《睁眼的英灵》 第1章,李言之 “八千,7点了,该起床了。” 过了30分钟。 “八千,7点半了,再不起,太阳就晒屁股了。” 又过了30分钟。 “姑奶奶,还有30分钟就上课,你老自己看着办,如果在迟到,老师喊我去学校,你可休想。”李言之坐在餐桌旁,盘子里一个煎蛋,一片吐司,还有一份刚从外面买回来,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李言之!你为什么不喊我!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让我迟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传来,伴随着一声尖叫,一袭倩影从李言之眼前晃过,不过多时,卫生间里传来了洗漱声,还有没完没了的絮叨... 李言之轻佻眉头,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指向7点整,然后继续解决面前的早餐。 穿着一身鳄鱼睡衣的少女,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抓着面前的吐司就往嘴里塞。 “噫,今天的豆腐脑怎么是甜的?” 李言之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站在虽然没有来得及梳妆整理,却素颜可人的少女身后,熟练的帮她扎起头发,那双比女人还要修长白皙的手,在少女的头顶翻出一个个漂亮的花。 “你什么时候吃过咸的?” “昨天...唔...”可能意识到说错话的少女,轻吐舌头,一脸的俏皮。 “老实交代。”李言之佯怒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啦,昨天放学,隔壁28班的体育委员,一定要请我吃煎饼果子,秉承着您老人家的谆谆教诲,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我就婉言谢绝了,当然啦,你知道你们男人向来不到黄河心不死哒,执拗不过他,就在路边,我请他吃了碗豆腐脑。”被李言之称作八千的少女,手舞足蹈,嘴角还沾有面包屑,试图让身后的‘家长’明白自己的无奈,“谁知道,他们的豆腐脑竟然是咸的!” “然后呢?”李言之把少女的头发梳理完毕,重新坐在少女对面,笑眯眯。 “没有啦,哪还有然后,我敢嘛...”少女嘟起嘴,一脸委屈。 李言之轻笑,伸手刮了少女鼻子一下,起身去换衣服。 “快点吃,要迟到了。” “知道啦~” 约莫过去10分钟,少女穿着校服,俏生生站在李言之面前,笑道:“走吧。” “喏,20块,今天晚上要加班备课,九点才下班,不能接你了。” “啊。”上一秒还嬉笑的少女,下一秒垂头丧气。 “不过呢,周末带你去逛吃逛吃~”李言之把头发往后捋了捋,他一直有个想把头发全给剃掉的冲动,“顺便带你去看场电影~” “好的吧,勉为其难的就同意啦。”少女那张初露美人坯子的素颜,瞬间阴雨转晴。 李言之抬头看了眼洋洋洒洒飘雪的天空,紧了紧少女的手。 俩人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小区,只留下在雪中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 我叫李言之,21岁。 她是我妹妹,八千樱。 你猜的没错,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和她都是孤儿。 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火,让我失去了父母,我被送到了s市的孤儿院,在那里,我渡过了沉默寡言的童年。 凭借着还算聪明的脑袋和不足为外人称道的勤奋,我考上了本市的示师范院校,顺利的成为了一名老师,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名语文老师,尽管我认为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委实欠火候。 可能老天觉的不能让好人都死绝了,我竟然通过了s市重点高中的职教考试,获得了一份在外人眼中看起来薪水和福利都还不错的工作,在成为灵魂的工程师之后,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和学生还有语文课本打交道,除了备课,就是讲课,再不然就是无休止的考试。 我的生活就像是温水里煮沸的青蛙,弹个腿的功夫都费劲。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自己在8岁之前进入孤儿院发生的一切。 直到八千樱的出现,让我觉得生命原来也是有意义的,就好像那朵在我梦中一直萦绕的狗尾巴草,一直飘啊飘。 在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就是马不停蹄的去孤儿院,领养了八千樱。 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对我笑,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婴儿。 “听老师的话,好好上课,男同学的邀约,记得要委婉回绝,按时等我回家。”李言之蹲在八千樱面前,眼色温柔。 “好的吧,你也早点回家,别总是一天到晚的搞破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人都领回家了。”说完,悄悄趴在李言之二耳边,“上个月那个还不错,不过她身上喷的杨树林黑鸦片让我觉得她应该只是玩玩。” 在李言之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少女轻轻挥了挥手,汇入学生的人流,消失不见。 “现在的小姑娘懂这么多?”李言之摸着长出清渣的下巴,若有所思“杨树林是什么?” 起身,回头,走向旁边的报亭。 “老三样。”李言之回头,抬眼,视线移动到‘s市实验中学第9中学’的铭牌上。 “好嘞~”老板是东北人,一张口就让李言之想到了风雪天气里刮烟炮的场景,让他觉的特别有意思,那句话怎么说的,不管你是台湾话还是普通话,只要在东北人面前,一律都是大碴子味。 “来,兄弟。”李言之把钱递过去,接过一盒南京,一盒绿箭口香糖,一份《三江日报》。 “日子是越来越不太平咯。”李言之打开南京,抽出一根,迫不及待的点上,晚上八千在家,他从来不抽烟,只有送她上学后,才享受这一口滋腻。 点烟的当隙,李言之听到老板的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三江日报》上的一则新闻。 《不明生物频现,恶作剧?还是确有其事?专家为您答疑解惑》 “这是本月的第三起了,哎,我就奇了怪了,真要是恶作剧,哪个小王八犊子这么闲出屁了?净搁着瞎霍霍眼球。”老板絮絮叨叨,表达着对今天新闻的不满。 李言之叼着烟,轻笑,一边翻开日报一边说道,“您呐,瞧好吧,虚头巴脑的事,就算有,上头也给压下来。” “那是,我们这些屁民啊,永远活在新闻联播里,那里面啊,从来都是万事太平,你从来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不幸,殊不知啊,偏远地区的孩子们还吃不上一顿热乎的大米饭呢。”老板约莫五十出头,自诩是上个年代下海经商失败的成功人士,只要一说起做生意,侃侃而谈,可你要问他为什么失败,总说是没赶上风口... 人们总是在自欺欺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对了,昨儿我看你妹子跟一男同学一起出校门,你可加小心啊,回去可别骂她,小姑娘家的,脸皮薄。”老板把头凑到李言之旁边,悄悄说道。 斜靠在保亭的李言之点头附和,他倒是不担心,他对这个妹妹,还是有信心的。 一支烟抽完,报纸浏览个大概,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虽然,现在网络技术发达,人人手里都是智能手机,信息渠道五花八门,可李言之还是不肯把‘读报’的习惯给丢了。 就好像他不肯把听昆曲的爱好给丢了一样。 第2章,噫吁戏,危乎高哉! “噫吁戏,危乎高哉。”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而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下有...”体型约莫将近180斤的张小花,额头布满汗液,那张因为摄取过多甜食而布满雀斑的面孔,一脸紧张。 这已经是他被点名的第三次,如果在背不会《蜀道难》,迎接他的将是10遍的罚抄。 李言之皱眉,双手抱胸站在讲台,扭头,看着教室窗户外面,飘落的雪花。 这让他想到自己当初学习古文的艰难,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要背诵向来拗口且不宜书写的长篇文言文,除了头疼就是头疼,犹记得当初背诵《过秦论》的时候,李言之足足用了三天时间。 ... 没错,三天,这是其他圣贤的古文,如果是李白的诗他只需要看一遍就能铭记在心,就算是长篇的赋,也只顶多看两遍。 李言之把这种‘特异功能’当做是自己的天赋。 尽管这种天赋没有让他吃上8000块一两的鱼子酱,喝上fillico的黄金水。 “奚如霜,接着张小花继续背。” 一名出落亭亭的少女,站起身,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蜀道难》。 “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咨嗟。” 一声清脆的下课铃响起,奚如霜结束了背诵。 “张小花,课间操来我办公室一趟,过两天周考,请大家务必把李白《蜀道难》做到铭记于心,考试必考!下课。” 李言之前脚刚踏出教室的门槛,后脚的教室,如同开了锅的沸水,差点把把房顶给掀翻。 “胖子,我想采访你一下,背了一个星期的《蜀道难》还不会,又被我们年级最帅的老师点名,请问你此时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带着牙套,瘦如竹竿的同桌,实在忍不住戏弄张小花。 “滚。” 什么感想?张小花的心里狂奔过一批草泥马,可偏偏还有几个掉队的,怎么撵都没用...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莫不是一顿皮鞭少不了。”前桌的女同学扭头,捏着嗓子,咿咿呀呀的嘲笑胖子,“别怂啊,张小花,拿出你王者荣耀貂蝉一挑三的气势啊,这才哪到哪,李老师的脾气已经够好的了,你要是碰到9班的母老虎,吃不了兜着走,偷着乐吧你~” “我的天啊,10遍啊,罚抄10遍。”胖子捂着脑袋,趴在课桌上,作沮丧状。 教室起突然爆发出一阵呼声,传出一声惊诧粗狂的声音。 “快来看!快来看!最新视频!真的有异能人!” “哪呢?哪呢?” “快发到班级群里,让我们看看,快啊。” “卧槽,这是什么?” 教室最后一排,一堆人围着一名长相成熟的男同学,手里抱着一台苹果x,手机上面是一则短视频,不过因为拍摄距离太远,实在太模糊,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视频中,在一幢大楼的楼顶,冲天而起一股红芒,伴随着红芒,一尊看不清楚的巨人,赫然而立,紧接着就是一阵晃动,疑似被人打掉手机的样子。 视频只有短短的8秒时间,不过已经足以让这群学生惊呼不已,每个人都露出紧张兴奋的表情。 “快,快保存啊,一会马上就被删掉了!” “等会等会,给我也传一份!” “我的天啊,难道哪些报纸上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有异能存在啊!” --- s市第二高级中学,教学楼楼顶,天色阴沉,雪下的不大,天台的地面铺上了一层白纱。 李言之和办公室教数学的男老师,忙里偷闲抽根烟。 当然,学校是不让当着学生面抽的,影响不好。 “要我说啊,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你们班那个张小花皮的很,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瞎捣鼓个手机,我看这次他周考能过不能。”旁边的男老师来自川渝,正经八百的川汉子,一口火锅味,但凡办公室聚会吃火锅,挂在嘴边的就是一句话,‘哎呀,行行行,中辣?微辣!鸳鸯就鸳鸯嘛。’ 李言之吐出一口烟,双手撑在圆形天台的栏杆上,耳目所及是底下如同蝼蚁的学生,打打闹闹,嗅了嗅冷空气,张口道,“张小花的父亲是学校兴建1000米操场的入股人,你就不怕这小子回去告你黑状?” “怕个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男老师叫蒋青怡,司职第二中学高一6班的数学老师,许是沿袭了sc人的幽默,平常教课颇为风趣,同学们也乐的听,带出来的成绩也在几个班名列前茅。 “对了,这两天微信传的很火的视频你看了没?” “什么视频?” 李言之平常不喜欢怎么扒拉手机,现在还留着老早之前买的苹果6,不过该有的app都有,只是他喜欢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对古诗词的研磨上,偶有爱好也只是听听《定军山》,哼两曲《青袍记》。 “你呀,你知道高三那群新晋的女教师叫你什么么?” “啥?” “儒男。” 李言之轻笑,不可置否。 “喏,你看一眼,估计很快就被删了,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恐是不太平了。”蒋清怡踩灭脚下的烟头,翻出手机微信的视频,丢给李言之看。 接过手机,李言之一边看一边皱眉。 联想到今天早上,还有最近一个月频繁出现的各种灵异事件,例如空中突然一闪而过的剑芒,再不然就是有人偷拍到一些高达的巨人,还把随着山海崩裂的呼啸声, “我可不信这种东西,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 李言之看到的,就是刚才在班级上相互传阅的异能视频。 “你滴老壳全天都不晓得捉摸啥子呦。”蒋青怡收起手机,对这个年级帅的一塌糊涂的同事,委实无奈。 蒋青怡的名字同‘讲情义’,李言之总是调侃他。 “下了班,可饮一杯无?” “加班备课,不饮了~” 说罢,李言之,先一步离去。 --- 晚上,21点19。 s市,华灯初上。 李言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长时间伏案备课让他脖子酸痛,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手机铃声响起,接通电话,八千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还不回家呢,这个点一般都已经到家了。” “这就走咯。”收拾东西,备注关灯走人。 “我饿啦。”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唔,章鱼小丸子,要程记那家的,其他的不好吃。” “好的。” “要番茄酱,不要梅子粉...” “多放海苔和莎拉,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一份烤冷面,怎么样,姑奶奶。”李言之在电话里接过八千剩下的话,宠溺道。 “爱你,么么哒,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摇头苦笑。 李言之生性凉薄,把自己21年的人生,活的像是31年,对时下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总是提不起劲,特别是异性,以至于同年级的老师私下里竟然说他是一个同性恋,如果不是蒋青怡一口火锅味的sc大嘴吆喝,指不定埋汰成什么样呢。 出了了校门,扭头看了眼除了学生宿舍,已经全部灭灯的教学楼,裹紧风衣,走入风雪中。 学校里s市市中心并也不远,步行15分钟。 而八千要吃的章鱼小丸子在薛灵路和芙蓉街的交叉口,要过一个马路。 虽然下了小雪,不过因为是周六,路上的车辆仍然熙来攘往。 李言之在路对面等候,口袋中的手机一阵震动,是八千发来的微信,在低头看手机之前,已经是绿灯。 一个手举爱心的表情。 李言之轻笑,抬头,发现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赶紧抬脚,过马路。 对面‘程记章鱼小丸子’的霓虹灯不停在闪烁。 突然,就在李言之过马路的正中间,一辆koenigsegg(柯尼塞格)的跑车,裹挟这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彪悍气焰碾过。 正在马路中间的李言之,目瞪口呆看着冲向自己的跑车,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映照着驾驶员宿醉的面孔,在所有人的惊呼中。 一副摧枯拉朽的画面赫然出现。 在李言之的身体上,赫然出现一只巨大的人影。 伴随着一股冲天的金芒。 一只白发的英灵轰然降临在李言之的身上。 在跑车马上就要撞上时。 白发英灵猛然睁开双眼,宛如神袛。 第3章 长恨歌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的发生! 但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他们连抽出手机记录的时间都没有! 仍旧停留在斑马线后面等红灯的车,纷纷从打开车门下来,不可思议的揉着眼睛,这已超过了他们的所知所识。 刚才那辆在市中心,时速超过120码的柯尼塞格,被撞飞出绿化带,冲入临街的铺面,整个车身扭曲,安全气囊全部打开,驾驶座和副驾的人生死不明,只有一只因为撞击在硬物上而弹飞的轮胎,滚落在马路中心。 现场一片狼藉。 李言之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大口穿着粗气,一阵阵的眩晕袭来,掉落在脚边的手机,上面还停留在和八千的微信对话! 双手摸了摸脸庞,胸膛,腿,还好,都在。 因为过度惊吓而充血的眼球,环视着周围如同看到怪物的人们,全部都堆积在现场外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快!快!快救人啊!”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但是很遗憾,只有少数人才能挪动脚步。 但是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营救跑车里的人。 “鬼,我见到鬼啦!”兴许这位刚从水果店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袋牛油果的老太太说的正确。 “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异事件么?今天竟然让我亲眼看到了!”年龄约莫二十一二,穿着皮貂的妖娆女性,他们脑袋里除了酒吧的马爹利,竟然也知道眼前事情的发生并不正常,。 “报警!快报警。”身穿保安服的商场治安人员,第一时间反映过来,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李言之轰鸣的脑袋中,逐渐恢复了人潮的嘈杂。 叫喊声,哭泣声,惊呼声,议论声,爬山倒海的袭来。 用了摇了摇头,试图让眼前的一切清晰,直到看清楚刚才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跑车,如同报废的破铜烂铁,撞击在商店中,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 鼻子间突然嗅到了一股挥发的汽油味。 “快跑!汽车要燃烧了!”李言之已经来不及呼救那些前去营救跑车里的人。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 因为撞击在李言之身上的跑车,因为汽油的泄露,发生了爆炸! 匍匐在地的李言之,扭头,看着火势汹涌的跑车,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的闪过。 刚才,难道是从自己身上爆发出的力量么? 那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古风青衫的人是谁? 为什么我没有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兄弟,兄弟,你没事吧?用不用我给你叫救护车?”一声低沉的问候声,把李言之从思绪中拉回来,抬头,看着围观的人群,伸出手,艰难起身。 “没...没事,谢谢。”李言之恍恍惚惚的看着关心自己的好心人,扭头看了眼就在路对面的‘程记章鱼小丸子’,挣脱了好心人的搀扶,捡起自己的手机,冲向路对面。 “喂,兄弟,你没事吧?” 如同惊弓之鸟的李言之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你..你好,我要一份章鱼小丸子,要番茄酱,多放一点海苔..”李言之手脚慌乱的从钱包里掏出100元,丢给老板。 目睹了刚才诡异一幕的老板,连钱都不敢收,结结巴巴的应允,把本来是给刚才顾客的章鱼小丸子,直接给了李言之。 买齐了八千要的零食,在现场所有人的注目中,消失在s市的闹市。 “妈妈,为什么那个哥哥一点事也没有?”在烤冷面小摊的一对母女,小女孩奶声奶气的问道。 “嘘,别说话,我们快走。” --- s市城南,幸福里小区5号楼楼下,雪停了。 李言之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脚下,是一地的烟头。 脑海一片空白的李言之,现在能做只有不停的抽烟,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他害怕回家,不知道该如何向八千解释。 黑暗里,只有香烟的星火微亮,用力挤压胸腔,吐出一口浊气,丢掉烟头,准备在抽一根,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李言之现在闭上眼睛,脑海全部是刚才轰然下降的英灵,还有耳边挥之不去的发动机轰鸣声。 白发,青衫,身材修长,特别是那双猛然睁开的双眼,让逃离现场饱食罪恶的李言之,浑身上下,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他把那个,幻想中在长安城楼上,醉酒当歌的李白联想到一起! 对了!还有刚才英灵出现时,手上镣铐的锁链!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出现这样无法用正常逻辑解释的事情!?是他救了我吗? 难道,之前出现在报纸上,出现在视频里的奇怪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脑海中越想越乱的李言之,头痛欲裂。 伸出不停哆嗦的手,屏幕上的荧光刺痛他的眼睛,时间指向23点10分。 还有,八千的19个未接来电。 小区里静悄悄,只有雪夜冰冷的空气。 起身,李言之把放在怀里,还有留有温热的章鱼小丸子和烤冷面拿出,上楼。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你去酒吧啦?怎么身上这么大的烟味!都说了让你少抽一点!”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带着一股风,八千从客厅跑到门口迎接李言之。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的李言之,裂出一张难看的笑脸,举起手中的章鱼小丸子和烤冷面,“喏,买回来啦,还热着呢~” 爬在李言之身上嗅了嗅去的八千,疑惑道,“咦,没有喝酒啊,老是交代,干啥去了?” “碰到青藤孤儿院的几个朋友,一起聊了很久呢。”李言之换鞋,脑海飞快的转动,他在尽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否则,这可骗不过古灵精怪的八千樱。 “是吗?”故意露出滑稽高低眉的八千,侧脸看着李言之。 “对啊,还记得以前总是偷你零食吃的许留山嘛?现在已经是大老板了。”换好鞋的李言之,跑进洗手间,准备洗澡。 提溜着零食,斜靠在卫生间门口的八千,半信半疑道,“有什么好聊的,你肯定又跟你们办公室那个什么蒋青怡喝酒去了,那老头每次看到我都衣服色眯眯的样子。” 远在酒吧左拥右抱的蒋青怡,无故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和狐朋狗友推杯换盏。 “我哪敢骗姑奶奶,和许留山一起说起来很多往事,他说下次要请你吃料理。”卫生间传出淋雨的声音。 “才不稀罕他的料理呢,小时候总是欺负我,阿姨发的大白兔,从来都是被许留山给吃了!”八千拖着鳄鱼睡衣,离开了浴室门口。 好不容易哄好姑奶奶的李言之,在浴室如释负重的吐出一口气,任凭水滴从头发浇下,双手撑着墙壁,睁开眼,仍旧是白发英灵的模样。 --- 李言之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自己回到了大唐,回到了长安。 看到了极乐之宴后的李白,独自登上长安城楼,除了书童一人,古琴一把,浊酒一壶之外,别无他物。 紧接着,他竟然从李白的口中听到了本属于白居易的《长恨歌》,多有箜篌之音。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择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声私语时。”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李白猛然回头,盯着李言之,大笑。 后者,梦中惊醒。 第4章 班佳人 “这次周考的成绩出来了。”李言之踩着铃声进入教室,手里拿着这次周考的试卷。 “在念出这次分数之前,我要先表扬张小花同学。”李言之带上无框的金丝眼镜,这让他看起来书卷气浓郁,双手撑着讲台,顺便调整了下投影仪的位置。 “看来10遍的罚抄还是有点作用,全文默写,一字不落。”压低眸子,环视着一张张带着稚嫩和青涩的面孔,很快,找到了那副在班里同学中鹤立鸡群的身躯,“当然,至于是不是抄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能够检验真伪的,只能是期末考试了。” 张小花那张因为灯光照射下的油腻面孔,泛起微红。 “但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李白送友人,到底是送的哪个友人都不知道?全班同学,只有一个同学写出来了,而且写出来的这位同学让我非常惊讶。”李言之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出来这次要讲的古文。 《声声慢》,李清照。 “奚如霜,你来回答,李白写《蜀道难》,送的是哪位友人?”李言之头也不回,张口道。 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的少女,同样也是语文课代表的奚如霜,站起身,支支吾吾,半晌也回答不出。 开头已经写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的李言之,回头,看着憋的一脸通红的俊俏少女,不知所措,扭头,继续在黑板上书写。 “坐下吧。” 本以为李老师口中这位能写出答案的只能是奚如霜的同学们,大跌眼镜,一个个面面相觑,私底下议论纷纷。 李言之在黑板上落笔‘怎一个愁字了得’的最后一句时,转身,拍了拍手上的粉末,轻抵眼镜,低头道,“上周,对于这片李白的名作《蜀道难》,我曾字字句句的给大家阐述释义,详细到他的手法,乐府诗题,韵律之间的工稳,文句的参差和嗟叹,乃至他以歌咏志的情怀。” 李言之抬头,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像蒋青怡说的,他还是太心软,不忍心批评他们,可他必须要让这群学子明白,在大部分人努力程度之低,还根本轮不上拼天赋的时候,学习才是最快捷,最有效获得成功的方法。 没有之一。 “高大壮,你说。” 在最后一排看似吊儿郎当的同学中,身形约莫将近1.9米的大个子,站起身,看着被他吸引所有目光的同学,有点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细弱蚊子般说道。 “是...是唐孟棨。” “大点声,让所有人都听到!” “唐孟棨!”看似身形魁梧,实则小鸟依人的大个子,鼓起勇气,中气十足道。 李言之摆了摆手,示意有着庸俗名字的高大同学坐下,略带严肃的看着一张张小脸,生气道,“你要说张小花同学回答不出来,还情有可原,没想到竟然连我们的语文课代表也不知道,更让我惊奇的是,竟然被我们的体育委员写出来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6分钟,后面还有很多内容要讲的李言之,不在这个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个问题不在多说,希望奚如霜还有在坐的所有同学谨记,李白这篇《蜀道难》送别友人入蜀的友人,叫唐孟棨!”稍作停顿,继续道,“剩下念分数。” “王子悦,91。” “南宫琴音,110。” “张小花,72。” “奚如霜,141。” “甄菀娜,55。” ... 对于学生来说如同刑罚的一堂课结束了,向来不早堂更不拖堂,在高一学生心目中有着良好口碑的李言之,前脚刚一踏出教室的门槛,教室里瞬间爆发出熏天的哀怨。 有因为念出来分数懊恼的。 有因为没有达到自己预期扼腕的。 也有张小花一类沾沾自喜的。 更有最后两排完全混日子,满不在乎的。 不过,这些似乎都撩不起他们的兴趣。 “对了,你知道么,上个星期,咱们市发生一件大事?”张小花扭头,趴在后桌的同学上,说着小秘密。 “啥事?” 信息渠道在同学中一向灵敏的张小花,左顾右盼,小心翼翼道,“听说,我们s市发生了一起车祸。” “戚,车祸有啥好稀奇的,你怕是没看过车祸?” “啧啧,你听我说完,听人们说是一辆跑车在市中心飙车,撞人了,奇怪的是,被撞的那个人,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是那辆跑车被撞飞!” “卧槽!真的假的?新闻上怎么没有动静?没听到任何信儿啊?” “小点声,我也是偷听我爸和老头对话,才知道的,听说上面把这事给压下来了,好多人都看到了,而且那个被撞的人,竟然还不忘去买章鱼小丸子,现在芙蓉街程记那家章鱼小丸子,人比以前更多了,老板竟然拉个横幅。” 尽管张小花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仍旧是被邻桌的王子悦听到,咿咿呀呀的嚷道,“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个人奇怪的很,浑身上下一点事也没有,而且有个巨人附身在他身上,我老姐那天也在现场!” “oh,my god,这下我真的相信有异能人的存在了!” “千真万确!骗你我是条狗!大隆商场的柱式支撑都倒了,听说还杀了不少人!” 此时,如果李言之在场,一定会佩服这群小兔崽子以讹传讹的本事... 人们总是喜欢夸大,往往一件事到第三个人的口中,就已经变了味。 --- 李言之的办公桌上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收到一些礼物。 例如,学校食堂转为情侣设置的两人餐卡。 例如,一盒女生最爱的马卡龙。 例如,一双yeezy 再例如,一双电影票。 不过李言之向来视若无睹,统统送给蒋青怡,这家伙乐不可支,主动邀请李言之吃小龙坎。 为了隔三差五带八千换换口味,李言之也乐的答应。 每个月到手的工资税后是6000+,加上过年过节的教师福利,也不超过7000,划去每个月雷打不动的房租2800,再加上八千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有李言之自己抽烟的开销,尽管每个月已经很省了,仍然鲜少有盈余。 这些他都不在乎,八千也从来不觉的学校的饭难吃,同班的或者是隔壁班的男同学,天天塞在抽屉里的零食她都吃不完,不过八千从来不动,悉数退还。 可惜,苦了哪些暗恋李言之的女老师。 “可饮一杯无?” “又饮?” “这两天课少,我们班那群小崽子争气,这次周考,平均成绩没有低于90的。”蒋青怡抱着一沓从教务处打印的试卷,追上李言之,一起回办公室。 “恭喜,这次年度教师评选,估计你这川汉子又是第一,指不定主任心情一好,调你去培优班,啧啧~”李言之喝了口水,长时间的讲课让他口干舌燥。 “少埋汰我,今年就不一定了。”俩人并排进入办公室。 s市第二高级中学属于贵族学校,能够进入第二中学的,或多或少都有点家底,自然,能够进入这第二高级中学执教的老师也有些关系,就拿蒋青怡来说,他老爹就是本市最大的外资企业,嘉禾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这家伙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偏偏要来当个朝九晚五的老师,美曰其名是为了祖国的花骨朵,实则,是为了方便他撩姑娘。 “真不饮?今天晚上可有高二的新晋女神!今年和你一起进学校的班佳人~”蒋青怡探头到李言之的办工作,鬼鬼祟祟。 “八千要开始期末考了,要给他备课,你们饮吧~”李言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笑眯眯的婉拒蒋青怡。 “哎,要得要得~”蒋青怡打了声招呼,离开办公室。 李言之则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傍晚的雪景,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的场景,如果过山车一样的略过,闭上眼睛,白发英灵的模样,不停的搅动脑海。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稍作缓解,打开抽屉,准备拿出档案袋时,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映入眼帘,奇怪的是,上面竟然还打着形状怪异的火漆,像是一只... 一只大响尾蛇? 李言之皱眉,平常也多有收到匿名礼物,可这样奇怪的信封,让他倍感奇怪。 抬头看了眼办公室,除了零星几名老教师都在伏案批改之外,没有其他人。 带着疑惑,李言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a4的精美纸张,内容如下。 今天晚上9点,教学楼天台见。 -班佳人。 第5章 文修,武修,思修,王修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洋,御驾三清。 “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晚上20点55分。 李言之站在教学楼的圆形天台抽烟,这是第二支,约莫这支抽完,信封的主人就会如约而至。 学校门卫大爷的收音机里,放着京剧《空城计》,闲来无聊,就跟着哼上两句。 “闲来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我面前啊,缺少了指引的人儿~”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李言之扭头,一袭倩影闯入李言之的眸子。 许是干练惯了,高挑女性扎起一头马尾,精致裁剪的黑色西服,脱落亭亭,七分裤,腰间束着范思哲经典的小羊皮腰带,盈盈一握,踩着一双jimmy choo的黑色高跟鞋,大冬天露出清晰看见的脚踝,晶莹白皙。 李言之轻佻眉头,怪不得蒋青怡被迷的神魂颠倒。 随着高跟鞋清脆声的落停,高挑女性站在李言之身边,双手套拉在天台的栏杆上,一起极目远眺,盯着远处的霓虹,一时无言。 半晌,姑娘伸手,作夹烟状,楞了一下的李言之当下会意,从口袋抽出一根南京,递给她。 “你还会哼两句《空城计》?”趁着高挑女性点烟的时间,李言之顺着眼角,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孔,鹅妮小巧的秀鼻,薄唇,让他突然想到蒋捷的一首词‘有丽人、步依修竹,萧然而态若游龙’,当得绝色二字。 费劲抽回眼神的李言之,吸了口冰冷的空气,瞬间清醒不少,双指夹烟改为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张口道,“没什么爱好,平常就听听小曲儿,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高挑女性噗嗤一声,笑出声。 李言之有点奇怪的看着她。 “你喊我来有事么?” “怎么?我一姑娘都还没介意呢,你就怂了?不能约你嘛?”可能因为离的近,李言之能够很清晰的闻到班佳人身上的香味,有点像是大岩桐?不等李言之张口,姑娘继续道,“你李言之的大名第二高级中学谁不知道,向来冷着一张脸,不近人情,姑娘们送给你的东西都被你转手给了蒋青怡,你瞅瞅,多伤人姑娘的心呦~” 一支烟抽完,李言之踩灭,挠了挠了头道,“没事我走了。” 旁边的佳人没说话,粉唇吐出一口烟气,逐渐消散在半空的雪中,自顾自道。 “没想到,你真的是文修第一人。” “?”李言之一脸懵逼,委实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什么事真走了,八千还在家等我。” 高挑女性突然摆正脸色,摁灭南京,严肃道。 “李言之,5岁因为一场大火,失去父母,当年进入青藤孤儿院,因为生性孤僻,少言寡语,时常和同院的孩子们打架,只有两个朋友,一个妹妹八千樱,另一个许留山,孤儿院期间,自学完成了唐诗,宋词,元曲,就是明清小说也多有涉猎,精通音律,诗经,这其中尤数李白的诗为最,高中毕业进入本市师范院校,成为一名语文老实,大学期间从来不上课,却以‘语言文学类’第一的成绩毕业,其余全部挂科,否则你会被学校保研,学费完全不用你担心,今年初进入第二高级中学,司职21班,22班,23班,32班的语文老师。”班佳人单手托腮,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旁边需要仰视的李言之,笑意盈盈继续道,“高一期末,带出了本市的文科第一名,如果猜的没错,这届你们21班的奚如霜,还会为你蝉联文科第一的位置吧?” 李言之轻笑,扭头,准备离开天台,下一秒,如遭雷击。 “你和李白是什么关系?” 早已经料到李言之会不辞而别的班佳人,头也不回,改为双手插兜,盯着s市的夜空,怔怔出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白?这是二十一世纪了姑娘。”李言之眉头紧皱,他确实不知道班佳人口中的李白是谁,或者,另有所指? “哦,是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班佳人掏出手机,“不想看看么?” 回眸,百媚生。 被强大的好奇心驱使的李言之,面孔做狰狞状,调转身形,重新回到班佳人身边,眯缝着那双第一次被人踩到小尾巴的阴刻眼神,接过手机。 又是一则视频。 上面清晰的记录了,李言之被车撞的瞬间,一只白发英灵轰然降临的画面。 特别是白发英灵双手上镣铐的锁链,清晰到可以看到上面流转的金芒。 李言之的脑袋轰然炸响,如果之前他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梦,一场认为这是不可能存在的梦,那么视频中白发,青衫,披头散发的人又是谁?曾几何时李言之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现在,他的顽固在一点点被瓦解。 “你认错人了,这不是我。”把手机还给班佳人,李言之作势要走。 尽管视频上面清晰的记录了他那那张惊恐而不知所措的面孔。 班佳人摇头苦笑,这家伙戒备心太重了,任何人都进不去,索性挑明道,“李言之,我是来救你的,你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以黄金十二家族,班家的荣誉担保。” 黄金十二家族?班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抱歉,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妹妹还在家等我,回去晚了...”李言之的话被一声娇叱打断。 班佳人回头,怒气冲冲,看着冥顽不灵的李言之,生气道,“李言之,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5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消失?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开始变的不一样?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别人没有英灵,可偏偏你李言之有?而且还是千古第一的文修李白,难道你就不想保护八千?我告诉你,如果你在这么执迷不悟,你妹妹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李言之目瞪口呆的回头,不可思议的盯着班佳人,阴厉道,“你说什么?什么文修第一人?为什么和李白有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生气而说话急促,导致胸脯起伏不停的班佳人,面色浮上一片红晕,稍作喘息,伸手。 后者,十脸懵逼。 “笨蛋,给我支烟啊,气死我了。” “哦哦。” 俩人重新站在天台的栏杆上,班佳人吐出一口烟,缓缓道来。 “这个世界上,有着远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复杂的构成,自从盘古开天,到秦皇一统,再到汉高祖刘邦斩蛇,分三国,归晋,五胡乱华,紧接着东晋十六国,南北朝,隋,大唐盛世,五代十国,宋,元,明,清,古往今来的圣贤,在我们的土地上留下了数不尽的财富,这些财富并不是黄金,也不是珠宝,更不是圆明园十二铜首的鬼斧神工,而是元灵。” “元灵?”李言之喃喃自语,“什么是元灵。” 班佳人如同掉入回忆,继续道,“我们只能无限的接近历史,而不能还原历史,我问你。” “为什么西周九鼎,遗落世界?《史记》记载,秦穆公掳掠至都城,可《汉书》却说,九鼎沉没于彭城泗水?” “为什么先秦铸剑,能够千年不锈?” “为什么战国和氏璧生来就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为什么阿房宫焚于灰烬,史书却给出‘楚人一炬,不幸焦土’?” 李言之从来没有自诩博古通今,充其量只是对璀璨的的历史文化感兴趣,至于这些尚无定论的史谜,他的兴趣,还只是停留在如何把事情解释的通的地步。 “而元灵的出现,让这些被历史淹没的史迹和谜题,得以重见天日。”班佳人盯着李言之,伸出白皙纤细的手,骤然,一团幽蓝的火焰出现在她的手心,欢愉,跳跃。 吓了一跳的李言之,惊讶的看着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这是...火焰?”李言之惊呼道。 “没错,这是信王焰。”班佳人的把左手中因为一直没有抽而熄灭的烟,重新用手中的信王焰点燃。 “那么你们就是人们口中的异能人?”李言之盯着那团幽蓝的火焰,空中的小雪靠近班佳人手中的火焰,全部融化,竟然化成一缕袅袅的青烟。 听李言之的话,班佳人轻笑,翻手一挥,火焰消失,脆声道,“严格来说,我们叫宿主,承担英灵或者是圣贤的下降,而英灵的下降则赋予我们宿主超凡的能力,手可摘星辰,憾臂催山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在只是cg片里的酷炫特效。” 可能是觉得站了一天,脚踝酸痛,班佳人弯腰扔掉高跟鞋,赤脚站在雪地上,因为刚才神奇的一幕,李言之到不会觉的她冷不冷... “英灵的下降即为苛刻,这牵扯复杂的神识,即为宿主本人对英灵之间的心灵感应,或者是得到英灵的青睐,选择性的下降,一旦下降成为宿主的英灵,英灵和本人之间将会终身纠缠在一起,在上三境中,我们称之为统之为‘指观境’。”班佳人的语速极慢,怕李言之听不懂,重复解释道,“指观境属于宿主修行的一种境界,有上三境和下三境之分,这个到时候在告诉你,你只需要了解下就好。” “那么这些英灵,或者说是元灵,都是些什么人?什么生物?”李言之疑惑道。 “你可真是可爱。”扑哧一声,班佳人娇笑,因为离得近,喷吐的鼻息打在李言之的侧脸。 “英灵分为三种,文修,武修,思修,你的李白就属于文修,而且是史无前例的文修第一人,同类型的文修英灵,有杜甫,白居易,柳宗元,曹植,李商隐,骆宾王,南唐后主李煜,温庭钧等等,他们都是通过文学素养来达成自身体内的修行和炼化,当然,这牵扯到你是否有足够的文学素养,决定了你未来实力的高低。” “第二种,武修,顾名思义,就是行伍出身的武将,统称为武修,例如千年霸主的项羽,此为武修第一人,和你一样,很久没有现世了,同类别的还有吕布,五子良将,白马探花的陈庆之,武神关羽,韩信,横冲直撞的李元霸,六战匈奴毫无败绩的霍去病,都是史诗级的武修英灵。” “第三种,思修,你可以理解为谋士,细分类目下还有五大派系,‘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思修第一人现在暂时没有定论,一直是个迷,同类别的有司马懿逆天改命,卧龙先生诸葛亮,落凤坡的庞统,英年早逝的郭嘉,肱骨良辰的张亮,人臣之首的李斯,刘伯温斩龙气吞如虎,还有荀彧的王佐之才,对了,还有现在一致认为,暂时是思修第一人的姜太公,姜子牙。” 听的糊里糊涂的李言之,皱眉,班佳人口中的这些都是历史上的著名人物,不说这春秋时代的姜太公,就是这郭嘉,诸葛亮,庞统,也距离现在1800年,太遥远了... “还有一种,极为稀有,即为王修,下降的英灵都是帝王,现在还从来没有见过王修的宿主存在,只能臆测了,同类比的帝王千古一帝的大秦皇帝转世,斩白蛇起义的布衣天子刘邦,还有女王修的武则天,这些宿主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长辈们说过。” 一下子接收太多东西的李言之,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完全的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皱眉道,“等等,那你们是为什么认为,我是文修第一人李白的宿主呢?” 班佳人笑出声,贴近李言之,轻声道,“在我们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英灵选择下降的方式五花八门,没有固定的规则可言,但是,有一种英灵是必须固定下降的。” “什么人?” “我们叫他们,神属支配者,即为英灵的子孙。”班佳人低头看了眼带着的男士万国表,时间指向十点四十。 “你的意思是,我是李白的子孙,继承人?” “bingo~没错~”佳人俏皮道。 李言之双手捂着脸,一时间太多的信息,让他难以消化,半晌道,“你的英灵是什么?” “哎呦,文修第一人,对我们小渣渣感兴趣啦?”佳人调转话锋,轻唤,“小姐姐,出来打个招呼吧~” 班佳人倒退数步,李言之疑惑的看着她。 骤然,一股猩红色由一连串古文的红丝带缠绕班佳人。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周围的猩红色灵气,以肉眼可见的实质状态,聚集,凝固,一阵轰鸣的巨响炸裂耳膜,一遍遍的回荡在夜空。 一尊穿着汉服的英灵,从地面缓缓上身,直至露出全身,站在班佳人的身后,在英灵面前的俩人,宛如孩童。 可能李言之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诡谲的一幕,人类对它们这些史诗级只存在于历史中的英灵,从来都只是通过典籍上的插图,而最直观的感触也就只有在博物馆中被等比例放大的雕像。 “主人,有何吩咐。” s级女性英灵,文修,班婕妤。 第6章 绑架 火,大火。 孩童哭喊的声音,火势的噼啪声,女人的尖叫声,打斗声。 “妈妈,你在哪,快救我,家里着火了。”孩童拼命的拍打房门,哭腔中夹杂着恐惧,四周在不停的掉落被焚烧殆尽的梁木,那只他曾经最爱的卡芭莎毛绒玩具,灼烧起熊熊大火。 似乎没有人听到孩童的叫喊,只留有门外越加剧烈的打斗声。 火势逐渐蔓延,整件卧室只留有门口还有安全的地方,可惜,门被反锁,小男孩蜷缩在角落,停止抽泣,瑟瑟发抖,那双带着泪痕的眼睛中,映照着如同炼狱的火焰。 凭借他幼小的脑袋,试图找到逃生的办法,仍旧无功而返,留给他的宿命,最后可能是跟随这火焰一同化为灰烬。 砰! 一声巨响,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言之!言之!你在哪?”一名面色惊慌的女性冲进卧室,抬臂,试图阻挡火势, “妈妈,我在这。”孩童微弱的声音响起,那张稚嫩的笑脸煞白,因为温度过高,而出现了脱水的症状。 “言之!言之!怎么样?有事么?”女人一脸紧张,紧紧抱着男孩,双手捧着小脸,泪眼丝丝。 男孩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我没事,妈妈,这里好热。” 忍不住决堤的眼泪,女人擦拭布满灰尘的面孔,哽咽道:“言之,我剩下说的话,你一定要听清楚,你是我李家...” 女人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一股鲜血从嘴里涌出,喷洒在男孩身上,鲜血顺着嘴角,如同开了闸的瀑布,男孩那双被惊吓而双目失神的眼睛,下移,看到一柄刀通透了女人的前胸。 “记...记住,言之,你...你...是我李家...最后的...血脉。” 那双之前还捧着小脸的手,慢慢垂落,直至死亡。 “不!不!妈妈!妈妈!” 李言之猛然惊醒,大口喘气,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全身上下被汗液浸湿,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吐出一口浊气,从旁边的床头柜中,抽出一本小册子,在不知道第几个正上,画下一笔。 这是第77次的噩梦,全部和火有关。 看眼时间,午夜三点,距离刚才和班佳人谈话结束,过去三个小时,这中间如果不是八千几个电话催着回家,指不定要聊到什么时候。 睡意全无,起床,打开卫生间的等,用凉水冲洗脸庞,看着镜子中那张因为收到惊吓而惨白的面孔,棱角分明。 回想到刚才班佳人的话,还有那只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女性英灵,班婕妤。 恍如隔世。 低头,看着沾满水渍的手,喃喃自语,“文修的力量?李白?我真的是李白的后人?” 被凉水打个激灵的李言之彻底睡不着了。 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落地窗外陷入沉寂的城市,只有灯火通明的街道却无人烟,耳边只有从隔壁传来,八千细微的呼噜声。 这小姑娘,竟然还打呼噜,一想到八千小时候跟在李言之屁股后面,要糖吃的模样,就忍不住轻笑起来。 对于青藤孤儿院的他们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三天一颗的大白兔奶糖,不过李言之向来不喜甜食,全部藏在枕头下面,留着给八千吃,记得有次许留山发现了枕头下藏的奶糖,硬是被李言之给揍了一个星期。 而正在长个子的李言之总是吃不饱饭,孤儿院每餐的量是固定的,只有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酌情添加饭菜,在进入12岁以后的孩童,都会进入公立学校,饭菜也少的可怜,这个时候八千总是偷偷的把她的鸡腿给李言之,美曰其名是女孩子不能太胖。 尽管李言之总能在晚上听到八千肚子饿的咕咕叫。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5年,直到李言之因为年龄太大,被孤儿院逐出,而同龄的其他的小朋友,早已经被别人领走。 那个时候,李言之刚上高一,因为成绩优异,学费全免,不过仍旧每周去打工,挣到的钱全部给八千买了零食,因为工作很晚,青藤孤儿院的大门早已经关闭,后门的栅栏,就是他们偷偷见面的地方。 八千每次都嘟嘴不让李言之买,扬言他买的零食都不吃,可向来在俩人僵持的战斗中,坚持不了一个回合。 那个时候啊,天很蓝,水很清,他和八千的感情,也最纯净。 有那么一刻,李言之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秋千旁,只有他和八千的日子,哪怕没有父母也没什么关系,只有要有这个小丫头在身边就好。 所以,能够触动李言之去留下听班佳人说一通他完全不懂的事情时,最大的动力,是出于他要保护八千的夙愿,而不是他的英灵是李白,是什么所谓的文修第一人,更不是他的安危。 这不过是出于一名哥哥要保护妹妹的基本情愫。 他能想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八千递给他的狗尾巴草,还有她的小手。 李言之轻靠在八千的卧室门口,穿着那身她最爱的鳄鱼服,怀里抓着大嘴猴,睡姿凌乱,铺盖在身上的杯子,被她踹到地上。 重新帮她盖好,却惹的八千翻身,顺势抱着李言之的胳膊,死都不撒手,嘴里还嘟囔着‘抱抱’‘要抱抱’。 李言之轻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睡觉从来都不老实,翻来翻去的。”李言之也不知道八千能否听到,只是感觉到怀抱手臂的力量,紧了紧。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想起班佳人的话,她说李言之会遇到危险,至于是什么危险,并没有说,而是留了一个她的电话号码。 李言之在黑暗中促狭那双细长的眸子,不管如何,任何人绝对不能伤害到八千! 那怕是粉身碎骨。 --- 第二天清晨,周末。 “李言之!起床了!”闻声人为到,八千一个纵身跳上李言之的床上,蹦蹦跳跳。 “姑奶奶,今天周末,让我多睡一会。” “都九点啦,还睡,你是猪嘛。”八千坐在李言之身上,双手叉腰,“快起床啦,你说要带我去看电影的,你是不是骗人。” “好啦好啦,起来了。”李言之揉着睡眼起床,昨天半夜醒来,直到早上6点才睡着,还没睡一会又被八千给薅起来... “早餐准备好了,快去洗漱换衣服,我们早点去,今天不下雪,出太阳啦!”窗帘猛然被拉开,阳光透过指缝,刺的李言之睁不开眼。 洗漱完毕的李言之,看着餐桌前黑糊糊的东西,一脸懵逼道,“这是啥?” “煎蛋啊。”八千一脸无辜的站在旁边。 李言之看了看盘子里黑糊糊的东西,又看了看八千,不可思议道。 “你要不说这是煎蛋,还以为这是一坨屎。” “你快尝尝嘛,我好不容易做的。” “别,我的姑奶奶啊,这厨房暂时不是你进的地方,您呐,大人大量,饶了我。”李言之把‘煎蛋’给倒进垃圾桶,边到边说,“今天带你吃好吃的。” “吃啥?” “土大力?” “不好吃。” “烤肉?” “油腻。” “川菜?” “太辣。” “...”李言之绝望的看着八千,“得嘞姑奶奶,您在家喝凉水吧您。” “你无耻!李言之!放着如花似玉的大妹子在家天天吃馒头裹腹,自己去外面撩姑娘,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八千叉腰,作泼妇状,跟着李言之准备进卧室。 砰的一声。 竟然被关在门外,从里面传出李言之的叫喊,“没有。” “我不管!我今天要吃垃圾食品,我要吃薯片,喝网红奶茶,吃烧烤!” “你做梦!” “那我就闹人!我不走了!吃不到今天就躺地上打滚!”八千竟然真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不过多时,门开了,李言之无奈的看着躺在地上八千,张口道:“赶紧去换衣服。” “嘻嘻。” 躺在地上赖皮的八千,看着已经换完衣服的李言之,一个鲤鱼打挺,呲溜一声,跑进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李言之一路上拖着每走三步就停下来看看的八千,生无可恋,这逛街真不是男人干的活。 好不容易到达电影院,临进场时,姑奶奶要上卫生间,徒留李言之一个人大包小包的坐在位置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言之皱眉,怕不是掉进去了吧? 突然,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是八千。 “不是,我说姑奶奶,电影还看不?这都已经开场30分钟了,还不见你人?” 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瞬间,让李言之头皮发麻。 这不是八千! “你是谁?八千在哪?!” “呵呵,大隆商场的天台等你,10分钟不到,我割了她的喉咙。”对面传来尖锐的嗓音。 “你他妈要是敢动八千一根...” “嘟...嘟...嘟。” 看着手机上被挂掉的电话,李言之握紧拳头,努力平息愤怒。 猛然从座位上弹起,在电影院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快消失。 第7章 贾元直,曲冷衣 贾元直的人生,就像过山车,鲜少有高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低谷。 可能不太准确,细数来看,他有两次人生的高峰。 第一次是高考,他以z市文科状元第一的成绩,被燕京大学的哲学系破格录取,这是他指的夸耀的功绩之一,尽管他也不知道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傻了,报考向来冷门和鸡肋的哲学。 直到翻开厚重的《牛津西方哲学史》。 从笛卡尔看到尼采。 从亚里士多德看到奥古斯丁。 从毕达哥拉斯一口气看到柏拉图。 甚至还不明白什么叫罗素悖论,乃至它和逻辑哲学中的因果关系时。 猛然发现,这简直是量身为他定做的专业。 尽管这样的专业并没有让他在毕业之后找一份像样的工作。 贾元直也从燕京大学论坛中的神人,沦落成为姑娘们口中的一个神经病。 没错,一个喜欢在女厕所,通过偷窥来验证苛希纳定律的疯子。 可他从来没有觉的自己是个疯子,除了自诩自己是站在巨人肩膀的巨人之外,整日的课题仍旧是围绕着西欧先贤,例如叔本华,康德,海德格尔的理论进行反证。 当然,他还是顺利的以让燕京大学骄傲的成绩毕业,成为燕京大学孤僻生冷的专业能够走到更远的人之一。 错了,没有之一。 可能研究哲学的人,总是和疯子,神经病这些词离不开。 他们有着优于常人的逻辑思维,缜密到通过你今天情绪的跌宕,继而推断出这可能是因为你昨天晚上意外的发现自己遗精而导致的,同样的,他们也有着和疯子同病相怜的症状,例如焦虑,狂躁,厌世,抑郁等等,特别是他们发现一个有趣的课题之后,进入的疯癫的状态,会让外人觉的他们可能缺少最基本的生存概念。 这样的人,往往有两个极端。 第一个,成为划时代意义的伟人。 第二个,死亡。 很遗憾,成为前者的可能性,和你买双色球的概率差不多,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在拿到那枚学士学位的证书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贾元直,自杀了。 只留下了两个字,“文和”。 --- 周六,s市,登科路,酒吧一条街,kiss bar。 门口停了一排价值不菲的跑车,不乏保时捷911,法拉利enzo,战神gtr等等神车,这其中尤数一辆金黄色的大牛,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球。 全身镀金,碳纤维轮毂,悬挂低到可以亲吻地面,百公里加速不超过2.9秒,毫无疑问,这头散发着荷尔蒙的凶兽,如果不是因为上面走出的女性,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一支晶莹白皙,毫无赘肉的小腿,从车门伸出,踩着一双打了反g的高跟鞋,金色闪闪。 手上提溜着芬迪今年最新款的selleria手袋,似乎除了上面昂贵到咂舌的紫貂皮和南美粟鼠皮外,还远远及不上女性瘦如青葱的纤细手腕,让人怀疑她是否能提的包包。 一身普拉达的碎花裙,那双黄比例的大长腿让周围的男性延伸出更多的旖旎想法,不过他们更期待那张即将展露的面孔是如何动人。 显然,没有让周围的人失望,姑娘有着让大部分女人都艳羡的精致面孔,和那些在脸上做了粗加工的网红不同,并没有任何过多脂粉的扑面,天生丽质,更能在她的身上找到的接洽,肌肤胜雪,双目一泓清泉,单手套拉在方向盘的动作,瞬间撩动起周围被空气冷冻的荷尔蒙,委实不可方物。 虽是隆冬时节,只穿有一件纪梵希的薄外套,让大部分在外面等女伴的男性,都忍不住哆嗦,约莫是刚在车上换完鞋,双腿伸出的同时,在地面紧了紧,试图让高跟鞋更加贴合脚面。 紧接着,单手甩出车钥匙给一直站在旁边的酒保,在一众裹挟艳羡和赤裸肉欲的目光中,消失在kiss bar的门内。 不比同类别的苏荷,或者皇家88,kiss bar向来保持着自己低调的品位,特别是在会员制的人员限制中,能够踏入那扇鹿头的窄门,已经证明你的身价。 酒吧内分为上下三层,现在不到晚上9点,尚早。 舞池的par灯还没有转起来,只有油头粉面的dj,百无聊赖的扯动akai的模拟打击垫。 听到门口动静的dj,抬头,看着走入酒吧的女性,马上堆出一张笑脸,可惜,有着魔鬼身材的女性,并不打算接下谄媚大于热情的招呼。 径直走向吧台,听着因为她的到来而格外震耳欲聋的音乐,皱了皱眉。 “还是老样子。” “呦,稀客~”正在吧台清洗手指的男人,看着落座吧台的女性,操着一口tj话。 姑娘翻了个大白眼,直接把手里的芬迪包,朝着男性扔了过去。 “嚯,别介啊,您不要,可以给我们穷苦的劳动人民嘛,我们这一天天在温饱线上挣扎,吃顿波士顿大龙虾还得抠唆抠唆钱眼呢~”男性不同于其他的调酒师,穿着宽大的suprme短t,圆寸,五官棱角分明,扎人眼球的还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大花臂。 “滚滚滚,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女性轻吐薄唇,低头撩发。 圆寸男性轻笑,把丢过来价值不菲的包交给身边的服务员,擦了擦手,转身,从身后一排五颜六色的酒瓶中挑选女性要的酒。 “今儿雷司令不够了,要不试试干马天尼?” 听到‘干马天尼’的名字,女性一脸嫌弃。 “人头马?轩尼诗?” “俗。” 男性盯着眼前一排排的酒,稍作沉思。 “得嘞,这个您肯定喜欢。” 女性回头看了眼逐渐上人的酒吧,几个卡座已经陆续有人落座,张口道,“啥酒?别卖弄你那些桂花陈酿,不嫌臊得慌。” 许是被触动痛楚的圆寸男性,低头苦笑,“姑奶奶呦,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啊,作为s市的百联富商,排名第五的千金,您就是借我10个胆,我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在瞎bb,拆了你的店。”妖娆女性横眉,故作生气。 圆寸男性可不并不认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这娘们真要生气,别说拆了他这巴掌大的店,就是一把火点了,他都不稀奇。 女人叫曲冷衣,是s市富商曲书臣的千金,在s市乃至全国,都能够排的上名号,曲家的产业也遍及海内外,他们有个噱头十足的称号,‘地产大王’。 圆寸男人是这间kiss bar的老板,名叫苏辫儿,和曲家千金曲冷衣是发小,很早熟识,虽比不得财大气粗的曲家,不过传承了自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一手好菜的本事,把s市仅此一家能够称得上百年老字号的‘五丰楼’,经营的有滋有味,多是接待一些达官显贵。 虽说苏辫儿不务正业,老子恨铁不成钢,可绕不过家里独苗一支,就由着他的性子,在登科路,开了这间奇里奇怪的酒吧,装修像极了民国时候的风格,老旧的摇式电话机,彩绘玻璃窗,就是这吧台的射灯也是用了上好的柚木。 苏家本以为这是一铺赔本的买卖,这钱扔了也就扔了,可谁知道苏辫儿给操持的有声有色,俨然有成为s市第一酒吧的气势。 不过多时,一杯颜色清冷的调酒端上,苏辫儿迫不及待道,“赶紧尝尝。” 曲冷衣滑稽的吊起高低眉,一脸疑惑的端起酒杯,尝了口,瞬间舒展眉头,一边细品一边说道:“白香橙,薄荷,主酒是白兰地,这个有点回甘的味道是什么?” 苏辫儿轻笑,摸了摸圆寸,不好意思道,“除了主酒对了之外,其他的全错,你肯定想不到我加了什么。” “加了啥?” “香茅草,还有这个。”苏辫儿从下面的吧台拿出一支药瓶,上面四个大字‘止咳糖浆’。 曲冷衣轻挑眉头,勾起嘴角,戏谑道,“苏辫儿你现在行啊,看来在大英帝国正事没干,净钻研一些旁门八百,左道三千,你们家老爷子的五丰楼,看来你是无缘继承咯。” “得,姑奶奶,我不跟你掰扯,我楼上还有客户,您自己玩。”苏辫儿一听发小的口气阴阳怪气,就知道没啥好事,开溜才是正事。 “你给我回来,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你妈问你过年回不回家?” “不回,你就告诉她我死外面了...” 不等曲冷衣说话,苏辫儿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消失在视野内。 “这兔崽子...” 随即轻笑,许是想到了小时候一起砸人家玻璃的趣事,一个人盯着酒杯笑出声。 在苏辫儿还是穿开裆裤的年代就跟着曲冷衣厮混,性子皮实,老话说叫‘双响炮’,在通俗点就是不要脸,闲的没事总是喜欢在幼儿园挑衅比自己大两级的‘大哥’,可这家伙小时候瘦小,打不过人家,偏偏嘴上还喜欢絮叨。 一般这个时候,就会把曲冷衣给搬出来。 这娘们可比苏辫儿虎多了,打架可不含糊,虽说小,可招招都是要害,不是裤裆就是咯吱窝,几场架下来,他们这个圈子就流传了曲冷衣女中豪杰的名号,加之曲家s市地头蛇,自然而然成为他们的“大姐大”。 酒吧陆续上人,氛围燥热。 一名身穿老旧卡其色大衣的中年男性,落座在曲冷衣身边,那张不修边幅的面孔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平头,手指干净,踩着一双看起来很久没有清洗的皮鞋,和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准备把酒喝完就离开的曲冷衣,耳边突然响起中年男性的话。 “我们最终的救赎,是来自父的垂帘。” 曲冷衣把举起酒杯的手,堪堪而停,压低那双好看的眸子,放下酒杯。 “给这位先生来一瓶科罗娜。” 并没有吸引到姑娘关注的沾沾自喜,中年男性只是古板木讷的低声言谢。 “来自《摩西圣经》第199章的第三节。” 曲冷衣低头看了眼露出纹身的锁骨,上面是一行古拉丁文的序语,翻译出的原文正式刚才男性若有所指的话。 紧了紧上衣,试图掩盖。 “贾元直。” 曲冷衣有点诧异的看着奇怪男性伸出的右手,稍作犹豫,伸出柔弱的手。 “曲冷衣。” 自称是贾元直的男性,从上衣中掏出一张照片,推出,端起科罗娜喝了一口,眼神盯着头顶的射灯。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人,身材修长,正在天台抽烟。 “如果您只是来这喝杯酒,调剂您如同一潭死水的生活,这里欢迎您,如果是来找麻烦,我劝您还是骑着您的永久牌自行车,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曲冷衣微笑着扭头,看着沉默不言的中年男人。 一个大写的‘呵呵’。 男人收回照片,揣进衣兜,双手抱着瓶身,张口道。 “曲冷衣,上市集团大晟集团的总裁,曲书臣的千金,上面还有两位哥哥,毕业于08级燕京大学的金融系,母亲死于8岁那年的一场车祸。”中年男性自顾自道。 “是在显示您的渊博?这些资料任何一个下三滥的侦探事务所都能查到。”一声冷哼,曲冷衣眯缝着眼睛,盯着旁边奇怪的人。 男人突然轻笑,语出惊人道。 “中央秘银厅,血腥五王的打手之一,觉醒a级武修英灵,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母亲,应该姓孙吧。” 上一秒还是满脸不屑的曲冷衣,面目惊骇。 狼和狈的戏码,在一场冷笑话里,再次上演。 第8章 A级英灵,班婕妤 贾元直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一排牙印,欲哭无泪。 “你要是再咬我,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王八蛋!快松开我,等会李言之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八千的双手被尼龙绳捆绑,因为一直挣扎,勒出一条清晰可闻的血痕。 “哎呀呀,现在绑个架也这么费劲,这活啊,以后少干,吃力不讨好。”贾元直单手提溜着小姑娘,凑近,看着那张逐渐露出美人坯子的娇嫩面孔,“你这性子,跟你那个哥哥也不一样啊,一个沉静似水,一个张牙舞爪,是一个妈吗?” “呸,老男人,别废话,我劝你三秒钟给我解开!要不然...”八千色厉内荏,恶狠狠道。 可惜,这样的凶恶在杀人如麻的贾元直面前,怎么看怎么像是闹着玩儿。 “要不然干啥?” “我就继续咬你!”八千奋力的踢腿,试图在这个绑架自己的男人身上留下点伤痕,奈何腿短,连衣角都碰不到。 贾元直单手把八千樱扔到风机旁,后者身形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许是吃痛,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为什么她不怕我?我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么?”贾元直喃喃自语,毫不顾忌形象的蹲在地上,和这次的任务目标‘百香果’,面对面。 顺便从旁边拿出还没有来得及吃的早饭。 “喏,吃不吃?”贾元直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文和友臭豆腐,贪婪的闻了口,“香,真香。” 八千樱竖起眉头,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响起,盯着贾元直手中的臭豆腐,吞咽口水,不过一想到对面这家伙是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赶紧一本正经的啐口道,“姑奶奶我打死不吃嗟来之食!诱惑我?我八千樱不能这么没有骨气!” “哦,那我自己吃了。” 一分钟后。 “真好吃,你在哪买的?”八千伸长脖子,用嘴接下贾元直递过来的一块臭豆腐。 “就在楼下啊,拐角处挨着一点点奶茶旁边,排了很长的队呦。”贾元直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味道确实不错,“喏,我这还有豆腐脑,来一口?” “要得,要得。”八千模仿蒋青怡的sc口音,滑稽道。 尝了一口后,吧唧吧唧小嘴,“咸的?” “咋了,不一直都是咸的么?” “笨蛋,豆腐脑是甜的!”八千嘟起嘴。 “咸的好不好。” “甜的。” “咸的。” “甜的!!!” “咸的!!!” 半分钟过了,大隆商场的电影院天台,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双手双脚被捆绑起来的小姑娘,因为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争论的不可开交... “八千!八千!你在哪?”一声熟悉的呼喊声传来。 刚刚塞进一口臭豆腐的八千樱,嘴里呜咽的答应道,“这呢,在这呢,李言之!” 李言之一路狂奔,气喘吁吁,推开天台的门,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后面跟着进来的还有班佳人,只是因为李言之的猛然停下,撞了个满怀。 “我在这呢,你怎么才来啊。”八千樱费力的吞咽嘴里的臭豆腐,带着哭腔喊道。 李言之歪头,眼珠子打转。 这是什么情况? 而我们的始作怂恿者贾元直,只顾着蹲在地上,大口的吃着臭豆腐,隔三差五还来口豆腐脑。 “八千,绑架你的人呢?”李言之疑惑道。 “就他。”八千樱努了努嘴,示意面前这个穿着西装,留着一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李言之,被班佳人阻拦,眼神吊诡的盯着中年男人,凑近耳边,悄声道,“他叫贾元直。” “你们认识?”李言之皱眉,扭头,雾里看花,越来越糊涂。 “算不上认识,他燕京大学哲学系第一人的噱头要比他贾元直的名字,更有含金量。”班佳人环视了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继续道,“为人乖张,性情暴戾,没知道他那个奇怪的脑袋里装的什么,12年前,自杀在大学寝室,我父亲那时候还是燕京大学的校长,死后,亲眼看到他埋到城西的羊山公墓,没有任何亲人,他留在学校,关于直系亲属一栏的电话号码,均是空号。” “等等,这家伙就是12年前自诩站在巨人肩膀的巨人的哲学系怪人?那个喜欢通过偷窥女厕所来思考苛希纳定律的疯子?”李言之僵硬的扭头脖子,看着正狼吞虎咽吃臭豆腐的主谋。 “没错,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班佳人眉头紧皱,一时无言。 半晌,李言之蹦出来一句,“你们的世界,有鬼么...” 班佳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言之。 “没有...” 一声饱嗝打乱了天台诡异的气氛。 贾元直从口袋掏出纸巾,动作轻柔,一撕两半,另一半揣进兜里备用,另一半擦嘴,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面带微笑,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来人,笑道,“初次见面,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大拇指掏了掏耳朵,兴许是忘了饭后一根烟的习惯,后知后觉的掏出昨晚上没抽完的中-南-海,点上,掏出第二支,示意李言之,不过后者紧皱眉头,一脸如临大敌,并不理会。 有点尴尬的讪讪一笑,放回去,吐出一口烟道:“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贾元直,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和令妹交个朋友,毕竟,她这么漂亮。” 说完,伸手,轻抚八千的头发,却惹的八千一阵厌恶的躲避。 “有话直说,你想要什么。”李言之愠怒道。 轻笑,单手指了指李言之,慢条斯理道,“我要你。” “没问题,放了八千,我跟你走。”李言之根本不在乎班佳人在后面扯动衣角的小动作,眼神坚毅。 “不不不,你可能误会了。”贾元直踩灭没抽两口的烟,睁大眸子,盯着李言之,探身,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英灵,李白。” “做梦。”一声娇叱,班佳人从李言之身后走出,毫无惧色的和贾元直对视,“你如果敢动八千一根汗毛,我要你粉身碎骨。” 贾元直大笑,一阵巴掌清脆的击打声,语气吊诡道:“班家什么时候这么有底气咯?作为十二时辰中垫底的‘亥’,历届的觉醒都以失败告终,班小姐,您告诉我,是英灵的抛弃,还是班家的脆弱?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老爷子也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我是说如果,3月3日的十二鹰司议,你们如果还没有觉醒英灵,将会被排斥在十二黄金家族之外,到时候,你们可能彻底的沦为普通人了。” 许是被戳到痛楚的班级人,那张绝色的脸蛋,青一阵红一阵,怒不可言。 贾元直摸了摸很久没有打理的胡须,故作踌躇道,“当然了,凭借着这张脸蛋,你们还是能够占据一席之地,十大怜姬榜,你班佳人可是排在第九的美人,要不,你考虑考虑我?肯定比你旁边的小白脸要强多了。” 气到浑身发抖的班佳人,闭眼,试图平息怒火。 “无耻!” “承蒙厚爱,承蒙厚爱。”贾元直弯腰,施了个标准的贵族礼仪,抬头,眼神飘向班佳人的脸蛋。 “贾元直,你要的是我,我同意和八千作交换,至于我的英灵,你得到我,我任你宰割,还不易如反掌?”李言之扭曲那张清冷的面孔,脑海中飞快转动。 这家伙自称是贾元直,按照刚才班佳人的言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管他此行的目的是要自己的英灵,还是另有所图,八千是一定要救下的。 “言之,不能给他!他是中央密银厅的人!”班佳人急的跺脚,娇嗔道。 “唔,被发现身份啦。”贾元直沮丧道,低头看着八千,“怎么办?” 八千左右看了下,发现没有别人,“你问我?” “不然呢?”贾元直蹲下身,愁眉苦脸。 实在受不了的八千,谄媚一张笑脸,古灵精怪道,“大叔,你放了我吧,我和哥哥都是孤儿,没有你说的什么英灵,我们都是普通人,求求你啦。” “哎,我也想放了你,可是我还有任务在身。”贾元直吊起眼角,阴沉道,“我有个办法,既能让我完成认为,又能让你回到哥哥身边。” “啥办法?说来听听嘛。” 贾元直盯着八千稚嫩的面孔,笑的灿烂极了。 不等八千说话,动作极快,伸手抱起八千,反手一扔,在李言之和班佳人的惊呼中,八千樱竟然被贾元直给扔出天台! “哥,就我。”八千樱凄厉的呼救声,响彻半空,很快,消失在天台。 李言之眦目欲裂,奋力跑向八千坠落的天台,抓到手中的,只有一团空气。 贾元直,无辜的耸了耸肩。 “抱歉,手太滑了。” “不!”李言之看着滑过抛物线坠落的八千樱,扭头,愤怒的盯着贾元直。 猛然,一记左勾拳朝贾元直的面目袭取。 并没有意料中的肉痛,拳头结结实实的撞在贾元直的手心,动弹不得丝毫。 李言之平生第一次,生出有心无力的感觉。 “把八千还给我!”又是一记膝撞,可惜,贾元直抹手,化劲,改为反手,压低肩膀,侧身,猛然撞击李言之的肋骨。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李言之倒飞出去。 一记刚猛的铁山靠,对于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李言之来说,如同吃下一记毒药,肋骨被撞的火辣辣的疼痛。 突然,周围开始卷起一股无序的冷风,围绕着闭眼的班佳人,卷起。 一股犹如实质的红色灵气,欢快,跳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卷起,形成一个把三人包裹在内的禁区,当这些灵气逐渐的聚集,浓郁,骤然,一阵轰鸣的巨响炸裂耳膜。 从刚才八千被扔落的天台处,一尊犹如神袛的女性英灵缓缓升起。 贾元直皱眉,抬头,盯着半空中的女性英灵。 英灵的手中的抱着刚刚坠落的八千樱,如同一脸不知所措的猫咪,目瞪口呆的仰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陌生的英灵身上。 一声清脆的遥歌响起。 “披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如玲珑脆音,袅袅婷婷,语闭,班佳人的身上,突然缠绕出一圈由繁体古文缠绕的红色丝带,细看,竟然是一首《捣素赋》! “a级,史诗英灵,班婕妤。” 瞬间,半空中还在闭眼中的英灵,猛然睁开双眼,一股让人无法喘息的灵压,从四面八方涌来。 第9章 S级英灵,贾诩 英灵班婕妤动作温柔,轻轻把八千樱放回的天台。 第二次接触这只在以往世界从来不曾出现的怪物,不不不,准确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英灵,还是难免让李言之一阵阵心悸,捂着吃痛的肋骨,看着如同巨人漂浮在半空中的班婕妤,只出现在插图画册的历史人物,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 班婕妤是汉成帝刘骜的妃子,不仅通音律,善谱曲,极善诗赋,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在《汉书·外戚传》中只有极少关于她的记载,同时也是班固,班超,班昭,史称‘三班’的祖姑,可惜,留下来,能够保存至今的作品,仅有三篇。 《自伤赋》《捣素赋》还有一首五言诗《团扇歌》。 这是李言之在心目中能够排进前五的女性,一边哀叹汉成帝的怒其不争,一边怜惜班婕妤的哀其不幸,如果不是因为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的进入,班婕妤在历史上的地位,可能会更加崇高,她的明哲保身和极高的文学素养,无人能出其右,古人往往拿她和楚庄王的樊姬相比。 浑身散发着清冷的班婕妤,鹅面粉腻,顾盼生兮,伶清高雅,矗立在班佳人的身后,素手衔团扇,穿着一身剔红的绫罗霓裳,是沉鱼,也是落雁。 “‘古有樊姬,今有婕妤’,班家,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一次了。”贾元直毫不吝啬夸奖,邪笑的看着漂浮在班佳人背后的班婕妤,灵压之下,竟然毫无惧色,“以班婕妤的资质,挤进s不太可能,a级的话倒是绰绰有余,班家这些年徒毫在寻找英灵的精力,怕是能培养一个s了吧?” “曾经的燕京大学哲学第一人,什么时候这么絮叨,像个娘们一样,是么,姐姐~”班佳人双手抱胸,眼神轻蔑的看着讪讪一笑的中年男人。 一阵双重人音,敲打耳膜。 “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班婕妤摇晃团扇,仪态款款。 听到身后英灵的话,班佳人捂嘴娇笑,从背后竟然掏出一柄和班婕妤手中一模一样的团扇,调笑道,“姐姐说你这个人小气,没有公子气度,怕是活的很可怜吧?” 贾元直扭曲那张雅痞的面孔,注意到班佳人手中摇晃的团扇,一抹惊惧一闪而过,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双手插兜,大拇指掏了掏耳朵,来回踱步,踌躇道,“班家两件至宝,一件是早已已经失传的伶俜扇,传说是埋在怨女墓,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见到它的真容,另一件是只有神属支配者才有的信王焰,不过我并不相信你能获得信王的垂帘。” 班佳人眯起眸子,内心卷起波涛。 这贾元直自从12年前自杀之后,杳无音信,但在英灵的世界,却早已经熟知他的另一个名字。 寒鸦。 同样,也成为中央密银厅血腥五王下的打手之一,任务出勤率高达100%,也就是说,无一失手,而且,他的英灵,是极为罕见的s级。 所以班佳人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有没有信王焰,试试不就知道了?”班佳人语毕,左脚猛然踏出,拔地而起,一袭倩影速度极快,直冲怔怔抬头,一脸迟疑的贾元直。 而身后的英灵班婕妤,速度更快,一人一灵,势如破竹。 先下手为强! 瞬间,班佳人抵至贾元直侧身,鞭腿,势大力沉,很难想象,她娇柔的身子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太慢!”贾元直皱眉,跨步横臂身前,曲右腿侧身,格挡。 砰! 以贾元直的左脚为圆心,上涌一股丰沛的紫色灵气,和班佳人的猩红灵气猛然碰撞,激起一圈圈的震荡,贾元直近距离看着班佳人目露疑色,勾起嘴角。 “感觉像是踢在了棉花,却又一点不疼,是么?小美人”不再给班佳人机会,贾元直狞起面孔,卸力,盘手,如同一条蛇,顺着班佳人侧身踢来的鞭腿,顺势而上,瞬间锁扣右肩。 在班佳人惊惧的眸子中,贾元直那张不修边幅的面孔,猛然拉进,借助右腿下坠的惯性,拉横肩膀。 不敢想象,如果这一记肩撞砸入班佳人的娇柔的身子,整个肩膀就废了。 千钧一发之际,骤然,从半空中飞出一条由猩红灵气组成的丝带,在贾元直的肩膀即将贴靠在班佳人肩膀时,缠绕在贾元直的身体,猛然一拉,一股巨力从丝带传来,贾元直如同风筝,倒飞出去。 脱离危险的班佳人,大口喘气,身上直冒冷汗,右手中的信王焰,被她掐灭,如果刚才那一计铁山靠撞上来,她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两败俱伤。 贾元直被捆绑,吊在班婕妤的红色丝带上,无法动弹丝毫。 “噫,二打一,我抗议!” “闭嘴!”班佳人怒道。 作为班家的掌上明珠,同时也继承了先祖的意志,班佳人是班婕妤的神属血脉,一直流传至今,研习诵读自《诗经》《窃窕》《德象》《女师》等古籍,奈何,班家历届以来都是无灵者,先天灵脉沉寂,以至于班佳人的父亲班持重,早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女儿进入英灵世界的打算,如何平安,快乐的渡过一生,成为她父亲最大的愿望。 不过,除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班佳人从小并没有放弃习武的习惯,仍旧沿袭着班家流传的《信王决》,尽管在16岁之前,班佳人在家族的内核中,被判定为无灵者,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两年前,竟然意外的觉醒了英灵。 而且还是班家始祖,班婕妤。 可这么大的侮辱和挑衅,她班佳人从来没有承受过这样的气,缺少实战经验,也让她初战失利,反而差点沦为刀俎鱼肉。 “好了,不陪你们玩了。”贾元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语气诡异道,“出来吧,魏寿乡侯。” 整个天台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就连半空中的英灵班婕妤,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阵诡异的笑声传出,一遍遍的回荡在天空,捆绑在贾元直身上的红色丝带,竟然缠绕上一股黑色的气息,一条条,一缕缕,在连接班婕妤的中间,上下游索。 由猩红灵气化成的丝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灼烧,腐蚀,如同跗骨之锥,速度极快,超班婕妤蔓延。 大惊失色的班婕妤,猛然丢弃红色丝带,双手掐诀,身形瞬间移形换影,出现在不停后退的班佳人身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摆脱她的束缚,却还浮在半空中的贾元直。 突然想到什么的班佳人,嘴里不停低语。 “文和?!文和?!” 双手环抱八千的李言之,低沉道。 “不用猜了,历史上,只有一个人被封为魏寿乡侯,就是曹丕的太尉。” “谁?” “三国毒士,贾诩,贾文和。”李言之眉头紧皱,盯着半空中诡异的一幕。 一股紫黑色的灵气,猛然冲天而起,在贾元直的身后不断的重组,凝固。 一尊浑身散发着阴厉气息的英灵,从紫黑色的灵气中,虚空踏步而来,直到全身显现,暴露在俩人惊骇的眸子中。 s级英灵,贾诩。 第10章 阴兵十万 英灵的等级,苛刻而严谨。 基于不同类别的英灵,有着不同的等级,这从他们的出生就决定了天赋的高低,是生来成长可观的类目第一,还是羸弱到一阵裹挟灵气的风暴刮过,就能灰飞烟灭。 从低到高,依次是。 c级-b级-a级-s级-ss级。 至于再往上的ssr级英灵,则从来没有出现过。 每五年一次重新排位的文修榜,武修榜,思修榜,在英灵殿的划分下,对于不同的人物,有不同程度的浮动。 例如常年盘踞武修榜第一的二爷,关羽,关云长,就被新晋的武灵,岳飞,岳武穆给挤了下去,当然,仅就武力值来说,岳武穆仍旧可能被吕布,项羽等重新刷新榜单,一是因为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还有数不尽的英灵没有被觉醒,从而无法进入榜单,二就是,大部分拥有罕见英灵的宿主,并不太愿意上榜。 毕竟,树大招风。 所以,平常人很难见到尚在水准线之上的英灵,就算是a级巅峰的女英灵班婕妤,也是很少出现,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女性身份,大部分从视频中,或者是偶有昙花一现的照片中,也是一些c级或者是b级英灵。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班佳人眼中的满目惊骇。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s级的英灵,哪怕是他父亲。 “恐惧?”贾元直漂浮在半空,那双被眼镜反光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泄露,“还是颤栗?” 一阵凄厉的笑声响彻阴沉的天空,带着敲震耳膜的双重音,来自他背后的英灵,贾诩。 不同于班婕妤的绫罗飘动,贾诩的形象没有想象中继承父祖的汉官威仪,而是随意的披着一袭紫黑色的袍子,袖袍摆动之余,黑白相间的长发肆无忌惮的飘舞,宛如判官在世。 “酷啊,他是不是像漫威世界里的那些英雄?”第一次看到只在视频或者是报纸上看到的异能人,让八千樱并没有通常孩子该有的恐惧,而是双眼冒星星,长大小嘴,一副崇拜的模样,“会不会像蚁人一样,变大变小?还是像死侍,特异功能就是一顿瞎bb?” “额...” “额...” 如临大敌,心都提溜到嗓子眼的李言之和班佳人,脑袋上冒出三条黑线... “怎么办?”班佳人皱眉,和身后的英灵班婕妤,准备好攻击。 “跑?”李言之挠了挠后脑勺。 班佳人翻了个白眼,无力道,“不说对面贾元直的s级英灵,就是一个c级英灵,在熟练运用响转术的前提下,也能瞬间出现在你的面前,跑?不如想想怎么死的体面点。” 李言之舌尖轻抵上颚,眼神冷漠,作思考状。 “胜率低于50%?” 听到李言之的话,班佳人沉思,半晌道,“低于30%。” 给出低于30%的胜率,已经是班佳人的保守估计,甚至有可能更低。 先不说极为稀有的s级英灵,这需要先天的灵脉觉醒和后天的癫狂,难度极大。 而且,相比于武修英灵的繁多,思修向来是冷门的大类目,距离上一次觉醒的思修人物,是二十年前的鹿门山之战中,被迫觉醒的肱骨良臣-张良。 可惜,却因为宿主承受不了张良丰沛的灵力倾轧,如今沦为捣菊山庄的疯子,彻底崩坏。 再就是思修不同于文修和武修的特殊能力。 况且,双方英灵的等级,高下立判。 如果a级英灵能够碾压2个b级,那么一个s级,就如同一支50万的军队,他所造成的破坏,不可估量。 听到班佳人的话,李言之皱眉更深,突然,脑海中一个大胆的想法跳出,趴在班佳人的耳边嘀咕。 半晌之后,班佳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李言之,脱口而出道,“你怕别是傻子,还是个疯子吧?” 李言之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没有...”班佳人沮丧道,“那也不行,稍有不慎,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言之自嘲笑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止是班佳人想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就连八千的小脸,也充满担心。 一声清脆的哈欠声打响。 “还有30秒,打完收工。”贾元直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页泛黄的古籍,懒散道,“我看看是你们的运气好,还是我的运气差,免得传出去,说我贾元直欺负弱小,辱了我中央密银厅的名声,我这本册子里呢,有能让你生不如死的断罪椅,有能让你云里雾里的美人衣,当然,还有能召唤出不走干路的阴兵十万。” 贾元直看着班佳人青一阵红一阵的绝色容颜,诡笑道,“一切,看你们的运气。” 稍作停顿,低头看着那本古里古怪的小册子,手指在上面挑挑点点。 “点兵点将,骑马打仗,有钱喝酒,没钱就走。挑到谁,谁倒霉,谁就是我的小草莓!” 语闭,猛然收起那张嬉笑的面孔,从腰间抽出一只材质不俗的毛笔,如同在书本上蘸墨,紧接着,半空中挥毫,一连串散发着诡异的文字,凭空出现。 “乾,客卦!见群龙无首,大吉,亢龙,有悔。” 贾元直身后的贾诩,悄无声息的闭上双眼,那双枯瘦如柴的手,眼花缭乱的掐诀,一只只不明所以的陌生文字,化成一股紫黑色的灵气,一点点,一缕缕的汇入半空中的毛笔字中。 “糟了!”班佳人大惊失色,猛然把李言之拉在身后,娇叱道,“婕妤!《怨女赋》!” 班佳人扭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言之,“保护好八千。” 尽管不知道班佳人眼神中的意思,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紧了紧环保八千的手臂。 “李言之,我们会死么?”八千扬起小脸,那张本应该是童真和无忧的面孔,流露出不符合年轻的担忧。 李言之轻笑,揉了揉八千的小脑袋,温柔道,“当然不会。” 班佳人单脚踏出,右手持伶俜扇,倒悬,垂手于末端,扇柄在上,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从倒悬的团扇底部,依次向上滑动,一道如同红丝游蛇的细线,渐渐显露端倪,直至全部滑出。 那只从双指中游弋而出的红色细线,猛然自旋,随着一声轻微的‘砰’,消散成为四周的点点猩红灵气。 以班佳人为中心,四周竟然出现一层由一个个菱形组成的屏障,从底部,依次向上延伸。 第二层。 第三层。 第三层。 直至第九层。 一直护在所有人身前,浮在半空的英灵班婕妤,双脚落地,起舞,步姿婆娑,手中和班佳人等比例放大的伶俜扇,随着纤细的手指舞动,一声空灵的歌谣响起。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意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骤然,本来小雪的天空,在以班佳人为圆心的屏障内,全部停止,一朵朵樱花翩然落下,四周的每小块的菱形中,竟然浮现了刚才从班婕妤口中吐露的赋字。 诗赋吟唱完毕,班婕妤舒展的眉眼,冷横。 缠绕在身上,由一首《捣素赋》的字,组成的红丝飘带,爆发出吸刺眼的红芒,刚才还在静止中的九层菱形屏障,如同赋予了生命,熠熠夺目,开始逆时针的旋转。 班佳人闭眼,和英灵班婕妤重叠,双重音震耳道。 “感受,怨恨的力量。” 一股猩红的灵气,冲天而起,再次张开时,双瞳灼灼红芒。 李言之不可思议的看着头顶,四周一阵阵流光闪过的屏障,在每一个菱形中的字赋,散发着让人心神沉静的力量。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充斥心壁。 “这就是英灵的力量?”李言之怔怔道。 同样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八千,伸出小手,轻轻触动屏障,那些如同拥有生命的点点灵力,在碰到八千的手指时,自动退让,等八千抽回小手,再次密布,牢不可破。 “啧啧,班家始祖的伶俜扇,果然名不虚传。”贾元直之前还在嬉笑的面孔,第一次出现愁郁,不过,下一秒,猛然冷哼一声,“就让我这十万阴兵,看看怨女的厉害!” 背后浑身包裹在紫黑色,无序灵气的贾诩,睁开那双浑浊的眸子,戛然而止对半空中文字的灵力注入。 得到充分饱食的文字,一个个漆黑如墨,随着贾元直单手一挥,化成一股黑色灵气,分成四分,分别落在班佳人筑起的‘怨女墙’四周。 贾元直,双手张开,轻抬,眼神狠辣,低沉而阴厉的嗓音响起。 “在乱世中,消亡吧。” 四团紫黑色的灵气,自内而外的开始膨胀,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的躁动,轰然刺响耳膜,竟然演化出四只旋转的黑洞,一阵整齐划一的踩踏声响起,从四只黑洞中,竟然出现一列列的阴兵,而领头的竟然是李傕郭汜二将! “小心!” 李言之看着如同蚂蚁一般,涌出的阴兵,护在八千身边,看着刀剑砍在四周的‘怨女壁’上,而接触‘怨女壁’的阴兵,如同碰到猩红的火焰,缠绕在身上,不断被扭曲,烧灼,化作一股黑烟,消散。 “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我和姐姐出去,这李傕郭汜二将,本是英灵,竟然被贾元直炼化,成为他的附灵!”话音刚落,猛然弹出,冲入阴兵中厮杀。 如同一架绞肉机,班婕妤舞动手上的伶俜扇,挂起一股股猩红的灵斩,所向披靡。 浮在半空中,观察天台情况的贾元直,稍微有点喘气,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许是觉的灵力消耗过大,双脚落地,回身,双手抱拳,毕恭毕敬,低沉道,“有劳先祖。” 褪去一身黑烟的贾诩,露出本来的模样,双目阴沉,额冠青面,手中持有一尾黑色拂尘,轻唤道。 “无妨。” 瞬间,上一秒还在贾元直面前的英灵贾诩,那副巨大的身躯,已经抵达在阴兵中和李傕厮杀的班婕妤身前。 低头抱拳的贾元直抬头,眼神轻蔑,转身,拔地而起,直冲班佳人而去。 第11章 信王焰 混乱。 浑身散发着腐蚀气息的阴兵,在‘怨女壁’的四周,残忍嗜血,李言之捂着八千的眼睛,不忍心让这样的污垢沾染了少女的眼睛。 “李言之,我怕。”八千的小手攥紧李言之的衣角,瑟瑟发抖,和刚才的好奇模样,判若两人。 她毕竟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孩子,他们的世界除了情窦初开的朦胧,以及暂时无法割舍的芭比玩具,还有期望一大堆吃不完的零食。 “别怕,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李言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周围是嘶吼不断的阴兵,一招招一式式锤击在屏障上,激起的灵压,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还有耳边传来的砰砰砰的打斗声。 “吃啥呀。”八千仰头,眯缝着眼睛,探出小脑袋。 “杨翔涮豆皮,可好吃了。”李言之从周围的视线中收回眼神,扯出一张难看的笑脸。 “你笑的真难看。”八千埋下脑袋,捂紧耳朵。 砰! 一声巨响,李言之看着倒飞出去的班佳人,半空中,极限扭转身体,试图缓解贾元直借力打力反弹的惯性,双脚重重踏在屏障上,激荡起一圈圈的灵气波纹。 “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打架的时候要专心致志么?”不等班佳人抬头,一股刚猛的拳风,直冲面门而来,班佳人大惊失色,堪堪支臂抵挡。 好快! 这贾元直的实力,深不可测。 宿主和英灵之间,相辅相成。 宿主羸弱,则英灵所能发挥的能力,低到可怜,甚至连英灵下降裹挟的灵压都能震裂心肺,宿主强大,反哺英灵,共同晋升,所能发挥出英灵的实力,也将大幅度增加, 按照思修宿主的等级晋升,从低到高,依次是。 智谋-良计-奇才-天策-小通天-改命-王佐。 而文修等级的等级晋升,从低到高,依次是。 秀才-举人-贡士-登科-探花-榜眼-状元,也叫文修七甲。 班佳人的文修等级,只是刚刚迈入举人境,显然,贾元直的实力,最少在奇才以上。 不在多想,班佳人回神的瞬间,左臂横抬,以手腕的部位,迎接贾元直刚猛袭来的拳,紧接着反手,借助冲击而来的力量,锁扣贾元直的拳背,右手骤然猛提,手心朝上,推! “咦?” 不等贾元直疑惑,班级人怒叱,反手煽动团扇,一股刮骨,由灵气幻化的风炮,如同开膛,轰然袭向贾元直。 出乎意料的贾元直,猛然后撤,不过显然没有风炮的速度快,那副隐晦的面孔,勾起诡笑,从怀中抽出那本看不清署名的古籍,翻开,页面朝外,书皮朝里,五指并拢化掌,骤然,猛击古籍。 赫然间,一股极度霸道无匹的灵力,从翻开的古籍中,倾轧而出,竟然化成一条粗如碗口大小的大响尾蛇,爆裂涌出,迎接近在咫尺的风炮。 两股不同属性的灵气,猛然碰撞,一声声爆炸的巨响,回荡耳边。 一股异样从贾元直的右后方传来。 “糟了,中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声东击西!”来不及反身的贾元直,单脚,猛跺地面,碎石飞舞,一股紫黑色的灵气穿入地面,猛然合上古籍。 刚才从古籍中飞出大响尾蛇,瞬间化为星星点点消失不见,而同样消失的还有对面的班佳人。 贾元直冷面,眼色狠辣,双手背后,盯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迎面袭来的,还有浮空的班佳人,不停的挂出更为汹涌的风炮,冷哼道。 “区区二甲,也敢在老子面前班门弄斧!” 瞬间,刚才因为贾元直合上书籍而凭空消失的大响尾蛇,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隆声,竟然从地面猛然窜出,迎头对上一连串的风炮。 --- “班姐姐能赢么?” “应该能吧。”李言之看着比其他阴兵要高达威猛许多的李傕郭汜二将,一直在猛然锤击着薄如蝉翼的‘怨女壁’。 “你喜欢她啊?” “...”李言之被突如其来的疑问,打个措手不及,稍微舒展了紧皱的眉头,“我可是直男。” “骗人。”稍作停顿,八千眼珠提溜,犹豫道。 “要是人家这次救了我们,我就帮你把她追到手!” “...” --- 另一边,贾诩和班婕妤的打斗,难舍难分。 看起来是班婕妤占上风,但是从容不迫,丝毫不感觉费力的贾诩,只是是辗转腾挪。 猛然间,贾诩单脚踏出,直冲班婕妤贴地飞去,手中的黑色拂尘,划出一条诡异的黑芒。 班婕妤抖出一缚红丝,和贾诩手中的拂尘缠绕在一起。 “呔!” 贾诩怒目,后扯,左手化抓,从五指中,冒出缕缕黑烟,如同跗骨之锥,速度极快,爬上红丝,直朝班婕妤而去。 “班家始祖,何故惊慌失措?”贾诩冷笑。 班婕妤娇叱,放弃手中的绫罗红丝,单手掐诀。 瞬间,被黑烟灼烧腐蚀的红丝,化成一缕缕的文字,凌乱的飘在空中。 “测平分以知岁,酌玉衡之初临。” “见禽华以麃色,听霜鹤之传音。” “伫风轩而结睇,对愁云之浮沉。” “虽松梧之贞脆,岂荣雕其异心。” 由红丝幻化成为的48个字,骤然爆发成红芒,班婕妤脆声道。 “传闻贾太傅,洞察人心,洞悉人性,涉猎移形换影,斗转星移,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前可位居三公,退可明哲保身,在英灵殿一身修为,备受文士推崇。”班婕妤轻摇团扇,眼神猛然一凛,刺耳道,“枯荣!” 贾诩盯着半空中熠熠生辉的文字,眉头紧锁,轻率拂尘,左脚画圆,,周身上下一阵阵紫黑色的闪电流过。 “坤!主卦,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潜龙,勿用!” 一条紫黑色的龙,从天而降,如盘龙横卧。 就在贾诩摆好架势的瞬间,48颗猩红文字紧紧贴靠在盘龙四周,两股不同属性的灵力,摩擦,爆裂。 一口气释放了【枯荣】的班婕妤,略喘,不敢放松丝毫,双手眼花缭乱的快速掐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贾诩不可思议,脱口而出道。 “兵家?!不可能!班婕妤是文修,怎么可能会武修中的兵甲口诀?!” 另一边,浮在半空的班佳人,娇叱。 “卷蓬河伯,前导辟蛟龙!” 瞬间,两处不同战场的的班佳人和班婕妤,竟然凭空消失。 下一秒,俩人竟然互换位置! 贾元直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班婕妤,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不等贾元直反应,班婕妤口吐文字。 “若乃广储悬月,晖水流请,桂露朝满,凉衿夕轻。” “燕姜含兰而未吐,赵女抽簧而绝声。” “改容饰而相命,卷霜帛而下庭。” “曳罗裙之绮靡,振珠佩之精明。” “缚!” 骤然,这些文字竟然幻化成为一条新的红丝带,弹出,瞬间捆绑贾元直! 而重现在贾诩面前的班佳人,单掌,猛击胸口,一口鲜血喷洒在团扇上,紧接着,猛然搓动团扇,脱手而出,在半空中旋转。 同时被‘枯荣’所缚的贾诩和贾元直,动弹不得丝毫。 无能为力的看着缓缓闭上双眼的班佳人。 一股莫名的星火开始在天台四周流动。 贾元直被红丝带束缚,无奈的看着周围逐渐从星火演变成的一丝丝火焰。 “哎,果然是传说中的信王焰,死的不冤。” 伴随着在半空中不停旋转的伶俜扇,加上周围逐渐攀升的温度,如同炙热的炼狱! 所有的火焰全部汇聚在班佳人的双手,濒临爆发! 贾元直奋力扭动身躯,奈何由《捣素赋》幻化的红丝带,属于班婕妤的灵力,暂时还不是只拥有人力的贾元直能够挣脱! 而囚困在【枯荣】中的贾诩,那副枯瘦苍白的面孔,那双阴沉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不符合他等级的慌张。 时机到了! 班佳人猛然睁双眼,如同映照着地狱。 “浮躁与轻狂,让人毁灭与疯狂。” “愚妄和孤丧,怜悯众人不被流放。” “乞怜信王,愿我与荣耀和荆棘同行。” 伴随着最后一句拗口的吟唱结束,那柄通体雪白的伶俜扇,剧烈旋转。 班佳人摊开双手。 “借我灼灼白焰,焚屠列国。” 从双手中,突然涌出一股股灼烧灵魂的白色焰火,犹如倒灌的海水,肆无忌惮的在天台扩张。 而从四个空间中倾泻而出阴兵,稍有碰触到白焰,全部花为灰烬。 天台楼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大隆商贸楼上诡谲的一幕。 “你们快看,是异能人!” “放屁,快报警,失火了!” 楼下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不少人拿出手机,对着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一幕,进行记录。 --- 处在‘怨女壁’中的李言之二人,则丝毫感觉不到周围的炽热。 八千从李言之的怀中挣脱,探出小脑袋,看着在半空中如同火女的班佳人,喃喃自语。 “神仙吗? 第12章 睁眼的李白 班婕妤是英灵中的文修。 当然不会武修专属的兵家口诀。 但是,这不代表传承信王的班佳人,不是兵家。 信王焰本是班家始祖班固,偶然创作《封燕然山铭》中,悟得信王焰。 在汉和帝元年,班固随大将军窦宪北伐匈奴,时任中护军,行中郎将,参议军机大事,惜败于北单于,可惜,窦宪不听班固劝阻,擅权被杀。 而班家作为班婕妤,班固的后人,自然有能力传承信王焰。 可惜,信王焰隐藏在班家血脉,自从信王陨落,独属于本家的天赋,遗落万世。 距离上一次班固获得信王焰,已经过去将近2000年时间,所以贾元直并不相信班佳人能够得到传袭的信王焰,这是彻头彻尾的天赋,就算你有一万年的行为,也无法得到在灵脉榜上排名第十的信王焰。 漫天白焰飞舞,整座大隆商贸的天台,如同人间炼狱。 在‘怨女壁’中的李言之,皱眉。 似乎有点平静的过分? “佳人!”李言之大吼,单手指了指囚困贾诩的地方。 手中不停释放白焰的班佳人,回头,疑惑的看了看李言之,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班婕妤,本来摊开的双手,握紧,停止了白焰的输出。 整个天台满目疮痍,因为高温而融化的液体,四处乱流,裹挟丰沛灵力的碾压,让地面出现一道道恐怖的沟壑。 烟雾散去,班佳人挥了挥手,试图让自己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直到靠近,定睛一看,暗叫。 “糟了!” 被班婕妤【枯荣】囚禁的贾诩,凭空消失不见!留下来的竟然是阴兵的主将,李傕! 此时如同焦炭,冒着缕缕白烟。 觉察到班佳人情况不对劲的班婕妤,低头,振臂拉出,花容剧颤! 本是捆绑的贾元直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郭汜! “小心!” 来不及提醒他们的李言之,惊呼道。 在班佳人和班婕妤的头顶,竟然出现了八根银丝一样的细线,分别缠绕在班佳人和班婕妤的四肢,瞬间,从八根银线上传来紫黑色的灵气,侵入全身。 一声阴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贾元直和背后的英灵贾诩,浮空而立,披头散发,面孔上还有白焰烧灼的污垢,狞笑道,“信王焰果然名不虚传,兵修的霸道加上文修的绵里藏针,两方声东击西,竟然还有移花接木,漂亮,真的漂亮。” 被控缚的班佳人和班婕妤,抬头看着贾元直,怒目而视,从银丝上顺流而下的紫黑色灵气,渗入身体,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萎靡不振。 “李言之,你快看!屏障消失了!”八千惊叫道。 李言之大惊,果然,防护在四周的‘怨女壁’如同斑驳的墙壁,正在一点点的脱落。 “贾诩的灵气自带蚕食他人灵力的效果,这并不奇怪。”看出李言之的疑惑,贾元直轻笑道。 “贾元直,放开我!当众释放灵力,你就不怕来自【秩序】的狙杀么?”班佳人分离挣扎,奈何,徒劳无功。 许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贾元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天真,我们本就是法外的狂徒,竟然还在乎【秩序】的狙杀?你们已经是我手上的提线木偶,我就是让你去死,你也要照办!”贾元直狠辣道。 一阵怪异的笑声传出,声音竟然从班佳人的口中传出,乐不可支。 “李...哈哈,李言之,你们..哈哈哈,快跑!”班佳人抓着头发,痛不欲生。 李言之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盯着贾元直,“贾元直,你不是想要我的英灵么,我跟你走就是了,只要你放了他们。” “啧啧,我的少爷呀,您可能把情况搞错了,现在是他们在我手上,而不是我在你们手上!”贾元直把首重的银丝交给身后的贾诩,双脚落地,一步步,走进李言之,嘶吼道,“这不是你22班的课堂!” 李言之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狞起面孔,不得不接受现实。 松开八千的手,走向贾元直。 “哥,你别丢下我...”八千的小手紧紧攥着李言之的小拇指。 李言之蹲下,亲昵的摸了摸八千的小脑袋,望着一颗颗豆大泪珠滚落的小脸,扯出一张比刚才还要难看的笑脸,“我们的八千可是大美人,不能总是哭,不然会老的快哦。” “我不管,你不能走。”八千任由泪水汹涌,也不敢擦拭,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再也见不到李言之。 “八千听话,你班姐姐在他手中,你不是说要帮我追她么?”李言之一点点的掰开八千紧攥的手指。 “我不要了还不行么,你别走好不好,你走了以后谁给我做饭,谁送我去学校,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就不管了么?”八千嚎啕大哭,班佳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李言之深吸一口冷气,把泪水憋回去,皱眉,心一横,用力掰开八千的手指,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贾元直。 “哥...”八千哭喊叫声在耳后一遍遍回荡。 李言之脚步停顿,随即不再犹豫,大踏步走向贾元直。 “感人。”贾元直诡笑,双手击掌,“秘银厅一定会为未来的文修第一人,博取一个好的彩头~” 李言之近距离看着那张病态的面孔,吞咽了口唾沫,“可以放了他们么?” “可以,当然可以。”贾元直摊手,稍作停顿,继续道,“在这之前,我要确定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李言之皱眉。 “你的英灵,李白。”不等李言之反映,贾元直突然右手化刀,猛然捅入腹部,瞬间,如果开了闸的瀑布,鲜血喷涌而出。 “你如果不是李白的传人。”贾元直左手勾着李言之脖子,凑近,继续道“我就活剐了你。” 李言之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在地上淅淅沥沥,从腹部传来的刺痛,排山倒海的袭击李言之的大脑,鲜血染红了那双干净的眸子。 “不!”班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看着跪倒在贾元直面前的李言之,从他身上汩汩的冒着鲜血,在地面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 “贾元直!你就不怕来自守夜人的报复么!!!你就不怕十二时辰对你展开绞杀么!!!”班佳人绝望,今天发生的一切,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同样被控缚在半空的英灵班婕妤,不忍心的扭过头。 至于哭到麻木的八千,早已经昏厥过去。 “怕?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号,点灯人。”贾元直看着跪在面前,眼神逐渐暗淡,瞳孔逐渐缩小的李言之,遗憾道,“看来又是一个被夸大的可怜人。” 随即,猛然抽出右手,鲜血再次喷涌,勉强发出嘶哑的李言之,倒在血泊中。 贾元直厌恶的甩了甩手,掏出一枚绣有晦暗字迹的手绢擦拭,慵懒道:“既然都要死,就让你们死的明白点,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逃出束缚,不得不承认,瞬间转换身躯,是一出漂亮的斗转星移,如果是任何一个高于你的宿灵或者宿主,都会中计。” 贾元直把手绢塞进口袋,走进瘫软在地上班佳人,单手提抓起头发,盯着班佳人那双充斥悲恸的眸子。 “我最大的能力,是能够看到未来3秒发生的事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班佳人啐口,吐到贾元直的脸上。 并没有恼羞成怒的贾元直,松开班佳人的头发,无聊道,“白费力气,还以为是个千年不出世的文修第一,竟然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废物。” 正准备结束这一切的贾元直,盯着一脸呆滞的班佳人,发出一声“咦?”,扭头,看到了摧枯拉朽的一幕。 本已经死亡的李言之,此时,身体如同被吊起,缓缓浮空,从腹部流出的鲜血一滴第的落入地面,一股青蓝色的灵气,凭空出现在李言之的身体上,如同江海,逐渐的汇聚在被贾元直捅入的腹部。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轰然炸响在天台,紧接着。 第二道。 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 粗如碗口大小的闪电,在地面留下恐怖的痕迹。 同属于英灵的贾诩和班婕妤,抬头看着诡谲的一幕。 隆冬时节,有这么大的雷吗? 突然,浮在半空中的李言之,竟然怪异的被拉直身子! 双脚落地,紧闭双眼。 天空中雷鸣不断,似有天人下凡,白昼如同黑夜。 李言之抬起双手,凭空出现一柄由灵气幻化的青剑。 贾元直大惊失色,忙不迭从怀中抽出那本古籍。 在李言之的背后,竟然隐隐出现一个腰间佩剑的青衫的英灵,伸手,轻轻握紧李言之手中那柄青剑。 “李白...李白...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文修第一人!”贾元直低语,抬头,看着白发飞舞的英灵。 伴随着一声轰鸣的雷声,李言之猛然睁开那双靛蓝色的眸子,同时睁开的,还有背后的英灵李白。 穿越1400年的浑厚嗓音响起。 “君,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君,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君,君不见路野枯骨裹讣衣。” “君,君不见庙堂风骨入了吾觳。” 剑雨,遮天蔽日。 第13章 极乐之宴 “腹部好痛,有种...有一种被搅动的感觉。”李言之低头,却没有任何伤痕。 “我这是在哪?为什么周围...周围这么多人?衫裙,幞头,鹖冠,这是...蜀锦?”街道两旁人潮拥挤,纷纷抬头朝着远处宫殿缓慢行进,欢天喜地,好不热闹。 其冠服之丰美华丽,妆饰之奇异纷繁,让李言之茫然四顾。 “我在哪?”李言之看着四周穿着圆领袍的古人,连孩童手持的捏塑糖人都能闻到香味,“这是...大唐?” “长安城。” 一声空灵,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遍遍回响。 “谁?你是谁?”听到声音的李言之,如惊弓之鸟。 一阵爽朗的笑声,李言之看着四周的人,形色匆匆,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么? “他们听不到。”稍作停顿,那股声音继续,“至于我是谁,跟着他们往前走,你就明白了。” 半信半疑的李言之,好奇的看着中轴大道上的青石板,还有两边结构简练,庄重大方的建筑,飞檐挂角之余,恢弘亘古。 突然,一声踩踏马蹄的急促声,从身后响起,来不及躲避的李言之,回头,看着冲撞而来的马匹,惊慌的瘫坐在地上,拿手臂抵挡。 本以为会被马蹄踩踏胸骨,没想到在竟然从他的身体横穿而去,只留下捂着眼睛的李言之。 “这是我用灵念为你创造的幻境,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头顶浑厚的嗓音响起。 “幻境?”李言之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虚惊一场,“那...那你就是李白吗?” 半晌没有回应。 “再不去,可就错过了极乐之宴。”声音再度响起,不过,由近及远,慢慢消散,只有余音。 意识到什么的李言之,赶忙起身,一边好奇一边朝前方的中轴大殿,狂奔。 太阳西沉,已近黄昏。 人人手中的点起了灯笼,花纹繁复古朴。 宫殿护城河,左右两边,金吾卫肃厄冷戮,在夕阳下反射出独有的光泽。 李言之跟随者人群,走走停停,逼临宫殿大门。 突然,所有人停了下来,驻足,抬头观望,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神往。 一股玲珑箜篌的声音响起。 在宫殿飞檐挂角中,一位仙女竟然乘秋千荡出,鹅冠,凤彩,钿钗襢衣,披绫罗,腰间束绸尾,脚踩双翅金雕脔凤,不知道为什么,李言之第一时间想到了千古美人,杨玉环。 “没错,她是杨玉环。”李言之盯着在空中荡秋千的杨贵妃,侧脸道,“寿王李瑁的王妃?” “她已经是玄宗的贵妃,母仪天下。” 李言之怔怔的看着飞舞在空中,备受后人争议的女人,当得‘倾城’二字。 “这么说来,这场极乐之宴是为了昭彰玄宗广纳四海,兼济天下的胸怀,顺带为贵妃庆生?”李言之收回眼神,他毕竟是现代人,以上帝的视角俯视大唐盛世,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如痴如醉。 “正是,招抚安禄山也是其用意之一。” “后史记载贵妃美艳冠绝天下,连开创了极盛之世的玄宗也为之倾倒,果然这江山,还是为了美人。”李言之回头,看着万人空巷的画面,震撼到无以复加。 声音的主人并未回答,一声清晰可闻的哈欠声响起。 “还不快进?” 李言之猛然抬头,看着已经准备开始关闭的宫殿大门,幡然醒悟,原来停留在外边的都只是平民,至于稍有官爵或者是名望之士,早已经递交文牒,进入内殿。 进入内殿大门,已经初露金碧辉煌,连李言之也不禁感慨,大唐之盛世,可能是华夏民族,屈指可数的辉煌,除去先秦一统四海,建立起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帝国,历朝历代,都没有能超过大唐的风采。 四周是悬挂无数的宫灯,宛如白昼。 两边的过道撑起鱼龙,鹞鹤,高墙之上是带着鹖冠的宫廷内士,俨然一副歌舞升平。 进入内殿之后,有一座九拱桥,下面是湍急的二层内河。 再往前走,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花萼相辉楼。 李言之抬头,张大嘴巴,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才智,在缺乏条件的情况下,竟然能矗立起如此不可思议的奇迹,堪称史诗。 “我的天,这得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这花萼相辉楼,是盛唐顶峰只象征,位列滕王阁,黄鹤楼,岳阳楼,鹳雀楼之前,后人称五大名楼,可惜,在历史的泯灭中,花萼相辉楼已经沉寂千年,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李言之收回眼神,此时能够进入楼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一阵嘈杂声传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护在中间的中年男性,约莫50出头,腰间配蚩玉,面色红润,仪表堂堂。 “此人是杨国忠。” 李言之睁大眼睛,这...这...这就是盛唐大奸臣的杨国忠? “没错。”空灵之音好像能够窥探李言之的内心,应答道。 根据李言之翻看史书记载,杨国忠出身草莽,早年落魄,在杨玉环得宠之后,飞黄腾达,直至升任宰相,封卫国公,可谓权倾朝野。 在政期间,专权误国,败坏朝纲,特别是他和安禄山的矛盾,最终导致了八年的安史之乱。 等所有人入场完毕,一阵玲珑玄音,把李言之的思绪来回来。 开场就是夺人眼球的霓裳羽衣舞。 李言之睁大眼睛,不肯遗漏丝毫。 整座花萼相辉楼,共分上下五层,每一层以五阶音律区分。 宫,商,角,徵,羽。 大厅中央是一汪清池,此刻,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这池里难道是酒?” 整个大厅人声鼎沸,歌舞绕梁,皆是衣着华贵之人,大唐重臣,佞臣,小人,君子,粉墨登场。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许是重见了昔日大唐之盛况,不肯透漏名帏的空灵之音,揶揄道。 “是酒也非酒,有道是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先生知道这么多,许是大唐文豪?” “哈哈哈,文豪?可不敢当,空有抱负,却流放hn,还不足以称文豪,我平生喜剑,倒是称呼我一声侠客,还乐的逍遥自在~”李言之耳边的声音大笑,和刚才的声音听起来,欢愉几分,“小子,睁大眼睛仔细看,能身临其境极乐之宴,这样的机会,当世之人,可没有几个喽。” 李言之摇头,苦笑,倒是有几分李白神韵。 一曲霓裳羽衣罢了,紧接着就是刚才在宫殿之上荡秋千的千古美人杨贵妃出场,身边站着身穿一身冕服,颇有神韵的男人,耳目之间具是帝王之气。 猜得不错,这应该就是唐朝在位时间最长,功绩也最为卓著的玄宗皇帝,李隆基。 一套致辞结束,整个中央池水中,热闹非凡,歌舞不断,围绕池边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共赏借助贵妃恩赐下的盛宴。 突然,从水池中竟然涌出一条红蛟,直冲天际,到达最高,又猛然爆炸,化作点点雨水,洒落整座楼,站在旁边的人们,奇怪的吧唧嘴巴,有人高呼,“酒,酒,这是酒!” 李言之恍然,看来刚才那个声音说的是对的,这池中,具是酒泉。 一条蛟龙舞吧,从池围的四周,本市实金打造的玄龟,竟然挪动身躯,摇头晃脑,似是喝醉,宁酊不知归途,惹得四周的人们哈哈大笑,骤然,在人们笑的同时,龟口吐水,漂浮在空中,在空中不停的重组,变幻,两两相交,突然变成一黄一红两尾巨大的锦鲤,摆动身躯,愤然一跃,高空中竟然凭空出现一座龙门。 下面的人们高喊。 “跃过去!跃过去!跃过去!” 果然,不负众望,鲤鱼跃龙门,化成两条龙,翱翔天际! 瞬间,两条龙急转而下,一条附身在玄宗皇帝的冕服之上,另一只,在落地之前,砰然粉碎,竟然化成漫天白色的萼片,飘然落下。 不等众人反映,一声凤鸣刺破夜空,从花萼相辉楼的楼顶,飞下来一只凤凰,同样附身在贵妃的霓裳之上。 整个大厅,掌声雷动。 李言之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喘,生怕稍有遗漏,悔恨终身! 可一个疑问盘踞脑海。 这是幻术?还是异能?这是穿越1000多年的景观,后世可从来没有记载过! 难道那些记载极乐之宴的古籍和文献,已经随着花萼相辉楼一并消逝? 对于酷爱中华诗词赋曲的李言之,能够观一斑而睹目盛唐之风采,早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能够看到全豹,就像那位不肯承认自己是李白的无名声音所说。 “当世之人,可没有几个能够看到这等盛况了。”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李言之绕着酒池仔细观摩,恨不能伸手触摸,饶是‘身临其境’,也不过如此了。 众人交头接耳,寒暄客套,推杯换盏,演奏着独属于另一个朝代的千姿百态。 不过,一个人,吸引了李言之的注意。 此人身穿一袭棉麻亵衣,腰间佩剑,歪七扭八的躺在酒池边,宁酊大醉,不时伸手作勺状舀酒喝,嘴里念念叨叨胡言乱语。 李言之越发好奇,能佩剑入花萼相辉楼,此人还是第一个,随即凑近,许是正至壮年,可却有了白发,丝丝缕缕,披头散发,模样倒是有几分像... 像他的英灵,李白! “嚯,我的天,您这几天不洗澡,说是泡个酒池浴,我当您只是玩笑。”李言之顺着说话的声音看去,来人面相阴柔,留着一小撇的八字胡,细看之下竟然没有眉毛,不过耳垂肥厚。 李言之皱眉,能进入这花萼相辉楼的,均是玄宗的至亲宾朋,仔细盘查一遍他身边的人,李林甫,张九龄,杨国忠,杨慎矜,宇文融,高仙芝... 好像没有如此阴柔的面相啊,莫不是太监? 太监?! 李言之猛然睁大眼睛,此人该不会是被誉为‘千古贤宦第一人’的高力士? 穿着亵衣,躺在酒池旁,酒气扑鼻的中年人,眯缝起一只醉眼,双手撑地,斜靠在身后的金色玄龟,醉里醉气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李言之看着此人滑稽模样,轻笑,内心暗许,可千万别是自己的英灵李白,逊爆了... “我啊?我是高力士,皇上派我来跟您啊,讨个诗~”自称是高力士的男人,并无倨傲,反而弯腰,笑呵呵。 果然,此人就是高力士! 听到高力士言辞的醉人,并无上心,只是轻挑眉头,伸出左手,斜靠金龟,撑着脑袋,扯出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写什么诗呀?” 说完,一个饱嗝打响,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位居骠骑大将军的高力士,也并不避嫌,换了个位置,谄笑道:“写美人~” “净说瞎话,这世间,哪有美人?”随即伸手要酒,张嘴,滴滴落入,吧唧嘴后,继续道,“写不了,写不了~” 高力士低头,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爬在金龟上,凑近醉人耳边:“皇上让您写,您可就得写,我的大诗人~” 本是醉眼朦胧的中年人,缓缓睁开眼睛,带着红晕,嗤笑了下,稍作思索了下,张口道:“你要是把我这靴子给脱了,我就写,咋样?哈哈” 随即,猛然伸出左脚,直冲高力士面门。 听到话的高力士,脸色猛然一凛,站直身躯,严肃道:“我只给皇上脱靴。” “可我听娘娘说,极乐之宴,无有尊卑上下之分!”躺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中年人,语气陡转,抬高声调,“高力士!你这是欺负皇上和娘娘啊!” 高力士懊恼,半晌无奈轻笑道,蹲下身子,抱着伸出的左脚,抽出,一只靴脱落。 一阵阵大笑,响彻楼宇,也亏得这高力士脾气好,要是换了为人深沉刚毅的杨慎矜,怕是拂袖就走。 “去,转过去,我要在你背上写!” 得到应允的高力士,眉开眼笑,脆声道:“笔墨伺候~”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里吸引,都想看看这家伙能写出什么诗,要知道,这诗可是写天下第一美人的! 可半晌过去了,嘴里噙墨汁的中年人,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 只是拿嘴当砚台,不停的啄,眉头深锁,眼神空洞。 单膝跪地,拿后背给他当宣纸的高力士,扭头,“难为我们的诗仙了?” 好似想到什么,那人提袖,落笔挥毫,不出1分钟,单手甩笔入池,一脚踢在高力士的屁股,一边醉语,一边如同做着春梦,缓缓入睡。 “我睡了,谁都别叫醒我。” 在一旁观察到所有情况的李言之,赶忙凑近高力士的背后,定睛一看,如下大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不等李言之看完,眼前所有的场景,全部烟消云散,出现在一片青山,眼前是峭壁悬崖,还有,大片大片的迷雾。 眼前只端坐一个人,一把琴,一壶酒,还有袅袅炊烟的香炉。 “看完了?” 经历过车祸,天台狙杀,以及刚才的极乐之宴,李言之已经没有了大惊小怪,更多的是,内心一团团的疑云。 轻轻盘腿,落座在白发人身边,一同眺望云卷云舒。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英灵吗?” 伴随着一阵锁链的声音,属于古筝的悠远琴音响起,复又静止,轻笑。 “你刚才在幻境中刚看到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只不过是把1400年前的极乐之宴,搬在了你的面前,金龟,蛟龙,凤凰,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早已经预料到答案的李言之,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那么,您真的是我的英灵吗?”李言之扭头,看着那副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白发飞舞。 “准确来说,你是我李家的血脉,身体里,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液,但是,你并能像其他宿主一样,运用我的能力。”和之前在极乐之宴醉酒模样,判若两人的李白,眼神飘向远方。 “为什么?” 李白伸出手上的锁链,一阵阵流光闪过。 “这是上古捆仙锁,还有脚上,最重要的,还有这里。”李白扭头,盯着李言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它们在不停的蚕食我的灵力,以至于我无法下降在你身上,况且,以你现在的修行,还无法承受我下降带来的灵压。” “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开?”李言之疑惑道。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自己的英灵李白,这让他并不开心。 李白勾起嘴角,拍了拍李言之的肩膀,轻声道,“时间不多了,你需要出去了,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你的神识之内,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进入神识,当然,这需要你自己摸索。” “另外,解开这上古捆仙锁,需要我的三件宝贝,这三件宝贝,已经全部出现在你刚才看到的极乐之宴内,既然想帮我,就自己去寻找吧。” 不等李言之张口说话,一股青色灵气从李白拍在肩膀的手中传出。 再次陷沉睡。 第14章 我是个Gay 一个星期后。 幸福里小区,5号楼,大火。 消防车一辆一辆出入,整栋楼火势凶猛,楼下沾满了围观的群众。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瓦斯爆炸,刚才砰的一声,我以为是郊区的化工厂又爆炸了,我们家玻璃都碎了!”叼着一根红利群的大爷,描述的绘声绘色,吐沫飞舞。 “对对对,我哩个乖乖,刚才那声巨响,震的我耳膜生疼,我还以为有人在我们小区放炸弹了!我这刚从菜市场回来,赶紧给我儿子打电话,抬头,就看到五号楼9层冒气黑烟!”操着一口唐山话的大妈,臂弯里还放着一小捆的芹菜,一块猪里脊,一瓶老抽。 其周围其他的小区的居民一块凑上来,议论纷纷。 “了不得了不得,得亏我赶紧打了119火警,要不然我看着9层往上都得烧完。”兴许这位双手插袖的邋遢大叔,说的正确。 “可我听到了两声巨响啊?”约莫6岁的孩童,手里拿着皮球,一脸茫然的看着大人。 “小崽子,知道啥,一声巨响就够你娃受得了,还两声,怕不是要给小区炸飞呦。”大爷熄灭红利群,鄙夷的看着孩童。 “各位小区的居民,请大家离火灾现场远一点,以免高空坠物,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来来来,大爷腿让让。”一名身穿火警119的消防员,紧急疏散人员,把围观群众撤离到安全线以外。 不过多时,更多的消防车涌进,小区一时间拥挤不堪。 有探着脑袋围观的。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有侃侃而谈自己所见所闻的。 更有夸大事实,不实描述的,五花八门。 一辆警车,打着鸣笛,呼啸而过,停在离火灾现场最近的7号楼,走下一位国字脸的警察。 从后面跟着谄媚的小区物业经理,手里拿着册子,翻开,指指点点。 “爆炸时间?” “警察叔叔,具体时间不是太清楚,不过旁边的红黄蓝幼儿园是9点打的铃,这铃声还没结束,就是一声巨响,不过...”竖着三七分的物业经理,挠着后脑勺,一脸犹豫。 “不过什么?”许是发现线索,国字脸警察追问道。 “听其他业主说,有的听到两声爆炸,一大,一小。”物业经理自己不确定,朝前面高喊道,“来来来,10号楼打球那个小娃子,你说你刚听到两声爆炸?” 刚才被大爷质疑的孩童,从人群中扒拉出脑袋,仰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跑到跟前。 国字脸警察微笑,蹲下身子,微笑道,“小朋友,你说你听到了两声爆炸,是真的么?” “唔,是啊,最响的那声爆炸,和我们幼儿园的铃声一起,不过在这之前的还有一声小的。”孩童把皮球放在屁股下面,扭头,看着楼上的滚滚黑烟。 国字脸警察详细做笔录,抬头,继续问道,“距离这声巨响有多长时间?” “什么是距离?”孩童回神,疑惑。 “额...就是你听到的那声小点的爆炸声,大约几点?”国字脸警察轻笑道。 这次听懂的孩童,皱起可爱的眉头,掰出手指,一五一十的计算。 “唔,平常我是8点下楼打球,打30分钟,时间一到我老娘就喊我回家,可今天稍微晚了点?”孩童手里掐出一个‘非常6+1’的姿势,鼻涕间吹出一个大气泡,稚嫩道。 “你这小崽子,一天到晚啥玩意不会,就知道满小区溜达...”站在一旁的物业经理,喝声道,不过下一秒就被国字脸警察抬手制止,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 “喏,叔叔奖励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今天你没有去幼儿园?”国字脸警察躲避孩童抓巧克力的举动,狡黠道。 “我感冒啦,不能去幼儿园,怕传染给其他的小朋友。” “好勒,拿着,快回去,这里不安全~”摸了摸孩童的头,起身。 免费得到一块德芙巧克力的孩童,吆喝着跑回去。 “9号楼西户,住户的资料提供给我下。”国字脸警察咬着笔杆,一时不知道如何下笔。 “好勒,这西户啊,是年前搬来的,俩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叫李言之,平常和我们唠的时候说是二高的老师,妹妹叫八千樱,是咱们s市第9中学的....” 5号楼,9层西户,火势得到遏制,不过,就算扑灭,这间屋子基本废掉了。 几辆消防车,用高压水枪,轮番冲洗冒着浓密黑烟的大楼。 此时,斜对面的1号楼,19层某个住户,一闪而过一袭倩影。 ---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 李言之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阵阵头疼侵袭而来,皱了皱眉。 身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医用气管,左边的吊瓶上匀速滴答,李言之眯缝起眼睛,上面写着‘氯化钾’。 这是医院? 我记得不是被贾元直一记手刀捅入腹部? 李言之转移视线,看着蓝白相间的病服,上衣左上角的口袋,有几个大字,‘s市第一人民医院’,房间内的温度适中,正对面的鱼缸内流着活水,细数下来,有九条。 左边是半掩窗帘的落地窗,头顶是复古的巴洛克吊灯,右边是套房之内的会客厅,摆放有实木茶几和沙发。 啧啧,这病房弄的跟总统套房似的... 李言之重新放下脑袋,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恍如隔世。 感觉到右手被压到,李言之抽动,一阵嘤咛的声音响起,自言自语道。 “八千...别闹...让我睡会...” “噫........”李言之扯起嘴角,再次抬头,看着一脸憔悴的班佳人,那张本是红润的面孔,因为最近的操劳,泛起病态的白。 此时怀里抱着李言之的手臂,小息。 这个姿势太难受了,李言之抬眼看了下吊瓶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撑起身子,做了一个简单的活动,一阵刺痛从腹部传来,疼的李言之呲牙咧嘴。 担心惊扰一旁的班佳人,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稍作缓解,慢慢做起身子。 “死里逃生?”随即自嘲一笑。 脑袋中一阵刺痛再次传来,李言之打消了胡思乱想的念头。 病房门外的楼道里传来一首歌谣。 “我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员天庭大将。” “只因为犯下天条,被逐落人间,流浪世间。” “我看到吃喝嫖赌抽啊,坑蒙拐骗偷啊,一瞬间我摆脱恶念人世间里走啊~” 听到破锣嗓子的歌,李言之摇头苦笑。 但愿我真是遗落凡间,不嗅烟火... 李言之看着躺在病床旁边的班佳人,那副绝色脸蛋上挂着一双黑眼圈,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眉,只是随意的趴窝,却也生的两靥泻愁绪。 应该是方便照顾李言之,并没有穿正装,而是随意套拉着牙色睡衣,领口大开,露出脖颈间一片白皙,还有,一条鸿沟... “咦?”李言之凑近脑袋,奇怪的盯着班佳人的面孔。 没发现这妞嘴角竟然还有一颗美人痣... 视线下移,是一双大手都无法掌握的伟岸。 “有料啊...”李言之不自觉盯的出神,并没有发现某人已经醒了,“不得了,这得有c吧?d?不行不行,不能看了,难怪蒋青怡这货死乞白赖的追她,可惜了...” 可能是视线略有阻挡,李言之继续探头,想往深里看的更清楚些,殊不知,俩人之间的距离约莫不过一拳之远,连班佳人身上的青柠香都清晰可闻。 一声冷清的娇叱响起。 “可惜什么?” “卧槽。”吓得一个激灵的李言之,猛然抬头,后扯,看着面无表情的班佳人,嘿嘿一笑,诡辩道,“我看你嘴边的美人痣呢,这麻衣神相上说,嘴角有痣,不食禄运,一生无忧矣~” 班级人轻咬下唇,紧了紧大开的领口,松开环抱李言之的手,佯装忿怒道,“少打马虎眼,说,可惜什么?” 李言之此时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逢上女人的刨根问底,岂不是不死不休?眼珠子打转,突然一本正经道:“其实...其实我有个最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 “什么秘密?” “我是个gay。” 第15章 很纯很暧昧 李言之的人生,似乎并没有现象中的步入湍急。 他仍旧喜欢大部分人连味都闻不得的老bj豆汁,当然,要是再来俩焦圈就更好了。 虽说在s市生活了这么久,可还是说不得一口吴侬软语的苏杭话,就连烟也还是抽13一盒的红南京。 为什么? 他也想抽动辄两三百的1916,可每月的薪水,也只够让八千隔三差五吃顿像模像样的火锅,还抠唆到寻思这吃不完的茼蒿,能不能带回家。 本以为遭遇了如此大的变故,自己是不是也能像一个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 看看一尾跃出倒春寒的湖面,看看蜻蜓落小荷尖尖,逢白露酿一碗月夜婵娟,入小雪临海港靠岸,谷雨前,在河堤边放放纸鸢,大暑的时候就听听这一池蛙鸣,等到霜降,泡一朵山野菊,挽留鸿雁。 可直到肚子里咕咕叫,才发现,还是要吃饭的。 生活给他开了个不大也不小的玩笑。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他租住在幸福里小区的房子,发生了爆炸,目前警署的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大部分人给出的臆测,仍然是瓦斯爆炸。 无家可归,又不能盲目选择租住的李言之和八千樱,就顺理成章的住在了班佳人的房子。 当然,一开始李言之是排斥的,可架不住班佳人美曰其名保护他的安全,还有八千絮絮叨叨的闹腾,也就住了下来。 日子,似乎要开启新的篇章。 s市bj区,富人扎堆的凯旋城。 a幢,302房,这里是班佳人的住处。 八千目瞪口呆的看着房子内的奢华装修,黄花梨木的地板,中式家具的繁刻花纹,大厅吊灯采用的是颇具禅意的十九朵莲,复古,怀旧,对面的电视背景墙上竟然是一卷复刻版的《清明上河图》。 “李言之,这肯定很贵吧。” 李言之和八千坐在临摹写意山竹的创意沙发上,俩人伸着脑袋,好奇。 “不贵吧,她那个《清明上河图》一看就是假的。”李言之趴在八千耳边,窃窃私语。 俩人的脚边堆放着班佳人从老房子收拾,还能使用的日用品,这包括八千最爱的那套鳄鱼服。 “咳咳。”一阵清咳把俩人分开,正襟危坐的看着对面忍俊不禁的班佳人。 “约法三章。”班佳人双手抱胸,穿着之前在医院的牙色睡衣,眉宇之间是想笑又不能笑的滑稽,“喏,学校方面呢,已经替你请假了,薪水照领,校长是爸的学生,不用担心,另外,以前的幸福里小区就不要再去了,发生了这么大事情,警察也一直再查。” 李言之皱眉,不管是何人所为,已经不是他可以去关心的事情,按照班佳人的话,现在他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她本来也就打算让李言之搬过来。 一是保证了他的安全。 二是他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 “警察那里你不用担心,爆炸的现场我去看了,确实是瓦斯爆炸。”想到什么的班佳人,犹豫道,“不过,到时候回到学校,自然还会有警察的盘问,你只需要告知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李言之点头,他相信班佳人已经上下打点过了。 “剩下的时间,你和八千就放心住在我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安全了,在走也不迟。”班佳人拂了下垂下来的青丝,看向李言之的眼神,躲躲闪闪。 “哇,同居啊。”一直仰着小脑袋四处张望的八千,回神,故作惊愕道。 李言之面孔上的肌肉艰难的扯动... 瞬间,班佳人的面孔浮上两朵红晕,如晚霞,如余晖。 “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是寄宿,明白么?寄宿!”李言之清咳,打破气氛的尴尬。 “谁家让你寄宿到想走就走?”八千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道,“不害臊。”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李言之僵硬的解释道。 稍作缓解的班佳人恢复正常,继续道,“一楼的有3个房间,你睡中间,八千睡右边的次卧,我在二楼,冰箱里有阿姨新买的蔬果,每天来打扫卫生和做饭,卫生间,厨房,书房,你随便,但是!” 班佳人突然严肃道,脸蛋上还有残留的红晕,“不准去二楼!不准靠近我的房间!一旦让我发现,打断你的三条腿!” 李言之猛点头。 开玩笑,三条腿呢,我干点啥不好,和自己过意不去... 旁边的八千突然扭头,在李言之身上翻看,前后倒腾。 “干啥啊?” “我看看你哪里有三条腿?在哪呢?没看到啊?”八千回头,“班姐姐,哪里有三条腿?” “...” “...” 李言之和班佳人脑袋上冒出三条黑线,后者的脸蛋,染红了脖颈。 剩下的时间,班佳人带着李言之和八千简单的熟悉了房子,找到了各自的房间,收拾衣物。 “另外,那副《清明上河图》是一级国画大师魏渠先生的名作,价值1200万。”不等李言之和八千长大嘴巴,径直走向二楼。 “你这个骗子。”姑奶奶叉腰,仰着小脸。 “我哪知道那么贵,赝品还这么贵?”李言之抬头看着步入二楼房间的班佳人。 俩人一时相顾无言。 --- 入夜,全部都已经收拾完毕的李言之,正在八千的房间给他讲故事。 “姑奶奶,你都已经12岁了,还要给你讲故事!” 屋内灯光昏黄,温馨,显然,班佳人已经预先收拾过房间,八千的床上全部是新买的毛绒玩具,李言之看到竟然还有一只等人高的弗莱迪餐厅熊。 那是八千最爱,却一直不敢张口问李言之要的玩具。 “我认床嘛。”八千如同小猫一样蜷缩在李言之臂弯里,旁边的落地灯渲染出静谧。 “拿你没办法。”李言之刮了下八千的秀鼻,想了想,轻声道。 “有一天,小仓鼠和蛇先生在林间相遇。” “知道蛇先生要吃自己的小仓鼠,走投无路,祈求蛇先生放他一条生路,小仓鼠说道,‘蛇先生,你是打算吃我么?你确定不洗洗?你吃东西不拔毛么?我这么大坨,不好下口呦。’” “蛇先生烦躁道,‘闭嘴,再吵我就真吃了你!’” “小仓鼠疑惑道,‘那你怎么还不吃我呢?’” “蛇先生说道,‘嫌脏。’” “小仓鼠说道,‘我每天都洗口水浴呢。’” “蛇先生说道,‘嫌腻。’” “小仓鼠说道,‘我每天都有锻炼身体哦。’” “蛇先生说道,‘嫌柴。’” “小仓鼠说道,‘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宝贝’” “一想到有宝贝的蛇先生,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可发现...” 李言之轻拍着八千的项背,一阵细微的鼾声传来,小姑娘很快就进入梦乡。 天台的遇袭和绑架,加之这两天的东奔西走,让李言之身心疲惫,更不用说只有12岁的八千,一股愧疚弥漫心头,本以为从青藤孤儿院带走八千,可以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可接下来的种种变故,让他和八千失去了唯一的住所,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危险等他们,无力感再次填满心房。 “对不起。” 李言之伏在八千的额头,轻轻道了声晚安,退出房间。 出了房间的李言之,抬头看了眼客厅的钟表。 十一点十五分。 揉了揉困倦的脸,走进卫生间。 下一秒,呆滞在门口。 此时,班佳人一丝不挂的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身上还挂着没有来得及擦干的水珠,特别是...特别是镜子中反射出胸前坚挺的蜜桃。 一声震彻寰宇的尖叫声充斥房间。 张大嘴巴的李言之,反映过来,赶紧关门。 “李言之!老娘要杀了你!!!” 第16章 三件宝物和《太公家教》 靠在房间背后大口喘气的李言之,一脸心悸,啧啧,这要是被逮到,岂不是真要剁了我三条腿?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李言之闭上眼睛,脑袋里仍然浮现班佳人魔鬼一般凹凸起伏的身材。 盈盈一握的柳腰,丰腴圆润的胴体,增之一分嫌多,少之一分则嫌瘦;素之一忽嫌白,多之一分则嫌腴,肆无忌惮的宣泄着熟女的风情。 李言之低头看了眼昂首的男性象征,愁眉苦脸。 这还让我怎么睡觉啊... 突然,腹部一阵刺痛袭来,因为刚才跑的太快,扯动伤口,一阵阵又疼又麻的感觉从腹部灼烧,瞬间让他清醒不少,掀开衣服,一道清晰的伤痕嵌在小腹上,小心翼翼的合上衣服,扶着墙壁,慢慢移动到床前。 李言之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贾元直那张吊诡的面孔在眼前挥之不去,一会又变成自己英灵李白,一会又切换成班佳人妖娆妩媚的身体。 “哎。”李言之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眼睛,很快,陷入沉睡。 ---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此乃三才万象之根本,元气混沌而唯一,即是太初,也叫太一。” 李言之再次进入上次和李白分别的梦境,此时,清晨初照,小雨,浥轻尘,柳色青青。 一脸懵懂,却又似曾相识,李言之抬脚,逐渐靠近负手而立,伫立于山崖之巅的李白身后,清风拂面,恍若仙人。 “何为三才?”李白抖动雪白的郃下胡须,眼神飘向远方。 李言之左顾右暇,没有别人,细细思索道,“《周易》有言,天,地,人,谓之三才。” “天地自有灵气,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肉身如杯盏,精气神则如盏中之物,你是盛这一池清泉,还是盛满浊污,全凭你自己。”李白抚须,朗声道。 李言之皱眉,疑惑道,“先生说的可是灵气?” “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久而久之,是为耗,然有灵吐哺,上承百脉,下启四骸,固五脏,炼肉身,御气神,可冲太虚,浮游昆仑。”李白轻笑,手上锁链晃动,声音清脆。 李言之盯着李白手腕上一阵阵鎏金闪过的灵气,裹挟着隐隐躁动的摩擦,脑袋里细细咀嚼着李白的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先生所说的‘灵’,从何而来?” “万物皆有灵,儒家仁恕诚孝,义礼智信,有灵;道家无为璞朴,刚柔并济,有灵;兵家排阵布诡,杀伐霸道,有灵;墨家非攻节用,明鬼晓律,有灵;法家纲常苛律,不别亲疏,有灵;阴阳家衍化五行,负阴而抱阳,有灵;纵横家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合纵连横,皆有灵。”一只青鸟落在李白抚须的手上,抖头晃脑,旋又振翅飞走,“就连这只惯饮白露的青鸟,也有灵。” “这么说来,古籍书卷,饱读诗书,同样有灵?” 先秦诸子百家,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等等,具是先贤自成一派的理论、学说,难不成,他们也能御剑飞行,杀人于无形?照这么说来,通读古今观义,也能从中悟得灵气? “是,也不是。”李白大笑。 随即停止抚须的动作,右手翻花,在手掌中的一方小天地,竟然开始飘起雪花,细看之下,竟然还刮起了暴风雪! 李言之睁大眼睛,像是第一次在青藤孤儿院的电视中,看到的御剑飞仙,目露惊愕。 “同样一首《将进酒》,有的人读了,平平无奇,可有的人读了,难抑悲愤。”李白复问,“你有什么感觉?” “情急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又沉着,首尾纵横捭阖之气,颇有震古烁今之感,有一股...”李言之不假思索道,“一股虽不是武夫,却凭空生出力能扛鼎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李白再次大笑,“没错,这就是我想让你明白的‘灵’,你对诗词的感悟理解,从而化为‘灵’,同时储藏在你的神识内,洗涤经脉,自然可做到落针可闻,耳目千里。” 恍然大悟的李言之,若有所思的点头。 “文修,武修,思修只是我们修行路上的通道,这决定了你是一力降十会的霸道武修,还是隔空取物,杀人于无形的文修,同样的,思修拥有的特殊能力,能让他们左右时局,预见未来。”许是怕李言之听不懂,李白放慢语速,“而兵家,儒家,道家,阴阳家,则决定了你这一池染缸,是红色,还是蓝色,还是黄色,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吧?” 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李言之脑海中余音绕梁。 “所以,你决定好步入英灵的世界了吗?它很残酷,路野白骨,也很温柔,霜雪白露任你观看。”从云端中初露霓虹的太阳,浮出地平线,把俩人镀上一层初晨的光芒。 李言之眼神朦胧。 从5岁进入孤儿院,因为性子孤僻,总是和其他小朋友发生摩擦,打架,辱骂成了他在孤儿院的家常便饭,当然,他也比同龄人更能明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感觉,可他从来不羡慕别人有吃不完的鸡腿,有过年的新衣服,至于对5岁之前的记忆,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失,让他放弃了去寻找。 他的一方天地中,似乎小到只能容纳八千一个人。 尽管他觉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给不了八千期望的佛莱迪餐厅熊,送不了她像模像样的生日礼物,可他在尽力。 如果,如果步入英灵一途,能够保护八千不受到伤害,能够让八千像其他的姑娘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谈恋爱,结婚,嫁人,那么,就算与所有人为敌,又如何? “我能逃避吗?”李言之低头自嘲。 李白双手背后,笑而不语。 李言之猛然抬头,目露精光,双手握拳,“如果是能够保护我爱的人,我愿意,哪怕一路荆棘,纵是泥潭沼泽,皑皑白骨,我也要走上一走!” “好小子!本以为我将会和这捆仙锁遗落万世,让青宵剑就此埋于人间,既然你小子有骨气,老夫就陪你闯一闯!”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仙李太白,扬天大笑,转首,从别背后甩出一本古籍,“这是《太公家教》,唐宋蒙童读物,先从基础开始。” 李言之从地上拾起泛起黄的古卷,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太公家教》。 “每日清晨复读,直到可幻化灵气,方有小成。”想到什么的李白继续道,“另外,我有三件宝物遗落人间,这三件宝物是解开我身上捆仙锁的钥匙。” “哪三件?”李言之疑惑道。 “不可说,不可说,自己去寻找吧,它们全部出现在之前幻化的极乐之宴中,要想让我成为你的英灵,仅仅只是我李家的血脉还远远不够,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奋斗。”心情大好的李白,目露狡黠。 ... 世界这么大,我上哪去找? “好了,要不我们开始?” “开始什么?” “开始修炼啊!” 李白瞬间出现在李言之的背后,单手,轻轻一推。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李言之坠入悬崖,留下的,只有始作怂恿者的大笑。 --- 李言之从梦中,猛然惊醒,大口喘气,让他保持清醒的,是腹部传来的阵痛。 “呼...”试图让自己平缓呼吸,缓解疼痛,单手靠在背后,撑起身子,斜靠在床头。 “咦?”感觉手上摸到什么东西,李言之回头,竟然是刚才在梦境中李白留给他的《太公家教》! “原来是进入了神识内。”虚惊一场的李言之,拂去额头上的冷汗,打开床边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泛黄的古籍,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章节零散,青蓝色的封皮上缺了一大块,不过还能看到四个大字,《太公家教》。 无心睡眠的李言之,披着班佳人给他买的睡衣,看了眼s市的夜空,凯旋门位于bj区,和对面的市中心隔了一条喝,此刻象征s市的世贸大厦遥遥相望,整座城市依旧灯火辉煌,偶有跑车的轰鸣,隐隐震动耳膜。 低头看了时间,两点整。 一时间烟瘾上来,李言之打开门,走入阳台。 点上烟,猛抽一口,伸手,看着那双让大部分女人汗颜的纤细。 脑海中突然想到在神识内,李白掌心的小天地,委实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我也能,翻手就是一个暴风雪?” 一阵推门的吱呀声传来,不等李言之回头,熟悉的青柠香飘来。 班级人双手撑着阳台护栏,随意套拉着睡衣,白皙的锁骨在冷月下泛起独有的光泽,那副包裹在睡衣下的玲珑躯体,饶是宽松,也挡不住火辣的身材。 李言之看着那张清冷绝美的侧脸,噗嗤一声笑出声,一想到第一次在学校天台见面的场景,没过几天,现在竟然‘同居’在一起。 “世事无常啊。”李言之吐出一口烟,在寒冷的夜空中飘散。 “我以为你只会‘之乎者也’,只会在课堂上教学生‘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没想到诗仙的后代也会感慨良多?”班佳人紧了紧领口,有点冷。 “呐,我可不是孔乙己,学不来那套迂腐,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的五好青年,要学会与时俱进。”李言之掏出一根烟,看着班佳人略微的诧异,会心一笑,“睡不着?”班级人接过那根中南海,许是被李言之盯着看,想到了刚才的旖旎,又是一阵浮现的红晕。 “看够了?”班佳人翻了个白眼。 挠了挠头的李言之,尴尬的收回眼神,俩人盯着临江的夜景,一时无言。 半晌,班佳人率先打破沉默:“不好奇我为什么救你?为什么同意让你住下?不好奇所谓的中央密银厅?” “好奇,不过你既然不说,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又何必去问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李言之掐灭烟头,看着夜空。 “对不起。”班级人突入起来的歉意,让李言之猝不及防。 是因为没有告诉他原因? “我应该感谢你拼命救下我,尽管我不知道你处于何种目的靠近我,我都应该保持我作为朋友,最起码的信任,不是吗?”李言之若有所思道。 “朋友?”班佳人熄灭烟头,正色道,“我不希望你恶意揣度我的善意,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你,包括八千。” “谢谢。” 噗嗤一声,刚才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瓦解,“没有人告诉你,你认真的样子特别可爱么?” 李言之低头轻笑。 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内心封闭,本性善良的大男孩,在试图把自己包裹的一层一层的同时,用自己方式来抗拒马上到来的未知,也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好像也只有八千这一根入味的软肋,能刺痛他。 “快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课。” “噫,这是来自直男的关心嘛?” “不然,哪有钱给我们花?” “李言之你个王八蛋!”猝不及防的班佳人娇嗔道。 “好啦,真要睡觉了。”在李言之即将踏出阳台的门时,出乎意料道,“说实话,你的胸部真大。” 后者,烧红了脸蛋。 第17章 爱在西元前 “得人一牛,还人一马,往而不来,非成礼也。” “知恩报恩,风流儒雅,有恩不报,非成人也。” “事君尽忠,事父尽敬。礼问来学,不问往教。” ... “一日为师,终日为父;一日位君,终日为主。” 《太公家教》是最为古老的治家格言,浅陋鄙俚,唐宋之际流传最广的蒙童读物,不过,近世失传。 李言之有点不理解,《太公家教》浅显易懂,就是初识古文的学生,也能根据上下文揣摩用意,李白为什么要给他一本如此简单的蒙童学物? 担心李言之可能是个傻子? 先贤著作,上至《左传》《战国策》《过秦论》再到诗词《文心雕龙》《乐府诗集》,李言之不敢自诩文词练达即文章,可也一本本的熟读过;文言文做不到出口成章,可也不用注义就能明白大致意思。 区区一本蒙童读物,李言之不知道李白的用意是什么,从中通透某种大义大理?关键是要从这里面提炼出李白口中的‘灵’,继而化为己用,御剑飞行,耳目千里,委实让李言之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太公家教》上下八章,总共16小节,李言之只用了1个小时,已经全部通读,做到了阐述释义,看了眼时间,早上7点整。 李言之收起盘腿,看着落地窗外洒落的阳光,深吸一口气,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传遍全身,清爽,干沥,以前从来没有过。 “换了房子,睡眠质量也高咯?” 八千是早上8.30上课,在幸福里小区,一般这个时候就要起床做饭。 洗漱,进入厨房,打开冰箱,李言之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口中啧啧愤慨。 有钱,真好... 上下三层,双开门之间的缝隙竟然还放了mustand,千岛酱,ranch的酱水,上面是果蔬番茄,牛油果,西柚家常菜,中间还有一打盒装的培根,火腿,牛肉粒,鱼,虾,蟹肉棒,等等,竟然还有一大堆的零食... 不行,这可不能让八千看到,小姑娘家家的正在长身体,这些就让我替她消灭吧! 李言之简单的做了三明治,牛奶,煮蛋。 “八千?起床了。” “佳人?你今天不是要上早课,下来吃饭了。” 李言之有早上读报的习惯,可这两天不能去学校上课,只能打开了晨间新闻,电视里周一的早间三十分,热点一般围绕着最近的纪实报道,多是一些世界各地有趣的小事件。 “早啊,吝啬鬼。”八千闭着眼睛,穿着鳄鱼服,打着哈欠从李言之面前经过,头也不回的进入卫生间洗漱。 吝啬鬼?这丫头片子... “你要是在喊我吝啬鬼,本周末你休想我带你去世纪欢乐园。”李言之坐在餐桌前,扭头,看眼二楼文斯不动的房门,又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分。 八千从卫生间探出脑袋,嘴里噙着牙膏,嘻嘻笑道:“不用了,班姐姐带我去,您呐,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养病,谨遵医嘱,休养生息~” “...”李言之有种吃下一口馒头,哽咽无语的感觉。 突然,二楼班佳人的房门猛然打开,一阵着急忙慌的下楼声,连头发都没有束,脑袋上还带着两只绒耳的遮眼罩,嘴里絮叨:“李言之!你为啥不喊我!我今天早课啊,8点的课!” 李言之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班级人,轻哦出声。 “哦,我喊你了。” “被你气死了,要迟到了。”班级人本想进入卫生间,谁知道里面竟然有人,平常都是她一个人住,所以也不担心有人和她抢卫生间,只是没想到家里来的两位‘客人’。 “八千?八千洗漱好了嘛?”班佳人捂着肚子,小腿弯曲,面色急躁,回应她的只有八千嘴里含含糊糊的声音。 内急? “她刚进去...”李言之手里抓着三明治,一脸无辜的说道。 被李言之看到窘迫的班佳人,娇嗔道:“不准看!脸扭过去!” “哦。”李言之低头,看着三明治。 女人真是奇怪。 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李言之的注意。 “在s市的某小区,近日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造成不同程度的恐慌,经当地警署调查,已经查明是小区管道老化导致的瓦斯爆炸,已勒令通知小区物业进行限时整改并同时安抚小区,做好后续的消防工作。” 李言之皱眉,和班佳人投来的视线,相互碰撞,后者耸肩。 不过第二则新闻,显然缺乏实时性报道。 “s市市中心的大隆商贸广场,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火灾,消防人员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电视的画面上以从下看的视角,播放了当日班佳人释放信王焰造成的灼灼白焰,整个大隆商贸的楼顶,如同陷入火海,而在火海中发出黑色的诡异的人影晃动。 不过,显然这是已经剪接过的画面,包括其中的几处采访,也是都是预先经过排练的对话,这从旁边人群中隐约的对话就能看出。 “班姐姐,你快进去吧?”八千在门口,怔怔的看着班佳人。 从电视上收回眼神的班佳人,匆忙进入房间。 “哇哦,三明治哎。”八千搓揉小手,坐在李言之的旁边,“今天你送我嘛?” 李言之看着八千没有来得及整理的头发,放下三明治,擦了擦手,走到八千身后,主动替她梳理头发。 不等李言之回答,班佳人已经快速从卫生间出来,那张不施粉黛也眼力四射的脸蛋,光彩依旧,接道:“我来送八千,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伤口不能感染,还是在家待着吧。” “太好了,班姐姐,那只佛莱迪的餐厅熊是你买的嘛?”八千嘴里咀嚼,喝了一口牛奶,小脸兴奋。 “当然啦,姐姐专门给你买的,喜欢嘛?”班佳人的脸上还有挂有刚睡醒的倦容,听到八千的话,笑道。 “喜欢,可李言之不给我买,小气鬼。”八千噘着嘴仰头看着给他梳头的李言之。 “有了姐姐就埋汰哥哥?啧啧。”李言之看到刚才电视上的报道没来由的心烦,只是情绪上并不表露。 重新做回位置的李言之一边吃一边思索,李白所说的三件宝物,到底是哪三件? 突然一个名字跳入脑海。 青宵剑?! 记得李白曾经说过青宵剑埋于人间,如果正如李白所说,那么三件宝物,已经知道一件了,还有两件是什么? “你要是觉得在屋里烦闷,可以去燕京听听课,今天周一,史学家的钟思勉先生,会有一为期一周的讲课,任何人都可以去听。”班佳人看出李言之心情跌宕。 李言之轻挑眉头,思索道,“号称‘国民脊梁’的钟思勉先生?” “没错,你可以看看他的《柳如是别传》,千年一梦。” 李言之点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听听,希望对《太公家教》有翻领悟也好。 班佳人低头看了时间,匆忙道,“来不及了,八千,快点吃,我们快走。” “我来收拾,路上慢点。”李言之从房间把八千的校服准备好。 临出门的时候,八千轻轻亲了亲李言之。 “你要乖乖哦,不要和别人打架呦。”八千的牵着班佳人,在门口和李言之告别。 “好的,听你的。”李言之蹲下身,笑道。 “拜拜~” 忘掉某件事的班佳人,稍作停驻,从包里拿出一枚车钥匙。 “备用的另一辆车,出门代步用,走啦。” 李言之看着手里的雷卡萨斯车钥匙,会心一笑,“放心?” 翻了个大白眼的班佳人,懒得理这个神经病,带着八千出门。 八点三十分的时候,李言之准时出门,不过并没有开那辆班佳人留给他的车,而是选择了称作地铁。 正是上班的高分期,s市的地铁内人潮拥挤,口袋里一阵震动,是班佳人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不会让八千卷入这些事情。”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字,李言之心情大好,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旋律。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摩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你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 “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 第18章 死亡列车 “欢迎乘坐轻轨交通1号线,本次列车终点富锦山,请为需要帮助的乘客让座,下一站,s市高铁站,可换乘3号线,4号线,需要转线的乘客,请注意换成列车的首末班时间,以免耽误您的出行。” 耳边传来地贴播音清脆的声音。 李言之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绪漫无目的。不过因为腹部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能剧烈运动,稍有的顿挫感就容易扯动伤口。 s市作为华夏的直辖市,成为了国家的中心城市,集国际经济,贸易中心,金融,航运,科技创新为一体的城市群,因临海靠港,集货吞吐量常年位居世界第一。 当然,这也为s市第一时间注入了新鲜血液。 目前正是上班高峰期,李言之的身边拥挤不堪,整个车厢裹挟着的汗味,廉价香水味,还有一股鸡蛋灌饼的味道? 紧挨着李言之的少年穿着boy的飞机服,耳朵上带着beats的红蓝耳带,踩着一双限量版的air jordan兔八哥,碎发,右边耳朵嵌着一颗骷髅头的耳坠,眼神漫无目的,耳机音量调大到大,以至于李言之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的节奏。 像是...像是《国境四方》? “s市高铁站,到了,请从左边车门下车,开门请当心,注意脚下安全。使用公交卡的乘客,可在30分钟内,换乘3号线、4号线” 轻轨播音再次响起,因为紧邻门口,从防空洞内传来的冷风,让李言之紧了紧衣领。 人潮拥挤,有人上,有人下,吞吐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人群。 轻轨再次开动,下次的站点要经过环海的轻轨,有飞鸟,有碧水,有阳冬。 “哥哥,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一直在揣摩《太公家教》的李言之,猛然抬头,看着和自己对话的小女孩,还有从周围射来的目光。 说话的声音来自刚上车的小女孩,手里攥着一只粉红豹,粉妆玉砌,一张如同天使圣洁的面孔,手里牵着和她等高的小男孩,面孔羞涩,估计不错,应该是兄妹俩。 “好的,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没有看到。”李言之嗓音温柔,起身,让座。 “谢谢哥哥。”小女孩弯腰,鞠躬。 李言之抱以微笑,小男孩和小女孩一同落座。 至于旁边其他人的眼神,则投来冷漠,他们那张带着倦容的面孔,永远的睡眠不足,就算面对天上掉下的金子或者是最起码该有的素质,视若无睹。 只是李言之在奇怪,为何年龄约莫六七岁的孩童,能够上轻轨?他们的父母呢? 不过,转眼就打消了,因为紧邻小女孩旁边的,竖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如雷的嗓音,惊醒了所有人。 “厉总,对不起,我保证,我保证下次一定要到账!昨天已经去了,对对对,就是他们西华区的别墅,人不在,只有他老婆在家,我已经传达了您的意思,如果明天钱没有到账我他妈直接让他们去见地藏王菩萨!”酒糟鼻,剃须干净,脖颈间还有早上没来得及刮掉的泡沫,头发上的啫喱,味道更像是一剂罂粟毒药,夹着一个已经翻卷露出毛絮的公文包。 听筒里传来一声声恶毒的咒骂,诸如‘去死’‘曹尼玛’‘滚回老家’等粗鄙的叫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厉总,我的错,今天一定给您要到账,好好好,最少50万的预付款,得嘞,您放心,要不到的话,我明天提着头见您!”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语气颤栗,不停的那手擦着冷汗,许是觉的领带勒的无法呼吸,不停的松开,放下,松开,放下。 周围所有人都露出异样的眼神,邻靠近中年人的几个姑娘,鄙夷的转移视线,扭转脸蛋,相互之间低声碎语。 结束电话的中年人,迫不急的骂了句娘,那双浑浊的眸子吐露着的情绪复杂,有恐惧,有颤栗,有阴鹫,有无奈,有不甘,更有一丝狠辣。 “看你妈看?都给老子滚一边去。”中年人抬头,伸手指着周围投来目光的人群。 不过,大多数人选择沉默,那张上一秒还鄙夷的目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冷漠。 “叔叔,不要生气,给,吃颗糖。”坐在李言之刚才位置的小姑娘,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小手伸出,一颗水果糖递了出去,她旁边的小男孩,只是低头,沉默不语,那张清秀的面孔,裸露着吃生的情绪。 “滚,哪里来的小杂种。”中年人稍作错愕,转而烦躁,面露狠辣,一掌拍飞小女孩递出的糖果,滚落,掉在李言之的脚边。 “艹,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小女孩你都不放过?还他妈没有人性!?”旁边带beats耳机的少年,看不下去,摘掉耳机,指着中年人破口大骂。 “小崽子警告你啊,少他妈管闲事,老子揍到你妈都不认识你信不?”中年人,飞扬跋扈。 “卧槽...” 俩人正准备动手时,被周围的人拦下,一场在轻轨上即将爆发的打架,平息于少年的‘忍气吞声’和‘不和他一般见识’。 李言之弯腰,拾起那张沾染了污垢的糖果,用衣角擦了擦,抵还给小女孩。 “谢谢。”小女孩双手捧着糖果,攥紧,并没有刚才收到恶语攻击的负面情绪,转身,对着少年,脆声道,“谢谢哥哥,这位叔叔可能是心情不好,我没有关系哒。” 不过,换来的只有旁边中年人的一声冷哼。 一场小风波过去,轻轨驶入连接城市的海上轻轨,所有人都盯着窗外的风景。 李言之抬头,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到了宫崎骏《千与千寻》里的海上列车,耳边是久石让熟悉的summer。 眼睛余光突然注意到小女孩似乎在数着什么东西,伸出双手,五指,一只只纳入,小嘴里絮絮叨叨。 李言之皱眉,猛然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碎裂的画面,一股强烈的危险充斥心房,闭眼,使劲甩了甩头,再次睁开时,视线对上了小女孩的眼眸。 洁净,毫无杂质。 李言之看了她手中比划的样子,难不成在倒计时? “3。” “2。” “1。” 随着小女孩口型的‘砰’,骤然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轰炸所有人的耳膜。 一阵轰鸣的刺耳声,钻进李言之的耳朵,耳边的呼救声,惊恐声,尖叫声,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 列车剧烈摇晃,所有人蹲在地面上,惊恐的抱着头,李言之吃痛的瘫软在地上,因为爆炸加上列车瞬间停止,让他撞击在作为的把手上,除了额头擦破,腹部如同刀搅一般,疼的冷汗直流,伸出捂着腹部的手,刺眼而醒目的鲜血蔓延在指缝中。 脑海中突然想到刚才的小女孩,回头,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爆炸?谋杀?还是另有所图? 李言之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般,做着最不合时宜的预判。 “这里是列车长室,万分冒昧,从现在开始,要进行一项小小的‘物理实验’。”头顶上传出来自列车长的声音,低沉,暗淡。 周围所有人惊恐的抬头,看着四周,列车已经停止运行,停在海上,而刚才的爆炸声,已经是来自列车最后一节车厢。 “啊哈,我给这个小实验起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名称,题目为‘论非惯性系中,人在爆炸后的反映和感官体验’,实验对象呢,就是在座的各位乘客,非常感谢配合,那么,事不宜迟,让我们开始吧?” 砰! 话音刚落,第二声爆炸再次响起,一阵灼热从后方传来,紧邻李言之这节车厢的后面,另一节轰然爆炸,车厢里的所有人全部被炸死。 残缺的胳膊和眼睛,如同倾倒的垃圾,从后面飞出,落在李言之的面前。 “呕。”刚才站在李言之旁边的少年,看着地上还裸露出血肉和筋骨的胳膊,不可抑制的大口呕吐起来。 一股子酸菜味充斥车厢。 捂着腹部的李言之,‘呲呲’的发出吃痛的声音,一阵阵灼烧和疼痛袭卷大脑,掏出手机的动作,堪堪而停。 不行,不能给班佳人打电话,距离二中还有一段距离,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取车赶往,也要最快30分钟。 怎么办? “开胃菜如何?是不是有一点小兴奋?不要急,下面,才刚刚开始。”让所有人恐惧和颤栗的声音再次传来,哭喊声,嘶叫声,拍打玻璃撕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列车,如同人间炼狱,血流成河。 因为李言之所处的车厢在倒数第三节,刚才的爆炸声来自车尾,而第二声爆炸在倒数第二节车厢,那么,实验的开始,就要从这节车厢! 烟雾中,一阵人影的晃动,李言之一手捂着不停渗血的腹部,一手捂着口鼻,趴在地面,看着逐渐露出的俩人。 直到露出全身,李言之惊恐的看着来人,正是刚才在s市高铁站上车的小女孩和小男孩! 第19章 灵兽,双瞳,黑白两仪 “小姐姐,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好么?”小女孩双手抱着粉豹,脸上还有未脱干的稚气。 身后的小男孩,怯生生的拉着姐姐的碎花裙摆,低头,跟在后面。 所有人疑惑,惊恐的看着从爆炸中走出的孩童。 恐惧让他们不敢上前,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冷漠。 不少人偷偷拿出手机报警,不过,显然无济于事,李言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的信号格空空如也。 难道是团伙作案?可这和那两个孩童有什么关系? 蜷缩在车厢底部的姑娘,抬头,战战兢兢的看着和她说话的小女孩,那双正值青春的阳光眸子,此时布满惊骇。 “好...好...求求你不要杀我....”年轻姑娘从车厢底部探出身子,双腿不停颤抖。 “姐姐不要怕,很快哒。”小女孩天真的把粉豹递出去,试图缓解姑娘的惊恐,“那么,开始咯,第一个问题,姐姐今天早上吃的是肠粉么?” “啊...啊?”远远出乎意料,可如此之简单的问题,仍然让他措手不及,不过,这对于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姑娘来说,如同看到了一缕曙光,“不不...我...我没有吃饭。” 小女孩皱眉,再次重复道,“我是问小姐姐,今天早上吃的是肠粉么?” 被恐惧缠绕的姑娘此时如坠深渊,眼神飘到小女孩后面被炸成肉酱的尸山血海,眼泪肆虐,牙齿打颤道,“对...对不起,我...我吃了,吃的是肠粉。” 小女孩莞尔一笑,“姐姐不要骗人哦,骗人不是好孩子呢,爸爸告诉我,检验真理的唯一办法就是实践,我不能只听姐姐的一面之词呢,那么,我该如何检验呢?” “求...求求你,我真的吃了肠粉,我真的吃了肠粉,就在...就在荆州路和越州路交叉口...对对,交叉口的小摊子,老板...老板姓谭!谭记肠粉...”年轻姑娘次目眦尽裂,双手抓着头发,跪倒在地。 她在骗人。 李言之摇头叹息,荆州路根本就不和越州路交叉,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至于她口中所谓的谭记肠粉,十有八九是不存在的。 “好的,我相信姐姐,可是...”小女孩回头,看着轻拉衣角的弟弟,仍旧低头,只是脑袋在小幅度的摇晃,莫不是在组织姐姐下面的举动?“钟灵要乖乖哦。” 随即回头,轻笑道,“我虽然相信姐姐,可是,我的朋友不相信哦,它想检查一下。” 不等小女孩说完,突然,从身后另一节车厢,伸出一条粗如成人小腿的尾巴,猛然捅入年轻姑娘的腹部。 鲜血喷涌,沾染了小女孩的碎花裙摆。 尖叫四起。 一阵四蹄踏步的沉闷声,如同敲打众人的心房,逐渐从迷雾中出现,狐首,一只猫眼,三尾。 随后低头,亲昵的碰触小女孩的身体,后者轻抚。 讙? “没错,此兽乃山海经异兽,南山经中记载在翼望山。”李言之的脑海中突然传出李白的声音。 “这...”面对过太多无法用逻辑解释的事情,李言之早已经习惯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怪异。 “南山有兽焉,其状如狸,一目而三尾,名曰讙,其声如夺百声,是可以御凶,性情乖戾,喜食心肝。”李白解释道,此出处记录在山海经,铭文可查。 “原来如此,这家伙该不会是那个能学任何生物声音的‘缠金讙’?爱收藏一切黄金珠宝?”李言之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山海经异兽! “灵兽,脱胎于尧舜禹,后世记载在《穆王传》《庄》《列》《离骚》《周书》《晋乘》等,非一人作矣,这些顽兽,集日月之灵气,汇四海八方之垂驭,修行数千年而不衰,十年可炼化修为,百年可口吐人言,千年可化人形,可御劲,可化劲。”李白透漏着轻笑,继续道,“自八极崩坏,灵兽消失已久,已经很少显露人间,这灵兽应该与那女娃娃签订了雀门之约,两者相辅相成,主死,则兽亡,也算从英灵一脉衍化而生,异曲同工,不过...” “不过什么...” 说话说一半,急死人... “算了,困了,休息噫~”李白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别...我的祖宗啊,十万火急,她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刀俎鱼肉?!”李言之欲哭无泪,不出10分钟,就能杀到他面前。 “我给你的《太公家教》看了么?” “看了,但是...并未看出个所以然啊。”李言之愁眉苦脸,恐怕说去自己是李白的后人,人家还以为他是个傻子... “我辈文修,徒步行走一途,讳莫如深,要想和兵家一争高下,需竭力尽智。”李白嗓音淳厚。 “我的太白先生,现在大难当头,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好歹我还是您的子孙呢,说出去您当今文修第一人,不救自己子孙...”李言之不要脸道。 开玩笑,那小姑娘杀人如麻,我一老师那能和刽子手抗衡... “你小子,不好好揣摩我给你的《太公家教》,倒是编排起我了?”李白无可奈何的嗤笑,转而道,“罢了,赠你小子一首诗。” 骤然间,李言之的脑袋如同被人锤击,一只只金色字符轰然砸向他,耳边一阵轰鸣。 “以你当前的羸弱体质,还根本承受不了一首真言的烙印,否则你的经脉会承受不了丰沛的灵力倾轧,我只给你一句话,搭配我给你的《太公家教》调动,小子,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李白的话音刚落,李言之猛然睁开双眼,目露金精,隐约有两只轮转的大字一闪而过。 清醒过来的李言之,用力甩了甩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好像有一股隐隐躁动的力量,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四肢百骸中肆无忌惮的狂奔。 一股无法言明的力量从腹部烧灼,如同一股温暖的火焰不停的冲洗着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李言之低头,摊开掌心,一轮太极幻化而生。 蹲坐在李言之旁边,戴耳机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言之的眼睛。 双瞳,黑白两仪。 第20章 先天之炁 整个车厢弥漫着浓郁的血腥。 小女孩蹲下身,以手做刀,插入仍然在口吐鲜血哽咽凝语的姑娘腹部,搅动。 那张被鲜血沾染的面孔,宛如一只新生的恶魔。 从开心到沮丧,那张小脸在一秒钟内,变幻了数种情绪。 “姐姐骗人哦。”潸然泪下。 许是感染到主人情绪的低落,站在小女孩身后的缠金讙低吼不断,独留一只硕大的猩红眸子,目露凶光,残忍嗜血,裹挟腥臭的鼻息,不停的拍打在众人的面孔。 “爸爸告诉我们一定要诚实,骗人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哦。”小女孩伸手,把沾染血渍的手一点点的涂抹在姑娘那张较好的脸蛋上,擦拭干净,起身,头也不回道,“钟灵,记住了么?” 瑟瑟发抖,紧闭双眼的小男孩,浑身冰凉,恐惧的点头,在点头。 “好了,辛苦大腚了。”小女孩的面孔,瞬间阴雨转晴,伸手轻抚探头而来的讙,“喏,奖励给你啦~” 山海经异兽-缠金讙,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取名叫‘大腚’?! 李言之侧身,看着低头残食心肝的凶兽,把视线转移到刚才看到他浑身异样的少年身上。 后者,像是看到怪物一样,躲李言之躲的远远的... 小兄dei,我不吃人... 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刚才的第一声爆炸已经过去5分钟。 这么大的动静,警署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迫不得已离开。 那么,剩下的时间只需要拖延他们就行了! “哦,no,很遗憾,看来这位小美人在面对爆炸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差了,没关系,我们继续,游戏的规则和方式,相信大家已经有了简单的了解,通往幸福的行车即将就好开动,准备好了吗~” 蜷缩在车厢的乘客,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如同看到恶魔。 在众人眼中,突然出现了一副诡异的情况。 被缠金讙杀死的姑娘,在被蚕食掉心肝之后,从那副逐渐褪去温热的躯体上,陡然生出一股裹挟黑烟的灵魂,晶莹,通透,只是在灵魂的四周,缠绕着诡谲的黑烟。 小女孩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铃铛,晃动,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股透明犹如实质的灵魂,被吸纳在铃铛内,消失不见。 嗅到美味的缠金讙,发出嘤嘤的撒娇声。 “这是留给你的零食,不能贪吃哦。”小女孩单手抚摸探出的异兽头颅,露出两只可爱的小酒窝。 随机收回疼溺的眼神,环视车厢,嘴里絮絮叨叨,突然弯腰,看着蜷缩在座椅下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轻笑。 “大叔,该你了哦。~” 听到声音的后者,如坠深渊。 不等中年人开口,小女孩身后的缠金讙,猛然抖动尾巴,瞬间,列车上的座椅轰然粉碎,中年人双手抱着公文包,一股湿热从下半身逐渐蔓延。 伴随的,还有一股恶臭。 李言之皱眉,这家伙竟然被吓尿了... “大叔,不要怕哦,很快哒。”小女孩招手,示意中年人过去。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掉你的糖果...求求...绕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有房贷要还,我...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中年人鼻涕眼泪纵横,跪在地上,脑袋死命的撞击地面,‘咚咚咚’的声音,撞击在每个人心上。 小女孩踩着那双红色漆面的儿童皮鞋,走进额头血水纵横面孔的中年人身前。 伸手,第二次递出那颗糖果。 “喏,大叔,吃了这颗糖就不疼了。” 中年人大气不敢喘,不知道小女孩诡谲的心思里卖的是什么药,伸出半空中的手堪堪而停,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抬起那双被恐吓占据的浑浊眸子,看着小女孩娇笑起的两个小酒窝,此时,如同看到恶魔在笑。 “大叔?” 癔症过来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接过那颗糖果,剥开糖衣,看着包裹在糖衣内的东西,下一秒,凄厉的尖叫响彻列车。 啊! 猛然丢掉手中的糖果,顾不上额面上火辣的疼痛,连滚带爬的退回去,惊恐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糖果。 李言之和耳机少年面面相觑。 忍不住好奇的少年,偷偷探身,定睛一看,吓的猛然缩身退回!惊恐的盯着李言之。 “什么东西?” “一只...一只眼珠!” 李言之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姑娘看起来面善心和,却如此心狠手辣! 一声清脆的娇嗔传来。 “大叔,为什么要把它丢掉呢。”小姑娘弯腰,拾起糖衣和眼球,层层包裹,“爸爸说,凡事有一有二,但绝不能有三有四,所谓不三不四,就没了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天下就要乱了套。” 随机,猛然抬头,扯出一张好看的笑脸,附身,娇笑道,“大叔,说再见吧?” 从身后骤然窜出缠金讙,四爪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在铁皮制的列车上,划出一阵阵刺耳的鸣金声。 “享受,死亡的味道?”小女孩勾起嘴角,一股让人打心眼里发怵的恐惧在四周发酵。 速度极快,来不及挣扎,中年人直接被那只嗜血的缠金讙用利爪割开喉咙,鲜血汩汩。 那只头颅滚落在钟灵小男孩的脚边,后者害怕的扭头,偷偷躲在姐姐的背后。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枪鸣声轰然炸响耳膜。 一颗子弹裹挟着燥热的气流,射向小女孩,目标直指额头。 李言之看着在眼眸中速度奇慢无比的子弹,在前冲激起空气涟漪的一层层波纹,都可以清晰可闻,时间好像在无限变慢,伴随着所有人后知后觉的视线转移,李言之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脉络图。 脉络图中以半空中的子弹为基点,延伸出一条红色的细线,在碰触到小女孩的额头中心时,以多种可能发生的线路出现。 李言之惊奇的看着脑海中奇怪的一幕。 预判? 尽管在李言之的眼中速度很慢,可在其他人的视线中,这颗0.5英寸的沙漠之鹰子弹,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人肉眼的辨识,瞬间,抵达小女孩的额头。 眼看就要击杀这只新生的恶魔。 正在蚕食中年人的缠金讙,猛然警觉,停止进食,那只巨大的猩红色瞳孔收缩,怔怔凝望,不停的变幻颜色。 就在那颗子弹即将射入眉心时,突然,在小女孩的身体四周,骤然出现一只蛋壳形状的金色护罩,如同打入海面中,激起澎湃的涟漪,一圈圈递减。 停止。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期望这颗子弹能够射入眉心。 可惜,事与愿违。 怔怔抬起头的小姑娘,勾起两只可爱的小酒窝,伸手,轻轻握住。 “大腚,有人杀我们哦。” 被彻底激怒的缠金讙,低吼,双脚踏出,露出一双还残留温热鲜血獠牙,瞬间,拔地而起,拖拽着三只黑色的尾巴,在身后肆无忌惮的冲撞。 “好啦,我们继续开始吧,下面就从你开始吧。” 李言之从小女孩身上收回眼神,盯着那名开枪射击的男人和缠金讙缠斗。 低头卡了眼时间,具体刚才的爆炸已经过去20分钟,为什么警署还没有任何动静? 照这样下去,全车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李言之尝试着调动身体内隐隐流动的灵力,摊开掌心,一轮转动的黑白八卦,可是,这该如如何用啊? 难道要大喊一句?就像电影里的武侠片? “气沉心床,擎神御气。”就在李言之心烦意乱的时候,李白的声音再次传来,“洞源,洞明,万道皆有心生;持神,秉元,固培一炁,言之,你体内现在流动的并不是你之前看到的灵力,而是你的先天之炁,是我李家世世代代的根骨衍化而生,是精,是气,也是神。” “先天之炁?”李言之发现这股先天之炁如同一股温泉,自上而下的循环,自丹腹一分为二,遍布四肢百骸,交错,然后汇聚,李言之明显感觉的它们在自己伤口的地方多次停留。 李言之惊奇的发现竟然痊愈了! “在你的丹腹之处,是你的炁海,此为阴阳源泉之根本,在你体内进行小周天循环的是炁流,可洗涤经脉,可化骨绵掌,喁喁可达黄庭。” 李言之尽管对这个‘炁’还是一知半解,不过大致明白它就像自己体内的一股能量,可是,为什么它们不收控制? “先天之炁,就像你握在手中的沙子,越是用力,越是握不住,你现在还无法控制先天之炁,无需担心,它们会在你收到危机之时,幻化己用,具体该如何用,全凭你自己,《太公家教》是提携入门,让你摸到神通的精髓,切记,不可在不能控制它时,强行按照你的想法运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言之点头,细细琢磨李白的话。 “我刚才打印在你脑海的真言,可调动使用,配合你体内的先天之炁,自由使用。” “那么,我该如何使用呢?” “不知道,再见,bye~” ... 我靠,李白也会英语... 不管怎样,李言之现在已经摸到了门道,他现在能做的除了不停的让体内的先天之炁循环小周天,强化筋脉,固本培元,至于如何使用,看来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李言之只顾闭眼修炼,全然不顾外面的发生,而他所处的车厢,已经全部被杀光。 此时,轮到了戴耳机的少年。 “小哥哥,这样把,我们玩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你要是赢了呢,我就放了你,如果输了的话。”小女孩一边娇笑,一边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少年起身,脸色煞白,双手握拳的掌心,布满汗液。 眼神飘到后面一堆堆腥臭的尸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在即将开始游戏之前,看了一眼在旁边盘腿打坐的李言之,深呼一口气,心一横,“来吧!”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剪刀。 布。 少年是剪刀。 小女孩是布。 看到结果的少年,内心狂喜,但是面色稍作镇定,紧张的看了眼小女孩。 “我....我赢了!” “哦,不好意思,我要赖皮了。”语闭,瞬间把伸出‘布’的手势,换成了‘石头’。 就在少女准备摇动手中的白色铃铛时。 一只纤细的手指,伸了出来。 “姑娘,我们俩玩,如何?” 第21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小哥哥,为何如此着急送死?”小女孩眼眸低垂,一脸失望。 李言之轻笑,不说话,视线转移到少年身上。 后者,如获大赦,顾不上丢失在旁边的耳机,拔腿就跑。 “可否知道姑娘的芳名?”李言之距离少女只有一步之遥。 娇笑,孩童单手噙指,紧了紧怀里的粉红豹,“爸爸,不让说,不过嘛...”稍作停顿,“不过可以告诉小哥哥哦,我叫钟婴,他是我弟弟钟灵。”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游戏了么?”李言之可不会单纯的被她的稚嫩欺骗,一个模样只有六七岁的孩童,如此心狠手辣,指望祈求和被她的外表欺骗? 只能招致杀身之祸。 俾斯麦曾经说过,“战争和耻辱之间,你选择了耻辱,但是你永远逃不掉战争。” 自称是钟婴的少女,眸间一闪而过的阴鹫,被李言之清晰扑捉。 “好呀,我们玩什么游戏呢。”在说话的同时,她背后的钟灵,轻轻的拉了拉姐姐的裙摆,不过被钟婴无视。 李言之眼角扫到中年人包里的扑克牌。 “扎金花?” “好呀,好呀。” 李言之稍作犹豫,抬起右手,化爪,一股靛蓝色的先天之炁澎湃而出,无色无形,丢落在一旁的公文包如同被吸附一般,疾驰而来。 可惜,本想装b一把的李言之,因为太过激动,手腕一抖,竟然抓空,掉落在脚边...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体内的先天之炁。 “额...”李言之不是尴尬的嗤笑了下,看着毫无心机的钟婴,弯腰拾起。 只不过在弯腰的一瞬间,他并没有看到少女眸子中裸露的凶狠杀意,在李言之起身的瞬间,恢复正常。 “那么我们的赌注是什么呢?” “三局两胜,如果我赢,放过这一车的人,如果你赢。”李言之会心一笑,探身,近距离观察那双如同一弯明月的眸子,试图从中扑捉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如果你赢,我任你千刀万剐。” 少女勾起嘴角,戏谑道,“哥哥不公平哦,你赢,我输掉了一车的怨灵,我赢,也只是得到了一个怨灵,1和n相比,哥哥应该比我更明白呦。” 歪头,俏皮。 李言之面无表情,再次探身,凑近钟婴的耳边,闻着独属于少女的清香,低声细语。 随后,回身,轻笑。 听到李言之耳边话的少女,第一次露出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慎重,下一秒莞尔,大眼睛扑闪的抬头。 “成交。” 李言之弹牌,洗牌,搓牌,只是在钟婴不注意的同时,小拇指小幅度的震动。 “豹子>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单张。同时...” “哥哥,好啰嗦哦。” 听到钟婴不耐烦的生硬,李言之哑然失笑,脑海中在细细的想着对策。 在扎金花的游戏中,豹子(数字一样的牌)的出现的概率为0.24%,同花顺的概率为0.22%,金花的概率为4.96%,而对子的概率为16.94%,那么,李言之只需要动其中的一张牌,就能让他赢牌的几率高于钟婴。 一人三张牌。 李言之搓揉,压低眸子。 第一张,红桃k。 第二张,红桃q。 第三张,方块6。 “一局定胜负?” “一句定胜负。” 钟婴看着手上的牌,喜不自胜,少女的天真和快乐一览无遗,高声道,“哥哥输了哦,顺子,黑桃6,方块7,梅花8。” 李言之舌尖轻抵上颚,耸肩,“可惜,你差一点就赢我了。” 亮牌。 红桃k,红桃q,黑桃a。 同样是顺子,可惜,李言之要比钟婴的大。 少女目露狡黠,丢掉手中的牌,“哥哥,爸爸说过,骗人不是好孩子哦。” “我没有骗你哦。”李言之亮开手中的牌,红桃k,红桃q,黑桃a,具在。 “钟灵,你看到了么?” 躲在小姑娘身后的男孩,畏畏缩缩,露出一只眼睛,悄悄观察着情况的发生。 “没...没有。” 小女孩皱眉,侧身,不等爆发,小男孩双手抱头,投降似的道,“看...看到了!他把方块6换成了黑桃a!他...他把牌藏到了衣袖里...” 说完,小眼睛偷瞄李言之,愧疚。 听到话的小女孩笑魇如花,转身,“哥哥不诚实哦。” 李言之皱眉,自认为动作已经能够逃避肉眼,为何他还能看到? 难道俩人都是寄灵人?而且还是稀少的兽灵? 不等李言之说话,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 砰! 从身后传来一股凛风。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被一股巨力砸入旁边的车厢,一阵滑稽且熟悉的sc声响起。 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日你先人板板,龟儿子!摘么大滴力气!要死撒...”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 李言之皱眉,扭头。 “卧槽!” “吗卖p...”正揉着脑袋的风衣男人,吃痛的抬起头,对上了李言之的视线,“我靠!这不是二高一棵草,东南小炮王的李言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蒋青怡! “你可要点b脸,爷啥时候是小炮王了?你个sc崽崽不他妈去学校上课,在这搅和个秧秧?”李言之不可思议的看着蒋青怡一脸狼狈的模样,手上拿着一把做旧的沙漠之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 “你这个人实在水垮垮,做事梭边边,吃饭垒尖尖,老子冒着被艹的风险救你,你个批背时砍脑壳的瓜娃子,不买老子滴好心,还埋怨,你信不信敲碎你滴脑壳?”蒋青怡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四周到处都是残缺的胳膊,大腿,一口忍不住,扶着李言之,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钟婴:... 钟灵:??? 李言之:... “哪个生儿子莫得p眼的,到处乱丢纸飞飞,瓜子壳壳...” 李言之翻了个大白眼,这一地的鲜血和尸体,被他称之为瓜子壳和纸屑,模仿着蒋青怡的sc话,吼道,“我看你是脑壳有饼蹦!硬是哈戳戳,瓜兮兮的!” “啥子狗儿麻糖滴(乱七八糟的意思),你不要仗着你长得帅,就得寸进尺,你骗我,我可以放你一马;你做错事,我可以放你一马;你伤我滴心,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记住,我蒋青怡不是放马滴!”蒋青怡说着一口蹩脚的sc普通话,听的李言之想拉屎... “你给劳资滚!”李言之甩开蒋青怡的手,怒吼道。 “你吗卖批的才给老子滚!” “你滚!” “你滚!” ... “你俩以为这是德云社?贯口呢?” 从列车播音室出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蒋青怡和李言之互相给了一个只有对方能看懂的眼神,一脸嬉笑。 早已经在旁边等的不耐烦的缠金讙,怒吼一声,四蹄发力,如同开膛的炮弹,朝俩人直扑而来,而另一边一直盯着了李言之的钟婴,面色猛然一凛,倒退数丈,抽出通体雪白的铃铛。 蒋青怡和李言之背靠背,摆好架势,只是李言之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言之看着已经掏出铃铛的钟婴,脑海中飞快运转,思考对策。 “我还想问你!你老妹不是住院了么?你不在家照顾八千,在外面瞎溜达啥?” 李言之一阵懵逼,八千住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估摸是班佳人给学校请假以八千的名义。 “说来话长!先解决眼前的再说!”李言之回头,看着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缠金讙。 “你行不行?” “不知道...” 蒋青怡翻了个大白眼,不在多说,右脚前踏,借助前冲的惯性,准备和扑杀而来的缠金讙正面直击,在一人一兽即将碰撞的瞬间,极限扭转身体,擦着来不及转身的灵兽,堪堪错开,变成了缠金讙在前,他在后的局面,反身,双手持枪,猛然开火。 在世界范围内公认威力最大的手枪,近距离造成的杀伤力,足以洞穿并排的两个人,可惜,全部落入灵兽坚硬如盔甲的皮毛上,毫发无损! 另一边的李言之,就好像一个突然得到500万的穷人,不知道该如何花。 “沉炁心海,用意念调动先天之炁,就像你刚才隔空抓物一样。”耳边传来李白的浑厚的嗓音。 李言之闭眼,提炁,游走全身,一股温凉的感觉平复了内心的急躁,嘴里默念的《太公家教》。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近亡者诏,近偷者贼。” “近愚者疑,近圣者明;近贤者德,近淫者色。” 如同听到他的声音一般,这股在体内一直不收控制的先天之炁,竟然隐隐朝着他的指向流动。 “灌注进你的双腿,化意而衍行,走!” 李言之慢慢引导进入双腿,然后起身,砰的一声! “哎呦。”李言之撞击在列车的顶部,从上面摔落。 “不要急,先天之炁可随着你的意念幻化,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承受不了我一个响指。” 我哩个乖乖,一个响指的威力怕不是要削掉我的脑袋? 而此时对面的已经掏出白色铜铃的钟婴,歪头,疑惑的看着李言之的滑稽模样。 怕不是个傻子哦... “你他妈到底在干啥!劳资快让这狗日的给撵死了!”身后传来蒋青怡杀猪的声音,左躲右闪,气喘吁吁。 “你等会,我这连爬还没学会呢,就赶鸭子上架让我跑,那哪成啊...”李言之不紧不慢,重新调动体内的先天之炁,突然,一阵空灵的遥歌传来。 “朱墙宫内饮鸩酒,人心难嗅。” “百鬼夜行藏于袖,人鬼殊途。” 骤然,一声声怨灵的咆哮刺入耳朵。 “啊!”李言之捂着耳朵,痛苦难忍,如同一柄柄无形的刀插入脑海。 同样受到牵连的还有蒋青怡,身形一个趔趄,抓到机会的凶兽缠金讙,低吼一声,四肢在地面留下恐怖的抓痕,瞬间抵达头晕目眩的蒋青怡身边,一下子扑倒在地。 两只前爪,压在蒋青怡的双臂,裸露出的利爪深入肌肤,冒出汩汩鲜血。 见二连三的凄厉声作响,响彻整个车厢,全部躲在前面车厢的人们,惊恐的看着已经超过所知所识的一切,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们祷告。 “李言之!这小姑娘手上拿的是六宫子母铃!她现在正在释放【百鬼夜行】!不阻止他的话,整车人都会变成她铃下的怨灵!”蒋青怡痛苦嘶吼,因为胳膊被牵制,他不能动弹丝毫。 从缠金讙的口中滴下的腥臭一滴滴的落在蒋青怡的脸上。 “哈麻皮,介个哈戳戳的鬼东西,劳资要弄死个龟儿子!”蒋青怡裹起口吐沫,呸的一声,吐在缠金讙的脸上。 山海经铭文在录的凶兽,楞了一下,一只大眼睛眨了眨,褪去了凶光,竟然...竟然变成了爱慕! 随后挪动两只如同钢筋的爪子,伸出裹挟粘液的舌头,死命的舔着蒋青怡的面孔。 躲在另一节车厢的众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我日你mmp!!!” 蒋青怡绝望的声音响彻列车。 李言之此时觉的体内好像涌入一股惨戾,充斥无尽怨恨的灵力,不停的蚕食体内的经脉,而那股之前还欢快,雀跃的先天之炁,犹如灵性一般,蜷缩在炁海之中,任由这股邪恶的灵力像一把刮骨的刀,不停的刺痛每一个角落。 “啊!!!!!!”李言之双手抱着脑袋,不停的撞着椅子,鲜血从头顶顺着面孔,那副模样就像一只冤魂。 空灵的铜铃声,似乎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爸爸说过,骗人的孩子没有糖吃哦,咯咯咯咯~”钟婴的声音此时听在李言之的耳中,加剧了身体的痉挛,疼的他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突然,在钟婴的举起六宫子母铃的上方,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的撕裂声,赫然出现一只黑漆漆的口子! 而另一边的蒋青怡此时竟然被一只缠金讙,撵的鸡飞狗跳,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你个烂眼儿!mmp,我日你...”蒋青怡被挤到角落里,从上到下布满了粘稠的口水,好不容易探出脑袋,一脸滑稽的怒吼道,“李言之!你是不是脑壳有乒乓!你自己要死,不要拉上劳资!你他妈给老子睁眼看看那是啥!!!那可是黑呛!” 此时不停摇晃同龄的钟婴,低沉碎语。 “头戴三清,脚踏万兵,正调北斗,左调七星,结!” 骤然,钟婴瞳孔中的黑色不断蔓延,直至全部扩散至眼球,俨然变成一双黑瞳! “百鬼!” “夜行!” 直到最后一个词的吐露,在钟婴上方被撕开的黑呛内,竟然缓缓爬出一只刚刚被钟婴杀死的那个中年人! 只是,没有头颅!凭空漂浮在半空,缓缓的靠近在地上挣扎在垂死边缘的李言之! 第二只,是一开始被钟婴杀死的少女! 而其他的怨灵,则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看来,这场实验,马上就要结束咯。”头顶上再次传来播音室催命的尖锐声音。 来不及多想的蒋青怡,轻叹一口气,双手结印,双目金精毕露,怒吼。 “叱!黑谴!不动明王身!” 瞬间,一直紧靠在蒋青怡身上舔舐的缠金讙,被猛烈震飞,轰然撞击在列车壁上,砸出一个恐怖的大坑! 一尊身穿黑色盔甲的武士,在蒋青怡的上上隐隐露出轮廓,转瞬即逝。 “李言之!”就在蒋青怡奔向李言之身边的同时。 一直处于发情状态的缠金讙,摇头晃脑的站起身,用力甩了甩硕大的透露,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而在他的口中,竟然开始积蓄起能量,一颗猩红色的能量球,正在酝酿。 瞬间,一束霸道无匹的圆柱形灵气,直冲蒋青怡射去。 感受背后危险的蒋青怡,烦躁的皱眉。 这畜生! 不死不休了! 蒋青怡再次结印,可惜,这次他远远低估了缠金讙的力量,作为一只山海经中的异兽,它还没有完全展露自己的真面目! 轰! 虽然有‘不动明王身’的加持,可仍然让蒋青怡倒飞出去,猛然砸入墙。 “哇。”一口鲜血吐出,蒋青怡大口喘气,看着疾驰向自己的缠金讙,脑袋越来越沉,在严重分裂成双重阴影,在闭上沉重的双眼同时,自嘲道。 “果然,老子没得一点求用,连他娘个畜生都干不过...” 而此时的李言之,如坠冰窖,刺入耳中的铜铃声,通过耳膜,不停的捶打他的脑袋,那些之前零零碎碎的记忆全部如同幻灯片一样的涌入脑海,肆虐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大火。 尖叫。 鲜血。 尸体。 还有,冰冷刺骨的风。 “你就是一个孤儿!你爸你妈不要你啦!没人疼没人爱的一颗小白菜~啦啦啦啦” “你就是杀人凶手,就是因为你!害死了你的父母!就是因为你!才让我们背上流放的苦果!” “呵呵,就是给狗吃,都不给你吃!” “李言之!你是不是又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给我滚出去!” “喏,这是今天偷偷帮你藏的鸡腿,你快吃。” “言之,你是我...我李家...最...最后的...” “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不哭了,我不闹人了,我以后会乖乖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不!不!”李言之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空白的世界,只有李白一人,负手而立。 “先生?” 好像没有听到李言之的声音一般,李白浑厚的嗓音传来,自顾自道。 “我少时,深受黄老列庄的影响,它们渗透了我的剑术,诗赋,乃至,喝酒。” “也造成了我无欲无求的豁然开达,好像...好像什么东西都无法影响我,可又偏生的一腔多愁善感,生的了文人的通病,喜好观一叶而知秋,看新茶吻瓷碗,却也从那些挣扎的传说中无法脱胎。” “李言之,那些曾经折磨你的,让你生不如死的,才是让你步入圣堂的一块块瓦磊,送给你最后一句话。”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不等李言之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全部消失不见,猛然睁开双眼。 双瞳,黑白两仪。 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怨灵,调动全身的先天之炁,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李言之曾经见没见过的招式还有诗词。 猛然间,单脚踏出,一个巴掌大的坑出现,以李言之为中心,四周骤然卷起肉眼可见的靛蓝色炁力,逐渐在脚下汇聚,隐隐出现一轮转动的太极。 右手握拳,倒悬,左手双指并拢,依次向上推动。 一柄由靛青色炁力幻化的剑,凭空出现。 已经完全无意识的李言之,浑身爆发出丰沛的先天之炁,肆无忌惮的向四周倾轧。 而接触的一股股炁力的怨灵,如同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的嘶鸣。 整个倒数第三节车厢,犹如一只巨大的蒸笼,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发现不对劲的钟婴,那张不可一世的稚嫩面孔,第一次露出了恐惧,骤然停止铜铃的声响,倒退数步,看着持剑而来,宛如天人的李言之,头顶上被强制撕开的黑呛,悄然消失。 正准备再次施展招式的钟婴,脑海中猛然划过一道声音。 “晚了。” 瞬间,从四个方向,前后左右,竟然出现了4个李言之,竟然同时弯腰,曲腿,作出拔剑的姿势。 在钟婴最后的弥留之际,无数到由李言之本体幻化的影子,一一通透她的身躯,伴随的,还有正在撕咬蒋青怡的缠金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蒋青怡最后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来自李白《侠客行》中的一句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第22章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身 z市,郊区,天鹅湖庄园。 矗立在一片静谧森林的私人府邸,如同一只栖息的黑天鹅。 一辆迈巴赫s级的轿车,裹挟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彪悍气焰碾过。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旗袍,约莫三十出头的妖娆女性,头发盘起,上面插着一根黑色的金陵步鹞簪,踩踏着一双足有9厘米长的高跟鞋,在直通府邸大门的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扣响花纹繁复的大门,三轻一重,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打开,很快,消失在门内。 --- “智力:90,力量:70,速度:70,耐力:60,战斗技巧:未知,爆发:90,御劲:未知,化劲:未知,至于像其他的‘抗击打和恢复能力’‘移动速度单位’‘思考和处理信息的能力’‘释放灵力的赫兹’寥寥无几,大叔,你这趟是不是只顾着泡姑娘啦?” 占地约有500平的庄园地下室,四周空空如也,只有一架白色钢琴,钢琴上放着一只沙漏,还有,一盒rb七星。 紧靠在钢琴旁边的中年人,身材修长,踩着一双布洛克的雕花皮鞋,留着精修的胡子,头发三七,嘴里叼着烟,满足了所有女人对‘雅痞’的全部幻想,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直在搓揉着左手小拇指的戒指,细看,上面是一句晦涩难懂的古拉丁文。 男人猛抽一口烟,抬头,神情慵懒的吐出,眼神盯着全镜面的玻璃,上面,是一片人工湖。 一只角头鲨徐徐游过,伺机扑杀栖息在湖面的天鹅。 “锈吃铁,蚜虫吃草,虚伪吃灵魂。”男人用鞋尖轻杵地面,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小爷当下,很是忧愁~” 正前方,坐在轮椅上,只留有一个漂亮背影的女性,噗嗤一声笑出声。 “中央秘银厅,圣灵厅,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点灯人’也有忧愁的时候吖?”有着漂亮背影的女性,并没有回头,低头翻阅文件,嗓音好听极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江湖点灯人? 没错,正是贾元直。 紧接着摁灭烟头,突然手挽兰花,迈起小碎步,故作姿态婀娜,掐着嗓子,唱起来。 “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何腰系黄绦,身披直缍,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许是因为房间空旷,绕是嗓音也变的空灵,听起来,颇有几分程蝶衣的韵味。 “别停呀,好听啊。” “忘词了...”贾元直摊手,一脸无奈。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大叔,唱错啦~”一直低头在文件上批批改改的轮椅少女,突然转动轮椅,露出一张娇艳无双的脸蛋,只是,那张脸蛋上裸露出病态的白。 “小尼姑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 “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 “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死在阎王殿前由他...” 声音清亮,节奏,韵脚均无可挑剔,却戛然而止,轻蹙秀眉,盯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一只斯芬克斯猫,脚步轻盈,悄无声息,纵身一跃,爬到了钢琴上,扑闪着那双大眼睛,歪头,盯着贾元直和轮椅少女。 浑身没有毛发覆盖的猫,在它的脊背处,竟然纹了一双翅膀。 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响起,轮椅少女把文件丢给贾元直,转身,背对来人。 “我当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原来是红俜。” 在贾元直单手接着文件的同时,扭头盯着来人,上一秒还玩世不恭的模样,下一秒,眉头紧皱。 “元直兄,好久不见。”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鞠躬,笑颜如花。 胸腔感觉窝了一口气的贾元直,和之前乖戾的模样,仿若两人,拿起七星,迫不及待的点上,直到富含尼古丁的烟气在胸腔过了又过,趴在钢琴上,叼着烟,抬起下巴。 “关于‘影’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除非你选择视而不见,如果你是来吵架的,抱歉,爷没工夫奉陪,我只对胸大屁股大的娘们感兴趣,当然,你除外。” 似乎并没有对贾元直的冷嘲热讽抱有最起码的回应,只是依然挂着那张恰到好处的微笑。 而此时贾元直的心中一直在嘀咕。 这数九三寒,露着大腿,不嫌冷啊? “恕我直言,您的性子和贾太傅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等贾元直反驳,身形微动。 瞬间,就抵达贾元直面前,裹挟着一股子大岩桐香味的冷风,直袭面门。 叼在嘴里的烟灰,扑了贾元直一脸。 “你这娘们...”不等贾元直跳脚骂娘,蹲在钢琴上的斯芬克斯猫,骤然竖起耳朵,躬身,四爪紧扣,做攻击状。 “咳...咳...还是这么漂亮啊,呵呵。”贾元直堆起一脸的假笑,谄媚道。 谁知道心里早已经把这娘们给扒了个精光!然后狠狠把手里的资料砸入伸出的纤细手指中。 “我劝你少惹它。”旗袍女人翻开资料,细细看起来。 贾元直目露狰狞,色厉内荏。 就目前来说,这娘们还不是他能动的角色之一。 很快,女人看完资料,皱眉,蹙起那张好看的脸蛋,疑惑道,“这是文修第一人的真实数据?” “你是觉的我闲的没事干?”贾元直背靠钢琴,仰头,看着头顶上被鲜血染浑浊的湖泊。 那几只落脚歇息的天鹅,被隐藏在水底的角头鲨,一一吞入腹中。 “ok,这些资料我会一一交给老板。”旗袍女人收拾资料,转身离开。 那只听话的斯芬克斯猫,一个健步,问问落停在女人肩膀。 “另外,老板让我转告你,最近一个月不仅出现了千古第一的文修英灵,还出现了消失已久的‘共生体’,而且‘猎人计划’已经正式启动,我劝你最近低调一点,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搞破鞋,对了。”女人突然转头,拆掉盘在头上的秀发,摸索着那根价值连城的金陵步摇簪,温柔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下次依旧擅自行动,不听组织命令,恐怕,就是你们那位圣灵厅巨头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瞬间消失在地下室。 只留下面色阴沉的贾元直,怔怔发呆。 还有,沉默不语的轮椅少女。 “这场零和博弈的游戏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不在多想的贾元直揣上钢琴上的七星,连个招呼也不打,径直走出地下室,被旗袍女性称之为‘红俜’的轮椅少女,一直保持着仰视的姿势,直至脖子酸痛。 在少女的眼眸里,突然倒影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直在湖泊里游弋的角头鲨,突然被一根黑色长矛死死钉在了厚达1米的玻璃上,因为不停的挣扎,而彻底染红了湖泊,不出1分钟,死亡。 如同是阴郁已久的心情得到了释放。 少女开心的笑了起来。 只是,露出了嘴里密密麻麻的蝰齿! 第23章 武曲星,下凡 那柄由李言之体内的先天之炁幻化的青剑。 距离男童的额面只有一寸。 而之前准备再次摇响六宫字母铃的少女跪倒在地面,她的身前,站着那个沉默不语,胆小怕生的弟弟。 “我不杀你,让开。”李言之的双瞳仍旧停留着黑白两仪,神情冷漠。 剑出鞘,是要见血的。 比姐姐要矮上一头的弟弟钟灵,撑开双臂,双目坚毅,身上那套海蓝色的背带裤,沾染了不属于这个年级的血迹。 扑通一声,男童跪在李言之的面前,那双泛起潮红的眼眶,一次次的逼退眼泪,嘴唇泛起青紫,颤抖道,“如果你放了我姐姐,我愿意...跟你走!” “我再说一次,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钟灵如同认命一般,闭上那双扑闪灵性的眸子。 在他的一方小小天地,虽然还不明白什么叫死亡,但是有人告诉他,作为一个男人,你就应该保护你的家人,头可顶天,脚可立地。 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钟婴,轻轻拉了拉弟弟的衣角,声音断断续续,每次张口,都伴随着一股鲜血的涌出,在她的胸口,有一处致命的剑伤。 “钟...灵,快...快跑...” 李言之握着青剑,眉间拧着一股难以抉择的愁绪,梦中那场挥之不去的大火,孩童绝望的呼救,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从男童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给-我-滚-开!”李言之眦目欲裂,看到仍旧不为所动的钟灵,不可抑制的咆哮,“好!我就成全你们!” 突然,不等李言之反映,从车厢底部,破土而出粗如手腕的藤蔓,瞬间缠绕在李言之的双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诡谲的大笑骤然响起。 紧接着从播音室车厢的地方,窜出一股紫黑色的烟气,弥漫整个车厢。 一团犹如实质的紫黑色灵气,瞬间裹起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钟婴,就在烟气把触角延伸至弟弟钟灵时,李言之怒吼一声,把全部的靛蓝色先天之炁关注到手上青剑。 猛然插入地面。 瞬间,从车厢底部,破土而出一支支灵气四溢的剑支! “咦?”包裹在一团紫黑色灵气的人,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面对从底部突然出现的一柄柄剑支,竟让将已经卷裹在紫黑色灵气中的钟灵悍然抛下!挡在身前! 速度太快! 李言之根本来不及收回如此庞大的剑雨,灵机之间,起手猛击胸口,体内本来源源不断输入的先天之炁,因为李言之自己击在胸口的一掌,全部被打乱,在体内溃散成一缕缕一丝丝。 “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紫黑色的灵气撞破车厢,逃之夭夭。 缠绕在李言之脚上的藤蔓,凭空消失。 李言之看着躺在地面的钟灵,神情复杂,一手一个,抱着钟灵和蒋青怡,迅速离开车厢。 --- 中原,小重山。 处于半山腰,常年隐秘在云雾的无量寺,总给人一种似有妖孽出没的感觉。 盘山栈道的崎岖难行,让大部分祈求佛祖保佑的香火客,望而止步。 偶有登上小重山,以证心诚的弟子,也被紧闭的佛门给打了退堂鼓。 寺庙方丈却也在门前刻木28个大字。 ‘痴心欲问今生事,不见轻烟入九天,多少佛前香火客,只求如愿不求禅。’ 久而久之,便再也无人问津。 此刻,刚过寅时,天微微亮,无量寺内只有少许僧人扫地。 完成了诵经的小和尚,抿起袖子,踩上前两天让师哥给搬的石块,也不管刚落了雪的水缸冰冷刺骨,一头给扎了进去,好生生的洗了个冷水脸,小手在那张露出稚嫩的面孔,胡乱抹了一通,弯起一双笑成月牙的眼,可是要痛痛快快的捞上一捞。 这枯藤下水缸里的小鱼,他可惦记好久了。 也甭管是否能给捞上三五锦鲤,主要还是图个乐。 要不然总是和一堆永远也读不完的《大悲咒》《往生咒》《般若波罗蜜心经》住在一起,他会疯的。 师哥说这水缸是寺里的气运,气冲斗牛,可约莫只有六七岁的小和尚,哪里知道气运一词的经纬,许是又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 “笨木鱼,你小师叔看到怕是又要罚你面壁思过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吓得小和尚把手里刚刚攥紧的一尾锦鲤给放了,赶忙回头,小脸提心吊胆。 “哪呢?哪呢?”睁大眸子左右顾盼了一番,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秀姑娘,你又骗我,害的我把刚抓到的‘苦哈哈’给丢了。” 小和尚看了眼缸壁上泛起的潮气,甩了甩手,小心翼翼的从石块上跳了下来,“秀姑娘,今天早饭吃啥?小僧可否多吃半块馒头?” 按理说,寺里是不允许有女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秀姑娘自打一年前在暴雨中,昏倒在寺门口,方丈就接纳了她,小和尚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可第一次见到师哥口中的‘母老虎’,发现也没有哪里可怕的地方... 就是做饭太好吃了,他总是忍不住把碗也给舔干净。 自那以后,寺里就留下了秀姑娘,每天给寺里的和尚做饭的,久而久之,方丈也就不在撵她。 “你呀,可别让小师叔逮着你,到时候,我可不替你求情。”不同寺里其他和尚的装扮,秀姑娘穿着一身素衣,踩着一双布鞋,脚步轻盈。 “嘿嘿,哪能啊。” 虽然小和尚木鱼知道寺里最严厉的就是小师叔,可还是忍不住贪玩的脾性,隔三差五就偷摸干点坏事,不是把师哥的佛珠当弹球玩,再不然就是偷吃灶火的素菜,自己还落个肚子疼,拉稀拉了一天... 不过大部分时候,小师叔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笨木鱼也知道分寸,碰触底线的事情,可从来不干。 “每日参禅念佛,可不许偷懒。”秀姑娘双手背后,模样娇俏。 小和尚把手上的水渍胡乱抹在僧衣上,放下衣袖,双手捂在嘴边,哈气,听到秀姑娘的话,眼眸低垂,“每日参禅悟道,明心修性,可辛苦了小僧我了,哎。” “可有悟的什么?” 小和尚皱眉思索,似是想到什么,喜笑颜开。 “豆腐脑,烤鱼,骨肉相连,开封小笼包,宫保鸡丁,干锅土豆片,麻婆豆腐,章鱼小丸子,卤煮火烧,热干面,麻辣烫,火爆大鱿鱼,四喜丸子,兰州牛肉大拉面,如果可以的话,在给我来一串烤腰子。”稍作停顿,裂嘴笑道,“对了,还有麻辣小龙虾!” 刚一说完,一声清脆的脑瓜崩,小和尚捂着脑袋,哎呦叫起来。 “再胡说,给我面壁七七四十九天,暂且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定打不饶!”小和尚扭头,看着师哥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故作佯怒。 “赶紧吃饭去,晚了别说半块馒头,一块都没有!”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朴素僧衣的和尚,看着小和尚委屈的模样,忍俊不禁,在小和尚朝伙房跑的途中,不忘道,“把我的那半块也给吃了。” “好嘞~” 只留给一个俩人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 和尚略有羞涩的看着秀姑娘,弯腰,施礼,双手裹着佛珠合十,正色道,“阿弥陀佛,秀姑娘辛苦了。” “不苦~”姑娘歪头,看着那张在世俗中称得上是英俊的面孔,莞尔。 本想就此别过,可和尚朝左走,姑娘就朝右走,和尚朝右走,姑娘就朝左走,显然,这是不打算让他走。 直到躲不过的和尚,低头,轻笑,“呵,秀姑娘,今日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和尚点头,张口道。 “从前有个老和尚,总是被贼光顾,他忍无可忍了。有一天,贼又来了,他就对贼说,请你把手从门缝里伸进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老和尚说,你把手从门缝里伸进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那贼听了高兴极了,就把手从门缝里伸了进去,谁知老和尚一把揪住他的手,捆在柱子上,然后用棍子痛打他,一边打还一边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那贼痛极了,无奈跟着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这,便是佛经里著名的三皈依故事。” 听完和尚的故事,秀姑娘踮起碎步,跳着放格,凑近在和尚面前,仰着面孔,古灵精怪道,“你那是三皈依,我这却有四皈依,要不要听?” 和尚皱眉,疑惑道,“何谓四皈依?” 姑娘在枯藤树下绕着和尚,嘴里念念有词,姑娘说一句,和尚对一句。 “皈依佛?” “嗯,皈依佛。” “皈依法?” “嗯,皈依法。” “皈依僧?” “嗯,皈依僧。” “皈依...秀姑娘?” “嗯,皈依...啊?”和尚猛然抬头,看着那张沾染梨花带雨的面孔,哭的让人心都碎了。 “说...说...说啊...” 和尚低头,默念《大悲咒》。 姑娘转身离去。 小和尚端着米粥和小半块馒头出来,和秀姑娘擦肩而过,疑惑不解,随后蹲在枯藤树根的台阶上,一口菜,一口馒头,一口粥。 “师哥,秀姑娘咋哭了?” “风大,迷了眼。” “隆冬时节,哪来的风?” 和尚不说话。 “师哥,你咋不吃饭?” “嗯。” 一天后,秀姑娘下山了。 一个月后,和尚也下山了。 时日,武曲星,下凡。 第24章 东北,有龙出渊 “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套曲《四季》,副题为‘性格描绘一十二幅’,这三月叫云雀之歌,四月叫松雪草,这两首是春天,最爱的还是一月的《壁炉边》,进入十月就是秋之歌,人生的底色开始进入悲凉和平缓,至于九月往后,则进入狩猎。” 李言之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一片大雾,能见度低于50米,耳边放着《四季》的套曲,身边站着刚刚赶到的班佳人。 “恐是要不太平了。”班佳人握着一杯从医护人员那讨来的速溶咖啡。 她本来正在学校给学生讲课,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就赶过去,可发现环海轻轨上的一片狼藉和惨不忍睹的景象,连带着昨天晚上吃的提拉米苏,全部给吐了出来。 警署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明令禁止任何人拍照,否则这些事情传出去,怕是人心惶惶。 赶到医院的时候,这间一直是班家私人御用的病房,派上用场,值班的医生看到是前两天刚出院的李言之还背着一大一小的病人,赶紧拉入手术室。 “谢谢,要不是你...”李言之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迎接他的是佯怒的眼神。 “真要想感谢我,喏,先把这个月房租缴了。”班佳人抱胸,伸手。 前两天刚发了工资的李言之,从兜里摸出来二百一四块零五毛,递给班佳人。 后者反手就朝他的手背猛拍,吃痛的李言之收回手,嬉皮笑脸,班佳人嘟哝道,“直男真是无药可救了...” 李言之回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蒋青怡和钟灵,眉头紧皱。 “八千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司机去接她了。”喝了一口咖啡,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不打算解释一下?” 李言之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把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班佳人,当然,隐瞒了自己调动先天之炁的事情,他暂时不打算让班佳人知道。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的班佳人半晌不说话,遥望着看不出云彩的天,喃喃自语。 “又被稷下学宫的酸儒书生给一语中的。” 看到李言之皱眉的班佳人,解释道。 “你猜的没错,就是那个始于战国时期齐桓公的稷下学宫,多纳入世间的文人和奇才,经纬堪舆,风水八卦,夜观天象而算一国之气运,皆是他们的责任,十年前稷下学宫给出十九字字谶语。” “哪十九字?” “文武星下凡,有龙出太安,凶相入洛阳,天下大乱。” 李言之不解。 “按照你说的,那名叫钟婴的小女孩和一凶兽出入,而且还是山海经异兽的缠金讙,不就是凶物么?恐怕...”班佳人把话说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扭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钟灵。 李言之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庞,似懂,非懂。 “不说这些了,你的伤好了?” “哦,七七八八了,就是胸闷。”李言之没敢说是自己一掌击在胸口造成的,不过腹部的伤口在先天之炁的作用下,已经痊愈。 “这么快?”班佳人挑起高低眉,质疑。 “伙食好...伙食好...” 后者翻了个白眼,正色道,“后天周六,陪我去趟天青司,让你涨涨见识,顺便,见个人。” 李言之睁大眼睛,天青司?从来只听过,没有进去过。 天青司,全国最大的拍卖行,虽然从没有挤入世界十大拍卖行,向来以低调,避世的态度吸纳奇珍异宝,而且只在冬夏两季开拍,不过,但凡开市,皆是数落家珍的稀世珍宝,但部分人以能进入天青司喝一口虎跑龙泉而沾沾自喜。 去年以22亿的天价,拍出黄庭坚《砥柱铭》的手卷,风头一时无两。 当然,也仅在圈子内流传。 “哦,八千最近要考试了,不是太有时间啊。” “不去是吧?成啊,每个月房租1万,水电费1000,吃喝杂物2000,共计一万三,您要是嫌贵,我给您打个9折,支持微信,支付宝,银行转账,现金也行,您是选择今个缴?还是先欠着?先说好啊,押一付三,东西损坏照价赔偿,掏钱吧。” 班佳人转身,伸手,看着李言之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怎么不去抢...” “别废话,掏钱。” “算你狠...” 班佳人强忍着笑意,放下杯子,拎起李言之也交不上名字的包,起身就走,“他们俩交给你了,周六上午八点,不见不散。” --- 东北,牡丹江。 某地处偏远的小饭店,门头写了四个大字‘老二烧烤’,寒酸到其中的‘老二’还磨掉了漆面,只剩下‘烧烤’俩字,不过还能看出这是一家夜市摊。 正值傍晚,年轻人双手插袖,抬头,觑着眼,勒着沾满油渍的围裙,舔了舔刚偷摸吃掉客人剩下的米芝莲,回味了一二。 “奶奶个腿,啥东西做的?甜嗖嗖的。”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红梅,搓把搓,竟然给他摸出一根,伸头,看了眼还在打盹的老板,迫不及待的点上,猛抽了一口,嘬了几下,皱眉。“是不如云烟好吸啊,赶明个打扫卫生,在削摸几个烟屁股,尝尝味。”年轻人蹲在店门口,瞅着已经摆好的零星桌椅,烧烤的炉烟斗还没有摆出来,不过灯已经给架上,一直听说这两天要暴雪,省得麻烦就把棚子也给支上,免得挨老板的炮仗嘴。 啧啧,想想就胆怵。 年轻人叫丁七,东北人,按辈分上算,这老板得喊丁七一声小舅子。 长白山人,五年前,投靠老姐,可惜,人还没到,老姐就得了胃癌去世,这老板也不稀的撵这个没了实质的小舅子滚蛋,姑且就让他在自己的烧烤摊子里先活计着,这丁七从山里来,没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就连着名字里的‘七’还是两个月前刚学会的。 虽然没见过啥大世面,平常抽烟也是扣里八嗦,特别是看见稍有姿色的姑娘就走不动道,不过好在干活眼疾手快,有眼色,摊上个吃苦耐劳,每月薪水虽然只有可怜的500块,也尽数寄给山里的老娘,掰着指头算了算,也有5年没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孝’字如何写,可明白该怎么做。 生意马马虎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四周地痞流氓多有欠账不还,可也没办法,人活一世,命要紧。 “操你大爷的,丁七,你他娘给老子看看几点了,快7点了,不他妈做生意了?肉切了没?串了没?赶不上趟,耽误老子做生意,活剥了你!”一声如雷的怒吼从店内窜了出来,夹杂着地道的辽北口音。 吓的一个趔趄的丁七,赶紧掐灭没抽了两口的烟,往围裙上蹭了蹭,揣进兜里,进屋忙活。 “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他妈可劲造,看见娘们就窜着个鸡头往上蛄涌,咋地了,不瞅能急死你是不?小瘪犊子。”老板姓钱,单名一个来,取意‘钱来’。 “能急坏...” “滚刀是不?赶紧给老子干活,一会那群小流氓来过生,麻溜的。”老板钱来坐在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太公椅上,吱吱呀呀,生怕称重不了他那180斤的身体,顺道解开腰间的钱包,盘点账目。 “得咧。” 丁七拿起下午切好的羊肉,一个个串起来,也不嫌刚才搓揉了围裙的脏,就直接摸肉,从旁边摊开一本从书摊上淘来的《李宗吾厚黑学全集》,五块钱两本还送一本带色的杂志那种。 不过,因为识字不多,隔三差五就得翻开字典查查。 “瞅你那尿性,大学生啊?你呀,老老实实跟着我干,等我老了,退休了,这店就是你的了,别给我整这一出出的,闹心不?不是我埋汰你,咱啥人儿就啥命,那开路虎的娘们能看得上你一个整天抽红梅的屌丝不?不能吧,整不到一块堆儿!啊,听我的,好好干,你呀,还算能吃苦,这活要是换了别人,还真没人能比你干的敞亮。”胖子老板钱来苦口婆心的告诉丁七处世道理,这些市井俗语,话糙理不糙,甭管他是下三滥的驭人之术,还是真有心把店交给丁七,都是为了他好。 对他还不好,丁七心里知道。 他没见过世面,没见过8000一两的鱼子酱,没见过一双87万的鞋,但他不傻。 “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老板,这是啥意思?”丁七套拉个眸子,那张乍一看还算清秀的面孔,有几分阴柔,有几分清孤。 “滚滚滚滚。” 胖子老板听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每一个在底层拼搏的蝼蚁都注定碌碌无为,有时候,他们可能只需要一双抬起来的手,只需要轻一点,在轻一点的拉他们一把,就能鱼跃龙门,当然,最可气的是有些人,你伸手,他还朝你的手上吐唾沫。 这个世界,大抵是公平的。 是夜,正是夜市摊生意好的时候,虽然东北的天气冷到甩壶开水就能结冰的程度,但是站在烧烤架子旁的丁七,依旧忙的热火朝天,汗流脊背,连喝水都欠奉。 “来来来,欢迎欢迎,列位您里面请。”胖子老板忙前忙后,吆喝不断。 “真是他妈的墨迹,我们的50串烤腰子呢?让你们给吃了?等他吗30分钟了,再不来不结账了啊!”正对丁七的一桌三五汉子,语言粗鄙,带着大金链子,纹着丝毫没有美感可言的纹身。 “好嘞好嘞,这就好,您久等了。”胖子老板赶忙过去添茶倒水,从左边裤兜掏出备用的大苏,一人让了一根,转身,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扇到丁七脑门上,“一天天五迷三道的,干啥玩意呢?50串能让你烤半拉钟头!给老子赶紧的!” 丁七并不言语,点头答应,撒上孜然,赶紧给邻桌端了过去。 “各位大哥,就等了,久等了。” 丁七的老毛病又犯了,桌上有一姑娘,约莫也是有点姿色,直勾勾盯着人家。 “瞅啥呢?”一个小臂纹着花臂的年轻人,一把给丁七推搡清醒。 第一时间察觉事情不对劲的钱老板,赶紧小跑过来,带动一身的肥肉。 “我问你,瞅啥呢?”年轻人叼着烟,抬起下巴。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爷,我们这伙计,小,不懂事,给您添麻烦,您抽根烟,消消气。”胖子老板满脸堆笑,一边给丁七拉走。 “完了?” 丁七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话,看着年轻人横冲的模样。 “这样,各位爷,今个给您免单,不收钱。”急的额头浮起一层细密汗珠的胖子老板。 “完了?”此话一出,桌上其他的人,全部站起来,“你伙计,盯着我女人,有想法啊?” “不是不是,各位爷,还小,还小,不懂事。”转头,气急败坏道,“王八犊子!麻溜给几位爷道歉!” “对不起。”低头认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丁七拧起那张笑起来难看极了的脸。 “行了行了,也不为难你们做买卖的,以前的账单全给老子免了,听到没?另外,让这小子给爷跪下赔礼道歉,这事算完。” “成,成,成,以前的包括今个的,全免,全免!”胖子老板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扭脸,“赶紧过来,道个歉。” 丁七,不为所动。 胖子老板急的赶忙凑在耳边,小声道,“小瘪犊子们,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以和为贵!” 半晌,就在对面这桌流氓准备动手时,丁七说话了。 “我娘告诉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 胖子老板暗叫完了。 这小子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哎呦,兄弟,挺操行啊。”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啤酒瓶子。 不过,下一秒,不仅是这个年轻人,就连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钱老板都目瞪口呆。 只见丁七左手抓着年轻人的手腕,反手,扭,右手猛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柄下午切肉的钝刀,出其不意,使劲捅入年轻人的大腿,然后,旋转。 一阵凄厉的惨叫响彻夜市的天空。 鲜血在地上撒了一地。 夜市上零散的几桌食客,见到血,赶紧逃离现场,至于年轻人旁边的几个兄弟,也都做鸟兽散。 只有胖老板遗憾的看着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切。 “哎。” 丁七松手,任由这家伙一步一爬的离开夜市摊。 --- 凌晨五点,人头攒动的牡丹江火车站。 一个背着蛇皮袋的年轻人,踩着一双上个年代的大号双星球鞋,急匆匆汇入人流。 东北,有龙出渊。 第25章 林深见鹿,深空见鲸,入梦时,见天人? 李言之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一边感叹有钱真好,一边心里嘀咕这医院病房也分个甲乙丙丁?不仅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管,还管夜里给病人翻身,接尿壶,喂饭... 期间八千给李言之打了电话,说自己和班姐姐已经到家,让他放心,屋里的饭菜给他留着了,让他早点回来吃,李言之点头附和,倒是奇怪,班佳人到底是怎么给八千说的? 在电梯的间隙,给班佳人发了一条微信。 刚出电梯,就收到了。 “还能怎么说?就告诉她,你伟大英明,舍小家为大家的哥哥,去照顾病人了。” 李言之看着微信上跳动的字眼,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里的二百一十四块零五毛,心里嘀咕,这要是打的回去,穿了小半个s市,200块还不一定够。 “没问其他的?” 很快,第二条微信就发来了,约莫是躺在床上,睡不着,和大部分的年轻人一样,正在扣手机。 “机灵着呢,差点没把上三代的族谱翻出来给她看!”后面还挂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出了医院,憋了一天没抽烟的李言之,摸出昨天还剩一根的南京,点上,裹挟着一口冷气,吐出。 又来一条。 “准备回来?” 犹豫再三,李言之看了看医院门口停着的一辆辆出租车,摸了摸口袋。 “不回了,在医院住下,不放心他们俩。” 不等李言之把一根烟抽完,微信上跳出转账1000元的字眼,还附加俩字。 “回来!” 啧啧,有钱真好... 到了凯旋城的时候已经临近11点,早上出门的时候班佳人给了他屋里的钥匙,蹑手蹑脚的进屋,生怕吵醒他们。 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发现一点困意也没有,一想到这两天的经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掀开衣服,看着小腹上丝毫没有伤口的痕迹,李言之看着双手,喃喃自语。 “先天之炁?” 闭上眼,脑海中跳出烫金的《侠客行》字眼。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 不等李言之默念完,猛然间惊觉,体内的先天之炁,突然开始变的莫名狂躁,从炁海之中,骤然分出多条炁机在体内毫无规则可言的窜动,导致身体越发的燥热,遂停止默念,尝试控制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流窜的炁机。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李言之皱眉,难道体内这些先天之炁,会受到诗篇里情绪的感染,近而有不同形态的转化? 《侠客行》在冷兵器时代,极为杀伐,后人读诗也多有余悸,不寒而栗,这首诗写的时候正值李白青年时代,可谓脱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十足的剑客风骨。 那要是是《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岂不悲恸难抑? 可为什么现在心里默念《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体内的先天之炁的也没有任何反应? 李言之仔细回想李白的话,照这么说,每一首诗都有特定的情绪波动?可能不准确,或者说是特定的炁机流动的规律?从而衍行出不同的招式,不同的威力? 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不管怎样,得先把体内这股狂躁的炁机给平稳下来,突然灵机一动,何不试试《太公家教》。 李言之紧皱眉头,脑海中跳出唐宋期间的蒙童读物,按照韵律之间的工稳和对韵,在心中一遍遍的默念。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体内的先天之炁并没有丝毫平稳的迹象,仍旧横冲直闯。 但是,在李言之的体内突然出现一股不同于先天之炁的灵气,如同琴女拂袖,一点点的抚平灼烧和焦躁。 两者...似乎并不排斥? 李言之尝试牵动这股莫名的灵气,在体内循环一个小周天,静止于黄庭。 “咦?” 李言之睁开眼睛,看着是双手隐隐流过的两股能量,右手猩红,左手靛蓝,一闪而过。 再次闭上眼,深入五脏,试图再次尝试调动这股猩红色的灵气,第二次循环。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直到第七次,因为《侠客行》而狂躁的先天之炁,竟然在这股莫名的猩红色灵气下,变的温顺如水,静卧在腹下炁海之内,归于平静。 再次睁开眼,全身上下如同汗蒸一般,衣服湿透!本是经常熬夜加班而苍白的浮色,开始变的红润。 “这股灵气,从何而来?” 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两点,困意袭卷,李言之来不及冲洗身体,倒头就睡。 --- 李言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坐在一处湖畔石崖之上,清风拂面。 抬头。 云雾之上缠绕翻腾。 似有迢迢万鲸浮游而过。 其中一只金翅青须,足有万米之上,硕顷之大的鲸鱼,如同蛟龙入海,欢快,雀跃。 在鲸鱼脊背之上,疑似有老者单手,撑着头颅,正在打瞌睡。 李言之双手撑在背后,仰面,挑起高低眉,疑惑。 “又是哪家神仙?” 本是随着万鲸浮游的金翅青须大鲸,好像听到李言之的碎语,骤然在云雾中翻腾,直泻而下。 大吃一惊的李言之,以为是这大鲸失去了仙术才坠落,躲闪不及之间在半空又是一阵腾挪,随着一声响鼻,稳稳落在半空。 至于那脊背之上酣睡的老头,犹如屁股底下粘胶,纹丝不动。 约莫是低垂的过分,近距离接触浮空大鲸的李言之,渺小如蝼蚁,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在心口发酵。 遇到过林深时见鹿。 也看过深海时见鲸。 莫不是这云梦之处也见见天人? 可要说这天人,委实磕碜了点,戴着沿角豁口的破败蓑笠,穿着一双靰鞡草鞋,单手枕着脑袋的同时,伸出食指,放在脚趾中,一阵搓揉,罢了,又放在鼻尖闻一闻,怕是不过瘾,换了只脚搓揉,有是一阵猛嗅。 ... “见到仙人,为何不跪?”一身寒酸的老头,眯缝起双眼,磨了磨牙,提起小拇指,剔出一片菜叶,轻弹,“是觉的不像个仙人模样?需得是凭虚御风,鹖冠道袍,要不,再来个一剑光寒十九州?” “不像。” 李言之并未露出鄙夷之色,从旁边薅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要不老头子我给你表演个搬山倒海,一指开天门?”横卧的老者,猛然睁开双眼,盯着李言之。 后者使劲点头。 “可惜,旅途劳顿,急需一只烧鸡,一壶汾酒,半碟花生米,才有力气施展着天怒人怨的神仙招式。” 李言之愁眉苦脸,打趣道,“要不您先将就下?给小辈开开眼?” “使不得使不得,腹中空空,万一搞砸了,有伤天人颜面。” ... 合着这老头是卖艺求饭? 可这四周别说烧鸡汾酒,就是搂草打兔子也来不及啊。 李言之试探到:“真没这眼缘?” 老头用刚才抠脚的手,揉了揉裤裆,一脸为难:“也不是,真要是想看...”稍作犹豫,想到什么道,“要不你加我微信,转账200元,让我吃顿饭,我好有力气给小友展现渡劫之法?” “...” 看到李言之犹豫,老头眼珠子提溜。 “这样吧,我跟小兄弟你有眼缘,给你打个九折,180,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 “万水千山都是情,150元行不行?” “...” 老头一咬牙,一跺脚,比划一个“九”的手势。 “99?买卖不成仁义在!” 见李言之仍旧不为所动,目露怒色,拂袖离去,没走出半步,回头,俯身。 “啥也不说了,50块!烧鸡不给吃!总得给口酒喝吧?” “成交!” 李言之看着老头笑眯眯的坐着大鲸离开,目瞪口呆。 “现在的神仙,都这么皮么?” 第26章 老娘包养你! 做不到伸手施援,顾得上个温饱。 也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赚钱了,好资助几个贫困山区的学生。 不求回报,也过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瘾。 李言之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八千能够快乐成长,有着大部分姑娘都有的蝴蝶结发卡,有会唱那不勒斯小夜曲的音乐盒,至于一直哭着闹着要买的水晶球,李言之也尽可能的满足她。 可看着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的小男孩钟灵。 就是一阵头大... 蒋青怡在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怕是饿死鬼投胎的钟灵,张大嘴巴,扭头,看着站在旁边,愁眉苦脸的李言之,伸出大拇指。 “滚,吃你的饭。” “搞不赢,搞不赢。”蒋青怡简单的喝了两口粥,就吃不下。 一阵厚重的推门声传开,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人美声甜。 “套房a区的101房,蒋青怡?哪位?” “这...这...护士阿姨...” 李言之翻了个白眼,舔着个脸,也真是不害臊了... 明显楞了一下的年轻小护士,皱了皱眉,翻看着病历,脆声道,“血红蛋白偏高,跟我来做个检查,顺便把出院手续给办了,平常注意饮食,减少高热量食物的摄入,注意自己的生活卫生...” 不等护士说话,蒋青怡一脸嬉皮,迫不及待的掀开被子,眼神从上到下,恨不能把人姑娘给扒光,特别那双裹着白色丝袜的大长腿,眼都挪不开地,“护士阿姨,我的个人生活很卫生!特别是下边,我一天能洗八遍澡,天冷的时候怕它冻着,我都穿了十六个裤衩呢。” “谁?” 蒋青怡低头看了眼,又抬头,看着小护士一脸的疑惑,指了指裤裆。 人美声甜的护士,又怒又羞,跺脚转身离开了病房。 “哎,别走啊,大妹子,我开玩笑呢...”蒋青怡给李言之施了只有俩人能懂的眼神,追了过去。 李言之巴不得这货赶紧滚... 收回眼神的李言之对上了钟灵扬起的笑脸,嘴里还含着素馅大包子。 “你有家么?” 许是勾起了男孩的痛楚,眼眸低垂,看着李言之,摇了摇头。 一阵心软的李言之被钟灵的八字眉给逗笑了,“快吃吧,还有很多。” 听到吃,小男孩钟灵一口咬掉嘴里的包子,咧嘴,猛点头。 一个生性温凉,前途迷茫的人民教师。 一个唇红齿白满身灵气的平头小男孩。 就这样在病房里沉默不语。 虽说不打不相识,可在李言之眼中,似乎在冥冥中承担起了照顾钟灵的责任,给不了一个温暖的家,可是给他一个不富裕也不聒噪的平静港湾,也是功德一件。 “谢谢哥哥。”钟灵低头吃饭,并未抬头,嘴里含糊不清。 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感觉像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 “梳一个油头什么花儿香?” “脸上擦的是什么花儿粉?” “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儿红?” 大清早就听到班佳人在厨房吆喝。 不知道为什么,2点入睡,6点就起来,李言之并不觉的累,反而有股子不曾有的神清气爽,除了盘踞在腹下炁海之内的先天之炁,额眉之间还有那股莫名的昏黄灵气,似云雾,也似朝霞。 一个鲤鱼打挺,盘腿,李言之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太公家教》,两股不同属性的能量,在他的牵引下,一个自下而上的做逆时针循环,一个自上而下做顺时针循环,不交叉,更不重叠,一遍遍的洗刷着李言之的凡胎肉骨。 约莫过了半个钟,睁开眼,似有鎏金闪过,深呼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隔江之外正在路灯下口吐酒污的男人,莫不是通宵达旦的喝了一夜? 啧啧,年轻人... 耳边竟然传来楼上的一阵咿咿呀呀的呻吟... “啊...嘶...轻点...死鬼...” “来,屁股翘起来。” “损色,花样还挺多...” “啊...要了老娘的命了...” ... 李言之赶紧视听收回,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 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吴侬软语。 “落雨了,打烊了。” “小巴辣子开会了。” “廿四路电车打弯了。” “一歇哭,一歇笑。” “二只眼睛开大炮。” “一开开到城隍庙。” “城隍老爷哈哈笑。” ... 耳目千里?是不是有点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筑基? 算了,不想了,到时候问问李白。 洗漱完毕,看见班佳人还在厨房哼着京剧《卖水》,忍不住打趣道,“民国才擦粉,梳油头,点胭脂,您都二十一世纪大小姐了,还这么不讲理?” 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班佳人吓了一跳,双手背后,看着靠在门边的李言之,那副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有着刚睡醒的朦胧,有点...有点恰恰好的符合她渴望的形象,佯怒道,“老娘愿意!你咬我?” “喏,昨打的用了310块,多的用不了,转给你。”李言之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老是把钱挂嘴边?”班佳人翻了个大白眼,从冰箱拿出一罐vecozuivel的牛奶,“你要真想还钱,就去找一套合适的衣服,你那套小西装,已经过时了。” “那不还能穿吗?” 班佳人把倒入一半的牛奶放下,转身,看着李言之,没好气道,“我的祖宗,你那套衣服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了,一会去天青司,您指望那套教师服么?” “哦...” 吃了早饭,留八千一人在家,班佳人先带李言之去了商场,挑选了一套西装,美曰其名,怕李言之丢了他们十二时辰‘亥’的颜面。 平常连吃都扣扣索索的李言之,在穿着上根本不在行,班佳人替他调了一大堆的外套,马甲,领带,一股脑的连人带衣服塞进了试衣间,看了眼手腕上的tiffany & co表。 “八点整,开车要15分钟,一会还要给你挑鞋,别墨迹,快点...” 李言之看着怀里的一副,一脸懵逼... 半晌,出来了。 正在接电话的班佳人,看着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李言之,微微错愕。 就连阿玛尼店里的服务员也带着一脸惊讶,连夸李言之穿上好看。 班佳人挂掉电话,从头到脚,仔细的端着看。 “干啥啊?我不是张牧之!” 李言之说的张牧之是民国土匪张麻子。 后者翻了个大白眼,脆声道,“谁说你脸上有麻子了,肩膀紧么?领口呢?来,把这个蓝色领带试下,服务员,把你们那套g10的藏青色马甲拿来。”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就给您拿来~” 李言之看着镜子中有点陌生的自己,那幅棱角分明的面孔少了几分羸弱和苍白,多了几分红润和英姿,平常和李言之去酒吧,也只是简单的梳了个三七分。 “不就是长拍卖会嘛,有这个必要嘛。” “有!非常有!”班佳人挑起不施粉黛的细眉,一边帮李言之整理领带,一边凑近耳边,低声道,“你以为去天青司就是喝喝茶这么简单么?你以为我的伶俜扇是我父亲亲手交到我手上的么?” 生怕别人听到他们对话的李言之,扭头,看着此时略显空荡的店铺。 “每年只有冬夏两季开拍的天青司,向来以奇货可居为噱头,吸引各路买家,我们十二时辰只是其中之一,搞不好,今天还能碰到老熟人。” “贾元直?” “嘘...”班佳人偷瞄了下还没有来的服务员,做了个熄声的动作,“祖宗,您是嫌自己麻烦还不够多么?别说贾元直,中央密银厅,守夜人,包括一直在里世界里翘楚的‘风林火山’,甚至是稷下学宫,都有可能碰到。” “啧啧,这不是你们英灵世界大聚会么?” 趁人不注意,猛踩李言之的脚,吃痛的李言之又不能叫,面孔呲牙咧嘴。 “呦,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呢?你现在已经搅入了里世界的纷争,你英灵,文修第一的李白,此时说不定就在某个大人物的桌子上!” “里世界?” “现在没工夫给你解释,换好衣服我们赶紧走。” 系好领带的班佳人,故意勒紧,李言之一阵面红耳赤。 “小姐,这是我们家最新款的g12马甲,g10已经售罄,可以让您老公试一下这款呢~” 听到面容娇俏的服务员把自己当成是班佳人的老公,李言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浮上一朵红晕的班佳人把马甲塞进李言之手中,羞涩道,“赶紧去试试。” 并未驳斥服务员的不当言辞。 很快,李言之穿带整齐出来了。 一股子不容逼视的俊美袭击在场所有人的眸子。 “可以了,就这套,服务员结账。”班佳人左右打量,“多少钱?” “小姐,一共是十八万九千七。” “卧槽...” 李言之赶紧把班佳人拉到一边。 “姑奶奶,我这兜比脸兜干净,再加上昨天还没来得及还你的钱,全身上下加起来还不足1000块!我上哪给您弄八万去!买不起买不起!” “不用你掏钱。” “那也不成啊,我一个月工资税后不到6000,猴年马月才还的起?” “谁说我借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吧台结账,李言之嬉皮笑脸的凑到班佳人旁边,愁眉苦脸。 “姑奶奶,我真的买不起啊,两块钱一个鸡腿,这十八万,我能买吃九万个!一天一个,我能吃到下辈子!这八千以后还要结婚,用钱地方多着呢。” 丝毫不理会李言之要死的表情,递出一张红枫叶的黑色金卡,扭头,像哥们一样搂着李言之,抬起下巴,倨傲道。 “兄dei,以后老娘包养你。” ... 第27章 里世界的崩坏 天青司的拍卖会向来不选择市中心,但凡热闹的地方,天青司敬而言之。 李言之和班佳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s市的市郊,准确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私人会所。 到达拍卖会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五十五,本以为会迟到,谁知道临时通知今天的藏宝因为安保级别的上升,出了点小小的差错,时间推迟到九点半。 除了停车坪上大多数李言之叫都叫不出名字的豪车之外,还看见了一辆欧陆。 这不算什么。 班佳人告诉他,这栋由世嘉集团承造下的天青司私人会所,上面还有数个停机坪,cessna 172r/s的私人飞机在李言之和班佳人前脚踏入会所之时,稳稳落在了房顶。 门口的两尊柱式石狮,恢弘亘古,李言之抬头,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天青司。 整栋私人会所,共分为上下三层。 第一层隶属宴客,除了匆忙的侍者留下一抹曲线毕露的背影外,就只有堆积如山的红酒和小食,供客人随意挑选,当然,免费的。 大部分都是相互寒暄客套的主宾,李言之向来受不了这样的场合,那些虚与委蛇的面具背后是不足为外人称道的三菱军刺。 上一秒还勾肩搭背互诉衷肠,下一秒就能拔刀相向,割破喉咙。 第二层则是拍卖会场,听班佳人说,二层的主会场,四周全部是昂贵到咂舌的雷硝石镇守。 至于第三层,班佳人没有说,不过李言之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约莫应该是天青司幕后老板的专属楼层。 班佳人出示了就枚象征十二时辰中‘亥’的徽章,在门口保安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之下,才终于被放了进去。 一名穿着燕尾服的女性飘然而至,手中的托盘里放着香槟,低头,弯腰,示意李言之。 “谢谢。” 李言之轻笑,取了一杯香槟,挽着班佳人的手臂,像极了某个低调不善言辞的二世祖,随后抬头,像是第一次逛大观园的刘姥姥,四处揣摩个不停。 头顶上的巴洛克水晶吊灯,昏黄古雅,进入大厅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鲍尔夫人的肖像画》,四壁之上镂刻了最富古典主义且包含奇幻色彩的佛罗里达美人鱼,宛如真迹。 “wyn分离派的创始人,克里姆特的画作,世所罕见的象征主义代表,12年的时候以将近9个亿的价格,被一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华夏买家拍得,整个世界轰动,除了大部分性-爱主题的画作充斥了吊诡,隐晦之外,其他的更像是狗屎,当然,他和梵高不能比。”班佳人在给李言之挑完布洛克的雕花皮鞋之后,直接拐入了恒隆一条街。 其中‘甘二十九’私人衣橱的logo,让李言之印象深刻。 直到在车上看到那张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面孔,让李言之顿时怦然心动。 班佳人用手托了托盘起来的秀发,当隙,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解开手表,然后在系上。 不过李言之只顾着吃涂了薄薄一层金箔的almas鱼子酱,根本没在意。 “我都替你冷。”李言之喝了一口香槟,用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视线重新回归到大厅的人来人往。 班佳人今天穿着一身扎眼的红色开背小礼服,踩着一双hangisi定制的黑色高跟鞋,手里攥着爱马仕的手包,气质冷艳,吸引了大厅里所有男性的目光。 这些充斥酒肉池林的气味,同时裹挟着昭彰的荷尔蒙气息,除了尝一口天青司可遇不可求的虎跑龙泉,大部分没有收获的男性,都把这场拍卖会当成自己的猎场,俘获几个姿色尚在水准线之上的尤物,好暖暖自己那张本就还有余温的鹅绒大床,来一场露水情缘,一王二后,或者是充斥旖旎的蚂蚁捣杵。 荤素不忌的他们,可不管你是初为人母的少妇,还是嫩到能掐出水的外围。 “在你右边三点钟方向,那个穿着kiton定制西装的老头。” 李言之假意转头看向后方,视线略过班佳人刚才所说的三点钟方向,顺便往嘴里塞进一颗圣女果,“这个小番茄特别好吃,你尝尝?” “你信不信我让你变成小番茄?”班佳人没好气道。 “哦。”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十二时辰中的‘丑’,满清八旗中的正黄旗,属于上三旗,家里有位镇守内蒙的满清遗老,不过大部分人都传说这位‘老佛爷’早已经死了,是锡林郭勒的土皇帝,绰号‘贝勒爷’。”班佳人松开挽着李言之的胳膊,少了软糯依靠,让李言之好一阵沮丧。 “大清还没有亡呢?”只顾着吃的李言之小声嘟哝了一句。 长方形的玉璃纹桌上摆满了食物,有点像是‘最后的晚餐’? 轻轻剔了李言之一脚,赶紧拖着李言之远离‘贝勒爷’,心有余悸道,“你要是想死,可别拖我下水!李言之,姑奶奶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刚才如果要让‘贝勒爷’听到,你我都得玩完!” “我这不正吃着呢嘛。”李言之抬头,嬉皮笑脸的对上班佳人愠怒的眼睛,“得嘞。” 李言之并不是不上心,从进入这间大厅开始,他的眼睛早已经记下了周围所有人的言行举动,是不是左撇子,说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小动作,眼神有没有偷瞄,吃了几颗樱桃他都能一一悉数,这包括在他七点钟方向,那个留着圆寸盯着班佳人的屁股一阵猛瞧的胖男人他都默默记下,甚至于他滚动了几次喉结。 “你可别小瞧了这‘贝勒爷’,本姓是钮钴禄氏,这在满清可是大姓,不知道为什么,他太爷爷在段祺瑞拥兵‘讨逆’张勋复辟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把本家的大姓给改掉,改姓‘左’,兴许是运气好,躲掉一劫,要不然,也容不得‘丑’家兴风作浪。” “左什么?”李言之仰头,一口气喝掉了剩余不多的香槟。 “左白熊,不过人们已经习惯了‘贝勒爷’的名号...” “嗝~”不等班佳人说完,就被李言之一个饱嗝给打断,“额...抱歉。” 委实无奈的班佳人也只好由着李言之大吃大喝,伸手,在身后胖男人的一脸嫉妒下,继续攀上了李言之的胳膊,小声道,“虽说十二黄金家族从上古一直流传下来,但是十二时辰里也分三六九等。” “哦?”在李言之的认为中,‘亥’已经展现了自己不俗的实力,这不仅是伶俜扇,还包括在灵脉榜占据一席之地的信王焰。 “一虎二熊三死侍,六甲东南西北中。” 六甲?该不会是文修七甲中的六甲? “不要误会,此甲非彼甲,按照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来区分,这一虎便是‘子’,二熊则代表了‘丑’和‘寅’,三死侍则是‘卯’‘辰’‘巳’,至于这六甲,就是‘未’‘申’‘酉’‘戌’‘亥’,分别坐镇东南西北中。” 不知道为什么,李言之第一时间想到了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的梗... “s市属于东南,也不是中原地区啊。”李言之掰着指头算了下。 一虎二熊三死侍,六甲东南西北中,那么‘亥’显然在中。 班佳人轻叹一声,紧了紧挽着李言之的手臂,语气低沉道。 “在华夏的这片英灵世界中,我们一般叫里世界,也就是说,不管你的英灵是文修,武修,还是稀有的思修,我们都属于里世界,自从百年之前的‘断崖之战’结束,里世界彻底崩坏,西方的雏狼在成长,乞食者环伺,北方有rb‘四雄’并起,西方有‘众神的盛宴’,南方有长生种和短生种相互纠葛,而整个世界,我们称之为外世界。” 李言之停止咀嚼嘴里的松露鹅肝,皱眉。 东方世界的英灵崛起属于里世界。 那么,整个世界范围内的争斗,称之为外世界? “之前已经告诉过你稷下学宫给出的十九字谶语,可早在‘断崖之战’前,也被他们给预见,这包括先知先觉了‘午’的叛乱。” 时间已经是九点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拍卖会正式开始,大厅里已经站满了所来竞拍的宾客,没错,没有一把椅子。 班佳人在给李言之低声细语的同时,一边不停的打招呼,那些和班家有过交际的人,都对李言之的出现,投来好奇的目光。 “等等。” 李言之皱眉,刚才班佳人所说的‘一虎二熊三死侍,六甲东南西北中’,这分明是11个,还有一个呢? 突然一阵妩媚的香风飘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新进入的妩媚女性吸引。 之前一直盯着班佳人臀部猛瞧的胖男人,因为直勾勾的盯着女人,而忘却了嘴里叼着的雪茄掉在地上。 李言之吞下一块马卡龙的当隙,轻轻嗅了嗅鼻子。 ‘高缇耶的**’? 一种香水,有一股鸢尾花天然的脂粉感,喷这种香水的女人十有八九传递了露骨的风情,显然,她的出现已经成功的抢走了大厅一众女性的风采,剥夺了所有人的眼球。 李言之看着身材高挑,约莫和他差不多高的世嘉集团千金的背影,那副玲珑有致的躯体被银色亮片的华贵礼服包裹,踩着一双恰恰好的roger vivier高跟鞋,胸前的挤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那双媚眼成风的桃花眸子,扫过在场所有的人。 “哎呦,你踩我干啥啊...”李言之吃痛的抬脚。 班佳人用9厘米的高跟鞋猛然踩在李言之的脚背,一声惊呼,吸引了小部分人的注意,这包括迈着猫步而来的‘高缇耶**’。 李言之嘴里还有没咽干净的马卡龙,愤怒的看着班佳人,后者轻抚发梢,微笑的看着四周,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小声道,“好看么。” 求生欲极强的李言之,收回目光,违心道,“那哪能和我们的第二高级中学的老师比!我们班老师国色天香,眉目间顾盼生兮,岂是这种胭脂俗粉可比?” 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怂... “世嘉太子爷的千金,鹿与鸢,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过,包括十二时辰在内,里世界的几大势力都对他们那位太子爷崇敬有加,就连是左白熊那只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满清遗孤,也敬畏三分,怎么?向把她抱上你那张三合板的小床?” 差点一口吐出来的李言之,赶紧喝了一口红酒,顺了顺嗓子,“不埋汰我能死?” “能!” 此时,一声通过扩音器传达的清脆声音,响彻一楼大厅。 “尊敬的各位天青司会员,本次冬季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请您在一楼通往二楼的阶梯口,领取您的号码牌,九点三十分拍卖准时开始,谢谢您的配合,预祝各位大玩家,喜得瑰宝~” “好了,别吃啦,拍卖要开始了。”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法式小鹅肝...” 不等李言之塞进嘴里,就被班佳人一把给薅走... 不过走了半天,李言之发现路径不对啊,通往二楼的方向在左边,这班佳人拉着李言之去的方向是右边... “唉唉唉...姑奶奶,反了反了...” 班佳人踩着高跟鞋,逆着人流,一边扭头,在李言之面前晃了晃那枚象征家族的徽章。 “十二时辰不需要领取号码牌,我的姓氏就是拍卖会的通行证~” “啧啧,有钱,有权,真好...” 绕过玉璃纹桌,直走,就看到一扇镂刻有怪异仕女图的门,推开,是一架盘旋而上的阶梯,直通楼顶。 突然,班佳人猛然刹住身体,盯着在楼梯中闯入的不速之客。 跟在班佳人身后的李言之,赶紧停下脚步。 “这不是我们十二时辰中的班家千金,班佳人嘛,这么急匆匆,等着幽会小情人啊?”声音的来人,双手插兜,斜靠在二楼阶梯的柚木长廊上,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点燃,凑近嘴角,引燃了叼在嘴角的香烟。 甩了甩手,抬起那双促狭起的眸子,好似才注意到李言之一般,故作惊愕道,“失礼失礼,眼睛瘸,没注意到旁边还站一大活人,只是没想到,向来不入官场,不近权利旋涡的班家,就连里世界,这两年也很少听到消息,一度我还以为班家要步了‘午’时的后尘,从此销声匿迹了呦~” 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和李言之相仿,只是那双阴鹫的脸蛋上写满了刻薄和不屑。 “原来是越家二公子,越千尺。” “班家大小姐还能记住在下的名字,实在受宠若惊,若是搅了姑娘‘雅兴’,耽误了您和小奶狗之间的调情,这罪过可就大了去~”年轻人摸了下鹰钩鼻子,一边说一边口吐烟雾。 班佳人皱眉,脆声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班小姐了么?”越千尺踩灭抽了没两口的烟熄灭,站定,正对班佳人,颔首弯腰,施了一个标准的西欧礼仪,“越千尺诚挚的和您道歉,对于上次的冒昧不敬,深表歉意。” 班佳人身高要比一般的女性高出10公分左右,也就是说她和自己一样高,同样也意味着,脸蛋已经足够惊艳的她还有着一副让所有雄性生物都陷入燥热的修长身材,越千尺一想到那双能轻易将身材走样的老权贵夹死在旖旎床帏间的美腿,就更加坚定了要不择手段将她抱上那张铺满天鹅绒大床的想法。 李言之看着班佳人那张古灵精怪的脸蛋,脊背后没来由的窜上一股凉气。 至于下面一个让越千尺嗤之以鼻的动作,更加坚定了李言之不过是班佳人床第间的玩物。 李言之默默抽出被班佳人挽着的手臂,双手不知所措,像隔壁老农家的小儿子在见到大人物的畏畏缩缩,低头不语。 越千尺抬起眸子,看到绝色女人身旁面容清秀的男人,垂下脑袋,并且很识趣的抽回手臂,好似划清界限一般,一股倨傲油然而生,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伸出去作邀请状的右手更加稳妥,那张挂着金丝眼镜的面孔,有着大多数富二代都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眉目狭长,阴柔之余透露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腹黑。 毫无疑问,就算没有身后家族带来的权柄煊赫,仅凭这张让大多数漂亮姑娘,沙龙美妇都摆脱不掉的英俊面孔,也能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有挺拔修长的身材,早就让她们寂寞干涸的身体透露着交--欢的信息。 班佳人轻笑,抬了抬下巴,张口道,“在里世界中坐镇云贵川的越家,可是十二时辰中大名鼎鼎的‘酉’,我们班家可高攀不起,越公子,不必回礼道歉,我们还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听到班佳人的话,弯腰施礼的越千尺,面色一阵阴沉,“但说无妨。” “越家的大气真是小女子刮目相看,人们都说是越家联合其他三大家族,出卖‘午’,致使十二时辰中的齐家全部覆灭,被中央密银厅绞杀在外蒙的荒原之上,今天再次见到越家的继承人,想来,以往听到比试谣传无疑了。”班佳人伸手,搅动发烧,模样俏皮,可看在李言之的眼中,分明像是在酝酿大招... 可怜的是对面这家伙,还被蒙在鼓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越千尺那张俊秀的面孔一阵红,一阵白,扯出一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没人希望解开伤疤,还往上面撒盐,特别是让越家极力隐瞒的事实面前,却被一个第二次见面的女性说的一字不漏。 有时候维护家族颜面,可是比命还重要的事情。 “修养和礼仪具在越公子,相信大度如您,一定不会跟我这个女人一般见识的,这些暗地里流传的蜚语,可远远没有我身边的小奶狗,充斥的荷尔蒙让我陶醉。”班佳人似笑非笑,盯着越千尺那张古怪的脸。 越千尺扭曲面孔,脸色阴沉,张口道,“非常感谢班小姐对越家的袒护。” “那么我可以提出我的请求了么?” “没问题。” “您可以像一条癞皮狗一样从我的身边消失么?” 一直伪装微笑的越千尺再也无法保持,那张被气的发青的面孔,狰狞可怖。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已经笑弯了腰的班佳人,直起身子,轻轻挽起李言之的手,盯着后者那张怒不可掲的脸,张口道,“希望越家未来的继承人,能够在搭讪女性的时候先问问她旁边的男性,这不是一个家族该有的涵养,而是一个承担起里世界兴衰家族的责任。” 随后。 抓起李言之的手。 从礼服的领口处伸了进去。 握住自己胸前一对白嫩的蜜桃。 第28章 天青司首席执行官 在天青司拍卖会场的二楼,出现奇怪的一幕。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高挑女性穿着一身出彩的露背小礼服,冷若冰霜。 而后面跟着一个藏青色呢绒西装的年轻人,面色白皙,清秀,只是左手捂着鼻子,伸着右手,似是舍不得碰触,小心翼翼护在怀中。 “那个,你有纸没有...” “没有。” “手帕也行...” “没有。” “刚才吃的小番茄火气太大,流了好多鼻血...” “舒服么?要不再来一次?”班佳人猛然驻身,转头,双手关节被她捏的咔擦作响,笑眯眯看着仰着头,一脸窘迫的李言之。 后者,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班佳人从手包内抽出纸巾,甩在李言之身上,头也不回,直奔二层包间走去,临上楼梯前,声音细弱如蚊子般。 “二层,包间-毕加索。” “知道了。” 偷瞄看到班佳人上楼,李言之赶紧拾起地上的纸巾,擦了擦一直在流鼻血的鼻子,完事后,伸出刚才一手掌握蜜桃的右手,好一阵猛嗅,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 “怎么还有一股奶香味?” 天青司二楼大厅中的宾客,鱼贯而入,在数十名实枪荷弹的安保人员维护下,一个个落座在奢华的议席之上,二楼大厅的正前方是拍卖会场的主台,布置简单,除了掌台之外,就只有一只从天花板掉下来的老式话筒。 有点像是民国时候那种带线的。 二楼大厅的拍卖会场,临摹了古罗马竞技场的建筑结构,分为上下三层。 一层大厅内是散客,根据班佳人的言辞,仅仅属于调剂拍卖会气氛的初级玩家,大部分对一些书画,明清瓷器或者是墓里出土的稀罕物件感兴趣,水平还只是停留在个人爱好的层面,当然,也不乏跑出几条不出世的黑马,这样的几率低于5%。 二层是银色包厢,李言之悉数了下,足有21个,按照古拉丁文的数字,依次排序。 三层则是金色包厢,数量稀少,只有7个,落地窗的玻璃前,全部拉上窗帘,此时已经亮了3个包间。 头顶的天花板采用了防弹的大理石,一块重达几十公斤,从头顶倾泻而下的复式吊灯,让大多数第一次进入拍卖会场的人都仰头驻足。 整栋天青司就像是一座矗立在郊区的堡垒,无人撼动。 李言之在登上二楼的时候,附身向下看了一眼,座椅排序有条不紊。 只是,这样的排列方式,为什么如此眼熟? 有点像是一副半凹进去的八卦推演图? 李言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阶梯,而三楼某个金色包厢的窗帘,悄悄放了下来 在二楼侍者的毕恭毕敬下,李言之找到署名‘毕加索’的包间,班佳人托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逐一落座的宾客,怔怔出神。 因为刚才在楼梯间发生的事情,让两人之间流转出不一样的旖旎,气氛沉默且尴尬。 期间李言之像是发现了新岛链一般,惊奇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瑞典上好的芝士蛋糕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红酒,竟然还有一盘形似贝壳的小食。 “这是啥?”李言之拿起一个,嗅了嗅,不知道该怎么吃... 给了李言之一个超大白眼的班佳人,本来决定不说话,拗不过李言之的死缠烂打,没好气道。 “法式焗蜗牛,吃完之后你会变成一只鼹鼠。” “真的?” 不信邪的李言之,一口气吃了8个... “没有变成鼹鼠啊?不过味道还可以。”一边嘀咕班佳人骗他,一边叹息,要是八千在,这一盘可不够她吃... 待宾客全部落座,拍卖会正式开始,天青司的首席执行官在一阵掌声中上台致辞,均是落入俗套的恭迎和奉承,李言之站在班佳人旁边,那张自从进入天青司就吊儿郎当的面孔,第一次正式起来。 “伶姨,世嘉集团主掌天青司拍卖的首席执行官,她奇怪的性取向,似乎要比她在天青司的地位更惹人注目,外界传言,她曾是太子爷的围棋老师,当然,关于她和太子爷之间的桃色绯闻,向来不断,不够伶姨向来不在乎,经常代表世嘉集团抛头露面,不管那些媒体再怎么费尽心机的挖掘她的蛛丝马迹,依然无功而返,逐渐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洁身自好的口碑,同样也是世嘉集团三大常任理事中资历最年轻的一位,从进入公司到现在,不足八年时间。”班佳人轻嘬了一口红酒,眯缝起眸子,似乎把刚才楼梯间发生的小插曲,抛之脑后。 “没有名字么?”李言之轻佻眉头,看着场下浑身透漏出熟女风情的伶姨,那张娇嫩的面孔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留着精干的齐耳短发,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套裙包裹下的玲珑躯体,根本掩饰不出身材的火辣。 如果班佳人是一颗轻咬一口就能出水的荔枝,那么世嘉集团主掌天青司拍卖行的伶姨,更像是一颗饱满成熟待摘的水蜜桃。 不仅多汁而且水嫩。 稍作停顿的班佳人,用贝齿咬着红酒杯,张口道,“不知道,没人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因为和太子爷的走动频繁,人们也已经习惯了叫她伶姨。” “也是里世界的人?”李言之把里世界简称为英灵的世界。 “待定,伶姨虽然和十二时辰,包括风林火山等里世界势力走得很近,但似乎并没有抓到她有任何成为宿主的迹象,更像是...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只为了钱,只为了让世嘉集团赚到更多的钱。” 班佳人的眸子落在拍卖台上妙语连珠的伶姨身上,因为她俏皮,幽默又不是严肃的主持,整个拍卖会现场的气氛被彻底调动起来,一些在李言之眼中看起来不叫敏感的私人话题,都被天青司的首席执行官很好的化解,那张略施粉黛的妖媚脸蛋,勾起了大部分男人肚子里的邪火。 “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天青司的门脸,不仅功绩卓著,而且生得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班佳人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尽管来之前班佳人已经给李言之打过预防针,知道此次拍卖会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拍卖,所展列的宝物多是里世界里课余不求的奇珍异宝,要知道,班佳人手中的伶俜扇可就是在天青司拍卖而得。 世嘉集团旗下的天青司拍拍卖行是太子爷的主要的盈利渠道之一。 作为华夏首屈一指的复合型敛财集团,世嘉集团的商业触角遍布海内外,这其中最主要就是旗下的宏信资本,在资本领域玩惯了大小杠杆的游戏,时常做出一些让人瞠目的融资乃至业界不太看好的合并,前年斥巨资收购了华夏最大的零售业巨头‘乐购’超时,在实体业经济持续下滑的国内市场,一度被看成是只赔不赚的买卖。 可惜,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鱼吃小鱼,并没有让世嘉扔出去哪怕多余的一毛钱,反而让他们这位习惯喝明前雀舌茶的太子爷,赚的盆满钵满。 除了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的实体经济,世嘉的眼光也放到了更为超前的量子领域,这些已经属于华夏国的机密,并不做商业上的交易,尽管如此,这也为世嘉集团披上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一层‘我上面有人’的窗户纸。 “世嘉的口碑明眼人看在心里,背地里早已经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表明上世嘉的慈善是华夏最大的机构,资助了数以万计的优秀学子,很大一部分这些自家培育起来的人才,都流入他们自己的公司,盖学校;为聋哑儿童提供生活和学习的平台;建养老院;抚恤病残;救助自然灾害等等,但是,暗地里的肮脏手段,可比境外的军火走私更让人唾弃。”班佳人揉了揉有点吃痛的太阳穴,神情疲惫。 “例如?” “私开斗兽场;借离岸的空壳公司洗黑钱;不顾里世界的规则,暗地里开设竞技场;复兴被华夏帝国命令禁止的勾栏;境外开设赌场等等,实际上世嘉所碰触的领域可远远要比我说的恶心一万倍。”班佳人扭头看着神情冷峻的李言之,末了来了一句,“此‘兽’非彼‘兽’。” 李言之第一时间想到了列车上遇到的缠金讙,班佳人口中所指,应该就是这个‘兽’。 “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伶姨的存在,让世嘉的利润逐年翻倍,在她呈报给董事会的三大报表中,这其中利润表是最为耀眼的红头文件,虽然一年只有短短的两季开拍,但是天青司攫取钱财的能力可是相当于世嘉两个斗兽场,一个竞技场,外加一个地下赌场的利润总和,而依附在这群华夏帝国的蛀虫,掮客,暴发户,以及里世界几大家族的继承人中,让向来节约开支的太子爷,愿意在午后点上一跟上好的古巴雪茄。” 不知道为什么,李言之总觉的这个天青司的首席执行官,并不是想象中这么简单,周旋在里世界的几大势力之间,还能全身而退?美曰其名只是为了大把大把的捞钱? 偏偏三岁小孩还可以。 “世嘉这艘中产阶级的大船,早晚有一天会被浅海域的暗礁给戳出天大的窟窿。”班佳人眼神朦胧,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比于搜刮民脂民膏的吸血鬼银行家,这位在里世界出淤泥而不染的太子爷,在李言之的心目中,似乎变的可爱起来。 在一阵如雷的掌声中,天青司的实际掌舵者踩着让人心猿意马的小碎步,下台。 临下台之前。 突然,伸手,朝着二楼某个银色包厢的位置,飞出一个让所有人心生妒忌的吻。 而此刻二楼毕加索包厢的班佳人和李言之,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第29章 青铜乙夔手套 李言之透过包间的玻璃窗看着伶姨那张娇媚的脸蛋。 面泛桃花,红鸾星动,怕不是遇到真爱了吧? 在伶姨下场的瞬间,整个拍卖会场的所有灯光关闭,陷入一片黑暗。 “天青司的拍卖不同于佳士得和德国纳高,就连华夏的宝利拍卖也大相径庭,主要还是因为所拍卖的物品不同,不过这两年间天青司的拍卖水分大幅度下滑,一,是因为里世界最近几年鲜少有英灵的下降,二,是大部分下降的英灵都会被华夏国安局特种预备课,或者是其他的势力迅速掳走,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接受家族的安排进入第二高级中学,三,就是稀罕物件越来越少,目前遗留下来的均被各大家族以各种形式获得。” 包厢内的灯光昏黄,营造出一股静谧温馨的感觉,李言之看着班佳人那张鹅蛋线条的脸,第一次生出了不敢直视的感觉,和之前来天青司的模样,多了冷冽和沉静。 整个二楼的包间成圆弧状,李言之和班佳人所处的位置在最靠左的3号位,此时在大厅全部熄灯的情况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对角包厢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班佳人伸手指了指李言之,继续道,“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蒋青怡也有灵力?为什么我是十二时辰中的‘亥’?为什么在你第一次下降英灵的时候,‘江湖点灯人’贾元直能第一个赶到?” “是爱么?是责任么?”李言之噙着右手,一脸严肃,做沉思状。 彻底被逗笑的班级人,用手轻锤了李言之一下,刚才的尴尬气氛,瞬间被缓和。 “给你说正事呢!” 李言之扬起一张笑脸,发现班佳人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 “现在的局势非常复杂,里世界自己的矛盾纷争不断,外世界列强环伺,文修榜,武修榜,思修榜,甚至一直空榜的王修,都是百年来各个家族的英灵占据的熟面孔,很久没有发生变动,处于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各榜单公认的第一名,均未露面,千年一霸的武修第一项家后人,从来没有抛头露面,至今下落不明,文修榜的第一-李白,在你没有出现之前,绝大多数人持有的态度是根本不相信李白下降的可能,这主要是关于一个不着边际的传说。”许是觉得今天穿的委实单薄了点,班佳人起身把空调的温度调高。 “什么传说?”这才是李言之真正关心的问题!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李白遗失在人间的三件宝物,其中之一,就是青宵剑! 班佳人紧了紧抱胸的小臂,缓缓道来。 “传说,李白被英灵殿镇压,封熄在以上周九鼎之一的火鼋鼎,除此之外,被蚩元、桂姬、狱枯、幽妤四方高等神袛斩断灵魂锁链,固培仙锁,基本上断绝了任何可以逃脱的可能,当然,这样的传说也仅限于传说,脱离实际太多,先不说制定了英灵世界规则的英灵殿是否存在,就是这上周九鼎也是毫无根据的传言,至于四方高等神袛,从来没有听说过,此处记录在稷下学宫的《春神夫子贴》中的上元录。” 李言之眉头紧皱,强忍内心的惊骇,这些可从来都没有听李白说到过,对于班佳人天花乱坠的一通言辞,突然发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所以,你不知道,那天你出车祸,突然下降英灵李白,让多少人兴奋不已。”班佳人眼神朦胧,自言自语道,“里世界现在的局面,就像是渴求雨露滋养的干涸大地,不仅是十二时辰,所有人都在苦苦等待一位君主的降临,我们的世界啊,已经开始支离破碎。” 班佳人突然抬起那张带雨又带雾的眸子,盯着李言之,凑近身体,本就身材高挑,基本和李言之平视,以至于可以清晰的问道她身上的大岩桐香味,随后,伸出右手食指,轻戳李言之胸膛,蹙了蹙可爱的秀鼻,打趣道。 “你是不是又什么秘密瞒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李言之觉得腹下升腾起一股子邪火... 这和刚才在楼梯件发生的旖旎更让他难受... “哪有啊,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敢欺骗您啊。”不自觉的,李言之的眼神向下瞟,除了沟壑还有两颗樱桃若隐若现... 发现这家伙视线不对劲的班佳人,低头,脸红,赶紧收回手,捂着胸口,低声啐道,“流氓。” 重新收拾神情的李言之注视着台下的情况。 拍卖会围绕着几件相对不错的宫廷饰品开始,出自清代大师之手的几件紫檀家具,还有不少质地优良,纹理细腻的汉白玉挂坠首饰让一众家族第二梯队的佼佼者和傲娇老爷兴趣缺缺,对于场下大厅的几位买主,倒是一个个如获至宝,价格虚高不说,通过竞价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过了藏品该有的价值。 特别这两年紫檀家具市场的扑朔迷离,小叶紫檀木材的价格也从短短一年之间的涨幅翻了三倍还多,不过好在这几款家具出自清代皇室,剩下的几块汉白玉石牌和小把件也都拍出不错的价格。 “我挺奇怪,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英灵就是李白?”李言之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直觉,你信么?”班佳人回眸,从拍卖的藏宝上收回眼神。 李言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班佳人.... “噗嗤...”班佳人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干嘛这个眼神...确实是凭直觉啊,李家的历史上有很多支系和旁系,至于是哪一支拥有李白英灵的血脉,已经无从考证,但是,里世界的每一小撮势力中,都有自己寻找英灵的办法,更大程度上扩充自己的队伍,增强自己的实力,这其中尤数中央秘银厅最为霸道,手段最为卑劣,那些被掳掠的英灵宿主,无一例外,则都成为了血腥五王旗下的打手。” 李言之轻哦出声,直觉告诉他,班佳人在骗他。 一堆在高级玩家口中的“垃圾”,结束了拍卖。 这次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副‘铁木真叶甲’。 属于打了铭文和加持了阵法的“稀有装备”,最重要的是它出自700年前最昭彰的手匠人,来自元朝的武器大师“窝阔台”之手,它的价值在于经历过的战火洗礼和历代主人血液的淬炼。 而一件称得上是合格的“稀有”级装备,是一定要得到鲜血汲取的,这就好比报读诗书的文人,他用来翻阅书籍的手是能带来恐怖增幅的,而他的鲜血更是某些地底下黑暗物种最渴求的滋补品,例如长生种一族的吸血鬼。 不仅如此,出自‘窝阔台’之手的铠甲拥有着众多线性法术的加持和镶嵌,就单纯获取对抗的条件来说,是一件值得出手的装备。 铠甲对于武修来说是他们的第二情人,而第一,则是他们手中的矛。 最后的成交价在350万,班佳人做了个大致的估算,溢价在20%左右,不多,但也不少,她倒是乐意看到这些里世界的精英们去为了一件不错的装备花大价钱,而不是都浪费在勾心斗角和娘们的肚皮上。 后续相继亮相的几件宝贝都有着不错的成色。 一件署名‘点红烛’的毛笔。 一件出土西汉海昏墓的‘山羊浮雕银当卢’。 前者属于文修的挚爱,以昆仑山中万年冰窟生长的银蛇竹为材料,加持和碎化了的赤金水打造,最重要的是它的笔芯中间是东晋十六国中的大凉国的国鸟,‘龙雀’羽尾制成,此鸟sh经中有注,一度让人认为是不存在的。 ‘点红烛’能发挥出一名文修英灵100%的技能释放,自带‘点石成金’的能力,当然,这个‘点石成金’并非真的画出金子,而是辅以文修更好的释放技能,例如画出一批马,画出一条引水的天上沟渠等等,如果文修宿主自身实力达不到要求,则所画出的东西,也就没有效果,尽管这样,已经让一大批人接连抬价,最后的成交价在550万。 “仅就装备的价值索取来说,稍有成色的文修灵器都能拍出不菲的价格,相比于出自“窝阔台”之手的铠甲,这根‘点红烛’的毛笔溢价在35%上下浮动,当然,按照灵器等级区分,属于‘罕见’级别,也是不可多得宝贝了。”班佳人的神情有点失望,几次出现的装备并不是太引人注目,包括十二时辰在内,并未过分抬价,最后的买主是大厅里扎着一头红色头发的小姑娘。 至于后者,则属于武修宿主的挚爱,灵气等级上虽然和‘点红烛’不相上下,但是因为属于防御性灵器,并不讨喜,值得一提的是,‘山羊浮雕银当卢’最大的能力是能够反哺宿主,在实战中除了能够提供绝对领域的极限防御,而且进行一定程度的灵力增幅,起拍价在50万,最终成交价在170万。 “不是太明白武修宿主拍下一件盾牌的意义在哪里...”班级人的情绪有点低落。 而整个大厅各位买主的情绪也不高。 此时,之前男性拍卖人走下掌台,之前已经下场的天青司首席执行官伶姨,重新上台。 “咦?”班佳人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怎么了?” “天青司的拍卖极少出现伶姨亲自主持的情况,历史上只有一次,那一次可谓让一众家族争的头破血流,都是不出世的宝贝,难道今天有大宝贝?”班佳人皱眉,探身,从落地窗的玻璃前观望,随后掐指,口中念念有词,半晌道,“十二时辰去其三,竟然来了九家,啧啧,看来有好戏看咯~” 李言之现在根本不在乎拍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寻找李白的三件至宝,如何解开上古捆仙锁,才是他现在的当务之急。 这次上台的宝贝是一副手套。 “相信各位天青司的大玩家们已经等不及了,此次冬季拍卖的还有最后三件宝贝,相信我,绝不会让您失望~”妩媚,性感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每个角落。 可能看不清楚,班佳人小跑从沙发上拿出自己的手包,掏出眼镜带上,忍不住惊呼道,“我的天!” “青铜乙夔套!起拍价500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50万!” 整个会场瞬间哗然,起价就是500万!这在天青司乃至世界范围的拍卖中都嫌少有先例,足可见这只青铜乙夔手套的价值! “很厉害么?”班佳人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张口道,“这青铜乙夔手套,乃是用上古神兽乙夔的尾骨和皮所制成,出自黄道婆之手,有名曰:‘提手摘星辰,扶摇悍九岳’,最低200%的灵气的释放,随着自身实力的高低进行极为可观的增幅,对于武修英灵没什么用,对文修简直是量身定做的利器,我的伶俜扇也只是150%的增幅,最重要的是,它的可成长性。” “可成长性?难不成这手套还会说话啊...”李言之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眼时间,一套致辞下来,再加上杂七杂八的絮叨,已经中午11点多,怕不是要在这吃午饭么... 班佳人实在是被李言之的天真打败,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无奈道,“简而言之,就是文修自身实力越高,这双手套带来的增幅的也将同比增长,最低200%,最高无上限,最重要的是,它对冰系灵力的额外增幅让他区别于其他的灵器,上一任主人是战国辞赋大家的宋玉,宋子渊!不过可惜了,文修中的美男子宋子渊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伶俜扇,我也会加入这场争夺的!”班佳人此时的模样就好像碰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因为是最后压轴的三件宝贝,所以这率先出现的宝贝,起拍价最低是500万,这样的定价方式,是天青司首席执行官最引以为傲的共计,500万直接过滤掉会场中心看热闹多过竞价的暴发户,能够以500万起拍的多是二楼银色包厢和三楼金色包厢。 整个会场从上一秒的喧哗,瞬间肃静,静静等待第一个出价的‘大玩家’! “1000万!” 上一秒的肃静,瞬间被打破,会场沸腾,单次加价是低价的10倍,不是财大气粗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声音来自二楼右侧倒数第二个包厢,落地窗的栏杆上趴着一名身穿粉色碎花裙的女性,遮挡了一半的帘幕,只露出上半身,那张精致的脸蛋上画着淡妆,眼神迷醉,只是身形轻微晃动。 “1100万。” 这样的价格在华夏帝国的三线家族四线家族中,也不过是上千个姿色不错,让他们晚上能够暖鹅绒大床的尤物陪伴,根本无法伤筋动骨,喊价的声音来自二楼中间的银色包厢,透过落地窗,看样子是个身高在1.9米的魁梧汉子,双手抱胸,小臂上虬结的肌肉线条分明,裸露出让人迷醉的雄性荷尔蒙。 “1300万。” 因为基础定价的存在,天青司不同于其他拍卖场的加价规则,每次加价一定要在50万的最低基础之上且是50万的倍数才行,否则,加价无效。 班佳人仔细扫视了一圈二楼的银色包厢,除了她和李言之所处的位置,声音并不来自二楼,难不成是三楼的某个大人物? 抬头,三楼的七个包间内,最中间,站着一位身穿唐装的男性,约莫二十七八岁,双手拄着一颗九璃厌火珠镶嵌的短杖,岔开双腿,双目冷峻,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驼背弯腰的抚须老者,细看之下,那双枯槁如柴的就给双手,各少了一根小拇指。 偷瞄了一眼的班佳人,赶紧缩回脑袋,小手拍着胸口,模样俏皮,飚一口吴侬软语道:“窝滴妈妈呀。” 不禁好奇,他一个武修,怎么也对文修灵器感兴趣了? “1400万。”和李言之他们包厢隔了数个的中间,魁梧汉子喊出目前最高的价格。 “1400万啊,要知道我的伶俜扇也只是拍出了1700万的价格!”班佳人作小女人状,双手捂着脖颈,一脸期待更高价格的出现。 “2000万!” 兴许是觉得楼上的汉子加价太缓慢,倒数第二个包厢,一脸迷醉的精致女性,直接开出2000万的价格,伴随着红唇张口喊出的数字,浑身一个趔趄,隐藏在帘幕后的动作更为剧烈。 “骚-货。”注意到妖娆女性的动作,班佳人给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所有看在眼里的主宾都笑而不语,在熟稔不过的活计。 李言之低头尬笑,挠了挠脑袋,轻声叹息:“有钱人就是会玩...” 他倒是极为好奇这双让一众家族继承人争抢火热的‘青铜乙夔手套’,最终会以什么价格成交,至于躲在帷幕后面的女性是是否在做更为“圣洁”的运动,他并不关心。 整个会场再次哗然,单词加价200万不足以让下面的宾客兴奋,那么2000万的价格足以震撼那些小财主,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有钱人... 被压下一头的魁梧汉子,双手紧握包间的栏杆,怒目而视,盯着妖娆女人一脸迷醉的模样,恨不能吃了她,但是碍于自己荷包的干瘪,不得不愤恨的双手猛拍栏杆,垂头懊恼。 突然,一阵刺耳的呻吟在等待最后出价的会场响起,所有人都注意到声音发出的方向,碎花短裙的女性好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短暂的高潮,肤色焕发出格外诱人的光彩。 李言之可能不明白有着畸形口味的女人们,对于一小撮已经厌烦了床帏间欢愉的她们,早已经脱离了追求躯体的享受,相比于追求这幅躯壳,精神高-潮才是她们最极致的欢愉。 天青司的首席执行官笑而不语,听到精致女性的呻吟,如同得到了信号一般,猛然落锤。 “2000万第一次!” “就这么结束啦?”李言之有点懵,竞价也太快了。 “这你就你不懂了吧,拍卖的魅力就在于短短几分钟内的定价,比拼的是魄力和眼光,当然,有奶就是娘,有枪就是草头王,至于钱?那更重要咯,这其中的刺激可比你们男人那三秒更让你颤栗~”班佳人轻咬下唇,双手撑着围栏,翘起浑圆的臀部,扭头,风情万种的看着李言之。 “2000万第二次!” 就在第三次落锤的瞬间,一个稚嫩,清雅的声音喊了出来。 “2500万!” “哇~” 不仅是整个会场沸腾了,就连班佳人也长大了嘴巴:“天啊,2500万,疯了么?溢价高达50%,虽然青铜乙夔手套的增幅极为可观,但是花费2500的价格,还是略微奢侈了点...” 略微? 在李言之眼中,实在不明白这群有钱人脑袋里都装些什么... 所有人都在找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大玩家,不过掌台之上的伶姨,心里乐开了花。 “来自二楼包厢11号的玩家,出价2500万,第一次!” 李言之探头,来自二楼银色包厢的声音,窗帘紧闭,根本看不到包厢内的一切。 身穿粉色碎花裙子的精致女性,面色凝重,下颌的肌肉细微的抖动,随着天青司首席执行官步步紧逼的锤声,精致女性彻底终于喊出最后的数字。 “2600万!” 毫无疑问,最后三次的落锤,再也无人加价。 青铜乙夔手套,最终以2600的天价成交! 在落锤的一瞬间,爆发出所有怨气的女性,狠狠摔碎了手中的高脚杯,只不过早已经被会场汹涌的惊呼和掌声淹没。 第30章 观崖白鹿靥 “这娘们应该是坐镇东三省的的‘未’,白家,白胭脂”班佳人看着同为二层银色包厢的精致女性,轻声叹息,“在十二时辰中排名第八,命运多牟,家族人才凋零,爷爷辈均战死在百年前的断崖之战,也因此交恶了三死侍中的‘卯’,更可惜的是,白家家主,在二十年前的‘英灵魁首战’中,被只有一支胳膊的武修榜第五名的枪仙-王牢,失手杀死,而那个时候,白家第二梯队的年轻一代,还都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且只留有一男童一女婴,白家也由此一蹶不振,再也不参与里世界的任何争斗,外界传言白家休养生息,可明眼人都知道,白家,起不来了。” 在里世界的这些家族中,鲜少有枝繁叶茂茁壮成长的翘楚,多的是一只只羽翼未丰却都转眼消亡的有为青年,快到外人连叹息都来不及,就消失在里世界从不见腥血的丛林中。 “目前白家仅剩的血脉中,只有她和她哥哥,相比于妹妹的高调,他哥哥就如同潜伏的蛰龙,除非触及白家底线,你就是把水泼他脸上都没问题,每两年一次的‘汴梁十二议会’,‘卯’家总是处处刁难白家,去年她哥哥硬是从‘卯’家家主的胯下钻了过去,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哥哥的隐忍和好脾气,恐怕,十二时辰早已经变成了就十一时辰,除了已经丧失的话语权,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 在得知了拍下青铜乙夔手套的精致女性的背景,李言之再看场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掌声和喝彩,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我去过白家的庄园,偌大一个占地百亩的庄园,孤零零只有她哥哥和白胭脂俩人,还有一个老仆人,如果不是那两条鹿犬在不停的叫,我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荒废的庄园。”班佳人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整,估计是站久了脚踝酸,弯腰轻揉,勾勒起让李言之心跳加快的魔鬼曲线。 “你们现在和白家还有联系?”李言之疑惑道。 按照班佳人的说辞,白家交恶十二时辰中排名第四的‘卯’,而班家却又交好坐镇东三省的白家,就不怕招致其他家族的敌视?特别是‘卯’。 听到李言之话的班佳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重新站直身体道,“已经交恶了,刚才在楼梯上的就是十二时辰中的‘卯’,越家二公子的越千尺,他母亲上门提亲,被我爸爸拒绝,谁知道却招致了他二公子的愤怒,私底下到处诋毁我们班家,我父亲是前燕京的校长,极为注重声誉,怎么可能受的了这样的诋毁?一气之下心脏病复发,我怒极,把越家在s市的两个沙场,一间酒吧给烧了。” 一把火给烧了...烧了...了... 班佳人轻吐舌头,模样俏皮,看来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过激... “三岁小孩么?”李言之苦笑,摇头。 到并不是埋怨班佳人不分轻重,如果是李言之,自然会选择热刀切黄油,好好让这不受人待见的越加出出丑。 “我生气嘛...”班级人委屈,撅嘴,又道,“最后这件事由‘贝勒爷’出面调和,越家二公子道歉,我父亲就劝我算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刚才楼梯上的一幕,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和白家交好,这和向来跋扈不讲道理的越家无关,而是因为二十年前的‘英灵魁首赛’,如果不是我父亲临时有事,缺席了和王牢的比赛,恐怕,死的就是我父亲了...” “啊?”李言之惊讶道。 “是啊,所以我父亲一直心里愧疚,总觉得欠了白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某些地方一直袒护白家。”班佳人的眼神显然被新上来的宝贝给吸引。 李言之暗自点头,舌尖轻抵上颚,作沉思状。 看来,里世界的复杂,远远比他想象中更晦暗。 显然台下的傲娇老爷,家族佼佼者们,已经不耐烦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寒暄客套,没有过多的言辞,直接呈上来第二件宝贝。 “这件宝贝呢,相信大家期待已久,属于战国失传的一件面具。”伶姨极具魅惑的声音透过电流刺透每个人的耳膜。 “面具?”班佳人疑惑低喃,单手托腮,“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面具的灵器啊?” 李言之趴在窗户上,试图看清楚掌台上盖在一块银色丝绸的宝贝,在所有人疑惑的同时,天青司的首席执行官卖了个关子:“各位大玩家可能对它的名字不是太熟悉,不过,可能对它的上一任主人,耳熟能详。”稍作停顿,猛然提高声调。 “他就是阴阳家的圣贤,公梼生!” 瞬间,整个会场再次沸腾,三楼某个包间,之前参与了青铜乙夔手套拍卖的男人,轻笑,扭头,看着在身后毕恭毕敬的老者,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而后者,那张沉寂了岁月的苍老面孔,不为所动,扶着拐杖的八指,在不被人察觉的当隙,轻微颤动。 另一边,李言之和班佳人所在的包间。 “奇怪,公梼生我倒是知道,阴阳家的三圣贤之一,和公输沸、南公,并称‘阴阳三公’,可这公梼生有灵器面具一事,我实在想不出来啊。”班佳人疯狂的搜索脑海中的圣贤古文。 大厅喧哗过后就是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猜测此灵器到底是什么级别。 按照灵器等价的划分,从低到高依次是:精良-粹洗-稀罕-史诗-传说-神器。 “阴阳家?”李言之脑海中浮现出李白的话。 ‘文修,武修,思修,只是我们修行路上的通道,这决定了你是一力降十会的霸道武修,还是隔空取物,杀人于无形的文修,同样的,思修拥有的特殊能力,可以让他们左右时局,预见未来,而兵家,墨家,儒家,道家,法家,阴阳家,纵横家,则决定了你这一池染缸,是红色,还是蓝色,或者是黄色。’ 听到李言之的疑惑,班佳人解释道:“九门之一,阴阳家。” “九门?哪九门?” “里世界的组成,远远要比你想想中复杂,除了我们十二时辰等其他各组织势力,还有九大门派,我们也称之为九家,分别是:儒家,墨家,兵家,道家,法家,阴阳家,纵横家,释家,以及避世不出的医家,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些修野狐禅的家氏,并不列入大九流之内,专修一些旁门八百,左道三千,例如名家,杂家,农家。”班佳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掌台之上的灵气,解释起来心不在焉。 不过李言之已经了然。 看来这件宝贝应该就是今天最大牌的灵器?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这是阴阳家的核心观念,祖师爷是那位春秋大家-邹衍,千年之前脱离道家,剑走偏锋,道术偏颇,追求万物负阴而抱阳,结合五行金木水火土之说,从而以天体的运行来制定先皇之历法,掌握世间万象的规律,也叫五行家。”班级人补充道。 班固《汉书·艺文志》有言:“诸子百家,其可观者九家而已,若能修六艺之术,而观此九家之言,舍短取长,则可以通万方之略矣。” 《叙传》又言:“刘向司籍,九流以别。” 《南史·袁粲传》:“九流百氏之言,雕龙谈天之义。” 李言之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些不曾关注的要点,猛然间恍然大悟,似有所悟,腹下之内的先天之炁隐有躁动之势,李言之赶紧的调动眉心之处的黄色灵气,引导,束流,渐渐平复。 可不能出乱子,这场子里各路神仙,位列仙班,可不是我这等小虾米能蹦跶起来的... 吊足了一众大小玩家的胃口,看台之上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猛然解开银色丝绸。 一具模样的奇怪的面具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半白色,一半黑色,在白色之中,有数道猩红条纹,李言之细数,足有九条,在面具周围,似有青电闪过,美极了! 看到面具模样的班佳人,面孔惊骇,捂着嘴巴,支支吾吾道。 “这...这...这该不会是灵器榜上排名第7的‘观崖白鹿靥’?” “‘观崖白鹿靥,玉水长生剑’,这就是资质罕见的阴阳家至宝,观崖白鹿靥!起拍价2000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0万!”伶姨说完之后,落锤,竞价开始。 在场下热闹非凡的拍卖中,不管是二楼银色包厢,还是三楼的金色包厢,纷纷出价,反而看到真容的班佳人,轻声叹息道:“噫,这不是我们能拍的起的,看看热闹罢了,这观崖白鹿靥,自带阴阳,右边黑色是阴,左边白色是阳,你当前看到红色纹理代表了五行中的火,还有四条你看不到的金木水土,我也从只是从我父亲书房翻到的古籍中偶然看到,至于还有什么作用,一些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概不知,不过...” 李言之扭头,疑惑的看着班佳人,说话说一半,急死人... “目前拍卖场上的所有人中,有一个人,势在必得,如果不出意外,第二件宝贝的拍卖估计只需要5分钟就结束了...”班级人一边说一边脱掉高跟鞋,站了这么长时间,脚踝优酸又痛... 李言之越发云里雾里。 就在所有人不停抬高价格的同时,一声如雷的吼声传出,瞬间震慑所有人。 而此时,观崖白鹿靥的价格已经上升至3500万。 “5000万!”声音从三楼金色包厢传出,犹如洪钟大吕。 安静,本是嘈杂的拍卖会场,落针可闻,场下不入巨贾法眼的小玩家,噤若寒蝉,丝毫不敢争抢,除了这声如雷贯耳的怒吼,还有自身财力的有限,5000万的价格,基本上过滤掉一层的宾客。 “喏,这就是你要答案,有此人在,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财力,也没有这个胆魄去争。”班佳人趴在栏杆上,单手托腮,右脚脚背垫在左脚后跟,神态悠闲。 李言之伸着脑袋,仰面,想看看是哪路神仙,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疑惑道,“这是谁啊,有钱也不能这样嚯嚯啊...” 翻了个白眼的班佳人,打了个哈欠道:“等拍卖结束在告诉你。”低头看了眼腕表,继续道,“已经过去2分钟,还有3分钟就能知道花落谁家,不过,可以肯定这个买家一定是三楼的。” 没错,声音出自三楼中间的金色包厢,那个身穿一身扎眼红色唐装的男性。 伶姨手持话筒,脸上带着娇笑,妩媚的看了一眼三楼金色包厢,轻启贝齿,脆声道,“三楼大玩家出价5000万,还有比他更高的么?” 无人应答。 “5000万第一次!” 会场安静的可怕。 “5000万第二次!” 就在伶姨即将吐口第三次时,敢闯进这谭泥沼的人,终于出现了! “7000万。” 声音萎靡,明显中气不足,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目光搜索声音来源。 而被插了一脚的红色唐装男性,耻笑一声,持短杖的双手轻杵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道。 “黄老头,有人跟你抢宝贝啊。” 听闻唐装男性的话,隐藏在暗处的驼背老者,抖动胡须,并未发声。 似乎是故意要把这本就不太清澈的潭水搅和浑浊,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提高声调:“来自二楼银色包厢的郭家大少爷,出价7000万!目前是场中最高价格,三楼这位爷,需要加价么?” “8000万!” 50万一次的加价只是小打小闹,那么100呢?1000万呢? 如果不是背后有财团支持,这样的出价不可谓不惊人! “小崽子,阿爸让你知道什么叫钱多的花不完!”三楼金色包厢的男人,把手中的短杖,猛杵地面。 “9000万!”被伶姨称呼为郭家大少爷的二楼包厢,传出百无聊赖的声音,许是觉的喊出一个数字也让他如此不在乎? 李言之艰难的扯动了下脸颊的肌肉,转头,看向班佳人,问道:“是不是你们十二时辰,都这么不把钱当钱?” 不过,班佳人此时没有心情理会李言之,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 “二楼的爷,不在加价了么?”伶姨看着约莫15秒还没有发声的金色包厢,继续火上浇油道,也不给他考虑的时间,继续道,“9000万第一次!” 咦?竟然无人应答?! “9000万第二次!” 伶姨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如同终结一般道:“900万第...” “1亿5000万!” 哗~ 会场终于发出了声音,语气中都是不可抑制的惊诧。 不等众人反映,三楼金色包厢的男人,竟然爆出一句唐山话,冷哼道:“小子,多出来5000万,算爷请你吃顿饭!” 李言之轻抚额头,满脸无语。 这饭...稍微有点大... 不料,二楼仍旧紧闭窗帘的包厢传出一声慵懒的嗓音。 “谢爷打赏~” 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1亿5000万第一次!” “1亿5000万第二次!” “1亿5000万第三次!成交!恭喜三楼金色包厢,喜得观崖白鹿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把踢在嘴边的心放了下来,可算落停了。 李言之也清出一口气,光是看这些神仙打架,就提心吊胆,这游戏啊,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随后,看向旁边许是没有思索出个名堂的班佳人,问道,“剩下还看么?这是都已经下午1点多了。” 班级人从栏杆上起身,省了曲线毕露的拦腰,看着李言之眼睛都直了... “走吧,天青司的惯例,向来是倒数第二件宝贝最厉害,至于最后一件,不看也罢~”说着就开始重新穿着高跟鞋。 李言之轻挑眉头,准备离开。 而此时,在一阵天青司官方人员的交头接耳中,迎来了第三件宝贝。 “看来,今天的规矩要改改了。”伶姨看着工作人员呈上来的第三件灵器,看轮廓,像是一把剑。 “还请各位大玩家留步,不妨等我念出这件宝贝的名字,再走也不迟。”听到伶姨言辞的宾客,驻足留了下来,有的干脆站到门口,只要听到名字不是自己需要的,立马抬脚就走也不迟。 不知道为什么,李言之总觉的这娘们的眼神一直再往这里瞟。 看到自己言辞的奏效的伶姨,环视了一圈会场,脆声道。 “兵甲榜排名第11的青宵剑!起拍价5000万!” 整准备走的李言之,猛然抬头,一股轰鸣在脑袋里不停回响! 而同样留步的还有郭家大少爷! “怎么不走了?”班佳人疑惑的看着呆立在原地的李言之。 半晌过后,竟然转身,重新俯视着会场中的情况,毫无惧色的对上了天青司首席执行官伶姨直射而来的目光,勾起嘴角,轻笑。 “佳人,我想问你借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李言之并不说话,脱掉有点燥热的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衣,随后,伸出左手,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 瞬间意会的班佳人,不可思议的盯着李言之。 第31章 皮这一下很开心? 一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先生,女士,奉我家老板成命,给您端上一杯上好的大红袍。”一名模样俊俏的侍者端着托盘,上面是两杯青釉花瓷盛盏的红茶,放在桌子之后,临退出门时,鞠躬,致歉道,“我们老板让我给二位道歉,这虎跑龙泉和明前雀舌,属春季才有,您屈尊品尝下这武夷山的大红袍,万分抱歉。” 班佳人点头,侍者退出,门声落停,转头小步跑向一脸盯着场中拍卖的李言之,皱眉道,“你疯了?为什么对这青宵剑如此感兴趣?区区兵家榜排名第22的一把剑,你若想要,我们班家的演武场内有比这更好的武器。” 李言之轻哦出声,张口道,“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上,我李言之,言必信,行必果。”随后转头,看着那张略带焦急的面孔,裂嘴笑起来。 班佳人作无奈状,吐出一口浊气,这个大傻子! “笨蛋!不还我都无所谓,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一个文修,要买一把你用不着的武修武器?脑子瓦特啦?” 看到李言之不回话,他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得到这把青宵剑! 突然,一股上涌的炁机猛然从丹腹处四散,虽说这股借由李白种下的种子仍然不是李言之所能控制,可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故乱窜,在经脉和四骸中随意冲撞!犹如一柄柄刮骨的刀在体内砍削! “啊!”李言之忍不住浑身炁机的紊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全身上下被锁链囚禁的白发英灵,做挣脱状,一条条扭曲空间的青色闪电,包裹全身! 李言之大口大口喘气,一阵阵刺痛从大脑袭来,遍布全身,闭上眼睛,尝试调动眉心之处的昏黄色灵气去安抚先天之炁,反常的是,之前碰触灵气就逐渐平稳的先天之炁,此时竟然变本加厉,甚至同化灵气!一起肆虐李言之的身体。 “嘶...呼....”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李言之的额头冒出,滴在地面,浑身冰凉。 看到李言之喷出一口猩红的班佳人,被吓傻了,手忙搅乱的扶着摇摇欲坠的李言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好想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移动到李言之背后,调动起自身猩红的灵气,试图帮助李言之平复。 李言之双目浑浊的看着天旋地转的画面,一股清凉的灵气从背后印出,猩红如血,如此一来,他的体内就有了三股不同属性的气机! 砰! 刚刚把自己的灵气渡入李言之体内的班佳人,赫然被他体内的先天之炁震出!倒飞出去! 不仅没有平复李言之体内的紊乱,反而把吸纳体内,属于班佳人的灵气,也被同化!变的更为澎湃,如同一只蛟蟒,在李言之的体内横冲直撞! “哇。” 又是一口鲜血,刺眼而猩红。 难道是因为青宵剑?为什么我感觉先天之炁如此暴戾! “言之,平稳心绪,切记不可动心魔,我在你体内埋入的这颗种子,乃我李家根骨之脉的先天之炁,它就相当于一烈马,你想要学会如何驯服它,方才那女娃娃注入你体内的灵气,恰好能够契合你眉间的灵气,再次提醒你,这炁机就如同手中的沙子,用力越紧,它流失的越多,我且助你一臂之力!”李白浑厚如钟吕的嗓音,一遍遍回荡在脑海。 就在李言之即将因为疼痛而陷入昏迷的时候,一股如同冰雪的磅礴灵气,将三股不同属性的灵气牵引,上至百会穴,开窍醒脑,固阳回脱,再入神庭,扶督脉,分流太阳**,在汇于颤中、巨阙**。 一股难以严明的抑郁挤压在李言之胸口,异常难受。 “吐出来!”李白的声音再次传来。 “哇!”李言之又是一口血,交汇在地上的猩红,只是不同于之前,这一口浓烈,呈黑色。 “淤血,因为炁机的紊乱,击中你的五脏,不用担心。” 李言之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炁海沸腾的停止,而被李白温凉灵气所牵引而停留在颤中、巨阙**的一团灵气,分作三团而去,一团是李言之眉间的昏黄灵气缠绕着班佳人输入体内的猩红,逐渐同化,变成一缕昏黄,归位。 另一团靛蓝色的先天之炁在李白气机的牵引下,逐渐顺时针按照刚才的小周天,依次循环,直到平稳之后,消散入腹下炁海。 李言之缓缓睁开双眼,那双之前还精神奕奕的眸子,充满了疲惫。 “好点了么?是因为体内气机倒行逆施?”班佳人蹲下身子,一脸担心的看着李言之。 后者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泛紫,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我是个新手吧...” “没关系,慢慢来,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我师傅一点点教我的,你没有人教,自学还能炼化出灵气,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班佳人欲言又止,低头,不知道该如何说。 “只是什么?”李言之探入五脏,炁机紊乱已经平复,不过,刚才三股灵气,把他的身体当成了战场,刻骨刮脉,留下的尽是伤痕,需要好生修养。 “为什么你的体内竟然两股灵气?其中一股如此霸道无匹?以我三品举人的实力,竟然无法牵引它?”班级人疑惑的看着李言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光的裙底... 李言之摇了摇头,至于为什么体内会有两股不同的气机,他也不清楚,如果把李白埋入自己体内的先天之炁理解为天赋,那么李言之眉心间的黄色灵气,则是他自己通过《太公家教》炼化的灵气? 最重要的是炁海的沸腾,十有八九一定是和着青宵剑有关。 此处存疑,等拍卖结束,要好好问问先生。 “今天,是黑色的哦?”李言之的眼神无处安放...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班佳人,低头,瞬间羞红脸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李言之起身,啐口道。 “皮这一下很开心?” 第32章 3亿?3亿! 李言之不知道的是,在他陷入混乱的时候,场下的青宵剑也在蝉鸣。 因为小插曲的耽搁,李言之错过了第一轮的竞拍。 此时,一层大厅的散客,只有少许离场,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三四线小家族,并不参与竞拍,而是期待着二层三层的神仙掐架。 班佳人奇怪的看着二楼和三楼,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大爷们,向来对天青司最后一件宝贝不感兴趣,这最后一件根本步入他们的法眼。 难道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这青宵剑真是不出世的宝贝?看不懂看不懂...” 班佳人奇怪的是,在兵家榜上区区只有22名的青宵剑,为何起拍价就是惊人的5000万?这已经超出了班佳人所能理解的范畴,更重要的是,好像其他的十二时辰均知道这青宵剑的宝贵,独独自己不知道?回去要好好问问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爹。 似乎...似乎所有人都对它极为感兴趣... “二楼郭家大少爷再次出手!目前青宵剑1亿2000万!”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面带娇俏,只是眉宇之间透漏着些许失望。 “我的天,观崖白鹿靥拍出1.5亿我还能理解,毕竟曾经是阴阳家的圣贤公梼生所有,且自带阴阳属性让它成为各路争抢的香饽饽,可这区区青宵剑,就赢拍出1.2亿,是我脑子坏了?还是你们脑袋被门夹了?”班佳人抓着头发,不可思议道。 虽然不知道这青宵剑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十二时辰一个个争相抢夺,但是李言之明白,作为能解开李白身上捆仙锁的三件至宝之一,他是一定要拍得的。 目前1.2亿的价格已经过滤掉大部分买家。 出价的只有三家。 三楼金色包厢,身穿红色唐装的霸气男人。 二楼包厢11号的郭家大少爷,同时,还有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贝勒爷,左白熊。 让人意外的是,白家大少,也是目前白家掌舵者的白西城,竟然出现在7号包厢内,手持一柄奇怪的扇子,面带微笑,一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的模样! “白西城手上的扇子,算的上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宝贝,名叫八斗钉骨扇。”班佳人有点讶异的看着已经很少露面的白西城,照这么来看,今天这场拍卖会,基本聚齐了十二时辰。 “郭家少爷出价1.2亿,还有出价的爷么?” “1.3亿。”7号包厢的白家大少爷白西城,摇扇轻笑,风流儒雅。 二楼的某处房间,‘酉’家二公子越千尺,冷笑道:“不自量力,小赤佬竟然还敢玩这种游戏,也不怕给老祖宗丢脸!老子就陪你玩玩!” “1.4亿!” 不同于熟悉的几声喊价,坐在包厢内的几位大玩家,拼拼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只有班佳人不曾回头,轻声叹息,“越加和白家明争暗斗数十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看呀,这把青宵剑,你要想拍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言之轻笑,班佳人不知道,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没有这把剑,就无法释放自己的英灵! “不过我还是比较担心白家,这些年白家的产业一直在缩水,煤炭的凋零,重工业的迁徙,俗话说,投资山海关以北,都是血本无归。” 班佳人的话不无道理,这其中很复杂的原因就是体制的问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放在富人扎堆的s市来说,白家这点产业还不够塞牙缝,至于和坐镇云贵川的十二时辰‘酉’,略显捉襟见肘。 如果班家是以其他家族不可企及的‘文化底蕴’见长,那么代表了十二时辰‘酉’的越家,则有的是钱,和‘子’‘卯’家,并称金钱帝国。 不过,从白西城的面孔上,似乎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着急,难道,只是玩玩? 骤然,白家大少猛然收回那柄八斗钉骨扇,挑起眉头,挠了挠垂在面孔的一丝发梢,张口道。 “1.7亿!” 拍卖会场中出现了小部分的低声碎语,一方面是惊骇向来低调,好脾气的白家,为何执着于一柄无名无姓的剑?一方面感叹,这瘦子的骆驼确实要比一般的马要大,能随便张口出1.7亿,也就不是场下一些小玩家能够比拟的了。 眼神阴鹫的越加二公子,从沙发上起身,身后跟着趋步前行的仆人,双手撑着栏杆,猛嗅,作狰狞状,伸手,仆人极为有眼色的递出指甲刀,一边剪指甲一边喊道。 “2亿。” “哗~”场中又起惊呼,一声比一声高。 “2.3亿。” 不等众人反映,一声熟悉的女声出现。 白西城疑惑的看着和自己竞价的妹妹,轻敲扇子,三轻一重,低头,笑容温煦,嗓音低沉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把剑,那就让给你们好咯,我退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包厢,很快消失在走廊。 “真是世所罕见啊,这亲妹妹和自己的哥哥争?难不成不是一家人?”李言之百思不得其解。 “一出伎俩低廉的苦肉计,指望通过竞价让越家多出点血?这不像白西城的风格啊,难道是某种信号?”班佳人沉思道。 搞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的李言之,仔细观察场中的情况。 不过显然,白家兄妹上演的一出苦肉计,让越千尺有点摸不着头脑,眉头紧皱,说实话,2.3亿的价格,已经超出了预算的30%,如果价格超过2.5亿,这柄青宵剑的价值将会大打折扣,按照家里那位‘小泰山’的话,买来也是弊大于利的苦差事,运作的好,这笔钱可以翻上一番,要是运作不好,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关键是越千尺揣摩老祖宗的话,怎么也不像是志在必得这柄家的语气,喊不喊价,喊多少的价格,反而成为他头疼的事情。 可要是不喊,就被白家压上一头,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越家怂了? 越千尺捏在栏杆上手背,青筋凸起,扎堆起小臂虬结的肌肉,犹豫不决,那张怎么看怎么阴柔的面孔,拧巴极了,随后,猛要牙龈,啐口。 “2.5亿!” “我的天啊,越家二公子出价2.5亿!这是本年度拍卖中,最高的出价者!越家的财力果然雄厚!不知道我们的二少爷现在是否婚娶?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考虑下妾身~”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话极大的调动了会场的气氛。 也间接的**在场所有男性的邪火。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班佳人哭丧着脸。 “后悔啥。” “后悔借给你钱!” “我给你出息。”李言之现在也有点担心,目前价格已经飙至2.5亿... 这是他不敢想的数字... 照这个势头发展,突破3亿只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是,之前一直慵懒的郭家大少爷,还没有喊价,还有虎视眈眈的贝勒爷,这可如何是好... 班佳人觑着眸子,瞥了眼李言之,摆了摆手。 “实在不行...你看我这小身板,肉偿行否?”李言之嬉皮笑脸,一脸纨绔。 “个无嗯-滚!” 拍卖会场一阵阵躁动频起,都在等待下一个声音的出现。 “2.5亿第一次!这是来自我们二楼银色包厢的越家二少爷,越千尺的出价!有比他更好的老爷吗?”伶姨妩媚的声音穿透响彻耳膜。 场中寂静的可怕。 “2.5亿第二次!” 突然,二楼11号包厢,一直紧闭的窗帘一阵抖动,随后,复归于平静,让一众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宾客,长吁一口气。 伶姨略带失望的喊出最后的致辞。 “本年度最大的卖家出现了,就是我们的越家二公子,越...” “3亿。” 全场寂静! “咳咳,不好意思,第一次使用这个话筒...那个...我出3亿...嗯...3亿。”李言之拍了拍话筒,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某个穿着开背礼服的高挑女性,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李言之,笑到直不起腰。 李言之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这匹闯进来的黑马。 白胭脂那张精致的小嘴大张,和越家二公子那张极度扭曲的面孔,交相辉映。 李言之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跺了跺脚,挺直腰板。 “3亿!” 第33章 郭家大少爷,郭牧野 李言之很抠,这个扣,针对的是他自己。 按照八千的话说,就是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吃饭吃食堂2块钱一份的干煸豆角,一吃就是一个月,不过那个月是为了给八千报一个非洲鼓的班。 在还小的时候,八千从来是学校最后一个走的同学。 直到看见李言之穿着那身不怎么合身的教师服兴冲冲接她的模样,她就会奋不顾身的冲下教学楼。 然后回家坐地铁的路上,让李言之靠在她身上,缓解一天的疲劳。 一个不肯为自己多花一毛钱,上下班地铁,抽烟只抽13块南京的年轻人,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三十岁,想想,怎么觉的有一股子心酸从脚底猛蹿。 可不管这钱以后是拿命尝,还是连本带息的给班家还回去,这是根植在李言之骨子里的诚信,一个我只要张嘴说借,下一句必定加上期限的年轻人。 尽管班佳人嘴上说不还都可以。 但李言之明白,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在班佳人奇怪的目光中,李言之从背后的桌子上取出纸和笔,唰唰唰的写着什么东西,用牙咬破大拇指,借着滴出的鲜血,摁在精美纸张上,然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走到班佳人面前,塞进她手里。 班佳人疑惑的打开纸张,上面是一行遒劲的字迹,俩大字‘欠条’。 只是在后面金额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现在价格尚无定论,等到价格出来了在写上去,给我5年时间,5年到期,钱如数奉还,如果还不上,我愿意拿命抵。”李言之挠了挠头发,像个可爱的大男孩。 班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着那张天价的欠条,看着李言之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身世复杂,对妹妹八千极度宠爱的李言之,远远比她想象中更有原则和底线。 拥有一个男人该有的诚信和风度。 “成,欠条我收下了,还不上也别用命抵嘛,我介绍你去个私人会所,那的阿姨们可对你这样的小帅哥,情有独钟~”班佳人打趣道。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她知道这是眼前男人拿命捍卫的诚信,到现在为止,她也不想去追究李言之拍下这柄莫名其妙的青宵剑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凭手上的欠条,她也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不为什么,仅凭女人的第六感。 嗯,第六感。 “来自1号包厢的班家大小姐,出价3亿!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的爱上她!”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班家的存在。 “3亿拍下一把鸡肋?我记得班家不是文修嘛?之前拍下的伶俜扇满足不了她?”某个三线小家族的鹰派年轻人,胡乱猜忌。 “谁知道呢,班家这些年乘着西部开发的东风,发了一笔横财,要不然以她那位燕京大学一把手的老爹,别说3亿,300万都拿不出来,可惜,再有钱也架不住他闺女这样霍霍。”某位喜欢以最大恶度揣度他人的二世祖,兴许说的正确。 “拭目以待吧,有他们班家受的苦,郭家大少爷还没吱声呢,和郭家抢,怕是嫌活的长了~” 众人从刚才的震惊中反映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是些不切实际的臆测。 “来自班家的大小姐出价3亿,第一次!”伶姨的语气有着不同与方才的兴奋。 只是下一秒,一直紧闭在窗帘后面的二楼11号银色包厢,猛然拉开窗帘,出现一名穿着睡衣的年轻人,伸腰,打了个哈欠,那张写满困倦的苍白面孔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羸弱,泛出病态的白,像是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极度不适应众人投过去的目光。 班佳人收好那张欠条,被掀开窗帘的郭家大少爷吸引。 李言之也好奇的看着身着睡衣的年轻人,头发蓬松,那张清秀苍白的面孔病恹恹。 “果然是他,骚年~你这把青宵剑,姐姐我帮不了你啦~”班佳人叹息。 “很厉害?” “何止厉害?十二时辰中的‘卯’,三死侍之一,最有钱的就是郭家,这些不算什么,不过他觉醒的英灵你应该很感兴趣。”班级人露出戏谑的笑容,盯着李言之。 后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啊?” “‘若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啊~’”班佳人说出了这句千古名言。 李言之恍然大悟,带着异样的眼光盯着和自己对视的郭家大少爷。 目前的思修榜排名第五,三国鬼才,郭嘉,郭奉孝! “郭家在十二时辰中是个异数,就好像是收到了上天的诅咒,郭家年轻一代中没有一个活过34岁的,但凡能够活过34岁,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更多的是夭折在襁褓的婴儿,人才虽然凋零,但各个翘楚,均扛起一方天地,这郭家出了名的‘三杰’,大少爷郭牧野,就是和你抢青宵剑的这位,是华夏黑客联盟‘咩咩’的幕后大boss,曾经黑入过瑞士银行,发现了数以百计的华夏贪官在瑞士银行的存款,数额惊人,挑了其中三个贪官,竟然把钱划入了美国cia反间谍机构主管的账户内,震惊全世界,奇怪的是,cia把这笔钱还给瑞士银行,可这家伙又把钱给划给cia,反反复复,最后cia实在没有办法,在自己的内部系统内挂出了‘投降’的横幅,愿意答应郭牧野任何要求,只要这家伙不在闹腾。”班佳人似乎对这个郭牧野极为感兴趣,滔滔不惧,“最后你猜怎么着?这家伙既不要钱,也不要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所有cia的工作人员,剃成光头,否则他就侵入cia代号‘x档案’的机密,把当年肯尼迪总统遇刺的丑闻公之于众。” 李言之哑然失笑,看着那个揉着眼睛,一脸困倦的年轻人。 “最喜欢裹着芥末的炸里脊,对煎饼果子情有独钟,扬言‘这个世界上除了鱼咬羊是至臻的美味外,其他的都是垃圾。’性格乖张,碰到自己喜欢的事情能没日没夜的研究,喜欢揭露一些暗箱操作和背地里的肮脏交易,他的微信名字叫‘行侠仗义一枝花’,曾经在‘汴梁十二议会’上当众指责贝勒爷生活作风不检点,让贝勒爷下不来台,还拿出了贝勒爷养小蜜,玩二嫂的丑闻,啧啧,惹的一群一只脚都迈进坟茔的老头子,跳脚骂这个小王八犊子,平常正事不干,家族产业从来不操心,全甩锅给他弟弟,一点也没有当哥哥的样子,总的来说呢,这家伙就是奇葩中的奇葩,不过,本性不坏。” 李言之张大嘴巴,再回头看郭牧野,伸出大拇指,给出一个‘牛逼’的唇语。 第34章 猛虎回首,不是吃人,就是吞心 看到李言之给出的唇语,这郭家大少爷郭牧野,楞了一下,然后举手,噘嘴,对眼,模仿大猩猩的滑稽模样,让在场一众宾客和大玩家,苦笑不得。 “至于他那两位各有英才的弟弟,也比他们郭牧野正经太多,二少爷郭巨鹿,以top5的成绩考入大英帝国皇家理工学院,主修生命学科和医学学科中的放射,你可以看看他发表在《爱丁堡医学期刊》的论文,切入点直入要害,他穿上那身医生的职业套装的时候,别提有多帅了,三少爷郭齐羡,主修美国斯坦福gsb学校的mba博士生,入校考试的gmat,gpa,工作经验,essay的文书,包括推荐信均是一流,目前郭家的产业极大部分由郭齐羡接手,一边读书,一边远程操作国内的生意,华夏和美国来回飞~” “我要有这两个弟弟,我也什么都不干~”李言之一边伸手和这怪胎打招呼,一边回答班佳人,然后对着郭牧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瞬间意会李言之的用意,郭牧野表情浮夸的故作惊讶,一边摇头摆手,那意思就好像,我们不出价了,您来吧~ “拉倒,要是你头上有个过不了34岁的魔咒,看你还蹦跶的起来不,这郭牧野今年26岁,距离死亡还有8年时间,我也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距离上次见他还是5年前的‘汴梁十二议会’上,那个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初露锋芒,不过...”班佳人翻了个大白眼,看着俩个傻子在一众宾客的眼皮子底下打哑谜... 李言之被这个郭牧野给彻底逗笑了,这家伙太有意思了,李言之示意让他出价,他摆手摇头,可又叉腰一脸沮丧,觉的可惜。 怎么滴,郭家大少爷,这是难为到您了? “不过什么,你咋老是说话说一半...”而此时,伶姨已经喊出第一次拍卖... “我给你说的这些可都是我们十二时辰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班佳人提醒道。 “我能给谁说啊,我说这个世界有你们不知道的英灵,我的英灵是李白,能飞天遁地,御剑杀人,人家信么?不把我给送到第四人民医院我就谢天谢地了~” “哼。”班佳人的视线在伶姨和郭牧野之间来回跳跃,继续说道,“这郭牧野虽然吊儿郎当,但是郭家对他极为推崇和保护,这家伙得了罕见的白血病,这不算什么,以郭家的财力,虽然不能治愈他,但延缓郭牧野的寿命,不在话下。可惜,他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rh阴性血,更让人沮丧的是,他的两个弟弟竟然是rh阳性血,完全无法做到兼容,更别提输血和救治!” 一股鸡皮疙瘩从李言之的身上冒尖。 “这....”李言之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 “至于郭牧野依靠什么能活到现在,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今天见到的他要比五年前的他,更加虚弱了....” 不等班佳人说完,伶姨第二声的拍卖传来。、 而此时另一边的郭牧野,低头沉思,以更为滑稽的模样拍在落地窗上,拿嘴在上面引出一个又一个的无聊的图案。 半晌,终于吱声了。 “3.5亿。” 伴随着会场的哗然,还有班佳人沮丧的叹息。 “和这个怪胎抢东西,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3.6亿。”李言之喊价,丝毫不带犹豫。 郭牧野怔怔回头,许是怕他冻着,站在郭牧野身边,面容粉嫩的少女,贴心的为他披上毛毯,不过下一秒,又吩咐少女拿什么东西。 场下都在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俩人奇怪举动。 “这郭家大少爷是疯了还是傻了?逃不过命运的倾轧,难道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嘘,小点声,要是让郭家听见,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倒是好奇这个班家,怎么对一柄剑这么感兴趣?如果郭家拍下纯粹是为了玩,以郭牧野的秉性,我还能理解,这班家跟着凑什么热闹?听语气好像志在必得?” 场下议论再起,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干脆不在喊价,静静等着两位金主玩你来我往的游戏,对于世嘉集团来说,最大赢家仍然是天青司,她更乐意看到他们挣到头破血流的局面。 三层中间的金色包厢。 “走了,老黄头,小孩子过家家,我们大人就不跟这凑热闹了。”身穿红色唐装的男人起身,准备离开。 “少主人觉的郭家大少爷会是最终的赢家?”枯朽老者下身如磐石,纹丝不动。 “不然呢?班家以底蕴见长,财力,权势,包括里世界的影响力,均不能和三死侍之一的‘卯’比,况且这郭牧野的性子出了名的乖张,他喜欢的东西,没人能抢的过,这青宵剑虽好,可拍下它对于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未知数,既然这小子喜欢,就让他拿去,我倒想看看,他还能蹦跶几年。”听到老者的话,男人停下脚步,重新坐回位置,抽出一根雪茄,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少主人,这两天可有观摩十二时辰的动向图?”老者佝偻,气势却盘龙卧虎,如泰山,如阿岳。 “不曾。” “白家扎根东北,已有二十年未出,如今悉数南下;云贵川的越家盘卧西南,如今也顺水而下;内蒙贝勒爷早已经停驻中原达数月,如果不是天青司的拍卖,恐怕鲜少有人知道;班家在几个星期以前变卖了所有西部的产业;最重要的是,有鬼才之称的郭牧野,已经有5年未曾谋面,要知道他的英灵可是世所罕见的郭奉孝,少主人不可不...” 不等老者说完,男人嬉笑,放下来不及抽的雪茄,起身毕恭毕敬的扶着老者,阿谀道。 “我的黄老爷,您的教导我铭记在心,这两天不是忙着应对欧洲嘛,这昨刚下飞机,今个就陪您老来喝这虎跑龙泉,可惜时日不对,人家没有,至于这十二时辰,我知道啦,回去就恶补功课。”霸气侧漏的唐装男人,面对老者如同小学生,没了半点刚才的威风。 “咳咳,你呀,我这鞭子得时常抽着你,这稷下学宫给出十九字谶语,不可不放在心上,俗语不俗,小心驶得万年船...” “晓得啦晓得啦~” 在扶着驼背老者走出房间的一刹那,撇眼回头。 猛虎回首,不是吃人,就是吞心。 第35章 喊爸爸? 另一边。 二号楼某个银色包厢,穿着kiton定制西装的男人,约莫六十岁出头,古时候,六十可称花甲,不过,从那张红润的成熟面孔上,似乎看不到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留着一小撇八字胡,精神奕奕。只是从左眼角往下,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此人正是十二时辰中的‘丑’,内蒙号称贝勒爷的左白熊,拿着电话,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蒙语。 屋内除了贝勒爷搂在怀里的胭脂俗粉之外,还站着一名留着小辫的中年人。 这大清还没有亡呢? 左白熊怀抱女人的手上下游走,惹的娇笑连连,随后轻轻趴在贝勒爷的耳边吹着粉气,不时伸出舌头轻咬男人耳垂,扫了眼场中只剩下两家竞拍的宝贝,婀娜道,“爷~您怎么不喊价了呢?” 刚挂了电话的贝勒爷,似乎心情好极了,猛拍女人的蜜桃臀,激起一阵肉色的涟漪,张口道,“小孩子才看输赢,大人只分利弊,娃娃过家家,他们开心就好。”因为嘴角肌肉的扯动,连带着左脸的刀疤也跟着扭曲。 女人的那双涂了植村秀眼影的眸子轻眨,抬起瘦弱无骨的手,覆盖在贝勒爷停留在臀部的手背上,低头,眼睛里不易被人察觉的冷戮,一闪而过,随后娇笑,“我听说这青宵剑有三重阶段,传说这第三重阶段能化腐朽为神奇,化露雨为剑支,可折天下兵,贝勒爷真的对它不感兴趣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玩笑话,大笑响彻包厢,“小娘们门一天到晚净瞎捉摸些不着边际的神话传说,先不说这青宵剑是否有着天大的能耐,就是有,老子手里的垂天尺也能把它轰成碎渣。” 女人扬起那张桃花靥,娇嫩的像是能掐出水的岐黄山仙桃,妩媚道,“那倒是~这世界轮不到这些小娃娃们嚣张,在您面前呀~都是些狐假虎威的花架子,不过,没了竞拍的激情,让奴家好不自在~” “缺乐子?哈哈,那还不简单,走,马上去rb,带你去吃早乙女哲哉的天妇罗?”贝勒爷起身,跟在身后,目不斜视的中年人,拿出外套,站的笔直。 “哎呀,人家还没有化妆呢。”女人起身,风姿卓越,全身软糯无力,全部挂在男人身上。 “化什么妆,我就喜欢你双颊绯红的模样,特别是在床上一丝不挂的...”不等贝勒爷说完,女人伸手捂着男人的嘴。 俩人搂抱亲密,离开房间。 一个贪婪好色,一个心怀鬼胎。 狼和狈的戏码,从来不缺主角。 --- 李言之疑惑的看着郭牧野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写完之后,嘴里咬着笔杆,审视,发现没有问题,反面,对着李言之,上面只有四个大字。 【你很喜欢?】 看到郭牧野手中纸张的大字,更加疑惑。 “这郭大少爷是不是有病?”李言之扭头看着一脸绝望的班佳人。 “神经病的世界我不懂,对,你也是!”班佳人单手托腮,百无聊赖。 李言之从桌子上拿过纸和笔,写完之后,反面,示意郭牧野。 【你猜?】 郭牧野明显楞了一下,随后嘿嘿笑了笑,低头,继续书写。 【想不想要这把剑?】 李言之摸了摸头,“我要是不想要,我费劲巴拉的拍它干啥?”拿出纸笔,继续写,只有一个大字。 【想!】 看到李言之给出的回应,郭牧野做沮丧状,双手摊开,无奈,随后单手扶着落地窗,低头,好像在很认真的思考... 半晌,拿出纸和笔,唰唰写道。 【喊声爸爸,我就让给你】,随后,咧嘴,笑了起来。 李言之歪头,疑惑,随后轻笑,给出俩大字。 【做梦!】 看到李言之写的大字,在一众宾客稀里糊涂中,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 “4亿!” 李言之:??? “我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现在神智有点不清晰,我需要问问别人。”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把手中的老式话筒递给场下一名宾客,“麻烦您能告诉我,刚才出价的是谁?出价多少?” “郭家大少爷!出价4亿!” “我的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把青宵剑的竟然排除了4亿的价格!从3.6亿直接跳至4亿!4000千万的加价!已经创造了天青司单次加价的历史记录!不管如何,请大家为我们的郭家大少爷,郭牧野,呈上最热烈的掌声!”伶姨的生意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激动。 而始作怂恿的后者,只是双手作兰花指,捏起睡衣的两角,做了一个欧式礼仪,嬉皮笑脸。 “那么,我们的班家大小姐呢?不过看样子,班家的大小姐有点昏昏欲睡,他旁边的这位男性,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这次班家是否能够给出比4亿更高的价格呢?” 李言之此时恨不能扇自己俩嘴巴子... 不就是嘴上吃个亏嘛... 又不掉块肉!现在好了,硬生生给多出来四千万!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李言之伸出食指,面目狰狞,作恶狠狠状。 郭牧野伸出舌头,整张脸无聊的贴在玻璃上,然后掏出一张纸板。 【喊不喊?】 ... ok,你赢了,李言之拿出纸张,写出屈辱的俩字! 【爸爸!】 看到李言之的回应,郭牧野翻了个白眼,掏出第二张纸板。 【知道什么叫‘喊’吗?】 “卧槽!这小王八蛋!”李言之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恕我直言...你们俩...真有意思...”班佳人从旁边拿出一盘小番茄,一边吃番茄,一边看戏... 李言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以后...一定...要把这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爸爸!” 郭牧野左耳贴在玻璃上,好像没听到一般,掏了掏耳朵。 李言之再次深吸一口气,忍住要把这家伙生吞了的冲动,又喊了一句。 “爸爸!” 在旁边实在忍不住的班佳人,把嘴里的小番茄给吐了出来,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当视线对上李言之怒火中烧的目光,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不好意思...小番茄...太甜...不不不,是太酸,抱歉。” 不等郭牧野给出反映,李言之提高声调,怒气冲冲。 “4.1亿!” 全场沉浸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一方面想看到重新刷新榜单的价格出现。 另一方面,则好奇这俩神经病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站在看台之上的伶姨清了清嗓子,说出一句让所有男人极度亢奋的话。 “不管今天这把青宵剑以什么样的价格拍出,不管它是否刷新天青司历届以来的拍卖记录。”稍作停顿,那双媚眼环视在座的每一位宾客,轻咬下唇,继续道,“那么今天晚上,我就是他的小绵羊哦,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oh,my god~”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流鼻血了...” “快...快...快扶我去厕所...” 拍卖会场爆发出汹涌的人潮呼声,几乎快淹没了李言之和郭牧野的竞价... 正在吃小番茄的班佳人,差点被呛到,喝了一大口水。 “啧啧,李言之,春光无限呀。” “别闹...” 此刻的李言之根本没心情和班佳人开玩笑,至于刚才天青司首席执行官伶姨**全场荷尔蒙的言辞,他也只是听听。 没错啊,只是听听... 拍卖马上接近尾声,郭牧野摆正身躯,第一次正视李言之,手指轻敲玻璃,打着让人熟悉的调子,怎么这么像《夜的第七章》? “小九儿,你说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郭牧野的声音低沉,操着一口溜溜的京片儿,拿捏不稳。 身后梳着马尾辫的少女,无聊的跳着小时候的方格,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不亦乐乎。 “少爷拿不准,何不问问这家伙?” “嗯,有道理,还是九儿聪慧。”被称之为小九的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到郭牧野身后,捏起了肩膀,力度恰到好处。 李言之看着一脸凝重的郭牧野复又低头书写,实在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郭牧野只给出俩字。 【李白?】 这次,轮到李言之震惊,看到‘李白’俩字的班佳人,猛然从身后窜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郭牧野,喃喃自语。 “暴露了?” 李言之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双手撑在玻璃上,紧盯郭牧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并不说话。 “他是什么意思,少爷?”郭牧野背后的丫鬟,小九儿莫名其妙道。 半晌,郭牧野猛然起身,头也不回离开房间,只留下在拍卖会场中,余音绕梁的嗓音。 “风紧,扯呼~” 第36章 凤栖梧的玉佩 天青司楼顶,cessna 172r/s的私人直升机,郭牧野正在登机。 “大少爷请留步。” 因为扇叶强有力的煽动,吹动衣袍烈烈风起。 在停机坪上站着的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换了一身休闲的碎花七分裤,踩着一双布鞋,单手,试图遮挡卷起的风,带着burberry的围巾,出落的风尘仆仆。 穿着睡衣,身形并未停留的郭家大少爷,摆手,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级的苍白和疲惫。 俏生生站在旁边的丫头九儿,面带微笑,回身,因为噪音巨大,不得不得扯开嗓子喊。 “少爷身体有恙,伶姨如果有事,可以致电集团电话,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暗号。” 听到九儿的话,伶姨苦笑,知道挽留这尊大佛不住,轻抚吹乱的发丝,并不言语,而是掏出一枚造型古朴,镂刻着一只奇怪凤凰的佩玉,垂手,一根银丝摇摇晃晃。 看到玉佩的九儿,微皱眉头,回头看着已经登机的大少爷。 因为频繁的走动,让郭牧野稍微有点喘,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看到九儿的眼神,视线停留在伶姨手中的玉佩上,那双好像脱落出孤独的眸子,和刚才在拍卖会场中的样子,判若两人。 “凤栖梧?” --- “就这么结束了?”李言之看着说走就走的郭牧野,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 “奇怪,这郭家大少爷放弃了?不应该啊,只要是这郭牧野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跑掉的,兄dei,你走狗屎运啦。”班佳人嘴里塞着小番茄,约莫是不够吃,又让服务员拿来一盘,示意李言之要不要吃,后者摆手。 整整一天的拍卖时间,让俩人又渴又饿,此时已经下午五点。 最后拍得青宵剑的大玩家属于班家,不仅创了天青司历届以来的拍卖记录,更让一众二三线的小家族都知道了班家的财大气粗。 当然,4.1亿的价格,也让班佳人元气大伤,不仅掏空了老爹给她的假装,还问朋友借了一个亿,不过班佳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犹豫和沮丧,反而兴致勃勃,如果让他们家那围巾省吃俭用的燕京校长知道,怕是又会骂着丫头胡闹。 不知道为什么,拍下青宵剑的李言之并没有想象中开心,郭牧野在写字板上的【李白?】二字,停留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一种说不上危险,但是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持续萦绕在心间,以至于让他忘了‘咕咕’叫的肚子。 “你平常和这个郭牧野接触多么?”恍如隔世的李言之,抱胸,看着拍卖会场陆陆续续的离开的宾客,天青司受人瞩目的冬季拍卖会落下帷幕。 “神龙见首不见尾,架子大着呢,不过听说为人挺可爱。”班佳人问工作人员借了一件棉服。 s市昼夜温差较大,指望这身露背的礼服,怕不是要冻死在这市郊... “嗯。”李言之低头沉思,心乱如麻,视线重新跳跃在正在被天青司工作人员整理的青宵剑,一股莫名的心悸在体内发酵。 三件宝物,目前已经得到青宵剑,至于剩下两件,还没有任何头绪,按照李白的言辞,三件宝物均在环境中的花萼相辉楼内,要是能够在走一遭,细细观摩一番,方可知道剩下两件宝贝是什么,此事,要回去和先生好好商讨一番。 要问的事情太多,徒留一腔愁绪,不如不想也罢~ “还不走?”班佳人捏着手包,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棉服。 “去哪?”李言之回头。 “吃饭啊,饿死了,另外,我可告诉你,老娘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别说山珍海鲜,我现在吃口方便面都觉的是人间美味。”班佳人翻了个白眼,那张娇俏的面孔露出着哀怨。 “走咯,回家给你和八千做小鸡炖蘑菇。”李言之伸了个懒腰。 “呦,没听说我们的李老师还会做饭呢。” 就在俩人出门的瞬间,一名天青司的侍者出现在门口,面孔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两位先生、小姐,我们首席执行官有话和二位说,请移步三楼,随我来。” 李言之和班佳人,面面相觑。 “付完钱,不是应该把青宵剑给我们,好溜之大吉?” 李言之和班佳人跟在侍者后面,悄悄碎语。 “对啊,天青司的拍卖程序向来恪守规矩,玩家们拍得宝贝,由他们的工作人员直接送到包厢,这伶姨约谈,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班佳人也是一脸疑惑。 “该不会是这郭家大少爷反悔了?” “这样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在里世界的几大家族面前玩心眼,根本没有这个必要,暂且不说钱权滔天的太子爷是否在乎区区4.1亿,他暗地里和十二时辰的暧昧关系也足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商场讲究信誉,江湖更讲究信誉。”班佳人倒是并不担心,这些年十二时辰各个家族,多少有受到太子爷的荫蔽,至于郭牧野反悔一说,只能是李言之的臆测,“不用担心,天青司的信誉,有口皆碑,实在不行,你再来一出大闹天青司的戏码?” “别,他们那位手眼通天的太子爷我可惹不起。”李言之悻悻道。 这十二时辰各个执掌一方小天地,要说不暗中调查太子爷的真实身份,那是不可能的,每两年一次的‘汴梁十二议会’,根据议会透漏的信息来看,世嘉旗下的宏信资本、天青司拍卖行,还有几大支柱产业外,只能证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和里世界的染指,也仅仅停留在交易的层面,就目前来说,确实没有抓到任何存在英灵,有异能的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这太子爷尊崇儒家,倒是有所耳闻,是否拜师儒家,只能持有存疑的态度,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事,几大家族没几个能干的出来。 很快,已经到达通往三楼的阶梯口,楼梯盘旋而上,扶手的采用了切面的熠纹大理石,柱式支撑竟然是复刻版的圆明园十二铜首像! 有钱,真好... 此时,侍者转身,从两边各走出一位身穿燕尾服的女性,均带着面具。 一张海神波塞冬。 一张战神阿瑞斯。 “二位,麻烦了。”侍者双手背后,面带微笑。 不等李言之和班佳人反映过来,俩人被带上了黑色的眼罩。 在两面燕尾服女性的搀扶下,顺利到达三楼。 当李言之睁开眼的时候,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微笑的站在俩人面前,笑意盈盈。 “欢迎班家二小姐还有这位不知道姓名的大玩家,登上天青司的三楼,您是第11位。” 李言之感觉的眼角余光似乎有人影晃动,扭头。 竟然是刚才已经离场的郭家大少爷,郭牧野! 第37章 鹿与鸢 “二小姐?伶姨的情报有误呦,我们班家单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36代。”班佳人微皱眉头,感受到身后房门的关闭,神情才稍作缓和。 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的伶姨,把一身凹凸有致的身材隐匿在宽大的袍子下,近距离观看那张没有被岁月留下痕迹的娇艳脸蛋,脱生出一股让人怦然心跳的悸动,不过李言之对那张再好看的脸蛋也提不起兴趣。 听到班佳人的话,伶姨低头轻笑,声音细腻,犹如大小玉珠落盘,清脆而耐人寻味,“班小姐不妨问下您那位在教育系统任职中枢的父亲,相信他的话,比我更有说服力。” 突然,一股异样的臭味袭来,李言之嗅了嗅,看向班佳人。 “你放屁了?” “...”班佳人轻抚额头,扭头盯着李言之,笑脸灿若桃花。 “哦,应该是我最近感冒了。”李言之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 三人中间流转这诡异而尴尬的气氛... “班小姐来啦,喏,要不要来点?”身后跟着九儿丫头的郭牧野一脸懵逼的出现,手里拿着榴莲,吃的津津有味,许是发觉气氛不对,“怎么了?” 伶姨:“...” 班佳人:“...” 李言之:“...” 小九儿:“...” 原来臭味在这!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榴莲,味道很不错啊。”郭牧野穿着黑白相间的睡衣,李言之眯缝起眸子,仔细看,竟然是一只大熊猫... 不给郭牧野继续说话的机会,伶姨抢先道,“请二位来,没有别的意思,作为天青司的首席执行官,出于地主之谊,请二位和郭家大少爷一起吃顿饭,二来,信守诺言,恪守承诺。” 随后,伸手,动作优雅,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至于伶姨口中所说的‘恪守承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二位先聊,我吩咐后厨准备上菜。”伶姨仪态款款,很快消失在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房间情绪就不对劲的班佳人,冷着一张脸,径直走向餐桌,一边走一边说道,“能吃的了榴莲的人,狠狠心,屎也能吃吧?” 郭牧野看着手里榴莲,喃喃道,“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站在他身后的小九儿,微皱眉头,显而易见的不悦写在脸上。 “小九,去飞机上把我的衣服拿来,有点冷。”郭牧野拿勺子挖了一大口的榴莲,低头,嘴里含糊不清。 “少爷...” “去吧,小心我拿榴莲熏你哦...”郭牧野对着小九哈了一口气... “是,少爷。” 模样俊俏,扎着马尾的少女踩着轻盈的步伐离开房间,临走的时候在李言之面墙量了量拳头,那意思好像说,让他老实点! “小丫头,不懂事,兄台海涵~”郭牧野微笑,伸手和李言之握手,不过下一秒又缩回去,稳了稳,一脸嫌弃,随即又在衣服上抿了抿,第二次伸出。 看着郭牧野的模样,李言之哑然失笑,伸手,握着那双冰凉的手。 “郭牧野,兄台贵姓?” “李言之。” “哦,可曾婚配?” “未曾。” “家主哪里?” “孤儿。” “抱歉,可有中意姑娘?”、 “无有。” “要不,我给兄台介绍一个?就是不知道兄台喜欢哪个类型,少女?萝莉?御姐?熟女?萌妹?如果这些都不对兄台胃口,要不换换口味?大肌霸?洗剪吹?实在不行,兄台讲究一下,看看我咋样...”不等郭牧野继续絮叨,一声哎呦哎呦的叫起来,“得得得,姑奶奶,我错了,我不瞎bb了成么?” 班佳人松开揪着郭牧野的耳朵,没好气道:“一天到晚每个正形,你们家老太爷要被你气死了。” 郭牧野揉着耳朵,赌气般往嘴里塞进一大口榴莲,惹得班佳人一脸嫌弃,没脸没皮道,“我们家老太爷身体好着呢,一顿能吃3碗米饭,晚上得三五姑娘侍寝,一夜没个七八次人可不尽兴呢。” 班佳人抱着小臂,揶揄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开个玩笑还不行嘛,我跟着位兄台有眼缘,让半仙给算了一卦,你猜人怎么说?”郭牧野手舞足蹈比划,和刚才那个跟李言之抢青宵剑的模样,略显顽童,“人家说‘可做朋友,如果朋友做不成,那就做恋人’。” 半仙确实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他把后面那句话给改了。 原话是,“可做朋友,若做不成朋友,必杀之。” 在一旁看的模棱两可的李言之,不知道俩人在说些什么... “胡闹。”班佳人扭头,重新回到座位,不在理会郭牧野一嘴的京片儿。 “一起走走?”郭牧野放下爱不释手的榴莲,那张因为屋内的热气而泛起异样潮红的苍白面面,盯着李言之。 怎么越看越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 李言之轻笑,点头。 三楼的包间隶属天青司私人领域,按照伶姨的话说,能在这间房吃饭,李言之是第九个? 既来之,则安之。 甭管这顿饭吃出什么花样,他李言之拍到的青宵剑,是板上钉钉,至于已经走的郭牧野为什么又回来,他不想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郭牧野似乎对李言之的英灵很感兴趣? 不不不,应该是所有人对李言之的英灵都很感兴趣! 整座房间约莫有小半个篮球场的大小,隔断由屏风,一分为二,临近门口的地方是一张能够容纳十三人下座的圆形餐桌,上面摆满了精致杯盏,看不出质地更看不出由来的李言之,只是觉一个字贵,俩个字还是贵。 餐桌之上的是以阶梯状,依次下降的五层灯笼塔,每个灯笼塔上写一字,分别是:仁、义、礼、智、信,乃儒家五常。 临近餐桌的地方是中央厨房,李言之大眼扫了一圈,足有三个厨师,两个打下手,还有2名服务员,正在摆盘,来回穿梭之间低头不语,能进入三楼太子爷宴请宾客的房间,也就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是不是会把听到的秘密泄露出去。 大家族内的忠诚,往往已经不用金钱来衡量,不过是出自该有底蕴和一股子历史弥留下来的腥臊味。 中间的屏风由新中式的风格打造,上面是一连六套的仕女出浴图。 而被屏风隔开的另一半,则是长达将近10米的折叠浮空茶宴台!两边的风格装修更是复刻唐代几案的下三云方式。 “你对青宵剑很感兴趣?”郭牧野的身高和李言之差不多,俩人并肩而行,只是前者目不斜视,后者则一直看着四壁之上的字画。 李言之打量旁边墙上的字画,一副临摹的《虢国夫人游春图》,浓艳而不失其秀雅,精工而不板滞,当然,他的脑海中一直在思索该如何回应郭牧野? 告诉他这是班佳人拍的? 以十二时辰之间相互的了解,郭牧野不可能不知道班家的底细,一个文修英灵何故对青宵剑感兴趣,显然这中间有不可言说的猫腻。 继续和郭牧野打太极? 天青司首席执行官的伶姨,为何不邀请别人吃饭,偏偏是他和郭牧野?让李言之心悸的还是之前郭牧野在写字板上的俩字【李白?】 更何况,这家伙还是华夏黑客联盟【星罗】的首领,怕是之前李言之车祸的视频他已经看到了,既然如此,任何说辞都显的苍白无力。 “郭大少爷有什么疑问,您大可问我,该说的,我会告诉您,不该说的,您还是不要问的好。”李言之回头,盯着和自己对视的郭牧野。 “您和佳人的关系,我不能妄加揣测,但是可以相信,十二时辰之间错纵复杂的关系,您应该知晓一二,特别是我。”郭牧野感到身后一阵风袭来,不用猜也知道小九回来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继续道,“出于对危机的敏感嗅觉,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您的英灵真的是李白么?” 说完,郭牧野抬头,盯着李言之没有任何情绪流露的眸子。 “少爷,吃饭了。” 小九儿的声音传来。 “最后一个问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郭牧野,似乎心情不错,“我能加你微信吗?” “啊?!” 苦笑不得的李言之把微信给了郭牧野,一起入席吃饭。 足够的下座分量完全没有容纳该有的人数。 李言之,班佳人坐一起,对面是伶姨和郭牧野。 “小九,一起坐下来吃吧,都不是外人。”要到李言之的微信,郭牧野恢复了神经病的状态。 笑而不语的小九,只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郭牧野身后,并不言语。 “哎呀,我真不吃榴莲了,坐下吧。” 小九不为所动。 “成,不座算了,我们开吃。” 一顿饭吃的有惊无险,席间班佳人几次偷偷问李言之,郭牧野都给他说了什么,后者只顾着狼吞虎咽,根本没工夫搭理班佳人,惹得本来情绪就不高的班佳人,旁敲侧击的埋汰李言之有奶就是娘,八成是等着晚上红烛香薰,来一场鸳鸯戏水,好不乐乎。 见惯了风月的伶姨,只是笑而不语。 本以为郭牧野的一番盘问已经是这场宴席的主题,没想到,硬菜在后面。 饭毕,伶姨起身,清出了除他们五人外的其他人。 “班家大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向来快人快语的天青司首席执行官,什么时候边的吞吞吐吐?”班佳人抬头,笑眯眯的看着起身的伶姨,冷言冷语。 “既然如此,我就大方说了。”伶姨收拾起那张格外红润的面孔,语出惊人道,“郭家大少爷对青宵剑非常感兴趣,愿意以双倍的价格从您手中购买,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李言之猛然抬头,震惊到无以复加。 有钱人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做梦。”如同被人踩到尾巴的猫,连愤怒都欠奉的班佳人,拿起桌子上的手包,起身就走,“言之我们走。” “大小姐留步,剑,可还在天青司。”一尾青丝垂下,伶姨那张带有歉意娇嫩脸蛋,露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停下脚步的班佳人,极力忍耐自己濒临爆发的愤怒,优雅转身,平视伶姨同样无惧的眸子,“您的意思是要告诉我,您决定把这把属于我们的青宵剑,据为己有?” “班小姐,您误解我的意思了。”伶姨微笑,在以往世嘉集团的露面中,她似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好脾气?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等班佳人说完就被郭牧野的声音打断,同时伸出三根手指。 “三倍。” 李言之眯缝起那双狭长的眸子,盯着郭牧野,脑海中飞快运转,思考对策。 班佳人深吸一口,现在根本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作为十二时辰的‘亥’,班佳人觉的自己身为黄金十二家族的尊严收到了践踏! “郭大少爷,您就像您家族与生俱来的诅咒一样!让人恶心,唾弃!” 不等众人反映,两柄飞剑,瞬间出现在班佳人的面前。 一柄悬在头顶。 一柄停留在心脏。 “侮辱郭家?班小姐,您是想和我们开战?” 说话的并不是郭牧野,而是一直再在他身后的丫鬟,小九! 一声不太适宜的空灵嗓音炸响在众人耳边。 “easy,easy。”从屏风的后面,出现一抹倩影,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竟然是世嘉集团的千金,鹿与鸢! “如果各位还能给我一些面子的话,能否把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房间内安静到可以听到呼吸声!鹿与鸢双手撑在餐桌上,视线在郭牧野和李言之之间,来回跳跃,“好好好,那你们总得给太子爷一个面子吧?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你们十二时辰没有半毛钱好处!” “小九,收回来。” “少爷...” 郭牧野那双逐渐充血的眸子,盯着小九。 “是,少爷。” 两柄飞剑,瞬间飞回衣袖。 “咳咳,这位先生,您可以把您的剑收起来么?”鹿与鸢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脸蛋露出一丝尴尬,盯着李言之。 餐桌下,李言之那柄由先天之炁幻化的靛蓝色青剑,直至郭牧野,不过,似乎并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你怎么不问问那他们为什么不收回我胸口的这病飞剑?” 听到李言之的话,郭牧野愤怒的看向小九。 后者悻悻,轻吐“收!”,另一柄瞄准胸口的飞剑,归位。 看到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下来的鹿与鸢,脆声道。 “既然两家都对这柄青宵剑感兴趣,不如二位来一场比试?谁赢,这把青宵剑就归谁?而且。”鹿与鸢解开发箍,一袭秀发倾泻而下,盯着李言之,“天青司不收取任何费用,免费赠送。” “同意!” “同意!” 第38章 一场,两人,三方 天青司私人会所在李言之的瞳孔中逐渐缩小,直至不见。 整整一天的经历,恍如隔世。 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不停回放。 脸上留着刀疤的贝勒爷-左白熊,十二时辰排名第二的‘丑’。 坐镇云贵川,脾性跋扈的越家二公子-越千尺,十二时辰中排名第十的‘酉’。 演出一幕伎俩低廉却另有所指的白家兄妹,哥哥白西城,妹妹白胭脂,十二时辰中排名第八的‘未’。 行事作风乖张,却有着‘金钱帝国’噱头的郭家,让李言之印象深刻的是那张病态的眸子,还有他世所罕见的英灵郭嘉!十二时辰中排名第四的‘卯’。 加上十二时辰中已经覆灭的齐家‘午’。 仅仅一天的时间,李言之已经和十二时辰中的‘丑,酉,未,卯’一一打过照面,十二时辰出六,不知道剩下的家族是什么样子。 除此之外,让他心绪复杂的伶姨,鹿与鸢,还有神秘莫测的太子爷,一想起来就让李言之阵阵头痛。 加之青宵剑出现之后,体内先天之炁的反斥,让李言之的五脏,隐隐作痛。 “副驾的抽屉里有止痛药,自己拿。”班佳人开车,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不过,上面家呆的疲惫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我来开?” 李言之委实担心班佳人现在的状态,神经持续高度紧绷,再加上之前的变故,隐藏的危险不言而喻。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僻静的郊区响起,李言之的身体猛然前倾。 打开车门,班佳人踩着高跟鞋,面无表情的下车。 s市的夜晚,寒气逼人,双手抱着小臂,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棉服,翘臀坐在汽车的引擎盖上,迫不及待的点烟,但是因为冷,瑟瑟发抖,怎么打不着火。 李言之下车,掏出打火机,替她点燃,然后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似是赌气一般,抖落。 李言之重新给她披上。 继续抖落。 噗嗤一声,李言之笑了起来。 这模样,就像是因为没有的得到圣诞节礼物的孩童,脾气又倔又臭。 李言之重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次,直接抱住了她。 没有想到李言之会直接抱着她的班佳人,明显楞了一下,只是皱眉,任由从后背传来的体温,温暖全身,除此之外,还有李言之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不再挣扎。 在班佳人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被一个异性以这样的姿势怀抱,多的是遵循父亲的谆谆教诲和沉浸在母亲早逝的悲恸中,也造就了班佳人要强的性子,不管那位一直觉得亏欠她的父亲,怎么弥补,她都觉的这是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 无法原谅他的隐瞒。 无法原谅他的溺爱。 无法原谅他的父爱。 这并不能代表班佳人就会像大多数过惯了滋腻的富二代,可以侈骄傲宠,飞扬跋扈,做一些出格让他父亲头疼的事。 并不。 而是在十二岁那年,学会起个大早,给父亲做上一顿不怎么像样的早餐。 学会了每次出远门都给父亲打一个报备电话,给家里的仆人带上一份小礼物。 学会了接受师傅的鞭挞和一个又一个枯燥的动作,来迎接一个陌生而又残酷的里世界。 “大户人家的姑娘,都这么任性?” 李言之闻着从班佳人身上传来的体香,在上郊区的冷空气,让他清醒不少,那副该凸凸该翘翘的娇躯,让李言之强行压着腹底升腾的邪火。 “我就任性了!你李言之就看着我被欺负?你没看他们那副嚣张的样子!那小丫头竟然拿飞剑指我!老娘长这么大哪受过这样的气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班佳人强忍着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那副通红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许是觉的不解气,扔掉手里的烟,转身,握起拳头,一下下的锤着李言之的胸口。 李言之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委屈面孔,任由她发泄着心里的怨气。 说到底,她在怎么坚强,在怎么掩饰心里的难过,在里世界的几大势力中如何隐忍,回到家,她还是那个会哭会闹,会委屈,会生气,会痛苦的姑娘,也希望有人能理解她,懂她。 李言之伸手,猛然抱紧班佳人,让她的泪水殷湿衣襟。 “你李言之就是个混蛋,邋遢鬼!悭吝小人!王八蛋!小赤佬!超级无敌大直男!情商低到爆炸!就知道吃的大饭桶...”班佳人用尽了十几年来学会骂人的词汇,尽可能的抒发心里的委屈,尽管这样骂人的话看起来有那么点可爱... 李言之并不说话,静静听着班佳人的发泄,只是,那张面孔,阴沉的可怕。 抱紧班佳人的手臂,一直在用力。 半晌,李言之回过神,发现班佳人不在啜泣。 “你...你是不是要勒死我...咳咳...” 这才反应过来的李言之干净松开,看着那张憋的通红的绝色脸蛋,在车灯的照射下,明艳动人。 “抱歉。”李言之有点尴尬的看着班佳人,把自己的马甲脱下来铺在她的小腿上。 缓过来的班佳人,睫毛上还沾惹着泪珠,看着李言之痴痴看着她的模样,又哭又笑的用力锤他,“讨厌,没看过女人么。” “没看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前一秒还哭的稀里哗啦,下一秒就能笑出来,果然,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李言之收拾起阴沉,轻笑,点上一支南京,吐出一天的浊气,双手撑在引擎盖上,抬头看着星月。 怕是天上的星星也察觉到了旖旎,偷偷藏进雾霭。 俩人一时无言。 班佳人低头看了眼李言之披上来的外套,脸上浮起一抹她也不知道的轻笑和红晕,率先打破沉默:“呐,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一个月后的比试?” 李言之盯着天上的星星,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和八千最爱玩的游戏,在八千的眼中,那颗最亮的星星,永远是李言之。 “不为什么,为了能够不花一分钱得到青宵剑,为了把今天丢掉的尊严给拾起来,为了打碎他们企图从我身上掠夺的想法。”李言之脑海中回想起鹿与鸢的话,只要赢的人,天青司不收取任何费用,免费赠送。 “疯子。”班佳人单手托腮,抬头看着月亮。 他不明白李言之的世界,就像她小时候不明白偏远地区的孩子们吃不上饭,却稚嫩的问出‘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的童言。 你理解不了为了一个订单拼命的外卖骑手,为什么肯抱着那碗被顾客扔掉的米粉,痛哭流涕。 你也理解不了山区孩子们穿上一双漏着脚趾的靰鞡鞋,心里啊,比吃了蜜都甜。 你更理解不了,他们挥着一根几万美金的maruman高尔夫球杆,却能把球童,打出血水。 就好像班佳人理解不了李言之为什么肯答应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斗。 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前进两步。 “担心我可能会输的痛哭流涕?”李言之掐掉那根被他抽到头的烟。 “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赢。”班佳人回头,扬起一张毁了妆容的脸蛋。 “走啦。” 李言之开车,疾驰在郊区的盘山公路。 扭头,看着披着衣服陷入沉睡的班佳人,那双向来清澈的眸子,露出了鲜少才有的狠辣。 第39章 小师叔的十八颗佛珠 “来,跟我一起念,大恼斧~” “大老虎。”李言之无奈的看着八千,生无可恋的坐在洗衣机上。 “再说?”八千一手拿着蒙童识物的卡片,另一只手里提溜着班佳人的奶罩,威胁道。 “大...恼斧。” 李言之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大寄居~” “大...寄居。” “大飞囊~” “大...飞囊。” “梅发怒~” “梅花鹿,啊不,梅...发怒”看着八千即将举起来的奶罩,意识到错了的李言之赶紧改口... “发福蝶~” “花蝴蝶。”意识到还不对的李言之猛然闭嘴,“发福蝶!” “好了,最后一个,大海疼(ten)~”八千在说大海豚的最后一个字时,故意扬声,拉长语调。 “大!海!疼!~” “好了,今天的小葵花妈妈课堂到此结束,明天继续。”八千在出卫生间的半途中,发现拖在地上的奶罩,头也不回的扔给李言之。 一想到明天竟然还有的李言之,绝望的抓着头发,杨怒道:“八千樱!你别欺人太甚!” 已经走出卫生间的八千,探出小脑袋,一脸正经道。 “下次不要在被我逮到了哦,我已经保存了证据,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班姐姐,说你偷偷闻他的奶罩。”说完,故作老成的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李言之一脸陶醉猛嗅的模样,低头离开,声音渐行渐远,“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八千樱!!!”李言之的咆哮声响彻房间,不过后者似乎没有听到... 李言之看着手里面的黑色蕾丝胸罩,一股子凉气从脊梁骨直往脑门窜... “我这是糟的什么孽啊...” 其实也不赖李言之,他抱着衣服去卫生间,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洗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眼神就四处瞟,就看到了约莫是班佳人给遗漏在浴钩上的胸罩,本着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倡导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李言之就顺手给丢进洗衣机重新洗一下,但是,可能,估计,大约,或许,也不太准确,差不多是脑子抽风了,竟然给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其他的居心裹测,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没错,就是好奇。 谁知道!八千这个丫头,竟然偷偷拿着手机把李言之的一举一动都给录了下了! 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扬言如果李言之在不听话,例如不接电话,背着她偷吃好吃的,不带她去世纪欢乐园玩,就把视频发给佳人姐姐...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言之继续洗衣服。 从天青司拍卖会出来已经过去7天时间,班佳人替李言之请了7天的假,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伤势早已经痊愈,当然,如果不是因为青宵剑的出现,造成了体内先天之炁的紊乱和暴戾,伤及五脏六腑,李言之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隐隐感觉到一股顽疾停留在体内,除了持续用眉间那股昏黄的灵气抚平之外,盘踞在丹腹的先天之炁,李言之可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一不留神,再来个刮骨割脉,想想都怂... 整整一周李言之都没怎么出门,一是担心自己现在身份的敏感,二来,接触了里世界的复杂局面,他要好好的梳理一下这些关系,他的那本记录了各势力关系的小册子,标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图,小到蒋青怡,大到幕后boss的太子爷。 他总觉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至于一个月后和郭牧野的决斗,李言之现在还没有丝毫头绪。 因为捆仙锁的存在,他根本无法召唤出李白,除了每日沿习李白给他的《太公家教》,做一些最简单的呼吸吐纳,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只是稍微的觉的眉心间的昏黄灵气,似乎变大了一些,他也摸不太准。 如果李言之体内的灵气,或者是丹腹处的先天之炁是内在的加持,可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哪怕是该如何出拳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无法做出像模像样的招式出来。 这几天晚上躺在床上,李言之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列车上施展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招式,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残留,在他脑海的知识储备中,根本搜寻不到关于那天列车上的任何回忆。 只能理解为自己深层次神识中的自主行为? 可那天离开列车现场时,李言之明显感觉到先天之炁不同于以往的澎湃,甚至是杀伐。 按照文修英灵的定义,诗词赋歌均可作刀剑杀人,十有八九是和李白这首《侠客行》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李白诗篇不计其数,每一首诗均可领悟剑意? 李言之拿不准,本想潜心悟性,好好把李白每一首诗都重新揣摩和理解一遍,可万一要是因为诗赋牵引出他尚且无法控制的先天之炁,造成闹出死伤,这就不好玩了。 距离和郭牧野的决斗还有23天,到现在为止还不能有效的控制先天之炁,更召唤不出李白,就连最基本的武学招式仍旧模棱两可。 “哎,任重而道远矣~”正在搭衣服的李言之,深深叹了一口气。 让他沮丧的不是这些,自行上次从天青司出来,李言之怎么都唤不醒太白先生,这几天睡觉殷实,无梦无影,根本看不到李白的身影,要是他在,李言之还能踏实点。 最让李言之头疼的是,郭牧野的英灵可是世之鬼才的郭嘉,目前思修榜排名第七! 这到底该怎么打? 思修英灵极为罕见,相比于文修和武修,思修拥有前两者不曾拥有的特殊能力。 这贾元直英灵贾诩,就拥有了能看到未来三秒的变态技能。 历史上郭嘉虽然英年早逝,官至祭酒,在曹操帐下可谓算无遗策,其洞察人心,洞悉人性,智略之通达,谋策之神鬼,均可入一流,若不是体弱多病,这乱世风云,许是要几人称王,几人笑,就算临死,且替曹操遗计定辽东,更不用说他的‘十胜十败论’,史书称他‘才策谋略,世之奇士’。 就是这性子不与常人一般的郭牧野,也乖戮绝伦。 “李言之,晚上吃什么饭?班姐姐来电话了,她说她已经接到钟灵了。”八千在客厅,看着百看不腻的《小猪佩奇》... 李言之从把衣服搭好,打开手机,发现来自班佳人的两个未接电话。 钟灵的伤势其实已经痊愈,只是班佳人担心,多住了两天医院,蒋青怡早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这两天就等着李言之回学校要大嘴三千场。 总住医院也不是个办法,又不能甩手不管不问,没办法,李言之能把钟灵接到班佳人这里,和他一同起居,一开始李言之担心钟灵的身份,毕竟他那位能遥控怨灵的姐姐钟婴,给李言之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班佳人托人仔细查核了钟灵的身份,发现没有任何记录。 也就是说,钟灵竟然是个黑人,没有户口,没有身份,查不到任何资料。 实在没有办法的李言之,只能让钟灵暂时和他们住在一起。 “哦,让她买点菜回来。” “她说买什么菜?” 李言之想了想,好久没下厨了,露一手? “一把卷心菜,一条鲈鱼...” “她问你什么是卷心菜。” “...”李言之瞬间泄了气,“不用了,我来买吧,让她把人带回来就行。” “好嘞~” --- 小重山,无量寺。 院内那棵枯藤年代久远,据寺里和尚说,此树自唐武宗时期便有,万佛凋零之际,也就只有这颗老枯藤留了下来,自武宗灭佛到安史之乱,被毁佛像不计其数,有圆寂大师细算,多有一万八千尊,小到二天将三世佛,大到万佛乘宗,可谓哀鸿遍野。 不过大部分寺里的僧人,都知道这枯藤碰不得。 这事,小和尚木鱼最有发言权,因为贪玩攀爬,没少挨小师叔的板子。 相比于捞舀水缸的鱼,独独爬树,成为了小和尚乃至寺里的禁脔。 是夜,三更天。 小和尚蹑手蹑脚,偷偷从厢房内溜出来,歪七扭八的僧衣还套拉在肩膀,也不管夜凉如水,一屁股坐在寺庙内门的台阶上,双手托举着小脸,眉宇间拧巴,不知道愁什么。 “哎,也不知道师哥在干啥,没人给我讲故事,小僧委实无聊的紧。”小和尚木鱼摊开掌心,嘟囔道,“平整这个时候还会有半块馒头,现在别说馒头,连师哥的大光头也摸不到了。” “是庙里的饭菜不香?还是小师叔的板子不硬?” 不等小和尚惊讶扭头,穿戴整齐的小师叔双手合十,挂着一颗颗和他拳头差不多大小的佛珠,站在身后,伸出一根手指,做熄声状。 本是要惊呼出声的木鱼小和尚,识趣的闭上嘴巴,掐着嗓子,小声道,“小僧不知道师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要怪罪,人家还小,可使不得打。” 向来面孔严肃的小师叔,露出不易察觉的轻笑,和小和尚木鱼并排而坐,腰板挺直,佛礼节数,一丝不苟。 月光照在寺庙前阶上,留下一大一小的身影。 小师叔脱下自己的僧衣,披在木鱼身上。 后者美滋滋的笑起来,突然发现这个平常不苟言笑,执掌寺庙刑法的小师叔可爱些许,“我不冷,小师叔。” “让你披上就披上,小孩子家家,哪那么多废话。” 丝毫没有生气的木鱼,笑的更开心,因为他知道,过了今晚,怕是在也吃不到小师叔的板子了。 “你饿么,小师叔。”小木鱼收回眼神,斜靠在一脸清冷的师叔旁边,看着繁星。 “怎么?嫌弃我没有你师哥给你馒头吃?这些时日,你师哥下山的伙食全落在你的碗钵里,还不够吃?”小师叔有一张耐看的国字脸,加上那颗超像卤蛋的光头,平常禅悟念佛,特别爱偷偷摸上一摸,当然,总是惹得小师叔双目圆睁,像极了庙里的怒目金刚。 心眼活泛的小和尚,腾的一下起身,小手挥舞,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僧衣。 “师哥有馒头,可是小师叔有僧衣呀,可暖和了。” “贫嘴。” 年龄跨度尚且三轮有余的俩和尚,相对无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小师叔开口。 “下了山,要谨记师傅的训诫,不要总是贪嘴,不可骄侈淫逸,不可杀生不仁...”兴许是觉的啰嗦,改口道,“十善五戒要铭记于心,多种业果,持金身以渡平厄,切记,切记。” “少言多听,沉默是金,需走一步而看十步,有失偏颇的事,要三思而后行。” “对了,不可与人冲突,吃亏乃是吃福,出家之人不可见小利而忘大义,记到没有?” 小和尚把头埋进双腿,肩膀不停的耸动。 把半辈子奉献给无量寺的小师叔,刻意的深锁眉头,嘴唇颤抖。 随后,从手腕上摘下一串漆黑如墨的佛珠,足有十八颗之多。 轻轻放在小和尚木鱼的身边,闭上眼,双手合十,最后一次默念,起身,离开。 “寺里饭菜虽然寡淡,可干净。” “要是在外面待够了,早点回来。” 小和尚木鱼抬头,第一次发现,原来泪水可以这么烫。 第40章 你好,我叫八千樱 “所谓七上八下,就是这毛肚要在火锅里刷15下,你们啊,都是小渣渣。”班佳人用筷子夹起毛肚,浸泡在火锅里,涮了15下,放进油碟里,蘸了蘸,吹了吹,放进嘴巴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口的滋腻,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又不是没吃过,有这么夸张么。”李言之无奈的看着班佳人,一脸的陶醉。 本来是准备迎接钟灵,打算下厨露两手,谁知道班佳人说他买了火锅底料和涮菜,李言之就作罢,四个人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放冒着热气的火锅,气氛诡异。 李言之盯着班佳人,八千盯着钟灵,面孔还带有病色的钟灵,怯生生,不敢抬头和八千对视。 班佳人睁开眼睛,发觉气氛不对,停止咀嚼,视线飘向李言之,又转移到一脸如临大敌的八千身上,扭头,又看了看眼神沮丧的小可怜钟灵,清了清嗓子。 “呐,吃饭前,我们先开一个家庭会议。” 李言之歪头,疑惑的看着班佳人,表情上写满了疑惑。 什么时候有家庭会议? 班佳人给李言之一个示意的眼神,拿起旁边的勺子,轻敲了两下,那副不学播音委实糟蹋了的嗓音响起:“经过我们‘在外养家糊口’联盟的高层会议,决定每周日晚上开一次家庭会议,会议决定了以班佳人为核心,李言之为行政执行的组织结构,下面,第一次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鸦雀无声,八千像一只失宠的猫,噘嘴,盯着钟灵,潸然泪下。 “咳咳,李言之。”班佳人一本正经的眼神四散。 歪着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李言之哦哦叫起来,装作恍然大悟的滑稽样子,猛拍手掌,“支持!坚决支持!坚决服从组织命令。” 李言之趁着两个小家伙不注意的间隙,给了班佳人一个只有他们俩才懂的眼神,悄悄伸出大拇指,然后,餐桌底下提了八千一脚,抬头,嬉皮笑脸。 “今天的会议呢,主要总结一下本周我们的家庭财政支出,还有各个成员之间的和睦程度,特别是之前‘约法三章’的执行力度,这里首先要表扬一下李言之同志,嗯,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班佳人偷瞄两个小家伙,赶紧回神。 一听到表扬,李言之正襟危坐,双手叠放在餐桌上,抬头挺胸,强忍笑意。 班级人继续道,“当然了,我们的八千最近也很乖,没有吵闹,最近期末考试到了,功课也有及时完成,成绩稳定,再次提出表扬。” 班佳人见八千一声不吭,只是抱着碗,直勾勾的盯着钟灵,好像在酝酿着暴风雨,赶紧示意李言之。 会意的李言之猛点头,再次踢了八千一脚,倾斜身体,小声道,“你班姐姐夸你呢,给点反应啊。” 后者,快哭出来了... “下面隆重的介绍一下,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我们家新的家庭成员,他叫钟灵,以后我们要相信相爱,这样也好让我们‘在外养家糊口’联盟好安心工作。”李言之给她一个差不多可以的眼神,继续道,“好了,今天的家庭会议到此结束,开饭啦。” 钟灵抬起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小手爬上餐桌,根本无法鼓起勇气去夹菜。 “来,钟灵,多吃点肉,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家,想要什么就给班姐姐说哈,看以后谁敢欺负你,喏,这个是羊肉卷,还有这个,牛肉卷,注意蔬菜的搭配...”班级人把刚刚放在火锅里的涮烫的肉,一股脑全给钟灵夹到碗里,“要不要油碟?小孩子还不能吃辣,给你放一丢丢吧~” 李言之给八千夹了一块肥牛,但是眼神一直注意钟灵的情况,低头小声,用着钟灵听不到的声音和八千交流。 “你今个是不是吃炸药了?” “没有。” “不喜欢钟灵?” “没有。” 李言之假意喝了口菌汤,继续道,“我告诉你啊,不要戳幺蛾子,钟灵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孤儿,马上就是初二的姑娘了,一天到晚还耍小性子?” 听到‘孤儿’的字眼,八千扭头,小脸疑惑,那张粉嫩的面孔分明写着不相信。 “骗你干什么,喏,不许为难钟灵,听到没有?” 八千往嘴里塞进一块肥牛,眼神复杂,盯着钟灵的小眼神改为偷瞄。 李言之涮了一块牛肚,放进钟灵的碗里,微笑的看着那张可爱的极致的脸蛋,“钟灵,下周五,带着你和八千一起去世纪欢乐园,好不好?” 听到李言之的话,钟灵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眸子,抿着小嘴,不敢搭话。 “对!我这还有几张迪士尼的卡卷,随便你们玩。”班佳人把涮菜推在钟灵面前,担心他可能用不惯筷子,给他换成了勺子,“好啦,吃吧。” 再也忍不住的钟灵,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滚落,唇红齿白的娇嫩,哭的让人心疼。 在他曾经的世界里,映照在年幼脑海里的全是血腥和杀戮,似乎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温暖。 冷漠,呵斥,狡诈,全是挥之不去的黑白画面,还有雨夜里水珠拍打在脸上的生疼。 每日跟着姐姐钟婴后面,去完成一个又一个他讨厌的任务。 而同龄孩子门一起嬉闹的场景,从来都只出现在他的梦里。 羡慕他们骑在父亲脖子上的手舞足蹈。 羡慕他们在母亲面前撒娇的天真烂漫。 羡慕他们和姐姐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老bj冰棍。 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就叫幸福啊。 他本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像大多数孩童一样,冬天尽情的在雪地里打滚,夏天赤脚在鱼塘里玩水。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强迫他喊‘父亲’的人,从身边无情的夺走。 那颗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一只手帕递了出去。 小脸倔强却忍不住抽泣的钟灵,看着眼前的手帕,顺着眼角余光,对上了八千那双歉意的眼睛。 “你好,我叫八千樱。” 第41章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所谓七上八下,就是这毛肚要在火锅里刷15下,你们啊,都是小渣渣。”班佳人用筷子夹起毛肚,浸泡在火锅里,涮了15下,放进油碟里,蘸了蘸,吹了吹,放进嘴巴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口的滋腻,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又不是没吃过,有这么夸张么。”李言之无奈的看着班佳人,一脸的陶醉。 本来是准备迎接钟灵,打算下厨露两手,谁知道班佳人说他买了火锅底料和涮菜,李言之就作罢,四个人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放冒着热气的火锅,气氛诡异。 李言之盯着班佳人,八千盯着钟灵,面孔还带有病色的钟灵,怯生生,不敢抬头和八千对视。 班佳人睁开眼睛,发觉气氛不对,停止咀嚼,视线飘向李言之,又转移到一脸如临大敌的八千身上,扭头,又看了看眼神沮丧的小可怜钟灵,清了清嗓子。 “呐,吃饭前,我们先开一个家庭会议。” 李言之歪头,疑惑的看着班佳人,表情上写满了疑惑。 什么时候有家庭会议? 班佳人给李言之一个示意的眼神,拿起旁边的勺子,轻敲了两下,那副不学播音委实糟蹋了的嗓音响起:“经过我们‘在外养家糊口’联盟的高层会议,决定每周日晚上开一次家庭会议,会议决定了以班佳人为核心,李言之为行政执行的组织结构,下面,第一次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鸦雀无声,八千像一只失宠的猫,噘嘴,盯着钟灵,潸然泪下。 “咳咳,李言之。”班佳人一本正经的眼神四散。 歪着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李言之哦哦叫起来,装作恍然大悟的滑稽样子,猛拍手掌,“支持!坚决支持!坚决服从组织命令。” 李言之趁着两个小家伙不注意的间隙,给了班佳人一个只有他们俩才懂的眼神,悄悄伸出大拇指,然后,餐桌底下提了八千一脚,抬头,嬉皮笑脸。 “今天的会议呢,主要总结一下本周我们的家庭财政支出,还有各个成员之间的和睦程度,特别是之前‘约法三章’的执行力度,这里首先要表扬一下李言之同志,嗯,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班佳人偷瞄两个小家伙,赶紧回神。 一听到表扬,李言之正襟危坐,双手叠放在餐桌上,抬头挺胸,强忍笑意。 班级人继续道,“当然了,我们的八千最近也很乖,没有吵闹,最近期末考试到了,功课也有及时完成,成绩稳定,再次提出表扬。” 班佳人见八千一声不吭,只是抱着碗,直勾勾的盯着钟灵,好像在酝酿着暴风雨,赶紧示意李言之。 会意的李言之猛点头,再次踢了八千一脚,倾斜身体,小声道,“你班姐姐夸你呢,给点反应啊。” 后者,快哭出来了... “下面隆重的介绍一下,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我们家新的家庭成员,他叫钟灵,以后我们要相信相爱,这样也好让我们‘在外养家糊口’联盟好安心工作。”李言之给她一个差不多可以的眼神,继续道,“好了,今天的家庭会议到此结束,开饭啦。” 钟灵抬起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小手爬上餐桌,根本无法鼓起勇气去夹菜。 “来,钟灵,多吃点肉,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家,想要什么就给班姐姐说哈,看以后谁敢欺负你,喏,这个是羊肉卷,还有这个,牛肉卷,注意蔬菜的搭配...”班级人把刚刚放在火锅里的涮烫的肉,一股脑全给钟灵夹到碗里,“要不要油碟?小孩子还不能吃辣,给你放一丢丢吧~” 李言之给八千夹了一块肥牛,但是眼神一直注意钟灵的情况,低头小声,用着钟灵听不到的声音和八千交流。 “你今个是不是吃炸药了?” “没有。” “不喜欢钟灵?” “没有。” 李言之假意喝了口菌汤,继续道,“我告诉你啊,不要戳幺蛾子,钟灵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孤儿,马上就是初二的姑娘了,一天到晚还耍小性子?” 听到‘孤儿’的字眼,八千扭头,小脸疑惑,那张粉嫩的面孔分明写着不相信。 “骗你干什么,喏,不许为难钟灵,听到没有?” 八千往嘴里塞进一块肥牛,眼神复杂,盯着钟灵的小眼神改为偷瞄。 李言之涮了一块牛肚,放进钟灵的碗里,微笑的看着那张可爱的极致的脸蛋,“钟灵,下周五,带着你和八千一起去世纪欢乐园,好不好?” 听到李言之的话,钟灵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眸子,抿着小嘴,不敢搭话。 “对!我这还有几张迪士尼的卡卷,随便你们玩。”班佳人把涮菜推在钟灵面前,担心他可能用不惯筷子,给他换成了勺子,“好啦,吃吧。” 再也忍不住的钟灵,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滚落,唇红齿白的娇嫩,哭的让人心疼。 在他曾经的世界里,映照在年幼脑海里的全是血腥和杀戮,似乎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