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CCANO!大骚动》 人物介绍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杰古吉斯普罗特(jacuzzisplot):超级爱哭的不良集团的老大。脸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团。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丝赫利斯通(niceholystone):不良集团。眼罩上面还戴着眼镜的女生。喜欢使用敬语 凯尼:不良集团。被鲁索家族杀害 约恩巴奈鲁:爱尔兰调酒师 枫林香:具有中国血统的厨师 杰克:不良集团。有点性急 尼克:不良集团。因为误会而去餐车大闹,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团的领导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团的头目 内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团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foret):黑服集团。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团。狙击手 普拉奇德鲁索:鲁索家族的boss 拉特鲁索:白服集团的头目。杀人享乐者 璐雅克莱林:白服集团。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团。拉响了袭击餐车的导火线 切斯沃夫迈尔:巧遇杰古吉的男孩 梅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女儿 娜塔丽贝利亚姆:贝利亚姆上院议员的妻子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冈多鲁兄弟所等之人。杀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扎克迪安:笨蛋夫妇之丈夫 米莉亚哈本特:笨蛋夫妇之妻子 本作品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人物、组织、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终章1 2002年夏纽约曼哈帧岛 为什么,这种倒霉事会让我碰上呢? facetowall!! face说的应该是脸吧wall大概指的是墙壁吧啊啊,那个to指的又是什么来着?但是那些家伙好像对我不懂英语这事根本不在乎。理由嘛因为在他们发出瞥告(我想那应该是警告吧)之前,我的头已经被不由分说地按到石墙上了。 事情是缘于一次在日本当地商业街的抽奖。 恭喜您!特等奖喔,纽约五天三夜免费游! 随着店家快扯破喉咙的恭贺声,旁边的钟也开始咣当咣当地敲了起来。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聒噪的钟声还枉耳边回响着,我已经站在了美国街头。 本来我只是想要那个二等奖的游戏机而已。 我穿梭在摩天大楼的森林中,向曼哈倾大桥的方向走去。我决定要去中国城吃饭。如果不知道吃什么,就吃拉面吧这可是日本人周游世界的常识。 虽说是特等奖但也因为只提供了最低保障的旅费,所以此次旅行不可能如想象中那么奢侈。原本这是双入旅行、不过我还没女朋友,于是将其中一张票卖拾兑换公司,总算凑了一些零花钱。 连纽约都有日本的牛内盖浇饭连锁店,让我(在省钱这点上)很是心动,但店名居然是罗马字。看来看去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虽然抵达纽约还没到一天时间,但我的内心已经非常想念国内那满眼都是汉字的日子了。 我一边这么想若,一边信步而行。突然。一阵像是吵架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挨着大街的一个小巷皿,五六个少年凑在一起闹嚷嚷的。他们蹲在一堆,中间似乎围着什么东西,于是我好奇地凑近过去,想瞧个热闹。这时,里面看起来最小的那个少年抓住我的手,笑嘻嘻地招户:look,look。 是什么呢? 被勾起兴趣的我,走逃了小巷,往人群中间望去。 什么嘛!这不是啥都没有吗? 我正想这么说。突然吓卜一大跳。那些小子闹腾着站起身,一窝蜂朝我扑了过来。 之后,就是开头的那一幕了。 之前我一直自信满满地以为,就算被卷进了类似的麻烦也能判断和应对可是实际情况如何呢?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那之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怎么了。等我缓过神来,已经躺在了被太阳晒得热热的柏油路上。在我想要爬起身的旧候,那帮小子早就已经跑过了小巷的拐角。 还好,没被他们杀悼。我先冒出这样的感想,之后才发现手里所有的行李都被抢走了看来也不是什么都还好啊。照理说保住了小命就该谢天谢地,不过,人类往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想起来,当时我要是有反击该多好啊。这当然只是马后炮,但我就是没办法不去这样想。 身为动物摄影师的我,这次可是特意带着自己的高级摄影器材来旅行的。结果,旅行还没有开始,吃饭的家伙就已经被抢了…… 可恶,那台照相机可是值好几十万的!想到这个我竝气不打一处来。 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通过宾馆向警察局报案。结果,就像平日里电影、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一样,我竟然被当成了典型的日本受害者对待,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遇上强盗更让人郁闷。 而警察局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们只递给我一张申请保险赔付的最低限度必需文件。和我一起去警局的那个酒店侍应生告诉我,警察对这样的事悄是不会真去下工夫的。当然,如果当刚我受了重伤,或者是被枪械胁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那台照相机是我节衣缩食才买来的高级相机啊,哪能这么简单就放弃了!何况当时买相机已经没钱了,所以连保险都没买。 就这样了事的话我真是恨意难消,回国之后保不准就会把那个拿这种旅行当商品来卖的店家给挫骨扬灰。 我一面想象自己用闪光之妖术[注1]将那些抢我东西的家伙统统打翻在地,一面拼命求爷爷告奶奶地追问有没有补救余地。在场的警官虽然也很同情我,但毕竟不是杀人之类的恶性犯罪案件,所以也不可能优先帮我解决。 这时,眼我年纪相仿的警官又重新看了遍案情报告,望着抢劫现场,嘴里嘀咕着么。 我问了同来的翻译,大体上是这样的意思: 说不定,你那台相机还有可能找回来不过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来着。 哎呀呀这是多么可怕的灾难啊 出现在约定地点的,是一个还很年轻的优雅男子。 此人一头栗色的头发,戴着圆圆的眼镜,看上去就像一个典型的银行职员。他一口日语极为流利,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日本人不过仔细一看脸,就发现和日本人长得完全不同。 先前那个眼我年纪相仿的警官往不知什么地方打了电话,然后仅给我指个个方向。丢下一句去求见到的那个男人就好了。对了,你见他不用带翻译过去。就走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说这句话过于复杂的面部表情。 你的运气不错嘛我和那个介绍你过来的鲍尔诺亚巡查部长有过几面之交要不是他的话,这次的事你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这个男人连哑巴吃黄连这种俗语都会用,看来日语水平真的不简单呢。而且发音丝毫没有奇怪的感觉不,应该说他的发音比现代日本入还更有一种古韵和风。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抢你东西的恐怕是被比他们吧不过,最近这一带也有些经常搞点恶作剧的小家伙就是了。 那种事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场恶作剧吗? 总觉得这男人身上有着一股可疑的味道。他恐怕是侦探之类的吧,但那通身的感觉又怎么也不像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 不过管它呢,总算找到一个言语相通的家伙。自己也觉得安心多了。 这样如何?你被抢定的东西如果将它价值的十分之一给我们当报酬,我就去跟他们交涉,保证相机物归原主。 原来如此。看样子他是那个强盗集团的头头吧。可以分得利益的十分之一,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骚动,还省去了将东西换成钱的工夫。 不过也罢,十分之一的损失总比找不回来好多了。这么一想,尽管心里不大纡胀,我还是同意了。 ok,成交。 男人说完。就将我领去某个地方。 不会是想要把我的内脏啊器官什么的剖下来卖钱吧?我满心不安。打算见势不妙就狂喊救命逃出来。 话说回来,若是真的被杀了卖器官,也可以算是人身买卖吧。 我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那个男人带到了大街一角的某个酒吧前。 洒吧招牌上画着蜂巢蜂嫩里写有英文字母。因为我看不懂英文,姑且称它为蜂巢小店吧。 进得店门,就闻到一股蜂蜜的甜香。店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来宽敞了很多。与其说它是个小小的洒吧,倒不如说是一家高级餐馆来得恰当。 要是情形不妙拔腿就跑吧。我这样想着开始四处打量这家酒吧。里面确实有看着不像正经人的男人,但是也有些老人和情侣,还有带着孩子的父母。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也就放下心来了。 那个男人朝店里面走去,和另一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对方默默地点头。也没拿随身的物品就走出了洒吧。 啊,我把情况告诉他了他这就去把东西拿回来。对了,你可别瞎想,只不过是那些小鬼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所以我想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了。 明明就和 他们是一伙的,还装得一脸无辜。当然,这句话我可没胆量说出口。 恩,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随便聊点什么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都不知道该和这个男人聊些什么。算了,还是先问问他的日语为什么这样好吧。 哦那是因为组织上层有个日本人就是矢车先生,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哦。不过,现代用语和语调我我好象是看日本电影和漫画学来的。 组织?果然是黑手党之类的团体吗,管它黑手党还是什么党,只要能把相机还给我就好了,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了他。 不我们可不是黑手党哦。虽然一般情况下可以认为是一样的组织来着我们叫克莫拉,你知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起源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组织是黑手党原本是农村的武装警卫队不过,他们的前身可以说是地方自卫队一样的组织。而我们克莫拉虽然也是起源于意大利,却是在那不勒斯,可以说是脱胎于警察局的组织。不过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 竟然起源于警局?单单这些,就让人觉得这个所谓的克莫拉比黑手党的性质还要来得恶劣啊!算了,这个想法还是烂在心里面好了。 我在我们的组织里的角色是出纳。有点像掌管组织钱财的那种而在黑手党那里,是由会计负责的。 在我看来,两边都差不多。 哈哈现在人们往往把我们统称为黑手党就是了。什么毒品黑手党啊,中国的三合会啊,俄罗斯黑手党啊,走私黑手党啊但是,在那不勒斯,克莫拉可是老大哦。不过我们是在美国派生出来的,可以说是和那不勒斯没有直接关系的孤儿。 虽然这个男人告诉我了很多组织的内幕。可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在日本可从来没和黑社会打过交道啊。面前就是什么克莫拉啊黑手党的可是我对这些生活在社会阴暗面的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实感。 这也很正常啊。就算是在纽约生活的人,和黑社会有过接触的也不到百分之一呢,更不要说那些直接受黑社会伤害的了。我也算是好管闲事的,偶尔也会有些做你这样的人要见我。可是能够见到我的人,在这百分之一里更是少之又少啊。 听了他的话,我越发想为自己的霉运大哭一场了。 但是,当寸的我已经被那个男人的谈话技巧给深深地吸引了。怎么说呢,就像是和多年的老友聊天似的,可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我们连彼此的姓名都还不知道呢。 不过,其实应该有更多的人见过黑社会。只是那些和黑社会打过交道的很少会有入把事情说出来 这种事在电距里面倒是看到过。那应该是些值奉沉默法则的人吧,或者说是些害怕对方报复而三缄其口的人。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一见面就向我讲些组织里面事情的家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哈哈!其他的组织我是不知道,不过我们的组织还没有这么严厉的规定,也不会做出诸如报复之类的行为黑手党的话,成员是禁止对外提及组织的事情,甚至组织名字的。而我们克莫拉它的前身美国黑手党也有这样的规定但是现在,我们的组员都是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组织的名字而老板自己也会接受杂志的采访。 这些家伙怎么这样爱炫耀啊?听到我的问话,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笑了一阵子之后,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的脸,开口说道。 你还真敢说啊。竟然在克莫拉组员面前说这种话你就不害怕吗? 一点也不啊。 你该不会怀疑我不是黑社会的人吧? 完全没有的事。就算要说谎。也没必要特意拿克莫拉的事情来骗我吧。 你还真是个怪人鲍尔那家伙向我提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桩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买卖呢。 真要谢谢他这么看得起我了。然后,我对这个男人说了之前一直想说的话:日语那么流利,对年长的人至少该懂得称呼先生吧?我说的是鲍尔的事情。虽说在美国并不是那么重视论资排辈,但是对年长的人至少也应该有些尊敬的吧?虽然我这个认识也是来自于旅游手册的现学现卖。 可是,没想到我这样一句无心之言,仿佛按错了人生的某个开关一样,这之后我人生之轮的轨迹开始变得错综复杂。那个瞬间简直难以想象。 那个男人沉默的时间比刚才要久些,之后嗤嗤地笑着,小声嘟囔道。 原来所谓的巧合是这样的真是有趣呢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正当我迷惑不解的时候,对方却又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那种笑容就像是小孩找到了新的玩具也像是马上要开始什么恶作剧。 他就这样带笑地看着我,然后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神秘兮兮地小声对我说道。 鲍尔他比我要小哦。 哦唔?等一下,他说什么?刚才那个警察无论怎么看都已经跨过了中年那道坎啊难道那个警察的面相这么显老吗? 算了我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吧在这60年间,大约有一百来个让我以克莫拉的名义见面的人。当然那些本来就认识我的人和警察除外原本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机缘,我也不可能认识你这么正儿八经的观光客,哈哈! 一时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60年?我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我也知道,白人单绾长相是不容易看出年龄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连60岁的一半都还不到啊! 看着我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方重新扶了扶眼镜,作腼腆状地开口道。 那个其实我呢,就是传说中不老不死的那种。也就是说,我死不了。 呵呵呵,这家伙还懂得开美式玩笑吗? 啊,你不相信?不过是真的哦,无论砍还是烧。我都不会死啊。 所谓的美式玩笑,就是那些让人费脑筋的冷笑话。 看我这样客气地回答他,他便笑眯眯地 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刺向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我还来不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刀子刺到的地方,鲜红的血嘀嘀嗒地流下。我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却笑呵呵地接着说。 没事的你瞧。 他将小刀慢慢拔出,我原以为鲜血会喷涌而出,可是流着的血却在一瞬间止住了。 非但如此。我还看到了匪夷所思的情景。 那些流到桌上的鲜血简直就像是有意识的生物一样开始蠕动,仿佛想自己跑回主人的身体一样,倒流回他的伤口里。所有的血都流回去之后,男人手上的伤口自动地消失不见了。桌面上,连一丝血污都没有。 这种事情若是出现在电影里,或许我把这种老掉牙的特摄片当笑话来看。不过很遗憾,这却是发生在我眼前的真事。 无论是违背重力原理的液体倒流,还是伤口瞬间的愈合。都老套到令人不禁会觉得,电脑cg比这个要漂亮多了。但是,这反而更让人感到诡异。 注意到这家店不,这个世界所发生的灵异事件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带着些许古典氛围的酒吧里,一个男人正在做着违背物理法则的事,可是无论店员还是顾客,谁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我思考片刻,开口提问。问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 你是想杀我吗? 男人闻言微微一愣,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 这样的反应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呢目前为止,其他看到这个场面的人,不是掏出十字架,就是突然拿出手枪对着我啊,当然,后者最后都被警察给带走了。哎呀呀,真可怜。不过话 说回来,刚看到我拿出刀子就被吓跑的人也不少哦。 这是当然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要杀你呢? 因为你是个怪物啊。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一边为要把他当怪物看待而感到抱歉,一边劝告这个怪物,希望他今后最好不要再搞恶作剧,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来吓人。 你还真是珍稀人种啊。这样冷静的人,你是第一个呢。 与其说我处变不惊。或许还不如说我这人反应迟钝。虽然经常被人这么说,可是自从我在北海道差点被狗熊吃掉以后,就因那次打击而对于恐惧这种感情有所欠缺。有人曾间过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仿战地记者,不过我并没有想死的理由,因此到现在还是个动物摄影师。 听了我这些话,那个男人带若愉快的神色注视我的眼睛。 你爽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对了,难得有这机会,要不要听我讲古啊?讲讲我得到这种不老不死能力的故事,还有与之相关的奇闻怪谈我想这样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确实足很有趣的话题可是我们才初次见面。说这些事合适吗? 没关系啊。反正就算你告诉别人,也没人会相信。 我又再三问他是否和宗教问题没有牵连。面前有一个不老不死的人,为什么我还能如此地镇定?现在想来,我真是太迟钝了。 哦,你放心吧。我和那种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只是打发一下时间不过,这故事里倒确实有一个恶魔。 这个自称克莫拉的出纳,同时也貌似是不老不死的男人。向服务生点完菜之后,就开始不紧不慢地讲起了传说。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有一个喝下恶魔之酒,获得不老不死能力的男人,这个悲哀的男人孤独踯躅在漫长的岁月中。背景是禁洒法时代的纽约。这个故事,讲述的是突然现身的不死之酒所带来的无数离奇命运,以及身陷其中的人所交织出的螺旋 [注1]闪光之妖术:全日本职业摔角选手武藤敬司的绝招。 序章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1711年大西洋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客轮 炼金术。 这是一门发源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 这种发源自埃及的技艺,融合了希腊哲学、赫耳墨斯思想的宗教理念。之后又经由阿拉伯深深地浸透到欧洲的文艺复兴里。 其目的,有时是为了从廉价金属中得到黄金。有时是为了避开神之手来求得人造生命,终极目的则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就连这个也不能算终极目的吧。炼金术师们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为了将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终日埋头研究,而一旦实现的话,就变成了可能的东西,终极目标也就褪色了。到时他们大概又会继续追求不可能的事物,把自己淹没在欲望和知识,或者说是使命感中去吧。 时代的洪流奔涌不息。炼金术师们在纷乱的现实中感叹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时而受到周围的阻碍,时而得到旁人的羡慕,而他们对技术的追求也在挫折中前行。但是,这种行为绝非徒劳无用炼金术师牛顿就在发现万有引力之后。对现代科学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炼金术,绝对不是欺世盗名的学术体系。 但是有时炼金术被称为魔术或神术,也有人试图消除它与科学之间的一线之隔,使之融为一体。 一般来说,世人很容易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但其实二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在炼金术师当中,有人对这种依靠魔术和祈祷为媒介的依赖外力的非科学物嗤之以鼻但当然也有一些入伸出手去积极探求。 魔术也好,恶魔也罢,如果能确认它们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能的事物,无非是打开下一个不可能的工具而已。 这艘客轮,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下。 在黑暗中有一群人在倾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他们是远离故土,寻求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艘客轮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降临人间。 你们是不是称呼我为恶魔啊?这个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在此之前仃没行见到过神灵或者天使呢?我认为恶是相对的,必须要有一个参照沏才可以的吧。啊啊,算了,已经有103年没有人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了。如梁你们能够早3年把我唤醒的话,时机就会刚刚好呀无所谓了。啊,无所谓是我的口头禅。不要太在意我是直接将我的声音传进你们的大脑的,所以关于口头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怪异啊。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超级饶舌的恶魔,遵从若自己的誓言,和这些将自己唤醒的炼金术师们约定传授他们禁忌的知识。 炼金术师这样对恶陇说道:我们想要学习有关不老不死的全部知识。 这个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你们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老不死呢?啊啊。无所谓了。 船的甲板上在炼金术师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器皿,里面盛满了液体。 你们只要喝下这个东西,就可以不老不死了,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判断了。我虽然是不老不死,但是想法和你们应该完全不一样的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啊以后,如果你们厌倦了不老不死。一心想要寻死的话 恶魔接着开始讲述,怎样使不老不死的人类可以死去的方法教给了炼金刷币们。 你们要找到其他也喝下不老不死药的人。然后被找的那个人,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求死的同类的头顶上,心里面默念吞食。只要自己的信念坚定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把求死主人吸收进自己的右手,之后,那个人的生命就终结了。所谓的吞食只不过是继承了对方所有的知识和能力。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将集合这里三十多个人的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最后那个人,如果也厌倦了不老不死的话,再把我呼唤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吞食就完事了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情足有危险的喝下这个茹的人,不能用假名存活在世界上。在你们的梢神世界里,有若这样的限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时冒充他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老不死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真名生活,因为自己的身体天然抗拒这种欺世盗名的事情因为如果不这样限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找得到彼此了 在场的炼金术师们,稍微思索了一下,所有的人将那份长生之药分吃了。这份药,有一股洒的味道。 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一个要教给所有入不老不死之术的约定,对吧虽然不知道怎样才是所有的入,不过暂且就把药物的调配方法教给你们好了。不过我不可能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只告诉给唤醒我的那一个炼金术师。如果其他人想要知道的话,事后去问他好了。 无形的恶魔说完这些话。就把不老不死术告诉给了呼唤自己出来的那个术士。年少的炼金术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明白自己的脑海里被恶斑植入了之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指示。 恶魔的声音,自此就消失不见了。 得到恶魔传承的男人,在房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 他决定要将这个不老不死的秘密告诉给同船的弟弟。可是当他刚刚说到了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于是,第二天,他当着全部的人说着:我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 虽然这个提议遭到了在场全部炼金术师的反对。但是那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于是,在那天夜里,出事了。 得到知识的那个男人。一晚上都警惕当心着。半夜,感觉到有人潜进了自己的房间,睁开了眼睛在房间的中间,站着自己的一个同伴。 自己同伴的手正放在睡在自己对面的弟弟的头顶。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弟弟,已经被同伴不,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如同魔术般。自己的弟弟就被吸收进了同伴的右手里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石到船舱里面的情景,一直在黑暗的某处观察的恶魔自言自语若。 好做是因为我的煽动和挑拨人类真的是贪婪啊。不过欣赏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蛮有趣的 恶魔,人们如此的称呼若他。略显寂寞地接若说道。 这次想必会更加有趣吧。 恶魔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在那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荡荡地,似乎恶魔从来没有出现过。 之后,时光仍旧一如往常地流逝。 第一日 1930年11月纽约 纽约的天空就像是一块大大的克莱尔水晶,明亮的朝阳照射着整个城市。 红色和黄色的屋顶,仿佛是涂抹在街道上的颜料,但是却不会给行走在中间的人们一种单调的感觉。 与此相比,倒不如说那些近些年越来越嚣张的汽车,更会给步行者压迫感。 那是禁酒法盛行的时代。虽然有若各种各样的时代发展潮流,但是在这个国家却选择了“禁酒”。 但是,结果却使得洒水的魅力高涨,即使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人也开始涌进了酒水黑市……也就是说法令的颁布却导致出现了“犯罪者”增多这样讽刺的场景。 在杂货铺的门前摆放若葡萄汁,而葡萄汁桶的前面往往会立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些注意事项。 “放置过久将会发酵成酒水。所以请在变质之前引用。” 这种“葡萄汁”在整个城市满天飞,非常地畅销。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 爵士时代也已经度过丁它的全盛期,而在前年,美国也遭受了经济恐慌的袭击。街道中满是红色屋顶的建筑似乎也失去了它热情的颜色。 但是,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有着一些“主力”可以击退美国的经济恐慌。他们被人们称之为“黑手党”,暗中有着很大的力量操纵着违法造酒的行当。 也就是说,政府颁布的“禁酒法”却成为了作为法律的敌人“黑手党”快速发展上佳的温床。 以艾尔.卡彭[注2]和拉基.鲁仙安诺[注3]为首的黑手党,在他们中间不知道发生了大大小小多少的“传奇”——1930年,正是这样一个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年代。 他们的传说总是从胡同小巷里面开始的。 “行行好,行行好吧!” 银行的安全出口,密集的公寓之间的空间,饭馆后门的剩饭垃圾场……一句话,只要是狭小的昏暗的道路,哪里都ok。这和人多人少没有关系。当然和季节呀时间呀都没有关系。 “您只要拿出您的一点点善心,就能够救救我这个可怜的人啊。” 从帽店的后面传来了乞丐的哀求声。而从这个小巷里传来的声音,或许正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站在路边,每次有人经过,都冲上去用可怜兮兮地声音哀求若路人给些施舍。每当略人都到了大街口的时候,他也放弃了哀求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单调地周而复始。”主都在看着您呢,您的善举会得到主的保佑的……” “喂,我说你啊——” 周而复始的乞讨,因为这个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 向这个乞丐打招呼的是一个男人……或许称之为男孩更好些吧。 他在听到乞丐的哀求之后,硬是把自己拉了回来,扭头看向这个满脸胡渣的乞丐。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以神的名义进行乞讨呢?” 男人的口吻和态度远远超出他年龄,显得是那么的老成。突然间听到这样的问题,乞丐满脸的迷惑。 “您说什么?” “你是虔诚的基督徒吗?你有没有参加过一次星期天的礼拜呢?在你失业之前,你有没有向教会募捐过呢?你分不分得清楚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的区别呢?如果你是的话,那么就不应该还在这样的地方乞讨。现在的你应该是在教会帮助那些兄弟姐妹做若义工,或是正在努力地寻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如果你不是的话,那么你应该仇恨主的安排,成为…个恶魔的追随者了啊。” 静静地听若面前的男人滔滔不绝的责问,被男人的气势给压倒了的乞丐,在男人喘息的时候,大声地反驳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捐到教会里面的善款最后怎么洋了呢!那些家伙们表面上打若主的名义,实际上暗地里把那些本该厩于我们穷人的善款全部都给挥霍掉了,不足吗!” “你就是…个只会考虑自己利益的家伙……像你这样以自我中心的家伙,主当然会抛弃你了。现在有很多的入在人生道路上都很迷茫。但是,那些在大街上举着大大的‘我们要工作’的抗议牌的人们,活得都要比你认真。” 乞丐还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却想不出来什么有力的证据。而对面的男人仍旧自顾自地发表若自己的长篇大论。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乞丐也是需要技术的。在这些以乞讨为生的人们中,有些人故意拿些钞票却穿着破农烂衫地站在十字路口乞讨的,也有些人打断自己的略膊或者牙齿进行表演的。那些乞丐,比真正的残疾人还能够吸引别人的眼泪。和他们比起来,你还挥是一个新手啊。” “哈啊?” 乞丐听得莫名其妙。如果按照这个人说的话,自己就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施舍。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钱包来了呢? “——如果是平常的我,是不会管你这种这么不专业的乞丐……” 男人说若从钱包里面拿出了几个硬币。但是,乞丐的眼光却被钱包里那厚厚的一沓钞票给吸引住了。这么多的钱,在这样经济恐慌的时代,在这样的一个少年的手里,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的。不,就算是有若正经工作的成年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眼前的这一沓钞票转眼间又消失在了合上的钱包中了。 “因为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心情非常好。你今天向我打招呼也算你走运了,把这些钱收下就好了。” 瞬间,乞丐满脸堆花地笑着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您,大少爷!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算了算了……忘了也无所谓,赶快收下好了。” 摊开手中里面握着的那几个硬币,少年催促若。 “啊啊,我相信主也一定会赐给您福音的。” “我也只是在我心情高兴的时候做做善事而已。我可不想做什么慈善家之类的……” “啊,对了!我这里,有早上刚刚摘的鲜花。作为您好心的报答。我把它送给您好了。请您一定要收下。” 乞丐说完话,也不拿少年手里的硬币,径自在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肮脏的袋子里面摸来找去的。 “反正都已经枯萎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主一定会因为您的善行让它们盛开的。” 乞丐说着话,满脸高兴地歪若脑袋打量着袋子里面的东西。然后…… “这可是通红通红的大大的鲜花呀……!” 之后,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那是发生在可怜的脏袋子上的小而激烈的变故。 从破烂不堪的袋子里面冒出来的是一把闪着钝钝光芒的布伊刀。 “——!” 长着满脸胡子的乞丐,似乎在叫嚣着什么。不过,真的是笑得满脸堆花。 就在这种充满着兴奋的怪叫停下来的时候…… 之后,似乎又变成了充满若疼痛和惊讶的喊叫。 “——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他的那把刀子即将碰到少年的时候,少年用手抓住了乞丐拿刀子的手腕。同时身体轻轻地偏向一侧。刀子只是劈到了空气,擦若少年的身体呼啸而过。眨眼间,少年抓住了乞丐的手。毫不客气地将他扭到了乞丐的身后。 就在乞丐的怪叫变成凄惨的嚎叫的一瞬间。少年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反应而已。 “嘿。” 少年将自己慢慢靠近乞丐的后背,慢慢地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了下去。 随之传来了刀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可是少年 似乎对于此并不关心。 从乞丐腕关节的地方清楚地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 不过,这样的声音也被乞丐凄惨的叫声给淹没了。 “哇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放,放放放放放手啊……!” 当看到面前的乞丐已经疼得不成样子了。少年把乞丐狠狠地抵在暗红色屋顶的墙壁上。伴随着沉重的响声,乞丐一下子又跪了下来。之后,乞丐慢慢地倒了下去,低低地呻吟若在地上滚来滚去。 少年横着眼打量着乞丐的样子,弯下腰捡着刚才因为搏斗而散落一地的硬币。 等到乞丐不再来回滚动之后,少年接着说道。 “哎……站起来!” 少年谨慎地抓着乞丐的手腕,把这个比自己大一圈的男人给拽了起来。之后,就任由这个男人软趴趴地靠若墙壁。 “向我这个不怎么信神的人打招呼,你就犯了个大错误……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什么自我献身精神,默默地让你把我扎死的啊。” 乞丐呼呼地喘若粗气静静地听若少年的讽刺,只有那双眼睛快速地转动若。他在思考若,在这样的情形下,怎么才可以让自己逃脱。 “你打算逃跑了吗?不要那么急啦。” 少年将捡起来的硬币放在手心里。伸到乞丐的面前。 “我不是说过了吗?把它当成你的幸运好了……” 少年说着,将摊在手心里面的硬币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面。 “……你就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给我收下就好了啊。” 瘫坐在地上的乞丐,实在没有力气摇头表示自己的意思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少年的拳头,威风凛凛地将乞丐的门牙给打断了。 “——!” 乞丐被少年打了一拳头,后脑勺狠狠地撞到了墙上。伴随着门牙的疼痛,乞丐发出了非人的修叫声。——软软地……乞丐靠着墙——毫不客气地瘫倒在地上。 这次乞丐是完全的丧失了意识,所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在底上来回打滚。 少年慢慢地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将自己手里的硬币,一个一个地任由它们坠落在满脸都是血的乞丐脸上。其中有几枚硬币刚刚巧地落进了乞丐张若的人嘴里。而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硬币却奇怪地发出了一种金属掀击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小巷的里面传达出一种颓废的感觉。 “川……?” 少年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的那把刀子。司空见坝的样式,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而已。 (就把它扔到河里好了……) 少年倒了回来,再次确认那个乞丐已经丧失意识了。但是,少年为了保险起见,决定把那把凶器一一刀子给藏起来。 当少年要去伸手拿那把钝钝地发若光的刀子的时候,有人在身后喊若少年的名字。 “菲洛.普罗辛奇奥,住手!” 即将碰触到小刀的手静静地停在了半空,少年——菲洛.普罗辛奇奥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通往大街的路口发光的地方。 少年看到了在街口的逆光处站若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褐色的西装的外面套若一件及膝的黑色的大衣。 “真让人头疼啊……不要老是随随便便地碰这些证据……” 这个年轻人用嫌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菲洛,戴若白色手套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刀子。 “爱德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应该是‘爱德华先生’吧。以后要学会称呼比你高贵的人为先生。……小子。当然,如果你称呼我是‘爱德华医部补大人’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爱德华.诺亚警部补[注4],嘴角挂若高傲的微笑静静地抬起了他的右手。 接着,在他的身后出现了好几个男人……他们开始一个个地收拾若现场的东西,包括破烂的袋子。散落一地的硬币,还有失去意识的那个笨蛋。对于身旁的菲洛,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些比菲洛高一头的男人们的眼中,菲洛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存在”。 “哎哎,你们这些家伙,小心点,别把这个小家伙给撞坏了呀。” 那些男人们,任由自己的上司说若无聊的笑话,继续若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哼,一群没有默契的家伙。” “你给我说个明白啊,爱德华……先生。我还在这里,难道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吗?” 到目前一直沉默地看着一切的菲洛,静静地开口问道。 现场的大部分物品都被收拾掉了,那些碍眼的男人们比都不见了。作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的证拢,也只有刚才那个乞丐留下来的一点点血迹。 爱德华听到菲洛的问题,别说扭头了,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地回答若。 “是呀,你哪足什么傻瓜啊。只是一个废物垃圾而已,是爬行在大街上的虱子啊。” “你少给我岔开话题……” 菲洛的措辞中开始有股发火的味道。爱德华嘴角浮现出一抹嘲笑的神情,点上烟卷,懒懒地靠在了墙上。 “啊啊,不要摆出这样一张恐怖的脸啊……只不过你刚才打的那个男人……是我们一直盯着的嫌疑犯。” “什么?” “杀人犯啊。和对付你的手段一样。在小巷子里装做乞丐的模样,专门找那些和蔼的绅士和淑女……或者说是瞄准他们的钱包,当他发现对方的钱多到值得自己冒险的话,就会从纸袋子里面拿出原本藏好的刀子,抢劫!……就是这个样子。你猪猜,那个男人刚开始作案的时候,纸袋子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啊。” “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啊。” “虽然有目击者的证言,但是单单如此还是不能定他的罪。我们原本打算用我们手下的警察作为诱饵,在他犯罪的时候逮捕他的。” 爱德华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 “于是我就按照你们的预定出现了,是吧?” “啊啊。老实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会让他们过去,保证他们的安全。” “……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这样看下去的吧?你们的兴趣真的很不一般呢。看杀人,就像是看一场拳击比赛……你这个家伙想必原本就打算这么做的吧。” “正是因为这么想,所以才会放任你防卫过度的行为。” “……那还真让我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即匝如此,作为我本人,还是认为如果当时你能够被那个乞丐杀死就好了……不过算你命大,竟然被你躲开了。” “竟然有入会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乞讨,让人警觉也是理所当然的啦。还有那个一看就很可疑的纸袋子……里面的东西不是手枪也算是万幸了。” “啊哈?这样的话,当时不管你就好了。” 这种事情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姑且听听好了。 “今天原来是这样啊。万一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乞丐,你就放任我把钱赏给那个家伙是吧……不过,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犯人只会对那些钱包塞满钱的家伙下手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冒险杀人抢劫之后逃跑。难道你会相信像你这样的小子会有那么多的钱吗?” 显然,这是爱德华对于菲洛的讽刺和挖苦。 “……难道你也打算调查我是不是漏税或者盗窃吗?” 菲洛双眼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哈!开玩笑的吧?你认为我们有必要为了你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而大费周章地去调查吗!即便你是某个组织的头头,像那样弱小的组织, 也只能成为其他组织争夺的牺牲品吧!即便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吧!”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当成是一种侮辱接受。” 菲洛只是简短地说了上面的一句话。 当少年菲洛思考若如何打发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身后又传来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和刚才的爱德华刚好相反,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冷静。 “菲洛,原来你在这个地方啊。” 就在刚才爱德华站着的地方,那个连接大街的路口,站若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高高的温柔男人。浑身沐浴在阳光下。满头的栗色头发闪若耀眼的金光。乍一看。是一个和爱德华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周围的气氛,使得他的年龄馍糊了起来,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不是说在那个帽子店里面见面的吗?看你一直没有来,正在担心的时候。刚好听到外面传来你的声音。” 难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吗?这个男人嘴角浮现出令人惊讶的温柔笑容。 但是,只要看到这样的笑容,之前那个爱德华的高傲笑容给人的不快就一扫而光了。 “你是……” “马伊扎先生!啊……对不起。我刚才卷进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纠纷……” 菲洛此时的态度,和刚才对待那个医部补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菲洛慌慌张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而刚才一直驼着的背也站直了。 而此时的爱德华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一只虫子似的苦若一张脸,将烟头狠狠地按到了墙上。 “马伊扎.阿瓦洛……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马尔提乔家族’的‘出纳’啊……” 听着爱德华有丝紧张的招呼声。马伊扎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回答着。 “啊啊……啊啊,这不是爱德华警部补大人嘛。今天看来您的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明明很不爽却让别人这样地打若招呼。不过或许是因为对方好好先生的样子,爱德华没有怎么感觉到讽刺的含义。 “……嗯……就是比那个小鬼强多了,至少懂得好好地和别人打招呼。” “哪里哪里。如果不是现在,还真不能称呼您‘警部补’了呢。” “……?” “好像从下周开始,爱德华大人就要成为‘搜查官大人’了吧。” 听到这些话的爱德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来。 “你……在说什么啊?” “哎呀,难道是我消息错误了吗?那些,可是流传在街头巷尾的消息呀。” 爱德华的瞪大了眼睛。从下周开始自己确实要开始在调查局(五年后 就要更名为联邦调查局……fbi)进行实习了。连恋人和同事都没有告诉。为什么……却被这样一个最不可能知道的陌生人给知道了呢? 年轻的警部补下定决心要查清楚消息的泄漏的来源,同时目光很不爽地投向了旁边的菲洛。 “……那个菲洛,你最好给我听好了。现在,无论你施舍给任何人,都只会被认为是伪善而已。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赶快给我从这条大街消失,除非你打算进警局。” 突然被人搭话,菲洛一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一会儿,就很不耐烦地回答道。 “你知道什么啊。无论是那些以乞丐为职业的人,还是那些以乞讨为生的人,对于我来说,只要是接受我施舍的,都是一样的。我的所谓的伪善,到底是碍着谁的事了呢?” “你是不是认为所有人得到你这么肮脏的金钱都会高兴呢?” “……照你的意思说,是不是去公众募捐或者捐钱到慈善团体更容易让人接受?至于这笔钱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你们才没有兴趣呢。” 菲洛对于所谓的“肮脏的金钱”并没有特别的否定。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还都是捐款什么的啊。” “难道你以为还有其他的吗……今天对于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就在爱德华提问的时候,马伊扎插话进来。 “菲洛,我们赶快走吧……可以吗,警部补大人?” “……啊啊……” “啊……对不起,马伊扎先生,让你久等了。” 盯着离去的两个人的背影,年轻的警部补思考着: 组织里能干的年轻人和作为组织高层的干部。今天真是特别的一天。 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爱德华对着少年的背影喊若…… “菲洛,你不会是……” 菲洛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过身来……依旧面向着大街。 “……难道……你也是干部吗?……不会今天你要升职了吧?就凭你这样的一个小毛孩。” 爱德华皱若自己的眉头,一幅怀疑的神情问着。 自己在这条大街上住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菲洛作为组织里的成员很有才能,这一点自己也承认,但是升职为干部,似乎过于的年轻。菲洛的实际年龄距离20岁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而单看他的长相的话更是一个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三四岁的少年。年纪虽然这么小,却能够在黑社会……不,即使是在公众社会里,也不可能会有人让他成为组织的干部的。 但是,爱德华听说要成为一个组织的干部是有着特殊的仪式的。而且,似乎是要和组织内部不怎么露面的大人物一起去帽子店里面见面……“特别的日子”,这一天,升职的人一定要去帽子店或者衣店里。虽然爱德华自己明明知道组织里面的规矩却什么也做不了,但是至少自己已经有了识别在组织里面谁是干部的眼力了。 “哎……真是这样子的吗?” 菲洛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否认。一句话不说又开始往前走了过去。 爱德华把这种态度当作了默认,嘴里爆发出平曰里听到鬼故事时才有的大笑,然后似乎确认什么似的滔滔不绝地又说了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你不会是真的要当干部丁吧?就凭你?就凭你这样的小鬼?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唉唉唉……快些给我否认掉吧。难道你想要入看笑话吗?不会吧,你们的组织不会这么缺人手吧?” 两个人对于爱德华的讽刺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着。爱德华对于此毫不在乎,笑着说着。 “该不会是因为你那张女人一样的脸吧……你到底和组织里的多少个干部睡过觉,才让你爬上来的呀?” 两个人的脚步停下来了。 是不是应该警告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呢?菲洛想着,将手移向了自己腰里的那把匕首。 但是,首先转过头来的却是马伊扎。 一直都是这么笑眯眯的温柔表情,马伊扎扭过头来对着这个警部补淡淡地说着。 “您所说的话可是被我们当成一种侮辱啊。” 爱德华的笑容佃住了,连嘲笑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马伊扎依旧是那种无害的笑容,措辞也和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是可怜的警部补却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气! (会被杀掉的。) 只要自己再说一句有关“组织”或者菲洛的话,或许自己真的马上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杀掉吧。爱德华感受到了对方言语深处的那股冷酷无情,并且自己对于这种感觉确信不疑。 如果说是什么让爱德华如此的认为的话,那就是对方的眼睛。在对方眼睛的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不为人熟知的东西……什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 爱德华终于闭上了自己惹祸的嘴巴,并且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冒 出油糊糊的冷汗。此时,马伊扎则将手放在菲洛的肩膀上,接着说着。 “……我们或许真的是那种会被别的组织吞掉的小组织而已吧……” 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着。 “不过,警部补大人,今后可要当心了,至少别被别人下毒才好啊川川” 可恶,自己竟然会站在这里听这个家伙的威胁却没有什么办法。 爱德华心里默默地想着,但是却没有胆子说出来。自己开始感觉冷汗慢慢地滑落后背。 说完这些话之后,马伊扎拍了拍一直冷眼在看着爱德华的菲洛,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径自走向大街。被马伊扎拉着,菲洛也向着大街走去了。 “……你们给我记着……最好给我好好地记住……就算你们要打算杀掉我,我也不会承认你们这种黑手党的存在的……因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驱赶出这座城市的……一定会的!” 在马伊扎和菲洛的背后,传来了那个可怜的爱德华拼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喊叫。 “啊——我们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黑手党’哟。” 连头都没有回,马伊扎朝后面微微晃了晃手。回答着。 菲洛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两个人就此消失在了大街汹涌的入潮中。 “我们是——‘克莫拉’。” 在马伊扎和菲洛离开的小巷里,可怜的警部补自己紧握的拳头剧烈的颤抖着。 “那个……警部补,我们也该回警局了吧。” 这个时候,之前收拾现场的警察中的某一个人走了过来。 “……刚才你们都去哪了啊?” “啊……没有啊……我们大家都在车子里面等您啊。但是您一直没有过来,所以……” “少胡扯了。你们该不会是害怕那个可恶酌出纳,之前不敢过来吧!” “怎么会呢……” 警察的脸色有些发白。这证明了警部补的推测是多么的正确。 “你们还能算是警察吗!我们是干什么的啊?我们不是来保护美国法律和国民的安全的吗!如果对于威胁到这两种东西的家伙,连我们都害怕的话,那普通人该怎么办呢?” 爱德华用自己崭新的皮靴狠狠地踢着自己面前的墙壁。 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更让爱德华焦躁不安。 “马伊扎.阿瓦洛……菲洛.普罗辛奇奥……我早就看你们不爽了。什么时候,我一定耍亲手击垮你们!” 为了让这个抓狂的警部冷静下来,身边的那个愚蠢的警察竟然不顾死活地说莫名其妙的笑话来。 “您刚才的话,真像是电影里黑手党的台词呀。” 听到这句话,爱德华想都不用想,用自己已经破烂的皮靴毫不客气地踢向同伴的小腿。 “刚才那个小警察说要击垮我们啊。” “哎呀,真的很恐怖呀,很恐怖的。这种入真的是很执着的啊。算了,警察就是因为很执着所以才值得信赖啊。” 菲洛和马伊扎彼此看了一下,轻轻地笑了出来。 “我们要是相信警察的话,可怎么办呀?” 从小巷里脱身的两个人,行走在小意大利和唐人街中间的街区,向着曼哈顿大桥的方向走去。原本为了买帽子,约定在那家都知道的帽子店里见面,但是刚才的那个倒霉的事情,两个人就决定去其他一家店。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方了,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好店。” 因为马伊扎的这句话,导致两个人走了一个多小时。 “音乐剧真的不错……《绿野仙踪》里面的那个‘善女巫’,平常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这个叫马伊扎的家伙,真的是一个“一点都不像是克莫拉”的男人。 从来不会打斗,从来也不会发火,总是笑眯眯地,对任何人都使用敬语。身上没有一点黑社会的特质。这样会让人想到那些隐居在老百姓当中,向组织的下属发号施令的头目。 如果将克莫拉和黑手党作比较的话,一般人都认为“克莫拉更加的暴力。”但是,黑手党组织里面不可能会有如此颓废的人的存在。 马伊扎作为组织里最擅长写写算算的人。被组织任命为“出纳”,但是在他成为干部之前在组织里就已经是一个有名的怪人。至少,菲洛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在组织的底层,甚至有些入轻蔑地称呼马伊扎是“神经病”或者“白旗计算机”。菲洛并不讨厌马伊扎,所以总会想方设法地维护他,但是马伊扎本人在行为上的确没有一点说服力。“啊,到了。这算是我比较熟悉的一家店。” 在这条可以看到曼哈顿大桥的大街上,一个破旧的帽子店伫立在那里。 等他们两个人进到屋子里,上了年纪的店主只不过是瞥了他们一眼,连欢迎光临之类的招呼都没有打。虽然是一个位于大道上的店铺,但是却不怎么让人喜欢。不过看到里面陈列得满满的帽子,就会发现其实这是一家很不错的店。虽然这里是一家帽子和皮带的专营店,但是对于过于丰富的种类,菲洛还是微微地惊叹若。 “真厉害……” 墙面上挂满了帽子。不,应该说因为挂满了帽子看不到后面的墙壁的缘故,所以会让人怀疑帽子后面真的会是一堵墙吗?不单单是墙面上,连摆在店铺里的架子上都放满了帽子,而在收银台的周围,皮带就像是壁纸一样地悬挂着。 “不管什么时候来这家店,都还是会很惊讶啊……因为说要让我帮你挑选一只适合你的帽子,所以……不好意思,可能会费点时间,没关系吧?” “怎么会呢。无论多久都没有关系。” 马伊扎微微点点头,就一头扎进了帽子堆里面去了。 通常在普通的克莫拉组织里面,在被升职为“克莫里斯特”干部的时候,当事人在“升职仪式”那个晚上之前都不会知道。但是,在菲洛和马伊扎所在的这个克莫拉中有着和其他组织不同的习惯。当事人会在前一天得到通知,而在“仪式”当天,和一个特别指定的干部一起去帽子店。而且,那个指定的干部为了从当晚开始就将成为与自己同级别的伙伴,会为他选一顶最适合的帽子。 这并不意味着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不过是组织的领导者摩鲁萨.马尔提乔为了让自己的组织在纽约立足,在刚开始的时候给每一位成员送了一顶帽子,之后成为了惯例,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即将成为干部的菲洛,仍把选帽子当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在原地微微有些紧张地期待若属于自己的帽子。 在看着马伊扎和帽子的时候,之前那件事情和那个令人不爽的警部补,已经被菲洛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在菲洛的心里只有对今天晚上仪式的期待和紧张。 “这一顶,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菲洛的头上戴上了一顶帽子。 那是一顶灰绿色的礼帽。被来自门外的阳光照射着,淡淡地反射着肉眼可以看见的绿色光芒。这种光芒和少年白色的肌肤相互呼应,就宛如一幅完美的图画。少年转了一下身,阳光照射不到帽子时,失去阳光的绿色一瞬间转变成暗绿色……这种和白皙脸庞的强烈对比,会让观者产生一种难以忘记的存在感。 “这个……太棒了,马伊扎先生!这个,一定很适合我啊!” 这种表现并非刻意地夸张,以免让对方担心,这是少年发自内心的高兴。当自己盯着镜子里面的那个人,真的会认为是另外的一个人。自己甚至想栗再贸办一件同色系的外套。等等……不过。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醒目了呢?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打量着镜子的少年,发 自内心地笑着。看着这张脸,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刚才那个讽刺乞丐强盗,或者毫不客气地朝强盗的脸挥拳头的少年就是这个人。 他之前露出这样的笑容,还是在头领允许他加入组织的时候。 当马伊扎两个人付钱的时候。店主仍旧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将帽子放进包装袋,按照标签的价格收钱。就算是马伊扎聊了一些有关天气的客套话。店主仍旧是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已。 但是马伊扎两个人并不介意,他们闲聊着一些诸如仪式后的晚会会有些什么好吃的,回去的时候去“speak—c33y”(酒水黑市)买些酒之类的话题,走出了店门。 此时,又有两个男女走了进来。 男人似乎比马伊扎还要高,高到几乎就要碰到门框了。而女人比菲洛略矮一些,双手手腕都带着镶满宝石的手镯,手指上还戴着好几个银戒指。 这两个人的穿着都很出位。男人不打领带却穿着礼服,拿着黑皮包。女的也穿着一身同色系的黑色连衣裙,腰和手腕都带着红色的皮带。在当时的女生穿着中算是很少见的,给人一种在音乐剧中出场的魔女的感觉。 总之,这两个人就是在这个凄惨的世界中凸现出来,醒目的男女两人组。 “哎呀,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肩膀撞到了人家,所以马伊扎马上道歉了。 “给我小心些啊!” 紧跟着男人,女人也重复说若相同的话。 这种场合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菲洛看着这对像是从百老汇里面跑出来的男女二人组,若有所思。 (这两个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在经济如此不景气的悄况下,他们究竟是哪个富豪的少爷小姐啊?) 菲洛边想着边把自己的钱收好,和马伊扎一起出了店门。 菲洛他们离开后的帽子店。礼服男——艾萨克.迪昂对身边的女人——米莉娅.哈温特说道。 “米莉娅。你听着……我只是想要再重复一遍,我们绝对不能表现得太显眼啊。” “知道了。低调,低调地做事就可以了吧。” “就是这样,你能理解真的太好了。” 他们两个一边说着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废话,一边环视着淹没在帽子堆的店墙。男人右手提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旅行的样子。 “真厉害,赶快选吧。” “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呢。” “让人觉得似乎单单凭借帽子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了。” 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比喻,奇怪的男人选出了一顶适合自己的帽子,放在自己的手指上“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 “我选什么帽子好呢?” 米莉娅问道。 “啊啊,选一个普通一点的比较好吧……不对,还是选一顶惊世骇俗些的,才会混乱大家的视线吧?” 他们两个人深入店铺的内部,发现帽子的种类是越来越多了。 可以说各式各样的帽子都有。虽说是冬天,但是有着用稻草编织的草帽,也有装饰着羽毛的印第安人的帽子,更有英国皇家卫队所佩戴的黑色的圆筒高帽。 “……这个,也可以随便卖的吗?” 艾萨克拿在手中的,是一顶纽约警察的制服装备之一的安全帽。而米莉娅则拿到了一顶美国军用安全帽,狱在了自己的头上,有若一种奇怪的浑然一体的感觉。 “哇啊,这个很厉害啊。” 在货架的最上面摆着一顶特别引入注目的帽子。用金属做的帽子上包裹着结实的布料,并且周身都装饰着金线。 “什么啊,这是?不会是飞镖吧?” “这个不会是刺刀什么的吧?人不会疼吗?” 他们提到的东西其实是帽檐上装饰的两把v字形的刀子一样的奇怪东西。 在这顶奇怪的帽子的下面,添写着一张纸条,上面有着“japan”的字样。 “哈——啊……不会是日本的王冠吧?” “肯定是的。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的闪闪发亮呢!” 在这顶王冠的下面一层,摆放着一个象征着文明的面具,这是怪盗飞用的绢制礼帽,它就这样没有任何奇怪地和其他的帽子摆放在一起。 “……是不是有些过于扎眼了啊?” “或许并不适合我们这些做强盗的吧。” 米莉娅笑丁笑,又不小心说出了一些让周围人震惊的话来。 “啊啊,没关系啦,一起买掉就好了。” 对于米莉娅说的话,艾萨克显得并不是很介意。最后,艾萨克拿着巨己挑选好的黑色礼帽以及女士用的蕾丝帽,还有刚才挑中的日本王冠录一个奇怪的木制面具来到了收银处。在年迈的店主眼前,“哐铛”地砸下井了惊人数量的货品。 即便如此,店主人还是一言不发。只不过是用眼睛扫了一下商品,朝“唰唰”地在纸片上写着商品的单价以及数目总额。 在纸片上赫然显示着相当于银行职员两个月工资的金额。艾萨克徊快地从黑色的提包里面拿出大把的钱,满不在乎地略微数了一下就递绐了店主人。 一分钟后,多拿出来的十几张纸币以及找回来的零钱又回到了艾萨克的手里。 “你可记住了,老大爷。我们来过你店里的事情,最好给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啊!” “忘得一干二净啊!” 多此一举的两个家伙。如果说是穿戴和言语都非常地出格,在某些场合别人或许会报警。但是,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外表没有什么尢不南,贝不过是稍微有些出位而已。 “如果你真的报警的话……我们会……我们会怎样啊?” 艾萨克主动暴露了自己罪犯的身分,向着身边的米莉娅寻求着帮助。 “唔——,比如说扁他一顿怎么样呢?如果我们还没有决定好怎么办的话。” “是呀。怎么样,老大爷!如果敢报警的话……会揍你呦!” “揍你哟!” 怎么听都是很吓人的威胁啊。从各个方面来看,确实如此。 听了两个人奇怪的恐吓,店主人只不过是瞥了他们一眼。 奇怪的男女二人组马上就闭上了嘴巴,拿起付好钱的东西,快速地离开了店铺。 店主人重新拿起报纸看起来,不一会,就将今天来的客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恐怖啊。” “恐怖啊。” 从帽子店里面落荒而逃的两个人,飞快地跑进了附近的小巷子。 “可恶……那个老大爷,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仅仅是看了我们一眼就……这算怎么回事啊。哎呀,差点吓得尿裤子了……哎呀呀……终于逃出来了……不……应该算是被那个老头子给赶出来的吧……?” “把我们给赶出来的。” “是的,就是这样的……单单瞥了我们一眼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啊……当然如果我们和他打起来,我们当然会赢了,不过,你瞧,因为对方也很厉害,所以万一让我的米莉娅受伤的话可就不得了了啊。” “你说的是真的吗?” 米莉娅高兴地问道。 “啊啊当然是真的啦!自从我们做起强盗生意的这一年来,无论是在旧金山还是在新泽西,我们抢过的八十七处地方,只要有危险什么时候我对你撒手不管了啊?” “八十七回了吗?” “……” “……” “你瞧!还不到一百回呢!” “真的!好厉害啊!” 米莉娅 从心底发出感慨的惊叹。他们总是这个样子,使得他们对于危险根本没有任何的认知,也好几次使得他们身陷危险而不自知啊。 “对了!我们就在纽约干一票大生意。之后我们就去迈阿密或者什么地方去过悠闲的日子好了。这样子的话,我们就再和什么危险之类的没苇任何的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就买个大房子。然后建一个大大的游泳池,一天到晚地游来泣去。” “晚上很冷的啊。” “没有关系。我们生十几个火炉,这样子的话,连游泳池都变得很暖衣了。” “十几个啊!太厉害了,恐怕就连阿拉伯的国王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惟啊。” 沙漠的晚上确实是冰冷彻骨……不过总觉得说这种话的人的脑袋侣乎坏掉了。 “而且,我们可以在院子里铺设铁道。这样的话,从家到门口我们可以每天乘火车了啊。” “哇啊啊,不过这样车票钱应该很贵啊。” “说得也是啊。算了,就不要铁路好了。” “但是还是很厉害呀。我们,真的能成为这样的有钱人吗?” “当然会的。我和米莉娅在一起,连美国总统都可以做啊!我们就是美国之王,美国之王啊!无论是国王也好,皇后也好,小丑也好,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说到做皇后,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在自然物理现象上似乎很难。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啊!” 两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嘴里哼着爵士音乐。此时的小巷,就像是他们两个人的舞台,手拉着手地跳若。相爱的两个人憧慑着自己的未来—— 接着,一辆小汽车撞上了他们。 “——死了吗?” 汽车的后座,传来了年迈的男人的声音。 “没有……虽然我们确实开得很快……啊,动了。或许只是因为失去平衡才摔倒的吧。” 驾驶席上传来的回答,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那么,我们快走吧。” “是。” 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汽车加速地驶离了现场。在车子即将驶上大街的时候,后面的男人终于又说话了。 “……小心点啊。为什么会撞到人呢?” “对不起,原本打算避让的,但是他们突然跳到街中央来了……这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后座的男人沉默了一会。他想起驾驶席上的女人至今为止还没有向自己撒过什么谎。 “……眺出来的?” “是的。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礼服,女人穿着黑色的女装……似乎是舞台演员在排练着什么东西。” “……这里似乎百老汇还有些远的吧。” “而且……男人的右手里还拿着帽子……日本的武士帽盔。” 男人听完皱起了眉头。 “……最近的年轻人真的让人很难懂啊……” 驾驶席没有任何的回答。 “唔……原本从以前就不能理解那些年轻人的想法啊。” 男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个人独自地说着话。 “是啊……200多年前……从那个小子发疯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再相信年轻人了。” “……和塞拉德大人您比起来,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算是比你小的吧。” 声音是从驾驶席传来的。虽然被别人插话,但是塞拉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高兴,而接着回答道。 “当然了,所以我谁都不相信。” 说完这句话之后,车子里陷入了沉默。 女人驾驶的这辆黑色的大型小汽车,在大中央车站[注5]南面的大楼前停下来…… 环顾一下四周,可以看到明年就能完工的帝国大厦。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已经有一股威严的感觉,俯视着整条大街。 女驾驶员抢先下了车,之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在后车的车座后面迈有很大的空间,这是当时很少见的车型。 塞拉德.奎兹心情不好地下了车,原本就已经都是皱纹的脸庞更加臼外泄。从楼宇之间漏过来的晚秋的太阳,完全照射在老人的脸上。 “……真刺眼!” 女驾驶员马上撑开了遮阳伞。从车子到大楼的人口处仅仅五米的础离,女驾驶员打着伞和老人一起移动。 来到了门前,女驾驶员用自己没有撑伞的手将钥匙插进了门锁。在骂待开门的这段时间,塞拉德都没有看女驾驶员。 大楼的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有着房间的格局,但是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但是当然也不能称之为废墟。地板上没有垃圾,墙壁和电灼都很新,就像是昨天刚刚完成内部装修的样子。 塞拉德走到扶梯旁边的空地,在地板上跺了好几次脚。 停了好几秒,楼梯上面的电灯都亮了起来。塞拉德又跺了一次脚以便确认。 塞拉德身前的地板被掀了起来似的,从屋子里面探出了一个老头子的头。 “这不是这不是塞拉德大人嘛,好久不见您了!” “只不过20年而已。并没有太久啦。” “哈哈哈……您和我们对于时间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时间总归是一定的。只不过是感觉不同而已哪。” 打着这样的招呼,就这样两个老人和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塞拉德和这个老头的脚步轻盈得让人难以相信是老人。之后,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群人。 “啊啊,奎兹大人。” “您还是那么的健康真是太棒了。” “看来您过得很好啊……” “您的存在对于世人来说真的是了不起的奇迹啊。” 十几个人的男人,对于奎兹二十年都没有改变的容貌惊叹不已。 男人们的年龄各个层次都有。但是最年轻的看上去也已经有40多岁了。甚至还有三个男人看上去都有90岁左右了。 被一群老人们包围的塞拉德,环顾了一下,无聊地说着。 “好像巴恩斯和斯特加不在啊。” 老人们彼此看着低下了头。引领塞拉德的执事老者悲哀地报告若。 “巴恩斯大人现在在‘蒸馏所’……斯特加大人……去年,已经长眠地下了。” “是吗?” 塞拉德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衰老就没有办法了……如果可以再坚持一年的话,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迎接这一天了……” 塞拉德一口断言,而其他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他们知道自己因为事故和疾病是很难死去的。 “之前没有完成的酒,是不能够给与你们永久的生命……虽然不会因为突然事件而死去,但是对于衰老你们不可能不害怕吧。但是,这种事悄到今天就要结束了。” 小小的欢呼声,回响在整个地下的房间。 “……但是,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啊。” “正如您所说的,塞拉德大人……那个家伙只不过是个只会调配和炫金术的无聊男人而已。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有些……” 执事老人惶恐地进言着。 “是吗……也是啊。” 你们这些老家伙也没有怎么变哪。塞拉德心中嘲弄着周围的这群人,嘴里简单地应承着。 “……调配师再找就好了。问题在于‘完成品’。巴恩斯能不能确保我要的东西完成呢?” “是的,还剩下三打的量。” “他一个人可以吗?” “ 因为我们对外宣称是一个小麦仓库,除了老鼠不会有人过去,所以您不必担心……而且我们成员之外的人都会有保安跟着,一旦知道酒的事情,就会有大麻烦了……” 只要是你们去就可以了。反正,只是讨厌自己担贵任而已。内心继续鄙夷腹诽着执事的话语,但塞拉德还是点着头,之后向身后的女司机吩咐道。 “艾妮丝,你开车去接酒和巴恩斯。” “好的。” 叫做艾妮丝的女司机,向着塞拉德和老人们恭敬地鞠了一躬后。一只手拿着车钥匙开始上楼梯。背后又有塞拉德的吩咐追了过来。 “另外啊,如果巴恩斯胆敢动我一滴的酒的话……不要客气,给我把他杀掉。另外,如果他胆敢浪费我的酒水,一样给我杀掉他。” “……知道了。” 老人的后背都开始流冷汗。 自己这群人也从来不会因为受伤或者生病而死去。即使掉进钵腾的岩浆中,只要还没有衰老都可以重生。 但是……也有例外,可以被别人“简简单单”地杀死。 能够随随便便就杀死自己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但是,相反地,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杀得掉这两个人。 这是一种绝对不可能逃脱的恐怖。 对于衰老的恐惧可以靠今天要得到的“完成品”得以克服。但是眼前 欢呼声一瞬间归于沉寂。 “调配师死了是不是真的?” 听到塞拉德的话,执事老人慌忙报告道。 “是,是的……昨天被强盗刺死了……” “犯人是谁啊?” 此时,一个40多岁的男人往前一步,接着执事的话说着。 “塞拉德大人。犯人已经中了警察局所设的圈套,不久之前给抓住了。听说是一个假扮成乞丐的强盗……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只是一个沉迷于吸毒的流氓而已。” “……是碰巧吗……?真是这样的话……竟然连姓名也不知道。我们原本应该把那个调配师加进我们的队伍啊……虽说是半成品,但是只要让他喝下去的话,遇见强盗也不至于死去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塞拉德轻轻地弹着舌头。的恐怖却是永远的无法终结。 如果他们不想看到死神的利刃挥向自己。就只能向眼前的老人效忠。 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也就是永远。 只要不死就逃脱不掉的死的恐怖。 这是一种矛盾的螺旋线路。 “所以啦,把油这样……涂抹到皮手套上啊。然后,将火柴靠近……” 在东城的某个小巷里,一个瘦瘦的男子的右手包裹若一股蓝色的火焰。 “哎呀,停下来!手会被烧掉的啊!”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男人,担心地在一边看着。 “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关系的……你瞧,只要把手按在墙壁上就可以了。” 瘦瘦的男人将手按在墙壁上,因为失去了氧气,所以在一瞬间火焰熄灭了。 “啊?” “嗷……真的很厉害呐。” 作为马尔提乔家族的成员“幽灵”兰迪和“肉圆”派乔两个人在为今晚举行的晚会忙碌着。 因为作燃料用的油买多了,所以两个人开了一瓶很兴起地玩起丁危险的游戏。 “啊啊,还剩得有很多呐……如果不随便开瓶的话就好了啊。” “不过,我们接着要买什么东西来着啊?” “是啊……。餐后甜点去买些水果好了。” 最近的那个水果店在哪里啊?兰迪在思考的同时,派乔又打开了一瓶燃料油。 “哎,派乔,你在做什么啊?” “啊,我对于刚才那个烧手的游戏很想玩一次。你瞧,这可以当作是今天晚会的余兴节目,不是吗?” “笨蛋!你又新开一瓶怎么办啊!这边还剩下这么多!” “这没什么关系呀。反正还有这么多。” 在派乔抱着的袋子里,挤满了十几个油罐子。不知道是店家的优惠还是什么的,里面还有十几个开罐器。 “真受不了,油暂且不说,这么多的开娥器算怎么一回事啊……都是兰迪你买太多了啊。” “那也没有办法啊。买得越多会越便宜啊。不管怎么说现在经济毕竟不景气嘛,能买的时候就尽量多买些啦。” “真是的……如果我不阻止的话,你会把我们所有的的现金都买成油了吧。” 派乔笑呵呵地说若,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袋子拿出油罐。 “兰迪,帮我点上火。我抱着纸袋子不能点。” “真念你没办法啊……” 兰迪点上了火柴。或许在自己的手套上还残留若油,所以一点上就马上让它离开自己的双手。 “你瞧。” 当兰迪要给同伴点火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忽视的事情。 (这家伙的手套,难道是布制的吗——) 但是也已经为时已晚。当火柴一碰触到派乔的大手套就一下子烧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疯狂地燃烧着。 “哇,不会烧过头了吧?” 看到比自己预想要厉害的火势,派乔慌慌张张地把手按到了墙壁上。 虽然这样子手掌部分的火势已经熄灭了,但是其他没有碰到的地方还是冒着蓝色的火焰。 “哎。不是说会熄灭的吗!” “啊啊啊——!你这个笨蛋!手背上也有油啊!” 派乔的手一离开墙壁,熄灭的部分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派乔急急忙忙地甩着手,但是火焰却没有一点要熄灭的样子。渗透进布料的油很多,所以派乔的手就变成了一只巨大蜡烛的烛芯。纸袋子被扔得远远的,里面开封了的油都泼在了木制的白色墙壁上。 “哎呀!烫起来了!” “别慌张!赶快把你的手套扔掉!” 听从了兰迪的话,派乔慌张地扔掉了手套,把手疯狂地甩着。 手背除了有些水肿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受伤。 “啊啊啊……我还以为我会死了呢……” “真是的……差点害你成烧猪手,真是不好意思啊。” “哪有啊。” “哈哈……”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准备拾那些散落的罐头…… 两个人呆住了。 丢掉的那只手套刚刚好落在洒落的油污上……不要说油了,连旁边的木制建筑都已经燃烧起来了。不同的是,蓝色的火焰变成了红色的火焰。 兰迪快速地环顾了周围,确认没有人在。 派乔拣起幸存的纸袋子,把油躏麻利地收拾进去。 绝妙的默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收拾完胧头之后默默地互看了对方一眼…… ——两个人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风一样地离开了现场。 终于,终于我的誓愿就要实现了。 永远的生命。在传说和神话中听到类似的东西时,自己总会把它当成陈腐老套的故事,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想来,那是对自己的憧憬……当时认为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自己的肤浅的嘲弄而已。 一旦这种“现实”摆放在自己的眼前,不要说这种嘲弄,连自己的欣喜之悄都可以完全的表现出来。 桌子上躺着一只小白鼠。在它身上有我追逐的梦想。 这种老鼠,是靠着塞拉德大人的炼金术创造出来的实验的“种子”。它有着惊人的繁殖能力,但是却只有七天的寿命。 但 是,眼前的这一只已经存活了15天,而且自从给他喝下调配出来的酒之后,从第三天开始就已经停止了生长。如果当时喝下的酒是“半成品”的话,那么老鼠不但会长大,而且还会不停地衰老直至死亡。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现在调配出来的酒应该算是“成品”了吧。 铁锤狠狠地落下。房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同时鲜红的东西在桌子上四散飞溅。 巴恩斯默默地看着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老鼠。自己无论看几次,都女觉得等待那个奇迹发生的瞬间是那么的漫长。如果是自己明明知道会发生的奇迹,多等一秒都会觉得是一种浪费。 实际上只不过是数十秒的沉默而已,但是对我来说是好几个小时……不,我等待这个日子已经等了数十年了。 散落在桌子上鲜血一滴一滴地,就像是用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开始蠕动着。就连已经渗透到木桌子纹路里面的鲜血,也像是喜欢阳光的虫子般一点一点地涌了出来。如果这都不能算作是奇迹的话,还能算是什么呢? 鲜血的队伍开始向着目的地……巴恩斯落锤的地方,已经烂成一滩泥的小白鼠的地方迈进。 这种场景给人一种时间倒退的错觉。不,只是刚才在这个桌子上发生的小白鼠“死亡”的事情,确实发生了时间倒退。 如果能够让时间的流向发生改变,这只能算是奇迹,只有才可以做出来的事情。我也终于等到了这样的一个日子啊。 对了……让如此的奇迹来到我身边的那位大人,早在200年之前,就已经融人了这样的“奇迹”中了。 他就是在20年前,将当时只不过是个地产商的我吸收进“成员”里的塞拉德大人。 当时的我在地产界也算是有些名气,但是现在想来是多么无聊的头衔啊。如此世俗的头衔,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奇迹而必须具备的道具而已。 通过熟识的议员朋友(当然他也是组织成员之一)的介绍,当时的自己认识了塞拉德大人,起初自己对于他们的说辞毫不相信。直到塞拉德大入亲手切断了自己的手指的那一刻。 塞拉德大人的手指就在自己的眼前重生,使得自己儿时不死的梦想再次复苏。 并且在那一天,自己也终于得到了“不死之酒”。虽然这种就被塞拉德大人称之为“半成品”,但是也正因为它使得自己拥有了这样不灭的躯壳。不过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因为衰老而导致的死亡。如果和可以克服这一点的“成品”相比,自己喝下的东西确实只能算是“半成品”了。 当时喝下“半成品”的我,就被塞拉德大人任命负责“成品酒”制造过程中调配师的招募,以及管理的事宜。当时的我对于让我这样一个不怎么熟悉炼金术的人来管理充满疑问,塞拉德大人回答说如果让精通炼金术的人来做的话,他自己本身就不会信任这个人的。虽然对于大人的话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是塞拉德大人说的想必就没有什么错误的吧。 于是从那时开始,自己每天就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向调配师发号施令,用小白鼠来做实验,天天都是如此。因为调配的原料中有着剧毒药品,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那些不知情的调配师会偷偷地喝掉实验品。而且事实上,那些小白鼠喝下不是完成品的酒马上就死掉……就是和那些喝下“半成品”的老鼠一样,静静地迎接着自己的衰老死亡,无论是哪一个,结局总是一样。 虽然如此辛苦,但还算可以忍受,最让人觉得辛苦的是那个可恶的禁酒法。虽然是一群无能的家伙做出来的无聊法律,但是却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正如这个实验品的名字里面的“酒”一样,这个药品是需要以酒为媒介的,但是现在因为可恶的禁酒法,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开设大型的造酒厂,或者大量地买进作为原材料的酒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艰难无比。 但是,所有的辛苦在现在看来都是甜蜜的回忆。看来在一定的时候适时地更换调配师真的是很明智。当然在这个调酒师所有的才能都被自己榨干之后,就会很凑巧地因为事故而死亡。 只有现在这一位调配出完成品的调配师,因为考虑到以后的撖产还有些利用价值,或许对于塞拉德大人还有些用处,所以暂且就给他些褒奖,饶他一命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会受到金钱诱惑的人,但是听说他似乎遇见了强盗,不但丢了钱连命也给丢了。 啊啊,算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而已。 不管怎样我已经将我们的成果掌握在手中。剩下来的也就是将它们展现给塞拉德大人看而已。 完全恢复本来面目的小白鼠,因为贯穿自己身体的大铁锤而疼痛地挠动起来。真是一只幸运的老鼠啊。比巴恩斯我还要早一步得到了“不死”能力。 巴恩斯有些嫉妒了,不由自主地又举起了铁锤。 刺耳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此时在这个地下室的天花板上……也就是一楼的地板上传来了什么东西敲打的声音。啊啊,这是“成员”们之间的暗号。巴恩斯立刻按下开关,此时一楼的电灯应该亮了。 过了一会,再次传来了敲打地板的声音。 啊啊,难道塞拉德大入终于来了吗?如果他看到了有三打之多的成品的话,真的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而且,之后我也很终于可以从“衰老”的恐惧中解放出来了。 怀着期待,巴恩斯心跳得厉害,登上了楼梯慢慢地打开了地板。 从地板下面探出头来的巴恩斯,立刻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弄清楚了敲打地板的声音的来源,巴恩斯愣住了。 那是靠在墙壁上的架子燃烧崩塌的部分,一个接一个地叩击地板的声音。 而在房间的另一侧,也被这里的火焰渲染成熊熊烈火般的红色。 为什么啊?问什么单单是现在?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火灾呢! 地板上面根本就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啊。 酒……必须要把酒水给运出去……巴恩斯慌慌张张地下丁楼梯,抱起了“成品”的箱子……不行!太重了,不可能全部自己一个人搬出去! 现在的自己即便已经得到了不死的肉体,但是力气还是没有发生改变。 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步就可以完成自己特别的进化……进化之前的我,是如此的……是一个连36瓶酒都抱不起来的渺小的存在啊! ——啊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 “啊……能来一下吗?马伊扎先生!” 听到外面菲洛的呼喊,马伊扎从水果店里面探出头来。 “怎么啦……啊!” 在马路对面的店铺的屋顶上,冒着灰色的烟柱。失火的地方和这里相隔并不是很远。好像只有两个街区的样子。 “找去有一下。” “啊,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凌热闹了。万一警察来了的话……” 在非洛的手里还抱着刚刚从黑市里面买来的私酒。虽然这些酒水都混杂在装其它商品的箱子里,但是一旦被警察……特别是爱德华发现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没关系啦。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菲洛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边向事故地点走去,边朝马伊扎挥着手。 “啊啊,你这一点要在‘仪式’之后好好地改一改了啊……” 马伊扎微微地苦笑着,自己也向事故地点走去了。 “怎么会这样……” 艾妮丝从车上下来,看到冲天的浓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路。不,但不如说自己宁愿搞错了。 但是,悲哀的事实是,她 眼前正在燃烧的店铺二楼赫然挂着“巴愈斯公司谷物仓库”的招牌。她在那些老头子面前冷酷的表情早已飞到爪哇国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巴恩斯先生呢……” 年轻的女司机扒开看热闹的人群,来到队伍的前面。虽然所有的人对于女司机的行为都很讨厌,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大火所吸引,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想要阻止她,或者发句牢骚。 从外面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建筑物内部不断崩塌的景象。即使是远远地看去,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楼的好几处地方都已经坍塌下来。如果“成品”都保管在地下室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即便是冲进去……恐怕也收不回那些东西了吧。 真的很绝望。自己该怎样向主人塞拉德汇报呢?即便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一点责任,但是心情还是无比沉重。塞拉德大人肯顶不会有愤怒的表情,但是满脸不高兴那是一定的。而且除此之外的那些老头子们肯定比自己绝望好几倍,这让人觉得很辛苦。 “……小姐,小姐。”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的手,艾尼丝总算是回讨神夹噌 眼前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或者还要小一些的少年。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惨白……” 艾尼丝了解到眼前这个言语老成的少年是在担心自己。 难道自己的感情波动如此地露骨吗?艾尼丝慌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岩无其事地答道。 “啊……没有,我没什么事……谢谢您的关心。” 她说了这些之后就扭头再次扒开人群,挤了出去。 或许巴恩斯已经逃脱出来了也说不定。这样思考若的她,认为有必要寻找一下周围的街道,于是很快地选择一条小巷,消失在了里面。 真的是很冷淡的回答,但是如果本人都这么说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菲洛来到火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大型汽车停在一旁。 当他看到从车子的驾驶席里面出来的是一位女生时,感到非常地惊讶。而且这个女生……从外表看只不过比自己大上一两岁而已,或许实际上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她不但行为出众穿戴也非常地引入注目。虽然身为一位女生,但是全身上下都裹在了一身黑色的西服中,脚上也是穿着一双结实的军靴或者叫做警靴。看打扮根本看不出来是女生,但或许是因为衣服的质地很薄,所以即便是穿着西服,也不会给人一种硬邦邦的感觉。修剪得过于短的头发,也可以说在当时的女性当中算得上异类……但是,周身上下的矛盾却是如此的和谐,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 这种逆社会的潮流打扮,对于少年来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而且总觉得她对于这场火灾反应有些过于激烈,慌慌张张地扒开人群,根本不给他接近的机会。 站在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火灾情况的位置……就是看热闹的人群的前面的这个女生,有着绝望的……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有着一种哀伤的表情,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不下去的少年,忍不住自己也拨开人群向女生打了招呼,但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之前的那种回答。少年有些遗憾地看着离开的女生…… (啊……?不是车子的方向啊……?) 女生驾驶的车子已经被新一波看热闹的人给淹没了。但是,她并没有去确认车子的状况,径直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的小巷。 果然还是有些什么事情。菲洛对此有了一点兴趣,同时也想再和刚才的那个女生说说话。说心里话,其实是菲洛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啦。 在菲洛的脑海中,火灾和女生这两件事情,情感的天平明显地偏向于女生。此时的他也开始向若人流相反的方向游走。 “真奇怪啊……刚才她就是在这个路口右转的啊……” 纽约的道路如同网一样错综复杂。虽然道路的铺设很有规律,但是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所以这种如同几何学一般规则的道路更容易让入迷路。 菲洛原本是要跟踪刚才的女生,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迷失在城市的迷宫中了。本来对于居住在这个城市的菲洛来说,回家的路,陋街蔽巷,酒水黑市……所有的所有都刻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了。但是对于在此中行走的入,菲洛就没有办法想象了。 而且,这个地方应该是“甘道尔家族”的势力范围。 “甘道尔家族”是纽约屈指可数的几个黑手党组织中的一个,在规模和势力范围上都和马尔提乔家族相差并不是很大。但是,统治这个组织的甘道尔三兄弟是以冷酷好斗出名的,而他们的手下也净是一些一句话不和就舞刀动枪的无赖。 “哎呀呀……刚才的那个女孩子不会被那些家伙给绑架了吧。” 菲洛心中的焦虑和担心,绝对不是一种无聊的冲动。这对于那些家伙们来说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如果是甘道尔的直系成员倒还好,如果是那些组织最底层的不人流的流氓的话。让他们不碰送到门口的肥肉,那是想也不可能的事情啊……) 当菲洛正在四处观察周围的情形,不远处传来了男人的喊叫。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线索,菲洛索性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拐过小巷的拐角,看到好几个人影攒动。四个年轻人围着一个老人在吵闹着什么。 菲洛逐渐地接近那些人,慢慢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且,似乎他们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菲洛的出现。“……还不道歉啊,你这糟老头!” “别开玩笑了……!出脚把我绊倒的不就是你们这些家伙!” 伴随着老人的怒喊,其中的一个男人狠狠地踢向老人的小腹。 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弯曲成了一个虾子的模样。 “你少胡说啊糟老头!当时我们是如此好心地问你‘您抱的箱子很重啊,要不要帮忙?’,你这个老东西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和刚才踹老人的男人不同,另外一个男人踢打着痛苦的老人的脸颊。 “那个时候,你不是说什么‘给我滚开,你们这些垃圾’什么的。说得真过分不是吗?” 又踢了一下。这次是脸颊的另外一边。应该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吧,这样的打击更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压力。 “就因为你太嚣张,所以不知不觉中就伸出自己的脚来了……也是因为绊倒你才弄脏了我的鞋子啊。你身上的跳蚤都跑到我身上来了。都快要痒死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你们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有没有问你的意见啊!” 老人的小腿又被男人中首领模样的家伙狠狠地踢了一脚。 剧烈的疼痛,让老人意识到此事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歉,赶快给这些人一些钱比较好。 现在自己没有功夫和这些垃圾纠缠在一起。自己还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没有完成呢。 “啊,我明白了。是我错了。如果说要钱的话……” 首领男人将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弯成拿高尔夫球的形状,卡住了老人的喉咙。老人即使想要哀求也说不出来话,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我们没打算问你的意见,这种话要让我们说上几遍才明白啊?” 老人因为过于痛苦,那抱在怀中的箱子似乎也要掉落下来。他拼命地调整着呼吸,绷紧全身的神经集中力气抱紧箱子。 “……什么啊……老头。你怎么重视这个箱子啊?” 男人中的一个人,伸手去碰这个箱子。老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保护着自己重要的箱子,试图逃离现场 夜 从曼哈顿遥望远处的地平线。天际已经完全被夜色所包围,开始不时地闪现出几颗星星。水晶般的天空似乎被一下子打碎了,整个城市迎来了夜的到来。似乎是为了驱散这种黑暗,以大街为中心颜色艳丽的彩灯纷纷开放。被屋顶的彩瓦折射出来的光芒,使得整个大街显现出与白天不一样的繁华。 这是纽约从未有过的恐慌。虽然整个城市的活力受到了伤害,但是还没有到垂死的边缘。 似乎等不及夜晚的来临似的,在纽约存在的三万两干多家黑酒坊都醒了过来。在夜色中蠢蠢欲动。 夜色中的曼哈顿包容若所有人的欲望,暴露出了和平曰不一样的一面。 这是马尔提乔家族管理着的为数不多的几家夜总会中的一家。这家位于小意大利和唐人街之间的小店,叫做蜂巢。从表面来看正如店名一样是一家经营蜂蜜的专营店,不过在店铺收银台的里面,穿过有猫眼的结实大门往里面走的话,就会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家钻法律空子的黑酒坊,里面聚集着很多酒鬼。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为了酒水而来。有时候还会有孩子的身影出现。这是一个生存在公众社会和法律夹层中的社交场所。 在当时的纽约,像这样的伪装成正当生意的地下酒坊有很多。有的是在服装店的里面,有的是在药店的地下室,甚至有时候在教堂或者殡仪擅:的里面,也会有这种钻法律漏洞的存在。 这家蜂巢小店,也是构筑这种远离法律的圣域的其中一部分。 而且在它的地下还有着更大的空间。平时如果没有人来是不会打开的,但是今天这里却聚集了十几个男人。人多人少无所谓,但是全场都笼罩在安静和紧张的气氛当中。 屋子里没有电灯,口生有圆桌中间的那盏煤油灯摇曳着耀眼的光芒。 菲洛.普罗辛奇奥 沉默被静静地打破丁。占据若房间大部分空间的大圆桌,在它的周围男人们有秩序地围在一起。只有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而其他的人都是站着的。 说话的男人马尔提乔家族的首领摩鲁萨.马尔提乔。虽然看上去年纪已经超过了五十岁,却有着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健壮体格。 在他的两边是两个组织里的高层干部负责组织里面事宜的老人日本人矢车关七郎以及秘书罗尼。斯奇特。而作为出纳的马伊扎则挨着罗尼站若,距摩鲁萨有两人的距离。 虽然并不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才担任此项职务,但是矢车的年龄已经六十多岁了,乍一看,给人一种唐人街中药铺子的感觉。 而罗尼则还很年轻,长若一双容易让人想起狐狸的细长眼睛,这也是他本人的特点。 虽然克莫拉是起源于意大利的组织,但是摩鲁萨并不是很拘泥于成员的国籍。因此,在这个组织里面可以看到各个国家的人。 站在摩鲁萨正对面的就是菲洛。听到首领的召唤,很紧张地回答着。 在。我在这里,首领! 你能不能对以下的问题如实回答呢? 是的。 几秒钟的沉默,问答开始了。 你愿不愿意成为组织的中层干部呢? 愿意。 我们克莫拉,是一个在遥远的祖国意大利的监狱里面诞生的组织。如果你决定加入进来的话,有时就会被投进监狱失去自由。或者说,在一些没有道理的战斗中,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个你能够理解吗? 是的。 你的右脚睬在监狱里,而你的左脚睬在棺材里。即便如此,你也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准备为了组织牺牲自己的名誉吗? 是的。 为了组织的需要,你愿不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愿意。 菲洛普罗辛奇奥。如果你的父亲杀害了你的同伴,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同伴报仇啊? 对于这个问题,需要菲洛.普罗辛奇奥好好想一下。 非洛。普罗辛奇奥不认识自己的父亲。那是在海地的意大利移民聚居的贫民区。菲洛就是在那里出生的。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有英国血统的美国人。父亲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时候好像就是克莫拉的成员。当时在那不勒斯组织内部发生动乱,最后的结果就是组织只能转移到美国来了。 父亲在菲洛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是死于肺结核。 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菲洛,在自己十岁生日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 还是因为肺结核。被周围的人们隔离起来母亲,死的时候是多么的寂寞。 之后的数年,菲洛为了生存什么都干过。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区分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在辗转于纽约各个街区的时候,菲洛碰上了组织里的老人矢车。并且想要偷走他的钱包。就在菲洛的手伸向这个日本老人的怀里的一瞬间,菲洛的世界发生了反转。虽然之后自己也被矢车摔过好多次,但是这一次却是应该值得纪念的第一次。 之后,菲洛就和这个组织有了关系。对于他来说,这家蜂巢小店里所有的人都足自己的家人。 至于这里是不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对于菲洛来说并不是太难的问题。 因为菲洛喜欢他们。 单单这些事情,就让菲洛觉得已经足够了。 是的。如果被杀的人真的是我的同伴的话,我会将匕首插进我父亲的胸膛。 是吗好的,菲洛。你即将面对的会是螺旋对,大大的螺旋般的人生啊 接下来的话并不是提问。摩鲁萨用对孩子的口吻慢慢地说着话 我们的世界,一旦踏进来,就只会一直往下落,这是一段螺旋轨迹般的人生道路。里面既有虽然抓紧扶手但还是跌落下来的人,也有一些人从螺旋的中央空间结结实实地摔下来的。当然里面也有撑开降落伞优雅地备受人们夸辨着降落下来的入,也有一些人干脆剪断了降落伞的绳索。我们只不过是一些不断走下这些轨迹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下来的终点就是我们人生的结束。不管是从轨迹上跌落摔死的,还是普普通通地走下来累死的。还是那些满足地睡死过去的也好,最终死亡这件事情到哪个世界都一样。一般人总会在挨着山峰的天边还不知道有没有呢,总归是在距离天国很近的地方死去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不可能有攀登这回事。或许卡彭看上去是在攀登人生这座高山其实只不过是在人们的喝彩声中完美地下来了而已。就是这样,匡口便看上去像总统的游行结果也不过是走下坡路。 此时,摩鲁萨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像卡彭这样眩目啊即便是在这个螺旋轨迹的外面,那些普通人看来也是如此。但是。一般人是不可能注意到的。他们想不到那些通向地下的轨迹中间还有着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徘徊着。 摩鲁萨眼睛睁得大大地,紧紧地盯着菲洛的眼睛。 菲洛.普罗辛奇奥,你再好好地听若。现在你还来得及回头。即便到目前你做过什么坏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你还可以爬上那个上升的轨迹。或许你这几年做了一些错事,不过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但是,一旦进入了这个世界,你就不能回头了。作为组织的成员,你一旦成为克莫里斯特的话,你就会成为组织的指挥者。这是黑社会的一部分确实是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使得你可以驱动你命运的齿轮。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如果你想要回头的话,那些和你一起走下命运的螺旋轨迹的家伙们会拼命地拉住你,把你推向螺旋轨迹的空心里面去。说老实话,我相信如果你走正途的话也会很有出息的。因为你有这样的实力,菲洛。普罗辛奇奥。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要走这个轨迹吗? 摩鲁萨的话终于讲完了。周围再次陷入丁一片沉默。 煤油灯中的焰火剧烈地摇晃着。 菲洛说出下面的话那些回答摩鲁萨问题的话。说出这些话来,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是的。我有思想准备。 在菲洛说完这么短暂的一句话的时候,他后背的冷汗如瀑布般地流了下来,紧握的拳头中也散落一些汗水的盐粒。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让我们看看你的决心吧。 听到摩鲁萨的话,菲洛往前走了一步。 之后,菲洛掏出自己的匕首扎在了桌子上。似乎这是以前仪式的传统,在菲洛匕首的周围有着十几个刀痕。 在立着的匕首的前面,摆放着一把手枪。菲洛拿起这把手枪,面对宅摩鲁萨。之后,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结束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菲洛就这样拿着手枪沿着圆桌的外围开始迈步。在此中间菲洛经过了男人中的一大部分,无论是谁都很认真地看老菲洛。 等来到摩鲁萨的身旁的时候,菲洛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将手枪慎重地掉了个头,静静地递给自己的首领。 首领无言地接了过来,一只手举起来向着自己的秘书罗尼示意着。 罗尼默默地点点头,走向了房间一角的架子。之后,将两个瓶子和一个玻璃杯拿到了菲洛的身边。 两个瓶子里面,一个里面装满了葡萄酒,而另外一个则摇晃着毒药。 摩鲁萨往玻璃杯里面倒了一半葡萄酒,接着又用毒药把杯子倒满。 之后,摩鲁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杯子递到了菲洛的面前。 菲洛没有任何地犹豫就把杯子接了过来,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嘴巴。 散发若淡淡光芒地杯子边缘,已经碰到了少年的嘴唇。 就在这一个瞬间,摩鲁萨一把从菲洛的手里夺过杯子,把它狠狠地摔在地板上。鲜红的液体和玻璃的碎片在菲洛和摩鲁萨的脚边飞溅开来。 刚才的那些举动,足以表明菲洛的气度和忠诚。匕首放置在桌子上表明自己不会依靠武器的气度,从摩鲁萨手里接过手枪对着自己表明与其让首领受到攻击,自己宁愿选择去死,而自己喝下毒药则表明如果是首领的命令,去死也接受的忠诚。这样的克莫拉组织的升职仪式,和克莫拉本身的行为内容和含义完全不一样。马尔提乔家族,在刚才的一连串的举动之后,开始了最后的仪式。 首领请测试我的义务。 菲洛开口说道。摩鲁萨静静地点点头。 矢车,你来做监督员。马伊扎,你来测试菲洛的义务。 摩鲁萨一口气给自己的两个手下下达了命令。 在圆桌的里面有着一片稍微宽敞些的空间。菲洛和两个干部一起走向那个场地。而罗尼送来了三把匕首。一把是菲洛之前掏出来的那一把,这把匕首原封不动地递到菲洛的手里。 剩下的两把,分别拿在两个干部的手中。 他们菲洛和马伊扎从现在开始决斗。 克莫拉和黑手党的一点不同在于,黑手党喜欢用手枪,而克莫拉则认为用刀的技术是一个人的名誉标准。那些用刀用得好的人,会受到周围入的尊敬。 反过来说,会用刀也是克莫拉成员的义务。 因此,检测用刀技术的事情也被当成仪式的一部分。虽然不知道它们的意义是否一样,不过在那不勒斯以及纽约的克莫拉组织中,这个决斗的仪式几乎都存在。 这个决斗以何时弄伤对手的手腕来评判胜负。如果菲洛受伤的话,他将和马伊扎之外的另一个干部决斗。如果连续败给了三个人,那就意味着菲洛的技术还有待磨练,等一段时间再举行决斗。当然在此之前,也就不可能升职为干部。 你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怨吧?如果有人刺向对手的胸膛,我会当场把那个家伙给杀死,明白了吗? 矢车淡淡地说着规则。虽然是从日本过来的移民,但是因为在美国已经生活了30年之久,所以矢车的发音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 菲洛和马伊扎分别脱掉自己的上衣,并挂在附近的椅子上。彼此都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非常的醒目。 不脱衬衫吗?算了,虽然觉得有些冷,不过如果一会受伤的话,血不是会弄脏你的衬衫吗?没关系啊?那么好吧现在开始。 矢车向后倒退了一步,于是菲洛和马伊扎就面对面地站立着。 菲洛对于如何行动感到很迷惑。细细想来,自己看到马伊扎拿刀子,这还是第一次。虽然背地里都叫他胆小鬼,但是既然是干部,想必对于刀子的技巧应该还算不错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菲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如果对手是矢车的话,自己就没有底丁,但如果是马伊扎的话,自己肯定会赢的。 不过,菲洛这样天真的想法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瘦高的男人,仅仅是弯了一下身体就冲了过来。虽然他的步伐是那么的缓慢。 突然间,马伊扎的手臂变长了。看上去是似乎真的变长了。 ! 菲洛马上向后跳躲开攻击。而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上,马伊扎出现在了那里。 (好快啊!) 在慢慢踏出第一步之后迅速加速。所以,才会有一种错觉,说是马伊扎的身体拉长了。 马伊扎有些为难地笑了笑,再次间不容发地用刀子发动起了连续的攻击。 他手中的匕首,在一击之中蕴含着各种变化。刚刚还看着他的匕首划着弧线。下一刻就以直线攻击了过来。虽然其间菲洛也不服输予以了回击,但是因为对方有效的攻击使得自己的攻击每每都无功而返。而且,就在那样的一个瞬间,连续的攻击会再次出现。 厉害!马伊扎的用刀技术,在菲洛所知道的人当中是最棒的。如果有人在旁边观察他的动作的话,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佩服,当然在战斗中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不过。菲洛在年轻一代中也是用刀技术最好的。所以每次都能险险躲过马伊扎的攻击。 菲洛的强项在于良好的动态视力和宽广的视野。他的眼睛所能捕捉到的不单单是刀锋的移动。马伊扎的肩膀的晃动,视线的方向,脚步的移动,所有的这些细节都被他捕捉到,从而可以判断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他一直在负责监视组织所管理的赌场里面的老千行为,所以动态视力和视野的宽广都被锻炼得炉火纯青。而且在平日闲暇的时候,他会向矢车学习格斗技巧,向罗尼和摩鲁萨学习匕首的使用方法,所以在战斗中的判断能力也非常地强。 即便如此,菲洛还是被马伊扎逼得险象环生。 菲洛观察着马伊扎和他身后屋子的情形。从可以看得到的对面的墙壁位置来看,自己不久就会被逼到屋子的一个角落了。一旦自己的后背碰到了墙壁的话,恐怕自己就要落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不如索性 菲洛决定赌上一把。自动地往后跳了一大步,自己的后背整个地贴到了墙壁上。此时马伊扎也逼了过来。菲洛快速地低下身子然后就这样地狠狠地踹了一下墙壁,自己快速地接近马伊扎,要展开肉搏战。对手一度露出非常迷惑的表情一一似乎是这样的,但是自己没有办法一一确认。攻击即将结束,自己的匕首朝着对手刺丁过去。 如果想要刺伤对手的手腕的话,恐怕自己的手腕会先被刺伤。既然这样的话 马伊扎的手腕突然停了下来。 菲洛刺出的那把匕首,刚好刺在了马伊扎匕首的刀把上。两把匕首刚好重叠在了一起。只不过菲洛的匕首的刀尖稍微 长了一些。而马伊扎的匕首还没有达到对方的刀把。 同伴在记若数。如此奇妙的光景连一秒都没有持续。 马伊扎慌忙想要撤回自己的匕首,但是菲洛和着自己的呼吸,顺势把匕首往前递。 这种意想不到的力量,打破了马伊扎身体的平衡。 菲洛就在等这样的一个瞬间,这次他把自己的匕首迅速地收了回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将刀尖从马伊扎的刀把上撤了回来。之后,就这样子又将匕首贴到了马伊扎的手腕上。 只是几分钟的激战,却以这样的戏剧性的方式收场。 马伊扎白色衬衫的袖子裂开了,以此为中心渗出了鲜红的血。 各位,胜负已分。 马伊扎笑了一下,高高地举起被染红的手腕。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地下室里面响起了欢呼声。 一直都绷着表情观看着仪式的干部们。此时的表情就像是自己支持的棒球队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本垒打一样。之后,大家一起祝贺着菲洛。 哎呀!你真的很厉害啊,菲洛! 干部中的一名成员将手放到了菲洛的肩膀上。 你竟然可以从马伊扎那里占到便宜啊! 似乎所有的干部都知道马伊扎的本事。这么说来,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干部在背地里说马伊扎的坏话啊。在想到此事之前菲洛还很冷静,但是想到这里来,菲洛的脸上突然冒出了冷汗。 啊连我都很惊讶啊。 祝贺你啊,菲洛。 为了支撑起脱力的菲洛,马伊扎搂若菲洛的身体。之后,一个接一个,所有的干部都过来拥抱这个新进的干部。 拍打着菲洛的后背,矢车很少有地称赞着菲洛。 你长大了啊,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监督,你是第一个打败马伊扎的候补干部啊! 最后,摩鲁萨抱着菲洛拍打他的后背。 我什么都不说了。你现在已经是非常出色的克莫里斯特了。菲洛。 然后摩鲁萨拿起了刚才仪式中的手枪。 为了庆祝新干部的诞生,我要在这里鸣枪庆贺! 对着天花板,摩鲁萨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木制的天花板飞上了阁楼。似乎每次射击的地方都一样。因为破旧的弹痕总是在那几个地方。 就这样,所有的仪式全部结束了,新的克莫拉克就此诞生。 作为当事者的本人菲洛或许很高兴吧,不停地向四周打量。 哎? 菲洛注意到了一个事情。 马伊扎手腕上原本鲜红的污迹,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菲洛在想着 噗嗵,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下了。接着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嘶喊。 啊啊啊啊啊啊,艾萨克被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地倒退一下。 在刚刚开始点灯的大街上。艾萨克和米莉娅一如往常地打扮怪异,走在路上。 哎呀那个叫艾妮丝的,会不会真的把那四个人交到警察局啊? 之后,如果可以逃脱的话就好了啊! 那个女人说自己是个犯人,似乎很担心被警察给抓到。 话虽如此,可是艾妮丝到底做过什么样的案子呢? 不会是什么离家出走吧!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在此之前,他们也被艾妮丝认为是离家出走的年浸入。 是啊是吧。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真的,很厉害啊。 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东洋巴流术[注8]吧。 巴流术,是什么东西啊? 哼哼哼,那是英国的入气小说中的主人公福尔摩斯使用的东洋格斗技巧啦。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伯顿[注9]流术。 哇,艾萨克,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哼哼哼,不单单要看,好好观察的话就会明白那应该就是巴流术啊,米莉娅。 总觉得似乎他很喜欢看侦探小说啊。即便是好好地观察也不可能看出来是什么巴流术。况且他原本见都没有见过什么巴流术。 不过。厉害的女人真的很帅啊。 那就是叫做巴御前[注10]的女人啊。 为什么他们两个知道那么多偏门的东西呢。 不过,艾萨克!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7 啊啊,这样的啊 艾萨克压低了声音说着。 虽然我们说要去偷黑手党的钱,不过如果是太大的组织的话,回头追我们的人也会很多,我们不是很麻烦吗?所以,我们就偷一个不属于任何帮派的小组织就好了!根据我之前调查的信息这一带应该是叫做马尔提乔和甘道尔的势力范围。 嗯嗯。 所以我想先去离这里最近的马尔提乔的大本营去看看。所以,我们现在要去踩点啊。 踩点啊! 从包打听那里得到的消息,马尔提乔的大本营的门口有个蜂巢一样的招牌。 在茶色的招牌的中央用白漆写着蜂巢的字样,可是因为艾萨克不随意大利文,所以对于这个蜂巢的含义根本没有注意到。 啊啊,是这里是这里了。 是这里了! 推开店门,两个人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 店里面拥挤地陈列着很多的蜂蜜瓶子。那些香味似乎是从瓶子里面漏出来的。不过所有的香味应该是从收银台后面熬蜂蜜的煤炉里面传来的。 欢迎光临。 在搅拌着锅里的蜂蜜的女孩说道。 马上就要关门了,所以如果想要什么请快些说。 态度真的是很冷淡,不过艾萨克他们似乎并不介意,仍旧四处打觉着这家店铺。 收银台的后面是走廊,再往里面似乎是扇非常结实的大门。 那个。我想进那个门里面去看一看,可以吗? 想进去啊! 听到这些话,女店主的反应是迅速地瞥了他们一眼。 生面孔啊。 不要介意啊。 不要介意啊! 女店主在此认真地打量着两个人的穿戴。男人穿着没有领结的礼服,女人穿着黑色的套装。在他们的手里拿着的是异国头盔和奇怪的面具。 怎么看都不像是搜查官,而且似乎也没有听说过会有女性多匿彦店概远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女店主默默地走向走廊的深处。 请来吧。 在重重地关闭的大门上敲了好几下,从猫眼出瞬间闪过一丝光。 过了一会儿,门里面传来咔嗒的一声,大概是开锁的声音。 门打开了。从里面露出炫目的光芒。 哇 好厉害啊 里面简直就像是音乐剧的舞台。乳白色的墙壁上被吊灯照射着,整个墙壁散发着如同蜂蜜般的金色光芒。里面远比店铺外面看得要大,摆放着近十张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从外面看来就如同不同的建筑一样,总觉得这个房间里面应该还隐藏着什么房间。 屋子的里面是一个舞台样的东西,恐怕那些歌女就在这里一层歌喉的吧。在舞台的周围摆放着很多的电灯泡。 哇,尊敬的客人,欢迎光临! 从店铺的里面传来了略带口音的英语。 迎着艾萨克他们走来的是一个有着漂亮黑发的中国女孩。红色的丝绸上面用金线作着刺绣,女孩就穿着这样的一件中国旗袍走了出来。自己的身材一点都没有浪费,在旗袍的包裹下显得玲珑有致。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但是她的行为和说话还是显得有些孩子气,与其说她是酒场里面的玛丽亚,倒不如说是一个偶像。 啊啊,对不起啊今天小店被别人给包下来了。所以请两位来这边的角落里? 听到对方的说明,两个人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实人很少。客人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后面,在店铺的里面只有三个男人。 中国女孩没有听客人的回答,径直把他们带到了一张放在角落里的小桌子的前面。 而且,艾萨克他们也没有任何牢骚地坐了下来。今天只不过是来睬点的,位置并不是特别的介意。 啊先给我来一杯最便宜的酒好了。 给我! 好的好的。请您稍等! 等那个中国女孩走了之后,两个人开始小声地秘密讨论着。 (听好了,我们来找找放钱的地方。) (是保险柜吗?) (是的。掘情报说,这里的某个地方好像是组织的办事处。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就很有可能找到保险柜。) (知道了) 他们两个人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在屋子里打转。虽然他们的举动非常的奇怪,但是因为今天店铺里只有中国女孩一个人在看管,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那么我们从哪里找起呢思? 艾萨克的耳朵似乎听到了哪里有欢呼的声音。 怎么回事? 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像是自己桌子旁边摆放酒桶的地方。 艾萨克走到酒桶的旁边,眯起眼睛往里面看。 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欢呼声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嗯? 艾萨克的目光落到了有若酒桶阴影的地板上,在那上面似乎有几个穿孔的小洞。 艾萨克把酒桶给搬到了一旁,看向地板的小洞。 仅有一丝灯光漏了出来。下面似乎是和地下室连在一起的。 而欢呼声确实是从这个洞口里面传出来的。 哈哈难道说事务所是在地下吗? 就在艾萨克想要寻找人口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传来了中国女孩的叫声。 啊!客人!那里不可以!危险!快些退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店里面的所有顾客都扭头看向这边。连米莉娅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向这边走来。 哎?到底哪里危险啊 嘭。 从地板下面传来的干脆的一声响。之后,艾萨克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前面一震。 啊? 低头一看,自己的靴子的前端破了一个洞。指头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从靴子的破洞里面冒出一阵阵的烟来。 艾萨克傻傻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在那里有一个刚刚被打穿的小孔。 呃我刚才被射丁一枪吗?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扑嗵一声地摔倒在了地上。 自始至终看着事情全过程的米莉娅,脸色变得惨白,发出了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艾萨克被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新的克莫拉斯特的诞生干杯! 摩鲁萨带头,店里所有的人都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进行完仪式的干部们,围着新诞生的干部,举行着庆祝会。今天除了干部以外,组织里的其他成员都没有来。那些年轻人和实习生都在别的酒场和赌场忙着呢,现在在这里的只有和干部关系密切的人应该都是吧。 哎呀,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啊…… 以为死了啊! 为什么在庆祝宴上会有奇妙的二人组这样的外人在啊?礼服男和晚装女,在这样的一个宴会上非常地和谐。他们为什么会和这个宴会的主角菲洛坐在一起啊? 当时,当所有的成员慌忙地爬上地板的时候,发现了翻着白眼躺在地上的艾萨克和叫喊着杀人啦!的米莉娅。当场,马伊扎和菲洛不由自主地啊了出来,似乎和他们两个人认识在外入看来似乎如此啊。因为刚才靡鲁萨的失手差点杀了艾萨克,所以其他的干部对于请他们两个人喝酒没有任何的异议。 不会吧,不会是我们在帽子店遇见的那两个人吧 虽说碰巧,不过也太巧了吧。 菲洛和马伊扎彼此看了一眼,苦笑着。不过如果他们一旦知道将把他们卷进一场混乱的那些偶然,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出来了吧。 对不起,客人。我没有想到有入会挪动这些酒桶。 摩鲁萨深深地低下了头道歉着。 哎?啊,那个,没事没事的,没关系没关系啦!我的靴子破的那个洞,涂上口唾沫就修好了! 怎么可能,修不好的。 被年长的甚至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说着对不起,使得艾萨克有些不知所措。而米莉娅则已经开始毫不客气地开始捏食那些送过来的饭莱。 这些由女店主塞娜和女服务员梨雅.鳞祥拿出来的饭菜,几乎都是她们两个人亲手做出来的。虽然只是在地下酒场做的菜肴,但是还是有很多的讲究。里面有各种使用黄油的意大利料理,也有大量使用油和调味品的中国风炒菜,各式各样不同风格的菜肴混杂在一起。 店铺里面除了有明亮的电灯之外,还有很多煤油灯,这些闪动着淡淡火焰的煤油灯,映照着这些菜肴显得更加的美味。 而所有的菜肴里面最吸引入的是那道鸭子。这道业是将整个鸭子过油炸,之后用店里出名的蜂蜜涂抹全身之后,下锅煮完之后再过油炸。 米莉娅用刀子刚刚碰到了鸭子的表面,就听到了一声啪啦的难以形容的声音,在破裂的鸭皮里面溢出了肥美的汤汁。 哇,好好吃啊! 听到米莉娅的赞叹,梨雅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两个女生都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使得整个餐桌的气氛也为主一亮。 这个时候,组织的干部兰迪和派乔也回来了。 喂,菲洛。刚才的酒水已经喝完了吗? 啊!只买丁一些而已。 啊呀真的是相当紧俏的酒啊,那可是我的最爱啊,这个东西。 哎呀,本来是打算在各个店铺里面多买些的,但是中途因为发生火灾不由得去看了看热闹+结果时间上就 菲洛没有提自己找寻跟踪女司机的事情。不过看热闹确实是事实,菲洛也不算是撒谎。 突然,兰迪和派乔的脸色变得很糟糕。 ?怎么了,你们两个人。 啊没什么对吧,派乔? 嗯别打我啊! ? 对着苦笑着的两个人。正在送菜的塞娜分别赏给他们每人一巴掌。 真是的,你们这两个家伙都在说什么呢!如果真的这么想喝酒的话,就来我这里喝好了。还有你,菲洛,你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庆功酒,为什么还特意跑到外面去买呢! 看着竖起眉毛发火的塞娜,菲洛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 可是我说塞娜小姐你店里卖的酒里面不是都掺了蜂蜜了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大家都想喝些大人一样的烈酒啊。 哼!在我看来,你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啊。 塞娜说完,摇若头,又去余另外的菜肴去了。 塞娜的店铺里无论是葡萄酒还是啤酒,都会在里面掺蜂蜜,所以每种酒都非常的甜。 虽然有些客人特别喜欢这种独特的味道以及两个小姑娘做的莱肴。但是和其他店铺比起来,客人要少得多,这也是事实。 不过,这家店还能够经营下来主要是因为不需要向马尔提乔上交保护费,也不需要向警察,禁酒执行官乃至地方长官和政治团体贿赂。 作为这个地区的长官,爱德华向来不 接受贿赂,而且也从来不屈从于上司的压力。也就是说,在爱德华这里,贿赂是行不通的。因为他本人有看穿假象的眼光,所以每次总是会不逮捕任何人就能解决事情。 如果是一般的店铺,各种各样的赋税加在一起也需要五百美元。而地下酒场的魅力就在于不需要交纳酒税,可以赚很多的钱结果导致那些在禁酒法颁布之前就交纳了税金的店家的价钱反而变得更便宜。 在这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大街生存的三万家地下酒场都陷入了这样一个螺旋变化的命运当中了。 而在经济大恐慌导致酒水的消费迅速下降,整个螺旋的发展过程发生着巨大的震荡。在此之中,这家店铺可以说是逃离螺旋怪圈的一个幸运的例外。 就在这样幸运的酒店里,笑闹着的黑社会混混们的酒会正酣。 不过,菲洛你真的很厉害呀竟然能够打败马伊扎。 哎呀,只不过是凑巧而已。而且如果不是那些自己本事之外的东西的话,恐怕我早就被杀死了。 唔,确实如此啊!而且之后的路会更加辛苦,所以做好准备啊! 啊! 如果是我们的话会抓住对手的手腕,给他来个过肩摔 那不就没有什么用刀的技巧了吗,这样做的话。 ?没胡椒了啊- 真难以想象啊,地下室还有这么大的圆桌,也不知道当时是怎进来的啊? 喂,有谁帮我余一下胡椒啊? 哎?菲洛,你不是买了四瓶高级红酒吗? 没有,只有两瓶啊。 啊,米莉娅,那个鸭子,我也要吃。 嗯!好的,啊☆ 哇,太好吃了。但是,还是比不过米莉娅做的好吃啊。 从味道和外观上看的话,怎么样?你 哇!没想到马伊扎会夸奖我啊! 哇,怎么总想揍你们两个家伙啊。 喂!胡椒谁 唔,瞅准机会,我会让对手吃我一个飞踢。 这样的话,就不是用刀子了。 原来,这个国家对待我们日本入还有中国人很冷淡啊。就连移民也非常露骨地鄙视我们东洋人 矢车先生,你说话跑题了喝醉了吧你? 哎呀桌子的那边也没有了啊,胡椒。 这是在建造这个房子的时候,在封顶之前搬进来了啊。 你说的是什么啊? 圆桌子啊!刚才不是你问的吗?派乔。 啊,兰迪,兰迪! 怎么啦,马伊扎 今天没有那个表演了吗?那个你看,那个烧手套的家伙。 哼哼。 哇啊啊,兰迪和派乔吐了啊! 真恶心啊! 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有点高兴过头了 喂,罗尼。胡椒在哪啊 胡椒的事你就忍忍吧,头儿。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谁到底是在和谁说话了。看着这样混乱的晚会场面,菲洛高兴得不得了。 自打自己出生,菲洛就很少笑过。那些和他一样住在贫民窟的人也很少笑或者说是根本没有闲功夫去笑。 那些出现在电影里以及小说里的意大利人。能够像他们那样开朗地笑,是菲洛从小时候就有的一个梦想。 现在他终于实现了。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太好了。 当然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非常蠢笨的想法。 但是,自己如果能够实现这样一个蠢笨的愿望的话,这个事情本身就已经让菲洛很幸福了。 在螺旋轨迹的一侧,有着炫目的光芒。 而在另一侧的话,理所当然是一片黑暗。 在城市大街喧闹的夹缝的黑暗中,三个男人走了过来。 这是一家挂着休业招牌的爵士酒吧。在平时的话,即便是在夜里也非常地热闹,不过今晚三个负责人都不在,所以就只好临时停止营业了。 推开这扇门,里面有一个男人。 啊啊,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休息 三个男人中的一个人,横着用手挥向男人的脖颈。 恩啊,? 一会的功夫,男人的喉管里发出咝咝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喷涌出红色的血沫。 拿着刀子的男人立刻把门挡在自己的面前,躲避着如同喷泉喷涌出来的血。 血不再流了,被杀的那个男人软塌塌地倒了下来达拉斯.杰诺亚特一声不吭地将男人踹到一旁。以男人的上半身为中心,红色的血水在他的身下慢慢地蔓延着。 去地下室。听好了,首先确认一下木箱子的位置。而且不但要找到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 在达拉斯手里上,是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匕首。而跟随在他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在他们的大衣里面揣着的是最新式的机关枪。 喂你们干什么? 等达拉斯三个人来到地下室的时候,甘道尔的四个成员坐在那里。他们四个入围坐在一张圆桌子的周围,似乎在玩扑克牌。 达拉斯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没什么只是白天,在这里忘了一件东西问了一下上面的人,说是让我们来这里找 忘东西?啊啊,你说的是那个木箱子吧? 顺着男人的目光,三个人看到了一个很坚固的保险箱在它的上面,正是刚才提到的那只木箱子。 啊啊是的,就是那只箱子。 不好意思啊,我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你们的箱子啊看来你们只能等到明天拉克先生来了。 此时,甘道尔家族某一个人轻声嘟嚷着。 那个木箱子的事情,麦克应该也知道的啊? 他嘴里的麦克,就是刚才被割断喉咙的家伙。 达拉斯的嘴角微微地歪斜着。举起一只手来向自己的同伙发出命令。 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也同样笑眯眯地,从自己的大衣里面掏出了冲锋枪。 这被黑社会爱称为小型冲锋枪。 胜负已经分晓了。怎么会只有三个人的组织?就在对方四个人犹豫的瞬间。一切已经太迟了。 那么,你们这些人,我们也不高兴知道你们的名字了。 你们这群家伙!究竟把麦克怎么样了! 甘道尔的四个成员把手伸向了自己腰间的手枪,可是此时对方的机关枪已经喷出了火舌。 从两挺机关枪中发射出来的数十发子弹,毫不浪费地射进了四个成员的身体。 这次杀戮只持续了数秒钟。这回荡在地下室的枪响足以震碎当场的三个人。屋子里面的桌子,墙架上摆着的花瓶所有的一切,破坏掉绰绰有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难道你们只有这些本事吗?喂,这样子也难怪被人叫做垃圾啊真的是太好笑了啊。 达拉斯狂笑着,在他的额头明显有着一个红色的空洞。 哈? 数十发子弹,对于杀死第四个男人显然是不够的。那个以其他三人为盾牌而活下来的男人,跪在地上,向袭击自己的三个人射出了反击的子弹。当他的子弹全部用光的时候,袭击者中有一个人的额头中了一枪当场死亡,剩下的两个人的腹部也中枪了,抱着自己的冲锋枪在一旁n申吟着。 幸存者又抢过被自己当成盾牌的同伴的手枪,一口气将里面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人的脑袋,也因此被射掉了一半。看到这种情形,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恶 在他的面前,刚才还和他一起玩扑克的同伴们都躺在了地板上。其中的一个人的手指也被打断了,即便活过来恐怕 也不能再和他一起打牌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啊!这群畜牲啊啊啊! 叫喊着,他把自己的手枪狠狠地砸向袭击者们的尸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慢慢地站起来。此时自己的腿还在发抖,根本没有办法走路。 打电话总之先打电话给拉克先生 电话挂在袭击者那边的墙壁上,所以在刚才的那场枪战中幸免于难。 拉克先生的电话好像是啊 在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只手。 男人全身上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麦克吗? 他胆战心惊地扭过头去,在自己的额头上突然就出现了一把匕首。 你们疼不疼啊? 达拉斯一脚踢开瘫倒在地板上的男人,高兴地开口问道。 真的是不死之身啊太厉害了啊真的啊啊,真的太厉害了啊! 达拉斯额头上的弹洞已经完全地消失了,原本沾染在衣服上的鲜血也非常干净地一滴不剩。 真为难啊 为难啊! 真是一群好人啊 好人啊! 艾萨克和米莉娅两个人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夜间的大道上。在晚会上吵吵闹闹地吃到饱后,艾萨克两人就想告辞准备退出来而在晚会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放他们两个入走,而且在临走之前还说拿点东西啦之类的,送给他们瓶装的蜂蜜。 如果我们要拿这些好人的钱的话,我们做的肯定是坏事了。 一定是个大恶人! 于是,他们两个人开始向着另外一个目标甘道尔家族的大本营,一探究竟 啊啊,应该是那个建筑。 那个建筑。 不过好像有些太安静了 远远地看过去,在人口的地方似乎有些动静。 从建筑里面,出现了三个男人的身影。 艾萨克他们慌慌张张地躲在建筑物的阴影后面,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大街上的路灯昏暗,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面的男人们很小心的抱着的是一个什么箱子。他们站在大楼的入口处在说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暂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哈那个,就是那个。那肯定是组织的黑钱。 是吗?那他们为什么要运走呢?那里不是更安全嘛? 那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给警察的贿赂。在这样的夜色中,三个人一起小心地搬着的东西不是钱还会是什么啊? 是啊。艾萨克,你果然是天才啊! 对吧如果是的话,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i那就是趁现在把钱给抢过来。 为什么啊? 今天把钱给运出来的话,明天我们即便去抢,也只有一个空的保险柜,不是吗? 对啊!艾萨克,你太聪明了! 命运的车轮,在这一刻仍旧按照自己螺旋的轨迹,静静地前进着。 啊啊,如果就这样把它搬走的话真的会有钱吗? 只好这么想啦。 不过,达拉斯你不是也看到斯科特被他们杀掉的情景吗我们如果被利用完了,会不会也被杀掉啊? 我们还是忘了斯科特的事情吧放心好了。那些家伙很想要这里面的酒。不是吗? 是啊。 所以,我们只要用枪对准这些酒就好了我们就说我们拿不到钱就不给他们 就这么办。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他们这种所谓的威胁对于无所不能的塞拉德是没有作用的。 当他们三个人想要离开的时候,有黑色的影子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高高的男人,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而且最奇怪的是,他头上的帽子有着刀子一样的v字装饰。 谁? 就算达拉斯他们得到了不死之身,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仍旧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就称呼我莫里亚蒂教授[注11]好了!对,我就是莫里亚蒂!我从莱辛巴赫瀑布[注12]里面活着回来了! 看来艾萨克似乎很喜欢柯南.道尔的小说。不过人家书里的莫里亚蒂似乎从来不这么说话,而且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头盔和面具这类的打扮。 哎作为证掘,你看这个可是从蜂蜜店里面买来的蜂蜜啊。 艾萨克拿出了一个装满黄色蜂蜜的瓶子。那是刚才从马尔提乔小店那里得到的礼物。 你在说什么啊? 听不懂吗?啊,那么,你们就把我当成开膛手杰克[注13]好了。 莫名其妙,你这个家伙! 你们还真有个性的嘛那,到底当谁好呢?汤姆大叔[注14]的坏主人?还是《绿野仙踪)[注15]里面的恶女巫?可我是男的啊! 刚才艾萨克说得所有的人物都出自百老汇很受欢迎的音乐剧。非常舒隆他在这方面的造诣,难道说他的家庭出身很好吗? 吵死啦,我们可没有功夫理你们这群疯子! 达拉斯等三人都掏出了匕首威胁着对手。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人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艾萨克给吸引了。 那么,我怎么样呢? 听到后面的声音,三个人慌忙扭头去看。 于是,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洒下了什么东西。 哇啊啊啊! 三个人慌忙又扭回了头,不过这个时候,艾萨克也撒出了相同的东西。 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嚏混蛋 洒出来的东西是胡椒和石灰的粉末。虽然只有拳头大小的包裹,却足以给达拉斯他们的视力和呼吸造成相当大的影响。顺便提一下。因为是刚才在餐桌上借来的胡椒,所以里面的量很足。 三个人不断地咳嗽着,呼吸变得相当困难。虽然说得到了不死之身,坦还是无法避免痛苦。 实在忍不住,只好张大嘴呼吸。不过这样子,反而把那些残留在空气中的粉末再次吸进了自己的肺中,三个人又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 达拉斯他们捂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地躺在地上翻来复去,根本没有时间掏出武器。 艾萨克他们趁机拿起箱子,一溜烟地逃离了现场。 直到最后,达拉斯他们也没有发现刚才的那两个家伙就是白天遇见的男女奇怪二人组。 艾妮丝也跑了过来。对眼前的情景非常地迷惑。 这是因为艾妮丝从塞拉德那里得到命令如果他们三个人胆敢把我的酒给喝掉的话,就把他们杀掉。 在距离甘道尔大本营大约五十米的地方,艾妮丝躲在刚好和艾萨克相反方向的一个阴影处监视着达拉斯他们 刚刚看到一个好像高高的黑影堵在了三个人的面前,从后面似乎又马上有一个小个子的黑影冲了过去扔了一团东西。之后,达拉斯他们突然痛苦地叫了起来。这两个黑彤从达拉斯他们那里抢过来木箱子,一刻不停地向着大街的方向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 是去追抢箱子的两个人呢,还是去救达拉斯他们呢?艾妮丝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反正达拉斯他们又不会死,所以就向着抢箱子的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艾妮丝跳过倒在地上着的达拉斯他们,向着箱子的方向追了过去。 冲出小巷,艾妮丝发现虽然大街上还有一些灯光从各个窗户面漏了出来,不过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而且,在这里面并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身影。 艾妮丝左右看了两三眼,朝着距离这里最近的小巷走了过去。其实那里距离自己刚才出来的那个小巷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刚才那两个人的脚步很快,如果逃进附近的某家商店的话也就没办法了。不过,关于这点担心,就刚才艾妮丝观察的各 家店铺的大门的状态,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 做出这样的判断,艾妮丝就一个挨着一个小巷地找寻着。 几分钟后,在一个小巷的角落里面艾妮丝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在垃圾场里丢弃的东西中,有些是看起来仍旧崭新而且很昂贵的东西。 从东西上来看,似乎丢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头盔面具? 在这些东西的旁边,是一件扔掉的礼服。 对于艾妮丝来说,这些线索已经足够了。细细想来,似乎在什么地夫见到过穿这孔机些东西的二个人的身影。 难道说 对于自己的结论,艾妮丝一时间目瞪口呆。 她的追踪工作,到此告一段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被破坏的一切,贝尔卡暴跳如雷。 半夜,警察来到了从外面直接回家的甘道尔三兄弟的住处。 听完警察的报告,赶到现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既是部下又是同伴的尸体。 甘道尔中的老大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 而老三那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也不见了踪影。 贝尔卡咆哮着,似乎要赶走整个房间里面的血腥味道。 我一定会宰了他我不管他是谁!一定要宰了他啊啊啊啊啊! 虽然在场的警察大多数的人都听到了这样的杀人宣言,但是没有人想要去阻止他。 [注8]东洋巴流术(baritsu):(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福尔摩斯用过的一种东洋格斗技。 [注9]伯顿:罗伯特.伯顿(robercburton),英国哲学家、作家,与武术无关。此处艾萨克继续发扬了他东拉西扯的本领。 [注10]巴御前:日本镰仓时代著名的女将,木曾义仲的红颜知己,田村由美的漫画(咆哮女郎巴明欣》便是由此得名。 [注11]莫里亚蒂教授:詹姆斯.莫里亚蒂,福尔摩斯的死对头,有犯罪界的拿破仑之称。 [注12]莱辛巴赫瀑布(reibackfalls):也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地名。 [注13]开膛手杰克oacktheripper):1888年8月7曰到11月9曰间,于伦敦东区的白教堂(wlfitechapel)一带,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妓女的凶手代称。 [注14]汤姆大叔:名着《汤姆大叔的小屋)主角,作者是美国女作家比彻.斯托夫人(18111896)。 [注15]《绿野仙踪)(7hewizardof.oz):美国人自己创作的第一部长篇童话,作者弗兰克.鲍姆,曾数次被改变成音乐剧、电影、动画。 第二日 纽约的大街,伴随着升起的太阳,如同一张卸妆之后的女人的脸暴露在世人面前。 这一天,从早晨一直都很晴朗。愈发寒冷的天气,让人对于水晶般的天空的印象也发生了改变,此时的天空让入不由自主地会想到清澈的寒冰。 真为难啊 为难啊! 艾萨克他们又再次陷入了困惑的境地。 真没想到怎么会是酒呢? 酒啊! 昨天晚上抢到的木箱子。这个黑手党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呢?这么重,里面的钞票肯定绑扎得很扎实啊当时的他们是如此充满着幻想。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只不过是两瓶酒而已。为什么要三个男人而且还是半夜去搬呢? 不会是想在家里面喝酒,要把它们带回家吧? 不要再吃后悔药了。这可是我们牺牲了头盔面具以及礼服得到的东西啊。 最后自己连礼服都扔掉了。米莉娅不可能脱外套,只不过换了一件衣服而已。那件黑色的外套被她放进了提包里了。 现在他们两个一身神父和修女的打扮。无论是神父还是修女。都不可能会受到人们的注意的。 对了,这一定是很高级的酒!这个一定是传说中神明才能喝到的由神龙守护的酒啊! 好厉害啊! 真的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那么这个,怎么办呢? 喝掉吗? 唔喝掉有点两瓶有些多啊 那么,卖掉怎么样啊? 卖得掉吗?这种东西还得是要专业人士来看的啊 说到这个时候,艾萨克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们就把它们送给马尔提乔的人好了!作为蜂蜜的回礼。 是啊!哇,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不是说只有加蜂蜜的酒水嘛! 这样一来肯定会变成好事的啊。 唔!这样的话,那些死去的孩子们也可以上天堂了吧! 两个人说了些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话,向着蜂巢小店走了过去。 最后,艾妮丝没有回到塞拉德的身边。想了一阵子之后,艾妮丝决定先找到那两个人间一问,因此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一直都在找着那两个人。 但是,在纽约这个大城市里寻找两个曾经见过的人是多么的困难啊。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塞拉德大人会把我给 就算现在回去也已经晚了,塞拉德大人会毫不手软地把自己给杀掉的。即便自己躲到地球的另一端,他也会很轻易地找到自己然后杀掉。 啊啊,难道神明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怎样才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呢? 艾妮丝心里想着这样的事情,突然在大街的尽头看到一个神父模样的脸。 对于这张脸,艾妮丝真的是非常熟悉。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的话,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掌控所以人的命运的话那么这个神明也真的太精明了而且也太冷酷无情了。 啊啊,早上好,马伊扎先生。 接近中午,菲洛出现在了蜂巢小店。 虽然昨天的晚会闹到那么晚,但是今天出现的菲洛身上没有一丝的酒态和疲倦。 早啊。怎么样?这可是你新的起点。 没什么感觉或者说新起点明天才开始吧。 今天菲洛休息。组织上已经决定从明天开始将由菲洛负责他们手里的某一家赌场。 菲洛早上早早地起来和那家赌场的店员一一打了招呼,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到要吃午饭了,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坐下来刚要吃饭在酒场的人口处,和蜂蜜店铺相连的那扇门响起了敲门声。 在这个时间段里面,所有的酒水都放在别的地方,根本不但心有警察的突击检查。所以菲洛一点也不紧张,起身走向打开的房门。 但是,菲洛怎么也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一个神父和一个修女。 啊啊,在的在的,那些好人们! 好人们! 突然从神父和修女的嘴里进出来和外表一点都不相符的话语。菲洛总觉得面前的两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那个,艾萨克和米莉娅? 正确! 正确啊! 我不知道你还是一位神父啊 哎?我,本来就不是神父啊 不是? 哈? 看着眼前两张不可思议的面孔,菲洛隐隐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有些开始疼了。 今天啊。昨天收到了你们的礼物,所以今天我们就那拿谢礼来了哎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余酒,但是应该还算是不错吧。 不错吧。 什么啊这个是? 看到递过来的木箱子,菲洛伸出的手慢慢地停到了半空中。 自己看到过这只箱子。等他看到里面的东西,自己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这是昨天那个傲慢的老头拿的箱子。而且 在大街中心高声地打招呼有些不太礼貌,总之先跟着他们好了。 之后,打扮成神父和修女的艾萨克他们走进了一家叫做蜂巢的小店。 在门口观察了好久,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出来。 怎么办呢 艾妮丝下定决心正要走进这家店的时候。突然在这一瞬间,艾妮丝发现了从店里面出来了一群人,于是慌忙离开了店门口。 远远地看去,从店里面出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是艾萨克和米莉娅,另外两个 当艾妮丝看到另外的两个人的脸的时候。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这两个人,艾妮丝确实有印象。 不,实际上见面还是第一次。当时,在塞拉德大人灌输的知识里面就包含着这两个人的信息。 其中的一个人是塞拉德大入之前的同伴。他就是塞拉德大人一直在寻找、想要吞食的那个炼金术师马伊扎.阿瓦洛。 另外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就是那个追查自己的那个少年。 四个人在店门口微微地寒暄一阵子之后,艾萨克他们走上了大街,而马伊扎他们则回到了店里…… 真的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艾萨克他们离开之后 和马伊扎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一直在查自己的事情,不舍是因为量伊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让自己的同伙打听的吧? 自己不清楚他们和艾萨克的关系。难道说艾萨克他们受了欺骗被他们利用了? 不管了,只要在塞拉德大人吞食了马伊扎之后,帮艾萨克他们拖延逃离时间就好了。 艾妮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因为马伊扎和帮派的事情才和艾萨克他们打交道的。虽然这种交道也是在非常偶然的俏况下发生的但是最重要的理由是因为艾妮丝本人非常喜欢这对脱线的情侣。 只不过是如此而已。 艾妮丝,你给我解释清楚。你都去哪里了,完成品怎么样了? 当艾妮丝回到大中央车站附近的大楼寸,那里只剩下了塞拉德一个人。 那些老人,都是有着一定地位的人。所以,不可能连续几天都离开自己的职位。有些人是因为等不及成品的到来,当然也有人是因为难以忍受塞拉德的目光而逃离现场的。 没有看到达拉斯他们的身影。是啊,他们不可能回来。如果他们回来的话,恐怕现在已经在塞拉德大人的右手里面了吧。 艾妮丝简略地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将艾萨克的事情做了隐瞒,只说是马伊扎把酒给抢去了。 你说是马伊扎! 这 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彤。现在塞拉德的脑子里面想的只有马伊扎的事情。看来艾萨克他们算是平安过关了。 去开车,艾妮丝。我要直接去他那里如果不吞食马伊扎的话,对于我来说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啊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来了,才来阻碍我的行动。但是无论怎椿都无所谓!只要让我把你吞食了就好。赶快,艾妮丝!如果那个成品被人喝掉了的话,到时候吞食就变得麻烦了! 正如您所说的如果那个马伊扎真的知道我们的事情的话,很有可能让他的更多的同伴喝下那个不死之酒啊 不,这个你不用担心。那个家伙原本就比任何人都要讨厌不死!如果让他发现了那个可以不死的成品的话,他一定会当场摔碎它吧对于摔碎的东西,我是不会心疼的! 这个知识,之前艾妮丝并不知道。只是知道在塞拉德杀害同伴的时候,马伊扎突然醒了过来才保住了一条命仅此而已。 带上枪。这次允许你乱来。如果必要,即使你把纽约市民全部都杀掉也无所谓。 虽然上面这番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正派,但是与平日里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塞拉德相比现在的塞拉德反而显得更加有生气。 艾妮丝对此觉得更加的恐怖。 按照螺旋轨迹发展的命运的车轮。一个小小的震动都可以带来整个轨迹的颤动。 怎么回事啊,达拉斯 冷静!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我们离开这座城市的事情吧。 达拉斯他们来到了平常不怎么光顾的一家酒场。成品在那场胡椒作战中被抢走了。如果回去的话肯定会被吃掉的吧。如果作战的话,对于那个叫什么塞拉德的人不能用一般意义上的匕首和手枪,真的让人很头疼。 即便我们要离开这座城市也要好好计划一下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应该做的事情吧 要做的事情? 当然啊比如说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叫菲洛的小鬼,最好把他杀掉! 在甘道尔家族的事务所里,警察的身影终于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恶恶恶恶恶啊! 好久都不说话的贝尔卡,拿起手边的椅子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木屑四处飞溅。 手里抓着一片飞向自己的木屑,拉克说着。 冷静下来啊!贝哥即使把所有的椅子都摔坏,对事情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倒是可以冷静下来的吧! 如果你不能冷静下来的话,那么麦克他们的仇谁来抱啊而且,虽然我看上去似乎很冷静,其实也很生气啊。 拉克狠狠地揉搓着木片,从手指间慢慢地流下来滴滴鲜血。 啊啊,我这样子确实是在生气。虽然非常冷静地生气看上去似乎很矛盾,但是一味地生气也不是办法啊。栽们怎样才可以平复我们的愤怒呢?从刚才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想来想去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或许这是一个很愚蠢的答案。但是当我想到找到杀死麦克他们的家伙的话,我到底是把他们交给警察呢,还是自己收拾他们呢,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很想亲手把他们碎尸万段。啊啊,这么说,我现在或许并不能算是冷静的吧。但是,如果我现在不这样地自问自答的话,恐怕我早就已经拿起手枪冲出去找犯人去了,或许还会把那些碍事的市民和警察也统统干掉。所以现在拜托你们。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贝哥,拜托你无论是打我也好用枪射我也好,一定要阻止我。所以至少我认为这是一个坏主意,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哥哥们冷静下来而已。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拉克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自始至终。 是吗?不好意思啊,拉克。不过,你确实比我们要冷静啊。 感受到弟弟身体里面燃烧的怒火,贝尔卡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基斯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似乎自己的心里想着什么事情。但是单单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总之,今天警察来我们这里的事情,想来一定会让周围的帮派感到不可思议总之向那些帮派通告一下好了算是情报和警告吧川川 拉克静静地说着今后的安排。总之,他们要从附近的帮派开始做起。 是啊先去马尔提乔那里好了。我们这种小组织被袭击的话,他们估计也有可能,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啊 那个真的很伤心啊,我们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是啊! 强盗情侣二人组向着离开这座城市的车站走去。 真多啊! 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自己的伪装很完美,而且也没有让他们看到自己的长相。 在这群警察有一个指挥者,他们两个人在警察散去后上去问道。 那个。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被问话的男人爱德华.诺亚警部补微微地向来问话的神父点了点头,大致地将事情描述了一下。 神父那个,或许你也已经知道了,昨天黑社会似乎又发生了争斗甘道尔家族的好几个家伙都被杀了。 爱德华只是把报纸上的东西又说了一遍。如果对方不是神父的话,或许爱德华连理都不会理他。 神父,我是有罪的。我总是想着那些家伙们互相争斗多死几个才好。但是一旦看见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和看到普通市民的尸体的心情是一样的,发现自己也非常憎恨那个凶手虽然那些都是些身上沾满鲜血的暴徒。但是我也希望他们死后能够得到平静 说完这些话,爱德华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留在原地的,是两个充满着绝望表情的两个人。 在他们的耳朵里回响的都是甘道尔家族的人被杀了的声音。 怎怎么办!没想到他们会死啊! 啊啊啊难道是因为胡椒太多了吗 这两个人真的是错的离谱。他们一直认为达拉斯他们是甘道尔的手下。所以才认为是自己的胡椒杀死了他们。 啊啊啊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脸面对死去的孩子了 艾妮丝也一样 没想到变得这么地严重 啊啊! 这时,米莉娅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啦! 难道,不会吧,艾萨克我们已经把箱子送给了菲洛他们了啊,如果警察或者甘道尔他们发现的话 ! 那么被逮捕的将不是他们,而会是菲洛他们。 换句话说,在此期间他们逃离这座城市的可能性更大,而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不管呢?倒不如说是,不能就这样昧着良心做事情。 将自己抢来的东西送人,在这一点原本就不对。 不得了! 我们必须回去! 神父和修女开始在大街上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个又再次卷进了莫名的命运中。 哎呀,刚才的那两个人 爱德华因为紧急事件脱不开身,所以唐纳德和皮鲁就独自去调查。 就这个时候,两个和报告书上描述的一样身形的男女在自己的面前跑了过去。 啊啊,不会是那两个人吧? 怎么办? 嗯别管它了。我们还是先去大中央车站那边好了。那边才是我们真正的任务等到那边的事情做好之后,再和爱德华打个招呼好了。 就这样吧。 啊不过我们向爱德华撒了谎,似乎有些对不住他啊。 螺旋命运的漩涡在加速旋转。 漩涡的底部逐渐的缩小,逐渐集中在 某一个结果的点上。 命运的螺旋阶梯。以不死之酒为支柱的阶梯,各种命运开始如车轮般旋转。 命运的共振让螺旋之塔开始摇晃。 这共振几乎就要让命运的阶梯崩溃了。 你怎么了,菲洛?从刚才你的样子就不对劲 在蜂巢小店那扇重重的大门后面,马伊扎他们正在吃着简单的午餐。在店里面,除了菲洛他们,还有一些其它的干部在店铺里面聚会。因为除了干部之外,组织里的其他成员是不允许进来的,所以在这里除了菲沼看不到其他的年轻人。 啊哎呀 这个木箱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马伊扎用叉子指着放在餐桌上的木箱子,很担心的样子说道。 啊那个是偶然了 偶然? 和艾萨克他们在见面算是一个偶然,另外他们拿来的东西也算是一个 当菲洛正想要解释清楚的时候,那扇厚重的大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被人推开了。 酒场里面的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大门。 在那里站着一个年老的绅士,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但是,马伊扎除外。 塞拉德 好久不见啦,马伊扎.阿瓦洛!应该说有二百多年了吧! 听好了其他家伙不用管他们我们只要杀死了那个小鬼,然后逃跑对了,我们手里有这个枪,逃跑的时候,就把他们全部杀光好了,这样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啊哈哈 达拉斯他们在通往蜂巢小店的路上,检查着自己的所有的弹药情况。加上自己原来有的冲锋枪,现在他们手上还有一百发子弹。 不过啊,达拉斯那个小鬼所在的马尔提乔家族的大本营真的是在那个什么蜂巢小店吗? 是的这可是我花钱打听到的消息啊如果到时候那个小鬼不在的话,我们就把他们所有的人全部杀光再回去好了。然后在墙上用那些家伙的血写下警告,告诉那个小鬼下一个就是你 哈哈,这么做的话,我们就像是那个开膛手杰克啦? 对于那些陈腐的家伙用些陈腐的手段不是刚刚好嘛哈哈 在破旧的屋檐的阴影中,他们三个人走进了昏暗的小巷。因为大街上的警察太多,所以他们为了掩入耳目决定走这里,当然如果一旦暴露的话,他们也准备当街杀死那些警察和街上无辜的行人。不对,与其说是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倒不如说他们盼望着这种事情的发生。 小巷子里没有行人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查看自己的冲锋枪。 那个这是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面的最后一笔买卖。如果马虎大意的话,我们就要流浪街头当乞丐了啊。 哈哈乞丐也不错啊,最近的那个乞丐就让人觉得好笑,不是吗? 啊啊,你说的是那个在纸袋子里面装花的家伙啊?那个家伙,应该也赚了很多钱吧。 我说达拉斯。那个什么乞丐的事情我们就算了吧你不是说过什么现在当强盗比乞丐赚钱之类的嘛。 现在真的是在做强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命运的螺旋逐渐地收缩。这种收缩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 强,强盗他们刚才说的不会是我们的事情吧? 好像不是因为,刚才的声音是从墙的对面传来的。 艾萨克他们现在正徘徊在工地的施工现场。当他们迷惑于怎么向他们解释才好呢的时侯,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但。但是啊不会是警察吧 我来看看。 灵活地爬上墙角的一个柏油桶,米莉娅偷偷地向对面看去。 ! 米莉娅大吃一惊刚想要下来,艾萨克也随即跳了上来,柏油桶发出咣铛咣铛的声响。 哎哎哎,怎么啦? 是那群家伙啊!那群家伙!是昨天打你的然后被艾妮丝收拾了一顿送交给警察的那群家伙啊!虽然好像少了一个人,但是我肯定没有看错啊! 艾萨克他们没有发现,其实达拉斯他们也是昨天晚上他们袭击的那群人。 真的? 嗯! 艾萨克想了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这样啊就是这样! 啊,怎样啊? 他们肯定是越狱! 哎呀,重刑犯啊! 肯定是来找艾妮丝报复的 那麻烦了!艾妮丝,会被杀掉的! 米莉娅脸色苍白地叫着。 没关系,艾妮丝很厉害的不是吗?那种家伙无论来多少次 不对不对,不对啊! ? 因为因为,他们都拿着冲锋枪啊! 听到这句话,就连艾萨克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会吧 这样的话,艾妮丝真的有可能会死掉的。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不。是女英雄,就要被杀死了。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艾萨克低下了头,一个人小声地嘟囔着。 我昨天,差点就被这群流氓给杀了啊 哎? 但是,艾妮丝却帮助了我,所以艾妮丝是我心目中 既然是英雄就不能死啊死的话就没有意 盯着正在想事情的艾萨克的脸,米莉娅偷偷地吸了一口气。 被逮捕的流氓越狱,福尔摩斯被杀这样的事情,柯南道尔没有写没有这样写啊! 艾萨克? 果然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啊。这样的话,喜欢福尔摩斯的读者也会伤心的。如果就这样被杀了的话,那么福尔摩斯一生的对手莫里亚蒂,不是太无聊了吗那些家伙,不可能做出来那种事情的。对吧?米莉娅。 嗯。 虽然是莫名其妙的理论,不过看来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了鼓励自己,艾萨克是如此努力地斟酌着词句。 我们的英雄不女英雄为了报恩,我们必须要做一些事情。对吧,米莉娅虽然我们或许不能够成为好人了至少,艾妮丝 如果不帮助她的话,我们就太没有良心了! 根本都没有听完艾萨克的话,米莉娅就已经拉着艾萨克的手,尾随着达拉斯他们追了下去。 喂喂喂喂喂喂,等一下,只有我可以去你你你瞧,他们可是都拿若冲锋枪的,你有可能会死的哎呀! 一边被拉着跑,一边说着话,艾萨克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艾萨克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边想着。 (啊啊,和米莉娅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样的事情,艾萨克不自觉地笑丁出来。 一个神父和一个修女就这样奔走在红色屋檐下的小巷子里。 没有拿着十字架。 也不知道什么祈祷祝福的咒语。 即便如此,仍旧想要去救某个人。 马伊扎看着老人的方向,身体不断地颤抖。站在一旁的菲洛非常惊讶地看着双方的反应,开口问道。 那个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老大爷你和马伊扎先生认识吗? 菲洛非常怀疑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在老人的身后和蜂蜜店铺相连的那个走廊里,菲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地板上。 塞娜?啊塞娜小姐! 菲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到菲洛的样子,其他的干部也都纷纷站立了起来。一瞬间,整个酒场里面充满着紧张的气氛。 老人似乎对于这种气氛毫不介意,愉快地笑着。 哈一一哈!放心好了,马伊扎。还有这些无名无姓的炮灰们我只不过是把那个女的打倒而已。可能是力气用的大了一些,脊骨的第一节和第二节有可能骨折了吧 你这个老家伙!我要杀了你! 坐在房间一角的兰迪用手砸向桌子,表达着自己的愤怒。而随后,派乔肥肥的大手也恨恨地落在了桌子上。因为震动,盘子都掉到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哎呀不是还有七节骨头的嘛!只不过是断了一两根而已,有必要这样激动吗? 老人嘲讽地笑着。此时不单单是兰迪,包括菲洛在内所有的干部都愤怒了,他们统统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怀里,一步一步地走进老人。 等一下! 马伊扎的叫声阻止了大家前进的脚步。 很少见地,在马伊扎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大家他要找的是我一个人这个人由我来对付,你们大家赶快从后门出去吧 马伊扎? 喂你在说什么啊,马伊扎!。马伊扎犹豫了一下,将他和塞拉德的关系略微透露了一下。 这个男人在过去杀死了我的十三个同伴还有我的弟弟 听到这句话,整个房间陷入了沉寂。而打破了这种沉寂的,正是塞拉德本人。 之后我又吞食了五个人所以应该说是十八个人才对!哈哈哈哈! 塞拉德 此时,只有在马伊扎身边的菲洛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马伊扎的脸上,出现了自从和自己相识的五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严肃。 虽然对于马伊扎眼睛里面燃烧的怒火,菲洛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菲洛的心中,也腾腾地燃烧着怒火。 马伊扎先生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个家伙总归是你的敌人,没错吧 那么,他也就是我们大家的敌人了。 兰迪接着菲洛说出的这句话,按下了战斗开始的开关。 兰迪说完这些话的同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手枪,对着塞拉德的身体连续地扣动着扳机。 伴随着尖锐的破空的风声,塞拉德的右胸口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弹孔。 之后。马上变成了两个。 对啊,在他向我们的塞娜出手的时候,已经是我们大家的敌人了,对吧,兰迪? 说这些话是派乔,在他的手中拿着的是还在冒着烟的手枪。 小心别打着塞娜了 看到老人还没有倒下,其他的干部也纷纷扣动扳机。 难道大家都不担心会进监狱吗?或者说大家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积郁的怒火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感到一丝的犹豫。 店铺里回荡若干涩的枪响。 没用的枪对那个家伙没有用 马伊扎的声音。消没在了巨大的回响中。 直到大伙的子弹都用完的时候,枪声的回音还久久不能停息。 无论是那些贯穿塞拉德身体的子弹也好,还是那些射偏的子弹也好,在装饰豪华的墙壁上造成的弹孔,使得整个房间看上去就像是布鲁克斯大街上的公共厕所的内壁一样。 喂马伊扎 兰迪扭过头来问着马伊扎。 怎么回事啊那个老头,怎么还站着啊 塞拉德的上半身布满了弹孔。但是。他的嘴又开始大笑了。 看到塞拉德的样子,马伊扎大喊着回答道。 原因之后再告诉你,总之你们现在赶快逃! 但是。已经太迟了。 塞拉德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脚边。在那里放着的是一个黑色的箱子。那是一个可以放萨克斯管的高级箱子。 哎呀哎呀让疼痛消失真的很费力气如果我真的因此昏了过去的话,那么所谓的不死就没有意义了 塞拉德笑着蹲了下来,啪嗒一声按下了箱子的开关。 房间里的所有的人,几乎没有人可以猜得出来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听到了马伊扎的警告,也没有一个人想要逃跑。 如果你们刚才打我的后背或者头的话,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都动不了啊啊,瞄准我的心脏,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你们瞄准我的头,我也可以躲开的。 菲洛第一个发现了箱子里面的东西。一看清楚里面是什么。菲洛就拼尽全力跑了过去。 似乎是想要在这样的一个空档,将塞拉德打开的那个箱子给踢走。同时,菲洛也想用脚踢弯下腰来的塞拉德的脸。 真年轻啊 塞拉德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菲洛的攻击。 唔年轻啊。这个最让我生气了。 就在菲洛失去平衡的时候,塞拉德的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就这样。菲洛又被塞拉德给踹回到了原来的位绥马伊扎的身旁。 菲洛我以出纳的身份命令你 马伊扎用手支撑若摇摇欲坠的菲洛。向菲洛下达了一个命令。 你马上从后门逃出去还有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给首领和秘书! 在此情形下,即便让菲洛逃跑他也不可能逃的。考虑到这一点,马伊扎立即下达了这个命令。 可、可是,马伊扎先生 没关系我山还没有打算要死呢 在杀死塞拉德之前马伊扎并没有将这一句话说出来。 我知道了!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但是菲洛只不过是迅速地看了一眼马伊扎的眼睛,就立刻跑了出去。 马伊扎的眼睛里在那一个瞬间没有了憎恶因为他静静地等着。 那是作出了决定的眼神。在自己的这个组织里,如果有人出现这样匪眼神的话,无论他的想法决定是对的也好,是错误的也好自己做什么都只不过是徒劳无功。要不服从他,要不杀了他。很简单的二选一问题。 菲洛决定相信马伊扎的意志,用力蹬了一下地板,一口气跑了出去。 想要逃跑吗?本来你逃跑也无所谓啦不过,塞拉德,你不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吞食我的吗?无论是我的肉体还是我的精神。 笑嘻嘻地,塞拉德从黑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喂喂不会是真的吧? 在场的干部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菲洛跑向店铺后门。在他的身后塞拉德举起了那挺军用机关枪。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听到自己身后强烈的枪声,菲洛不由自主地想要趴在地上。但是,攻击并没有出现。菲洛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连接店铺后门的走廊中。 你还是让人搞不懂啊。那个小鬼真的那么重要吗? 塞拉德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堵着枪口的马伊扎。马伊扎的身体因为机关枪遍体弹孔,疼得让人发疯,而鲜红的血水也如喷泉般地狂涌。 穿透的子弹竟然没有伤到那个小鬼哼,是子弹质量不好呢还是说这就是这把枪的极限呢? 对于马伊扎现在的样子,塞拉德似乎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一副估阶的样子打量着自己手中的枪。 马伊扎! 我没事你们赶快逃啊 同伴受伤我们怎么可能逃跑啊,马伊扎你这个笨蛋!我们都一齐打他,不信这个老家伙不死! 说着话,兰迪抓起一把椅子就向塞拉德扔了过去。 嘿唔? 第一把椅子塞拉德单单是扭动了一下上半身就轻松地躲了过去,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派乔扔过来的第二把椅子。同时,其他的干部也纷纷扔了椅子过来。 就连塞拉德似乎也不可能躲开飞来的全部椅子。没办法,只好用手来抵挡。塞拉德的胳膊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趁着这个空隙,兰迪,派乔和其他的几个干部得以接近了塞拉德。 如果大家都一齐上的话,攻击的方向会不一 致,如果大家一个一个地上的话,又太浪费时间。 我抓住你了! 兰迪拿着匕首就冲了过来。对于此,塞拉德只不过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就躲开了。 从正面进攻的干部并没有注意到,兰迪的进攻位置使得塞拉德本人的视线出现了死角,他看不到兰迪。那是一个狭窄的走廊的一个拐角。 真是辛苦了啊,你们这些无名无姓的炮灰们。 混帐! 攻势一点都没有停下来,所有的人一字排开涌了上来。 此时,塞拉德的冲锋枪喷出了噬人的火舌。 就在一息的时间之后,随着浑身被鲜血染红的派乔倒下,好几个干部纷纷倒在了房间人口的地方。塞拉德为了阻止派乔他们的进攻,向着地板开始了扫射。而且,之后,又把枪口对准了剩下的干部。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象征着禁酒时代辉煌的酒场瞬间变成丁南北战争后的废墟。 不要开玩笑了可恶 因为刚才和塞拉德过于接近的关系,幸免于难的兰迪迅迪班将自己隐藏在了墙壁的拐角处。那是一个塞拉德看不到的死角。 喂派乔你这个畜牲 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同伴的尸体,兰迪拼命地使自己冷静下来,弯着腰慢慢地向着走廊方向的塞拉德接近着。他手里拿着匕首,想着在一看到塞拉德的时候就掏出来把对方的脑袋割下来虽然明明知道很难办到,至少在自己的脑海中先有了这样一个行动方案。 突然间,从走廊里飞进来了一个人影。 嗯! 兰迪挥动着匕首之后,就这样愣在了当场。 飞进来的不,应该是被塞拉德扔进来的是低垂着脑袋双眼无神的塞娜的尸体。 就在兰迪发愣的那一瞬间,在塞娜倒下的尸体后面,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想要叫喊着什么的兰迪,在一片血雾中,和着枪响跳起了自己的死亡之舞。 这时,马伊扎的重生也已经结束了这真是一场笑不出来的喜剧啊。 当推开店铺的后门的时候,菲洛马上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他来不及确认那个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就慌慌张张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刹那宛如断头台的断头刀一般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滑过。 那是高高抬起的人的脚。看清楚了这一点是在几秒之后。因为在此之前,菲洛的目光被脚的主人给吸引了。 你是 菲洛确实见过这张脸不,应该说是见过这身衣服。 昨天的那个 你是 艾妮丝也注意到了对方很眼熟,于是停住了自己发动攻击的双手。 那是来自于塞拉德大人的巴恩斯的知识。他就是那个追查自己的男人。虽然对于这个男人只有这样的认识,但是艾妮丝还是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攻击。 因为塞拉德吩咐说如果马伊扎从后门逃跑的话,给我拦住他,所以当艾妮丝看到大门一打开就想也不想地发动了攻击不过似乎自己的攻击被对方给识破了。而且,还是被这个男人。 稍微思考了会,艾妮丝决定再次发动攻击。想必这个男人也是塞拉德大人的敌人吧。如果把他放跑的话,自己的命就有可能丢了。 但是,这个时候,在艾妮丝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了艾萨克他们的面容。如果塞拉德命令自己去杀死他们的话,自己会怎么做呢? 哇,等一下! 过了几秒钟,菲洛眼前的这个女人又开始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虽然刚开始的那一击被自己巧妙的躲开了,但是扭过身来发动的二连击,使得菲洛的肩膀承受了来自艾妮丝另外一只脚的攻击。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猛烈的攻击,使得菲洛一直到推倒了墙根。在感受到了来自墙面的反击的同时,菲洛的后背也传来了墙壁冷冰冰的触觉。 啊我大意了啊 艾妮丝并没有停下来,转而拳头又向菲洛挥了过来。 啊啊,和之前矢车教给自己的东洋武术很象。菲洛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和矢车交手时的身手。 应该这样。 菲洛用自己的右手,抓住了艾妮丝挥过来的右手的手腕。虽然对方的速度不错,但是和矢车相比,自己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因为对方的手腕比男生要来的纤细,所以更容易抓住。 艾妮丝的眼睛只是微微地睁大了一些。 等一下! 菲洛就这样将自己的左手高高地举起,将艾妮丝的身体拉近的同时自己也扭了过去,背对着对方。就像是跳舞时的样子,菲洛的身体从艾妮丝的胳膊下面穿了过去瞬间,两个人的身体并列成了一排。 之后。菲洛扭动着对方的手腕,伸出一只脚来,将原本就已经倾斜的身体进一步抵押向地面。结果,当时的场景就变成了,菲罗弯着撰腰搂着艾妮丝而艾呢丝面对着菲洛倾斜若,背部微微地碰到了地面。 而且。艾妮丝的右手还紧紧地抓若非洛。这样的话,无论有什么样的动作,自己都会被眼前的少年反扭双手给制服的。至少在艾妮丝的记忆中的知识里。没有对于此种状态的处理方法。这个少年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格斗知识。 菲洛平静地问着眼前的女人。 给我解释一下。你和屋子里的那个老头有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为什么用枪打不死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谁? 艾妮丝听完后有些吃惊。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非但如此,连马伊扎和塞拉德的纠葛也那么,他为什么要探查自己的事情呢? 喂,拜托了好像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这样子的话,我不就成了一个傻瓜吗? 什么都不知道他和以前的自己一样。艾妮丝想起了吞食炼金术师之前的自己,那个只有严基本生活常识的自己。想到这里,虽然此时此景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艾妮丝还是叹了口气。一无所知的痛苦,是在自己知道所有事情之后才感受到的。 你不后悔吗? 啊? 如果知道的话你就不可能再回头了即便如此你也想要知道吗? 在数个呼吸间隔中,两个人沉默着。思考了一会,菲洛做出了回答。 怎么回事啊和昨天仪式上说的话很像啊 哎? 告诉我好了。或许会后悔,不过我很擅长忘记我很笨的。 这样说着,菲洛松开了艾妮丝的手腕站了起来。 艾妮丝在一瞬间有些发呆,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你没想过我会跑吗?。 艾妮丝径直地盯着菲洛。 停了一会,菲洛回答道。虽然说这样的话或许不太适合如果他们两个人只是普通的邂逅的话,他的脸或许就会脸红的吧。 不用介意啊我很笨的。 你真是一个很笨的男人,马伊扎。 塞拉德很可怜地打量着眼前的马伊扎。 在这个充满血腥味道的房间里面。还能站着的只有塞拉德和马伊扎两个人。 比你可差远了 现在的马伊扎,和蔼的笑容和敬语统统不见了。 那个时候就在你呼唤出恶魔的那条船上,就应该把你杀掉抢走你的权力的 相反的,塞拉德一直保持着平静。虽然对手也是和瘤已一样的不死者,但是塞拉德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绝对有利的立场。 感受着来自周围血腥场景的刺激,马伊扎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想着自已要如何说话。为了打破这样的一种不利的状况。 恶魔如果我死去的话,那么他也会回到他的地方去的那个家伙在这一点上还算守信用啊 哈!你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是恶魔的朋友一样啊。一直在研究炼金术的你最终竟然背离了科学的道路,开始做起魔术的勾当而且,你非但不知满足,甚至还呼唤出了恶魔恶魔还在我们三十个同伴的面前这样说把我的知识给你吧! 塞拉德简直就像是无声片的配音一样,一副亲眼所见的口吻陈说着。 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别开玩笑了 你说过想要了解不死的秘密。你从恶魔手中接过不死之酒,然后将它和我们大家一起分食这就是所有生活的开始。而且,你竟然还知道了调配不死之酒的方法!也就是说,你得到到了向世界推广不死之术的权利! 塞拉德的声音高昂,听上去似乎在赞美着马伊扎钓伟大功绩,不过,一瞬间,他又摇着头,声音低沉了下去。 但是你竟然在第二天说什么要把不死之药的制法封印现在让我听听你的理由,马伊扎。虽然我原本认为你是想要独占配制方法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确实是很讨厌不死这件事啊 面对着塞拉德扔过来的问题,马伊扎为了让对方听清楚,慢慢地说着。 首先这种不死是有缺陷的 缺陷? 这种不死会因为自己被拥有同样能力的朋友吞食而结束哼这应该说是恶魔出于好意而特意制定的规则吧? 不是的如果是你仇恨的入那还好可是,这是即便是彼此相爱的同伴也会自相残杀的恶魔一样的规则你想想看,就连你,对于可以杀死自己的存在就是我和其他的同伴,不也是时时刻刻地想着除之而后快的吗?就是这样。那些超越了死亡获得不死的人们。比一般人更恐惧死亡。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想成为最后的那个人。如果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的话,彼此心生暗鬼,不死者之间的互相残杀也就是必然的了,不是吗? 即便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在不死的过程中,也有可能想要知道对方的全部对方是不是真的爱着自己呢了解对方的全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吞食来达到自己了解对方的目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这样愚强的人,让他们死去反而更好。 是吗或许我这样的想法在现在看来是愚盗的。但是,如果将来不死得到推广之后渗透到整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原本的伦理观,宗教还有法律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个时候,就会有我这样的担忧了吧人们会说如果全部接受对方的知识的话,那么对方就在自己的体内得到了不死如果将来的世界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变成这样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坚决不能成为导致世界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因为,毕竟我还爱若这个世界。 哼。如果这样的话,你就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把自己的知识传给那些愚蠢的人类呢 而且,另外一个,最大的理由 马伊扎打断了塞拉德的话接着说道。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的存在。 塞拉德大人,为了提高自己的知识,开始吞食这条船上原本是自己同伴的炼金术师们但他把马伊扎和他弟弟搞错了,将马伊扎的弟弟吞食了之后,塞拉德大人就被那些幸存下来的同伴扔到了大海里面那些幸存下来的炼金术师们辗转来到了纽约而塞拉德大人也大难不死地尾随而至 菲洛完全被艾妮丝讲述的各种各样的知识给吸引住了。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炼金术,不老不死的奇谈怪论。所有的一切在那个浑身是枪眼还笑得出来的塞拉德的面前都显得那么的真实,不得不让菲洛相信。 这样的话,那么昨天晚上马伊扎手腕的鲜血消失也是因为这个了吧。菲洛听者艾妮丝的讲述一点一点地理解着。 拜托你了,不要在那个老家伙的名字后面加大人两个字好不好。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艾妮丝的脸越发地阴沉起来。 我是塞拉德本人,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你又是为什么想要知道不死之药的配制方法呢?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增加一些可以杀死你的人而已啊 马伊扎和塞拉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将这个很明显的疑点抛给了塞拉德。 帕拉塞尔苏斯[注16]的赫蒙克鲁斯[注17]只能生存在实验室的试管中。 ? 帕拉塞尔苏斯的名字,马伊扎之前听说过。他凭借自己的力炖制造出来了赫蒙克鲁斯。那是由世界著名的炼金术师帕拉塞尔苏斯制造出来的。试管大小的,只能生活在试管中的小人。 不过,在帕拉塞尔苏斯去世之后,那个小人也消失不见了。 凭借自己的知识创造出来的完美的赫蒙克鲁斯。天生就拥有制造者所有的知识我们正是要追求这种完美的知识,创造出入造生命体丫虽然说是你的专业以外的东西,不过应该可以听得恤的吧? 和马伊扎的紧张不同。塞拉德说话显得轻松有余。 虽然这不是我的专长但是在我吞食的知识里面,有关这个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并且已经应用到了现实 马伊扎并不知道在当时的船舱里面的炼金术师中,会有研究这种知识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与此相比,那种知识不,应该是拥有那种知识的人,被塞拉德这样的男人吞食,这个事实他更加不允许。 无视马伊扎投来的厌恶的目光,塞拉德十分高兴地接着说道。 在试管中生存的小生命而且如果不一直提供人类血液就会死掉的人造生命,赫蒙克鲁斯。你不觉得他们真的过余脆弱了吗?这就是慈悲的我所想的啊要给这些脆弱的生命以不死啊。 突然,房间里因为子弹而遍体鳞伤的椅子的一只腿断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塞拉德也只不过是往那边看了一眼。 马伊扎就抓住这样的一个瞬间,突然把右手伸向了塞拉德。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似乎早就料到马伊扎会有这样的攻击,塞拉德的身体拿着冲锋枪韧这样子迅速地扭动了一下。这样的一个扭身使得马伊扎的手腕被塞拉德紧紧地缠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平常不太能够听到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 啪噼哩。 在塞拉德得到的知识中,赫蒙克鲁斯有着关于人造生命的知识。简单来说就是不通过男女交配就可以创造出生命来的技术我就是塞拉德用自己的细胞和一个女人的细胞似乎当时是抢来的一个和我现在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的细胞将这两种细胞通过一定的媒介把我创造了出来似乎和之前的那位帕拉塞尔苏斯所发明的原本的制造方法有着很大的不同 艾妮丝喘了一口气,看着菲洛接着讲道。 原本那些细胞应该会马上回到塞拉德的体内的不过在制造我的时候,似乎是因为使用的是半成品的不死之酒,所以我在培养皿中一直长到和我母亲一样大的时候作为和塞拉德拥有着同样身体体质的我就停止了生长 啊也就是说? 作为他的群体生物细胞的寄体,我可以从塞拉德那里得到知识。而相反,塞拉德也可以将存在于我的细胞之中的女性要素和塞拉德要素进行分离 等等,等筹。我的脑子不是太好使你能不能说简单些? 菲洛用手扶着额头呻吟着。 如果把塞拉德当成是公司总部的话我就是分店请你把分店的每个职员想象成各个有智慧的群体而总部可以在任何时候把作为分店店长的我的智慧给抹杀掉 这么说的话,也就是? 也就是说。但单靠塞拉德的意志,就可以简单地让我去死 这寸,菲洛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愤怒的表情。 怎么可以这样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离谱的事情! 对于塞拉德来说, 我或许就像是他的女儿吧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随便杀死自己的女儿。而且总是以此来威胁女儿做事的父母啊!没事的,你这么漂亮,不可能是那个阴险老头的女儿,你们长得又不像。我敢保证总之你放心好了。 哎?但是 没事的,放心好了!总之,那个老头现在估计被马伊扎先生已经打得落花流水了 两个人的谈话,突然间被打断了。 大白天的还在约会啊这似乎不应该是你这个小鬼该做的事情吧? 菲洛他们扭过头去,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啊昨天的 达拉斯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丁? 和菲洛一样,艾妮丝也显得很吃惊。 哎呀哎呀大姐,连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巧了。 艾妮丝他们看过去。在达拉斯的身后的两个人都拿着冲锋枪。 你们要干什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嘛冲锋枪啊。哈哈哈 对于这种无聊的玩笑,后面的两个人只能一阵苦笑。 啊一一事先给大姐你说明一下我们要给塞拉德断绝关系。还有,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面做的最后一笔买卖,就是要杀了你旁边的那个小鬼没想到你也在,那就顺便把你也一起送到天堂好了。 虽然达拉斯知道艾妮丝也是不死之身,但是,他们知道只要在她重生之前逃跑就可以了。 难道最后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小鬼? 我们很好奇你是怎么拿到这把枪的啊达拉斯先生? 说这句话的并不是菲洛。 达拉斯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在他自己的额头上顶着一把枪。其他的两个人也一样,被基斯和贝尔卡用手枪抵着脑袋。 喂喂喂拉克先生你就放过我吧 好啊,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拉克的手枪更加用力地抵着达拉斯的眉心。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达拉斯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是为了杀死了那四个人而来的,因此他还在拼命地想着打开局面的方法。现在这种情况不死之身等于白费。 这把枪是我在那个叫做菲洛的小鬼藏枪的地方找到的啊 达拉斯马上撒了一个谎。没有给艾妮丝任何否定的机会,达拉斯接着说道。 说实话,昨天晚上我们本来想要偷袭那个小鬼的刚好看到他拿若冲锋枪冲进了你们的大本暂之后我就从那里听到了吓人的枪声 达拉斯把昨天的那个杀戮统统推给了菲洛。虽然这是一个马上就会穿帮的谎话,不过只要对方只要有一丝的疏漏就ok了。只要这个枪口能够稍稍往下移一点的舍如果被射到头部的话就完了,如果只是身体的话肯定就没事了。然后利用那个空隙用匕首把他们的喉咙割断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呢明明还没有登报 哎?那是,那是因为,我们当时跟在菲洛的后面 你不会是认为我们和马尔提乔不和吧? 哈? 如果说的是昨天晚上的话我们三个人可是和菲洛在一起的。 什么 和自己同住在一家公寓里面的好兄弟得到了升职,我们昨天出席了他的庆祝晚会是呀,最晚到麦克他们被杀的时候啊! 枪声响了,达拉斯的一半脑袋被打飞了。接着,基斯和贝尔卡也扣动了扳机,同样的打飞了另外两个人的脑袋,剩下的那两个人就拿着机关枪摊在了地上。 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背黑锅呢? 川川 看着笑眯眯的两个哥哥,最小的三弟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贝哥,基哥我还是不能保持冷静啊 不用放在心上。 基斯已经差不多一天没有说话了。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菲洛,向着对面的三个人打着招呼。 你们救了我啊。 哪里我们是听到了机关枪的声音,才从后面绕过来看看怎么一回事菲洛我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你给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回头我一定好好给你们说说。但是,我现在必须先找到我们的头这位是 说到这里,菲洛才发现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艾妮丝的名字。 而艾妮丝也非常迷惑。对面的三个人是谁啊,要不要告诉他们有关达拉斯身体的事情呢?原本这个菲洛也是自己的敌人啊。 但是,现在艾妮丝已经不能够再把他当成自己的敌人了。 啊啊,大哥。这个尸体,我们怎样把他们藏起来啊?等一下喂,拉克,这群家伙拿若冲锋枪,我们也算是正当防卫吧? 请等一下!在此之前,请把他们都绑起来 艾妮丝不由得喊了出来。 菲洛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艾妮丝。 他们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是也是不死者 什么? ?喂,那边的那位大姐在说什么啊?他们明明已经彻底死了啊 贝尔卡说着,眼睛看像了尸体的方向。然后,他的表情彻底地僵硬了。 什么啊这事? 原本已经打爆的头,正在很漂亮地修复着。 之后,眼睛也大大地睁开了。 什么 就在下一个瞬间,贝尔卡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从地面飞来的一片弹雨,将贝尔卡打成了筛子。 啊啊啊啊 从满身弹孔的上半身鲜血喷涌而出,贝尔卡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贝哥? 贝尔卡! 除了另外两个兄弟之外,菲洛和艾妮丝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重生得这么快 艾妮丝并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的脑袋已经被破坏过一次了,所以这一部分的重生对于细胞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换句话说,他们比艾妮丝见过的老人要年轻,重生的速度会比那些老人要迅速。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思维还没有来得及停止,所以虽然脑袋当场被打爆了,但是随着脑袋的重生,意识也随之苏醒。 达拉斯他们笑都没有笑,迅速地拿起手中的武器,向剩下的四个人开火。 剧烈的枪响回荡在小巷中。 太弱了你二百年的成果只有这些吗? 马伊扎躺在地板上。折断的手腕,正在静静地重生着。 你似乎是靠若自己摸索着锻炼的,但是我采取了更为合理的方法。给与强者半成品对了,那是根据你教给你弟弟的方法研制出来的东西呢啊,虽然不能让人不老不死,但是可以让人不死。而且,更重要的事 面对着还没有完成重生的马伊扎,塞拉德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而且可以被吞食呀只可以被我们这些喝下成品的人。单方面的也就是说我让强者喝下半成品,而我将强者吞食。难道还有比这更快捷有效的方法吗?哈哈哈哈哈哈。 塞拉德打开丁桌子上的木箱子,确认了一下里面的酒水是否有减少。 果然没有让别人喝掉啊 这是什么? 呵,你不知道吗?这就是我们之前喝下的不死之药。我终于一个人成功地配制出来了。 虽然配制出来成品的是调配师,但是塞拉德还是把它归为自己的功劳。 怎么可能! 虽然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酒的,但是只要把你吞食了就什么都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 塞拉德发出机械般冰冷的笑声,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马伊扎。 但是这些家伙还真是笨啊。 塞拉德环颐了一下满屋子的干部的尸体说着。 要不我请求恶魔让我来操纵 他们的灵魂好了 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 不,我会知道的乙只要把你吞食了,我自己就会知道了。 塞拉德蹲下身子,右手慢慢地放在了马伊扎的头顶。 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的剧烈的枪声。 怎么回事? 自己不记得艾妮丝带有冲锋枪。刚才也有三声枪响,自己认为或许是那个小鬼或者是他的同伴射的枪。难道说是拿着冲锋枪的家伙们来增援了吗? 塞拉德被外面的事情所吸引,心思稍微地走了一下神。 马伊扎就抓住了这个瞬间,两手抓住塞拉德的脚,一口气站了起来。转眼间,塞拉德摔倒在了地板上。 虽然马伊扎抓住了敌人的一丝空隙做了反击,但是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抓住对方的脑袋。因此马伊扎踩着附近的一张桌子,冲破了一扇玻璃,眺了出去。出酒的晚上,店铺会用木头盖子给盖上,但是白天的话只有一层玻璃。 非常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四散的玻璃碎片,马伊扎向着店铺的外面跑了出去。 不要跑! 塞拉德紧眼其后,追了出去。 就在这时,刚好被一辆车子给撞飞了。 哈哈哈,刚刚好啊在那个女的重生之前赶快跑吧 达拉斯认为或许因为这边的枪声,大街想必也是一片混乱,所以决定从小巷子里面逃脱。 ? 等他们转过一个拐角再往前走了不久,他们突然在小巷的前面听到了一阵声音。那是引擎的声音以及什么大东西刮蹭墙面的声音。 吁卜么啊? 声音的真面目,在前面的那个拐角出现了。 不会耵巴 那是一辆和小巷刚好差不多宽的。随处可见的黑色小汽车。 啊啊啊,艾萨克!墙墙墙壁都刮到了啊! 汽车的一侧和墙壁刮蹭的声音,剧烈地撞击着米莉娅的耳膜。 你你你你会不会开这么大的汽车啊? 没没没没没关系!我曾经见过我的父亲开过这样的车子,基本上和那种小汽车没没没没没没什么两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是是是啊!这样的话我就安心了啊啊啊! 追踪达拉斯他们的艾萨克两个人,途中发现了撞翻自己的那辆车子。这原本就是艾妮丝的车子,但是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注意到。不,他们认定这肯定是撞翻他们的车子。 达拉斯把车子的引擎做了些手脚。他们在逃跑的路上偷过好几次小型车子,可见他们的手法还是相当的漂亮。从杰诺亚特家的那一件案子来看,他们的盗窃技术可以说是一流的。 如果用车子来撞他们的话,一定可以赢过冲锋枪的! 会赢的! 他们两个对于偷车子根本没有一丝的罪恶感。虽然坐上车子,却已经失去了达拉斯他们的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从小巷子里面传来的冲锋枪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 他们两个人加速开着汽车,冲到了三个人的面前。 达拉斯他们慌忙扭头向要逃跑,刚好这个时候,车子撞上了他们。他们三个人撞到了发动机的机罩上,然后翻滚着挟到了屋檐,然后滚落在丁车子的后面。 成功了! 艾萨克!前面!前面! 在车头的前面突然出现了马伊扎。 哇啊啊! 艾萨克慌忙踩刹车。马伊扎在瞬间注意到了车子,所以逃了出来没有被车撞上 而随后跟过来的老人。却非常巧地撞到了车子上。 结果,艾萨克他们算是报了之前老人肇事逃逸的仇。 艾萨克慌慌张张地倒车。 车子碾上了摔倒的达拉斯他们,动不了了。 唔唔 完成重生的艾妮丝慢慢地站了起来。 啊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被达拉斯他们乱射一通,只有自己活了过来。 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艾妮丝看着旁边倒下的菲洛的尸体。 之后 艾妮丝追赶着达拉斯他们来到了拐角处,在那里,奇妙的下属非常令人惊讶的光景在她的眼前展开。 在狭窄的小巷里。自己的那辆汽车停在里面。在车子前面,塞拉德用刀子逼着艾萨克的喉咙,而艾萨克则瞪着眼睛看着塞拉德一动不敢动。 哎呀呀。艾妮丝啊你来得刚刚好啊! 啊!艾妮丝! 艾妮丝!赶快来帮艾萨克啊! 无论男女,三个人一起喊着艾妮丝的名字。 怎么回事艾妮丝,怎么回事啊?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啊? 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艾妮丝一脸为难的表情经过马伊扎的身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这边的情景。 塞拉德似乎以艾萨克为人质阻止了马伊扎的逃跑。可是她也不知道艾萨克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妮丝啊。理由等会再问你你来替我一下。等到我把马伊扎吞食以后啊如果看到马伊扎有反抗的话,就把人质给我杀掉。 喂,喂艾妮丝? 艾妮丝? 塞拉德和艾萨克都不安地看着艾妮丝。艾妮丝将自己的焦虑隐藏在内心,说着。 那也不用特意抓人质 什么为了以防万一。 艾妮丝一声不响地接过匕首,原封不动地控制着艾萨克。 啊啊,艾妮丝,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哎,艾妮丝! 塞拉德将艾萨克他们的骚动扔在脑后,一步一步地走近马伊扎。自己就要完成期盼已久的仪式了啊。 冲锋枪在刚才的车祸中已经报废了,塞拉德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朝着马伊扎的膝盖扣动了扳机。 哇 打坏对方的关节,使对方不得不跪下来。这个高度刚好让自己的右手放在对方的头顶。 嘎嘎那两个人的性命就这么地重要吗?真是笑话啊。哎呀哎呀我也知道有爱情和友情这样的感情的存在,也有人为此献出了生命也有人超常地发挥了自己的能力。 笑了一下,塞拉德又往前走近了一步。 但是。我对此非常地讨厌啊。 看着一步一步走近马伊扎的塞拉德,艾妮丝小声地对着艾萨克他们说着。 那个老人一旦碰到了马伊扎的头你们就赶快逃离现场 哎?艾妮丝?啊啊,太好了你还是艾妮丝啊! 艾妮丝啊! 两个人也小声地回答着。 明明对我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艾妮丝有些悲伤,也有些高兴。 啊不行啊不过不帮马伊扎的话 必须要帮啊! 为什么! 因为昨天他请我们吃饭啊艾妮丝,那个家伙可是个好人哦!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个老头是谁,你就来帮我们吧! 帮我们吧!我们也很努力啊! 艾妮丝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你们帮那个家伙? 不。是帮艾妮丝你啊! 哎? 艾妮丝的困惑更深了。 那个你瞧!昨天被你带到警局的家伙越狱了,他们都拿着冲锋 枪!我们认为他们是来杀你的啊 但是,你放心好了!我们已经用车子把他们给轧死了! 现在正在车子底下躺着呢。 艾妮丝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明明知道对手有冲锋枪,他们还不怕死地过来?为了救自己,只是如此而已。 瞬间, 艾妮丝想得很多。虽然感觉似乎很长,其实也只不过是三秒半。她对于制造她出来的塞拉德也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 艾萨克,米莉娅。 哎? 怎么了? 离别的话语总是很短。 对不起谢谢你们。最后能和你们说话,真的是太好了最后如果你们能够再听我最后一个任性的请求的话 看着米莉娅悲伤的笑容,艾妮丝静静地放下了匕首,释放了艾萨克。 请你们不要忘记了我 不等艾萨克他们做出回答,艾妮丝就拿若匕首走了出去。 她走回到了既是主人也是自己本体的塞拉德身边 我们还是借若刚才的话来说好了刚才那个穿西装的女人,就是我造出来的赫蒙克鲁斯啊哈哈,和一般人一样的体型,不能再说她是赫蒙克鲁斯了吧,虽然我也认为以男女细胞为基础的这项技术有些算是歪门邪道。 塞拉德满脸优越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马伊扎。左手拿枪,右手拿着对手的绝望。 或许是在培养液里面的时候使用的是半成品的缘故吧。虽然不知道成品会是什么样子,但是艾妮丝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帮不上什么忙的废物只要把你吞食之后,将成品是用在培养液中不。反正已经得到了你的知识了只需要呼唤出恶魔问一下就好了。 塞拉德说完这通颇为骄傲的话之后,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马伊扎的额头。 再见了马伊扎还有欢迎你啊。 在塞拉德的右手即将碰触到自己的饵料的额头的时候,在那刹那间,突变发生了。 嘎? 塞拉德感觉到背后一股强大的冲击,似乎体内插进了什么东西。因为本身已经没有了什么疼痛的感觉,在皮肤的周围只是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波动。 塞拉德慢慢地扭过头来,看到的是满脸悲伤的艾妮丝。 她手里的那把匕首,深深地扎进塞拉德的脊椎骨里面。 艾妮丝为什么?算了,不用解释了。 与此同时,在大街的一角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马伊扎先生! 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菲洛,大喊着跑了过来。 从蜂巢小店持续地传来枪声。 那边的四个,你们看守住小巷的各个出口。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行动,因为这个小巷子是他们的支配领地 接到报警的爱德华,带着大多数的警察来到了现场。 推开左右两扇门,店主的女儿发呆地站在那里。 哎呀你也不是很明白吧突然被一个奇怪的老头殴打 爱德华谨慎地往酒场里面走去。在来的途中他就听到了冲锋枪的声音,所以一直手里举着枪非常谨慎地窥视若里面的情形。 真是太惨了。 店里面就像是暴风袭击过后的样子。 在人口处破碎的椅子到处可见,而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被机枪破毁的痕迹。 环顾了一周,爱德华似乎放心似的小声嘟囔若。 好在,这里没有死人啊。 在房间里面看不到一丝血污的迹象。 呵呵呵你也把他给放了吧艾妮丝 塞拉德慢慢地转过身去。 真可惜啊我真想这么说。原本以为我马上就可以实现愿望了。虽然我在你之前也制造过好几个赫蒙克鲁斯,但是因为掌握了一些多余的知识中途都背叛了我我想这或许制造个女人出来应该会有所改变看来还是老样子嘛。 艾妮丝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兄弟。不过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艾妮丝真想就这样把塞拉德踢倒在地。 没用的。 啊 就在塞拉德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艾妮丝也倒在了蜒上。其实也不用过于惊讶,只不过就像是提线木偶的线已经断了。 在这一瞬间,原本有塞拉德的力量保护的细胞的平衡给打破了,艾妮丝身体的每个细胞功能都开始恶化。 我不会在一瞬间杀了你的只有让你充分体会到了痛苦的死才更有意义。 浮现出嘲笑般的笑容的脸上,突然飞来了一包胡椒。 嘎 这个拥有着不死之身的男人,拥有着很多知识,妄想要支配世界的男人,竟然害怕胡椒刺眼的感觉。这真的是太滑稽了。 你这个家伙!对艾妮丝干了什么! 你都干了些什么! 神父和修女打扮的艾萨克他们将包有胡椒的袋子一个劲地扔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还蛮像是对这恶魔撒圣灰的感觉。 嘎你们这群家伙! 这个时候,赶来的菲洛将艾妮丝和马伊扎从塞拉德身边拉开,拉得远远的。 马伊扎先生!没事吧! 被射穿的血孔,已经愈合了一半。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关节受损,所以和达拉斯他们比较起来恢复得比较慢。 我没关系倒是那个姑娘 艾妮丝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而瞳孔也开始泛白了。即便如此,看到了菲洛之后,还是拼命地喘息着,向菲洛说着话。 你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得到了不死的能力刚才我看到你伤口愈合的样子也想不明白 听到这句话,马伊扎惊讶地看着菲洛。 啊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清楚 那么我有一个请求我我反正就要死了把我吞食掉吧做法就像刚才说的一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傻话啊! 像我这样的赫蒙克鲁斯能进天堂或者地狱吗我只是 害怕这个我自己都不能杀掉我自己啊啊还有我还有很 多话想要和艾萨克他们说所以拜托了请吞食我吧将我 想说的话告诉给他们还有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漂亮 谢谢你了我很开心我只想告诉你这些 听完这些话,菲洛静静地握紧拳头摇着头。 你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些而且,我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人即使死 了也不会去什么天国或者地狱如果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无。 哈哈哈真的很严肃啊 艾妮丝有些遗憾地笑着。就在这中间,她的细胞仍旧在不断的破坏 着。这个时候,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就在艾妮丝死去的瞬间在 构成她的细胞的内部,那部分原本属于塞拉德的物质又回归到了本体。 啊啊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冷酷,没有什么所谓的另一个世界 所以不要死,如果要消失的话,自己去告诉他们你想要说的话! 放心好了,你要死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可恶的老头的难道 说你一心想要求死吗! 似乎想思考着什么,菲洛拔出匕首,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在驱赶胡椒的 塞拉德。 塞拉德用充满怒火的眼睛盯着菲洛。 小鬼你,想要干什么 他的头上,从后面似乎淋上了什么东西。 ? 是有着刺鼻气味的液体。那是用来点灯的液体燃料。 塞拉德扭头看去,那里站若以兰迪为首的干部们。虽然遭受到了枪击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身上没有一丝的血污。 你们应该已经被我杀死了!混账酒水明明没有少而且马伊扎不可能让你们暍的! 塞拉德叫嚣着扭头看向马伊扎。马伊扎和塞拉德一样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看来,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在兰迪的手上,握着的是空了的燃料罐子。 终章2 那么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我就像是被对方吞食了一般,听得入迷。对方在我的面前,砰地敲了一下桌子。于是。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2002年的现代人。 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什么毁灭世界的怪物,也没有囚禁在高塔里面的公主,也没有能够买下全世界的财宝。但是,即便如此,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传奇。 我完全被他的话给吸引了。事情的真伪暂且不管,故事真的是非常有意思。但是,真的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哈哈哈,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由很多的巧合连接起来的一部历史啊。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似乎很有说服力。 你会信吗?刚才我说的那一段荒唐无稽的故事。 不会是假的吧? 我相信。 不过,这有什么不好的呢,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男人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开口说道我请客,连我们的饭后水果也给点夹了。 你真的是一个怪人。听完这个故事,竟然还认为它很好虽然是讲故事,但是像你这样好的听众已经不多见了啊 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夸奖的意思。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隐晦的讽刺。 不过在这个故事中那个可怜男人的孤独故事体现在什么地方了啊。 那个塞拉德,不就是一个可怜而孤独的家伙吗? 是这样啊。 但是,那些出现在故事里的人物之后都怎样了啊?比如说那对强盗情侣 在这里啊。 那个男人扭头看向屋子深处的一对看上去笨笨的情侣。两个人全身都挂满了锁链,似乎对于锁链上挂满铃铛很有些自得自乐的,给人一种朋克的感觉。 那么,在那个角落里坐着的瘦子和胖子 那是派乔和兰迪。派乔最近发牢骚说因为太胖想要减肥,可是脂肪转眼间又重生了回来之类的,不过现在他一天还能吃五顿啊。 那么,菲洛怎么样了啊? 对面的男人一幅奇怪的表情。 不就在这里吗啊啊,光顾若讲故事了,把自己的事情讲成了别人的事情了啊啊对了,我现在还没有作自我介绍呢。哎呀,平常我总是在最后不通名报姓就离开了啊,和我的工作伙伴 怎么一回事啊?我一直以为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马伊扎来着 啊啊,马伊扎先生他教会了我出纳的基本知识后,30年前就已经出外旅行去了啊说什么要寻找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炼金术师们不过按照约定,他也快回来的 这样啊但是,面前的男人给我印象完全不一样,我径直地告诉给了他。 那是因为已经过去了70多年了啊即便是我也会记住一两个言谈礼节的啊眼镜是为了漂亮才配的平光眼镜。怎么样啊? 这样说着,菲洛.普罗辛奇奥开心地笑了。真幸福啊。我都有些羡慕了。 这么说来,那么艾妮丝现在怎么样了呢? 啊啊,现在是我的妻子。 这个家伙,真让入羡慕得不得了啊。 哎呀一般般唔,如果按照恋爱小说或者漫画的话。那个时候两个入应该互生爱慕之后的发展顺理成章对吧 菲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说若。 你瞧艾妮丝,是没有什么恋爱感情的知识。所以当时只有我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反正当时也是我单方面的一见钟情 菲洛的嘴角浮现出可怜兮兮的笑容,说出了一个事实。 结果,为了结婚,我可是费了好长的时间将近有50年 原来也有这么残酷的事情?晚熟也该有个限度啊。 相依相伴了50年,彼此还没有厌倦。而相反,如此默契的两个人,不可能走不到一起。 不对,等一下艾妮丝似乎是非洛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从某个意义上来讲这难道不是自恋狂吗?因为是过于龌龊的想法所以自己没有说出来。 啊啊。总之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总算是熬过来了自从取消了禁酒法之后,我们的收入也大减,生活也变得不容易了 之后,在一段时间内,还曾经因为为了争夺新的收入来源和势力范围。有过一些争斗但是,我也明白大家过得都很幸福。虽然是别人的事情,但是我仍旧觉得是自己的事情一样感到很高兴。 你知道吗?艾略特。奈斯《铁面无私》[注18]中的禁酒官员。可是他晚年死于酒精中毒啊是不是很讽刺啊? 当我们聊天谈兴正浓的时候,先前的那个年轻男人回来了。在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银光闪闪的照相机包!欢迎回家,我的照相机! 啊啊,罗尼辛苦了。 没事,反正我有空没什么问题。但是波比那些家伙也太笨了吧。竟然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乱搞事情。 罗尼啊啊,那个在组织里面担当秘书职务的人 算了,无所谓。正如你说的,适当地给他们一些教训不好吗? 怎么没有矢车啊?不过,为什么连这个罗尼的曰语都讲这么好呢?而且教训这个词可是日本黑道的行话啊。 好了。我要先估算一下这里面东西的价值,所以请你稍等片刻。 刚说完,他就向着店铺的里面消失在了那扇给人一中闲人莫入的大门的后面。再见了我的相机。不过,我们是有着一成的约定啊。 罗尼看着我,笑了笑。 这么说来在菲洛的故事中,最后他被描述成了恶魔一样的人恶魔为了看到不死者们的下场,很有可能刻意地混进组织里面,这样也说得过去啊。如果是恶魔的话知道教训这个词也就能够说得通了啊。我总是这么觉得。 我不由自主地在脑子里面默想着如果你是恶魔的话,拿出证据来。 之后的数分钟我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唯独对于罗尼的恐惧让我铭记在心。那种自从遭到狗熊袭击之后就已经忘却了的感觉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看着发呆的我,罗尼自言自语着。 正确地说来,我并不是恶魔翠只不过是一个在古代得到太多知识的炼金术师而已 随后,我付给回来的菲洛300美元,余回了我的照相机。 但是如果在菲洛将刀子刺向自己手腕的时候我逃了出来的话,结果又会变成怎样呢? 哎?那样的话,我当然是把相机卖掉赚上一把。我也不会作自我介绍,也不会问你的名字了。这是在危急时刻,瞬间判断怎样对自己有利而已 怎么这样啊。菲洛的话彻底地粉碎了我强盗里面也是有好人的梦想我此时发出来来到这个城市之后的第一次的笑声。 啊啊,终于笑了啊。一般的日本人都是没有任何内容的假笑,而你却是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真的是太照顾我了。 即便如此那个时候你不是说对待年长的人要有礼貌吗爱德华实际上是的尔,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这么说过我虽然用词有些不同,但是你和他竟然说了同样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个事情的话,我或许不会想要吓你你如果不是那种不害怕的人的话,恐怕我也不会给你讲那个故事 真的只有这些吗?那些对我讲述过去的理由。 我举样问道,而对方有些迷惑地上下地看着我,一会,笑着说道。 说实话,我总觉得最近似乎和世界的联系越来越少了。明明比任何人都活的时间要长,所以或许我自己打心里的想要和外面世界的人做下交流吧。特别是你这样的普通人我们这样的人只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足够了或许大家都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没想到今天,我这么地能说啊 下次马伊扎先生回来的话,我想要 去日本一次,到时候能不能请你做我的导游啊?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我把写有我住址和电话的纸条递给了他。在日本即便对日本人这么说,他们也不会把电话号码告诉给对方想着事情,我终于把我的相机找到了。啊啊,虽然是花了一些钱。 去之前请一定要写封信来。 简单的告别之后,我就走出了店门。这是一个过于简单的告别。 我看见曼哈顿大桥了。在这条大街上走了一会,我发现了一个大大的卖帽子的招牌。这里难道就是马伊扎和菲洛买帽子的地方吗?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里面摆满了最近流行的各式帽子,有一半以上都是有着印花头巾和带扣子的装饰性的帽子。日本的头盔没有看到。 店员是个年轻的姑娘。这么说来那个从来不说话的老人并不是不老不死的。虽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让我觉得非常的悲伤。 就在我的身边,一个高个子男人拿起了一张印花头巾。那是一种鲜艳的橄榄绿,拿着这个头巾的是一个比菲洛要年长十岁左右的男人。 马伊扎.阿瓦洛? 我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男人扭过头来,说着些什么,可是很遗憾,我听不懂英语。 我一连说了好几遍对不起,讶异地离开了帽子店。 马伊扎,回来了。我对此坚信不疑,那个人确实是马伊扎。 抽奖抽到了自己并不想要的特等奖,偶尔的一次旅行中在马尔提乔的势力范围里竟然又遇见了强盗在纽约的3万名警察中,刚巧又遇见了鲍尔。诺亚而且我还和他一样,面对着同一个人说出了同样的话,还有我是一个对于恐惧迟钝的人这是怎样的一个概率啊。 刚开始我一直叹息着自己的不走运但是现在的我或许真的是赚到了。 永远的监狱。螺旋的监狱。和那些人有关,经历了和马伊扎的最后偶遇的我,难道也要被囚禁在这样的一个监狱里面吗?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日本的成田机场。 2002年夏池袋 如同蒸笼般的三张榻榻米大的房间在某个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个监狱了。 我挥汗如雨,检查着送给家人和朋友的礼物还有自己的那部相机。 结果在一次也没用过的胶卷盒里面 这就当作是你听完我故事的谢礼。 在这张写着歪歪扭扭平假名的字条下面,有三张一百美元的纸币。 我交给菲洛的钱,原封不动地放在盒子里。 虽然他说过要来日本玩的,可是他那护照上的年龄不知道该怎样来向入境处的人解释呢? 我非常期待看到他那个时候的样子。 想着如此无聊的事情,我到今天仍在等待若那封来自大洋彼岸的航空邮件。 [注18]《铁面无私》(thtouchables):一部知名的美国黑帮题材电影,拍摄于1987年,以三十年代美国禁酒法时代为背景。 后记 感谢您能够坚持看到一个新人作品的后记。 虽然这个故事连主人公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如果您在阅读的过程中任意把自己喜欢的角色想成主人公的话,作为笔者来说,这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我想写以禁酒法时代为背景的小说,是在看到劳伦斯.巴克林u一rencebergreen)的《卡彭人与时代》(集英社出版)这部着作中提到的艾略特。奈斯轶事时,产生的想法。 禁酒法时代的英雄艾略特.奈斯,晚年因酒精中毒而失去了工作和妻子读到这段的时候,我有些感动,之后又暴笑不已。这真是一个玩笑,一个在艾略特的生涯中让人笑不起来的玩笑。 就如同与这段轶事对照似的,也有传闻说卡彭是经常吸食可卡因的吸据者。在黑帮题材的作品里有一条常用规则-黑手党的干部反而不吸毒,因为他们比别人更了解毒品的危害,而轻易颠覆这条规则的卡彭,恐怕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黑手党老大了。我不禁想,那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时代啊。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即便是到了现代,这样的讽刺在社会上也是存在的。即便如此,各种电影所刻画的那个时代,那些黑帮明星,还有追逐他们的那些司法组织,仍然给人一种魅力十足的感觉。 我认为,这是因为当时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黑帮组织林立的异世界。一来,那是在过去绝对不可以涉足的地方,而在其中,禁酒法又是尤其混乱的的特殊时期。二来,虽然确实存在,但那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得到的秘密世界。 以此为契机,我萌生了写一部类似题材作品的想法,以这种非日常里的非日常为基础,更加入虚构的要素。 这样顺势而下的文章变成现在这样,也可算作是个笑不出来的冷笑话,每天都只能苦笑了。 或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克莫拉这个组织是真实存在的。 说老实话,在日本人看来,这样的一个名字未免有失气派。如果这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产物,名字应该起得更响亮一点的,但是这个组织确实是意大利三大犯罪组织(黑手党mafia,克莫拉camorra,恩特兰盖塔ndraa)之一。 与沉默虚无的黑手党相比,克莫拉虽然崇尚暴力,但掘说给人印象更为明朗,也更加的聒噪。事实上,黑手党的老大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黑手党,但克莫拉的首领向来是光明正大地宣称自己是克莫拉。 我认为这样的性质刚好和这部 感谢您能够坚持看到一个新人作品的后记。 虽然这个故事连主人公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如果您在阅读的过程中任意把自己喜欢的角色想成主人公的话,作为笔者来说,这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我想写以禁酒法时代为背景的小说,是在看到劳伦斯.巴克林u一rencebergreen)的《卡彭人与时代》(集英社出版)这部着作中提到的艾略特。奈斯轶事时,产生的想法。 禁酒法时代的英雄艾略特.奈斯,晚年因酒精中毒而失去了工作和妻子读到这段的时候,我有些感动,之后又暴笑不已。这真是一个玩笑,一个在艾略特的生涯中让人笑不起来的玩笑。 就如同与这段轶事对照似的,也有传闻说卡彭是经常吸食可卡因的吸据者。在黑帮题材的作品里有一条常用规则-黑手党的干部反而不吸毒,因为他们比别人更了解毒品的危害,而轻易颠覆这条规则的卡彭,恐怕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黑手党老大了。我不禁想,那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时代啊。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即便是到了现代,这样的讽刺在社会上也是存在的。即便如此,各种电影所刻画的那个时代,那些黑帮明星,还有追逐他们的那些司法组织,仍然给人一种魅力十足的感觉。 我认为,这是因为当时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黑帮组织林立的异世界。一来,那是在过去绝对不可以涉足的地方,而在其中,禁酒法又是尤其混乱的的特殊时期。二来,虽然确实存在,但那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得到的秘密世界。 以此为契机,我萌生了写一部类似题材作品的想法,以这种非日常里的非日常为基础,更加入虚构的要素。 这样顺势而下的文章变成现在这样,也可算作是个笑不出来的冷笑话,每天都只能苦笑了。 或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克莫拉这个组织是真实存在的。 说老实话,在日本人看来,这样的一个名字未免有失气派。如果这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产物,名字应该起得更响亮一点的,但是这个组织确实是意大利三大犯罪组织(黑手党mafia,克莫拉camorra,恩特兰盖塔ndraa)之一。 与沉默虚无的黑手党相比,克莫拉虽然崇尚暴力,但掘说给人印象更为明朗,也更加的聒噪。事实上,黑手党的老大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黑手党,但克莫拉的首领向来是光明正大地宣称自己是克莫拉。 我认为这样的性质刚好和这部 感谢您能够坚持看到一个新人作品的后记。 虽然这个故事连主人公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如果您在阅读的过程中任意把自己喜欢的角色想成主人公的话,作为笔者来说,这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我想写以禁酒法时代为背景的小说,是在看到劳伦斯.巴克林u一rencebergreen)的《卡彭人与时代》(集英社出版)这部着作中提到的艾略特。奈斯轶事时,产生的想法。 禁酒法时代的英雄艾略特.奈斯,晚年因酒精中毒而失去了工作和妻子读到这段的时候,我有些感动,之后又暴笑不已。这真是一个玩笑,一个在艾略特的生涯中让人笑不起来的玩笑。 就如同与这段轶事对照似的,也有传闻说卡彭是经常吸食可卡因的吸据者。在黑帮题材的作品里有一条常用规则-黑手党的干部反而不吸毒,因为他们比别人更了解毒品的危害,而轻易颠覆这条规则的卡彭,恐怕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黑手党老大了。我不禁想,那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时代啊。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即便是到了现代,这样的讽刺在社会上也是存在的。即便如此,各种电影所刻画的那个时代,那些黑帮明星,还有追逐他们的那些司法组织,仍然给人一种魅力十足的感觉。 我认为,这是因为当时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黑帮组织林立的异世界。一来,那是在过去绝对不可以涉足的地方,而在其中,禁酒法又是尤其混乱的的特殊时期。二来,虽然确实存在,但那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得到的秘密世界。 以此为契机,我萌生了写一部类似题材作品的想法,以这种非日常里的非日常为基础,更加入虚构的要素。 这样顺势而下的文章变成现在这样,也可算作是个笑不出来的冷笑话,每天都只能苦笑了。 或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克莫拉这个组织是真实存在的。 说老实话,在日本人看来,这样的一个名字未免有失气派。如果这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产物,名字应该起得更响亮一点的,但是这个组织确实是意大利三大犯罪组织(黑手党mafia,克莫拉camorra,恩特兰盖塔ndraa)之一。 与沉默虚无的黑手党相比,克莫拉虽然崇尚暴力,但掘说给人印象更为明朗,也更加的聒噪。事实上,黑手党的老大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黑手党,但克莫拉的首领向来是光明正大地宣称自己是克莫拉。 我认为这样的性质刚好和这部 感谢您能够坚持看到一个新人作品的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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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与这段轶事对照似的,也有传闻说卡彭是经常吸食可卡因的吸据者。在黑帮题材的作品里有一条常用规则-黑手党的干部反而不吸毒,因为他们比别人更了解毒品的危害,而轻易颠覆这条规则的卡彭,恐怕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黑手党老大了。我不禁想,那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时代啊。 或许这只是一种错觉,即便是到了现代,这样的讽刺在社会上也是存在的。即便如此,各种电影所刻画的那个时代,那些黑帮明星,还有追逐他们的那些司法组织,仍然给人一种魅力十足的感觉。 我认为,这是因为当时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黑帮组织林立的异世界。一来,那是在过去绝对不可以涉足的地方,而在其中,禁酒法又是尤其混乱的的特殊时期。二来,虽然确实存在,但那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得到的秘密世界。 以此为契机,我萌生了写一部类似题材作品的想法,以这种非日常里的非日常为基础,更加入虚构的要素。 这样顺势而下的文章变成现在这样,也可算作是个笑不出来的冷笑话,每天都只能苦笑了。 或许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克莫拉这个组织是真实存在的。 说老实话,在日本人看来,这样的一个名字未免有失气派。如果这是自己凭空想象的产物,名字应该起得更响亮一点的,但是这个组织确实是意大利三大犯罪组织(黑手党mafia,克莫拉camorra,恩特兰盖塔ndraa)之一。 与沉默虚无的黑手党相比,克莫拉虽然崇尚暴力,但掘说给人印象更为明朗,也更加的聒噪。事实上,黑手党的老大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黑手党,但克莫拉的首领向来是光明正大地宣称自己是克莫拉。 我认为这样的性质刚好和这部 感谢您能够坚持看到一个新人作品的后记。 虽然这个故事连主人公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如果您在阅读的过程中任意把自己喜欢的角色想成主人公的话,作为笔者来说,这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我想写以禁酒法时代为背景的小说,是在看到劳伦斯.巴克林u一rencebergreen)的《卡彭人与时代》(集英社出版)这部着作中提到的艾略特。奈斯轶事时,产生的想法。 禁酒法时代的英雄艾略特.奈斯,晚年因酒精中毒而失去了工作和妻子读到这段的时候,我有些感动,之后又暴笑不已。这真是一个玩笑,一个在艾略特的生涯中让人笑不起来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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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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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1931年12月31日傍晚 一个男人看着散步在铁路两旁的尸体,好像感到很麻烦似地低声嘀咕着。 啊。哪怕都死在一个地方也好啊。 你这样说太草率了。 在纷纷飘落的小雪中,两个男人交谈着。 这两人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官比尔沙利邦和爱德怀特诺亚。他们正在针对年末发生的一起奇异事件进行事后处理。 虽然称作是事后处理,但其中当然也包括调查。此刻,在铁路两旁零星散布的尸体前,为数众多的警官正在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虽说是零星,尸体间的距离却从几百米到几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所有的尸体都是由同一个事件造成的。 因为这些尸体都曾是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嗯别这么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问你。 看着不停搔头的比尔,爱德怀特用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这本来应该是其他部门的工作吧? 爱德怀特他们隶属于调查局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从形式上来说,这个部门并不是独立的,但作为局内的默契规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后,如果有时间,还要从事其他特殊工作。比尔和爱德怀特就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嗯简单地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在乘客名单上。是从芝加哥车站发现的。 他们你是说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这个铁路上到处散布着尸体的现场里,这个词是最不合时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验尸官听见这个词,恐怕会大声地嘲笑他们。 不,不只是验尸官,普通人听到后嘲笑他们也毫不稀奇。因为,了不起的调查员们竟然在很认真地谈论不死者,这简直就是在说童话故事。 然而,这两个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炼金术师横渡海洋,来到了这片大陆。在航行途中,他们召唤出恶魔,终于获得了不灭的肉体。以上这些陈腐的话即使在童话故事中也不多见,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而这事实也有很充分的证据他们的直属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说,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并警戒分散在美国各地的不死者。当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会被公开承认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能允许被公开承认。 哎你还记得不死者的特征吗? 记得。一,长生不老,无论肉体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会以头部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杀死。如果此时能够用右手抓住对方的头部,许愿将对方吃掉的话,对方就会被杀死,并且会被吸进右手;三,进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将对方所有的知识据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注册中,不得使用假名。完毕。 啊你也不用这样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来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单上写上本名是吧? 爱德怀特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发呆的比尔,继续问道: 那么,那个不死者呢?那家伙与这次事件有关系吗? 嗯。至于他是否安然无事地抵达终点,德奈尔德正在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果很久才能出来的话,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地位。 就在二人交谈时,他们身后的尸体袋子又多了一个。 爱德怀特看着那个袋子,握紧了拳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经由芝加哥开往纽约的飞翔禁酒屋号。 那辆列车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呢 序幕1 伪装强盗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1931年12月加利福尼亚 随着一个傻瓜的一句傻话,这个傻瓜就引发了骚乱并揭开了序幕。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对男女艾扎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因为这个充满危险与利诱的话题而活跃起来。 加利福尼亚的某个坑道深处。在手提灯笼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伪装强盗之名享誉地方的一对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这对夫妇的作案手法是:华丽的伪装自己之后再实施抢劫,需要逃跑的时候,便换上其他服装逃走。本来,他们所偷的全部是些钟表、巧克力、美术馆大门等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一直没能登上全国发行的报纸。 去年十一月,他们在纽约从事犯罪活动,可最后却没能实施抢劫。现在,他们声称要从地球中心偷取财宝,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矿。在全球淘金热过去80多年后,他们姗姗来迟,在废弃的坑道中一味挥舞着鹤嘴锄。 他们的掘金生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亚问道: 喂,艾扎克,别人通常都是在河里淘金,为什么我们要挖洞呢? 听到这姗姗来迟的询问,艾扎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这里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里淘金的话,他们就会斥责我们霸占地盘什么的,而且还是被不认识的人训斥! 真丢脸! 可是,我居然在这个废弃的金矿坑道前发现了蜈蚣!而且是长了好几百只脚的大家伙! 呀啊,真恶心! 听到艾扎克过于详细的描述,米莉亚不由得全身颤抖。 嘿嘿嘿,米莉亚,据说在东方,蜈蚣被称为是金矿之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的金子会源源不断滚出来的! 虽然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不过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个人的鼓掌声在空空的坑道内回荡着。 啊,但是但是,蜈蚣虽说是东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还有些关系。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吗? 是天主教徒!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但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 对了对了,艾扎克!爱妮思和菲洛来信了! 在烛光映照下,米莉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爱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纽约认识的朋友。 菲洛是一个小型犯罪组织的干部,爱妮思则是某个炼金术师制造出的人工生命体。可是,艾扎克和米莉亚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立场。 更进一步说的话,在由永生之酒引发的那场骚乱中,艾扎克和米莉亚也变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 是的,他们的确不是人类,而是行走于恐怖与羡慕之间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仍然幸运地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不死者完全无所谓。 借着蜡烛的光亮,米莉亚读起爱妮思和菲洛的信来。 信的内容基本上就是邀请二人来阔别一年之久的纽约玩之类的。 可是,爱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内容却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扎克和米莉亚,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样。我真正的哥哥们是在我之前被制造出来的,最终也未能见到他们。一想到他们,我就会感到悲伤,但多亏有艾扎克和米莉亚,我才能撑过去 米莉亚一边读着,一边充满感伤地向艾扎克问道。 喂、喂!艾扎克!爱妮思的哥哥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艾扎克看着突然哭丧起脸来的米莉亚,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制造出来?未能再见?啊,这是,所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最后他还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对了,是这样!她想要个弟弟!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大声叫道: 她是想让妈妈再生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对,就是这样!这么说,爱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两个人一时都表示理解后,又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可是,我们又不是爱妮思的妈妈,我们帮不上忙啊! 嗯,这倒是挺遗憾的。那我们就带些很棒的特产去吧!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开始谈到去纽约的计划。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在这一年中,他们没有挖到金子,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挖掘出的蓝色石头竟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所以还能勉强地维持生活,但现在,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钱来买特产了。 突然,艾扎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着。 我们抢劫列车吧!应该能赚大钱! 哇,太棒了!我们能发财啦! 我说,抢劫列车就是乘着列车前往目的地,然后进行抢劫,然后再乘着列车逃走,对吧? 没错! 好,那就和以前一样,从干尽坏事的黑手党手中把钱抢过来! 哇,艾扎克真是正义的伙伴! 那么,我们乘着列车,到底去抢劫哪里的黑手党呢 正在这时,手提灯笼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四周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着,米莉亚,不要怕!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乱动!我们要一动不动地等着救援到来! 哇,艾扎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里。就在靠近艾扎克二人掘金处的坑道里,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一边挥舞着鹤嘴锄,一边闲谈起来。 对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对面的废弃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说有时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家伙? 他们今天早上被担架抬走了,听说好像是因为缺氧,可是白天还欢蹦乱跳的啊。 是吗?发现的还挺及时。通常情况下,早就该死掉了吧? 矿工们不知道艾扎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纷纷赞叹他们的幸运。 因为看到了长着好几百只脚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这样说过吧?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估计是跟东方的宗教有关吧。那两个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个在旁边听着众人谈话的中年矿工瞠目结舌地问道: 你们是在说那个坑道的主人吗?那个长着好几百只脚的家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马陆(北京山蛩虫)。 那时,艾扎克二人已经乘上了列车。 首先驶向黑手党的巢穴芝加哥,在那里完成工作后,再乘着列车逃走。 用来逃走的列车已经确定。 那就是驶向纽约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 序幕2 不良 1931年12月29日深夜 不,那个,嗯,嗯,怎么说呢,是这样,还是和平解决吧,怎么样?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对吧?ok?我们能够做到的,对吧?所以、所以,请冷静考虑一下。 芝加哥郊外的工厂外围。后面的小巷里既没有路灯也没有霓虹灯,四周一片黑暗。本来应该一片静寂的场所中,此刻却清晰地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听声音,本来应该是男人被枪击中后发出的惨叫与哀求,但这里却连一枪都没有开过。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年轻男子被几个持枪男人通过服装与气质来判断,应该是都市里的黑手党成员包围着。 如果说有一点奇怪之处,那就是在那个哭泣着的年轻男子的脸上,有一个剑模样的黑色刺青。 所以、所以,别举着枪了。好吗、好吗?求你们了。我真的害怕得要发狂了!拜托,拜托!我现在身无分文,既然我都道歉了,你们就先把枪放下吧,放下吧 持枪男人们表情惊讶地互相对视着。他们全部身穿深色的军服式雨衣,身体隐没在黑暗中,把哭泣的年轻男子围在中间。 喂,真的是这家伙没错? 应该是。他脸上刻着剑的刺青,看上去应该没错。 可是,真的会是这种可怜虫? 问问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那个年轻男子已经开始哭了起来,一个头目身份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喂,别哭了。我要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只要回答的好,你就能平安无事的回家找妈妈。明白了吗? 呜、呜,我、我没有妈妈 瞬间,爱哭虫的眼睛下面便被枪托顶了一下。 呀啊! 没人问你的遭遇!啊?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刚才问你是不是明白我说的话了,你这个笨蛋! 黑手党头目将瘫倒的爱哭虫强行拉了起来,用手枪顶在他的鼻子下面,缓缓说道: 听好了,你这个只会哭的混蛋!如果你不希望我向你的鼻孔开枪,在脑袋上新开个洞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清楚地告诉我你的名字。 爱哭虫浑身颤抖,不住地点头,一边吞下眼泪,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滋溜滋溜杰、杰古吉。杰古吉斯普罗特。 听了他的话,黑手党成员们不禁面面相觑,露出傻傻的表情,相顾失笑。 哈,真的假的?搞得我们鲁索家族狼狈不堪、束手无策的垃圾同行的头儿竟然会是这种胆小鬼?其实,我们今天只是来探查一下你们的总部。没想到你这个和面相书上所画的糊涂虫一模一样的笨蛋竟然连护卫都不带一个,就敢出来散步!?这难道不是傻瓜吗?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是吧? 黑手党头目收住了叹气般的笑声,抓起那个名叫杰古吉的男子,推向地面。 一点儿也不好笑,你这个小鬼!什么?胆敢将我们的岛屿洗劫一空,还以为是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竟然是你这样的混蛋! 黑手党头目脸上青筋暴跳,踢打着杰古吉。 说、说到洗劫岛屿,滋溜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我们正在秘密地酿酒并贩卖,你们却组团来妨碍我们鲁索家族的买卖,最终对我们的下属店铺实施了抢劫,这不是洗劫是什么? 杰古吉一味忍受着踢打。可是,他突然停止了啜泣,向黑手党成员们高声反驳道: 我我、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可是,最初、最初卖酒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有八个同伴被你们杀死了吗!?所以、所以,我们决定,要和你们鲁索家族对抗到底! 杰古吉一边流泪,一边控诉。好像被他的话触怒了似的,黑手党成员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握紧了拳头。 别开玩笑了!你别以为能这么轻易死去!花上再充足的金钱和时间,你的同伴们也会 呜、呜滋溜你们还是快点把枪放下吧。反、反、反正你们也不想杀我。 杰古吉的声音立刻打断了黑手党头目的话。 这个混蛋!还没搞明白自己的立场 讨厌!讨厌!讨厌!真的好可怕啊!我讨厌看到流血,骨折的声音也真的好可怕! 黑手党成员们注意到他的话有些不对劲,纷纷停下了高举着的拳头。 所以,德尼,再、再等等请等等拜托拜托拜托了这些人肯定会把枪放下的 德尼?那是什么?是谁? 黑手党头目目不转睛地看着杰古吉的脸接着注意到 杰古吉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越过了自己的肩膀,望向自己身后的什么东西。 空气凝固的一瞬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喀喳! 杰古吉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立刻叫苦连天,一边发抖,一边捂紧了自己的耳朵。 黑手党头目从杰古吉身上松开了手,一个激灵绷紧了自己的五感。就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 他的双眸捕捉到了因看到什么东西而站立不动的部下们的身影。 他的耳畔仍回响着刚刚那声刺耳的声音,仿佛硬物摩擦般的声音。 他的鼻子嗅到了结冰的空气的味道与寒冷。 他的舌头感受到了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胃液的苦味与酸味。 接着,就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他的手腕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疼痛。 啊哇啊啊啊啊! 突然袭来的攻击。黑手党头目向疼痛的地方望去,发现自己握着枪的手,正被巨大的手指紧抓着,那手指足有普通人一倍粗。自己的手腕被拧向异常的方向,手上的肉四处开裂,随着心脏的跳动,伤口不停冒出黑红色的液体。一边拼命用理性控制因疼痛而混乱的意识,黑手党头目一边确认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背对着月亮的巨大人影。 身高恐怕足有2米。那个被黑影笼罩的彪形大汉右手拧着黑手党头目握枪的手。另一边高举的左手,正暴力地紧紧扼住一个黑手党成员的脖子。他的脖子因彪形大汉的握力而歪得变了形,无力的头部和身体不自然地垂向两侧。 彪形大汉的头部正好和月亮重叠起来,因为影子的影响,所以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原本属于脸的部位,布满了浓郁的黑暗。 怪、怪、怪物! 恐惧更甚于疼痛。黑手党头目拼命想抬起早已失去感觉的手,彪形大汉并没有刻意去制止,而是松开了右手的束缚。 脱离束缚的黑手党头目想要向眼前的彪形大汉扣动扳机,可是,手指的肌肉已经无法服从命令。 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快开枪打死这家伙! 黑手党头目向部下下达了命令,可是没有一个人动。接下来,他们的视线并没有集中在彪形大汉身上,而是纷纷瞧向周围的黑暗。 可怜的黑手党头目终于注意到了,在月光的照映下,周围的黑暗中浮现出很多人影。在包围着杰古吉的自己一伙人周围,一群二十岁左右的目光闪闪的年轻人正围上来。每个人都穿着毫无统一性的服装,于是,黑手党成员们立刻想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正是自己一定要消灭的杰古吉眼前这个爱哭虫的手下。 小巷两旁,电线杆后面,道路围栏的边缘。他们以远远多于五十人的人数将四周包围起来,正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将黑手党成员们包围起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好像试图改变眼前的状况似的,黑手党头目再次把头转向部下,但是他却又一次的失声了。 在那里的,还是那些站立不动的部下。 但是,有两点与刚才不同。一,他们正用手枪对准彪形大汉和周围的人墙或许还有杰 古吉,打算扣动扳机。 二,他们的眼珠已经不再转动,脸上毫无生气。 黑手党头目还没来得及眨眼,部下们就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插在他们后脑的锋锐匕首高高耸立,反射着暗淡的月光。 黑手党头目一边呆呆地看着部下们的尸体,一边注意到自己的身旁正站着几名男女。 您觉得怎么样? 突然,站在中间的女人开口说道。她年纪很轻,估计与杰古吉差不多,右眼上覆着一个粗陋的眼罩,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另外,她在眼罩外面又戴了副眼镜,这更增添了她身上诡异的气氛。 虽然现在是冬季,可她却身穿露着胳膊的衣服,两只胳膊上也布满了无数伤痕。 黑手党头目,不,失去所有部下的原黑手党头目陷入了仿佛已经有多年未听过人类的声音一样的错觉。听着女人的声音,他逐渐恢复冷静,同时,也立刻感觉到了右手手腕的剧痛。伴随着心脏的跳动,鲜血的热度与疼痛一起刺激着脑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做出 他的话中途就断掉了。站在女人身旁的一个男人抽出铁管狠狠击打在了他的脸上。 啊、啊! 没人问你的遭遇啊!啊?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刚才问你您觉得怎么样,你这个笨蛋!是这样说的吧? 自己刚才对杰古吉说过的话,如今被原封不动地返还回来。妈的,他们从一开始就躲在这里了吗?我们掉进了这个臭婊子的陷阱。他很想大声骂出来,可是,从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黑手党头目环顾四周,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周围已经组成了一道人墙。对于这里举办的鲜血秀,有的人毫无表情,有的人则欢声雀跃,还有的人用充满怜悯的目光望向这边。虽然无法完全看出这个集团的本质,但是仅仅这样就很清楚了。 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 如今,在这种绝对会没命的时刻,他只是一个沦落为阿飞的黑手党成员。想起杰古吉刚才的哭泣哀求,他立刻采取了行动。 丢下早已不成样子的右手中握着的枪,用最大的声音向杰古吉哀求道: 我放下枪了!我确实放下枪了!我已经没有武器了!所以,请不要让你的同伴杀死我!好吧?你也讨厌听到骨折和流血的声音吧?所以 喊到这里,他突然注意到,杰古吉竟然一动都没有动。 他的双手仍然捂着耳朵,但是却已经翻着白眼,口中吐出白沫。 很遗憾,他好像昏过去了。 眼罩女淡淡地说道。 已经束手无策。最后只有强行突破了。这样想着,黑手党头目用左手拾起刚才丢下的枪这件事也没能成功,因为彪形大汉穿着长筒靴的脚将他的左手连同枪一起踩得稀巴烂。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竟然被你们这些小鬼妈的妈的妈的!怎么能被你们这些小鬼瞧扁呢!妈的! 他被逼得走投无路,硬生生地从靴子下面拽出了左手和枪。手上的皮已经脱落,手上的肉仿佛被夹住般地剧痛。 即便如此,他已经没空理会了,迅速将枪口指向人墙中最薄弱的部位,也就是眼罩女。他将自己残存的所有机会都留给左手的食指,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粒子弹上。 可是,子弹尚未发射出去,他的生命就终结了。 只见那女子掷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冒着烟,发出咝咝的声音。 接着,那东西突然发出巨大的声音,爆炸开来。 火药弹! 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东西的威力虽然只比爆竹略大些,但听到巨大的声响,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越过滴血的手腕,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女子周围的男人身上闪着无数的银光。匕首反射着月光,轨迹终点全部指向自己。啊啊,这情景是多么的美丽,恐怖,又令人生厌啊。 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也是最后的感动。 那女子看着身中数刀的黑手党头目,发出深深的叹息,低声说道: 你要是直接向我们求饶就好了。 接着,好像感到兴味索然似的,向被彪形大汉弄醒的杰古吉望去。 呜呜,滋溜死了,全都死了!血真红,脸真青,好恶心 杰古吉看着黑手党成员们的尸体,哭泣着说道。那女子对他说的话毫不理睬,慰问着自己的头儿。此刻,她的态度与对待敌人时完全不同,语气极其友好。 辛苦了,杰古吉。果然如你所言,他们全都乖乖地掉进了我们的陷阱里。 呜呜,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杀掉呢? 我们也没办法。在我们看来,你马上就要被杀死了。还有,据生还的兄弟们讲,这家伙就是杀害凯尼他们的罪魁祸首,而且,我们也不允许他殴打你。 说到底还是私人恩怨。不过,我很高兴,谢谢你,妮丝。 在无视尸体存在的氛围中,杰古吉向着那个名叫妮丝的女子露出平静的微笑。可是,他好像又想起来似的,转过身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双眸中掉下了眼泪。 怎么了?这次又害怕起什么来了? 妮丝担心地询问道。杰古吉转过身来,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突、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尸体都要站起来杀了我似的。最、最近,我看过几本书,都是说尸体又站了起来,吸食活人的血并把人杀死 现实和虚构是有区别的,杰古吉。根本没有那种事。 正在这时,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叫喊声。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尸体!站起来了!吸血!好恐怖! 啊,德尼也是这么想的?太好了,不只是我一个人 交、交给我吧。 名叫德尼的彪形大汉拍打着胸脯说道。褐色的肌肤与蹩脚的英语,表明了他是刚从墨西哥过来的移民。 我、我会小心地杀掉他们。 还没说完,彪形大汉便一脚踏向摞在一起的尸体。沉重的响声和尖锐的响声形成了奇妙的二重奏,在四周回响起来。尸体受到冲击,高高飞起,好像真的活过来一样,刺在身上的匕首一齐跌落。随着彪形大汉脚下不断踏落的冲击,尸体身上的刀伤处开始像间歇泉一样喷出血来。 哇啊啊啊啊啊!快、快停下来,德尼!对死人要尊重! 杰古吉慌忙制止住了德尼,不过好像准备替换德尼似的,妮丝向着如山的尸体走去。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细长的圆筒,用手指揉着系在筒子一端的细绳。?喂,妮丝,你要干什么? 有种极度不妙的预感。听了杰古吉充满不安的询问,妮丝微笑着取出zippo打火机。 喂,难道、难道?妮丝妮丝?妮丝! 完全来不及阻止,妮丝已经点燃了长长的导火索,接下来的一瞬间,火花开始四处飞溅。 妮丝陶醉地看着火花,仿佛在看着相爱百年的恋人一样,静静地将导火索末端的圆筒横放在如山的尸体上。 接着,嘴角浮现出令人吃惊的平静微笑,向同伴们高声喊道: 快跑,很危险哟! 小巷深处传来了轰鸣声。红色的光芒掩映着月光,小巷被充满暴力的光芒笼罩着。 光芒消失后,小巷里面仍然四处可见微弱的亮光。由于甘油炸弹爆炸,尸体的飞散碎片成为火种,微弱的光芒映照出远处趴在地上的杰古吉等人。 妮丝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安慰着浑身颤抖的杰古吉。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尸体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他们不会再活过来了,所以别 再哭了。我可是为了杰古吉你才这么做的。 杰古吉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泪眼朦胧地望向妮丝。 你、你、你说谎。妮、妮、妮丝你只是想玩炸弹了,对吧?你只是想看看爆炸的场面,是这样吧? 嗯,的确是的。 只有一只眼睛的妮丝尽力露出微笑,干脆地回答道。 妮、妮妮妮丝,看我一会儿不揍你! 不可能不可能,杰古吉不会做这么野蛮的事情的,对吧? 唔 果然吧! 杰古吉侧眼看着夸耀胜利的妮丝,向唯一一个没有因为爆炸而趴在地上的男人说道。 那么德尼,你帮我揍她。 嗯,明白。揍妮丝,杰古吉高兴,我也高兴。 褐色的彪形大汉欢喜地转动着手腕。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违背您了所以请原谅我! 只有一只眼睛的女人双手抱头,在火焰间来回逃避。 看着他们三天一次的争执,其余同伴们全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喂、喂!大家!快点从这里逃、逃逃逃出去吧! 看着脚步忙乱惊惶失措的杰古吉,同伴们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 哎?为什么要逃走? 正要逃跑的杰古吉停了下来,原地踏步,手忙脚乱地说道: 那那那那那个,我说过今天不用枪,你们知知、知道为什么吗? 同伴们纷纷开始胡乱猜想,有人说因为你害怕枪声,有人说因为会浪费子弹,还有人嘻嘻地笑着。杰古吉一边哭泣着,一边感到恼怒,变得更加手忙脚乱。 那是因为如果发出很大声音的话,就会招来警察或鲁索家族的同伙!可可可、可是,妮丝还是引爆了炸弹快点离开这里!大家快点! 话刚说完,杰古吉便一溜烟地跑向小巷深处。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家都发出了佩服的声音。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杰古吉好棒啊!太聪明了! 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头儿! 大家一边纷纷称赞着杰古吉,一边向恐怕可以称得上是芝加哥最爱哭的人追了过去。 在火光照映下,当时的场景就好像一群恶魔在追赶着可怜的羔羊一样。 对对、对了,妮丝。关于明天要乘坐的列车,据约恩说,好像便宜的客房最多可以乘坐五个人。所以,我、你,还有德尼,剩下的两个人就由你酌情决定吧。 就这几个人?没关系吗? 嗯、嗯。反正我们只是要拿货物室中的财宝,又没想把列车怎么样,人多了反而不自然,对吧?而且,枫和约恩也会事先乘上列车。 ok。那么,明天下午4点,我们在芝加哥联合车站集合。 与着手准备的妮丝分别后,杰古吉对明天的计划感到十分不安,同时又很期待。 会很顺利吧?应该没事吧?可是,一想到能乘上横贯大陆的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屋号,现在就感到很兴奋。和枫他们也很久没见过面了,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抬头仰望星空,杰古吉一边思念着乘坐同一辆列车的朋友们,以便思考着明晚强行执行的计划。 第一次抢劫列车的计划。 序幕3 恐怖集团 1931年12月29日中午 在芝加哥以南数十公里远的荒野中,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废弃的工厂。 在工厂内一个宽敞的大厅中,此刻,正整齐有序地站立着一个超过五十人的集团。他们的目光勇猛而狡猾,周身笼罩着异于常人的气息,身份看起来介于军人和黑手党之间。在灰色的地板和周围墙壁的暗淡颜色的包围中,队列异常地沉默着。 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那个男人正站在队列前,锐利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阴暗的火焰。 他叫古斯帕金斯。此刻,他正说着在1930这个黑手党的黄金时代或者是后世的电影社会中非常流行的台词。 各位,很遗憾我们这些人里出现了叛徒。 队伍仍然保持着沉默。古斯对此并未在意,继续高声说道: 首先,伟大领袖休伊拉弗雷德导师被这个国家的猪狗们监禁起来了,那些无知的凡夫俗子正准备按照毫无秩序的法律制裁我们的伟大导师!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强硬起来,但眼中闪烁的阴暗光芒却毫无变化。 然而,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明晚执行的作战计划,一定能够夺回休伊导师!问题是,这里存在着令导师陷入这屈辱境地的内奸! 说到这里,无论是古斯眼中的光芒,还是其他五十个人的表情,都毫无变化。 我已经查出内奸是谁了。但是,休伊导师是位慈悲的人。我也想效仿他。 古斯背着手,背对着队列问道只是静静地问道。 内奸听好了。如果你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就什么也别说,向前踏出一步。如果你没有这样做的勇气,那你的诡辩和悲愤都别想让我知道。 这时,队列中的人终于开始有了表情。 一个站在队列排头的人冷笑着,向前踏出一步。 接着,在确认这个动作的一瞬间,队列其余的人全都冷笑起来,五十个人一齐向前踏出一步。 怎么样?古斯殿下。被所有人背叛的心情如何? 最先站出来的年轻男子脸上浮现出讥讽的表情,拔出了枪。 你用这样虚张声势的办法查找内奸还真吓人,但这样的结果还是在你意料之外吧? 可是,古斯并没有惊慌,眼中发出的阴暗光芒也只是静静地闪动着。 最后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愚蠢的内伊塔! 叫做内伊塔的年轻男子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并未理会古斯的谩骂。 什么事啊?古斯殿下。事先声明,我可没有什么帮助你的办法。 你不认同我和休伊导师也就算了。可是,今后,你们打算以什么思想为指导、如何进行革命呢? 和一脸平静的古斯相反,叛徒们态度散漫地发出了一阵嘲笑声。内伊塔做出的回答甚至不再使用敬语,语气中充满着对失败者的怜悯和嘲讽。 哈哈,革命?我已经完全搞懂了那种事是不可能实现的!听好了,我们不再追随休伊和你了。我们现在已经是芝加哥鲁索家族的人了。如果以这个人数进行全员斗争,那么夺取整个组织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如今,卡彭已经被国家逮捕了,我们甚至能把芝加哥夺下来!今后已经不是思想的时代,而是力量的时代了,古斯!至少比起被军队开除的你,以及不知本来面目的休伊,我更适合统治这个集团! 听了他的回答,古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向内伊塔说道: 你的回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要自甘堕落成黑手党。愚蠢也要有个限度。你认为国家逮捕了卡彭就是机会吗?正好相反。这样一来,芝加哥的黑手党们就暂时失去了机会。还有你们这些笨蛋,没有休伊导师和我的指示,你们一天都别想在芝加哥的黑暗中生存下去。 多谢你的忠告。你最后要说的只有这些? 不,还有。你说我是在虚张声势,但我可没有说谎。 古斯说着,轻轻地抬起了手。? 我已经说过了,所有内奸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些对你感到厌烦的友爱同伴们。 古斯放下了手的同时,爆发出一阵巨响。那是数十支枪重复开枪的结果,枪声持续了几次后,工厂内再度恢复沉默。 什 内伊塔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灰色的地面已经被染成了黑红色。 站在队列前排的人全身遍布弹孔,躺倒在红色的血泊中,早已丧命。 仍然站着的三十几个人将冒着烟的枪口对准了翻着白眼的内伊塔。 你、你们! 内伊塔,我已经说过了。这些人中有叛徒。这原本就是指对你的背叛。 古斯毫无表情地说道。内伊塔好像还没弄明白这突然发生的变化,只能无言地流着冷汗。 这三十多人向我报告了你要背叛的事。很遗憾,他们好像不能再追随你了。 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内伊塔惊得牙齿直打颤。突然,他将手伸向怀中,掏出了一支乌黑的手枪。 立刻,他的右手感受到了一阵锐利灼热的剧痛。 啪嗒。 掏出的手枪轻轻掉在地上,内伊塔的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同时,他发现和枪一起掉落的还有自己的手掌。 香、香奈 狂信者香奈。那个身穿军服的女人绝对服从休伊的命令,是组织中最优秀的杀手。亚洲的杀手是通过麻药来麻痹感觉的,她则是通过思想来麻痹身体的,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是个人类。 内伊塔一边忍耐着右手的剧痛,一边拼命地回忆眼前这个女人的信息。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休伊被捕时,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听到内伊塔的喊叫,香奈始终保持沉默,古斯代为回答道: 她那时活下来了,而且无比的悔恨。所以,她必须要铲除明晚作战的所有障碍。 香奈仍旧保持沉默,没有点头表示同意,而是静静地举起了手中滴血的武器。那是刚刚切断肉伊塔手掌的武器一柄厚重锐利的军用刀。 等等,香奈。 香奈表情惊讶地望向古斯,内伊塔也满怀希望地转过头去。 接着,内伊塔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无法期待任何希望了。 就这样杀掉他太没劲了。 真的可以吗?古斯殿下。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处理,那家伙也许会生还呢。 坐在军用卡车后车厢里,部下们向驾驶席上的古斯问道。 刚刚,古斯将内伊塔高高吊起,又将通望向外部的门全部焊接起来,然后离开了工厂。虽然他对内伊塔的手腕进行了止血处理,但却破坏掉了除自己人使用外的所有车辆。因此,内伊塔想要获救的话,除了从工厂内部逃出来以外,还必须到达几十公里外的城镇。 几十公里并不是无法逾越的距离,而且那里还有食物。 是的,的确如此。他现在或许正在柱子上磨着绳索,想要破坏通向外部的门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 斯派克,你狙击的技术没有退步吧? 古斯在距离工厂300米远的地方停下车,向部下问道。 没有。 瞄准工厂入口旁边的白色箱子射击。 啊啊,明白,古斯殿下。 一切都明白了,叫做斯派克的男人恍然大悟地回答着,打开了放在车厢里的包。 一把漆黑的狙击枪。特制的枪身比普通的狙击枪长很多。斯派克愉快地将狙击枪架设在车厢里,稳稳地瞄准目标 瞄准,嗵!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同时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 的几秒后,工厂入口旁边的木箱便燃烧起来。古斯看了看,一言不发地发动卡车,继续前进。 过了大概一分钟,工厂从内部开始爆炸,高高的火焰和漆黑的浓烟冲向天空。从远处看,这只不过是一个微型爆炸,但迟来的巨响在内部响起,又增强了爆炸的规模。 或许能够得救,抱有那样的希望在一瞬间死去,是很幸福的。不是吗? 不愧是古斯殿下,宅心仁厚。 面对斯派克充满嘲讽的回答,古斯只是嘴角浅浅地微笑着,车厢里的其他恐怖分子也笑了起来。 只有一个人除外坐在助手席的香奈。 那么,明晚的计划决不允许失败。一准备好,就向芝加哥联合车站出发。 古斯向三十多人的精锐部队确认着明天的计划。 这个国家需要休养生息,所以,休伊导师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 古斯眼中闪现出以往所没有过的阴暗光芒,静静地宣布道。 特快列车的乘客们,你们会因此而成为有价值的基石在我们雷姆蕾丝的墓碑下。 序幕4 杀人狂 12月30日下午 今天真是一生中最倒霉的日子。 在芝加哥的某所宅邸中,鲁索家族的首领普拉奇德鲁索郁闷地想着。 最先出现的麻烦是本月数额巨大的收入在押运途中全部被抢走了。 犯人是男女二人组,他们分别穿着贝博鲁斯和泰伊坎普的制服。据说那两人在后面突然叫着收费,在守卫回头的时候,他们就用棒球棒击向守卫的脸部。虽然守卫漂亮地躲过了这一击,但他们又趁机将胡椒和石灰粉扔在守卫脸上,趁守卫痛苦不堪的时候,拎着装钱的包逃走了。 真是胡扯。普拉奇德鲁索一开始还以为是押运的人在说谎,便严刑拷问,但好像事实果真如此。 仅仅如此倒还好。那之后,传言就开始四起,说是集团的一名干部和几名部下在郊外被烧得化成了灰。 虽然此事尚未得到确认,但昨晚派往该地区侦察不良集团的人的确还设有回来,这样看来,这个传闻基本也属实。 而且,今天本来有一部分从恐怖分子中脱离出来的人要归附自己,但至今却仍无联系。根据属下报告,一个据说是他们隐蔽据点的工厂,如今只剩下瓦砾和如山的尸体了。 如果骚乱牵扯到自己的话也很麻烦,所以他派出大部分属下去拆毁工厂,隐藏尸体。 妈的!内伊塔那个混蛋搞砸了!说到底全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我还对他抱有期待,真是个傻瓜! 可是,问题很严重。如果内伊塔说出了和鲁索的关系,那么敌意可能会转向自己这边。不管怎么说。对方可是恐怖分子,而且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还有,不良集团也很麻烦。本来应该一口气把首领和干部全部杀掉的,可谁知,复仇不成反受其害。 总之,真是一伙奇怪的强盗。妈的,从明天开始,给我严查城里的男女二人! 别啊,叔叔。如果这样做的话,你岂不是会变成不受欢迎的老头子?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慌忙转过身去,发现自己的外甥拉特鲁索正站在那里。 拉特鲁索的头发长短适中,身穿作为黑手党标志的深色西服。他的个子较高,不过身体并设有什么部分显得很特别,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适用于普通一词的好青年。可与此相反的是,他的用词异常轻浮,完全不懂何谓礼貌。 原来是拉特啊!我现在可没时间搭理你,快点下去!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你这样也太冷淡了,叔叔!你为什么没时间啊?是因为钱吧?因为你那仅次于生命重要的钱被别人抢走了?所以你才这样说的吧?你会到处搜查犯人,不,即使把森林烧光也要找出犯人,然后把他们的脖子勒紧勒紧勒紧,即使口吐白沫也要勒紧,即使眼珠子凸出来了也要勒紧 听着外甥嘲弄的口气,普拉奇德变得脸色通红,怒声喝道: 別把我看得和你一样,你这个杀人享乐者!你知道为了处理被你虐杀掉的家伙,组织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吗!? 杀人享乐者。再没有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叫拉特的家伙了。 他的想法从外表和举动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所追求的快乐就在于对杀人的贪欲。 他活着只是为了杀人。与以杀人为生的职业杀手不同的是,他是因为感到快乐才杀人的。 即便如此,普拉奇德还是把拉特放在了自己身边,那是因为在发生争斗吋,他能非常出色地解决掉敌人。虽然这绝对不是他的工作,但实际上,他正因此而被称为鲁索家族的头号杀手。 是的,他只是听任自己的欲望而活,只是一个发狂的杀人享乐者,普拉奇德对此深信不疑。 至少,至今为止部是这样的。 那些算不上什么问题呦。我带来了好消息,权叔。 说吧,说完了就回去。 听了叔叔冷淡的回应,拉特耸了耸肩。接若。突然说出一番话。 算了算了,既然叔叔说现在被钱的事所困扰,那我今晚就去办一件事。如果成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些钱。 他的措词极不自然,普拉奇德一时没能理解外甥的意思。拉特早就预料到了叔叔的反应,继续说道: 今晚从芝加哥联台车站开出的特快列车好像是叫飞翔禁酒屋号吧。那是个直达纽约的家伙。我想劫持它,然后驶进曼哈顿城。 听了他的话,普拉奇德脑中一片空白。 对了,讹诈。先用讹诈来威胁他们,如果不交钱的话,就绑架乘客。对,就这样!如果杀掉一半乘客的话,铁路公司就会乖乖交钱。这样既能杀人,叉能拿钱,真是个好主意,对吧,叔叔? 你给我滚出去! 普拉奇德终于恢复了理性,但他能说的话也仅此而已。不管是说笑还是来真的,现在没时间和这个家伙耗着。警卫呢?佣人们都跑哪儿去了? 喂,来人,把这个笨蛋给我赶出去! 普拉奇德刚一喊人,半开着的门便慢慢敞开,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他们都是普拉奇德没见过的人。令人不爽的是,他们都穿着白色服装。男人穿着白色的西服或毛衣,女人穿着纯白色的礼服,这场面看起来有些像结婚仪式,但更像一个化装晚会。 直到此时,普拉奇德脸上才浮现出焦虑的神情,脑中响起了警戒的声音。 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力保持着威严,向入侵者们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回答他的人却是拉特。 他们是我的部下兼志同道合的朋友。啊,顺便介绍一下,那个女人叫璐雅,是我的恋人兼女友兼未婚妻,还请多多关照,叔叔。 你你好 那个连脸色都是惨白的白衣服女人,有气无力地打着不成招呼的招呼。 这家伙有点怯弱,但和我高度的神经质一中和,就一下子怎么说呢,我们很般配吧? 闭嘴! 普拉奇德的怒喝声在房间内回荡。璐雅吓得缩起了身子,拉特则十分夸张地耸了耸肩。 刚才就在说些莫明其妙的话!妈的,警卫们都在干什么!? 普拉奇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拉特的衣领。 给我听好了,你这个发疯的小鬼!绑架也好,杀人也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但是,我绝不允许你借用组织的名义办事。你就作为没有名字的不存在的人类,随意杀人,随意去死吧! 听了这些严厉的话,拉特完全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向着怒上心头的叔叔回敬道: 我知道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而去随意杀人,这样才有快感嘛!如果借用组织名义的话,那岂不是很扫兴,叔叔。 别一副什么都懂的口气!那么喜欢杀人的话,还不如去做雇佣兵去南美战场! 这样说对雇佣兵可是很不敬的。 闭上你的臭嘴!去战场的话,只要不被杀死,你想杀多少人就能杀多少人!这不就是你的愿望吗!?一边悄悄隐藏起来,一边杀死强大的对手,你一个人想象一下这种快感吧! 突然,普拉奇德的手变得软弱无力。因为,拉特的手正紧紧握着他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肌肉之间又塞入了什么东西一样。普拉奇德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一下子松开了抓住拉特衣领的手。 接着那个突然,拉特将脸靠近了叔叔,直到互相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为止,眼神异常地说道只是淡淡地说道: 叔叔你才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口气吧?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战场?那完全不是我们考虑的地方。那里是战士们集中的场所,战士,是战士,是一群为了 杀人而做好被杀准备的人。他们是一群因为不想死而带着必死的信念杀敌的人!老实说,杀死这样的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明白吗?权叔。 普拉奇德无可反驳。在长篇大论的同时,拉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来福枪,将枪口顶在了普拉奇德的下巴上。 我们不会找寻比自己更强的敌人,当然,我们也不会专杀小女孩或软弱的家伙。 拉特一边用枪口摆弄叔叔的下巴,一边解释着自己的美学。 我所杀的,我所喜欢杀的是大意的家伙。你明白吗?以为自己身处绝对安全的地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下一秒就可能被杀死就是这样的家伙。比如 拉特望向叔叔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之前的明亮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赐子眼前众生平等的死亡的眼神。拉特正在用这种眼神,充满轻蔑与怜悯,又饱含爱怜地看着叔叔。 喂喂,等、等等,拉特。别这样,别这样! 是的,比如 拉特的视线最终到达的地方,是普拉奇德的眼中更深处浮现的恐惧色彩。确认了那抹恐惧后,拉特愉悦地笑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加力。 现在的叔叔,就是像你这样的家伙。 别这样! 喀喳一声响起。 仅此而已。 恢复平静的房间中,只是轻轻回荡着拉特平静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杀你呢,子弹没有打中您,叔叔!我一直受到您的照顾,即使我是个杀人狂,也不会如此不讲人情道义的。对吧? 拉特的神经质毫无变化,普拉奇德已经被他吓得丢了魂。跪坐在地上,只是不断地做着深呼吸。 那么,我们该走了。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叔叔。 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拉特迅速转过身去。 别、别再回来了! 对于犹如丧家之犬的普拉奇德来说,这是他拼尽全力说出的话语。可是,拉特的回答彻底地击垮了如此可怜的普拉奇德。 不,我想来也来不了了。? 叔叔,你已经不行了。最近,你反对过卢西亚诺的改革派提案吧?接下来,你很快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拉奇卢西亚诺。与卡彭并列,是象征这个时代的黑手党的一员。他推进了黑手党的近代化,并努力把组织里守旧的思想一扫而光。更重要的是,他改变了一直号称义理与传统的守旧思想。 什 拉奇卢西亚诺啊,只因为对方思想守旧,就杀掉了几百个黑手党头目。他比我这种杀人狂还要恐怖哦!你不会真的想要与他为敌吧?叔叔。 听着即将离去的外甥的话,普拉奇德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并涌上一股呕吐感。 胡、胡说八道 嗯,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别落得跟萨鲁伯奥特雷马兰切诺一样的下场。 拉特故意说出几个月前在纽约自己的宅邸中被杀死的黑手党成员的名字,作为警告。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温柔还是残酷。 不过,这里的警卫很优秀,你或许可以安心。由于这次纠纷,税务局和警察好像也开始注意你了,似乎把你当作了从黑手党手中夺回芝加哥的牺牲品呢。 真是故弄玄虚,只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普拉奇德一直这样想着,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有所察觉。这次的纠纷,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拉特,可是,他怎么连自己反对卢西亚诺的改革都知道了呢? 随后他想到了一件事。至今为止,鲁索家族经常要为拉特的任意杀戮善后。 可是,现在想起来,那都已经是能力的极限了。拉特所杀戮的人数、地点、状况都是按照鲁索家族善后的极限能力来进行的。 一旦失去了善后的能力,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也就是说,拉特经常沉浸在有意杀人的快感中。他并非冲动的采取行动,而是十分冷静、老谋深算地进行着杀戮。 刚才的绑架计划毫无计划性。可是,到现在,普拉奇德终于能够把握拉特的性格了。 他并不是制定不出计划,只是没有制定而已。 他就是这种类型的男人经常只是粗略地考虑后便开始行动,随着事态发展,再通过瞬间的计算,强行使行动成功。 实际上,他好像在四处都布有眼线,从不怠慢信息的收集。 结果,导致了今天的背叛。总之,就这么一直呆在组织里的话太享受了,杀人也没有乐趣。下定如此的判断后,他便很干脆地放弃了普拉奇德的组织。 真遗憾,叔叔。如果是以前的你,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说不定仍能力挽狂镧。 离去时,拉特说道。 我用米福枪对着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反击,只是发出惨叫。你已经没有资格做黑手党的首领了。 普拉奇德叫住了离去的外甥,目光与刚才的已经完全不同。 等、等等。警卫们怎么了? 嗯?啊啊,放心吧。我没有杀他们。我说过他们都很优秀吧?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履行警卫职责的。我也说过的,杀死这样的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他们只是睡着了,虽然骨头断了几根。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太好了,叔叔。您那可爱的孙子已经放学了! 听了这话,普拉奇德重新燃起了怒火,脸色再次变得通红。 快给我滚出去!既然你已经不想再回来了,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啊啊!对了,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拉特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焦虑神情。接着,冲着紧握拳头的叔叔恬不知耻地问道: 叔叔,能不能把你的白色西服给我,作为璐雅和我的结婚纪念?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 普拉奇德顿时哑口无言,竟然忘记了生气,张口问道: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穿白色的衣服? 对于这缺心眼的询问,回答也同样傻气十足。同时,他的回答令提问者感到十分厌恶。 我们以后就会在狭窄的列车上杀掉几十个人。穿上白色衣服的话,溅上的血就会格外醒目那多帅啊! ==== 这件这件,尺寸正好合适。 在自己乌黑的双层公共汽车中,拉特身上穿着赴宴的正装。 璐雅一边侧目看着拉特的样子,一边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 为什么不杀了那个男人? 嗯? 如果是平时的拉特,肯定会把那人杀掉的。 她好像说的是普拉奇德。 嗯。是啊。 拉特哼着歌,干脆地答道。 为什么? 在盛宴开始前,我们应该空着肚子。 这个杀人狂毫不犹豫地用社交性的语言回答道。璐雅垂下了眼睛,静静地低声说道: 拉特真差劲。 你就是喜欢我这个差劲的家伙吧? 璐雅并未回苔,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拉特对此并未理会,而是向挤在公共汽车里的十几个身穿纯白衣服的人宣布,盛宴开始了。 好了,我们走吧。对待可怜的乘客,我们要像对待家畜一样爱惜,要像对待蛆虫一样憎恶,我们要带着爱意,带着怒意,小心再小心地将他们碾碎。哈哈、哈哈哈! 接着,公共汽车快速地开走了。 向着作为他们终点的起点芝加哥联台车站。 序幕5 乘车前 拉特一行人全部身穿统一的白色服装。 接着,他们优雅地走下在贱民的婴儿车一幕中十分有名的候车室的台阶。 一对男女正躲在柱子后面,注视着他们异样的白色装束。 哇,快看,米莉亚!这一大群白人好像和我们乘坐同一辆列车呢。 是纯白的! 我还以为列车上要举办结婚仪式呢。 真是快乐的结婚仪式啊! ==== 我们是芝加哥乡村交响乐团。因为乐团的乐器很贵重,所以我们想把它们放在货物室中妥善保管。 身穿黑色晚礼服以及女式礼服的乐团成员之一向站在货物车厢旁边的乘务员说明情况。 为了慎重起见,货物室里要有一个我们乐团成员照顾乐器,还请帮忙安排。 哎?对不起,我个人无法决定 看着疑惑的乘务员,进行交涉的男人掏出了一张许可证。 我们事先向铁路公司申请了许可而且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在纽约对我们进行严密的搜身。 啊,不用,有许可证就没问题了。 之后双方又交谈了几句,乐团成员们就开始将大件货物一个接一个地搬进货物室。在进行货物检查,又确认了大箱子中装的是定音鼓和圆号后,搬运工作便顺利结束了。 现在距离发车时间还早,如果进行更严密的货物检查的话,或者说如果这个乘务员再多少有些才干的话,或许就会有所察觉 在为了缓冲乐器的冲击而填入的包装材料中间,藏有很多弹药;在双层箱底的下面,藏有各种各样的武器;铁路公司的许可证更是不折不扣的假证。 可是,即使这些都被发现,也不成问题,因为他们另外还准备了几种预备方案。 就这样,伪装成乐团的雷姆蕾丝们顺利地将大量装备带上了列车。 快看,米莉亚!乐团,是交响乐团!莫扎特!保罗杜卡! 贝多芬! 看着在货物室前搬运乐器的黑服人们,艾扎克和米莉亚异常欢声雀跃起来。 与此相反,有一个男人正非常担心地看着黑服人们的工作。 怎、怎么办怎么办?货物室里好像有人看守了。 计划这么快就失败了吗?杰古吉哭丧着脸,向妮丝哭诉道。 没关系。我们要抢劫的货物好像堆在其他货物室里。 可、可是 啊,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对付看守的。 德尼拍着胸脯,干劲十足。杰古吉用哀鸣般的声音叫道: 不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德尼出手的话,有人会死的! 没关系,交给我吧。应该不会的。 应该可不行! 这时,有人轻轻地撞在了异常惊慌失措的杰古吉背上。 杰古吉发出一声轻微的惨叫,回过头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十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迅速站直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杰古吉那张刻着大大刺青的脸。 对、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 少年道着歉,随即口立即低下头。 啊、啊啊、没关系没关系。我才应该道歉呢,是我不好,不应该站在路中间。你没受伤吧? 刺青青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那孩子也笑着说道: 嗯!谢谢哥哥! 他说着,再次低下头,接着,向二等客房的入口处走击。 哇好可爱!喂、喂,你看到刚才那个小孩儿没?简直就像是孩童时期的杰古吉一样! 别这么说,他会不好意思的! 杰古吉现在也很可爱啊! 哎嘿嘿会不好意思啊! 杰古吉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德尼随后爆出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哇,杰古吉。都这把年纪了,一个男人竟然被别人说成是可爱,那不是被戏耍吗,对不对? 这样一说,杰古吉一边再次哭丧着脸,一边和同伴们一起走进了三等客房。 ==== 同一时间。身穿白服的拉特一行人只拿着随身携带的行李,登上了二等客房所在的车厢。 啊!二等客房真好啊!既不在上,也不在下,就在这中间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这就是灰色蝙蝠悬空而挂的感觉(悬在中间两边都占的感觉)吧? 其实,高级列车的二等客房装潢得十分豪华,如果在普通列车上,其豪华程度就相当于头等客房。 能坐在这种车里的头等客房,究竟是什么样的有钱人呢?啊,有一部分人是那个黑服乐团。他们的服装和我们的服装形成了鲜明对比。感觉很不错。还有其他什么人坐在头等客房吗?有没有人看到? 拉特的一个同伴回答道: 刚才,我看到一个母亲和她的女儿走进了头等客房。 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仅凭这些可不能断定她们是母女关系。 不,我见过她们。 哎? 仿佛对部下的话产生了兴趣,拉特停下了脚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报纸上看见过。地们确实是上议院议员贝利亚姆的妻子和女儿。 上议院议员贝利亚姆。他负责防范因经济不景气而产生的犯罪恬动,最近经常可以在报纸和广播中看到听到这个名字,是一位很有威望的议员。 好像对回答很满意似的,拉特得意并高兴地笑了起来。 噢,是上议院议员的家眷啊。想必那家伙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感到很幸福吧。她们肯定以为坐进头等客房就可以安全地度过旅途了。 拉特嘴角笑得更歪了,好像眼前摆放着美食的狗一样,眼里放出光芒。 最初的受害人已经确定了! 这时,车厢前面的门开了。站在过道正中间的拉特等人不由向那个方向望去。 那里站着一个全身裹着灰色布的人。 灰色的衣服外面还套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头部也卷着灰色的布。嘴角被厚厚的围巾盖得严严实实。由于脸部被布的阴影所遮挡,从正面无法看见他的眼睛。那个男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只有鼻子的上半部分和周围一圈而已。 拉特等人讶异地注视着他。此人用戴着薄薄手套的手轻轻地关上了门,毫不犹豫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那男人走进下一个车厢后,拉特的一个部下用放心的表情说道: 刚才的是什么东西? 简直就像从歌剧里面走出来的魔术师一样。 他们不顾自己服装的怪异,低声谈论起那男人奇怪的装束来。 其中,只有拉特对于即将到来的旅途,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乐团、议员家族,还有魔术师?太棒了太棒了!正因为有了这种变化,快乐才变得真正快乐起来!虽说最终根源只有一个,但即便有多个根源也无所谓,对吧? 可是,拉特还没有注意到 在这列列车上,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乘客。 还有,这个根源是含有强烈的剧毒的。 ==== 伪装成乐团的雷姆蕾丝每十人一组,分别乘坐在头等客房、二等客房和三等客房中。他们手中都持有混在货物中带上车来的无线通话机,可以逐一进行联系。他们用自己的技术,将当时世界上最小的无线通话机作出改良,于是便有了这种特殊的产物。 他们的目的,就是夺回实现这种改良的人,同时也是他们的伟大领袖休伊拉弗雷德。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对于其他人的生命更是无所顾忌。 古斯同志,上议院议员贝利亚姆的妻子和女儿已经乘上列车,确认完毕。 是吗? 古斯一边确认部下的报告,一边和香奈走向自己所在的头等客房。 他已经想过了所有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连货物室的连接部分和车轮等细节部分也都检查过了。 然后,在确认货物室和客房连接部位的连接时,古斯注意到连接器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年轻女子,上身穿着类似工作服的上衣,下身穿着女性的裤子。古斯见到她的第一印象是 (那是有自己功能的服装,和香奈平时穿的服装很像。) 这种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印象。 那时,不经意的,他和那个女子的视线相遇了。 女子若无其事地离开连接器,消失在列车的阴影中。 那个女人 古斯迎接那个女子越过连接器望过来的目光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不是什么正经人。扒手?小偷?或者是杀手?由于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无法确定,但那宛如地狱般的目光的确让人感到,她是与什么犯罪息息相关的。 旁边的香奈好像也有同感,眯着眼睛,凝视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 古斯对连接器进行了仔细检查,最后确定连接器投有被做过手脚。 是我太敏感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接着,古斯也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那里。 香杂仍在继续观察列车周围。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喊道: 这位乘客,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您丢了什么东西吗? 回过头,以白色为基调的飞翔禁酒屋号特制的乘务员服装便映人眼帘。那是能够体现出本次列车的特色,铁路公司规定外的白色乘务服。身穿该服装的年轻男子,有些担心地看着香奈。 香奈默默地摇了摇头,快步向客房走去。 真漂亮啊。一想到这么美丽的人也在这列列车上,我就顿时变得干劲十足。 年轻乘务员确认香奈走上列车后,活动着手腕,伸展着身体说道。 好了,出发吧。今天的列车也没什么异常。 说着与实际情况正好相反的话,乘务员不慌不忙地向列车车尾走去。 他完全不知道这列列车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命运。 接着马上,发车的铃声响了起来。 钝行篇 不哭泣的男人 可以说,美国发展的历史,通常是伴随着交通和运输工具的发展而进行的。 西部大开发时代。许多漂洋过海来到这个大陆的人都盲目地信仰着拓荒精神。铁路机构的发达,以及横贯大陆东西的铁路的完成,最大程度地满足了这些开拓者兼侵略者的欲望。 开拓时代终结后,铁路仍在继续进化。而且,虽然1930年代(20世纪30年代)是经济大萧条时期,但铁路黄金时代却迎来了它的全盛时期。这一年的失业人数超过了八百万人,“饥饿游行”甚至举行到了白宫前。运送参加游行的人,运输少得可怜的食物和商品,这些都是铁路的工作。但是作为繁荣的结果,大铁路时代却渐渐的被昌盛起来的汽车和飞机所取代了。 铁路通向所有的道路。在因拓荒精神而星罗棋布的这些永久道路中,有一些至今仍在继续运送着无法实现的美国梦。 至少,幸福的人们如此坚信着。 这列“飞翔·禁酒屋”号就是由幸运地度过了经济大萧条的企业制造的,可以说是珍品。 其基本结构模仿了英国王室列车。头等客房内部全部采用大理石等进行装饰,二等客房也是以此为标准建造的。 在普通的列车上,每个车厢都是按照从头等客房到三等客房 进行区分的。一般都在震动比较剧烈的车轮上方建造三等客房。 可是,在这列列车上,每个车厢本身就被分为从头等客房到三等客房的等级,车头之后是三辆头等车厢、一辆餐车、三辆二等车厢、一辆三等车厢、三辆货物车厢、一辆预备货物室和驾驶室的车厢——这就是这列列车的结构。除餐车外,所有车厢的过道都位于前进力向的左侧,以便于通过确认各房间门上的编号,进入各自的客房。这列列车没有真正的货物车厢,取而代之的是三辆具备货物室的大车厢。过道也在左侧。 这列列车感觉就像一个暴发户,优先设计而忽略了性能。三等客房的建造简直就是在敷衍了事,反倒让人觉得很可怜。各车厢侧面的“碎雕一样”的装饰,使其显得更加突出。 这列列车最大的特征就是——从原来的铁路公司经营中独立了出来。以向铁路公司“借用铁轨”的方式经营,如今已经被称为现代的王族列车了。 1931年12月30日。在这列豪华的列车中,惨剧拉开了序幕。 ==== 发车后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周围被黑暗所包围。 “新来的,感觉怎么样?” 背对着窗外的风景,中年乘务员问道。 “啊……是的。还可以。” 年轻乘务员抬起头来,回答道。可这回答多少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这次长途旅行已经快要走完一半的路程了,这位前辈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说话。年轻乘务员感到很意外,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年乘务员的脸。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这位前辈的脸。 年轻乘务员惊愕于自己的毫不关心。此时,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张浮现着仿佛无机质般笑容的脸,就好像强颜欢笑一样,脸上浅浅的皱纹深深地扭曲着。 “是吗?……那比什么都好。在这里一直看着‘远去的景色’,心中经常会感到无可奈何的孤独与恐惧。” “啊啊,我明白,那种感觉。” “在这种不安中,潜伏着各种各样的恐惧,特别是在黑暗或隧道中。” “是的是的,是这样的!我听其他前辈说过那些恐怖的事。他们说,在夜里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会感到更恐怖的!” 年轻乘务员顺着前辈的话头,口若悬河地说着闻所末闻的事。 “前辈们太过份了!人家都说过不擅长听这种故事了,他们还说些钥匙爪的蜂男的故事,还有无人的客房中响起的铃音……” 虽然他说自己不擅长,但在说这些故事的时候,眼睛却熠熠生辉,表情仿佛说出了他的真心话——想见识一下恐怖的事。 “还有,对了,还有‘铁路追踪者’。” “?” 年长乘务员虽然常年在各地之间移动,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怪谈的名字。 “啊,你不知道吗?‘铁路追踪者’的故事。” 老实说,年长乘务员对此并不感兴趣,但马上就要到“预期的关键”了,所以听一下也无妨。 年长乘务员笑着,好像有所企图,又好像在可怜着什么,继续听年轻乘务员说下去。 “是很简单的故事,讲的就是在暗夜中追赶列车的怪物。” “怪物?” “嗯。那家伙与黑暗同化,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一点一点地接近列车。它有时是狼,有时是雾,有时是与自己乘坐的列车形状完全相同的列车,有时是没有眼睛的巨人,有时是有长着数万个眼球的妖怪……总之,它的形态多种多样,在铁路上追赶着列车。” “被追上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最初,谁都不会注意到自己被追上。可是,等到发生异变时,大家才开始真正注意到。” “发生了什么事?” “人消失了,从列车后面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最后,大家都消失了,列车本身也变得不存在了。” 听到这里,年长乘务员提出了显而易见的疑问。 “那这种传说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呢?” 对于这类怪谈,这种疑问是犯禁忌的,但年轻乘务员以毫无变化的表情回答道: “那当然是因为,也有活下来的列车。” “怎么回事?” “就到这里就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年轻乘务员露出快乐的表情,讲到故事最重要的部分便戛然而止。 “在列车上说这个故事的话,它真的会出现哦。‘铁路追踪者’会追赶这列列车!” “年长乘务员一下子失去了兴趣。 ——什么嘛,结局就像普通的都市传说一样。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事基本上就能够想象得出了。 年长乘务员这样想着,实际上年轻乘务员接下来说的话也的确如他所料。 “可是,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它不跟来!” “等等,到时间了。” 年长乘务员想阻止一下过于兴奋的年轻乘务员,打断了他的话。 到了定期联系的时间,他打开了联系用通信机的开关,然后又按下了向驾驶室告知“无异常”的灯的开关。 接着,强烈的光线从乘务室两边照射进来。那是位于列车末尾两侧的车尾灯。通过车尾灯,铁路两旁的人就能够确认列车的驶过。 可是,这列列车很特别,在车尾灯下面还设置了一个更大的灯。 作为“飞翔·禁酒屋”号运行上的规定,乘务员需要定期和驾驶室取得联系。比如,当后部车厢脱离时,如果乘务员联系中断的话,驾驶室也可队确认异常。 这种体制或许很夸张,而且效率低下,但这或许也是这列珍品州车上的一种演出。乘务员们毫无怨言地遵从这种体制,到了固定时间便向列车后部亮灯。 可是——对于这个年长乘务员来说,这一时刻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当前辈确认按下了灯的开关后,年轻乘务员高兴地重新开始他的怪谈故事。 “嗯,不好意思。接着说,要获救的话——” “啊啊,等等等等!先听到答案就没意思了。我也知道类似的故事,先说给你听听好不好?” 听了前辈的提议,年轻乘务员高兴地赞同道。 “说完后互相交换获救方法?这还挺有意思。” 年长乘务员看着神情高兴的年轻人,目光中一半是怜悯,一半是嘲讽,然后开口说道。 他说的是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故事在哪里都能听到,是关于某种‘幽灵’的……那些幽灵们太害怕死亡了,就在活着的时候变成了幽灵。” “?啊?” “但是,幽灵们有一个伟大领袖。那个领袖为了让他们复活,想要将自己感到恐惧的东西染成自己的颜色。可是,美利坚合众国对于死人复括一事感到十分害怕!所以,他们就想要把幽灵的领袖封闭在墓地中。” 故事内容尚未来到最重要的部分,可是,讲故事的人的脸上和语气中都开始慢慢浮现出怒气。年轻乘务员感到背上毛骨悚然。 “那、那个,前辈?” “接着说。剩下的幽灵们便开始想办法,他们想将包括上议院议员家属在内的一百多人挟持为人质,然后要求释放领袖。如果事件公开的话,这个国家肯定不会满足恐怖分子的要求。因此,谈判是由别动队极其秘密地进行的。他们不会给这个国家冷静判断的时间,直到列车到达纽约!” “上议院议员?不会就是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吧?难道您说的就是这列列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您解释!” 年轻乘务员好像终于意识到了异常,面对前辈,后退了一步。 “解释?刚才说的不就是解释吗?老实说,我可不认为扮作乘务员还有这个义务。总之,这列列车一到达纽约,就会变成我们‘雷姆蕾丝’的移动要塞!然后,我们以人质为盾牌,再把列车开到横贯大陆线路的某处,而且警察也无法同时监视所有线路!” “那、那个领袖是?” 听到如此冷静的话,年轻乘务员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车厢实在是太小了。就这一步,他的后背就已经碰到了车厢墙壁。 “明天,我们伟大的休伊导师将接受纽约司法局的审讯。所以,我们才选择这列列车作为献给导师的供品!” 这列列车预定于明天中午抵达终点。如果谈判成功的话,领袖就会乘上列车,然后人质被释放。 如今,年轻乘务员已经知道了这位前辈的真实身份。他一边盯着对方的眼睛,一边问着问题,而答案,或许他已经猜到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对方的回答基本在意料之中。 “休伊导师宅心仁厚,我也想仿效他。知道自己要死的理由后再去死,你很幸运。”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准备结束谈话。 “那么,关于刚才说的重要的获救方法就是……‘听过这些话的人很快就会死去,一个获救的方法都没有’!” 枪口指向年轻乘务员的鼻尖,说完话的同时,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 枪声沿着铁轨,尖锐地回响着 一直。 一直传得很远很远。 随之,怪物醒来了。 怪物的名字就叫做—— “铁路追踪者”。 ==== 时问悄然回溯。 列车安然无事地迎来了夕阳,各个客房的乘客都集中在餐车里,享受着美味的晚餐时间。 这个餐厅也是以王室列车为主题进行设计的。木制的稳重色彩,与上面黄金装饰品的色彩搭配得天衣无缝。 餐车不分客房等级,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三等客房的人也可以在这里进食,体验国王的感觉。这也是这列列车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餐车里的一半空间摆放着桌子,另外一半被设计成厨房和酒吧柜台。厨房中,几名厨师忙碌地走来走去,最大限度地利用着狭窄的空间,创作出醇厚的香气和味道。 桌子上罗列着各种各样的自助菜式,争奇斗研,从法国菜到中国菜,甚至还有墨西哥特产的什锦饭。 正当人们都沉醉在美妙的菜式中时,只有一组男人置身事外。 “所以说,这里不适合商量。你明白吗?杰古吉。这里有客人。” “是的,你明白吧,杰古吉。还不明白吗?” 在餐车的吧台处,两个男人正在斥责着杰古吉。那两个男人正站在吧台里面,一个是厨师,另一个人穿着酒保的服装。 厨师是一个东方人,酒保是一个爱尔兰青年。他们都是杰古吉的同伴,是这次抢劫货物的内应。 “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枫和约恩说得对。可是,到了傍晚都不行,之后还有什么时间能商量呢……” 那个东方人叫做枫,爱尔兰人叫做约恩。这对搭档分别是中国移民和爱尔兰移民,他们是一对用这个时代的常识不可理喻的组合。 这两个人在移民区闯了祸,逃了出来。 杰古吉并未因此而歧视他们,反而让他们加入了自己的队伍。也不知什么时候,杰古吉成了不良集团中的核心人物。他本人倒是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约恩也好,枫也好,其他同伴也好,大家对杰古吉是头儿一事毫无异议。可是,他们也并没有因此对杰古吉表现出特别的敬意。 “那也没办法啊,这里一直都有客人的。而且,有人要吃中国菜,我离不开啊。要是溜走的话,会被厨师长整死的。” 枫叹息着说道,约恩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交相呼应。 “洒保只有我一个人,只要吧台前坐着人,我就走不开。你理解了吧?” “哎哎哎?这列列车不是可以完全无视禁酒法吗?” “平时是的,但今天是完全禁酒的。今天的乘务员可真是严格遵守法律。” “那酒保不就没事做了吗?” 听了杰古吉的疑问,约恩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两个人从刚才就一直点蜂蜜绿茶。现在也只能依赖于这种不含酒精的蜂蜜系列了。还是放弃吧。” “嗯——。那对客人,开车后就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吃中国菜。” 枫说着,冲着吧台一端努了努下巴。 杰古吉向那边望去,看见那里坐着一对怪异的组合。 那个男人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一个西部枪手。身穿破旧的背心和大衣,腰间和胸口挂着好几个枪套。可是,里面却一把枪都没有。背上背着绳套,不知道是枪手还是牛仔。还有,进一步说的话,不知为何他身上还戴了三个治安官的徽章。 那个女人好像在配合搭档似的,身穿西部剧样式——100年前酒坊里舞女的衣服。她直直的长发上点缀着西班牙风格的舞蹈装束,头上也戴了一顶大红的宽檐帽子。 这两人的服饰与现场的气氛倒是很协调,可是,已经大大落后于时代的氛围。这样的二人组坐在吧台的一个角落里,享受着自己的一片天地。 “那么,杰古吉要把他们赶出去吗?” “好、好像很可怕!如果是怪人可怎么办昵?” “刺青男说什么昵?” 约恩理所当然地插话进来。 “太、太过份了。” 杰古吉哭丧着脸,妮丝从身后插话道: “算了算了,没什么的,杰古吉。不过,你不如和他们打个招呼,只是聊两句嘛,好像很有趣啊!” “妮、妮丝,有趣可不是什么理由。” “那种打扮……莫非他们是电影演员?” 听了妮丝的话,杰古吉再一次向吧台一角的二人组看过去。 “你这样一说……” “对吧?如果能和电影明星交上朋友,不是很酷吗?” 被妮丝这样一说,杰古吉也有点蠢蠢欲动,于是战战兢兢地向二 人组走去。 望着杰古吉的背影,约恩向妮丝低声说道: “妮丝,不要太欺负杰古吉啊。” 妮丝的态度与与刚才对待杰古吉时的完全不同,用过于郑重的语气向约恩二人说道: “我可没有欺负他,约恩。我只是想让杰古吉变得更会交际一些。” “呀,妮丝还是老样子,还是对我们使用没有必要的敬语。” “果真,我这样的人还是适合使用敬语吧?” 妮丝摸了摸缀有金丝的眼罩,略带腼腆地点了点头。 “啊,不,不是那个意思。” “老实说,敬语并不适合你,但那也是你的一种美德,对吧。我们只是比较在意,你只对杰古吉一个人说粗口。” “杰古吉说讨厌我使用敬语,他在这一点上很顽固。” 说着,妮丝笑着望向开始和二人组交谈的杰古吉。 约恩二人也望向杰古吉,同时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顽固……” 杰古吉则哭丧着脸望向这边,好像在说着什么。 “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杰古吉坐在二人组旁边的座位上,十分紧张地开口说道: “那、那、那个,下下下、下午好。啊,不,应该是晚上好。嗯,那个,对不起,请原谅。” 杰古吉语无伦次,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那男人好像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停下了正在夹菜的手,转向杰古吉。 他一边大肆咀嚼着食物,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杰古吉,在咽下口中食物的同时开口说道: “米莉亚,怎么办,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来向我道歉。” 在他身后,那女人精神饱满地说道: “如果论胜负的话,你还是胜利了!” “是吗?胜利了!好!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真是势均力敌啊,谢谢!” 说着,那男人突然紧紧地握住了杰古吉的手。 怎么办?果然是怪人。 杰古吉用欲哭的眼神望向妮丝和约恩二人,乞求帮助。可是,妮丝只是不慌不忙地挥着手。至于约恩和枫,他们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厨师长的一声怒吼——“你们快干活儿!”,慌忙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那、那个……” “不管怎么说,老兄,你还真帅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脸上刺青的人呢!” “真是不小的文化冲击啊!” “难道他是电影明星!?” “太棒了!” 这样一来,预想和立场便反过来了。“焦急”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开始侵蚀杰古吉的思考回路。 “不不不,这个、那个,不是的!我不是什么电影明星,我只是酿酒卖酒……不,不是,我在说谎。这个、那个、刚才在说谎,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不良青年之类的,总之是个普通人对不起请原谅!” 虽然没有任何道歉的必要,杰古吉却含着眼泪低下了头。 “喂,米莉亚,他又向我道歉了。” “二连胜!” “原来如此——你让我赢了两次,真是个好人!” “……哎?” “好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好人哭的话,我们也会哭的。” “同情的眼泪!” 杰古吉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二人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抽出手帕,杰古吉注意到,刚才自己好像说了什么怪怪的话。 “好了好了,老兄,擦干眼泪,吃点中国菜。” “放开肚子吃!” 这时,厨房中传来了枫的声音——“不对!”。杰古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将食物胡乱塞进口中。 “咕噜……” 杰古吉顺势将食物咽了下去。 枫做出的炖鸡的味道,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这么一想,杰古吉还是第一次尝到枫所做的菜呢。 “……好好吃!” 高兴地说着,眼泪已经不再流下来了。 “——然后我就大声说道——‘天呀!’” “哇,艾扎克好棒啊好棒啊!” “啊哈哈哈哈!” “啊!杰古吉大声笑了,真是好久没听过了!” 现在,餐车的吧台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晚宴会场。 不知何时,妮丝也加入了对话行列,餐车中的气氛十分欢快。 虽说已经是深夜了,可餐车里仍旧挤满了人,但黑服乐团和白服集团并不在这里。 “说起来,艾扎克,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吃肉呢。” 杰古吉以令人吃惊的流畅语速,指出了艾扎克的偏食。 在妮丝看来,杰古吉还是第一次在初次结识的人面前如此毫无顾忌地说话。这就说明他很喜欢这对奇怪的二人组吧。对他们毫无顾忌,很是信赖。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杰古吉竟会产生这种感觉。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妮丝感到有些嫉妒,但更多地,也对这对二人组产生了好感。 “啊啊,肉?没关系没关系,这是牛肉。” “国产牛肉!” “你在说什么?” “你看,牛是吃草的吧?所以,吃牛肉的话,就可以把草和肉一起吃下去!” “哇!艾扎克,你太聪明了!” “没有啦……” 杰古吉感到很纳闷,艾扎克和米莉亚则继续在自己的世界中欢声雀跃。 “是的是的,吃掉一种东西,就能把那东西吃掉的东西一起吃掉。不只是食物,如果拿着装了什么东西的东西,那就全部都是自己的东西了!比如,拿着装着很多钱的包,就说明同时拥有了钱和包!” “呀啊,有钱人!” “是的,这个法则在东方确实是这样的!嗯,这样的话,那你就——” “——由我来吃掉!” “哎?是这样吗?‘这样的话,你由我来吃掉’?” “杰古吉,太好了,听到了有趣的事。” 记下了这有些差错的东方知识,杰古吉高兴地往嘴里塞满牛肉。 这时,他后背又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撞击。 “呜呜呜呜呜!” 还没能吞下没有嚼烂的牛肉,杰古吉就手忙脚乱地打翻了手旁的水杯。 接着,身后传来了尚有印象的声音。 “啊啊!哥哥,我又……对不起!” 一边咳嗽一边转过身去,杰古吉看到了发车前遇见过的那个少年,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此刻,他旁边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 “啊,不,没关系没关系,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没事吧?” 那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像上次一样微笑着。 那少女则躲在少年身后,战战兢兢地看着杰古吉的刺青和妮丝粗陋的眼罩。 “啊哈哈,不要怕。那孩子是你妹妹?咳……” 虽然咽喉还有些发苦,但杰古吉仍然强颜欢笑地说道。可能注意到了似的,那个少年又说了—遍“对不起”,接着,回答了杰古吉的问题。 “不是的。这是刚刚认识的和我一个房间里的朋友!” 那个少女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在看着杰占吉的刺青。对于普通孩子来说,杰古吉的外表确实有些恐怖。 这时,孩子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 “我的女儿失礼了,十分抱歉。” 那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是一位贵妇人,身穿高级却叉不会让人感到厌恶的服装。从她温文尔雅的声音中, 感觉不到丝毫胆怯和轻蔑,只是静静地,流入杰古吉等人的心中。 贵妇人叫着女儿的名字,轻轻地呵斥道: “梅丽,不能一脸恐怖地盯着人家的脸看呦。” “好、好直接啊。” 虽然被人这样说,但是杰古吉没有恼怒也没有哭泣,只是无可奈何地苦笑着。 “啊啊,对不起。我们……” “啊,没什么,要道歉的应该是我们!” “哪方赢?” 没有听见约恩的正当提问,杰古吉再次进入了哭泣模式。 “米莉亚,双方都在道歉,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进行判定!” “原来如此。这可关系到我们的胜负啊!” “责任重大!” 艾扎克两人自作主张地说道。 妮丝打算帮一把杰古吉,便装作没看见,改变了话题。 “你们是家族旅行吗?” 贵妇人并未对妮丝的眼罩感到害怕,脸色平静地回笞道: “嗯,和我女儿两个人去见我的丈夫。本来想和这个同屋的孩子一起吃饭的,不过好像已经没有座位了。” 妮丝突然感到有些怀疑,于是开口问道: “那男孩子只有自已一个人吗?” “嗯,那个孩子——哎呀,我还没问过他的名字呢。” 男孩子听到她们的话,腼腆地说出了自已的姓名。 “我叫切斯沃夫·迈尔——” 那少年说出很难发音的名字,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 “——请叫我切斯。我要去纽约找我的家人。” 接着,贵妇人和她的女儿也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娜塔丽·贝利亚姆,这是我的女儿……来,梅丽。” 那少女被母亲催促着,胆怯地站到了前面。 “我叫梅丽·贝利亚姆。” 好像仍然感到很在意,她不时的向杰古吉和妮丝的脸上望去,但对身旁的西部枪手却毫无兴趣似的。 接着,杰古吉和艾扎克二人组也做了自我介绍,车厢内的晚宴范围略有扩大。 “切斯,你刚才撞到了杰古吉的背上吧?” 妮丝抚摸着切斯的头,独眼中露出笑意。 “哥哥,真的很对不起!” “不,没关系没关系,叉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杰古吉和切斯说着话,感到精力十足。只有和小孩子说话才会感到有精力,这也让人很难为情。 突然,艾扎克两人大声说道: “是的是的,如果做了坏事的话,就会被‘铁路追踪者’吃掉的!” “会被一下子吃掉!” “——过去,我老爹经常这样吓唬我!” “经常!” “哎?‘铁路追踪者’?那、那是什么东西?” 杰古吉好像本能地感到那是“可怕的东西”,脸色和语气都一下子变成了爱哭虫的样子。 “怎么,杰古吉不知道吗?‘铁路追踪者’就是……” “……所以说,如果在列车上讲到这个故事的话……‘铁路追踪者’就会来追那辆列车的——!” “啊——!” 听了艾扎克的话,米莉亚像是故意发出惨叫似的。 “~~~~啊!” 另一边,杰古吉发出了无声的哀鸣,其他人的表情都好像在说——“这是很普通的故事”。 “不不不、不好了!我们会被消灭的!怎怎、怎么办!?” 好像杰古吉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怖。艾扎克为了安慰他,慢慢说出了故事的结局部分。 “放心吧,杰古吉。要让‘铁路追踪者’不追来,只有一个方法!” “只有一个!” 听了他的话,杰古吉的脸色一下子放晴了。 “哈哈,真的?快快,快把那方法告诉我!快点!” “噢!听好了,获救的方法……获救的方祛,啊,获救的方法……” 杰古吉的希望开始乌云密布了。 “获救的方法……是什么来着,米莉亚?” “啊,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呢!” 没听过还能如此随声附和——妮丝等人心中均产生这种想法。 但是,杰古吉可没想得那么深。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不不不不不好了!如如如、如果不快点想起来的话,大家都会死的,都会消失的!” 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杰古吉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怖。与此相反,酒保约恩则用极其冷静的语气低声说道: “我听过这个故事。” “真真真、真的?怎么办?应该怎么做才好!?” “啊,我也忘了那个方法。” “哎哎哎!别这样啊,约恩!” “等等等等,请冷静下来,‘客人’。我是从这列列车的乘务员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那是我们二人乘上列车时遇到的年轻乘务员。” 约恩刚说完,杰古吉便从椅子上跳下来,向外跑去。 中途还回过头来,歪着嘴,向艾扎克等人喊道: “没、没事的,艾扎克!我马上去问他,就包在我身上吧!” 可能是努力想让大家放心吧,可他含泪的眼睛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其实,除他以外,相信“铁路追踪者”这个故事的,只有艾扎克、米莉亚和梅丽三人。 杰古吉在桌子空隙间穿梭着,跑向后部车厢。妮丝从吧台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打算追上去。 “对、对不起!他不是坏人!只是有些胆小——” 妮丝一边为同伴辩解,一边跑了出去。对此,贝利亚姆夫人静静地微笑着。 “嗯,我知道。杰古吉比任何人任何人都要温柔。” 贝利亚姆夫人注意到了。杰古吉是真的相信了“铁路追踪者”的故事而感到害怕。可即便如此,他一次都没有责备过艾扎克。 艾扎克等人也注意到了此事。 “喂,米莉亚,杰古吉真是个很棒的家伙!” “很棒!” “以后得让他赢一次!” “是啊!” “所以,我一会儿就向他道歉!道歉两次吧!” “那我也道歉一次!” 接着,艾扎克笑着断言道。 “是吗!?那杰古吉就是三连胜了!” “就是冠军了!” ==== “哇,杰古吉,你怎么了?那么慌张。” 在餐车前,杰古吉与刚刚走进来的德尼撞在了一起。在那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后年身后,跟着妮丝挑选出的两名乘车同伴。 “啊,嗯,不好了!这列列车或许会消失!所以我要去乘务员那里!” “哇?” 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杰古吉向列车后部跑去。 不一会儿,妮丝跑了过来。 “啊,你们来的正好。杰古吉要去一下乘务员室,我带他回来的时候顺便看一下货物室的情况。德尼和杰克请随我来,尼克请去餐车,拜托了!” 听了妮丝的话,叫做杰克的男子和德尼互望了一眼,跟在妮丝后面追了过去。 而另一个人——叫做尼克的男子却极大地误会了妮丝的话。 “什么?妮丝大姐……让我去餐车干什么?” 妮丝的意思是让他“看看餐车的情况”,可习惯了抢劫的尼克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 “啊,也就是说,在大姐姐他们‘工作’时, 让餐车的那帮家伙老实点儿……就是这样。如果被发现而引起骚乱,导致列车停下来的话,可就不得了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白服男子走入了餐车。在他迷惑的时候,餐车里的人数正在逐渐增多。 尼克单纯地以为自己理解正确,掏出了惯用的小刀。 然后,他慎重地走了过去。 向着自己的目标——餐车。 ==== “好了好了好——了!我们的秀马上就要开始了!那帮家伙的人生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二等客房中,拉特抱着枕头,在地上走来走去。 “好,预定时间已经到了!真快乐!真高兴!我已经兴奋起来了,今晚肯定唾不着了!” 他在狭窄的客房中不停走来走去,璐雅用冷冷的表情看着他,其他同伴则哈哈笑着望向他。 “……如果这么高兴的话,干嘛不自已去……” 璐雅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也没办法啊!因为我抽签输了啊!妈的,真的真的好羡慕比奇那家伙!” 拉特等人的最初行动是控制集中在餐车的乘客。通过抽签来决定执行任务——结果,枪被交到了叫做比奇的男人手中。 “阿啊,讨厌讨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了,刚才肯定已经被比奇杀死了!” 拉特一边唠叨着蠢话,一边穿着西服开始三点倒立。璐雅又小声说道。 “……干嘛不去看看呢……” “对啊!” 拉特一下于从倒立的状态跳了起来,啪啪地拍着璐雅的脸颊,开始欢声雀跃起来。 “对啊,我干嘛不去看看!我真笨,没必要在这里干等啊!抽签输掉后,就以为要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呢!好,我马上去看看!” 拉特自作主张地喊着,势不可挡地冲向过道。 接着,他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噢!看着点儿!你这个……” 刚要怒吼的拉特闭起了嘴。 “啊啊啊、啊啊,对对、对不起!请原谅!列车要出事了!所 所所以,我必须快点去乘务员室……那个……总总总总之对不起了!” 年轻男子继续向后部车厢跑去。 “刚才这家伙,的确就是……” 肯定就是这个脸上有刺青的家伙。就是几天前,叔叔发出的通缉令上面的小鬼。 “嗯?怎么回事?喂!璐雅!” 他回到客房,交给恋人一个小任务。 “你能不能带个人去乘务员室看一下?如果脸上有刺青的小鬼在那里的话,就把他抓起来。” 璐雅默默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个同伴向列车后部走去。 “嗯,变得有趣起来了,要是再有趣些就更好了。倒不如让我来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吧。” 拉特高兴地扬起嘴角,一把枪也不带,向餐车走去。途中,他与戴着眼罩的眼镜女,还有一个身高超过2米的彪形大汉擦肩而过。那两人表情紧张地向前跑去,一下子超过了慢悠悠的璐雅两人。 “什么嘛,这列列车变得十分有趣了。刺青小鬼说的‘要出事’到底是什么事呢?糟了,情绪过于高涨了,不快点释放一下的话会伤身体的。” 他哼着歌,慢吞吞地向餐车继续前进。 如今,呼唤地狱之秀就要开始了。 ==== “古斯同志,准备完毕。贝利亚姆的妻子正在餐车中。” 在黑服人所聚集的头等客房,古斯正站在屋子中间听着部下的报告。现在,二等客房、三等客房和货物室分别只留下了三个人,剩下的成员都集中于此。 “到时间了吗?好,按照预定计划,大家分成三人小队。我在这里待机,不要忘记报告时间,否则我会认为报时者已经死了。” 古斯机械地下达命令,完全面无表情。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只有嘴部的肌肉在动。 “到预定时间了。现在,‘乘务员’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样的话,不管后部车厢发生了什么,列车都会继续行驶。斯派克,通过无线电告诉二等客房和三等客房的部队,首先控制所有乘客和所有车厢,最后控制车头。而且,至少要在车厢交换之前实现完全控制。” 在宾西法尼亚车站周边,法律禁止通行蒸汽机车。因此sl等车就需要事先把车头换成电力机车。交换地点正是休伊被引渡的地点,是半数人质生命的关键时期。另外的一半,则是逃走时所需要的。 “好,现在开始营救休伊导师的行动。” 听到领袖下达了命令,黑服乐团同时一起跺脚响应。那被极大扭曲了的美丽演奏,在头等客房中刺耳地回响着。 “这是仪式。是为了将休伊导师重新迎回我们身边而举行的仪式。不要忘记,这列列车只不过是祭坛,乘客们只不过是祭品。” 古斯仍旧面无表情,点燃了“雷姆蕾丝”进军的导火索。 “这是百鬼夜行的开始。在这一刻,不存在正义与邪恶。所有的‘力量’都在这里。正因为是营救休伊导师的时刻,这力量也变成了正义。我们正是为此而战!平庸的乘客、列车、国家——让我们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吧!” 接着,黑色衣服化作黑影,向列车的各个车厢分散开去。 很多身影都携带着暴力的机关枪。其中的三个向一辆车厢走去。 从回荡着谈笑声的车厢中,漏出一道异常明亮的光线。黑影跑向车厢,准备把那道光染成血色。这次作战的最大目标是正在餐车中的贝利亚姆夫人。如今,餐车的门已经出现在黑影们的眼前。 比奇很高兴。 让餐车中充满惨叫——这个最重要的任务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身穿白服的比奇静静地感谢着自己的幸运。 ——作为给自己的祝福,先杀谁比较好呢?是那对奇怪的西部剧风格的二人组,还是他们旁边的那些小鬼,还是他们旁边的的那个美人……不行,那对母女是拉特的猎物。可是,射杀那个小女孩应该没问题吧?只是,只是杀了一个小孩儿的话,自己是应该不会被拉特杀死的——他一边沉浸在发狂的妄想中,一边环顾餐车四周。与艾扎克他们的服装相比,比奇的白服就没有什么冲击力了。所以,有几个人看了一眼比奇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 说起奇怪的家伙,怎么没有看到刚才的魔术师,是不是他还在三等客房呢。 只有一个人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那是个站在窗边、身穿工作服的女人。 ——那家伙可不是外行。 那个女人丝毫没有破绽,只要自己稍微一看她,她眼中浮现出的警戒神情就会立刻变强。除了刚刚进人餐车的自已,那个女人对周围所有人都若无其事般地加以注意。两人视线相遇的瞬间,比奇也被那女人眼睛深处潜藏着的锋锐目光所震撼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好像在异常警戒着“什么”。 最初,比奇感到很在意,不过她好像和己方的行动没有什么关系。 ——算了,即使不情愿,她也会成为这次事件中的一员的。 接着,比奇好像对她没了兴趣,若无其事地向餐车中央走去。 ——那么,这就开始吧! 比奇把右手探入怀中,无声地拔出了枪。 ==== “好,走吧。” 黑服人们架着枪,踹开了餐车的门。 ==== “好!行动吧!” 尼克从怀中掏出武器,踹开了餐车的门。 ==== 餐车中响 起了三道喊声。 每道喊声都很洪亮,车厢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从前门进来的身穿黑色晚礼服的男人们喊道: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他们手中握着机关枪。 餐车中央的白服男人喊道: “所有人都举起双手!” 他右手中握着黄铜色的手枪。 从后门进来的烂服男人喊道: “喂喂喂!所有人都不要动!” 他手里只握了一把水果刀。 一名乘客流着冷汗嘀咕道: “到……到底该怎么做……?” 出人意料的是,对眼前情况最先做出迅速反应的竟然是艾扎克和米莉亚二人。 他们拉倒了身旁的两个孩子—— 自己也一下子趴在地上,高举双手,然后一动不动。 ==== 拉特走在过道里,听到餐车方向传来枪声。 “噢噢噢噢噢,干起来了,打起来了,爽起来了。” 他兴奋地蹦跳着向餐车走去。 可是,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在短促的枪声过后,又传来接连发射了数十发子弹的枪声。 “嗯?怎么是机关枪?” 一瞬间,拉特绷紧了脸,但下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笑脸,继续开始蹦跳,步伐比刚才更轻快,仿佛完全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这样才有趣嘛!” 走进餐车的前一节车厢时,从过道对面飞奔过来一个阿飞风格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不住回头望向餐车,嗖的一下从拉特身旁跑了过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怎么回事!大姐,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阿飞一边喊着,一边跑走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怎么了,餐车里发生了什么事!比奇杀人了,还是被杀了?怎么办?心开始扑通扑通起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特坐立不安,手足无措,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向餐车跑了过去。 一接近餐车,哭泣声和惨叫声就纷纷传入耳中。这扇门后面,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拉特一下子打开了餐车入口的门,车厢中的大部分视线都向他望了过来。有人的目光充满哀求,有人的目光充满希望,还有人的目光充满绝望。 餐车中央,比奇趴在地上。本该是白色的后背,此刻已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色。 在车厢另一侧,站着三个手持机关枪的男人。通过服装来判断,可以确定是乐团的人。 其中一人可能是被比奇的子弹打中了,紧紧按着流血的肩头。 其余两人本来是充满威胁地来回摆动机关枪,压制着哭泣叫喊的乘客们。 如今,这三人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白服男人。 眼前的情况对于拉特来说,仿佛走入了地狱。 可是,拉特笑了。 “真没办法。” 拉特就那么吊儿郎当地向车厢中走去。 “我来把这里变成天堂吧。” 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高举双手。 “喂、喂!等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没有武器!放心,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当然,黑服人们并来减轻戒心。只要看到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中间死去的男人的同伴。正因如此,拉特才抱有胜算。 一个黑服人举着枪走了过来。 “你……不,你们是什么人?” “不不,虽然我是个奇怪的家伙,但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这时,又有一个黑服人走了过来。一个人举着枪,另一个人好像打算铐住拉特。 留在车厢另一端的只有那个受了伤的黑服人。他一只手紧按肩头。另一只手持枪,继续订着乘客。 就在走过来的两个黑服人排成一列时,拉特再次高声抗议起来。 “所以说,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他说完的时候,黑服人手中的机关枪已经被踢了起来,枪口指向天花板。 “什……” 出其不意的一个前踢,甚至没有给黑服人扣动扳机的机会。随即高举的手轻轻握住机关枪的枪身,就这么向眼前的——这个黑服人肩膀后面压了过去。 枪口立刻向这个黑服人身后的另一个黑服人转了过去。 当然,黑服人欲做出抵抗,但枪口被一下于转向身后,细细的枪身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拉特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机关枪的枪托底部,以黑服人的肩膀为杠杆支点,一下子把枪托提到了自己这边。 “什么!?” 一瞬间,黑服人的手指已经脱离了扳机。拉特握着枪声,手指扣在了已经空了的扳机上。 轰鸣声。 从调转了方向的机关枪中,喷射出大量铅弹。 铅弹贯穿了后面的黑服人的身体——以头部为中心,贯穿了他的下巴、肺、心脏。那黑服人的上半身顿时化作了血喷泉,身体横着瘫倒在地。同时,车厢内惨叫的音量开始增加。 “混蛋!” 受伤的黑服人举起了枪,但在他和拉特之间还有一名同伴。而且,拉特的左手正抓着那名同伴的衣领。他的脚已经有些离开地面。拉特细长的身躯发出如此难以想象的力量,黑服人的脸部开始充血。 黑服人反复地踢脚反抗,但在这种状态下,他根本不知道采取什么有效的方法。悬空的双手挥舞着要去挖拉特的眼睛,但拉特抢先将他手上的肉咬了下来。 吐出血和肉,拉特向车厢里面受伤的黑服人说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逃走?将同伴一起射死?自杀?闲聊一会儿?喝口茶?吃点儿饭?谈谈形势?不好吗?那怎么办?改革?候选?战争?互相残杀?害怕?难过?还是愤怒?” 罗列着毫无意义的询问,拉特一个人嘻嘻地笑着。突然,他停止了笑声,向充当肉盾的黑服人举起了枪。 “至——少——也——回——答一个嘛!” 受伤的黑服人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去,背向同伴和拉特。 那个男人飞奔出了车厢。拉特并没有追赶,反而把充当肉盾的黑服人放在了地上。 “变得有趣了,变得有趣起来了!” 剩下的这个黑服人不停地剧烈咳嗽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拉特,用夸耀胜利般的声音说道: “你真蠢,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同伴逃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与我们为敌的人是不会活下来的!” “我所杀的黑手党在死前基本上都是这样说的。唉,算了。” 拉特好像感到兴味索然,把机关枪扔在了地上,附近的乘客们立刻发出低声惨叫。 “混蛋!” 黑服人看着他,突然爬了起来。抽出藏在长筒靴中的匕首,猛地横扫过去。 按照黑服人的预想,刀刃应该会切断这名白服男子的咽喉,可是—— “什……么?” 拉特的头部已经不在那里了。 马上,他发现了视野下方的头发,可这时已经太迟了,他的内脏受到了重重一击。 “这是安慰奖。” 钝钝的痛楚带来了翻涌的呕吐感。 拉特一记上钩拳,重重打在黑服人的小腹上。黑服人脸上大汗淋漓,不停呻吟,与文弱平静的拉特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拳击……” 就在黑服人弯下腰去的时候,拉特轻轻握紧的拳头又从下面飞了上来。 “啊!” “嗯?没事的没事的,我的力道比皮特·哈曼弱多了。” 在黑服人向后仰倒的时候,拉特抓住他衣服的下摆,把他生生拽了起来。 “在杰克·琼斯或杰克·登普西来看,我无论力量还是技术,都不值一提。” 一记右钩拳。喀喳,响起了不自然的声音。 “怎么样,对于拳击手来说,杰克的名字是很吉利的,不是吗?” 拉特又击出几记轻拳。 “哈曼和登普西的名字都是耳熟能详的,你知道这些拳击手的名字吧?作为美国的国民应该知道的。” 一拳。 “你要说不知道的话,我可绝不原谅你哦。” 一拳。 “不原谅哦。” 又是一拳。 “绝对”一拳。“不”一拳。“原谅”一拳。“嗯”一拳。“就算”一拳。“你知道”一拳。“我也”一拳。“不原谅”一拳。 一阵戏弄般的猛击后,拉特最后来了一记上钩拳,黑服人重重向后跌倒。本来,黑服人早就该倒下了,但拉特在殴打时,故意不让对手跌倒。 如今,黑服人向后仰面跌倒,头部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旁边就是门,因为黑服人已经被持续殴打到了车厢一端。 “啊,你终于放下刀了。呀,我好害怕好害怕,不知不觉打过头了。” 黑服人的刀在第一击时已经被打落了,拉特故意恬不知耻地说道。 “唔……” “哎呀,你还有意识呢?我的拳头果然没有力量啊,一顿乱七八糟的击打,你终于有反应了。” 拉特双手抓着黑服人的衣领,将黑服人的后背紧紧顶在墙上。 “你们绝对不会立刻杀死我的,你们也想听听我们‘白服’的目的吧?嗯?所以你们为了抓我,故意接近我们,对吧?” 接着,就这么把黑服人拉到身旁,紧紧抱住。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按照我的预想行动了!” 拉特的目光开始变得湿润温暖,他一边用脸颊蹭着黑服人的头,一边喊着感谢的话。 “你们真是太好了!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只要有爱,是敌人是朋友都无所谓!啊啊,我是你们的朋友,我从心底里爱着你,爱着你们!——可是,你给我去死吧!”再次将黑服人向墙上撞去。 黑服人翻着白眼,口中和鼻中流出血来,但仍未失去意识。 “愚蠢……的人……与我们……为敌哇啊!” 一记铁拳重击在黑服人的鼻子下方,也不知是门牙还是皮肤下面的什么东西折断了。 “什么玩意,从一开始就说着什么‘我们’,我可要生气了,会折磨死你的。” “像你这样……愚蠢的家伙……怎么可能……阻挡休伊导师的道路……呢?” 又一记铁拳重击在黑服人的右眼上。接着是左眼。黑服人翻着白眼的眼睛,估计已经不可能再看见光了。当然,要确认这点的话,首先必须从这里生存下来。 拉特突然换成一副平静的表情,在黑服人耳边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所谓的休伊和你们是什么身份,老实说,是什么都无所谓。” 他低声说着,一拳打在已经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黑服人的小腹上。 “可是,有些事是事实。首先,乘坐这列列车的黑服乐团全部是敌人,他们拥有大量厉害的枪。” 拉特的拳头有节奏地击打着。随着他语气的增强,拳头的力道也逐渐变强。而且,拳头击打的位置也从小腹移至胸口,又从胸口移至脸部。 “最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应该是这样想的——‘我们拥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在这列列出上是没有人敢反抗我们的,我们是最强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安全的’!” 黑服人感觉着白服男子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静静地结束了自己的意识和生命。 也不知道拉特对此是否注意到,他的拳头仍未停止击打。 “好快乐好快乐!杀掉这样的家伙!把他的肠子拉出来弄碎直到能灌香肠为止!” 拉特的拳头发出喀喳喀喳的声音。他拳头的力道逐渐增强,黑服人脸部的骨头如令已经全部碎裂了。 沐浴在飞散的血雨中,拉特的脸上闪耀着光芒。那是一张达成目的的男人的脸。在普通人看来,那只是一个杀人狂的狂笑,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拉特表情舒畅地转过身来,车内的人一齐望向他。本来以为他们会趁机全都逃走呢,但一看向车厢另一侧的出口时,就立刻明白了。 白服集团站在那里,手中握着枪,盯着乘客们。 “拉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听到机关枪的声音,就过来了!拉特,你解释一下。” 车厢内响起与当前情况极不相称的悠闲声音。拉特朝着声音方向挥挥手,从车厢中央堂堂地走了过去。经过吧台的时候,发现了趴在孩子们身上的贵妇人,于是向她问道: “你是贝利亚姆夫人吗?” 贵妇人盯着目光炯炯的拉特,慢慢地点了点头。 拉特的嘴角和限中浮现出凶恶的美容,慢慢地宣布道: “太好了,顺序变一下。先把所有乐团成员消灭掉,然后就轮到你了,请多关照啊。” 他走向同伴,中途还没有忘记捡起黑服人和比奇掉下的枪。 “走吧,你们。” “走吧?这些人怎么办?” 一名同伴指着餐车内的乘客问道。 “不管他们了,那边才有趣呢。总之,先回房间吧。” “好吧。拉特,你的手没事吧?” 拉特的手正在滴血。乘客们都以为那是黑服人的血,但拉特拳头上的肉已经四处开裂。不缠上绷带就不停地出拳击打,当然会受伤。而且,只受了这么点儿伤,简直就是奇迹。 “啊。没关系,有几根骨头脱臼了,但没折。还能打呢,感觉还能再杀五个人。” “乖乖的缠上绷带吧。” 拉特没有管手上的血,和同伴们若无其事地走出餐车,消失不见。 餐车里一片沉默,连哭喊声也突然停止了。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只有两个傻傻的声音静静地回荡着。 “喂,米莉亚,我们得趴到什么时候?刚才上面传米了枪声和可怕的人声,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昵。” “是恐怖秀!” “而且,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 “老实说,非常难过!” ==== 其他乘客们开始都保持沉默。过了一阵子,明白眼前状况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不过还没有乘客从餐车中出去,因为各个出口或许还有黑服人或白服人在把守。 乘客们的不满开始膨胀,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厨师和酒保首当其冲的开始遭受质问。 发生了什么事?开什么玩笑?乘务员怎么了?让我下车!停下列车!等等等等。 枫和约恩被乘客责问着,躲进了厨房深处。他们自己也明白,在这个移民被歧视的时代,他们的解释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即便如此,还有人蛮不讲理地将矛头转向了他们。 “这个餐车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让臭臭的爱尔兰乡下人进入厨房!” 也许是对刚才的骚乱发尽了牢骚,一个男人开始把矛头转向约恩和枫。那是一个肥胖的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老头儿。不管他的身材是魁梧还是发福,总之毫无气质,是个很难看的男人。 他的喊声回荡在厨房深处,但约恩和枫好像已经习惯了,对此置若罔闻。 面对不便张口的年轻厨师,那男人更加得寸进尺了。 “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来乘车的!他们那是什么态度?对我不满的话就还钱!” 他一拳敲在吧台上。但立刻,有人在他拳头上放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沓一百张一捆的钞票。 “什……?” “这些够了吧!嗯……你这个讨厌的混蛋!” “太差劲了!” 小胡子向旁边看去,牛仔和舞女正扬着眉头站在那里。 “你、你们干什么?” “我替他们还你的钱!所队你已经不是客人了!对吧,米莉亚。” “他乘霸王车!” 艾扎克和米莉亚向小胡子提出抗议。约恩和枫对此颇为惊讶,从厨房中偷偷向外看去。 “混蛋,你们以为我……” 小胡子一边高声抗议,一边紧紧握住那沓钞票。 “真——吵!在别人美美享受食物的餐厅中,你从刚才就莫名其妙地喊着什么乡下人!你是来找茬骗钱的吧!” “哇,真差劲!” “这家伙怎么说呢,拜金的死人!” “那就像个死人一样滚回坟墓里去吧!” 艾扎克一边蛮不讲理地说着可以与小胡子的抗议相匹敌的话,一边又扔了一沓钱在小胡子脸上。 “快快快给我滚出去!不然的话,我的一百只……不,一亿只手枪就要喷火了!” “把你打成蜂窝!” 这时,在厨房最深处,从客人的角度绝对无法看见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如熊般低沉厚重的声音。 “约恩!枫!你们听着!那家伙已经不是乘客了,也不是我们厨房的客人!快让他滚出去!” 小胡子听到这猛兽般的吼叫,自大的态度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是,厨师长!” “真麻烦……” 约恩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和枫一起,从两边将拼命反抗的小胡子举了起来。然后,十分熟练地从车厢后门走了出去。 接着,刚才猛兽般的声音突然变得绅士起来,向餐车内宣布道: “刚才结大家添麻烦了!列车到达终点后,我们公司会将车费返还给在座的各位,还会支付给大家相应的赔偿金,来补偿大家——” 这个声音继续说出最重要的事情。 “如今,我们已经和乘务员室失去了联系,希望大家能以活着抵达纽约为目标,各自考虑今后的行动,我说完了!” 他在最后的最后说了十分不负责任的话,虽然大家都很害怕,不过竟然没人抱怨。这样一来,餐车中重新恢复了寂静。 “放开我!你们这些臭移民!会弄脏我的衣服,传染给我疾病的!” 小胡子一边说着过份的话,一边被带到了走廊。离去时,约恩蹲了下来,直盯着那男人。不知何时,他右手里握着一把冰凿。 刚刚还十分强横的小胡子,被约恩瞪了一眼后顿时沉默下来。约恩好歹也暂时是芝加哥的在籍公民,面对这种男人毫不胆怯。 “听好了,胡子猪。这条横贯大陆铁路的一半是我们爱尔兰人像做奴隶一样修建的,你明白吗?” “还有一半是我们中国人。” “也就是说,这条线路上的一半东西都是我们爱尔兰人的。” “如果算上我们中国人的东西,那就是全部了。” 想起刚才小胡予和艾扎克的话,约恩开始变本加厉的蛮不讲理起来。他们才没有直接参与建造铁路,而是被同胞追捕而成为杰古吉的同伴的。 “所以,胡子猪,在这里,你的命也是我们的。不要忘记啊。” 啪啪地拍着小胡子的脸,约恩和枫回到了餐车内。 小胡子立刻变得十分不安,态度骤变,低声下气地向约恩哀求道: “等等等、等等!那帮白服人在这边!拜托了!让我也进去!” “没关系,他们中间好像没有臭臭的乡下小子,你应该和他们交朋友。你进来的话,就杀了你。” 说着,约恩无情地关上了门。 走进餐车,发现乘客们多少都恢复了些平静。三具尸体已经不见了,可能是被其他厨师搬了出去。现在,大家都在尽快地擦去地上和墙上的血迹。 回到吧台时,看见了艾扎克二人。 “多谢。” 约恩小声地道谢,不过艾扎克二人好像没听见似的。 “啊,你回来了!这里的厨师长好强啊!” “最强传说!” 艾扎克二人夸张地评价着厨房里的人物。 这里的厨师长认为做菜是人生第一位,所以在做菜时绝对不会离开工作岗位。据说,在他做菜时,旁边曾发生过煤气爆炸,但他当时丝毫没有离开过锅,于是便一时传为佳话。所以,刚才发生枪战骚乱时,厨师长还是一个人继续搅拌炖锅中的菜。 “说起来,刚才那个家伙真讨厌!不管怎样,竟然说出那种话来!” “太过份了!” “这里一点都不臭!他根本就是把这里的人当傻瓜嘛!” “把别人当傻瓜的人才是傻瓜!” 约恩听着他们的口气,心中产生了疑问。 (莫非这两个家伙不是为了帮助我们——只是不理解俗语吗?) 流着冷汗,约恩慌忙打消了这种想法。 ==== “那些穿白衣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古斯对突然出现的障碍皱起了眉头。 虽然听说了在二等客房中有一群身穿白服的人,不过竟然连拿着机关枪的部下都打不过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集团,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肯定不是一般人。 “去把闲着的人叫回来。” 几个人听见命令,走出了房间。一个人打开了无线通话机的开关,试着和后部车厢取得联系。 “妈的,内伊塔也好,白服集团也好,应该把这些都当作考验吗?” “过程是不会太容易的,对吧?古斯殿下。” 听了斯派克的询问,古斯瞥了一眼站在房间角落里的——默默抱着胳膊的香奈——平静地回答道: “是啊,普通的方法是无法达到休伊导师的高度的。” 完全背向香奈,古斯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 “拉特,那个乐团到底是些什么人?” 听到同伴的询问,拉特表情恍惚地回答道: “是道大餐,除此以外一无所知,而且也没有必要知道。对吧?” 好像在对着天空说话似的,同伴感到很迷惑。 “总之,要把乐团的黑服人全部杀死!” 听了他的话,同伴中有人发出了欢喜的声音。比奇已经死了,剩下的同伴有十人。他们将宽广的二等客房挤得满满的。 与“乐团”相比,这方的人数处于极端劣势,但他们想到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太好了!我们一个人就能杀死他们二、三个人!而且,那帮大意的家伙完全以为自己处于优势!” 欢喜的声音终于变成了欢呼声,二等客房被这种气氛包围着。 “不过,真是可笑!二等客房的这些家伙以为只有我们和黑服人不在餐车。” 在他们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堆着三具尸体,那是拉特去餐车时,剩下的同伴解决掉的黑服人。 那是乐团——“雷姆蕾丝”中准备占领二等客房的三人组。 他们分别被不同的方法杀死,只有一点相同——“都不是一击致命的”。 “ 大家聚在这里可不好,快分散开。我去通知璐雅他们。” 拉特拿着一把来福枪,一下子打开了通向过道的门。 “集合时间不定!如果认为自己‘搞定了’,就回到这里!” 大家都役有异议,白服集团在列车内分散开来——目的是消灭黑影,由自己一伙统治这列列车。 ==== 黑服人和白服人都没有注意到。 还有一个异质的身影已经登上了这列列车。 注意到了那凶恶怪物的存在的,是这列列车上最胆小的男人。 “这是……什么……” 杰古吉脸上血色全无,震惊地呆立着。 他喘息着跑进乘务员室,却看见了—— “骗人,骗人!说是会死去是骗人的!喂,喂!快起来说这是骗人的啊!乘务员!快啊!” 列车尾部被染成一片血红。 他在那里看到的,是浑身是血的乘务员的尸体。 尸体有两个。 其中一个乘务员是被枪杀的。 另一个人的身体变得十分异常,是气绝身亡的。 他的头歪向很异常的方向,脸和右手腕都没了。 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碾碎的,还是被什么东西咬碎的。断面非常不整齐,应该不是被刀具类的利器一下子切断的。就算使用了什么利器,恐怕也是粗齿的锯类。 白炽灯的光线温暖地照射出眼前的惨状。杰古吉一边看着地上的一片血泊,一边喃喃自语着。他的声音中竟然没有哭声,从中浮现出的不知是觉悟还是绝望。 “已经来了,已经晚了,已经被追上了……” 反射着光的血色看起来就像纯正的葡萄酒一样,令人恶心。 接着,杰古吉低声说出了怪物的名字。 “——‘铁路追踪者’……” ==== 餐车中,贝利亚姆夫人正对女儿说着什么。 “乖孩子梅丽,和切斯找个地方悄悄藏起来。没事的,如果藏到明天中午的话,你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周围已经出人意料地恢复平静,乘客们都回到了座位上,脸上露出交织着绝望与希望的表情。除了几个地方传出呜咽声外,车厢内始终保持着极度安静的状态。 可是,已经没有人点菜了。 “切斯,梅丽就拜托你了。” “嗯!” 少年重重地点了点头,拉起少女的手,向餐车外面走去。打开门后,他慎重地向周围窥视着,走了出去。 “这样好吗?夫人,你不去藏起来吗?” 听到约恩越过吧台传过来的询问,贝利亚姆夫人露出温柔的微笑。 “嗯,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黑服人和白服人好像都在找我……如果我也藏起来的话,会给车厢内的人带来麻烦的。” “这样啊。或许在这里也很安全呢.那帮家伙不会只杀小孩子的。” ——对于那个白服拳击手,他没有如此断言。 约恩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或许贝利亚姆夫人也注意到了。也许正因如此,她才想把对方引到孩子们不容易暴露的地方来。 这时,艾扎克二人突然高声说道: “好,我们走了!” “出发!” 说着,两人从高脚椅上滑了下来。 “你们要去哪儿?” 听到枫的询问,二人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去哪儿……去找杰古吉。” “还有妮丝!” “那很危险啊!” 枫想要阻止他们,当然,艾扎克没有改变想法……所以才去找他!” “救援行动!”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不管是黑服人、白服人,还是拿着刀的奇怪家伙!我会用手里的枪威胁他们,然后趁机逃走!” “太棒了!” 艾扎克一边摸着空空的枪套,一边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约恩也不再阻止了。因为“拿着刀的奇怪家伙”正是自己的同伴,他很难为情,所以无法再继续说什么了。 ——话说回来,尼克那家伙为什么要这幺做昵? 就在约恩歪着头思考的时候,艾扎克二人已经从车厢后门走了出去。 同时,前门开了。接着,乘客们同时发出惨叫,趴在地上。 出现在门口的,是手持机关枪的黑服集团。 “精神很不错啊,贝利亚姆夫人。” 那个领袖身份的男人看着贝利亚姆夫人,开口说道。其他黑服人端着机关枪,盯着周围的乘客们。 “我叫古斯。希望您能理解,我们需要您丈夫的帮助。您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贝利亚姆夫人狠狠地盯着叫做古斯的男人,站起身来。 “请保证,你们不会对其他人出手。” “哈哈哈,您应该清楚,您目前的立场无法提任何条件。至于 乘客的命运,就要看您丈夫和政府的回答了。” 古斯端着枪,想要带走贝利亚姆夫人,这时,他发现另一个重要的人物却不在旁边。 “您的孩子在哪儿?” 古斯微微板起了脸,向夫人问道。 贝利亚姆夫人低下头,狠狠地咬着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怎么了?” 贝利亚姆夫人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泪水,血从嘴唇和手中流出来。 “我的女儿……被那些白服人——带走了……!”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趴在桌上的约恩为贝利亚姆夫人的想法和演技感到十分钦佩。完全无法想象她就是刚才那个温文尔雅的贵妇人。 “白服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古斯对“白服”这个单词流露出明显的厌恶,立刻冷静进行判断。 “我不知道。他们好像也在找我,刚才把我的女儿……带走了……啊啊,啊啊,梅丽……” “我理解您的感受。” 看着贝利亚姆夫人逼真的演技,古斯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淡淡地向部下发出暗号。 “总之,请到我们的房间中来。” 贝利亚姆夫人和端着枪的黑服部下们一起走出了餐车。 “好,两个人交替看守这些人。” 向部下下达完命令,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古斯突然注意到餐车中流动着的风的声音。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桌子旁边的窗户有一扇被打开了。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古斯的第六感正在强烈地发出警告。他向离窗于最近的男人举起了枪。 “喂,是谁把窗子打开了?” “呀!” 那个男人突然被人用枪指着,吓得肝胆俱裂,用杰古吉一样的语气发出奇怪的声音。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那那、那个窗户,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 “是是、是、是的!枪战开始时,她啪地打开窗户,从从、从那里出去了!是真的!我没有说谎,请不要杀我!” 古斯不再听那男人说话,从窗中伸出头去,向上看去,在手能碰到的位置上有一部分外壁装饰,那上面还有几道相同装饰的凹凸纹路,好像可以顺着这里爬到车顶上。 穿着工作服的女人。 古斯想起来了。是发车前在货物车厢看到的那个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脑中的警戒名单上又添加了“穿着工作服的女人”一项,然后, 终点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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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12月31日下午2点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好慢啊! 冈多鲁家族的首领三兄弟并排坐在候车室中。飞翔禁酒屋号列车本该于正午抵达纽约,可如今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列车仍然没有到站。三兄弟中的老二贝鲁加冈多鲁焦急地说道: 镇静些,大哥,长途列车晚点几个小时是很平常的。 老三拉库安慰着二哥,老大克斯则保持沉默。 就在他们身旁,其他集团的人也在等待迎接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炼金术师。具体来说,他们就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和他的食客爱妮思,还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三人。其中,麦德是200年前的炼金术师,也是一名不死者。 菲洛望向克斯等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们现在和鲁诺拉塔开战了吧?你们三个首领一起出现在这种地方,没事吗? 正因为是我们,才敢这么放心地外出,菲洛。 说得也是。 菲洛明白了。在一年前的某次事件中,他们也和艾扎克、米莉亚一样成为了不死者,而联邦调查局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对了,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麦德先生。 听了拉库的提问,那位戴着眼镜、脸色柔和的男人回答道: 怎么说呢,他虽然很寂寞,却想自已一个人承担一切,他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类型可活不长啊。 拉库淡淡地说道。接着,贝鲁加开始谈起了自己等待的人。 从相反意义上来说,克雷亚和他很像呢。那家伙自我意识太强。不过性格开朗,所以还好。 爱妮思听着他们问来问击,也针对这名自己并不了解的人物提出了问题。 克雷亚应该是一位开朗活泼、正直漂亮的女士,对吗? 听了她的提问,菲洛和拉库面面相觑。 菲洛,这么重要的事,你没和她说吗? 我忘了。不对,我告诉她克雷亚是什么样的家伙了。? 爱妮思脑中充满疑问。这时,公告板上显示,列车到站了。 好,我们走吧。爱妮思,你见了克雷亚就会明白了。 说着,他们走向尚未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苏醒过来的列车,去迎接他们等待的人。 哎?好像不大对劲。 到站的列车并不是飞翔禁酒屋号。这列列车很普通,与他们所知的高级列车完全不同。 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准备了备用列车。 众人对麦德的话表示同意,各自等待着车门的开启。 说起来休伊拉弗雷德被捕了吧?麦德先生。 听了菲洛的话,麦德面色略显阴郁,点了点头。克斯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啊啊,也告诉克斯他们吧。 麦德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之前被捕的自称为革命家的休伊拉弗雷德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麦德说着。 他也是一名不死者。 正在这时,车门开了,乘客们纷纷涌出。不知为何,乘客们脸上充满放心的表情,同时又显得异常疲惫,有很多人的脸都歪向了一边。 大部分乘客都已下车,过了不久,从车厢内走出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她周身笼罩着无懈可击的气氛,爱妮思看了她的样子,猜测她就是克雷亚。 可是,身穿工作服的女人很干脆地从克斯等人身旁走了过去。她左脚缠着绷带,好像受了伤,走路有些踉跄。 接着,从车厢内走出一个魔术师般的男人。他全身裹着灰色的布,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术师。冈多鲁兄弟们睁大眼睛,以为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就是炼金术师可是,菲洛等人也在轻声嘀咕着好奇怪的打扮。 在那灰色魔术师身后,有一个类似助手的男人在搬运行李。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年轻男人,他的可怜哭声响彻四周。 ==== 杰古吉腿部的剧痛令他痛哭流涕,可他脑中却一直在烦恼着其他问题。 最终,那个叫做拉特鲁索的男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而且,艾扎克二人怎么会变成那种悠悠球的样子呢? 不知切斯怎么样了。自己也曾问过妮丝,可她只说不知道,然后便避开目光。 说到妮丝,她引爆了那么强力的炸弹,可为什么列车没有停下来呢? 还有那个红色怪物不,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辆列车上,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杰占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烦恼,都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去见艾扎克二人,但腿已经伤成这样,无法去找他们。 下次去找这个城市里的万事通问问吧。据说这个城市里面有一个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啊啊,腿还是好痛啊。还是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杰古吉暂时停止烦恼,又哭着喊起了腿痛。 ==== 好好、好痛好痛!等、等等!再慢点儿! 一个哭声叫喊的男人走下列车,他腿上缠着绷带,脸上刻有巨大的刺青。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眼罩上面又戴了副眼镜,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脸上包着绷带,另一个则不受重视,最后是一个褐色肌肤的彪形大汉,身高超过2米。 他们是马戏团吗? 菲洛等人目送奇怪的集团远去,继续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下车的乘客已经变得稀疏起来,寂静的气氛笼罩着大厅。 即便如此,他们仍毫不怀疑所等之人的到来。 就在车站工作人员开始关闭车门的时候,最后从列车中走出来的是 后记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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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阅读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后记部分。 这个故事虽然仍冠以《永生之酒!》的标题,但前作中的角色们却在新事件中大显身手是不可能的(部分二人组除外)。我企图使每个事件都各自独立,即便它们的舞台世界是相同的。本作的大部分角色都与前作相同,但由于舞台是相同时期的美国,所以前作中的某些角色没有出现在本作中,希望读者能够理解。 我笨拙地写着大河剧般的系列故事,有时会在写作中途卡壳,有时只顾着下伏笔,故事本身却毫无发展,有时又在高潮时突然截止,写上下回分解,却并未意识到,一直这样做的话,书可能永远都无法出版。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拿出自己的实力,写这样一部长篇,可是 由于存在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这部《永生之酒》系列中,我也打算尽量写成一部完结的形式,可是 正像文章结尾的未完待续一样,还是分册了。 说到续作,下一卷《特急篇》可不是紧接着这个故事开始的。我准备将它写成一个与本次《钝行篇》完全相同的事件,只不过是以相同的时间轴,变换视角来描写。 下一部作品的登场人物之多,可以和本作及前作相匹敌。本来应该继续让大家喜欢的角色来当主人公但可能有读者会看出,某些个别角色在故事中途就消失不见了。我准备在特急篇中描写这些角色的动向和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继续阅读下一卷《特急篇》,我将感谢至极。 虽然这次分册了,很不符合常规,但我仍将尽力创作出好的作品,报答读者们的期待,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电影、戏曲、小说,漫画在大多数体裁的故事中,列车都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舞台。我这次选择横贯太陆铁路作为舞台,也是因为自己十分喜欢这类故事。 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列车不仅仅作为舞台有时,它会变成小道具,有时,它又是故事的关键,有时,它又会成为主角,为故事锦上添花。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是,在本作故事中,我要如何去描写列车,直到如今写完以后,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上高速行驶的列车我打算一边感受它的印象,一边锤炼故事,但我战战兢兢地写到最后,觉得故事可能还是有些离题了。然后。时隔半年再次出书,我有些不知道该在这里写些什么。 我顺利毕业了,除了执笔原稿以外,每天都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我已经不甘示弱地赶回了毕业论文落后的进度,因此,打算在本书发行后的一年内,尝试一下自己能进行多少创作。为了不再让班主任笑着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无聊,别写了,我打算在这一年里努力开始新生活,提高自己文章和故事的写作技巧这些是我当前的目标,希望众位读者能耐心地陪我度过。 ※以下内容和前作一样,是致谢部分,还望周知。 这次出版仍倍受铃木主编以及营业、宣传部各位的关照尽是我这边给众位添麻烦了。 我要感谢mine,她虽然不是负责人,但她一句话就让我感 受到了创作的压力,使我能紧张起来,还要感谢其他编辑部的各位。由于我的不成熟,继前作之后仍有错字漏字现象发生,我还要感谢对此进行校阅的各位。还要感谢在很多方面关照过我的家人、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感谢榎波克己在百忙之中将复杂多样的角色画得个性十足,为故事增添了独特魅力。还要感谢接着前作或者是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十分感谢大家。我不会让这份感谢风化掉,我会继续努力进步,让它在下一次创作以后结出累累硕果。到那时,希望能够和大家再会。 就说到这里了 2003年5月草于家中 一边在反复播放《deadoralive~罪犯~(三池祟史导演作品)》的最后5分钟。 成田良悟 终点站 后日谈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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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1932年1月纽约某地 您远道而来,欢迎光临情报屋! 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一副银行职员打扮的男子笑着说道。 这名男子乍看之下很普通,可是他的言谈、笑容都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故事发生在曼哈顿一处不怎么显眼的一座小写字楼里。这是一间报社的办公室,实际上也负责发行业务。虽然业务量还不到纽约时报的千分之一,但是这间办公室还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 报纸发行业务其实只不过是权宜之时的业务,真正赚钱的是相当于公司副业的情报屋。 通常情况下,情报组织并不是以一个地方为据点。就像在电影、小说中看到的那样,经常会有在酒吧或者小巷里偷偷把情报送出的情景这种情景对这一职业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首先,情报屋场所分散的话,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是不足以为奇的。 尽管如此,这间办公室除了报社以外,还是打出了情报屋的招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虽然情报屋这一名称不太体面,但确实是一间不错的店铺。 虽说不被取消自然有不被取消的理由,可是这次的顾客根本不介意这些,只是单纯地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名负责接待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将其带向了地下的一个房间。 您刚才问关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个事件的情况为了让客人您多少能够理解,我先讲讲在那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 负责接待的男子用非常客气的敬语,开始谈起关于客人委托的事件。 那列列车是横贯大陆的铁路特快列车,名叫飞翔禁酒屋号。事情是从餐车开始的。在开往纽约的列车上,三个强盗团伙偶然同时乘坐了这列列车。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恐怖分子集团一通称雷姆蕾丝。他们的目的是劫持列车上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救出他们的头领休伊拉弗雷德。 男子轻轻指了指天空,开始侃侃而谈当时的情况。 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从黑手党中分裂出来的集团。中心人物是拉特鲁索。他是芝加哥少数的几个黑手党之一、鲁索家族中的领袖普拉奇德鲁索的亲属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金钱和快乐而进行的无计划的杀戮。 不知他是否注意到了顾客的反应,反正这名男子继续自豪地说着。 还有最后一个一外表上只是一些普通乘客,实际上是一些偷窃货物的年轻强盗团伙。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可不是对普通货物都会下手的人。总之,这三个集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最终年轻强盗团伙取得了胜利。讲到这里,您还满意吗? 顾客听完这名男子的谈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上这些只要是事件相关人员就都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我想请教一下,除了这些,您还想了解一些什么情况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子,顾客慢慢说出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开始就预测到了顾客要说这些话似的。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明白了。事件幕后发生的事情,您所要的晴报就是这个,对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顾客慢慢走了过去。 确实,如果是半途被卷入这件事的相关人员的话,很容易忘掉这一事件可如果是非常关键的人物的话,他想要获得全部情报的欲望就会很强烈吧。 负责接待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很高兴地点着头,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悲哀的神色。 哎呀,我们的社长真是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您所要的情报,本来是我们社长最想讲的内容,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哈哈,还真是不顺呢。而我如今代替社长来讲这些,真是应该感谢上帝了。 他一边挑了挑眉毛,一边笑着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讲了。那天晚上,那个事件的幕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关于这件事 这名男子不经意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对顾客说起那件事。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话是不能在这里记录下来的。这是不允许的,即便是一个字也不能记下来,希望这一情报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等我全部说完后,您可以一边回忆一边写下来,那就没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写下来的东西里就可能夹杂着你的主观意识在里面,那么,情报也就不准确了。不过,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从事这项工作的一个规矩。也就是说,在原则上,源情报必须掌握在情报组织和提供情报的人的手里。 这名男子一口气说完后,眯起眼睛看向了顾客。 我在这里先把话说在前面,关于情报提供者,我奉劝您不要过多追究。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见顾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负责接待的这名男子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椅子上。 乘坐那趟列车的可都是一些被称为坏人的小混混们。当然,车上也有些普通乘客,但是比例却少得可怜。乘坐飞翔禁酒屋号列车的危险分子,其实不只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集团。在那些小混混当中,还混进了一些超出了人们常识所认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外号叫葡萄酒的杀手,是一个与现在都市传说里的那些东西一样的怪物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还有一个人则是 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您,请问您听说过不死者吗? 男子得意地歪着头,不等顾客回答,便再次展开了详细地叙述。 指的是偏离正道,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师们不,其实正确地说,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不死。据确切的情报称,死的方法,也就是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这种强烈的想吃掉的欲望。也仅此而已。仅仅通过这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对方的一切全部夺走生命、身体、经验、知识,有时也包括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平等的以右手为媒介进入自己的体内也就是能够吃掉对方!不过,相信还是不相信,就是您自己的事了不过,这些可都是事实。 看到客人并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嘲笑的行为,这个负责接待的男子的嘴都笑歪了。 还有就是乘坐列车的人的名字是 序幕6 炼金术师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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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真是的,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事顺利过头了,就变成一件恐怖的事了。或许这就是过犹不及吧。 偷偷摸摸地躲藏了二百多年,我终于等到了吃掉别人的机会同时也会得到让生活暂时无忧的大量金钱。 收到来自麦德的信,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信上说塞拉德被吃掉了。我马上回信说这个冬天,我去见你。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计划要去纽约了,正好这是个好机会。 我所研究的产品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也就是能够把炸药卖给纽约的某个组织。 最初我也打算和军人打交道,可是又不能公开我的名字,而这个国家的军方是不允许和身份不明的人做生意的。受条件限制,我不能使用假名,所以这也是个致命的不利因素。 没办法,我只能考虑把炸药卖给其他国家的组织,秘密进行交易。 那时,我收到了两封信。两封信的发信人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而且都是从纽约发过来的。 我还在为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而着急的时候,看完信就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通过纽约的情报屋知道我的住址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的住址竟然被别的城市的情报屋泄漏了,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想吃掉我的家伙给袭击了。 我本来想马上搬家,可是读了新的信件内容后,就改变了主意。 其中一封信来自炼金术师麦德。他好像是在纽约的某个组织中做会计,信上并没有详细交待。信上的内容是塞拉德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生活了。 塞拉德,一个臭老头的名字。二百年前我们获得不死的时候,他就背叛了我们,开始吞吃同伴。还好,最终朋友们都四散分开了,现在大家都害怕互相残杀,所以大多数都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的,真是多管闲事. 那个时候,要不是塞拉德那么快动手的话 现在,我早就把全体成员都吃光了。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大家四散分开以后,每天艰辛的日子大大改变了我的想法。 我和一个一起逃出来的炼金术师一起生活,那段日子简直太凄惨了。不仅仅是贫困,有时也会饱受饥饿的折磨,但我们是不死者,即使饥饿也不会死去。 问题出在和我一起生活的朋友身上。 他一开始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的他就露出了凶残的本性。 从塞拉德那里逃出来,这个家伙便不管自己的心情好坏,开始对我不讲道理地使用暴力。愤怒、喜悦、悲伤,这些就如同吃饭呼吸一样变成了自然的行为,在每天的生活中上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行为在逐步升级。可不管怎么受伤,身体都可以再生。他就像上瘾似地玩弄我的身体,甚至有时还进行实验。 虽然拥有了永生不死的身体,可是痛觉并未消失。 而且,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对我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使他的行为正当化。而当时,我也屡屡被他欺骗。或者当时我也明白,如果拒绝他的话,他将会更加变本加厉。虽然想过从他身边逃走,可是又担心我自己不具备一个人生存的智慧和勇气。 就在这样扭曲的日子里,有一天,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他一直秘密联络的一个炼金术师被塞拉德吃掉了。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虐待更加残酷了。一开始,他只是用一些实验器具折磨我,可之后,他就开始殴打我,后来还使用一些其他的纯暴力手段。而使用器具的虐待最为残酷,和之前的虐待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时,这个家伙就会超乎寻常的害怕,开始极力辩解,那程度也是过去的几倍以上。这样的姿态像是在巴结我似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看到我那样的视线,他的面孔会变得更加扭曲,然后就开始殴打我。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夜里,这个家伙想把我吃掉。 幸好当时我醒了,也可能是我最近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吧。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右手,就这样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也许是长期积累的疑惑和憎恶发挥作用的结果吧。一眨眼功夫,我的右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额头,紧接着一瞬间,我把他的全部都吸人了我的掌心,包括他的身体、记忆和心灵。 从那时开始,我就进入了地狱。从这个家伙的知识中,我看到的只有他对我扭曲的感情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我吃掉的恐惧。结果我只是他扭曲的欲望的发泄口,信赖这样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个令我作呕的未来也成为了我的记忆留在我的脑海里。而我自己本身的记忆也不得不和那些不祥的知识混合在一起,共同存在。 被欺骗的感情和背叛者的记忆。就在这样两种互不相容的情感苦恼中,我一直活到了现在。 正如永生不死的法则所说,只有我的精神在不断成长。而且我深切体会到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同伴是那么的卑鄙、肮脏与渺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开始羡慕起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生存的塞拉德来,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只会把我当作饵食罢了。 这样也好。我也决定将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存在当作自己的饵食,反正这个世界是一个互不信任的世界。我决定利用一切生存下去,并且我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把世上所有和我有同样肉体的人全部吃掉。 因此,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同乘一艘船的所有同伴都吃掉。 我认为塞拉德没准是在吃人的时候反被吃掉了吧。但是,我应该可以在吃人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一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他们对我都很好,没准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呢。和塞拉德不同的是,等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后,也已经被我吃掉了,而我的意图却不可能被传给其他的炼金术师的。 虽然对方的袭击会很恐怖,但是我对自己的主动出击也很有自信。 我给麦德写了回信,只是写了一些想见他的内容。 和他见面的时间已经决定好了。另一封信确定了这一点。 还有一封信也是来自纽约的一个老朋友的。我最初还以为是和麦德一样想见见面什么的,可是他信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信中的内容是,他想要我研究的副产品炸药。 这个炼金术师藏身于鲁诺拉塔家族。到时我要乘船过去,等大笔金钱到手之后,就可以和麦德一起把那家伙吃掉了。然后我再把麦德吃掉的话,那么塞拉德的知识也就一起到手了。 一想到自己的欲望就要实现,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运送炸药的列车已经安排好了,是飞翔.禁酒屋号。它是从铁路公司中独立出来的,由一家企业自主经营的特殊列车,其实它是一列为了方便秘密运送走私酒的列车。 我把家里的钱都凑在一起,成功地将大批炸药运到了列车上。 终于,乘坐列车的时刻到了。在搭乘口,列车员正在检查乘车名单。我正要通过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列车员叫住了我。 你,是一个人乘车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很多人注意,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尽量在想着把好处最大化。 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一下,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真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 登记不能使用假名,真是不方便。我尽量用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切斯沃夫。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大.迈尔。就叫我切斯吧! 序幕7 穿工作服的女人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那天蕾切尔穿着工作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 这次的目的是乘坐私人运营的特殊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因为是直达纽约的列车,只要上车后,中途就不用担心再检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瞒过列车员上车。 总之,她是逃票的常客。到目前为止,她已经乘过上千回列车,都没有买过票,而且全部都成功了。 她也丝毫没有犯罪的意识。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一种报复的形式。 她的工作是情报屋的跑腿,现场收集美国各地的情报,然后卖给情报屋,这是她的谋生手段。 坐落在纽约的情报屋会出高价购买从各个城市直接传来的鲜活的情报。还有,他们不喜欢通过电话获得情报,而是喜欢当面询问来获得情报,好像是看到对方的眼睛,更容易判断出这情报是真是假。对于这些古怪的男子,她并不感到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个负责接待的表面恭维内心却很瞧不起人的男子,但她和其他人都建立了朋友一样的关系。说起来,明明只是个情报屋,却釆用了组织的形式,这本身就很异常。因此,社长显得有些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蕾切尔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和情报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继续着生意上的往来。 情报屋的社长,问了蕾切尔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她不断回答一些和那个城市毫无关联的问题,好像是在分析通常看不到的一些情报。她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但是,只要能买她的情报,怎么样都无所谓。 蕾切尔经常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城市,而大多的情报屋是不会一这么做的。而且,希望得到其他城市情报的情报屋是很少见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交通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再得不到像样的情报,不但得不到利益,没准还会面临失业的危险。可是,蕾切尔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担心,因为她每次乘坐列车都是用逃票来解决的。 这是为了报复! 她曾经向情报屋的社长这样说过。 蕾切尔的父亲在某个铁路公司作维修技师。 有时零件破损发生事故时,公司就会把所有过失都嫁祸给蕾切尔的父亲。而事实上,过失在于那些无视技师们要求及时更换新零件的公司高层们。这在现实世界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她的父亲向领导汇报如果不更换零件的话,就有可能发生危险,可最终的结果却是父亲被迫究责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想要告他们却没有证据,技师同事们也因害怕失去工作而不敢出来做证。 这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会发生的可笑的事情。蕾切尔就是这样看着辛苦的父亲长大的。 她对一个铁路公司的憎恶,逐渐扩大到了对整个铁路的憎恶。 但是,父亲比谁都爱列车,这是事实。不知什么时候,她想要对铁路进行报复的想法,在对父亲不断的思念中动摇了最终她选择了逃票这个报复手段。这样做确实不会绐列车和乘客带来损失,却能够给铁路公司带来损失。不过其实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罢了。不,如果要是考虑到违法的风险的话,与其说她是自我满足,还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伤害的行为呢。 即便如此,她为了抑制自己的愤怒之情,依然坚持逃票乘车。不过也可能是在逃票乘车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 听到这些后,情报屋的社长静静地笑着说这也不错。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就买一张票吧,把以前逃的票补上也行。你可以认为是付钱给你父亲,而不是铁路公司。 为了父亲而买票。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吗?在摇摇晃晃的列车中,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情。 今天,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多事情。围绕着鲁索家族的纠纷,以及近郊工厂发生的爆炸,这些事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和情报屋打电话联络后,他们说,想直接见面听那些情报。 正好今天傍晚有一趟列车飞翔.禁酒屋号开往纽约。这趟列车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制造的豪华列车,这也是蕾切尔最讨厌的列车类型。 她并不是没有钱,但是她只要乘车绝不买票。为了贯彻这扭曲的信念,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来到了车站。 在飞翔.禁酒屋号旁,她仔细察看了货物车厢周围。蕾切尔打算躲在这里以逃过买票。 但是,她却听到了一件让人扫兴的事情。 不知哪来的乐团被安置到了货物车厢里。她一边考虑着对策,一边检查列车的连结部位。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从这里爬上车顶,或者躲到列车下面去。这列列车的下面比普通列车要宽敞一些,蕾切尔暗想这样的话就可以舒服地待在下面了。她以非常人的思维想着,并且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蕾切尔遇到了穿着奇异的黑色服装的男女们。虽然他们一身乐团成员的打扮,可是他们的眼睛却异常敏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她想暂时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突然感到一个女的盯上了她。 可千万不能靠近他们!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发车铃响。确定乘务员上车后,她从发车员的死角处向列车走近。然后,她很熟练地跳上列车,潜入了连接部的下面。 就在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序幕8 穿工作服的女人 夜幕降临,乘务室里年轻乘务员和中年乘务员正在闲聊着。 啊,你听说过吗?铁路追踪者的故事。 年轻乘务员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鬼怪故事。他好像不是很擅长讲鬼怪故事,可是这个铁路追踪者的故事无论让谁讲,那种恐怖感都会让人回味无穷的。 前些日子把这个故事讲给酒吧侍者约恩听,他听完说了一句真无聊。这次不知前辈会有何反应。 嗯,故事很简单。讲的是在一个星稀风高的夜晚,一个怪物在后面追赶列车的故事。 怪物? 嗯。那个怪物在黑暗中变幻成各种样子一点一点向列车靠近。他一会变成狼,一会变成一团雾,一会又变成和自己乘坐的列车完全一样的样子,一会又变成了没有眼睛的高大魁梧的男人,一会又变成了数万个眼珠总之它变成了各种样子,追在了列车轨道上。 要是追上了会怎么样呢? 关键就在这里。最初谁也没注意到会被追上.但是,大家都确实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 人们都消失了。从列车的后面开始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最后所有人都消失了,而那辆列车本身也不复存在了。 听到这里,中年乘务员理所当然地问道: 那么,为什么这样的故事能被传下来呢? 对于这个预料之中的问题,年轻乘务员脸色一点没变,他回答道: 那当然是有幸存的车厢了。 那是怎么做到的? 啊,就是从这里,从这里,这个故事还没完,还有后面部分。 他很兴奋地开始讲故事的关键部分。 这个故事是讲列车的,你看他过来了,铁路追踪者冲着列车追过来了。 刚说到这里,中年乘务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好了,是不是我说得有些过了。 虽然他这样想,可是现在也不能停下了。 但是,不让他来的方法只有一个。 等一下,到时间了! 说着,中年乘务员打开了向驾驶室发送信号的信号灯。 可是刚刚讲到故事的精彩之处啊。 年轻乘务员有些紧张,他想快点继续他的故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辈的工作,静静地等着。 这列列车尽管花费重金打造,可是若在乘务室和驾驶室之间装上无线电装置就好了。年轻乘务员这样想着,可当他看到车辆两侧凸起的辉煌装饰时,立刻又改变丁想法。这列列车相比性能来说,更重视装饰和氛围.这一典型状况,从列车侧面的炫耀性的雕刻就能看出来。这些的确是暴发户企业所能做出来的事情。因此,既然被暴发户企业所雇用,就应该好好工作,即使发牢骚也是没有用的。年轻乘务员切身体会到了自己被雇佣的命运,不由得苦笑着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前辈也干完活了,年轻乘务员满面笑容地正要继续讲刚才的故事。 啊,不好意思,然后,为了寻求帮助 啊啊,等等,先知道答案的话就没意思了。我也知道一个类似的故事,先听一听我讲的故事怎么样? 那似乎很有意思。没有眼力的年轻乘务员,没办法也只能先听他讲的故事了。 你是说之后再交换得救方法是吗?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他说完之后,中年乘务员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嘲讽与同情。年轻乘务员虽然也注意到了,但能够听到新的鬼怪故事比这更重要。 什么故事呢,这是哪都有的一个简单故事。这是关于某个幽灵的故事这些幽灵们由于太惧怕死亡了,所以他们活着时就变成了幽灵。 啊? 可是,幽灵中有个伟大的领袖。那个领袖,为了使他们自己能够复活,决定把他们恐惧的东西都染上他们自己的颜色。可是,美利坚合纵国却害怕这样的死人复活!因此,他们把幽灵的领袖关进了墓场中! 虽然故事内容一时还没搞明白,但讲故事的男子的脸色和语气中却渐渐充满了愤怒。年轻乘务员感到自己背部毛骨悚然。 啊,我说,前辈? 就在这时,剩下的幽灵们决定劫持包括上议院议员的家属在内的一百多人作为人质,要求放出他们的领袖。如果事件公开的话,这个国家是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的。所以,交涉一直由别动队秘密进行,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冷静判断的时间。现在,列车马上就要到达纽约了。 上议院议员,难道是指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吗?那你说的莫非就是这趟列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解释一下! 年轻乘务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前辈那里慢慢向后退去。 解释?我现在不是正在解释吗?老实说,我真没想到隐身做一个乘务员,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总之,等列车一到达纽约,这里就会变成我们雷姆蕾丝的行动要塞。之后,我们就会以人质为盾牌,在横贯大陆的铁路线的某个地方离开。警察也不可能同时监视所有的路线的。 那么,领导者是谁? 听着他冷静的问话,年轻乘务员又向后退了一步。可是车内毕竟比较狭窄,这时他的背部已经挨到了车壁上。 我们伟大的休伊导师,明天将要在纽约司法局接受审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选择了这列列车作为牺牲品! 听到这些,年轻乘务员开始很冷静地质问前辈. 他曾经听说过雷姆蕾丝这样的名字。他记得前些天领导者被逮捕的那个恐怖集团的名字就是雷姆蕾丝。 为什么你要跟我讲这些呢? 年轻乘务员询问中年乘务员道。 年轻乘务员本来一开始只想谈一些轻松的鬼怪故事,可是现在他却遭遇到了现实中的恐怖。面对年轻乘务员,古斯的部下中年乘务员继续说道: 休伊导师是一个很慈悲的人,所以我也想学习他。你是个幸运者,能够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开始总结他的话。 那么,重要的得救方法就是听到那个故事的人全都要马上死去。所谓的得救方法,根本就不存在! 说完这些话,他将枪对准年轻乘务员的鼻子,扣动了扳机。 可是,子弹却没能射出来。 啊 中年乘务员感到手像麻痹了一样的疼痛。扣动扳机的手指举向了空中,枪在上空跳跃了一下,直接落到了年轻乘务员的手中。原来在中年乘务员扣动扳机的瞬间,年轻乘务员飞起一脚,将手枪踢飞了。因为他的上身没有动,中年乘务员根本没料到他能攻击自己。 年轻乘务员拿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中年乘务员恐怖分子的额头。 得救方法是有的就是在被杀之前,先杀死对方! 这时的年轻乘务员,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中年乘务员浑身颤抖。他并不是害怕枪口。他害怕是因为看到了年轻乘务员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并不是刚才天真无邪地说着鬼怪故事时的眼睛。那瞳孔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并,不,是把一切都破坏掉。既暗淡又深邃,目光炯炯有神。那是一种充满憎恶、怜悯与蔑视的目光,全部射向了自己。激烈的发着光芒的黑色火焰,好像是从眼球内部发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迄今为止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才会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呢! 中年乘务员看着他的眼睛有些震惊,同时,他也突然意识到那双眼睛和自己这一派的狂热信徒香奈的眼睛非常相似。 不过,说实话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怎样,他都是要被杀死的,只有这一点是他能够明白的现实。 等、等等,克雷亚! 住嘴! 打断他的话后,年轻乘务员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开始用力扣住了扳机。慢慢地,好像是在享受杀死他之前的这段时间。 这期间,有逃跑和反击的时间,但是,克雷亚的目光是不允许的。如果逃跑或反击的话,说不定会招致比死更痛苦的结果。 突然,克雷亚的手指停了一下。 对了对了,我的话还没说完。不让铁路追踪者来的方法就是相信那个故事,如果他已经来了的话,就等到早晨太阳升起后再逃跑。不过,现在有些迟了! 他的话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天真无邪了,他的语气粗暴、冷淡,就像冰之刃似的。 对你来说,铁路追踪者确实出现了。枪声可以唤醒你,你也可以死的瞑目了。 他再次用力扣住了扳机。紧接着,中年乘务员发出了一声惨叫,伸出手想要抵抗。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去死吧,蠢货! 一声枪响。 枪声沿着铁轨传了出去,尖锐地回响着。 很远 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狭窄的乘务室的车壁上,鲜红的血沫四处飞溅。 这时,乘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克雷亚听到背后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乘务员圆睁双眼,站在那里。他穿着飞翔.禁酒屋号专有的以白色为基调的乘务员服装。 你是谁? 克雷亚面无表情地问道。这列列车的乘务员应该只有自己和刚刚杀死的那个家伙两人而已。对丫,刚才杀死的那个中年乘务员叫什么来着? 克雷亚正想着这些事情,这时,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两手摆动了几下说道: 哎哟,你不用紧张,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男子笑嘻嘻地说道。但是克雷亚却用手枪对准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的家伙,我能相信吗?快说,你是谁,目的是什么? 说完之后,他便要用力地去扣动扳机。 哎?你要杀了我吗? 这时,冒牌乘务员突然改变了语气,抿嘴一笑。看到这些,克雷亚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枪扔到了地上。冒牌乘务员不可理解地看着他,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还没有和克雷亚对上吧,他的表情显得十分从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克雷亚也很从容,用平常说话的口气回答道: 你就是那种不对着枪就不说实话的人,所以我要对你严刑逼供! 听到这句话,冒牌乘务员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是干什么呀!对我严刑逼供!你究竟是哪个年代的人啊? 冒牌乘务员咯咯地笑着。克雷亚毫不理会这些,他打开通向外面的门的锁,然后把门打开,冷风嗖嗖地灌进了身体里。 喂,你在做什么呢?你把枪丢掉,我倒是挺感激你的。 冒牌乘务员边笑边抬高了嗓门,同时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你是赤手空拳了,而我还有枪咦? 当他有所意识时,克雷亚已经消失了。 是错觉吧?他似乎看见克雷亚走出门外,就那样的从车上跳了下去。 冒牌乘务员掏出枪来,慢慢向门口走去。他缓缓探出身子,左右晃了一下枪,眼前是列车的侧面,后方则是一片黑暗的景色。果然还是在房间里吧?他赶忙向后转过身体,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裤脚被很大的力气扯向了后边。 啊! 他不由得向前倒去,可是那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冒牌乘务员的身体就这样被拖倒在地。 哇,哇哇啊啊啊啊啊! 虽然倒在了地上,他还是抬起头向后看了一眼,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映人了眼帘。在打开的门的下边,出现了一只穿有乘务员制服的手,而那只手正抓着自己的脚。 呀,乘务员?真是笨蛋,竟然在下面!怎么会! 他的身体被一口气拖到了外面。冷风吹透了他的身体,他感到自己正在从高处往下落。当他以为就要掉下去的时候,突然无力地停在了空中。当冒牌乘务员回过神时,他的身体已被克雷亚倒剪住了。 ????! 冒牌乘务员一下子陷入了混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也无法想象。 克雷亚把两只脚缠在列车下面的金属零件上,用可以自由活动的上半身抱住了他的身体。他就以这样超出常识的姿势,将其慢慢向地面放下去。 在列车的呼啸声和风声的轰鸣中,克雷亚在冒牌乘务员的耳边说道: 那么,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 冒牌乘务员在这种精神状态下,应该什么都会说了,可是他却拒绝就这样简单地作出回答。他右手握着手枪,挣扎着想要把枪对准后面。 太遗憾了! 冒牌乘务员的身体更加倾斜了,他的右手腕已经接触到了地面。 嘎啊啊啊啊啊啊! 冒牌乘务员感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冲击和疼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把手向上抬起来,可是他又敌不过抓着他手腕的克雷亚的力气。右手握着的手枪,一瞬间就被弹飞了,连同他的手掌也没了。 你到底是谁? 克雷亚再次发问的时候,冒牌乘务员只是痛苦地发出了惨叫声。克雷亚继续向下放他的身体,冒牌乘务员的一只手腕继续戳向地面。当他的整个右手臂都没了的时候,克雷亚已经逼着他说出了有关他的所有情报。 冒牌乘务员名叫丁,鲁索家族的成员。更确切地说,他是拉特.鲁索直属的部下,据说是从鲁索家族中分离出来的一派。然后,拉特一行人准备夺取这趟列车,杀死一半乘客,并且想要把列车开进车站。 克雷亚不由得有些怀疑拉特的精神是否正常,总觉得这个叫拉特的男子,正常的时候和平常人发疯的时候差不多。 首先他们把杀死的乘客扔到铁路边,没有乘坐列车的回收负责人和铁路公司联络,说明他们的意图,在列车到达纽约之前的几个小时内,他们开始搜刮钱财。然后在预定的地点把车停下,和开车过来的回收负责人汇合,再一起逃走,就是这么一个过程。那时候,恐怕凡是见过拉特的乘客都已经被杀死了。 在这期间,了为了夺取列车的乘务室而专门穿上了乘务员的制服。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毫无意义的事呢?只要控制了列车,把我们全部杀掉不就了结了吗?没有穿上制服的必要啊! 对于克雷亚的疑问,丁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然后作出了回答。由于要忍受着强烈的疼痛,他的神经都有些发狂了。但是,他的话里却依然充满了让人厌恶的语气。 呵呵呵呵。那是因为逼真,逼真!拉特喜欢这样的游戏。穿上乘务员的服装会显得很逼真。之后,我在车内转悠的时候,乘客会对我投以充满希望的目光。他喜欢那个时候把他们一下杀死。 当然我也不讨厌这样的做法。嘿嘿嘿嘿嘿嘿 对于男子的回答,克雷亚沉默了一会,然后他静静地张开了嘴。双眸之中的凶暴之色渐渐淡化,恢复到了原来的神色。但是,眼中稍稍有些不安,他沉着一张脸继续问道: 为了逼真的话,那么你又是怎么得到那身衣服的?这可是飞翔禁酒屋号专用的。应该只有一部分人会有这样的衣服。 嘿嘿嘿。今天早晨,在车站得到的。就是从那个到达芝加哥后,和你交班下车的乘务员那里得到的。短头发、白皙皮肤的那个人! 是托尼.克雷亚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中午和他交接班的乘 务员的脸庞。他是来自意大利的很开朗的一个乘务员,曾经教过克雷亚一些作为乘务员的基本知识。 你把他怎么样了? 嘿嘿,现在他正在芝加哥的下水道里喂老鼠呢! 丁顺势说出了这些,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是不应该说的。 或许是疼痛让他的脑子变得不灵光了,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 等、等一下,我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但是,已经晚了。克雷亚的右手抓住了丁的后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凶气,刚才的那种乘务员的气质完全消失不,见了。克雷亚以强大的力量扼住了丁的脖子,让丁的身体和自己的上半身一起向地面靠近。 喂,等等!你刚才不也杀死了一个乘务员吗?你又是什么人! 克雷亚并没有因为这一抗议而减缓力量,只是慢慢将他的身体向地面靠去。铺在地上的砂石因为残影的关系,就像是小河在流淌一样。列车在这样的速度下前行,如果身体擦到地面上的话,那么地上的砂石就会变成锋利的擦菜板。这一点已经用丁的右手臂证明过了。 当丁的鼻子就要挨到地面的时候,他听到了克雷亚的话。 问我是谁吗?我是克雷亚.斯坦菲尔德。你应该知道黑手党里有一个叫葡萄酒的吧? 葡萄酒!听说过,当然听说过了!是在美国很多地方做事的杀手。他的杀人方法是在杀人之后,都会留下大量的血污,因此也被称为葡萄酒。没想到他的原形竟是乘务员,也难怪他能在各种地方做事呢不过,老实说,不管怎样都好,还是救救我吧,把我拉上去吧太危险了、危险、危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也好,怎么样都好,拜托先救救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丁的脸贴到了地面上,紧接着,他的视觉、意识、生命都一起消失了。 克雷亚将尸体拖到室内,扔到了乘务室的中间。尸体飞溅出来的血,把克雷亚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尸体的头很不正常地扭向一个方向,脸和右臂全被削平了,其断面非常肮脏且惨不忍睹。如果是不知道实情的人看了尸体的话,肯定会以为他的脸和手臂都是被撕扯着吃掉了呢。这大大超过了常人所能想到的范畴,一定会以为是被残暴的鬼怪吃掉的。 克雷亚并没有擦掉自己半边脸上血迹,而是用手指在眼睛下面勾画了个标记。某种意义上,这可能是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表达了一种仪式上的意图。 克雷亚一个人静静地说出了丁没能听完的话。 我对你们来说就是怪物。是要把你们全部吃掉的怪物。 他仰头看向天空,抿嘴笑了。 现在,我对于列车来说,对于你们来说就是铁路追踪者! 特急篇 永生不死的男人 餐车中响起一片和谐的嘈杂声。 切斯追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在桌子间穿行。 那是和他在列车头等客房内同住一个房间的少女。少女天真无邪地对他说“我们一起去列车探险吧!”,切斯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但是为了扮演好一个“讨人喜欢的少年”,和少女一起玩,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考虑这样的事情已经考虑了二百多年了,这种场合,他能很自然地扮演好“孩子”这个角色。 他追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跑到了餐车内。 ——如此说来,我记得从欧洲坐船去大陆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当我说“我们一起在船中探险吧”,当时和我一起玩的是谁呢,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算了,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能把所有的人都“吃掉”的话,到时肯定会知道答案的。 没用的事情考虑太多了,切斯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他的肩膀重重地撞向了坐在吧台前的男子的背部。 “唔嗯嘎嘎!” 男子好像正在大口地吃着什么东西,食物卡到了嗓子眼里,弄得他手忙脚乱。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乘车之前撞到的那个脸上有刺青的男子。真不巧,偏偏又和同一个人相撞了,真是不走运。切斯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他马上道了歉。 “啊啊!大哥哥,又撞了你……对不起!” 男子虽然眼睛里都充满了泪花,但还是勉强对切斯挤出了个笑容。 “啊,不,没事没事,我一点也没事。你也没事吧?” 切斯点了点头,露出了和刚才一样的笑脸。虽然这个男子脸部有刺青,但是好像是个不错的人呢。这样的男子,虚有其表,他可能一无所获而终其一生吧。切斯虽然这样想着,可是他的表情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之后,少女的母亲也来了,他们之间开始相互寒暄。 这时,在眼罩上又戴了一副眼镜的女人看着切斯说道: “那个小男孩,是一个人吗?” “嗯,这孩子——哎呀,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这么说来也是那样。 切斯决定对他们报上自己的假名。如果是预定车票的话,必须使用真名,但是向普通人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用假名也没什么问题,还是极力向他人隐瞒自己的真实名字比较好。做出如此的决定后,切斯决定说出托马斯这样的假名,这是今年刚去世的“发明王”的姓氏。这样的话,自己在纽约期间,就不会忘记这样的姓氏了。 但是。 “我的名字是切斯沃夫.迈尔——” 说出这么拗口的名字,切斯一瞬间惊呆了。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感到自己有点头晕目眩。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确实是想开口说“托马斯”的!刚才,好像是被身体拒绝了……。 他记得曾经有过同样的情况,是在“那个家伙”还活着的时候。他在城镇市场被问及名字,突然想用假名字的时候,自己的嘴又不小心地说出了真名。那时候,他知道是因为“那个家伙”站在不远的地方。 这是恶魔所给予的制约。作为获得永生不死的微小代价。 “不死者之间,不能使用假名字!” 这种制约,实际上给他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就在身边,肯定有“不死者”的存在—— 切斯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现在慌张也是毫无益处的。要是“不死者”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的话,就更不能这么笨拙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他重新恢复镇静,适当地继续补充道。除了假名字之外,其他的假话都可以说,他开始编造这次旅行的目的。 “——就叫我切斯吧。我要去纽约见我家人。” 紧接着,贵妇人和她的女儿也开始和他寒暄。但是,切斯只听到了她们的名字,他的意识完全集中到了餐车内的其他人的身上。 考虑到声音所能传到的范围,恐怕不死者就在餐车内。但是,这里却没有他熟悉的面孔。他也看不出乔装打扮的人来,眼前的枪手和戴着眼罩的女子只不过是化装了一下,并不是乔装打扮。 ——到底这些人中谁是“不死者”呢?莫非是在从这里看不到的厨房里吗?还是—— 他想极力否定这种想法。 ——莫非在乘船人之外,还有别的“不死者”—— 这对他来说,是很可怕的想法。如果“不死者”除了船上的人以外还有其他人,就无法掌握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了。 某一天,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笑着走过来,突然将右手伸向自己的头部。仅这么一下,切斯的人生就全被吸走了。 切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马上死了也没关系,自己已经活够了。问题是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和“那个家伙”之间的“扭曲的事情”,那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容忍的屈辱,也是相当恐怖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切斯才选择了现在的生存方式。把别人都看成是自己的饵食,把他们全都吃掉……最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不死者”,他必须要这么做。 当对方是自己不认识的“不死者”的时候,他必须要知道对方成为“不死者”的理由以及还有多少个不死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出对方,将他“吃掉”。 因此,特定对手是绝对条件。是悄悄的让他们一个一个受伤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把右手放在他们的头上呢?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对方应该会很容易地明白过来吧。 ——无论如何,必须在这个地方将不死者解决掉。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切斯虽然内心在考虑着这些阴险的事情,可他的脸上依然扮演着孩子般天真无邪的样子。这时,眼前那个枪手朝自己大声喊道: “对了,要是做了什么坏事的话,就会被‘铁路追踪者’吃掉的!” “吃的干干净净的!” 这是一对穿着很怪异的男女乘客。一个一身枪手的打扮,一个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我记得他们一个叫艾扎克,一个叫米莉亚。 艾扎克的声音将切斯拉回到了现实。为了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决定暂且听听他说的话。 “——我曾经被我老爹吓唬过!” “真可怕呢!” “咦?‘铁路追踪者’是、是什么人?” 刺青男子战战兢兢地问道。低头一看,他的两腿都开始发抖了。 “什么,杰古吉你不知道吗?‘铁路追踪者’指的就是……,, “……不过,要是在列车中说这些话的话……‘铁路追踪者’——就可能出现在列车上!”“呀————!”——“铁路追踪者”啊。真是无聊的话题。本来,我的身体就和“恶魔”差不多的。这样想起来,也许这样的怪物还真的存在呢。 切斯继续注意着周围,认真地倾听着艾扎克的谈话。 ——做了坏事就要被吃掉吗?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恐怕会先把我吃掉吧。以世间的基准来看的话,我毫无疑问该归到‘‘恶人”一类中,而且我现在还正打算将大量的炸药卖给黑手党。如果这些炸药被用在战斗中的话,那么无疑受害者会牵连到无辜的一般人。 受害,这是一个很抽象的词汇。如果上面说到的炸药被用在街斗中的话,那么肯定会出现死人。确实,很多人。切斯明明知道这些,但还是在做这样的交易。 罪恶还不止这些。切斯一直利用自己孩子般的面孔,欺骗了许多人,也陷害了很多人。有时是为了更舒适地生活,有时只是出于对某人的厌恶。 — —那又怎么样。有谁知道呢? 对于切斯来说,比起其他人的生死和自己的善恶来说.如何能够把“不死者”吃掉,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个目的,即使牺牲掉一些普通人也没关系。比起自己的可恨的“记忆”被别人吸收掉,即使孤独一生也胜过于此。 这样想着,切斯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逃票乘车的蕾切尔,令人吃惊地、堂堂正正地潜进了车内。 她坐在餐车的餐桌旁,毫无踌躇之色的点餐。 她并不是没带钱,对列车上的厨师也没什么恨意。因此,吃饭付钱这件事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而且,列车上的餐饮业也是独立于铁路经营的,那就更不存在问题了。 但是,她也不是完全无防备地进入餐车的。她是算计好了乘务员检票结束之后才坐了下来,这样,暂时就不用担心检票了。而且餐车是从头等车厢到三等车厢的乘客共用的,人们穿的衣服也都各式各样,所以她穿着类似于工作服的衣服也就不显得那么显眼和不自然了。 再者说来,她还坚守着坐在窗边这条规则。说是规则,也只不过是她为了克制自己而定的,其实并没有这样的强行规定。可是,如果真的被抓住的话,可就不是只是说教就能了结的事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看见了一个让人讨厌的男子。 就在她的视线前端,有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正吃着高级料理的男子。虽然他的身材魁梧,却显得有些胖,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臃肿且很丑的男人。从刚才起,他就下流地笑着,连唾沫都喷出来了,还一直高傲地夸着自己。 “啊哈哈,我就是这样堂堂正正地坐上其他公司运营的高级列车的。这全是靠我的本事做到的!哈哈哈哈!” 并不是他的话令她不快,而是因为她认出了这个男子。 自己根本忘不掉他。这个男人,就是父亲所工作的铁路公司 的干部,他陷害了父亲,而自己却在公司里逍遥自在。看到他那 神态,好像他还没有从重要职位上滑落下来。他的那种姿态在蕾 切尔的心里落下了阴影。 真想上前痛扁他一顿,可是她知道那样做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她又是逃票乘车,引起骚动的话,对她是没有好处的。 她握紧了拳头,紧接着,她的耳朵里又传来了他那下流的声首。 “我能够过上这样富裕的生活,也是我为公司和人们诚实工作的补偿吧!哈哈哈哈!” ——什么“哈哈哈哈”。我要诅咒。我要诅咒他掉进海里,让海蛆爬满他的全身,把他的骨头都吃干净。即使他葬身鱼腹,也不能消除我的愤恨之情,最好能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蕾切尔一边压抑着她的愤怒,一边诅咒他。之后,她就决定小再有那个小胡子猪了。 刚把吧台送来的烧得半熟的菜送进嘴里,一个青年就一边哭看一边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他的脸上刻有剑状的刺青。那样子乍一看就像是出没在加勒比周围的海盗一样。但是表情有些凄惨,皱着一张脸,双眸里充满了大量的泪水。 那个男子跑过去的时候,蕾切尔听到他小声嘟嚷着。 “乘务员、乘务员,快点……” ——他不会是要把乘务员带来吧? 蕾切尔稍稍感到不安,但是她决定还是继续吃饭,看看情况再说。 不一会,刺青青年跑出去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出现了。他从领带到鞋都是统一样式的白色,就像是出席婚礼的乡下人一样。他和脸上有刺青的青年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个男子威风凛凛地在餐桌之间大踏步地走着。 蕾切尔有一瞬间和那个男子的眼睛对上了。她马上转移了视线,觉察到了危险的存在。这是和乘车前遇到的乐团的两个人寸感到的“危险信号”是不同的,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对那名男子提高了最大限度的警戒心,同时,开始继续注意周围的情况。 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很不祥的预感。这和逃票乘车的感觉不同。作为情报屋的跑腿,她积攒了很多有关黑社会的经验,那些经验好像正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信息”。考虑到很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她开始轻轻地打开车窗。 然后,“时机”马上便到来了。 餐车中有三拨人大喊了起来。 各个声音都很宏亮,车厢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从前门进来的黑服乐团装束的男人们叫道: “所有人都趴到地上!” 他们的手里都握着机关枪。 站在餐厅中间,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喊道: “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闪着黄铜色泽的手枪。 从后门进来的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男子喊道: “喂喂!所有人都不许动!” 男子的手里只握着一把水果刀。 蕾切尔旁边的男子冷汗直流,他嘟哝着: “怎……怎么办啊……?” 这些男子互相看着对方,脸上都露出了“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最先采取行动的是穿着破烂衣服,手拿水果刀的男子。 “嘿——咻——” 他小声嘟哝着,一步并作两步地向后退去。 “打扰了!” 他把门轻轻地关上,然后啪嗒啪嗒地跑了。 只有一把水果刀是无法和他们抗衡的,结果,三者互相牵制的僵局瓦解了。而这,也是惨剧开始的信号。 穿白色衣服的男子马上拔出了枪,连续放了三枪。乘客们全都缩成一团,抱着头发出了阵阵惊叫声。白服男子射出的子弹中,有一发打中了黑服人。被打中了肩部的黑服人身体转动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好像要与此相呼应似的,黑服人也开始用机关枪疯狂扫射。黑服人的枪法很准,白服男子的胸部一瞬间的功夫就被染成了红色。 乘客们还在继续哀号,这时,蕾切尔一边打开窗户,一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白服男子向后倒了下去,手中的枪冲着天花板放了好几枪。这和瞄准瞄不准没有关系,只是受到了强烈冲击,手指和手腕不听使唤而已。 瞬间,再次传来了机关枪的轰鸣声。 这次是白服男子的腹部受到了枪击,他的身体都弯成了“<”的形状。不久,男子的眼中失去了生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那时,蕾切尔的身体也已经滑到了列车的外面。她灵活地抓住侧壁的装饰,身体慢慢向下滑落,一下子钻进了车轮与车轮之间的空档。 乘客和黑衣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丁枪战中,看到蕾切尔消失的,只有坐在旁边的男子一人。 之后,厉害得要命、穿着白色衣服的伙伴出现了,一会的工夫就把局势扭转了。 乘客们都摸不清状况,一片混乱之中只有一个人很冷静地把握住了状况。 ——现在的一伙……也许还能为我用呢。 切斯趴在吧台前面,考虑着利用白服男子的事情。 “那么,切斯,梅丽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 切斯对贝利亚姆夫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少女的手,向餐车外走去。他打开门,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向前走去。很幸运,过道中没有发现白服人的身影。 他拉着梅丽的手,静静地朝后部车厢走去。这种状况对切斯来说真是太好了。 袭击过后,贝利亚姆夫人对切斯说“切斯,我想让你带着梅丽躲起来”。他想走出餐车去白服人那里,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 一个人出去肯定会遭到周围人阻止的。 这时,贝利亚姆夫人因为担心女儿,而给了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他又怎么可能不利用这一点呢。只是梅丽的存在自然也妨碍了他的行动。当然,他也可以直接去白服人那里,把她交出去,或者直接在此处把她杀死。但是,切斯无沦如何也下不了手。并不是因为她可怜,她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欺骗她、背叛她的行为,不正是“那个家伙”对自己所作的行为吗? 他对杀小孩可没有什么罪恶感。必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小孩的胆用于自己的研究。只是,“背叛”这样的行为是例外的。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和“那个家伙”一样龌龊,切斯的心里就会生出一种对自己的强烈厌恶感。 欺骗大人的话,他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可是话说回来,他也不是觉得小孩就多么神圣。小孩所具备的残酷、丑恶,他在这二百年间,也都见识过了,甚至都已让他感到厌烦。即使如此,他还是做不出陷害小孩的事情,也许是把过去的自己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了吧。 少女紧握着他的手跟着他。她的眼里虽然充满了怯懦,对切斯却没有丝毫怀疑。如果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点对切斯的怀疑的 话,切斯就能够把她就地解决了吧。 ——究竟要羁绊他到什么时候呢?这样可恶的“记忆”! 切斯虽然内心愤愤不平,可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梅丽。 穿过第一节二等车厢来到下一节车厢的时候,他看向厕所旁 堆放打扫工具的小屋。小心地打开门,发现那里整齐地摆放着拖 把、桶之类的打扫工具。把拖把堆放到一起的话,那里刚好可以 藏进一个小孩。 “喂,梅丽,你进到这里面去。你一个人的活,完全可以躲到里面。” “可、可是……切斯,你呢?” 梅丽担心地看着切斯。 “我去看看那里的情况,你就躲在这里,一定不要动。没关系的,我马上就会回来。” 听了切斯的话,梅丽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是打算和白服人交涉完之后再回来的。和白服人交涉的话,她就会有生命危险。结果,就等于是自己背叛了她,切斯无论如何都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鬼!我究竟是在犹豫什么呢。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只不过是我的饵食而已。只不过是一些家畜,我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一定要镇定,这只不过是自己流露的慈悲之心。杀一只小羊,把它的肉吃掉,是不会有什么罪恶感的。这两者是一样的。 切斯的脑子里,根本不认为“和白服人交涉是一种背叛行为”。虽然切斯答应了要保护她,可是其他人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对了,为了记住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为了封住那可恶的记忆,更是为了延长我的生命——必须把这辆列车当成最大的牺牲品。 切斯尽量挤出一丝笑容,然后静静地关上了少女等待的门。 切斯勉勉强强地露出笑脸。但是他脸上有些麻痹的肌肉,已经无法回复到刚才的表情了。虽然他已经习惯了露出小孩般的笑脸 “喂,该交接班了!” 货物室中一个黑服人对剩下的两个人说道。 “喂,你可别擅离职守!” “有什么关系呢,那个绳子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切断的。而且,我们的工作又没有看守人质这一项!”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来人了呢!” 本来,他们的工作是管理“雷姆蕾丝”的武器的。三个人都很悠闲自得,可是,事态突然变得麻烦起来。 一听到有人从过道跑过去的声音,他们便马上带上枪准备向外面走去。可是,没等他们打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他们还准备拿枪吓唬那里的小阿飞,这时,穿白衣服的男女却走了进来。真是没办法,当把他们全部抓住后,又有一个小阿飞闯了进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先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用绳子捆住,扔进旁边的货物室里再说吧。 “这是在命令范围内的。指示说如果发现目击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们抓起来,明白了就马上回现场!” “可是,不是要换班吗?” “真没办法,总之先去看看那些家伙的情况吧!” 说完后,一个黑服人带着另一个人走向了过道。而剩下的一个人则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啊啊,他们的情况,你们通过无线电告诉古斯先生吧!” 但是,那两个人并没有回答他。 “喂,你们也给我回一声啊……” 他来到门口,探出头喊道,可是那里的状况却让他觉得很奇怪。与货物室相邻的车厢里本应有两个人的,可过道里现在却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咦?喂,乔治去哪儿了?” 戴眼镜的黑服人询问不见的同伴的去处,可是却没等到任何回答。 “喂,怎么回事!” 过道里的人浑身发抖。然后,他终于挤出了一个声音回答道: “消……消失了……” “啊?” 男子背对着窗户,哆哆嗦嗦地说道。 “消失了。就这样。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喂!后面!” 戴眼镜的黑服人大叫道。 货物室的过道旁简单地并列着几扇车窗,其中一个被完全地打开了,正是他的同伴背后的车窗。那扇车窗里,映出了一个红色人影,这并不是室内什么东西的反射,因为车窗已经被最大限度地打开了。 那个红色的“什么东西”,确实正站在列车的外侧。然后,红色影子的手向同伴的后背伸去。 “哎……?” 站在车窗边的男子连回过头发出呼喊的时间都没有。他的身.体一下子就飞到了空中,然后就像是拔了拴的洗澡水一样,被吸进外面的黑暗中去了。 “啊?” 戴眼镜的黑服人着慌了。 ——两个同伴出来的时间绝对不到三十秒。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就消失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其中一个人还是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可是为什么,我眼看着事情的发生还是理解不了?我的脑子有这么笨吗? 呆呆地杵在那里,红色再次从他的眼前闪过。 那是在黑暗中浮现的刺眼的红色,既恐怖又美丽。 红色影子慢慢消失在车壁外侧,车窗外只有黑暗静悄悄地流淌。 戴眼镜的黑服人,这时才开始惊叫起来。 克雷亚很讨厌自己的名字。 虽然没有改名的打算,可是他对于自己明明是个男的却取了个女孩的名字,还是心存抵触的。 他的名字继承于祖父。确实,在19世纪前半叶,“克雷亚”也是男子的姓名。可是,现在不管到哪儿,他们都会说那是女人的姓名。 虽然讨厌这个名字,但是他并不恨父母。不管怎样,已经死了的人,再怎么恨他们也没有用。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他肯定会抱怨他们的,可惜自他懂事起,他们就去世了。 之后,克雷亚被邻居冈多鲁一家抚养成人。 冈多鲁的父亲是一个很小规模的黑手党的老大。在纽约的组织中,他们的存在就相当于是下层组织养的狗。 冈多鲁的父亲去世之后,杂技团收养了克雷亚。克雷亚认为头能碰到屁股和单手倒立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这些普通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那么容易做到。于是杂技团的人说他天生肌肉、骨骼就不好。不过对于 当时的克雷亚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让他感到不快的是,后来他通过锻炼逐步练成的技能,却被周围人说那是他自己“有才能”。这是对他努力的侮辱,可是最终他还是接受了。——一定是只掌握这种程度的技艺,并不能让他们接受这是自己“努力”取得的成果。那么,就来学一些超过自己“才能”的技艺吧。 结果,他的“努力”还是谁也没有认可。克雷亚比谁都刻苦,这是事实。只不过,他的能力在常人看来,都不认为是“努力”获得的。 克雷亚本来打算在杂技团工作挣钱寄给家里的兄弟们,可是世间的事都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并不是没有挣到钱。等他挣到一笔钱的时候,克雷亚的三兄弟已经大大扩充了地盘。虽然在其他组织看来,还很弱小,可是他们的收入却远远超过了克雷亚。 杂技团解散后,他在世界各地流亡。经过一些迂回转折,克雷亚最终走上了职业杀手这一道路。刚开始他并不是自由杀手,可是,他的工作进展却一直很顺利。最后,他辞去杂技团的工作,选择乘务员这一职业隐身,是有理由的。比起杂技团来,这是一份可以频繁出入大城市的职业。作为自由杀手,没有比这个更方便的了。 他有一套残忍的杀人方法。这他自己也知道。他有一种嗜好,就是不把对方的身体破坏到一定程度,决不罢手。可能是觉得若是破坏程度轻的话,对方的心脏就还会跳动吧。这并不意味着他胆小。在他的基本思想理念里,他认为“既然接受了杀人委托,就应该把对方完全杀死,这是作为杀手的职责。” 本来这是一种很不好的嗜好,可是他反而因此而变得有名起来。现场中留有大量血迹的杀人方法,经常使对方组织感到非常恐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克雷亚被冠上了“葡萄酒”这个绰号(他工作的时候用的是假名字)。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外号就传遍了各个城市。被传为是“出现在全美各个城市,神出鬼没的怪物”,“葡萄酒”这样的绰号,便在黑社会中悄悄地传播开来。 ——因为他是横贯大陆铁路的乘务员,所以理所当然地会出没在各个城市。还有人称他是专抓和自己一样瘦瘦的人的“怪物”。那样的话,身材是我两倍魁梧的冈多鲁次子岂不是要被称为邪神了。 想到明天就要和“家人”见面了,克雷亚的心情很自然的乎和起来。 虽然自己已经很有名气了,可是冈多鲁兄弟并没有把克雷亚拉到组织中去,而且也没有疏远他,让他辞去杀手这一职业。 作为人类来讲,这是有问题的行为,可是克雷亚却很高兴,要是冈多鲁需要的话,他会格外廉价地为他们做事。其实,即使免费也没关系,但是他们却不答应。而且,为了尽自己的一份义气,现在他正在为他们做事。据说现在冈多鲁家族,正和纽约的大集团“鲁诺拉塔家族”抗争。 恐怕暂时不能再做乘务员的工作了。明天到达纽约后,他就打算申请暂时休职一段时间。 之后的问题,就是这列列车能不能平安到达纽约这件事了。 千万不能让列车停下来。 如果自己迟到了,冈多鲁家族就有可能被吞掉,所以一定要避免这件事情发生。 不管白服人和黑服人哪方控制了列车,这列列车平安到达的可能性都会减小。即使到达纽约的话,恐怕也要和警察僵持一段时间。如果和警察开枪互射的话,一部分乘客就有可能死亡。 决不能把列车交到那些人手中。决不能让他们杀死乘客,或者劫持乘客当人质。 考虑到这里,克雷亚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由担心冈多鲁转到纯粹地担心起乘客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 他反躬自问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我还真是喜欢乘务员这一职业呢。 月光下,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货物车厢的侧面,腋下夹着断了脖子的黑服人的身体。 蕾切尔还在列车的下面前行。在金属零件的缝隙间,像猴子一样爬行。在常人看来,她正以异常的速度向列车的后方前进。 她的目标是货物室。这趟列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乐团的人确实是拿着机关枪闯入了餐车。 如此说来,在货物室看守的人又怎么样了呢?如果他们是乐团的人的保护伞的话,那么货物室的人和乐团的人就是同伙吧?蕾切尔想要早点摸清列车的情况,于是便迅速采取了行动。其实好好待着不是很好嘛,可她偏偏要踏人危险境地。 这也许就是情报屋工作者的职业病吧。事实上,她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这么做也是出于好奇心。 蕾切尔到达货物室的下面后,在车轮之间伸展开自己的身体,窥视列车侧面的门。好像门并没打开,但她还是想从侧面确认一下。就在这时,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货物室侧面的门竟然开着。 一般情况下,这扇门应该只有在停车搬运货物时才会被打开的。现在门开着,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就在这时,蕾切尔的思绪突然停止了。她注意到在开着的门的侧面有一个红色人影在移动。 黑暗中,一开始她只注意到门开着,却没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人影。因此,注意到门旁边的“存在”后,她立刻就明白状况了。 门不是“开着的”,而是现在进行时态继续开着,门正在被那个红衣人影打开。 红衣人影好像还没有注意到她。她紧紧地抓住列车侧面的突起,有些吃惊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一会,门被打开了,红衣人影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走进了货物室。 蕾切尔一瞬间被吓得呆住了。脚步声混杂着男子的惨叫声,一下子把她的意识拉回到了现实中。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在异常的胆怯叫声之后,货物室里传来了轰鸣声,但是很快就结束了。见此,蕾切尔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决定将上半身重新隐藏到车厢下面。 但是,她的行动晚了那么一步。 就在蕾切尔的身旁,红衣人影突然下来了。与其说是下来了,倒不如混是从侧门掉了下来。 随后,更让人苦恼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的眼睛对上了。 红衣怪物,和—— 克雷亚感到有些苦恼。 看守货物室的黑衣人中,有两个人都被他杀掉了。 但是,把第二个人拽出去的时候,却被第三个人看到了。果然,第三个人通过通信器开始和同伙联络。克雷亚知道这个货物室的锁坏了,所以决定悄悄进入里面,解决这个人。 当那个人想大声叫喊的时候已经迟了。克雷亚向上托起他的手腕,手里握着的机关枪的扳机被扣响了。枪口冲上,当然一发也不可能打中克雷亚.他只轻轻捏了一下,黑服人就被吓了一跳,机关枪也掉到了地上。 之后,像往常的做法一样,克雷亚把他拖到外面,再把他的身体压向地面杀死就行了。他倒剪着这个人的双臂,像下楼梯一样,从门口向外飞了下来。之后,他的双脚挂在了金属零件上,停了下来。要是一般人的话,双脚承受不住可能就会断了而掉下来,或者是绞进车轮,直接送命。 但是,正因为是自己,所以不会有事。他的神情充满了自信。实际上,要是成功了当然最好,可是—— 这寸,他露出了少见的苦恼表情。 ——谁啊,这家伙。 在自己的旁边,车厢下面的金属零件之间,有一个女人探出了头。他没见 过这个女人。难道是白服人或者黑服人的同伙?他感到一丝疑惑,突然,被他倒剪双臂的人感觉变重了,一会工夫,又变轻了。仔细一看,原来是黑服人的双腿没了。刚才手忙脚乱之间,他的双腿卷进了车轮里。 实际上,克雷亚应该用力去拽他的,但他却依然反剪着他。结果,黑服人的下半身被绞成了肉泥。男子还来不及叫喊,便失去了意识。或许是因为疼痛难忍,已经受惊吓而死了。不管怎样,他失血过多,绝对免不了一死的。 ——真没办法。 克雷亚双腿和背部一起用力,将后背使劲向上仰去。利用这一力量,将黑服人的上半身使劲甩进了屋子里。也许是用力过猛,黑服人的上半身先是撞到了天花板,然后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克雷亚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只见她身穿配管工模样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白服人与黑服人的同伙。一开始检查乘客名单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那么,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 作为乘务员的习性,使克雷亚最终下定决心盘问她。 他眼中的杀气一瞬间消失不见,恢复到了事件发生之前的乘务员身份。 可是,蕾切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一点变化。 ——什么?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啊? 蕾切尔的脑中一片混乱。红衣人影采用一反常人的做法将黑服人的双腿绞成了肉泥。而且,还是一种将人的双腿卷入车轮的残酷方法。黑服人的腿卷入车轮的一瞬间,车轮发生了大幅度的震动。面对这样的冲击,红衣怪物却丝毫没有动,只是把自己的双脚使劲地缠在了配管上。 紧接着他又采取了非常人的做法,将尸体扔回了房间,之后红衣怪物开始端洋起蕾切尔。 蕾切尔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盯着红衣人。虽然乍一看她很镇静似的,可事实上心里却非常害怕。她盯着红衣人的双眼,总觉得他不是人类。仅仅盯着他看了数秒,她就不由得想吐了。就像是盯着一个很深的洞穴,结果自己会被吸进去而死掉了似的。之后,怪物眼里的杀气逐渐淡了下去.但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前的怪物,慢慢地张开了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出了蕾切尔最害怕听到的话。 “请让我看看你的车票。”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蕾切尔接下来的动作就像蜗牛的触角似的,迅速缩进了车厢下,快速穿梭于车厢之下。她的手脚如同某种生物一样,交替往来,爬向了列车的前方。 ——什么!?乘务员?刚才的怪物是乘务员?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但也真有些不可思议呢。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乘务员的话来?他肯定会杀死我的。如果他知道我没买票,抓住我的话,肯定会杀了我的!她曾经潜入黑手党的隐蔽处获得过情报,那时她的身体完全被没有经验的“恐惧感”所支配。此时,那种经验也正支配着她现在的手脚移动,想要快点摆脱怪物。 在那一瞬间,她都想从列车上跳下去了。 克雷亚的眼中,又恢复了生机,身为乘务员,他感到非常生气。 ——那人还真是逃票乘车呢。应该怎么处置她呢?是直接把她扔下去,还是让她跪在车站,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逃票乘车”呢? 在那一瞬间本来想去追她的,可是身为杀手的理性阻止了他。 ——对了,现在的我不是乘务员,只不过是个怪物。 重新认识到这一点后,克雷亚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杀手的凶相。 他毫不费力地回到货物室,边走边观察着室内的情况。这时,他注意到在一个大箱子上放了一些机械设备,好像是无线电似的,比现在常见的要小一圈。看来,敌人并不是毫无计划的鲁莽集团。 但是,对克雷亚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敌人,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不管他们设计了什么样的圈套,他都有把他们全部消灭掉的自信,而且他也很想和他们拼拼实力。 他拿起了货物室里放着的好像是黑服人的几根绳子,在紧急的时候也许会派上用场。克雷亚将长绳子缠在了腰上,又细又短的绳子则揣进了怀里。然后,克雷亚开始准备面对下一拨敌人的进攻。 这个采用疯狂暴力的男人,要守护列车的和平。 作为白眼集团的核心人物,拉特和璐雅与杰古吉一伙快速打了个照面后,就带着一个同伙向乘务室走去。更准确地说,踏进乘务室的只有拉特一人。 “这是真的吗?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这里都成了血海?不觉得奇怪吗?是不是太残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杀人手段呢?” 璐雅和另一个白服人根本没打算进入乘务室。因为,那里的地板变成了血海,上面躺着一具没有脸和少了一只胳膊的尸体,靠里的墙壁处倒着一个中年乘务员,头部偏向了一边,好像是被枪打死的。 “这个没有睑的家伙是丁吧?真是骗人者反被人骗啊。究竟是谁把丁杀掉的呢?为他报仇也要找到杀他的人啊。啊啊啊啊啊啊,丁死得太惨了!我们一定要给他报仇!” 门外站着的白服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拉特则显得非常激动。 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将丁杀死的呢?他一边想象着一边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每踏出一步,地面上的血也被激得飞溅起来,将拉特的白服染成了红色。 拉特最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之后就突然闭住了嘴,从乘务室走了出来。 与璐雅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严肃地说道: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列车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糟糕事’,但是很危险。这样残忍的杀人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可能是留着胡子的变态杀人狂,要不就是像我这样的杀人魔鬼。无论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他突然站定,看着璐雅。 “我一会要去杀黑服人了。你快到什么地方躲起来吧。” 拉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这种笑容和以往不同,好像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璐雅无言地点了点头,之后拉特又扭着头说道: “你可是要由我来杀死的!” 听了这句话,璐雅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 ——真是不正常呢,和以前一样。 白服同伴看着他们俩,心中嘟嚷着。 ——那样的对白,就像是西部剧中,对手救助主人公时的约定似的。但他却从没听说未婚夫对未婚妻说这样的话。 他知道。拉特的话是真的,不知道哪天他就会把璐雅杀掉。而且,璐雅也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真是凄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切斯看着倒在货物室里的没有腿的尸体,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想也觉得这不像是黑服家伙们搞的鬼,因为死在这儿的是个黑服人。接着,切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白服人的形象,“会不会是来过餐车的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呢?”。其他的他也想过,比如“不死者”,可是“不死者”只是不死而已,在体力方面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和小说中描写的吸血鬼比起来,缺点是比较少,可要是比赛的话,失败地肯定是不死者。“不死者”也就是拥有“永生不死”这一优势而已。 ——其他还有谁会杀了这个人呢—— 切斯正思考的时候,想起了先前听过的一个词。 ——“铁路追踪者”! “不可能吧?” 切斯不由得将其否定的意念脱口而出。也许这也是为了打消自己心里的 不安吧。 ——再能想到的就是被我的炸药炸的吧。 这样想着,他想起了这次自己偷运的货物,全都装在了后面的车厢里,是要卖给鲁诺拉塔家族的炸药。一半是砂状炸药,装在特殊的箱子里;另一半被加工成了陶器制手榴弹和胶质状物体,就像是根据兴趣制作的民间艺术品似的。在日本,陶器炸弹实际上也被使用过。 鲁诺拉塔家族现在正处于抗争时期,所以急需马上就能用的炸药。这种炸药不仅威力猛,使用起来也方便。 切斯作为研究的副产品制作的新型炸药,比现有炸药的威力大得多,在冲击力方面,也有很高的稳定性。不过,它终归是研究的副产品。当他想将其便宜抛售的时候,鲁诺拉塔家族就找上门来了。 要是被那种炸药炸飞的话,失去一两条腿,甚至整个身体被炸飞,都是有可能的。可是,尸体除了下半身没了以外,并没有其他外伤,这一点又否定了他的推断。 难道说,杀死这个黑服人的是那些白服家伙? 总之,要是亲眼所见自然一切就清楚了。切斯对尸体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他开始向乘务室走去。途中碰见了一个白服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不像是头目,于是他便躲进了附近的房间(也可能是厕所),避让开了。还是和核心人物直接谈判比较好些。 ——那个男人也不会静静地只待在一个地方。往乘务室走走,没准能有什么发现呢。 切斯抱着半信半疑的信念,朝乘务室走去。 之后,正如他所愿,在第二节货物车厢中,他终于见到了拉特。 “咦?” 拉特他们正从列车前部往回走的时候,在第二节货物车厢中遇到了一个小孩。那是在餐车中见过的少年。 “什么事啊,小家伙,找我有什么事吗?” 拉特表现得很冷淡,内心已经开始对少年抱持了杀意。 ——这个小孩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在餐厅吗?难道他看到是我杀的黑服人了吗?只不过是个小孩,怎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好像很镇定似的。难道他在想自己是小孩,所以我就不敢杀他了吗?别开玩笑了,我一样会杀了他。 拉特的内心燃烧着熊熊杀意。少年却笑丫笑说道: “大哥哥,你真强壮!吓了我一跳呢!” 拉特的杀意顿时减小了。 “噢,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 “嗯!大哥哥要是登上拳击场的话,一定会获得冠军的!” 杀意又减小了不少。 “啊,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对了,你有什么事啊?” “实际上,我有事要拜托大哥哥你们。” “有求于我们?” 杀意瞬间高涨。 “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屋谈吧!” 少年说着,进入了货物室,并向他们招手。 杀意继续高涨。 “喂喂喂喂,你真是个招人烦的小鬼。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你不要那么凶嘛,大哥哥!” 在大大小小的箱子中,切斯找了一个高低正好的箱子,坐了下来。 “真讨厌!我今年25岁,算你会说话,没叫我叔叔,才活到了现在,你可别忘了。你要说的请求,是让我高兴呢,还是让我生气呢,将决定你的命值多少钱,小家伙!” 拉特虽然嘴角在笑,可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杀意。 但是,少年一点也没有退缩,他看着拉特的脸,天真无邪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那个那个,你能把餐车里的人——全部杀死吗?” 拉特的杀意上下剧烈地跳个不停。 少年没有放过他动摇的表情,继续说个不停,只是语气和态度完全改变了。 “当然,我会给你报酬的。到时,你能得到自己的快乐,我也能买到自身的安全。不过,请你不要过问我所说的‘自身安全’的意思。” 听完少年的话,拉特皱起了眉头,其他两个人也瞪圆了眼睛。 刚才的话真的是出自一个孩子之口吗? 这其中,只有拉特马上看穿了他的本质,开口问道: “你……不是小孩吧?” “你早点明白最好了!” 切斯露出了社交性的笑脸,点了点头,继续进行交涉。 “你把乘客全部杀掉的话,我付给你二十万美金的报酬。” 这次的炸药交易,切斯能从鲁诺拉塔那里得到五十万美金的报酬。如此看来,切斯还是付得起他们的报酬的,而且要是能够找到“不死者”的话,支付这些钱也是很便宜的。让他们把乘客全都杀死,然后自己再慢慢地把开始再生的家伙吃掉就好了。 当时的地下酿酒工厂的小职员每周的工资是二百美金左右,这样算起来,切斯给的报酬是相当高的。而且,这样的报酬相当于阿尔·卡彭的地下酿酒厂一天的销售额。 “不行。” 拉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马上适应了表面看起来是个小孩,实际上却是个大人这样的异常情况,开始绞尽脑汁地进行金钱上的谈判。 “虽然就一节餐车,可你知道要杀死多少人吗?杀人对我们来说是很简单的,反正我们也打算杀死一半的人。可是,你这一点钱就想把我们打发掉吗?何况我们对金钱还是很有期待的,现在外面的伙伴正在要挟铁路公司一千万美金,不过,也没准他们会要求十亿美金呢。” “这么缺乏考虑的计划,能成功吗?” “成不成功并不是问题,主要是魄力。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没有付钱的保证啊!” 拉特的话,使切斯看起来幼小的面孔露出了一丝苦笑。 “确实如此。不过在我看来,你只是个杀人狂,只具有顺应社会需要的普通能力。有趣的是,你居然还有部下。不过,你好象是个没什么计划的人。恐怕一直以来,你都是不看行情,一直高估自己吧?” “你不要在这对别人的生活方式说三道四的!” 拉特的话开始失去气势,与之相反,切斯的话却气势倍增。 “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正在和纽约的鲁诺拉塔家族做生意。事成之后,我可以在鲁诺拉塔家族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你们之后会受到他们的优待的。” 听到这里,拉特身后的白服人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鲁诺拉塔可是纽约的一个大集团,他们会那么简单地窝藏连续杀人犯吗?” “其实很简单。只要不窝藏不就行了?” “啊?” “我在这辆列车内装了大量的炸药,是用来和鲁诺拉塔作交易 的。你们把餐车内的人杀掉之后,可以使用一部分炸药。没有关 系的,我为不寸之需,多准备了一些炸药。” “这是什么意思?” “用炸药让列车停止前行,之后我们就从车上下来,逃跑。啊啊,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帮我把剩下的炸药运走。总之,爆炸的原因也很简单,占据列车的谜一样的黑服集团,炸毁了列车。报纸肯定会这么报道的。” 切斯嘿嘿笑了几下,继续说道。他的眼里充满了疯狂。不知是切斯没注意到,还是彻底否定了,他的眼中浮现出了被他吃掉的“那个家伙”的神色。 那是“那个家伙”虐待切斯时的扭曲变态的神色。 “可是……” “没关系的,这列列车上的‘乐团’运送了大量的行李,列车员都看见了,而实际上那些箱子里装的好像都是武器。见过你们的人全都死了,乘车名单上的你们已经在爆炸中 粉身碎骨了……你们看这个怎么样?” 说完这些后,他的两只手轻轻地交叉在了一起。 “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就留下一个人假扮‘侥幸存活者’,编造证言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切斯闭上了嘴,等待对方的反应。一阵沉默后,拉特静静地开口了。 “我还是不能认同。” “嗯?” “既然你有那样的炸药,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只要在炸药上点火不就行了吗?” “那样的话,我就不方便了。某些人的尸体对我来说是有用处的,要是被炸得粉碎的话,就不好办了。” 不死者通常是以脑部为中心再生的。要是一不留神被炸药炸飞了,头飞到列车外面的话,就找不到他们了。而且,要是尸体被炸得粉碎,查找再生的肉体,也是相当费神的。在这期间,没准他们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切斯当然想优先考虑找出“不死者”了。 最后,切斯的口气和表情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模样,拜托拉特道: “啊,大哥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杀意达到了顶点。 拉特的眼中突然恢复了生机,兴奋地用枪口对准了切斯的额头。 “你说我是不顾行情胡乱要价是吧?这你可错了,小子。我可一次也没考虑过活命这件事情。” 下个一瞬间,拉特的枪开火了,少年的头的上半部分被炸飞了。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去死吧,小子。” “为什么要杀掉他呢,拉特。这个交易不是很划算吗?” “嗯,确实如此。可是,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那表情好像在说‘你绝对杀不了我’。他很确信我们杀不了他!他竟敢小看本大爷拉特·鲁索,太生气了,于是干脆就杀了他。” “就因为这个?” “不知你注意到了吗,他的头被打飞的瞬间,他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个畜生……” 切斯醒来之后,拉特他们早就消失不见了。 ——哎呀呀,那些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呢。刚才我失去意识大概有多少秒呢?通常情况下,应该是二十秒左右。 切斯长生不老的身体早已适应了他的头部被破坏的情况,再生一结束,他的意识就恢复了。 ——哼,这也许是头部经常遭到“那个家伙”破坏的缘故吧。以前他经常拿钝器、刀子、墙壁、地板打我的头。不过话说回夹,今天遭枪击还是第一次呢,只疼那么一下就结束了,也许是个不错的方式呢。 切斯确定自己头部的伤口完全愈合之后,就直接走出了货物室。 就在这时—— “哇啊啊啊!杰古吉!伤口很浅,你要挺住啊!” “这点伤没什么大碍的!” 过道里传来了喊声。是艾扎克和米莉亚这两个奇怪的枪手的声音。 切斯心想,要是在这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所以他立刻躲进了山一样高的货物后面。 “咦?怎么没人。” “是个空房子呢!” 艾扎克他们开始查看货物的后面。切斯感觉他们快走到自己这里的时候,悄悄地转到了他们的后面。 “真奇怪呢。刚才听人说,这里有人被打死了呢。” “好像是什么生意没谈成,被打死了!”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的? 切斯怀着这样的疑问,趁着艾扎克他们转到货物后面的时候,逃出了屋子。 ——没办法,还是去看看情况吧。没准黑服人们现在又有了将餐车的人质杀死的机会呢。 切斯没有注意到,在那个房间里还藏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全身上下被染成了葡萄酒颜色。 ——真没想到,切斯那样的小孩居然有那么狠毒的想法。不,他应该不是小孩。 克雷亚管理着乘客名单,大部分乘客的样子和他们的名字他都能对上。白服人和黑服人用的都是假名。 他看见白服人们走进房间,便马上躲到货物室的下面。这列列车的各个车厢内,为了紧急检查之用,都有一处可以打开的地板。克雷亚打开货物室一角的盖子,没想到却听到了艾扎克他们的对话。之后克雷亚再次回到了车厢的下面,盖上了盖子。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还好,切斯已经死了。我就从这里去那些白服家伙们所在的二等客房吧。 当时,克雷亚一直躲在货物后面,所以他确信切斯被打死了。 克雷亚来这里之前,已在三等客房里杀了两个白服人。由于怕遇到麻烦,所以他将这两个人的尸体和在同一个房间的黑服人的尸体都扔到了列车外面。 他再次回到后部车厢是有理由的。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内由乘务室发送“信号”的话,列车司机感到异常,就会将列车停住。那样的话,白服人或者黑服人大为恼火,就有可能开始屠杀乘客。即使不发生这样的事情,列车停下来的话,也会让自己很头疼了。 黑服人也有可能已经控制了驾驶室,而且他们还准备了一个乘务员作内应,大概是想让列车正常运行吧。或许黑服人还没意 识到那个中年乘务员已经死了。 克雷亚做出了这判断,决定要把信号继续发下去。 为此,克雷亚必须定时跑回乘务室。 途中他遇见了白服人和切斯,再后来就发展到了现在的状况。 ——哦,糟了糟丁,又该往驾驶室发送信号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了,于是在车厢下面改变了一下身体前行的方向。 还好,时间还很充裕。他决定一边看看还有没有黑服人存在,一边向乘务室走去。 “喂,不错吧?在车顶上走走心情不错吧?” “……好冷啊……” 对于拉特的问题,璐雅颤抖着小声回答道。 拉特从灰色魔术师那里听说了车顶上的事情,所以马上就来到了车顶。上来之后,发现星星还真是漂亮呢,而且也不会遇到在车厢里到处走动的敌人,真是一举两得。 这样想着,他把璐雅几个人也叫了上来,可是他们几个人对此的评价好像不怎么高呢。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欢蹦乱跳的。” 拉特欢蹦乱跳却一点事也没有,可其他两个人却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是吗?你们没有平衡感呢。平常要多吃点平衡性好的东西,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 说着这些无聊的话,拉特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拉特发现几个车厢之前有几个人影。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看他们好像正在车顶上爬行。拉特像小孩发现了玩具似的,眼里发光,打算上前去探个究竟。 “喂,我去一等车厢那边看看,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拉特不等璐雅二人作出回答,就向前面跑去了。厉害的是,居然没有发出一点跑步声。 璐雅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便从离自己房间最近的连结部下去了。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拉特,因为他们的脑中根本就想象不到拉特会像黑服人一样失败的。 香奈站着那里。 在一等车厢的车顶上面,寒风打在她的背上。 打死一个白服人后,她决定暂时在车顶上观察一下情况。餐车里有人看守,只有那里是通道和房间一体化的结构。这样的话,在车顶上奇袭战斗力比较弱的白服人的可能性很大。 香奈打算只靠她一个人就将白服人全部杀掉。 她不想借助古斯他们的力量。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叛徒。对,和内 伊塔一样。 古斯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得到和休伊一样的肉体。和内伊塔不同的是,他们是赞同革命的。但是对古斯他们来说,其中心并不是休伊。革命一旦成功,对于他们来说,休伊就成为累赘了。他们之所以还对休伊那么忠诚,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休伊答应给他们的“恩惠”,就是他们的身体能得到和休伊一样的“恩惠”。 如果他们得到了那样的身体,就会把休伊流放了吧。对,古斯他们就是想要欺骗休伊,并且利用他。真是愚蠢透顶的家伙啊。 他们还不知道受骗的是他们自己。 休伊经常对香奈说一些实话。也许他知道香奈即使到死都会忠灭于他吧。 她知道。休伊.拉弗雷德的身体是“永生不死”的。 她知道。他答应将不死分给他们,所以才招到了一些革命的同伙。 她知道。实际上,休伊是不能把不死分给他们的。 她知道。实际上,休伊对革命后的世界根本没有兴趣。 她知道。他的目的是,看清不死者社会的极限。 她知道。休伊想确认不死者是否能战胜政府。 她知道。休伊说过喜欢自己。 她知道。但是那绝不是对恋人的喜欢。 她知道。休伊是自己的父亲。 她知道。“不死”是不会遗传的。 她知道。她的身体很快就会变得比父亲还要老。 她知道。她一定会比休伊先死去。 如果这次古斯他们能把休伊救出来,就肯定会恐吓并强迫他交出“不死酒”了。但是,他要是被政府囚禁的话,就更危险了,好象搜查局的上级部门也有“不死者”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父亲或许就有可能被那个男人“吃掉”的。 知道她的过去的只有一个人。 她的家人只有一个。 爱她的人只有一个。 她爱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人就是休伊·拉弗雷德。 绝不允许别人把他夺走。绝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香奈想把休伊救出来。她知道劫持人质这样的方法休伊是不喜欢的。不过,这没有关系。这是为了休伊。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所做的。 谁要是阻止她的话,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的。 就算是,传说中的怪物也一样。 在餐车顶上爬行的有两个人。好像不是白服人,但若敢阻挡她的话,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也可能是逃出来的乘客。要是那样的话,她还真有些犹豫要不要杀他们呢。香奈在这两个相悖的意志中,只是想着休伊的脸庞和他说过的话。 但是,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好像有个讨厌的人正在看着她似的,或者说,好像整个身体部被寒意所包围似的。她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那个存在就在爬行的人的后面。 是一个衣服上沾了很多红色斑点的白服男人。 香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在餐车中杀死了古斯的两个部下的人。 “那个女人,真厉害呢!” 拉特站在餐车的最末端,盯着前面一节车厢正在站起来的女人。 追着爬行的人,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厉害女人。 拉特感觉自己的直觉还不错,追这些人没有白追。 从烟雾的缝隙处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眼里透露着强悍。拉特对这样的眼神并不感到厌烦,而是感到一种恐怖。这勾起了他杀死她的欲望,想马上把她的眼神染上恐怖、绝望之色。 拉特是白服集团的头领,但他却是个很平凡的人。虽然他的叔叔普拉奇德是黑社会有名的人物,但是他和他的家族都是很普通的,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从中很难找到使他的心里充满阴暗的原因。或者可以说,他是在芝加哥一个很平凡的家庭里长大的。 他的心中有种杀人的冲动,并不是来自某种特殊的经验。他只是突然想到的。关于人的生与死,死人和活人的差异,他就像考虑晚饭吃什么一样那么轻松。 他的心在追求结果的时候,他的精神也被这一“过程”侵蚀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心灵已经成为病态,无法治愈了。不管是他妥协也好,接受也好,他的扭曲的信念都在茁壮成长。 他没有受过精神刺激,也没有受过痛苦折磨,况且也没有什 么扭曲的过去。与这些都毫无关系,他成了一个彻底的杀人狂。如 果说有什么不平凡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有杀人的经验,这成了 他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其成长速度是很惊人的。 他有自己的信念,但那也只不过是对美学的认识。在列车处 于这种异常状况下,他却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现在,他发现了最有趣的玩具。 寒风吹来,她的衣服飘了起来。 这时,拉特不由得喊了起来。 “喂——寒风中,你穿着裙子不冷吗——?” 克雷亚遇到了困难。 如果能顺利地将信号从乘务室发到驾驶室就好了。可是有一个奇怪的枪手在乘务室里,他不方便进去。幸好一个脸上有刺青的青年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把他带出去了,他才能够准时地将信号发送出去,而且他还可以暂时拖延一下时间。 让他发愁的是之后的事情。 他想钻到车厢下边,去二等车厢。他紧紧地抓住列车的突起部分,向窗户里面看。没有发现有什么障碍,但问题是明明是白服人住的房间,里面却有三等车厢的人,而且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灰色衣服,是一个叫弗雷德的医生。另外一个人——脸上血迹斑斑,看不清是谁,但是可以看出他们是三等车厢的乘客,因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些住在贫民窟里的人才穿的衣服。这并不是以貌取人,但是今天这种穿着的人肯定都是三等车厢的乘客。 打扮得像个魔术师似的医生——弗雷德,似乎正在给满脸血污的人治疗。 其实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来到二等 车厢,而且还是白服人住的房间呢。 克雷亚的脑中充满了疑问,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一男一女两个白服人走了进来。克 雷亚见过这两个人,在杀死切斯的房间里,他们是白服三人组中 的两个人。 “……啊!” 璐雅打开门,小声叫了一声。 “你们是什么人!” 接着,另一个白服人大声喊了一声。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为什么傍晚遇到的‘‘魔术师’’会在这里呢,并且还为拉特打伤的男子治疗。 “哎呀,这是你们的房间啊!” 穿灰色衣服的魔术师镇定地说道。 “我是接受你们的朋友拉特的好意到这来的,谢谢了。” 魔术师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给受伤的男子治疗。 白服的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这是怎么回事?拉特怎么会答应这样的事呢?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这样说。 魔术师没有停下手上的治疗,在两个白服人面前低下了头继续工作。 “实在抱歉,你们能不能帮我把患者抬到床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听到他们的对话,克雷亚都不知道弗雷德究竟是敌是友了。 克雷亚在车窗外思考着,他突然注意到白服女子正在朝他这边看。 克雷亚也看了过去,他们的眼神碰到了一起。克雷亚暗想这个女的肯定会叫喊起来的,没想到她只是 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算了,不管了,暂且放到后边再说吧。 克雷亚边这样想着,边慢慢地从车窗边离开了。 就在这时。 从车顶上传来了剧烈的跑动声,而且是接连不断的两个人追逐的声音。 克雷亚没有继续往下移动,而是将上半身趴到车顶上看。沿着脚步声看过去,好像是两个人影向后部车厢跑过去了。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清是一个白服男子在追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子。 克雷亚将身体滑了下来,钻进了车厢下面。那个女人与那个动作像猴子一样的逃票乘车的女子不同,她的动作稳定而且快速。她那犹如机械般的运动姿势就像是被染成了深红色的巨大蜘蛛一样。 终于到达了三等车厢附近的连结部,克雷亚开始向上攀爬。他想确认一下刚才的黑服人和白服人的位置,他们应该还在车顶上吧。 他也想确认一下通道的情况,他向门窗处张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三等车厢的通道处,他看到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走着。那个人的背影很低,克雷亚一看就知道他是谁了,但是他的脑子里却充满了疑问。 ——切斯,刚才不是死了吗? 切斯进入了三等车厢的一间屋子内,在一个没有靠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床的是二等客房,三等客房只能在座椅上睡觉。 从货物室来到这里,一路上发现有一些房间里绑着三等客房的乘客。他一个门口一个门口的往里看,终于找到了一个人也没有的房间。到现在为止,切斯一直没有看到黑服人的身影,他们是不是在看守被绑的乘客呢?但是他还是心存疑虑,恐怕他们已经被白服人杀死了吧。 ——不管怎样,先暂且在这个屋子里看看情形再说吧。等白 服人、黑服人胜出一方来,再行动也不迟。 切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打算暂且休息一下。但是也决不能 睡着,他必须保持清醒的意识,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 切斯一跃而起,全部神经都集中到了房间门口。 门的缝隙越来越大,一个怪人遮住了过道的亮光——穿着红色的衣服,脸上血迹斑斑。 切斯对那种红色一瞬间有些迷惑,但当他看到衣服中有一部分不是红色时,立即明白了。那种红色不是原来衣服的颜色,而是被大量溅出来的血染红的。由于他的衣服残留的一部分颜色是白色,让切斯错认为了他是白服人。 “你是谁?是拉特哥哥的朋友吗?” 他发出了小孩一样的声音问道,可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 “什么……?喂,你是什么人?” 切斯开始感到不安. 红衣人丝毫不理会他的问题,进来之后把门啪嗒一声关上丁。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奇怪的红衣人两个人,切斯更加不安了。 没准这个人会是“不死者”。虽然在餐车里没有看到他,可是这种情形下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喂,回答我啊。我是托马斯。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假名,也就是说这个怪人不是“不死者”。切斯舒了一口气。只要对方不是“不死者”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可是,当怪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切斯的心里再次感到了不安。 “你为什么说谎呢,切斯。不,应该是切斯沃夫.迈尔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于这个问题,红衣怪人并没有回答。切斯拼命在记忆中搜索,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他的声音,但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也可能只是他的声音和谁相似吧。 切斯到最后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就是乘车前检查乘客名单的乘务员。 ——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呢?他的眼睛怎么回事?那眼神要比拉特他们恐怖多了。怎么回事,好像不是人类似的一一那又怎么可能呢。可是,他不会是“恶魔”吧,或者—— 少年脑海中回想起在餐车听到的故事,不由得说出了那个名字。 “铁……‘铁路追踪者’……?” 听到少年的话,怪物感到不可思议,随后又有些高兴地说道: “嗯,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切斯的脑子里回放着艾扎克所讲故事的内容。——如果做了坏事的话,就会被“铁路追踪者”吃掉——。 看着少年吓得有些发毛,怪人向前迈出了一步。 “我是——‘铁路追踪者’!” 要是在平时听到这样的话,肯定只会把它当成一个低级玩笑罢了,可现在克雷亚却很自信地说了出来。不过对于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的切斯来说,这并不是玩笑。他的眼睛里闪现着阴险的目光,看样子就像是要把人吃掉似的。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我也知道你的目的。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杀掉!” 既然对方不是孩子,他也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切斯是列车的敌人,同时他也是鲁诺拉塔家族的同伙。两重意义上,他都是敌人,杀死他的理由是很充分的。 “唔、啊啊啊!” 面对眼前传说中的怪物,切斯捋起了袖子。他的手腕上缠着皮带,里面绑着一个用布包裹的棒状的东西。切斯慌张地从手腕上取出棒状物,用力撕开包裹布,露出了一把锋利的刀。那是一把好像用于外科手术的刀,只不过这把刀比手术刀长了近两倍。 切斯低下身子,迅速地向怪人冲去。到了怪人眼前后,他直起身,举起长刀对准怪人的咽喉割了过去。只见银光一闪,划出 了一道漂亮的弧线,逼近了怪人的咽喉。 啪! 怪人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他的动作就像抓蚊子一样,一下 子抓住了切斯的手腕。 切斯还没来得及反抗,怪人的反击就让这一切结束了。 怪人用右手挡住了他的刀。与此同时,他的左手紧紧抓住了 切斯的脖子,撕掉了他脖子上的一块肉。 “啊……” 切斯小声喊了起来。怪人的左手染成了红色,血嘀嗒嘀嗒地 滴到了地板上。怪人夺下了切斯的长刀,用力将他小小的身体踢 开了。 少年跌跌撞撞地滚到了房间后面的最深处——车窗下倒了下 去。 他的颈动脉被挖掉了一块,在一般人看来,这是一处致命伤。 ——结束了。 克雷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想要走出房间。可是,他 的右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使他停住了脚步。他看向自己的手,只 见手上沾的血液正在抖动,那绝对不是他的手在抖,而是血液自 身在动。 ——怎么回事? 他右手上沾的切斯的血,全都落到了地板上,乎上没留下切 斯的一滴血。滴在地板上的血就像生物一样动了起来,回到了趴 在地上的切斯的肉体中去了。而飞溅在房间里的血液也混合到了 一起,爬回到了切斯的伤口中去了。 “怎么回事?” 伤口完全愈合后,切斯用孩子的口气,高兴地说道: “就这种程度啊,刚才我还真的吓了一跳呢,还以为你要把我整个吞掉呢!” 切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地站了起来,嘻嘻地边笑边说道: “吓了你一大跳吧? 尾声2 尾声之『穿工作服的女人』 之后,飞翔禁酒屋号平安地继续运行,终于,到达了蒸汽机车禁止进入的区域。 在这里蒸汽机车要换成电气机车,在无烟环保的状态下进入宾西法尼亚车站。可是 有很多的警察部队等在换车的地方。 列车很快被警察占领了,可笑的是,这些人做事要比黑服人、白服人麻利、有效率得多了。 之后车内剩余的白服人和黑服人被带走了,乘客们接受了两个多小时的调查之后,也被放行了。最后,这次事件以不向外传为条件,由列车的出资企业内布拉出大量的赔偿金了事。似乎国家和企业都不想公开这次事件。 蕾切尔的票一半沾满了血,警官和列车工作人员都认同了那是蕾切尔自己的血。讽刺的是,正是她脚上受了伤,才能够说出这样的理由。 蕾切尔的脚伤作了应急处置之后,便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坐到了椅子上休息。这时,一个穿得很正式庄严的男子向她走了过来。 好像是你救了我妻子和女儿,谢谢你。 一开始,蕾切尔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好像就是她救的一对母女的丈夫。也就是说,他是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吗?虽然她也是情报屋的下属,但是在救了贝利亚姆夫人之后仍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蕾切尔一边想着自己还差的远呢,一边听着男人说话。随后,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 她看了看信封里面,是一沓一百美金的钱。 这些钱你拿走吧。 什! 然后,贝利亚姆议员扭过身去,连蕾切尔的名字也没有问,就走了。 蕾切尔并不是不需要钱,可是这件事还是让她很生气。她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好像就是为了钱似的,蕾切尔想把钱扔给他,她抬起了手。可是,一个人却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是贝利亚姆夫人本人。 我丈夫刚才太失礼了,我希望你把钱收下。 你没必要道歉。 不,没关系的。那个人就是不太会办事。除了金钱,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谢意。因此,总是引起别人的误会 既然夫人这么说了,蕾切尔也不好再把钱扔给他了。她想说你不该嫁给那种人,可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没有说出口。 而且,我一定要向你道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时,梅丽从夫人的背后探出了脑袋,向蕾切尔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她是一个怕生的孩子,可是面对蕾切尔却很天真地眨着眼睛。 蕾切尔姐姐,真的很感谢你!我长大了要向蕾切尔姐姐一样做一个优秀的人! 听着少女小大人一样的话,蕾切尔感到心里有些堵。她逃票乘车的事实,好像欺骗了少女一样,蕾切尔感到自己的心在一阵阵疼痛。 结果,蕾切尔接受了那些钱。一到宾西法尼亚之后,她便直接向售票处走去。她暂时想了一会儿之后,拿出了信封里一半的钱,都买了车票。之后,她拿着大量的车票离开了车站。 剩下的一半钱她也有了用场。她要去正式治疗自己的脚,于是向街道外科医院走去。虽然她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好像被什么吹走了似的,她今天的步伐格外轻快有力。 尾声之『伪装强盗』 纽约宾西法尼亚车站 列车门打开了,乘客终于从充满惊险的长途旅行中解放了。 发生事件的列车无法将乘客运送到目的地,因此换了别的列车到了宾西法尼亚车站。 在充满喧嚣的站台,有几个人正静静地等着要接的人。 菲洛和爱妮思正在等待友人艾扎克他们。 麦德正在等待老朋友切斯。 冈多鲁三兄弟正在等待他们家里的一员杀手克雷亚.斯坦菲尔德。 他们要等的人都还没有出现,但是稀稀拉拉地有人从门口出现。 脚上受伤的穿工作服的女人终于下车了。 接着是穿灰色衣服的人和他的助手,然后是脸上有刺青的男人和带着眼罩的姑娘,还有身高两米多的大个子男人也出现了。 菲洛他们稍微看了一下这些奇怪的人们,继续等着。 然后,最后从列车上出来的是 衣服破破烂烂的西部枪手和衣服同样破破烂烂打扮的舞女。 噢噢!爱妮思、菲洛、麦德!好久不见了!我的好朋友! 你们看起来很好呢,太好了! 听到艾扎克和米莉亚的声音,他们总算放心了,但是马上又问他们: 你们怎么这样一身打扮? 嘿嘿,现在我是西部枪手!你就叫我东部的贝利斯塔吧。 现在,他在西部 贝利.斯塔不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吗? 米莉亚无视贝鲁加和菲洛的说笑,她也说出了一个合适的目 无法纪的人的名字。 那那那!我是北部的埃多嘎瓦特生! 那个人不是打死麦乐贝利夏利也就是贝利斯塔的 人吗? 喂喂喂!你们说我杀死艾扎克吗?太讨厌了! 没关系的米莉亚!我会为了米莉亚你去死的! 看到两个人完全没有变化,菲洛和爱妮思放心地笑了。 哈哈哈,你们俩还是一点没变,笨得要命。 面对贝鲁加的嘲笑,两人举起手表示抗议。两人的手嗡嗡地 挥动着,就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 什么!你捉弄我也就罢了,决不允许你捉弄米莉亚! 你说我也就罢了,决不允许你说艾扎克的坏话! 也就是生气是两人分! 两人分两个人的话,就是四人分了! 按多数票我们赢了! l比4,我们赢了! 哎,你们等等 面对两人连珠炮似的毫无道理的计算,贝鲁加小声嘟囔着开 始掰手指头。 真丢人,贝鲁兄。 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 啊,对了对了!我们给爱妮思带好吃的土特产了! 我去拿给你们! 嗯,是吗?谢谢了! 爱妮思高兴地向他们道谢。艾扎克和米莉亚转过身,不知为 何又回到了列车上。她感到有些奇怪,便向他们看过去,最后,艾 扎克把土特产拿下来了。 在他的右手边,站着一个换了衣服的少年。 菲洛他们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艾扎克很高兴地介绍那个少 年。艾扎克他们一直记挂着,记挂着在加利福尼亚收到的,一封 爱妮思的信。这个孩子叫切斯!这孩子今后就是爱妮思的弟弟!就这么办了! 尾声之『炼金术师』 啊啊,眼前站着麦德。他是一个呼唤出恶魔,知道不死的方法的男人。对了,我就是为了吃掉他才来到这个城市的。他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他肯定还以为我是原来的样子吧。这是你的最后时刻了。麦德开始向我走过来了。就是现在,只要我叫他一声笨蛋,伸出右手。 麦德 啊,哎,好奇怪啊。不对不对,我叫他的名字干什么呢。 不可以,麦德,你不可以抚摸我的头,我已经超过二百岁了。可恶,麦德,你不是右手比较灵活的吗,为什么用左手抚摸我的头呢。别管这些琐事了,我应该喊一声笨蛋,然后向麦德伸出右手的! 我好想你。 不对,应该是笨蛋才对!可恶,振作一些!我骗过很多次大人,可总是反而被她们骗了!不能相信任何人!麦 德肯定是要吃掉我的!就像那个家伙一样,要吃掉我!可恶!可恶!都是他们的错!那个红衣怪物和奇怪的枪手们使我精神错乱了!但是,不对,笨蛋,这家伙不一样,好想你,快停手,一直一个人,我一直很孤独,不对,我喜欢孤独,要说笨蛋!好想你。和以前的谁,不同,右手 好想你,不管谁都好,我好想那些认识以前的我的人。我只是想做梦,梦见那个时候认识我的人,我只是想继续做还在船上时候的梦。 麦德,我想你,麦德 明天,梦一定会醒的,我又会回到充满邪念的狡猾的我。可是,我肯定不会再想着吃掉麦德的事情了。如果我这么做了,以后就只会做一些恶梦了。现在,我只想做一些这样的梦,被以前认识我的朋友抱着,只想,只想在他的怀里继续哭泣。 只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可以了 在车站站台,幼小的不死者把头埋在老朋友的怀里,不停地哭着。 不停地、不停地哭泣。 尾声之『铁路追踪者』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冈多鲁先生吗? 是的,什么事? 一个车站工作人员向拉库走过来,交给他一封信。看完信的内容之后,克斯便带着两个弟弟走出了车站。 这时,贝鲁加向菲洛道歉说道: 不好意思,菲洛。克雷亚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先走了。 在小巷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子正等着他们。 克雷亚,你不是乘务员吗?怎么会在这呢? 我已经不是克雷亚了。 他无视贝鲁加的问题,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事情。 那么,走吧。先杀谁比较好?我现在只有在傍晚才有时间做运动,身体已经反应迟钝了,很想认真的工作一次。 说着,换了衣服的克雷亚站在前面,走了起来。克斯感到有些吃惊,紧随其后,在小巷里走起来。 赶决结束这场战斗。之后,我还必须去找一个人,没准那个家伙会跟我结婚呢。 听到克雷亚的话,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对方。 你难道又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嫁给我吧这样的话了吗? 差不多。 这可不是差不多!笨蛋!你到现在已经被多少个女人甩过了! 对于贝鲁加的话,克雷亚毫不犹豫地说道: 等等,我当时可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耍流氓,我可是很认真的,所以没问题的。还有,到现在为止,我一直被甩,这说明前面还有更好的女人等着我。反正,这个世界上 你是要说对我来说太方便了,是吧? 恐怕这句话他都听克雷亚说过几百遍了。 很对。总之,我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而且,就算这一个不行,还有一个不错的女子的。如果这次被甩了,我就去试试那个女子。 你还真是不守节操呢。 胡说,我可没有脚踏两条船,本来我也没和女人交往过,我只是痛快地向她表白,被拒绝了,就换另一个;如果同意了,我会一直爱着那个女孩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克雷亚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的,拉库有点想放弃,叹了口气。 这点我倒想让菲洛跟你学习学习。 不经意间听到朋友的名字,克雷亚感到很亲切,他眯起了眼睛。 菲洛呀,我挺想他的。他怎么了? 他和喜欢的女孩同居一年多了,表白也没有,接吻也没有。 傻瓜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克雷亚听到这些奇怪的话,感到很吃惊,可是他走路的速度 一点也没有减慢。 不管怎么说,克雷亚,突然接受和你结婚的女孩也是不能信的。 听着拉库的意见,克雷亚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反驳道: 克雷亚已经死了。至少户口本上已经没有克雷亚这个人了。 面对冷静做出决定的克雷亚,拉库顺着他的话打趣道: 如果户口本上没你这个人了,你不是就不能和别人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克雷亚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不好了,那怎么办呢,多少钱能买个户口啊? 我也不知道,对了,克雷亚,今后我们应该叫你什么呢? 克雷亚继续向前走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说道: 叫我葡萄酒或者铁路追踪者吧。 老套! 在纽约的小巷里,贝鲁加和克雷亚又开始吵架了,克斯看着这一切,心想接下来肯定就是激烈的打架吧。 恐怕打到最后,也不会有短暂的和平吧。克斯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静静地看着这场吵架。 尾声之『杀人狂』 在搜查官爱德华面前,当地警官正在作报告。 听说还有生存者。 是的,有男女两个人还有恐怕是强盗团伙中的一人。 在爱德华的身蒡,一些关于生存者的情报开始响起。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女的说脖子有点疼,生命没有什么大碍。男的受了重伤,比尔正在医院了解情况呢。 在发现生存者的现场,几个警官正围在那里。 这个支柱怎么会断了呢? 是生存者撞的吧? 我觉得是他打的。 这有点不合常识吧! 可是你看到那个男人的手腕了吧? 看见了,所以不能否定。那男人是怪物? 不管怎么说,他的手腕是切断的。 他们想起了那个男人左手腕的惨状,有几个人又想吐了。 生存者白服男子的左手腕从手肘开始以下除了骨头以外什么都没有了,骨头完整地存留着,肉一点也不存在了。这是一种很不寻常的状况,可是还有更不寻常的事情。 那名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正在接受审讯。 在离现场不远的医院,比尔沙利邦正在对拉特进行审讯。 嗯那么,你认罪了? 嗯。啊啊,先声明一下,我所杀的人全都是正当防卫。对诱拐未遂,我认罪,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啊那个你就要找检查官和律师商量了。 比尔决定离去的时候,拉特在背后问道: 你知道休伊拉弗雷德吗? 嗯知道。他很有名。 他将被关进哪个监狱啊? 嗯还没有决定。有可能是阿尔卡特拉茨军事监狱吧。 (注:阿尔卡特拉茨监狱的别名是岩石.防范严密,条件恶劣,是美国著名的黑牢,现已改为旅游景点.) 是吗?谢谢了。 啊你多保重。在审判之前,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装义肢的师傅。 比尔说完这句话之后,走出了房间。 是阿尔卡特拉茨啊。对他来说很知足了吧。究竟用什么手段我才能也被关进阿尔卡特拉茨呢。嘿嘿! 拉特想象着杀死不死者时的快感,恍恍惚惚睡着了。 尾声之『武装恐怖分子』 弗雷德医生穿着一件灰色衣服,他的新助手静静地对他说道: 啊啊,拉特和璐雅最终都没有回来,他们应该还活着吧。 他也是白服人中的一员,当警察来到列车上的时候,他拜托弗雷德,成了他的助手,逃过了警察的搜捕。虽然旁边的小流氓有些怀恨于他,可是他们也是犯人,所以没有把他扭送到警察那里。 之后,他和在外面与铁路公司谈判的同伴取得了联系,听说铁路公司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好像是黑服集团威胁政府给 铁路公司施加了压力。虽然他知道这种作战是不会成功的,可是一想到是由于黑服集团的原因导致的失败,他就越不甘心。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没有被逮捕,可以说是白服集团中最幸运的人了。 他没有地方可以去,最后只能在弗雷德的医院做一些杂务。 听到白服男子的话,弗雷德静静地笑着答道: 什么,只要他们还活着,什么时候都能见到他们;只要活着,什么时候一定会见到的如此说来,那个男人好像在找什么人。 那个男人? 啊啊,那个男人由于接受治疗耽误了一趟列车幸好他买了高价票。不,治疗花了好长时间,还有,警察也来了。 警察? 嗯。我开车开往芝加哥的时候,看见远处的荒野发生了大爆炸 古斯还活着。 虽然他被地狱之火包围,没想到却奇迹般地保住了一条小命。 我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呢,我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得到休伊身体的秘密他就靠着这一点点的信念,爬到了轨道的岔道口。 他的同伴应该也在附近。有十个人没有乘坐列车,正在和政府交涉。到达河边的时候,他看见了燃起的狼烟,也就是说政府接受了和他们谈判。可恶,就差一步了!可是,还没有结束,不过有十个人在的话,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这时,一个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终于找到您了,古斯殿下。 太好了,是同伴找到我了吧 古斯这样想着抬起了头,可是他的脸上却被那人吐了口唾沫。 哦 古斯非常吃惊。站在那里的是一个脸上有大面积烧伤的男子。不只是脸上,他的脖子、手上也能看到大面积的烧伤痕迹,而且他的一只乎也被砍掉了。可是这个男子确实是古斯认识的人。 内伊塔! 作战前他背叛了古斯,却反而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他被爆炸的火焰包围着,差点烧成了焦炭。 不,因为有其他尸体做挡箭牌,我才没有当场死亡。要不是有个医生正好经过的话,那还真是危险呢不过,现在能站在这里真是不容易啊。 内伊塔手上带着手铐,仔细看的话,能看见周围还有几个警官。警官们好像没有注意到古斯,他们正在周边的茂密树丛胡乱地搜索。 他们正在现场考察,古斯殿下。我刚和警察交涉了一下,只要我告诉他们计划和谈判地点,他们会对我缓期执行,当然,这件事不能公开。好像对整个事件他们都不会公开的。 你 啊啊,对了,你所依靠的十个负责谈判的人,刚刚也被捕了,你节哀顺变吧。 烧伤男子蹲了下来,向绝望的古斯靠近。 你应该痛快地把我杀了,你还是不配当个军人啊。 内伊塔的话里充满了憎恨和怜悯。 你可真值得同情,可怜虫。 内伊塔冷冷地俯视着他,古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垂下头去。然后 不许乱动,内伊塔!不然会认为你是在逃亡!嗯?是生还者? 他好像已经死了。就在刚才死的。 古斯的身体趴倒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小片肉片和大量的血。 背对着已经动不了的黑服人,内伊塔毫无兴致地走了出去。 啊啊畜牲,已经四分五裂了。果然不能跟着这个短命鬼做事,我好像不太适合这个。还是回乡下跟老爹种玉米吧 年轻恐怖分子的脑子里已经想不起古斯的样子了。 在寒风刺骨的冬天,可怜的古斯的尸体正在急速失去热度。 尾声之『不良集团』 搜查暂时告一段落了,飞翔禁酒屋号开进了车库。 警察吊起的车厢里面,有几个人悄悄地站在那里。 糟了。 是有些不妙呢。 餐厅的服务员约恩和副厨师长枫,是在列车上为杰古吉他们带路的人。本来列车会顺利到达纽约,这件事也不会暴露的,可是现在却陷入了这样的僵局。 我们会不会被解雇? 会的吧。 杰古吉从黑服集团手里夺取餐车的时候,两人手上拿着枪尽情守护着地盘。不仅能够使用手枪,还能够占领列车,作为他们的年轻同伴真的很威风。幸亏杰古吉没有暴露他们强盗的身份,所以才没去警察局。可是一切结束后却被厨师长叫去了。至少两人是这样想的。 要是被解雇了怎么办? 我的姐姐是在西餐厅做蜂蜜的,我让她雇我当厨师吧。 做蜂蜜的,什么意思啊?而且你出现问题被赶出了唐人街 之后我姐姐也被赶出去了,说是连带责任,后来被意大利人收留了。再后来听说那些人是经营蜂蜜的地下酒吧,我姐姐就在那儿工作了。 啊啊是地下酒吧啊。那他们招不招服务员啊? 他有些泄气地说完之后,两人的周围一阵沉默。 这时,两人坐在柜台旁边,飘来了一阵米饭的香气,勾起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厨房里面传来了厨师长翻搅大炖锅的声音,在沉默中传来的这种声音,使两人更加感到不安和食欲的增加。 不经意间,厨房里面没声音了,却静静地传来了厨师长像熊一样的声音。 你们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再乘这趟列车了。 约恩他们两个人听到这句话,某种意义上好像放心了似的呼出了一口气。 是要解雇我们吗? 他们多少已经预料到了,有精神准备就不会感到太吃惊。可是 要是解雇你们倒还没什么,是要撤销餐车。 啊? 哦? 这时两人的脸上反而显出了迷惑之色。厨师长并没有理睬他们的疑问,而是淡淡地说出了事实。 我们企业的上司决定去掉这一车厢。你们由于隐瞒事故失业了,当然我也是。 这件事出乎他们的意外,约恩和枫面面相觑。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只把我们两个叫了过来呢。 这才是我要说的主题。我的熟人杰诺阿德是个有钱人,想要找一个厨师和服务员。我拜托总店的经理让我回去了,你们就去有钱人那里工作吧。他连服务员都雇了,你们没问题吧。 约恩和枫睁圆了眼睛。厨师长并没有听取他们的意见,继续强硬地说服他们。 不管你们和什么团伙勾结,不管你们是什么恶党都没关系。我能为你们的厨艺和服务技术打保票,还有,最好的厨师和服务搭档就是你们两个了。那个有钱人现在住在纽约的别墅里,明天你们去跟他打声招呼,听到了吧! 厨师长的口气不容抗拒,约恩和枫两人不由得点了点头。可是他们的心里知道厨师长对他们的信任还是很高兴的。 我炖了锅吃的,你们来吃吧。 两人听到厨房里传出的话,一同回答道。 那就不客气了! 可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在听到厨师长的下一句话的时候都冻结了。 是啊,这里有一百份吃的,我还在想要是浪费了怎么办呢。这下好了,我就放心了。你们既然要吃,就不能浪费了。要是有剩的,我可要把你们的手腕剁下来煮肉汤喝。 所以,这就是我们来看你所带的吃的,一定要多吃啊! 可好吃呢!不吃完可是要死人的!可要被我们诅咒死的 在超过一百公斤的大锅面前,约恩和枫的脸上勉强装出了微笑。 饶、饶了我吧! 在锅对面的床上,杰古吉躺在床上都快哭出来了。 这是在弗雷 德经营的外科医院里面。杰古吉躺在病房的床上。虽然现在还住院治疗,但是没几天他就能够出院了。 杰古吉的旁边床上躺着杰克,再旁边是德尼,他打着呼噜睡着了。约恩他们告诉德尼把锅运到了这里,那家伙能吃二十人份的量。可是锅里的饭还是不见少,说是一百人的饭,实际上要比一百份多多了。 房间里面还有妮丝和尼克。总之,乘坐列车的同伴都聚到这里了。他们正议论着应该怎么解决锅里的饭的时候,突然,房间的外边一阵骚乱。 这是什么呀?好香啊! 喂,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也该让我们吃点啊。 这时,杰古吉的同伴都从门口进来了。 大家都来了! 杰古吉高兴地说道。这其中有几个是回收组,把从列车上扔到河里的炸弹都回收到了船上。 喂,杰古吉!那些炸药都秘密卖给釆掘场和好莱坞电影技师们了!卖了很高的价钱!我们赚了很多钱!有十万美金!十万美金呢!厉害吧! 还有手榴弹上的陶器,把里面的东西去掉,一个能卖二百美金呢! 他的同伴在担心他的伤之前,先对他做了生意上的报告。杰古吉就是喜欢他们这些直率的朋友。 是吗?那太好了! 可是,杰古吉,你已经回不了芝加哥了。 同伴大口的吃着锅里的美味,其中的一个同伴淡淡地说出了这一事实。 哎? 你的房子全都泄露给黑手党了,你要是回去的话,肯定会被打成马蜂窝。 怎么会! 杰古吉的脸立刻煞白了。 你不如就这样搬到纽约得了,其他同伴也会来这里的。 唔,哪有那么容易啊 同伴看到杰古吉的眼睛有些湿润,马上换了一个明快的话题。 对了,杰古吉。你相信美女会从天而降吗? 是跳楼自杀吗? 不是,笨蛋!我们回收你们扔下来的货物,那个美女就趴在箱子上!她的肩膀上受了一点伤,不过,她可是个大美女呢!她说你要是在纽约的话,她想入伙呢!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很漂亮的女孩,刚才让医生给她看病了。 哦,是这么回事。会不会是列车强盗的受害者呢? 稍稍考虑了一下,杰古吉天真地晃起了脑袋,露出了他脸上的刺青。 我想见见她! 哦,那我为你们介绍。香奈,进来吧。 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美女进来了,杰古吉笑着迎接这个新同伙妮丝和尼克拿的炖锅突然掉到了地上。 尾声之『飞翔禁酒屋』号 几天后纽约某地 你把钱的一半都买了车票,你究竟得到什么了? 在唐人街的某地。在电话不断作响的地方,一个人和蕾切尔正在说话。 蕾切尔也大声地回答他,声音上一点也不输于他。 不知道,总觉得已经累了。 她很少见的用上了敬语,跟她说话的是和她交易的情报屋的社长。 由于被一堆文件挡住了,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蕾切尔总觉得他是在笑。 算了,今后你是要有效地利用还是忘记这段经验,都由你自己决定吧。 比起这个,让我遗憾的是,没能亲手揍一顿那个肥猪。 听到蕾切尔那不甘心的声音,看不见面孔的情报屋社长这样问道: 关于那件事情还有一个小情报,你想听吗?给你免费。 我不能同意!我坚决上诉!关于列车警备当然不用说了,还有那个可恶的乡下人的事件我也要投诉! 小胡子的胖男人粗声粗气地说道。他被克雷尔把肩膀弄脱臼 之后,醒来就一直躲在厕所里面,疼痛和恐惧使他颤抖个不停,等 一切结束之后,警察发现了他。把他肩膀接上的时候,他开始号 啕大哭,惹得餐车里的乘客都笑了。 身为大铁路公司的干部,这是让他难以忍受的耻辱。一怒之 下他将列车车主的企业内布拉告上了法庭。可是,就在这时, 他的行动却遇上了麻烦。 在内布拉办公室里接待小胡子的是一个中年职员,他有一张 矛盾的无表情的笑脸。 那可真麻烦了,塔纳先生,我们已经做过很多补偿了,而且损坏了铁路旅行的形象的话,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那和这没关系!我并不是为了钱,而是我的尊严问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是找您的电话。 职员毫无表情地说道。小胡子塔纳夺过了听话筒。 是我!你是谁 接电话的塔纳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的脸色发青,冷汗直流,终于放下电话后,他疲惫地瞪了职员一眼。 可恶,把政治家都找来了 贝利亚姆议员好像也不想公开这次事件,在这个时代虽然不可能完全隐瞒这次事件,可是,把这次事件淡化还是有可能的。本次事件也没有出现乘客伤亡,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可是 塔纳先生,你曾经也有过把自己的过失嫁祸给技师的事吧。我们清当时的技师们作证也没有关系,如果给他们一些好处的话,他们肯定会诚实地出来作证的。 小胡子塔纳脸色更加泛青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出了房间。 在他背后,职员说了一句更致命的话。 这就是因果报应,塔纳先生。上议院议员对你怀恨在心呢,你要是不加把劲的话,可是要被公司开除的 是这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为什么连这种情报你都知道? 关于肥猪过去的情报是我卖给那个职员的。我们只不过交换了一下情报。 电话依然响着,社长却若无其事地对她说道: 情报要是不用的话就没价值了,是和职员的能力一样的。我感到很抱歉,随便地使用了关于你的过去的情报。 蕾切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面对文件后的社长开口道: 下次我可不可以申请交通费?虽然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决定 不再逃票乘车了。 我完全没有问题,那不是很好嘛。感觉这个东西可是很重要的,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文件后面的社长这样说着和情报无关的事情,最后不忘加了一句。 不过,你别忘了要发票。 凭借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的政治力量和铁路企业的财力,飞翔禁酒屋号事件终于被隐瞒下来了。普通的被害者只有一个,是一名乘务员,在芝加哥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杀害他的犯人还没有抓到,警察并没有仔细调查,就断定它和飞翔禁酒屋号事件没有关系。 那个犯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在乘务室发现的那个没有脸的尸体,被当成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处理了。 列车本身除了蒸汽机头外,全都废弃了,车身被悄悄扔到了郊外的公园里了。 不可思议的是,列车上的一部分丢失了。就是最后尾部车厢车顶上的一部分,展示后好像被什么人弄走了。 后来,到了1933年12月5日。 在禁酒法决定废除的那一天,那列列车被欢呼雀跃的民众毁坏了,直接扔到了废品站,变成一堆废铁了。 和禁酒法一同在全美国横行的飞翔禁酒屋号,随着禁酒法的废除,也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孤独地沉默着。 事件的真相最终未见天日,埋没在黑暗之 中,谁也不知道它的去向。不过只有一个除外,就是车顶上被取走的一封信。 后记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首先,让您读这段和本文没有关系的部分,我在此对您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是同样的开头,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也曾彷徨了好多天,不知后记该写些什么。 可是,最近看了后记才决定买不买书的读者增多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后记和在书中的文体、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家的话,把这种书买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哭鼻子,后悔自己被后记欺骗了?这也正是我在意的地方。 言归正传 这本小说整体上都是限定在列车这样的空间上展开情节的。 虽然我也用了各种各样的体裁、技巧描写这辆列车,使其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列车这样的素材所具有的特殊性。列车可以被称为是移动的密室,在这样的舞台上,我用了各个领域里的各种各样的对话,各式各样的使用方法。移动变化的景色、旅人、轨道等有直喻、暗喻,使用方法千差万别。铁路在这样的点上也是个显著的舞台装置之一吧。 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从和这次不同的方向着手,再写关于列车方面的书。 这本书是和前一本书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发生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视点,以不同的人物为中心展开的。可是 可是这并不是特别新颖的方法,改换视点只不过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罢了。最近,尤其是经常在游戏这种媒体中使用。作为多种多样方法中的一个,运用这种方法可以尽可能地描写一些荒诞的事情。虽然我是那样想的,就写了这本书,但我完全无法想象读者们是怎么看待这本书的。 如果你们说这个故事既无聊又很荒诞,不过很有意思的话,这就是对我最高的赞扬了。以永生之酒为名的这部作品,我会以此为目标继续努力的。 附带说一下,一开始给负责人铃木先生看钝行特急篇原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太疯狂了。 今后,除了永生之酒这一系列以外,我还想尝试写一些单行作品或其他系列的作品,荒诞的故事,不荒诞的故事,没有内容的故事和各种方向性的故事,我都想尝试着写一写。 我的最低目标就是不让销售部的人威胁我你的书根本卖不出去,你以后什么也别写了,所以我潜心钻研,同时,努力达到我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希望能够写出最终可以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益的影响的书。 总觉得和上次写得差不多 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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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也会向其他作家学习,争取在写后记上作各种尝试,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以下是我对多方面人士的感谢。 每次出版都帮了很大忙的铃木编辑和负责销售宣传的编辑部的各位。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 还有给了我很多关心照顾的家人和友人,特别是s市的各位。 制作了很多插图,使人物得到了进化,并且因为这些漂亮的插图使这本书更上了好几个档次的夏波克己。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买这本书的读者们。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 今后,我还会在写作上和后汜上下一些功夫、希望今后大家继续支持我和我的关于列车的作品。 2003年6月草于家中 《聚会7(石井克人导演的作品)》动画片的开头正在我们家反复放映。 成田良悟 前奏曲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1931年12月曼哈顿西hell"skit那种声音,就好像流水般深人人心。清晨,朝阳笼罩的城市,被舒缓的旋律所包围。那种声音仿佛令人感到一丝寂寞,一丝忧愁。仿佛悲哀一切即将要结束,又仿佛迎接所有一切的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沉寂的城市里,空气仿佛被震动。雾霭的城市如同被染上了单一的色彩。 序幕 拜古 1931年12月上旬纽约某处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男人持续沉默着。 心脏的跳动似乎都已被寂静所掩盖,给人一种极其微弱的感觉。 请你明白,拜古。作为谈判,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没有任何前兆,高个子男人突然打破了沉默的僵局。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的周围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动作以及所有的色彩。好像是在确认行动的时间一样,高个男人麦德.阿波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拜古,你说说话啊。得不到你的回答,我是不会离开的。我要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你的受伤程度啊。 看着好像真的在困扰着的麦德,叫做拜古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带低低颤抖着,磕磕巴巴的对麦德说道: 我、我、我知道了。就、就、就按你、说的,办吧。 拜古的眼神中透露着空洞与彷徨,只有内心是站在麦德这边的。 以、以、以后,我不会,再、再在,马鲁提、提、提斯家族、的、的、的地盘里,发、发、发配药、药、药物了。 说完,麦德顿时展现出一副安心的表情,走近老朋友。 谢谢了!拜古!这样的话你就再不是我们的敌人了。 麦德的脸上,除了喜悦,还掺杂着几分悲哀。少许沉默之后,他再次对眼前的男人开了口。但是,他的语气中不再包含社交辞令的冰冷,而是浮现出一丝对老朋友的关怀。 现在开始,我不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而是作为你的老朋友说几句拜古,可以的话,不要在市面上分发你的药了 不,不、不行。那、那是,我、的、生计。 拜古! 我、我、我作为药剂师,是超越了、界限,才成为炼金术师的。我的梦想,我的欲望,我的使命,所、所有的一切就要成功了。用了两百年的时间,终于、终于、终于快要,得手了。人类,使人类,变得更加幸福的、方法。 听到这些话,麦德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还这么说?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可以的,可以。我、我、只是、想、把人,当成世界、的主宰,只是、这样而已。想创造,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而已。创造,对于那个人来说,最高的、世界。让这种状态,永、永远持续下去的话,人们,人、人们就会一边笑着,一边死去。 这么说的话,那不就是毁灭人类吗?到死为止,人们都借助药物沉浸在自己的妄想当中,没有子孙后代,每天也不进食。 当、当然,这只不过,是最初的、阶段。我、我、我还要、制成一种药,让、人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在醒来、以后,继续做梦。药,对身体、也无害,只是会、令人、感到、幸福。 听了拜古像小学生所写的作文一样的梦想,麦德叹息了一下。 你已灵魂疲惫。怎么还不明白呢? 哈、哈、哈。你也一样,男人、还要、相信、灵魂什么的,不科学的、东西? 至少,现在不是我们讨论科学与不科学的时候。这已经显而易见了吧?和恶魔交换契约,最后成为不死者的我们。 不死者。这个极其陈腐的词语,就是把这两个人紧紧捆在一起的永远的约束。和恶魔签定契约所得到的不死的力量,还有共食的诅咒。 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右手,互相对彼此进行进食。 把彼此间的知识、过去、经验等等全部吃掉后,它们就成了自己的东西。这是如同盅毒般不祥的诅咒。 听了麦德的一席话,拜古陷入了沉默之中。 人们、追求、快乐,是本能,对吧。我、只不过、想要,提高、一个档次。 超过人类本能的快乐会受到摧残的。请你不要忘记这一点啊。 说完这句话,麦德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谢、谢、谢谢你麦德。谢谢你,没有、吃掉我。 下次,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可是会生气哦。 麦德离开房间后,拜古就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自己的手腕。 虽然是比市面上的纯度要高出很多的药,但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对于永远活着的他来说,他的心已经远远超出了对药物的耐性。 他已经,不能亲身体验自己所向往的快乐了。 他把自己不能实现的事交给了别人。 但是,即使是那样做,也没有任何意义。 冈多鲁家族 真是的,这个世界怎么变得这么动荡! 和这个男人所说的正相反,纽约上空洋溢着和谐明朗的气氛。 太阳当空,温暖地照耀着被红色围墙包围着的小巷。 远离高楼耸立的曼哈顿城的一角。在一家被已经褪色的公寓包围着的旧书店前,年轻男人又一次向店主走去。 难道您不这么认为吗?这种不景气的局面丝毫也没有恢复,而且还要应付那些看起来总是在改变可是却一点都没有变的政令。看看周围,只有景气和治安在越变越糟。在这种情况下,您还能安心在这里经营吗? 呀,托您的福,我这个小店还可以维持。 旧书店的店主一边说着,一边向这位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低了低头。虽然这个小动作和说话的口吻显得很谦逊,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 是吗?但是很少有客人进来啊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您就尽管说吧。 那可使不得!我们也没有交保护费,再麻烦你们的话 就算我们不收旧书店的保护费,你们也不会关门大吉啊。如果有什么的话,我们也会筹措一些生活费给您的呦,毕竟我们也是一直受到店主您的关照嘛! 你可别这么说!多亏了冈多鲁家族,我们做生意才会有干劲,所以不用挂念我们。 对这个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回答是他早就预料到的。被他这么一说,想必是不会再有人敢直白地说请给我们钱的。 冈多鲁家族。在曼哈顿这座人蛇混杂的城市里,是小小的、小小的,割据一方的一个小小的组织。虽然他们的地盘不大,但要说它的影响力之大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最早以前,他们所占有的地盘还不到今天的一半,不过自从龙头大哥把位子让给了他的三个儿子之后,他们就以破竹之势迅速崛起向外扩张。他们采用以前的做法,向居民们一边威逼利诱,一边保护安抚,并且尽可能的避免和其他组织间不必要的接触。他们丝毫不接受停战协定以及其它大组织的庇护与约束,只是坚定地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 当然,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也对同等规模的组织做出了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荒唐事。 现在,这个作为头领之一的男人,竟然说出了世界变得动荡,这是多么大的笑话啊。店主一边在心里如此想着,一边微笑地看着这位三兄弟的老三拉库.冈多鲁。 乍一看,那张笑脸非常友善,但那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店主感到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怖感。 似乎想要摆脱这种恐惧感,店主连珠炮似地马上开口道: 哈、哈哈,啊啊,就是那么回事。我想冈多鲁家族一定是一帆风顺吧! 不不不,我们的烦心事多得很呐! 听了店主的话,这位年轻的头领一边摇着头,一边试图让对方知道他们自己的一些苦恼。这种在细节上的微妙变化是否能取得居民的信任,是很关键的。 当然,他们不会把真正的弱点显露出来的。对于在背后掌控老百姓的他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大多 都会将自己的弱点表现为对居民的无奈。与之相比,真正头疼的,是那些做着正经职业,在他们面前装作很困扰的人。 什么啊,对于我们来说,也有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的时候啊!比方说,药这件事。 药那只不过是一些年轻人擅自背地里带来的嘛! 但是,它还是存在。 冈多鲁家族是从来不碰毒品的。这也是他们能够得到大部分人信赖的原因之,不过其实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他们还不具备涉足毒品的实力而已,一旦自己具备了那样的实力,最终是否涉足毒品谁也不能保证。虽然拉库时常这样考虑,但是结果,没有实力就是没有实力。作为拉库本人来说,还是避免做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以免失去信赖感比较好。而且,现在又是毒品泛滥的时代,冈多鲁家族不想把周围的居民牵扯进来。不过,目前来说这也只是一种打算罢了! 贝鲁兄好像根本就没考虑过毒品的利益,克兄大哥对毒品更是恨之入骨。 此时,拉库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二哥贝鲁加和大哥克斯的面孔。 如果把三兄弟的工作明确分配的话,那么,克斯就是庇护,贝鲁加则是恐吓。最后,拉库为策划。这三个人在周围的人特别是那些有着正当职业的人看来,就是这个样子。 老大克斯,与其说他讲义气,还不如说他有着一种要保护周围这些住民的自尊心。所以,由于这个原因,克斯是决不会越过攸关人们生死的那条线的。这也恰恰说明了,冈多鲁家族涉足毒品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但是,他们所管辖的地区确确实实开始出现了一些骚动,巧妙的在他们的管理中钻了空子。 最近这个地区,的确开始流行起来新型的药。虽然现在还没有造成大的骚动,但是关于那种药的传闻却流传开了。紧接着的第二天,冈多鲁总部就收到了实物。 事情已经挑明了,再放任不管可就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找出毒品的源头,平息此事。 拉库那双狐狸般的眼睛眯得更细了,内心深处的黑暗开始徐徐涌起。 哦呀!这不是戏曲的剧本吗?这个很少见呢! 拉库拿起了一本旧书,店主脸色一变,但马上又面带微笑。 啊啊,如果您喜欢的话,就送给您了! 这可不行啊! 抛开脑中的毒品之事,拉库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厚厚的钱包。就在他要从钱包中取出纸币的那一瞬间,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啊! 突如其来的,拉库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呻吟声。 ? 当他转过身想看个究竟的同时,一把冰冷的刀从他的脖子上划过。 呜 拉库感觉到尖锐的热度和金属擦断肉体的剧烈疼痛时,已经鲜血四溅了。他的视线被同一种赤红所浸没。 啊!? 咚!看着倒在地上的拉库,店主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一幕了。 血沫横飞的对面,一个男人站在阳光普照的大街上。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衣衫,身体不时颤抖,看上去不太健康的中年人,手中拿着刀,瞪着两只眼睛。 杀、杀、杀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被突然而至的凶杀事件震惊了的店主,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被看到了杀杀杀杀了目击者杀杀杀杀杀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杀杀杀在书店把拉库杀杀杀杀杀杀杀 完全丧失理智的中年人,口齿不清,脑子则更加含糊不清。 呀啊啊啊啊啊啊! 超大的刀举过店主的头顶。那把刀上面竟然没有被切断喉咙的拉库的血。 嘎吱吱吱吱吱吱嘎吱嘎吱吱吱吱吱 男人手上明晃晃的尖刀闪着一道寒光向下砍去,发出了好似奇怪乐器般的声音。 唰的一声,刀子在店主的眼前戛然而止 店主诚惶诚恐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的男人,太阳穴被一本书的一角打塌陷了。而手中握着那本有着结实封面的书的,正是刚刚那个应该已被割断喉咙的男人。 没事吧? 话音刚落,那个手持尖刀的中年人就摇摇晃晃地倒在了书店门口。 拉库的喉咙没有一丝伤痕,本应溅在书本上的鲜血也都荡然无存。 哎、哎、哎?拉库先生,拉库先生,刚才,怎么了?刚才? 拉库毫不理会脑子一片混乱的店主,若无其事地拿着一本红色的杂志。接着,他一边将杂志的封面撕碎,一边冷笑着对店主说道: 哎呀哎呀!真是危险呐!如果没有这本书的及时解救,恐怕我刚才已经死了。 哎,但是,那个,不,血 是这本书的封面四处飞溅,你看错了。因为太突然了吧! 但是 面对着仍然紧紧追问的店主,拉库把撕得粉碎的红色封面抛向了空中。 啊啊,我得把这本书赔给你呢。 还没说完,店主的手中就被塞了一沓厚厚的钞票。别说是赔书,这钱差不多够书店一个月的开销了。 不,不!我不能收您的钱 拉库无视店主的推托,又掏出一沓钞票塞在店主手里,叮嘱道: 刚才那个混蛋,砍到的是这本书。你明白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店主没有再反驳,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非常好,只有识时务者才为俊杰啊!聪明人才能生意兴隆,好好干吧! 说完,拉库转身背对店主,将那个太阳穴塌陷下去的中年人扛在了肩上。这种场景极不协调,简直就像是背着甲虫尸体的蚂蚁一样。最后,他轻轻地冲店主挥挥手,说道:真是的,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动荡!对吧? 富豪 1930年10月新泽西州某处 刚开始,是两个奇怪的小偷。 那一天,伊芙杰诺阿德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作为当地大富豪的小女儿出生的有如含着金钥匙的孩子,只是个年仅15岁的少女。这就是她的一切,此外毫无任何特征。 几天前,一家之主的祖父离开了人世,杰诺阿德家陷入了一片混乱。和蔼可亲的祖父突然离去,伊芙非常伤心,但令她感到不安的却另有它事。那就是,得到通知后从纽约赶回来的哥哥,达拉斯杰诺阿德。 这个哥哥对伊芙倒是十分的和蔼,但是伊芙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好感。因为对待伊芙以外的人的时候,达拉斯完全是一副流氓姿态。 在刚回到家的时候,他的眼里完全没有因祖父的死而感到的悲伤。不知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在心里计划着什么阴谋似的。 就好像,在这之后要杀掉谁一样 在美国经济发展的初期,这个州的工业发展迅速,他们的祖父就是在这一时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远离州府纽瓦克的乡村小镇,到底是什么样的产业才家财万贯呢?伊芙仅仅是听说过工厂运营,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那是在森林深处的大型工厂,祖父和父亲从来不让伊芙接近,所以她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所以,自己的家族到底做些什么生意,生产什么产品,她根本全然不知。 但是,她却能理解为什么别人把自己的家族称为富豪。而且,她也明白,钱财可以蛊惑人心。 频繁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的时候,她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一 有为钱奔波一辈子的,有贪婪无比的,有在背后操控的,甚至还有视钱财如粪土的。有仪态万千的,也有丧失理智的。 如此的经验让她明白两件事。 其一,祖父留下的遗产数目之大,足以令人垂涎三尺。 其二,她的哥 哥达拉斯一定会加入到遗产的纷争当中。 不过,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是无能为力的。这样下去,她所保护的东西,总有一天是要崩溃的。 恐惧即将到来悲剧,愤怒如此软弱的自己。心情错综复杂的她,被这两种感情压得透不过气来。 每当对此事充满不安的时候,她就会无意识的向神灵祈祷。 奇迹,出现吧。 她只不过是想从不安中解脱出来。仪此而已。 她带着一生的愿望,躲在被窝里不停向神明祈祷。 然后,奇迹突然出现了。 深夜,整栋房子被黑暗和寂静所包围。她的房间里突然闯进了一对二人组。 伊芙还没来得及叫喊眼睛便睁得浑圆,看向那两人。 随着门被慢慢打开,出现的是一对浑身上下一副印地安人装扮的男女。 男的上半身披着动物皮毛,下半身穿着粗麻裤子,女的也是与此相配的印地安装束。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上,还带着许多串珠,组成了色彩斑斓的几何图样。他们的脸上涂着印第安风格的油彩,头上还带着大大的羽毛头饰。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个,竟然是白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伊芙可能早就尖叫了。 面对着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伊芙,那对男女若无其事地说道: 嘘!不要吵!我们不是坏人。 就一会儿,就让我们在这里躲一会儿! 两个人的背上,背着像圣诞老人一样的大布袋,袋口处露出 了几张纸币。袋子底部应该是宝石和装饰品之类的东西,凹凸不 平地鼓了出来,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干什么的。 小偷。虽然脑海中蹦出了这个答案,但是伊芙并没有尖叫或 者慌张不安。不明白为什么,恐怕是因为那两个人正在一脸 天真地看着她吧。 啊!该不会是杰诺阿德家的人吧! 含着金钥匙的大小姐! 听到两个人的小声对话,伊芙不安的心情一下子苏醒了。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要把我当人质吧?但是,这种不安却立即 破碎了。那两个印第安人接下来的语言,超乎了她的想象与 其这么说,还不如说他们所说的跟伊芙所想的完全相反。 就是的!这下可以安心了! 太好了! 完全不明白。伊芙的头脑中一片混乱,两人随便地说着话。 你们的不幸,我们全部带走了! 这样不用家族內部争斗就解决了! 家和万事兴是最重要的! 一定会幸福的! 就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样,他们为初次见面的少女的 幸福而感到高兴。终于,伊英明白了那两个人的话。 如果遗产没了的话.就没有争纷了。如果金钱没了的话,人 心就不会扭曲了。这两个人所作的事,不就是自己希望实现的事 吗? 真是超级无法理解的谬论。如果这种话让伊芙以外的人听到, 这两个人肯定早就已经被打倒在地了。但是,对于伊荚来说,反 而要感谢他们。向神明祈祷之后,自己一生的愿望马上就实现了。 啊啊,这两个人一定是上天派来的使者。 一直以来,杰诺阿德家就不太信奉神灵,所以,伊芙对神和天使的印象非常模糊。 伊芙不再介意两个人的印地安装束,突然跪在二人面前。 喂、喂,米莉亚。为什么要跪我们? 不知道啊,不过如果有人跪拜,就该给人家什么吧! 嗯本来是想在蛇祭的仪式上做的,但那要花十几天,而且要五十多条蛇。然而我又不是巫师,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惹怒大自然的精灵们的。 那么,跳蝴蝶飘飘舞!就是合比族的孩子们教给咱们的那个! 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开始跳起了合比族的娱乐舞蹈。没有音乐也没有歌声,只有两个人的舞蹈,虽然显得有些滑稽,但是伊芙还是很认真的看着。 小姐!伊芙小姐! 两个人的舞蹈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中断了。 好像有小偷进来了!您那里没事吧! 不好,赶紧躲起来 正要提醒二人躲避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是,大大而开的窗户被风吹得直摇晃。 啊啊,一定是飞回天上去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少女朝窗外望去,除了树以外,根本看不到印地安人的任何踪影。 第二天,带着疲倦神情的达拉斯来到了妹妹伊芙的房间。虽然一脸焦躁,但是看到妹妹之后,马上就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哥哥的这种纯真的笑容,伊芙已经几年未见了。 好久不见了,我来教你打桌球吧,伊芙? 伊芙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正如那两个小偷所说的,幸福每一天都降临在他们身上。 但是,一年之后幸福,就轻易地被打碎了。 1931年12月同所 打破她的幸福生活的,是突如其来的孤独。 父亲雷蒙德和他的大儿子杰弗利。他们继承了祖父的事业,成为家族的中心,但是自从他们出于工作的原因去了曼哈顿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准确地说,人是回来了,但看到那两具变形的身体后,伊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眼前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那是在坠落到纽瓦克湾的汽车内发现的两具尸体。警察并没有说是他杀还是事故,只是说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接着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另外一个哥哥达拉斯去向不明。 母亲早在祖父前就离开人世了,这样一来,整个杰诺阿德家就只剩伊芙自己一个人了。佣人们也都逐漸辞工离开了,整个庄园如同废墟般寂静。 家族经营的生意也都交给了工厂的核心人员来打理。他们只是在形式上支付给伊芙保障费,实际上家族所剩下的财产就只剩下这座庄园和土地了。没有人来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如今就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和一个黑佣了。 哎呀!小姐,您真的要走吗? 发胖的黑人女佣看着主意已定的伊芙,担心地问道。 她萨玛莎至今为止,做为住家佣人几乎走遍了全国,说的都是各地方言,所以很难沟通。 嗯,我已经决定了。 从小就在萨玛莎的照料下长大的伊芙,对她没有一点歧视之举。 小姐,我这个不中用的本杰明,虽然老了,但是还可以给您带路。 本杰明先生,真的可以吗? 小姐,您不用跟我客气。照顾小姐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业务,我这把老骨头,唯一的希望就是看见您能健康的成长。 毕恭毕敬地说着这番话的,正是从上一代开始就在杰诺阿德家服务的德国老管家。从来都很温善,举止得体的老管家,今天却显得格外的硬朗和坚韧。 看着坚决的老管家,萨玛莎一边笑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小姐,请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您身边照顾您。 伊芙在两位老家奴的陪伴下,踏上了去往从未见过的大都市,曼哈顿的路途。 为了去寻找那位不知去向的哥哥,达拉斯杰诺阿德。 吸毒者 啊啊,舒服,太舒服了,爽!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语言可以用来形容这种感觉。 也 许有吧,但是不想考虑,也没那个必要。 我在这里拥有一切。在我的大脑皮层深处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在我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融在一起。啊啊,天与地,森林与街道,白天与黑夜,统统融入一体。我已经真正来到了仙境。我的手指,手腕,脚,腰,头,胸,骨头,心脏,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融人到了一点,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现在的我,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 接着,我的眼球也开始融化了。啊啊,我可以看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我可以感受到融在一起的世界。这是一种非常非常安静的快感。 我不知不觉地,已经和世界完全地结合在一起了。 伊、罗伊 世界发生了龟裂。 是谁?是谁在试图破坏我的世界。住手,住手,是不是眼球出问题了?视界又回到了原始状态。啊啊,身体,身体已经开始离开了这个世界。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罗伊罗伊 我的整个身体在空中被再次组合起来,就那么开始向混乱的世界滑落。伴随着风的呼啸,整个世界开始分崩离析。天空与地面,人与街道,白天与黑夜,它们都独立的存在着。我的梦想和现实在此分离,只有现实朝着地面慢慢落下。 罗伊! 接下来,我的身体摔到了地面,粉身碎骨。 眺望着无机质的天窗,一个男人罗伊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然后,就像弹簧一样,猛地从床上弹起,怒视着周围。在他的视线里,隐约可以看见几个男女坐在他周围,全都一样神情茫然地看着他。 罗伊,你要振作起来啊! 视线中间,有一名女子轻轻地呼唤道。 这个女子好像是啊啊,是我的女朋友伊蒂斯嘛。 然后,他马上明白了,就是她把自己叫回这个世界的。罗伊并没有看她,而是背过身去,非常焦躁地吐着舌头。 什么嘛,那种态度!我还以为这次你活不成了呢 伊蒂斯的斥责声,在罗伊的大脑中响起。穿过整个大脑,一直到达背脊,引起了一阵阵的颤动。 不是约定好了吗?把毒瘾戒掉!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就好像是以前旅行时脖子受到的伤似的,湿漉漉的疼痛感顿时袭来。罗伊的意识终于完全苏醒,也明白了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中来。 呕 同时,他一下子吐出了在胃的深处翻滚的东西。 水泥地板上,洒满了无色的呕吐物。但是,伊蒂斯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叫周围的任何人。这不是药物本身的副作用,而是突然回到现实的恐惧和焦躁,瞬时间侵蚀了消化系统。 这房间里的地板只是简单的水泥是有原因的。像这样的呕吐,还有大小便失禁.都是家常便饭。为了尽可能容易的清理,所以才没有任何装饰。也就是说。这里是为了特殊的目的为了磕某种药,而准备的专用娱乐室。 在自己身旁呕吐完以后,罗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所谓的约定,不要跟我说那些现实的话。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说要重新做人嘛这会儿怎么了? 为了能回答这个问题,罗伊伸手拿了一包粉末状的药。别担心。最近这周围出现了几种新药,和大麻、可卡因都不同,是最新型的,所以还没有被法律禁止,根本就称不上犯罪。这下没问题了吧?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再这么下去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你知道你现在是一副多么愚蠢的嘴脸吗?就像是在地面上死去的章鱼和乌贼一样!你至少也要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人吧! 不想再被继续说教下去,罗伊略抬高了声音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污辱我的朋友。你不是也在酒吧里做陪酒吗?那可是违反法律的。 听到这句话,伊蒂斯一瞬间怔住了,悔恨地陷入了沉默中。 怎么了,要在你的雇主冈多鲁的同伴怀里哭泣吗?不行吧恐怕?冈多鲁是不允许沾碰毒品的。而且,还是从与他们对立的鲁诺拉塔家族中得到的东西!我从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你对这种东西一直保持沉默。我可能会被冈多鲁的人杀了,不过你也 说到这里,罗伊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伊蒂斯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我变成什么样根本无所谓,但是我不想沉默地看着罗伊死去!但是现在,我已经到极限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地继续下去的话,还不如死了! 伊蒂斯说完,转身便跑了出去。 咣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罗伊的表情开始迅速崩溃。 哎?我、我刚才,刚才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哭着跑出去?不对,我,对了,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我应该向他道歉的。不对,我,哎,怎么了这是? 反思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罗伊的心中开始涌上悲伤和痛苦。 等等,等等啊!是我错了!我错了!她为什么要哭啊?不对!该哭的是我啊?愤怒哭泣的是我才对啊.好怪啊,喂!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为什么不在了,什么啊,等等,回来啊!我错了,是我错了 罗伊喃喃自语着,开始静静地哭泣。 等等等等啊。不道歉不行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房间角落里的一男一女交头接耳地小声说道: 这个混蛋,那女的早就该跟他分手了! 啊?嘿,这种程度的争吵只是表面现象哟,那两个家伙。 这两个人看着暂时脱离毒品,恢复了理智的罗伊。 但是啊,那个女的说的也不全对。 什么? 就算逃过了冈多鲁家族,罗伊那个家伙也会死的。想想看,即使被抓了跪在冈多鲁家族的面前,又有几个可以继续活下去的。 死,是在所难免的,对吧?但是,说那药对人体无害 部是鲁诺拉塔千的好事!如果是真的,就等于死神直接降临到身体里,根本逃脱不了那家伙,之前第一次吸海洛因就乱抓你的头,这可不是普通人的反应。那家伙对药物太过敏感。你根本不知道吧,吸食海洛因的人刚开始是不会乱跑的,只是想吐而已。连续吸食几次以后才会习惯,第一次是不会出现那种现象的。不过,这家伙仅此一次就如此之大的反应,真是奇怪! 罗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从中取出了几袋粉末状的药物。 入院以后,伊蒂斯拼奇地劝说他。唉,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摆脱了毒品,可是又把手伸向了鲁诺拉塔家的那些混蛋散发的药。说廾.么这种药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他就是被这种傻瓜一样的谎言给骗了。根本不会有这么好的事的! 罗伊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药袋。 唉,我是明知道这东西不能碰,却又不能自拔的傻瓜。基本上染上毒瘾的都是傻瓜。但那也无所谓,哈哈,无所谓的就是。呵呵,哈哈哈! 啊啊,必须得向伊蒂斯道歉。 首先是要离开这里,见到她再说。 这次,这次一定要彻底的戒掉。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原谅我的。不管怎么样,这是最后一袋所谓的新型兴奋剂了。虽然药劲过了的时候很难受,但是如果没有实物的话,我可忍受不了。 所以,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好不容易的最后一次毒品,一定要飞起来。 好像以前与伊蒂斯做约定的时候,也想了同样的事,不过那个时候我的意志肯定非常薄弱。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成长了。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啊啊,来了来了来丁糟了真爽啊好厉害,脑袋的右侧一张 一合的。啊好像破裂了,看见彩虹了。哦!天呐!这是、这是我吗?现在是我的身体在动吗?现在运行中的大脑是我的吗?厉害,现在的我简直无所不能。现在的我已经超越了自我。脑子居然进化了。我的意识已经飞向了未来。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竟会如此神奇,我真是太厉害了! 可以的可以的!现在的我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无所不能 睁开眼睛。 好像不知不觉中回到自己的家了,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景象。 头好疼。冷。好冷。来了。不好,药劲儿要过了。 内心深处一种激烈的不安和焦躁油然而生,甚至涌上了一种呕吐感。 突然,整个世界变得恐怖起来。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就好像只要现在一打开门,冈多鲁的人就会冲进来杀掉自己似的。 狙击枪正在瞄准我的眉心。 床底下似乎也有他们的人隐藏着。 说不定在这之前,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就已经死了。这么说来,刚才屋子里就什么声音也没有。怎么了?没准是在我醒来之前,火星人已经攻入地球,杀光了所有人。 此时此刻,也许冈多鲁家的那些臭小子们,正在和一些章鱼怪物在外面跳舞。还是说,他们正在商量如何除掉我。 我一定会被冈多鲁家的人枪杀烧死淹死然后沉到海底,然后被在海底生活的章鱼火星人折磨砍杀侵犯吞食暴晒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不不不不不不要要要要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不不不不要要要要要 冷静!我!这一定是幻觉是妄想。我明白了。可是即使知道这是幻觉,可还是恐怖至极。说不定这不是幻想也不是妄想,是真的,在那扇门的里面真的有人不要!不要想!不要再想下去!我输了!死了!妈的!要是还有药,要是还有刚才的那种药!再一次,再给我一次那种药,就不会有现在的幻觉了!药,给我药!谁,快,谁去鲁诺拉塔家那里帮我去买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然、不然我会死的。快,快,谁来帮帮我啊!伊蒂斯,伊蒂斯,依蒂蒂蒂蒂蒂蒂蒂蒂蒂斯 7个小时过后,罗伊终于在家中的浴缸里恢复了神志。他赤裸着身体,站在满是自己的呕吐物的地板上。这种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他特意租了一问带浴室的公寓。在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时候先来到浴室,真是明智之举啊!他感谢着自己。 因为是第一次吸食,所以药劲过了的时候会浑身舒服,不过,因为平时也经常使用其他的药物,所以竟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最初的反弹。从医学的角度讲,也许残留了后遗症什么的,就是这种新药。具体的罗伊也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最初那一瞬间的兴奋,还有药劲儿过后的那种恐怖。 要向伊蒂斯道歉。她的一心一意,使他从恐怖中跳了出来。结果在最后一刻还是意志薄弱的服了药,然后再从恐怖当中解脱出来。罗伊,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奇妙精神力的善变的人。 罗伊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和浴室,心里感到了一种小小的成就感。这次,这次一定要对伊蒂斯履行诺言。之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不过估计是自己记错了吧。 罗伊洗了个澡,换上短裤和t恤,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卧室走去可是身体还是隐隐作痛。肚子饿了?还是药物的副作用? 接着,他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大包是什么? 桌子的下面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包。大大的皮质手提包里,似乎装满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好像在哪里见过呢,不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真是不想动脑子回忆啊。 已经灰飞的恐惧苏醒了。心脏替代了大脑,咚咚地开始加速. 战战兢兢地走近,小心地把包包打开 在一切都想起来的同时,罗伊震惊得几乎停止了心跳。里面,装满了一包一包用白纸包起来的粉末状药物。那是鲁诺拉塔家贩卖的,刚才让自己死去活来的,最新毒品。寄宿在他身体里的死神,举起了大刀慢慢地向他挥去。 鲁诺拉塔家族 新泽西州府纽瓦克郊外的庄园 然后呢? 站在一张夸张的桌子旁边,一个男子开口说道。 他的年龄好像五十岁左右,皱纹深深浅浅的,但是严厉的脸上挂着一副显得很理智的眼镜。 从表情和声色中感觉不到任何感情色彩,不过倒是周围穿着西服的一群人,脸色僵硬起来。 新药被人给抢了,而且还让他们给跑了,是吗? 对于这个半老的男人缓缓说出的事实,屋子里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接下来,简直就像是13层台阶上的死囚犯在等待宣判一样,等待着自己的老板巴鲁特罗.鲁诺拉塔发话。 一个很长的呼吸声过后,巴鲁特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说道: 然后呢? 面对巴鲁特罗的提问,那个大个子男人冒着冷汗哆哆嗦嗦地回答着。 集、集合所有的兄弟,一定要把那个家伙 不,我想问的是 打断了对方的话,巴鲁特罗静静地说道。 像类似这样的小事,每天都来跟我汇报,对我和你们对组织有任何好处吗? 虽然是平稳冷静的口吻,但是言语间带着一种刺骨寒气,猛击听者们的心脏。 库斯塔博。关于曼哈顿的一切,我不是说过交给你了吗?所以,你向我汇报的,应该是最后的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吧。难道还能有别的?现在你向我汇报的应该算坏消息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你的无能? 叫做库斯塔博的男人,一副好像是马上要被老鹰吃掉的青蛙一样的表情,那强壮巨大的身体被吓得晃动了一下。 决不是那样的。 那么,就是说你是能干的喽? 听到这句话,库斯塔博完全沉默了。 今天我要去看我的孙子。这种无聊的话题,我可不想让它玷污了今天这个好日子。 巴鲁特罗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责备也没有建议,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人们,相互间观察着彼此的脸色。接下来,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不安和紧张交错的表情。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你们这帮混蛋。 和刚才老板在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库斯塔博疯狂地向他的手下喊着。 这就等于把药白送给那个强盗!我们在被人耻笑!这样的话,我们在曼哈顿的工作就只能成为坏消息!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手段,也要给我把那个家伙找出来! 对这帮手下来说,这样的态度的确有些失态。 装满毒品的大袋子,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抢了去。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小心,而是事情太突然,就连开车的搬运工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像是,一辆大卡车从侧面猛撞过来。在强力的撞击下,装毒品的大袋子从车上滚落到地上,从卡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抢走了市值六十万美金的新型毒品。 犯人本该也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拿了包就逃跑了。这帮家伙也不敢去报案说有东西被抢了,只能按单纯的交通肇事逃逸来处理。 经过调查,最终得知肇事卡车是一辆被盗车,肇事人好像是吃了兴奋剂或是什么毒品后做的案 。但是,案发地区是冈多鲁家的地盘,从来没听说他们涉足毒品啊!就算从这方面着手调查,结果也会是一无所获的,所以搜查从一开始就没有进行。 在别人看来,这是个大笑话。在那个地区暗地里散发毒品的不是别人,正是鲁诺拉塔家族。自己在运药的途中,被不知名的服药者抢了去。对卖家到下面下面再下面的成员来说,这都是空前绝后的大笑话。 总之,先把药给我找回来。然后,把那个家伙给我宰了 那可,真是,难办。 背后传来了毛骨悚然的哼哼声。库斯塔博慌忙地回过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拜古坐在了房间的一角。有那么多椅子他不坐,偏偏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原来是拜古啊,吓我一跳!不过,你所说的难办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听听、那家伙的、感想。抢了、我的、药、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我得、和他、谈谈,看情况、把他、作为、新药的、实验品。所、以、一定、要、抓、活的。 你说什么 库斯塔博不假思索便怒吼道。再没有比这更声嘶力竭的了。关于拜古,他知之甚少,在库斯塔博加入组织之前,他就存在了,好像是最早的成员,具体的年龄也搞不清楚。乍一看大概是三十岁左右,可是从库斯塔博加入组织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却丝毫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变化。 恐怕是受服什么药的影响吧,身体的各处都很古怪。与其说周围的人都羡慕他如此年轻不老,还不如说大家对待他就像对待疙瘩似的,所以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此事。 你别提出那些不可能的要求了。不是已经给了你一间华丽的工厂吗?那就不要再干涉我们的事了! 哼、哼。给、我的?只不过、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生产、可卡因、的、工厂、罢了。只是、表面的、现象。我、记得、好像、是、杰诺阿德、说的、吧。之前、的、经营者,的、事。 断断续续的言语中,表露出明显的讽刺感。 抢过来让别人听了感觉不好。应该说在一个没了经营者的企业里,我们只是做了一些被人家称为是恐怖事件的事情。无论是从表面,还是内在,都是这么回事。 没了、经营者?连、连车、带人、都、坠、入、纽瓦克、湾,了、吧?暴力,太、暴力、了。比、巴鲁特罗、的、手段、还、要、残忍、得多。 如果你还算是组织成员的话,就说话小心点儿! 面对着面无表情却抑制着自己的愤怒的库斯塔博,拜古浮现出一丝露骨的轻蔑笑容。好像是厌烦了似的,拜古满意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转身走出了房间。离去的时候,留下了一句类似约定的话。 仔细、听、好了。之前、也、说过的。不、不、不要对、马鲁提斯家族、出手。这是、我、和你、库斯塔博、合作、的、条件。 说完之后,拜古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外。 哼!除了药以外的事情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居然还如此嚣张妈的! 库斯塔博愤愤地说着,开始把视线转回到他的手下。 听好了!像冈多鲁家一样的乱七八糟的小组织统统给我消灭掉,同时以毒品生意为主。这就是我们在曼哈顿的任务。虽然追加了一个多余的工作,但该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变化。铲除挡路者。弱小的人,即使没有扰乱我们,也要铲除。没有警告和交涉的必要,只有对那些和我们有相同实力的才这样做。听清楚了,我们只是单纯的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快,要快,要彻底的 库斯塔博简直就像自己就是老板一样发号施令,就好像最初的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时代了。那些笨蛋强盗,还有玩着捉迷藏的杂碎黑手党们,都不存在了。铲除,不留痕迹地铲除掉,让他们从过去现在将来完完全全地消失。那就是我们的义务。 第一章 购入 1931年12月下旬中华街某处 曼哈顿的另一面,有一个矗立在不起眼之地的小建筑物。 敷衍了事的招牌上,写着dailydays。 那是一份在《纽约时报》和《纽约风尚》的激烈发行竞争中,于夹缝中发行的弱小报纸。那就是dd。 但是,发行报纸只不过是掩入耳目而已。其实,他们的真实面目是情报屋,不过总地看来,他们的收入非常丰厚。 通常,情报屋之类的东西是不可能只有一个据点的。就像电影和小说里说的那样,在酒吧的角落里,或是小巷的深处偷偷摸摸地递交情报那样的感觉才是对的。因为,暴露在外面的情报屋即使什么时候消失了,也一点都不奇怪。 新闻记者或是警察等职业当然另当别论,可是做着与侦探社相同的职业,在这个业界还真是独一无二。 位于中华街的角落里的小小建筑物,就是dd的大本营兼编辑部,工作人员大半是中国人,不过也有几个其他人种的人,那里出版的报纸有中文、英文和意大利文三种。 踏着飘落到路上的旧报纸,几个男子走进了这栋小楼。 屋内设置一目了然,伴随着混乱的空气和噪音,几个应该是记者和编辑的人员,在房间中清闲地走来走去。 刚开始看上去都是亚洲人,男人们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后,一个白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别的地区先不说,在中华街里工作的白人可是为数不多,十分罕见。男人们一瞬间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静静地看着那个白人走过去。隔着一张桌子,那个白人向发呆的男人们说道: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男子口中,吐出了一口超级普通的纽约英语。 是来订报的吗?啊啊,不好意思。我是负责英文版的尼古拉斯。 面对着直爽地报着自家姓名的尼古拉斯,手上搭着一件大衣的男子高傲地开口道: 我对你们的报纸不感兴趣,我们只是来买情报的。 听到这有些不礼貌的言语,尼古拉斯略微带点伤感地回答道: 我们的报纸很好看的那么,您想得到什么情报? 昨天,在马鲁口利街上发生的事故,你们知道吗? 对于该男子的提问,尼古拉斯随口便说出了事件的大概。 是,昨天下午一点多发生的,一辆卡车和一辆私家车相撞的事故吧!说事故倒不如说是事件,驾驶卡车的人肇事逃逸了。死者是两名,分别叫作萨姆布休塔和安塞莫约内鲁,肇事者目前尚在逃跑中,是个脖子上有伤疤的男人是这样吧? 突然袭来的情报波,使那几个家伙错愕地互相呆望。刚刚尼古拉斯所说的,是包括当事人和警察在内的,应该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道的情报。 看着这些不知所措的家伙,尼古拉斯继续爽快地说道: 而且那两个死者,是以纽瓦克为根据地,大名鼎鼎的黑手党鲁诺拉塔家族的成员也就是,你们各位的兄弟。 听到了这毫不在意的话语,几个家伙的身体如同冻僵了一般。自己还没有表明身份,而且也没打算表明,但是这个白人,却识破了自己的真面目 但是,不能乱了阵脚。也许对方只是根据我们的穿着和外表。偶尔猜对了而已。如果我们一反常态,那不就中了他的计了吗? 是啊,既然你知道得如此详细,也就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吧? 虽然他们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其实手心里早就已经冒汗了。 那个脖子上带有伤疤的家伙的去向。任何有关的情报都可以 苏格兰系移民。22岁。 还没等男人说完,尼古拉斯便淡淡地回答道。 什么?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您就得付钱了。 因为非常急切想打听到消息,男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交易已经开始了。 你想要知道的情报,现金500美金。而且,你们还要再交换给我们一个情报。 ?情报? 啊,那个,就是说我们想知道被抢走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用遮遮挡挡的了,被抢的是一个黑色的大包,早就有人向我们汇报了。 尼古拉斯一面爽朗地笑着,一面解释道。那表情和语气夹杂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恐惧感。 你认为我们会告诉你吗? 那就当我没说,几位请便吧! 我倒想问问,如果我们告诉你了,警察追问起来,你们如何回答? 当然,这是商业买卖了! 几个家伙听罢,气得血管都要进裂了。 别开玩笑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编辑部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把视线投向了激昂的男人们身上。 !? 几个家伙一回过神,怒气突然一转,变得迷茫起来。 屋内的那些亚洲人面孔的记者们,全部面无表情的手里拿着枪,枪口对准了自己,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乍一看杂乱无章,实际上,枪口全都避开了尼古拉斯。 这样一看,数张桌子、数本书顿时成了隐藏对方的有利保障,而自己这边却没有任何遮挡。简直就如同被无数城墙和战壕围在中间的一小辍敌兵。 这几个家伙顿时吓得冒出了冷汗。尼古拉斯抬了抬手,记者和编辑人员都把枪收了起来。 不好意思,干我们这一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完之后,他稍稍地低了一下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次展开话题。 算了,冷静地听我说。就算我们把那个情报卖给了警察,那也无法成为对付你们的证据。你们还是想想如何毁灭证据比较好。 尼古拉斯一边说着胡扯的理由,一边慢慢说出了情报屋的一些内部规矩。 当然,也许你们想到会因此而受到上面的制裁,不过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们的宗旨是彻底保密情报源。这一点你们不得不相信。万一产生了什么对鲁诺拉塔家族不利的事,你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到过这里。这总可以吧! 那个男人叫作罗伊马德克。住在 几个家伙迷茫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从情报屋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他们还要提供自己这方的情报。但是 袋子里面是钱。收的保护费。 这些家伙认为,像毒品之类的东西没必要真实地说出来,于是编了个自认为完美的谎话。这样的谎话是不会被戳破的,因为那本来就是不碍事的话。 尼古拉斯听后,略显为难地笑了。 如果说谎的话,至少说点有创意的谎话。对于精彩的谎话,我们有同等的情报,现在,对于你们的谎话,的确有点 这些家伙正要狡辩,尼古拉斯摇摇头,继续说道: 鲁诺拉塔家的地盘不是在这边吧?而且你们各位的保护费通常是在月初统一收取吧?这个时候收是不可能的,想清楚了再说谎啊。 看到对方已经无力反驳了,尼古拉斯紧接着说道: 那袋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药吧?最近在冈多鲁家族的地盘上流行的新型毒品。是在运它的时候被抢的吧!yesorno?给你五秒钟时间。 突然被这么一问,男人们的其中一人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尼古拉斯随口说了一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多谢惠顾。 小姐,这里应该就是我童年的朋友所在的晴报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伊芙走进了小楼。 这里是报社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初到大城市的紧张感,少女的脸上带着不安的表情。 由萨玛莎带领着,他们来到了中华街里的小小报社。招牌上随便地写着dd字样。 虽然来到了纽约的别墅,可是到底该怎么打听哥哥达拉斯的下落呢?伊芙最初很是着急。因为哥哥的朋友圈,还有工作什么的,家里谁都不知道。 正在大家发愁的时候,萨玛莎突然大声喊道: 小姐!如果想要知道什么事的话,就要到情报屋去问问看,去哪儿准没错! 胡说什么情报屋?你想让小姐去找那些臭流氓吗? 哎呀,本吉明。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好朋友是流氓吗? 真吵!你小时候的朋友,语言上沟通都是个问题,能够相信那种家伙的情报吗?而且,我叫本杰明!要我跟你说几遍你才明白!?请不要再用英语喊我的名字! 老管家本杰明极力地反对着。 但是,实在没有其他好办法,结果只好来碰碰运气了 什么,这就是报社吗?哼,可信赖程度也就这样了,小姐。 老管家一边冷静地说着,一边给主人打开了门。 最初,伊芙不敢走在前面。老管家把门打开然后,萨玛莎在后面一涌就把她给推进来了。 大、大家就像喜剧演员一样! 老管家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把门关上。眼前混乱的场面,从未听过的语言顿时传到了大脑。这对于迄今为止从未看过平常老百姓工作现场的大小姐来说,眼前如此的风景,简直是犹如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 好厉害啊 小姐? 听到了老管家的呼唤声,伊芙定了定神儿。 啊真不好意思,在你们正忙的时候打扰了。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时间呢? 说完如此礼貌的话,伊芙不安地环视着周围。 为了让伊芙安心,萨玛莎把圆圆胖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那个没什么,请给那个埃、埃里昂打电话朋友,找他。 ??? 老管家听得目瞪口呆,根本没听隆萨玛莎的意思,伊芙凑到他耳前说道: 别担心,刚才萨玛莎说让他们给埃里昂打电话嗯,就是这样。 让自己的主人给自己当翻译,老管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揪了一个会英语的说明了来意。 尼古拉斯听明来意后,便顺着台阶上了二楼。 过了一会,他带着一个一身奇妙装束的人下来了。此人和萨玛莎一样是黑人,但是却穿着中国传统的黑色唐装。 与那些亚洲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与他们交涉了几句,讲的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还带了一副很奇怪的眼镜,更强调了自己在众人当中显得格外显眼。 那个男子认出了萨玛莎,顿时展开一副热烈欢迎的架势,操着一口纽约口音的英语欢迎着朋友。 萨玛莎!好久、好久不见啦!到底多少年没见啦!太棒了!今天真是太棒了!我不得不祈祷这个令全城的人都兴奋的一天! 比普通人要高两三倍的身体,一下子抱住了老朋友的身体。但是,就算他奋力伸手,也只不过是环住萨玛莎的后背。两人呈奇怪的形状抱在一起,再次陷入了相见的喜悦中。 啊啊啊啊,我们等一会再叙旧,先说说你主人的事吧?按规矩我们是要收取500美金才能告诉你们想知道的消息,但既然是萨玛莎的主人,这次我就免费为你们服务一回。巴! 伊芙主仆三人被请到了会客厅。伊芙和萨玛莎坐在了沙发上,老管家威严地站在门口。 身着唐装的黑人埃里昂德加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管家,一边对伊芙说道: 哎呀哎呀哎呀?伊芙.杰诺阿德小姐的要求是,找到从一年前就行踪不明的达拉斯杰诺阿德现在,部下已经去搜集情报了,不一会儿就会回来告诉我的,我想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不真的。马上哟,马上!这么说来是你哥哥的事情喽?一定会没有事的!放心吧,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也许马上我的人就带着你哥哥的消息回来了 埃里昂的话音,被接待室的敲门声打断了。 哎呀,来了来了来了! 老管家马上打开门,一个亚洲人拿着一份文件似的东西走了进来。那人面无表情,伊芙有些不安的感觉。无奈之下也只能等着埃里昂看过那文件的反应了。 埃里昂刚开始还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打开文件看,突然,他站起身来,颤抖着手臂朝窗户那边走去。 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晚霞照在房子上的瓦片,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埃里昂一边看着风景,一边慢慢地开口了。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以前是一个骄傲的人,说骄傲似乎是一种褒义词,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换句话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什么时候都这么想,可是结果还是改变不了。这种急躁的状态就好像是吸毒一样,一旦 沾上了就无法自拔了。 虽然最初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总觉得他是在逃避话 题。 那、那个,请你告诉我!哥哥,达拉斯哥哥他到底在哪儿! 伊芙激动地站了起来,老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与伊芙激动 的心情恰恰相反,情报屋的气氛却显得十分平静。 啊啊,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今天本来是一个大好的 日子。可我,我好像是一个不幸的使者,是一个告诉别人不幸的 消息还从中谋取暴利的混蛋。我很想告诉你,说你的哥哥没事,但 作为现实主义者的情报屋是不会说任何谎话的。对于我们的客人, 我们不会给他们假消息,我真的想告诉他们好消息,但我办不到, 啊啊,啊啊,有时我非常痛恨这一点。我 别开玩笑,我会翻脸的! 萨玛莎一边猛摇着埃里昂,一边怒吼着。终于,他说出了结论。 每当我告诉我的客人这种消息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罪恶感。既然这样,就明说了吧! 埃里昂完全陷入了忧愁中,说出了那不幸的消息。 您的哥哥,达拉斯杰诺阿德,现在正在河底下。在哈德逊河昏暗的,冰冷的,深深的河底,和两个伙伴一起被人扔进桶中沉到了河底。 听着埃里昂淡淡的回答,瞬时间,伊芙的心如同被冰冻了一样。 时间似乎已经停止,只能听到心跳和呼吸声在这个世界中激烈地响起。伊芙抑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感情,拼命地从肺的深部挤出空气。 这这是真的吗? 非常遗憾,千真万确。而且,我们还知道是谁干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组织,叫做冈多鲁家族 接下来的事情就记不起来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伊芙已经手握刀叉,坐到餐桌前了。 从那一刹那开始,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如何回到的别墅都不知道。偌大的餐桌一边坐着萨玛莎,显然她已经吃完了。本杰明只是静静地站在伊芙旁边,恐怕他自己也没吃饭呢吧。 伊芙一直就那样坐着,接着,好像下定决心了似地张口说道: 本杰明先生萨玛莎太太。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 听到如此的话,萨玛莎和本杰明同时把目光聚到了伊芙身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我们说这样的话啊!不要吓我们啊!您可得保重身体呀! 嗯!吃饱了就有力量了! 真的谢谢你们! 看着无力微笑 着的伊芙,萨玛莎精神抖擞地大声地说道: 别介意!情报屋那些家伙说的话可没准儿,咱们可不能完全相信他们! 没错儿!说得对!那些怪里怪气的鼠辈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不要相信他们,小姐! 两个人拼命地安慰伊芙,对此,伊芙只是微微的一笑。 谢谢你们两个。今天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伊芙根本不像主人对仆人说的话,一边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边离开了餐厅。 桌子上的食物丝毫未动,只是只是在继续变冷。 真的是,这样啊。本想不会是这样的。 在曼哈顿城失踪的人,没有几个是尚在人间的。对此,我应该是知道的啊。可是我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莫非还抱有奇迹突然出现的那淡淡的期待吗?祈祷的权力,在那时候已经用过了。啊啊,我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啊。 无须期待奇迹的降临了。 如果当时自己再多一点点勇气,不是可以很轻易地阻止达拉斯离家的吗? 那只是,只是努力想要脱逃出恐惧的祈祷。 啊啊,真的想让奇迹发生的,是爸爸和大哥死的时候吧。当然,我知道,死人是不能复活的,但至少,至少让达拉斯哥哥平安无事啊。 但是,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如果有一生的愿望这种东西的话,如果真能实现的话,自己也已经没有这种权力了。所以,自己应该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应该早就有所觉悟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如此悲伤呢。 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达拉斯哥哥的。他不学无术,卑鄙无耻,无道德,经常经常经常惹人讨厌。但是,脑中浮现出来的,却全是最后见面时的场景。 那对神的使者强盗来的第二天,教我打桌球时候的那张温柔的脸。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只对我那样温柔,那么和蔼可亲。为什么不像对别人一样,做让我讨厌的事。 不知不觉,伊芙陷入了自身的恐惧中。想起自己曾经的任性,于是悲伤、后悔等等错综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不能自拔。 只能哭泣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呢?父亲和两位哥哥死去的时候,自己只能哭泣吗?和一年前相同,自己只能依赖别人,只能继续祈祷吗? 她这么想着。如果还有一线生机的话,就决不能放弃. 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自己不得不做的就是为哥哥报仇。 在伊芙一行三人离开dd报社的同时,一个男人走了进去。 那个男人的脸上,时常浮现出一种得意的笑容。与给人一种清爽干练感觉的尼古拉斯不同,此人的笑容总好像是在估量着什么似的。 男人打开了编辑部的门,正好看到尼古拉斯和埃里昂正要往外走。 啊啊,你回来了,亨利。埃里昂的心情不是很好,正好我也到下班的时间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啊。 哎呀哎呀。真是辛苦二位了。 叫做亨利的男人恭维地目送二人的背影。 之后就全部交给我吧。你们去悠闲地喝一杯。 交给你我们才不放心呢,不过社长和副社长又都不在,妈的! 尼古拉斯有点不放心地摇了摇头,带着埃里昂走出了报社。 亨利乐呵呵地看着二人,小声地窃笑着。 哎呀,好久没有自己一人独自接待客人了。最好是能来个值得欣赏的客人啊! 他的愿望,马上就实现了。 一个男人举止可疑地走了进来,脸被帽子和围巾遮住,戴着一副太阳眼镜。编辑部的人都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怀中或者抽屉里。接着,来者丝毫没有踌躇,高声对大家说我有事要报告,有没有会讲英语的。,说的竟然是不流畅的中文。 正好,做完了准备工作的亨利回来了。他一面带着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笑脸,一面很高兴地开口说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什么话请跟我说吧。 马鲁提斯家族旗下的酒吧蜂巢。 蜂巢里面的某处,埃里昂和尼古拉斯喝着用蜂蜜调制的酒。宽广的店面配备着优雅的装饰,感觉这里比起酒吧来,更像是高级的饭店。 没事吧,亨利那家伙? 至少比我要很强很强很强了。啊啊,我已经不行了。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要说什么不行就是全部都不行。 你确实不行了啊。别在意,既然隐藏着就别做那些无谓的期待了。所以今后,你要更加控制自己的感情才行。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了。 穿着中国旗袍的服务小姐把菜端上来,埃里昂手拄着下巴无言地看着。然后,他好像突然那想起什么事似的,抬起了脸。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就是那个叫达拉斯的家伙。他好像知道一个特别的秘密。 特别的秘密? 在dd报社的上上下下,只有社长和副社长才能看到特别的秘密。不过,也许那样的文件根本就不存在。也可以说,那些秘密都藏在头儿们的脑子里,不过谁也不能确定。 达拉斯那个家伙不就是个小混混嘛?他能知道什么大秘密不,等等。 尼古拉斯突然停住了话,把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干掉达拉斯的是冈多鲁吧?所以,是不是和不死者有关? 啊啊,是啊,没错。 不死者。这个突然道出的,非现实的词汇,埃里昂没有任何怀疑地接受了。对他们来说,不死者是无需任何怀疑,现实存在的人,实际上他们还见过。比如说,刚才送菜进来的那个女服务员就是其一。 关于不死者的一些情报,他们也是断断续续得到手的。 200年以前的炼金术师们,在通往这片大陆的船上,得到了永生的力量。但是对不死也有一定的制约,那就是不死者之间,不可以使用假名,即使是在公共场合也不可以;而且他们之间还可以通过右手来把对方吃掉。 接着,一年前的事件使这个城市里出现了一些不死者。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们,女服务员,还有蜂巢的老板娘,以及冈多鲁家的三兄弟。 根据情报,其他还有几个人也是,但尼古拉斯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许老板们知道都是谁吧! 唉,我们不亲自问问社长的话,也无从所知啊。 是啊。 两个人说到这儿,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继续喝酒吃菜了。 这时,新的客人进来了。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孩子,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皮包。情报屋的两个人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女子。 那个女人,不是冈多鲁家酒吧里的女服务员吗? 啊啊,没错。我记得,好像是叫伊蒂斯? 尼古拉斯紧跟着又想起了一件事。白天没有跟鲁诺拉塔家的那几个打手说,这个女的应该是那个抢走他们毒品的家伙罗伊的女朋友。 然后那个被紧握在手里的皮包。 尼古拉斯半信半疑,警觉地注视着伊蒂斯的一举一动。 啊欢迎光临伊蒂斯,你都好久没来这里了! 是啊,丽亚。你还是那么有精神啊! 伊蒂斯与穿着旗袍的好友一面打招呼,一面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 看到伊蒂斯如此神情,丽亚林香顿时感到很担心。这个时候店里的客人也都还没坐满,所以现在自己不是很忙。 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像有心事? 不,那个哎,实际上,我真的有事要你帮忙。 伊蒂斯一边难为情地说着,一边将黑提包 递了过来。 这个皮包,请你帮我保管一下可以吗? 时间要回溯到下午。 所以说,你为什么带着它到我这儿来啊! 伊蒂斯所租住的公寓里,传出了围绕着一个大手提袋展开的争吵。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蠢事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看,过去的时间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不该做的也都成事实了,我想忘了所有发生的事,这也不可能了。现在,你看,还是想想如何处理吧。 不知道昨天的气势到哪儿去了,此刻,罗伊一转眼变得低声下气的,对着翻着白眼的伊蒂斯继续解释道。 真是!你在干什么啊!就是因为你总说吸毒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和我同化了这种可笑的蠢话! 没办法,我就是想自己真能变得如此才吸毒的,然后,体验到一次那种感觉的人就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尤其像我这样意志力薄弱的人。 你既然可以冷静地剖析自己,为什么当初还要碰那东西呢!混蛋! 接下来,伊蒂斯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持续指责罗伊,期间,混蛋这个词她至少用了不下300遍。 骂到最后,伊蒂斯都感觉到累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过,你竟然没碰这袋子里面的东西。这下我就安心了。 其实我是真的想用了它。可是,一旦动了这些东西,鲁诺拉塔家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我真的好害怕啊。那些家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鲁诺拉塔家的那些人,我可是很清楚他们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害怕才没动那东西的。我就说你不可能有这种觉悟的不过,平时的你即使害怕药效也会吸,可是这次却没吸呢。原来就算是毒品罐子罗伊,也有害怕死的时候啊! 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伊蒂斯,罗伊微微颤抖地回答道: 害怕啊,那些家伙特别是那个库斯塔博,手段极其残忍,丝毫不会警告威胁,就算是无关的人,也会毫不在乎地杀掉。我死了没关系。只不过,只不过 软弱的罗伊说不出话来了。不知是不是理解了他的真诚,伊 蒂斯立刻镇定下来,一把抱住了颤抖的罗伊。 对不起。谢谢你。 说完,伊蒂斯拿起黑皮包站了起来。 虽然花了很长时间,但你终于履行了诺言。所以,这次该轮 到我了。罗伊绝对不会死的。鲁诺拉塔家的那些混蛋也好,冈多 鲁家的人也好,我来保护你。 说着,她提起袋子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你、你去哪啊? 总之,这个袋子是王牌。但是,在我们手中的话很容易 就会被夺去,最后一起被他们抓到,就都完蛋了。所以,先找一 个信得过的人把这东西藏起来。 什么!不行啊,会把那个人也卷进来的。 没关系。鲁诺拉塔家的人现在只顾着处理那些小组织,有一 个地方,他们是绝对不会动的。我去找那里的朋友帮忙。 所以,就是这样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不过对不 起! 如果你向我道歉,还不如不要求我! 在蜂巢酒吧的角落里,伊蒂斯和丽亚小声地说着话。 是啊。对不起。还是算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我先帮你保管吧? 哎? 如此爽快的回答不由得让伊蒂斯睁大了双眼。 看得出,伊蒂斯是真的喜欢罗伊啊! 这种开玩笑般的口吻,让伊蒂斯反而感到一丝不安。 真、真的可以吗?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别让马鲁提斯家族 的人知道好吗?在这里的这些人,好像都和克斯、拉库兄弟的关 系很好。 只是生意上的合作,没关系的。没问题的,但是,我的房间没有锁,只能交给其他可信的人了。 虽然话中带着困惑,不过也许这东西经过几个人的倒手反而会更安全一些。 好的,丽亚信得过的人,我也信得过。那就拜托了,真的真的非常谢谢! 看着伊蒂斯离去的背影,一直竖起耳朵偷听的尼古拉斯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通常在酒吧里,尼古拉斯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很难听到伊蒂斯和丽亚的对话的,可是,对于习惯了编辑部的嘈杂声音的他们来说,大概的内容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哎呀哎呀,真是听到了一个厉害的情报啊。如何来运用呢? 不管怎样,明天先跟社长报告,得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以后我们在社长面前就再不是无用的闲人了! 我们你可不要把我和你这个闲人相提并论啊! 对于如此的回答,埃里昂惊呆了,尼古拉斯则笑着把整杯酒一饮而尽。 直接获取情报,可不是我们的强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您想说的,我完全明白了。 与此同时,报社里,罗伊和亨利在一起说着话。 也就是说,您想知道的是这件事?就是鲁诺拉塔家族的弱点? 啊啊,是、是的。从抢药到现在,不管怎样,不能让他们对付我,对付我的同伴,所以我得干点什么。 罗伊手心里一面冒着汗,将整个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对此,亨利喜出望外的笑着,恭维着。 哎呀,您今天自己道出这个天大的秘密,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不过问题是金额。若想知道的是更大的机密,原则上至少要收取5000美金。 五、五千美金!? 为了买毒品,罗伊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让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一般人谁都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但是 亨利一边笑着,一边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这不是正式的交易,而是作为公司来说,很难给予您完全保障的情报 从接待室的椅子上站起来,亨利把脸凑到罗伊的耳边。 我现在不是这里的职员,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你无意间听到的,这样如何? 这、这样可以吗? 看着眼睛里冒出光芒的罗伊,亨利满足地笑着。 您知道杰诺阿德这个富豪吗? 罗伊摇了摇头。 在新泽西,以纺织工业为主的富豪,不过那只是表面罢了。背地里,他们管理的是生产大麻和海洛因等毒品的工厂,然后经由鲁诺拉塔家族把毒品卖到市面上再赚回利润。也就是说,杰诺阿德家的世世代代其实才到第二代,掌控着毒品的货源,在黑道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事出突然,罗伊无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其实也不是和自己完全没关系,不说前些天市面上的新药,之前他所吸食的那些大麻和海洛因都是他们生产的。 可是啊,第一代的当家死了以后,他的儿子和其长孙继承了家族产业。不过之后,就和鲁诺拉塔家族特别是库斯塔博的关系恶化了,可能是金钱上的事儿没谈妥吧。 然后,他们就制造了一场事故,把当家和其长子杀害了,然后鲁诺拉塔的人完全掌控了杰诺阿德家的工厂。他们收买表面的事业,威胁重要的员工,最终就这么吞并了杰诺阿德家的产业。 听完了所有的话,罗伊兴奋地高呼道: 好,好!这就是我的救星 不要慌。现在可没有任何证据,所有的人证都被他们给收买了。 那不就没什么意义了吗? 但是,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哦。而且,那 个人现在就在曼哈顿。 ? 不管那个人知道与否,只要那个人存在,那么对于鲁诺拉塔家来说就是一张王牌,只要你确保了那个人的安全。 亨利得意地笑着,就好像是嘲笑人们的不幸的恶魔一样。 你把那个人当做挡箭牌,和你最亲爱的人离开这里之后再交易。到时侯就不仅仅是你的同伴平安无事,也许还可以得到更大的回报。然后,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再把那个人放了。这样不用死伤一人,只不过是囚禁那个人几天而已。这个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如同被那样的笑容魅惑了一般,罗伊坚定地看着亨利。 亨利邪恶的笑容浮现在嘴边,慢慢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那就是初代当家的孙女,也是杰诺阿德家的最小的女儿伊芙杰诺阿德。 与此同时,冈多鲁家族事务所 和马鲁贝利大街一步之遥的小巷,在一个小小的爵士舞厅的地下,有一个和地上有着相等面积的空间,这里就是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作为组织的中枢,威风堂堂地展现在眼前。 然后呢,那个傻瓜怎么样了? 在手下们聚集一堂的大厅隔壁,三位老板坐在一个小小的接待室里。 那个家伙就交给拷问魔吉克了。也不知道那家伙还有没有感觉神经。 对于大个子老二贝鲁加的问题,老三拉库淡淡地回答道 老大克斯还是一成不变的不说话,一个人默默地摆弄着扑克牌。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悠然自得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家好,我是吉克。 啊啊,吉克先生,请进。 接下来,门打开了,一张年轻的脸展现在人们面前,简直就像是开花店的好青年似的。 但是,除了手上拿着的两寸长的大剪刀。 虽然并没有什么液体滴落下来,不过从刀刃到刀柄上却都沾满了大量的红色痕迹。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啊!那家伙吸了太多的毒品,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意识和知觉。 他眼睛眯眯地笑着,啪嗒啪嗒地挥着手。因为这早在预料之中了,所以拉库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再花一个月也没关系,等他药劲儿过了再动手也不迟。 不,不用了。不用管他了,晚上把他扔到警察局的门口。 我知道了。 吉克像孩子一样天真地笑着,咯嗤咯嗤地摆弄着大剪刀离开了。 这样行吗?那可是个用刀割断了你的头的家伙啊? 听了贝鲁加的话,拉库露出一副疲倦的表情,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一定是有人出钱让他干的,那只是个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吸毒者,就算杀了他,也会被人说成是吸毒致死的。 拉库一边说着,一边想着。 啊啊,还有。 就是最近。自己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自己倒也知道,不过,以前和一年前相比,自己简直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如此理性如此仁慈。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早就把那个吸毒的家伙送到别的世界去了。不,以前的自己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却感到根本没那个必要。被一个吸毒者袭击后,再加上跟组织的名誉根本没有关系,所以无论如何,怒气也涌不上来。他自己明白是什么原因。就在一年前,在这条街上发生的永生之酒的事件。由于被卷进了这个事件,所以自己也变成了不死之身了。 不过不杀人就会被杀。在这个潜规则的世界里,自己永远不会被杀。什么潜规则都没有意义。 人类,真是只要获得永生的身体,就是失魂落魄的生物啊。即便如此,克兄和贝鲁兄到现在也没怎么变啊。 除了对于不死之身表现得更加顽固的贝鲁加之外,大哥克斯也只不过是与自己对工作的责任心相比,更加细心了而已。与之相比,自己却变得如此可耻。 但是,若非如此,自己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我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的人,我是死不了的这就是全部的现实。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弟弟在考虑着什么,贝鲁加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啊,嗯,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可是让我震惊的是,去年,在菲洛身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他可是闹得天翻地覆。而我们却被割断了喉咙,还不做任何报复,真是该哭泣我们软弱啊。 菲洛普罗休斯。冈多鲁家三兄弟的儿时伙伴,现在是拥有很大地盘的马鲁提斯家族的年轻干部。一年前,他也曾遭到了和拉库同样的吸毒者的攻击,但是没受任何伤。 果真,一不死了,感觉就变得迟钝了。 不过,之前你这家伙就不喜欢争斗。软弱的家伙只会做软弱的事啊,是吧? 不做软弱的事就坏了 看着两人的争吵,没发一言的老大克斯,突然看了看表,然后站起身披上了外套。 啊啊,是到了回家的时间了,克兄。 凯特嫂子还好吧! 一听到自己妻子的名字,克斯戴上礼帽轻轻地点了点头。虽说是点了点头,他还十分少有的回应了一句。 那,拉库。这样很开心吧?你也快点找一个女朋友吧。 向前看,检讨一下自己。 啊,你那副坏人像,好像很难啊! 真不想被贝鲁兄说教啊。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自己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贝鲁加也已经结婚了。 话说回来,不知贝鲁兄跟嘉莉娅嫂子合好了没有? 你要是娶了老婆就知道了。好多事呢。 不知道是意味深长还是信口开河,贝鲁加也摆出了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拉库并没有因自己是一个人而感到孤单寂寞,他像往常一样目送两位哥哥离去。可是,接下来的一瞬间却使屋内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老板!老板!出大事了! 怎么了! 贝鲁加向一名手下怒吼道。接着,另一个满身鲜血的手下出现在眼前。他是负责周围马场的一个干部。很明显,此人受了不同寻常的重伤,但是,这个男人在老板面前依然挺直了腰板,面不改色的报告着。 对不起,老板。我们遭到了敌人的突然攻击。我们马上反击,但只抓到了一个活的。这都是我的责任。 在淡淡进行着报告的男人的背后,在一排排的台球桌中间,躺着一个记忆里没有印象的人,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损失呢? 威严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很少开口的克斯说了一句话,询问着部下更深的状况。 因为比赛刚刚结束,所以没有客人受伤。现金已经让我的手下分散了。除了我和店主受了点伤之外,没有任何损失。 虽然从类似于枪伤的伤口里流出了血,但那个男人最后还是微笑着。对此,克斯只说了一句话。 辛苦了。 这已经是最大的嘉奖了,那个男人尊敬的行了一礼后便出去了。 尽管出了如此大的事,但是组织里的人大多数都非常冷静,有人在给那个受伤的干部止血。刚才那个惊慌失措跑进来大喊的手下,是刚刚加入的新人,在充满血液气味的房间里,吓得脸色发青。站在那个新人的旁边,其他成员整齐的向三位老板行了个礼。 老板刚刚接到的报告,还有其它三个地方遭到了袭击。酒0巴,赌场,还有汽车旅馆。我们的人都迅速还击了,只是几个兄弟受了点轻伤而已。 听了报告之后,克斯又把已经穿在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贝鲁加则愤怒地比划着拳头,拉库表面上很镇定,只是皱了皱眉在整 理着整个事件。 同时遭到袭击?我们和周围的组织间一直坚守着不战协定,应该没有什么动荡不稳的前兆啊。 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家伙,让我找到了杀了这帮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屋子中央的男人醒了过来。正是突袭的时候被马场的干部活捉的那个家伙。 呜 这个家伙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不由得悲惨的喊叫着。 喂,等等,呜?你刚才说呜? 贝鲁加跳起来,重重地踩上男人的心口。连声音也没有的脚尖对男人的内脏展开了瞬间的冲击。 什么呜啊!你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吗?你连被我们围攻被我们杀掉的觉悟都没有就敢来这里吗?你只是想跟我们小打小闹吗?啊啊? 见魯加还在发泄着猛踢那个人,这时,拉库从旁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哎呀哎呀,我终于知道那个割断我喉咙的人的真面目了。 看着站在一边的那个狐狸眼男人,可怜的囚徒吐出一口血,喊道: 不可能!?你这混蛋,不是已经被割断喉咙了吗! 正确。之后你们没有救回同伴,而是逃跑了。啊算了,恐怕你们都陷在毒品里了,所以才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挑衅,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拉库一面无所谓地说着,一面冲着屋里最里面的一扇门大喊道: 吉克先生!吉克先生! 什么?怎么了? 吉克从门里探出头,手里还是拿着刚才的那把大剪刀。 又来一个,拜托你了。 看着走向自己的这个人手里拿的东西,囚犯浑身冒出了冷汗,所有的肌肉都在颤抖。吉克朝向那个男人走去,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悲哀的表情。 是这样的,我得先跟你道个歉。真对不起。 莫非最开始的时候,不是下面进行拷问,而是道歉时间?不管怎样,听了接下来的话,囚犯更加感到心脏在哭泣了。 之前的那个人的血和油还没弄干净,用以替换的剪刀现在也没有。所以,就是这样,可能会不容易剪切 他两手来回地挥着剪刀,发出咯嗤咯嗤的声音,渐行渐近。 我想,一定会很痛的。比前一个人要痛一倍。 等、等、等等!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不不要这样说。拿出你袭击冈多鲁时的那股杀气来。 吉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逼近。拉库一瞬间有种想要阻止他的冲动。 话说回来,尼古拉,用枪打伤你的人是谁啊? 拉库转向刚才满身鲜血进来报告的干部。叫做尼古拉的男人一边包着绷带,一边慢慢报告着。 就是这个家伙。所以刚才对他下手狠了点儿。个人恩怨夹杂进来,请您原谅。 拉库对于他所说的个人恩怨根本没有在意,走近那个俘虏,微笑着宣告。 啊,尼古拉也说了。因为是好不容易的啊。 啊啊,还有。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有愤怒的感情,这很好。对于伤害尼古拉,伤害自己兄弟的敌人的愤怒之情,强烈地涌上心头。 自己的职业肯定会遭人怨恨,单纯的为了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命的职业。这都不奇怪。虽然能够理解,不过要是同伴受到了伤害却置之不理,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拉库感到了一丝的安心,耳朵里渐渐传来了惨叫声。 啊啊,如此说来,那些家伙现在也在惨叫着吧。不,在水中应该是不可能的。一年前,那些杀害我们四名手下的垃圾们,那些拥有不完全的不死之身,在阴暗的河底继续赎罪的低俗混混们。那个带头的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达拉斯杰杰?什么来着?啊啊,真不愿想起那些旧事。 拉库一边试图想起以往的记忆,一边轻轻地咬着嘴唇。 寄宿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愤怒,绝对不会消失不见。 同日深夜dd报社 站在报社前面,克斯慢慢地将门打开。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还是有若干人在忙碌着,其中一人认出了克斯,马上拿起内线电话开始打向某个房间。简短的对话后,东洋人打开了通向二楼的门,冲着克斯双手抱拳 克斯沉默地走向二楼,那里的路通向最里面的一扇门。途中各个房间里电话铃不断地响着。每个房间里的员工都忙碌地回应着,即使如此,电话还是响个不停。这里究竟有多少部电话,每次来到二楼的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 最里面的房间里,门牌上写着局长兼社长室,里面同样传出了若干电话铃合唱的声音。 你来了,克斯。不,应该说,你也该来了。 门打开的同时,从里面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声音来自于眼前的资料山后,但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完全判断不出是年轻还是年长的声音。克斯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大半个房间都埋在大量的纸张里。 很厉害吧。简直就像是无声时代的喜剧电影,连整理资料的空间都没有。我可没为你准备椅子,最近,我都是经常用梯子从窗户出入的。有一次甚至还被警察拿枪指着呢。 虽然电话铃声继续响个不停,但是对方的声音仍然可以清楚地传到克斯的耳朵里。 那么,你到这儿来想得到什么情报呢?我收到了消息,一群可怜的家伙闯进了你的地盘,想必你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了吧? 这个情报屋,只要有人生活的地方,他们就能第一个获得大概的信息。情报屋与各种各样的人递交契约,通过电话和传闻的方式得到多种多样的情报,他们则会定期支付报酬。这就是情报屋的体系。给他们传送信息的,什么人都有,有住在最顶层的居民,街角的花店主,甚至还有警察和黑手党的成员。 克斯是在完全明白和理解这些情况的基础上才来到这里的,所以,他对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传出来的声音根本没有感到惊奇,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 你们的敌人是鲁诺拉塔家族里的一个人,叫做库斯塔博.巴吉塔,他被任命为进军曼哈顿的总负责人。当然,鲁诺拉塔家族是纽约的大家族,很有势力,但是在曼哈顿却没有地盘。曼哈顿的主要势力由五大家族控制,他们是芝加哥和旧金山的大组织,再或是背后有其他更具影响力的后台。他们要想在此立足,决不会与这些组织发生正面冲突,所以,他们选择了像你们这样的没有其他大组织庇护的新型组织,征服了你们再慢慢扩张,说到这里没错吧? 克斯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继续下文。对方也好像在确定似的,和着电话铃声,又开口说道: 像你们这样的,没有其他大组织作靠山的小组织,就成了新加入的他们的可口猎物。和你们同样处境的还有马鲁提斯,可是他们的头目与鲁诺拉塔家的老板巴鲁特罗是同乡。库斯塔博为了讨好老板,所以就只有牺牲你们了。 他说话的口气没有一点悲哀之情,反倒是势如流水般滚滚涌进克斯的耳朵。 库斯塔博是个战斗狂。他在向你们下手之前就在你们的地头上散布了毒品,可能是想以此来加大你们的负担。不过很遗憾,对于他们的真正目的,我这里还没有可靠情报。没有谈判没有警告也没有事前宣战,只是按自己的意图单方面的行动。利用这种手段他似乎爬到了干部的地位呢。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也因此惹来不少组织成员的不满。巴鲁特罗对于进军曼哈顿也并非势在必得,因为他知道,像鲁诺拉塔这样的大组织目前想完全占领曼哈顿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库斯塔博已经不再受重用了。其实就是明升暗降,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一面将声音降低,一面将鲁诺拉塔的家族内幕道出 。 可不管怎么说,对于鲁诺拉塔家的老板来说,库斯塔博始终是个不可小视的人物,因为他是经历过西西里岛之夜的人。 西西里岛之夜是在今年9月发生的在全美引起轰动的事件,由拉奇卢西亚诺等人实施的肃清运动。他们为了制定新的黑手党体制,杀害了保守着旧式思想的30多名黑手党老大。接下来,成立了议会制的6人管理委员会来领导新的组织科萨诺斯特拉。 (注:科萨诺斯特拉,美国黑手党的一个秘密犯罪组织,意为我们的事业.) 虽然鲁诺拉塔的老板也是旧式思想的老大,但是他却随波逐流,并且由科萨.诺斯特拉带领着,继续组织活动。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你只要想,那样的家伙撑在了库斯塔博后面就好。但是,也只不过是存在而已,他不会直接去帮库斯塔博的。你这样理解就好。 话说到此处,无意间电话停止了吵闹。 我暂时且切断了电话线。为了能更好地听清你说话。 在堆积如山的资料后传出了情报屋社长的声音。那声音中明显带有好奇的色彩。 好了,克斯君。这些也许你可能都知道。接下来,说说你的来意吧,你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又想知道什么呢?当然,根据情报分量的轻重,我会收取不同程度的费用,不过你的话肯定会是贵重的情报哟。我听见你说5个字以上的话还是在3年前呢。那次应该是和马鲁提斯家族发生冲突的时候吧。如此冷静的沉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不过只要是情报有用,我就高兴啊! 资料后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一瞬间的寂静蔓延了整个房间。 然后,克斯终于开口了 库斯塔博整理着手下的报告,突然拍案而起。 他妈的!怎么回事,杀了他们一个老板,又动用了如此之多的人马,结果连人家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反而还被人家抓了活口。 对于认为拉库已经死了的他来说,对方组织那种冷静的反应 真是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一群臭鱼烂虾的乌合之众,也太难对付了吧?而且,虽然找到了那个抢走毒品的家伙,不过他的住处只剩下呕吐过后的气味,这样下去可真是糟糕。本来想以此来向老板邀功的,可如今等于又多加了一条凶报。 组织的临时据点威尔街一家酒店的房间里,库斯塔博拼命地想着对策。但是,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的地位迅速上升,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虽然很想用炸弹把他们所有的店铺都炸飞,可目前手里又没有炸弹,只能是向巴鲁特罗求援了,不过要怎么解释这次的失败呢? 妈的,还是人手不足吗?下次一定调齐人马狠狠的 没事、吧?脸色、不是、很、好、呢。 背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吓得库斯塔博猛地一哆嗦。 拜、拜古!你怎么会在这里!吓了我一跳!妈的!, 今天、过来、之前,不是、跟、你、联系、过、吗?我、想、看看、我、研制、的药、的效果。 哧!我现在很忙,下次吧! 不行、啊,月底、我、必须、要、把货物、从、车站、接到手。东西、很、沉的,所以、要、管你、借、几个、人。,, 别开玩笑了!我可没那闲工夫货物?药的材料?, 如果是这样,可不能掉以轻心。但是,接下来拜古的话,却让库斯塔博大吃一惊。 是更、难对付的、东西。我的、朋友、制作的,高性、能的、炸药。 这句话的意思反复在脑子中咀嚼,库斯塔博慢慢地理解了。 是火力。 你能具体跟我说说吗? 事情就是这样的,那就拜托了。哎哎,事态朝哪个方向进展 爵士舞厅的地下事务所里,拉库不知在给谁打着电话。周围的手下人整齐地站在一旁,紧张地窥视着老板,根本不知道老板在给谁打电话。 就这样,那么,月底等待您的大驾光临.啊,我们也非常荣幸。 ok了!坐月底的火车到这里。 贝鲁加轻松地吹着口哨,就连克斯也少有地露出了微笑。 那么,大家听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没有命令不准任何人单独行动。赌场和酒场都要张贴告示,就说内部装修暂停营业。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谁都不准露面,彻底地藏在地下。听清楚了吗? 对于突然之间发出这样的命令,除了一些干部之外,底下的兄弟有些骚动不已。 那个 似乎是大家的代表一样,吉克不解地问道: 到底,到底是谁要来啊? 啊啊,这个啊,如果不告诉大家的话,大家一定不甘心。真是抱歉啊。 和平时大不一样,拉库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慢慢地道出了一个名字。 传说中世界第一的自由杀手葡萄酒克雷亚斯坦菲尔德。 第二章 使用 193l年12月29日 事态发展到今天,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堆积如山的资料后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报社的社长室里,包括尼古拉斯、埃里昂和亨利在内的几个人站在那里。听完了所有的汇报之后,社长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埃里昂告诉了伊芙?杰诺阿德小姐冈多鲁家族的名字,我跟冈多鲁讲了鲁诺拉塔的内幕,尼古拉斯卖给了鲁诺拉塔家族罗伊?马德克的情报,就是这样没错吧?亨利那边如何啊?我听说罗伊来找过你。 非常遗感,由于价钱没有谈好,没有做成交易,所以他没有买任何情报就走了。 亨利一边吱吱唔晤地回答着,一边偷偷地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尼古拉斯,派一个人去查查丽亚小姐的情况。那个黑色皮包的确可以成为制胜的王牌。 一一那个混蛋! 伊蒂斯愤怒地骂道。 将那个黑色大包交给丽亚之后,伊蒂斯紧接着就去冈多鲁家族的酒吧上班了。到了酒吧后,发现在自己迟到的这段时问内,酒吧好像刚刚被人袭击过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她认为,很可能就是鲁诺拉塔家族的那帮家伙干的。 由于迟到,她躲过了一场劫难。和大家一起整理了一下酒吧后,便开始照常营业了。她下班的时候已经决天亮了,刚一回到家 没用的家伙,净给我添乱!他在想什么呢啊? 伊蒂斯手里握着的,是一张罗伊留下的字条。 上面写的是不愿让她牵扯进来,自己一人来承担后果,事情不处理完,他就不回来等等内容。 该、该不会就是这里吧? 远离马鲁贝利大街,第五大街的森特洛公园周围,其风景都是罗伊很少见到的。他除了利用过周围的地铁站之外,就从来没到过这里。不过,对于讨厌资本家的罗伊来说,有意地避开这里也是原因之一。 这个地区密集着高级住宅,林立着超级富豪们的别墅和高级公寓,所以通称为富人区。 穿着与这里不符的衣服,罗伊很明显地感到了自己的劣等感。他按着亨利告诉他的地址,成功地找到了那座宅院。虽然它明显地比周围的豪宅小一些,不过也决非是一般人家住的。与它的古典比起来,说它豪华一点也不过分。那座建筑,就是原来杰诺阿德家的本宅现在成为别所了,也是杰诺阿德家族财富的象征之一。 原来就住在这里啊。 虽然来到了门前,可接下来该如何做,罗伊一点也不知道。目前的情况,当然不能直接进去,就算是见到了,到底该说什么比较好呢?虽然也想过闯进去,不过那只能是最后一招。更何况那是个住在如此豪华的大宅子里的小姐,一定雇有像熊一样剽悍的私人保镖的。至少要等到她一个人的时候,或是稍稍离开这周围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罗伊只好绕着房子转了几圈,继续观察地形。 喂喂,小姐!您的身体还好吧? 是的,本杰明先生。虽然还有一点累,但已经没有大碍了。真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l 您说什么呢。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这个本杰明都可以掏出自己的心脏来让小姐康复。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什么嘛,又不是恶魔仪式。 伊芙小声地笑着,心里被一个决定塞得满满的。 去找他们。去找冈多鲁家族的人。然后,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如果哥哥真的死了,如果可以实现的话,就把哥哥的仇 她并不是考虑着要杀人,但至少要让警察把他们都抓起来。此时,她的心中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一一如果达拉斯哥哥真的是他们杀的,那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大哥的也是 沉在纽瓦克湾里的车。不知道是他杀还是意外事故。扭曲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她的心中涌现出来,最终汇成了一个决定。 愿望和祈祷,已经唤不回他们了。 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力量。 因为那是,对哥哥的偿还。 如果把这个想法与本杰明和萨玛莎说了,他们一定会阻止自己,然后也肯定会说交给我们来办。那可不行!这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牺牲。 如果自己被那个冈多鲁给杀了的话,本杰明他们一定会悲伤欲绝的吧?如果结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在这里的无谓等死就是对他们的背叛。 想到这里,伊芙心如刀割,但是自己的这种决意也并非如此简单。也就是说,不死最好。 虽然伊芙知道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实现的,但毕竟自己从小生活在蜜罐里,所以根本想象不到黑手党的恐怖和残忍。 本来计划下个月初就要返回新泽西的。因此,在这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冈多鲁家族的人。首先要问个明白。当面的唯一目的,也不过如此。 库斯塔博他们所在的饭店中,来了几位访客。 啊,事情就是这样。拜托你了,库斯塔博先生。mr.巴鲁特罗先生可是我们非常尊敬的贵人。请您不要给他惹麻烦。 留下这句讽刺的话后,客人们走出了酒店。库斯塔博牙齿咬得紧紧的,强忍着怒火送走了那几个人。 妈的!太嚣张了 来访的这几个人,正是曼哈顿五大家族的代表。库斯塔博的脑海里,回荡着刚才他们说的话。 啊,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叮嘱您一下。 昨天你们随便得有点过头了。 你对冈多鲁和马鲁提斯做什么都没关系。不过 你不要忘了,那边可是与我们的地盘相接的分界线之 如果我们的地盘中有稍微的骚动的话,我们就当作是对我们的挑衅。 我们不会和你开战,但我们会向你的老板巴鲁特罗先生表示抗议。如果这样做,那你的立场就会变得怎么样昵?想必你肯定很清楚吧? 不管任何小事都一样。即使是冈多鲁家族的人来到我们的领地,也不允许你们在我们的地头上动手。 对于你来说,周围只有三个地方可以随便行动。冈多鲁的地盘,马鲁提斯的地盘,还有、还有dd报社,只有这三个地方。后面的警察本部也可以。 dd报社是中立的,原则上是这样。 本来,我们并不建议你去动这三个地方。 如果是我们,还有mr.巴鲁特罗除外,那么,库斯塔博先生,你呢? 对于这三个地盘,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涉足吗? 当然,如果我们想要动手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摆平他们。 只是啊,我们不想打乱目前的这种平衡状态。啊,dd报社是个例外。 说起那里,对我们黑社会来说,可以说是作为一个公共设施而存在。 那个情报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我们也不知道。 但是,确实在我们都还没有来之前就存在了。 我们的老板,还有mr.巴鲁特罗,时常会借助那里了解一些可靠的信息。 但是,你是不可能的。你最好还是别去招惹那个情报屋。 总之,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 还有,关于你们的新药,一定不要在我们的地头上出现,请管理好你的手下。 关于这种新药,我们已经和拜古先生说好了,跟你没关系。 请注意不要把定量以上的药物流放到市面上。 我们对你没有什么期待,你好自为之吧! 我们只是想和mr.巴鲁特罗继续保持友好关系。不是你,请你搞清楚。 想自己一个人控制这块土地,你最好想想清楚。 换句话说,我们想说的就是一一做事之前一定要想想后果。 这群该死的家伙是来羞辱我的吗? 虽然气得直想把他们的身体弄得变形,不过对方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看得出来,他们是从内心深处尊敬老板巴鲁特罗先生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如此羞辱作为部下的自己?难道不承认自己是鲁诺拉塔家族的成员吗? 要是就这样勉强的出手,恐怕会演变成个人恩怨,继而开始战斗。但是至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在为巴鲁特罗做事,不然,结果是一样的。 做好觉悟吧收拾完了冈多鲁家族,下个目标就是你们了! 压抑着内心激烈的愤怒,库斯塔博对冈多鲁家族的憎恶更加深刻了。 我今天所受的屈辱,等着一起让冈多鲁家族的那些蠢猪来偿还。 想着这种无渭的小事,库斯塔博抄起烟灰缸就向墙上摔去。 1932年12月30日夜 马鲁提斯地盘上的地下赌场。作为赌场的负责人菲洛,继续听着已经输得不剩一分钱的贝鲁加的傻话。 我说菲洛,你就不能把这个轮盘弄得更容易中些吗? 在别人的地头上,你还敢这么说话。 别的组织的老板到这种场合来是很少见的。 冈多鲁家族的三兄弟和菲洛,从小在一个公寓里长大。尽管如此,如果是关系到组织间的利益纷争,他们互相也不会徇私。 贝鲁加,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敢来这种地方?我听说你们和鲁诺拉塔家族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这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马鲁提斯这里了?这只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 就是这样。如果龟缩在自己地盘上的话,很有可能被袭击嘛,要是在马鲁提斯的话,鲁诺拉塔的家伙就肯定不会打过来了。 老老实实的回家去吧。别把我们也卷进去。 菲洛一边说着理所当然的话,一边把贝鲁加连哄带骗的带到里面。 听到对话中突然出现的名字,菲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克雷亚,是那个克雷亚吗? 除了那个克雷亚还有哪个克雷亚? 这样你看起来很高兴呢,那家伙真的会来吗?那鲁诺拉塔家族是必输无疑了! 菲洛一个人不住地点头,预告了克雷亚的存在将给鲁诺拉塔家族带来的灾难。 什么啊,还不确定呢。 肯定是。那个天才杀手回来了。现在,道上的人没有不知道葡萄酒这个名字的。如果这样还输了的话,你们就太笨了。 就在兴奋地说着话的他们身后,一个男人慢慢地接近了。他从领带里取出了一只细细的长针,没做任何准备工作,朝着贝鲁加的心脏和背后猛刺过去。但是 总之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拽住了男人的胳膊。他一手抓住男人的手肘,另一只手则抓住另一边的肩膀。下一个瞬间,男人的身体已经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脸部朝着天花板,摔在了地板上。 男人不由得呻吟着,同时,他的心口不由分说地被一只脚狠狠踹着。冲击一下传到了眼球里面,丝毫没有给予男人惨叫的时间。 像这样的白痴在我的地头上行凶,我可不能接受。你把他带回去吧! 啊啊,是啊。那就不好意思了! 听了菲洛的话,贝鲁加神情凶恶地挠了挠头,抱着那个男人便离开了赌场。 真是的,吉克那个家伙的笑脸又浮现出来了。 一想起吉克那天真无邪的笑脸,贝鲁加不禁为这个家伙感到悲哀。 尽管如此,宽恕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找到罗伊那个混蛋了? 库斯塔博瞬间眼睛一亮,但马上又变得很不满。 那么,为什么不抓他回来? 面对着直属上司的问题,一个部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那个,他现在在售人区,并不是冈多鲁家族的地盘。 混蛋!你们真的害怕那种威胁吗? 但、但是,库斯塔博先生。这下可不好了,我们找罗伊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当然,我们并不是很显眼。然后五个黑衣人出现了,他们说,这里不是你们玩的地方,要不过来帮忙吧?我们会付钱给你的! 然后,你们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了? 不,那个,我们留下一个人继续监视。罗伊跟那片地盘的人好像没什么联系。但是,那些家伙太讨厌了,把我们的长相全都记下了,而且还监视着我们,虽然站得很远!太讨厌了,那些家伙果然是呆子,呜哇啊啊 可怜的男人还没说完,一个大理石做的烟灰缸就迎面砸了过来。 那又怎么样?你们这些混蛋,好像就是在说我们是呆子! 说着,库斯塔博又继续对那个已经无意识的男人拳打脚踢。 畜牲你们这帮混蛋。 看着暴跳如雷的库斯塔博,部下们都迅速地移开了视线。没有注意到那些视线的,只有焦躁的库斯塔博一个人。 滚!都给我滚! 手下们一听到命令就赶紧离开了房间,却忘了报告最重要的事。或者说,也许是他们有意忘掉的。 发现罗伊的地方,正是杰诺阿德家族的别墅前。 1931年12月31日下午宾夕法尼亚车站附近 离站台不远的小巷里,冈多鲁家族三兄弟在和一个青年交涉着什么。 那么,走吧。先杀谁比较好?我现在只有在傍晚才有时间做运动,身体已经迟钝了。很想认真的工作一次。 面对黑手党家族的老大,这个青年毫无顾忌地说着。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虽然和冈多鲁家族的三兄弟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但却并不属于冈多鲁家族的成员。他是一个自由杀手,是一个有着葡萄酒这个绰号的,在黑社会中名誉响当当的实力派。尽管是杀手,但若是毫不隐瞒自己的名字的话,就会出现很多问题,但是他却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名字被广为人知有什么障碍。 对于他来说,如果硬说有一个问题的话,恐怕就是他那异样的性格了。与杀人为乐者和谎话连篇者完全相反,那是一种介于正常与非正常之间的性格。 所以今天也是,同冈多鲁三兄弟再次碰面的时候,就说了很多怪异的话。本以为他还要再展开话题,可是他却像是要节省时间一样,马上朝冈多鲁家族的大本营走去了。 赶快结束这场战斗。之后我还必须去找一个人,没准那个家伙会跟我结婚呢。 听了克雷亚的话,三兄弟彼此看了一眼。 你这家伙,难道又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嫁给我吧这样的话了吗? 差不多! 这可不是差不多的事情,笨蛋!你到现在已经被多少个女人甩过了! 对于呆呆的贝鲁加的话,克雷亚丝毫没有犹豫,马上反驳道: 啊啊等等。我当时可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耍流氓,我可是很认真的,所以没问题的。还有,到现在为止,我一直被甩,这说明前面还有更好的女人等在着我。反正,这个世界上 一一你是要说一切对我都是有利的吧? 拉库在惯常的时间点闯了进来。恐怕这就是克雷亚的最基本的想法。按他所说,就是如果自己死去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梦,我只是在现实的世界中继续做着这个梦而已。总之就是这样。,当然,拉库他们一点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几句话,就足以证明他是个逃避现实的男人,可是他确实具备着能实现那个梦想的 实力。为了能保持这种实力,他不断地努力着,从没怠慢过。这就是这家伙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话说回来,克雷亚。对于很快就答应和你结婚的女人是不能相信的。 不经意间,拉库喊出了克雷亚的名字。但克雷亚接着又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克雷亚已经死了。至少在户口本的名簿上已经不存在了。 再一次说出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对此,拉库冷静地说道: 户口本上不存在的人是不可能结婚的。 听了这话,克雷亚停住了脚步。 糟了,这可怎么办?户口本什么的可以买到吗? 你根本就没搞清楚,克雷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该叫你什么昵? 克雷亚再次迈出了脚步,若无其事地说道: 啊,葡萄酒?还是叫铁路追踪者吧。 老套! 看着在小巷里大声吵闹大打出手的克雷亚和贝鲁加,拉库呆着一张脸,深呼了一口气。 还真是一对好兄弟啊,这两个家伙。 这么想的瞬间,贝鲁加的牙飞了过来。随后,贝鲁加马上又长出一颗新牙,拉库冒出了一身冷汗,就当没看见一样,什么都没说。 你这老家伙,好好走路! 看着萨玛莎一副瞎起哄的样子,本杰明故意咳嗽了两声。 这么粗鲁的家伙不理也罢!哎呀,小姐,咱们快走吧。 哎?啊,好的。 管家的话,让伊芙回过神来。因为她正在想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啊啊,到底怎样才能和冈多鲁家族的人见面呢? 小姐,您不用担心。? 听了老管家的话,伊芙顿时一愣。莫非他们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我和萨玛莎做的料理,使您没有食欲啊,是这样吧?昨天我已经跟我的朋友席夫联系了,我拜托他给我们介绍另外的厨师,还有调酒师。他坐今天的火车来,我想,明天就能到了。 啊,啊,还让人家特地来!而且,调酒师是 老管家知道伊芙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恶作剧般地笑着回答道: 我发现在这个庄园的地下,有一个法令颁布前就存在的酒窖,所以我就找了可以整理那些大量的酒的人。仅仅拥有酒,是不犯法的。而且,这里又难得的有吧台,难得的来了纽约,所以我们想至少让小姐感受一下那种气氛,工钱就由我来付。实在是请您原谅我这个本杰明的任性。 本杰明先生。 聘厨师的钱您就不用担心了。好了,小姐,我们也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办其他更重要的事啊! 萨玛莎一边笑着说,一边拍了拍本杰明的后背。 没错!咳咳。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家里的事交给他,我们就可以专心打听达拉斯少爷的消息了。 一这两个人,明明是半斤八两相互不对付的人。 他们为了自己真是细心。没有任何辩解的理由,伊芙拼命忍着就要汹涌而出的泪水。 谢谢你们,本杰明先生和萨玛莎太太,真的谢谢你们! 面对这两个自己的恩人,决不能允许自己任性的决定。可是,现在那个决定已经不能改变了。 伊芙她们买完东西,回到富人区的途中,一个杂货店门前,传来了阵阵喧哗声。 喂喂,这位大哥,你们真的要全部买下吗? 没错!全部给我装到车上! 全买了!独占! 与店主对话的,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枪手服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大红裙子的年轻女人。 不不,你都买了我当然高兴了,不过,你要怎么用这些东西呢? 倒塌! 倒塌倒塌! 远远地望着说着如此奇妙的对话的男女,伊芙好像想起了什么。 一啊啊,对了。 伊芙一下子想起来了,和那两个人很像呢。就是一年前来到自己家,给自己带来幸福的那对小偷。 就那么走在人群中,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虽然不确定这两个人和那对小偷是不是同一人物,不过伊芙的内心涌现出一个小小的希望。 现在,一定是又再给什么人带来幸福了。 想起了一年前的事,同时,至今为止自己最幸福的回忆,苏醒了。 伊芙的双眼溢出了泪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通向车站里面的便道上,两个人交谈着。 嗯,拜古看上去气色也不错。 和拜古相见的,是他的一个老朋友。 和、麦德、见、了吗? 面对发出询的那个影子,拜古轻轻地点了点头。和满脸笑容的拜古相比,那个影子显得有些悲哀。 拜古,其实 听、说了。货、好像、被、盗了。 嗯。那炸药是不能公开的,千万不能落到警察手里。 这个、当、然了。 到底我还是要继续被追杀啊。被鲁诺拉塔家族的人 看着略显不安的影子,拜古微微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巴鲁特罗、对、这件、事,根本、没、插手。钱,全部、是、我、出的。你、不必、接、受、惩罚。 对于如此回答,这个影子有些吃惊。 为什么 从、情报屋、那里、听说了、你的、情况。想、帮助、你,不过、也、不能、直接、给、你、钱。 听了这些话,那个影子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真是个好人,你还是没变。谢谢了 你、太、客气、了。我、知道,但是、我、自从、放弃、当、炼金术师、之后,活到、今天,手里、就只有、钱,了。我、所、追求、的幸福,根、本、就、没、找到。接、下来,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像、这样,让、你、露、出、笑脸、来、了。在满面笑容当中,影子的双眼浮现出一丝悲伤。 这已经足够了。谢谢! 影子和拜古相拥在一起,拜古用左手抚着影子的头。 谢谢你,拜古。我没有把我吃掉。 看着一边微笑一边流下眼泪的影子,拜古也忍不住地落泪了。 下次、再、说这事,我就、生气、了。 呀,贝鲁加也变强了?和我打架竟然没受伤。 克雷亚发出了吃惊的声音。两个人大打了一架却都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贝鲁加是不死身,具有再生功能,可是克雷亚纯粹的是自然无事。 克斯一行四人徒步回到事务所,除了住在里面的吉克再无他人。当然了,大家都接到命令,在家里待命。 那么,进入正题吧。杀谁比较好?如果是巴鲁特罗的话,要从长计议。如果是库斯塔博的话,今天就ok啊! 还挺详细! 巴鲁特罗倒是曾经雇过我几次。库斯塔博那个家伙根本不知道。 杀手不是应该对客户的身份保密的嘛! 哈哈哈,拉库还是没变,那么细心。啊,没关系。你们不会对别人告密吧?不会吧? 拉库作为代表,向兴奋的克雷亚说明了行动内容。 那么,克雷亚。首先你什么都别做。啊,在我没通知你之前,就请在这座城市里好好地逛一逛吧。 什么? 面对表情稍显混乱的克雷亚,拉库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似的眯起了眼睛。 首先,表演一下你的抑制力。 与此同时,宾馆的房间里,库斯塔博暴跳如雷。 你别开玩笑了,拜古! 东西被偷了就算了!?我对你的炸弹可是期待已久了! 制作方法、交给、我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生产、出、一批、来。 那就太晚了!妈的!我现在就想马上把冈多鲁家族的酒吧赌场马场全部炸飞! 真的、吗? 废话少说!现在已经没用了!真是的!你那个朋友真是个没有的家伙啊,啊啊? 听到这样的话,拜古一如反常地来到了库斯塔博面前。 !?干、干吗? 不许、诬蔑、我的朋友。 只说了这一句话,拜古便不再张口。一瞬间被压住气势的库斯塔博,不知不觉地紧紧攥住了拳头,口中挤出一句话来。 哈!那么是怎么回事?作为商人,买卖的货品都丢了,那不是最没用的商人嘛! 听了如此的话,拜古一瞬间稍稍有些迟疑,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的,就是、你、说的、那样!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说完这些,拜古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家伙怎么了? 库斯塔博丝毫不理解拜古此次行动的真实含义,只是回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买卖的货品都丢了,那不是最没用的商人嘛! 毒品。罗伊。强盗。责任者。我。 啊? 终于明白了拜古为什么大笑,于是他将第三个烟灰缸甩向窗户。 原来是在笑我啊啊啊啊啊啊一一! 当天晚上,干部们在情报屋里开了一个报告会。 今天最值得关注的情报,就是蕾切尔乘坐的飞翔?禁酒屋号上的事件了,似乎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也隐瞒了什么内幕。我也向铁路公司的朋友电话确认过,但是搜集的情报也并不完全。问题就是,蕾切尔在船上看到的红色怪人,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因为好像杀手葡萄酒也在车上,所以如果问问他的话,关于这件事的情报就应该能够掌握了。 葡萄酒是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吗?他不是应该死在乘务室了吗? 对于尼古拉斯的提问,堆积如山的资料后传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应该是一种假象。恐怕是别人吧。脸部被毁了,而且又被烧了,这是伪装的第一步。像是粗心的他所干的。而且,虽然蕾切尔向我报告了整件事情,不过我总感觉他并没有说出事情的全部。逃票乘车的她已经被释放了,应该是从某人那里得到了票。从死者身上盗取的票也并不能说明她不谨慎。 这样的话,拥有备用车票的人只能是乘务员了。 资料后的人,比较赞同埃里昂的话。 没错,但是两个乘务员都死了。从这点上看,恐怕是她遇上了克雷亚,然后被威胁不准说出这件事。她在这方面可是非常有原则的。 顿了顿后,他的语气中又添加了对克雷亚的其他情感。 而且,我可不认为他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干掉,根本没有人可以把他杀了。不管是马鲁提斯家族的罗尼,还是雷姆蕾丝的香奈?拉弗雷特_ 他列举着其他数人的名字,最后道出了必定人物的名字。 或者是便利屋的菲力克斯?摩根。如果是他的话,很有可能会取胜。啊,不过听说他已经退出杀手的行列了。 菲力克斯?摩根?他还在这个城市吗? 对于突然间冒出来的这个名字,尼古拉斯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啊啊,他好像以生下女儿为由,舍弃了自己的过去说起当年他在曼哈顿最具影响力的工作,恐怕就是一个人对抗了拉奇?卢西亚诺直属的阿鲁巴德?阿纳斯它西亚的杀人公社了。这样的人怎么能说隐退就隐退了呢。 社长一下子切换了话题,说起了关于鲁诺拉塔周边的事件。 就是这样。话说回来,尼古拉斯,那个黑包现在怎么样了? 整理完了今天一天的行动后,社长开始确认尚未被告知的情报。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只是丽亚?林香的房间里来了两个男人。我想应该是今天刚刚到达的他的弟弟枫?林香。 他们两个都是中国人?真是奇怪的名字! 他们的父亲是英国人,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吧。可能是在交流中有什么阻碍,所以她和弟弟起了纷争。 那另外一个男的呢? 还没确定,不过应该是和他的弟弟同行的,名叫约恩?巴奈鲁的青年。 很具体嘛,那么快你就能调查清楚了? 啊,不不不因为他们两人也是与飞翔?禁酒屋号有关的人员,所以这只是偶然。 干部们一同表示同意地点点头,最后,社长说道: 那么,尼古拉斯就派人盯住他们。抓住继续行动才是重要的。还记得去年的不死酒吗?那是一年前发生的事件,全部的偶然都集中到了酒上。啊,那个酒的行动完全不可预测啊。和这个结果比起来,这次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能够监视到,所以并不是难事。哎哎,最后一件今天发生的怪事从天而降的烟灰缸直击福特车这是什么啊? 该如何是好呢? 坐落在里特鲁?意大利的一个小小的公寓的一楼的一个房间里,丽亚?林香望着那个黑色的皮包,一脸困惑。 虽然好友伊蒂斯让我帮她保管这个东西,可是也不能一直放在这个没有锁的房间里啊。又不能送去警察局,应该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来放它。 虽然伊蒂斯说要拜托给信赖的人,但是我也在犹豫到底托付给谁比较好。虽然交给罗尼和麦德是最放心的,不过伊蒂斯说了要对组织的人保密,所以这又不行。 还是拜托爱妮思比较好吧。一边想着,丽亚一边提起了皮包,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她一瞬间吓了一跳,紧接着,一个声音使她心里突然一亮。 好久不见了是我啊,姐姐 那是应该在很远的地方生活着的弟弟的声音。 啊,打扰了 弟弟和同行的青年好像打算要留在这里过夜。 他说什么突然失去了在列车餐车的工作,从明天开始就要到住在富人区的富豪家里工作了。 哎哎?你要住在他们家? 对啊。所有的行李都可以带过去,而且还有保险柜,所以我就放心的把所有贵重物品都带来了 听了他的话,丽亚的烦恼终于可以解决了。 因为既可以信赖又可以使用安全地方的人,这么简单地就出现了。 1932年元旦 怎么办啊罗伊这个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这几天,伊蒂斯一直在查找罗伊的下落。 从远处看去,罗伊的住处周围布满了黑手党模样的爪牙。罗伊好像也没笨到特意回到这里的程度。同时,这也意味着罗伊并没有被抓到。 伊蒂斯怀着唯一的希望,敲开了传说中的情报屋的大门。写着daily?days牌子的门后,几个编辑部成员忙碌地走着,似乎元旦与他们无关。 走了这么远,欢迎来到情报屋。 一开始向她打招呼的,是一个满脸洋溢着令人反感笑容的男人。虽然在打开门之后有些后悔,不过现在想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您是来订报?还是询问情报? 面对着一脸诚恳的男人,伊蒂斯紧张地吐出情报两个字。 那么,这边请。我的名字叫亨利。以后,大家就是熟人了。 接待的男人那令人反感的笑容更进一步。他把伊蒂斯带到了接待室。 与此同时,社长室里,尼古拉斯正跟社长说着话。 亨利这个家伙一定隐瞒了什么! 我知道。他说谎的水平一向不怎么样。 这个家伙对情报的收集和提供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些时候表现得过于热衷,所以变得有些让人讨厌了。 这家伙还没有完全认识到情报的危险性。如果碰到一次危险,想必他的这个怪癖就会有所收敛了。 资料深处传来的声音,掺杂着少许复杂的感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社员每个人都不要有如此的经历。毕竟,情报本来就是为此而生的。 由于喜爱操纵情报的快感,所以自己才选择了这一行业。之前我对情报屋的印象,无非就是在小巷或者酒吧里偷偷摸摸地交换信息罢了。不过还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如此大胆的情报屋。 操纵情报的同时,还可以间接操控其它的东西。有时是钱,有时是人,有时是生命,有时是城市,就连操纵国家和世界都有可能。 自己掌握着所有的命运是多么有快感啊!与此相比,最近流行的毒品真是不成器啊。只要一直保持着理性,就能够模拟体验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了。 这个公司也是这样。现在掌握的关于鲁诺拉塔、冈多鲁的情报,还有罗伊正在寻找伊芙的事只有我一人知道。这个事件,其实是由一个环紧紧联系起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掌握着这一情报。可以说,在这个卷入此次事件的世界里,我比谁都要站在有利的立场上。 即使是这样,那个叫罗伊的家伙也已经完全被我的情报控制了,所以我更不能停下脚步。迄今为止,由于尼古拉斯和埃里昂,还有社长的原因,我的计划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不过这次一定要大干一场。 真是个没用的傻瓜。那样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毒品工厂的事?怎么可能会成为证人昵?反过来说,就算和她接触了,成功的把她诱骗来威胁鲁诺拉塔家族时,他们最终也会消灭这个证据的。即使从鲁诺拉塔家族逃了出来,他也会成为绑架嫌疑犯的。根本就没有与这个报社相关联的证据,我也并没有进行买卖,因为这只不过是个人的自言自语罢了。 当然,如果那家伙手上有钱的话,我也会采取正面行动,那时候我就打算利用商人的行为来操作。反正这个家伙最后也会毁在毒品上,成为社会的垃圾。 真是从心底讨厌那样的家伙。所以,我仅仅是要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没有任何问题的。任何,任何,任何。 然后现在,这个女人作为客人找上门来了。 是罗伊的女朋友伊蒂斯吗?这下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了。真想看看这家伙的命运如何。 同时操纵一对恋人的命运。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快感。 罗伊先生的下落,我当然知道。 真的? 其实前两天,我跟他以个人名义见过面 当我把我和罗伊全部的交谈告诉她之后,她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煞白的。看到她如此的表情,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等等?那么,罗伊呢? 现在应该是把伊芙小姐怎么样了吧?我曾经试图阻止过他了。 如果不阻止他 看到慌慌张张站起身的伊蒂斯,亨利立刻说道: 您这是打算去哪儿?您知道伊芙小姐的住所吗? 听了他的话,伊蒂斯狠狠地瞪了亨利一眼。 请您告诉我吧。多少钱我都可以付! 说着,便把自己的钱包扔到桌子上,但是亨利却摇了摇头。 您想去阻止他?实际上,对他来说,只有这条路能走了。就算可能性再低 我不这么认为。你刚才不是说了,罗伊没有钱,只能走这条路。也就是说,如果付了相应的报酬,你就会给我们正规的情 报,是这样吧? 我对有性格的人一向都是很欣赏的! 亨利的表情稍微有些不悦,将伊蒂斯的钱包扔还给了她。 从鲁诺拉塔家族逃脱方法的情报,是你和罗伊这种人轻易能够得到的吗?请你不要搞错了。 亨利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向伊蒂斯的脸逼近。他的语气和目光一下子就变了,就好像是统治着这个世界的神,或者是恶魔。 情报就是力量。想要得到它,付一定的报酬是理所当然的吧?所以,没有力量的人就得去死。这也是当然的。作为报酬的力量对于没有财力权利人力的家伙来说,哪儿有那么简单的就获得情报的好事? 接着,不经意间他又变回了原来的口气,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一一就是这样。您能理解了吧! 伊蒂斯凝望着亨利,带着某种决意说道: 那我来问你。用情报来换取情报的话,比如说是什么? 亨利顿时沾沾自喜地抖了抖肩膀,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会议,于是便笑着回答道: 是昨天发生的,飞翔?禁酒屋号事件,您知道吗? 也就是说,为了了解事件重要的部分,那个杀手葡萄酒所拥有的情报也就是证词,是不可少的。 说到这里,亨利深深地吸了口气。 啊,早说过了,如果可以交换那个叫做葡萄酒的杀手的话,我就告诉你。关于伊芙小姐的住所,还有逃出鲁诺拉家族的办法。 是真的?那我们就说定了! 望着没有任何迟疑即将转身离去的伊蒂斯,亨利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因为我们约好了。那个家伙花了很久才遵守了承诺。但是,我却没有时间了。如果不尽快的话,那家伙就会死的。只是这样。 ?真的只是这样? 承诺就是那样的吧?无论怎样都不能反悔。 她头也没回,就带着坚定的眼神推开了的房门。 我全听见了。你这卑鄙的家伙! 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亨利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真不知羞耻,你可要做好减薪的准备啊! 尼、尼古拉斯。 亨利猛的一回头,只见那里站着一个皱着眉头的英语版编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接待室后面的门口。 请、请等一下。关于罗伊的那件事,由于他没有钱,我只是给了他一个代替方案 哦?那你为什么没有汇报? 我觉得这不是我们业务之内的事。 那么,这么说,是你没有在认真的工作喽! 尼古拉斯抓住亨利的衣领,亨利顿时觉悟到自己将会被打一顿。但是,拳头并没有挥舞起来,抓住衣领的手也不经意地松开了。 但是,看在你最后很仗义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不过你干的事可不怎么漂亮呢。社长太纵容你了,这样两件事就抵消了。" ??? 看着亨利,尼古拉斯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哎?莫非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样啊。 尼古拉斯用怜悯般的目光看着亨利,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真是可怜啊!啊,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刚才社长所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了。经历了置于死地的人才会有很大的成长。你要小心哦,不要真的死了。 孤身一人的亨利,丝毫不理解尼古拉斯的意图,他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 一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妈的,得不到情报的就是无能者啊! 伊蒂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了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 他一边走下通往地下的台阶,一边再次思考着自己的想法。在自己的周围,能知道有关杀手情报的就只有冈多鲁三兄弟了,或许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不过现在也只 有碰碰运气了。 但是,如果要问他们的话,就不得不把事情的所有真相说出来。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已有可能被当场杀死,再或者在帮助罗伊之后,把我和罗伊一起杀死。不过,只要有一丝可能性,我就不能放弃。 虽然也可以选择只跟罗伊两人逃出这个城市,不过罗伊是不会舍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的。虽然要是自己强烈说服他,他应该会同意,但是之后肯定会后悔一生的。 决定了把自己作为抵抗枪林弹雨的盾牌后,伊蒂斯抱着必死的觉悟,一层一层地下着台阶。 啊伊蒂斯欢迎 只见吉克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旁,闲闲散散的。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是谁?好像一次都没来过酒吧。再定睛一看,吉克和男人的面前,好像摆放了什么东西。那是数把新型剪刀,闪着明晃晃的亮光。 不错吧,我买了很多。非常锋利的! 吉克像孩子般地笑着说道。 对面的男人把手伸向桌子,拿起了剪刀。 咔咔、咔咔、咔咔、咔嗤、咔嗤、咔咔咔咔、咔嗤咔嗤、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五个指头之间,剪刀速度超快地来回转着。节奏优美且有气势,速度也在渐渐加快,最后,只能看见几把剪刀的残影了。而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男人每转一次,剪刀的刃都会一张一合的。剪刃打开的时候,会夹着手指转两次;向上的同时,剪刃就紧紧地闭上了。如果有一步失误,自己的手指就会被切断。 哇!厉害厉害我也要试一试! 还是别了啊。受伤的话会很痛的。很疼的哟。 那我还是不试了。对了,下次拷问别人的时候,在他们身上试吧! 听了两个人的话,伊蒂斯的后背冒出了一条冰冷的线。 如果是这样,看来要有比死亡还要可怕的觉悟啊 虽然她只犹豫了一瞬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克斯先生贝鲁加先生一一拉库先生。伊蒂斯来了哦! 听到吉克的呼唤,门口出现了三兄弟的身影。 哎呀一一伊蒂斯。怎么了?啊啊,酒吧现在虽然停业了,但工资跟以前一样照发 不,不,冈多鲁先生。不是的。 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能救罗伊,她的脚已经一步一步地迈向了地狱。 我我背叛了冈多鲁先生。 听完伊蒂斯的自白,三个人的脸上短暂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一看了看两位兄长,拉库先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话我们明白了,伊蒂斯。说实话很遗憾,你对我们没有守信。虽然很遗憾,不过我们并不打算知道罗伊先生现在的所在地。 对于如此的回答,伊蒂斯的表情由阴转睛。 真的!? 啊,罗伊先生并不是我们的同伴,说实话,对于我们没有见过的人来说,组织的规矩是不管用的。虽然我们不允许毒品在我们的地头出现,但在背地里的我们也无法控制。 说到这里,不经意的,拉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是,伊蒂斯,问题是你!你明知道我们对毒品是禁止的,但还是隐瞒了事实。虽说你是酒吧的服务员,不过作为我们的人,这确实是背信弃义的行为啊。 啊啊,确实是这样。我已有了觉悟,就算被杀了,也还是希望罗伊没事! 那么,关于你的处置老实说,这是史无前例的。怎么做才好呢怎么办?哥哥们? 拉库询问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兄弟,贝鲁加一边说着那样这样,怎么办?,一边看向克斯,克斯也似乎非常困惑,低头玩弄着手中的扑克牌。 三个人站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小声议论着如何处置她。 怎么办昵? 不要问我。平时都怎么办的? 在西西里亚,应该是作为通奸罪被处决可是现在跟这个又不一样。 仅仅是这样就要杀人,那可真是白痴。这样不是挺好?无罪。 又不能请人调节。我觉得根本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杀了一个女人,但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就采取些适当的惩罚得了。 扣她一个月工资昵? 我们又不是公司! 那到底怎么办?如果是男人的话,我抽他一顿把牙齿全都打掉也就算了! 不能那样吧!对女人动手最差劲了! 我知道!那么,就判她无罪吧! 但是叉没有什么理由啊啊,宽恕她也不行,采取暴力也不行 给她一个机会,如何? 机会? 那次咱们不是给了背叛者乔治一个九成的机会吗?结果他死了。 但是,那次是用俄罗斯轮盘啊。 对了!用大哥的扑克牌啊!要是抽到大王,就是有罪。 对对!我们一开始就把大王抽出来! 听到这些,拉库再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了看手里的扑克牌。 什么!全部都是大王!? 我原来就想问了,你是从哪儿买到这样的纸牌的? 不会是买了52副牌,然后一张一张的把大王抽出来的吧?大哥? 那、那就这样吧,抽到了大王就算无罪! 真是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到底在谈论怎样恐怖的事情呢?到底要准备怎么杀我呢? 看着躲在房间一角的三个人,伊蒂斯的后背开始冒冷汗了。 看着三个人交头接耳的说了半天,吉克和另外那个男子开始行动了。迷样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五把剪刀,他突然停住了,转向吉克小声地说着什么。吉克一边咔喳着新型的剪刀,一边喊着三兄弟。 呐伊蒂斯她做了什么坏事吗? 听到吉克的声音,拉库回过头,一脸困惑。 也说不上什么坏事,她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对我们来说是坏事。 伊蒂斯的头发真长啊! 哎哎,是啊! 突然,拉库一下子明白过来。吉克异常天真的眼睛,正在微微地笑着。 可以剪吗? 我之前就那么想了。 在剪刀的声音中,把玩着剪刀的男子喃喃自语道。 虽然解决了,但你们根本不像是黑手党的老大啊。 头发是女人的生命。这句话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不过稍稍剪去一点也就另当别论了。伊蒂斯理解了这么简单的事之后,顿时全身无力。 先说明一下哦,用头发来宽恕你是最后的办法了。 虽然最开始的意见是剪秃头,不过用剪刀是很困难的,所以最终只是剪了一半。 吉克熟练地操纵着剪刀,发型比起之前的,好像更好看了。 让您久等了。 随着微笑的声音,吉克停止了剪刀声。 和着这个声音,没有观众的闹剧终于闭幕了。 那么,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吧。那个情报屋的男人,想让你提供什么样的情报呢?是不向我们这样的人打听得不到的情报呢? 就是那样。现在仅仅是过了第一关而已。如果这里的三兄弟一点都不知道葡萄酒的信息的话,那么现在的决心就都泡汤了。 她怀着祈祷的心情,慢慢说出了那个名字。 那个,其实,我是想打听一个叫葡萄酒的杀手的下落! 话音刚落,屋里挑战着二十把剪刀的男人回过头来。 在叫我吗? 正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杰诺阿德家族的别墅门前出现了两个身影。按了几遍门铃后,华丽的大门打开了,一位老绅士出现在他们眼前。 啊,初次见面,哪位? 对于本杰明如此惊讶的提问,中国人和爱尔兰人模样的青年笑着说道: 那个,这是杰诺阿德先生的家吧?我们,是谷利戈瓦鲁厨师介绍过来的。 我们是来做饭的。 哦哦,是你们啊!来来,快请进! 在老管家的指引下,他们走进了这所装饰豪华的豪宅。 是管家吧! 啊啊,典型的管家。但是没有留胡子,有点遗感。 中国人模样的厨师是枫?林香,爱尔兰人模样的调酒师是约恩?巴奈鲁。 他们直到昨天为止还一直在飞翔?禁酒屋号上工作,不过因为某个事件,餐车和列车都被破坏了。所以,他们便由餐车的厨师长谷利戈瓦鲁介绍,临时来这里工作。开始是一个月的短期合同,如果合适的话将带到新泽西的家里做长期厨师。 由于这个原因,两人对这份工作充满了希望。首先就在今天的晚餐中就要大显身手。在现有的原料中如何做出精美的菜肴,菜品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对他们的印象和是否能长期留下来。 两人一边想象着各种状况,一边跟在管家的身后,最后来到了二楼一间带有豪华大门的房间。 小姐,小姐!新来的厨师到了,请小姐见一见 但是,没有回应。 小姐? 老管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直接将门打开,万一小姐在睡觉的话,自己擅自将门打开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正在老管家不知如何是好时,站在旁边的萨玛莎二话没说就打开了房门。 小姐,厨师到了。 萨玛莎没有片刻踌躇就踏进了房间,可是那里却没有伊芙的身影。注意到这一事实的管家,丝毫没有理会这是主人的房间,也闯了进去。 小、小姐!? 老管家不由得大声惊呼着,但是房间中没有任何回答。里面的窗户大开着,窗帘在风中被吹得四处飘散。萨玛莎她们慌忙跑过去,只见一个大梯子从二楼直落一楼。 这是什么? 紧接着进入屋中的枫,手里拿着一封信。 快、快让我看看! 老管家手忙脚乱地接过信,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信上飞速的浏览。 里面的内容,是对这次擅自离开家所表示的歉意,以及一直以来承蒙本杰明等人照顾的感谢。然后,当他读到如果三日后我不回来的话,老管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姐不会是? 啊啊,小姐怎么会干这种傻事? 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老管家,萨玛莎说道: 不用担心,小姐应该会没事的,没事的。 怎么能不担心!萨玛莎!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老管家抬起头,充满怒气的声音戛然而止。萨玛莎换上了平时外出才穿的鞋子,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 你要去哪儿? 在旁边的枫和约恩也同时向外望去。 列车这件事也就罢了,今年还真是动荡啊! 这也没办法啊一一没有主人的料理做了也是白做。 对于神情恍惚的老管家,萨玛莎吐出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我决定去找小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一瞬的沉默过后,老管家像是责骂愚笨的自己似的,大喊道: 当然,当然去了!我们还等什么! 不过真不好意思,你手里提的黑色行李是什么? 萨玛莎看到了枫右手提着的黑色大包,问道。枫则说道: 这个啊今天早上我的姐姐让我保管的东西。说是要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地方,我正好想到这里有保险柜,可不可以把这个放在这里? 好像是哪一家企业要开发新药的东西,听说是要放在可靠的地方。 听了这话,萨玛莎拍拍胸脯说道: 哎呀,那是应该交给值得信赖的人!这里就是值得信赖和最安全的地方。 晚上,亨利结束工作,正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旁边突然站着一个人影。 ?啊啊,这不是伊蒂斯小姐吗?有何贵干? 一哼,一定是想到自己没有本事,然后来这里哭诉了。肯定是这样。 亨利先生,是你说的吧?情报就是力量。如果想得到它,就要付出报酬。 对,就是这样。你现在得到这个力量了吗? 财力权力这些我都没有,但是人力是最主要的。 哎? 就在这一刹那,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亨利的肩膀上。 晚上好! 亨利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自己身后。说年轻也就是在二十岁上下,跟自己差不多年龄。 晚、上、好! 男人再一次重复道,他的眼角瞥向了亨利。 因为你说想见我,真是不一点也不亲切。 不是吧?一一不是吧! 你不是想问我在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吗? 克雷亚就那样拉着亨利,向门外走去。 那么,就乘坐一下夜行列车吧。是给你好好体验一下被杀的感觉,还是体验一下有力量的感觉比较好呢。 亨利手脚全都失去了自由,如同在自己的眼前接受猛兽咆哮的洗礼似的。 报酬就是,你的恐怖。 这就是伊芙?杰诺阿德的住处,之后的计划就交给我们吧。首先伊蒂斯先带他回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躲起来。一周之内我们就会跟鲁诺拉塔摆平此事。 亨利被带走之后的报社。尼古拉斯在向冈多鲁三兄弟和伊蒂斯说明事情们缘由。 克斯先生,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社长说了。在了解库斯塔博他们的行动之后,我们就通知你们,请在事务所或者自己家等我的消息吧。 平常一向对着客人满脸堆笑的尼古拉斯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等这些人都离开以后,埃里昂高兴地说道: 辛苦你啦!虽然很忙,但是办得好! 啊啊,妈的。作为情报屋,我还是喜欢尽量站在中立的立场。对这件事我比较主观,真不好意思啊。这是最后一次了。 原来如此。不过,那个黑色的袋子现在在哪儿? 啊啊,好像知道下落了。好像是丽亚?林香的弟弟将那个黑色的袋子带走了。至于带到哪里还没有得到准确的汇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与此同时,报社的大门打开了,从门外走进了年龄、性别、人种各不相同的一群人。 埃里昂!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一个发胖的黑人女子走了进来,右手提着一个大行李袋。 看着那个黑色的大袋子,埃里昂喃喃自语道: 现在,不客观已经不行了。 饶了我吧。 等一下,你是说葡萄酒? 酒店的房间里,库斯塔博高声咆哮着。 是的,就是那样,库斯塔博先生。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自由杀手,西部笨蛋? 并不是冈多鲁的人。 那个家伙现在受雇于冈多鲁家族了。 库斯塔博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手按在了烟灰缸上。 街上的那些小混混间已经传开了。刚才传到的消息说,你 们就快完蛋了。那个怪物来了以后,库斯塔博肯定活不过三天。 别开玩笑了! 虽然他表面上,身体和声音都很强大,但是内心实际上早已布满了恐怖。 葡萄酒。是那个恐怖的杀手吗?为什么和那个蠢组织在一起?听说那个家伙曾经被老板巴鲁特罗雇用过一次。在纽瓦克跟我 们作对的几个组织的主要成员,仅仅是一个晚上就被他解决了。他因此得到了一笔让人难以想象的报酬,冈多鲁家族能付得起那么多钱吗? 情况不妙啊,库斯塔博先生。有几个部下已经开始发抖了。 妈的,妈的,妈的!我们也找杀手!在他们下手之前先杀掉他们! 来不及了,我们的杀手都是直属于巴鲁特罗的。如果能借给我们的话,早就先借炸弹给我们了。 那就找自由杀手或者雇佣兵!快找!去找听到葡萄酒这个名字之后不会被吓倒的家伙!如果杀了那个家伙肯定能提高自己的名声,所以肯定有人想要杀了他!就找这样的杀手!顺便加上冈多鲁三兄弟的赏金!快!快去! 有名气的,简直就是西部剧的世界嘛。库斯塔博先生也真是昏了头了。 库斯塔博的部下一边小声地发着牢骚,一边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命令。 这下,关于葡萄酒的传说终于变成真实的情报了。 那个情报,在社会深处静静的确实渗透进去了。 从家中一声不响地跑了出来倒也无妨,但是怎样才能找到冈多鲁家族呢? 虽然伊芙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但是透着高级质感的衣服仍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 尽管天慢慢见黑了,但是中央枢纽车站的周围仍然同白天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杂音。 不然,还是到那个情报屋去问问吧。 那个,你是伊芙?杰诺阿德小姐吧? 身后传来了柔弱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落魄的小伙子。虽然对方也穿着不俗的衣服,不过跟伊芙站在一起,简直是滑稽的对照。 带着少许困惑,伊芙微微地点了点头。 嗯,我叫罗伊。罗伊?马德克。那个,我想问您一件事,所以才叫住您的不知道可以吗? 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那个,是关于你们家族的事情。 伊芙的脸色顿时变了。 对了,这种反应就对了。这下子只要挟持了这个女孩子,一切就尽在我的掌握中了。拿她当盾牌来威胁鲁诺拉塔,这样子,我和伊蒂斯就能得救了!等我们都安全了以后,就可以把这小女孩放了! 罗伊一边确信着自己的想法,一边带着少许强硬逼近伊芙。因为不能让对手占了上风,所以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口气变得恐怖起来。 其实,我知道你们家族的秘密。 说着如此可笑的话语的罗伊,在不知不觉中展开了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态。 !你不会是冈多鲁家族的人吧? 哎? 拜托了!请、请让我见见你们的老板! 罗伊被她那强硬的语气所压倒,脑中一片混乱。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会突然蹦出冈多鲁的名字?莫非、莫非自己还没从毒品的幻想世界中走出来? 虽然能感受到现实感,但是罗伊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糟糕了,伊蒂斯,伊蒂斯,这下怎么办啊一一 不可能!怎么会,祖父和父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不可能! 拜托了,拜托了,冷静点儿。 看着一脸茫然的伊芙,罗伊苦着一张脸拼命地安抚她道。 他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饭店,先说明了自己的事情。好像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家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一个劲地告诉她关于自己家族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话,之后就要稳住这个小女孩,然后再去骗鲁诺拉塔家族了。 看着颤抖着肩膀,泪流满面的小女孩,罗伊终于觉得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大混蛋。对她说了本不想要告诉她的事实,让这个与自己不同,有着未来和希望的少女陷入如此境界。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没有最后侥幸骗过去,大家都幸福地挥手告别的办法了吗? 罗伊的脑中此刻没有任何的办法。 药。一定是吸过量了。净是脑浆融化的快感,我的脑子肯定是真的融化了。之前,从耳朵里也流出过奇怪的液体。那就是我的脑浆吧。妈的,妈的,妈的,我、我真是一个大傻瓜,真的能跟伊蒂斯一起逃走吗?之后真地能给她幸福吗?妈的,妈的,妈的,伊蒂斯就应该骂我好几百次傻瓜。因为我真的是傻瓜啊。 罗伊一边陷入了自己制造的漩涡中,一边拼命地安慰伊蒂斯。但是,在他心里,只有一件事没有对她提起。 那就是,父亲和大哥被鲁诺拉塔家族杀害的事。他先说了伊芙家与鲁诺拉塔家定下合作关系的事,本打算灌输给她拒绝合作的憎恨鲁诺拉塔的概念,但是现在一想,没说这个真是万幸。如果告诉她这件事的话,她也许会和我合作的。 但是,那样的话我就太坏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就是一个万恶的瘾君子了。趁着尚在理性的状态中,绝对不能告诉她那件事。如果说了的话,我就真的同瘾君子、恶魔没有区别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伊芙终于恢复了冷静。她平复着冷静的心,不安地问向罗伊。 刚才惊慌失措的,真不好意思。 啊?啊,啊啊。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请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啊,但是,不,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怎么办啊。 虽然刚才很是紧张和吃惊,不过罗伊现在也已经恢复了理智。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 之前,我的父亲和大哥因为交通事故离开了人间。但是,这件事,会不会是 不是的!不是,我想。情报屋的家伙跟我说了,那只是事故! 是这样啊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某种放心的表情,看到这些,他更讨厌自己了。 不能,不能再牺牲这个孩子的未来了。 这么说来,利用她的名字威胁鲁诺拉塔家族,也是夺取她的未来的行为。一不小心,就算自己干得很漂亮,这个女孩子也会被杀吧?这样的话,鲁诺拉塔家族丝毫不会受到损伤,却会把我的朋友和家里人 哎? 现在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作战,从最初开始,就不会胜利的。 情报屋的那个混蛋! 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不经意的,伊芙叫住了罗伊。 我知道了。 哎哎? 我有一个请求。 听完了内容之后,罗伊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但是,他明白,现在,在这里,他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请您现在马上带我去冈多鲁家族。 你看,这就是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 离马鲁贝利大街稍稍远一点的小巷里,伊芙和罗伊站在一个写着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牌子前。这是伊蒂斯多次带他来过的爵士舞厅。在这地下,应该就是冈多鲁的事务所了。 我不好露脸啊,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我知道了,那个,谢谢你! 别别,拜托你了,不要跟我说谢谢这样的话。 罗伊摆着一张悲惨的脸,慌忙摇摇头。 这个时候。 咔。 贴着告示的门突然开了,小巷中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罗伊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然后他朝着门的方向,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头去。 哎呀。你们有什么事吗?真对不起,很遗憾,现在这里除了吉克先生以外其他人都不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漂亮少妇。苗条的身材,一头金色的短发,吹弹拉破的肌肤简直就像洋娃娃一样,好像如果用力去拥抱就会坏掉似的。 那、那个,我们,想见冈多鲁先生, 那个 这里有三个人叫冈多鲁。加上我跟妹妹,一共是五个。 听到这优雅的回答,罗伊和伊芙不禁疑惑地问道: 那个,您是? 对于这个问题,女人静静地回答道: 我叫凯特。是他们三兄弟中的老大克斯?冈多鲁的太太。 克斯他们回到事务所,里面就只有吉克一个人在玩着剪刀。 啊您回来了一 刚才,凯特太太来了。我说您走了,她就回去了。 听了吉克的话,克斯皱了皱眉头。 啊啊,本来说我今天要回家一趟的。 去年的年底和今年年初都在工作,一直没回家。 克斯一边摇摇头,一边将大衣和帽子挂在墙上。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也回不去了。 算了,现在也不是同去的时候。 克雷亚那个家伙真慢。他不会真是带着那个家伙去坐夜行列车了吧? 要是克雷亚的话,很有可能。 真是的,那个家伙,总是很奇怪。还说了什么我也有想要问情报屋的事。 平时看似冷酷的克雷亚,这次却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好像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似的。 啊啊,对了,是不是要问那个跟他结婚的人的事,是吧? 那么,你还有什么其它要问的吗? 蹲在夜行列车的车顶上,克雷亚询问着仰面躺着的亨利。亨利的脸色煞白煞白,半睁的眼睛好像是死鱼眼一般。 如果没了的话,该轮到我问你了。你好象给一个叫伊蒂斯的女人提供情报了,也跟我说说相应的情报啊,如何? 亨利一脸疲惫的表情,不停地向克雷亚点着头。 还没有失去知觉,值得表扬哦。看起来好像很有耐力呢。那么,我问了。第一,是关于一个女人的情报。还有一个嘛一一 在急行的列车上,他高兴地睁大了双眼,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情报。 你说的是真的吗? 元旦深夜,酒店的一个房问里,库斯塔博问部下。 绝对没有错。罗伊那个家伙和伊芙?杰诺阿德接触了,然后带着她去了冈多鲁的总部。正当我们想去抓住他们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从事务所里出来了,然后她的车子就发动了。我们派了几个人跟在后面,好像他们到了地盘外的一所房子里。 你们这帮混蛋!为什么看到他在冈多鲁的地盘上露面不马上杀了他。 实在对不起。我们想看看他要去哪,然后再准备干掉他的! 哈!那他怎么还进了别人的车逃走了!?这就是你们没有杀他的蠢理由吗? 可、可是,拜古先生不是说要捉活的吗? 一听到拜古的名字,库斯塔博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 那个全身都是福尔马林的家伙说什么都无所谓!啊?你们的老板是谁?快说!现在就说! 当然是、巴鲁特罗?鲁诺拉塔先生。 呜!? 刚要反击部下的话,库斯塔博在要发作的一霎那停住了。他本想从他们口中说出的人名应该是自己,可没想却是巴鲁特罗的名字。房间里还有不少其他部下,如果在这里发火的话,那就代表自己背叛了老板。 不错。我就是被那个巴鲁特罗?鲁诺拉塔先生指名来掌管这片土地的。所以,我的命令也是绝对的! 他很好地化解了刚才的尴尬局面。只有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吧?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一种掩饰。 是、这样、吗? 拜古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于库斯塔博的叫声,他只用鼻子哼哼了两声。 你这家伙 关于、毒品,我、被、巴鲁特罗、指名、全权、负责。也、就是、说,关于、我、的、药、的、命令,也是、绝对、的。 含着笑意的拜古,用尖锐的目光挑衅着库斯塔博的地位。 总有一天,我要湮灭你这种想法。 库斯塔博的双眼中,饱含着强烈的憎恶与杀意。 我、可、一次、都没、那么、想、过。抓、活的,就、拜托、你了。 之后拜古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对、对、对,全身、福尔马林、的、家伙,真是、不错、啊。至少,不会腐烂,这是、绝对、的。 曼哈顿城西侧,一栋房子里。这就是冈多鲁家的老大,克斯的家。到去年为止,他们兄弟三人都住在附近的一所公寓里,但自从老二贝鲁加结婚之后,他们就都搬出来各自住了。现在只有老三拉库还住在以前的公寓里。 好了,赶紧吃吧。本来是要和我老公一起吃的,不过那个人总是看起来很忙。 啊,那个,那我就不客气了。 几天来一直没有吃饭的罗伊,狼吞虎咽地吃着新年大餐。 澳洲牛排,日式生鱼片,意大利面等各国美食应有尽有,就连一开始还有些客气的伊荚也拿起了刀又。 真好吃。 一直沉默不语的伊芙,也不禁称赞道。这是绝非谎言的单纯感想,但是对她来说,仍然感到很是复杂。 眼前这个叫做凯特的女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黑手党老大的妻子,但是她本人都承认了,那也没办法。莫非,不,确实是,她就是杀死自己哥哥达拉斯的人的妻子。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伊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好了!我还害怕不合你们的口味昵! 微笑着的凯特的表情虽然非常温柔,不过总感觉有些淡薄,真是好像雾一般的女性。 那我们就接着说说刚才的话吧 伊芙为了缓和自己复杂的感情,率先引入了主题。刚才听到了很对关于克斯他们的事,不过看样子,克斯本来是打算今天回家,与凯特一起吃年饭的。不过,好像今天有了什么紧急的事,所以不回来了。 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呢,您知道吗? 这个啊,他就是那种每天都会有这种意想不到的事要处理的人如果解决了纠纷,我想他每天都会回来的。 纠纷?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个人啊,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的事所以,我想他今天应该不会很早回来的。 凯特带着寂寞和幸福的语气,说着不在家的丈夫的事情。 那个他是黑手党吧? 噗哧!听了伊芙的话,罗伊喷出了一口红茶。 伊、伊荚小姐。这也太直接了吧。 哎,可是 看着两个人,凯特只是静静地微笑。 没错,不过表面上是爵士舞厅的经营者。 不知是不是对那两个人比较对心思,凯特开始说起了丈夫的工作。 这个组织原本是他们的父亲撑起来的。原先他们父亲所在的组织老板,突然说要分给一个干部地盘。虽然是很奇怪的话,不过那个干部,也就是他的父亲,很欣喜地接受了。之后,因为卷入了一场很大的纷争中,所以地盘也一下子变小了。正好,那块地盘跟别的大的黑手党组织的相连,所以就被定为是分界线。以前的老板知道这件事后,因为脸面上的问题,就不管了,而是把它交给了他们的父亲。直到现在,那个老板还是卷款而逃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待罗伊他们吃完后,凯特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好像在说着自己的回忆一样讲述着。 可是,这下组织的地盘不就所剩无几了吗?克斯的父亲,从以前就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他总说从老板那里接受的组织,绝对不可以湮灭,所以最后,因为过度操劳很早就死了,继承了父亲的遗愿,克斯他们兄弟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就是这样。所以,每天几乎都 第三章 瓦解 1932年1月2日中午地下酒吧蜂巢 马鲁提斯家族经营的酒吧。 白天这里也是组织成员进餐的地方。今天这里聚集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组织成员。 身为地下赌场负责人的菲洛?普罗休斯本想在开店前来吃点东西。可当他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却发现和以往有些不同。原本应该放在中央的大圆桌子被放在了一边,中央预留出了一块很大的空地。 这是要干什么? 在那里一对穿着晚礼服的男女正在地板上卖力地摆放着什么东西。 嘘!安静,大家安静,快要倒了吧! 倒了!要倒了! ? 在地板上排列着一个个薄的长方形的东西,像麻将牌似的在一面刻着像骰子点数一样的图案花纹。这下终于看明白了,记得这是前几天在便利屋买的,用爱妮思的车拉回来的。 这不是多米诺骨牌吗?把这东西摆在地板上想干什么昵? 与感到不可思议的菲洛相比,那对男女,艾扎克和米莉亚仍在小心地摆着牌。这两个人是菲洛的朋友,几天前才到这里的。 是想让它倒吗? 就是要让它倒啊! 什么? 菲洛非常不理解。 要是为了让它倒,为什么还这么认真费力地摆它呢?有什么意义吗? 真是个很难的问题,硬要说的话,就是因为它是多米诺骨牌啊! 是多米诺!多米诺! 不要像一个登山家似的说话。麦德先生,他是在问我们在干什么? 对于菲洛的问题,坐在吧台内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回答道: 是在小孩子之问很流行的游戏,一般不懂多米诺骨牌规则的孩子都这么玩儿! 原来如此,虽说如此,但你们在这玩儿影响别人吃饭呐! 只想吃点东西就走的菲洛可不觉得这是好玩的事儿。可是吧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没办法,只好往里面走了。但是 怎么回事?连里面也都摆上了牌。 吧台里面聚集了更多的人。 皮丘先生,兰蒂先生,你们怎么也在这啊? 哦!我们等着看最后倒的那一霎那呢!很有意思的。 我小时候也常玩呢! 在两个老大的背后,两名女子正在认真地摆着牌。 连丽亚和爱妮思也在玩! 很有意思啊!这东西。 哦!菲洛,你也一起玩玩看? 里面已经摆了许多的多米诺骨牌了,呈现出几何图形的模样。 我只是想吃点东西啊! 菲洛,你把那里挡住了! 如果不帮忙的话,就快点让开! 往旁边一看,是两个比自己级别高的大哥也加入了游戏。 罗尼先生和矢车先生 呀,我小的时候也经常用象棋来玩这种游戏,能提高集中力,你也试试吧! 我可不玩儿!要是让别的组织的人看到了,我们会被笑死的! 菲洛一边呆呆地看着一边摆着手,罗尼则一边用很快的速度摆着牌,一边说道: 没关系的!到那时候我就把那些人都干掉! 请不要这么认真地说如此恐怖的话! 不知道是该认同这件事,还是该为这种和平的场面感到高兴。菲洛的头痛了起来,索性在一旁等着吧台出现空位。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棒的图案是谁设计的?应该不是艾扎克他们吧? 突然,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个男人。 我最喜欢这个时候。 麦德! 同一时刻。 没有搞错吧! 听着部下的报告,库斯塔博面无表情地确认道。 是的!绝对没有错,就是先前的那个袋子。我看得很清楚,连做记号的地方都一样。 是吗? 库斯塔博背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发现罗伊的行动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就派了一个手下去调查那个罗伊正在监视的房子,结果却发现了一个亚洲人和一个白人进了那栋别墅,手里还拿着那个黑色的袋子。为了进一步确认,他们继续留在那里监视。 后来就看到一个胖胖的黑人女子和刚才的那两个人从里面出来,女子的右手拿着那个袋子。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那伙人去的地方。 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情报屋,dd报社。进去之后,就没见他们出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罗伊在监视的地方竟是伊芙?杰诺阿德家的别墅。而且,还与杰诺阿德家的伊芙有所接触。既然不是偶然,就有继续监视的必要了。 罗伊把杰诺阿德家的这个女孩儿当成了目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个女孩已经知道杰诺阿德家的地下产业的事了,然后利用这点来和我们谈条件。但是,罗伊应该不知道杰诺阿德家的事啊!他只不过是个吸毒的小混混,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呢。 本来事情到这就应该告一段落了,可是想想之后的事情就会发现一切都是有关联的。 那个从杰诺阿德家出来的黑人女子将那个黑袋子带到了情报屋。伊荚和罗伊在见面后就向冈多鲁家族的地下活动事务所去了。 一一什么,这个就不那么单纯了,绝对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了。 库斯塔博又拿起了烟灰缸,用双手把它折断。库斯塔博就那么握着坏了的烟灰缸,一副冷静的神态,嘴里念叨着: 冈多鲁,情报屋,罗伊,杰诺阿德。 好勇斗狠的他,恢复了最佳状态,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些人不应该在一起的。 那么,找到了吗?那些职业杀手。 是,是的,都在一个房间里等着呢。 听了库斯塔博的发问,手下一人胆战心惊地回答道。显然,今天的库斯塔博和昨天完全不一样,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霸气,好像如果有人敢藐视他,马上就会人头落地一般。 一个房间里?这些家伙会不会是酒囊饭袋啊? 看上去都很有自信,彼此间都不说话,我们的人也都准备好了。 是吗? 没什么特别的感慨,库斯塔博打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你好!你就是老板吧?朋友。 房间门打开的同时,一个带有阳刚之气的年轻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房间中间的桌子旁,一名棕色肤色的女子微笑着。她还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以下。这个女人身着墨西哥传统服装,应该是墨西哥人。腰间插着两把不知如何带进宾馆里的日本刀。 女人的旁边,一个拿着一瓶威士忌的男子斜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用酒杯,而是直接用瓶喝,和那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板着脸,年龄怎么也在五十岁以上了。 老人对面的一名年轻男子两手交叉站在那里。披着一件不同寻常的长大衣,从戴得很深的礼帽下,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目。 接下来就没有看见新的面孔了,全都是自己的手下。 库斯塔博抓起旁边一个手下的脖子,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带到墙边举了起来,那个可怜的手下两脚离地,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我让你们找的是职业杀手,不是这些在街边卖艺的江湖艺人,你有什么解释吗? 他他他们就是你要,你要找的杀杀手啊! 没时间听你的解释。 啊!老、老、老板 就在这时候,在桌子里面坐着的女孩动手了。一眨眼的功夫,女孩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 在库斯塔博转过头的一瞬间,从桌子底下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那个墨西哥女子已经从桌子底下潜过来,拔出了那把长刀,直逼其咽喉,库斯塔博根本没时问准备。 不要吵了,嗯?朋友。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就没这么多话了吧!朋友。 库斯塔博冷静地看着,用力把那个手下扔到了地板上。 这次可不一样,我的朋友。我只是感觉到穆郎萨米娅自己行动便动手了。不怎么有礼貌啊,这家伙。 穆郎萨米娅就是那把刀的名字吧。女孩把刀收了回来,慢慢地放回刀鞘。 深藏不露啊!果然有实力。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谢谢了朋友! 我可没有想和你做朋友,所以请不要再叫我朋友。 对于女孩的举动,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哈哈!多少有那么一点意思。 对、对不起,还有一个人没来。 还在咳个不停的那个手下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告诉库斯塔博还有一个人没到! 是谁?那些个杂鱼烂虾我可没兴趣。 就在那个手下刚要告诉他名字的时候,房问的门开了,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戴着一副看上去度数很高的眼镜。虽然从脸上看很年轻,却留着胡子,让人看不出实际年龄。这个男子无视房间里诡异的气氛,淡淡地开口道: 三番五次地请我来,我非常高兴! 那个男子看着库斯塔博的手下,微微点了下头。 不过因为之前有过约定,所以这次的委托我不能接受。 对于男子突然冒出来的话,房间内的人谁都没听明白。 请、请等一下啊!菲力克斯先生! 菲力克斯。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房问里的气氛顿时变了。杀手们的眼睛都瞪得溜圆,库斯塔博的手下们也开始有些骚乱,刚才一直在喝酒的老人也把酒瓶盖上了。库斯塔博也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菲力克斯?是和那个葡萄酒齐名,人称便利屋的菲力克斯吗?听说住在曼哈顿的某处,难道真的把他找到了? 先前的工作完成之前,我是不接其他工作的。除了这个什么都行,像是搬家、绑架之类无论多少都可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库斯塔博觉得这个人很有气势。 等一等,你,难道就不想和葡萄酒较量较量吗?如果你能杀了他,那么你和他之间谁更强不就可想而知了嘛! 我没兴趣,为了最强这个虚名而去杀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不会为了那样一个称号而沾沾自喜。 也就是说,你不想和他较量喽? 除了工作以外,我只杀那些想杀我的家伙。这样总可以了吧!再见! 看来不管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了,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库斯塔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绑架也干吗?那么,我现在雇你帮我带个人回来应该没问题吧? 那个男子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说: 当然! 酬劳方面你开个价。不要让别的组织的人看到,从那个富人区里悄悄地带两个人回来,一男一女,因为是其他组织的地盘,我们不方便直接动手。 这个外号便利屋的男子根本不问具体的内容,直接说道: 那我们来谈谈价钱吧! 便利屋走后,库斯塔博开始给这些人分派任务。 嗯,现在我们有20个人,你们这几位职业杀手先不要动手,等葡萄酒出现之后再动手。即使今天他没在我们袭击的地方出现,只要抓住冈多鲁家族的那些家伙也就知道他的藏身之所了。如果他逃了,那你们也可以在自己的简历上多添上一笔,就说葡萄酒见到你们也会望风而逃。换句话说,他逃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事成之后我再把报酬给你们,说不定会有人不讲信用,与对方联手从背后袭击我们。 从库斯塔博称呼这几个人为职业杀手来看,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们。接下来,库斯塔博给自己的手下也下达了命令。 我们一直以来都被人当成傻瓜一样。但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库斯塔博把自己专用的猎枪放到乐器盒子里,用手叩打着桌面。 今天我们就要去收拾那帮家伙。就让那些专为冈多鲁家族写报道的dd报社的该死的记者们为我们拉开这场血祭的帷幕,用他们的血去印刷明天的早报,让明天的早报成为一片红色的最华丽的早报!不许留一个活口! 在严命以待的众人前,一个男子站在那里。 哪?你、这是、打算、要、去、哪呀? 对于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拜古,库斯塔博则是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狠狠地说道: 那你试着阻止看看吧! 看着拜古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这个男人之上。不过对于现在的库斯塔博来说,这些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是,明白了!是。好,我们也马上行动。 爵士大厅的地下,拉库在接听着谁的电话。 ?15岁左右的女孩?不,没来过啊! 拉库挂断电话之后,满脸为难的脸转向了克斯他们。 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我们的朋友dd报社要遭到攻击了。 哈!这不是更好嘛!这些家伙又少活一天。 来吧!快来吧!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拉库本来有些疲惫的脸马上露出了笑容,高兴的小声笑着。 嗯,毒品的事先放在一边。马场,赌场,酒吧,还有暗杀我的这些仇也都该算算了,让他们好好尝尝我们的厉害吧! 兄弟三人把枪和刀揣进怀中,穿上了大衣。最后,拉库再次拿起电话,不知往哪打了个电话,只说了句两点开始健康诊断,说完就挂断了。 吉克先生,留守方面由你负责!如果克雷亚回来了,就告诉他在dd报社晚会已经开始了。 是!明白了!你们也请小心点!, 和有些担心的吉克握了握手,三个人向事务所的楼上走去。 可是,克雷亚那家伙到底在哪呢? 没办法啊!虽然和克雷亚说好的是明天,让他待机行事,可这家伙是不会等的。 算了!如果他不来的话只有大家齐心协力了! 稍微有一点不安的感觉。 在克斯家,伊芙帮忙收拾完午饭餐具之后,在罗伊旁边坐了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完罗伊的话,伊芙一付我不知道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想了一个晚上,你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先回去吧!不,虽说是我带你来的,但你随时都可以见到凯特,所以处是先回去的好! 也许你说得对,看到了凯特,我觉得克斯先生也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坏。说不定是情报屋的人搞错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达拉斯哥哥也许还活着。这样的话,就不应该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也许我应该回到本杰明和萨玛莎那里去了。 你就说是被我强行带走的好了,反正我是要逃走的,再加上个绑架罪,也无所谓! 不是这样的! 一啊,不要说了,快点回去!快点回到本杰明那里去,然后再去见凯特夫人,让她带你去找克斯。 然后,去找你的达拉斯哥哥,一家团聚吧! 伊芙也决定这么做,她站起身来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凯特。但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开了,进来了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 哦!你们是伊芙小姐和罗伊先生吧? 面对发愣的两 个人,男子慢慢地走了过来。 请跟我来吧! 喂,喂,你是谁啊?凯特夫人呢她怎么了? 那个人根本就不理会罗伊,过来在他胸口上就是一拳。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赶紧走吧! 啊 罗伊先生! 伊芙慌张地跑到罗伊身边,那名男子一一便利屋淡淡地笑着说道: 没有逃跑。真是个好女孩! 那个男子用手枪敲了敲罗伊的后背,确认他确实昏过去了。 我们不会伤害人质的。你不用担心,凯特夫人也没有事,她现在只是出去买东西了。 男子扶起伊芙,把罗伊背了起来,堂堂正正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我们的目的地是dd报社,最好快一点。 dd报社,所有势力都要在此地决一死战的地方。 今天编辑部里一点也听不到往日的喧哗声,大家都在默默的工作。 社长室里,报社的高层人员都聚集在一起,还有打算在报社过夜的本杰明一行人,找伊芙刚回来的伊蒂斯,以及一直在看文件的社长。这次事件的主角和配角,还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聚在一起。 了解了整个事件之后,本杰明上前就开始打亨利,约思和枫马上过来死死地拉住他。此时,萨玛莎过去继续对亨利拳打脚踢。 在这个小插曲之后,有人过来报告一个有点麻烦的消息。 我们的内线来报,今天两点,也就是一个消失后,库斯塔博他们要来袭击我们。 对于有些为难的社长,尼古拉斯高兴地说道: 那我们是否进行反击? 这件事嘛!这次就交给冈多鲁家族来做吧。 听了社长如此回答,尼古拉斯显得有些失望。 这是克斯的要求,作为中立方,本来是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此事的,但是因为这次我们情报屋自己也被牵扯进来了,所以只好由冈多鲁家族出面解决。 为了压住尼古拉斯的不满,这回社长抬高了嗓音。 作为当事人,我们也会不由自主地带着主观色彩来看待此事,在这个时候,我们难道不应该小心行事吗?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社长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把库斯塔博和他的那些蠢材们赶出这座城市。这件 事,大家怎么看? 在场没有一个人反对,只有本杰明一反常态的欢呼起来。 正如一年前由不死酒引发的事件一样,这次成为导火索的则是我们自己,也就是这里。条件已经具备了,不,正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库斯塔博他们才敢往这里来!所有的情报已经汇集到一起了,接下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这些重叠在一起的情报崩溃瓦解的那一刻,在这一时刻到来之前,我们就做一些我们能做的事情吧! 说完这段慷慨激昂的话,社长拿起电话给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打了个电话。 那么,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大家到下水道去避一避,我们下面的这条下水道直接通向警察局,一旦发生意外,就从那里逃走。 和拉库通电话之前,社长对尼古拉斯和埃里昂下达了任务。 请大家带上资料去避一避吧,dd报社从来没有停过刊,明天的发行量还要和平常一样。 成了! 终于完成了! 在刚过中午的时候,蜂巢酒吧里,人们终于把一个几何体搭成了。 当艾扎克把最后一颗骨牌摆好之后,店里所有的人一起鼓掌欢呼起来。 嘘!等等! 大家等等啊! 两个人把手放在嘴边,让大家停止欢呼。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就要开始了 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艾扎克和米莉亚小心的把两只手叠放在一起一一 轻轻地,慢慢的将第一枚骨牌推倒。 库斯塔博用力地将门踢开,由于用力过大,门倒了。 门上的合叶被弹了出去,强化玻璃也在巨响后碎了一地。 如果直接用枪的话,警察很快就会赶来。先派几个人进去,控制住接待人员,把那个叫尼古拉斯的作为人质,控制住大厅,里应外和进行攻击。库斯塔博如此布置着作战计划。 可是这个方案从最开始就失败了。入口处上了锁,根本不能像平常那样进去。 闪开! 库斯塔博拨开那些迷惑的手下,站在门前。然后,抬起脚就向大门踢去,合叶飞了,厚重的大门直接倒了下去。 根据报告说,这里的工作人员不论是记者还是编辑身上全都带着枪。库斯塔博立刻藏到了大门旁边的柱子后面,可是里面什么反应也没有。几个手下拿着枪逐个房间搜查,结果还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编辑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桌子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资料,只是人都不见了。 空的?嗯? 库斯塔博赶紧叫来一直暗中监视这里的手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外面盯着,谁也没从里面出来啊!包括后门也都派人监视了,也不见有人出来啊! 一个人都没出来过? 库斯塔博放开手下,仔细地想着。 你说报社里的那些记者谁都没出来过? 这显然不合情理。大门上了锁,就好像预测到我们要来一样一一不,恐怕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样的话,是都逃走了? 再把二楼、三楼给我仔细地搜一遍。要是一个人都没有的话,就放火把这里给我烧了,然后直接去冈多鲁家族的老巢。 库斯塔博点着了一支烟,向手下命令道。 恐怕是已经逃了吧。听传言还以为是些只会争强斗胜的人呢,没想到是伙聪明的家伙。绝对不能放过这群家伙。 无所谓,这帮家伙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到时候再把他们一网打尽也不迟。 库斯塔博一边掰着双手发出响指,一边走上了二楼。 与此同时,dd报社的正门和后门各有一个人把守。在后门把守的家伙正无聊地向四处张望,突然,穿长大衣的杀手说话了。 你的老板精神不正常吧? 那个墨西哥女孩和醉汉刚才和库斯塔博一起进去了,只有他一人留在外面等着。 虽说是在唐人街的尽头,可你们真打算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大街上发生一场枪战吗?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话说回来,你不进去好吗? 要是不小心被警察抓到的话,就解释不清了! 说完,他把长大衣稍微掀起条缝儿。才瞧了一眼,就把那个放风的家伙惊得目瞪口呆。在长大衣的里面,仅仪是能见到的地方,就露出了至少十把手枪和刀子。 仅这件大衣就有三十公斤重,说实话,我今天就是奔着葡萄酒来的。事实上只需三分钟,我就能在警察到来之前逃走了。 你看来也不正常啊! 作为杀手,都是以那个家伙的位置为目标的。 与此同时,在后门发现了几个人影走了过来。 辛苦了! 便利屋轻轻地说着,用手枪抵着罗伊和伊芙走进门去。 喂,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菲力克斯先生。我们从最初开始就不正常了,对吧?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脑海里充满了那些疯狂的想法,不做点什么的话根本就受不了,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工作,是吧? 对于他的话,便利屋随意地回答道: 正常也好,不正常也好,你最好都不要说出来。 嗯? 怎么回事,不觉得有点冷吗? 突然打了个冷战,看着离去的便利屋,长大衣也走进了屋网。 唉?结果还是进去了。 其实我的枪法命中率并不高,所以平时,我都是以数量来取胜的。 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头上冒着青筋,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如果今天发生枪战的话,只用我的子弹就能把那些装腔作势的人全都干掉。哈哈哈! 看着已经快要走火人魔的长大衣杀手,那个把风的手下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走开!在门关上后,他说了一句。 正常也好,不正常也好,总之,只要不做傻瓜和笨蛋就行了! 啊!啊!啊! 从地下通道撤退完毕之后,与dd报社相邻的一栋建筑物的屋顶,埃里昂用望远镜监视着报社的情况。呈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突然瞪圆了眼睛。 这可有点不妙啊! 他冒着冷汗,转身将看到的情况告诉本杰明他们。 伊芙小姐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不知道是谁,被带进报社了。 话音未落,老管家就大叫了起来。萨玛莎抢过望远镜试图亲自确认一下。 是真的嘛!小姐和一个年轻人! 把望远镜借给我看一下。 接着,伊蒂斯也拿起望远镜,在里面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伊! 周围的人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伊蒂斯顺着刚才上来的楼梯跑了下去。 哇!太漂亮了! 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多米诺骨牌,爱妮思不禁喊了出来。 只在一面有颜色的多米诺牌顺次倒了下去,颜色不断交替,十分漂亮。 会变的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就变了颜色,真是太爽了! 二楼也是一个人影部没有,不知不觉间,库斯塔博等人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大房间。这里看上去像是个仓库,几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凌乱地堆放在房间里。 他妈的!到底还是让他们跑了! 库斯塔博生气地嘟囔着。这时从背后传来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所有人一同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子站在那里,一边举着双手一边说道: 大家辛苦了! 看清楚这个人后,库斯塔博的几名手下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情。 这家伙是谁啊? 听了这话,这回反倒是男子吃了一惊。 真是的!真是的!怎么连今天的对手长什么样都不知样都不知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些无能的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呢! 什么? 还没来得及生气呢,大家就被他话中包含的意思吸引住了。库斯塔博用眼神询问那些惊呆了的手下。 这个家话是谁? 不、不会吧!这家伙应该已经死了的!确实是在那个时候,在旧书店的门口,他的头被、被 被割下来了。的确是那样的。嗯,不过那不重要,今天我们是来谈判的,还特地三个人一起亲自来了。我们期待有一个好的答案,库斯塔博先生。 说完之后,从窗帘后面和桌椅的后面出来两个人,好像是早就埋伏好了一样。 你们不会就是冈多鲁家族的三兄弟吧? 在众人还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们的时候,库斯塔博从怀中 掏出了枪。 谈判?什么事? 不,非常简单,这个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库斯塔博先生。 拉库根本没把大块头的库斯塔博放在眼里,大声地叫着他背后的十几名手下。 很简单,一句话,要不要加人我们这边?就这样而已。 很过分的一句话,在场的人除了冈多鲁三兄弟外,所有人都没说话。 你只要回答yesorno就可以了。很简单吧? 大家渐渐地冷静下来,失声笑道: 你是傻瓜吗!这种事 库斯塔博止住笑声,拉库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已经和巴鲁特罗先生打过招呼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拉库身上。 什么,你说什么呢? 库斯塔博先生,你背着你老板还真是干了不少好事啊! . 不过,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你在我们的地盘上卖毒品,还扮演中间人的角色,还有从那些没有向巴鲁特罗先生报告的地方收取管理费。是这样的吧? 库斯塔博每次把毒品卖给自己那些亲信的客户时,价钱都比向巴鲁特罗报告的低,然后这些毒品并不直接卖到吸毒者的手里,而是分给更下面的卖毒品的人,这样几次下来后,毒品的价格就会成倍上涨,就可以得到比原来多好几成的利润。库斯塔博就是这样背着巴鲁特罗从中敛财的。 这些事被人说出来,库斯塔博和几个知道内幕的手下都有些焦躁。看到这一切,周围的人也开始骚乱起来。 冷静!你没有证据!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 证据吗?现在正被人押着呢。 什么? 我们就是在等你们所有的人都聚到这里。在此期间,我们的手下已经赶往你们所有的毒品交易所了。啊,一场压制性的战斗呢! 嘈杂声顿时更大了。好象要趁势追击一样,拉库继续说道。为了今天,他们特地在几天前就已经散布了谣言。 现在顺从我们的人,事后你们就自由了。想跟着我们的人,我们欢迎,想重回组织的,巴鲁特罗先生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如果在这里与我们为敌的话 拉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眯了眯那双狐狸眼,轻轻地笑了。 如果继续与我们为敌,那你们就会成为葡萄酒的目标。 嘈杂声刹那间停了下来,库斯塔博的手下互相看着,明显有些动摇了。看到如此情况,库斯塔博面无表情地抓起旁边的一名手下。 你在想什么? 唔 库斯塔博只用一只手就抓住了男子的脑袋,用力地朝地板上撞去。只听一声惨叫,即使是外行,也能看出男子的头骨碎了。 今天,你是想杀人灭口嘛!还是想马上杀了我?难道不是吗? 真是残暴,会被手下讨厌的! 库斯塔博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用狠狠的眼神盯着周围的手下。 嗯,不管怎样,先把你们三个都杀了。 库斯塔博一边说着一边向拉库逼近。 明明说过是来好好谈判的,难得我们都没带枪呢! 可是如果用枪的话,警察马上就会到,这对我们双方都不利啊。 说得没错! 也就是说,谁先拔枪谁就输了。 好,就这么决定吧! 哈哈!库斯塔博一面冷笑着,一面说道: 那我输了! 突然一声枪响。可怕的冲击回荡在室内,库斯塔博的眼前喷出了一道血雾。拉库的脑袋被一枪击烂,失去平衡的身体撞到了墙壁上。 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拔枪吧。我不会犹豫的! 库斯塔博一边说着很流行的话,一边将枪口对准了克斯。 贝鲁加面无表情地走到拉库的身旁,好像在等待什么似地看着弟弟的头。 哈!慢慢的向你的弟弟道别吧! 库斯塔博冷笑着向克斯走过去,但他却听见了手下颤抖的声音。 库、库、库斯塔博先生,等、等等! 怎么,你们就那么希望我被杀掉! 不是的!那个!那个! 库斯塔博回头 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手下,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那是一个十分诡异的景象。那种奇妙的感觉,简直就像看见了电影里的月球旅行一样。毫无声响地,所有的东西向原本应该是拉库的脑袋的地方集合。红色的肉块,白色的骨头,还有白色中带有粉色的脑浆,就像是被运往蚂蚁窝的食物一样,都向一个地点集中。逐渐形成了肉和骨头,牙齿和眼睛像拼图一样被镶嵌在里面。 这、这到底是什么? 库斯塔博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紧,拼命地往下咽着口水,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喂!起来了! 看着已经完全恢复的拉库,贝鲁加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头。 嗯 好像刚刚睡醒似的,拉库伸了个懒腰。克斯和贝鲁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拉库。 到底还是变得迟钝了,连这个都躲不过去! 拉库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继续对着屋子里已经吓得不会说话 的众人说教。 哎,怎么样,现在是跟我们这边,还是留在这里等死! 对这种电影里才会有的怪物,库斯塔博的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精神已完全崩溃,无法再继续战斗。突然,人群中飞出一个身影,瞬间就来到了拉库身边,一条银色的轨迹划过他的手腕。 呜 拉库西服的袖子落了下来,紧接着,从手腕喷出了一道红线。他慌忙用另外一只手压住,要是再迟一点的话,那只手就掉到地板上了。 看到血马上就停了,墨西哥女孩吹了声口哨。 真是有趣的身体呢!朋友! 先前的那一击,拉库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即使再来一次,能不能看清楚还不一定。 拉库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出乎意料的伏兵,仍然保持冷静地说道: 要是想成为朋友的话,不是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吗,这位小姐? 听了拉库的话,女孩天真地笑着摇了摇头。 没用的,朋友。如果那样的话不就见不到葡萄酒了吗?不过,要是在这里继续杀你们,倒是可以见到他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拉库明白了。 虽然想到她是被请来帮忙的,但没想到除了克雷亚外还有这样的杀手。再一细看,人群中比较冷静的还有一个人一个拿着小酒瓶的男人,不过也许只是喝醉了吧。 像是要继续打破他的这种想法一样,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胡子的男人,带着一男一女。拉库和克斯都不认识那两个人,一个虽说可被称为少女,可看模样却像个大姑娘,另一个则是看上去不太健康的年轻男子。接着,一个穿着长大衣的家伙也紧随其后进入屋中,而且一直用恶狠狠地眼一神盯着那个戴眼镜的男子。这两位是伊芙?杰诺阿德和罗伊?马德克。 库斯塔博确信便利屋的出现可以帮他扭转形势,再次冷静下来。 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便利屋!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我还要拜托您一件事不是杀人。让这些家伙都不能动,还在你的工作范围内吧! 听了库斯塔博的问题,男子耸了耸肩膀。 这个,当然能做到。 听了这话,库斯塔博高兴地笑了。拉库兄弟则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人。 那就拜托了,菲力克斯?摩根先生!关于酬劳,你开个价吧! 三京美元!(1京=兆的10倍) 什么? 从来没听过这种单位,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对付这三个人,当然要这种价格。哈哈! 便利屋一边说着,一边把伊芙和罗伊送到了走廊,然后告诉他们俩躲起来。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我只是答应你把他们带来而已。 看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贝鲁加呆呆地说道: 我说你这家伙穿成这样是要干什么呀? ?!!? 当思绪有点混乱的库斯塔博还在发呆的时候,墨西哥女孩却一边挥刀向拉库砍去,一边说道: 喂!葡萄酒在哪呢?快点叫他出来吧。朋友! 结果,那个戴眼镜的男子抬了抬手。 你在叫我吗? 顿时,整个屋子里像被冰冻了一样。 便利屋说着就把眼镜摘掉,嘴上粘的假胡子也撕了下来,接着露出了一张还很年轻的男子的脸。 好痛,痛啊! 他一边伸开双手,一边向周围的人简单地打着招呼。 大家好,我是菲力克斯?摩根一一也就是葡萄酒,或者还可以叫我铁路跟踪者。 说话的同时,他的口气和态度都变了。那个被称为最凶狠的家伙降临了。 库斯塔博顿时慌张起来,脸色苍白。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他的脸色又由白变红。 那,等等,等等!混蛋,冈多鲁!这都是你们安排的吗? 面对着咆哮的库斯塔博,拉库等人彼此看了看。 克雷亚,谁是菲利克斯啊? 我说过克雷亚已经死了。我现在叫菲力克斯?摩根。准确地说,是刚刚在户口上登记的新名字,是从原来的菲利克斯先生那里买来的。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面对这个若无其事地说克雷亚就是菲利克斯的人,贝鲁加毫不掩饰迷惑的神情。 前几天拉库不是说过吗?没有户籍就不能结婚什么的!我觉得他说得也对。 看着葡萄酒不停地说着,谁也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嗯,昨天,我存这里得到了两个情报,一个是我要找的那个女子的情报,还有关于一个想忘掉过去的家伙的情报,我就和那家伙交涉了一下。他是个好人,原来的菲利克斯先生。然后,那里的那些家伙来找菲利克斯,说是想请他去杀人。我也想看看这次的对手到底是何居心,所以就 正说着,突然,葡萄酒的右手一动。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小手枪,同时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声音。子弹穿过人群,直奔其中的一个男人而去。 咣!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那个声音,是老人手里拿着的酒瓶。老人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右手还拿着一把冒着烟的手枪。克雷亚身岳的墙上留下了几个新的弹孔,差一点就击中克雷亚的眉心了。说不定这个叫葡萄酒的男子也和拉库他们一样是个怪物吧!也许,这个男的才是那些怪物的头儿! 库斯塔博的手下早已被惊呆了,对于枪声都没有反应。对于已经成为像观众一样的众人,葡萄酒就好像那个演员一样,说了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 youaintheardnoti! 在后门把风的人,看见跑过来一个女子,慌忙拦住了她。 让开! 你说什么,你这个老女人! 他拔出枪想要威胁伊蒂斯,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谁?一拜、拜古先生啊! 拜古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看着伊蒂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是、罗伊、的、朋友、吧! 虽然从对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底细,但伊蒂斯仍不服输地回视着他,点了点头。之后,拜古对那个手下命令道: 止她、进去! 打破寂静的是那个拿着日本刀的墨西哥女孩。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啊,朋友!你是葡萄酒,还是菲力克斯?也就是说,把你杀了的话,就等于可以一下子超过两个杀手的排名了。 啊,是那 样的吧! 葡萄酒一边挠着头,一边冲旁边的拉库问道: 哎,杀哪个比较好呢? 说得就好像电影里的台词一样。可是看看周围,一点要打斗的气氛也没有。只有库斯塔博拿着枪在盯着他们,一副犹豫着是否攻击的样子。也许只要稍微动下扳机,就会成为葡萄酒的子弹的靶子吧。先前在那么多的漏洞之下还能有那样的身手,现在自己轻易动手的话,恐怕只有自己会被杀吧。库斯塔博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我想警察就快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更稳妥地解决这件事。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真是麻烦呐!对了,我刚才带进来的两个人,虽然不清楚他们是谁,不过好像是凯特的客人。 啊? 我想最好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听到这话,拉库慌慌张张地往走廊走去。离开的时候,他一边瞪着克雷亚一边向他抗议。 怎么不早说!真是的! 克斯向旁边瞥了一眼,听到凯特的名字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下来的瞬间,看到拉库离开房问,库斯塔博马上向相反的门口跑去。 别跑! 葡萄酒举起手枪正要瞄准,突然一道银光闪过,手枪被打落在地。趁着这个时候,库斯塔博逃到了门外。挥舞着日本刀的墨西哥女孩儿,有点意外地吹了声口哨。 干得不错啊,朋友!本来想砍你的手腕的。 朋友,你也想砍? 不好意思,这刀自己就行动了。 墨西哥女孩用说了好几次的借口反驳,瞅准时机又砍亍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投降!我可没有杀朋友的恶趣味。 啊!不要以为我是女人就把我当成傻瓜,我会生气的,朋友。 话音刚落,银色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砍了过来。 咔嗤! 女孩的日本刀在葡萄酒的面前停了下来,同时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响声。 怎么回事?有点奇怪啊! 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里,吉克不可理解地摇着头说: 我的新剪刀好像少了几把! 怎么回事?怎么会停住了!? 看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女孩,葡萄酒的眼神渐渐变锝锐利起来,他淡淡地做出了回答。 我并没有因为你是女孩子而瞧不起你。女人中也有高手,我也很佩眼那样的女人。 葡萄酒一边说着毫不相干的话,一边用手里的剪刀将墨西哥女孩的刀架在空中,让刀再也动不了。 我把你当傻瓜,是因为你太弱了! 女孩儿的刀被剪刀夹得死死的。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她有点慌张,但并没有对自己的信心产生怀疑。她随即放开右手,只用左手拿着被夹住的刀,用右手又抽出了一把刀,向葡萄酒的腹部横着砍去。 咔嗤!咔嗤!咔嗤! 葡萄酒也用左手取出另外一把剪刀,把这把刀也给架住了。 原来如此,这刀的确不怎么样啊! 当第四次,准确地说是当第六次刀刃碰撞在一起时,一个人影将他们俩个锁定为目标。 穿长大衣的杀手,从大衣里面取出了两把枪,对准了葡萄酒的方向。此时,虽然墨西哥女孩儿也在射程范围之内,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用力扣下了扳机。就在这一刹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扑了过来,从上面把他的双手按住,将两支枪的枪口强行压向下方。 房间里回荡着枪声,地面上的水泥被打出一个个的洞。一些流弹打中了两个人的脚。 啊!啊!啊! 长大衣杀手哀叫地来回滚着,向下压着手枪的男人贝鲁加咬着牙站在原地。 啊!你难道不痛吗?你这个变态的家伙! 对于贝鲁加不合情理的叫声,长大衣杀手眼里含泪大叫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在地上打着滚的男子又从大衣里面取出枪,毫不吝惜地连续向贝鲁加射击。贝鲁加的身上被打穿了好几个洞,鲜血涌了出来。落在地上的血马上又回到了贝鲁加的身体里,可长大衣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打光一把枪的子弹,马上就拿出另一把抢,继续向贝鲁加射击。即使这样,贝鲁加仍没有被击倒,反而迎着子弹,用力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停下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叫声,拳头被子弹打中了。眼看着打掉了肉,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可即使这样,拳头也没有停下来。贝鲁加用尽全身的力量,向长大衣的脸狠狠地扣了下去。 这下完了。 这是长大衣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念头。 哈,这明明是剪刀啊! 在不断响起的金属碰撞声中,胜负其实已经分晓。 然后,短暂的兵刃相接,四把兵器再次绞缠在一起,又一瞬间被固定住了。在女孩为了拉开距离把重心向后移的刹那,葡萄酒抬起脚,用鞋跟向女孩的手腕踢去。 好痛! 手中的日本刀掉了下来。葡萄酒继续把脚向另一只手踢去。 克雷亚并没用很大的力气,还不至于将刀踢落,只是由于女孩长时问地挥刀战斗,手已经没有力气再握住刀了。 就到这里吧! 啊 就好像只是结束一场游戏一样,葡萄酒把剪刀架在女孩儿泛着小麦色的脖子上。 确认墨西哥女孩儿已经没有再继续打斗的意思后,克雷亚转过头对着屋内那些一动也不动的库斯塔博的手下说道: 喂,你们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人群中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冲着克斯说道: 那么,我仃。就先告辞了! 什么? 面对出乎意料的回笞,葡萄酒少见地发出了呆果的声音。克斯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随后这些人就离开了房问。众人当中,有几个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是之前当拉库指出库斯塔博背信弃义的时候,产生动摇的那儿个人。 看看这帮人离开房间,葡萄酒也好,墨西哥女孩女孩好,都显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葡萄酒的疑问,克斯还足一言不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贝鲁加不耐烦地回答道: 没告诉你吗?他们当中有一半足我们和巴鲁特罗谈判中谈妥的卧底。 那也太多了吧! 只是些没有声望的人呢! 原来如此那 葡萄酒突然加强了最后的语气。他漂亮地向旁边闪开,同时把手中的剪刀投掷了出去,女孩儿的身体因为直奔自己而来的剪刀而变得僵硬起来。与此同时,已经停了的枪声再次响起。面对着向女孩儿投掷剪刀的葡萄酒,子弹从房间的反方向袭来。子弹穿过葡萄酒一直站立的地方,掠过墨西哥女孩儿的头发,打进了墙壁里。与地板保持水平旋转的剪刀,则刺进了长大衣男子的肩上。只见一名男子抓着长大衣杀手的衣服,用已经失去意识的长大衣当作挡箭牌。 是那个被认为在最开始就已经被击倒的醉老头。他矮小的身体躲在长大衣后面,周围还聚集着白色的硝烟。 哈哈! 葡萄酒轻声笑着,一边投掷剪刀牵制对方的行动,一边滚到地上拿回先前被击落的手枪。在停下滚动的一瞬间,连续不断的枪声再次在屋内响起,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子弹的轨迹化为一道道直线,不断地在两人之间穿梭。 葡萄酒扭动着身体躲避子弹,而射向老人的子弹则全部打到了长大衣身上。因为长大衣里藏满了手枪,此时成为了最好的盾牌,那个杀手 本身并没有受伤。两个人的子弹都打完的时候,葡萄酒高兴地说道: 果然如此。我正为你的反应太过平常而感到奇怪呢,老爷爷。在宾馆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三分人当中最强的。 对于葡萄酒的话,醉老头用低沉的声音笑着回答道: 你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我就放心了,如果把你杀了的话,我就可以出名了。 啊,你先等等啊,老爷爷!你的雇主已经完蛋了吧?而且被赶出了组织,恐怕也不能付给你报酬了。即使这样还打下去吗? 我只是在个人方面,对你的脑袋感兴趣啊! 哦!是吗? 葡萄酒晃了晃脑袋,发出咔崩咔崩的声响,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把剪刀。 那么,你是不打算背叛那个可以说已经不存在的雇主了吗? 葡萄酒得到老人肯定的回答后,用不可理解的眼伸看着老头。 为什么? 这时候就连葡萄洒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老人看着站在屋子另一一侧的年轻人。 逃跑或者放弃的话不是更好吗?因为你们不像我这么强。因为实力弱,所以背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年轻人你不懂吗?作为一个杀手,什么是最值得骄傲的 听了这话,葡萄酒放声火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太奇怪了,真有意思,真是个有意思的老爷爷! 你笑什么? 老人面露不悦,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刀。葡萄酒见此仍然没有停下笑声,扭着脸继续说道: 什么是骄做?什么是尊严?像你和我这样的杀手居然谈这些,好笑,真是好笑! 葡萄酒看了看老人和墨西哥女孩儿,瞧不起似的鼻子哼了一声。被葡萄酒用这种态度盯着,墨西哥女孩儿慌张地躲开了视线。 葡萄酒的眼神变得越发异常起来,和战斗开始前完全不一样。脸上的两个黑洞透射出来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所有的黑暗都吸进去,就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就像是恶魔露出了凶恶的本性一样。 从你把杀人当成一种职业的那一天开始,骄傲那种东西就已经离我们而去了!醒醒吧!哪怕你只杀了一个人,就已经成为社会的败类了!这是战场吗?你杀人会得到勋章吗?啊,我是最强的。要是杀了葡萄酒的话想必名声会提高吧?但是,也仅仅是如此吧?背叛的话信用就会降低了?这种东西从最开始就不存在。杀手就是杀手,相信那些东西的家伙是不存在的。 从可以说是最强的杀手口中听到否定杀手本身的话,老人和墨西哥女孩儿对于那些理所当然的话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是废话,不想相信的话,那好,那我们就是敌人。如果认为我是错了的话,就用你们的实力来证明你们的骄傲吧!反正败类就是败类,好好想想吧! 挑衅出乎意料地突然停止了。 葡萄酒的后脑被一支闪着黑色光芒的手枪抵住了。感到挨着头发的枪口,葡萄酒丝毫没有惊慌地说道: 克斯! 从身后传来了兄弟般的回答。 不要嘲笑活着的人。 对于克斯说出的话,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杀手仅仅是闭上眼睛,叹口气回答道: 和你们根本不一样,我们这种家伙 没有改变。 他选择了最低限度的话,没有再给葡萄酒反驳的机会。 我们都一样都是恶人。 葡萄酒一点都不在乎被枪指着头的事,一边轻轻挠挠头一边转过身去,看着克斯的那双眼睛中,已经没有先前浮现出的杀气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你也是一个被自尊和骄傲所困扰的人。 无论是在内心,还是在葡萄酒克雷亚的语气中,都没有一丝一毫嘲笑的意思。 突然,克斯的眼中露出一股杀气,冲着克雷亚的旁边直逼过去。随后响起一个沉重的声音,克雷亚背后有什么东西倒了下去。他没有任何不安和疑问地转过身去,看到了预料中的场景。 趁着克雷亚他们的疏忽,从背后进行袭击的老人已经被克斯用力地踢倒在地。紧接着,他死死地向其胸口踩去,愈将其置于死地。老人发出做弱的呻吟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可怜可怜老人家吧! 看着一边笑着一边说的克雷亚,克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敌人就是敌人! 听到克斯的回答,克利亚满足地笑了。 也许只有你,还像个黑手党! 对了!小姐打算怎么办?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贝鲁加,问那个取四了日本刀的墨西哥女孩。 太帅了! 啊? 无视皱着眉头的贝鲁加,墨西哥女孩儿将视线移到了克斯身上。 喂,朋友,刚才那个狐狸眼说的话还算数吧? 怎么办呢?罗伊先生不见了。 刚才那个留着胡子的眼镜男让他们躲起来,于是伊芙来到一楼的接待室躲了起来,回头一看却发现罗伊不见了。现在出去找他的话肯定会遇到阻拦的。三楼的枪声在这里都能听到,自己就好像迷失在一部充满战争的电影里一样。但是,也不能就这样逃走。罗伊是因为自己任性地说想要见见冈多鲁家族的人而被卷进来的,不能只有自己藏在这里。 一一找不到的话。 伊芙刚把接待室的门开了条缝,门上的窗户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最初她还以为是罗伊,可那样的话,个头也太大了,吧。就在她感到危险想要离开门口的一瞬问,门被踹倒了。 咦啊! 伊芙发出一声绢裂般的尖叫,吓得跌倒在地。 厚重的门砸在自己刚才一直站着的地方。镶在门上的玻璃碎成了几块飞了出去,门拉手也摔成好几个部分在地上滚着。 不要叫了,小姑娘! 在那扇绝对不小的门后,库斯塔博低着身子溜了进来,眼中完全没有任何神采,还散发着一种与其说是人类,还不如说是别的什么生物的气息。 原以为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好像又变得麻烦起来了。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向慢慢地向墙角移去的伊芙。 应该说初次见面吧?杰诺阿德大小姐,居然想要欺骗我,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伊芙明白的只有一一件事,这个男人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带着可怕的憎恨望着自己。 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只是想得到活下去的机会而已,有必要因为那种没用的事情浪费生命吗? 男人的手里握菅手枪,慢慢地瞄准伊芙的脸。 难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怪物。 伊芙身体恐怖地缩成一团,想要逃跑.可两只脚一动也不能动。看到伊芙这个样子,库斯塔博安心地说道: 哦!好像不是啊!这我就放心了! 虽然就这样把你的头打飞也不错,可只是这样就太便宜你了。 我要在冈多鲁家族的那些人面前杀掉你。不管怎样,我只有把所有的人都杀掉这条路可走。逃也好死也好都已经够了,我要把那些算计我的家伙全部杀光,还有那些没用的手下,拜古那个家伙,即使是巴鲁特罗我也不放过。 为了让她不能逃跑,库斯塔博高高地抬起脚,打算把她的脚骨踩碎。 这足酒吧的份儿! 随着声音响起,攻击也随之而来。库斯塔博的后脑被击中,巨大的身体晃动着。 这是赌场的份儿! 接着右侧的脸遭到第二次袭击,感觉像是被什么利器击中似的。比疼痛更厉害的是,就像是被一根烧得滚烫的铁棒直接打中一样的感觉。手枪不受控制地掉到了地上,由于走火,手被射中了。伴随着激烈的疼痛,感觉手上的肉露了出来。 这是马场的份儿! 他冲着声音转过头去,就那样被声音的主人一拳击中。拳头刚离开,一个柜台形状的凶器又打了过来,原来是编辑部使用的木制椅子。脸被椅子的一角打中了,库斯塔博知道自己的面颊骨已经碎了。现在的自己,上半身已经不受控制,只是依靠下半身的力量勉强站着。椅子又再次向脸砸了过来。 这是受伤的尼古拉的份儿! 对于已经被打得倒在地上的库斯塔博,拉库给了他最后一击。两手抓着椅子腿,举过头顶,然后对着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库斯塔博,毫不手软地用尽全力打了下去。 去死吧!这是我脑袋的那份儿! 伊芙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从高大男人身后出现的这个狐狸眼的男子,用见都没见过的残忍手段给库斯塔博的脸部做了一下整形。 当库斯塔博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这边。他转了下有些困惑的视线,却在下一刻,向伊芙伸出了手。 啊,我是看他要杀你,所以才出手的,是正当防卫! 看着对自己微笑的男子,伊芙怎么也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哦!那个,你不用那么害怕的! 拉库似乎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 真是为难呀。没打算把你吓到的。 不管怎么样,先让她站起来再说。他伸出手想搀扶伊芙,可伊芙却没有领情。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说不定可以把手放上去,可是现在有不那么做的理由。 你是凯特嫂子的客人吧,我是他的弟弟拉库?冈多鲁。 听了拉库的话,眼前的少女停住了颤抖。 太好了,凯特嫂子的名字终于让你安心了吧! 拉库是这么认为的,可伊芙的眼中决不是什么放心的神色。 那个冈多鲁先生,那个,是那个黑手党家族的领导吗? 说是黑手党,领导什么的不过,也差不多吧! 拜托了!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无论如何也想问问你们。 少女带着某种觉悟,直接向拉库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哥哥达拉斯哥哥,他还活着吗? 拉库听了伊芙的详细描述之后,陷入了回忆当中。 达拉斯。拉库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会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小女孩儿就是为了找他哥哥,才身处如此险境的。 明知道有危险,还不顾一切地卷进来,这是何等的勇气啊! 正因为如此,她脸上畏惧的表情才会消失吧!而这个事实足以证明她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 拉库看着眼前的伊芙,知道蹩脚的谎话或是误导是行不通的。即使骗过她了,她还会继续这种苦苦寻找自己哥哥的生活的。 拉库下定了决心,看着坚定的伊芙,对她讲出了了部分事实。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对你来说可能是非常残酷的事情你的哥哥现在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了! 一年前,被卷入某个事件的哥哥,得到了不完整的不死力量,成为了不死之身。然后,他利用那个身体,杀死了拉库的四个好朋友。然后一一作为赎罪,他们强制地把他活活地沉到冰冷的河底了。 为了让从最初就不相信什么不死之身的伊芙相信自己,拉库拿出刀将自己的手指砍掉,之后又马上长出了新的。看到这一切,伊芙尽管有些讨厌,也不得不相信了。 伊芙的心情很复杂。得知哥哥还活着的消息十分高兴,但对于哥哥现在继续受着非人的虐待的事实,还是不由得不憎恨起眼前的这个人来。可是,哥哥杀了他的朋友也是事实。哥哥是什么样的男人,伊芙是最了解的,什么也不能做的伊芙,明白哥哥确实是罪有应得。虽然理性上伊芙完全能理解,可在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哥哥在那里受苦。让警察来制裁他不是更好吗?明明,明明,已经足够了吧,求求你,哥哥,请原谅哥哥他们吧。至少,至少让法律来制裁他吧。求求你,求求你! 在有些混乱的少女面前,拉库不为所动。 伊芙说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对的,拉库也明白这一点。但是,正像伊芙在里面掺杂了个人感情一样,拉库也只是依照自己的感情行动而已。因为在那件事情上,兄弟之中比谁都更加愤怒的不是别人,正是拉库自己。 对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事情,你可能并不理解,我只是说说我的感情一一那就是,我无法平息我的愤怒。首先,即使是他们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受到法律的惩罚,可是死去的朋友已经不能回来了。我不能原谅这一点,只是这样。你要恨我的话就恨吧。就像你的哥哥不能回来一样,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我的痛苦,永远也无法消除。 拉库嘴里冷静地说着,感情似乎又爆发了出来。时至今日,拉库对于朋友被杀的愤怒仍然没有平息。但是,他也能理解她的话。如果是普通的黑手党的话,早把女孩儿杀人灭口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被克雷亚说不适合当黑手党。 是吗?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我不理解你们世界的事情,还有你的心情。那么,你的心痛治好了,我的心情又怎么办呢?我只是,我只是想我的哥哥,我只是想你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伊芙的愤怒是正常的,拉库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求求你了!只要你放了我哥哥,让我受多大的苦我也愿意,所以,听以 听了伊芙的话,拉库表情变得很严肃,加强了一点语气。 就你那点程度,不要想改变我的决定!忘了吧。如果你要报仇的话,无论多少我都会接受的。不过,只冲着我就好了!如果你对其他人出手的话 拉库把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我在说些什么呢?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拉库摇摇头站了起来。 如果几年后,你改变主意的话到那时候,或者 看来伊芙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那样懂事的话,这个时候就应该放弃了。 嗖! 伊芙眼里突然变得惊愕起来。当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拉库的头被接待室的沙发直接砸中,一时间几乎失去了意识。 满脸鲜血的库斯塔博正举着和自己差不多长的一百多公斤的巨大沙发,横着扔了过来。拉库差不多同时也扔了把椅子过去,但因重量太轻又被撞了回来。受到直接撞击的拉库,身体横着飞了出去。 呜! 拉厍后背撞上了墙壁,身体受到了强烈冲击。他摇晃着站了起来,看着库斯塔博。而满脸是血的男人,则充满杀意的盯着拉库。 求我吧那个也好这个也好,都来求我吧啊啊啊啊啊,啊! 库斯塔博把沙发扔在地上,大声叫喊着。然后,他突然笑了,用坏到极点的语气说道: 我要把你的脑袋一遍一遍地拧下来,磨碎,用油炸了,再锁到保险柜里扔到海上去! 似乎很糟糕呢可恶,这个明明是贝鲁加哥哥的对手。 拉库擦了擦汗,从怀里掏出了手枪。 你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自己找死。 看来稳妥地解决已经不可能了。 拉库摇着头,朝扑过来的库斯塔博扣动了扳机。枪声连续响起,库斯塔博的身上被打 了六个洞,全部击中胸部和腹部等要害部位,按说应该必死无疑了。但是,库斯塔博并没有停止脚步。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像你这样的臭鱼烂虾,混蛋臭鱼烂虾根本不应该活在我的面前!子弹对我是没用的啊啊啊啊啊啊。 这怎么可能? 拉库的腹部被打了一拳,倒在地上,库斯塔博用刚才破坏门的力道直接踢向拉库的面部,一次次地用他巨大的脚踩着躺在地上的拉库的身体。 消失,消失,消失,消失,给我消失。 库斯塔博发出不像人类的奇怪声音,把拉库的肋骨啪啦啪啦地踩碎了。确认拉库已经不能动了,库斯塔博把头转向了伊芙,残酷地笑着。伊芙再次陷入恐惧不能动弹。 该你了,小姑娘!和你父亲还有哥哥一样,把你扔到纽瓦克的海里喂鱼。 伊芙一时间没能理解话里的意思。 怎么那副表情?莫非你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以后一定会杀了我的! 库斯塔博看到少女慢慢涨红的脸,明白她是真的不知道。 哈!不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你的老爸他们阻止我制造新型毒品,所以我就亲手把他们杀了!我把他们淹死之后再剁了,慢慢地做成鱼饵,一点一点地撤到大海里去了。 伊芙听着库斯塔博狞笑着叙述,那些话的意思。慢慢进入了脑海里。当她完全明白其中的含义的时候,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伊芙的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场景。在那一瞬间,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不要说你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库斯塔博的身后,肋骨已经恢复的拉库站了起来。他好像还没完全恢复,呼吸有些急促,看得出来只是站起就已经很辛苦了。 像你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不去做正当的职业,反而做杀人的勾当,不知羞耻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正因为这样,才会被巴鲁特罗和你的手下抛弃了。 你这个该死的小鬼 被话激怒的库斯塔博,勇猛地冲向了拉库,抓住他的前襟将其举了起来,然后向伊芙的方向扔了过去。瘦弱的身体直奔伊芙飞去,后背正好撞到了伊芙旁边的桌角。 明明拿着武器还这么没用,你不认为是我赢了吗? 库斯塔博认为自己占了优势,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女的也没用。把两个人一起干掉吧! 他开始低头寻找刚才掉在地上的枪。不知为什么,应该在地上的枪不见了。 这个时候,拉库小声地对伊芙说道: 我来缠住他,趁机会你赶紧跑吧!要是克雷亚的话,还能把这个怪物 拉库转身面向伊芙,忍着从背后传来的疼痛,声音有点颤抖。随后 伊芙小姐! 小丫头! 库斯塔博同时也注意到了。 伊芙的表情令人惊讶的冷静,流着眼泪,手里拿着枪,瞄准了库斯塔博的身体。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库斯塔博,对着拉库小声说话。那声音非常冷静,就好像已经背离了自己本来的感情一样。留着泪的眼睛一片空虚,就像在凝视很远的地方一样。 拉库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刚才明明还对您说了那样自私的话,明明还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情,明明是那样的,可是现在,现在我却不能原谅这个人决不能原谅。 此时,伊芙的眼神有着很强的信念。毫无恐惧,一片漆黑的眼睛。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拉库先生刚才说的话,所以,所以 随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伊芙用力地扣动扳机。 你这个小混蛋!你认为我的身体用那种东西就能击倒吗?真是好笑,向我打过来呀,杀了我呀,为你那个笨蛋父亲报仇啊,你这个臭小孩! 面对库斯塔博的挑衅,伊芙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随着枪响,接待室里弥漫着血雾。 伊芙的身体受到的反击力,远比实际要小得多。 伊芙慢慢地睁开眼睛,站在那里的却是拉库,原本左手的地方正在喷血。他的左手掉落在地,露出了被子弹打碎的骨头。 拉库右手压住手枪,把枪口指向自己的左手。 望着愕然的伊芙,拉库流着汗慢慢站了起来。 你的痛苦,我已经感受到了! 然后,他面向畏缩地站着的库斯塔博,边捡起自己的左手边冲了过去。 你这混蛋!你打算干什么? 面对紧握双拳的大汉,拉库右手拿着断掉的左手狠狠地插了过去。 碎骨与拳头不一样,仅仅是毫厘之差,插进了库斯塔博的喉咙。 确认巨大的身体再也不能动了之后,拉库冷眼说道: 这是对上次你派人割我喉咙的回敬。 拉库把左手压在伤口上,转身面向了伊芙。 你没受伤吧? 拉库再也忍受不住突然而来的疼痛,说着说着就失去了意识。 怎么办啊。走散了。 原打算和伊芙?杰诺阿德一起躲藏起来的罗伊,慌慌张张地逃向里面时,已经看不到伊芙的身影了。难道是落在后面了?还是先逃出去了?过了这个拐角的话,应该就能从最开始自己被带进来的那个门口逃出去了。但是,那里应该还有拿着枪把守的家伙。自己一个人的话怎么也逃不出去。所以,至少现在还不能从那里逃走,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也不能回到刚才的房间了。从刚才开始,响了好几声枪响,还有不知是什么金属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能逃走。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才被卷了进来。这样就更不能逃走了。 道理自己都明白,可还是想逃走。心里想着逃走可没有办法。 啊,不可以。我怎么像个废物一样。可恶,可恶,毒,吸毒的时候,你、你明明让我变得什么都能做的。无论是什么事我都能做到。明明哪一个都是我自己。可这种差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恶!明明我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现在做不到!这不太奇怪了吗? 焦躁的罗伊听到哪里传来了呼唤的声音。 伊,罗伊! 可恶,是伊蒂斯的声音。是产生幻觉了吗?不要再想了!我、我不伊蒂斯依赖的话就什么也做不成。啊,就是那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昵? 还是别想了,现在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什么也做不成。 罗伊! 这次罗伊终于回过神儿来了,因为伊蒂斯打了他的脸。 振作点儿,你这笨蛋! 伊蒂斯不停地打着罗伊的脸颊,直到她感到手背打在脸上都觉得疼了起来。 伊、伊蒂斯! 你这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弱却老是去帮别人!下次还要这么不在乎的把不认识的人卷进来吗?你的诺言呢?要遵守和别人的诺言啊!我不是说过我会帮你,保护你的吗?所以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伊蒂斯骑在罗伊身上一边说着一边打着罗伊,最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啊,没出息。我,真的好没出息。要说因为什么感到没出息的话,就是这种时候我却只能想起这句话。 与此同时,伊蒂斯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是、罗伊、先生、吗? 谈话被轻声打断了,那个看起来不太健康的男子叫着我的名字。 干、干什么,你要? 我、叫、拜古。但、但是、并不是、普通的、男人。说、不定,只是、那些药、的、副作用。你、出现了、异常的、很强的、反应。 尾声 鲁诺拉塔家族 新泽西州纽瓦克郊外 然后呢? 在布满着透明青色的寒空下,一个年老的男人站在草坪上。背后是一个年轻男人,他是库斯塔博的部下,通常从事报告状况这份工作。 是,库斯塔博奇迹般地捡回一条命。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凶器,他的颈动脉受了伤。在他身上留下子弹的社员被认为是正当防卫.关于喉咙上的伤,据说被认定是精神错乱导致的。 面对着自己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巴鲁特罗,部下丝毫没有胆怯,一五一十地报告着。 与之前在库斯塔博面前胆战心惊完全两样。 另外,警察还把他还作为杀害杰诺阿德父子的杀人凶手进行起诉,被逮捕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善后工作我们已经做好了。政府的人说如今问题已经扩大,对于他,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是吗? 巴鲁特罗微微地点了点头,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算了,那家伙运气好。 您说什么? 其他组织的议会之前要求我把他交出来。他过去毕竟做过一些漂亮的事,所以对方想要划清界线吧。 好像是说着生意话似的,他淡淡地陈述着结果。 那家伙如果把冈多鲁家族的地盘搞到手当然最好,因为我已经和五大家族说好了的,到手之后会转给他们。 然后,要是失败了我就把他交出来。 结果虽然失败了,但是是在这块地盘上,所以他们不好出手。这对于库斯塔博来说,真是个好运的事。因此,作为补偿,我一定会得到一部分利益的。 说到这,巴鲁特罗停下了,无奈地笑了笑,淡淡地抱怨着手下的无知。 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并不是杀叛变的手下也好,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也好,都要得到议会或委员会承认的时代了。 沾满卢西亚诺的鲜血进行革命之后,黑手党的世界急速朝着近代组织化进步了。政治家也大量的参与进来,与犹太人、爱尔兰人组织的敌对形式也有所改变。 鲁诺拉塔家族就是这样在近代化的浪潮中继续着自己的事业。为了减少敌对势力,选择了与其他组织共存这条道路。只是,只有巴鲁特罗一意孤行地想要继续走下去。 拉奇卢西亚诺是个有力量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君临自己的组织,而是将其改造成了如同政治家般的议会形式。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是组织的核心人物,保不准下个被袭击的人就是自己。这样一来,谁都有可能成为领袖。啊啊,至少有一段时间是那个家伙的天下。 不经意地看了看部下,巴鲁特罗的脸上稍稍有了些表情。 也许现在,是一个对我们还有冈多鲁他们来说,最为严酷的时代。我们是否能互相压倒对方呢?敬请期待吧。 听到这句话,部下感到有些意外。 那么,冈多鲁家族呢? 已经签了停战协定。今后和他们保持对等的关系。不是敌人,而是共存。 就这么算了?和那个叫葡萄酒的杀手有关系又怎么样,那种小组织。 你根本不明白! 瞬间,巴鲁特罗恢复了冰冷的表情,透过眼镜,静静地凝视着部下。 我们的世界,是1还是o呢。是作为敌人对等存在?还是不允许存在?二者选一。我们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弱小这个词,绝对不能认为对手比自己弱。然后,在那个瞬间开始起跑这些,库斯塔博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把他们当作是l,而那家伙把他们当作是o而已。只有这个不同。 说到这里,巴鲁特罗向着自己的别墅一角挥了挥手,他幼小的孙子正朝着这边跑来。 我的孙子长大的时候,冈多鲁是敌人还是邻居呢?真是期待啊。 巴鲁特罗向前走着,最后,对先前同自己进行谈判的男人表露出了复杂的感情。 克斯.冈多鲁吗?真是个雄词擅辨的男人啊。 冈多鲁家族 1932年1月5日 咔嚓。 克斯静静地把电话挂断,顺手披上了大衣准备回家。已经陕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凯特嫂子还好吧! 克斯冰冷中夹杂着笑意,轻轻了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老大在电话里可是没少说话啊。 也不知道克斯对贝鲁加的心里想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总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或者说,好像吝啬他的语言一样。 冈多鲁家族事务所。这里已经陝复了往日平静的日常工作,只有拉库一人心事重重地躺在沙发上。 真闲啊 确实,库斯塔博在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曾说了一句来者不拒。 虽然只是这么一说。 不可以啊,阿米戈!不能用剪刀去切菜! 哎很好吃的。对了,阿米戈是什么意思啊? 是朋友的意思啊! 呜哇,我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叫作为朋友。 事务所的厨房里,吉克和墨西哥女孩儿在一起天真地说笑着。 墨西哥女孩头一次来到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所以部下们都脸惊愕。 那个,拉库先生,那个女孩到底 请不要介意。 可是 就算介意的话,也请装作不介意吧。 啊? 拉库眼角望着一个个不情不愿离开的手下们,再次叹了口气。 克兄啊克兄。那种变态的事有吉克一个人就可以了,你还让我去砍断那家伙的一只手。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想想厉害的家伙又增加了,还是可以忍受的。 一直嘟囔着在列车上运动量太大了的克雷亚,不知道消失在何处。恐怕是去找他那个结婚对象了吧。那个男人总是那么任性。 但是,比谁都要任性,比谁都要清闲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拉库望着天空,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事件之后发生的事。 小姐!小小、小姐!真是对不起!由于我这个本杰明的失误,竟然让小姐卷进了如此恐怖的事件当中。 伊芙并没有让他们再继续道歉。 本杰明先生,萨玛莎太太,我,我 感到头被敲了两下,伊芙抬头一看,只见萨玛莎做了个笑脸儿。 不要紧的,一切都过去了! 正当伊芙要离去的时候,拉库慢慢地走向她。 啊 伊芙说不出话来。那个哥哥的仇人,自己说了那样任性的话,做了那样任性的事,即使是这样,他还救了自己。 如果就那么开了枪,恐怕自己就不会再见到本杰明和萨玛莎了吧。 在那个房间里,被那个人不止一次的救助,结果自己却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即使是这样,自己的心里还是想要救达拉斯出来。 到底用一种什么态度和他说话才合适呢? 接着,他递给了伊芙一张纸,然后说道: 当你认为我的疼痛消失的时候,就请按照你自己的喜欢行动吧。这个判断,就交给你了。 说完,有着狐狸眼睛的男人便转身离去了。 纸上画着具体的地图,还有河中央的一个印记。 那个!拉库先生! 什么都不要说。无论是骂我也好,感谢我也好,因为那只会让我生气。 看着拉库远去的背影,伊芙只是紧紧的把纸条贴在胸前。 那种事情如果败露出去,下次就该轮到自己被兄弟们沉到河底了。 在此之前,对死了的同 伴们怎么交待啊! 如果是菲洛的话,他一定会无所谓地说既然死了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在这点上,他可是要比自己还冷冰冰。 但是,不能这样做。虽然干这行的人都有着随时送死的觉悟,但实际上与小说和电影可大不相同,谁也不想死。在这一点上,自己以及所有的普通人都是这么想的。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点。我们是坏人.只有这一点。 对,是坏人。 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达拉斯他们,也不会对伊芙流露出同情或是感隋。 那个行为,只不过是自己得意的打算罢了! 结果,这是不可能的。知道了地址,把他们拉上来这件事。 达拉斯他们沉溺的,是在附近的河的最深处。也许用起重机可以在底部搜寻搜寻,不过光凭伊芙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自己只是,只是想让少女暂时的安心罢了。就算告诉她地点,她也已经不会再和自己这帮人接触了,也应该不会再恨自己了。所以,达拉斯他们以后也还是会继续在河底受罪。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拉库丝毫没有抹去自己清闲的感觉。 如果是真的不想放过达拉斯他们的话,编一个假的地址就算了。可为什么自己要给伊芙救出达拉斯他们的机会呢?为什么不对伊芙撒个谎呢?这些因素一直困扰着拉库。 克雷亚说的对,自己或许根本就不适合当黑手党。但是,现在自己的双手已经太脏了。而且,守护这片土地是自己的使命和义务。这份产业,是最能体现家族荣誉的。 换句话说,也只有这点了。 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莫非。 他想起了拉库和库斯塔博对峙的时候,少女的脸。那是一双现在的自己所不能表现出来的眼神。那是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所相信的世界,充满一种觉悟的眼神。 莫非,这就是我所羡慕的。羡慕那个孩子的内心里,满满的高涨的激情。想必,我怎么做都做不到了吧。 自己已经,不能再抱有死的觉悟了。永远,永远。 脑子中想着这些,拉库静静地拿起一本书。 富豪 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来一次。 下次菲洛也一起啊! 蜂巢里放着好几个大酒桶。现在那里面,已经不再用来装酒,而是装满了多米诺骨牌。 坐在酒桶上,艾扎克和米莉亚的两只脚来回的踢来踢去。 拒绝。 菲洛简短地说出一句话,叹了口气,问向二人。 那,我再问一遍真的那么好玩吗?几分钟就把摆了几小时的东西给全部弄倒了。 听到这句话,艾扎克他们像小孩子一样笑着说: 但是,看着就很好玩吧? 好玩吧? 啊啊。 对于这点,菲洛表示同意。虽然看着很凄惨很蠢,不过从骨牌倒塌开始,自己也是忘记了吃饭,聚精会神地看着。 真好玩!我们摆的牌一倒,我们当然也高兴 看的人也高兴,真是一石二鸟! 也就是说,可以赚大钱的! 我们和看着的人都高兴,那不就是全城的人都高兴了吗! 看着从心底里高兴的两个人,菲洛表示放弃地笑了笑。 你们的人生也像这样。 虽然菲洛这么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这对家伙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的本线样。超然的运行着,通过各种各样的机关,压倒分叉的骨牌。我和爱妮思的人生也像是这样,这两个人经常影响着别人的人生呢。 不过,他们本人却只是在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明白了。下次我也来帮忙吧。如果有时间的话。 太好了!这下菲洛也是多米诺同伴了! 是多米人!哪个好? 拜托你们告诉我,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啊。 菲洛抱着脑袋,如此想着。 如果多一些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许世界马上就会变得和平了。到那时,虽说受到这两个人影响的人很多,不过恐怕没有人会想变成这两个人吧。 想太多了吧。 菲洛一边苦笑着自己的妄想,一边把酒桶中的牌摊在手掌上。 杰诺阿德家的别墅里,伊芙一直趴在餐桌上。 手上握着纸条,一边想起哥哥和拉库的事,一边一声不吭地静静思考着。 就这样把哥哥达拉斯救出来?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本来是自己的愿望,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动摇了呢? 自己的任性,会不会给那个人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但是,想要救哥哥的决心是没有变的。 怎么做才好啊,怎么做才好啊?我,我 怎么这么没精神呐!赶快把饭吃了就有精神了! 伊芙把目光转向活泼的声音,只见那个亚洲人模样的厨师正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您在烦心什么事,不过还是先吃饭吧。人啊,在吃饭的时候是最幸福的。 别说些又傻又单纯的话! 站在旁边的约恩突然插了一句嘴。 本来没有食欲的伊芙,闻到了香香的饭味,不知不觉地拿起了刀叉。 好好吃。和凯特夫人做的一样好吃。 凯特?凯特是谁? 枫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看着好像很高兴的管家和萨玛莎。 一直愁眉不展的伊芙终于回到了以前的笑脸,两个人就像是高兴自己的事情一样高兴着。 看着周围的人,伊芙再次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但是,哥哥和父亲已经不在这里了。这是事实。就算是感叹去世的人也没有办法了。不过,达拉斯现在确实还活着。 怎么做才好呢?伊芙一边吃饭一边想着。 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让达拉斯和拉库,还有冈多鲁的人得到幸福呢? 啊啊,我、我只考虑到了幸福。 目前为止她所想的,是现在马上将达拉斯救出来的这件事。 一直想下去的话,至少能决定现在自己可以做的事。 对了,自己自己要成为那两个人一样的人。 要像带给自己一时幸福的那两个小偷一样,为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想想自己能做的事,一直想想。然后,做事的时候绝对不迷茫。把别人的事当作自己的事,不再让幸福逃走。 伊芙想着那对二人组小偷,心中的焦虑渐渐消失了。 好像是要确定自己的想法似的,她紧紧地,紧紧地握着那张纸片。拜古 2002年8月新泽西州某处 拜古。 麦德呼唤着这个几十年没有叫过的名字,可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某个医院的一个病房里,拜古只是蜷在房间的一角。好像在自己一个人嘟囔着什么似的,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好像从几十年前开始就这样了大概是三十年以前,巴鲁特罗.鲁诺拉塔先生老死以后,他一直就这个样子。你不知道吗?那个,在这一带很有名的黑手党的事。 只听过名字。 巴鲁特罗.鲁诺拉塔。麦德虽然没有直接同他见过面,但知道那是一个在同行中很有名的人物。拜古的主人,是他除了老朋友之外唯一信赖的人了。 麦德最后一次见拜古,还是巴鲁特罗作为组织头领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拜古在那个时候突然元气大失,始终一副对 这个世界绝望的表情,按照巴鲁特罗的吩咐调剂着新药。 看着拜古对主人那无比的忠诚,真是担心巴鲁特罗死后他可怎么办啊 你还认识我吗?拜古。 麦德再次呼喊着拜古,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看向这边。 看护师意味深长地看着麦德,麦德则一点也不介意地问向他。 这里的医药费,是谁付的? 是国家的慈善事业。啊,杰诺阿德先生在世的时候经常会捐钱。可是药物治疗是有限度的,对他效果并不明显。 这样啊 除此之外,麦德什么都没问,视线又回到了房间中央的男人身上。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无论怎么都没有反应不过,您和这 位患者是什么关系啊? 老朋友 看护师什么都没说。这个人不吃不喝活了几十年,说是他的老朋友,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也只有三十岁左右。关于这个患者,fbi已经下令说不要管他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看护师很纳闷,可是开没有问出口。 麦德走进房间,拜古还是没什么反应。 现在,比起你来,更厉害的药已经研发出来了。令人幸福的药也有,令人不幸的也有。 麦德一面回忆着过去,一面坐到了拜古的旁边。 现在在小巷里,有一种药的副作用是你调和的药的数十倍。 明明知道百分之八十会死,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去吸食它。人类,真是想象之外的生物啊。 接下来,麦德无数次呼喊,可都无济于事。之后,麦德又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那双眼睛里还是没有任何光泽。 拜古 麦德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到拜古的额头上。 如果你永远都在黑暗中彷徨,倒不如 就在手掌覆到额头的瞬间,拜古的口中传出几个熟悉的名字。 切斯,你那边船底你看快看这船是去美国的 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麦德静静地把右手放下了。 拜古现在已经回到他最幸福的时刻了。那是和同坐一艘船的孩子在一起,讨论着在船内探险的时候。 我还会来的。 麦德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去,这时,拜古突然吐出了几个音节。 谢谢你,麦德,没有、吃、掉、我。 看护师惊愕地抬起头,接下来拜古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好像没有生气呢。麦德戴着帽子,深深地点了点头,就这么走出了医院。怎么样?来到外面,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等着他。哎,没事了。看起来有些疲倦,总有一天会恢复的。说着,麦德坐进了汽车的驾驶座。总有一天,一定会麦德没有再说下去,带着少年发动了车子。驶向数十年没有回去过的,纽约。 吸毒者 1932年1月某日 啊啊,感觉真好。太爽了。 但是,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什么。 少点什么吧。是什么呢。一定要想起来。 这里什么都有。全都集中到了我的脑浆里。 在我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融在了一起。天地森林街道白天黑夜统统融人一体。这就是现实吧。我的手指也融化了,手腕、脚、腰、头、胸、骨头、心脏,周围所用的一切融入到一点,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我的身体里面,拥有全世界。 接着,我的眼球也开始融化了。啊啊,我可以看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但是,那个时候,世界是什么形状的呢? 除了融人到世界里的眼球外,我也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已经,完全与世界同化了。也就是说,世界是我的了。 那么,我对这个世界就可以无所不知了。 这里除了我,谁都没有。 伊、罗伊 谁在呼唤? 谁。谁都无所谓了.不想看见。我就在,就在这里。啊啊,我的世界开始崩溃了。好像是要抓住我的眼球,好多只手在追着我。快住手,不要围着我。啊啊,声音,声音漸渐远去了。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快住手,你这个混蛋! 罗伊罗伊 我的身体,被扔进了深深的海底。那是一个周围没有混沌没有微尘的全黑的世界。不快点浮上来不行。会淹死的。越来越接近明亮的水面,世界里一个劲地发出光芒。天空地面人街道白天.黑夜,全都熟悉的出现在我眼前。我的记忆在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渐渐鲜明起来,我的意识在水面上,朝着声音的方向,拼命地分开水波向上游去。 罗伊! 接着,我的身体终于浮出了水面。 醒来的时候,罗伊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伊蒂斯。 看看周围,这是熟悉的医院。是坐落在西部村庄的弗雷德医院。之前自己的头受了很重的伤的时候,曾经被送到这里。虽然最近因为出远门而暂停营业,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 自己旁边的床上,躺着浑身散发出酒气的老人,还有脚和脸部缠着绷带的男人。 好像很在意啊! 全身灰色衣服的医生说道。没错,是弗雷德。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好似助手的男人,是什么时候雇的呢? 你每次磕了药都会来这里。本来这里并不是药物中毒的专门医院,不过一轮到你,每次都是重伤才被送到这来的。 接着,助手模样的男人拿着器具,开始检查罗伊包着绷带的右手。他并没有对吸毒的自己责备或是教导,治疗完了后就马上走出病房。这个医生总是这样。 往旁边看去,只见伊蒂斯在看着自己,似乎要说什么。 谢谢你,伊蒂斯。我真的错了。 在被伊蒂斯骂为笨蛋之前,还是自己先道歉最好。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太好了! 没骂自己是笨蛋。有点反常。 接下来该说什么,两个人都不知道了。沉默了好半天,终于,伊蒂斯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打破了僵局. 啊对了对了,卡车。 卡车?啊啊,想起来了。是我偷的,抢走鲁诺拉塔家族毒品的时候所开的车。是啊,无论怎么说,我都得被警察带走。 下腹传来一阵无力。但是,自己已经做了,这是事实。 接着,伊蒂斯噗哧一声笑了。 放心吧。我已经说清楚了。 哎? 冈多鲁先生已经站出来赔偿了车主。也就是说不用通过警察,已经解决了。 解决替我赔钱 下个瞬间,伊蒂斯道出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当然,这是借给你的!是冈多鲁先生借你的! 哈?哎?哎哎? 利息很高的哦,必须要努力工作才能还清。冈多鲁先生的高利贷在地盘上可是很有名的! 伊蒂斯说到这里,静静地微笑着,摸了摸罗伊的脸。 自己的罪过要自己偿还。因为我是你的保证人,所以多多少少也会帮助你的。冈多鲁先生给你安排了工作以后,你要努力干才行啊。还有,别忘了跟卡车的主人道歉啊。 坏了! 本以为从鲁诺拉塔家族的死神手中逃了出来,没想到又被冈多鲁家族的鬣狗紧紧咬住了喉咙。现在已经不能逃走了,可是如果再磕药的话,准得被冈多鲁家族给收拾了。还是认真的工作吧。绝对不能再逃了。 一看伊蒂斯的样子,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自己就像是困 在她的手心中。这以后,恐怕自己在伊蒂斯的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有那种预感。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只有现在是这么想的。只有现在。 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很怪。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莫非,莫非自己还在做梦? 看了看想要说些什么的伊蒂斯,才发现她现在好像与以前不太一样。 头发,剪短了? 注意的太晚了笨蛋。 听到了这句话,他才确信自己真的已经醒了。 挺适合你的。嗯,非常适合。 总觉得,很幸福呢。 后续曲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太阳渐渐落山的曼哈顿。hell"skit的一角,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一段旋律。由风琴演奏出的音乐,就好像是在庆祝谁的幸福似的。如同一个故事终结,接着,新的故事开始一样。在灰色的城市中响起,慢慢流淌渗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 后记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一直读到后记 因此,谢谢大家,我是成田。 写一个温馨的故事。这就是这次的目标。 检查原稿之后,这次的题目感觉很温馨呢。说完这句话,负责本书的铃木编辑就睁大眼睛说了句,哎哎?,总之,这次的故事真的是很温馨。 虽然反复读的时候,自己会有少许疑问,温馨吗?。但是,但是这个温馨的基准有很多,所以到底读者们觉得是温馨呢还是死板呢,总之我很期待着大家的答案。 这次的故事,是作为其他的故事所独立存在的关于曼哈顿的某个事件而进行描写的,时间轴同上一部作品《永生之酒1193l》的部分相重合。因为也有很多连环的部分,所以如果和以前发行的永生之酒系列一起读的话,会很有趣。如果不觉得有趣的话那就真的很抱歉了。 永生之酒是在螺旋、续篇的193l上,由并列的两条线路所构成的。 当我想到下个故事该如何写的时候,总会看看《无限的多米诺》这部电影。摆成圆形的多米诺咕噜咕噜地倒下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就想到,干脆写一个类似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多米诺的环中,就加入了情报屋这个意思不明的非现实要素,构成了这次的故事。 本作虽然是迄今为止第一次没有主人公的故事,但在这个《永生之酒!》的作品群里,我并没有刻意去决定统一的主人公。如果今后还有出版永生之酒的机会的话,也许还会有崭新的角色登上这个舞台。也许我还会让熟悉的角色,或者是只出现过几行的角色成为中心。我觉得,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成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是如果今后还会出版永生之酒时说的话.实际上,写这个的时候还没出到两本书,所以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这次写了很多,以连载三个月的形式才出完。第二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下次试试三个月连载吧的小小的念头,于是便在数周以后,接到了负责此书的铃木的电话 啊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月连续发刊。 !?真的!我真的还能再继续写吗!? 好像是这样的,社长都决定了,如果不写的话,我们会很为难的。 哈(那么,是社长决定!?那是什么!?如果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 因此,我只好冒着冷汗继续执笔了。但是比起我来,恐怕负责此书的铃木和插画的棱波克已更要辛苦得多,所以,在执笔过程中,一听到别的作家或者是编辑部里的人说铃木非常辛苦哦一克己超级努力哦一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的感动。如果让我的文章配上他们的工作的话,那将会超级棒的 话说回来,今后的预定,就是要一边执笔永生之洒以外的作品,一边接着写永生之酒的故事。 我想,就算是最差,宣传部的各位也不会举着大刀迫着我说你的书可怎么宣传啊!吧,所以我便日日钻研,争取写出有着自己特点的书来虽然已经写了三次同样的话,但是目标却渐渐变了刚才这个家伙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嶔以下按照惯例,是感谢的时间。 这次的故事连续出版了三个月,所以感谢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负责人铃木编辑,还有发行.宣传.编辑部的各位。 还有对我庞大的错字语法进行校对的各位,以及设计本书的设计师们。 给了我很多帮助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帮助我写出萨玛莎的混合方言的s市的各位。 帮我整理关于一部分描写的体验谈的材料的t(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啊)。 三个月连续发刊直至这次,还有连同设定新角色的三本书,百忙之中做出超厉害的这些的榎波克己。 以及,也读了这本书的读者们。 或者是,第一次读我的书的读者们。 虽然这些都是和开始一样的感谢,不过真的向以上的各位致以最高的感谢。 2003年7月草于家中背景正播放着电影《eraserhead》(导演是davidkeithlynch)的音乐。 成田良悟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一直读到后记 因此,谢谢大家,我是成田。 写一个温馨的故事。这就是这次的目标。 检查原稿之后,这次的题目感觉很温馨呢。说完这句话,负责本书的铃木编辑就睁大眼睛说了句,哎哎?,总之,这次的故事真的是很温馨。 虽然反复读的时候,自己会有少许疑问,温馨吗?。但是,但是这个温馨的基准有很多,所以到底读者们觉得是温馨呢还是死板呢,总之我很期待着大家的答案。 这次的故事,是作为其他的故事所独立存在的关于曼哈顿的某个事件而进行描写的,时间轴同上一部作品《永生之酒1193l》的部分相重合。因为也有很多连环的部分,所以如果和以前发行的永生之酒系列一起读的话,会很有趣。如果不觉得有趣的话那就真的很抱歉了。 永生之酒是在螺旋、续篇的193l上,由并列的两条线路所构成的。 当我想到下个故事该如何写的时候,总会看看《无限的多米诺》这部电影。摆成圆形的多米诺咕噜咕噜地倒下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就想到,干脆写一个类似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多米诺的环中,就加入了情报屋这个意思不明的非现实要素,构成了这次的故事。 本作虽然是迄今为止第一次没有主人公的故事,但在这个《永生之酒!》的作品群里,我并没有刻意去决定统一的主人公。如果今后还有出版永生之酒的机会的话,也许还会有崭新的角色登上这个舞台。也许我还会让熟悉的角色,或者是只出现过几行的角色成为中心。我觉得,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成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是如果今后还会出版永生之酒时说的话.实际上,写这个的时候还没出到两本书,所以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这次写了很多,以连载三个月的形式才出完。第二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下次试试三个月连载吧的小小的念头,于是便在数周以后,接到了负责此书的铃木的电话 啊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月连续发刊。 !?真的!我真的还能再继续写吗!? 好像是这样的,社长都决定了,如果不写的话,我们会很为难的。 哈(那么,是社长决定!?那是什么!?如果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 因此,我只好冒着冷汗继续执笔了。但是比起我来,恐怕负责此书的铃木和插画的棱波克已更要辛苦得多,所以,在执笔过程中,一听到别的作家或者是编辑部里的人说铃木非常辛苦哦一克己超级努力哦一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的感动。如果让我的文章配上他们的工作的话,那将会超级棒的 话说回来,今后的预定,就是要一边执笔永生之洒以外的作品,一边接着写永生之酒的故事。 我想,就算是最差,宣传部的各位也不会举着大刀迫着我说你的书可怎么宣传啊!吧,所以我便日日钻研,争取写出有着自己特点的书来虽然已经写了三次同样的话,但是目标却渐渐变了刚才这个家伙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嶔以下按照惯例,是感谢的时间。 这次的故事连续出版了三个月,所以感谢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负责人铃木编辑,还有发行.宣传.编辑部的各位。 还有对我庞大的错字语法进行校对的各位,以及设计本书的设计师们。 给了我很多帮助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帮助我写出萨玛莎的混合方言的s市的各位。 帮我整理关于一部分描写的体验谈的材料的t(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啊)。 三个月连续发刊直至这次,还有连同设定新角色的三本书,百忙之中做出超厉害的这些的榎波克己。 以及,也读了这本书的读者们。 或者是,第一次读我的书的读者们。 虽然这些都是和开始一样的感谢,不过真的向以上的各位致以最高的感谢。 2003年7月草于家中背景正播放着电影《eraserhead》(导演是davidkeithlynch)的音乐。 成田良悟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一直读到后记 因此,谢谢大家,我是成田。 写一个温馨的故事。这就是这次的目标。 检查原稿之后,这次的题目感觉很温馨呢。说完这句话,负责本书的铃木编辑就睁大眼睛说了句,哎哎?,总之,这次的故事真的是很温馨。 虽然反复读的时候,自己会有少许疑问,温馨吗?。但是,但是这个温馨的基准有很多,所以到底读者们觉得是温馨呢还是死板呢,总之我很期待着大家的答案。 这次的故事,是作为其他的故事所独立存在的关于曼哈顿的某个事件而进行描写的,时间轴同上一部作品《永生之酒1193l》的部分相重合。因为也有很多连环的部分,所以如果和以前发行的永生之酒系列一起读的话,会很有趣。如果不觉得有趣的话那就真的很抱歉了。 永生之酒是在螺旋、续篇的193l上,由并列的两条线路所构成的。 当我想到下个故事该如何写的时候,总会看看《无限的多米诺》这部电影。摆成圆形的多米诺咕噜咕噜地倒下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就想到,干脆写一个类似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多米诺的环中,就加入了情报屋这个意思不明的非现实要素,构成了这次的故事。 本作虽然是迄今为止第一次没有主人公的故事,但在这个《永生之酒!》的作品群里,我并没有刻意去决定统一的主人公。如果今后还有出版永生之酒的机会的话,也许还会有崭新的角色登上这个舞台。也许我还会让熟悉的角色,或者是只出现过几行的角色成为中心。我觉得,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成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是如果今后还会出版永生之酒时说的话.实际上,写这个的时候还没出到两本书,所以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这次写了很多,以连载三个月的形式才出完。第二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下次试试三个月连载吧的小小的念头,于是便在数周以后,接到了负责此书的铃木的电话 啊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月连续发刊。 !?真的!我真的还能再继续写吗!? 好像是这样的,社长都决定了,如果不写的话,我们会很为难的。 哈(那么,是社长决定!?那是什么!?如果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 因此,我只好冒着冷汗继续执笔了。但是比起我来,恐怕负责此书的铃木和插画的棱波克已更要辛苦得多,所以,在执笔过程中,一听到别的作家或者是编辑部里的人说铃木非常辛苦哦一克己超级努力哦一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的感动。如果让我的文章配上他们的工作的话,那将会超级棒的 话说回来,今后的预定,就是要一边执笔永生之洒以外的作品,一边接着写永生之酒的故事。 我想,就算是最差,宣传部的各位也不会举着大刀迫着我说你的书可怎么宣传啊!吧,所以我便日日钻研,争取写出有着自己特点的书来虽然已经写了三次同样的话,但是目标却渐渐变了刚才这个家伙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嶔以下按照惯例,是感谢的时间。 这次的故事连续出版了三个月,所以感谢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负责人铃木编辑,还有发行.宣传.编辑部的各位。 还有对我庞大的错字语法进行校对的各位,以及设计本书的设计师们。 给了我很多帮助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帮助我写出萨玛莎的混合方言的s市的各位。 帮我整理关于一部分描写的体验谈的材料的t(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啊)。 三个月连续发刊直至这次,还有连同设定新角色的三本书,百忙之中做出超厉害的这些的榎波克己。 以及,也读了这本书的读者们。 或者是,第一次读我的书的读者们。 虽然这些都是和开始一样的感谢,不过真的向以上的各位致以最高的感谢。 2003年7月草于家中背景正播放着电影《eraserhead》(导演是davidkeithlynch)的音乐。 成田良悟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一直读到后记 因此,谢谢大家,我是成田。 写一个温馨的故事。这就是这次的目标。 检查原稿之后,这次的题目感觉很温馨呢。说完这句话,负责本书的铃木编辑就睁大眼睛说了句,哎哎?,总之,这次的故事真的是很温馨。 虽然反复读的时候,自己会有少许疑问,温馨吗?。但是,但是这个温馨的基准有很多,所以到底读者们觉得是温馨呢还是死板呢,总之我很期待着大家的答案。 这次的故事,是作为其他的故事所独立存在的关于曼哈顿的某个事件而进行描写的,时间轴同上一部作品《永生之酒1193l》的部分相重合。因为也有很多连环的部分,所以如果和以前发行的永生之酒系列一起读的话,会很有趣。如果不觉得有趣的话那就真的很抱歉了。 永生之酒是在螺旋、续篇的193l上,由并列的两条线路所构成的。 当我想到下个故事该如何写的时候,总会看看《无限的多米诺》这部电影。摆成圆形的多米诺咕噜咕噜地倒下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就想到,干脆写一个类似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多米诺的环中,就加入了情报屋这个意思不明的非现实要素,构成了这次的故事。 本作虽然是迄今为止第一次没有主人公的故事,但在这个《永生之酒!》的作品群里,我并没有刻意去决定统一的主人公。如果今后还有出版永生之酒的机会的话,也许还会有崭新的角色登上这个舞台。也许我还会让熟悉的角色,或者是只出现过几行的角色成为中心。我觉得,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成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是如果今后还会出版永生之酒时说的话.实际上,写这个的时候还没出到两本书,所以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这次写了很多,以连载三个月的形式才出完。第二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下次试试三个月连载吧的小小的念头,于是便在数周以后,接到了负责此书的铃木的电话 啊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月连续发刊。 !?真的!我真的还能再继续写吗!? 好像是这样的,社长都决定了,如果不写的话,我们会很为难的。 哈(那么,是社长决定!?那是什么!?如果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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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第一次读我的书的读者们。 虽然这些都是和开始一样的感谢,不过真的向以上的各位致以最高的感谢。 2003年7月草于家中背景正播放着电影《eraserhead》(导演是davidkeithlynch)的音乐。 成田良悟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一直读到后记 因此,谢谢大家,我是成田。 写一个温馨的故事。这就是这次的目标。 检查原稿之后,这次的题目感觉很温馨呢。说完这句话,负责本书的铃木编辑就睁大眼睛说了句,哎哎?,总之,这次的故事真的是很温馨。 虽然反复读的时候,自己会有少许疑问,温馨吗?。但是,但是这个温馨的基准有很多,所以到底读者们觉得是温馨呢还是死板呢,总之我很期待着大家的答案。 这次的故事,是作为其他的故事所独立存在的关于曼哈顿的某个事件而进行描写的,时间轴同上一部作品《永生之酒1193l》的部分相重合。因为也有很多连环的部分,所以如果和以前发行的永生之酒系列一起读的话,会很有趣。如果不觉得有趣的话那就真的很抱歉了。 永生之酒是在螺旋、续篇的193l上,由并列的两条线路所构成的。 当我想到下个故事该如何写的时候,总会看看《无限的多米诺》这部电影。摆成圆形的多米诺咕噜咕噜地倒下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就想到,干脆写一个类似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多米诺的环中,就加入了情报屋这个意思不明的非现实要素,构成了这次的故事。 本作虽然是迄今为止第一次没有主人公的故事,但在这个《永生之酒!》的作品群里,我并没有刻意去决定统一的主人公。如果今后还有出版永生之酒的机会的话,也许还会有崭新的角色登上这个舞台。也许我还会让熟悉的角色,或者是只出现过几行的角色成为中心。我觉得,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成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是如果今后还会出版永生之酒时说的话.实际上,写这个的时候还没出到两本书,所以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这次写了很多,以连载三个月的形式才出完。第二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下次试试三个月连载吧的小小的念头,于是便在数周以后,接到了负责此书的铃木的电话 啊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月连续发刊。 !?真的!我真的还能再继续写吗!? 好像是这样的,社长都决定了,如果不写的话,我们会很为难的。 哈(那么,是社长决定!?那是什么!?如果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 因此,我只好冒着冷汗继续执笔了。但是比起我来,恐怕负责此书的铃木和插画的棱波克已更要辛苦得多,所以,在执笔过程中,一听到别的作家或者是编辑部里的人说铃木非常辛苦哦一克己超级努力哦一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的感动。如果让我的文章配上他们的工作的话,那将会超级棒的 话说回来,今后的预定,就是要一边执笔永生之洒以外的作品,一边接着写永生之酒的故事。 我想,就算是最差,宣传部的各位也不会举着大刀迫着我说你的书可怎么宣传啊!吧,所以我便日日钻研,争取写出有着自己特点的书来虽然已经写了三次同样的话,但是目标却渐渐变了刚才这个家伙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嶔以下按照惯例,是感谢的时间。 这次的故事连续出版了三个月,所以感谢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负责人铃木编辑,还有发行.宣传.编辑部的各位。 还有对我庞大的错字语法进行校对的各位,以及设计本书的设计师们。 给了我很多帮助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帮助我写出萨玛莎的混合方言的s市的各位。 帮我整理关于一部分描写的体验谈的材料的t(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啊)。 三个月连续发刊直至这次,还有连同设定新角色的三本书,百忙之中做出超厉害的这些的榎波克己。 以及,也读了这本书的读者们。 或者是,第一次读我的书的读者们。 虽然这些都是和开始一样的感谢,不过真的向以上的各位致以最高的感谢。 2003年7月草于家中背景正播放着电影《eraserhead》(导演是davidkeithlynch)的音乐。 成田良悟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一直读到后记 因此,谢谢大家,我是成田。 写一个温馨的故事。这就是这次的目标。 检查原稿之后,这次的题目感觉很温馨呢。说完这句话,负责本书的铃木编辑就睁大眼睛说了句,哎哎?,总之,这次的故事真的是很温馨。 虽然反复读的时候,自己会有少许疑问,温馨吗?。但是,但是这个温馨的基准有很多,所以到底读者们觉得是温馨呢还是死板呢,总之我很期待着大家的答案。 这次的故事,是作为其他的故事所独立存在的关于曼哈顿的某个事件而进行描写的,时间轴同上一部作品《永生之酒1193l》的部分相重合。因为也有很多连环的部分,所以如果和以前发行的永生之酒系列一起读的话,会很有趣。如果不觉得有趣的话那就真的很抱歉了。 永生之酒是在螺旋、续篇的193l上,由并列的两条线路所构成的。 当我想到下个故事该如何写的时候,总会看看《无限的多米诺》这部电影。摆成圆形的多米诺咕噜咕噜地倒下的时候,我总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就想到,干脆写一个类似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多米诺的环中,就加入了情报屋这个意思不明的非现实要素,构成了这次的故事。 本作虽然是迄今为止第一次没有主人公的故事,但在这个《永生之酒!》的作品群里,我并没有刻意去决定统一的主人公。如果今后还有出版永生之酒的机会的话,也许还会有崭新的角色登上这个舞台。也许我还会让熟悉的角色,或者是只出现过几行的角色成为中心。我觉得,每次都让不同的人成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是如果今后还会出版永生之酒时说的话.实际上,写这个的时候还没出到两本书,所以真的不知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这次写了很多,以连载三个月的形式才出完。第二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下次试试三个月连载吧的小小的念头,于是便在数周以后,接到了负责此书的铃木的电话 啊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月连续发刊。 !?真的!我真的还能再继续写吗!? 好像是这样的,社长都决定了,如果不写的话,我们会很为难的。 哈(那么,是社长决定!?那是什么!?如果卖不出去那可怎么办!?) 因此,我只好冒着冷汗继续执笔了。但是比起我来,恐怕负责此书的铃木和插画的棱波克已更要辛苦得多,所以,在执笔过程中,一听到别的作家或者是编辑部里的人说铃木非常辛苦哦一克己超级努力哦一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的感动。如果让我的文章配上他们的工作的话,那将会超级棒的 话说回来,今后的预定,就是要一边执笔永生之洒以外的作品,一边接着写永生之酒的故事。 我想,就算是最差,宣传部的各位也不会举着大刀迫着我说你的书可怎么宣传啊!吧,所以我便日日钻研,争取写出有着自己特点的书来虽然已经写了三次同样的话,但是目标却渐渐变了刚才这个家伙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嶔以下按照惯例,是感谢的时间。 这次的故事连续出版了三个月,所以感谢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负责人铃木编辑,还有发行.宣传.编辑部的各位。 还有对我庞大的错字语法进行校对的各位,以及设计本书的设计师们。 给了我很多帮助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帮助我写出萨玛莎的混合方言的s市的各位。 帮我整理关于一部分描写的体验谈的材料的t(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啊)。 三个月连续发刊直至这次,还有连同设定新角色的三本书,百忙之中做出超厉害的这些的榎波克己。 以及,也读了这本书的读者们。 或者是,第一次读我的书的读者们。 虽然这些都是和开始一样的感谢,不过真的向以上的各位致以最高的感谢。 2003年7月草于家中背景正播放着电影《eraserhead》(导演是davidkeithlynch)的音乐。 成田良悟 序幕 笑颜中毒者 2003年2月某地 唷。 你们这些家伙,看起来挺高兴的嘛。 因为情人节将近,所以就一副奇怪的装扮,身上还系着铃铛什么的……变得神经衰弱了吧。 嗯?那副装扮不是那个意思?真是勇往直前啊。 一看到你们,就想起了那个家伙。 ——happyend(注:大团圆,完美结局的意思)。这是那个家伙的外号。以前还要加上“mr.”,或者是什么什么·the·happyend,你们的这一身打扮也很适合呢。总之,“happyend”……只有这个名字才能够满足那家伙呢。 啊啊,那家伙是个善变的人,是个只看人们幸福的家伙。在追求幸福这一点上,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你问那家伙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否幸福……估计就连他自己也很难回答吧。但是,要是用善恶来区分,那家伙无疑是“恶人”,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你说这样很矛盾?不会不会。祈求幸福的人并不一定是善人。 ……你说想了解得更详细?就这种流浪汉似的闲聊? 哈哈,那就谢谢了! 那么这样吧,在我的同伴到来之前还有点时间,我就说说吧。 这是——对了,首先是大约300年前,在一艘船上—— 序幕笑颜中毒者 1711年大西洋上阿多维纳阿维斯号 妈的!快起来!起来!都死了,大家都被杀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咔咔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艘船,被一片骚乱笼罩着。 黑暗中萦绕着他们的惨叫声。 那是背井离乡,旨在开辟一片新天地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在这条船上,终于成功地使恶魔具现化了。 并且,他们还身怀被看做是普通炼金术的终极目标永生不死的绝技。 但是,这种永生却有着麻烦的制约。 那是自己这一伙人唯一的死法。就是让和自己一样的不死者,将手放在自己头上,然后,只要默念好想吃。这样,自己的知识、记忆、经验,有时还包括人格,就会完全转到对方身上。自己的死亡,自已剩下的人生成果,便能全部传承到对方的身上。 但是,理所当然,也有人考虑着相反的事情。不如说,这个制约的内容是随想随来的。 如果自己能够得到他人的所有经验,那么就能堪称是不死者之王了。 徘徊在没有终点的孤独之路上的男人,就在召唤出恶魔的第二天晚上出现了。 他吞噬着共同钻研炼金术的同伴们,将船内变成了充满凄惨呻吟的地狱。 那个男人的名字就是 是塞拉德!耶个混蛋,竟敢、竟敢背叛我们! 啊不要啊!谁来阻止这家伙!不,谁都行!吃了他! 去哪了!?应该还在这艘船上! 小心!那家伙已经吃掉五个人了!他的行动和迄今为止的都不同! 在船上的一片愤怒声中,一个身影隐藏在船舱里。 那是一名戴眼镜的银发少女,年龄约有十六、七岁。这个意识到了船上弥漫着不同寻常气氛的女孩子 太可怕,太可怕了要是、要是不藏起来的话。 那个人也那个人一定也藏在什么地方。要是不找到他的话 半夜那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她感到了恐惧,没有做什么打算, 只是像逃避着什么似的,冲向听不到惨叫声的地方。到了船舱的 入口处时,她便打算藏身于此处,直到事态平息下来,但是 当步下楼梯进入船舱的瞬问,她的头便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紧紧地压着。恐惧之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引起骚动的罪魁祸首一个老人阴险的笑脸。 在这种地方吃掉小姑娘呀。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性欲了,原来还是会兴奋的。 然后,覆在她头上的右手渐渐用力。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人塞拉德奎兹微微地睁开了双目。一副不明状况的眼睛,一瞬间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茜璐比,你没有喝吧? 啊啊啊啊 被塞拉德阴冷的目光狠狠注视着,叫做茜璐比的女孩定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被杀了。 就在她这么认定的刹那塞拉德的右手突然离开了她的头,就那么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老人的右臂被砍断了,鲜血喷涌而出。那血喷到了茜璐比的身上,然后开始一滴一滴的颤动,就像小虫子一般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爬向了塞拉德的右臂。血液与血液连接了起来,顷刻键,犹如橡胶一般,相互吸收并开始再生。 咕啊啊啊啊阿啊 就算变得不死好像也会感到痛苦呢。用你的身体做实验真是太好了。 强忍着痛苦的塞拉德的身边,传来了一个狂妄自大的声音。 茜璐比转向那声音,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褐色肌肤的青年。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好似中华菜刀的匕首,脸上挂着愤怒。 尼岁你这家伙! 我现在非常的生气,不过还是要告诉你我的想法。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 面向手臂已经恢复完好的塞拉德,名叫尼罗的青年举起了刀。 虽然设有必要跟你说,但还是想告诉你去死吧! 那是一把足以一下子切断头部的厚重的刀。千钧一发之际,塞拉德灵巧的从尼罗的身边蹿了出去,奔向对面的楼梯。 尼罗并没有继续追赶过去,而是来到颤抖的少女面前跪了下来,说道: 嗯,没事吧? 茜璐比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正在这时 呀,你们俩都没事吧? 狂妄自大的尼罗头上,传来了意外之音。 不用确认就知道没事呢。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茜璐比、尼罗真的太好了。那么,快点笑吧,露出你们的牙齿,哈哈大笑也行哦! 两人抬起了头,注视着那个丝毫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面带笑容的男人。 从台阶上露出笑脸的男人,用手指扯着嘴角做出一副大笑的样子。 呼,哇呼呼呼呼 艾尔玛,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听到尼罗的指责,这个名叫艾尔玛的男人耸了耸肩不屑地说着,笑容丝毫没有收敛。那张笑脸并没有让人觉得厌烦,所以尼罗并没打算阻止他。 当然不是开玩笑。即使是陷入恐慌之中也应该常笑笑。笑会使人变得冷静哦! 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只有你这个笨蛋了,你还是赶紧藏起来吧。 对此,艾尔玛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想再劝劝塞拉德爷爷,你们在这儿等着。 听了艾尔玛淡淡的话语,茜璐比和尼罗无法相信般地睁大了眸子反驳道: 说反了吧,不可能的。就算你能说服他,麦德肯定还是不会原谅他的。还是杀了他比较好,这样这里就会少一些人受到伤害! 即使那个时候,我也会去说服麦德看看! 你太天真了! 嗯,我也觉得天真,所以我要先去说服他。如果失败了我被吃掉的话,那之后就随便大家怎么做了。 他的语气简直就好像是要去吃大餐似的,茜璐比不由得喊了出来。 不可以!你是阻止不了那家伙的!那家伙打算吃掉我的时候,还在笑呢!好像万分高兴似的跟那种家伙说话根本就说不通! 但是,听到此话,艾尔必的回咎渐渐脱离了 常轨。 这样啊,塞拉德爷爷在笑吗那么,就这么办吧! 嗯? 无视茜璐比那不可理解的表情,艾尔玛咯咯地笑着。 是微笑啊!茜璐比!你必须要笑! 艾尔玛站在楼梯上大声地说着,哈哈哈大笑着转过身去。 此时此刻只剩下了茜璐比和尼罗,过了一会儿,茜璐比怯生_ 生地发问,并不是关于艾尔玛的异常性格,而是关于他与尼罗之间难以理解的对话。 呐尼罗。你们说麦德不会原谅是指什么事情啊? 嗯 尼罗的脸上顿时布满了乌云。 啊莫非,是那个吗?没有发生那种事,是吧! 好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茜璐比用力摇着尼罗褐色的胳膊。 没有,请说没有!拜托你了,尼罗! 面对着开始流泪的茜璐比,尼罗依旧保持着沉默。 混蛋,那个老头儿去哪儿了? 找到了!在甲板上! 喂塞拉德爷爷。这边来这边,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啊?是艾尔玛啊? 你、你、在、干、什么?那家伙、在、那种、地方 啊啊、危险啊! 艾尔玛! 水声。然后,寂静。 艾尔玛的意识被无限的黑暗所包围。 之后他听到一个声音。 【没事吧?】 这个声音将艾尔玛的意识慢慢拉了回来。那是一种像是从空中漂浮下来的奇妙感觉。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男人的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你真是愚蠢啊。为了吸引那个老头的注意,竟然在船头翻跟 头。算了,幸亏你掉进了海里才没有被吃掉。】 啊啊,他说算了。对了,想起来了。这家伙是恶魔。 这是给予自己不死之身的恶魔。刚才不是明明已经走了吗?现在怎么会在这儿?艾尔玛模模糊糊的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恶魔淡淡地说道: 【我本来是想就这么离开的,但是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有趣的事算了。不过,你似乎想要去说服那个老头呢你觉得那有可能吗?】 恶魔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似的,静静的问道。艾尔玛思考了片刻,嘴角微微笑着说道: 我觉得有可能。因为茜璐比说,塞拉德笑了。 【笑了?】 能笑就说明他还是人。即使那是杀人魔在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之后的笑,我也不能否定他的笑容。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只要还会笑就会有能商量能解决的可能性。战争另当别沦,这是以个人的感情和欲望为中心的事情。无论可能性有多么小,我都想去试试。 【哦。但是,我觉得那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能吧。但是我想要得到happyend,我觉得一下子将塞拉德杀死是错误的,逃脱则更加不可取。而是应该说服那个爷爷,让他发自内心的想得到世人的原谅,在永生的时间里去谢罪直到大家谅解的那一天。 【然后就可以无视那些被吃掉的人吗?】 死去的人已经不能笑了,没有悲痛也没有愤怒,这就是所谓的死吧。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的话我想不能说他已经死了。啊,总之,我认为尊重死者是件很重要的事只是,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沉默片刻之后,悉魔的声音又在脑中回荡起来。 【嗯,本来我以为你是一个滥好人,没想到你的骨子里却有着恶人的因子。啊,算了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好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接着,恶魔说了一句让人难以相信的话。 【给你一些力量吧。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力量。还是说,驱除你被吃掉的危险,让你永远不死?或者你想要千里眼的能力?停止时间的能力?还是随意操纵人类意识的能力比较好吧。】 不愧是阿拉伯的魔神啊。 【就是那样。不过,愿望不是三个,而是只有一个哦。】 恶魔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嘲讽的表情。 艾尔玛稍微考虑了会,咯咯地笑着说道: 我决定了,恶魔。 【这么快?】 意外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于是,艾尔玛亳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想要的力量。 那么,恶魔,我 ==== 喂,没事吧?艾尔玛! 啊,找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 脸颊被啪啪地拍着,艾尔玛感到眼前有一束光亮照过来。看看周围,才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高升的朝阳暖暖地照耀着自己的身体。好好回想一下,想起了自己掉进海里之后,好像被谁的手拽了上来。 塞拉德爷爷呢? 啊啊,被休伊和丹克劳穷追不舍,最后跳到海里逃跑了。 这样啊 从同伴口中听到这样的结局,艾尔玛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伴随着复杂的思绪,他将已经抬起的身体再一次放平在甲板上,仰望着天空。朝阳的光芒映入限帘,天空依旧闪烁着星星点点。 再看看周围,同伴正在看着自己,好像都松了口气。微笑地看着这一切,艾尔玛再次进入了梦乡。但是就在意识新渐离去的时候,突然从船上的某处传来了呜咽声。艾尔玛静静听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哀的微笑。 不行啊,茜璐比。一定要笑哦,是微笑 仿佛梦话一般窃窃私语着,这一次,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后岁月变迁。 1998年12月北欧某个村庄 北欧森林 茂密的森林蜿蜒延伸,被雪笼罩的村庄渐渐显露出了身姿。 这是一片针叶树异常茂密的森林。像是要违背大自然规律似的,树与树之间相互缠绕,纠结在一起。 一个人影在林间穿棱。 那个浑身包裹着厚厚防寒外衣的臃肿人影在白雪覆盖的森林里,看起来彷徨不已。 糟糕了啊。 人影站在一棵巨大的树前,有点困惑的自言自语道。口中吐出的气息瞬间变成了白色,模糊了他的视线。 当那银白的空气渐晴的同时,男人轻轻地抬起头望着天空。针叶树缝隙中的天空,原本的蔚蓝色渐渐变暗,这说明,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果真是乱七八糟啊。好好想一想,这种深山老林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城镇的。 说着,男人的视线再次拉低,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异常密集的针叶树。纯白的雪花条纹镶嵌在绿树上。 那么,怎么办呢?就这样回去,还是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环视着森林中的一草一木。比起来到这里的路来,森林尽头的积雪似乎少了很多。在笼罩着异常氛围的森林中,密集的树术遮挡住了光线,它的尽头似乎是在等待着漫漫长夜的到来。 男人稍作考虑之后,开始踏向森林深处。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拉着走一样 ==== 村里来了人。 那是一个男人。 身体被厚厚的冬衣包裹着,只有一部分脸裸露在空气中。 走近站在村口的我,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你好。 他一副奇妙的表情,嘴角向两端吊起,眼睛眯成一线。 那是村民们所没有的表情。 是外来人常有的表情。 这种表情所代表的意思,至今还不是很 清楚。 更正。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从记忆里消失了罢了。因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无法再进行观察。 呀这里还真是冷啊!真的好冷!不过真要感谢这种严寒!要是不冷的话这厚厚的冬衣就派不上用场了! 响亮而清晰的声音。 那个,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有的话可以告诉我吗?哎呀昨天在森林中露宿了一晚,今天又走了一夜,我看还是先歇歇脚吧。 留宿。为外人准备的留宿场所。 这个村子里并没有那种地方这本来就是事实,我摇了摇头。 啊,没有呀?有点难办。没有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呢。漏风漏雨的地方也可以,嗯,那种水车小屋啦什么的。不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庄呢,我没有想到这种深山老林里还有人居住。地图上显示这边数十里的地方全是森林,本来还以为完全没有指望了。果真不能相信自己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啊!你不这么想吗?啊,对了对了,我的名字叫艾尔玛,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昵称艾尔。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语言。大量的语言流入我的脑海。因为超过了我所能储存的信息量,我甚至无法回答他。村里的人们一天所说的话,这个人一口气全都说完了。 艾尔玛。 我所接收到的语言信息中,只记住了这一个专有名词。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不,我好久没有遇见人类了,看见你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就只顾着说自己的事!那么刚才的话都听懂了吗?我可是用这个国家的官方语言说的哦。哎,莫非是说错了?那个,还是回到开始的话吧,有没有可以留宿的地方呢? 刚才的话都听懂了。只是,我接收信息的能力有限。 我给你,做向导。艾尔玛先生。 我一如既往的回答,就像对待村民一样,丝毫没有变化。 但是,听到我的话之后,艾尔玛先生却摇了摇头。?干嘛那么言听计从?啊,难道是那个?难道你是哪里的饭馆的服务生? 果然没有给我做出回答的时间,艾尔玛先生继续一个劲地说着。但是,这里的村民好像都很怪呢。我一来,大家就都回家关上了窗户!为什么,难道这个村于排挤外人?不会是大家都正在准备过圣诞节呢吧? 圣诞节。我听到了闻所未闻的词。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艾尔玛先生。 哎哎哎啊?什么?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如果是的话,我道歉。 圣诞节是什么? 我提出了疑问。 因为,这是我的义务。 哎?你不知道?圣诞节。对了,近几年连亚洲都很盛行呢,我想在这里应该算是种常识了吧。莫非这里的亲教不同?嗯,我之后查查看。 他本来一直在自言自语,但是突然看着我的脸笑了起来。 对了对了。是这样的!这里如果是宗教信仰自由的话,我倒可以告诉你有关圣诞节的事!啊啊,圣诞节是一个节日,节日!大家聚在一起尽情狂欢,吃火鸡和蛋糕,互相交换礼物! 艾尔玛先生的笑容更灿烂了。 响亮的声音。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 艾尔玛先生的手掌,碰触着我的脸颊。 对,笑起来吧。一到节日,大家都会露出笑容。微笑,对是微笑!哎呀,我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还是笑起来比较可爱吧?啊,算了,这种话都属于老生常谈了,不过圣诞节可是会带给你笑容的!一定会很可爱,非常可爱,超级可爱的!肯定会在和你同年的男孩子里大受欢迎的! 说着,艾尔玛先生轻轻地抓了抓我的脸颊。 我并没有反抗,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艾尔玛先生现在的表情,就可以说是笑容吧?而且,那是开心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快乐起来吧,大后天就是节日了!要是平时,我早已经开怀大笑啦! 一点点的回忆起来。快乐这种感情,还有与此相关的我的记忆。 还想要回忆起更多。更多,更多。 如果和这个人聊天的话,总感觉自己能回忆起好多事情来,总感觉能够知道自己没见过和见过的事情。两天后,也就是圣诞节的那一天我回忆起了更多,更多。 还回忆起了,一件事。 这究竟是快乐这种感情呢?还是说成是希望比较好呢? 那是两天前发生的事。 铺满石板的屋内。 突然响起声音。 咣当,喀嚓,嘎吱 这声音,反反复复。 现在,艾尔玛先生横躺在我的眼前。 但那是鲜血直流,缠着纱布的人形肉片。 围着他的是村里的人们。 手里拿着木棒和石头,一下下地朝艾尔玛先生的身上打去。 咣当,喀嚓,嘎吱 周围持续响着驽钝的声音,艾尔玛先生一动不动。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 中年男子,面有胡须,很有威望。他是这个村的村长戴兹先生。 你和这个外人到底有什么企图?混蛋! 戴兹先生说着就抡起棍子向我打来。 疼痛。 身体感到一阵麻木。我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板上。 妈的,你竟然和这种怪物待在一起真是个大混蛋! 我看见了戴兹先生的脚。厚厚的鞋下,踩着用纸做成的美丽饰物。美丽的饰物。 美丽。这种词语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我对此产生了疑问。 什么时候开始,我竟记住了美丽这个词。 棍棒狠狠地打在我满是疑问的头上我的身体再也不能动了。 滚出去!听见没有! 戴兹转向正在凝视着饰物的我,严厉地喊道。 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拣起了那个纸制的饰物。 这个饰物,是一个仿造穿着红衣服的人制成的人偶。 挂有鞋印的纸人偶和蜷成一团的艾尔玛先生的身体。 看着这两样东西,我的心中浮现出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但是,想不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当这种感情涌起的时候,我到底该怎样去做。 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没有结局。 我想要知道。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到底有多少年我没有强烈的企求过什么了? 而且,结局是连我深知不能实现的愿望也 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望着眼前的一切。 屋里的村民们开始骚动起来。 瞬间。 两次呼吸的瞬间,村民们紧闭着双唇望着这一切。 然后,艾尔玛的后背遭到了农用铁锹的狠狠一击。 鲜红。 鲜红飞溅着。 满是鲜血的铁锹扬了起来,鲜红色形成了一条线,垂落下来。 在烛光的映照下,鲜红的飞沫显得非常温暖。 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红 我心中涌现出的感情完全被染成了红色,就在思想停止的瞬间。 如同要制人于死地一般,铁锹又狠狠地挥了下去。 红。红。红。 那种颜色,清晰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的心中充满不快,这种感情,无止境地刻在了那四处蔓延的红上。 红。 第一章 喜怒哀『乐』 麦德阿波罗 2001年12月北欧某个国度某片森林 喂,真的是这条路吗? 这是行驶于森林中的一辆四轮驱动车。副驾驶座上,一个矮小的少年说道。 走在没有铺设柏油的满是沙砾的狭长小路上,车子煞有气势地拨开了堆积满满的雪。 雪已经停了,窗外,太阳透过针叶树的缝隙,映射出一道道光芒。随着车子渐渐驶入深处,光芒逐渐消失,然后 别提什么村落了,我们好像渐渐进入森林深处了吧?而且这条路,看起来车子过不去了。 应该是走错了方向,或者说,路自己没了。 对于少年的不安提问,驾驶席上戴眼镜的男人回答道。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一边温柔地笑着,一边紧握着方向盘。 算了,麦德这么说就应该没问题了。可是,怎么说呢,这森林总觉得怪怪的。 嗯,切斯还是那么多虑啊。 才没有。是麦德太轻松了。 少年切斯沃夫迈尔提高了嗓音,向着司机麦德阿波罗撅了撅嘴。 麦德用余光望着少年,只是笑了笑。 一变得长生不老,这种脾气也随之长生不老了。 被这个无论怎么看都只不过30岁的男人一说,少年不服输地说道: 我已经快300岁了,无论从年龄还是经验上来说,我的感觉都不会错的。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他们是以不死者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们并不是吸血鬼或者怪物,除了可自相残杀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弱点,拥有完美的永生不死e的身体。 不过,这个身体对于他们来说,既伴随着祝福,又伴随着诅咒。因为那是可以让不死者死亡的唯一条件,那就是互相吞噬。只需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对方的头上,然后默默地念出即可。 把对方的全部都吃到自己体内。 只要有这样强烈的愿望,对手的所有一切就将成为自己的东西。记忆、知识,以及积累于一身的经验。 就像是游戏一般,炼金术师们互相残杀,一切都在给予他们不死的恶魔的掌握之中。不过,这种凶行的大部分,可以说是由一个老人一手造成的。 200多年过去了。超过三十人的炼金术师集团,现在已经到了屈指可数的程度。随着最初引起共食灾难的罪魁祸首的老人塞拉德奎兹的死亡,这种恐怖渐渐平息了下来。 麦德和切斯二人为了去会见尚且不知道塞拉德死亡消息的友人们,展开了世界之旅。去见那些为了彻底摆脱塞拉德的魔掌而躲藏起来的不死者们。 在得知了其中一个人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的住所之 后,他们便离开故土,踏上了遥远的异国他乡,驶入了茂密的大森林 走在荒芜的路上,一阵颠簸使得二人停止了谈话。车内沉浸在一片沉默中。这时,后座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喂,我们要去的村庄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可不可以淋浴呢? 清澈的嗓音没有夹杂一丝杂音。 后座右边,一个女人环抱着胳膊向前探了探身子。防寒外衣的袖子里露出的手臂细长而光滑,显现出了这个女人的美丽。犹如美洲狮和美洲豹匀称身材的额头前,绢一样的丝滑刘海静静飞舞着。她那短短的银发尽管修剪得并不那么整齐,但却更突出了她娇人的容颜。 如果按大众的审美标准来看,她绝对可以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但是,那种美并不是像画中描绘的的女神那样自然清丽而是宛如为迎合人类的欲望而生,透露着梦魔般的妖艳的美丽。 嗯 她茜璐比琉米艾鲁探着上半身,表情带着少许睡意,轻 轻地叹着气。这举止不论男女郝给人一种极具诱惑力的印象。也 计是早已习惯了,麦德从后车镜看到了这个举止,竟然无动于衷。 啊,不到那边看看就无法知道啊。 嗯,但是,真的在这里吗?艾尔玛。 应该是,我们那边的情报屋,基本上还是很准确的哦。 对于这种确信的回答,茜璐比再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但是,切斯却像是发泄内心怨气般的问道: 但是,麦德,天色渐渐暗了吧?现在还是上午呢。 好像是对前途感到忧心冲忡,切斯低垂着脑袋,茜璐比则在座位后边将两手放到了头顶。 啊,切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可爱。 哇哇,别说了,茜璐比!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好啦好啦,从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小梭子,所队才说你可爱嘛! 茜璐比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把脸凑近慌张的切斯。切斯的脸颊顿时泛起了一阵微红,他装做无视茜璐比的样子,转向麦德说道: 但是,这森林真的很诡异啊总感觉要冒出怪物来似的。 听了这话,茜璐比咯咯地笑了起来,开始抚摸切斯的头。 什么呀,怪物这还不是小孩子? 被茜璐比抚摸着,切斯若有所思地嘟囔着。 因为茜璐比没有见过怪物,所以才会这么说 什么? 茜璐比刚要对此加以反驳,麦德翘起嘴角小声地吐出了一句话。 确实有点奇怪。?怎么同事? 周围全是森林,而且针叶树林太浓密了。在日光照射量极少的地方,感觉树木在勉强生长似的。 听到麦德的话,茜璐比回到了后座位上,观察着周围的树木。它们好像相互缠绕着身体般的茂密,树与树之间密不透风,似乎在抵御外人的入侵。 确实有点奇怪。这是什么原因呢? 为什么呢再往前走点儿,可能就会知道了。 啊啊,也许就会靠近艾尔玛了。 茜璐比只好相信麦德的话,将身体放松下来,说道: 乘坐那艘船的炼金术师当中,最坏的要属塞拉德,最恐怖的要数休伊,而最奇怪的当然是艾尔玛,那家伙在船上总是诚惶诚恐的算了,他也是最快乐的人。 休伊有那么恐怖吗?只是个总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啊。 恐怖恐怖,和休伊关系最好的不就是艾尔玛那样的人吗? 确实,艾尔玛并不知道恐怖为何物说着自己成功地欺骗了路易十四,带着受到诅咒的钻石却没有遭受不幸,诸如此类的谎话。要真是他的话,很难做到这些的吧。 麦德边这样说着,边停下了车,越过车前镜向前方望去。 那是一个小而高的山丘异常险峻。 山坡不是很陡峭,只是石头和砂土错乱堆积着。一般的车根本过不去,就算徒步前进也不是很容易。 转弯的时候,周围的树林异常的浓密,车子碾压着砂土缓缓驶向山丘。 以前这里好像有通向山丘的隧道但是砂土倒塌了,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看起来好像以前就倒塌了呢,没有生长树木,真是帮了大忙了。 帮忙归帮忙,但这不还是过不去吗?为什么不再重修一下隧道呢? 面对茜璐比的提问,麦德轻轻地耸了耸肩回答道: 原本就是没有使用过的隧道,因为这里是进入私人领地的入口处。也许那里的人已经决定不用隧道了。 嗯等一等,麦德! 坐在副驾驶座上频频点头的切斯,突然略带惊慌地说道。 私人领地是什么意思?艾尔玛所在的只是个小村庄啊 对。所以,这前面的私有领地好像就是那个村庄呢。 对于麦德淡淡的话语,切斯和茜璐比越过后视镜相互对视了一下。 哈哈哈,某个资本家以植物调查为借口,想要与领地的所有者接触,但还是不行,我在这个国家也没有什么门路。 尽管麦德在美国的某个非法组织担任职务,但是在没有门路的国土上当然不能像是在自己家那样出入自由。听到这里,茜璐比第一次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 私有领地中的村庄? 对。 你说的情报屋,真的可信吗? 当然。 麦德自信满满地说着,茜璐比则呆呆地望着某处。 那么,走吧。抓紧了! 去哪儿?还没等切斯问出口,麦德就一口气踩了脚加速器。 等、麦 切斯的叫喊被车子猛烈的冲击声盖住了。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冲击继续着。 切斯瘦小的身体在狭窄的车内左摇右晃,震动直透过腰和背部传入到胃和肺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 切斯随着车子的震动发出一声惨叫,茜璐比则把身子伏在后座上强忍着。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分钟,最后一个更大的冲击终于袭来。 处于下坡状态的小山丘,中途被山崖截断了, 山崖的前端是被大雪覆盖的沙砾道路,落差大约有3米。 坐在座位上的三人稍稍直了直腰,准备迎接一瞬间的大震动。 【啊!】 这一瞬间,后座上更加靠后座位和车尾中的空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但是,三个人丝毫没有介意,只是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 麦德你这个人,总是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哎呀,这是职业病。 我有时候真的非常羡慕你这种个性。 哎呀哎呀,那真是谢谢啦。 面对一滴冷汗都没有流的麦德,切斯和茜璐比都向他投去了恶狠狠的目光。麦德对此只是不屑地笑笑,继续注视着车子的周围。 树木的密度还是那么浓厚,和平原相比,地面上的积雪要少了许多。 像这样继续行驶,再走5公里差不多就应该到了 【麦德!你想杀了我嘛!】 突然,从座位后面的后备箱里,也就是存放行李的地方传来一声怒喊但是,麦德依然若无其事地踩着加速器,确认发动机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用脚踩了踩离合器,进入了低速档。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听见了呦,尼罗。 麦德淡淡地回答着,猛地又踩了一脚加速器。 下而还是不好走的路哦,大家注意别咬着舌头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地面的积雪因轮胎的快速回转而高高地飞舞起来。 【别敷衍我。我敢说,就是因为你老这样,你女朋友才跑了的!】 从后备箱的方向传来了什么驽钝的声音。只一瞬间,麦德一副担心的表情转过头去,然后又马上面向前方专心开车。 男人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从旁边看来,那是一种超级不正常的情景,不过车子里的人,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神情。 只是在森林的影子中一味地前进着。 为了寻找昔日的友人,向着地图上都找不到的村庄驶去 ==== 村里来了人。 他们坐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来了。 那是一个金属制的巨大箱子。有点像马车,只是比马车要矮些。 时不时来到这里的商人们乘坐的货车,和它很像。 不用马,一个人行走,这一点也与商人们相似。 但是,又好像与商人们不同,没有装载着什么商品。 停在村口的金属箱车。 最先发现的人是我。 但是,最先接近的却是村民们。 每个人的手里都握有一把武器。一个人,再一个人,围着这铁制的货车。 又会有谁即将遭遇不幸。 又会有谁,即将遭遇不幸。 我确信这一点。因为,和那个时候一样 五年前,艾尔玛先生最初被杀的时候 只是看着。对于那些直到现在仍然心存不安和杀意的村民们,我只是看着。 然后,我只能传达绐他们。 因为那是,我现在的义务。 ==== 能看见了哟。 终于驶出了森林,麦德他们驾着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突然间视线变得开阔,周围一片白银。最初以为这里只是平原,但从道路的平整程度推断,这里恐怕是旱田或是农地。 是麦田哦! 听到麦德的话后,切斯他们向周围望去,一大片农田如同森林包裹着一样,面积广大。雪并没有堆积得很厚,地面的颜色隐约可见。 道路的尽头车子行驶的方向,清晰可见几座建筑物。 真的有村庄啊。 这里,真的是私人领地? 听着两人愕然的声音,麦德将车子停在了村口。 石制的建筑。远处,座落着可能是农用仓库,或者可能是村民的住宅。 之所以会把它误认为是仓库,主要是因为它和进入这个国度后所看到的鳞次栉比的建筑相差甚远。 建筑本身很陈旧,但却使整个村庄显得古色古香,给人一种像是进入了电影村的错觉。即使是四周,也没有一点现代气息,仿佛进入了电影画面之中。 但是,他们并没有陷入一种纯粹的时光机的感觉这是因为,这个村庄的风景跟他们实际所经历的过去不同,总有一种不协调感。就好像这个村庄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什么人有汁划地建造出来似的。 这个村子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啊。 继续深入到村子里面,道路两旁排立着一座座房子,这里好像就是最大的道路了。除了石制房子,还有木制建筑及原木小屋,因此,周围的氛围并不是很统一。 这个村庄看起来建造的时候好像很着急啊。不过,倒也古香古色的 复古的感觉不是挺好的吗? 麦德和切斯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茜璐比稍稍变了脸色,小声嘟噎道: 很遗憾,好像不能淋浴这里似乎不通水道。 她失望地垂下肩膀,低下了头,自觉无趣地叹了口气。 刹那间,麦德变了声青。 茜璐比,麻烦的可能不是这里哦。 为什么? 说着,茜璐比再改将脸转向窗外。然后,注意到了一件事。 横贯村庄的道路中央,站着一个衣杉褴褛的少女,浑身散发着一股恐惧气息,怯生生地看着这边。 那孩子怎么了? 看旁边。 切斯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不知是不是感到了切斯的神情非同寻常,茜璐比摒住呼吸盯着小女孩。这时,她发现并不是只有少女一人,就在这条路上,众多目光一起向这边袭来。 众多的人影就好像从建筑物的影子里或者窗沿儿上浮现出来似的,从各个地方向麦德他们的车投来的目光一闪一闪的。 嗯果然,是这样的啊。 什么? 面对切斯紧张兮兮的疑问,麦德困惑地握紧了方向盘。 不。私人领地的村庄到处都有。例如,作为特定的宗教团体或是非法组织等等,随处可见。 也就是说? 不知道他们会对外来人员做什么。如果只是被当作不法侵入者交给警察的话还好说,要是运气差的话 麦 德眯起了像线一般细长的眼睛,断然地说出了结论。 结局完全想象不到。 我们逃跑吧。我可不喜欢麻烦事。 请等等啊,切斯。如果艾尔玛住在这个村子里,我们只能向那些人们打听了。如果艾尔玛已经成了这里的一员,把事情的经过说明白了,他们就会热情迎接我们的。 面对麦德满怀希望的推测,切斯给予了否定。 如果不被接受,或者艾尔玛从来就没有来这个村子呢? 有人向我们这边来了哟。 麦德?喂,先回答我的话,看着我! 丝毫不顾切斯来回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麦德一个人下车走了出去。 啊,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到时候再全力逃走吧。 大路的深处,一个带领着一群年轻人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鼻下蓄着胡须,目光透着锐利,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厚厚的冬衣裹着瘦小的身体,防寒衣不带有任何化学纤维,纯为毛皮材料。后而跟着的年轻人也是类似的打扮,手里还握着狩猎用的来福枪和金属制棍棒。来福枪是非常古老的那种,在麦德的记忆中,已经是100多年前的型号了。 男人们伸手推了推站在大路中间的少女,朝着麦德他们的车径直走了过来。他一边踏着雪已消融的石地,一边精神高度紧张地瞪着那锐利的双眼。 当他们向这边走来的时候,路旁的建筑物里视线的主人们也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走向麦德他们的群体一点点壮大起来。 新浮现的人影中混杂了女性,手中紧握着铁锹和菜刀。这个群体丝毫没有要确认麦德他们为何来此的意思,而是充满了敌意。 但是,麦德却未露一丝恐惧地关上了车门。他一直拉着车门把手,身体向前倾着,打算一旦危险就可以随时回到车里。 首先,要是语言上能够交流就好了。 什么人?看起来不是商人呢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毫不在意一副担心样子的麦德,蓄着胡须的男人开口说话了。虽然是冲着麦德他们说话,但是他们却在比麦德想像的还要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过,至少对手使用了自已能够听懂的这个国家的官方语言。对此,麦德松了口气,丧情也舒缓了一些。 失礼了,我们是旅行者。 如果先报上要打听的人的姓名,可能反而会让他们提高警惕。于是麦德首先打出了旅行者的旗号,以试探对方的反应。 是旅行? 胡须男人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前方的麦 德。那眼中放射出的暗淡光芒,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带有强烈的憎恨之情。 匆匆瞥了眼麦德身后的车,男人强硬地说道: 车里的人全部下车! 为什么? 为了确认。让我们看看车里是不是有怪物。 以什么为基准来确认呢?如果无端地发生争执就得不偿失了。麦德这样想着,呼了一口气,向车内的切斯他们递了个眼色。 外表一副少年模样的切斯一下车,那群人的敌意顿时缓和了少许。 接着,当茜璐比从后座走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们睁大了眼睛。 她披着在车里脱掉的防寒大衣,用挑衅般的眼神环视着周围的人群,然后微微地闭上了那中性的眸子,慵懒地靠在车门上。 茜璐比的动作再一次缓解了人群间的矛盾。周围的几个男人,都带着不同于刚才的感情望着她。 就这么几个人吗? 只有一个人,蓄胡须的男人没有放松一丝警惕,向麦德投去了严厉的目光。 真是心思缜密啊。 麦德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反而出言讥讽。胡须男人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放松表情,只是冷冷地说道: 我是村长戴兹尼比鲁。 你好,我是 胡须男人戴兹没有理会麦德的自我介绍,转过头说道: 我对外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们不能在这个村子里停留,赶紧回去。 这样很不安全呢。我们再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停留了,总不至于让我们露宿森林吧。 现在这个村里已经没有留宿外人的地方了。真对不起,这是规定。你们这些外人尽做一些多余的事,那个恶魔就 说到这里,戴兹一下子顿住了。 恶魔? 麦德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脸孔。那是给予自己不死本领的恶魔现在远在纽约的同伴的脸孔。但是,这可是不相干的事,于是,麦德向村长继续进行确认。 没什么,好了,快点离开这个村子,不,离开这片森林吧! 恶魔是? 面对麦德的好奇心,村民啧了啧舌,勉勉强强地开口道: 这儿有怪物。 在远离森林中央的土地,有一只袭击村庄的怪物。 突然涌起的神秘听起来就像民间故事和传说似的。但是,麦德对此并没有嗤之以鼻,而是静静地听着戴兹的话。 你们是不知道,那怪物把我们害苦了。以前,我也不相信诸如此类的话。 是什么样的怪物? 其他的就不用说了!你们快点离开! 面对面孔泛起红潮哈着白气的戴兹,麦德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像是确定似的,小声嘟囔着。 艾尔玛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 哗 气氛蠢动着。 当麦德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周围的人脸色一下子大变。那已经消减的敌意顿时又浮现在脸上,就连盯着茜璐比的男人们也如同不倒翁一般一个一个转向了麦德。 丝毫没有表情的村长,此时也睁大了双眸注视着麦德他们。 你们 我们正在找那个男人。如果他不在这个村子的话,我们就立刻离开 抓起来! 麦德的话音还没落下!,村长的怒吼便传遍了大路。 面色紧张的村民们,顿时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蜂拥而上,那 气势就像是一群捕食猎物的猛兽。也许是心理作用吧,他们的目光中除了敌意外,似乎还混杂着其他的感情。 恐怖? 美德意识到了潜藏在目光中的这种感情,可惜没有时间去确认,只能一味抵挡着男人们的攻击。不过麦德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般结果似的,仍然异常的冷静。他没有移动视线,猛地踩了一脚车踏板,擦着男人们的胳膊轻轻滑过。 等等,我们不是 麦德刚刚望向村长,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就举起了枪对准这边。 说什么都没用! 枪声响彻了闲散的村庄。麦德的身体受到冲击,不停地摇晃着。 麦德! 看到此情此景,茜璐比不由得悲叫起来。由于不像麦德那样了解具体事态发展,她只能背靠着车子,一动不动。切斯则早就看清了事态的发展,立马藏到了车底下。 子弹穿过麦德的大腿,穿破厚厚的裤子,顿然间血沫飞溅。 此时,村民们已把麦德团团围住,只有村长注视着别处,那是飞溅到麦德脚下的鲜血。 戴兹惴惴不安地望着喷溅在石阶上的点点红斑。 不久,他的不安猜中了。 本来应该喷溅在石阶上的血迹,顷刻间滑落到地表。好像是有意识一般,红色的斑点向麦德的脚下集合了过来。如同跳舞一般,它们互相碰撞着,交错着最终攀到了麦德的脚上,朝着裤子的破损处,也就是麦德的伤口处,爬了过去。 正朝着麦德袭击过来的村民们,见 到这般光景,都停了下来,面色发青地慢慢向后退却。 一样的 恶魔! 和那个男人一样! 要被杀了。 要被玷污了。 别看他的眼睛 村民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看到这副情景,麦德突然想到了什么。 即使到现在,让毫不知情的人类看到再生的一幕,他们也会感到恐怖,了是所有人都离麦德远远的。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他那独一无二的上司将他拉入纽约组织的头目。 但是,村民们的反应和以往有几分相异。本来,一般人看到麦德的肉体再生之后,会认为这是异常的存在而惊恐万分但是,现在的这些人总给人一种感觉,就好像是看见自己熟知的恐怖后变得十分胆怯。这并不是未知的恐怖,好像再生的定义已经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中,而他们认为那种定义中包含着某种恐怖的因素似的。 原来如此。大致上明白了。 麦德在心中对此表示肯定,并再次确认了周围的情况。 这时,远离麦德的几个人,正向着茜璐比靠近。靠近对这一切感到疑惑不解的她,恐怕是想要拿她做人质吧。 等等,请住手! 茜璐比一边紧靠着车门,一边甩开向这边伸过来的男人的手。 但是,村民迅速抓住了茜璐比细长的手臂。 麦德向前探着身子想要帮助茜璐比,但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茜璐比的背后车子后面座位的车窗,开始轻轻地震动起来。 抓着茜璐比手臂的村民,因为拼命想要抓住她而没有注意到。 从车窗里伸出来的,是一只褐色的手掌 咔嚓 从车窗里伸出的长长手臂,狠狠地抓住了想要袭击茜璐比的村民的手臂。 啊! 年轻的村民惨叫了一声,不由得离开了茜璐比。然后,好似与这个动作相呼应似的,从窗内伸出的手腕猛地又缩了回去。而村民被抓住的手臂,也随之猛地被拉了过去。 呜啊啊啊啊! 不容抵抗,村民的大半个手臂被拉到了车内,然后,震动声再次回荡在车内。村民的手臂就这样夹在了车窗间,里面的人一下子关上了车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人的手臂因压迫而感到阵阵疼痛。他的胳膊并没有被夹断,而是被关上的窗玻璃狠狠地夹在了那里,车窗也没有再次打开,而是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响声,紧紧地勒住了年轻人的骨肉。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茜璐比周围的村民吓得一动也不动。站在一旁的茜璐比,透过车窗偷偷看着里面的情景接着,便慌忙地跳离了车门。 茜璐比跳到车子前方的一刹那,随着嘎拉一声巨响,后部车门被狠狠地踹开了车窗,仍然夹着那可怜的村民的手臂。 呜啊啊! 村民的身体好像突然被弹起来似的,猛地飞了出去,但央在车窗上的手臂却束缚了他的身体。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这响声到底是发自车窗还是村民的骨头,周围的人们无法判断。 随后,伴随着惨叫,车里走出了一个 怪物? 与刚才对待麦德的反应不同,村民们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恐惧感。而且,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是一副怪异的模样。全身缠绕着白布般的衣服,从袖口可以窥见褐色的肌肤。虽不能说是单薄,但与周围的温度相比,这着装实在是让人感到寒冷。 这还算不上奇怪,关键是他的头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带着的奇怪面具。这种形状复杂的面具只有在东南亚或是香港的庙会上才能见到,在淡淡的本色上又画上了华丽的颜色。更可怕的是,面具下显现出来的并不是脸的肌肤,而是纯白的绷带颜色。也就是说,那男人的脸和头先是缠上了白色带子,然后才带上的面具。面具的眼睛部位是一双闪着锐利目光的三白眼。(注:黑眼珠偏上,左右下三方露出白眼珠的眼睛) 这个外表奇怪的男人的出现,让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唧唧喳喳地嘈杂声四处响起。 面具男人若无其事地注视着麦德,淡淡地说道: 车开的太烂了你。再说一遍。我敢再说一遍你想杀了我吗? 面具遮挡住了男人的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他很是气愤。 我本来想,是打你一顿还是踹你两脚,可是没办法,状况就是状况。原谅你,我原谅你。 谢谢,真难得啊,尼罗。 对于那男人夸张的话语,麦德耸耸肩回答道。然后,对着眼睛睁得浑圆的村长开口说道: 啊啊,那个人其实一直在车后座放着呢,所以刚才没有下车我们并不是想要存心隐瞒,所以请不要误解。 但是,村长并没有听他说话。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他的脸上一副噩梦般的表情。 不知是否注意到了周围的视线,那个叫尼罗的面具男人交叉着胳膊向麦德问道: 我是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起来你倒是很平静嘛,我敢问一句。麦德,我现在应该怎样做? 啊我想要尽量稳妥地解决,不想采取暴力行为。 麦德还是担心村民们的举动。尼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车后。 踩着安置在车后的备用轮胎,面具男敏捷地登上了车顶。站在上面依旧交叉着双臂,威风凛凛地向下俯视着村民们。 面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村民,尼罗慢腾腾地开口了。 好,跪下吧。一会再说。 轻轻的,但却是响彻四方的声音。虽说是句不可理喻的话,可麦德和茜璐比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并没有反驳。只是 尼罗。这些人不懂英语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懂反倒是好事。 麦德这样一说,周围瞬间沉默了下来。 什么!? 面具下传来了一个焦躁的声音。 你别骗我! 谁骗你了啊一开始我就没跟那些人说英语。你没听见吗? 嗯,难道是我错了?我要认错吗?有错我一定会承认的!但是,除了柏伯尔语(注:北非的一种土著语),我会说的就只有英浯、中文和印尼语了。怎么办呢? 请什么都不要做。不过,我希望你别把车顶踩坏了,还是下来吧。 麦德略带疲惫地说着,而茜璐比也终于开口说道: 村民们都被你吓坏了。因为你说了这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啊。 尼罗透过面具再次看向村民,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见村民们渐渐退后,像是有意识的要与尼罗和麦德保持一定的距离。被窗户夹住手臂的那个村民似乎是自己将手臂抽回来了,含着眼泪灰溜溜地逃到了队伍最后。 对于这些语言不通而略显呆滞的村民,尼罗的敌意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他却又换了一种怪里怪气的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麦德。我敢说。 说什么? 不可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是啊。 听了尼罗的话,麦德也环视了一圈周围,随即回答道。 在这群怯生生的村民之间,只有站在村长身旁的年轻人显得很冷静。不知什么时候,持枪的村民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一齐将枪口对着麦德、茜璐比,还有尼罗。 对准头部。 按照村长的吩咐,如同猎人般的男人们毫不犹豫地对准了目标。 如果跟那个家伙是同类的话,打中脑袋不久就会动不了的,如果击中一个,其他的就好办了。 这么一看,村民们似乎处于优势,但是这个群体里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已能够取得胜利。就连冷静瞄准敌人的村民们,手心也在不停的冒汗。 车顶的男人一副嘲笑着这种危机状况的神态,嗤之以鼻地说道: 射射看呀。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我可就视你们为敌了。我敢说,我会杀了你们! 都说了他们听不懂英语 麦德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村民们手中的来福枪。 那么,到底怎么办呢?要不就故意被他们捉住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村民对他们的敌意再次强烈起来。头顶的湛蓝天空也仿佛在讽刺这一切。麦德静静地望着天空,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自己先跟着村民们,其他三人暂且离开这里。这种念头强烈浮现在麦德的脑海里。人家都逃走是有可能的,但在这之前一定要找到有关艾尔玛的线索。 作为黑手党组织秘密结社的分支、纽约犯罪集团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麦德暂时离开组织,开始了巡回世界的旅程。这次旅程的目的不仅仅是观光和休养,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散布在世界各地的不死者。 这30年里,麦德一直和切斯一起找寻着、找寻着那些老朋友炼金术师们。虽然在寻找茜璐比和尼罗时,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体力,但是对于永远不死的人来说,这段时间并不长。正当他们认为最后的两个人可能永远也找不到而决定放弃的时候麦德收到了其中一人,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的消息。那是从情报屋得来的消息,清晰地表明了这个村庄的位置。但是,有关这个村庄及村庄周边的任何事物却没有具体的说明,情报的落款处只写了企业机密四个字。不过,对于抓住这么一根救命稻草的麦德来说,这些线索已经足够了。 决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距离返回纽约组织的预定时间还有8个月,如果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就可能水远都找不到艾尔玛了。 目前的情况有一点让人焦虑。麦德意识到在村民们的观念中,恶魔=艾尔玛已经根深蒂固,因此,他才会脱口而出那个名字。现在既然已经明显处于与村民们的敌对状态了,就绝不能把妄自尊大的尼罗,还有切斯和茜璐比卷进来。虽说他们也是不死者,但仍然无法逃脱痛苦的折磨,所以麦德打算用自己作为诱饵。当他转头看向茜璐比她们的一刹那视线远端,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 在村庄外侧,离麦德他们的车子稍远的后方小路上,三匹马出现在与他们驶出的森林的相反方向,上面有几个矮小身影,全部都穿着红色衣服。 背对来人的麦德一动不动。那些整装待发的村民,望着这三匹马,舒了一口气。 喂使者来了。 放下武器! 妈的,今天不应该来啊 这些人果真是那个恶魔的 村民们嘴里如此嘟哝着,有的放下了手里的枪,有的则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关上了房门,站在大路一角咄咄逼人的村民们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周围的喧闹中就只剩下村长和他的追随者们纹丝不动地盯着那三个红衣人。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嗯? 茜璐比和尼罗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背后传来的马蹄声时,他们也回过头去。 大约在离车子10米远处,三匹马同时停了下来。骑在马上的三个女子从外表上看,都是少女模样的年轻女子。因为三个人长的非常相似,所以麦德他们立即判断出她们是姐妹三人。 三个人都穿着红色布料的衣服,袖口处装饰着纯白布边,就好像圣诞老人似的。这种装扮跟村民们古朴风格的衣服比起来,显得十分不协调。 戴兹大人。 其中一人下了马,略带不安地望着直盯着她的村长。 这些人是艾尔玛大人的客人,我们是来接他们到城里的。 你们 村长恶狠狠地盯着这三名少女。那种表情,并不是面对麦德和尼罗时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感,而是一种纯粹的不快。 不管怎么说,请您接受。这是艾尔玛大人的指示。 村长注视着少女片刻之后,故意大声地咂着舌头,然后回过头朝周围的人抬了抬下巴。于是,剩下的年轻人便向大路的深处走去。 喧嚣聒噪的村口随着三名少女的出现,顿时一片寂静,陷入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氛围。对于这些突然闯入者,麦德他们无言以对,只是沉默地互望着对方。 一个少女响亮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寂静。她一边踩上马镫,一边面向麦德他们怯生生地说道: 那个请跟我们走吧,那个我们会帮助你们的。这里太危险了。 第二章 喜怒『哀』乐 切斯沃夫迈尔 通往森林的道路 你怎么看,麦德? 面对切斯惴惴不安的提问,茜璐比先于麦德开口回答道: 没关系,对于切斯先逃跑的事,麦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不、不是那个!我只是在问,对这三名女子他怎么看! 是呀,我觉得中间的那个跟切斯很般配哦! 不是!茜璐比,你别再瞎说了! 啊啊,还是切斯最可爱! 茜璐比从身后搂住了羞得满脸通红的少年的脖子。 看到这一情景,麦德笑着回答了切斯的问题。 没关系的。想想她们说的话,总感觉艾尔玛就在这里。 当村口的人们渐渐疏散后,麦德他们决定跟着红衣少女走。由村民们的反应来看,他们所说的那个怪物应该就是艾尔玛。尽管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于是,四人决定跟在三人的后面。 尼罗再一次躺在了后面的座位上,盖上厚厚的毛毯睡着了。 但是,怎么说呢你们不觉得这些孩子有点怪吗?她们一句话也不说,和村子里的人相比,怎么说呢尽管头发的颜色相同,但好像不是同一国家的人。 不这么说来,那个村子也十分奇怪。 说着,麦德便把刚才的状况用语言加以整理描述。 我最初说旅行是想确认一下他们的反应但是,他们好像不太清楚这片土地其实是私有领地这样的事。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啊。 如果他们有这个认识的话,直接说这里是私有领地,请你们离开就好了。因为我们是非法入侵者,所以并没有理由留下。而且虽然他们说的是这个地区的通用语音,但一些语调和单词却有着细微的不同。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古朴的印像吧。 因为这是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村庄。肯定是宗教狂徒或者别的什么团体吧? 对于切斯突然冒出的话,麦德稍稍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看不像。如果真是宗教团体的话,那怪物啊,恐怕是指艾尔玛,他们称呼他为恶魔还有怪物,就不统一了。 也就是说这个村子只是个普通的村子? 倒也不是。那个村长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同。其他的村民仅仅是害怕而已不过只有他有些奇怪。他开口就说我们是外人这个村长看起来对村里的事情非常了解。 想到村长那充满憎恶的目光,麦德转了转方向盘摇了摇头。对此,切斯不屑地答道: 当然,他是村长嘛。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再进一步说哎呀,好像要到目的地了。 麦德正一脸踌躇地准备说些什么,突然,穿过眼前的树木间隙,他看见了那个,于是,麦德少有地露出了一副意外表情,大声喊了出来。 听到麦德的话,切斯抬头望向前方。茜璐比也从后座上直起了身子,与切斯并肩望着前方。映人两人眼帘的是 一座古城。 就像是童话故事和科幻小说,或者是以前流行的电视游戏里表现的那样,古城被石墙牢牢守护着。 虽然这么说,但它看起来并不是一项大工程。与其说是王宫贵族的城堡,不如说是山贼和海盗的住处更为贴切。外部基本没有什么装饰,整体给人一种粗犷的感觉窗户既少,排列顺序又很乱,可以猜想到内部构造肯定也比较复杂吧。 尽管古堡外观看起来比较古朴,但是却并没有给人以宏大气派的感觉。 和卢森堡或者是比利时的城堡属于同一类型吧。特别是和卢森堡的维安登城堡(注:位于卢森堡的古城堡,法国著名文学家雨果曾流放于此)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小了很多。 麦德淡淡地陈述着自己的见解,切斯表情绷得紧紧地说道: 和北欧的样式不同,而且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古老。这座城堡恐怕还没有1000年吧。 这座城堡除了入口处,其余地方都掩映在森林中,看起来徒步是很难进入的。 城堡前方有一个如同古旧宅院一样的大门,前方的三匹马从打开的大门中走了进去之后就消失了踪影。 可以开车进去吧? 麦德稍稍迟疑了一会,随即将车向前开入了大门,在院子的中心停了下来。 下了车,近距离的再次观察城堡麦德不禁呆若木鸡地嘟哝着。 这是 绝对不会错。住在这里的,一定是艾尔玛。 同样呆若木鸡的茜璐比十分确信地说道。 麦德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在城堡入口处的大门和窗户上,都装饰着圣涎节用的装饰品。那些不是市场上能买得到的东西,而是用树木及刚才的村民手里得来的材料自己动手制作的。每一扇窗户上都镶嵌着同种形状的装饰品,完全是一种设计风格。 这样煞赞苦心的东西,一定是出自咱们同船的朋友艾尔玛之手。 切斯对此似乎很不以为然,但是茜璐比则对每一个装饰品都感兴趣。在这一点上,他们被此的外表和内心真是可以互换啊。 是啊,能够静下心来制作这些不协调装怖的,只有艾尔玛一个人至少,在那条船上的所有不死者当中是这样的。 总之,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刚才那几个姑娘似乎不会再回来了。茜璐比,请把尼罗叫醒吧。 知道了。 在茜璐比打开后部车门的时候,麦德他们站到了城堡的门口。那是很气派的合页式大门,和石砌的外观相比显得有些失调。恐怕,这座城堡真的是修建于比较近的时代了。 敲了好几次门,可是里面却一直没有答复。不管现在怎么着,都已经闯入私有领地了,所以麦德和切斯轻轻地把门推开。 失礼了。 门没有上锁。圣诞老人和驯鹿样式的装饰品轻轻地摇摆着,重重大门吱吱嗄嗄辗过合页。二人迟疑了片刻,踏了进去。 大门里面与外观差不多,都是石砌的墙壁和地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有显著特点的装饰。只是入口深处的台阶却不是石砌的,给人一种19世纪的豪宅感觉。厅内一角的几扇小门,乍看也不那么古旧。 奇怪。好像只有外观是古朴风格的。 是啊,看起来好像是美术馆什么的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正当麦德发表感慨的时候,突然,背后的大门咔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与此同时,窗户上的防雨窗也唰地一下落了下来,大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身后没有一个人。切斯慌张地推了推门,可是大门却丝毫未动。简直就像是恐怖片的情节从麦德和切斯的头上传来了一阵大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回荡在大厅,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都很难。 可怜的小羔羊们欢迎来到诅咒森林的诅咒城堡被外面的装饰品蛊惑了吧?太愚蠢了!你们将成为赐予我力量的食粮 这戏剧式的台词紧紧环绕着麦德他们,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口说道: 艾尔玛? 呵呵,你们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是听村里的人说的吧?但是有胆量堂堂正正地喊出我这个恶魔的名字,是应该给予表扬的!不过,就算想抵抗也 不,这么说,你真的是艾尔玛? 是我啊,是我! 全是没有用的嗯?啊啊?好奇怪啊。 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回荡在黑暗中的嘶哑声音,突然间变成了清澈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真的是艾尔玛我们有290多年没见了! 麦德的语气比平时更重了些,可以 看出,他无法掩饰隐藏在内心的喜悦。切斯则不像麦德那样高兴,而是苦笑着对虚空嘟囔道: 一点也没变啊。不用看就知道。 黑暗中顿时一阵沉默。正当所有人认为那种余音已经完全消失的时候,黑暗中又传来了一声惊诧的叫喊。 等等!莫非莫非是切斯和麦德? 这叫喊声在两人的头上停了下来。 麦德他们面前突然传来扑通的一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喂!窗户,把窗户全都都打开! 人影的话音刚落,紧闭的窗户便噶塔噶塔地响了起来。好像风在作怪一般,防雨窗不需任何人力的自动打开了。 厉害吧?从远处用一根绳子就能操纵了! 借助外面的光线,自满于自己开窗技术的人影露出了全貌。 啊啊,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快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看到那个站在明亮处的身影,麦德他们的语言和感情顷刻间僵住了。 那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不输给尼罗的装扮。全身黑色衣服,脸被套在了染成黑色的头罩里,只有眼睛部分露出两个窟窿,给人一种日本的黑子(注:日本歌舞伎中负责照料前台的人,通常一身黑色衣服)般的印象。 什么啊。这身装扮? 嗯?啊啊!对不起对不起!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像一个黑影在黑暗中蠕动,很容易吓坏客人!哈哈哈 男人淡淡地笑着,除去了套在头上的罩子。让人感到和谐的是,就连手上的手套也被染成了黑色。 啊啊,呼吸有点困难呢。怎么回事见到好久没见的客人就感到紧张了。 从头罩下显现出来的,是一张流着少许汗水的金发碧眼的笑脸。他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美少年,也不显得粗鲁,而是有着孩子般笑容的,一张普通人的脸。 看到这一切,麦德安下心来,轻轻地拍了拍艾尔玛的肩膀,传达着再相会的喜悦心情。那双眼睛像孩子一般,闪烁着点点喜悦的泪花。 啊啊,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哈哈!是麦德啊,真的是麦德!切斯呢?哇,这不是切斯吗?坏了,真的是切斯啊,怎么办啊,麦德!这种喜悦已经传遍了我的全身,但遗憾的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讨厌以前那样!怎么办啊,真的怎么办啊,我应该先做些什么啊? 我认为你首先应该冷静下来。 高亢的感情冷却下来后,麦德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呆呆地笑着说道: 真是的都多大了还呵呵呵的,听着就觉得惭愧。 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自己没发现? 切斯与喜悦相逢的两人稍微保持了一段距离,对打心眼里感到不可理解的艾尔玛回答道: 如果你想要制造恐怖效果,那真是太失败了,好像是强迫自己笑一样。 听到切斯直言不讳的回答,艾尔玛笑出声来。 是吗,那就是大成功!本打算制造恐怖效果,结果成了笑料,这不是很成功吗?成功指数又增加了八成! 你没听出来我是苦笑着说的吗? 啊哈哈哈哈!这不是挺好嘛!不不不,太令人吃惊了,太令人吃惊了,真的真的!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知道我在这里才来的吗? 年轻人轻轻地抱着麦德,笑着在他的背后啪啪地拍着。? 听到此话,切斯和麦德有点摸不着头脑。眼前的这个男人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不是知道我们来到这个村子了吗?所以才特地派人来接我们过来。 艾尔玛,你不是知道我们来这里了吗? 啊不不不,我听说这个村子来了外人,那些家伙都排斥外人,所以我都有点神经质了,就想还是在你们遭遇不测之前先把你们带到这儿来吧。 从这儿到村庄有一段距离,那么艾尔玛到底是听谁说的呢?还有,为什么村里的人都称呼艾尔玛为恶魔呢?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麦德他们还是沉浸在了再会的喜悦之中。 正在这时,大厅内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对了,茜璐比她们还站在外面……嗯?谁?还有什么人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嗯。还有两个人我们的老朋友。 麦德高兴地说着,切斯也笑着开口道: 你猜会是谁呢? 嗯?谁呢?应该是和你们关系不错吧好了,好好好好好,现在我就打开门看看。 艾尔玛像小孩子一样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心急火燎地去开门。门和窗户一样关得紧紧的,好像从远处用绳子或者什么东西自动控制着门锁。 艾尔玛笑呵呵地打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 艾尔玛!真的是你吗!? 噢。 那是一个美得不着边的娇艳美女,和一个在绑着绷带的脸上罩着面其的男人。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啪嗒 艾尔玛又慢慢地关上了门,回过头来望着麦德。 是谁? 那么,是谁呢? 麦德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使坏的笑脸。旁边的切斯也拼命地忍住笑。 咔咔咔咔咔咔 大门从外面被强有力地推开了!对于艾尔玛来说,极其陌生的两个人走了进来。 哇哈哈哈哈,陌生人、陌生人擅自闯入了。 艾尔玛,太过分了吧你!连招呼都不打就关上门了! 尽管茜璐比的口气透着愤怒,但是脸上仍忍不住挂着浅浅的笑容。 你,不要再跟我们开玩笑了! 与茜璐比相比,尼罗的语气中真地流露出了不高兴的感情。 谁,是谁!?闯入了厌烦拥挤城市的我的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呢? 面对思维混乱的艾尔玛,尼罗想到了自己的头部。 嗯,对了我以前并没有戴这样的面具,想不起来也是情 有可原的。但是我的声音,注意我的声音! 听了这妄自尊大的话,艾尔玛终于想起了这个戴面具的男人。 尼罗,是尼罗吗? 终于想起来了。 艾尔玛满足似地点了点头望了望尼罗,然后又转过头面向茜璐比。 那么,你是对了! 吃惊吗?我变了很多,认不出来也没什么! 是休伊吧!休伊拉弗雷德!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啊! 不是! 听到这不着边的猜测,茜璐比顿时崩溃了,麦德他们在一旁轻声笑着。 哎?不是吧?错了?在那条船上的,好像只有休伊有这种美貌呀 是茜璐比啊。茜璐比琉米艾鲁。 麦德笑着揭开了谜底,茜璐比一脸疲态地开口说道: 真是的坐那艘船的女人不就只有我一个吗 茜璐比? 艾尔玛目不转腈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转向麦德,大叫道: 不可能!茜璐比才不是这么绝世的美女呢!茜璐比是个土里士气的乡下小丫头! 你说这种话,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 茜璐比一脸复杂的表情。艾尔玛进一步凝视着这张脸,嘀咕着。 嗯,不,但是就算是把眼镜换成了隐形的,也没有现在这么高啊,身材也没有这么匀称啊。茜璐比那个时候才17岁!现在这个怎么着都超过20岁了吧!切斯没有长大,茜璐比却长大了 还没有喝呢。那时的茜璐比还没有喝不死药呢。 了解以前的茜璐比的人理所当然会这样问,对此,麦德丝毫没有顾忌地解释着。茜璐比不知不觉地接下了话茬。 我如果要变成炼金术 师,也要永远停留在最美丽的时刻。虽然从那艘船上得到了不死洒,但是遗憾的是我那时才十七岁,还不成熟。于是,我偷偷的将酒倒入小瓶中,过了几年自已长得成熟了一些才喝掉。 听到她的一番话,艾尔玛吃惊地来回扫视着茜璐比的全身。 这么说,你是茜璐比二十年代巴乔? 巴乔是什么?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艾尔玛稍稍考虑了一会,把手搭在了茜璐比的肩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她。 茜璐比,在表达再会的喜悦之情之前,请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面对突然认真起来的艾尔玛,茜璐比的心跳加速了。 听好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讨厌你。在永远的时间里,你还是去偿还你的罪孽比较好。 说什么呢? 你实话告诉我。为了得到这般美貌你到底喝了多少小孩子的血? 我知道自己确实是说了许多失礼的话,请原谅我吧。 茜璐比伸出手去想要掐艾尔玛的脸蛋。艾尔玛一边躲着一边转身面向麦德他们。 刚才是开玩笑。 从哪里到哪里是开玩笑,拜托你给我说清楚! 坦白说,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茜璐比了,哈哈哈哈哈哈 茜璐比无言地叹了口气,再一次抬起了右手。 哎呀啊? 想要跳到后面向下一蹲逃脱这一动作的艾尔玛,突然之间被固定住了。艾尔玛的右臂被麦德,左臂被尼罗紧紧地压着。 呀,艾尔玛,你今天太过分了吧。 我敢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艾尔玛两臂被狠狠地压着,脚一点一点地悬空了。 哎、等等,不是吧? 看着艾尔玛发青的面孔,茜璐比缓缓地走过来,猛地徒手一击 啪的一声响起。切斯一个人在稍远的地方仰望着天花板。 啊啊,艾尔玛和茜璐比也是,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 切斯用一种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寂寞地嘀咕着,浑身散发出一种大人的成熟感。 改变的,只有我自己吗? ==== 正在笑。艾尔玛大人,还有来到城堡的外来人。 快乐地,十分快乐地笑着。 艾尔玛大人一点也没有变。总是向我们展露那同样的笑容。 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如果我也像那样,像艾尔玛大人招待朋友那样笑的话,将会怎样呢 但是,笑不出来。从心底笑不出来。 但是艾尔玛大人却是发自内心的对我们笑。 他想要教我露出笑脸。 但是,我的眼里只有悲伤。 悲伤就不可能笑得出来,但是 现在,笑不出来的我才是最大的悲哀。 ==== 啊,那个,这地方有点脏,你们慢慢适应吧。 又不是自己的家 切斯,不要总想着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呦呵! 艾尔玛脸上带着红红的手印,在暖炉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之后,他们离开大厅来到了一个像是客厅般的房间,然后麦德他们就展开了话题。 今天来这儿的就你们几个吗其他的伙伴们没有来吗? 最先打开话匣子的,是在暖炉上生完火的艾尔玛。而对这个敏感的问题,麦德四人一时面面相觑起来。 乘坐那条船的三十几个人当中,幸存下来的包括我们在内,只有九个人。 听到这里,艾尔玛沉默了。静寂包围着屋内的五人,只有暖炉的火将艾尔玛的脸颊映得通红。 几秒后,艾尔玛抬头望着麦德他们微笑了起来。 这样啊。虽然悲伤,但是我也很高兴。 哎? 艾尔玛一副心情舒畅的表情,身子靠向木制的椅子,开口说道: 坦白说,首先,我以为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以前那些朋友了。但是今天,你们来了。你们给我带来了噩耗,那就是除了我们五个,其余的人都丧生了。但是不是还有幸存下来的人吗?嗯,所以还是笑吧。我想这是值得笑的事。 真积极啊。 不是那样的。我只能用笑来追悼那些死去的朋友。老实说,悲哀是没用的,没用。说是厌烦也可以。啊,我决定永远不会忘记大家的死。为了遵守这个约定,麦德你告诉我,还有谁活了下来。 艾尔玛陈述着自己不悲哀的理由,面向麦德四人滔滔不绝地说着。麦德呆呆地看着艾尔玛,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真的,你一点也没有变。嗯,除了我们,活下来的还有拜古、休伊、维克多和 啊啊,休伊也没事呀?维克多进人了fbi,休伊被那家伙给抓了。很久以前我在报纸上看到的。 好像是沉浸在什么甜蜜的回忆中似的,艾尔玛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 休伊现在干什么呢?听说他进了监狱,现在也应该刑满释放了吧?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没听说他被吃掉,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继续着他的实验吧。 因为休伊从骨子里就是实验痴狂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我们之中最像炼金术师的家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接着说。 望着麦德复杂的表情,艾尔玛慌忙说道。 不不,没关系。然后,就是最后一个人,我们还不知道他的行踪他就是田九郎,东乡田九郎。你还记得他吗?唯一的一个东洋人。 啊,是忍者嘛。 忍者? 我给那家伙起的外号哎?麦德你们,难道没有再见到他吗? 听到这话,四个人一起睁大了双眼盯着艾尔玛。 你见过他!? 对于夹杂着各种猜想的麦德的询问,艾尔玛只是为难地耸了耸肩。 不,十年前偶然遇见过,在日本的一个叫江户村的地方,见到过忍者哦。不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最后也应该没事吧 什么我们最开始也去日本找过他。因为在船上他就一直说要回到日本,所以我们以他的故乡为中心 什么时候? 二十年前吧。 艾尔玛听了这句话,啪啪地鼓起了掌,高兴地笑着。 啊啊,不可能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那家伙十年前才回的日本。忍者那家伙啊,好像是从美国走回日本的,在北极遇到了大灾雄,结果冻在冰里长达二百五十年。 后来被苏联的潜水艇发现,于是kgb(注:克格勃,全拼为komityetgosudarstvyennoybezopasnost,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开始追查他。当他打算逃跑越过德国的时候,又在柏林墙附近遭到袭击,处境十分艰难,后来被东德人窝藏了起来。柏林墙倒塌以后,他就回到了日本。可是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国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于是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而且,自己的家族也在爆发战争的好久好久之前日本开国之时就灭亡了,之后好像就一直在日本流浪。 真是大冒险啊。 随着尼罗这句话,名叫东乡的这个男人的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一瞬间的沉默之后,艾尔玛直逼话题的核心。 还没有说到塞拉德呢。 听到这个名字,除麦德以外的三个人各自抱有不同的情感,移开了目光。 塞拉德奎兹,具有不死能力的炼金术师中最年长的男人,也是利用共食这个咒语将所有人的所有能力全部吃掉的男人。 麦德沉默了片刻,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状况。 塞拉德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结果,艾尔玛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仿佛在那深深的安心之中,夹杂了一抹寂寞之情。 是啊,加田九郎正好是九个人。 沉默片刻之后,麦德深深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 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才到这里来的吗? 对于艾尔玛的问题,麦德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 是吗对不起了。我现在只想笑。而且是大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啊啊啊啊! 突然,艾尔玛倒在了地板上,开始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身体开始不停抽搐。 你没事吧? 我,我一这么大笑!胃液!就咳倒流!倒流到气管!要死了!要死了! 艾尔玛想要呼吸一口气,却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根本无法呼吸。感觉着憋在空气中的凝滞氛围,艾尔玛的脑海里300年前壮大的场面像走马灯似地显现了出来。 因为你是强做欢笑。 我敢说,你真是个傻瓜这样、这样爆笑对麦德不是很失礼吗? 反正是死不了,茜璐比和罗尼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麦德站起身来拍了拍艾尔玛的后背,切斯则忧心忡忡地看着艾尔玛的脸。 没事吧? 切斯伸出右手摸了摸艾尔玛的脸,然后手缓缓的移动到头部艾尔玛依然一动不动。 啊啊,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切斯。 听到这活,切斯的右手离开了艾尔玛,一言不发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满。? 艾尔玛不理解那种表情的含义,对切斯提出疑问,但是 那么,艾尔玛,这次该轮到我们了。 艾尔玛的意识被麦德的声音吸引过去,那个疑问也从脑海中消失了。 你想问我什么?如果是国家机密的话,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种事情怎么着都好。 真的吗?我真的知道挪威共和国的机密哦! 我是认真的。 艾尔玛轻言轻语地调侃着,麦德却很认真地望着他。 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大家都叫你恶魔,还十分害怕你?你到底榨取了多少村民的东西?还有,那些女子又是怎么 不要一口气都说完!我的脑子都乱了!乱了啦啦啦啦啦啦啦 艾尔玛双手捂着头,开始强烈地晃动。 嘎咕嘎咕嘎咕嘎嘎嘎咕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晃动越来越快,快得只能看见头的残像,就在这时 他的头,突然叭拉一下掉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摒住了呼吸。滚落在黑色衣服上的艾尔玛的头,就那样突然之间消失了同时,头的周围升起了一股浓密的烟雾,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一呼吸肺部就会感到一阵压迫感,不过好像并不是毒气。麦德他们这样判断着,把身体稍稍放低,观察着艾尔玛的状况。 不久,烟雾开始消散,薄雾中映入眼帘的是艾尔玛穿的黑色衣服和一个大概是烟雾发生器的小筒,在屋子中心不停滚动着。 一点都没变,还是很厉害的变身术啊 麦德注视着残留在周围的烟雾,其中并没有活动的人影,可能是在一瞬间躲到哪里去了吧。 这家伙魔术变得真好,竟然从自己的衣服里逃了出来。 确认了一遍艾尔玛的衣服,切斯嘟囔着发表自己的无聊意见。 就在那一刹那 游戏!我只不过是跟你们玩了个游戏! 客室中,突然传来了艾尔玛的声音。周围的石砌墙壁使得回声听起来有点奇妙,那极具穿透力的男人的声音,快乐无比的在房间中回响着。 拜托你别再玩了。 一会儿我要离开你们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你们能抓到我,那么做为奖励,我会回答你们刚才的问题的! 艾尔玛! 没用的,麦德,艾尔玛就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站在旁边的切斯的话,麦德似乎放弃似地点了点头。 真没办法 ok!太好了!还是麦德明白事理啊!再次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欢迎你们来到这历史和社会遗留下的,不,最初就存在于别的次元的村庄!也就是异次元的范特西(注:fantasy,意为空想、幻想)!真挚的欢迎诸位的到来! 哈哈哈哈,笑声在屋内不断回响,慢慢减弱。 麦德坐了下来,表露出放弃说服艾尔玛的念头,然后又深探地吸了一口气。 啊,这种事在纽约时就已经领教过了。 艾扎克和米莉亚可与艾尔玛不同,他们是天生的。 他们是谁? 对于第一次听到的人名,茜璐比和尼罗向麦德提出了疑问,但是 当艾尔玛的笑声完全消失的同时,屋里响起了敲门声。那是一扇嵌在石墙中,散发着奇妙协调感的木制大门。门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细小的声音。 那个茶已经准备好了。 啊,谢谢。请进。 房子的主人不在,麦德暂且做了主人。 失礼了。 说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少女走了进来,并不是刚才骑马的那几个女子之一。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发型和脸部有点细微不同。 没有看到艾尔玛身影,少女有点不知所措,用为难的眼神环视了一周。 嗯,艾尔玛没有回答我们,我敢说,我们可以问这个孩子。 切斯对尼罗的提案深表赞同,啪嗒啪嗒迈着小孩子似的步伐走近少女问道: 呐,大姐姐。大姐姐跟艾尔玛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切斯用小孩子的特权直言不讳地问着,少女也直率地回答道: 我是生贽。 ==== 这个村庄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在这里存在的?住在村里的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尽管老人们看起来会知道,但是他们就要享尽天年了。 现在,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世世代代的村民们,从刚刚懂事的时候起,村子就是他们的世界,周围覆盖着的浓密森林就相当于环绕着这个世界的瀑布谭。 带着疑问的人们一个个挑战大森林,然后那浅薄的好奇心被那一林希望打破。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森林那异常的浓密程度,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其存在的基准。 在异常茂密的森林里,徒步穿越实在是太远了。一些人进入不久就放弃了,然而更多的人则再也没有回来。村里有这样的谣传,这个容易迷失方向的森林会使人几次驻足于同一条道路。在那唯一一条通向森林中的道路上有一条长长的隧道,入口处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最近,好像发生了山崩。 还有一点,通向森林深处的道路,经常会有商人从那经过。但是,那里被人称做是关口,只有所谓的商人们,乘着铁皮货车才可以通过。曾经有人开着卡车企图向外走但是,这些人一个也没有回来。最后,知道外面很危险的人,都告诫自己的孩子,外面很危险,外面什么也没有。这个村子就是世界的全部。 连小孩子们都知道这只是个谎言。但是,村里的氛围使得那些谎言变得很恐怖因此,孩子们都认为,村子的外面布满了恐怖。 有时,从遥远的高空中会飞来银色的鸟。这个发出异常叫声的巨大生物,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使者,让村民们感到胆怯。 除此以外,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并不会感到不自由。大部分的农作物可以自给自足,油之 类的生活用品也会由商人运过来。只有商人是外面世界决定性的证据,但是村民们对这一切仍然装着视而不见。商人们从不讲述外面的世界,也从不下车,甚至有时候连车窗都不打开。 不准询问商人的一切,从前代村长开始就对村外的事物 做出了如此的禁令。这是村里所有人都了解的事情,而且贯彻得很好。 不过仍然有问题。虽然村里人不论对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渴 望都无法实现,但是村里有时候还会来一些外来人。他们似乎是偶然迷了路才闯进来,而且也有语言不通的人。但是几乎所有的村民都不理解外来人这一概念。他们一直以为没有外面的世界,于是,村民们只能把他们当做恶魔。 事实上,最开始有几个年轻村民被外来人引诱,不顾其他村民的制止想要和外来人走到外面。他们相信外来人所说的外面的世界。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到这个村庄。 是恶魔唆使的。所有人都这么说。 从那以后,所有的外来人就没有活着出去过。 这种情况也就是十几年才有一次,他们被这个村庄赶了出去或者说,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村里人恐惧外面或者说害怕否定自己现在的生活,于是选择继续窝在森林中。 尽管也担心人口过于稀少,但是所有人都认为这里的生活是幸福的,是没有喧嚣的、平静的生活。 直到五年前,一个叫艾尔玛的恶魔到来了。 然后现在。 麦德他们来到村里的那天夜里。位于村子中心的集会处,村子的主人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面露奇怪的神态,还有几个人的表情中透露着恐惧。 村里并不经常开这样的聚会。就像是村里发生火山爆发一样,形势十分紧急。村民们聚集在木制的大房子里,气氛十分凝重。 怎么办,戴兹? 我没有亲眼所见,村里的谣言都是真的吗? 恶魔又增加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那些家伙都说了些什么? 村民们悲痛地叫喊着。村民戴兹尼比鲁一脸极不愉快的表情。 快想想办法吧!又来了四个!他们全都是恶魔吗? 对于这般提问,一个猎人模样的年轻人代替村长作了回答。他就是白天将子弹射进麦德腿上的年轻人。 啊啊,我看见了,和那家伙一样。其他三个不清楚,不过那个戴眼镜的确实是恶魔的同党! 而且还有那个带着可怕面具的男人尽说些奇怪的话。肯定是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懂的话,是诅咒的话! 但、但是,那个姐姐也是恶魔吗? 这个当、当然了。啊,不,也许不是。 对茜璐比犹豫不决的,正是白天看见她的那些男人。 然后,还有一个吓得藏了起来的小家伙。 啊啊,加上他正好是四个。而且,他们还去了艾尔玛的城堡。但,但是啊,这些人乘坐的那个难道,和商人们有什么关系吗? 与商人无关。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今后应该怎么办!是吧?村长! 村民们都闭上了嘴,静静地等待着戴兹开口。 戴兹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如果在他们和那家伙接触之前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好但是从那家伙派人来迎接他们这一点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到来。这样的话,向他们开枪的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才是问题。 我们知道!关键是要怎么解决啊! 不管怎样!只能等着他们提出要求,然后再想对策! 怒气冲冲的村长这样说着,村民们却依然没有罢休。 这话早就说过了!那些人要是半夜回来了怎么办! 而且,万一他们向我们要食物什么的或者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把村子里的储备都拿走,那就遭殃了! 你是说我们都会饿死吗? 这又不是我的责任!村长想想办法吧! 闭嘴! 戴兹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青筋暴跳地大声喊道: 那么怎么办啊!你们叽叽喳喳之前先动动脑子!你们又有了什么办法?你们能杀了那个恶魔吗?我不就是你们的村长吗?那我马上把村长的位置让给你们谁?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想出一个好的对策来领导全村! 怒吼,使得村民们变得鸦雀无声。结果,大家只是等着时间慢慢流失,却依然没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沉默片刻之后,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戴兹的身后传了过来。 不应该那么说的,父亲。 佛鲁特,这事跟你没关系。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稚嫩的脸上有着一双闪烁着威严目光的眼睛。 村里的人都非常的不安。我也如此。这个时候,大家不都是因为信任父亲才来的吗? 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这个时候,为了保护村庄我们应该竭尽全力。 听到村长的儿了一番乳臭未干却直言不讳的话后,村民们一个个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总之,我想现在还是先按照父亲说的那样做吧。也许只能抓住那个女人和小孩了或者,我们也许还会有机会抓住他们的弱点。先假装听凭于他们,然后趁着他们大意了再慢慢制服他们。 听到少年口中说出的一番话,村民们相互对望了眼。 之后,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嗯那就这样吧,于是村民们便小声传开了,先暂时这样维持现状吧。 父亲,这样可以吗? 你给我适可而止! 不知是不是在生越俎代庖的儿子的气,戴兹气愤地站了起来。 他的背后,一个村民满是不安地说道: 但是村长,真正的问题在于,更多的生贽被利用的时候怎么 我知道只剩下一个了。生贽不在的时候,就只有派遣村里的姑娘了 ==== 当我正走向我住的仓库时,村里聚会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怒吼声。是戴兹大人的声音。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那么就不用去管他们了吧。 心情沉重。但是,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高高的集会所。一步步登上楼梯的时候,我能感到聚会上许多人的心情都十分焦虑。恐怕是在谈论有关艾尔玛大人的事吧。这样的话,刚才的那声怒吼应该跟我没有关系吧。 当我来到门前的时候,大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冲击。 我的身体受到了大门强大的冲击,然后倒在了地上。 鼻子传来一阵强烈的麻痹感。用手摸了摸,大量的血流了出来。 妈的,这个门安装得也太失败了吧。啊啊? 戴兹大人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然后,我的声体又是一阵刺痛。 妈的!妈的!妈的! 戴兹大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门来回几次开关着打在我的身上。 我强忍着剧痛弯着身体,好不容易逃脱了大门的冲击。 但是,已经站起来的我再一次失去了平衡这次摔倒在了门和门口之间。而且,这次我的脚,被狠狠地夹住了。 啊啊,这次是门没有关好! 一次次,一次次。剧烈的疼痛反复着。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疼疼疼疼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身体不听使唤地蜷了起来,动弹不得。 冲击停止了,头上又传来了戴兹大人怒吼的声音。 啊啊,门口被血玷污啦,你这个没用的 垃圾!到晚上之前都给我洗干净了! 戴兹大人愤然地离去了,跟在他后面的几个村民们从我身上跨了过去。 真恶心 在偷听吗 真是的 村民们就像避开狗的尸体一样,从我的身上跨了过去。如同看到污秽东西一般,皱着眉头说着污言秽语。 这是常有的事。跟往常一点都没有改变。可是,为什么今天对我如此在意呢?因为戴兹大人的那些客人们吗? 村民们离去之后,我努力地站了起来眼前,只剩下佛鲁特大人一个人。 看起来伤的不是很严重。没关系吧? 佛鲁特大人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这样说着,便离去了。 如果那些家伙要来寻找另一个生贽,肯定就轮到你了为了村子,只能牺牲你了对不起。 佛鲁特大人既没有殴打我也没有轻蔑我。 但是,也没有帮助我。 我知道,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就是我的立场。没有必要考虑什么。 什么都不会改变。没有问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同样的一天。一天一天持续着。只是这样。 但是,啊啊,但是。 从这个村子的外面来的人们,为什么都那么温柔。 他们不打我,不踹我,就算我一直躺在床上也不骂我。 也许只有艾尔玛大人是特别的。 我这么想着才忍到了今天。 我已经知道了。 这个村子,这个森林的外面,可能有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必须要遭遇这样的不幸? 艾尔玛大人对我说过,外面有比这里好得多的地方,也有比这里残酷十倍的地方。但是,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我也想要靠近那里。 我想要走出去,走出这个村子,去哪里都行,只要没有殴打,只要没有痛苦回忆,只要没有孤独感,去哪里都可以,哪里都可以 但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 绝对不可能实现。 从这里出去,就意味着我的死亡。 如果我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的话,就不会期望不会期望不会期望 悲哀。我憎恨给予我笑容,教导我幸福的艾尔玛大人。 想起来了。清楚地想起来了。 这种感情是,憎恨。 我比村民们更早的憎恨艾尔玛。 这是最悲哀的。 我突然感到,自己是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存在 ==== 12月23日夜古城 周围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 似乎能冰冻穿透一切的黑暗,静静笼罩着愈加寒冷的森林里的空气。 森林的深处就是古城。大部分的房顶都是平的,可以信步的在屋顶上行走。但是,只有一个地方坐落在南侧的观景塔的屋顶,是圆锥造型,一般是不可能在上面行走的。 圆锥的侧面也就是屋顶上面,一个男人斜倚着身子仰望着星空。 艾尔玛 听到这个叫声,男人静静地转向声音的方向。 哦。 随着视线的方向,一个矮个子少年的上半身映入了眼帘,下半身还在屋顶的边缘下,想要爬上屋顶,可却差点摔了下去。 顷刻间,切斯的身体完全出现在屋顶上。 面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艾尔玛率真地称赞道: 很熟练地抓住了窗边的把手嘛,一个人来的? 切斯没有回答艾尔玛的问题,只是环视了一下周围,轻声嘀咕着。 果真很奇怪,这个城堡。从上到下都是卢森堡风格的,只有这个圆锥形的屋顶却是丹麦城常见的风格这里好像聚集了各个地方风格的建筑呢。 知道得真清楚啊。吓了我一跳呢我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有一半是照搬麦德的话。 哈哈,顺便给它们加上瓦片和兽头瓦吗?(注:兽头瓦,屋脊两端的鱼形装饰。取形于头部似龙,背鳍锐利的幻想生物。城堡建筑中多用作避火符咒。在日本,名古屋城的金制兽头瓦最为有名。) 对于艾尔玛的诙谐,切斯只是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倾斜的屋顶上走着。 顺应这个动作,艾尔玛敏捷地跳了起来。一个不留神来了一个倒栽葱,但是脸上却未露一丝焦虑之情。 呵呵呵,你是想来追我的吧?你能追上我的步伐吗? 你能逃到哪里呢? 听着切斯冷静的话语,艾尔玛仰着头稍微考虑了片刻。 嗯? 看看周围交错的屋顶,就算跳下落差最小的屋顶,如果技术差点,骨折都是万幸了。 尽管是不死之身,但还是能体会到疼痛的滋味。艾尔玛出了一身冷汗,窘迫地呆在那里。 你看,你要是来这边的话,我就去圆顶的另一边。 你想永远骨碌骨碌地转动下去吗? 要转多少圈才能变成黄油呢?你是想做一个颠覆科学的实验吗? 那倒不是。 切斯呆呆地看着他,月光下的艾尔玛歪着脑袋。 最初的把老虎变成黄油的那个人真是个天才啊,对吧? 别再斤斤计较了。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有话要问你。 这样说着,切斯坐了下来,把小小的身体固定在屋顶的倾斜处。 我说过吧,所以要是抓不到我的话 不是那个。是我个人的问题。? 不知艾尔玛是不是被切斯的样子吸引住了,他稍稍地靠近了少年一些。 不过还是没有变啊。你这个一到夜里就喜欢爬高的怪僻。在那条船上的时候,也是每天晚上都登上桅杆去看星星。 啊啊啊啊啊是啊,所以你才会想到我在这儿吧。第一天就能找到我,真让我大吃一惊啊。 你打算在这里藏多久呢? 艾尔玛没有回答,只是用单手抓住屋顶的倾斜处将身体垂直固定住,然后就那么向切斯靠了过来。 你要说的话是什么? 看来是不好说出口了。 发现了咯咯笑着的艾尔玛的意图,切斯有些别扭地深呼了一口气。 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切斯对着艾尔玛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但是看着正要开口的切斯,艾尔玛笑着淡淡地说道: 别假惺惺的笑,那不太适合你哦!! 一瞬间,切斯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然后,少年的脸上展现出了一副老成的表情,语气也完全不同了,切斯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人类的恶习也是不会变的吧。 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成了? 嗯? 切斯有点摸不着头脑。无疑,自己的本性被看透了,而且还是以一种被教训的口吻。 你注意到这是我的演技? 不,那个,怎么说呢?我只注意到你的笑是假惺惺的,你的那个什么哎?什么?演技? 好像我是个傻瓜似的 看着一脸疲惫的切斯,艾尔玛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状况。 啊啊!这样啊这样啊,原来如此,明白了。ok。交给我了。是啊,是啊。你已经300岁了,不应该总把你当成小孩子的。嗯,对不起,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面对艾尔玛不知所云的回答,切斯只是仰望着星空叹了口气。白色的气息在月光的映照下,有着少年身姿的不死者静静地开口道: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麦德对这里的70多年闭口不提,茜璐比和尼罗似乎一点也没有放在心 上。 那双孩子般的眸子,闪烁着某种不安。 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 朋友。 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切斯的话音刚落,艾尔玛就毫不犹豫地说道。 切斯瞪着眼睛听着艾尔玛的活。这时,艾尔玛才开始一点点摸索着回答他的提问。 不不不不等等等等,在这儿说朋友有点幼稚,我说错了。如果是切斯的话,也许可以说是朋友,但是切斯现在很老成,已经300多岁了那就说成是喝茶聊天的朋友吧。不等等,同胞,战友朋友都ok。同类不,拉丁风格的amigo(注:西班牙语的朋友)搭档投手和接手队友etcetra(注:拉丁语的等等)。 etcetra该是我说的吧。 切斯心中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小小的冲击。艾尔玛自言自语之后,拍了拍手继续说道: 还有一种东洋风格的说法,叫做一丘之貉。 不好意思。那是什么奇怪的话。 切斯还没等艾尔玛说完,就发了话。 以前我被田九郎说过,他说你和休伊是一丘之貉。 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啊啊,你把认真提出问题的我当成傻瓜了。 不要用麦德的口气说话哦,你要更像孩子一点。 对于艾尔玛没心没肺的话,切斯生气地回敬道: 好了吧。我都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吗,这样可不好。但是,坦白的说,你那样说很可怕哦!你永远是小孩子,也可以说是个小精灵,所以应该有孩子般的笑容。小孩子如果天真的笑,对周围人来说是一种幸福,就连讨厌小孩子的人都不会觉得麻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说应该无视我? 才不是!这都是为你好!堂堂正正地露出孩子的笑吧,那种老成的笑太难看了,还是放弃吧。你做不到吗?这也算是你的一种特权啊,除此之外你能看到便宜的电影,买到好吃的点心等等,有很多特权吧。而且,切斯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去说些老成的话就好好吗,切斯?刚才我已经说了,你一笑周围就笼罩在一片幸福之中,你就是累了也要笑,看,仅仅是这样,你周围就会充满幸福。我真羡慕你啊,畜生! 切斯理解不了艾尔玛的活,皱着眉头回望着他。 什么啊,我完全不明白。而且从以前开始,我就无法理解艾尔玛笑的理由。你只是说一笑幸福就到来了。 你说什么呀!?笑是在人类持有的所有感情中位于最高位置的。福笑临门这句东洋谚语你没听说过? 谚语是谚语,感情的最高位置或者最低位置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个人的喜好。对于艾尔玛突如其来的回答,切斯愕然地叹了口气。 啊啊啊,为什么这种感性的家伙会成为炼金术师? 哈哈哈哈,用劣金属冶炼成金子的人算是理性吗? 不要说些啊啊啊什么的来否定自已的存在。 面对抱着头的切斯,艾尔玛咯咯地笑着坐了下来。 以前把铜和铁说成是劣金属的不是非常做慢的思考方法吗?直到现在,经过加热、伸展及加工,对我们做着随心所欲的事情却从没有一句怨言的那些人,我们能称他们为卑贱的吗? 艾尔玛突然站了起来,像要挑衅切斯似地开始转圈。不过显而易见,这种动作并没有意义,转圈的人实际上很快乐。 从15世纪开始,炼金术师就分为了两大系谱。一类是潜心研究科学事业的同行们,另一类是贯通炼金术理念的神秘主义者们。我们就属于后者吧。如果不是,就不可能赞同麦德呼唤恶魔。啊,不过休伊和塞拉德却是两方都占呢。也就是说,借助恶魔的力盘永生不死的我们,现在打出理性思考的旗号是大错特错的哦。好了,如果已经坦诚表明了自己的感觉了的话那就笑吧,切斯。 我现在最坦诚的感情,就是对你充满了愤怒。 看着半眯着眼仰望天空的切斯,艾尔玛停止了转圈与少年相反,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嗯,什么!?在这样美丽的星空下,焦虑不堪对身体可没有好处哦,可就不能永生不死了哦!ok,明白了,了解了,好了。你不要再摆出一副想要闻自己身上的气味而团团转的小狗的表情。我明白了,认真听我说。现在的我已经过于沉浸在这片星空下了。 艾尔玛从以前就这么不正经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生你的气。不管是我问什么,还是我生气了没有,艾尔玛总是那么懒懒散散的。 呵呵,我接受你的赞美。 不是赞美!我可一点都没有夸奖你!你总这样的话会让人崩溃的。所以,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被少年认真的眼神所征服,艾尔玛难为情地笑笑,又坐了下来。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塞拉德会被吃掉? 艾尔玛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少年模样的不死者便飞快地接着说道: 为什么你能这么安心的接受我们?如果我们是来袭击艾尔玛你呢!还有,我把右手放在你的脸上,不,是头上时,你竟然没有甩开我的手,甚至连胆怯和惊讶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一点危机感?你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被吃掉是吗?你觉得我们一点也没变? 切斯的语气渐渐变得强硬起来,艾尔玛对此只是沉默接受。 然后,切斯停了下来喘着气,不久,艾尔玛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直直盯着少年的眸子,微微开口说道: 忘记了。 哎? 不不不,对了,可以说这是一种规则吧。塞拉德爷爷的死,也就是说那些事,全都忘得一下二净。 你绐我认真回答! 切斯不由得大声怒吼,而艾尔玛却依旧笑呵呵的。 不,这不是开玩笑或者什么的,我真的已经忘了。没有骗你。 听到艾尔玛这么一说,切斯顿时一愣。尽管艾尔玛一直就是一个没有正经的满嘴胡言的男人,但是他既然说了没有骗你,就绝对不是在骗人。 如果他的秉性一点没变的话艾尔玛应该真的会忘记共食规则的。但是切斯并不相信,难道迄今为止,自己的人生都是被否定的吗? 骗人。 真的。 骗人!你艾尔玛不是因为害怕被吃掉才逃走的吗?所以才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躲藏起来了啊! 切斯穷追不舍地叫喊着,艾尔玛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环游世界,并不是为了逃避塞拉德及其他伙伴。而且,就算我没有忘记那个规则,我还是同样会接受你们的。 骗人。 都说了不是骗人了。我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塞拉德是被你们当中的某人吃掉的,我也不会拒绝他。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 就在切斯猛地站起来俯视艾尔玛的刹那艾尔玛一下子抓住了切斯细细的手腕,然后将少年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在这种状态下,如果切斯默念吃掉这个愿望,艾尔玛的身体和记忆就会全部吸进切斯的右手。 但是,心软的还是切斯。切斯勉强拨开紧握着自己手的艾尔玛的手,渗满了汗水的手掌慌张地离开了艾尔玛的头。 切斯的心跳加速,呼吸顿时局促了起来。艾尔玛为了使切斯平静下来而温柔地笑着。 相信了? 望着艾尔玛那没有一丝不安与觉悟的表情,切斯愣了愣,然后站了起来接着,他恢复了平静,像念咒语般咬牙切齿地嘀咕着。但是那不因为声青改变而改变的幼小身体,却址人感觉不到半点憎恨之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做到? 面对坐在屋顶上的艾尔 玛,切斯的目光中夹杂着悔恨和悲哀。 为什么你们能做到不光是艾尔玛,还有麦德、拜古、茜璐比,再见的时候,他们对我没有一点怀疑地接受了我。尼罗好像有点疑虑,但现在也接受了我,不,不光是我,他们彼此信赖着彼此,他们都相信彼此是不会自相残杀的! 说到这儿,切斯垂下目光,静静地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用一种微弱的口气继续说道: 人是会变的。这一点我知道地很清楚。而且我也知道,人的本性是恶的!尽管这么想,但是有时候我的想法也会动摇。几 十年前,我一个人去了纽约。为了和麦德再会,也是为了吃掉麦德,但是在那途中,我还遇到了别的不死者。不仅如此,到了纽约以后,我竟然遇到了那艘船上之外的不死者!你相信吗?但是,那种事现在看来怎么都无所谓了。真正令我感到可怕的是他们全都、全都是一群好人! 除了自己人以外,还有别的不死者。 这确实应该是令艾尔玛吃惊的事实,但是他对此并没有追问。切斯自已似乎也没有整理好心情,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正在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实。 都是些好人不是很好吗? 一点也不好!我不是说了吗?人的本性其实是充满恶意的,我自己最清楚这一点! 切斯抢先一步发了话,虽然一瞬间有些踌躇,但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道: 我,吃了菲鲁梅特。 菲鲁梅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艾尔玛沉默了许久。尽管没有跟他说过话,但是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在船上的炼金术师之中,作为切斯的保护者而存在的男人。 菲鲁梅特总是把我当成实验品不断的给我带来痛苦,但是我仍然相信那家伙。可是,那家伙带给我的痛苦却不断地膨胀着! 面对切斯突然之间的坦诚相告,艾尔玛只有沉默。在艾尔玛的记忆中,菲鲁梅特对待切斯,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弟弟或儿子一般。 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的,一直那么信赖的人有一天却突然要杀了我!在拼死挣扎的时刻,我灵机一动将右手放到了菲鲁梅特的头上那之后就是地狱,你明白吗?当你发现自己一直信赖的人原来内心一直充满着扭曲的恶意,那种心情,还有一直在我内心深处的痛苦!你都知道吗?所以,我憎恨这个世界。我想要割掉自己身上还有全世界中所有充满恶意的生命的肉。但是,但是为什么大家都是好人!我感觉,我感觉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卑鄙的,艾尔玛、麦德、艾扎克、米莉亚、菲洛,为什么,大家大家大家 切斯的声音惭惭小了下去,之后便再也听不见了,他的头完全地低了下去。 艾尔玛沉默片刻之后,抬头仰望着苍穹,小声说道: 我好羡慕你啊。 听到这句话,切斯慢慢地抬起了头。 啊啊,我好羡慕你啊。我说,切斯啊。你一直在想人的本性到底是恶还是善。全世界六十亿人当中,99.9%都是坏人。但是,你坐上了那班列车,却遇见了那剩下的0.1%!这种概率超小的!就像是买彩票连续两回中了同一个号得了大奖!又像是小行星冲撞地球,黑猩猩起了莎士比亚的名字一样! 艾尔玛像机关枪一样飞快地说着。切斯感到,认认真真说话的自己越来越愚蠢了。他说的话并不是在安慰切斯,全部都是真心的。 我,很羡慕艾尔玛那积极向上的生活。 积极向上也好,什么也好,我只是说了事实。我下面要说的是,你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放心地活着吧。切斯。 别安慰我了。我只是有点后悔。其他人都没有变,只有我一个人变得那么讨厌。只有我一个人变了。我真的后悔得不得了。 说完之后,切斯便扶着登高的梯子状把手,缓缓地向上爬着。在他身后,艾尔玛不可理解地说道: 真是个奇怪的人。你不认为自已是好人吗?难道你就这样泄气了能够当好人不是很好的事吗? 你说的倒轻松。 你并不是变了,只是长大了,切斯。你懂得区分世界的善与恶,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你真的变了的话再变回去不就好了。就像水结了冰还是会融化一样,人也还是可以改变的。 接着,艾尔玛难为情地挠挠头,笑了。 如果你还想融化的话,就要感觉感觉周围的温度。就算不能融入周围的温和之中,至少也应该去接受。 不要再说这些丢脸的话了我变了,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我不是说了吗?孩子般的笑容很适合你哦!不仅是你自己。世界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应经常笑笑。总之,如果我看到了你的笑,就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啊,但是杀人或寻死这样的事可是不行的哦! 听到这儿,切斯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 那么,我让你从这儿跳下去你就跳吗?这样不会死人的。 为什么总把事情说的那么简单 切斯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完。 明白了。呀 哎? 伴随着一声奇怪的喊叫,艾尔玛消失在切斯的视线中。 扑通 切斯刚刚理解这种状况的同时,地面上传来了一声驽钝的巨响。 之后不久,传来了麦德他们的呼唤声。 艾尔玛!?振作起来,艾尔玛! 为什么?为什么从这个地方跳下来呢!? 嗯,正好。在他活过来之前把他绑起来吧 在月光的照耀下,少年一脸难以读懂的奇妙表情,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艾尔玛尽管我很开心,但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第三章 『喜』怒哀乐 茜璐比琉米艾鲁 翌日圣涎节前夕 摆放着长桌子的古堡大餐厅。在这个可以说是城堡内最大的房间里,五位不死者聚集在了一起。桌子上并没有什么食物,只有五个装满水的杯子。尽管没有什么料理,但是周围的装饰品却让人感到圣涎节的来临。桌上摆放的烛台,烛光美丽地摇曳着。 圣诞快乐!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这句祝福话语的声调很是奇怪。 发话的人被捆住手脚又被绑在桌子的一端被称为是诞生席的座犄上。麦德他们四人则围坐在桌子周围。 夜里被逮起来的城堡主人,就这么被绑了一晚上。他刚一醒过来,就对麦德他们指手画脚,让他们把城堡全部装饰成圣诞风格。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要这样做,但是一看到城堡里的女孩子们默默地工作着,于是不得不卖力地帮忙装饰着城堡。 现在可不是什么圣诞快乐的时候,真是的。 茜璐比露出疲惫的笑容,小声嘀咕着。 刚一找到切斯,就看见你慌慌张张地从屋顶上飞跳下来就算是怎么都死不了,那无理取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无理取闹是没有限度的!超过界限的事物全都是无理取闹的 我敢说。我不想听你说话。 太过分了!? 艾尔玛他们像说相声一般对着话,只有切斯一个人默默无语。艾尔玛并没有把他和切斯的对话内容告诉麦德他们,而是说自己不小心才掉了下去。切斯因为自己的过错被包庇,心情十分复杂,一直在犹豫是否告诉尼罗他们真相,但结果还是顺其自然了。 你为什么要从上面跳下来,真相还是只有你和切斯两个人知道比较好。 麦德好像看出了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么说来,茜璐比和尼罗也没有追问切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大家都知道了,只不过是在包庇切斯。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受到了大家莫大的包容。 但是,切斯并不想去确认这些,只是继续沉默着。沉默的时候,不断地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浮现于脑海中的,是放在艾尔玛头上的自己的右手。 自己,可以信任坐在那边的那些人吗? 对于这个突然浮现的疑问,切斯立刻摇了摇头。如果是麦德或者是在纽约时结交的新朋友艾扎克和米莉亚,或者一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姐姐爱妮思。如果是他们的话,那么把右手放在头上倒也无可厚非。但是,那边的那个人并不是装作天真地被自己抓住了。 而且,对于那些大约有300年没见的人们为什么会那样做,切斯一个晚上都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傻瓜另当别论,但是艾尔玛所处的环境和别人不一样。比如说,艾扎克和米莉亚在纽约的一对傻瓜夫妇,他们毫不怀疑地信任着切斯,所以肯定会面带微笑地迎接切斯的右手吧。 但是,这个叫艾尔玛的男人一定是有什么预谋的。不是发自内心的,一定是带有某种目的性才让别人笑的。这也许是错觉,但是对切斯来说,这确实很不可理解的。 是什么促使他做到那种地步的?自己在那个时候也丝毫没有想吃掉艾尔玛吗? 切斯沉浸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中。这时,不经意地传来了艾尔玛的声音。 不要板着张苦瓜脸,切斯。现在是用笑容来征服世界的时候。再具体的说,不会笑的人会死的。看看动画片里出现的征服世界的魔王吧,他不是也在快乐的笑吗?他不是征服了世界以后才笑的,而是笑了以后才征服世界的。所以,我们应该先于魔王而笑,为了让世界上挨饿的人们笑而支援食物 还是,不去理解比较好啊。 切斯愣住了,尼罗则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直接切入了主题。 现在可不是说些奇怪的话让别人相信的时候,艾尔玛。难道这个村里的魔王就是你?我敢说,你应该遵守约定的,快说吧。 确实如此哦,艾尔玛昨天我们问了城堡里的姑娘,因为她们是生贽,所以才被抓来了是吗?她们再没有多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并不是乱来只是根据场合采取了严厉的态度呦。 麦德脸上的笑容少有地消失了,艾尔玛微笑着接受了他严厉的视线。 说抓来太没礼貌了吧,那些孩子是我向村里提出要求生贽时,她们才过来的。 是同一件事吧。 不是的,那是 艾尔玛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知道的面孔,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是在这个村子,一个恶魔诞生的故事。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啊啊,首先,就从我在这个村子里被杀的时候说起吧。 ==== 3年前12月 艾尔玛刚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少女。 虽然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卑躬屈膝的少女抱有疑问,但艾尔玛仍然让她带了路。 村人们没有在艾尔玛面前出现,而是紧紧地关上了自家的大门。但是,在背地里他们却又偷偷地窥探着他。 啊糟糕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在我背后聚集着要袭击我的野兽的视线。受欢迎的男人真辛苦啊?难道是宇宙人正在计划着消灭我吗?宇宙人才会受到欢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应该是全世界统一的。 这样说着,少女把艾尔玛带到了位于村里一角的仓库里。 啊?只能是这儿吗?是真的吗? 这里可不能说是接待客人的好地方,只是一个稍稍积点雪就有可能倒塌的破烂小屋。大门已经掉了,窗户也破损不堪,真是个只能躲避寒风的奇怪地方。 啊,好像村里没一个人会来这里啊,不,对不起,恕我直言了。你还特意带我来这儿虽然我说只要能遮风雨就好ok,我就住在这儿了,谢谢。作为回礼,明天我会告诉你有关圣诞节的事,敬请期待吧。 这样说着想要和少女道别,但是少女不知为什么却一直站在门口。 嗯?啊,好的好的。之后在这里谈也可以。 艾尔玛微笑地说着,少女有点难为情的小声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 啊? 笑呵呵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艾尔玛环视着这个暗暗的屋子。然后,艾尔玛的表情一点点地变得严肃起来。 在这个绝不可能是居民住宅的小屋里有好几个少女向这边望了过来。 她们都穿着薄薄的脏脏的衣服,每张脸上都没有表情。而且她们长得很像,就像姐妹似的。 艾尔玛摸不清头脑地呆呆站让那里,其中一个少女就是最开始来迎接他的那个孩子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又来了一个人我想想办法吧如果太窄,我就到外面去睡 ==== 现在 我当时很吃惊,这简直就是我最爱的丰满女人的后官嘛,不过我怎么能对一个只有15岁的孩子出手呢?不,现在流行的日本漫画都是这种情况,于是我也继续盘问下去。 就那么一直被绑在椅子上,艾尔玛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过去。虽然听上去很是不可思议,但是麦德他们确实看见了长得很像的少女们,所以也就继续听着。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啊啊,我以为一定是死了父母的姐妹被全村抛弃,而且觉得问这样的事不好,所以一直沉默着。第二天,我就在村里溜达了几圈,但是村星没有一个人出来露个脸,我知道他们都在远远地偷窥着我,估计要是我大声一喊,所有的人就都会逃跑了。所以,我放不下心,想找一个能让那个孩子安心睡觉的地方。就这样,我发现了一 个荒废的城堡。好像村里的人都说这里有怪物,所以不敢靠近,其实什么都没有。于是我把这个城堡清扫了一番,想让 大家都住到这里来。 到这里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自己却变成了怪物呢? 对于麦德的疑问,艾尔玛高兴地咧着嘴说道: 我啊,只是想要在这个难得一片雪景的城堡里过圣诞节而已,所以想把它布置一下。于是让那些姑娘帮忙,努力了一个晚上布置呢。因为没有纸,只能满城堡里找来树枝和石头来代替但是,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当天,村里人都来到了城堡。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村民接触接触,一起和和睦睦地举行圣诞party,没想到每个村民的手里都拿着武器,并且大喊着滚出这个村子!。我想要保护躲在我身后的姑娘们,但是数十把铁锹和镰刀向我袭来。这是生死关头的大战!怎么样?是不是手心里都握出了汗? 你不会是又在编故事了吧? 不要用看着在说谎的村民的眼神看我。不,我没有说谎啊,我只是说我遇到的事,我在那时侯被杀死了一回。 听到这儿,茜璐比猛地震惊了一下,问道: 哎为什么? 我刚一失去知觉,那个叫戴兹的村长就又狠狠地殴打了我。如果是这样还好 好像看到了那副场景似的,麦德小声地接着话: 被他们看见了吧,生命再生的过程。 艾尔玛一副一语说中的表情,坏坏地转移了目光,继续说道: 我一看,心脏已经被木桩子刺穿了。好疼啊。就算是吸血鬼也忍不住的,真的! 我明白。心脏的疼痛确实很难熬。 切斯好像想起了什么,小声嘀咕着,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气,身体开始发抖。 哎呀,我好不容易把木桩子拔了后再生哎,活着真是件好事,为了解除误会,我又去了村里。 哎? 然后,村民们一个个都是惊恐的表情。有趣的是,道路中央正在堆放水果的女人们呀的一声就晕过去了然后我再一次被村里的人包围了,这次他们放火烧我。我被大火烧得拼命逃跑,从大雪堆积的坡上滚下去,想要扑灭身上的大火,但是怎么也扑不灭,只好把身体埋在大雪里。不,应该说是那大雪把我淹没了。 太阳再一次升起,万丈光芒照在我身上,雪融化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下半身竟然已经冻上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回到城堡。不过活着真是件好事啊,第二天为了解除误会,我再一次去了村里。 啊? 对于艾尔玛的话,茜璐比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是,艾尔玛并没有停下来,接着说了下去。 然后,村民们的表情更加惊恐了。有趣的是,堆放水果的女 人们大声惨叫着抱头而逃然后我又再一次被村里的人包围了,这次他们绑住我的手脚把我扔进了河里。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冲到了河的下游,然后我又一次穿过森林回到村里。活着真是件好事啊,于是我想要再次解除误会 说到这儿,也许是感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艾尔玛咳咳的咳嗽一声,改变了说话的方式。 总之,那样的事一连重复了几天。 我敢说,你是白痴。 别说的这么直接,尼罗。我只是、只是想用我的笑脸与他们和解来解除误会。 要是我早就离开村子了。 尼罗的指责头头是道,艾尔玛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我来说,并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算了,关于这个以后我再细说。至少我打算努力去做不过我发现开始为我带路的那位姑娘的脸上受了很重的伤,打听之后,原来是出自村长之手。于是,我怒气冲天就稍微威胁了村里的人一下,使出了炼金术师欺骗用的伎俩,然后他们一个个都改变了态度,把我当成魔王对待。 听到这儿,一直沉默的茜璐比静静地开口说道: 嗯村里的人果真很奇怪。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却总是那么固执 不,不是这样的哦。听说在魔女狩猎时代的欧洲很是残酷。视钱如命的审问官,还有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捏造出魔女的审问官,这些家伙虽然比比皆是,不过被煽动的民众也是非常可怕的。 艾尔玛哈哈笑着,说着与脸上的笑容不相符的内容。 你们不知道普通人的恐怖。你们太不知道没名没姓的村民a的恐怖了。 艾尔玛一边回想着自己遭受到的痛苦,一边讽刺地笑着继续说着。 人类施加暴力的时候,就是受到欲望驱使的时候。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能克制住自己。那是普通人。那么,普通人受到比欲望更加严重的暴力驱使又是在什么时候呢?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呢?那就是恐怖。 嗯,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基本可以理解。 戴面具的男人点了点头,艾尔玛也静静地点头回应。 人把恐怖作为免罪符来行使自己的力量。为了保护自己,如果大家都感受到同一种恐怖,就可以原谅任何人。虽然有的人不这么认为吧,哈哈哈。 接着,他喘了口气,语气和气氛都变了。 回到原来的话题。一年交出一个生贽,我开玩笑的这样对村民们说道。但是,那些人却当真了,真的有姑娘来了。所以,没办法,我只好要求提供那些孩子的食物,然后他们瞪大眼睛望着我。她一直埋头为村里干活,我只是想让她得到应得的权利。 食物先不说,还有问题存在。你的那个坏玩笑也还好说。只是,那些姑娘是什么人呢?我想问问 麦德想要进一步打听,这时,艾尔玛的身体突然不断传来嘎拉的声响。 大家都为这突然的声音瞪大眼睛突然。 呐,我就只有使出这一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笑声同步,艾尔玛的身体里喷出了一阵烟雾。 艾尔玛就那样嘎拉一下向后倒了下去,身子消失在烟雾中。尼罗慌慌张张地确认着椅子,但是那里只剩下捆绑用的绳子和沉浸在烟雾中晃动的掎子。 刚才的声音,莫非是 啊,关节就像爆开了一样。嗯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做呢? 就好像在嘲笑这四个人一样艾尔玛的声音从天花板上响起。 放心吧,如果你们没有抓到我2月!到了2月,谜底一定就会揭晓了 ==== 2001年12月26日上午古城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寒冷的空气刺痛着肌肤。 尽管那座城堡从外观上看起来并不怎么宽敞,但是内部一装饰就显得相当的大。茜璐比手里摆弄着过年用的装饰品,面对着周围的宽阔空间叹了口气。 2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还有35天要在这个城堡里度过。对于已经习惯了文明工具的自己来说,还真有些难熬。没有淋浴,没有电视,没有杂志,在这样的环境里到底要待多久呢? 一开始,从乘车进入森林之后,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被隔离的村庄,骑马的少女们,奇怪造型的城堡,被称为恶魔的高高在上的老朋友,还有极其害怕艾尔玛的村民们。 就在1年前,大家还在欢庆21世纪的到来。可这个村庄简直就像小说和电影里出现的奇幻世界。 真的这个村庄好像是100年前,不,好像是更老的时代残留下来的。 茜璐比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边看着亲手制作的装饰品。 艾尔玛准备的装饰品制作得非常精美,世界各国过年用的装饰品都有。那些都是村里少女遵循艾尔玛的指示制作出来的。少女好像什么都听从艾尔玛的 教导,因此连她们说的话都和艾尔玛一模一样。但是,她们从不说自己的事情。第一天来到城堡的那天夜里,麦德对她们说你们可以回到村里了,这是艾尔玛说的,她们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时,自己甚至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茜璐比认为和她们共处一个月其实是很可笑的,她想和她们套近乎。也就是说想要和她们搞好关系但是却没有机会询问她们。 茜璐比被一种奇妙的失落感包围着,就在快到正午的时刻机会突然造访了。 那个艾尔玛大人说烧沸河里的水就可以洗澡了 茜璐比正望着装饰在门口的叫做门松(注:日本民俗中正月竖在房门口或大门口的装饰性松树)的奇怪装饰品,这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突然的声音。回头看去,后面站着一位生贽少女,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芒映着她的脸,显得奕奕生辉。 你跟他说让他自已来说。 嗯,好,十分抱歉 你不应该道歉,你没有必要特意听命于艾尔玛的。其他人也一样。 茜璐比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她走到少女的前边,稍稍弯腰便能迎合她的视线。然后,她稍稍地歪了歪头,转向少女询问道: 我的名字叫茜璐比,茜璐比琉米艾鲁。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听到这话,少女略微有点犹豫,但可能是面对茜璐比的微笑安心了不少,于是吃力地开口说道: 啊我,叫菲璐 哦,谢谢你菲璐!但是,不用跟我说敬语,叫我茜璐比就行。 说到这儿,茜璐比注意到了一件事。其实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但是整个村子的怪异掩盖了这个事实。 你会说英语? 啊,嗯,艾尔玛大人说,这是很必要的 如果认真去听的话,她的发音确实显得很笨拙,但是一般的会话倒是没有问题。这么一想,艾尔玛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教她们英语的。 莫非你不想从村里出来 但是,如果昨天艾尔玛的话是真的,那么她们在村里极有可能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这样的话,把她们从村里带出来的这个判断也不定是错误的。 算了,反正最后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 哎? 啊,我自己跟自己说话呢,别介意。 茜璐比静静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悄悄地窥视菲璐的神态。 被窥视的少女为难地思考着。过一会儿,她说了句失礼了就逃开了。但是,茜璐比好像是要跟随着她一般,慢慢地开始踱着步子。 那个有什么事 那个,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一起去院子里走走好吗? 这样一问,少女停下了脚步,沉默了良久。就在这犹豫不决的不自然的沉默当中,她慢慢地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回答茜璐比。 明白了,现在我去请求艾尔玛大人 现在? 茜璐比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所说的意思而深感困惑。但是,她想可能是因为英语不熟练而引起什么语法上的错误,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丝毫没有发现,这句奇怪的话其实代表了她的本质 ==== 几刻钟之前村里村长家 我走了,父亲。 当日光开始照耀村里南侧的时候,村长的儿子佛鲁特认真地说道。 随你便。 对于自己的儿子,村长戴兹只是冷淡地回应着。他的面前摆放着早饭过后没有收拾的餐具和装满水的茶杯。 村长的家中,除了父子两人外,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是前几天聚会时前来的村里有权势的人。虽说是有权势的人,但在这样的小村庄并没有担任特别的官职,他们只是比其他的村民们更有发言权。 这些村民与村长相反,他们向站在门口的佛鲁特投去了担心的目光。面对手扶着门把手的少年,屋内最年长的男人提高了声音。 真的要去吗? 太多人去只会打草惊蛇,如果只是去打探一下情况的话,还是人少一些更好。 话虽如此,可是让村长的儿子佛鲁特去 没办法,没有其他人想去而且要是我的话,也许遇见他的时候还能跟他交涉交涉。 确实,与其我们去,还是你去更妥当 面对仍然惶恐不安的村民们,坐在桌子内侧的戴兹愤怒地提高了声青。 别管他。 村长,不能那样说啊! 你这么没用,就让儿子代替 屋内的村民们口口声声地指责村长,戴兹孤立无援地说道: 那么,你们也去看看? 呜 别这样,父亲 佛鲁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便向村民们行了一个礼,然后默默地在寒空下迈出了脚步。 村民们跟随着他来到门口,他们一边嘴里嘀咕着儿子倒是好孩子妻子死了以后干什么都没有干劲没有儿子连餐具都不会洗佛鲁特真太可怜了之类的话,一边盯着村长离开了。 哼。 在这种喘不过来气的氛围下,村长只是大口大口的喝水。当他确认屋内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以后,他静静地笑了起来。望着天空,只是笑着。 虽然那副表情是在笑着,但是笑容中却没有一丝感情。看见这种表情的人会感到恐怖吧,或者说是感到厌恶。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被称为是怪物的笑颜中毒者。 ==== 清晨。 今天是难熬的一天。 这是早已预测到的事实。 必须要收拾圣诞节的装饰了,必须要开始准备迎接新年的祭祀活动了。 但是,今年不同于以往。人数增加了。 那是从这个森林以外而来的人们。好像是艾尔玛大人的老朋友。 他们亲切地对待我。最初,我觉得那样痛苦不堪。 但是,现在不同了。也许,也许我们可以一直住在一起。我想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会被背叛。但是至少,我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想。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受苦受难。就算他们离开这片森林,我也只不过是又回到原来的生活。回到那最初的日子,一成不变的日子。没有梦想没有希望,只是不断的忘却,然后什么也不想 因为我讨厌那样,所以不想再思考了。 我决定只是默默地做着新年的准备。 去年使用的门松装饰品真的是用竹子和松树做的。但是,这个地方是不会生长那样的树木的。艾尔玛大人对我们说总有一天让你们看看实物。但是恐怕那是不可能的。 在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记忆。 不是这里,在其他什么地方也许是一个改变我生命的地方。 四周都是不是用石头或木头砌成的地板或墙壁,在那个白色的屋子里那个人摸着我的头这样说道。 那片森林里,有你们的玻璃瓶,那是一个长颈瓶。不能到外面生活。那就是你们 啊啊,我现在痛心的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论我们拥有多大的梦想,不论我们抱有多大的期望,最后我们 呀 听到这声喊叫,我转过头去。 啊 现在,我们去城堡吧。 佛鲁特大人这样说着,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怎么回事呢,对于你们来说,那个恶魔的同伙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佛鲁特大人就那么垂下了眼帘。 对不起,没什么。 也许是看到了我困惑的表情,佛 鲁特大人为难的用手捂住脸,眼睛游离着对我说: 没关系,前天都说了就算你不是生贽也会把你安顿好。 哎 我更加困惑了。佛鲁特大人到底在说什么呢? 一直以来一直就是照着恶魔说的话去做你做生贽就到2月份我们一定要把那些恶魔赶出森林。如果是这样父亲非常害怕什么也不能做,但是如果说抓捕恶魔,我倒是勇气百倍。所以,我也会为了你不被村里的人欺负而努力。 佛鲁特大人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恶魔当然是指艾尔玛大人他们。要是把他们赶走我的一切期望就破灭了。但是,现在佛鲁特大人说的事情,可以充分代替我的梦想。 再见。 佛鲁特大人道了别就离开了。 我应该怎样做呢?我就这样顺应周围的状况,只是等着结果吗?或者,自己采取点行动?如果说采取行动,自己又为了什么而行动呢? 啊啊,我的脑子又一片混乱了。至少,至少现在佛鲁特大人能够跟我微笑,像艾尔玛大人那样没有内疚之情的对我笑,也许这个村子就能看到希望了。 这种无聊的想法只是借口,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顺应周围。 但是,现在的我无法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强做笑脸对艾尔玛大人是一种亵渎,绝对不可以伪装自己。 我再次停止了思考专心整理城堡入口处的门松。 ==== 正午古城庭园 茜璐比和少女之一菲璐两个人,在蓝天下的庭园中散步。尽管日光很强烈,但是寒冷依旧。白色的气息和着步调的节拍在空中飘散。 想必是出自艾尔玛之手,这个庭园没有完全荒废,从以正门到城内的通道为中心,四周被修整得很好。 在这样的庭园内散着步,茜璐比对着菲璐打开了话匣子。哪怕是一点也好,真想知道她们的事以及艾尔玛的目的,但是到最后却什么都不知道。菲璐对自已的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论怎样问她都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只是回答对不起,我也不是很了解……与其说不想回答,还不如说她确实是不了解就是这种感觉。 只有茜璐比在不断的提问,这很不好,她也想适当的和她搭话,但是菲璐从没有主动说点什么。 但是,只有一个。最后,少女说出了自己一直介怀的事情。 这是当茜璐比说到城堡里的其他少女的时候。 这么说,其他的姑娘大家长得都很像,你们是姐妹吗? 被这样随便的一问,菲璐露出一副一直以来最为难的表情。然后,她努力地想要选择最合适的语言,歪着脑袋轻轻地开口说道: 那个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城堡里,只有我一个人。 哎? 到底是什么意思?茜璐比感到不可理解,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但是这个行为不得不中断下来。因为茜璐比从余光中,瞥到了庭园一角的一个矮小个子的人影。但是,她并没有马上转过头去,而是以不变的微笑对少女说道: 啊,菲璐,起风了,赶紧回去吧。 好。 少女好像并没有发现那个人影,对茜璐比的话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于是她们再没有回头转向庭园,而是回到了城堡。 只有那个人影,残留在寒冷的风中。 ==== 嗯,这个地方有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呢。 好像只是个井道而已。我想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吧。 尼罗和麦德两个人潜心地研究着这个城堡,他们在一个书库样子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通向下面的楼梯。说这里是书库,其实就是一个摆放着书柜的狭小屋子。重要的藏书也已经几乎发霉了,所以只是简单的有一个书架的摆设。 下去看看吧。 等等,那之前先确认一下这里有的书。 麦德迅速制止了尼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残留在那里的资料拿在手里,那些读物都已经风化了。一边确认着上面难以辨别的文字尼罗和麦德一边面面相觑。 这资料我好像和哪儿看见过。 我敢说。我也是。 手里的书并没有被翻开,但是从书面封皮上的文字来看,麦德就可以确信断言。 这本书大多半都是关于炼金术的。特别是其中的 麦德这样得出结论,尼罗静静地眨着面具下的眼睛。 ==== 被发现了吗? 佛鲁特手心里渗满了汗水,藏身在庭园内的低树后急促地呼吸着。 大门就那样随意的开着,谁也没有觉察到他混入了庭园。但是,那以后作为生贽应该被派遣的少女和前几天来到村里的外来的女子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虽然藏在了门柱旁的大树后,但是她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这边走近。佛鲁特想,这次一定被发现了,于是便移动到与二人相反方向的庭园一角的大树后。但是,当他再次注意到时,二人却停下了脚步,说了几句什么话之后,转身回到了城堡内。 可能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为了叫自己的同伴才回去的吧? 佛鲁特紧张得一动不动,决定先到那里打探一下情况。 不过这里真是比去年的时候还要华丽啊 从树荫后观察着城堡的外观,佛鲁特在心里嘀咕着。 所谓的窗户上挂着奇怪的装饰品,全部以红与白的色调为主。这种颜色与石砌城堡的颜色完全不协调,那种失衡感使城堡看起来更加滑稽。但是,对村里的人来说,这可不是滑稽,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浸入到体内的恐惧感。 在入口处,装饰着两个用森林中生长的树木制成的奇怪物品。 被斜着砍下来的树干垂直于地面悬吊着,在它的根部,卷着一团针叶树的树叶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武器或者是圈套、咒术人偶之类的,佛鲁特的心中顿时浦起了一阵不安。 佛鲁特感觉自己被超越极限的紧张感所包围,下意识地咽了咽吐沫。就在这一刹那 喂。 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少年的后背顿时感到一阵犹如电击般的震动。 手掌中的汗水一瞬间就干了,岂止是回头看啊,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意识犹如爆发一般强烈的动摇着,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因为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与神经之间的连接好像一刹那分离了。 一个温柔清透的女性声音,温暖地包裹着身体完全无法活动的佛鲁特的背部,这声音温柔亲切,解除了他的紧张感。 在这种地方待着不冷吗?进去吧,一起喝杯茶。 在这种声音的关怀下,佛鲁特心情平静了下来。这种平静从头上慢慢地传到心里。 映入眼帘的是刚才在庭园里散步的一个奇怪的美丽女子她脸上浮现的是爽朗而温柔的笑。 ==== 城堡内的大厅。 暖炉的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在一副困惑表情的佛鲁特的脸上。 面对着佛鲁特所坐的椅子的,是隔着一张桌子的茜璐比和切斯。本来想叫尼罗和麦德一起来的,但是四处也找不到他们二人。再想进一步找找,突然想到四个人都过来,这个少年一定会害怕,于是就由茜璐比和切斯二人问询这个少年。 嗯,从哪儿开始说呢?我叫茜璐比,这孩子是切斯,初次见面。 啊,啊是,我叫佛鲁特尼比鲁。 对这种意想不到的开场白有点摸不着头脑,佛鲁特诚实地报出了自己的大名。本来心想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如果交涉不顺利就很有可能被囚禁,没想到自己反被招呼到了客厅,还受到了客气的问候。 是为了监视我们而来? 坐在茜璐比旁边的少年,皮笑肉不笑的面对佛鲁特。佛鲁特没有反驳切斯的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喂,切斯,你不要那么说话!我们是特意邀请他来的。 但是 你不要露出那种气呼呼的表情,白长了一张可爱的脸了! 呜! 面对高兴笑着的茜璐比,切斯红着脸沉默了。现在他们一直在用英语对话,所以佛鲁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对不起,别介意。啊啊,我们当中听不懂你们说话的只有尼罗就是那个面具人,所以你可以尽情的说话。 听到茜璐比这样一说,佛鲁特便不知道到底应该从何说起,也不能突然说你们滚出村子!这句话,而且也不是交涉生贽的时候,因为那个恶魔艾尔玛不在,所以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想到这里,佛鲁特突然发现,这两个人和艾尔玛一样也是怪物。然后疑问一点一点探入下去,第一次掌握了对话主导权的他提高了声音。 请问你们和艾尔玛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尽管这个问题有点离题,但是茜璐比很快就理解了佛鲁特的意图。好像是恶作剧一般地笑了笑,她开始淡谈的陈述事实。 我和这个孩子还有另外的两个人,基本上和艾尔玛是同类。不管受到怎样的伤都不会死去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得到了这种清晰的结论,佛鲁特不知道怎样立刻做出反应。尽管是最可怕的结论,但是对手却满不在乎的作出回答,因为他们并不认为这是重要的问题。 不死之身果然,你们是怪物吗? 压抑着慢慢涌上心头的兴奋之感,佛鲁特怯生生地继续问道。对此,茜璐比仍然是毫不含糊的回答。 不是怪物。我们是人类,不是恶魔。但是,我们拜真正被称为恶魔的家伙所赐成了恶魔。难得和佛鲁特你成了朋友,所以要详细解释一下。 等等,真的要告诉他吗? 切斯惊恐地制止道。茜璐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就算全说了也没有什么损失,相信不相信随这个孩子。啊啊,但是,因为他相信我们是恶魔,所以也许会很容易就相信我们的话。 听到这话,佛鲁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提高了声音。 对了这个城堡里的恶魔在艾尔玛之前到来的恶魔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这个孩子睁大眼睛提出的清清楚楚的问题,茜璐比和切斯感到不可思议地互望着。 恶魔是? 哎?那个你们不知道吗?听说十多年前就住在这个城堡的。 关于恶魔的事,艾尔玛那家伙一个字都没说过我们也没有看见过。 佛鲁特望着茜璐比的瞳孔良久,然后放心地喘了口气。 这样啊那果然只是个传闻啊 后半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佛鲁特安心地低下了头。 我说了奇怪的话,真是对不起。那个我还是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佛鲁特提高了声音转移了话题。从他的声音可以感觉到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惶恐不安了。茜璐比也稍微放下了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对村里的少年说道: 好吧。从哪里开始说好呢?已经是300年以前的事了 听着茜璐比口中陈述的过去,屋里的两个少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从来没有看见过外面世界的佛鲁特无法清晰地体会当时的场景但是,在切斯的眼前、那怀念的场景伴随着声音复苏了。 那场景很美丽,还有悲伤,一点一点地展开 ==== 我敢说。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必要敢说。现在点灯 从书库的楼梯下到地下室的尼罗和麦德,当然享受不到光明。为了探索城堡,麦德握着从车里拿出的手电筒,兴致勃勃地照着道路。 在这个从入口处一直延伸到内部的狭窄通道里,有大约十米的部分石壁被截断了,因此用土砌成了一个更为狭窄的道路。 麦德和尼罗相互点头示意,脚步缓缓地迈向道路的探处。 两人在阴冷空气的笼罩下缓缓前进,他们决定重新整理一下有关这个村子的事情。 真是的,这片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隔离的村子,奇妙的城堡,生贽的女孩子们,还有这些书籍这应该是私有领地不会错的。 嗯,应该是这个国家的资本家所有的土地我已经和切斯 他们说了,没办法和那个资本家直接取得联系。要想继承先祖的 贤产好像是行不通的。 因为他们吞并了所有的资产吗?持有这么一块宽阔的土地,以后的三代都可以安居乐业呢。不过到了第四代就惨了。 尼罗淡谈地推测着别人的人生,麦德则歪着脑袋认真地回想着村子的情形。 但是艾尔玛特意准备的装饰品也是这样,看看村里的情况,就很容易理解在这片土地上很难从事生产活动。 嗯。那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村长对我说过,你们不是商人的同伙这样的话吧。这么想,他们一定是从商人那里得到最基本的油和生活用品的如果那样的商人真正存在的话,那么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来如此确实是奇怪啊。 麦德对这件事的关心并没有到这里就打住,他对尼罗提出了进一步的疑问。 还有一点很奇怪。这座城堡也好,村庄也好要说那个村庄的规模,虽说不是很大,但是如果用高分辨率卫星来观测的话,应该可以捕捉到而且,利用现在的航拍技术,也应该可以拍到。国家机关应该能够掌握这里的私有土地利用的情况的。 嗯,是这样的吗? 嗯,特别是这片广阔的土地被个人所有本身就是个异常现象。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走到士砌石壁的时候,身材高大的两个人只好弯下腰来继续前进。湿湿的红土,散发出从天棚上滴落下来的水滴般的湿气,但是两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而是继续热衷于对话之中。 也就是说,在那种方面承受着压力? 恐怕并不想承受什么压力,因为这是在这个21世纪还被外界隔离的村子。不管什么事情,恐怕都会受到人权团体及媒体强有力的攻击吧。 如果是300年前,还相对少一些。 现在就不同了。因为状况的不同,这种异常事件不符合时代的需求,早晚都会消失的。 是啊,是啊。这么说,麦德你会使用网络吗? 我不太会用。这30年我就没有在一个地方扎根过。而且说起来惭愧啊,我用300年积攒下来的情报和经验,仅仅一天就能散布全世界,这种情形令人感到恐怖前几天我给我们组织的人打电话时,听说他们全都沉迷到网络里啦! 我们当中,休伊确实是精通网络啊。 估计从这个村子出去后,艾尔玛也会高高兴兴地买电脑的。 二人就这样说着无聊的话,不经意间到达了通道的尽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土砌墙壁再一次变成了石砌通道,最深处的左侧墙壁上突出了一块梯子状的石头。二人将灯光照向天棚,发现方形的洞口上覆盖着石头样的什么东西。 好像还可以向上爬。 打个赌吧上面是墓地。像这样的地方通常是会通向墓地的。 那,我就赌是通向城堡后面的井边。 二人乐此不疲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一会儿,尼罗爬上了梯子,小心翼翼地向上抬起石头盖。一堆沙土像下雨般落了下来,站在下面的麦德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脸。与此同 时,石头盖慢慢打开了,一束光线映照在麦德的手指之间。 尼罗把双眼从石头缝隙间露出来,窥视片刻之后就完全把石头推开,在日光下满意地大声喊道: 我敢说。我赢了。 那是周围被浓密森林覆盖着的墓地,从茂密的树木缝隙间,可以远远望见城堡的背影。本来没觉得走了多远,但是没想到从城堡到这里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好像是我输了。 麦德一边略感遗憾的小声嘀咕着,一边环视着出口周围的景像。 这是一小块墓地,通向此地的道路,还有周围本该围着的栅栏,通通没有。五、六块墓地基石被埋在树木之间,就算平时到这边散步也找不到这里。 基石上没有刻名字,唯一例外的,是尼罗抬起来的那块,上面刻有奇怪的文字,是这个国度的古朴文字,好像村里人就使用这种文字。 睡在这地下的,应该不是人类吧。 与基石相比,刻在上面的碑文好像没有受到太强烈的侵蚀,恐怕最早也就这几十年间刻上去的吧。 麦德没有留意文字的意思,看不懂文字的尼罗也只是对其他的东西感兴趣。他敏捷地搬起石头盖将它放回原处,像要确认什么似的询问麦德: 我敢问。麦德,你发现了吗? 对于这个提问,麦德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马上领悟过来,点了点头。 看来不是我敏感。 嗯 两人走在地下道的时候,就一直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一条什么都没有的直线通道。在那条应该是除了石头和土之外什么都没有的通道 他们感觉到了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存在。 不是银鼠和蝙蝠之类的东西,和人类也有点不同,完全无法预测到它的形状,但是从周围的空气中,他们本能的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就好像有种强烈的视线从前后左右逼射过来。正因为有这种感觉,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不间断地说着话继续向前走。 我敢说,那个时候,在我们的旁边确实有什么。 是恶魔吗? 不会吧。 算了,就当是敏感吧。 嗯。先这么认为吧。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又互相露出自嘲的微笑,朝着城堡方向拨动周围的树木往回走。 在合上的石头盖下面,有一种阴森森的东西存在。 ==== 那么茜璐比就是因为那个而成为炼金术师的? 嗯,也不光是因为那个。 古堡的客厅里,茜璐比她们继续谈笑风生。一开始佛鲁特对她们的谈话惊恐万分,但是随着聊天的深入,他渐渐的被茜璐比的过去吸引住了。更确切的说,她的故事全是外面的世界。尽管尽是一些听不懂的单词,但当他发现那些全都出自于外面的世界时,不由得从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之感。 不知道是否注意到了少年的心思,茜珊比依旧是那种充满诱惑力的眼神和微笑。 我一直对永远的美丽这个故事很感兴趣,这是我小时候听到的童话故事。大体上可以得到永恒美丽的人只有那些魔女或者是皇后。但是,我想,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实现那样的梦想,那也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茜璐比的脸色略微发生了些变化。尽管只有少许,但发现她的眸子里有一丝伤感的,只有切斯。 当我对我爱的人说这话时,他对我说人不能只看外表,然后对我说我一直就非常可爱。然后说我们得到不死之身就结婚,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想。做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和那个人在一起让那个人因为有我这样美丽的家人而自豪。很傻吧?所以我那时并没有喝不死酒。 说到这儿,茜璐比伤感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看着她的样子,佛鲁特好像感到了什么,有点为难的小声问道: 那么那个人是? 见过一个戴眼镜的人吧,他叫麦德。 听到这里,少年安下心来。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直到现在两人仍安然无恙的在一起。但是她继续说道: 那个人呢,是他的弟弟。刚才说到塞拉德吧?一开始他就把那个人吃掉了。 啊 面对浮现着伤感微笑的茜璐比,佛鲁特无言以对。 也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感觉,茜璐比马上又露出了魅力万分的微笑,向佛鲁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啊啊,对不起,别介意。好吧,说点别的吧。 对于茜璐比的话,佛鲁特有点踌躇的慢慢说道: 我问那种话,也许有点奇怪 佛鲁特有点难为情地转移了目光,把自己内心的渴望化做语言。对于茜璐比,他丝毫没有恐惧之感,而是涌起了一个少年所持有的好奇心。 请告诉我外面,外面是怎样的世界我想知道更多,更多 ==== 我站在大门的影子里,一直在偷听茜璐比大人和佛鲁特大人的谈话。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怎么也无法安心。 于是,我又开始做了种种如果。 一开始佛鲁特大人好像对茜璐比大人她们十分警戒,但是现在他好像非常开心。原本比起村里的其他人来,佛鲁特大人对我和艾尔玛大人并不是十分厌恶,现在听着佛鲁特大人的声音,看来他对于茜璐比大人她们丝毫没有厌恶感。 我描绘出了一种结局。这种无用的事已经有几十年没做了?直到现在,自己所描绘的未来,全都都破灭了。 但是,只有这次,我觉得只有这次会实现。 直到昨天,每当描绘未来都还痛苦不堪。 我想到了戴兹大人的暴力,还有疼痛。 但是,现在不同了。尽管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一想到戴兹大人的儿子脸上的笑容,就忘记了那些疼痛。 佛鲁特大人说服了村民们,村民们不再那么害怕艾尔玛大人,没有人再受到伤害。然后 这个村子,如果和外面的世界紧紧相连 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我不能走出这个村子。但是,从外面会进来更多像艾尔玛大人这样的人,村子渐渐发展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出生于玻璃瓶,所以只能乖乖地待在这个森林里生活。 尽管如此我还是祈祷。就算是些琐碎的事也好。我希望幸福降临到这个村子和我身上。 因为,我只能在这个村子里生存 还有,我能够向往幸福。 啊啊,想起来了。我现在清楚地回想起来了,那无比喜悦的情感。 为了让这种情感不会逝去,我可以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 如果,可以实现更大更大的喜悦,我就也可以像艾尔玛大人那样无忧无虑地笑了。 ==== 同一时刻村长家 住在村里,长得十分相像的五位少女。 她们是谁?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村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正确的把握。 现在的村民们懂事的时候她们就存在了,很自然的融入到村里的氛围当中。虽然村里的年长者看起来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就死去了, 她们的数量总是一定的,年龄和成长也没有什么不同。数年过后,她们当中的一个就会体力衰竭几天以后,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少女代替她。 尽管就像是神怪电影一样,但是并没有给村民带来强烈的恐怖感。 她们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存在,那些从小就习惯她们存在的村民,把她们作为那种东西完全地排斥了出去。也就是说,她 们受到与外来人同样的待遇。 就算自己被问及身世也无法给予明确的回答。过去也有一些偷偷去看她们替身瞬间的人但是,与那些外来人一样,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干是,村民们便一点点疏远了她们。 之后这种疏远由于现在的村长戴兹尼比鲁的原因更加变本加厉。 戴兹对待她们非常严酷,随意打骂,有时还施以暴力。但是,却从没有看见过她们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如果提供给她们最低限度的食物,再严酷的刑罚她们都逆来顺受。 由于受到戴兹的影响,村民们对她们的态度直到觋在也没有人重视她们的个性和想法。 她们所有人甚至使用同一个名字 使她们成为村民们虐待对象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男人戴兹尼比鲁。 当自已的儿子在向茜璐比询问外面的世界的时候,他坐在自己家的木制椅子上,靠着椅背探着上半身。这个全村最大的房子对这个死了妻子的男人来说,显得过于宽敞。 哼。 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屋于里,这个男人手捋着胡须注视着天花板。然后,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他向着天花板静静地嘀咕着, 机会来了,村子也是我也是。 戴兹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从窗户向外看,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掠过一片云彩。 还有,那家伙也是 马上就要了雪了。戴兹胸有成竹般的静静笑着。 那种毫无表情的笑容转眼间又化为了沉默屋内陷入了静寂之中。 ==== 黄昏时分城门前 那个,今天,那个真是太谢谢了。 佛鲁特慌张地表示着感谢,茜璐比则回应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不用谢。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啊。 好!不过没多久就要迎来大雪时期了下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 尽管佛鲁特依依不舍,但是不能在城堡里继续逗留了。他再次向茜璐比表示感谢道: 你们的事,我会告诉村里人的。尽管我还不理解为什么艾尔玛要解救生贽,但是我知道茜璐比你们都是好人。 你还是别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吧。 背对着城堡并阻止佛鲁特的,正是一直静静窥视事态发展的切斯。 村里人怀疑别人的方式并不寻常,如果你一意孤行地包庇我们,他们很有可能以为你被魔鬼附体了,所以,你就说并没有什么企图,也不会给造成伤害就可以了。 佛鲁特呆然若失地望着切斯,思考了片刻之后,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尽量传达实情的好了,真的,非常感谢! 佛鲁特再一次礼貌的道别,然后向着自己的村子走去。 嗯,切斯能说出那种话真是太少见了。 真罗嗦。这有什么的。 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做出了类似于猎杀魔女的事情,也许过后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尽管切斯心里单纯地这样想着,但是对这个叫佛鲁特的少年的印像并不差,果然自己还是很喜欢孩子的。这样想着,他回想起了过去类似的事情。 他回忆起距今70年前,在一辆列车上偶遇的那位少女的事同时,也想起了在那辆列车上的所有记忆。想起那段在闭塞的空间中所遭遇的恐怖体验,切斯不由得浑身颤抖。闭塞的空间这一点和这个村子相似。这个少年样貌的不死者心里涌起了一阵不安,那件事暂且还是让它从记忆中流逝吧。 是啊,这个村子不存在那个铁路追踪者那样的怪物。 切斯心中一阵一阵的胆颤心惊,默默无言地回到了城堡。 ==== 噜噜噜噜塔塔噜噜噜噜塔塔 一个男人哼唱着奇怪的小曲,装饰着屋顶。 那个男人不经意间停止了哼唱,看着戴在手腕上的表提高了声音。 那,其他的人怎么样呢? 艾尔玛兴致勃勃地推开手染的红白大幕问道。站在旁边的少女淡淡地回答道: 是大家都聚集到了客厅,商量着寻找艾尔玛大人的事。 啊哈哈,是啊,是啊,那么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只说了这么一句,艾尔玛再次用鼻音哼唱起了小曲。 几分钟之后,准备好了红白大幕,艾尔玛又对一旁的少女说道: 他们还在客厅里吗? 是的。 从刚才就一动不动的少女,清晰地报告着客厅的情况。 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动它。这个红白大幕31号夜里再拆下。 艾尔玛情绪高涨地伸了伸懒腰,顺着梯子走了下去。就在他踏入塔上屋里的瞬间 噜噜啦噜啦,噜啦噜噜啦,啦啦啦 艾尔玛哼唱着欢快的曲调,表情突然变得愕然起来。 从没有门的入口进入到屋内的那个瞬间,从阴暗处便窜出了麦德和尼罗的人影,一下子抓住了艾尔玛的胳膊。 啊、啊?不会吧?你们应该在客厅里啊! 艾尔玛一脸疑惑的表情,既而惊愕的失声喊道: 难、难道你们具有让时间停止下来的超能力? 你说什么傻话呢! 那么为什么莫非是? 艾尔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他两只胳膊被压着,费力地转过头去。 菲璐。 那个从刚才就一直跟随着艾尔玛,长相和菲璐十分相像的少女。她也叫菲璐,当她和艾尔玛四目相对的时候,身体禁不住一阵抽搐。 对、对不起,艾尔玛大人! 哎呀,没有必要道歉的。 伴随着清透的嗓音,茜璐比和切斯从楼梯下面出现。 茜璐比你这是教人家说谎! 别说些让人听到不好的事。我只是告诉她世界上有善意的谎言和恶意的谎言,然后拿你做了个实验而已。 茜璐比的身后还有一位菲璐,一副抱歉的表情望着艾尔玛。看见她这副模样,艾尔玛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你们早已发现了。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揭穿。 接着,他悲哀地笑笑,坦率地说出了结果。 菲璐,其实是同一个人。 何蒙库鲁兹,是这样吧。 麦德他们回到城堡餐厅,让艾尔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因为已经说好再也不逃跑了,所以这次并没有用绳子捆着他。 你说的很好! 对于麦德的话,艾尔玛吃惊地做出了结论。 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有很多原因。之前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我确认了各种信息,最后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样说着,麦德的目光投向了食堂的另一侧。那里聚集着城堡里的四名少女。四个人同样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静静地往这边窥视着。 她们的意识只有一个,这是茜璐比发现的。她向村里的孩子们打听了她们的事,发现她们的表现其实是很矛盾的。而且,切斯观察了她们一段时间她们常常把你说的话传达给我们,其实她们并没有跟你接触。而且,你也不是隐藏在一个地方,而是经常在这个城堡里从事一些工作,又没有安监视器,但为什么可以一直躲避着我们呢?那是因为她们替代了监视器。 哦哦。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名侦探啊! 别开玩笑了。 麦德一脸严肃地告诫着艾尔玛,开始陈述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在城堡里的书库里,我发现了关于炼金术的一些研究资料,全都是有关克隆制造 的,从正派到邪道,什么样的都有。但是,我不认为那些是你放置在那里的。而且,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你到达这个村子之前她们就已经存在了。 这次我想让你说,不仅仅是关于她们,还有关于这个村子的秘密。 对于麦德严肃的提问,艾尔玛也终于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开口说道: 这个,我2月再说。 艾尔玛 我说了不行。到了2月,比我更了解实情的人会来的。 谁? 到底谁会来到这穷乡僻壤,茜璐比受好奇心的驱使抢先一步问道。 商人。 听到这话,麦德他们露出一半意外的神情,一半微妙的神情互望着。也许对他们的神态表示满意吧,艾尔玛咯咯地笑着,向麦德询问起自己介怀的事情。 但是麦德,你一直就是遇事冷静吧。虽说确实与正式的东西有出入,但是你看见过比现在流行的基因工程学更先进的克隆技术吧? 对于艾尔玛的问题,这次轮到麦德恶作剧般地笑着了。 哎哎,我还有一个跟我很像的朋友在纽约呢。 听到这话,只有切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艾尔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沉默了下来。尼罗和茜璐比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惊讶地望着麦德。 窗外,细小的雪花漫天飞舞起来。 好像要紧紧地包裹住被森林覆盖着的大地一般,白色的雪花与沉默一起飞舞着。 第四章 喜『怒』哀乐 尼罗 在那之后的几天,日子很平静。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麦德大人他们不想再追究艾尔玛大人,现在每天忙着观测周围森林的生态环境,在城里巡查,为每天举行的节日做准备。 自从艾尔玛大人来到这片森林以后,他告诉了我许多有关节日的事情。一年四季都会举行不同的节日,事实上这些节日都大同小异。外面是一个分为几个国家的共同体,各个国家或土地都在举行着各种节日。 在这个刚要下雪的季节里,艾尔玛大人开始活跃起来了。 他扮成克拉普斯(注:圣诞老人的助手克拉普斯krampus,专门惩罚一年中做了坏事的孩子。)的模样吓唬村里的人,第二年又扮成迎神鬼(注:迎神节,日本的一种民俗活动)的模样吓唬人。秋天有个万圣节,我也被要求打扮成奇怪的模样,穿着那身衣服走来走去。不知为什么,艾尔玛大人给了我一块点心。我想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节日。艾尔玛大人也穿着奇怪的衣服去村子里转悠,以吓唬别人来取乐。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村子里的人 们都渐渐对他敬而远之了。 除此之外,快到夏至的时候,在紧挨着森林的地方,我们还会将带叶的树枝编在一起,做成绿色花环。据说这是为了祈求太阳能够永放光辉。但是在太阳升得最高的那一天,我们将花环挂起时,村民们却看着花环吵闹着,说这是恶魔的仪式。这种情景艾尔玛大人也是知道的。 院子里养的鸡下了蛋。吃掉之后将蛋壳好好保管,涂上好看的颜色,春天的时候拿出来当装饰品。这是在颂扬某人的复活。准确地说,从一周前就得戒荤,鸡蛋必须涂成红色。可是当艾尔玛讲解完这个风俗之后,却笑着说道因为不是信徒,所以不用这样恪守的。喜欢外国节日的形式的只有日本人。虽说我们用五颜六色的鸡蛋和装饰品来装点城堡但是村民们只是从远处窥视着那些鸡蛋,认为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我甚至听到有人说用小鸡当供品,进行诅咒。但是,我当然没有勇气来否定这种说法,只能认同。 然后就是每年都要举行的圣诞节。听说圣诞老人真的会来,给人们送来幸福。当我同艾尔玛大人,全世界的人都会得到幸福吗?,他笑着这样回答,仅凭一晚上肯定是送不完的吧。我也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艾尔玛大人却又说,所以,就由我来代替了。就这样,他每年都会送我礼物。 这些礼物有的是他用纸做的装饰品,有的是他亲手做的菜,有的是用木头做的工艺品。当我得到这些礼物时,与其说是高兴,倒不如说是觉得很内疚。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呢?每当我问他这个问题时,他总会淡淡地回答: 很简单啊,因为你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不笑的人。 我听他这样一说,就越来越觉得内疚。我也知道这样是不行的,可是我就是无法从心底笑出来。每当我强颜欢笑的时候,艾尔玛大人就会摇着头说,你这样勉强是不好的,你总是这样装笑的话,等你真正想笑的时候,你的笑脸都是歪的。 在这之中,今年的圣诞节艾尔玛大人显得比平时忙得多。他瞒着那些人,准备装点城堡的装饰品,还放爆竹来庆祝,忙得不亦乐乎。 当我不知道干什么好的时候,艾尔玛大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呵呵地对我说: 今年的礼物是那四个人。 正当我不得其解时,艾尔玛突然止住了笑声,微笑着 好好和他们相处,也许这些家伙能使你从内心发笑。 之后的日子很平静,我仍是笑不出来,但是现在的我却和以往有些不同。这一点我自己也有所感觉。那四个人来了我曾经是有点记恨他们的,但是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淡了,因为我开始有了希望。 快到新年了,大家开始庆祝新一年的到来。去年按照东方的风俗,艾尔玛大人从商人那里购买了大量的叫做爆竹的东西。爆竹声响彻整片森林。当然,这也加深了和村民们的矛盾。艾尔玛大人好像确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仍像往常一样笑嘻嘻的,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今天则是东洋风,将七种草放在一起煮,然后当作食物来吃。艾尔玛大人和茜璐比大人开始为此做烧水的准备。尼罗大人只是睡觉,偶尔起来就和马厩里的三匹马玩一会儿,切斯大人每天都在读书房里剩下的书。麦德大人经常会来我这里嘘寒问暖一番,可悲哀的是我连自己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我只能时断时续地说出残留在记忆里的一点事情,但是麦德大人却很认真地听我说,虽然尽是些笨拙的话语,但他依然不断向我表示感谢。 我虽然很想帮大家的忙,但是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差不多都记不起来了。唯一能记起来的就是我被村民们虐待的日子。满脑子都是这些,这种记忆一直延续到现在。 艾尔玛大人来了之后,接着麦德大人他们来了之后,这些都铭刻在了我每天的记忆中。 啊啊,对了。这就是所谓的快乐吧。 虽然我也想笑,但是我很担心这个村子。 到了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几乎很少外出。 佛鲁特来到城堡之后,我不知道村里的人会怎么想。没人告诉我,不过,即使他们在计划着什么,在这样的大雪天里,也会很难实现的。 2月。 到了2月。 到了艾尔玛大人所说的2月。 森林外面的商人们就会来了。 当商人因为下雪都回去了的时候,应该就会有新的生贽了。 今年该轮到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隔5年我就又有了归属感。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那个时候我就笑吧。微笑着,像艾尔玛大人和茜璐比 大人那样。我这样突然一笑,艾尔玛大人一定很惊讶,然后,一 定也会对我笑的。 怎么办呢,现在必须得练习笑。 不让艾尔玛发现,偷偷的,偷偷的 然后,时间流逝 ==== 2月古城 在天气非常晴朗的一天那个商人来了。 那个出现在这个和外界文明隔绝的村子,足以让人们感到 他们不是生活在过去,而是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 这是 太阳升到黄道顶点的时候,麦德他们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匆忙来到城堡的正门前查看。随后,他们看见了那个东西贝司形状的、巨大的雪上运输车。 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停着的这个巨大的车体,切斯和茜璐比的第一想法就是确认一下驾驶座,但是车窗玻璃经过特殊加工,与政治家们乘坐的车一样,向外反射着黑光。从前挡风玻璃隐约可以看到车内的样子不过看到坐在里面的那个人,切斯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坐在里面的的确是人类,整个脸部都被黑色面罩遮挡住了,头上还戴了一顶军用头盔。眼睛上则戴着一个类似防风镜的东西,看不到眼神他的脸猛地转向这面,感觉好像正在审视着自己似的。 呀,吓着了吧?是不是有点儿怀念外面的世界了? 正当麦德他们观察卡车的时候,后边传来了熟悉的俏皮话。 他就是商人但是,他是不会从驾驶席上下来的。 麦德还在犹豫要不要问点什么的时候,艾尔玛已经朝着驾驶席的方向大声喊叫,他一边向后面的同伴们伸手示意,一边说 你明白了吗?拉着我回去吧! 哎 还没等切斯说出口,卡车的引擎就开始轰隆作响,盖过了切斯的声音。车轮后扬起了阵阵雪沫,沿着积雪的山 路驶去。森林里的小路只比车身宽一点,如果对面再来一辆车,根本无法错开,也许本来就确信自已不会与别的车相遇吧。 那么,我想一个小时以后还会再来的。 艾尔玛只扔下这句话,就抛下了还在发愣的四个人,自己回城堡了。 留在那里的,只有还在纳闷的麦德的身影和雪地上大大的车轮印,这些车轮印证明了刚才大家所看到的并不是梦。 ==== 村里来了商人。 村民们都聚集在货车周围,用收获的农作物和冬天里做的工艺品换取油和布等各种各样的物品。但是,商人从来都不下车,大家都按照载货台上写的标准自己进行交换。其中可能也有偷着拿走东西的人,可是商人仍然雷打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 茜璐比小姐告诉我那不是货车,好像是叫汽车,大概和麦德大人开的那个是一样的结构,当然,这个看上去更厚重,更有力量。 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交换物品的情景。至少从远处看,大家没有向我投来蔑视的目光,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满了生气。 原本,我的感觉只是不讨厌罢了,而现在却可以说是喜欢上了。 当然,村里人心底里还是觉得商人挺可怕的。因为商人是从外面来的,他们代表了自己想否定的东西。但是商人和外人还不太一样,因为他不会干涉这里的生活。村民们出生的时候,大人们就对商人一直采取无视的态度,孩子们自然也会受到这种态度的影响。 他们原本对我也是这样的,但是自从戴兹当了村长以后,村子里的这种风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戴兹不知为何总把我视为眼中钉,村里的人好像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还是算了吧。因为那段时期实在是太长了,所以我把自己的记忆埋在了混沌深处。只要一想起那段日子,我眼前显现的一点光芒就会被莫名的黑暗笼罩。 啊啊,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我能感觉得到那光芒在一点一点变亮。 可能是因为艾尔玛大人,茜璐比小姐和佛鲁特大人他们的缘故吧,我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了光芒 我以前说过,佛鲁特大人既不歧视我,也不帮助我,我现在想更正一下,佛鲁特大人他帮助过我。不掺杂蔑视地和我打招呼,很真诚地待我。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也许事实上并非如此,但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是因为眼前出现了希望吗? 也许是错觉吧,我觉得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要蓝。 我正在看村里人的时候,后面有人和我打招呼,是艾尔玛大人的声音。 我一边看着买卖东西的场面,一边看着艾尔玛大人的脸。他依旧是那张面带微笑的脸庞。 菲璐,今天商人回去的时候,我和麦德想让他把我们带到外面去准确地说,是带到你出生的地方去。 哎? 如果你也想去的话我是想告诉你关于你的一些事实。可能这些事实会令你受不了,但也许会真相大白。所以,还是你自己来做决定吧。 我无法拒绝。 说实话,我也有一点不安。当我知道了全部事实之后,我现在的人生会不会被打乱。这片森林,这个保护我的容器会不会因此而被打破。 但是,如果是现在,如果是现在的话,我想我可以接受一切。 而且我总觉得我必须禁得起这个考验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学会笑。 我去。 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这么干脆过。 我也想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城堡里的我说着这句话的同时,村里的我一下子看见了戴兹大人的身影。 他正在发出轰鸣声的卡车一侧凝视着我。 是不是在我还没发觉的时候,自己又做了什么? 想起被打时的疼痛,我不禁缩了一下身子 戴兹大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然后,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 戴兹大人的表现在我心理结下了疙瘩,现在我只想专心听艾尔玛大人说话,于是强迫自己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戴兹大人当上村长以后第一次冲我笑。 可是那种笑容和艾尔玛大人的完全不同,就像是毫无意义的 温度极低的,可以将人冰冻的冷冷的笑。 ==== 午后森林的路上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载货台上摇晃的感觉了。 就像是要被卖掉的小牛吗? 卡车型的雪上运输车后部也就是载货台上,麦德、艾尔玛和菲璐(其中一人)摇晃着前进。卡车一边推开路上的雪一边前进,晃动时发出的重低音好像能波及到人的身体里似的。 菲璐刚才的兴奋劲也没了,可能是累了,枕着村民们换给商人的小麦袋睡着了。 可是,麦德 怎么了? 艾尔玛突然以极其郑重的口吻说道。麦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从困意中清醒过来。 为什么尼罗要带着假面具呢? 现在才 不,所以啦!最初那一天非常混杂,最终错过了问的机会!后来再问,你看,就不一样了。而且,那家伙不用说就证明了他想隐瞒什么。如果我问他了以后,他只说你这家伙真分不清状况的话倒还好,就怕尼罗真的生气。 确实,尼罗一生起气来就难办了。 麦德脑子里浮现出带着面具的那个男人,苦笑着表示同意。 他的面具听说是保险。 保险? 我们的右手放在他头上的时候如果头上有东西盖着也许就会没事。也就是说,如果手掌和头之间有什么障碍物的话,就可以防止被吃掉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挺多虑的啊,那家伙。 什么嘛,这和切斯说的不一样啊。 艾尔玛刚想到这里,麦德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不,尼罗不是不相信我们,他说的是 【假设我和你在外面露宿,做梦时梦到你正在大把抓着好吃的甜瓜在吃,假设存梦中你吃的那个甜瓜就是我的脑袋,也许我在没醒来之前就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我可能就被你吃掉了,但是我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死法的。】 哈哈,什么啊?这还不是多虑的表现! 艾尔玛哈哈大笑,看着他,麦德脸上依旧露着微笑,说道: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想事实不是这样的。 嗯? 尼罗他在这300年里,一直转战于世界各个战场,而且总是在激战区的最前线。 不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他在那里都看到了什么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才带着面具,当然,这些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麦德以一种像是察觉出什么的表情述说着老朋友的故事。艾尔玛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放心地笑了。 麦德,你肯定是遇到好人了。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不,因为你的笑容比300年前爽朗了许多。 艾尔玛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让麦德苦笑不已。 能看出来吗? 啊啊,如果切斯能够再坦诚一些,也许也能那样笑了。 艾尔玛想起在城堡屋顶上的对话和少年略带悲伤的表情,小声说道。?切斯怎么了? 不,我自言自语呢。 艾尔玛突然停止了交谈,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话说回来,恶魔还好吗?已经成为你的朋友了吧? 麦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直盯着露出淘气笑容的艾尔玛。 很惊讶吗? 为什么说这个? 那个家伙以前有很多事情。 看到一向很冷静的麦德这样吃惊,艾尔玛从心底里感到高兴,载货台上传出了他的阵阵笑声。 麦德很是不解,他知道即使问他,他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所以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们当中有谁还在研究炼金术? 切斯前不久还在用,我已经洗手不干了,茜璐比和尼多也一样。因为已经达到了永生不死这个终极目标,再继续做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对了,如果消息确切的话休伊有可能还在研究。 听到老朋友的名字,艾尔玛有些怀念似的仰望着天空。 啊啊,对了,是啊。就算不是炼金术,那个家伙至少也在搞别的什么实验吧。 他想利用不死的力量来谋划颠覆国家呢。 啊真想见见他们啊,田九郎、拜古和维克多。 看着略带哀愁的艾尔玛的笑脸,麦德也不由得想起了老朋友们。 那我们去见他们不就行了,离开这个村子。 啊啊,我们去吧。我需要你的帮助,麦德。?那是怎么回事啊哎? 麦德话音未落,卡车突然急速减速。在缓慢行驶的卡车前方,传来了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从载货台上看不见前方的情况,可能是打开了什么门的声音。几秒过后,卡车又开始渐渐加速,周围逐渐被黑暗笼罩起来。 是隧道吗? 已经到了。 卡车很快穿过隧道,阳光照进了货台。麦德在货台上一直看着两边的景色这种光景比预想的要萧条得多。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卡车就再次急速减速,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城市吧,真是遗憾啊。 他们到达的地方,像是一个什么研究所。 艾尔玛还在哈哈大笑,麦德顾不得他,匆忙从货台上探出头来查看周围的情况。 他们身在一个大大的仓库中这个仓库就像是为了隐藏隧道而建造的。好像是要建造什么军舰,地上堆满了卸下的货物。仓库里可以看见一些人影,一身警卫打扮,腰间佩着枪,很明显和在森林里见到的那些人有天壤之别。 看到水泥地面和警卫人员的身影,麦德觉得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在十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已正迷茫在森林里面的那个魔幻世界里,可是一转眼就来到了21世纪这个现实的世界。麦德顿时有一种强烈的文化冲击感,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一个警卫发现了麦德,手放在腰间向这边走来。他没有和同伴们打任何暗语,从这点来看,不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之类的人。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麦德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用极其冷静的口吻问道。 没关系,他不会马上朝我们开枪的。 艾尔玛在货台上稳如泰山一般,摸着熟睡的菲璐的脸微笑着。 所以,你还是给我准备好刀吧。 知道了。 麦德耐心等着那个看似警卫的人的行动。可是几秒过后,传来了车前方开门的声音。警卫将视线转移到了车门那里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走了回去。 警卫离开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沉闷声音,听上去好像已经筋疲力尽了。 你是艾尔玛的朋友吧。 麦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高的老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刚摘下来的眼镜和口罩,怎么看都像是开这辆车的人。 老人的视线转向货台的里面看到了笑着抬起手的艾尔玛和躺在旁边睡觉的少女。看到菲璐熟睡的脸庞,老人的表情很复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向麦德自报了姓名,但是 听到老人的名字后,麦德立刻沉下脸来。 我是比鲁特奎兹。这片森林的责任人,但是户籍上用的是别的名字。 ==== 感觉到周围一片嘈杂,和艾尔玛大人同行的我睁开了眼睛。 本来不该是睡觉的时间,不知是因为过于兴奋太累了,还是因为卡车的摇晃,我睡得非常熟。 我在货台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景色。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这里。这是我死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啊啊,奎兹大人站在麦德大人的前面。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后的再次相见。那是将我杀死,又让我复活的人。除此之外,不告诉我任何事情,我也不想多问。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我们也许能谈得更多。 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艾尔玛大人和麦德丈人都和我在一起。 可是 为什么麦德大人一副严肃的表情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我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啊啊,现在我倒是知道了艾尔玛大人不笑的原因。 如果麦德大人是那样的一副表情的话,连我都会觉得不安。 请笑一下,麦德大人,请笑一下 ==== 那个人是塞拉德爷爷的后代。虽然我不认识他。 艾尔玛一边在仓库中走着,一边淡淡地说道。 长得很像吧?我第一次悄悄潜入卡车来到这儿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跳。我被警卫们群殴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呢。 麦德一向是把艾尔玛的俏皮话当耳边风的,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一脸奇怪地跟在老人的后面。 可是艾尔玛一点都不畏惧,比刚才说得更起劲了。 别总板着那张恐怖的脸啊,麦德。这位爷爷也许我们比他岁数还大呢。啊,总之这个人已经和塞拉德没有任何关系了,按照父母的意愿,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了这份自己也不喜欢的事业,他是一个令人饮佩的人啊! 事业? 麦德的口气,是平常所没有的严肃。 是将什么都不懂的人隔离在森林里吗? 冷静点。会吓着菲璐的。 看到躲在艾尔玛后面的菲璐一副害怕的表情,麦德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不起。 不用道歉。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就像平常那样对她笑,这样菲璐就会安心的。 艾尔玛微笑着拍拍少女的后背,麦德也恢复了平静,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自称比鲁特的老人开了口。 是谁在说话呢? 比鲁特奎兹。是那个曾经和麦德一起得到了不死之身,在船上吃掉许多同伴的男人塞拉德奎兹的后代。 他的祖父不但是塞拉德奎兹的后代,而且还是他的得力助手。 塞拉德不只满足于不死的肉体,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还着手制造何蒙库鲁兹。 何蒙库鲁兹,在瓶子里培育的小人,掌握了宇宙中的一切知识,不过只能生长在瓶子里。 塞拉德发现了被吃掉的知识中提到了何蒙库鲁兹,于是为了掌握全部的知识,进一步展开了研究。可是,无论他有多么充足的时间,靠他一个人进行研究的话,效率都是不高的,所以他就要求后代和有才能的弟子彼此都进行着各自的研究。 关于自己的不死研究绝对不能交给炼金术师去做,于是他便启用了不懂酒的调制和炼金术的药剂师,就连自己的后代也不许参与其中。 比鲁特的祖父就是在这样一个疑心很重的人的手下工作的。那个时候,他按照塞拉德提供的理论,成功制造出一种何蒙库鲁兹。以不死的塞拉德的细胞为催化剂,这个何蒙库鲁兹也具备了不死的属性,不过这和关键的全部的知识仍然相差甚远。 在那之 后又造了好几个塞拉德爷爷最后造出了爱妮思和爱丽丝这两个女性何蒙库鲁兹。之所以说是最后是因为在那不久,他就音信全无了。 我的祖父原来在美国继续进行研究但是最后,他回到了那里的奎兹家族。我的祖父用塞拉德的关系网和奎兹家族遗留下来的财产,搬到了这片土地上开始独自研究。 之后为了某个计划,他舍去了全部财产,来到森林里研发。这就是何蒙库鲁兹的试验。 他们为了达到完全的何蒙库鲁兹和不死,开始了研究。 为此制造的何蒙库鲁兹有两种都是以一种叫做废品的溶液为基础制成的。 它不能达到完全的不死不能阻止老化,是一种不彻底的不死药。 不过,他们从自己所造的何蒙库鲁兹中得到了启发。这种依靠药物的不死是细胞里融合了和自己不同的东西按照魔术上的说法,就是让持续再生的细胞依附在人体上,然后便可以永生不死。赛拉德就是这样理解的,所以不断地进行研究。但是,关于异世界他却不知道那到底是多元宇宙,还是完全不同的要素。因为和恶魔有关,所以那个世界也许是魔界,这种离奇的说法也不得不信。 可是知道了那些以后,何蒙库鲁兹的研究却进行不下去了,因为塞拉德不知去向了。不死之身的根基,不在这里而是在某个地方。他们只能让知性体的意识附着在多个肉体上而已。 研究的结果是,他们完成了两种不完全的何蒙库鲁兹。 一种是男性体,能和人一样发育成长。另一种是女性体,不能发育且寿命很短。在研究的最后阶段,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老化,可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这么做的代价则是寿命缩短了为了弥补这个缺点,要常常重新启动五体。 也就是菲璐。 艾尔玛以非常幽默的口气,像猜谜一样讲述着。 比鲁特走到一扇门前,开始向入口处的电子锁里输入密码。在等待开门的这段时间,艾尔玛继续淡淡地说明着自己的推论。 身体一旦老化即使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体力也会明显下降。当菲璐快要死的时候,她就会来到这个研究所。这里能够预测到大概死亡的日子。 麦德看了菲璐一眼,想得到她的确认,但是她面无表情,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艾尔玛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又打开了话匣子。 玩过电子游戏吗?用那个做比喻的话,一人有两个控制器,也就是一人身分两角。如果一方死了,还可以操纵另一方来继续游戏。举个例子,地铁的入口虽然分散在地上,可是在地下却是彼此相连的,从地上看到的入口就是这个孩子的肉体,地下也就是在异世界里,和这个孩子的意识是紧密连在一起的。 艾尔玛刚说完,四人眼前的门轰隆一下打开了。接着,映入麦德他们眼帘的是 这种东西,我以为只有在电影或者漫画里才会看到。 麦德的眼前摆着几个可以装进一个人的巨大水槽。他注意到大部分都是空的不过在几个里面装有溶液的水槽中,飘浮着块状的东西。 这是 那是像小孩子形状的东西。身体蜷缩着,仿佛母体中的胎儿。 从肚脐延伸出来的肉管,一直伸到水槽的下方和一个红黑色的泥状物相连。 仔细观察着那个东西的形状虽然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东西,但麦德脸上仍然浮现出了担心的神情。 水槽中飘浮着的少女的脸,和菲璐非常相像。 这和克隆不一样,所以不会造出相同的脸。可能是把人的细胞当作催化剂的原因,所以才造出了如此相像的姐妹来的。不过,将死去的身体放在这个水槽中进行特殊处理就变成了残留在底部的肉块。用一个形容人类不太合适的词,就是回收再利用。 艾尔玛说到这里后,比鲁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这就是作为连接她们的意识的催化剂水。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水而已啊。 把我们的身体搞成这样的,不也是普通的酒而已吗?虽然是废品,但是用它却能造出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的也是。 等到麦德他们的对话告一个段落,比鲁特开口了。 让空的肉体吸收这些水分,即使是一滴,附着上就完成了。也就是说,这里储存着她们的记忆和经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水可以说是她们的本体。 本体?就是说这个水也有意识? 对于麦德的疑问,艾尔玛从旁边插了一句。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了,他的眼神也比往常显得精神了许多。 水当然没有意识。因为没有用来思考的大脑,用来感知的神经,也没有肉、嘴、耳朵和眼睛,就像刚才用游戏来打比方,水就是备用救命的。向肉体注入信息之后才能运作,才具备了感知和思考的能力。如果有和人类一样的大脑,就可以和人类一样思考了。 麦德稍微沉默了一会以考虑刚才看到的意味着什么。看着正在思考的麦德,艾尔玛好像猜透了他在想什么,说道: 或许在我们看来,那是个聪明的智慧体,因为可以同时自如的使用五个大脑或者更多。如果摆脱了我们的制约,恢复她们本来的面貌,又会变得怎样呢?是会呈现出和我们完全不同的思考形态呢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智力,只是靠着虫子般的系统生存。为了生存,她们要记住人类的语言,说人类的语言。虽然也有这种可能 说到这里,艾尔玛拍了拍一直在后面沉默着的菲璐的肩膀。她好像不能完全领会他们的谈话,有时候会歪着头思考,可能是以游戏做比喻比较令人难以理解吧。对于对游戏一窍不通的她来说,是没办法理解这些内容的。 艾尔玛冲着她微笑了一下,又对麦德继续说道: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不,应该说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不管这个孩子在另一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个孩子还是这个孩子。虽然生长有些怪异,但她是个会思考的善良的孩子。你说对不对,麦德? 对于这个问题,麦德也看了看菲璐的眼睛,然后笑了一下。 我也有同感。 麦德观察了一会水槽,然后以非常严肃的表情问比鲁特。 那么你让我看这个,是想让我干什么? 比鲁特回答道: 很简单,爷爷已经命不多日。当然,这只是我们的看法。总之,爷爷死了,实验就会结束。因为没有人来继承,所以爷爷也想把实验快点结束。那样的话,趁着混乱把村里的人放了就行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至少要把菲璐救出来。 紧接着,比鲁特以非常内疚的口吻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一直很不安。祖父和父亲毫无顾忌地投身到这样可怕的研究,我并不是说菲璐令人感到恐怖。制造两组何蒙库鲁兹是为了所有的知识。改变肉体让其永远存活的话,就可以储备经验和知识,以便接近真正意义上的何蒙库鲁兹。以此为基础,进而创造出真正的何蒙库鲁兹。为此,我的祖父和父亲利用丰富的资产和先祖塞拉德在政府内部的关系,开始了恐怖实验。 仿佛在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比鲁特的身体开始发抖。 我们借了很多钱,买了很多人,其中还包括刚出生的婴儿,然后强制他们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利用金钱以外,还使用了其他更为直接的办法我当时没在现场,这个村子诞生的时候我还不懂事呢。 麦德一直静静地听着老人长时间的告白。当他停下来后,便以沉重的口气问道: 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个村子 那是模拟实验。 看着麦德暗淡的表情,艾 尔玛以淡泊的口吻回答道。 他们还不能把自己制造的何蒙库鲁兹投放到世界中去,他们要使其具备一定的知识,学会与人交往,还要研究他们的成长过程。 就为了这些?不用特意建造一个村子吧也不用买卖人口啊。 也许有些不安,也许想自己独占,在研究的过程中如果不涉及到不死药,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和不死扯上关系的人都是疯子。简单的说,这位爷爷的祖父和父亲不想泄露关于不死药的任何事情,也就是说,他们不想让和这项研究有关的人走到外面。 艾尔玛自嘲似的笑了笑,比鲁特一副沉痛似的表情,再次开始了独白。 我直在想这件事应该有个了结了,可是我非常害怕。现在祖父和父亲都死了,他们的罪孽要我一个人来偿还了,5年前艾尔玛藏在我的卡车里跟我来以前询问他村子情况以前,我没想到菲璐她们在村里竟遭到如此的待遇!寿命即将终结时来到了这里,我却设有发现。如果我问的话,她可能会告诉我的,可是我连这点都没做到。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深感内疚,所以故意避开这个孩子现在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至少,至少我想让这个孩子得到幸福至少我想补偿这点。 原来他们以这个古城似的研究所为根据地,建造村子,观察菲璐她们的成长将此地完全与外界隔绝。向周围的树木注入废品不死药,建造出这片永不枯萎的森林。 村子建好以后,炼金术师们扮成商人模样来观察村里人的情况,有时候外面的人也会误闯到森林里来,但是好像都被村民们除掉了。 也有潜入卡车跟着出去的年轻人他们都惊异于外面的世界,为之感动就想待在那里永远不回来。这些人就是这样憧憬着外面的世界。也有一些人想要穿过整片森林走到外面去,大概是比起对家族和故乡的依恋,外面的世界更加吸引人吧。偶尔也有人会回来,但是研究者们是不会将他们再次送入森林里的。 麦德面无表情,静静听着老人的告白,然后说道: 如果你想补偿的话,对象应该是村民们。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村子里的人在一定程度上都缔结了家庭关系,而对于短命的菲璐来说却只有村子。 不过,我保证,一定要让菲璐看到更广阔的世界,给她卸掉枷锁,还她自由。 比鲁特继续说着。此时,艾尔玛则将视线转向了麦德与他说话,虽然说得有点儿拐弯抹角,但麦德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并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延长菲璐她们的寿命? 被你说中了。 事先声明,我可做不出不死药来。 我知道。可是,你的知识不是对研究很有用吗,而且,活了三百年以上的五位炼金师都到齐了,我不强迫大家,我想大家要是齐心协力的话,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麦德沉默不语。菲璐走到比鲁特的旁边和他说了些什么。 那个我不知道比鲁特大人为什么会有负罪感,我不知道村里的人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没关系的所以你不要板着个脸嘛,笑一笑嘛 看着菲璐为比鲁特担心的样子,麦德心情很矛盾,陷入了沉思中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请让我看看研究资料。 麦德看了几个小时的研究资料后艾尔玛嘟囔了一句。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与塞拉德有关的人的设施。我听到传言说,这座古城是炼金术的基地。我想或许塞拉德会回来呢?这样可能会说服那位爷爷。 艾尔玛,你还想着那事呐。 但是他死了就没办法了。 看着艾尔玛笑嘻嘻的样子,麦德注意到了一件事。 艾尔玛把你在这里的情报泄露出去的人是你自己吧? 啊,你知道了?我还想和维克多联系问问你的下落呢。所以,他说你去找情报屋商量,我还多谢了他的好意呢。本来以为你会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四个人一起来了。 你真的很惊讶吗? 从菲璐那听说村里来了四个人的时候,我没想到会是你,也没能好好欢迎你们,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想起麦德他们来到城堡里的那些事情,艾尔玛一个人哧哧地傻笑起来。 麦德从已知的目}宴中想到一个假设,确定似的问艾尔玛。 你是不是想用我的知识来完成这项研究? 算是吧。 丝毫没有恶作剧的成分,艾尔玛回答得很干脆。 你是想,如果到了紧要关头,就可以再将恶魔召回? 虽然是很冒失的想法、 麦德呆在那里,蒙着脸,心灰意冷地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已经完全放弃炼金术了? 对于这个无心的问题,艾尔玛不知道怎样回答,仰望着天空,好像在怀念什么一样,说道: 我做炼金师的目的就是钱。只是单纯的想要钱而已。 真没想到啊。 我成为炼金师以后就想造出很多很多的钱,把它们分绐穷人。当然了,我不会忘记拿我自己那份的。那样的话,大家不都能得到幸福了吗? 说完这些,艾尔玛露出了很害羞的样子。 很傻吧?无论是从经济学还是从社会学上看,这都是行不通的。根本没有考虑什么价格猛跌啊,生产停滞啊这些问题。啊啊,活得越长,就越能理解这些,我也知道人类的幸福不是那样简单的,所以我现在不只是拘泥于炼金术。 正说到这里,菲璐和比鲁特走了进来,看见他们来了,艾尔玛立即改变了话题大声说道: 对了,比鲁特。以前我就开始担心了那个男性何蒙库鲁兹怎么样了?我问菲璐了,她说她没见过他。 老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先是感到很意外,接着像是理解了什么似地点了点头。 这个啊因为那个家伙已经完全融入到村子当中了,所以恐怕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其实已经见过他了。 比鲁特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想起了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何蒙库鲁兹的故事。 也许他已经发现自己是个实验品,因而很痛苦吧。那个家伙在我做出决定以前,自己就已经放弃了实验。大概在15年前,他潜入到这里,打破装着自己肉体的培养液之后离去,而且将催化剂水也拿走了,在那之后就没再来这儿。如果他来的时候没有水,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老人的表情好像在想念自己的儿子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我记得现在的那个家伙,应该是第二个身体,年龄在50岁左右现在是这个村子里的一员,可能就快要享尽天年了吧? 比鲁特的神情宛如在祈祷儿子的幸福一样,他把照片递给了麦德。 你看,就是这个男人。如果你见到他了,代我向他问好。 比鲁特递过来的照片上有一个年轻人,是一个很瘦且目光锐利的男人。 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麦德也认真起来,注视着照片里的男人。 哎?这么说来 艾尔玛好像发现了什么,轻轻地在桌子上擦着橡皮,然后将橡皮渣放到这个男人的嘴上。 菲璐在后面看着,不由得叫出了他的名字。 戴兹! ==== 不会吧。 不会吧。但是,确实是真的。 比鲁特大人递过来的旧照片,上面不是别人,正是戴兹大人。 如果戴兹大人和我一样都是人造的,他应该知道我的事情才对啊。既然知道我们是在一个地方出生的,为什么还那么恨我呢? 也许正因为是一样的,所以 才憎恨我吧。 我盯着照片惊呆了,于是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跑去。 夜深了,村里的路上积了很多雪,没有几个行人。 和我擦肩而过的人看着我快跑的样子,都显得很惊讶。很可能就因为这件事,我以后会挨打。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和我不同,如果只是一个人成长、生活那么结婚、生子,当村长都不足为奇。 嗯怎么了。那样生硬的表情。 尼罗大人在马厩里难得地和我打了声招呼。 没事吧,看你的脸色那么不好剩下的我来干,你休息一会儿吧。 茜璐比小姐在厨房里很友善地冲我微笑。 麦德他们,真慢啊!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切斯大人站在城外,等着麦德大人回来。 但是,我没有回答他的时间。 现在,跑向村里的我,意识完全集中在一点。 有时我的脚会陷入雪地里,但我一心只想着村长的家。 一到村长家,我就使劲敲门。这是我有生以来用力最大的一次。我感到拳头在痛,但是现在不是我顾及这个的时候。 门被打开的那段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然后,门开了 哎?菲璐怎么了?那么着急。 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戴兹大人,而是佛鲁特大人。 那、那个!戴兹大人呢,戴兹大人现在在哪儿? 你说爸爸啊,他去井边打水了 谢谢! 佛鲁特大人虽然一副很不解的样子,但现在没有时间向他解释。 白天戴兹大人对我的那个冷冷的笑容那种隔阂现在令我感到非常不安。 跑、跑、跑我拼命地跑,想从那种不安中解脱出来。或者说,是想追查到元凶 唉,菲璐你可别想着去追问村长。 我听见了艾尔玛大人的声音。站在他面前的我,小声回答是但是,对于村子里的我来说已经晚了。 ==== 村子的尽头有一口挖得很深的小井,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上冻。桶放下去,井表面的薄冰很容易就裂开了。对于这个远离河流的村子来说,它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蓄水池了。 一个留着厚厚胡须的男人站在井边,静静地向下看着水面,好像在等谁似的,一动不动。 然后现在他等的人出现了。 戴兹大人。 村长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女。 我一直等着你呢。你来得比找预想的要晚啊。 村长仿佛等得不耐烦了,一直盯着菲璐的脸然后小声说道: 你终于知道了。不,应该说是终于想起来了。 村长冷笑着。他的右手里拿着一个小瓶。 你跟着商人去了外面吧?去了那个既是我的摇篮也是我的坟墓的地方。 那个瓶子 这个瓶子是我和你们的摇篮。我和你的不同只是我们出生在不同的瓶子里仅此而已。 戴兹一副自嘲的口吻,将手中的小瓶子展示给菲璐看。 这就是我。你没听比鲁特爷爷说吗?这就是我的原型,产生我的催化剂,也是我的灵魂。 菲璐完全想像不到戴兹到底想做什么。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戴兹露出了跟以往一样冷冷的笑容,开始慢慢拧开瓶子的盖子。 比如说,这样。 戴兹完全像是在讲述科学实验,对菲璐说着。 在本来空空的容器中的那具肉体,向我的意识里注入这些水,我就产生了。如果我让这水流入井里,活着的村民喝了它,会有什么后果?! 目前为止,摄取这些有了意识的水的,只有那些在培养液中的空空的肉体。如果普通人喝了它会变得怎样呢? 以前,死于寿尽的我的养父也就是前任村长试过一次,正确答案是相互争斗,彼此的意识都想拿到操纵身体的主导权。很有意思吧?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种物质而存在的大脑,和我们这种人的异次元意识正面开战。这不再属于炼金术的范畴,已经达到了巫术和魔术的境界了。你不这样认为吗?掌握了主导权的意识,会把对方的知识和经验全部据为己有。你不觉得这和那个城里的不死者之间的同类相残很相似吗? 为什么戴兹大人会知道这些呢?菲璐很纳闷。仔细想想,如果茜璐比小姐将这些全部告诉了佛鲁特大人,那么被他的父亲听到了,这样的话就不足为怪了。 可是我不甘心像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样,不甘心输给周围的人。啊,这也算是一个赌注吧。 听到这儿,菲璐终于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 不会吧。 我现在已经厌烦管理这个村子了。也许这样糊里糊涂的生活下去会更好,但是多亏了那个圈外人的恶魔让我萌生了一点点希望。这片森林的外面确实存在着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近乎于发疯的双眼通红,村长,仅仅是作为村长的那个男人继续嚷道: 我想过了。要想走向世界,我一个人的生命是靠不住的。但是如果住在这个村子里的76个人全部变成我的话你不认为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力量就可以横扫一方了吗? 少女听了戴兹的话,大吃一惊,但是立即振作精神,慢慢地却有力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 哦?像你这样的废物,哪有资格对我说不会让我做? 看着说得正起劲的戴兹,少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剥夺村民们的意识这种事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 菲璐虽然有点儿胆怯,但从她的双眸中可以感到一种坚定,她向前迈了一步。 是吗?那样很好啊。 戴兹毫不犹豫地要打开瓶盖。 不要! 菲璐大叫着冲到戴兹的旁边。为了夺走他右手拿的瓶子,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跳了起来。戴兹仿佛正等着她似的,左手伸进怀中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刀,斜着斩向菲璐的手腕。 银光一闪。菲璐觉得脸上一阵发烫,那一瞬间的疼痛使得她的脸扭曲了。 你这个废物。 戴兹的目光中夹杂着仇恨,几滴鲜红的血滴落到他的脸上。 呜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菲璐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毫不示弱地扎进了戴兹的身体。 嗯!? 应该说体重很轻的菲璐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的,但是井周围结的冰却让他滑倒了。 两个人都倒在井旁,激战仍在继续。 少女理智完全丧失了,像猛兽一样嚎叫着 几分钟后。 听到吵闹声的村民来到这里,他们看到的是 自己一直蔑视的,认为比自己低等的魔女。 她的身体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以骑马的姿势倒在她身下 的是脖子上插着一把银色刀子的村长,戴兹尼比鲁的尸体。 ==== 我并不是想要救村里的人。 我特别讨厌他们。 但是,但是我更讨厌失去这个世界。 所以,所以我杀了村长。把戴兹大人不,把戴兹杀了! 我不后悔。我怎么会后悔呢? 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情感。愤怒的情感。还有,害怕的情感。 我就是遵从着这样的情感采取行动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个世界,我的世界。 我只能在这个村子,这片森林里。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这全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所做的。 噫呀! 所以,我不后悔。 村、村长! 戴兹! 不好了! 怎么能后悔呢。 菲璐、菲璐这个混蛋把村长给杀了! 我知道,我完全能理解。 妈的,这个混蛋果然是恶魔的走狗! 装作很顺从的模样把我们大家都给骗了! 我知道。 杀人犯! 连这种称呼也 恶魔! 连这种称呼也 魔女! 连这种称呼也 把目前为止我们的恩情全都忘了! 知道。 这就是她的本性啊! 知道。 我受不了了! 知道,知道,知道,知道!所以,所以够了吧,既然知道了,就什么都别说了!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感情无以言表的时候有人抱住了我。 没事的,没事的。 是切斯大人。啊啊,这不是被村民们围攻的我。这是在城堡前的森林里,等着麦德大人他们归来的我。 为什么? 为什么,切斯大人对我?他应该不知道那件事。 啊对不起。你好像非常害怕,我叫你也不理我而且,还突然哭了起来。 哎 说着说着,我发现眼泪流了下来。 那个这是 就在我想整理一下心情,然后将整件事情都告诉切斯大人的一刹那 站在切斯大人后面的身材高大的村民,用手中的棒子狠狠地打了切斯大人。 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切斯大人就失去了意识我的脑后也受到重击,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间,在村民们围住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爸爸菲璐 啊 死了吗?为什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把爸爸 佛鲁特大人一开始表情呆滞,但是渐渐地回复了正常。 还给我。 佛鲁特大人的脸一半在笑,一半扭曲了,他朝我走近了一步。 把爸爸还给我。 又走近了一步,佛鲁特大人对我大叫道: 我那么相信你,为什么! 当我听到这叫声的一瞬间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啊啊,果然,我不应该有梦想。不应该有希望。如果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的话,我现在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我想和佛鲁特大人解释什么,但是村民们拿石头打我的头,村里的我,心彻底死了。 对不起。 同时,我听见有人和我说话。 是艾尔玛大人的声音。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被载上运货车,右边的艾尔玛大人抚摸着我的头,左边的麦德大人手里握着一个圆形的东西。 货车的震动使得身体摇晃起来,车窗前呈现出延伸在森林里的雪路。夜幕应该早已降临,但是唯独卡车前面还像白天那样明亮。 这时,不知什么液体滴到了我的手上。 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刚才切斯大人也是这样,我们好像都没有整理好心情。 真的对不起。第一次让你流泪应该是在喜极而泣时,我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是 一见到艾尔玛大人,我就不说话了,一直哭个不停。 真想这样一直哭下去,可是不行啊。现在的我,有一些话必须要说出来。 啊斯大人 没事了,平静平静。 艾尔玛大人友善地对我微笑。这样反而让我更难受。 快不能呼吸了。每喘一口气就会不停地抽泣。但是,必须得说。即使我的气息我的心脏会停止跳动,还是要说 啊切斯大人呜切斯大人被村里的人 我只能这样支言半语的,但是艾尔玛大人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 麦德大人嘴角紧闭,货车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我背靠着椅子,安心了许多,因为我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虽然我还没有得到谅解,但是我拼命忍住了将要流出的泪水。 我对自己说,要等到帮助切斯大人度过难关之后才可以笑或者哭 我擦了擦脸,现在只想一心向前看。 ==== 听到什么东西弹起的声音,切斯渐渐恢复了意识,苏醒过来。 手好像被绑在了后背,完全不能动弹了。自己仿佛是横躺在地板上,后背上感到了热度。 周围人的嘈杂声传入了耳中。切斯觉得,不宜立即睁开眼睛,所以只是半睁着眼睛确认一下周围的情况。 这个地方好像是谁家的客厅,木制墙上的照明灯发出耀眼的红光,光线在晃动。刚才听到的爆破音,是背后暖炉里的木柴燃烧的声音。 切斯的面前,倒着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那是5个菲璐中的两个。一个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菲璐,另一个恐怕是留在村里的菲璐。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个月当中,村民们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争论啊,佛鲁特到底怎么了? 喂,他好像醒了。 村里的一个人,好像发现切斯半睁着眼睛。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用脚尖狠狠地踢切斯的侧腹,针刺一样的疼痛让切斯一时喘不过气来。 啊 感觉怎么样,你这个恶魔! 看着剧烈咳嗽的切斯,高个男人扔下了一句话。 说实话,抓住你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呢,同到村里我又确认了一下,没想到你会向井里投毒。 说什么呢?切斯的脑子有点混乱。如果反驳的话可能也不会有好下场,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他说下去吧。 没想到,你竟然将阻止你的村长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说着,这个男的又猛踢菲璐的腹部。她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小小的身体只是缓缓地弹了一下。 住手! 切斯不由得说了一句。啊啊,做了傻事真是后悔啊。 罗嗦! 男人又向切斯的腹部踢去。这回他事先心里有了准备,感觉疼痛没有刚才剧烈了。男人的背后还有十几个村民伫立在那里,大家看切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谁都不想阻止男人的暴行。 那两个菲璐还没有醒,依旧软软地躺在那里。偶尔会动一下肩膀,看来还没死。这下可以放心了。 可是,不能总这样下去。为了整理一下思路,切斯决定问问村民们。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啊?还说什么下毒之类的,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啊? 听到这个和外表不相称的童音,几个村民互相看了看,显示出很困惑的样子。 最开始踢切斯的那个男人开口说道: 不要再装小孩了,除了你是300岁的老爷爷和不会死的事情以外,连你的力气只有小孩那么大我们也都知道了! 听了这话,切斯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佛鲁特的脸。 那个笨蛋连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 是吗?那么,今后我就正常说话吧。 看到切斯突然变成了大人的声音和表情,村民们一片哗然。 现、现出本性了! 刚才踢他的那个男人,一脸看到怪物的表情。 切斯看到这种情形,淡淡地问了他特别想知道的事情。 拜托 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计划要抓住我的。 踢人的那个男人向后看了看其他村民们的表情,好像没人想阻止。 啊啊,你看起来好像是最弱的我们趁着你疏忽的时候将你抓住,把你当作人质,然后将些些怪物一网打尽。 可是一个死不了的人质,能有什么用呢? 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有很多办法啊。比如说将你带到村里的锻冶厂,把你和融化的铁水搅和在一起,然后扔进井里。 切斯想像着那种情景,心情变得沉闷起来。即使沉入海底都没关系,麦德他们肯定会来救我。可是和融化的铁水一起投下去的话,就恢复不了原样了。他担心的只有这一点。 那个男人完全不顾切斯的心情,继续威胁着他。和后面的村民相比,这个家伙的体格明显不同,恐怕他也是这个村子的自治体之一无法者。 而且虽然你死不了,但也会痛苦吧? 男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钳子模样的东西。 嗯 拷问这个词从切斯脑子里掠过的时候,他的心里掀起了一丝恐怖。 他想起了70年前,在那辆列车里受到的地狱般的经历。 看到切斯一脸愁容,那个男人很满足地笑了,然后嘎吱嘎吱的捏着钳子。 看到此情形,切斯手心捏了一把汗,急忙说道: 请等等。在那之前,请告诉我是谁制定的计划我想知道。 切斯100%确信答案一定是戴兹,他这样问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怖 可是,结果却像是往切斯的心里泼了一盆冷水。那个人的名字,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佛鲁特呦。 切斯不由得抬起了头,朝后面站着村民的方向望去。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个男人好像没有撒谎。 那个家伙为了我们村子考虑,很久以前就开始制定这个计划了,不愧是佛鲁特,成功地让你们放松了警惕。戴兹只是个老头子而已,只有让他来当村长我们才放心啊。 为什么? 切斯痛恨自己的愚蠢。冷静地考虑一下,佛鲁特确实比戴兹的可能性要大。可是切斯一直以来那样信任他。不过,只是和他好好地聊过一天而已。 槽了啊。 切斯觉得自已已经无依无靠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习惯被人背叛了以前比这厉害厉害厉害得多呢。 切斯困扰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反倒平静了下来,口气恢复到了孩子特有的声音,觉得周围的景色和声响比以前更加鲜明了。 这真是久违了的感觉。这样痛苦的感觉。 什、什么? 男人疑惑地看着切斯,然后想用钳子拔他的指甲,但是 切斯看着他的脸,然后又看了看后面的村民们的脸,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表情。他们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是恐惧。虽然他们拼命隐藏,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将要对我实施暴力。 不一样。和那个怪物完全不一样。 切斯想起了70年前的那个怪物,和眼前的这些人做了比较, 感觉不到这里的村民有着任何的恐怖。不如说,他发现这些人的 眼神和要杀害自己的不死者的眼神是一样的。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弄明白了的那一瞬间,切斯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这突然的笑声,村民们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两个菲璐也被这笑声惊醒了。她们小声地呻吟着,身体晃动得很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啊啊,一样的,佛鲁特和这里的村民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对啊,这很正常啊,是这样的。 切斯发出了与当前状况完全相反的大笑,用膝盖支撑,很灵敏地站了起来。他不但在笑眼前的情景,也是在嘲笑过去的自已。 村民们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动摇。他的双手还被绑着,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看看双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但是紧接着,切斯做出了村民们谁都预想不到的事。 对啊,艾尔玛说的没错。我是在魔法中诞生的!我一直没发现我有多么幸福,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啊,我自己亲手破坏了我的幸福! 这完这段长长的话 切斯纵身向后跳去跳向那燃烧着的嗳炉中。 毫无疑问,村民们被吓得直往后退,眼看着切斯的上半身被火焰包围绑着他的绳子烧断了,双手获得了自由, 仔细端详,只见切斯直起身来,上半身完全被火包围住了。虽然不是全身都烧着了,但是上身的衣服有一半都被烧掉了,依然带着火焰。 他的一半脸孔也被烧焦了,顷刻间复原皮肤的本领在村民们 面前再次上演。虽然死不了,却依旧能感到热量带来的灼痛感。但 切斯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的笑容强劲有力。 滚开。 切斯吐出这么一句,就从刚才踢他的男人旁边越过。男人发 出悲惨的叫声,顷刻间消失在其他村民当中。切斯右腕上包着的绷带也烧得脱落了,露出了一柄银色的小刀。他用小刀将倒在地上的少女的绳子切断。丝毫不理会上半身还有好几处仍在燃烧,笑着对村民们说道: 都说了让你们滚开了。我现在必须得去找艾尔玛。 他一边脱掉燃烧着的上衣,一边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我必须要对艾尔玛笑,把以前没笑的全部补回来,我要让艾尔玛看看,所以滚开! 说着,切斯就将燃烧的上衣向着房间的一角,村民们聚集的地方扔了过去,随即传来了村民的尖叫声。 切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径直朝着勉强站起来的少女们走去。 我们走吧。 啊好、好的! 村民们被吓得东窜西逃,切斯则带着两个菲璐阔步向外走去。 刚到村口,他们就停下了脚步。 村民们听到骚乱,都聚集到位于道路旁的这座房屋前,有几个人还驾起了枪。村民们的眼神与其说是充满了敌意,倒不如说是充满了恐怖。切斯向着某处喃喃自语着啊啊,那个村长真是没有什么声望啊!。 不过,村长真的是被菲璐杀掉的吗?虽然很想确认一下,可是目前没办法从这种紧张状况中逃脱出来。自已倒不要紧,要是菲璐被击中了就不好办了。即使她们两个都动弹不了了,菲璐也不会死的,但至少要想办法让她们其中的一个人活下来啊。 怎么办呢? 切斯藏在门后,一边摆弄着小刀,一边陷入了沉思。 除了自己,村里的人都逃到外面去了,是找后门呢,还是抓住闯进来的人,把他当作人质呢 切斯一边想着一边止住了脚步,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马儿嘶鸣的声音。 啊 其中一个菲璐突然叫了起来。她想起来了,在对麦德和艾尔 玛说了切斯的事情以后,自己不经意间也向留在城堡里的另外两 个身体透露了此事。接下来意识就混乱了,记不太清楚后面的事 情了,好像其中有一个人是骑着城堡里的马来的。 切斯! 村民们举着火把和油灯,骚乱中甚至还听到了枪声戴着面具的男人的吼叫声响彻了整片森林。 同伙!他们的伙伴来了! 畜生!来得太早了! 射击!射击! 不、不行啊,我们逃吧! 逃不了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尼罗丝毫不顾村民们的怒吼声, 骑着马疾驰在村里的道路上。他娴熟地驾驭着马,立刻锁定了村民们注视着的那一家,朝着入口方向直冲过去。 虽然身后传来了几声枪响,但是根本没有射中尼罗。如果瞄准马射击就好了,可是在这样混乱的状况中,没人能做到这一点。虽说是猎人,但是从来没有对骑在马上的人开过枪,所以很难做到。本来在这个小村子里,猎人捕捉动物就充满着危险的。 像是在嘲笑四散而逃的人们一样,尼罗炫耀着他那勇猛的假面在切斯他们藏身的门前跳下马来。 尼罗! 切斯不由得欢喜地叫了起来,但是尼罗的回答却有些不耐烦。 我敢说。我现在,已经到了愤怒的顶点。 哎?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切斯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个问号。 无论是怎样的理由,也绝对不能对我的朋友放火。干脆把他们都杀了。 从门后的身影可以清楚看见藏在后面的切斯的装容,尼罗误认为是村民们让切斯受了火刑。 不是。这是我自己 还没等切斯说明情况,尼罗就已经跑到村民当中去了。因为他所处的地方人群比较密集,所以拿枪的人都无法开枪。 呜、呜哇哇哇 上!反正他手无寸铁! 充满了恐怖和敌意的漩涡中,一个勇猛的村民拿着锄头朝尼罗身体扎去。 呜 去死吧! 他还想扎得更深一些,但锄头却无法再动了。 哎? 锄尖刺中了他的腰部。只见尼罗紧紧攥住锄把,猛地转过身来。 哇! 村民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大叫着扔掉了锄头。尼罗将锄头从自己的腹中拔了出来。这一连串的动作肯定让他剧痛无比,但是隐藏在面具后的他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尼罗将锄头握在手里,像是在演京剧一般向人展示着他耍弄锄头的技艺。锄头飞快旋转着,谁都明白如果碰到它,后果将不堪设想。尼罗最终锁定了目标,就是向他扎锄头的那个村民。他高高地举起了锄头,打算杀掉那个最初挥舞锄头的男人来杀掉所有人的锐气。 我敢说。我和艾尔玛不一样。我可不知道把自己的怒气封印 起来的魔术,而你们这个村子惹怒了我。所以,去死吧。虽 然我会羞耻于自己的不知情,虽然我会后悔自己的做法,虽然我 会哀叹自己的罪恶但是我也要让你们沉入血海。 虽然语言表达很有问题,但是意思却异常清楚。尼罗口气平静地表达完自己的愤怒后,双手开始用力。 等等!尼罗! 真的杀掉那个男人就麻烦了!纠斯慌忙地加以阻止 在切斯的声音传到耳际之前,尼罗的锄头突然一下停住了。 村子大路的对面,传来了很响的喇叭声。 嗯,回来了。 尼罗渐渐恢复了平静,向路口望去。 村民们也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然后,一溜烟地逃跑了。 视线的前面,路口出现的是一辆以时速80公里的速度飞奔而来的巨大货车。 那是人们习以为常的商人的货车。但是夜里一边打着车灯一边猛冲过来,对于村民来说仍然是相当恐怖的,村民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卡车的气势像是要蹂躏地面一般,只有尼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向坐在上面的麦德举起手来。 咣当。 然后,尼罗就那么飞了起来。 虽然车子已经减速,无奈距离太短了,没能及时在尼罗面前 停住,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 没事吧!尼罗! 麦德从驾驶座上跳下,跑到被撞倒在切斯身旁的尼罗跟前。 尼罗身上流下来的血已经开始回流入体内,他抓住了丝毫没有准备的麦德的衣领。 你有什么想辩解的吗?麦德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能躲开呢!我看你一动不动就急忙刹车,可是 我不听你解释。 尼罗正怒气冲冲的时候,从副驾驶座上传来了艾尔玛的叫声。 好了,赶紧上来吧! 虽然他一脸看不了好戏的遗憾表情,可是现在确实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嗯,一会儿再说。现在我们得从这里脱身杀掉全村的人那是以后要干的事。 尼罗立即冷静下来,一边说着可怕的话一边坐到了货台上面。 几颗子弹朝着停着的卡车射去,不过这些子弹是不可能穿透由军用车改装的卡车的。 要飞起来了! 伴着麦德的叫声,引擎咆哮起来,卡车在夜路上像炮弹样飞了出去。 ==== 10分钟后 四个不死者和四个何蒙库鲁兹在夜路上走着。没了上衣的切斯冻得失去了意识,被尼多背着。 打破了持续很久的沉默,艾尔玛开始说着俏皮话。 居然没油了。真是笑死人了,大家都笑笑吧。 我敢说。在我没打你之前,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艾尔玛。 走到一半,车子突然停了,艾尔玛发现燃料灯在闪,那是在提示快没油了。麦德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为了救切斯他们,他一直装做没看见。 即使艾尔玛早就发现快没油了,他也会优先考虑救出切斯吧。 总之,我们早点儿回到城堡、把茜璐比和菲璐带出来吧。 可是,那辆四驱车能坐下吗? 关键的时候,能坐20个人呢。曾经在某个国家,面包车里都塞满了十几个难民呢。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村民们追来之前,将汽油加进车里。 麦德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的对话又持续了很久马上就要到城堡了,菲璐她们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四个菲璐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我,要回到村里去。 哎?你说什么呢? 艾尔玛一副惊讶的表情。四个少女低着头说道: 杀掉村长的人是我,无论怎拌我都要抵偿。 没有那个必要。 带面具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算你去了,那些家伙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只是处罚了要毒死村民们的人。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即使被误解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村民和父亲被杀的佛鲁特大人心里能好受一些 没等她说完,尼罗就一把抓住了一个菲璐的脖子。映着月光的雪路上,尼罗透过面具静静地盯着少女的脸。 我敢说。我生气了!气坏了!说是愤怒也成!你们真会说,在你们快要死了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我无所谓。我敢说!你们不管自已明不明自,都无所谓!你们被他们虐待,被他们误解,还要被他们杀害,这样都可以吗?你们是想牺牲自己来换得村民的幸福生活吗?即使你们能容许,我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尼罗非常生气,但表现得很平静。菲璐认真地听着他的话,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说得再清楚一点。如果那些家伙的手沾上你们其中任意一个人的血的话 尼罗慢慢地放开少女的身体,静静地说道: 我敢说。我会把他们都杀了。你们的力量是阻止不了我的。 尼罗只说了这些,便开始朝着城堡继续走去 这时,后面响起了一个毫无紧张感的声音。 不行啊,绝对不可以。 听到这个声音,尼罗再次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说着俏皮话的男人。但是,此时的艾尔玛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第五章 『(笑)』 艾尔玛c阿鲁巴特罗斯 在远离城堡的一个墓地里茜璐比被绑在一棵树上。不是被绳子,而是被用力固定水泥一样的很奇怪的东西绑着,月光下看不清它的颜色。 你想把我怎么样? 茜璐比有些困惑地问道,但看不出她有一丝的紧张。 对面的人影坐在墓石上,懒洋洋地说道: 我只是想要知识而已。你们都是不死者。我想敲诈那个小鬼切斯,趁他意志薄弱时采取行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眼前的这个人,一副打心眼里的困惑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掠夺你。受你照顾那么多,而且要是现在我变成了女的,一定也很奇怪吧。 你就没想过我的意识会赢吗? 我一定会赢。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将永远的美貌弄到手了。但我还有更远大的目标,所以,所以你是赢不了我的。 让我们试试吧? 茜璐比挑衅似的说道。人影想了一会儿,小声嘟囔道: 还是别试了。 人影平静下来,再次说道: 我啊,想过了。 看着没有表情的人影,茜璐比也继续说道: 为了成为世界第一美丽的魔女,一定要忍受很多痛苦但是,实现了自己愿望的魔女会这样想,自己的愿望已经全部实现了,今后就要为实现别人的理想而生活了。即使是再痛苦,最后不也变得很好吗? 听到这里,人影想了一会儿然后心灰意冷地说道: 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 ==== 从车里把灯我拿来。 好慢啊,磨蹭什么呢油味真大。 我又不知道在车里的什么地方。 抄近路到达书库的时候,尼罗他们吓了一跳,因为房间变得一片狼藉。书架全都倒了,像是被龙卷风袭击了一样。 菲璐!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菲璐倒在那里,好像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生命危险。艾尔玛摇了几下,她睁开了眼睛,开始详细说明了这里的惨状。 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怪物然后,抓住了茜璐比小姐把我一起扔了出去 两个人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顿时摒住了呼吸,然后打开灯,向通往地下的楼梯走去。菲璐说也要跟着去,实际上她的表情在说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危险,于是,艾尔玛也带上了她。 正朝着墓地前进的时候尼罗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这个通道,墙壁应该是土的啊 被灯光照着的整个通道都是石壁,始终也没有出现尼罗和麦德看到的红土。 尼罗敏捷地推开墓石,眼前出现了被绑在树上的茜璐比的身影。 是你啊。你终于来了。 背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尼罗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回头一看只见站在那里的,是一张素未谋面的陌生面孔。 接着,艾尔玛也爬了出来,认出了那个人影。 咦你不是 惊讶的艾尔玛身后最后出现的菲璐,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佛鲁特大人! 她十分震惊地喊出声来,看着月光下的少年的脸,吃惊地眨着眼睛。由于搞不清状况,脑子里开始一片混乱。 你好,你是尼罗吧我是佛鲁特尼比鲁,初次见面。 装作彬彬有礼的少年的口气虽然那是少年的声音,但是态度却很傲慢,继续做着自我介绍。 不过,我作为戴兹尼比鲁,却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带着面具的恶魔! 三个人都愣住了好像发现了什么,艾尔玛小声说道: 村长莫非你-把水给自己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艾尔玛所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了。眼前的少年平静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你说错了。我的儿子在15年前就死了。出生后不久,就一睡不醒了。 佛鲁特坐在一块墓石上开始讲话,语气像是临终告别一样。 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不过看起来真的是在睡觉。如果他能和村长的女儿结婚,我的人生道路今后就会一帆风顺了。可在那之前他就死了。 在自己的世界这个村子里,他本打算攀上枝头,坐到村长的宝座上,但是在这之前,他失去了孩子。为了瞒住妻子他悄悄潜入了研究所。他和妻子撒谎说让商人看看生病的孩子然后,将水注入培育自已的水槽中。还是胎儿形状的他的身体,顺利地成长着直到他的妻子死去之前,还是那样虽然拥有一个意识,但却分成了戴兹和佛鲁特两个人,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所以,扮演儿子的佛鲁特装作很有作为,扮演父亲的戴兹则给人一种粗暴、任性的印象。艾尔玛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他心里却一直在动摇。 外面。束缚自己的妻子已经不在了,现在不就可以从这个研究所逃到外面去了吗?他的心里开始萌生了这个想法。而且,前几天从茜璐比那里听到了有关外面的传闻,他就把这个想法转化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简直就是梦境一样啊,听完了外面世界的故事,我这么想着 坐在墓石上的少年,悲伤地望着夜空,接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说道: 如果这个村子不与外面隔离的话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儿子和妻子去外面看医生!他们就不会死了! 可能是由于过度激动,他从墓石上站了起来,伸开了双臂。 我恨,一开始我就恨,只是为了试验建造的这个村子,这里的女人,还有我的身体!都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在这个村子诞生的时候 淡淡的月光下,少年的金色瞳孔近乎发疯。 他的眼睛,一边盯着艾尔玛旁边的少女,一边讲着自已的身世。 所有所有,我都要毁掉。 艾尔玛陷入了深思,菲璐则像是受到刺激似的愣在那里。茜璐比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只有一个人,只有尼罗严肃地开口说道: 嗯,我能理解你说的。那么,可以全都杀了吗? 哎呀哎呀,你真是个性急的家伙。 我敢说。闭嘴。外面比你不幸的人有100多亿呢。我没功夫同情那种把自己的不幸变为恨意的家伙。 尼罗毫不犹豫地说完,向前迈出一步,想要把眼前的这个少年的脖子扭断。 啊,尼罗,等一下。 艾尔玛想要阻止他,但是 尼罗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嗯? 顷刻间,尼罗被高高举起,用力地甩到了地面上。 呜! 尼罗背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四脚朝天地躺到了地上被一个巨大的东西压着。 我不是都说了吗,把水投到了水槽里!啊啊,最终将要成为我的肉块也起了反应!那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在这种状态下,我的寿命不延长也不会缩短!莫非我也是不死者之一! 那是赤黑色的巨大肉块。像是用绞肉机绞着的腐烂的肉,发出恶心的气味,如同游戏里出现的黏质物在蠕动。虽然看不出准确的体积,但大概有两个牛头那么大。 那么,看看吧,为我悲伤,为我高兴,为我恐惧这就是,没成为我的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姿态的何蒙库鲁兹。 听着发疯的佛鲁特的笑声,艾尔玛小声嘟囔着。这声音并没有传进人们的耳朵里,就那样消失在了寒冷的空气中。 不要再装笑了 ==== 听菲璐说完后,麦德他们立即赶了过来,眼前呈现出一幅意想不到的异常景象。巨大的 红色肉片包围了艾尔玛和尼罗,在地面上猛烈地交错拍打着。 哎呀哎呀,新来的出现了? 对于佛鲁特的讽刺意味的问题,麦德小声说道: 那么,现在就和你交涉吧 少年一副挖苦似的表情,对麦德说道: 交涉吗? 到底交涉什么呢,接下来的话作出了明确的说明。 那么,就让一个人喝掉水然后夺取他的意志选谁好呢,就你怎么样啊? 多久。 大概被拍打了20回左右,尼罗终于出声了。 哎? 你刚才不是说等一下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听了这话,艾尔玛才想起刚才对尼罗说过的话。 我敢说,我只能再等1分钟。必须我要认真反击了。然后,将那个肉片那个傻瓜还有村里的人全部杀掉!就算讨厌也要做! 听了尼罗的话,考虑了3秒钟后,艾尔玛说道: 真酷啊。莫非,你打不过来的时候,要依赖我的力量? 你刚才不小心的发言,已经占用了30秒了。 等、等等等等!我知道了。 艾尔玛一脸无奈,迅速倒立起来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从口中流出的液体,顺势流到了佛鲁特操纵的肉片上。同时,刺鼻的恶臭扩散到了四周。刚才一直漂在艾尔玛周围的臭味,现在加倍地扩散到了他的周围。 油!?不,不是什么啊这是!? 闻到突然袭来的恶臭,佛鲁特慌忙向后退去。 菲璐!快逃!麦德!快逃啊! 麦德最早明白了气味的真相,在艾尔玛大喊之前就开始行动了。 趁着佛鲁特向后看的那一瞬间,麦德反剪了他的双臂。以少年的力量当然无法回击,麦德顺势将他转向了肉块的方向。 虽然你从茜璐比那里听到了许多外面的事情但是,想必你还不知道汽油的危险吧? 紧接着手中的灯,就那么狠狠地摔向了墓石。 破碎的灯泡中,飞散出了火花一样的东西 夜晚的黑暗,被耀眼的红色火光包围着。 ==== 啊,怪物出来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做任何的准备。 难道,你喝了汽油 尼罗愣愣地说道。艾尔玛依旧是那张笑脸。 吓了一跳吧?笑一笑啊。嗯嗯,还是很恶心的。果然不应该喝汽油吧?如果不是不死之身,早就完蛋了。 爆炸的规模不是很大,毕竟人的胃的容量有限。但是,被突然的爆风吹散的佛鲁特的红色肉片一遇到火,就挣扎着痛苦着,最后自然地烧为灰烬。当然,尼罗和艾尔玛也没能够逃脱,但是他们由于某种非自然的力量,又重生了。 周围的恶臭令人作呕,那是如同烤肉的味道和汽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然后,重要人物佛鲁特开始说话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当然了。 佛鲁特目光呆滞,仰面朝天的身体不住颤抖着。 他一直在品尝着被烧的滋味。而且,燃烧的面积比人类大得多。 呀,如果一开始不被烧死的话,以后会很难受的。 麦德以不死者的身份述说着他的体验。艾尔玛则打算将倒在那里的佛鲁特抱起来。 喂! 尼罗明知阻止不了他,但还是叫了一句。艾尔玛果然还是笑着回答。 在约定好的1分钟内,我会想办法的。这家伙先由我来保管。 艾尔玛,你说保管 麦德呆呆地说道,紧接着 佛鲁特的肚子一下子破了,从里面飞出了肉片。 什!? 艾尔玛! 但是,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肉片拖着小瓶一样的东西,朝着艾尔玛的口中直飞过去。 嘎嘎。 沿着食道,小瓶和肉片落到了艾尔玛的胃里。与此同时,胸口流着血的佛鲁特以一副胜利的姿态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完了,怪物肉片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现在你正在吞下去的是装有水的小瓶。 你! 尼罗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佛鲁特咳咳地吐出了一口血。 如果瓶子碎了我的意志和你的意志将会展开战斗我奋不顾身如果我输了我就死了。我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不能死。我还要看外面的世界!我的意志占了五成,不,我的意志一定能占上峰的! 临死前的佛鲁特,语无伦次地说着他的精神论,眼神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麦德不由得心里一凉只有艾尔玛依旧笑着。 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吗?佛鲁特的眼睛充满了憎恨,盯着艾尔玛。 为什么还笑你不怕死吗 怕。但是,这场战斗的胜者会是我。一定是。 艾尔玛看起来毫不紧张,佛鲁特的脸上飘过一片阴云。 说什么傻话 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至今为止所做的都是徒劳的。 然后,艾尔玛接下来做的事情更让麦德大吃一惊。 周围的人全都摒住了呼吸。如果现在切斯在场的话,可能也只有他能保持冷静了。 艾尔玛抬起麦德的右手,把他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所做的,只有这些。 如果我输了,就让麦德把我吃了。你也活不了。 面对着微笑的艾尔玛,佛鲁特的汗滴了下来。 什么不可能!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绝望,然后恢复了冷静,直直地看向艾尔玛。 傻瓜,那、那种、事情 你是想用我的记忆来扮成我的样子吧。! 那么就这样好了。麦德,瓶子碎了的时候,就把我吃掉。 我知道了。 呜!不可能!骗人,绝对不可能! 佛鲁特开始恢复了意识,朝着麦德的方向走去。 不过刚才笑呵呵的那个男人的目光,已经变得异常冷酷, 仿佛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轻易杀掉。 这个家伙是黑手党,是个理解力超强的男人。 不是黑手党。是秘密结社。 麦德态度淡淡地指出了他的错误,但是眼睛却完全明朗起来。 是什么,是什么。是演戏,还是 就这样,佛鲁特困扰了几秒。 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几秒钟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 结束了呦。 麦德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接着,佛鲁特感到自己的肉片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想到这的一刹那,麦德向俯卧在地上的佛鲁特伸出了左手。随后,佛鲁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败。这次他真的绝望了。 麦德的左手里握着应该是在艾尔玛胃里的肉块艾尔玛的右手,则紧紧握着装有水的小瓶。 吓了一跳? 艾尔玛在一旁笑得很开心,麦德却冒出了冷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莫非是在和我交涉的时候就那么站着剖开了肚子吗 抬起的右手挡住了佛鲁特的视线,在那后边,麦德拿着刀割开了艾尔玛的肚子。因为佛鲁特一直躺在地上,所以无法看到藏在麦德长衣后面流向脚底的血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商量就把这件事情完成了。 所以你不会永生不死了。要加油啊。 艾尔玛说着,看了看佛鲁特腹部的伤势。他的伤比艾尔玛想像得要严重得多。 啊啊怎么办呢?麦德。 麦德仔细确认了伤口的深浅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行。 然后艾尔玛第一次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我想帮帮他,可是 哼没有如你所愿 听到佛鲁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艾尔玛平静地作出了宣告。 如果你死了,我会笑吗?? 我不在意死去的人。对那些死得有意义的人赞赏并报以笑容是可以的,只是如果你死了,只会留下一个事实。所以你的死是不值一提的。大家都会笑着说坏人死了,真好。只是如此而已。 什 佛鲁特想要说些什么,艾尔玛为了阻止他,继续笑着说道: 我说,刚才,你不是说我活该吗?现在你已经达到了让我难过的目的,不是吗? 接着,佛鲁特明白了。他不得不明白。 所以,这对于你来说不正好是个happyend吗笑笑吧。 恶。 如果世上的善和恶被分得很消楚的话,这个叫做艾尔玛的男人,很明显是个大恶人。不应该把他叫做恶魔。 他总是追求happyend,所以他从来不注意这之外的事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他的本质绝对是恶的。尽管如此,却没有人陷入不幸。 恐怕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恶这就是这个叫做艾尔玛的男人。 在朦胧的意识中,佛鲁特非常后悔把他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对手。他后悔自己的愚蠢。 不知道是否看出了少年的心思,艾尔玛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不甘心的话,就别死。 艾尔玛显得很悲伤,一直在远处观望的菲璐朝这边走来。 结束了 不,我还不想结束。妈的,如果旁边有个医生就好了 听到这话,菲璐的心中激起了熊熊怒火。 ==== 生气了。只是这样而已。 当然受刺激了。因为被骗了。 可是,那是为什么呢? 我现在气的是佛鲁特,是如此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如此的轻生。 直到刚才我一直这样想。而且尼罗大人也很生气。还有我自己的怨气,在心里膨胀着,快要涨破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这样的家伙如此戏弄呢? 受够了佛鲁特的任性,不让人发牢骚,就这样让他逃走吗? 绝对不能原谅。 以前发生的事情或许什么时候就能原谅了。但是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能原谅。 也可以说,因为没有原谅的对象了。 没有了憎恨的对像。那么我的怒气去哪儿发泄呢? 不能死。不能逃。绝对。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毫不犹豫地伸开了手。 伸向艾尔玛大人手里拿着的,他的生命源泉的小瓶子 ==== 艾尔玛大人,没事的所以,请您像往常一样笑笑吧。 哎? 正当艾尔玛发呆的时候菲璐一把从他的手里夺走了小瓶,打开一口气喝掉了。接着与此同时,佛鲁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他的肉体死了。 菲璐! 什么! 沉默。 在月光的照耀下,艾尔玛放下少女的身体,等待着下面的话。 让人感到永久的瞬间过后菲璐小声说道: 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抵抗为什么? 她的脑里无疑,存在着佛鲁特的意识。 看到这副情景,尼罗上前一步就要打她麦德和艾尔玛的注意力,则转向了奔向她后面的人影。 尼罗朝着表情呆滞的佛鲁特=菲璐,挥出拳头的一刹那突然,又一个菲璐出现了,一拳打到了佛鲁特的脸上。 不要逃你对我、切斯大人、茜璐比小姐和艾尔玛只做了这么点事你以为你死了,或是被杀了,这样我们就安心了吗!?别把我们当傻瓜! 那只是愤怒的一击,比起被打的佛鲁特本人,周围的人更惊讶。菲璐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已的意志了,菲璐的意志正在别的体内活动。 是吗附着在肉体上。啊啊,用有和无来说的话,应该是有。 我敢说。我觉得是无。 被打的佛鲁特,茫然了一会儿最终,看着菲璐的脸小声嘟囔着 我可以活着吗? 啊杀人未遂属于侵犯人身罪,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我想应该不至于处死刑。 麦德嗤嗤地笑着,对着艾尔玛说道。 可是艾尔玛这次却没说任何俏皮话,而是笑着向佛鲁特走去。 活着真好啊。 他啪啪地拍着变成女人之身的佛鲁特的头。 这样,你就可以偿还了。 看着艾尔玛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一张脸,佛鲁特扭曲了菲璐的脸,以一种自蔑似的口气说道: 我就算我活下来,赎罪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为了什么而补偿什么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是想看外面吗? 佛鲁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艾尔玛上前蹲在他的前面,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轻轻地把手放在佛鲁特的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害怕周围的人听见似的小声说 我们走吧,去外面。什么时候把村民都带着,让他们也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 佛鲁特想要拒绝,但艾尔玛盯着他的眼睛,不等他开口说话,又说道: 不幸不是罪过。只是,不追求幸福才是罪过。 艾尔玛亲切地笑了,佛鲁特将视线转到别处。 你觉得,幸福会降临到我和菲璐的头上吗? 听到这话,艾尔玛稍稍严肃了一些,然后将另一只手也靠近了佛鲁特的脸庞。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希望这个词就死去了。出生时就失去了父母,或是吃不上饭,连一滴水都喝不到,还有人为了被杀来到了这个世上。可是你却知道希望,你拒绝它就意味着你对生命的侮辱。 艾尔玛那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其中,也许也包含着愤怒。为了顶回他的眼神,佛鲁特使劲地瞪着他。 你,你我的心情 我不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我受到了你们过去那样的待遇,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可是现在,你却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佛鲁特睁开眼睛,很惊讶地盯着艾尔玛。艾尔玛仿佛没看见一样,依旧以平常的口气说道: 所以。佛鲁持,不要总说悲伤的事情了。难过的只有我自己。如果有工夫说这些话,你也心存希望,给我高兴点儿我会教给你的。我会教给你,绝对,无论花上多少年的时间,我也会教给你的 说完这些,艾尔玛静静地抓住他的脸蛋,向两侧抻开。 所以啊,你适当的笑一笑吧啊? 这个男人依旧是一副恶的形像。 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佛鲁特在这一瞬间,已经禁不住恶魔的诱惑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很久以前自从这个男人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他俘虏了。而且,永远都逃脱不掉。 艾尔玛仔细观察了佛鲁特一会儿,然后 突然深深叹了口气,很为难似地说道: 你怎么哭了啊? 尾声 『玻璃瓶的孩子们』 从那骚乱的一夜开始,已经过去一周了。这一天,村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从那夜开始,就没人再见过佛鲁特的身影好像他从来就没在这里住过一样。 所以,村民们想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说法:愤怒的魔鬼们将佛鲁特带走了,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五个魔女都是魔鬼的手下,菲璐背上了杀死村长的罪名,事情好像就这样平息了。 看起来是这样的。 异常情况是从某一天早上,村民们喝着从井里打来的水的时候开始的。 有人直接饮用,有人放在菜里。 什么?什么、什,什、什么、什么啊这是! 喝掉从井里打来的水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记忆。那是虐待菲璐她们的记忆只不过不是施暴的自己的记忆,而是受害者的她们的记忆。 她们想要保护自己的事情,自己扭曲的心理,从被害者的立场上看到的东西,都作为记忆种在脑子里了。 这些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这种痛苦不是平分给每个村民的它们按照不同的比例深深地在村民们心中扎下了根。 停下来快消失吧。是我们不好,所以,所以快从我们心里消失吧 她们是来报仇的,可是却找不到她们的踪影。 接着,村子又迎来了新的一天。记忆仍然附着在村民们的身上,丝毫没有变化,作为一个事实明天也是,后天也一样 不能得到原谅,也无法补偿,只有越来越深的痛苦相伴。 永远,永远 ==== 艾尔玛啊。有个很厉害的地方。 是吗? 啊啊,真是的。你还真的把菲璐的水扔到村里的井里了呢。 在森林外面的研究所里,切斯和艾尔玛坐在现代造型的沙发上对话。 不是偿罪的事。那是对他们的惩罚。哎呀让他们喝掉水,这样在意识的相互搏斗中,他们将无法抵抗。如果是这样的话,误解就能全部化解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分享菲璐过去的记忆和所经历的事情。然后等到菲璐原谅他们的时候,我们回去就行了。啊,不过我们最好在比鲁特爷爷死前开放村子之前行动。 但是 我怀疑圣诞节和复活节是恶魔的仪式。如果不消除误解的话,心里就不痛快,是吧? 不过,把私怨加进去不太好吧? 切斯突然瞟了艾尔玛一眼,艾尔玛为了躲避视线,转移了话题。 对了切斯。你什么时候才笑啊? 哎? 你被抓住逃出来的时候不是大叫了吗? 艾尔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切斯顿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下子明白了艾尔玛的意思,立刻冒出了冷汗,睁大了眼睛。 菲、菲璐你这个家伙! 不要搪塞,来,笑一个给我看看。要不我从屏风上给你变出只老虎让你看看? 莫名其妙畜生!我是绝对不会在你面前笑的! 看到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的切斯,茜璐比也用一样的口气取笑他。 啊啊,切斯果然很可爱。 呸! 切斯脸涨得通红,怒吼道。艾尔玛却在一旁呵呵笑了起来。 事件过去半年后五个炼金术师,在比鲁特的设施中完成了新研究。 研究的内容,是让何蒙库鲁兹在村子外面也能存活也就是说,像人类一样。单靠麦德一个人的知识是不够的,有时候要打电话寻求在纽约的何蒙库鲁兹和她的年轻主人的援助,时隔半年,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 麦德,你打算今后干什么呢? 我想去日本找田九郎,不过无论如何要回一次纽约的组织。 我也一起回去我有特别想见的人。 麦德的话得到了切斯的同意。他说的特别想见的人就是纽约的朋友们。出于对他们的歉疚,像是逃跑似的加入了麦德的旅行,不过现在他觉得能够真诚地接受他们了。 艾尔玛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考虑了一会儿说道: 那么,我也很久没回日本了。我心里还惦念着超级玛利奥的新作呢。啊,不不,等到发现了田九郎的线索再联系。 我也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见到田九郎了。 我敢说。我同意右边的。 其他两个人也表示同意,于是,目的地便分为了两个。 完全没有别离的话语,他们静静地打开了通往外边的门。 在永恒的时间中,一时的别离也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正当他们要离去的时候菲璐模样的佛鲁特还是阴沉着脸坐在仓库角落的椅子上。注意到他的茜璐比,离开了不死者圈子,朝那边走去。 怎么了?不是想看看外面吗? 佛鲁特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地看着茜璐比的脸,慢慢说了一句话。 我,真的可以吗? 哎? 我还在犹豫。接受了菲璐的记忆,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卑微和渺小。不,我自己感觉到的事情别人一定也能体会到。即使以后我得到了菲璐的谅解,我在外面还能做些什么呢?我还能偿还些什么呢?这半年,我一直在想但还是没能得出答案。这样的我真的能在外面生存吗? 抱着憎恨自己的心情,佛鲁特静静地低下了头。 但是茜璐比双手托住他的脸,将他转向自己这边。她的脸上依旧是温柔的微笑。这是唯一一点和妖媚的她不相称的地方。 别总是那样的表情。艾尔玛不也说了吗?你更适合笑。 这半年,总是被人这样说,可我还是找不到生活的目标。一旦见到了外面,我的一切都会结束了太恐怖了。 听完这些,茜璐比坐到了佛鲁特的旁边。 你那天晚上说了吧,我没有目标。 听了她的话,佛鲁特顿时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茜璐比没有目标,所以一定赢不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生活目标,所以我也没有资格活着,也没资格笑? 那是失言。 不对。那不是失言,现在的你只是迷失了方向。 茜璐比笑着看着佛鲁特的脸,用周围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的目标是复仇。 哎? 听她突然这样一说,佛鲁特不由得回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茜璐比的微笑中流露出一抹悲伤,继续说道: 塞拉德杀掉我的恋人以后我这近300年以来。一直只想着对那个男人复仇。 但是,你变漂亮了 那也是为了复仇。 如果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面孔,那个家伙就不会注意到我了。如果他不怀疑我,一旦能够接近他,就要先抓住他的头。我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很傻?但是从麦德那儿听到塞拉德死了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话语中包含着多种感情。佛鲁特被她的气势压倒,只好老老实实地听她说。 就像艾尔玛所说的,没有任何根据,但是我看起来就好像是喝了活生生的小孩子的血似的。在那之前我一直抱有强烈的想法。所以真的吃了一惊,感觉生活的目标一下子就被夺走了。 说到这里,茜璐比再次恢复了笑容。 比起这些,你的愿望一直很向前,很让人羡慕啊。而且想看看外面,我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目标呢。外面也许比你想像的要广阔得多。我呢,也活了300年了不过绝对说不出来想去外面看看这样的话呢。 茜璐比看见了跑过来的人影,笑得更厉害了。 话说回来,我受到了强烈刺激的时候正好被卷进了 各种事件当中说实话,如果麦德和尼罗不在的话,我会忍受不了的。? 所以,你在抵罪的时候,在达到目的的时候如果有精力的话,可以关心一下身边的事。艾尔玛,就是把这个当作生活的目标的。 说完这些,茜璐比就回到了艾尔玛他们那里。正想问问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一个人拉起了佛鲁特的手。回头一看,只见做完旅行准备的菲璐站在那里 走吧。 少女以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纯粹眼神,向着佛鲁特微笑着。佛鲁特被这笑容所震撼,呆呆地站在那里回过神来以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笑容有魔力。真没错。 艾尔玛又在说傻话了。 不是不是不是,是真的!笑容给了我力量。听好了,在人体众多遗传基因中包含的所有感情中,笑是朝着正面方向的记忆,人一生下来就会笑了 哭和生气不也是一样吗? 等等,实际上婴儿的啼哭声也是一种笑。就是那种恐怖!大爆笑的婴儿的感觉不,不应该是恐怖!,怪奇!比较好一点。 我敢说。你闭嘴。 艾尔玛还是不想罢休,不过当他看到少女们已经准备好了,就不再说话了朝着阳光明媚的外面走去。 ====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害怕外面。 自从我把一个身体给了佛鲁特的那个晚上以来,我怎么都笑不起来了。突然有人说去外面,对我来说,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不安。 的确,有时候我很期望去外面看看。可是,我只知道这片森林,这样的自己,能在外面生存吗? 那片森林,就是你们的玻璃瓶,而且是长颈玻璃瓶。你们不能在外面生存。这就是你们 现在,我已经可以很清楚地记起过去的事了。将我制造出来的炼金术师所说的话在我脑海里回荡。好像是比鲁特大人的父亲吧,但是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真的说不出来。 和艾尔玛大人说出了我的不安后,他就微笑着对我说原来是这样啊。 你和佛鲁特好像都没从瓶子里走出来。 然后,艾尔玛大人的笑容消失了,认真地对我说道: 谁都有可能是何蒙库鲁兹,如果从自己熟知的环境中玻璃瓶和长颈玻璃瓶走出来将无法生存。但是,玻璃瓶本身就在不停的扩展着啊啊,怎么说呢,我不知道怎么举例子。休伊倒是很擅长拼凑出这些似是而非的哲学论。 休伊。经常在艾尔玛大人他们的谈话中出现的名字。我对他很感兴趣,于是便试着问了问关于他的事情。 嗯如果你对那家伙感兴趣的话,最好是直接去见他对了,你到了外面就有机会见到他了。总之,你想扩展玻璃瓶的话,还是趁热打铁吧。你这样冷淡的表情可是不行啊。 听到这儿,我也动心了,想着去外面。我原以为心情的变化会像电流一样迅速,可事实并非如此。这半年来,多亏了艾尔玛大人让我燃起了希望,让我产生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这次,一定要笑给艾尔玛看看。 比艾尔玛大人笑得声音还要大。 为此,我要去外面看看世界。要比艾尔玛大人看到的更多。也许会看到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为了笑,我要变得坚强。 和佛鲁特一起去看看。虽然我还没完全原谅他。和他一起旅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了。 然后在艾尔玛大人的面前,一起笑给他看。 那样的话,艾尔玛大人也会为我们高兴的。我也可以让艾尔玛大人笑了。不光是艾尔玛大人,还有许多,许多的人 想起那个时候,我有点期待看看外面了。 ==== 啊啊,结果,我只告诉了菲璐一小部分的节日。 艾尔玛站在通往外面的打开的门前,回想起在城堡里度过的日日夜夜。 其实,我告诉过菲璐她们二月份有情人节这个节日,大家都亲手做巧克力。啊,不过因为城堡里的机器不好用,做不出好吃的巧克力,所以我就作罢了。 艾尔玛的话让尼罗感到很费解。 巧克力?巧克力和情人节有什么关系? 情人节送巧克力,是日本的巧克力店为了提高销售额想出的主意,女孩子送男孩子巧克力来表示爱意,就是这个。 这不就是促销吗?哪里是节日啊? 对于茜璐比的提问,艾尔玛强有力地反驳道: 你太天真了。想出这个节日的家伙简直就是个天才。不管以何种形式,这种流行已经渗透到了文化层次。这是蛋糕店和艺术家们通过多方策划,向世人展现的一种文化,也就是持续发展的节日。以前多数节日都是以祈求五谷丰登和财富为主题的。巧克力店为了祈求生意繁荣来举办这种节只不也挺好吗?更厉害的是,又编出了什么男孩还礼的日子,也就是所谓的白色情人节,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噱头。 听到这里,麦德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插了一嘴。 最近,听说在纽约过情人节也送巧克力了。恐怕是受日本的影响吧。 啊啊,去年打电话的时候,米莉亚和爱妮思还挺热闹的。 听到切斯的附和,艾尔玛的眼睛更亮了。 真的?就是说引进圣诞节的日本人这回将情人节给介绍出去了? 不介绍出去的只是送巧克力这个风俗。情人节本来就有啊 艾尔玛对麦德笑了笑,好像在说你还真在意啊,接着,他向门外迈出了一大步。全身淋浴着阳光,对着还在屋里的麦德他们大喊着。与此同时,他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少女们。 好想让菲璐和佛鲁特也参加这样的节日啊!那个村子根本没有什么风土人情,只能靠我们自己做了。啊,就是这样。 艾尔玛面向从后面过来的五个少女,露出了以往的笑容。好像,那就是他本来的表情似的。之后,看向菲璐和佛鲁特的表情更加明朗了。 与其说这里是长颈玻璃瓶,不如说是封闭的玻璃瓶。就像产生了你们一样,这个瓶子可以产出任何东西。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是平等的。 艾尔玛回过头来,背对着太阳伸开双臂。 欢迎到我们的瓶子里来! 1711年大西洋上黑暗中 对于恶魔的提问,艾尔玛慢慢开口了。 我已经决定了哦,恶魔。 【那么快?】 脑海中回荡着意外的声音。 接下来,艾尔玛毫不犹豫地说道: 喂,恶魔,我想看你笑。 【!?】 笑吧,发自内心的,快乐的,幸福的,大声的笑吧!告诉我被称为恶魔的你是怎么笑的,什么能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 感受到了恶魔内心的震动,这一刻,艾尔玛已经很满足了。 你的笑容,一定能给我带来力量。 眼前的恶魔,直直地盯着这边看。 【这个真难办啊。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 被称为恶魔的男人慢慢地把脸扭了过去世界,再次完全被黑暗包围了。 【作为能实现人的欲望而存在了几千年的恶魔遇到这么难的问题还是第一次。】 当世界正要被黑暗完全包围时,艾尔玛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扭过头的恶魔的手腕。 喂,你想逃?不要说谎。我虽不是笑的信徒,但是装笑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对于艾尔玛如此严肃的话,恶魔好像有点为难,转移了目光。看到这一幕,艾尔玛反而抿嘴一笑。 恶魔,我有个请求,如果你觉得这个请求很难办到的话, 我可以有条件的给你时间的。 【条件?】 是麦德。就是呼唤出你的那个家伙。 【啊啊,我记得。】 那个家伙的弟弟死了,一定非常受打击,可能很愤怒可能很绝望。 【是啊!】 那个,你能帮帮那家伙吗?我去找塞拉德爷爷,你在麦德的身边,帮帮他。不是作为恶魔,而是作为一个人类。这么说,你从外观上看就是人嘛,没有问题吧? 【】 和那个家伙一起,走出一片新天地。那家伙总有一天能大声的笑。那样的话,你也一定会很高兴,一定会笑了。在那之后,如果我们能再相遇就对我笑吧!为我们的再相遇而高兴,我会开心地笑了,看呀!即使是这样的理由也行,让我看到你的笑容。 沉默流逝,蠕动的黑暗停止了下来。 艾尔玛的意识还在远方畅游,但是,他确实听到了恶魔的声音。 【我努力看看!】 让恶魔说出努力看看,难道不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吗?要是跟别人说起,不知道是会遭白眼还是会被苦笑呢 思考着这些无聊的事情,艾尔玛的意识完全封闭了。 然后,时间流逝 2003年纽约蜂巢 这家店的料理还是很好吃的。虽然蜂蜜的味道有点浓。 啊啊,到这里,mr.happyend的故事就结束了。 那家伙到最后看到恶魔的笑容了吗?我可不知道。 因此,为了确认这件事,我来到了这家店里。因为我听说恶魔就在这家店里。 干吗啊,你的眼睛闪闪发光的。 想见一见他们?恶魔也好,艾尔玛也好?是认真的吗? 哈哈,你们果然是变了。 我?我的名字是菲璐尼比鲁。还能见面真是太好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在祈祷你们能够平安。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一定要让我们有个happyend。 也许我的罪过还没有补偿完,不过请转告给大家,我们现在很幸福。 其他人可能要生气,但是那家伙一定会很开心。 我能报的恩,也就这点而已。 艾扎克和米莉亚吗?啊啊,我记得。 再见。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这个满是蜂蜜的餐馆见面的。 祝福你们二人,有个happyend不,永远幸福 后记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很久没和大家见面的成田。可能有人初次读这本书,实际上这本书是《bao!》这套丛书的续篇。如果首次读这本书的人能读一下已经出版的那部分的话,我就太高兴了。 目前《bao!》已经出到第五卷了,这多亏了热心的读者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而我每天都是游游荡荡,去看电影啊,或者去看拳击比赛啊,或者去参加电击忘年会啊什么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创作。以前哆啦a梦里有一个故事是吊儿郎当纪念日,当我说我是每天都是吊儿郎当纪念日的时候,朋友听到我这样说,非常生气地说振作起来,首先要振作,有朋友为我生气真是件好事。 这次的《bao!》突然转为21世纪的故事了其实在开始写第2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构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切斯,故事是围绕着艾尔玛和麦德两个不死者来写的这回,好不容易让所有的不死者都登场了。问题是我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都已经交完稿了。 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彩页上出现了本书中还没登场的人物。我想如果把他们当作焦点来写这本书就好了。一般都是先有彩色插图,然后我根据插图来写文章这回因为好不容易,这个原因不明的原因,我先写了文章。所以给榎波小姐和铃木编辑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反省。 所以,就把好不容易当成是我魔性的语言,大家认为怎么样? 那么,下面说一下我自己的意见。这部《bao!》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无论是人数还是年代都和以往的《bao!》有很大差别。我不知道能否受到大家的好评。如果读者把它当作是一种bao的形态,我就很满足了。我今后还想尝试各种方向的写作,我都被自己的八面玲珑惊呆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仍然支持我。 今后我还会写单一的作品,然后可能不会写像《bao!》和《バウワウ》这样风格的作品了。然后,夏天 的时候,若能写出《bao!1933》就好了。(其实这回也有写《1993》的计划,正值夏天,就想在夏天和读者见面,下次要看《2001》是否能被通过了) 当我说到我今后的素材时,在写《バウワウ》的过程中帮助我很多的安田先生沉默了3秒钟,编辑也说我总是想些鬼点子我要努力使我的素材变为大家能娱乐的材料,所以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接下来是表示感谢的话语。 这次的作品,经由多人之手,终于完成了。 铃木编辑和媒体工作站的各位相关人员。 每次为我审稿、校稿的各位。还有为本书设计的各位。 还有我的家人和友人,及s市的各位。 在忘年会等场合帮助过我的电击作家以及插画家们。 用巧妙的手法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榎波克己。 还有,一直关注着成为了作家的第二个年头的我的作品的各位。 对以上各位,深深地表示谢意谢谢大家。 2003年12月草于家中 我正想看点什么或是听点什么,可是必须要把这个写完,然后飞奔到编辑部,所以没时间去看什么或听什么了,我正想着呢这时,编辑部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成田良悟 序幕 咔咔,嚓嚓,咔嚓咔嚓 少年的手中,剪刀在舞动着。 疯狂的。 狂妄的。 1925年9月纽约某地 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今天却绝不是以孩子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这个啊,我明白。这个我很明白。 还残留着闷热夏天气息的秋日下午。 并不宽大的店铺里,响起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在被染上颜色的柜台上放着大型收款机。木头的质感让人觉得很笨重,到处的划痕怎么看都觉得很便宜的样子。隔着那个柜台,两个人对峙着。 嗯,那个,还是之前的事,希望你还钱。 眼睛细长的少年用大人的口气说着。 啊,嗯。少爷!那个,啊,即使你是店主的话,也还不出钱的呀。 比少年将近大了三倍岁数的中年男人,故意做出谦卑的样子。他穿着完全感觉不到季节变化的西装背心,冒着冷汗低三下四地陪着笑脸。 少年则穿着不合季节的衣服,刚是初秋而已,他却穿着防水的军用大衣,戴着灰色的帽子。 看着中年男人求饶的笑脸,少年始终冷淡地说着。 只是2025美元50美分而已,怎么就还不了?而且比约定期限晚了23天14小时34分19秒,要是你家店铺的钟表还准的话。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少年用锐利的目光看向中年人,沉默着。 中年人表情也很不愉快地低着头,周围只剩下屋子里钟表在 走动的声音。 叮当叮当 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叮当叮当 一下一下,钟摆的声音不断响着,交织在一起,感觉很吵闹。 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钟表。一目 了然,这家店的主人是做钟表生意的,但是钟表的种类怎么也谈 不上多。几乎在每家每产都能看见的,没有任何装饰的茶色立钟。 无论看哪一个都没有其他的明显特征,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大 小的区别了,就只有这点而已。 清一色的茶色立钟店里,少年拉库冈多鲁走近一步继续刚才的谈话。 从你的态度来看,虽说讨厌,但我也能明白你没有钱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理解店主没钱,但却绝不同情。 被少年毫不同情的目光盯.着,店主明显地抖了一下。 被眼前少年的气势所压倒,店主冒着冷汗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是,哈哈。那个那个 首先。 拉库.冈多鲁根本不听店主想要辩解什么,只是冷冷地说出了他的提案。 虽说是2000美元,但也只是银行职员2个月的工资而已。卖你这家店的话,不仅能还钱,还能剩很多吧?假如这些钟表也能处理掉就好了,但就是因为卖不出去才还不了钱吧?那样的话,这些钟表也就没什么价值了,那就只算地租费的话 等等一下,少爷! 那个,可以不要再叫我少爷吗? 对着不高兴地眯起眼睛的拉库,店主摇摇头喋喋不休地说着。 啊,那太对不起了,少冈多鲁先生!那个,等、等一下!这个店也是我的家,要是把它卖了,我就没地方住了。 你认真考虑过我的问题了吗?你向我们这种人借钱,你认为你这样的理由行得通吗?你觉得我们这种被你们市民称为黑手党的人,会去理会债务者露宿街头的事情吗? 冈多鲁家族里最年轻的干部拉库,从心底觉得不可理解,突然把脸靠近了店主。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稚气,充满锐利冷淡的光芒。 冈多鲁家族。 曼哈顿岛上有个势力范围不算大的小组织。虽然人数与势力范围并不是很显眼,但在其他方面却并不输于黑手党这个称呼,因此在周围的组织中也占有了一席之地。 组织平常由拉库的两个哥哥克斯和贝鲁加掌管。拉库因为还年幼,在组织里还是末席干部。虽然年少,但却已经无数次潜入过修罗场,眼睛里早已没有任何迷惘。如果在这里有谁说出有辱组织的话,那少年肯定会对店主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的。 面对成长于社会底层的少年,店主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身体,但还是继续说道: 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是说你们冷血无情!我、我从来没有天真地想过可以不还钱。 接着,店主说出的话却出乎拉库意料之外。 所、所以,不足的部分,用身体来还? 拉库一时间没明白店主想要说什么,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店主看到了少年的疑惑,急忙解释说: 啊,不、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这个年纪还想做男妓什么的。你看,不是说冈多鲁先生那里正在召集人手吗? 不管怎么样,要你做我们成员这样的事,听起来太可笑了。 这句话虽然失礼,但也没说错,店主也承认这一点。 您说的没错,我知道像我这样的老骨头一点价值都没有。不过,我想卖的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嗯? 听了店主的话,拉库的表情不再平静,他根本不能理解对方在说什么,呆呆地愣在那里。不过拉库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愚钝,刚要开口询问。 店主并没有注意到拉库的表情变化,转身向店内大喊了一声。 吉克,吉克。 听到跟自己相像的名字,拉库看向店内的门。接着,他注意到,从摆满钟表的过道里传来了别的声音。 咔嚓 咔嚓 尖锐的金属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拉库马上想到了这是什么声音。与此同时,他马上又疑惑起为什么钟表店里会有这样的声音。 随着咔嚓声渐近,过道最里面出现了一小块银色的东西。 什么事啊?爸爸! 进来的少年乎拿一把剪刀。没有任何表情,两手拿着银色的裁缝用剪刀,就那样不停地一张一台,发出咔嚓声只是做着这样的事情。 少年给拉库的第一印象,仅仅就是这些而已。 阳光照不到的店内的黑暗当中,只有少年手里的剪刀闪闪发光,给人一种少年的手和身体都被剪刀操纵的错觉。 现在拉库的视线并不在这个比自己小2、3岁的少年身上,而是盯着少年手里的那把银色剪刀。 嗯?有客人? 跟剪刀的锐利完全不合的,似乎能融化在空气里似的悠闲的口气。 听到少年的声音,拉库把视线移到少年的脸上。瘦弱的身体,从外表看不出有没有力气,善意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线似的在那笑嘻嘻地站着。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果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手里的那把剪刀。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剪刀才是他本身,而身体不过是附带品而已少年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嗯,您好! 稍微拉长的语调,让少年显出比年纪更小的稚嫩,再跟他手里的剪刀想到一起的话,让人还真觉是得有些古怪。 那个店主? 是,冈多鲁先生!这是我的儿子吉克。这家伙手里总是拿着各种各样的器具,我想肯定会对您有用的。所以,作为交换,请把他带回去吧。 说什么愚蠢的 如果是平常的话,拉库肯定会觉得对方在玩弄自己而大发雷霆吧,但是此时却没有生气。 虽然也有些因为店主出乎意料的话而不知所措,但是比起这个,他更对眼前的这个叫吉克的少年感 兴趣。 更正确的说,是对吉克手里的剪刀感兴趣。 拉库虽然没说答应带走吉克,但是从他的态度上看肯定是接受了。店主又恢复了神采,高兴地说道: 嗯,那个,借钱的时候不是说过了,万一还不了的时候,即使卖了家人也会还钱的。 那只是场面话吧 总之,请先用一天试试看吧!要是还不行的话,我也是男人,就是卖了这家店,卖了这块地也会还清这笔债的。 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拉库走出钟表店,放松肩膀嘟哝着。口气里已没有刚才的大人般的口吻,而是跟年龄相符的口气。 天空中笼罩着厚厚的云层,马上就要下雨了。店外是大街,在街的那头,可以看见支撑着曼哈顿大桥的塔。虽是1905年完成的新桥,但从细微处依然可以看出其悠久的历史风格。 欠债的那家钟表店就在这条通往观光胜地大桥的大街上。地理位置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绝好的地理环境。把这样的店铺弄到向黑手党借钱的地步,是因为经营不利,还是运气太坏了呢?拉库这么想着。 正是因为如此,拉库知道这块土地有着很高的价值。也正因为如此,才想着再逼一逼店主,打算强行让他卖店铺来着,可是 对了,你为什么总是拿着剪刀呢? 是爱好啊。 是是这样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瞅了一眼并肩走着的少年,拉库叹了口气。 嗯,怎么了拉库先生?身体不舒服吗? 稍微拉长的声音,出自带着天真笑容的吉克。 看着完全没必要可仍然笑嘻嘻的吉克,拉库再次叹了口气。 怎么看都觉得没有什么用处啊! 拉库只是觉得少年手里的剪刀有些可怕,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了。看起来人很不错,但是看不出有什么智慧,体力也没有那么强壮,顶多跟自己差不多。 对于这个叫吉克的少年,拉库如此分析着。 那个,你叫吉克是吧? 是的! 吉克,你现在了解自己的立场吗? 看着微笑的吉克,拉库确认似的问道: 嗯,那个,爸爸跟你们借了钱。然后我作为抵押被卖给你们了,是吧?拉库先生。 你知道就好了。 虽然嘴上说是明白了,可是心里应该还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吧。拉库朝着自己的地下事务所方向走去,心里有点不安。 反正,要是这个少年没什么用的话,那钟表店的店主就完蛋了。把店卖掉的话,我们就可以拿到钱了。 还是不觉得他会有什么用处,刚才要是继续威胁店主让他把店铺卖掉的话就好了。不知为什么拉库很在意这个叫吉克的少年,以及他手里的剪刀,还有店主刚才说的这家伙手上功夫特别好,无论什么器具都能漂亮地使用的卖弄的话,都引起了拉库的兴趣。 听好了吉克,一旦证明你只不过是个废物的话,你就拿着讨债书滚回家去。 是,我会努力的。 对于少年始终不在意的回答,拉库有些烦躁地说道: 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在我们那里做事,与你会用器具什么的可没多大关系,你的手会沾满肮脏的事情,你有这个觉悟吗?你在听吗? 拉库放任自己有些恶意地质问着。 比如说,我让你去杀人,你会去做吗? 拉库冷冷地说。他期待着吉克听了这些话会吓得转身逃走。 是的,如果拉库先生让我那么做,我就会做的。 吉克没有一点的犹豫地回答道,手里的剪刀仍然咔嚓咔嚓地响着 怎么回事?果然这个少年的脑袋有点不正常吧。 拉库半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目光移到了街上。 可能快要下雨了,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有搬运货物的马车在忙碌着。一辆马车从眼前过去以后,拉库注意到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异常瘦的男人和一个跟他形成强烈对比的很胖的男人。 拉库认识他们。 是势力范围也在同一条街道上的另一个小组织马鲁提斯家族的成员。 哎呀,这不是冈多鲁家的那个小鬼吗? 瘦瘦的男人兰蒂发现了拉库,鼻子里发出了阵阵哼笑声。 可能是给哥哥们跑腿儿,讨债来了吧? 胖胖的男人皮丘,在他搭档之后继续说道。 哎,是这么回事儿啊。真是辛苦你了。 很明显,因为自己年级小而被小瞧了,但是拉库并没有反驳什么。 虽然自己还是孩子,但同时也作为组织的一员在行动,这种不协调自己都明白,所以并没有理会兰蒂和皮丘故意表现出来的蔑视。 就这样和两个人擦肩而过,原本应该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但是 咦?那两个人好像去我家有什么事。 听到吉克的话,拉库也停下来转回身去。 于是正好看见马鲁提斯家族的二人组,踹开了钟表店的大门。伴随着踹门的巨大声音,兰蒂和皮丘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喂。钟表店的!今天一定要把全部的钱都还清! 跟我们赌场借的12000美元,就是把这个店卖了,也要还给我们! 好像故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似的愤怒地吼着。听到这里,拉库比街上的其他人都要吃惊,眼睛瞪得圆圆的。 什 没想到声音太大了,拉库急忙用手捂住嘴。 12000美元!?不就是将近我们的6倍了吗?把这个拿着剪刀的少年抵押在我这里,却跟别的组织借了更多的钱。难道勉勉强强把给他们的钱凑齐了?但是,欠我们的钱就还不上了,所以敷衍我们才把这个少年抵押在这? 拉库的脑子里浮现出店主的意图。向前一纵身,一种想要告诉店主自己的组织很坏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拉库向店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没用的。 仿佛看透了拉库的心思一样,吉克拉长语调说道。 因为爸爸,已经,完蛋了 ? 从开始就没有什么钱还!也不止这些人!别的还有更多,大概还欠8个人的钱!他欠了很多钱,就是把那家店铺卖了,也还不完的! 吉克笑着把自己家的窘迫谈谈地说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停了下来,看着大街的另一头。 所以,爸爸肯定完蛋了。还有之后来的几个人也肯定会攻击他,打他,杀掉他的。所以,所以 吉克咔嚓了一下剪刀,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所以,我想爸爸打算今晚逃跑吧! 一旁默默听着的拉库,静静地吸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吉克问道: 逃跑?把你扔下就不管了吗? 除了我以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一点都不沾边的回答。正在拉库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吉克继续说道: 我弟弟叫塔克。他和我不一样,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呦!他是个天才,无沦做什么都很棒。被称作神童的他,甚至比大人更有用哦!所以,爸爸觉得只要有塔克在,就什么都能做得来 我笨手笨脚,只是个吃闲饭的,所以原本就打算把我扔在那里的。所以,为了先应付你们,才让拉库先生带走我的。 拉库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其实比自己想的更了解他自己的立场。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在笑?想要扔掉你的父亲,还有那个弟弟,你不恨他们吗? 不,我很喜欢我爸爸跟弟弟的。你为什么会那么想呢? 为什么啊不,那并不重要。因为既然知道了你父亲的目的,我就不能再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拉库再次向钟表店走去。 但是,就在那一刹那拉库的手被吉克抓住了。同时,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吉克一直拿着的剪刀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 还是,不行吗? 什么事啊? 现在,拉库先生还不知道我有没有用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抵得上那些钱吧?而且,拉库先生说过,您不是和我父亲约定过吗,说今天要试试我的。不是已经约定好要看看我值不值我父亲欠下的那些钱吗? 吉克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安,笑容也淡了下去,但那双细小的眼睛还在笑着。 这家伙似乎并不是笨蛋。 从这些话中,拉库明白他并不是一个悠闲的少年。 他完全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对此也有了相当的觉悟。 要是你没用,而钟表店店主又跑了的话那就得由你来还那笔钱。 冈多鲁家族的年轻干部,对这个眼前的少年更有兴趣了。为了对少年的觉悟表示敬意,本来迈步走向钟表店的他转身往回走了。 果然,是不是太心软了呢? 拉库自嘲地笑了笑,带着手里握着剪刀的少年,向自己的事务所走去。这次再没有回头看钟表店直接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然后,只是一个月工资的价格就被卖了的少年只是一个劲地舞动着手里的剪刀。 环绕着泛白手指的金属器物,一张一合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很高兴,很高兴,把剪刀玩弄得像乐器似地响着。 拉库一边看着少年的样子,一边悄悄地为他的未来悲哀。 他可能成不了黑社会的一员。可如果成为社会底层的人的话,这个少年也太过于善良。 一边想象着这个少年今后的人生,拉库一边确认似地问道: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马上就要和你一直想守护的家人分别了,却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吗? 守护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我肯定不会后悔的。而且人和人的缘分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切断的。因为没有形状,像空气似的,所以即使想切断也不可能 看着始终悠闲笑着的少年。拉库也笑了。 但是 可是,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人的身体就很容易被切断,因为有形状。所以我的剪刀就能很容易很容易地把它弄坏。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很高兴,也很悲伤。 看着天真笑着的吉克,拉库却感觉后背直冒凉气。 拉库这时还没有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可不久之后他就明白了。 少年舞动着手里的剪刀,金属摩擦的声音回响在大街上。 那声音并没有被街上的嘈杂声所淹没,而是从这个微暗午后的大街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简直就像是在暗示着少年的未来一样。 8年后冈多鲁家族地下事务所 所以,我要确认一下嘛。 吉克这样嘟哝着,对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对面男人的反应却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 灰色的房间里响起了像是把布撕裂一样的惨叫声。 对已经开始痉挛的男人,吉克微笑着继续讲述自己的过去。不过,基本上都被惨叫声淹没了。 在不会有人来救他的地下室里,剪刀刺进了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男人的身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肌肤就裂开了,露出了鲜红的颜色。 人的心,人的缘分,没有形状的被称为牵绊的东西,到底能忍受什么程度的伤害呢。我想看看想试试。我一直一直做着试验,试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吉克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剪刀,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一边很悲伤地笑着说。 人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东西。有的人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绝对不会背叛;还有一些人,还没有感到疼痛的时候就已经喋喋不休地说出他们的秘密了。看来你是一个不会背叛的人。很厉害啊,我很尊敬你。 下一瞬间,他笑着把剪刀再次刺进了男人的肌肤里面。跟刚才的伤口平行,只差一毫米。男人的伤更加严重了,容貌也扭曲了。 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声越发刺耳,正在这时,室内唯一的一扇门开了出现了一个有着像刀子一样锐利眼神的青年拉库冈多鲁。 吉克赶快去休息一下啊。 好的。 吉克天真地回答道。随手把剪刀合上,出去了。 看着吉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拉库来到屋子的中间,对着那个躺着的鲜血淋淋的男人说道: 那么,根据你的回答,我会调整他休息时间的长短的。 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颤抖地说道: 救救我吧。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们!那个、那个,拿着剪刀的变态,不要让他再、再、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拉库已经明白男人想说什么了。 拉库边叹着气边低下了头,等男人安静下来突然,男人的惨叫声又大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男人的视线回过头去,拉库看见了从门旁边探出来半个身子的吉克。 嗯?怎么了?吉克。 那个拉库先生。那个人,如果不赶快让医生治疗的话,也许会死的。 在眼睛细得像条缝儿似的青年的脸上,笑容一时消失了,用发自心底的担心目光瞅着这个受伤的男人。 好,好。我明白了,吉克。我会照顾好他的。你先上去吃点点心什么的。 哇,那太好了。 吉克的笑容立刻又回到了脸上,哼着歌从房间外边的楼梯上去了。 看着拿着剪刀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了。拉库确认吉克确实走了以后,像是要照顾眼前的这个男人似的,对浑身是血的男人笑着说道: 真好啊。吉克真是个善良的人呢。 拉库边说着,边狠狠地踢了一下男人的伤口。男人拼命地咳嗽着,整个身体都剧烈痉挛起来。 但是我可不善良。请见谅 吉克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 有着简直就是与黑手党无缘的性格,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人。 但是他有一项才能。 那就是伤害别人,让別人痛苦。 那是因为天真无邪才有的才能,或者也有人说那是剪刀的诅咒。 他被卖到组织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因为被称为冈多鲁家族的拷问魘而声名远扬。 咔嚓,咔嚓,咔嚓,咔咔嚓嚓。 每当少年这样挥着剪刀的时候,就会像伴奏似地响起一降慘叫声。 但是,少年仍然微笑着。 仍然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 咔咔嚓嚓,咔嚓,咔嚓。 少年的手里,剪刀在舞动。 疯狂的。 狂妄的。 序幕8年前弟弟 1925年9月码头 厚厚的云笼罩着夜空,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虽然感觉要下雨,但却一丝风也没有。周围一片夜的寂静。无论是市区的霓虹灯,还是酒吧里人们的喧哗声都到达不了这里。少年看着流向黑暗的河水,小声嘟哝着。 世界可真大呀。 少年把目光从漆黑的河面移向了同样也是漆黑一片的夜空。 望着能覆盖一切的夜空,少年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 感觉像吞噬似的。不,是已经吞噬掉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 到了明天,爸爸就会把哥哥卖了,卖给那个叫冈多鲁的黑手党。为了只有两千美元的债款,就把哥哥给卖了。 然后,打算只带着我逃跑。不,如果有什么万一就把我也卖给那个叫马鲁提斯的黑手党,用比哥哥更高更高的价钱。 因为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并不是自满,或者骄傲。客观地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被称为神童,学校的功课都可以在老师教授之前,只是看课本就能理解。不,课本上没有的东西,也可以自己领悟出来。 只是对我来说,那种事情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无论有多大的才能,我也不能得到我所希望的东西。我只是希望能幸福地生活. 自从以前的父亲死了之后,我就没有过幸福的感觉。妈妈和现在的父亲那个讨厌的钟表店老板结婚之后,我和吉克哥哥就搬到了这个新城市。新的生活、新的相遇、新的空气。 和新的父亲之间,产出新的家庭的羁绊,感受到新的幸福。 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个叫纽约的城市,太过广大。 在我熟悉这个叫纽约的城市之前,妈妈就得了结核病死掉了。现在的父亲,根本不把我们兄弟当回事,觉得我们是拖油瓶,很烦,经常找我们的茬。但是,听到我的传言之后,他的态度大变,也许是看出我将来可以赚大钱吧。但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家人。 我讨厌现在的父亲。他只想着钱的事。就像我不爱爸爸一样,他也不爱我。但是吉克哥哥却把现在的父亲当作家人,可是父亲只是把哥哥当作工具。 都一样。哪个都一样。 无论我们爱不爱父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都是单方面的而已。 我也讨厌吉克哥哥。 哥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人。一个太过天真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并不擅长处理事务。 我的宠物小白鼠。最重要最重要的小白老鼠吉米,被哥哥杀掉了。 用他手里拿着的那把不吉利的剪刀,刺人那个像雪一样白的小身体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想知道。 从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跟哥哥说过一句话,也没打算要原谅那件事。 但是哥哥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呢?我知道他把现在的父亲当作家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因为吉克哥哥无论对谁都是那个样子,所以不知道。 即使那样虽然我没有原谅哥哥,我却仍然相信我和哥哥之间,有家人的、有兄弟一样的羁绊。所以,虽然很讨厌,却仍然想继续做家人。 可是,到今天,只能结束了。 父亲打算把哥哥扔掉,在明天夜里逃跑。我不想跟这样的父亲一起生活我讨厌做他的摇钱树继续生活下去。 这并不是骄傲自大。就像我至少可以在地下赌场,赚够跟卖店铺一样多的钱那样。我有信心可以比父亲赚更多的钱,然后生活下去。即使那是违法的事情。 但是,和现在的父亲在一起的话是不行的。即使赚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幸福。 就像从课本里的答案中领悟出新的公式一样,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未来的样子,不断地在我脑海里涌现。我能肯定那是不快乐的未来。而且,无论是谁都可以肯定。所以,我要离家出走。 我不说去寻找幸福那样庸俗的话。这只是一次实验。 我只用自己的力量到底能从讨厌的事情里、从不幸的生活里逃到什么地方。这是一次把我自己当成试验品的实验。 所以,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 然后,下一次改变方法再开始我的试验,直到得出我希望的那个结果为止。 不过只有一点。 真的只是一点,有一点期待的事情。 我从家里出来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我想也许哥哥会找我来,从远处呼唤着我的名字。 虽然是很任性的想法,但我对这很有兴趣。家人的羁绊那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种东西我打算试试看存不存在,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对我微笑吗? 所以,我有一点点期待。 如果有人从后面喊我的名字,我就可以爽快地结束我的实验。那样的话,我会说,两个人一起逃走吧。虽然我也很讨厌吉克哥哥,但至少要比现在的父亲好很多很多很多 然后少年听到了声音。 塔克.杰弗逊。十二岁,一个人。 但是,不是吉克哥哥的声音,而且,也不是父亲的声音。 嗯!是谁!? 塔克把目光从黑暗的天空移到地上,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灯光。 嗯当然是一个人啊?不,我敢确定。因为这个世界上用当然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一个都没有。 在摇摇摆摆不停晃动的微弱光亮中,站着一个人。 可是敢确定吗?这么说的话,奈鲁这个家伙干什么去了呢啊,刚才我是在自言自语,希望你不要在意。 光亮是从这个人手里拿着的球形物体发出来的,那是塔克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见过的照明工具。大概有人头那么大,蛾茧似的外形,就是把球形稍微拉长一点的形状。外面由白纸裱糊,里面则像鸟的翅膀骨架一样,细细的龙骨一段一段重叠着。光亮是从这个物体的内部发出来的,看样子里面应该有煤油灯或者蜡烛之类的东西。 塔克只看了一眼就分析出了这些。实际上,他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怖感,所以他已经不敢打量拿着那个照明工具的人了。 那么,再问一次,你是一个人吗? 那个人根本不管少年正冒着冷汗,静静地开始问道。听到他的询问,少年终于把目光移向了那个人。 烛光的照耀下映衬出了一张匀称的,看起来像画里的天使一样的脸孔。 我想应该是男的吧? 塔克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声音听起来很中性,但若只看长相的话,又可能会误认为是女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像大人,但是整张脸就是一张孩子似的稚嫩的脸。 这个男子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服,正好可以反射手里的灯光,看起来会有一种全身发光的错觉。 突然说这样的事情,你可能会有点困惑。对不起。啊,你对这个灯很好奇吗?这个叫做手提灯。是听了从日本来的老朋友的话,随意做出来的。因为只是听过,从来没看过实物,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男子慢慢地继续着话题,像是安慰少年似的,温柔地笑着。 到底是想知道什么呢?塔克没能问出口。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不敢主动发问的奇怪的压迫感。 看着嘴唇微微颤抖的塔克,男子继续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首先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我和你的相遇绝不是偶然的。 什么? 不明白对方意图的塔克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敢靠近,但也不想逃跑,只是被定格了似地呆站着。从男子那里,他感到了威严与魅力。 并不是偶然,实际上这点很重要。是的,我在等着你来。我知道你家的遭遇,并预测你今天会离家出走。不好意思,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行动分析这些的结果就是,我在这里遇见了你。 这个男子到底在说什 么呢? 在塔克拼命想搞清楚状况的时候,男子并没有停下对话。与其说是在和塔克说话,还不如说是在确认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你呢?你其实比你自己和你周围的人想的还要优秀。我们是听到一个叫克雷亚斯坦菲尔德的少年天才的传言,才来到这个城市的不过他似乎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然后,反而知道了你的事情。也许你比克雷亚更有才能呢。 男子又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虽然还有数米的距离,但是塔克感觉男子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回响一样,直达他的心里。 像你这样的有适度不幸的遭遇实际上是一件好事。在绝望之前,可以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弃迄今为止的生活,这点我很喜欢。你确实是一个让我很感兴趣的素材。 你到底是谁呀? 塔克鼓足勇气,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來。 既然已经能说出活了,那就叫以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了。或许有说废话的功夫还不如逃跑比较好,但是比起自己的生命安全,塔克对眼前这个谜样的男人更加好奇。 啊,你是说我吗? 男子面无表情地掀起了手提灯的外罩从里面露出了一根大蜡烛,然后指着自己说: 我是怪物。 男子的右手支撑着灯的底部,左手毫不犹豫地放到了蜡烛火焰上。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手上技巧的初级魔术而已。比如把手用冰什么的冻住,只要隔着水分和空气就可以抵挡一会,而不会冻伤。但事实上,男子的手已经开始烧伤了。然后本来已经烧伤的皮肤,用以眼睛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开始再生复合。之后,男子的皮肤再继续燃烧,只是他的皮肤是绝对不可能烧完的。 亲眼目睹这幅在火焰中不断重复的再生情景,少年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用冷静的目光看着并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魔术?不是,不过 仅仅考虑了一会,塔克为了获得刚才现象的合理解释,便釆用了更为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问眼前的这个男子。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可以这么冷静,真是了不起啊。到目前为止,与我接触过的那些素材,大多都会立刻精神错乱。就连那个渣子一样的家伙,后来都变成了特別厉害的人物。不过,当时对他可没有用这么温和的方法,而是在他眼前,割断了自己的动脉。 男子再次打断了塔克的提问兴奋得发出了高兴的声音。 其实你把我当作危险人物逃跑的话更合理吧。因为那种人类素材才会采取的行动都在我的预测范围内,所以我也不会失望的但是,你原本就没有打算逃跑。 这么说着,男子突然看了一下塔克的背后。塔克也像是被操纵了似地转回身去,发现在自己的背后站在一个人。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跟塔克年纪相仿的少女。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和塔克只有一米远的距离,正在看着塔克。 少女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像个木偶似地,直盯着塔克。 香奈,他并不打算逃跑。你先回去吧。 听到男子的话,少女静静地点点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消失在黑暗中。 好像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谁来过似的,周围一片寂静,少女站着的地方,现在只能看见塔克的影子。 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从开始就持续出现的这些异常状况,让塔克陷入了错觉当中,觉得周围的一切可能都是幻境。不只是周围,好像连自己的身体也变成纸那样薄了,典型的丧失现实感的错觉。讽刺的是,把少年拉回现实的却是在这里最没有现实感的男子的声音。 那么,继续刚才的自我介绍吧。我的目的是想知道人类这种东西的极限,所以我在收集各种各样的素材。比如说,就像你这样的 说到这里,男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塔克回头看去,只见男子的手和手提灯都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怀疑之前的事果然是在做梦。 不行,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笑容从男子的脸上消失了。他边摇头边流露一副完了的神情。 本来一切都让塔克觉得很亲切,可是由于这个动作太过完美,不由得让人想到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休伊,我的不,我的名字是休伊.拉弗雷德。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与此同时他非常简单地表达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到现在为止,那些没用的交谈,似乎真地变成了梦境一般。 我是来接你的。从你所希望的、幸福的世界来。 序幕8年前独生女 1925年9月墨西哥北部某村落 离纽约更遥远的南部墨西哥与美国国境交界处的一座小村子。 太阳已经落山了,村庄周围开始慢慢被夜幕笼罩。 原本美丽的星空,此时却乌云密布,夜色变得更为漆黑。 村子周围是广袤的农场,原本在空气中回响着的牧歌,随着夜晚降临,也安静了下来。村头有一户人家,与周围的氛围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暖炉的火已经渐渐熄灭了。暖炉前面,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正在说话。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但是谁都没有动手,两个人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情景,但是对于今天的这家人来说,与平常的情景相比,却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听着,玛丽亚。这可不是孩子的玩具哦。 胡子整理得很漂亮的老人,蹲在少女的面前说道。 烛光映照着的两个人,既像是一家人,又像是完全无关的陌生人。 这个啊,既是武器,又是灵魂,也可以说是单纯的铁块儿。 老人右手拿着一个棒状的东西,好像在教导眼前的少女似的,微笑着。 与老人温柔的微笑形成了鲜明对比,少女流着泪在听老人说话。 这不是玩具似的可以轻松使用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名叫玛丽亚的少女哭着挤出了这句话。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伤害爷爷!明明只是那样的可、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人的左手腕裹着好几层纱布。而且原本白色的纱布现在有一半以上都变成了暗红色。 默默地听着玛丽亚说话的老人,把右手拿着的棒状东西轻轻地转了个圈儿,敲了敲受伤的左手腕。 你看,玛丽亚。你看,这是最没用的方法了。 嗯? 老人微笑地看着仍在流泪、一脸不可思议的少女。其实不应该说老人在微笑,而是发现了什么好玩事情的孩子那样的单纯、天真无邪的笑。 哈哈哈。 老人笑着用右手拿着棒状东西的一端,左手压住固定然后把收在棒状物体刀鞘里的日本刀,慢慢地在少女的眼前拔了出来。刀身像是要把一半以上的烛光都反射回去似的,一瞬间,少女的眼前就暗了下来。 当细长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少女的眉间正抵着那把长刀的刀尖。 啊 少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凝视着眼前的银色光芒。锐利的光芒牢牢抓住了少女,双眼之间有种强烈的不适感。但是,玛丽亚的视线最终没有停留在刀尖,而是刀身。因为刀身上有红色血滴的痕迹。 那是刚才自己还在玩耍着的刀。 那是刚才还伤了祖父左手腕的刀。 那时候的血还没有擦净,凝固在银色刀身上。 那个样子就好像在责备自己似的。至少少女在那一 瞬间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 听着,玛丽亚。用这把刀的时候,绝不能想原本没有打算伤害你的这样的话,当你挥动这把刀的时候,不,当你拔出这把刀的时候就应该这么想把你斩断。 老人微笑着,说的话跟普通家长说的话完全相反。 你看,玛丽亚。这把刀上的血是我的,刚才你砍到的我左手腕的血。听着,玛丽亚,这可是很厉害的 ? 我呢,本来是打算阻止你的可是,有半分玩意的你,却 挥舞着它伤了我的手。 老人耸了耸肩咯咯地笑着,用椅子背后的布擦了一下刀身上 的血迹。因为已经收回过刀鞘了,所以只是这样处理当然没用了, 血已经蹭到了刀鞘的内部,把刀和刀鞘都弄脏了。但是,老人似 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小鬼挥着的刀很容易就可以阻止 呢。但是,你有比我想象中更厉害的使刀的天分。这可是日本刀 啊,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可能就是有这方面的才能吧。对这一点, 我非常的高兴呢。 老人只是用布擦了一下刀身,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 的,把刀收回了刀鞘。然后,看着一脸惊讶的少女,郑重地把刀 递给了她。 听着,玛丽亚。用日本刀连续斩杀有个人数限制,只能数人 而已然后就会沾满血肉,一瞬间失去刀的锋芒 老人一脸神秘的表情,把脸凑近玛丽亚,随即又变成一副笑 脸,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那种事啊,当然是骗人的。 就这样,他把日本刀交给了玛丽亚。突然,老人从椅子上站 了起来,像是喝醉了似的,把自己的想法对着天花板大声地说了 几次。 只要相信的话,再加上你的技术和力量,哪怕是树枝或者纸 条,也能切开人的身体。连木头和铁管都能做到的事情,只是沾 满血肉的日本刀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虽然嘴里说着毫无道理的理沦,但是老人并不像喝醉了的人。 他的脸色之所以发红是因为太兴奋了。如果一定要说醉了的话,也 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你的心中要一直坚信没有斩不断的!那样的话,不管是 多少人,都能斩杀,也可以连续不断地斩杀。不管是十个人,一 百人,一千个人还是一万个人,在这个大地、天空、人海存在的 世界,除了你以外的,不,也包括你自己,所有的人类全部都可以斩掉。 老人说着异常的梦话,用坚强的目光看向虚无的天空。 不仅仅只是人类,玛丽亚。只要是你希望的,无论什么部可以斩!如果有适合你的信念的身手的话,这把刀就会是这样的。 老人高兴地举起两手,拍了拍仍然坐着的少女的肩膀。 去试吧去试吧。不管是这个还是那个,全都能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一直说到喘不上气来。老人被轻轻地呛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呵呵地笑着,有节奏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给我斩。 在那个时候,少女并没有很好地理解老人在说些什么。但是受老人炽热的眼神所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用力地握住了刀柄,眼泪也已经干了,没有了悲伤、后悔和恐怖。现在,在她心中有的只是对祖父说的那种境界的强烈憧憬。 玛丽亚,没有日本刀斩不断的东西。即使是没有形状的东西也一样。如果你相信的话,什么都可以斩断。即使是水,即使是空气,即使是真空,即使是人的灵魂,即使是人和人的缘分、憎恨、后悔和希望,统统都可以斩断。 老人说到这里,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听着,玛丽亚。你有得到这把刀的权利。 权利? 你的父母是很厉害的杀手,但是他们却沉溺于枪的魅力,所以没要这把刀。结果,你的父亲和母亲都死了。是被我,用这把刀,给斩了的。 客观地看,老人的话也许有些自相矛盾,但是少女并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对于老人的话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嗯。我知道。那时候我还很小吧?所以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奶奶跟我说了很多很多遍。 啊,是这样的。那些都是真的。所以,玛丽亚,这把刀本应该在我这一代就结束的。但是,玛丽亚,我看见今天的你,改变了想法. 老人靠着椅子,好像要走向人生的尽头似的,笑着继续说道: 你看见血从我手腕上留下来,就害怕地哇哇大哭。 对不起。 我说过了,那种事情没有关系的.最重要的是你的表 情。 只在那一瞬间,老人露着牙齿笑道: 玛丽亚,你刚才挥着刀玩的时候还有斩到我手腕的瞬 间,真的是特别特别高兴的样子。这个,只有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来,玛丽亚。这把刀不是祖传,也不是师父传给徒弟,而是人传 给人的刀,你把村雨试着拔出来看看。 嗯。 少女如祖父所言,拔出了这把有着奇怪名字的刀。那华丽的 拔刀动作,想象不出这是孩子的小手做出来的,非常的漂亮。刹 那间,烛光在刀身上跳跃着映衬出了少女灿烂的笑脸。 老人不由自主地吹了一声口哨,从心里赞赏少女与刀的完美 融和。 好啊,玛丽亚。只要拔过一次这把刀,以后就不要考虑多余 的事了。你只要相信用刀斩这件事情,然后,只顾着快乐地斩就 可以了。 嗯!我知道了,爷爷。 这么说着,少女突然从椅子跳了起来 对着眼前的老人,没有任何犹豫地挥刀斩下去。 哈,这正如我所料到的,玛丽亚,你就像是一个最棒的 狂妄天使。 老人拿起放在桌上吃饭用的叉子,高兴地、愉快地看着孙女 的脸。本应该斩下去的日本刀被叉子漂亮地挡住了。就在刀尖快 到斩到老人头颅的时候,被挡住了。 你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念。但是想斩我,你的身手还不够。不过没关系,以后身手提高了的话就可以了。到时候你的身手若是提高了,我就再给你一把刀。如果是二刀流(注:双手持刀,使用双刀作战的方法)的话,你就可以斩更多甚至是两倍的东西。 在笑着说那些毫无道理的理论的祖父面前,少女原本低垂的眼睛变得溜圆。歪着的嘴角,是在笑,还是在后悔? 哎?为什么我,现在? 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斩我。这样就可以了。既然要拔刀了,就不停地斩吧。无论什么都可以。至于斩的理由,过后再去想就可以了,这样就好了。这样的话,你会跟这把刀一起闪闪发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狂妄大笑的老人,似乎也影响了玛丽亚。她也开始静静地笑着,还很幼稚的表情中,某一处似乎隐藏着纯粹的狂妄。看着血脉相连的孙女狂妄的样子,祖父一个杀手满足地点了点头。 再说一遍,玛丽亚,这可不是孩子的玩具哦。 这把刀啊,可是你的伙伴。 数年后曼哈顿某处 喂,这是什么呀?怎么回事啊,这个小鬼! 被黑暗包围的大都市的路口,连街头路灯都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男人在悲惨地叫着。 男人的脚边躺着好几个人,但是这些人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了。 什么,什么呀,什么东西,喂,什,你有什么目的呀? 天空云层笼罩,没有月光的狭窄通道里。只是靠着从远处大街那边投射过来的微弱光线男人,判断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微弱光线里,可以看到少女手里闪耀着的是两把刀。像是配合这两把闪耀的刀似的,少女玛丽亚语气轻快地说着。 嗨,朋友!我是玛丽亚,是个杀手!是别人出钱雇佣我的。所以呢,我是接受雇佣我的哥哥的委托,来杀你们的。 真诚而正式地介绍完自己之后,她毫无声息地向男子的方向 走去。踏着脚下的鲜血,没有一点声音,一步一步地靠近。 接着呢,就剩叔叔你一个人了哟,朋友! 你这个臭小鬼!你也太小看我了。 男人迅速地拔出手枪,对着不断逼近的少女拉开了枪栓。 刹那间,少女身体快速地向下一哈腰,与此同时,向右面摆了过去。 去死吧! 枪声。 同时还有尖锐的金属声。 刺耳的声音,袭向男人的身体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手里的枪已经被打飞了。 啊 日本刀比男人想象的更近了。在他开枪之前,少女就打落了他的手枪。 本来想说不可能的,但是男人立刻想了起来,少女手里拿的是两把刀。然后,男人注意到,一把刀打落了自己的枪,那样的话,第二把刀? 男人想确认的一瞬间,答案已经划过他的喉咙。 就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鲜血喷得满地都是。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站到了男人的背后,身上没有沾到一点喷出来的血,只是静静地看着地面上躺着的人。 刚才自己打落了男人手中的手枪,她看了那把枪一会儿,在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倒下来的同时,从他背后踩了过去。 啊我的身手的话,还要再用两把手枪才能对付我呢 心里觉得有些遗憾的少女嘟哝着,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城市的黑暗之中。 拔出的刀上没有丝毫血迹,被城市里微弱的光亮照着,静静地闪耀着光芒。 轻轻的,静静的。 少女的心,还有锋利的刀,好像全部都融进了街道的黑暗里 第零章 汽油桶 1933年9月哈德逊河河岸工程现场 曼哈顿岛,坐落在两条巨大的河流中间。 流经市区东边的东河和流经西边的哈德逊河。哈德逊河可以说是代表纽约的大河中的一霸。现在,在一些河段并排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程机器,像是在进行整顿河岸的:工程,各处都在组装这些用于疏通河底的设备。 在这样的哈德逊河的河边,站着一位少女。 薄云笼罩的灰色天空下,伊芙杰诺阿德心中既充满期待又很不安。 稍微有些陈旧的工业机械和与之相称的灰色天空下,一位并不适合这里的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女,像是在期望什么似的悄悄地看着工程现场。 不只是着装,仅仅是从站立的姿势,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出身于上流社会的小姐。接着,像是要证明这点似的,后面响起了喊她的声音。 小姐,吹太多海风的话,身体会不舒服的。 站在她背后的老管家很担心他的主人那名少女的身体。 但是,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施工现场。 对不起,本杰明只一小会儿,我想再在这呆一小会儿。 听到伊芙的话,老管家没有再说什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自己也站在那个地方,吹着海风,继续守候着自己的主人。 这项工程如果是政府施工的话,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行政事务而已。但是,对这个叫伊芙的少女来说,这却关系着亲人的命运,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拥有不死之身的哥哥,被活生生地囚禁在河底下。 別人也许觉得这是很荒唐的事,但是少女坚信这一点,继续站在这里。 这条关于一度已经被认为死了的哥哥的消息,是由于少女被卷入了一个事件才得知的。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事实,少女才继续着她的人生。 知道哥哥沉下去的地方已经快一年半了,这对少女来说却像一辈子那么的漫长。不过考虑到进行这个本来并没有的整顿河岸的计划的话,就决不是很长的时间了。 即使是资本家,用个人的力量宋疏通这条大河的河底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听说市里准备进行河岸工程计划后,就以资金援助的形式参与了进来。可是在整顿河岸这样的大名分之中,却隐藏着救助自己哥哥的任性。 作为投资的条件,对方答应了进行河底清理和沉没物的彻底打捞。虽然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做那些事情的最后回报终于可以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得到了。 当然,装着哥哥的汽油桶顺着河流漂到遥远的海洋里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即使哥哥获救的可能性非常渺小,少女也会为了那个小小的希望付出自己的一切的。 少女静静地守在工程现场,幻想着与哥哥再相见的那个瞬间。 不久工程前一阶段的大规模清理开始后的第三天一一有一个工作人员来到了少女的身边。 那个、那个,您、您、您是杰诺阿德小姐吗? 可能是跑得太快了吧,气喘吁吁的工作人员问道。伊芙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点了点头。 那、那个,就像您说的那样。汽油桶,那个汽油桶! 男人焦急的样子,与其说是惊讶,还不如说感觉是他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那、那个,找到了吗? 不,不,那个、那个,汽油桶里,有、有、有活着的人。 虽然是相当混乱、不得要领的话,但是知情的伊芙马上就明白了男人在说什么。 少女听到工作人员的话以后,丝毫不顾管家的阻拦,拔腿就咆向了工程现场。 哥哥,达拉斯哥哥! 不死之身的肉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伊芙想亲眼见证一下。 在河底沉浸了数年。如果是平常的话,她已经无法想象肉体会腐烂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她知道,如果相信那个告诉自己一切的黑手党说的话,那么至少哥哥的身体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不,哪怕有什么变化,哪怕是只剩下了骨头跟腐烂的肉,只要还活着少女这么祈祷着,继续往暂时保管打捞上来的物品的仓库跑去。 但是 在那里,她看到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景象。 嗯? 映入伊芙眼单的是倒在仓库地面上的几个工作人员。接着,她看见了仓库中央放着的三个汽油桶。 宽敞的仓库堅,全是到目前为止打捞上来的各种杂物和破烂,像一座山以的堆在那里。在前面稍微宽敞的地方,几个人像垃圾似的躺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 看到想象之外的惨状,伊芙跑到最近的工作人员身旁,轻轻地摇摇他。虽然知道摇动他们并不太好,但是看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外伤,所以她才轻轻地摇了摇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还有呼吸,但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只是晕倒了,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到底是什么 她把工作人员轻轻放在一边,慢慢地向仓库中央的汽油桶走去。 那中间有哥哥? 她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从远处打量着。一个汽油桶躺在那里,里面好像没有人的样子。从汽油桶的开口,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着很多石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还有书和象棋的棋子、扑克牌中的大王等东西。 看着这个不明意义的也有些不吉利的场景,伊芙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勇敢地看着那个汽油桶,往前走着。 旁边的另一个汽油桶里,也仅仅能看见像是人类头发一样的东西。 呼呼 更靠近一步之后,伊芙听见了汽油桶里传来的人的呼吸声。 !哥哥!? 听到那个声音,伊芙一口气跑到了汽油桶那里。也不管是否弄脏了手和衣服,抱着汽油桶边,确认里面的人。 汽油桶里有一个很壮的男人蹲坐着,头发上沾满了海藻和泥土,衣服破破烂烂,但是肉体却没有腐烂,甚至连浮肿都没有,而且随着呼吸声,从鼻子和嘴里还往外冒着肮脏的河水。 以前只是听过传闻,在这个状态下还能生存的事确实让人吃惊不知道情况的人肯定不相信他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 虽然说脏兮兮的,但还能认出那人的模样。伊芙确认了汽油桶里的人之后,带着微妙的表情嘟哝着。 不是哥哥。 听说哥哥是跟其他两个共犯一起被扔到河底的,恐怕这就是岢岢那两个同伴之一。 仓库里的汽油桶一共有三个,数目是对的。 但是其中之一已经空了。 伊芙急忙去看另外的一个汽油桶,里面同样蹲坐着一个男人可是,也不是她的哥哥。 怎么会这样 伊芙脸上流露出了受到打击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空了的汽油桶。 或许被工作人员救出来之后,与这里的工作人员一起被打倒了也说不走. 这么想着,她一刻也没停地开始检查周围倒下的只有工作人员,没有哥哥的身影。 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迟赶来的老管家看着仓库内的惨状问道。 声音回响在仓库里的同时从堆在里面的垃圾山里突然传来了一点声音。 !?难道是哥哥!? 伊芙毫不犹豫地跑向那个声音,在钢筋和机动车零件的阴影里,一个人蹲在那里一直发抖。但是那也不是她的哥哥,而是一个在工地从事打捞工作的年轻职员。 啊! 男子看到伊芙的身影之后,吓得发出了惨叫声。当他确认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之后,他不再 发抖,开始平静下来。 请振作起来你没事吧?到底,这里怎么了 男人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抖动着,在伊芙的照料下,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讲述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 其、其中的一个同伴,跑去叫您,在那之后来、来了一帮奇怪的家伙,然后他们把汽油桶里的一个人给带走了想要阻止的同伴全都、在、在一、一瞬间就被打倒了!那、那到底是什.么啊!那、那些人之中,有个女的。她、她会魔法。那个女的,从背后咻的一下,取出一个长长的棒子,然、然后,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把长枪,用没有刃的那边,叮叮咚咚地就、把大家都打倒了 后来,因为太害怕就躲起来了,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伊芙和老管家默默地听着。接着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在其他现场的工作人员也路路续续地赶了过来,仓库里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少女默默地走出仓库,对背后的管家悲伤地说道: 为什么好不容易要见到哥哥了。 小姐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把哥哥给掳走了但是至少可以确定达拉斯哥哥还活着。 伊芙努力保持坚强的样子让人感到很心痛。 但是,老管家并没有指出这一点,而是向伊芙鞠了一躬,努 力地用轻快的语气说正是这样的!。 伊芙用力地点了点头,为了寻找失踪的哥哥,再次踏上新的 路程。关于掳走哥哥的那个迷一样的集团,她没有一点线索。她 明白眼前还有更大的困难在等着她。 但是,少女的脚步异常坚定,没有后悔,也没有犹豫。 但是到底为什么要把哥哥?除了我和冈多鲁先生以外,竟然还有人知道哥哥的事。 水。 水要来了。 只是一瞬间。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深夜的黑暗之中,我被扔进了河里,从装着我的汽油桶的缝隙中,水慢慢渗了进来。 当我感觉到冷的时候,汽油桶里已经渗进一半以上的水了。 当我想喊救命的时候,周围已经全部都是水了。 是水。 只有水。 水支配了我的全部世界。不管我多么的不愿意,水还是从我的肺,从我的肚子,从我的喉咙,从我嘴里,咕咚咕咚,慢慢地把空气赶了出去。 水从鼻子呛了进来。那时候的感觉即使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 控制不住地发抖。明明是从鼻子里进来的,却能感觉到味道。 是盐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但却一瞬间就消失了。 那个味道,鼻子和眼睛还有喉咙感觉到的那个味道,变成了我的血的味道。 那个味道刚刚到达肺部的时候,非常非常的难受,一直咳嗽,一直咳嗽。本来想把水从肺里赶出去,让空气进来的。结果,更多的水流进了我的身体。 痛苦。 只能感觉到痛苦。刚想到痛苦的时候,下一个痛苦就接着来了。 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 然后,一片漆黑。 痛苦累积起来,把我压倒了,感觉漆黑一片。跟睡觉晕倒的感觉有点不一样,能明显地感觉到黑暗。 而且,我的身体只有疼痛的感觉 啊,我终于失去了意识,究竟是多长时间以后的事情呢? 可恶,啊,可恶。 为什么清楚地记得这些事情? 我并不需要痛苦的记忆0阿。 为什么要这么冷静地想起那些事啊,可恶。 哪怕,全部忘掉的话也好啊。 每次想起的时候,那种痛苦、那种伤害、那种惧怕的感觉都清楚地浮现在眼前。 别再想了。怎么能想起这些事情呢? 别的事情,要想别的事情才好。 对了,我现在,眼下应该想的是 这里,到底是哪里? 知道吗?发明汽油桶的是一个女的。 我的脑子里,突然传来了声音。 是谁?没有听过的声音。 是个叫内莉布莱的人(注:nelliebly。旅行家伊丽莎白哥奇兰。18岁时根据斯蒂芬福斯特的歌曲而使用了内莉.布莱这个笔名.《纽约世界》的记者)。因为歌曲里也有这个名字(注:美国民歌大师斯蒂芬福斯特的流行歌曲《内莉.布莱》),也许会知道吧。她挑战儒勒凡尔纳(注:julesverne,生于法国西部海港南特。著名科幻小说作家)的《环游世界80天》,只用了72天时间就环绕地球一周,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值得尊敬。 我寻找着这个人,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 我好像躺在床上。木质天花板上垂下了一盏煤油灯。 只是个空荡荡的房子。没有衣服架子,也没有梳妆台。只有椅子、桌子,还有床这些最基本的家具而已。总之,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然后,你被关在那个女人发明的汽油桶里,沉浸了好几年。你是觉得荣幸呢?还是憎恨她诅咒她呢,那就是你的事了。 可恶,偏要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该死的混蛋! 找到了。不正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吗?像骑马一样来回晃着椅子,背着手观察着自己。 那是个头上裹着黑布,带着眼镜的男人。布下面好像是秃头呢。白色的肌肤,后脑勺那里好像有很扎眼的刺青.变态的家伙。从眼镜后边拿白眼看人,难道你是死鱼吗?混蛋。 但是,那一定是很愚蠢的样子吧?连死都不能,就那样在肮脏的河底,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可恶。身体还不能动弹。现在就想揍死这个混蛋。可恶。 别那么急躁嘛,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呢。你不觉得不应该用这么憎恨的目光看我吗? 救了我?从那个河底那样的话,这里到底是哪里?不是天国吗? 我、我真地得救了?不用在水下呆着了? 不,等一下,冷静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自由了?得先确认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什么人。 总之,我要是真的自由了是不是要去看看许久未见的父亲呢?也许父亲和哥哥也都因为事故什么的死了,给我留了很多遗产也不一定。说是遗产也只不过是土地和房子而已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是不是应该给伊芙买点特产呢 不,在那之前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要报仇。 我要把那些小看我的混蛋,全都杀了。 把我扔到河底的冈多鲁家族的笨蛋兄弟。 呼来喝去地指使我的那个叫塞拉德的老头子。 让我丟尽脸的那个叫爱妮思的娘儿们。 还有那天载我的那个司机不,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载我的那个司机是前些日子让我打了的那个温和的男人和那个陪着他的女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把我,把本大爷弄到这个地步的元凶,那个小鬼。 菲洛。菲洛普罗休斯。 啊,太好了。 还没有忘记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只有那个小鬼,我绝不原谅他。 已经杀死了的但是冈多鲁那帮家伙还活着的话,基本上也可以断定那个小鬼也还活着。可恶,原本以为击中了他的脑袋难道没打中? 不过,无所谓。刚才想到的那些家伙,我会把他们全都杀掉的。 对了,我是不死之身。好好做的话,全部杀掉也不成问题的。那个叫塞拉德和爱妮思的不死者,我要把他们也关到汽油桶里,让他们也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对了,首先是那个温和的男人和那个女人,那对情侣 在这种时候,还在想什么呢 什么呀,正想到关键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你不问我一些事情吗?还是,你还要睡觉? 真烦人。像你这样智商低下的家伙,我有什么可问的呀? 对了。这里是哪里啊?这个笨蛋到底是谁啊? 说救了我?得了吧。 我可不记得我有被谁救过。别开玩笑了。 达拉斯杰诺阿德,22岁。没有什么特征的小混蛋,有市台球大赛优胜的记录。啊?这可不像你呀,喂。 知道了,去死吧! 好了,去死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可恶,嘴都不能好好地张开,都无法骂这个笨蛋了。 别做出那副恐怖的表情。可惜一点都不可怕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却一副完全不知道感恩的表情。哎,还不如救其他的两个人好呢。 其他的两个人?谁?啊,那时好像是跟谁一起沉进去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算了,那种事情怎么都可以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打倒眼前的这个混蛋,从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逃出去。啊,身体还不能好好的动呢。 啊,对了对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打了麻药,所以还动不了吧。别勉强了! 杀掉,绝对要把你杀掉。 别做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啊,听好了,这可是交易。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能赚钱的活啊。 赚钱? 我决定暂时听听眼前这个秃头的话。 啊,是个简单的交易。你要是帮助我们的话,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哇,钱,钱可真好。 但是,他是说相应的。至少说一下具体数字吧,这个混蛋。 唉,如果你拒绝这个交易的话,就把你再装到汽油桶里,扔到河底去.。果然这个蠢货是个大笨蛋。你认为那样说的话,我就会被吓倒嘛。 好啊,我就先装作听话的样子,等钱到手之后再给你们好看。 不是说你,而是你的妹妹伊芙。杰诺阿德…… ? ! 哈哈,看看你的脸孔!调查你的时候还觉得很不安呢,像你这样的人还会在乎人质这样的招数吗?结果如何呢!连同伴都可以扔下不管的你,一提到妹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好啊。你现在瞪着我的这个眼神可比刚才的真实多了。不仅仅是憎恨,还有害怕失去什么的恐惧,这才是真实的愤怒. 可恶!可恶!可恶! 什么!你说什么!混蛋!伊芙跟这没有关系。 可恶!为什么我这么的烦躁?伊芙会怎么样,不是应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吗?离开家的时候不是已经这么决定了吗? 啊,知道了。我承认,我承认,混蛋! 妹妹、伊芙肯定会没事的。我不想失去她。 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承认了呢?混蛋!如果你们对伊芙动手的活,我仇家的名单上你绝对会变成第一位的。我、我、我绝对会杀掉你的。即使忘掉其他所有的仇家,不,即使跟他们联手我也会绝对、绝对把你们杀掉的。 是家人的羁绊吗?真好啊。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情义,可真叫人羡慕啊。 他知道了! 对了对了,是不是该说一下我们的事了呢?喂,安德鲁!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变态的混蛋这么说了之后,房间角落里的门被打开了,随后进来了几个男男女女。这些人都是什么呀?都是些小人物的面孔啊。 其中有个长得特别像大人的女孩年纪应该比我小,让人生气地畏首畏尾地嘟哝着。 那个,提姆先生。这个人,真的没关系吗?他好像非常憎恨我们的样子。 安德鲁,别担心。他憎恨的样子,不正说明人质奏效了吗? 是吗?这个变态叫提姆啊,我知道了,也记住了,一定会杀掉他的。 嗯嗯放心吧,我们并没有监禁你的妹妹 假如你背叛我们,或者拒绝帮助我们的话这个叫安德鲁的,就会立刻去杀了你妹妹的。 就凭这个女的?开什么玩笑?是戏弄我吧? 我看了一眼那个叫安德鲁的。结果她对着我鞠了一躬,还对我说请多关照。这家伙怎么回事?果然这家伙也是个变态? 可恶,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们到底找我干什么呢?我做了什么啊? 不,我无所谓的。我本来就是生活在被别人憎恨之中的,这是事实。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会把全部都还给你们的。 但是但是,伊芙做了什么呀? 畜生、畜生,我绝对会杀掉你们的。我会折磨你们,然后再杀掉!我要让你们后悔,然后再杀掉。到时候就是哭着求饶也太迟了。笨蛋!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提姆,统率他们的头目。 名字什么的怎么都行,无所谓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终于发出声音了。喉咙像是烧掉了似的,用力说出了我的疑问,这个叫提姆的混蛋,说出了让人生气的回答。 我们是妖怪呀。 听从休伊拉弗雷德主人的怪人集团。 第一章 花与多米诺骨牌 那么有很好的理由,你不听吗?玛丽亚。 拉库用手指轻轻地叩着桌角,静静的说着。他温柔地微笑着,可眼神依旧冷酷无情。 纽约小意大利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爵士礼堂,在那地下,就是控制这一带的冈多鲁家族的事务所。 透过天花板,可以听到从楼上传来的爵士乐,室内洋溢着轻松的气氛。宽大的室内总是摆放着好几张圆桌,一角还有一张台球桌。 在这地下的空间里,无论何时都只有和黑手党相关的人才能进来,这并不是平常人都可以随意进来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间事务所里却坐着一个跟这里的气氛明显不符的人。屋中央的圆桌边,拉库的对面坐着一个像舞女一样漂亮的年轻女孩,褐色的润滑肌肤给人一种健康美的感觉。 这个女孩玛丽亚巴尔赛里特,对拉库的话很不满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 拉库像是在教训孩子一样,用手拍着桌子。看到这样的情景,事务所里的同事们都轻轻地笑开了。 好了吧,玛丽亚。你的工作是保护赌场的那些舞女。你明白了吗? 了解了,朋友。所以,把那些打架、不老实的客人狠狠地教训就行了吧? 教训是可以的,但是三台自动售货机和一张巴卡拉水晶台(注:法国水晶制造厂的产品,产量约占全国高级水晶的一半),再加上店里的转门和垂挂吊灯为什么连那些东西也坏掉了?这些你知道吧。 在这铁一样的事实前,玛丽亚露出一副糟糕了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好吧! 不是好吧,是好的! 再一次拍了拍桌子,拉库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笑意的拉库,玛丽亚安慰对方似的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脸。 不用这么绷着脸嘛,很丑的,朋友!还是笑着的拉库比较帅哦!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对不起,朋友。 咻的一下,玛丽亚像火被浇灭了一样缩了回去。光看外表的话,她是个美丽成熟的女郎,可要看言行举止的话,却仍带着孩子气。 她是冈多鲁家族的门客,原是一名职业杀手。话虽如此,因为还没有宣布退出,所以现在仍然称她是杀手也不为过。 她是在去年的正月,在某个事件中与冈多鲁家族扯上了关系,被身为头领的克斯冈多鲁的男子汉气概所折服而成为伙伴的这些都是她本人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个门客。 在缺乏女性的事务所里,第一次有墨西哥人进来,最初的时候引起了各种各样的纷争,不过这些纷争大多都与性别和国籍无关,而是因为玛丽亚太过天真烂漫的性格惹的祸。不过,现在大家已经互相了解,组员和她之间基本上没有再发生什么严重的纷争了。 与此相反,像这次这样让拉库头痛的事情却增加了。 确实教训可恶的客人是对的,即使做的过火也只能证明你在认真地工作,但是,你就不能更利索地处理事情吗? 玛丽亚难为情地笑了笑,敲了敲腰上的两把刀。对于她细细的手腕来说,那把日本刀显得过于长了些,黑色刀鞘也在华丽的衣服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这把村雨和东风手啊,只要一出鞘就飕颼地自动斩下去了。 不要把错都怪在刀上! 可是 没有可是。 拉库第三次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对话。已经忍耐多时的众人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拉库瞪了一眼,众人都急忙別过脸去,从微微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他们还在偷笑。 拉库平常是个冷酷的男人但只要和玛丽亚沾上关系就变得束手无策。就像是新来的老师在教训孩子一样的说教经常上演。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会用更强制性的措施但是,別看玛丽亚这个样子,实际上已经是组织里的最高的战斗力了。如果包含组织外的人的话,虽然还有个被称为葡萄酒的杀手存在,不过,因为他是个情绪化的男人,所以不指望他能成为组织的常备力量,这是拉库的想法。 也就是说,即使想让她强行服从组织,在这事务所內也没有能制服得了她的人。只有拉库兄弟中的克斯说的话对玛丽亚管用,但克斯本身就是个即使一个月也说不了几句话的人,所以根本不可能积极的对玛丽亚去说教。 而另外一个哥哥贝鲁卡呢,则是十分欣赏玛丽亚豪爽磊落的性格,他只会说随她性子去做不是挺好的嘛!。 结果,就变成了只有拉库一个人绷着脸对玛丽亚说教。 一想到可以活动活动身体了,就兴奋过头了因为,在那个赌场,根本没有对手闹事。 那样不是最好嘛!因为我们就是要努力不去树立敌人!你的工作的理想状态就是,敌人永远都不要来,只是在赌场的舞台上跳舞就行了。 对于这种说教一样的意见,玛丽亚难得地听了进去。 真无聊!无聊无聊无聊啊,朋友!我是杀手吧?啊?就没有感觉更刺激点的工作吗?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是跳舞好无聊啊!这样下去的话,我也许会把那些色眯眯地瞅着我的那些讨厌的客人的眼珠子挖出来的。 不要说那些危险的事情。 拉库意识到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用的,赶紧换了别的话题。 那好吧,玛丽亚。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给你换别的工作。 咦!?真的!?太谢谢你了朋友!到底要把哪里的组织的头目给干掉才好呢? 没有那种乱来的工作。 思?没有乱来啊。那样的话,你看啊,在这附近不是有一个叫马鲁提斯的小组织嘛,我去把那里的头儿的首级取来怎么样? 这些话让组织外的人听了的话只会引起对立问题,拉库像是在祈求上帝一样把脸埋在了手里。 发出了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的叹息后,拉库又开始对玛丽亚说教起来。 听好了,玛丽亚。我们一直极力避免那样的纷争而努力工作着你可以试试引起这种不明智的纷争看看,然后你就会被拉奇卢西亚诺的科萨诺斯特拉(注:科萨诺斯特拉,意为我们的事业,美国最大的黑手党犯罪集团。)给盯上,在一瞬间就被灭掉了。 这个时代的黑手党,通过这个叫查理卢西亚诺的男人,进行了急剧的近代化重组过程。由科萨诺斯特拉这个巨大的黑手党组织操纵所有的事务,凡是所属这里的黑手党组织,无论是要杀掉背叛者,还是要与其他的组织进行抗争,全部都要通过议会取得许可后才可进行。 冈多鲁家族虽然并没有加入那个组织体系,但正因为如此,如果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话,就会在一瞬间招致灭顶之灾。 拉库作为组织中的负责人,对于那种事情是无沦如何都要避免的。 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他耍了个花招,就是不让眼前的女孩去做某些工作。 玛丽亚。既然你这样暴躁的话,我只好让你回避一些有可能引起纠纷的工作。这次你的对手是那些不属于任何组织的,城市里的小混混们,请你在我们组织场所之外的任何地方解决他们。啊,至于交涉的方法由你决定。 这是什么意思?朋友。 玛丽亚的眼睛里燃起了兴奋的火焰。 似乎没有适当的时机走掉,拉库只好一口气把话说完。 从去年开始,就有一些年轻小混混们,没得到我们的许可就在这周围进行着买卖。啊,就是卖像我们在做的那种可爱的东西你知道的,禁酒法在今年被废除了。 哎?是那样的吗? 就是那样的。 禁酒法据说自从19 20年实施以来,就在美国持续引发了各种事件,是一部给暴力组织的成长带来非常强烈影响的法律。因此,这部法律不仅没有抑制暴力事件的发生,还促进了暴力组织的快速成长。 禁酒法是以政治家和一部分市民团体的理想为基础而制定的法律,在实际执行之后,不仅没有减少美国国内对酒的需求反而让秘密酒吧和私酒横行,成为经营酒类的暴力组织的最大经济来源。 由于这种倾向的持续扩大,渐渐的,反对派的声音开始高涨,终于在今年,也就是1933年2月,议会通过了宪法修正案。在那之后各州开始废除禁酒法,到12月尤他州议会也通过修正案的时候,禁酒法就被完全废除了。 虽然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但是禁酒法被废止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纽约的酒吧马上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向正式的酿酒商订货了。 这样的话,靠私酒赚钱的暴力分子就不得不寻找新的经济来源了。而靠秘密酒吧和私酒来赚钱的冈多鲁家族也一样,拉库正在烦恼向哪个方向发展呢。 听好了,玛丽亚。这条街上的那些年轻混混们,没有我们的许可就从事各种买卖。随意地制造私酒,经营地下赌马活动,还有便宜货的买卖等原来的话稍稍威胁一下就解决了,不过那个组织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似乎要多有点麻烦的对手呢。 明白了,朋友!把那些家伙全都砍了就行了吧! 我非常满意迄今为止你作为杀手做的那些工作总 之,我并不想把这件事弄大。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威胁那些混混 们的头目,给他点颜色就行,让他不敢再违背我们。当然,如果 对方一开始就很友好的话,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听了拉库的说明,她稍微考虑了一会儿 明白了,朋友!总之先砍一个人,如果反击的话或者反抗的话 玛丽亚。 对不起。我只是说说罢了,朋友。.。对于眼里毫无感情却一直在笑的拉库,玛丽亚爽快地向他道歉。因为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所以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男人是真的生气了,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问题是,那些家伙在做买卖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的根据地是别的组织的势力范围。我们和那个组织有互不干涉的约定,所以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拉库好像很满意玛丽亚低头认错的样子,用比刚才轻松几分的表情继续说着工作内容。 嗯。你的工作是护卫。关于谈判和威胁的事,我已经请吉克帮我做了,所以我希望在这期间由你保护吉克。这么说着,拉库看了一下事务所的一角,玛丽亚也跟着看了一眼。在两人看向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子,旁边坐着一位青年,咔嚓咔嚓地用剪刀修剪着桌上的花。冈多鲁家族的拷问师吉克杰弗逊。 青年愉快地修剪着花瓶里插着的花朵,感觉到拉库在看自己,所以问这边友好地挥了挥手。 他手里拿着闪耀着银色光芒的剪刀,左右挥舞的刀刃不断反射着灯光,在拉库他们的头顶上形成一道道光影。 哇,拉库,玛丽亚!怎么了?, 要是只从声音和动作判断的话,只是个感觉还有些孩子气的青年。但是,他手里拿着的剪刀却否定了这一切。 拉库看着吉克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回到玛丽亚身上。 她跟吉克同样天真地笑着,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心理年龄好像都差不多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口。拉库看着玛丽亚,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关于工作的事情,我已经跟吉克都说了,以后就拜托你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情,同样被损害了利益的马鲁提斯家族也是这么猜测的,而且他们的人也插了一脚因为对方现在也在这周围活动,我真心的、真心的希望你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 好的。 好的! 拉库的话刚说完,玛丽亚就跑到吉克身旁,露出温柔的表情坐在了对面。 你在做什么呀?朋友! 玛丽亚津津有味地看着吉克往花瓶里插着漂亮的花束。 剪刀穿行于那些花中,毫无造作地修剪着。 咔嚓,咔嚓,随着很动听的声音,花枝从中间断成两半,悄无声息地落到桌子上。 我在修花呢。 吉克淡淡地说道。之后又把落在桌子上的花捡起来,插进花瓶中。 这个花呢,是伊蒂斯送的。她说我很适合做花匠。 这个叫伊蒂斯的人是冈多鲁家族经营的酒吧里的服务员,因为某个事件而跟吉克相识。这次是送花啊。 花呀,真棒呢。 咔嚓。 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又一枝花落了下来。 吉克对送花给他的伊蒂斯说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修剪。 花即使从茎部剪成两断,只要插在水里,就又可以恢复过来了。 伊蒂斯拿来的时候,花就已经被修剪过了但是即使把花茎剪断,也没有看见一朵花死掉或者枯萎了。 花束的长度已经变成了最初的一半。刚开始一边齐的花,现在看起来显得似乎有些凌乱。 说是适合当花匠而买给他的花,现在却一点也没有了商品的感觉。 嗯。虽然确实很棒,但是我喜欢砍一些比花朵更结实的东西,朋友。 玛丽亚的回答一点都不搭边。冈多鲁家族的成员都认为吉克做的事情有点不吉利而只是远远地看着,但是玛丽亚并没有对这个青年的异常行为感到恐怖。 那个、那个工作的事情,什么时候去呀,朋友?应该是现在吧?是不是现在就要去? 玛丽亚眼睛发亮,把脸凑近了一些,线条优美的下颚碰到了花瓶。如果只是看这一瞬间的话,这肯定是漂亮得像一幅画一样,但是说话的内容却完全相反。有远见的男人可能会觉得这性格可不能而失落叹息,只有吉克真诚地笑着说: 哇,玛丽亚,你跟花可真配,真可爱。 是吗?是那样吗?谢谢! 玛丽亚没有丝毫恶意,仔细观察着花瓶里的花。那束花里混杂了许多种类的花,但决没有给人庸俗的印象,都是些给人安静平稳感觉的颜色的花朵。 嗯 玛丽亚看了一会儿花瓶,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了吉克的手腕。 那个、那个修花的工作以后再慢慢做。比起这个,我们赶紧去做正事吧。好吧? 玛丽亚强行牵着吉克的手,看起来就像是要过节的孩子似的。吉克也没有办法拒绝玛丽亚,最后又剪下了一朵花,便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 这个花,也有家人呢 ?你在说什么呀? 嗯。没什么。 吉克脸上又恢复了亲切的笑容,就那样被玛丽亚牵着手,上了楼梯。 不管有没有理解一会儿要做的事情的内容,爬楼梯的两个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恐惧。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就有可能会变成满是血腥的惨剧 两个人走出事务所之后,几个成员在说着闲话。 你看只有那两个人,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无论哪个看起来都还只是小鬼呢。不过,要是对方也是小鬼的话,应该就没事了吧?吉克也是,虽然说话是那个样子,但他并不是脑子不好使啊。 嗯。至少玛丽亚在的话,应该不会被杀掉吧。 那家伙的村雨,可是一样的步枪都比不上的 这些组织成员看起来都很信赖玛丽亚的实力,没有一个人真正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全。 不过,事务 所的里边,拉库正在冲澡。 大家是不是太过依赖她了? 一个组织要是依赖某个人的话,个人的能力会不会变弱了呢这种情况是拉库极力想避免的。葡萄酒刚来的时候,他也担心会不会变成这样。后来没有多久,葡萄酒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自己也就不再担心了。 但是,他们现在已经依赖上了玛丽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冈多鲁家族的战斗力只靠一个小女孩,要是有像这样的传言的话,可就不好了。 但是拉库先生,事实上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取马鲁提斯的首级这种事,即使是一个人 你可不要乱说话。如果不想活了的话,那你就接着说。 跟刚才和玛丽亚说话的语气完全相反,没有丝毫感情的冷酷 话语。被他的冷酷所吓倒,那个组织成员背后直冒冷气。 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了马鲁提斯家族。那里可有个叫罗尼斯奇亚特的,能和葡萄酒相匹敌的男人矢车和麦德也不是好对付的对手。 警告了在事务所里的所有人之后,最后,拉库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加了一句。 而且,还有最年轻的干部菲洛普罗休斯。 同一时刻餐馆蜂巢 太过分了,菲洛! 真是太过分了! 太差劲了! 差劲! 在小意大利和唐人街之间的大街上,位于一角的蜂蜜专卖店的最里面有一家餐馆。 餐馆入口处挂着以蜂巢为模型的招牌,其上用意大利语写着蜂巢几个字。 意大利的犯罪组织秘密结社,是一个跟黑手党有着不一样的成员和做法的犯罪组织,与西西里的黑手党和卡拉布里亚的恩特兰盖塔并称为意大利三大犯罪集团。 马鲁提斯家族是那个二流组织中的一个。在这个小意大利和唐人街有着极小势力范围的弱小组织。它的大本营就是这个充满蜂蜜味道的餐馆,一间在势力范围内最大规模的地下酒吧,但随着禁酒法的废止运动,现在已经变成了正经的社交场所。里面装饰有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的垂挂吊灯,还有雕刻精美的吧台、桌子和墙壁上悬挂的油灯装饰得十分豪华的空间十分宽敞,充满了用蜂蜜做出来的食物的香甜味道。就是在白天,这里也会有很多被香味吸引来的客人但是今天稍微有些异样。 所以,我不是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吗? 靠着吧台的一个男子一脸疲惫地道歉。他的年龄在十八、九岁之间,若只看面相的话,好像还要再年轻二、三岁。几个男男女女围在这个少年旁边,他对面的一对情侣一边挥手,一边大声抗议。 这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 不是那个问题! 男的穿着魔术师样式的晚礼服,女的好像是为了和男子搭配似的,也穿得像是要去参加舞会一样的女式礼服.虽然这身打扮明显的与时间和地点都不相称,但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两个人的服装有任何疑问。 看着叹气的少年,男人艾扎克迪安挥舞着拳头。 我们到刚才一直都在摆多米诺骨牌,你想我们花了多大的心思! 像是追随男人似的,那个女人米莉亚.哈本特也挥着拳头叫道: 那可是血汗和泪水的结晶。 听着两个人满含愤怒的话语,少年菲洛.普罗休斯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血汗和眼泪吧 你即使那样说,在我身体里流淌的热血也不会骗人的。 多米诺骨牌倒下的时候,艾扎克好像都哭出来了! 刚才是两个人在说话,但是接着,周围的人也开始谴责起少年来。 菲洛,是你不好。真是的,出错的可是你呀! 注意力不集中吧?都是因为缺乏锻炼才会这样。 菲洛哥哥,应该更认真地道歉才行。 菲洛 啊,都是因为菲洛的关系,连扫除都没有办法进行了。 回去! 出去! 滚! 消失吧你! 原本沉默听着的菲洛,被同伴们一番嚷嚷之后,终于忍受不下去了。刚才心里还觉得有些抱歉,现在则渐渐转变成了愤怒的表情。 我,还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吧?既然这样,为什么我非得被他们骂不可?与我一样是干部的皮丘和兰蒂就不说了,为什么连吃闲饭的切斯和那些不是干部的组织成员,以及服务员莉亚都可以大骂我。确实错的是我,但是,即使那样也不至于骂成这样吧。 菲洛的心中充满了不满 多米诺骨牌的钱,赶紧赔偿! 快点赔! 就在这一瞬间,菲洛彻底崩溃了。 闭嘴! 思? 啊! 我只是打翻了你们摆好的骨牌而已,为什么就要让我赔偿!弄坏了吗?我推翻的多米诺骨牌都碎成粉末了吗?啊? 艾扎克和米莉亚被突然的愤怒声吓了一跳,身体僵硬起来。 看着他们,菲洛接着说道: 而且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可不是你们玩骨牌的地方。我们把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场所借给你们,所以就算我打翻了一些,你们也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说到这里,菲洛喘了口气,瞪了一眼艾扎克等人。 看着愤怒的少年,皮丘和兰蒂悄悄地说道: 真是巧妙的推卸责任的方法啊。 明明他也在很高兴地摆着啊! 菲洛虽说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还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脸上充满了愤怒。 艾扎克和米莉亚沉默了一会,接着哇哇地大喊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菲洛这个笨蛋! 嗯,菲洛这个蠢货!无知、低能、愚蠢到家了! 把那些能想到的骂人话都喊出来后,二人一副要哭出来似地往出口跑去。 喂,你们去哪里干什么? 刚才的愤怒之气还未消,菲洛又陷入了还没反应过来米莉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混乱当中。这时,身旁的日本籍移民矢车说道: 米莉亚小姐,真的特别熟悉日语呀 艾扎克他们冲出门的时候,正好跟外面进来的男人碰了一个正着。男人手堅拿着一个纸袋,一下子失去平衡的他跌坐在艾扎克他们旁边。 怎么了这是? 就在以为两个人已经走了的时候米莉亚又把脑袋从那个男人的背后伸出来,朝着菲洛吐了吐舌头,骂道: 蠢猪!诅咒你被夜行先生的无头马踢死。 说完之后,她就咚咚地大步追赶先跑出去的艾扎克而去,礼服裙子随风飘摆,不禁让人想起了童话中的灰姑娘。看着她的背影,菲洛把头转过来,又叹了口气。 夜行先生是谁?混蛋惹我生气也就罢了,还要说那些让我混乱的话 正在抱怨的时候,回头却发现店里的人都在用白眼看着自己。大家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的视线却流露出对菲洛的不满。 啊,我已经知道了。我太不成熟了! 后进来的手拿着纸袋的男人并不知道事情经过,看着急躁的菲洛问道: 发生什么了吗? 啊,罗尼先生。没,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把艾扎克他们 尚未摆好的多米诺骨牌给弄倒了 刚刚还很烦躁的菲洛,突然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被称为罗尼的男人担任马鲁提斯家族的秘书一职,实际 上是组织的二把手。 嗯。是这样的但是,他们要跑哪去呢? 嗯,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那些家伙除了这里也 没地方可 去。肚子饿了的话,我想肯定就会回来的。 那好吧。反正我也有事要外出,要是看见他们的话我会劝他们回来的。 听见上司说出意料之外的话,菲洛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可以!让罗尼先生特意一 顺便啦,别放在心上。也许也碰不到他们呢。 罗尼淡淡地说着,从纸袋里取出了大量胡椒瓶,漂亮地摆在 了吧台上。 还有,昨天在河边的工程现场,工作人员好像被奇怪的团伙袭击了。虽说没有发生什么骚乱,但是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啊。 男人把纸袋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之后,立马转身向外走去,突然有个身材窈窕的身影从后面追了上去。 我也去找他们。 爱妮思! 菲洛吃惊地对穿着黑套装的少女说道: 没关系的,他们的话肯定会回来的。 但是还有刚才罗尼先生的话 叫爱妮思的少女静静地追了过去,在菲洛旁边停了一下,靠近他的耳边说道: 好好地想想怎么向艾扎克他们道歉啊? 对于她像是教育孩子似的温柔语气说出来的话,菲洛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菲洛不好意思地说着,像个孩子似地看了看别处。爱妮思看着他这个样子,温柔地笑了笑,向着街上的人群走去。 直到看不见了背影,菲洛才像确认什么似地慢慢回头看了看。刚才还在用白眼瞪着菲洛的众人,现在则是吃饭的吃饭,看报的看报,开始忙着做各自的事情了。 菲洛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也想喝杯咖啡,于是坐到了吧台椅子上。但是好像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似的,一个男人坐到了菲洛的旁边。 嗨。 麦德先生 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人是菲洛的上司,也是组织的出纳员,麦德阿波罗。刚才菲洛被责骂的时候,唯一一个什么话都没说的就是麦德。难道是想说刚才没有说的话吗?菲洛像是观察对方意图似的,用眼睛的佘光不断窥视着他的表情。 刹那间,麦德表情变得很柔和,开口说道: 菲洛,刚才的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呀? 因为你把马上就要完成的多米诺骨牌都弄倒了。 沉默。 很清楚的说话声。菲洛看了一眼四周,看看是不是其他人也听到了。还好,似乎听到刚才的话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为什么呢? 菲洛。 亲切但却很坚定的语气。 菲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少年像是在寻找答案似的,想了一会儿,开始说道: 因为害怕。 害怕? 我身体里,那个叫塞拉德的老人的记忆,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 塞拉德。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人名,麦德陷入了沉默。 这是似乎只是针对我们不死者的报应吧。 真是的为了得到你的情报,我们可是付给了情报屋很高的报酬。在那里只要是关于不死者的情报,大家都守口如瓶。我们像傻瓜一样花了很多钱和情报,才调查出你被沉下去的那个地方。你就稍稍表示感谢一下啦。 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确实是那样。那么,你想听听我们知道的事吗?你对那些不死者到底了解多少? 一伙奇怪的人走在通往小意大利的路上。 以提姆为首的妖怪集团的众人。 乍一看他们像是街上的什么混混集团,但是其中几个却像是银行职员的样子。要想简单地形容一下他们也就很难了。 你变成不死者的时候从塞拉德奎兹那里知道了多少? 他们一行差不多有十人左右。提姆走到最后面,找到了达拉斯。 我不知道。 达拉斯随便地敷衍说道,一边走一边继续盯着提姆的后脑。 那么,我就跟你适当地说明一下吧。首先,最重要的是,你并不是完全的不死者。你只是不死,但会变老.当你老了以后,会因衰老而死,是个半不死者也就是,残次品。 一个个让我愤怒的混蛋。 达拉斯越发愤怒地盯着,当然,提姆的后脑勺是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真正的不死者是200年以前,炼金术师们祈求恶魔,从那里得到的一种酒。 炼金术师? 嗯,不从头说起的话你是不会明白的。安德鲁,我很烦,关于那部分你来说吧。 啊,好、好的。 听到提姆的话,走在达拉斯旁边的安德鲁回答道。 她穿着白色休闲服,后背上背着奇怪的棒状东西,像是什么武器。达拉斯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也没有去想的打算。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始终畏首畏尾的小姑娘,而且提姆也说过,要是有什么万一的话,就让这个女孩杀了自己的妹妹。我何止是不喜欢,甚至都想杀了她。 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可以杀人。 达拉斯想到这,使劲摇了摇头。 三年前,自己也和一个与她相似的小女孩打斗过,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那个叫爱妮思的少女的模样。他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那么,所谓的炼金术师,那种类型的那、那个,你在听吗? 谁会听啊,笨蛋。 好、好过分 之后的说明根本没怎么好好听。达拉斯焦急地问着提姆。 那么,那个叫不死者的怎么了? 听着达拉斯的话,提姆笑着说道: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传说这个城市有好几个那样的不死者。啊,这好像是休伊主人从情报屋打听到的。把你变为不死之人的那个叫塞拉德的老头,好像就是被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吃掉了。 被吃掉了!真是奇怪的表达!达拉斯想到这些,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现在依然有着清晰的记忆。自己刚被变成不死者的时候,和他一起工作的一个伙伴就是被塞拉德的右手给吸走而死掉的. 不死者可以把同样的不死者或者是半不死者用右手吃掉。但是,半不死者没有这样的力量,只能被吃掉。 别总是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 知道了。别那样急躁啊啊,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我们的领袖休伊拉弗雷德就是一个完全的不死者。 提姆对不是组织成员的达拉斯淡淡地说着组织的内幕。可是达拉斯对这种情报根本不感兴趣,一副赶紧快点给我说下面的话的样子。 没兴趣?那么谁吃掉了那个叫塞拉德的炼金术师呢? 我可不知道。 对着完全一副不感兴趣的达拉斯,提姆像没看见似地接着说道: 菲洛普罗休斯。 达拉斯停下了脚步,站在街道中间,仔细想着刚才话里的意思。 第一,那个混蛋小鬼还活着。 第二,那个混蛋小鬼是完全的不死者。 第三,那个混蛋小鬼能杀我,而我不能杀他。 什么啊? 达拉斯出了一身冷汗,拼命地想要否认自己的结论。 自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弱的人达拉斯陷入了这种错觉之中。 不死者。 菲洛普罗休斯是个不死者。 3年前,他被卷入了炼金术师间的斗争,偶然变成了不死者。 不只是他。被卷入那个事件而成为 不死者的,有马鲁提斯家族的全体干部,冈多鲁家族三兄弟,强盗夫妇艾扎克和米莉亚,还有当时在座的那些喝过不死酒的几个干部的家属和蜂巢的两个店员。 这么多的人,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不死者。 塞拉德就是那个事件中的炼金术师中的一个,现在他的那些记忆和经验全部都在菲洛的身体里了。 是的记忆、经验、过去的所有的事无论是什么,无论是什么。 我的身体里有那个老头的记忆,即使到现在都还有。那个老头,真是够差劲的。那个家伙所谓的愉快的回忆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 拿起眼前放着的咖啡杯静静地喝了一口,菲洛对着麦德,一点一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老头把别人的、把别人积累的所有东西都抢走,他觉得那个瞬间是最快乐的。不管是努力还是时间,积累得越多,他越感到兴奋、快感,还有活力。得到的快乐比我至今为止的生活中所感到的要多好几倍。反正,我很受打击。比起我当上干部时那一瞬间的喜悦,那个老头吃掉一个人时的喜悦反倒更明显现在我的记忆中尽是那些东西。 对于菲洛的话,麦德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否定,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然后,那些理解不了的记忆,如今也成了我的一部分。 第一次看到菲洛的表情中出现感情这种东西。如同一个胆怯的孩子一样,只是那种单纯的恐慌的表情。 我害怕! 麦德。我很害怕!只要那个记忆还在我的身体里,总有一天我也会、我也会变得和那个老头一样 菲洛述说着那种好像已经逼近了自己的恐怖。此时,麦德静静地伸出了手。 菲洛看着眼前的这双手,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下周围,又把 目光转回了咖啡。 对、对不起! 不没关系的。 不久,麦德的面前也送来了一杯咖啡。他放了两块方糖进去,边看着杯子一边静静地开口说道: 所以你想确认一下是吗? 自己会不会也跟塞拉德一样对于掠夺、破坏别人积累的东西会有一种快感? 面对麦德对自己的分析,菲洛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样子。 但是,你做不到那样的事,可是又不断地被诱惑。那样做的话,或许能得到快乐,或许能得到非常棒的快感,于是就试着掠夺一些不关系到人命的东西来确认一下? 说到这里,菲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麦德的脸。 麦德,你会读心术吗? 我只是在猜测。 麦德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么怎么样?掠夺艾扎克他们努力积累的东西后怎么样? 对于预料之中的问题,菲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看到他们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真想打自己。 哈哈,放心了吧。 麦德从一开始就相信会是这样的,听了菲洛的话,马上就笑了。两个人相互笑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咖啡。 那个老人的事我会努力把他全部忘掉的。 没有必要忘记呀接受之后,如果能驾驭自如的话不是更好吗?如果你认为会成为绊脚石的话,那就別犹豫,干脆放弃吧。 听了麦德的话,菲洛沉默片刻后答道: 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把咖啡喝完后,菲洛又问起了麦德。 不过单凭自己的力量,能够去驾驭或切断一个人的过去和感情吗? 我认为不仅是不死者,那种烦恼无论是谁都会有的。 又加了一块方糖后,麦德稍微认真地说道: 不过,只要是自己真正经历过的过去的话就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呢。 麦德喝着香浓的咖啡,看着远方,又说道: 悲伤也好,痛苦也好,只靠自己的力量去切断它,人类是有这种能力的。 在船上叫醒了恶魔,在朋友中第一个成为不死者的男人静静地,却带着坚定的信念说道: 我是,这样坚信的。 混蛋!菲洛那家伙!怎么办才能让他说出阿嗯呢?(注:阿嗯,日本的一个拟态词,表示惊讶地叫出声后并承诺。) 还要让他哎呀诶侑的。 让他阿嗯还要哎呀诶侑的这有点太残忍了吧?只要让他阿嗯就行了,那样的话我就原谅他。 哇,艾扎克太善良了! 跑出蜂巢的艾扎克和米莉亚,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小意大利的街上。 是啊递他一张写有阿嗯的纸,让他读的话怎么样?要不然,就找来一个叫雷奥那鲁多阿嗯的人让他和菲洛成为朋友? 真是完美的作战计划啊!话说回来,阿嗯是什么啊? 就像在等着米莉亚的这个疑问一样,艾扎克挺了挺胸膛骄傲地说道: 所谓的阿嗯,是在日本流传的一种传统叫声,虽然直到江产时代才有阿嗯这种说法,但在日本内田鲁庵(注:1868~1929,日本的评论家,翻译家,小说家,随笔家)的书中就写有阿嗯了!好像是一本叫百面相(注:《社会百面相》)的书,感觉就像亚森。罗宾(注:法国电影《绅士大盗》中的主人公)的故事一样! 哇,艾扎克,你真是博学多才啊! 听了对方赞赏的话,艾扎克摆出更加骄傲的样子继续说道: 哎呦!因为看不懂日语,所以请矢车爷爷读给我听的。真是完美啊! 是个善用兵法的家伙呢。 咦,那个时代就已经出现绅士怪盗了吗。 对于米莉亚脱口而出的问题,艾扎克有些恼火,用毫无疑问的目光大声说道: 一定有的,不过因为是怪盗。所以能够很好地躲藏起来让人找不到他。 是吗?可恶,真不愧是擅长易容术的! 即使是火眼金睛也看不破! 可恶!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完美地把我的心给偷走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又把话题转到了今后的行动上。 可是菲洛不仅偷走了我的心,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的梦想、我的希望、我的时间。这个大坏蛋!总之,我们要向菲洛宣战。 啊!大作战! 多米诺的仇啊!让他向倒下去的多米诺道歉!对了,不回那个家伙那里去了,你有觉悟了吗?米莉亚! 嗯有。 望着高处,米莉亚像是泼冷水似地指出一件事情。 但是艾扎克,我们今天睡哪儿啊?钱和行李不是都放在店里了? 什么?别担心,米莉亚!日本有一句谚语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 什么意思呀? 面对一副不可思议表情的米莉亚,艾扎克充满自信地回答道: 好像就是在那种必须要渡过去的大河里肯定会有船的。也就是说,总会有办法的! 哇,艾扎克,那就拜托你了! 艾扎克用完全错误的知识建立起自己的自信,想让米莉亚看到自己好的一面,所以对于想到的事情往往不假思索地就会说起来。 是啊呵呵呵,米莉亚!像摩西一样迷茫的我们,要赶快找到诺亚方舟! 埃及人也有大洪水的传说呢! 嗯嗯,因为他们有十条戒律。我们也在菲洛面前摆一个多米诺十条戒律吧。以多米诺之神的名义。 是多米诺王!然后呢,然后呢,快告诉我神的指示吧,艾扎克。 米莉亚听到艾扎克想到的这个奇妙的提案后,眼睛都亮了,高兴地笑着。 除了菲洛他们,我们不是还有其他可 以信赖的朋友吗?今晚就去找他们,在他们那里住吧! 哇!真是个好主意! 刚想好这个拜托其他朋友的计划,两人就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 不管云层笼罩下的天空有多么的阴沉,那个身影还是那么耀眼就像是,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一样。 过了一会儿,在他们原来站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 穿着大衣、目光敏锐的男人和穿着套装、身材窈窕的女人。 在艾扎克他们之后追出来的罗尼和爱妮思。 不知是失去了平衡还是来不及做出判断,两个人跑到大街正中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已经没有艾扎克他们的身影了。 嗯,来晚了吗没关系。 分头去找吧罗尼先生? 当爱妮思返回来的时候,罗尼仍然站在大街中间,用手扶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罗尼先生?那个,您怎么了? 爱妮思担心地问道。罗尼慢慢睁开眼睛回答道: 为什么他们俩走的方向和我的目的地的方向一样呢?这样也好。他们在这边。 啊?啊? 爱妮思还不明白为什么,就顺从地跟在罗尼的后面。 请等一下,罗尼先生,罗尼先生! 罗尼没有一点踌躇,向着自己工作的目的地走去。 可以说是艾扎克和米莉亚的行动已经被那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也可以说是,有一双看透了一切的眼睛。 爱妮思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罗尼身后。 怎么说呢,罗尼时常会变成这个样子。比如在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好像那个东西他亲眼看到了一样,马上就能找到。 从以前开始,爱妮思就对这个叫罗尼的干部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和普通人不一样,和曾经的主人塞拉德、麦德、菲洛很相似,给人一种神秘感。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呢?但是却不能清楚地回想起来会不会是以前被自己吸进体内的不死者的记忆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追忆起了自己更久远的过去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关于罗尼斯奇亚特的过去。那些过去就好像是已经成了自己无法简单碰触的领域。 那么,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对于达拉斯的问题,提姆没有刻意隐瞒地回答道: 嗯?是富人区!怎么了? 富人区啊? 这是曼哈顿一个高级住宅区的名字,达拉斯不理解对方的用意而有些思绪混乱。那是俗称富豪的人们聚集生活的地区,无论怎么想,像提姆这样的人也不应该与那里有什么联系的。 但是,达拉斯想的却不是那个。因为他出身在新泽西的一个大富豪的家里,他知道爷爷当年作为别墅建造的豪宅就在那个地区。 达拉斯原本也应该是这笔财富的继承人之一,却因为与妹妹之外的其他家人关系不和,所以离家出走了。然后,就被卷进了塞拉德事件,直到现在。 那里可不是像你们这样的穷人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 我真的对你们的狂妄自大表示佩服,真的。 提姆苦笑着,用一种像是看着不可思议的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达拉斯。 原来如此不愧是休伊主人所选择的。 啊? 哎,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对了对了现在要去的地方,你是不是去过一两回啊? 听了这些话,达拉斯更加迷惑了,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怒吼起来。 你这个家伙!难道,你是要去我的别墅!?为什么那里的话谁也有谁在那里吗!?喂!难道伊芙在那里!你们! 地点是对的。我要为你的推理拍手鼓掌。不过后半部分你弄错了。 达拉斯不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尽力克制住了。提姆用很认真的表情说道: 你放心,现在你的妹妹并不在那里。 提姆静静地笑着,说着达拉斯并不明白的话。 作为替代,现在在那里的是一些品质恶劣的小混混们。 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仍是舍弃的棋子。 不过,朋友!那些猎物们到底在哪儿啊? 走在百老汇的街上,玛丽亚不耐烦地询问对方。 路上的传单如同花辦似的飘落着,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广告牌。明明是白天,可那些华丽的广告牌却如同霓虹灯一样光彩夺目,其中有些就是真的霓虹灯。 传单上绘有各种各样的装饰图案,看上去就像一块巨大的招牌,把那些广告牌聚在一起,就形成了百老汇的一个广告招牌。 走在繁华大街上的玛丽亚非常显眼,路过的男人们频频向她吹着口哨,恐怕是被错认成某个舞剧女演员了吧。 玛丽亚对于街上的情形根本不去理会,满脑子想地都是如果发挥最大威力的挥舞这把日本刀的话,应该可以把这条街给毁了吧。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线杀机,但想到自己还有要做的事情,终于安稳下来开始四处寻找目的地。 是废工厂,还是地下室,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啊?朋友! 对于这个问题,吉克一点厌烦也没有的说道: 思。是在叫做富人区的地方,一个叫杰诺阿德的人的别墅。 那个杰诺阿德就是这次的目标吗?可以杀他吗? 面对心情激动的玛丽亚的不停追问,吉克静静地摇了摇头。他从兜里掏出笔记本,读起写在上面的人名。 嗯,是个脸上有刺青的人 一直看到笔记本的最下面,吉克才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这样啊,杰古吉!是一个叫杰古吉斯普罗特的人! 第二章 长枪、小刀与日本刀 说起富人区,就算是在纽约,也是只有那些成功者才能聚居的地方。 要是说纽约中央枢纽车站对面的那块土地是专供大富豪居住的区域的话,那是一点也不假。因为杰诺阿德家的別墅就冠冕堂皇地矗立在其中。它没有什么奢侈的装饰,但那高档品位的设计却给人一种恰如其分的感觉。宽广的庭院让来访者置身其中的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现在正处在曼哈顿的中心。 这么豪华的房子,简直让人觉得自己身在电影的布景里。每当有人从门前经过时,都会忍不住羡慕住在这里的成功者,甚至偶尔还会有点嫉妒。 但是,对于住在这所豪宅里的人来说却是—— 他就像是电影里才有的喜剧演员一样,脸上挂着难以言传的悲惨表情,一直哭个不停。就像刚刚被训斥的孩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 成功者,却在一味地哭泣! “呜……呜……那个……那个……,因为……我、我就是想稍微地打扫一下,但是,呜……却变成了这样……” “我明白呀,我明白,你就不要哭了。不就打碎了个花瓶吗?你就哭成这样,你是小孩子呀!?” 豪宅里面——像是迎宾馆之类的走廊一角,一个男人正在哭泣,周围围着几个年轻人。 “但、但但但、但是,这个花瓶,到底值多少钱啊……” “杰古吉!你那因为花瓶的价钱才反省自己的态度能不能改一改呀?” “呜……对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你不要哭啦。” 这个叫杰古吉的男人,带着胆怯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朋友们。 这个也许该称为少年更恰当一些的青年,左半边脸上有一个剑形的刺青,很有特点。但是,和这个刺青完全相反,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霸气都没有,就连看东西的眼神都带着柔弱的气质。 青年人的一个伙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教训他安慰他,可是,他却还是一直哭个不停。 “但、但、但是,约恩。呜……对我来说,还是不行啊……住在这、这样的豪宅里,我、我的心脏好像都要停止跳动了。” “杰古吉,你觉得这种话你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和枫交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个地方让大家住。从芝加哥被人赶出来的你们,现在能免费住在这样的豪宅里,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约恩,住是住,可是……” 杰古吉依然挂着眼泪,还在说着反对意见。那个叫约恩的青年正颜厉色地回答道: “快行了吧。允许你们这些不太干净的家伙住进来,是要让你们来好好管理这所房子的,这是交换条件。你要好好感谢伊芙小姐啊。” 之后他还想嘟嘟囔嚷地抱怨几句,可是其他那些朋友看不过去了,又来劝约恩。 “算了吧,约恩。我们都是被父母训斥后离家出走,偶然找到这份工作的,不是吗?” “喂,约恩,把杰古吉弄哭了不太好吧,多可怜啊。” 亚洲男人,还有褐色皮肤的大个子,这所豪宅里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为了什么他们会聚到一起目前还不好判断。只有一件事很清楚,就是无沦是谁,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可能是听到了杰古吉的哭声,房子里的人都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了这里来。 约恩害怕事情闹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像是放弃似的拍了拍杰古吉的肩膀。 “我明白,不要生气了,杰占古。花瓶的事儿会跟伊芙小姐说的,你赶快把这儿打扫一下吧。” “嗯,嗯。谢谢。但是,我还是要好好地向伊芙小姐道歉。” “笨蛋!就你这样脸上有刺青的小混混还想见伊芙小姐啊?” “对、对不起……” 两个人再也没有刻意地去说些什么话,杰古吉开始默默地收拾花瓶碎片。 “什么啊,这就完了?” “没劲。” 刚才凑过来的那些青年边唠叨着这件与已无关的事儿,边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这群自私的家伙,约恩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真是的,一群自私的家伙。杰古吉,你还是快点做出决断。巴。” “嗯……但、但是……” “因为你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头儿啊。” 杰古吉·斯普罗特是这个暴力集团的头儿。 本来这个集团只是一个收留了那些在芝加哥没有栖身之地的少男少女的小集团,由于先天的机智以及后天的努力,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可以和小黑手党直接对抗的组织了。 杰古吉能成为他们的头领,并不是因为他有着特别强的领袖人物一样的超凡魅力。但是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他的身边就是聚集了很多人。要说他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即使遇到危险也不会抛弃你不管的人——他就是具备了这种魅力的人,一个美园最爱哭的暴力集团的老大。这就是杰古吉。 他们的组织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可是两年前的冬天,他们在芝加哥和一个黑手党起了争执,中途逃跑了,于是就来到了曼哈顿。 虽说这里全都是少男少女,但是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确保这几十人的集团有个住所。这个被认为是目前最困难的问题,却意外地得到了解决。 他们的伙伴约恩和枫解决了这个难题.以酒吧招待和厨师为职业的二人,很偶然地来到了杰诺阿德家的別墅——也就是这座豪宅工作。之后,房子的主人伊芙·杰诺阿德又回到了她们家在新泽西的住所,临走的时候,就拜托约恩和枫帮她“管理房子”。 因为在这不久之前发生的事件中,约恩和枫获得了伊荚小姐的信赖,这种工作就都交给了他们。——“实际上会有朋友来探访我们,因为是这么大的房子的管理工作,所以我想请他们也来帮忙,那样没关系吧。”二人对伊芙小姐如此说。 伊芙没有任何怀疑就答应了。实际上,约恩也并没有说谎。要说有问题的话,那就是他的朋友实际上有几十个人。 怎么说也不能把集团全体人员都弄进来,所以现在差不多有二十个人在这里管理这座豪宅。虽然他们一直在干着私自酿酒这种并不可靠的营生,可是为了不给伊芙带来麻烦,他们这种背地里的工作都在离这儿很远的小意大利进行。 本来,先和控制那里的黑手党谈判才应该是正道,可是这帮黑手党曾经在芝加哥杀过他们的一个伙伴。就因为这个,杰古吉才不想这么简单地就和黑手党握手言和。他们工作的那个场所,好像是由冈多鲁家族,以及一个叫马鲁提斯的小组织控制的。杰古吉只有面对这样的情报时,才会正确地理解。 但他们绝对不是名声很坏的组织。杰古吉一直在努力和这样的组织划清界限。万一发生了争执,像这种弱小组织可能就什么都不是了——就因为他打着这种小算盘,所以才在这个岛上做那种生意。 虽说这样—— “已经接近两年了,都没跟我们说什么,可能已经没什么事了吧……” 杰古吉心里也忐忑不安,今天会不会有黑手党的子弹飞过来,明天会不会有杀手的子弹射过来。杰古吉每天都像这样担心着,惶恐不安地过日子。 每次门铃一响,他的后背就一僵;每次窗外有什么声音,他也会惨叫出声。他就在这种状态中度过每一天的。 然后,今天也是一样——铃声一响,他浑身都僵了。 铃铃铃铃铃铃—— 很悦耳的声音。 很特殊的声音,一般人都不会立即注意这是铃声。 但就是 这个,——杰古吉的反应也是相当迅速的。 ——很悦耳的铃声一很粗暴地响着一粗暴的黑手党一黑手党 来杀我们了—一定没错一必须藏起来! “喂,杰古吉……怎么了?怎么突然藏到那去了?” 约恩看到杰古吉蹲在了放花瓶的台子后面,很不可思议地问道。 “嘘——!大、大家也快点藏起来!” 杰古吉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迅速下达指示。但是他的紧张,被门口传来的一个女声给打断了。 “杰古吉,杰古吉!你想的人来了啊——!” 发出这声音的,是一个在眼罩上还带了一副眼镜、体内有伤的漂亮女人。 原来是杰古吉的恋人妮丝。现在正处于同居期……这么说听起来好听点儿,毕竟这里还有其他二十多个伙伴在,所以现在看不到一点情趣的样子。 “哎?妮妮、妮丝。我想的人是……?’’ 杰古吉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问道。此时,耳里传来了回答人的大声喊叫。 “哟,杰古吉!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啊!” 杰古吉惶恐地看向门口——在那里站在的是偶然在街上遇到的朋友。 “艾扎克,还有米莉亚!” 意料之外的来访者让杰古吉忘记了震惊,大步向门口走去。 “怎么了啊!要来的话也先打个招呼呀,好准备点儿食物什么的!” “呵呵呵,别介意那种事了!因为我们也是吃了饭才来的。” “艾扎克,我们在玩多米诺骨牌,还没吃午饭呢?” 被米莉亚揭穿了事实,艾扎克突然间感觉到饿了。 “……武士要是吃得太饱那像什么样子!” “哇,艾扎克,你还是武士啊!那要剖腹吧!” “是呀,米莉亚。武士不管吃了什么,只要切开肚子,那还不全都流出来了啊。所以说不管吃什么都没有用啊!既然是没用的事儿就不要做了,忍着吧。这才是武士的风格呀!” “武士道,什么玩意儿!” 这几位稀客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着,杰古吉的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那个,艾扎克,你不是神枪手吗?” 杰古吉一边回忆和两人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事,一边带着他们走进了杰诺阿德家的客厅。 “哇……!” “好棒啊!和蜂巢有一拼啊!” 艾扎克他们看见客厅的样子,露出了感叹的表情。 两人先看到客厅的宽敞,接着又看到了房间的整体,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天花板上那以天使为主题的彩画。绝对不会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很淡的色彩,充满温馨的风景,以及坐在一角的天使,非常的美。墙壁上各种各样的浮雕以及绘画,比起单纯的豪华感,更让人觉得这绘画是和整座屋子的氛围都很协调的设计,根本不是暴发户搞的那些罗里罗嗦的摆设。 这种绝妙的乎衡感,营造出了很深邃的美感。对于观赏者来说,首先会是感叹,接着就会感到很平静——这就是这座房子。 “好棒啊杰古吉!虽然我听说你现在住在一所豪宅里,可实在没想到是这么棒的房子啊!” “有钱人啊!” “也没有……” 杰古吉根本就建不起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可他感觉就像是在夸自己的房子一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从外面来看,和我家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房间。” “啊……嗯……我也是!” “啊?…啊,艾扎克的家……?” 对二人不假思索的话,杰古吉疑惑的问道。可不知道是他们没听见还是根本不理睬他,艾扎克他们什么都没回答,就向客厅中间走去。 杰古吉也就没有再继续迫问,匆匆地向厨房走去,给好久不见的朋友倒茶去了。 艾扎克他们和杰古吉的第一次会面,是l931年年末的时候。他们在从芝加哥到纽约的长途列车里,因为几个集团的关系(这其中就有一个是杰古吉他们)被卷入了列车强盗事件,这成了他们互相认识的契机。 要是再说地准确一点的话,互相认识之后,紧接着就被卷入争斗中,这件事情的经过对双方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列车到站后,因为事情的忙乱,大家就各自分手了,后来又偶然在纽约街头遇到了,于是又有了深交。 即使不说话存在感也很强的一对夫妇,以及只是站在那里存在感就很强的面部有刺青的男子。因为只是擦肩而过,所以对彼此之间的事也只是简单地知道一些。而且今天,他们也是初次光临杰古吉的“寒舍”—— “但是,不管怎样也要让那个菲洛说阿嗯。” “一定要让他说!” 杰古吉虽然还想讷讷地说说过去的列车事件什么的,但是艾扎克和米莉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抱怨关于那个叫菲洛的青年的事儿,根本没办法插嘴。 “那个菲洛也太过分了!把多米诺骨牌弄倒了,却反过来跟我们生气……” 为人很好的杰古古听了他们的话山只能点点头,好像也没注意到那个叫菲洛的青年是“马鲁提斯家族”的干部。而且,艾扎克他们自己记不记得这件事也是十疑问。 “是啊!” “哇,怎么了?艾扎克。” 艾扎克一拍大腿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米莉亚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仰望着他。 “完全忘了,我们是小偷吧?米莉亚。” “是连续作案的小偷啊!” “哎……?” 杰古吉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歪着脑袋傻呵呵地笑着。 艾扎克他们也没注意到朋友的样子,还是像平时一样又沉人了自己的世界。 “那样吧,我们去把菲洛最重要的东西偷走!” “哎!我们实在是太坏了!” “等等,米莉亚。因为个人恩怨而去偷东西确实不太好,最差劲了。所以还是这样吧,首先呢,先把菲洛最重要的东西偷走,然后再给他写威胁信,接着我们再把东西还回去!” “哇,自导自演啊!” ——? 杰古吉注意到二人的目的开始微妙地转移了,于是他的头歪得更厉害了。可是当事人自己对这件事有没有注意到都不一定。艾扎克两眼放光,开始下结论了。 “这样的话,菲洛会高兴的吧?那个时候,我想我们就会很顺利地和好的。” “哇!办法太好了!” 对于这和最初的意图完全相反的结论,杰古吉不太明白,未加思考就提出了疑问。 “什么?不是让他说什么阿啊思啊的吗?” 对于局外人的一针见血的问题,艾扎克和米莉亚看了一眼杰古吉的脸——然后又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变得很为难似的。 “完了,米莉亚,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 “阿嗯。” “嗯。……不是,等等,所谓的阿嗯就是让他高兴得惊叫吧!我们就是要做这样的事。啊!” “……你们两个人,都很喜欢这个叫菲洛的人吧。” 杰古吉这么说着,快乐地笑了。 对此,艾扎克他们也没有否定,只是哈哈大笑起来。 “菲洛现在是敌人!不过我们还是非常喜欢他!” “讨厌不起来!” 两个人毫不介怀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刺青男子也跟着大声地 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铃铃铃——铃铃铃—— 杰诺阿德家的别墅里,响起了今天第二次的铃声。 站在富人区的大街上,玛丽亚又说了一遍她已经问了好几次 的事。 “那个,吉克,杀了行吗?” 一个撒娇的女声。吉克也用小孩子一样的口气给出了否定的 回答。 “不行啊。今天只是谈判啊。” “绝对不会顺利进行的,朋友!因为我知道会打起来,所以先 下手为强的话,杀三个人不成问题的!那样的话,就可以让他们 老实些了吧?” “不——行。不能做那么粗暴的事情!” 吉克换成稍微严厉的语气说道。玛丽亚索然无味地抬起头看 着天空。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灰色,玛丽亚对身旁走着的吉克有 一点小小的埋怨。 “切……我还以为如果是吉克的话,一定会理解我呢!” “什么啊?” “吉克你总是用剪刀喀嚓喀嚓的把人杀了吧?看起来很快乐 啊!所以啊,我还以为你能稍微理解一下我想杀人的心情呢。” 看着玛丽亚气呼呼地鼓着脸,吉克有点为难地张开了口。 “……我,我也不是不管是谁就都伤害的呀。” 玛丽亚还是望着天空,斜着眼瞅着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吉克。 “嗯……玛丽亚,你为什么非得想杀人呢?” 很少见的,吉克竟然主动问起来了。玛丽亚连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因为很高兴呀,朋友!不仅是人,动物呀,植物呀,即使不是活着的东西,铁什么都行,砍掉的话就会非常地高兴啊!” 玛丽亚说这些话时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还笑着把脸转向吉克的方向. “我只要是砍东西、砍人的话,就会觉得自己变得强大了啊!而且,对手越强大,东西越硬,我的心情就会越好,朋友!对于迄今为止谁都没有砍过的东西,我、我和雨村都要去砍!那一定会很快乐的!所以我,是停不下来的吧?所以呢,就让我砍吧……啊?” 她还想把话回到最初的目的上,可看到吉克沉默着,玛丽亚放弃似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这个一点也不明白他现在在想什么的伙伴,玛丽亚提出了疑问。 “你不是这样吗?朋友。你也是因为快乐才这样做的吧?因为看见别人受伤、流血都很高兴,所以你才做这种工作的,是吧?” “——嗯。是很高兴。” 对于玛丽亚半信半疑的提问,吉克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回答道。 “但是,也很悲伤的啊。” “怎么回事?” “哎,玛丽亚,家庭的牵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道义、人情等等……这些事情,你相信吗?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痛苦,都决不会被切断的牵绊,你相信吗?” 吉克用问题来回答自己刚才的提问,玛丽亚想了一会—— “这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也没考虑过。但是……要是吉克相信那是存在的,那它就是存在的吧。这种事情,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的吧,朋友。” 对于这种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既是规范又是逃避的回答,吉克抽出一把别在腰间的剪刀,用那已经打磨好的刀刃照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我感到快乐的事情,不是杀人,而是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东西’的那一瞬间,才是快乐的。” “……嗯?” “我——我只能相信有形的东西。” 吉克望着远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语气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玛丽亚来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体内的灵魂,好像被别人的代替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只相信破坏的东西。所谓的破坏,不是说它确实存在过……因为想看见这种东西,想看见人的牵绊被破坏的那一瞬间,我才去伤害人的身体的,才继续给他们痛苦的。” 玛丽亚继续静静地听着吉克的话。 到现在为止,已经交谈过无数次了。作为同事,虽然有点孩子气,但二人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好朋友了。但是——她知道,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自己对于眼前这个青年的事一点都不了解。自己了解的仅仅是他的外表,他的本性还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別的机会。仅仅是问了,什么感情都没有,仅仅是问了一下而已。可是,吉克已经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了出来。 仅仅是因为他信赖玛丽亚,还是不论是谁问他都会回答,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吉克的独白一切都在意料之外,玛丽亚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好——只是,在一旁听着。对于从青年嘴里缓缓说出的话,玛丽亚只有继续听着。 “但是,我想相信。” 吉克的语气有了一点点的变化,他稍稍看了看上面,小声地嘟哝着。 “不管遭遇什么样的痛苦,不管身体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绝对绝对不会破坏的东西还是存在的。我想相信。” “” “在我被父亲拋弃的时候,如果我遭受痛苦的话,那么我对父亲和弟弟的感情应该都被破坏了吧……我,也许只是想知道这个吧。所以我、我用这把剪刀把许多人都——” 咔嘌咔嚓。 声音响起后,吉克结束了自己的独白。 他还保持着贯有的表情,细细的眼睛中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玛丽亚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表情,还用平时的语气说道: “嗯。果然,只要吉克相信的话它就会存在,永远不会破坏的东西!但是,要是听到了刚才的这些话——谁也不能证明不存在的事情吧!所以呢,之后还是信与不信的问题吧,朋友。” 这并不是安慰,玛丽亚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吉克有一点点的茫然,还是像平时一样慢慢地露出了笑脸。 “是啊,是这样的啊!玛丽亚你好厉害啊!” “相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哟,朋友。很久以前爷爷就和我说了,只要你相信,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你杀不死的东西!” “那么,果然不能破坏的牵绊什么的还是不存在的吧?” “那么,我们来比赛吧!看看谁更能坚定的相信自己!” 看着玛丽亚那单纯的笑脸,吉克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是为了补充刚才的独白,吉克又加上了一个想法。 “嗯……相信啊。所以,至今我才会去伤害很多人啊。所以,我也一定会在什么时候被伤害被破坏的吧?这就是觉悟啊。今天,我也许就会被遇见的人伤害,被他们杀死。在那之前——就像迄今为止被我破坏的人心一样——我感觉,在我心中,我对玛丽亚、冈多鲁家族的人的情理呀牵绊呀会被简单地破坏——” 在说这话的时候,吉克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一种冷冷的感觉,于是就停下了脚步。原来,玛丽亚的刀无声地拔了出来,架在了吉克的喉咙上。 “哇,玛丽亚,你干什么呢?” 吉克说这话一点也没有对死的恐惧感,玛丽亚也停下了脚步,用没有杀气的声音说道: “不行啊,还是在想这些事儿。” 被玛丽亚直勾勾地盯着,吉克难为情地移开了目光,好像完全不在意架在自己喉咙上的那把威胁自己生命的刀。 “我是吉克你的护卫吧?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朋友!虽然之前输给‘葡萄酒’一回……但是我绝对不会再输了!今后遇见的所有家伙,包括那个‘葡萄酒’,都不会再输给他们了!所以,吉克你 不可能会受伤的吧?你要相信这个!这是两个人一起要去相信的事情吧?所以,不要再有矛盾了啊,朋友!” 玛丽亚相信的是自己的能力。所以她才希望自己守护的对象吉克也能相信。自己的能力,要比任何东西任何人都要强—— 虽然不知道吉克能不能感觉到这种想法。此吋,吉克还是安静地微笑着回答道: “嗯,相信啊。玛丽亚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这是发自自己内心的微笑,吉克用力地点点头。 二人无邪地相互笑着,连已经走过了他们的目的地的房子都没有发现。 他们也不知道那所房子里现在有一群什么样的客人—— 杰诺阿德家别墅 “啊,杰古吉.斯普罗特是…?” 头上缠着黑布戴付眼镜的男人一走进大门就无礼地问道。 “哎,那、那个……我……就是。” 杰古吉战战兢兢地报上名字,望着这群来访客人。 差不多有十个人吧。要是普通的房子,可能就显得拥挤了,可是在豪宅的走廊里还是有余地的。刚看到黑布男的时候,还以为这次一定是黑手党的杀手来了呢,可看到男人背后站着的柔弱女人,他又有点放心了。 后来又进来的人就形形色色什么样子的都有了,杰古吉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自己的集团差不多是一样的。 “那,那个……您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杰古吉的戒心并没有完全解除,眼神看上去还有点不安。他试探地问着对方的来意。 艾扎克他们还在客厅里讨沦着“菲洛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话题,门口那儿站着的是杰古吉和妮丝,后面还跟着一群起哄的人,都是他的伙伴。 “啊呀,现在才打招呼实在是抱歉啊。我是提姆,后面的那群家伙都算是我的朋友,请您不要介意!” “啊?啊。” 只是说了必要的信息后,提姆就开始说起自己的目的。 “单刀直人的说吧。——你们,难道不想变成不死之身吗?” 杰古古还在想这是不是“宗教劝诱?”的时候——屋子里面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孩子醒了。 可能是接二连三的铃声将本来就浅浅入睡的她吵醒了,她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本来只想稍微休息一下的,没想到却睡着了。要马上回到庭院里,必须得继续修整那些树木了。 她边想着,边回忆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 差不多是两年前,亲身经历过的一个场景又真实地出现在了梦中。 她,在人群当中。 具体内容已经说不出了。那是一个计划对政府实施大规模恐怖行动的男人,所以一群好奇的人想亲眼看看这个男人被押送的场面。 有许多警察在那里警戒,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想着别的事情。 为了救出自己的父亲——那个恐怖分子。 也有人计划挟持一列列车的乘客作为人质,以求得父亲被释放。然而,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计划破产了,自己也失去了所有的同伴。不,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那些人不是同伴。 因为原本就不怎么热心于作战——所以她的心也没有陷入绝望当中。 可是,她不能放弃父亲。 她决定将在场的所有警察都打倒,所以才独自一人去了押解现场。 在父亲被押送到囚车而现身的那一瞬间——她掏出别在腰间的刀子,准备向眼前的警察捅去—— 就在这时,父亲的嘴唇动了动。 就像他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要干什么一样,用平和地充满了自信的表情,动了动嘴唇。 一句话,只说了一句话。 “不要担心。” 她一点都不懂唇语,所以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正确的话。 她唯一确定的就是——今后,即使父亲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不会再有任何不安了。 然后——结果是,在她犹豫自己要不要跳出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她想要看看自己呆立不动的样子的时候,就惊醒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啊。 这么说的话,今天穿的衣服还果真就是那天坐火车吋穿的那件黑色连衣裙。因为没有袖子,活动起来比较方便,所以才会穿上它的。可能就是受这个的影响,今天才会做这个梦吧。 那个时候的判断是对还是错,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只是,现在还相信父亲的那个微笑,一直在继续等待着。她这么想着,才度过了每一天。 在纽约遇见的新同伴,教给了她许多之前人生中没有得到过的各种价值观。爱哭鬼杰古吉,炸弹狂妮丝,怪力德尼,用小刀的尼克和杰克,厨师枫,酒吧招待约恩,还有……“铁路追踪者”——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那其中无论是谁,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类型。 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猜疑,有点过分地单纯地互相信任着。 一开始还有点不相信的她,也受到了他们温馨的照顾和关怀。香奈心里也很高兴。她也很惊讶自己的心中涌现出这样一种感情——但这绝对不是一种坏情绪。 自己喜欢父亲。只要能保护父亲,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然后,和这差不多的是,她也是如此喜欢自己现在的同伴。 没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吗?她每天都想着这件事度日。 有生以来第一次找到了为自己而活的感觉,所以她继续和杰古吉他们一起生活。 她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选择的现在的生活方式。 今天,她也是为了帮忙,才去修剪庭院的—— 她从窗户望向内院,有一种很明显的不对劲儿的感觉,于是停下了脚步。 房子的后门,有人站在那儿。 是一对男女。 从没见过的人,但即使是从远处看也能想明白这件事。 男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女的腰间别着两把刀。 她不知从何处拿起了两把小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香奈·拉弗雷德将身后的门关了起来,独自思考着。 我要把我生活中能伤害到同伴的东西全部清除掉,即使以我的生命为代价。 香奈心中这种想法非常坚决,她静静地穿过了屋子。 “不死之身那种事……” “啊,啊,我明白我明白。你想说的我明白,所以你就不用说了。” 那个叫提姆的男人用手打断了杰古吉的话,正了正眼镜,又开始说道: “啊,突然来说这种事儿,你觉得我脑袋有问题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就算之后我委婉地说,最后还是会把我当成是一个有问题的人。反正让你们对我产生坏印象也是难免的事情。” “啊,虽说如此,可要是明白的话,不说到最后反而比较……” “那么,我们的目的……喂,安德鲁,解释一下。” 提姆把杰古吉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打了个响指,招呼后面的一个女人出来。那个女人目光呆滞,好像一副很困的样子,外表柔弱。 这个叫安德鲁的女人,听见提姆的声音后身子一振,慌忙地向前迈了一步,对杰古吉行了一礼。 这时,杰古吉看见她背后有个棒状的器具,不过也没有特别在意,“啊”了一声,就把头低了下去。 “啊,是的。那么,这个,那么,现在,我就来说明一下……。请、请多多关照……” 可能是因为紧张,安德鲁毫无条理地说着。提姆一副快点说的 表情笑了笑,后面一个高大的男人,用充满了杀气的目光来回盯着提姆和安德鲁。 ——怎么回事啊,这些家伙。好像关系很不好,还突然说什么不死之身—— 想到这里,杰古吉突然想起来了。过去自己也曾在市里的情报屋那里听说过有“不死者”存在的事。 自己在横贯大陆的列车上遇见过一个少年,那个叫切斯沃夫·迈尔的少年,就是一个有着不死之身的炼金木师。 因为刚听到那些的时候无法轻易地相信,所以并没有告诉伙伴们。而且,在今天之前,他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现在,杰古吉的心中又想起了这件事,所以他犹豫着要不要完全否定对方说的事情。 安德鲁根本不管杰古吉复杂的想法,淡淡地开口说道: “那个……你们……被鲁索家族追杀,从芝加哥跑到这里来的是吧?那个,那个,要是错了的话,对不起……”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说的这件事儿,应该是除了我们自己人外没人知道的啊。即使是我们中的某个人在外边喝酒的时候说走了嘴,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会知道呢? 这之前一直用“好一个奇怪的家伙”的表情在旁边看着的妮丝和约恩他们,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也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如果他们和鲁索家族有关,那他们对杰古吉一伙就构成了直接的威胁。 在气氛擬重的过道里,安德鲁还在用微弱的声音继续说着。 “那、那个……请不要…误解。我们、和鲁索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他们这么说了,可杰古吉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可能是为了察看一下紧张的气氛,在其他房间里的同伴们也都开始聚集到久门口来了。 “怎么了呀?杰古古。” “这些是什么人啊?” “敌人吗?是我们的敌人吗?” “要打架吗?” “嘿哈!” 后来的这些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嘴里胡乱地说着,但是杰古吉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偷偷地瞄着对方。 看到对方人数又增加了,安德鲁的表情变得像只怯生生的小狗。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话。 “嗯……那个……所以呢,我们就是来寻找像你们这样的人的……” 好像是为了补充一样,提姆哈哈大笑地说道: “我们和哪儿的黑手党都没有关系,而且我统率的人也很多……我们正在纽约寻找像你们这样的人。” 和安德鲁的声音完全相反,提姆的话很有震慑力。刚才他让 安德鲁说那些话,就是为了在这种差距中,让对方对对话的内容 产生强烈的冲击感吧。 “单刀直入地说吧,加入我们。报酬就是不死之身。这足够了 吧?” 果真,话又回到了最初的目的上。虽然加上了一句“加入我们”,但还是没有离开“不死之身’’这个词,他们的话中一点也感觉下到具体性。 “那么,那个不死之身到底是……,’ 好像是回答杰古吉的疑问一样,提姆环视了一圈房子里聚集的杰古古的同伙们,说道: “噢,看样子来看魔术的观众已经聚集了不少啊……安德鲁!” “是……是!” 安德鲁回答的吋候,就将背后的那个棒状物拿到了手里——她转向站在旁边的达拉斯,行了一个礼。 “那个,因为我认为会非常的疼,所以现在就先向你道歉!对不起!” “啊?” 他刚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突然,耳边一声巨响。 “喂——!刚才,你说要变魔术了吧?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啊,冲啊。” 在通往客厅的人口处,出现了两个穿着晚礼服的人,就像是要去参加舞会一样。 看清他们样子的瞬间——达拉斯的脑子里就想起了过去的记忆。 穿着晚礼服的二人组。 被沉人河底的那一天——运送自己的车上就坐着这两个人。 达拉斯的脑中闪过这些信息,偶遇的现实就被摆在了他的眼前。 “你们这些!混蛋————————!” 他带着憎恨的喊叫刚一出口,就在中途被打断了。 因为在旁边低着头的安德鲁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十字枪—— ——从下面刺穿了达拉斯的咽喉。 “啊……?” 杰古吉还没搞明白眼前的惨状是怎么回事,就一下子大喊了出来。 紧接着,他脸上的刺青被飞溅出来的鲜血浸染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杰古吉发出了不知是哭喊声还是惊叫声的惨叫,就失去了意识。 “喂喂,这家伙真的是这群混混的头儿吗?” 提姆看了看晕倒的杰古吉,吃惊地叹了口气。 “要是这个时候被吓死了,可就麻烦了啊!” 时间,回溯一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好像是走过了一条街。” “你有点精神啊!朋友。” 吉克和玛丽亚直到走过了目的地很远的时候才发现。 回来的时候因为是从后面的一条街过来的,所以就走到了后门那边。 “虽然绕了点远,但还是回来了啊。” “是啊,行了吧!那就从后门闯进去吧!” “闯进去可不行啊!” 虽然吉克想阻止,但玛丽亚却毫不犹豫地从那个小门进了内院。 “没关系的。不是说咱们的目的就是威胁他们吗?所以,从一开始就得加强我们的优势啊!我杀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从突袭开始,先把周围的小喽罗都解决掉,然后等最后再和目标决一胜负,这样情绪才最好啊!朋友。” “虽然说过那种话。” 吉克伸出手想阻止她,可意识到自己手里也一直拿着剪刀,于是又把手收了回来,然后把剪刀插进腰间。 这期间,玛丽亚已经向后门走去。这个庭院在房子的左右两侧,所以后门和小门的距离非常短。玛丽亚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走,把手放到了豪宅非常雅致的后门上—— “!” ——有人在。 玛丽亚毫无声响地把手放下,伸向腰间的爱刀。 嘎吱。 她刚要拔刀的同时——随着一声浑重的声音,房子的后门慢慢地向外打开了。 站在那里的是——身穿黑色连衣裙,目光尖锐的一个女孩。 和玛丽亚年纪差不多,身材很好的一个漂亮女孩儿,光看外表就给人这样一种印象。但是目光犀利,如果是意志软弱的人,只是被看一眼就动不了。 “…你好。朋友。” 玛丽亚对从后门出现的女孩静静地打着招呼。这并不是平常那种轻松的语气,而是明显在警惕面前的这个女孩。 被对方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同时她注意到了女孩两手拿着的东西。 刀刃的长度绝对超过二十厘米,似乎是在危急自救时用的大型猎刀。 在玛丽亚回身的时候,穿连裙的女孩的两只手里就已经分别握着一把有着厚厚刀刃的猎刀了。 香奈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看着面前的这个墨西哥女孩。 ——果真是张从没见过的面孔。 似乎没有息事宁人的可能了——刚才开门 之前,就听见这个女人说什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突袭”之类的话了。不管有什么理由,只要想袭击这所房子就不可饶恕。 下定了决心,香奈握紧了手里的刀,把门打开。面前这个墨西哥女孩也已经把刀拿在手里了,而且露出了明显的杀气。 墨西哥女孩挑衅似地报上了名字,香奈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 其实,香奈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说话。所以,她不能报上自己的姓名——而且,无论跟她说什么都是无法得到回答的。 “切,保持沉默啊?” 这个名叫玛丽亚的女孩就那样嘟哝着,嘿嘿笑着把刀收回了刀鞘。 吱扭——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传到香条耳里的瞬间—— 玛丽亚低下身子,已经来到了香奈的脚边。 就这样,瞄准香奈的脚踝,拔出村雨,水平地扫了过去。 刀尖划过房子的墙壁,留下了一道弧线,瞬间就穿过了香奈站着的地方。 但是,香奈的脚已经不在那儿了。她以比玛丽亚拔刀更快的速度跳了起来,落在打开的门的把手上。然后,又轻盈地跳起来,越过了拔出刀的玛丽亚的上方。 香奈和玛丽亚背对背地一起落到了地上,同时,小刀也已经挥向了背后。 一阵金属撞击声。 回头一看,砍回去的小刀被玛丽亚的第二把刀挡住了。不知什么时候拔出来的,长长的刀刃越过玛丽亚的小肩膀伸了出来。 又是一阵金属撞击声。 玛丽亚回身,横着挥出去的村雨却被香奈的另一把刀挡住了。 火花四溅,二人好像被弹开一样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是,下一瞬间又相互用力的一踏地面——向着对方的胸口,用同样的姿势进攻过去。 于是,又传来了金属撞击声。 又被弹开,刚刚拉开距离,再一次像被磁铁吸引一样冲了上 去。 两个人攻击对方胸部的作战方法很常见,相互逼近又再次弹 开。 如此重复。只是一味地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就好像在欣赏没有彩带的美国拉炮一样,作为唯一旁观者的 男人,吉克显得很悠闲。 “哇——漂亮!”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守望事态的发展。可是,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啊——” 吉克在金属撞击声中扭着头,耷拉着两只手说道: “怎么办才好呢。嗯——好为难啊。” 虽然嘴上说很为难,可是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完全感觉不 到着急的样子。别说着急了,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需要去阻止那 两个人。如果大声制止的话,只能让玛丽亚停下来,但是却给另 一个女人制造了更大的机会。 也就是说,现在吉克所能做的只是静静守望事态的发展。即 使着急,对事态的发展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考虑到那些,可是吉克好像没有特别的 烦心,只是一副冷静的表情继续观望着两个持刀少女的战斗。 可是——好像节拍似的金属撞击声,被突然传来的惨叫声掩 盖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豪宅的另一侧,从正门方向传来的声音,让香奈和玛丽亚向 着相反的方向跳了出去,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 ——刚刚的声音是—— 是那个即使知道自己来历不明,却不曾提出任何疑问就笑着接受自己的刺青男子。 确信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而且是那个老好人的惨叫声,香 奈完全无视玛丽亚,就跑了过去。 突然看见穿连衣裙的女人往回跑,玛丽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啊!居然逃跑,真讨厌啊,朋友!” 玛丽亚嘴里一边喊着什么,一边追着穿连衣裙的女人,向房间里面跑去。 独自一人被留在那里的吉克,好像放心了似地吐了一口气,向房子旁边的庭院走过去。 “真是难以理解。” 吉克不再理会刚才的状况,我行我素地迈着脚步。 “果然还是从正门进去比较好吧。” “喂……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代替昏过去的杰古吉,妮丝充满惊讶和困惑地大叫道。 包括她在内,在十几个伙伴的面前——一个悲剧发生了。 从安德鲁背后拔出来的棒状东西,是可以折成三节的长枪,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长枪,在被她变成一根长长的棒状的瞬间,长枪一端的刀刃突然展开变成了十字形,变成了一把有着厉害刀刃的十字长枪。 而且——被长枪的枪头所贯穿的是跟她们一起进来的,好像无赖一般的年轻男人的喉咙。 长枪的枪头贯穿了男人的脊椎,从头的后面刺了出去。 被伙伴贯穿的男人的身体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手脚就像被丝线控制的玩偶一样,一会就不动了。 “哇!” “啊,不会吧?” “这些家伙在搞什么呢。” 杰古吉的伙伴都开始议论起来。大家好像都没有好好地观察事态的发展,没有人像杰古吉那样夸张地大喊大叫。 艾扎克和米莉亚一副茫然若失的神色,观望着眼前的情景。提姆轻轻地笑了笑,而作为加害者的安德鲁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仍然用力握着长枪。 “已经够了,安德鲁。把枪拔出来吧。” “是,是的。” 听到提姆的话,安德鲁终于把长枪从达拉斯的咽喉里拔了出来。达拉斯的身体已经鲜血淋淋,好像被踢倒了一样,横躺在大门口。 “那么——” 在观众们惊讶的表情面前,提姆夸张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 “好戏还在后头呢。” 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之后,他用右手指着达拉斯的尸体。 “不是说过了吗?下面……就让你们看一个魔术。” 除了昏过去的杰古吉,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咽喉正在流血的尸体—— ——然后,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奇迹。 “啊……?” 妮丝的左眼映出了那个情景,使得现在为止所掌握的价值观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流出的血是绝对无法违背重力定律的。和这个道理一样,离开了身体的灵魂也是绝对不会再回到身体内的。 她所知道的作为常识的两种价值观,如今都要被打破了。 倒在地面上,那个好像无赖一样的男人尸体。应该从咽喉不断流出来的血,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 ——不对,这并不是……停住? 妮丝隔着眼镜,凝视着已经流到了地板毛毯上的鲜血。 然后她看见了。确实看见了。 本来应该已经流到地板上的血,慢慢地正在减少。 本来应该溅到杰古吉脸上的鲜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的头颅,红色的血液仿佛红色的蛞蝓群一样 蠢动着。 仿佛噩梦一样的情景。妮丝一伙只能默默地继续看着眼前发 生的景象。 谁都没有动。不,是想动也动不了。 复活剧。 这并不没有让人感觉神圣的奇迹。 一滴一淌的血好像有生 命一样地蠕动着,跟其它的血混在一 起成为一个整体,然后又继续跟其它的融合,就这样重复着不断 成长——不久,好像回到自己的巢穴一样,流向了倒在地板上男 人的伤口。 终于,所有的血液都流回了男人的身体里——就像宣告红色 的队伍已经结束了一样,堵住了男人咽喉下面的伤口,然后开始 恢复成正常的肤色。男人身体所发生的慘剧,已经没有留下任何 证据了。 安德鲁手中所持长枪上的鲜血也不复存在,锋利的枪头闪耀着银色的光辉,没有一丝混浊。 确认周围都完全陷入沉默之后——提姆满足地笑着开口说道: “那么,大家是不是难以相信?” 提姆露出无赖似的表情,使劲地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腹部。 “唔!” 虽然还没有恢复意识,但男人还是因为受到冲击而痛苦的吐了口气。 本来应该已经死掉的男人——确实恢复了乎吸。 确认男人复活以后,提姆静静地继续说道: “所谓的不死之身,确实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看到这个情景,香奈在走廊深处不禁咽了一口气。 ——这个……跟父亲一样—— 当她好不容易到达的时候,虽然男人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了,但她还是确信了这件事。 虽然他躺在那里,可是他确实跟自己的父亲是同样的存在。 实际上,达拉斯虽然是被称为“废物”的存在,但是因为香奈不知道有不完全的“不死酒”存在,所以把躺在门口的达拉斯认为是和自己的父亲——休伊·拉弗雷德是完全一样的存在。 香奈思考着。 在门口的那些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杰古吉为什么会倒下?是被谁害的? 还有——对于眼前的“不死者”,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看着出现在走廊里的女人,提姆的心中满是疑惑。 ——啊?那个女人的眼睛……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提姆开始稍稍回想起过去,可是到底在哪里还是无法清楚地想起来。他暂时只能认为是错觉,对于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开始缓缓说道: “那么,我想说的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可是,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鼓掌声淹没了。 在提姆开口的一瞬间,客厅的人口处出现的那对奇怪夫妇,眼睛闪耀着光芒,开始鼓起掌来。 “太了不起了!这样的魔术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好像霍华德·萨士顿(注:确立了魔术师人人遵守的‘萨士顿三原则’的美国魔术人师)一样!” “是大斩活人秀!是哈里·胡迪尼(注:美国的传奇魔术师.擅长于脱逃术表演,手铐、紧身衣、牛奶罐,和最著名的水底脱逃)!是霍华德.萨士顿!” 一边喊着著名的魔术师的名字,艾扎克和米莉亚一边像孩子 一样吵闹着。 以此为开端,周围的杰古吉的伙伴也渐渐地开始大喊起来。 “啊,刚刚的是魔术吗?” “不是……魔术吧?” “那个家伙不是自己也说了吗!那是魔术!” “原来如此!我真的以为是吸血鬼什么的,好害怕呢!” “这是什么魔术啊。” “唉呀!” 大家纷纷议论开来,又都恢复了安心的笑容。在他们当中,实际看过魔术表演的人非常少,所以只要是不可理解的事就全部都用“魔术”这个词来应付了。 妮丝和约恩都是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相互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则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喂喂,这群家伙的脑袋坏了吗……” 变成现在的局面,最没有面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提姆自己。开玩笑似地说出魔术一词,没想到大家却都接受了。 “嗯……啊,你好像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提姆困惑地把手指抵在鬓角,然后转向妮丝的方向,只对着她说道: “啊,也许这话还有点早——变成我们的伙伴,大家就会变得跟这个家伙一样——难道你们不想变成不死之身吗?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而已。为了那个目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把在某个地方保管的‘酒’抢过来……不过,嗯,更详细的情况,还是等你们的头儿醒了以后,再重新商量怎么样?” “——我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增加‘不死者’的数量。” 男人的话非常清楚地传人了香奈的耳朵。 刹那间,在她的心中,这个男人——提姆的存在就被认定为了“敌人”。 增加不死者。 也就是说,可以杀害父亲休伊的存在也会不断地增加。 她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要增加不死者的数量。但是,为了增加父亲的敌人,挑唆自己的朋友杰古吉他们,并企图利用他们。这一点却可以确认。 她无声地蹬了一下地板,从分散在走廊下的伙伴们的缝隙中穿过,就这样潜到了提姆的身边。 可是她没有去理会那些并没有抵抗的人,因为刚才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她直接就用刀子刺向这个男人的胸口——可是在那一瞬间,两入之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香奈立刻感觉到了危险,一边向后退,一边用刀子防御。 紧接着,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声音,香奈的脸颊旁边刺过来一把十字长枪。 左右突出的刀刃部分,被香奈用两把刀子挡住了,只差一点点就刺中了她的身体。不过——还是碰到了一点点枪头吧,香奈的脸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伤口,一瞬间好像泪水一样,鲜血就流了出来。 “” “那个……因为你突然袭击……所以才……” 香奈如果不把身体往后退的话,那把长枪一定会穿透她的头部吧。即使如此,香奈还是很冷静,没有不知所措,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那是一个拿着远远超过自己身高的十字长枪却可以轻易地挥舞它,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 虽然对方的存在非常不自然,可是香奈还是很冷静地盯着对方,思考着如何出手才能高效率地打倒对手。 与此同时——安德鲁也把目光转向了眼前出现的“敌人”。本来打算一击就可以解决她的,可是却完全被躲开了,好像比想象得要厉害得多。 安德鲁在心中判断道,收起长枪,再一次拉开了距离。 “喂,安德鲁。干得漂亮点。” 身后传来了提姆的声音。 安德鲁也不回头,就这样背对着提姆,用跟刚刚完全一样的语调说道: “是,是啊……可是……这个家伙有点棘手,也许有点难对付……” 一边咕哝着,她的一边脑中浮现出了别的想法。 ——乌黑的头发,金色的眼睛——简直,就和休伊先生一样 这么想着,她冷静地收起长枪,正在这时—— 从走廊的里面传来了第三者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变得很有趣啊,朋友!” “——这个家伙是谁?” 别墅内的小混混们,还有提姆率领的“妖怪”们,目光都转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墨西哥女人身上. “你认识她吗,德尼?” 不知是谁问着一个同样是墨西哥人的小混混,褐色皮肤的男人想了一会之后, 摇了摇头。 玛丽亚毫不在意别墅内的气氛,抓起随身的两把日本刀,一个箭步冲到了走廊下。 “这个房子好宽敞啊!我来的时候差点迷路了,朋友!” 她仍旧喋喋不休地说着,只是脚步却有节奏地越来越快。 安德鲁静静地观察着状况,香奈则用充满杀气的目光,在玛丽亚还有“妖怪”们之间相互怒视着。 玛丽亚向着香奈和安德鲁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这一瞬间 铃铃铃铃铃铃铃 门铃声—— 今天第三次的铃声——在杰诺阿德的别墅内回响着。 跟艾扎克他们形成了对比l,给人一种特别悠闲的印象的声音。 在整个房间里回响的铃声,好像时间凝滞了一样,门口又恢复了寂静。 “这次又是什么呢……” 妮丝板着脸,等待着这次来的又是什么危险人物。她的手一直放在腰上,紧紧地握住腰带上筒状的东西。 提姆,安德鲁,香奈,玛丽亚,艾扎克,米莉亚,还有那些小混混们,从一开始就一动也不动的“妖怪”一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屏息注视着紧迫事态的发展。 可是—— “呃……大家好!” 缓缓地打开门,传进来的是小心翼翼的声音,还有天真无邪的笑容。看起来很不错的青年。 青年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圈别墅里的情况,然后目光停在了手持日本刀仿佛凝固了一样的玛丽亚身上,然后很困惑似地说道: “玛丽亚——所以说了不要打架的嘛。克斯会生气的。” 虽然是好像小孩子一样的语调,但听到克斯这个名字,玛丽亚不禁感到背后打了一个寒颤,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知道了,吉克。因为我不想让克斯讨厌嘛.” 玛丽亚勉勉强强地咕哝着,把两把刀收回到了腰间的刀鞘里。 “......” 提姆盯着吉克看了一会,不久又把目光转向了安德鲁他们,扬扬下巴示意让他们出去。 “今天有点忙乱。如果杰古吉起来了请代我向他问好。然后,明天——” “啊——等一下——” 提姆跟妮丝打招呼的时候,吉克慌张地叫住了提姆。 “……什么事?” “那个,那个吗?如果你找杰古吉他们有事的话,我们可以等着,还是先把事情办完了比较好。” “……?” 提姆不知道吉克在说什么,以提姆为首的“妖怪”集团的人 目光冷冷地,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吉克接住了那仿佛冰冻一样的视线后,毫不犹豫地继续说道: “这个嘛——。要看杰古吉他们跟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果来决定 了,因为也许有人会从这个城市消失——” “啊?” 站在走廊下听到这话的妮丝不禁吃惊地叫了一声。 小混混们也相互看了看,然后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生物一 样,目光都集中到了吉克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妮丝准备向谜一样的客人发问的时候——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第四次。 如果从最初艾扎克他们来就开始算的话,今天已经是第四次 响起铃声了。 “……怎么了,今天……” 半是放弃,半是恐惧的声音,妮丝静静地耸了耸肩。 香奈打算以刚刚的铃声为契机行动,可是安德鲁却没有露出 丝毫破绽,她们也只能继续保持儡持的状态。 另一方面,还有一伙人没有丝毫紧张感的说着。 “哇,艾扎克!好像今天的客人特别多啊!” “大家一定都是来看魔术的!难道还有新的艺人要来吗?” 艾扎克和米莉亚好像把刚刚的状况都当成了表演的一个环节, 甚至把香奈和玛丽亚都当成了街头卖艺的艺人了。 本来,他们虽然在列车强盗事件的时候就跟香奈同乘了一辆 列车,可是——因为艾扎克他们只是在乘车之前扫了香奈他们一 眼,之后一直到达纽约之前都没有再见过一次面。 在铃声响了几次之后。门外的人好像在等待里面的人的反应似地沉默了。 原本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像吉克那样擅自打开门,还有艾扎克那样继续让铃声响下去的情况,都是不正常的。 可是——过了好久,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 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从外面再一次传来了铃声。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打算行动,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也许都出去了吧……”。 “……女人?” 提姆无法继续忍受这种对峙状况,向“妖怪”的一个成员使了个眼色。 那个男人显得很温和,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大门的方向走去,从里面打开了门。 然后——在那里出现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可爱少女。 “啊,你好……。……!?” 被清进屋的少女看到屋内的情景不禁吸了一口气。 装饰豪华的别墅内聚集了将近三十个人——而且大多数都是跟这个别墅不相称的混混和无赖一样的人,而且还有持长枪和刀的少女站在中央。只要是正常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肯定会吃惊的。 ——只是普通人。 很多人看到穿着套装的少女都会这样认为。虽然在这个时代女性穿套装是非常稀少的,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存在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普通。 环视了一圈聚集在别墅内的这些异常的人们——穿着套装的少女,用看惯了的表情把目光停在了向自己挥手的人。 “喂——,爱妮思,在这里,在这里!” “哇!爱妮思也来看魔术啊!” “艾扎克!米莉亚!……魔术?” 爱妮思看到艾扎克他们以后,安心似地露出了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的状况——向着还打开的门的方向,求助似地挥着手。 “啊?” 同叫——门开得更大了,在豪华装饰的门后面,出现了一个穿着有双排扣和腰带的短大衣的男人。 时间,突然停住了。 现场的空气好像冻结了一样,这已经是十几分钟内出现多次的现象了。 可是,这次却跟之前不一样。 这次并不能用冻结来形容 静止。 完全的静止。 最后在屋里出现的男人,就好像要否定到现在为止经过的时间一样,他所夺取的并不是房间里的空气,而是时间本身。 而且他也没有特別做什么,只是出现在这里。 这个年轻男人目光敏锐,表情、举止、步法——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异常的威慑感。很明显,“不是对手”的人。 只是从外部特征来看的话,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別。但是——由于他的出现,现场的空气一瞬间就凝固了。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在的状况,一直喋喋不休的小混混们,看到这个男人以后,就好像感觉到了某种危险信号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敏锐起来,肌肉也紧张起来。 安德鲁和香奈,还有玛丽业也一直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 安德鲁的意识一瞬间完全离开了香奈,香奈也被这个男人震慑住了,无法动弹。 就连玛丽亚——如果注意的话,手指也已经握住了刀把,做好了 随时都可以出手的姿势。 ——糟了!糟了!这个家伙很难对付!朋友。 同样的,“妖怪”一伙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震慑住了。 ——他是谁?这个家伙是谁? ——只是站在门口,明明只是就这么站着……为什么这 么……。 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一直很从容的提姆,也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沉默了。 没有露出对这所别墅羡慕的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秘书”罗尼·斯奇亚特向屋里迈出了一步。 他才是真正的“存在”。 在黑暗中出生,在黑暗中呼吸,一直在黑暗中生活的存在。 包含着黑手党的,不,应该是“黑社会”的所有一切,只是有着人类的外表,里面却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个男人就是浑身散发着这种气息的“存在”。 不是杰古吉的伙伴那样的小混混,也不是提姆和安德鲁那样谜——样的存在,跟达拉斯那样的人渣也不一样的某一种“存在”。 如果只是黑手党的话,不会散发出像现在为止的这种异样的威慑感。从这个最后进入房间的男人身上,所感觉到的是混入了更多各种各样东西的混乱——好像不是人类一样的“存在”。 可是——在由于这个“存在”而停止的时间中,也有例外的人,他们自己的时间仍在转动。 ——工作时候的罗尼先生……竟然这么有魄力。 在这里完全看不到在“蜂巢”中看到的那个很麻烦的男人,与他在做菲洛的刀法师父的时候也不同,露出了完全异样的气质。 爱妮思第一次看到罗尼这个样子,也感觉到了威慑感,因为了解平时的他,所以一直在尽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 艾扎克和米莉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对着罗尼,脸上带着笑容。 “喂,罗尼,你也来了吗?嗯,菲洛没有来吧?” “这些人的魔术太了不起子!罗尼也一定要看哦!” “!?你们认识吗!?” 妮丝惊讶地叫了出来。艾扎克他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声音,仍旧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向罗尼不停地挥手。 除了他们以外,能够保持平静的,除了已经昏过去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站在门的内侧,一副很困的样子的吉克,看到罗尼后,用非 常开心的声音说道: “哇——。没有想到罗尼你竟然直接来了!” 听到还没有感觉到现场气氛的吉克的话,罗尼保持着威慑感 回答道: “这样的工作,无论是多么弱小的对手都要我动手的。……可 是,对于‘拷问魔’竟然也会来到这里……冈多鲁也是些很直接 的人啊。” 听到两个人的寒暄,杰古吉伙伴们的表情僵硬了,一个专有名词次出现在他们的意识中。 “……冈多鲁?” “刚刚说的是冈多鲁吧?” “而且,还有拷问魔……” “这位喋喋不休的兄弟是?” “难道会是……啊?” 说到冈多鲁,就是控制着杰古吉和伙伴们正在进行“工作”的地方的黑手党组织,虽说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接触,但是可以说是敌对的关系。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妮丝在那里突然意识到了对手的身份——至少跟吉克和罗尼有关的——慌张地蹲到了杰古吉的身后。而且,好像要叫醒已经昏过去的杰古吉一样,开始使劲地摇晃他的身体。 “杰古吉!杰古吉!” “不得了了。” 觉察到现场气氛的约恩也跑到近旁,开始使劲地摇晃杰古吉。 小混混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吉克和罗尼身上,提姆所率领的“妖怪”一伙则一副准备向门口移动的样子。艾扎克他们满脸好奇的样子等待“魔术”的继续,手持刀的三个少女则是一副紧张的表情,相互看着彼此的“敌人”。 将近三十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紧张之中。而在这紧张中优雅走着的罗尼好像自已是支配者一样开始说道: “好像陷入了什么状况——算了。” 罗尼在玄关的中央,距离杰古吉和妮丝大约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面向所有人开始说道: “我是马鲁提斯家族的使者,交涉者,裁定者,和执行人,而且——还是作为对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证人,来到这里的。” 好像要让人的精神崩溃为目的一样,他用非常凝重的口气说道: “关于我和冈多鲁的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我们是最理解的。而且,我相信你们也可以正确地理解。因为在我们这个行业,信赖是非常重要的。在出手的时候,信赖对手的强大和诚实,在出拳的时候,信赖对方的弱小和罪过。如此地重复。” 虽然是像戏剧表演一样夸张的台词,但是,与围绕在这个男人周围的气氛映衬,那声音就像言灵一样,支配着别墅内的人们。 “然后,你们选择哪一条路?我的态度会如何?是朋友,还是敌对?我会根据你们的回答,裁定你们的过去,决定你们的现在和未来。” 他的话说完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与此同时——从约恩的手中传来了呻吟声,杰古吉也从短暂的睡眠中醒了过来。 “思……这、这是,我……” “喂,你醒了,杰古吉——” “太好了……可以这样说吧。” “啊?” 杰古吉自己站了起来,看到妮丝脸颊上流下的冷汗,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情况。 “这个……人是不是增加了?而且,啊,那个?血,是血吗!?刚刚的人呢!?” 杰古吉回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的情景,像是请求解释似的,把视线转向了自己的恋人。 对此,妮丝的表晴好像在说自己也无法理解,只是开始淡淡地陈述事实。 “刚刚被长枪刺中的人,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然后……香奈跟持长枪的人打起来了,然后就来了一个不知名的持剑少女——听好了,杰古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静地继续陈述事实。 “冈多鲁和马鲁提斯家族的人来了,说有话要跟我们说。” “……啊?” 杰古吉听了妮丝的话,再一次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们。 其中有一个人,很明显的并不是小孩子一样的气质。他看着罗尼,意识开始再一次疏远。 ——不,不可以,不可以!我一定要坚强! 千钧一发想起自己昏倒的事,杰古吉静静地开始整理状况。 首先是自己必须做的事,那就是确保伙伴们的安全。杰古吉一边这样对自己说着,一边把目光慢慢地转向了罗尼身上。 ——快点想,快点想。怎么做才能最好地解决现在的状况呀 “我说,米莉亚。罗尼为什么一下子说出那么困难的事?” “也许是心情不好吧。” 杰古吉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艾扎克他们则完全没有注意现场的气氛,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对了,因为罗尼,我想到了呦。” “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要去偷菲洛最重要的东西’——” “嗯。” 听到艾扎克的低声嘀咕,米莉亚也一副认真的表情回答道。 “那个罗尼,就是菲洛的上司,那个师父吧?” “还是个师父呢!” 考虑了一会儿之 接续章 雨、信、剪刀与爱 粉碎的瞬间,就是这样的。 即使是钻石之类的物体,依据受冲击的程度,也会简单崩碎的。 硬物在粉碎的瞬间,实际上感觉是愉快的。 而且,任何事物在崩溃瓦解的时候,都常常只是一瞬问的事情。 如果是经过长年累月积累而成的事物,就是依据其程度和自身价值,艳丽而又虚幻,浮光掠影般的消逝,这个世界就是那样的事情吧。 正因为如此,所以不要积累超出自己需要的事物,连期望也不要有。 但是,会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存在空间。只是期待着有一个简单的地方,在那里可以拥有对自己来说最低限度的幸福。 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坐在中央公园入口附近的石阶上,提姆仰望着灰暗的天空,沉浸在思索中。 以安德鲁为吕.的妖怪集团的每个人,也零零散散地坐着,享受短暂的休息。 本来可能已经着手下次的工作了,但是下子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提姆一边不厌烦的咂嘴,一边回顾着让他计划落空的原因。 我只是期待着最低限度的东西,却也有可能无法实现。 但是,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崩溃了。 开始的时候,把再生剧称呼为魔术的那对情侣,在最后看到的那只耳朵的再生,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呢,还是他们也是不死者确实有必要查清楚。 其次,那个突然砍向自己的持刀少女,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不顾任何人,挥舞日本刀的冈多鲁家族的女子,虽然是个相当野蛮的女人,但是只要有安德鲁在,就不成问题。 还有,拥有着像谜一样的力量,带着敏锐目光的暴力分子。 可恶,一定要找到逃掉的达拉斯那个家伙。 从烟幕里逃出来之后,他们就注意到失去了达拉斯的身影,大概是在最后骚乱的时刻逃脱了视线吧。总之,能确定的是,等到他们注意到并且返回去的时候,他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但是,他脑海所崩溃掉的东西,决不是这些琐碎的小事情,而是更根本的东西,威胁到他本身存在的那个东西,确实也在那个地方。 自己明明为了不让任何人注意,改变了所有一切在生活着。面貌,说话方式,感觉,能力,把一切都舍弃了,所有的都是全新的。如今,看着现在的自己,还能认出自己的人已经没有了吧。 提姆这样确信。即使说是自己为了那个目的而生存也不为过,实际上,那个男子也确实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事情。 但是,我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可是那个男子却什么部没有改变。明明应该已经把他的名字和过去都忘记了,可是却清楚地记得那个人善良的目光。 搞不懂状况的悠闲的声音,握在手里的剪刀的锋芒,都是年少时的那样。 他回想起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却只能鲜明地记得吉克的脸。 提姆或者应该叫他塔克.杰弗逊,想起了8年不曾见面的兄长的音容笑貌。 为什么?哥哥会在那里啊! 没有想到会和已经抛弃的过去再次见面。 复杂的心情开始动摇,就像是象征提姆的心一样 仰望着天空,冰冷的雨滴寂静而零落地打在他的脸上。 雨声开始在周围响起的同时,一个部下朝着他走过来.那个伙伴并没有去别墅,而是进行和提姆他们不一样的行动去了。 提姆。 怎么了? 已经取得联系了。克里斯特法他们会在傍晚和我们汇合。 因为这个名字,提姆明显地皱丫皱眉头。 克里斯特法?你是说克里斯特法吗? 对于提姆少见的愤怒口气,部下一副糟糕了的表情把眼神移开了。 为什么那个家伙要来!?把那种危险的家伙搅和进这件事里,你是打算干什么!? 这是休伊导师的指示。 ! 应该已经被警察拘捕了的人的指示。 虽然是不可能的话,但是提姆一边咂嘴,一边琢磨着。 喂,那个疯子真的要来吗?反正,我不想跟那个家伙呆在一起。 这可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吸血鬼是我们妖怪的中枢力量。 听了两个人的对话,手握长枪的安德鲁带着一副高兴的神情,也加入到了谈话的行列。 嗯那个克里斯特法他们要来吗? 嗯。 太好了那么,就尽情地让大家闹吧。 听着比平时声音大一些的安德鲁的话,提姆一边摇头一边低下了头。 可恶,吸血鬼的家伙们,连最容易交往的安德鲁也是这样。 用手擦掉滴落在脸上的雨水,提姆静静地仰望着天空 哥哥的事情,下午汇合的伙伴的事情,还有被赋予自己这些人的工作的事情,提姆一边思考着这些事,一边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嘟哝。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呢 雨下起来了。 眺望着窗外滴落的雨点,菲洛不知为何焦急地到处踱步嘟哝着。 爱妮思他们不要被淋湿了才好啊 对于不安地嘟哝着的菲洛,麦德发出了嘲弄般的声音。 很在意吗?不只是爱妮思他们,还有艾扎克他们俩。 我说的他们是指的罗尼。 道歉的话,仔细考虑过了吗? 请你不要管了。 菲洛像是要掩盖羞涩一样,带着闹情绪的声音说道,随后就靠着店里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 虽然这些窗户直到去年还不能从外边窥视里面,可是随着禁酒令的废止,为了迎合这种开放风气才进行的大幅度改装。 菲洛站在比自己身体还大的玻璃前面,雨中的小意人利街景映人了眼帘。 他的背后,一种莫名的阴森森气氛在蔓延。 在自己的视野中,感觉到强烈的不协调的感觉 菲洛谨慎地观察着窗外的情况,开始寻找这股不协调的感觉来源。然后,他发现隔着通道,对面站着一个男人。和那男子眼神交汇的瞬间,菲洛感觉到了不协调的感觉的源头。 在雨中,他连伞也没有打,视线望着自己的无赖一般的年轻男子。 没有任何迷茫,盯着这个店里不,是在盯着菲洛。 奇怪的是,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清楚地看见他眼神里充满的杀气和憎恶。 为什么呢? 气氛愈加的阴森,菲洛凝神注视着,寻找对方的身份。好像是一张在哪儿见过的脸啊。 在哪儿见过呢? 出于职业性质,菲洛在很多地方都结下了仇恨,但是像现在这样,杀气表现得如此清晰明确的,却是少有的事。 正打算更好地看清楚这张脸但是,似乎意识到菲洛正在看着他,街上的男子转身冒雨走开了,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刚才的到底是? 菲洛侧着头看着窗外,但不久就放弃了似地走向了吧台。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好像是在笑着回答,但是脑子里却在拼命回忆方才那个人的脸孔。 到底是谁呢 品尝着新倒的咖啡,回想着记忆里的丝丝缕缕,蜂蜜店的女店主塞娜在外面打了声招呼。 菲洛,为什么店里的吧台是这样放着呀? 啊?什么? 塞娜手里信封上,用潦草的文字写着菲洛.普罗休斯收的字样。 什么东西? 菲洛带着怀 疑的神情打开信封,目光聚在里面的信纸上。 就在那一刹那菲洛的脸色忽然大变,一把甩掉信纸之后,就如离泫之箭般向店外冲了出去。 菲洛!?怎么了!菲洛!! 麦德的叫声还没传出来,菲洛的身影就已经从视野里消失了。 麦德捡起菲洛扔掉的信纸,那上面用夸张的笔迹这样写着。 [爱妮思和罗尼.斯奇亚特由我们保管!] 仅仅这样一句话。只有这样文字的一封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写,就连发信人的名字、要求或是威胁之类的话都没有写。 被绑架了?爱妮思和罗尼? 在头脑中慢慢地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麦德淡淡地说出了结论。 不可能。 然后,接下来看这封信的塞娜,呆呆地嘟哝着。 虽然打算改变笔迹可是,艾扎克,你的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呀。 杀。 不论是谁,全部都杀掉。 小看我的人,杀掉。 老子谁赢不了,老子什么做不了!? 可是被那个持日本刀的女人砍的时候,竟然有种无力感。 但是,可恶,我想起来了。 一看见那家伙的脸就很清楚地想起来了。 特意到小意大利去露了下脸还是有意义的。 啊!菲洛普罗休斯。一看到你那张脸,就清晰地想起来了。 这是杀气。 杀!纯粹的用一句话来概括的明确意志。 啊,一点儿也不在乎打在身上的雨点,反而觉得很舒服。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得杀掉他们,让他们后悔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 轻视我的家伙,全都要杀掉。 首先是那个提姆和安德鲁。他们俩先处理谁好呢。 不这样做的话,伊芙就危险了。 我最:喜欢伊芙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守护她。 但是,伊芙,因为我并不聪明,除了这样,我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守护你。 除了把你的敌人全部杀光,我想不出守护你的方法。 达拉斯.杰诺阿德自以为是地决定这样做之后,就消失在了被雨水支配着的街上。 是什么呢? 达拉斯小声地说着,周围都被雨声所淹没. 结果这里也河川的底部应该没有大的变化0巴。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走在小意大利的街上,菲洛努力地回忆着方才那个男子的面容是那家伙,是那小子!!! 写着爱妮思被掳的信。菲洛想着那封信的内容,同方才那个满身杀气的男子相对比。然后,结果一个和爱妮思也有关系的人从记忆深处被挖了出来清晰地想起了站在窗外那个男子的脸。 达拉斯,为什么那个家伙! 三年前,曾经用枪杀了爱妮思和自己的男人。 然后,遭到了冈多鲁家族的报复,已经被投入哈德逊河底的男人。现在应该仍溺在水中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条街上。 疑问在脑海里沉沉浮浮,再次陷入了思索。 菲洛.普罗休斯只是走着。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把爱妮思!? 要救自己所爱之人吋,什么都不会考虑,只是一心一意的。 街道完全笼罩在倾盆大雨中,菲洛的脚步声也被淹没,街景也被浸染成幽暗幽深的色调。 雨不停的下,宛如是这条街所期望的一样。 雨下的真大。 纽约中央枢纽车站附近的废弃大厦中。 吉克和玛丽亚走进因正在拆毀而满是瓦砾的建筑物中避雨。 吉克还是老样子,但是玛丽亚却完全变了。 被混擬土包围的灰暗房间的一角。坐在堆积的瓦砾上,脸埋在膝盖之中,缩成一团,就像是被斥责的孩子躲在房间里的样子。 伤口已经被紧急处理过了,用撕破衣服做成的布条绑着,沾染上了已经干涸的血迹,可是仍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刺痛。 没事吧? 言克担心地走过来,可是玛丽亚连头也没抬,代替的是她平时无法想象的微弱声音。她对吉克说道: 喂,吉克 什么? 对不起我说谎了,我明明说过不输给任何人的 那不是说谎,玛丽亚没有输给任何人,你不是还救了我吗? 这不是安慰也不是同情,而是述说着纯粹的感情。 但是,这话似乎传不到玛丽亚的耳朵里,她仍旧埋着头,悔恨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被葡萄酒打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心情! 这个理由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葡萄酒所有的一切都比她强。无论是力量、技术、速度、心理,一切的一切都比她强。 但是今天对战的那个叫安德鲁的女子,力量和速度明显不如自己,连她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可是,结果却被她打败了。 这是因为持有的武器不同而导致的结果吗?还是有别的原因呢?直到现在也不能理解,对于玛丽亚来说,也是不想理解的事情。 吉克沉默地听着玛丽亚的话,玛丽亚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爷爷对我说过的,只要有与相信的事相称的能力的话,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斩断,斩不断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这样的能力最初我认为如果能斩断原本斩不了的爷爷的话,那就是我能力的成长证明,可是,当爷爷因病去世后所以,觉得好怕,自己真的拥有斩断一切的能力吗?所以所以,只有把事情做好,我才能够相信自己的能力 活语娓娓道来,声音里渐渐没有了锐利之气,现在,平时天真烂漫的面容不见了,而像小猫一样怯生生地蜷缩着自己的心还有身体。 但是,我输了,吉克也看见了,不是吗?我被那个拿枪的女孩无情的打败了。 被玛丽亚一问,吉克稍作思考后,回答道: 对不起,一定,是我的错。 嗯? 那个,我,一定是我做不到相信这件事。你看,你不是说过,如果两个人都拥有坚定的信念,就一定没有问题的,对吗?可是我,对于自己是否能够做到那样的事情,一直都有疑问。 玛丽亚稍稍抬起头,望着说出这些奇怪话语的吉克。 我无法做到去相信信念这种没有形状的东西,所以,一定是连玛丽亚的份儿都削弱了对不起。我会更加更加的努力哦,就像你的信念一样,这样的话,下次就一定没有问题了,对吗!? 对于还残留着孩子特有的天真无邪的话,玛丽亚思考了一会儿后,仍然低着头,摇了摇头说道: 很害怕。 怕什么呢? 我怕,如果自己再一次输给她的话,即使是自己也无法相信村雨了我会输掉会不会是刀的原因,害怕,害怕得受不了 她一边握紧夹住腋下的刀,一边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安,开始向吉克吐露心事。 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又会胡思乱想起来。 我只有这把刀,这把刀是我的全部如果否定了这一点,那么我的过去,我的自尊,我的信念,我的灵魂,全部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真的很害怕啊,朋友 最后的话语,就像是在向朋友求救似的。 吉克面对着这样的她,既没有温柔地安慰地,也没有严厉地刺激她,只是静静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说过了哦,我只相信有形状的东西,能破坏的东西 所以我,不相信哦。但是,我还看不见破坏 的地方,玛丽亚的自尊,灵魂,全部全部,玛丽亚就是玛丽亚,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哦! 虽然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但玛丽亚的嘴角却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对吉克只说了一句话。 你人真好,朋友。 而后再一次垂下面庞,像是在缓解疲惫一样安静地睡着了。 吉克不确定她是否清醒着,依然自言自语地说道: 但是,真是变得复杂了呢。 从废弃大厦的人口看着外面的景色。 吉克看着被雨浸染成一色的景色,一个人,沉思着。 要解开复杂的缠绕在一起的丝线,最快的方法是切得零零散散的可是,会是谁呢,谁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就像把缠绕着的丝线硬生生的斩断一样。 侧耳倾听外面的雨声,吉克安静地蹲坐到玛丽亚的身旁。 过了一会儿,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剪刀,举在空中,悠闲的一开一合着刀刃,宛如,在剪切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咔嚓的声响,轻易地就消失在这寂寞而又激烈的雨声中。 即使那样吉克仍然默默的在半空中把玩着剪刀。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然后? 灰暗的屋子里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房间人口站着混混一样的男子,带着紧张的神色,一边走向暗处一边答道: 不,然后杰古吉他们,隐逸在沿河一带的废弃:工厂里总之,那个叫罗尼的家伙,是非常可怕的家伙。如果你不在的话,根本就不能和他平等地谈判。 杰古吉的伙伴,一个小混混,简单说明了在他们身边发生的状况。 那么,就拜托了哦!只要有你在,我们就拥有了百人之力。 是亿人之力。 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黑暗中的男子静悄悄地站起身。 啊,虽然对你们没有什么道义但是,为了最爱的婚约者。好啊,我就去一趟吧。 真的! 话说回来香奈怎么了? 啊,嗯,嗯。除了马鲁提斯家族的那个家伙,还有别的奇怪家伙在,和那个家伙打斗的时候受了一点点伤 刹那间房间里的气息,立刻就飞到了混混的跟前。 没事吧?香奈没事吧!? 注意到的时候,自己的胸口已经被抓住了,混混呼吸艰难的 回答道: 没、没事。她很好 是吗?那就好! 男子迅速抽出手,瞪着跌落在地上的混混,说道: 不,等一下,还是不好 他用手捂着嘴角,手指咚咚地敲着鼻头,静静地思考着。 香奈选择了与我同生共死,是我的世界里的一部分,是和我约定共有这个世界的人。 男子嘴里说着奇怪的话,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不可原谅那个敌人居然伤了香奈的脸?那也就是, 等同于伤害了我的世界,伤害了我的身体。 因恋人被伤害而怒火中烧的那个男子,一边说话一边开始更 换外出的衣服。 伤害女人脸的家伙不能原谅,这种男人最可恶了。 不,对手也是女人呢。 我是男女平等主义者! 乱七八糟,毫无道理的人!? 男子完全不顾不知所措的小混混,做好了外出的准备,带着十足的精神,继续刚才的话。 那么,开幕的铃声响起来了吧。舞台是属于我的,主角是我,女英雄就是香奈。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但眼睛里消融了寒冷,充满了热情。 好戏就要上演了从现在开始。 这样一来 纽约最危险的一份子,现在,在雨中已经静静出动了。 为了把复杂地缠绕在一起的事件脉络全部都燃烧殆尽,变成灰烬。 男子的名字是,菲力克斯摩根。 曾经的名字是,克雷亚斯坦菲尔德。 但是,熟知他的人却都称呼他别的名字。有些人是又敬又惧,有些人则是近乎绝望的害怕。 葡萄酒,抑或是铁路追踪者 雨仍在下,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气息。 宛如,这个城市都陷入了雨声之中。 小雨渐渐变成了大雨,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雨不止,人与街道都被灰暗的颜色笼罩。 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街道好像完全被劈开一样 后记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我的拙作终于义出来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且说,这已经是第6册了。 值得庆祝的是,这次已经是第6册了。 从第一次出书到现在,整整一年半了,终于完成了6册,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些都得感谢广大读者的支持,还有媒体朋友以及全国各大书店的帮助,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写出好的小说。 *下面,回归正题。 终于,值得纪念的第6册《bao!》终于跟大家见面了。顺便说一下,这次不得已分成了上下两卷,从各个方面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实在抱歉。 且说,这次的主角是吉克和玛丽亚。 说起拷问师和杀手,以初中生和高中生为主要对象的电击文库,这次的主角仍旧是英雄与女英雄,由于本人也非常想写她们的故事,所以没有办法,还请大家见谅。 话虽如此,故事还是很多角色混在一起,给读者制造了很多麻烦,以我这个作者的观点来看,主人公是这两个奇妙的人,在下卷中主要也是以他们为中心而展开的,可是有时却不知该如何结局。所以不知不觉葡萄酒,还有罗尼和其他新角色也成了主角,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的,这个就敬请大家期待下卷吧。拜托大家了! 嗯也许电击hp会吸引更多读者这次的故事,仍然描写了在hp第29号里登载的东云迅先生的4格漫画中的续篇。对,那个4格漫画所描绘的素材全都被作为事实吸收了。 不哈哈哈,戏弄自己的作品,放任戏弄的话也许会搞砸,所以这次全部都反过来了。对此要对东云迅先生表示感谢的同时,也表示歉意。 我在想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我:总编,这次的4格漫画是bao!吧! 总编辑:对啊,怎么了? 我:下次的bao!那4幅漫画实际上并不是素材而是事实,这样做也没有关系吧? 总编辑:只要有意思就。k! 只要有意思就ok。真是老奸巨滑啊。 虽然乍一听好像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意思就ng的话,其责任当然都要落在我的头上了。而且,即使自己觉得有趣,读者还有编辑们如果觉得没有意思的话,也只能化为泡影了,这真是一座危险的桥啊。 而且,我的担当铃木编辑恐怕是在编辑部内使用只要有意思就ok!这句话最多的人了吧。 就是这么回事,已经大约有三十次只要有意思就ok!了吧,这个电击文库最初的4格漫画都是大家努力工作制作才能完成的。 顺便说一下,东云先生完全是不做记录的。 不知这样好不好。 *下面是和以前一样表示感谢。 一直给你们添麻烦的铃木编辑,还有编辑部的和田先生。 每次的工作都会延迟,给你们带来麻烦的校对人员们,还有为这本书设计封面的广大设计者们。还有以营业部的h先生为首的宣传部和出版部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了! 从各个方面给予我照顾的家人还有朋友,特别是s市的广大朋友。 还有在各个方面照顾我的广大电击作家们,还有插图作家们。 从各个方面的工作中,为众多的角色描绘出精彩性格的榎波克己先生。 然后,还有阅读这本书的广大读者们。谨对以上的各位,致以我最深的感谢谢谢你们了! 2004年7月草于家中 一遍又一遍地听着《id》(bysoundhorizon),沉浸在幻想之中。 成田良悟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我的拙作终于义出来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且说,这已经是第6册了。 值得庆祝的是,这次已经是第6册了。 从第一次出书到现在,整整一年半了,终于完成了6册,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些都得感谢广大读者的支持,还有媒体朋友以及全国各大书店的帮助,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写出好的小说。 *下面,回归正题。 终于,值得纪念的第6册《bao!》终于跟大家见面了。顺便说一下,这次不得已分成了上下两卷,从各个方面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实在抱歉。 且说,这次的主角是吉克和玛丽亚。 说起拷问师和杀手,以初中生和高中生为主要对象的电击文库,这次的主角仍旧是英雄与女英雄,由于本人也非常想写她们的故事,所以没有办法,还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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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出书到现在,整整一年半了,终于完成了6册,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些都得感谢广大读者的支持,还有媒体朋友以及全国各大书店的帮助,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写出好的小说。 *下面,回归正题。 终于,值得纪念的第6册《bao!》终于跟大家见面了。顺便说一下,这次不得已分成了上下两卷,从各个方面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实在抱歉。 且说,这次的主角是吉克和玛丽亚。 说起拷问师和杀手,以初中生和高中生为主要对象的电击文库,这次的主角仍旧是英雄与女英雄,由于本人也非常想写她们的故事,所以没有办法,还请大家见谅。 话虽如此,故事还是很多角色混在一起,给读者制造了很多麻烦,以我这个作者的观点来看,主人公是这两个奇妙的人,在下卷中主要也是以他们为中心而展开的,可是有时却不知该如何结局。所以不知不觉葡萄酒,还有罗尼和其他新角色也成了主角,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的,这个就敬请大家期待下卷吧。拜托大家了! 嗯也许电击hp会吸引更多读者这次的故事,仍然描写了在hp第29号里登载的东云迅先生的4格漫画中的续篇。对,那个4格漫画所描绘的素材全都被作为事实吸收了。 不哈哈哈,戏弄自己的作品,放任戏弄的话也许会搞砸,所以这次全部都反过来了。对此要对东云迅先生表示感谢的同时,也表示歉意。 我在想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我:总编,这次的4格漫画是bao!吧! 总编辑:对啊,怎么了? 我:下次的bao!那4幅漫画实际上并不是素材而是事实,这样做也没有关系吧? 总编辑:只要有意思就。k! 只要有意思就ok。真是老奸巨滑啊。 虽然乍一听好像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意思就ng的话,其责任当然都要落在我的头上了。而且,即使自己觉得有趣,读者还有编辑们如果觉得没有意思的话,也只能化为泡影了,这真是一座危险的桥啊。 而且,我的担当铃木编辑恐怕是在编辑部内使用只要有意思就ok!这句话最多的人了吧。 就是这么回事,已经大约有三十次只要有意思就ok!了吧,这个电击文库最初的4格漫画都是大家努力工作制作才能完成的。 顺便说一下,东云先生完全是不做记录的。 不知这样好不好。 *下面是和以前一样表示感谢。 一直给你们添麻烦的铃木编辑,还有编辑部的和田先生。 每次的工作都会延迟,给你们带来麻烦的校对人员们,还有为这本书设计封面的广大设计者们。还有以营业部的h先生为首的宣传部和出版部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了! 从各个方面给予我照顾的家人还有朋友,特别是s市的广大朋友。 还有在各个方面照顾我的广大电击作家们,还有插图作家们。 从各个方面的工作中,为众多的角色描绘出精彩性格的榎波克己先生。 然后,还有阅读这本书的广大读者们。谨对以上的各位,致以我最深的感谢谢谢你们了! 2004年7月草于家中 一遍又一遍地听着《id》(bysoundhorizon),沉浸在幻想之中。 成田良悟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我的拙作终于义出来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且说,这已经是第6册了。 值得庆祝的是,这次已经是第6册了。 从第一次出书到现在,整整一年半了,终于完成了6册,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些都得感谢广大读者的支持,还有媒体朋友以及全国各大书店的帮助,为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今后一定会更加努力地写出好的小说。 *下面,回归正题。 终于,值得纪念的第6册《bao!》终于跟大家见面了。顺便说一下,这次不得已分成了上下两卷,从各个方面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实在抱歉。 且说,这次的主角是吉克和玛丽亚。 说起拷问师和杀手,以初中生和高中生为主要对象的电击文库,这次的主角仍旧是英雄与女英雄,由于本人也非常想写她们的故事,所以没有办法,还请大家见谅。 话虽如此,故事还是很多角色混在一起,给读者制造了很多麻烦,以我这个作者的观点来看,主人公是这两个奇妙的人,在下卷中主要也是以他们为中心而展开的,可是有时却不知该如何结局。所以不知不觉葡萄酒,还有罗尼和其他新角色也成了主角,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的,这个就敬请大家期待下卷吧。拜托大家了! 嗯也许电击hp会吸引更多读者这次的故事,仍然描写了在hp第29号里登载的东云迅先生的4格漫画中的续篇。对,那个4格漫画所描绘的素材全都被作为事实吸收了。 不哈哈哈,戏弄自己的作品,放任戏弄的话也许会搞砸,所以这次全部都反过来了。对此要对东云迅先生表示感谢的同时,也表示歉意。 我在想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我:总编,这次的4格漫画是bao!吧! 总编辑:对啊,怎么了? 我:下次的bao!那4幅漫画实际上并不是素材而是事实,这样做也没有关系吧? 总编辑:只要有意思就。k! 只要有意思就ok。真是老奸巨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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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有意思。不,这实际上是有趣同时也让我非常感兴趣的情形。” 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各种文件堆里。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充斥于室内,扑面而来的潮气几乎要浸透到文件当中。 平时总是响个不停的电话在此刻却毫无动静。 在充斥着纸片和雨声的房间深处,传来了无精打采的声音。 “那件令人毛骨悚然也令人怀念的‘flyingpussyfoot’号事件发生的时候,马尔提乔家族与甘道尔家族的人都在场——另外,也牵涉到被称为‘革命者’的修伊·拉弗雷德的有关人员。” “社长,能让您感兴趣的事情,只有别人的事情。” 似乎充满了好奇,金发青年向堆积如山的文件问道。 “我想请您解释一下去年新年时发生的纠纷。作为一名拿着微薄的工资而被您任意驱使的员工……” “这件事么。虽说如此,可你也应该很开心吧?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也不会被选中,也就不会有站到这间屋里的资格。” 似乎是为了回应部属的提问,堆积如山的文件的一角开始崩塌。 “姑且不说编辑部——只要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已经不是普通的公司员工了。因为尼古拉斯·韦恩这个人,已经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情报人员了。” 这些情报组织人员操纵着各种各样的人的人生起伏,而情报组织隶属于这家报社。 各种文件充斥着小房间,可以说是一种象征,里面站着几位男人,面部表情各异,并排站在那里。房间里满地都是文件,没有立锥之地,简直惨不忍睹。可是他们却相当巧妙地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把身体微微倾向最深处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 在文件的最深处——屋子中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坐着情报组织的老大。他似乎十分高兴,其乐融融的谈论着“别人的事情”。 “要是能那么轻松就好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尼古拉斯很平淡地讲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哎,所有的开始,都是因为那次flyingpussyfoot事件。乘坐那次列车的加古吉·斯普罗特以及他的同伴……他们在纽约所进行的工作是最根本的原因。当然,如果他们进行的是合法的工作,自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尼古拉斯苦笑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黑人接过话茬乐观的继续说道。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那帮混混小毛孩儿,能在这种不景气的时候正经地工作?绝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的主现在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公平的,不是么?赦免混混和小毛孩,让他们躲过不景气,绝对不存在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可真让人感到悲哀呀。” “闭嘴,埃里昂。” 被称为埃里昂的黑人耸耸肩,对站在尼古拉斯正对面的眼睛男说道。 “我只是发表了些正义的言辞。总之为了惩罚这帮淘气的小鬼,甘道尔家族和马尔提乔家族应该都派了人吧?是么,亨利?” “对呀……可是,在这之前似乎已经有先客了。……是绝世魔王修伊·拉弗雷德。他创设了几个恐怖组织,其中的一个名叫‘妖怪’的组织试图接近加古吉。……当然,是我告诉了他们有关加古吉·斯普罗特的情报。他们所渴望得到的情报是‘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具有相当威力的愚蠢连队’。” 回到故事的开始。文件主人发话了。 “这样,在所有的力量集结到一起的时候,就爆发了冲突。后来就像报告里所说的,烟雾一样的东西升到房顶,借此机会,屋里的人分散开来。……到此为止吧。” 社长的话音刚落,埃里昂就开始了不可理解的询问。 “不是不是不是吧。就这些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呀。社长特意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肯定还有其他重要的情报吧?” “没有。今天就是这点事情。在‘妖怪’找到加古吉之前,还有一对夫妇似乎也找过加古吉——看起来像是加古吉的朋友。” “是么?那,为什么,特意把我们召集到一起呢?” “修伊·拉弗雷德。” 对于属下的疑问,社长很平静的,但却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个固有名词。 “他也和这件事有关,这就足够了。至少,今天大家把大概的内容了解一下比较好。” “……可是。他不是已经被警察拘留了么?” “嗯,传闻是这样说。” 一副试探的口吻,文件深处的声音慢慢讲述着事情真相。 “他已经被逮捕一年半了——可是之后就完全没有与之相关的情报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似乎是想让人们忘记他的存在一样。” “……” 文件主人的话,使得屋子里所有的情报人员沉默了。 修伊·拉弗雷德。曾经显赫一时的恐怖分子。因为拥有大量武器,企图颠覆政府而被警察逮捕,现在,后续调查,别说是审判结果,就连其进展情况也毫无消息。 只是,据传是被收容在“恶魔岛”(译注:alcatrazind,孤悬于旧金山湾正中,这座小小的岛在1850-1933年间曾被认为是密西西比河以西最坚固的军事要塞;接下来的1934-1963年这里成了囚禁国家级重犯的监狱。)的军事刑事审判庭。 “这就说明修伊在美利坚合众国里的特别之处。本来修伊·拉弗雷德就不在乎自己被捕的事情,还不如说,包括被警察逮捕这件事,也是早在他的计划当中。而且他也知道在这件事后,他手下的组织‘幽灵’也被全部歼灭。” “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推测。据我所知,这个修伊·拉弗雷德,是个非常讨厌牺牲的人物。这样的话……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妖怪’这个组织的存在么?加古吉的一伙人里面,他的女儿香奈·拉弗雷德也在呢。” 文件主人干脆利落地叙述着相关事实,继续说道。 “接下来……各位还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的事情么?” 对于社长的催问,亨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社长。我发现情况更加混乱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了结呢。” “呵呵,再说吧,你有什么情报呢?” “……又发现了‘葡萄酒’的行踪。” “!!” 葡萄酒,这个词,使得屋里的空气骤然冷却下来。 “——‘铁路追踪者’——” “——原来的克雷亚·斯坦菲尔德——” “——现在的菲利克斯·摩根——” 尼古拉斯和埃里昂说出一个个固有名词。可是出现在他们头脑中的只有一个人。 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亨利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继续报告。 “加古吉的手下有一个人去了菲利克斯·摩根的住处。报告说是那家伙被人带着,说要去寻找自己的朋友。” “那个杀手为什么……” “他不是和香奈·拉弗雷德有婚约么?他们之间肯定还有联络,所以说也应该算是理所当然的。” “婚约?” 对于尼古拉斯的提问,文件堆后面的社长作了回答。 “哈哈,这其中还有很长一段故事呢,等下次再讲吧。杀手和恐怖分子的再次会面,在这种场合说出来的话,也太庞杂了。” 这样社长打断了别人的谈话后, 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可是,这种事情……只要是和修伊扯上关系,一想到这些微小的骚动,我就预感事情最后会变得很有意思。” 文件堆后面的声音似乎变得很开心,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是蕾切尔。” 门外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社长依然发出幸福的声音:“哦,都在等你呢。进来吧。” 这样,社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女性。尼古拉斯确认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蕾切尔,颇感意外,问道。 “回来了么?” “……我是乘坐晚上的列车。” 蕾切尔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嘟囔道,然后走到房子中间的一块空地。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在列车上,被一些扫把星给发现了。” “扫把星?” 对于埃里昂的提问,蕾切尔长叹了口气说道。 “没错。那帮人是——‘吸血鬼’里的成员。” “吸血鬼……” 室内的情报人员思索着这个词语的意思,对于尼古拉斯他们来说,似乎并没有弄明白“吸血鬼”的意思。 只是,在文件堆后面的人,却很高兴的补充道。 “咦?那维克里斯托弗带领的‘吸血鬼’组织么?” 一瞬间,情报组织的社长得出一个结论。 “这都不用想。肯定是为了和‘妖怪’合流。这帮人刚好在场,所以就应该是‘吸血鬼’。”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马戏团的……后来在途中仔细打听了一下,印象如此深刻的长相,真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看来克里斯托弗也在现场。” “是呀……怎么说呢,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唤起了我对flyingpussyfoot号事件的回忆。” 蕾切尔的目光中交织着既憎恨又怀念的复杂感情,望着远处的不知道什么地方。 “什么人呀?” “我就看到克里斯托弗和东洋人这两个……可是,如果消息属实的话,应该还有另外几个人。” “噢,吸血鬼组织里本来就只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人似乎已经来纽约了。” 这两个人的谈话似乎只为了让对方明白,尼古拉斯不满地开始插嘴。 “稍等一下,社长你们俩先不要说了。” “哦,失礼了……” 社长很真诚地向属下致歉,接着又开始催促会议的进程。 “接下来,故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加上凶神恶煞的‘葡萄酒’,还有‘吸血鬼’里的克里斯托弗·夏德雷特……这两人互相敌视——不,还有马尔提乔家族的罗尼·斯齐亚特,这三个人混在一起,哈哈,各位,这件事比想象中要好玩多了。” 尼古拉斯感到很不爽,就给独自兴奋的社长泼冷水,问起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克里斯托弗·夏德雷特……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啊,是的呀。知道克里斯托弗的事情的就我和副社长,以及这次出差的蕾切尔三个人。他呢,是一位移动于各个城市的传奇人物,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纽约呢。所以你们自然就不知道这个人了。” 这似乎是最后一件事情,躲在文件深处的社长开始讲述了有关这个人的故事。 “好吧,首先我们就从这个叫做克里斯托弗的男人开始讲起吧……” 将众多的情报据为己有的情报组织。 管理这个组织的人,就像导演一样,把情报当成是自己的演员。 似乎所有的演员都已经聚集在一起一样,文件深处的主人笑嘻嘻的开始了讲述。 激烈的敲打着窗户的雨声就是这场戏的伴奏。 “克里斯托弗·夏德雷特。我开始讲述这个男人的故事了。先从序言开始讲起吧。” 第三章-为残暴的狂气而惊喜 第三章为残暴的狂气而惊喜 几天前深夜芝加哥——密歇根湖畔仓库街 月光皎洁的夜晚。 那天,是进行交易的日子。 遭到周围的大型黑手党的袭击,几乎就要灭亡的鲁索家族。 他们为了取得起死回生所采取的手段,就是与其他地区的亚裔黑手党进行药物买卖。 不惜打乱地下内部秩序程度的对鲁索家族进行大规模的讨伐。 所以,今夜,本来应该有更大规模的交易—— “啊……这么美丽的花朵……” 沐浴在温柔月光里的仓库街。 密歇根湖的湖边设置了很多仓库,在仓库的缝隙中间,夹在混凝土世界中的所能窥见的土里,一朵鲜花正在绽放。 只有一朵。 包围在一片灰色的世界当中,依然开得如此自然。 青年静静地蹲在小小的花瓣前面,小声说道。 “啊!……这颜色太漂亮了……不,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当中,依然不屈不挠的生长,连花朵都已经绽放的自然存在本身,就是非常非常漂亮的……” 月光洒在他祥和恬淡的脸上,和他面前开放的这朵花一起,构成了一幅协和优美的画面。 只有一个地方。 只有一个地方,打破了这种和谐的氛围—— “喂……碍什么事呢?” “你这家伙,大脑进水了么?” 这时,在他身后,已经有一大群表情严肃的男子把他团团围住。 十几位男子,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凝视着这位青年。 可是,男子根本就不以为然,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观赏着花瓣。 “很漂亮呀……” “听见了没有?” 其中一个男子来到青年背后,抓起了青年背后的衣领。 青年身上穿着一身贵族似的衣服,这使得他与周围的气氛是如此不吻合。唯一可以弥补的地方,就是这件衣服的颜色——黑红相间,在黑暗中显得很协调。 被无端的给硬扯起来的青年,扭过头,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 “不畏湖边吹过来的强风,依然奋不顾身的绽放。真是令人感动呀。” “啊?” 完全不顾想要挑衅的男子,青年依然自言自语。 “为了这么美丽的花朵,我有没有要做的事情呢?” “……要了你这家伙的命,直接当肥料。” 男子眼睛发直,更加用力地抓着青年的肩膀。 接下来男子正要一阵拳打脚踢的时候—— “这样的!” 霎那间,青年大叫一声。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大叫,男子的攻击踌躇了瞬间。 可是——接下来,听到青年口里说出的话,男子的手完全停了下来。 “为了这些美丽的花,就先要了你们这群人的小命。” “……?” 男子注意到。 微微一笑的青年嘴中的异常—— 像是吸血鬼一样,青年的牙齿,全部都是锋利尖锐的虎牙。 这样,男子和青年对视了一下。 眼白的部分淤塞着鲜红的颜色,瞳孔的部分则是纯白色。 在色调正好相反的眼球中心,漆黑的瞳孔似乎已经完全被吞噬了。 看到这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男子突然想到了童年时铭刻在心的回忆。 那就是祖母讲的,只在天真的孩子中间流传着的故事。 “你这家伙,不就是吸血鬼么。” 咔嚓一声。 清脆的声音。 就像是切苹果派的感觉一样,闪闪地发出银光的小刀刺向了男子的喉咙。 “——” 男子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什么,如此锋利的小刀,如此敏捷的身手,瞬间就到达男子的颈椎,几秒钟后男子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 “怎么了?” 已经丧命的男子的背后的一群人,还没有觉察到发生在同伴身上的惨剧。 月光下,对方一直抓着来路不明的青年的衣领。从背后看来只是这个样子,可是突然之间就毫无动静,这种事让大家都很莫名其妙。 为了解答周围人们的疑惑,青年语气优雅,漠不关心的说道。 “呀,真是拿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刀依然紧贴着男子被刺伤的喉咙,青年向周围的男人们扫视了一眼。 “啊,你们这帮人,真是一群毫无价值,令人讨厌的家伙。” “喏……” 青年的话,使得黑手党们越发觉得奇怪。 他们一边想象着同伴的最糟糕下场,一边紧张兮兮的面面相觑。 “顺便说一下,跟大哥们做买卖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 到现在为止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青年,一下子说出了“买卖”这个本属于他们工作范围内的话语。 本应该属于黑手党们创造出来的“禁区”,却被一名陌生青年闯了进来——青年依然一副温柔的笑脸说道。 “你们还真是可怜,被彻底的抛弃了!你说让你们在黄泉路上给他做个伴吧,他肯定不同意——就连奉送这朵花他都不愿意,你们的生意伙伴也真是的。说起这个,我突然觉得你真这帮人实在非常滑稽可笑。甚至让我觉得可怜……只是,在这朵美丽的花儿面前,你们是多么的——没有价值!” 在话语结束的同时,青年握刀的手也用了点力气。 嗵——嗵——嗵—— 单调清脆的声音,也是锐利的声音。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紧贴在青年身上的尸体就像是要保护青年一样,拨开尸体的头,又飞过几发子弹。 “呀……” “噢……” 最近的几位黑手党,脸上和胸膛上都被子弹打得一片血红,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膝盖倒地,瘫作一团。 “!?” “你这家伙!!……” 对于眼前突如其来的真切的死亡,剩下的大约十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将手伸入怀中。 可是,青年却依然把尸体当作自己的盾牌,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冷冰冰的扣动了自己手中的小刀。 夜间的湖畔传来几声清脆的爆炸声,全部是由青年手中的武器所发出来的。 青年把子弹依次射向掏出武器的人,在约有一半的男人倒下的时候,他把小刀从尸体盾牌的头部拔了出来。 从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尸体的头部,冒出了无力的喷泉。 周围的男人们停下掏出手枪的手,确认在月光沐浴下的青年手中的武器。 ——枪——小刀? 那确实是一把枪的外形。 令黑手党们感到奇怪的是,枪身和整体的大小比起来,显得格外长。 可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因为看起来像枪身的东西在月光的沐浴下,露出了原本锐利的光芒。 “枪……剑?” 一边小声嘟囔,黑手党中的一人拔出了手枪。 青年握着枪剑的手无力的垂下,明白这个男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人物的影子,跳到青年的面前。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阵锐利的金属声。 挡在青年面前细长的影子。 从眼前影子交叉的手腕部位,飞散出一阵灰色的火花。 “是吧……” “你这家伙是谁呢,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影子的手腕上长着奇形怪状的指甲,这就是子弹被弹飞的真正原因。 “……不要拿我做实验。” 影子一边说道一边瞪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克里斯托弗。” 对于这种斥责的话语,青年颇感意外的摇了摇头。 “失敬了。我一直都很认真,琪。还有刚才我并不是拿你做实验。我相信你的能力。说成是爱慕也无妨。可是,我对男生不感兴趣,所以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待,免得太失望。” 这位被称为“琪”的男生无奈的摇摇头,开始向剩下的几名黑手党走去。黑手党们慌慌张张的又开了几枪,射向琪身上的子弹全都变成了火花飞溅开来。 势若猛兽,毫无间隔,琪的手腕在身边划了个圆,形成了一个保护层。 因为是低头往前冲,所以身体的全部都被囊括在这个圆里,使得飞向自己的子弹完全丧失了威力。 ——不可能—— 近处的黑手党们,最后甚至连想这些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琪用手腕划出的“圆”就像“球”一样,在子弹就要碰到身体的瞬间,琪挥舞的范围稍大一些,那个“球”的空间也会在一瞬间急剧膨胀。 现在本来是钢铁般的手指甲,突然之间以手腕为支点向外延伸,变成了四只钢铁般的小刀,长在手指之上。 瞬间传来一阵咔咔装上什么东西的声音,手指化为利爪,划过黑手党们的脸颊。 四根红色的血印划过脸颊和喉咙。 深度绝对能够致命。 琪只是凭借感觉来确认已经发生的事实,继续前进。 没有回首张望已经倒下的黑手党们,也没有放慢速度,如影子般无声的在黑手党中间穿梭。 只是这样,黑手党们只剩一半活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这个是……妖怪?” 好运躲开琪的杀戮的男人们,慌张的用枪瞄准了已经飞身扑来的影子的背后。 可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扣动扳机,就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哼……你们……还真是弱不禁风呀。” 仓库街的夜里顿时弥漫起血和硝烟的味道。声音,和这种场合很不吻合——娇媚的女孩子的声音。 “!?” 男人们不知道究竟该回头看,还是该继续开枪,瞬间犹豫不决。 有几个人凭借着本能开了枪,可是子弹只是射到了琪的周围。 看到这里,在他们身后的女人咯咯笑道。 “鲁索家族……去年,不,是前年……?可是被这群孩子们给杀死了几十个人呀,哈哈哈。” 这种很做作的笑声,使得男人们在生气之前,更想知道这位女人到底是谁。 ——这女人,不,这家伙,到底是谁? “可怜呀。不是曾经是芝加哥显赫一时的鲁索家族么?如果是几十个小鬼杀害几个黑手党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我们却刚好相反,几个人就把你们这帮家伙收拾了——是吧,这不是一种屈辱么?” 从目前的状况和话语来看,这个女人肯定是那两个妖怪的同伙。 所以就是他们的敌人。 很简单的结论。是敌人的话,只需要在回头的时候射击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女人带枪了么??——谁知道呢。 已经不能冷静做出判断的男人们,在回头的时候射出了子弹。 如果对方有武器的话,就射中她的眉宇;如果对方没有武器,对于两个妖怪来说就是人质。 单凭这种简单的想法,他们都很敏捷的扭转了身体。 就像是受了第一个扭头的男人的影响,剩余的“生还者”接二连三的把目光转向身后—— “这是……” 他们的心,一下子变成了空白。 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刚才确实有人发出声音,回响在仓库街红褐色的墙壁上。 顿时他们中间开始骚乱,接下来是恐惧,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开口的他们的脑际,闪过一阵逼人的寒气。 不过很快就会变为温暖的血液,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怎么了?” 有一个人开始引起了琪的注意,这个人意识到自己身后的异常这样叫道。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自己的同伴被黑色的“轮子”刺中的情景。 黑色轮子几乎一半已经完全刺入天灵盖,必死无疑。 只是声音。 “对不起。” 从仓库街的影子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响彻在静谧的街道上空。 自己的大脑,有种被别人主动搭话一样的感觉。 “本来不想杀死你们的。可是克里斯变化不定,实在对不起了。” “呀……” 这时,男人们全身所有的感情神经都已经集中在恐惧这一点上。 可是,就在他们想本能地喊叫出声的同时—— “吵死了,真讨厌。” 琪像一阵风一样穿越男人们中间的空隙。只剩下一阵呼呼的风鸣声。 只有一人,喉咙没有遭受致命攻击,这个男人——随着血的流出,意识逐渐淡薄,对着杀戮者破口大骂。 “……这群畜牲……拉德……拉德在不在,你们这帮家伙……” “不知道你在说谁,不过拉德现在不在这里。” 怨声载道的喉咙间,琪毫不留情地刺下了最后一刀。 “嘿嘿嘿……” “这就是全部了。” 仅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周围就充满了呛人的血腥味。 这种场景,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疯狂的想要逃走,可是琪却没有任何感慨,平静地站在尸体中间。钢铁手甲已经恢复原状,小刀横躺着覆盖在手腕上。 依然没有发现女人的身影,只听到从湖面上吹过来的风声。 “啊……如此美丽的花朵……” 这个叫做克里斯托弗的男人,根本就不关心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痴迷的欣赏着路边的花朵。 “哈……哈……哈……” 他的背后,站了一位男子。他是刚才包围克里斯托弗的黑手党当中的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够逃脱琪的猛烈攻击以及神秘圆盘的袭击,毫发无伤。 另外和其他男人们不同的是,只有他没有从怀中拔枪,对交易前闯进来的这帮人也没有丝毫杀意。 本来,这就是安排好的故事。 现在不用隐瞒,一脸怒气冲冲的表情,开始质问克里斯托弗。 “……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这花开得非常漂亮。” “不要开玩笑了,我拜托你们做的工作应该是等交易方来了之后,再制造事端,只杀那个家伙的呀。” 一边嚷嚷,一边踢开脚下的尸体——这是最初被克里斯托弗杀害的男人的尸体。 “你们怎么把所有的人都杀光了!这下不就糟糕了么?” 对着满腹牢骚的男人,克里斯托弗转过孩子般的脸庞。 “算了吧。本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弄糟了。” 似乎是要回应他的话语一样,站在男人背后的琪说道。 “潜入搜查官。你潜入鲁索家族虽说不错,不过你这几年还真是卖了不少药呀。前往召唤别人可是自己却一去不复返。 ” “什么……”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从附近的黑暗处传来女人的声音。 “怎么说呢?鲁索家族自身已经结束了,所以你的污点自然也会暴露到搜查总部那里……更何况你自己也已经成为罪犯。考虑到这点的你就想到让我们帮你解决问题,对不对呢?唯一掌握你贩卖药品的罪证的人,被你说成是交易中的障碍——假装是其他黑手党从中捣鬼,然后让我们杀掉他,对吧?” 连拜托他们时没有说出的真相也被一一道破,男人全身开始感到紧张。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模仿得这么像呢,为什么不杀我呢?” “不要生气么!” 克里斯托弗转眼间已经来到男人面前。 和蔼的面容,露出嘴角锋利的牙齿。 “因为花开了。” 克里斯托弗一边小声说道,一边以优雅的姿势将食指放到嘴角。 “要是生气的话就唱歌吧!热爱花朵,赞美自然,赞美森罗万象的歌里面并不需要歌词。只需要啦啦啦,啦啦啦就可以了。” 克里斯托弗开始以优美的声音,唱着没有歌词的歌曲。 “啦啦,嘀啦,嘟啦啦,啦啦啦~” 和着轻柔的音乐,就连琪也不由自主地喜笑颜开开始唱歌。 从仓库的阴影里面传出女子的声音,男人——潜入搜查官的周围,被一片优雅的歌声包围着。 可是男人似乎没有闲情逸致来聆听这美妙的歌声。 “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已经恼怒得青筋暴出的对方,三重唱的老大只是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我刚才不是说过很多遍了么?” 用孩子一般的口气和话语,对着眼前的这位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就是因为这朵花很漂亮。” “啊……?” 搜查官一时不能理解对方话中的深意,于是在大脑中反复地琢磨。 “有这么……这么可笑的理由么。因为花很漂亮所以就杀掉所有的人。可能么?” “不可能的事情只存在你的主观意识当中。” “不要开玩笑了,这不是我的主观意识,这是人间的常识。” 搜查官的呼吸变得急促,为了与之相协调,克里斯托弗也逐渐地加快速度——摇头的速度越来越快。 “错了错了错了,你肯定什么地方弄错了。” 这时,克里斯托弗停下了一直摇着的头,就好像关爱自家的小狗一样,轻轻的碰了一下搜查官的鼻子。 “不是么,你说的人间的常识是指‘不要杀人’,可是只要有我们在的地方,就意味着与死亡为伍,这是一开始就存在的非常识的东西。这个非常重要。”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为什么花开的时候就要杀人呢?” “即使解释你也不会明白,这是因为我们的主观认识不同。我们只是想看到在全是尸体的空间里,能够坚强的开花的生命。仅此而已。这个总该可以了吧?” “不管是什么答案都无所谓了,你们作为被雇佣的杀手,做出这种事情,不怕败坏你们的名誉么?这可是事关你们下一笔买卖的声誉问题。” 搜查官一脸无奈的表情。本来自己应该是委托方,可是却像被追赶的老鼠一样满脸无可奈何。 本来想要咬猫一口,使其龇牙咧嘴,可是对于这种怒气冲冲的口气,克里斯托弗却是笑脸相迎。孩子般天真的笑脸,嘴角锋利的牙齿,营造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奇怪氛围。 “信誉当然没有问题,只是——” 接下来的一瞬间,枪剑一下指向搜查官的喉咙处。 “因为你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为了防止到处散播谣言。” “你,你,你,你这个家伙……” “你叫它枪剑就行了。用刀杀过后,再用子弹打穿。这可是两顿美餐呀。不过我这个枪剑无论是枪还是剑都很小呀。” 这话很明显违背设计者的意图。然后,克里斯托弗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 对于毫不犹豫的这种举动,搜查官顿时惊恐万分。 “……!” 搜查官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在他面前,克里斯托弗抬头仰望明月。 “啊,在这美丽的月亮和花朵面前,无论是契约还是信誉,或者是正义和邪恶,统统都葬送在我的刀下。……你不觉得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么?” 克里斯托弗微微笑道,就这样扣动了扳机。 “开玩笑的啦。很吃惊吧?害怕吧?要是害怕的话就引亢高歌吧。看,让生活的乐趣变作优美的旋律,然后放声高歌。啦啦,啦啦啦。尽情的想唱就唱!” “……” 对于害怕至极嘴巴已经僵硬的搜查官,克里斯托弗又开始了新的提问。 “噜噜,啦啦啦……快点唱歌呀,你这样不会觉得寂寞么?” 实际浮现在青年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温柔和蔼,可是对于搜查官来说反倒是一种恐怖。 “噜啦噜噜……啦啦啦?” 青年脸上依然笑眯眯的,再次扣动扳机。 面对进入倒计时的突如其来的死亡,男人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啊……啊……” “……” 和枪身融合在一起的小刀就要插入男人的喉咙时。 “克利斯。” 黑暗中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刚好阻止了克里斯托弗的行动。 “喂,‘双子’夏姆和希尔顿传来了消息。” “真的么?丽莎。” 克里斯托弗收起枪,然后转身。 ——得救了么? 对工作很不满的委托人在发了一通牢骚之后,本能的想到了这个。 ——我真的获救了么? “是的是的,我就是对大家撒了个谎。” 似乎觉察到了搜查官的心事,克里斯托弗突然停下了脚步。 “……?” “我刚才说交易对方没有来,这是骗你们的。”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低沉的声音从搜查官背后传来。 慌忙转身,刚才还站在那里的琪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东洋人。 “是你干的么?快说!” 大家似乎是为了避开满是鲜血和尸体的地方似的,一种肃穆的威严感直逼搜查官体内。 “不,这不是我……” 再一转身,才发现刚才的几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克里斯托弗、琪、还有那个躲在黑暗中的叫做丽莎的女孩,似乎全都化作雾一样消失而去。 “啊……” 绝望。 已经明白过来的检察官,脑际涌现出的是和刚才的恐怖完全不同的感情。 现在即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要是想让他们相信——就必须解释清楚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可是那帮杀手的事情——以及自己是委托人的事情都不能说出口。 如果说出来也是必死无疑。 只能说自己是偶然生存下来的。 突然觉悟到不能说出与杀手之间的关系。 也就是说克里斯托弗一帮人的信用丝毫没有受到玷污——更何况,他们手中握有敲诈自己的把柄。 什么都不能做。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深深被现实所扰近乎绝望的搜查官,双膝跪在血 海之中,无所顾虑的小声说道。 “……你们这帮妖怪……” “啊……太好了……真是太棒了!正沉浸在绝望中的男人面前有一朵正在绚烂绽放的花朵……这是多么繁荣的景象,就是到了七十年代末,也会一直繁荣昌盛的!” 克里斯托弗一副心醉神迷的表情,在船上大声说道。 漂在密歇根湖畔的小船上,两个男人正单手拿着望远镜嚷嚷着。 确切地说,正在嚷嚷的只有克里斯托弗一个人。 “不过很可惜,这朵花能不能开到七十年代末也还是个问题呀。” “不过在这之前,这个男人也会不存在了。” 克里斯托弗完全不顾琪的冷嘲热讽。只见他张开红色的双眼,露出锋利的虎牙独自笑着。 “这样不是也好么,东洋不是有句古话叫做‘诸行无常’么?” “……怎么样都行,可是克里斯托弗,你总是干这种事的话,也许真的会败坏我们的名誉的。” “啊哈哈哈,副职的声誉是好是坏都无所谓。我们只要对一个人忠诚就好了,这就是我们的本职。不是么?” 对于这种漠不关心的口吻,琪只是静静地叹了口气。 “我们当杀手总是马马虎虎的,都出了名的。说到‘葡萄酒’呀,‘便利屋’什么的,在这个行业里,也是以敬业而闻名的。我们还是自重一点比较好。” “我可不会对名声产生任何兴趣。这种名声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啊,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很精彩呢,赶快找个本子把这句话记下来。” “不要开玩笑了。” “该怎么做呢?——我们要想在这一行里成为最好的,必须以‘葡萄酒’的名义采取些行动。不然一一查找出来可是有够麻烦的。” 克里斯托弗接下来凝望了会湖畔的景色,随着船的移动,鲜花和男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建筑物里。最后,克里斯托弗脸色平静地对同伴说。 “那个,夏姆他们怎么样了?” “不要问我。” 琪冷漠地回话。好像就在等这句话似的,船上传来声音。 “噢,真让人高兴呀。这可是根克利斯说的‘本职’相关的事情。” 克里斯托弗和琪同时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只看到湖上的一团阴影。 “丽莎?这,你在船上……什么地方说话呢?” “真是恐怖。” 船上的两个男人相对而视,似乎并不特别在意这种奇怪的“声音”继续说道。 “修伊传来消息。让你们坐明天的火车去纽约,去帮助狄姆(译注:水石文库版译作“提姆”)的工作。” “哇哦。” 似乎感到很意外,克里斯托弗高兴的大声说道。 “真是的真是的。我们都好久没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到底是几年呢?还是几十年呢?” “三个月而已。” 琪冷冰冰地回答道。克里斯托弗没理会琪,龇牙咧嘴,双目发光。 “啊,很久都没有见到阿黛儿了。狄姆那家伙整天得过且过的,阿黛儿当他的手下,不能施展手脚,肯定很不满吧。真是可怜呀。” 悲哀地摇着头,照射在湖面上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拖得更长。 “不管这些了。看,连月亮都来祝福我们呢,我们走过的地方没有一片云!是呀……我们走过的地方都会阳光普照——同时也刮起血雨腥风。” 几天后,纽约市的宾西法尼亚车站。 “什么阳光普照呀。不过又要血流成河了。” 在风雨交加的火车站出口,手腕裹着布的琪嘲讽地说道。 “大自然总是阴晴变化无常,我喜欢。” 克利斯托弗一副很困惑的表情,手里撑着蝙蝠伞(译注:就是普通的大黑伞)。 “这是雨在歌唱。是一首激励全身湿透的我们继续前进的歌曲。尽可能的合上伞,在雨中微笑。所以,琪。快想一些好的歌词来。” “不想。” 斜打过来的雨滴,穿过雨伞,浇在两人的身上。 似乎要把一切撕毁一样,他们在暴风雨中降临在这条街道上。 为了让降落到这条街上的雨水,全部染成灰黯温热的血的颜色—— 同时,大中央车站附近一栋废楼内 听到猛烈交加的雨声,吉克小声嘟囔道。 “这雨,似乎要下个不停呀。” “……看这样子是要下个不停呀。” 在堆积着砖头和瓦块的房间一角,玛莉亚平静地随声附和道。 从他们的口气里并没有感到天真烂漫,取而代之,一种悲壮凝重的空气包围在这个女孩子的周围。 只要有一次失败,就会使这个女孩子的“信念”彻底崩溃。 能够斩断一切的日本刀。 这就是这个女孩的信仰,也是她的人生。 准确地说——信奉这条真理,是这女孩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深信日本刀的锋利无比。只有日本刀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刀。这条真理,要用自己的手去一一验证,这就是这个女孩——玛莉亚·贝尔赛雷特的人生。 可是,就在几秒前,这种天真纯洁的信念里渗入了污渍。 持枪少女的话语,依然回荡在玛莉亚的脑际。 “可是……你会相信的……你现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 “最有力的证据——是你自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 女孩重复着否定的话语,脑中形成的幻影始终挥之不去,敌人手里拿着枪,毫不留情地指向自己的喉咙下方。 “你那把刀——无论如何也不是这把枪的对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莉亚,怎么了?” 之前一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玛莉亚,突然之间抱头大叫。 吉克看到玛莉亚这个样子,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怎么了,玛莉亚?哪里疼么?” 拷问师慌忙地跑到情绪激动身体颤抖的玛莉亚身旁,担心的望着玛莉亚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莉亚似乎最终恢复了正常一样,原本很怯懦的眼神一回头看到吉克,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使自己恢复了平静。 “啊……啊啊……对不起。amigo。” “真的没事么?” 面对吉克孩子般天真的表情,玛莉亚脸上浮现出笑容。 “没事,amigo。只是做了个噩梦……” “不想输对吧?” “什么……” 对于这种摸不着边际的问话,玛莉亚瞪大了眼睛,而吉克却不以为然,就像知道了玛莉亚梦的内容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觉得玛莉亚不会输给那个女人的。” “啊、哈哈。要是想安慰我的话就算了。” “哦,当时,因为罗尼掺合进来所以最后是难分胜负的。所以,最后不能分出胜负。” 吉克天真的话,使玛莉亚想起了刚才的战斗。 罗尼—— 虽然玛莉亚不知道这个名字,可是吉克却很清楚的知道是在说谁。 就在事情快要被解决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加入进来——瞬间夺取了双方的武器的神秘男人。 到底采用什么方法在激战的两人中间夺走自己的武器,这一点刚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于现在的玛莉亚来说,这只不过是 个小问题。 “嗯……不行呀,吉克。其实我那时已经输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开始怀疑日本刀了,所以我失败了。” “可是。” 吉克还想说什么话,玛莉亚开始大声斥责。 “我输了,我就是输了……我现在的心情,吉克你是无法理解的。” 能够决定战斗胜败的只有参加战斗的本人。正是考虑到这点,玛莉亚才对想安慰她的吉克感到分外的陌生。 夹杂在这中间更复杂的感情,全部都化为对吉克的不满。 到此为止的沉默就像是假的一样,所有的一切终于爆发,而眼前的这位就成了发泄的对象。 “你什么都不明白。与战斗无关的人怎么能简单的说出谁胜谁负呢?你明明从来都没有参加过战斗!你生下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命。生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的吉克你,又怎么会明白此刻我内心的感受呢?” “……” “吉克你总是笑眯眯的,所以,我的心情……” 声嘶力竭的一顿斥责,玛莉亚顿时非常后悔刚才说出的话。 现在的自己真是一只可怜兮兮的丧家犬,对自身的责备、愤怒和悲哀,这种无法原谅自己的复杂感情,全部都发泄在了竭尽全力想要鼓励自己的男人身上。 自从进入这个废墟大楼之后,吉克一直说着鼓励自己的话。刚才的斥责并不是针对吉克,而是包含着对自身的不满和愤怒。 可是——这种愤怒却统统的发泄到了吉克身上。 “啊……” 知道应该向吉克道歉。可是,要怎么开口呢?女孩一直犹豫不决。 终于有了一点空隙——吉克开口说话,就像弄坏好朋友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发自内心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什么?” “我不能理解玛莉亚您此刻的心情,我真是愚蠢至极。” ——不是。 就在玛莉亚急着想要否认的时候,吉克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没有给混乱的女孩留下辩解的空隙。 “就像您刚才所说的,我不能理解您的心情。玛莉亚您说的信念这种东西,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不怎么相信……如果我脑袋没那么笨的话,我就会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也不会让你这么悲伤了……” “……” “……实在是对不起。现在的我,还是无法理解输了的玛莉亚的心情。” 吉克的每一次致歉,都使得玛莉亚更加揪心的痛。 他的谢罪,使得自己的弱点愈加一点点地暴露出来。 可是,自己无法阻止。现在的自己没有阻止他的资格。 现在的自己,像丧家犬一样的自己,只能任凭吉克的话语一点点地刺痛自己的身心。 只是——接下来吉克的话语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一定要胜利呀。” “……什么?” “你下次肯定会赢的,我很高兴呀。” 玛莉亚完全不知道吉克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等着他的下文。 “为了能够理解失败时候的玛莉亚的心情,我一定会努力的。只是,我头脑不好用……肯定要花很长时间。” “……” “不过我是能够明白玛莉亚胜利时候的心情的,这个我肯定明白。” 为了表示这不是无责任的断言,更肯定地说道: “因为玛莉亚在吵架吵赢的时候总是会笑。……所以我只要看你笑不笑就明白了!是不是呢?所以,下次玛莉亚赢的时候,我就会理解玛莉亚的心情了,对吧?在做我保镖的时候的胜败,根本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胜败,不是么?” 吉克啪嗒一下,合上了剪刀,仍然一副天真的笑脸,继续说着。 “因为玛莉亚不是保镖——是杀手。” 曼哈顿河畔,河边工地施工现场附近。 废墟般的工厂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仿佛是制作什么作品一样,偌大的场地中间,摆放着腐朽的大型机器,中间有几根不能通过任何东西的配管。昏黄的灯光从电灯里慢悠悠地逸出。 “今后——怎么办呢。” 满是废墟的屋子里面,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声音的主人,是脸上覆盖着一半刺青,眼神迷离的青年。 他的周围聚集着一大群年轻人,粗略估计也至少有二十多人。 这个团伙,也没起什么名号,是只要脾气相投就可以参加的一帮纽约市的小流氓的小集体。 站在他们中间的刺青青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发表着演说。 “怎么办呢……大家快想想办法,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妮丝你说说看?” “嗯……反正,现在杰诺亚特家,应该没有剩下什么人了……” 一位戴眼镜的姑娘——妮丝说完话后,刺青青年,加古吉·斯普罗特,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一边叹息,一边想起了昨天刚过中午时发生的一件事。 本来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在第一个访客到来之前,这天本来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的一天。 可是——在艾萨克和米莉娅这对久违的夫妇到来之后,对他们来说,“不平凡”的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继艾萨克之后,又来了一群神秘人物。 他们说“想成为不死之身么?”,然后就把站在身旁的同伴杀死给加古吉看。 接着加古吉昏倒过去时,他的同伴香奈突然袭击了自称是“妖怪”的集团,更加奇怪的是,后来又来了两位,似乎是甘道尔家族的成员,日本刀女和剪刀男。 就这些人的话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紧追在他们身后的好像是马尔提乔家族干部的男人,这使得豪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马尔提乔家族和甘道尔家族对于加古吉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鬼门关。 加古吉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没有经过许可经营着各种买卖。虽说是买卖可也只敢涉及一些小东西,在此之后已经两年相安无事,平平安安地过来了,当然,今后也会风平浪静的——加古吉他们都始终这么认为。 可是,他们太天真了。 加古吉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降临在他们身上。黑手党是怎样对付街头的小混混的……加古吉他们难以想象,不管怎样,出过人命这点肯定是必然的。 “……总是逃跑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只会更加激怒对方……所以应该尽可能的朝着不流血的方向谈判。” 在梳理好所有的情况后,加古吉表情凝重地说道。 可是——当中有个人听到这种话,自信满满的说道。 “用不着担心,加古吉!” “?” “至少我们这帮人当中还有人不怕流血。” “尼克,你在说什么呢?” 加古吉很不安的追问道,同伴中有一个人呵呵笑道,然后告诉他一件事。 “不久,‘葡萄酒’就会来这里的。” 这句漫不经心的话,却在废墟中的人群里引起一阵骚动。 “是叫做克雷亚的那个人么?” “是哦,虽然现在是名叫菲利克斯的家伙了。” 加古吉脑中浮现出叫做“菲利克斯”的男人的面孔,周围的小混混们脸上表情微妙,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们总算可以放心,但也夹杂着一种困惑,这种复杂的感情令人难以捉摸。 很快这种视线,全部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穿着一身黑色 礼服,五官端正,黑发飘飘的女孩——香奈·拉弗雷德。 这个女孩一听到“葡萄酒”这个名字,就睁大了眼睛,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站在工厂的一个小角落里。 可是仔细看,会发现这种冷冰冰的表情上面带着几分温柔,妮丝用近乎嘲讽的语气说道。 “是不是很高兴呀?你的未婚夫就要来救你了。” 香奈把目光移向别处——可是站在她周围的所有人都能看出,她雪白的肌肤上露出几丝红晕。 菲利克斯·摩根。别名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只有未婚妻可以称他为克雷亚)。 一年以前,他偶然出现在正在纽约建构据点的他们面前,当时香奈惹下了不小的麻烦,他给予了莫大的帮助。 在黑社会中赫赫有名的“便利屋”“葡萄酒”,突然出现在香奈面前,自称是她的未婚夫的厚脸皮的男人。 虽然香奈在当时也有很多的不满,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接受了“未婚夫”这个称呼。 只是—— “不会有事吧……那人一来的话,总感觉事情会节外生枝。”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加古吉不安的说道。 加古吉觉得这位男子性格稀奇古怪,虽然其他方面还是很令加古吉佩服的。 “可是,那个叫做罗尼的混蛋,我们这帮人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呀。” “只,只是……” 加古吉还是有些担心,说话吞吞吐吐的,这时,在工厂外面巡逻的一位同伴跑了过来。 “喂!刚才的那个家伙,来了!一个人!” “!?” 被男子这么一叫,工厂里的人们顿时紧张万分。 加古吉绷紧着欲哭的脸,催促进来的男子赶快报告事情的具体情况。 “你说的刚才的那位……到底是那个势力的,什么人?” 巡逻的男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飞速的在大脑中整理着事情的具体经过,把想到的情况一一说来。 “就是……那个!最初来的那个奇怪的家伙——曾经被打中很多次,后来又被日本刀女用刀砍过很多次的那个家伙。”(吐槽:总觉得达拉斯一直很倒霉……他在bao系列里面的地位,似乎跟叛逆的鲁路修里面的e大叔一样=_=ll) 支配达拉斯·杰诺亚特的。 只有涌上心头的一种感情。 杀意。 积聚在自己心头的愤怒和欲望、怨恨,都已经化为灰烬,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暴雨打湿了他的全身,不过这丝毫没有冷却积聚在他心头的怒火。 他不是具体的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对于所有的人他都有杀意。 可是,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杀意融合在他的体内,如果找到了目标,达拉斯会把对别人的恨意也全部发泄在这个目标身上。 可是要做到这点,还少了一样东西——他自身也深知这点。 ——力量——他需要一种力量。 ——只要能够杀人就足够了。 为什么我没有杀死那帮可恶家伙的力量,不具有杀死非杀不可的那帮家伙的能力,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他并不是没有杀人的胆量。 甚至可以说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每一个人,这种心理素质他绝对具备。 可是,他想杀死的对手,无论哪一个他都对付不了。(吐槽:可怜的……) 达拉斯只拥有一种力量,那就是超越人类的“不完全的不死”。 可是,他想要杀的对手大多是完全的“不死”,其他的对手的能力也远远超过了达拉斯。 “那对混蛋夫妇的话……” 还不知道艾萨克、米莉娅是不死之身的达拉斯这么想着,可是很快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这种人倒是无所谓……只是那个叫做狄姆的家伙……还有那个‘妖怪’组织,我要把他们统统赶尽杀绝……就现在,马上。” 达拉斯咬牙切齿,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河岸边的施工现场。 自己多年来被沉溺的河流。水底留下的全是痛苦的回忆。 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是因为达拉斯才想到的一件事情。 在最落魄的时候,自己确实还有朋友在身边。 现在虽然连名字都记不清楚,可是确实还有两个同伴和自己同时获得“不完全的不死”。 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被打捞了上来,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是在河边应该会有些线索。想到这个,达拉斯就向这边走来。 他虽然在心中使用了伙伴这个词,可是其中并不包含任何友情。只是因为和自己一样拥有不死的身体,所以对对方有一种“可以无限次利用”的期待。 可是,这个中途停止施工的工厂地方太大,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寻找自己的帮手。 “见鬼……又白跑了一趟。” 他一边恶狠狠的咒骂,一边向荒凉的曼哈顿河周围张望。 就在日前,自己还被囚禁在这个牢狱里面。 被沉溺在河底,令他无法原谅的,在近乎永恒的时间里——达拉斯很幸运的,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在痛苦的过程中还清醒着,那么现在的达拉斯肯定早就失去了理智。一想到这个,达拉斯就极其憎恨地向波纹荡漾的水面吐了口口水。 如果这里没有任何线索,达拉斯会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开这里——这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几个撑着破伞的年轻男子,以达拉斯为中心围成了半圆形。 他们的行动踪迹被暴风骤雨淹没,使得达拉斯完全没有发现他们是何时围上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 面对悬殊的人数差距,达拉斯没有丝毫的畏缩。 曾经经历过一次生死轮回的他,对于这种怪事,早已经失去了恐惧感。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给我赶快消失,就是有的话也赶快消失。……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肯定会要了你们的小命。” “那,那个……” 面对毫不畏惧的达拉斯,这下反倒是不良集团的老大开始害怕了。 “你是‘妖怪’那个组织里的人么?” 看到没有任何自信的刺青青年,达拉斯想到了这个人。 ——狄姆那家伙的确说过,要把这家伙当作“棋子”…… 这些家伙是在达拉斯的老家,在那百万富翁街上的别墅里住着的小混混们。 ——要是问这群人为什么能够住在自己的别墅里?狄姆那帮家伙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只知道是因为和哥哥或者是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才借给他们的。 达拉斯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在做毒品生意。可是他们却以达拉斯太年轻为借口,使之受到排挤不能参与,达拉斯顿时产生恨意,离家出走了。 达拉斯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已经消失在鲁诺拉塔家族,脑中立刻判断出加古吉这帮人肯定与此事有关。 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来历之后,达拉斯说道。 “伞。” “什么?” “把你的伞给我,不然我要你的命。” “嘿……呵呵,好的,不好意思。” 达拉斯的话使得加古吉的脸皱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加古吉——!” 妮丝以责难的语气叫道,加古吉一边冲他们使眼色,一边把手抬起来,向周围示意“算了算了”,这样周围才安静了下来。 有几个人瞪着达拉斯,可他一点都不在意,迈开 步子朝着加古吉走去,摆着一幅臭架子询问道。 “怎么了?你们不是有事情要问我么?……赶快在前面带路,去你们的老窝……真是磨蹭。” “……什么?噢,是,是的。” 看着淋在雨中的加古吉,达拉斯又想起了白天狄姆说过的话。 ——“对我来说——‘棋子’。” 棋子。 “原来如此。” “什么?” 加古吉一脸惊讶,达拉斯无视其存在,独自嘿嘿笑道。 他早就计上心头,那就是利用加古吉这帮家伙。 ——如果这帮家伙上当了,就可以利用他们去杀“妖怪”那些混蛋了。 这就是把自己的杀意转化为现实的一个具体的办法。 达拉斯已经决定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同伙。 “也许得花很长时间和这帮人交往。” 与“同伴”这个词的实际含义完全不同,达拉斯只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工具。 他依然一副傲慢自大的神情,接着又说出了欢迎自己同伴的话。 “好吧,请你们说吧。” 接下来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睛骨碌往上转动了一下,然后向加古吉伸出了撑着伞的手。 “……不要淋湿了,赶快进来吧。” “哦……啊,好的。” “你们可得感谢我呀。到现在为止我可已经借给你们两样东西了。……不,加上过会我还会告诉你们很多内幕消息,所以算是借给你们三样东西了。” 加古吉来到伞下面,加古吉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脸上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 只是,他敢肯定的事情是—— 和自己在同一把伞下的男人,恐怕不是凡人——而是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 尽管如此,他还是先问了一件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那,那个……你借给我们的……伞……消息……还有一个是什么呀?” “啊?这不是很明显么?” 对于一脸问号的加古吉,达拉斯淡漠地说了一句话。 “你——以前是我们家别墅里的食客吧。” “……什么?” 加古吉更加迷惑不解。达拉斯置之不理,独自沿着荒凉的河岸迈出了强健有力的步伐。 对于突然之间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杀人工具,达拉斯内心像孩子一样开怀。 雨更加猛烈——天空更加昏暗。 五号街道帝国大厦 号称是全纽约市最豪华的沃尔多夫酒店。在这个大型的旅馆转移到别的地段后,在原地址拔地而起的就是这栋帝国大厦。 和这种具有艺术气质的华美外观相比,租住在里面的是办公场所,全部都是相同的构造。 这是在1931年竣工,号称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在实际的建设过程当中,为了能够超过克莱斯勒大厦的高度,还曾经动用了“飞机领航器”,在其顶部添加了一个尖塔,想方设法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才使之成为了“世界第一”。 进到里面,迎面有几十部电梯,给人一种不断伸向高处的高空办公城堡的感觉。 就在这座大厦的中间的一个办公室里,乍看起来似乎和白领没有关系的夫妇,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一边高兴地谈着话。 “太棒了。快看呀,米莉娅,人都变成了蚂蚁了。” “看起来似乎一脚踩下去就没命了。” 两人一边撑着伞看着黑乎乎的人群,一边孩子般天真无邪地说着话。 “不对,米莉娅,不是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么?” “哇,快过来帮帮忙。” 连谈话内容也和公司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夫妇身后,传来一阵叹息声。 “哎呀,你完全曲解了这句话的原意。” 说话的人,是穿着一套西服,目光锐利的男子,一身要出席宴会的打扮,酿造出的气氛完全和夫妇不容。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身全黑的女子——艾妮丝,不可思议的望着罗尼。 艾妮丝确认目光锐利的男子——罗尼说完了话,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罗尼……这个,究竟是……” 一边低声私语,一边环顾四周。 在中间的一块很大的空地上,几个男人正在那里忙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人搬行李,有的人开封,捆绑着行李。 “这是经营宝石,钟表,工艺品的小商品代理店。”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我们是董事长,带头的那人是这批货的真正所有者。实际上我们就是借给他们一个名字,不需要做任何实质的事情。” 罗尼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在他面前,艾妮丝觉得事情蹊跷,但也只能点头倾听着。 “噢,我们应该把这些东西伪装一下,并不是能够引以为豪的地方……可能只是来躲下雨吧。” 看到微微耷拉下肩膀的罗尼,艾妮丝放心地松了口气。 就在三十分钟以前,在坐落于百万富翁街的一座豪宅里面,能够感觉到罗尼身上有种从未有过的“威压”感。 光是眼神与之接触,就仿佛要被打败了的压倒性的存在感。仿佛面对顶级的王者般,要拿出全部的心力与勇气才能承受的目光。 当时散发出巨大压力的男人的眼光和现在锐利的目光完全不同,已经恢复到了认真和蔼的克莫拉(译注:意大利的秘密结社)干部的形象。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这半天,艾妮丝满脑子的疑问。 艾萨克他们因为和菲洛吵架离家出走,艾妮丝想要找他们回去,而罗尼也说自己出去办事所以和艾妮丝结伴出了小店。 为什么罗尼很轻松的就能说出艾萨克和米莉娅的位置。 为什么在那个地方会发生那种事情。 为什么要从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女人手中夺取武器。 还有—— 为什么那个持枪女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个持枪的女人要杀艾萨克。艾妮丝看到这里怒上心头,毫不犹豫的上前制止,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这时,听到艾萨克喊艾妮丝的名字,持枪少女小声说道。 “难不成,您……就是塞拉德·奎兹的——” 塞拉德·奎兹。 艾妮丝的生父,可是却是最令她害怕的名字。 知道自己和塞拉德之间关系的人,在整个纽约市——不,全世界都为数极少。 女孩一边回想,一边想到了豪宅里的神秘集团。仿佛是豪宅主人的不良集团(可又和豪宅很不吻合),是让人弄不清其身份的这么一个集团。原本,在这个时间段拿着抢在门口不断的巡逻就很不寻常。 艾妮丝现在还清晰地记得持枪少女的模样,可是为什么怎么都回想不到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当然,如果她只提到《塞拉德·奎兹的秘籍》之类的话,就有可能是塞拉德过去的组织里的有关成员。 可是,如果她连“塞拉德·奎兹制造出来的赫蒙克鲁斯(译注:人造人)”都知道的话—— 由此看来,这个人和塞拉德的关系非同一般。 本来,持枪女孩并不是看到艾妮丝的长相,而只是听到她的名字才会有这种反应的。也就是说,她以前并没有见过艾妮丝。 ——如果,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艾妮丝一定会当面向她问清楚。 本来和持枪少女的相遇是种偶然,完全和她刚才出门时的目的不符。 可是艾妮丝现在非常在意,想要 “再见一面”的想法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 本来艾妮丝出门是为了寻找两个人,可是现在她的焦点发生了转移。 “啊,是呀,罗尼,那里事先放了纸巾了么?” “不先看一下就吃可不行呀。” 虽说艾萨克他们当时也应该在现场,可是他们没有丝毫困惑和疑问的表情。 对这两个人,罗尼无奈苦笑着随声附和道。 “啊……你们这种‘威胁信’,就在店里的柜台上放着呢。” “原来是这样呀!谢谢了。我们已经对自己发过誓了。” “如果菲洛不道歉,我们是不会再踏进店里一步的。” 听着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艾妮丝突然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当时室内一片烟雾,她就趁机拉着艾萨克他们的手逃了出来——后来,罗尼提议说到这个办公室里来。 中途,艾萨克他们只在不停的唠叨着一件事情。 “艾妮丝,真是的,你也偷点东西呀。” “对不起了,我给你们道歉。”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么轻松地被艾萨克和米莉娅给拐骗出来了。 “呵呵呵,菲洛那个家伙,这下肯定很苦恼吧。” “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了,当然大伤脑筋了。” 艾妮丝看到两个人脸上少有的坏笑,十分不解的追问道。 “那个……菲洛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呀?” 对于一心想知道答案的艾妮丝,两个诱拐犯手舞足蹈的回答道。在从窗户外面反射过来的雨滴光芒的衬托下,两个人就像在银幕里跳舞一样。 “肯定是艾妮丝和罗尼呀。” “恋人和师傅。” 这回答也过于直接了,以至于罗尼无奈地苦笑,而艾妮丝则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师傅么?无论怎么看,和我比起来还是矢车年纪比较大吧。” “恋人……?” 艾妮丝一时没有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愣了一会后,淡然地问道。 “真的么?我只是他们那里的食客而已。” “哈哈哈哈,艾妮丝对这种事反应太迟钝了。” “看来,菲洛只是单相思呀。” 两个人停下了舞步,艾妮丝看着他们,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这两个人说我迟钝,是真的么?……算了。” 罗尼不知什么原因,开心地摇摇头,然后为了查探工作的进展向办公室里面走去。 艾妮丝静静的咀嚼着艾萨克刚才的话,终于意识到了他们是在说自己。 “我和……菲洛……是恋人么?” 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 自己只是作为菲洛身体的一部分而生存着,如果菲洛想要杀掉自己,只要用意识就可以做到。 现在的菲洛和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这种关系才对。 可是,却找不到用来形容这种关系的合适词汇。 既不是主从关系,虽说是他分出了自己的生命;可也不是他的兄弟或者孩子。 原来如此,确实从外人看来如果生活在一起就可以被认为是“恋人”。 艾妮丝想这么去理解,可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她本来是从塞拉德大人身体中分出的一部分,作为“人造生命”还没有生活几年,而塞拉德大人交给自己的“知识”,全是维持最低限度生活的知识。恋爱这种感情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很陌生的存在。 珍惜大家的情绪还有喜欢的情绪她能够懂。 可是,对菲洛的感情,和对艾萨克及米莉娅的感情之间的不同之处,她的内心还不能理解。 即使周围的人都认为是恋人关系——可是菲洛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这么说来我又是,如何看待菲洛的呢? 即使菲洛真的喜欢自己,可是如果自己不能把菲洛当成“恋人”,这样的话,菲洛会不会认为是对他的一种背叛呢? 她一时不能理解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反复思索着艾萨克的话。 ——菲洛,现在在做什么呢? ——如果知道我被别人拐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在自己的心里,想着菲洛的事情。 现在,自己“生命”的主人,究竟在想什么呢? 废物、废物、废物。 为什么会全身无力。 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是什么都做不了,畜牲。 什么知识。全部都是废物。 即使有多少知识,现在的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刚和麦萨商量过。可是如果不用自己的力量超越过去和记忆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现在的我又怎么样呢,别说是过去了,就连现在瞬间都无法超越。连话都不想说。 不,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要不要说话,和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艾妮丝——艾妮丝现在是不是安全呢? 我想说的只有这个。 要是她平安无事的话——如果她平安无事的话,即使我被过去的记忆给挤垮了也无所谓。 就连自己都觉得吃惊。 对于艾妮丝这个女孩,我把所有的感情,不,是人生,都倾注在她的身上。 难道是长时间居住在一起,感情已经发生了偏移? 不是不是。 肯定不是。 应该不是这样。 我对她是一见钟情。没有任何办法地被她占据了身心的全部。艾妮丝的一切动作,表情,话语和心。 这就够了,我爱艾妮丝没有任何理由。 所以,畜牲,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 为什么那个——达拉斯那个废物—— 艾妮丝和罗尼被他一个人劫持是不可能的。 和罗尼说过的“工地现场的袭击”有什么关系么? 还是和罗尼有工作往来的那帮芝加哥口音的小鬼呢? 完全不知道,废物,不知道从来没让我觉得这么无助。 奔跑,难道我现在只能奔跑么? 不,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 只是,无法阻止自己的脚步。 我身上的细胞在告诉我不能停下来。已经取代了绝望的大脑的思考,催促着我去寻找艾妮丝的下落。所以我不能停下来。 不——怎么说都应该有极限。 虽说我拥有不死之身,可是全力奔跑所带来的肌肉疲劳的速度,似乎已经超越了不死之身和本来身体正常的代谢速度。 我的脚就好像没有油的发动机一样,软弱地开始颤抖—— 紧绷的弦像断了一样,浑身无力,几乎崩溃的我就这样晕倒在地上。 流经马路的水打湿了我的全身,满身的泥土,很快又被暴雨冲走。 “废物……” 怎么办才好呢。 我怎么做好呢,畜牲! 为了发泄无法忍受的怒气,我在雨中狂吼,仰望天空的我—— 就在这时,我发现雨滴并没有打落在我的脸上。 一团黑影出现在头的上方,似乎是谁撑了伞帮我挡住了雨。 到底是谁呢? 我看了一眼伞的主人,发现在我面前的是—— 大中央车站东侧 车站旁边矗立着宏伟的大厦——通称为“mist-wall”,乃是大型联合企业“内布拉”的纽约支社。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是座有种稀薄的透明感的白 色大厦,极富艺术情调的设计风格,观赏者在这里,有种云朵已经从空中掉落在地面上的错觉。 最上面的几层就像金字塔一样错落有致,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纪念碑。 虽然无法与不远处的帝国大厦攀比高度,可是这座建筑的口碑却绝不低于它,静静地耸立在那里的庄严感非常吸引市民的眼球。 可是这座建筑并不像帝国大厦那样有很多公司入住——而是从第一层到顶层全部属于内布拉一个企业。 在象征着内布拉实力的摩天大楼面前,有十人左右的男女站在那里。 站在他们中间的青年,不顾雨水的拍打,把伞稍稍往后移开—— 仰望天空中的雾中之塔,他的思绪完全陷入对于往事的回忆。 青年——想到了老鼠。 童年时,自己饲养的小白鼠。 那时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养宠物。 对于孤独的少年,这个动物是他唯一的朋友。 人类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朋友。并不是他受到了周围人的排挤。 是他不能接纳周围的同伴。 当时的少年和周围的同伴比起来,头脑更聪明。 周围的人就像是无知愚蠢的笨蛋一样,和自己说的话全都无聊透顶。 不仅是朋友,就连自己的父亲、哥哥,还有死去的母亲也是这样。 当然也可以说,是少年的脑袋有问题。 自己瞧不起别人,结果却使自己形单影只,十分孤独。 就在自己孤寂难耐的时候,他开始羡慕哥哥的活泼开朗。 聪明的自己如此孤寂,可是比自己笨的哥哥却能得到大家的推崇,整天笑逐颜开。 少年无法理解,逐渐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外壳中。 为了慰藉这种心中的抑郁,无意间养起了小白鼠。 即使和小白鼠说话,它也不会抽泣,对着他,自己可以尽情地说着不想告诉任何人的想法和牢骚。 仿佛“知道国王长着一对驴耳朵”(译注:内容梗概:国王的理发师知道了一个秘密,就是国王长着驴耳朵。但是理发师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个秘密同时又憋得慌,于是只好在森林里挖了个洞,把秘密倾吐出来之后埋了起来。)的这个童话,不需要任何回答,小白鼠可以很好地与少年共有秘密。 “是的,我为了保护自己,应该利用这只白鼠。我只要和这只白鼠——吉米,创造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就好。” 还不满15岁的少年,极其冷静的这么想。 这只白鼠并不是自己的玩物。而是为了使自己精神平静,诞生出自己舒心的归宿地的道具而已。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至少少年,当时是这么盘算的。 可是——有一天,少年的想法和保存在白鼠中的“世界”突然之间消失了。 当他回到房间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白鼠的身上,插着一把比白鼠大好几倍的剪刀。 是哥哥把剪刀刺到了白鼠的背上,天真、残酷、现实的场景。 让少年感到意外的是,当时涌上心头的感情,只有悲伤。跟自己方便的道具被毁坏所应产生的愤怒的感情相比,更多的是一种失去自己最珍爱的东西的失落感。 就像杀掉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样悲伤,这种感情很快变成心痛和激动。 少年大声叫喊。 还我的吉米!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可是少年根本就没有提起:“为什么杀死白鼠?” 为什么哥哥会杀死吉米呢? 也许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不在乎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哥哥在吉米的身上插了剪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少年的声音都喊哑了,最后注意到。 哥哥既没有反驳也没有道歉。 这样——哥哥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弟弟悲伤的表情。 ——虽说不知道哥哥究竟在想什么——可至少也是希望我能好起来。 后来就再也没有和哥哥说过话,直到分别,少年就这么成长着。 在他成长的过程当中,只有一个人帮助过他忘记过去,重新塑造新的自己,这个男人就是他现在的主人——修伊·拉弗雷德。 这个男人接纳了离家出走的少年,完全知悉他内心的全部。 少年本应被尘封在白鼠中的世界,又重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他成了突然出现在少年面前的白鼠的化身,使少年灌输到里面的世界成倍成倍的成长。 这个神秘男人修伊·拉弗雷特。 少年在对他感到恐怖的同时,也被他的神秘魅力深深吸引。 就这样,少年接受了修伊这个男人所返还给他的“世界”,现在少年的世界里肯定带有他的色彩。 经过几年的时间,少年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 无论是名字,发型,服装,声音,体格,思想,性格——除了记忆,原来的“自己”,也就是“塔克·杰克逊”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获得重生的是“狄姆”。 可是唯一不能舍弃的是记忆,这成为少年最大的障碍。 与原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哥哥——吉克·杰克逊的再次相遇。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重要的时刻! 这并不是在大街上的偶然相遇——而是为了执行任务,在加古吉·斯普罗特所率领的一帮人面前偶然相遇。 而且,看起来,哥哥似乎和加古吉一伙敌对。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也没什么么?只要自己不在意,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只是,在他面前又多了一层障碍。我的过去决不能成为工作的障碍。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青年在大脑中默默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心情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他还记得自己在看到哥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内心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可是哥哥却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一样,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无视他的存在。 ……也是,自己故意剃光了头发,戴上了眼镜,所以没有认出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多么具有讽刺意味。明明想努力的忘记过去的自己,却一眼就认出了哥哥……可是,哥哥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这就是亲人变作陌路人的开始。是的,自己离开家门时,唯一留下的一丝希望到现在完全—— “狄姆——” 注意到背后有人喊他,这个男人——狄姆扭过头去。 “什么事?” 似乎怕自己刚才内心深处的纠葛被别人发现一样,他本来脸部肌肉僵硬,可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他装出一副镇静的表情。 “不好意思,刚才雨声太大,没听到。” 确实周围雨水如注,他的雨伞似乎变成了喇叭,发出巨大的声音——可是刚才部下也似乎用了很大的声音,有点不解的对老大报告着。 “是的……我们去接克里斯托弗他们……可是他们没有在约定的场所。” “什么?” “只是,在车站附近的宣告栏旁边放着这张纸条。” 递出叠在一起的小小的纸条,部下不快地叹了口气。 狄姆顿觉情况不妙,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鲜红的字映入自己的眼帘。 “亲爱的老板: 你还好么?我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 你还热爱大自然么? 给花儿浇水了么? 我没有浇水。 如果浇太多水,花儿会腐烂。 也就是说整个世界会腐烂。 第四章-红目与红发 第四章红目与红发 “伞,买回来了。” 在废墟般的大楼里避雨的吉克和玛莉亚,看到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所以吉克就决定跑到车站买一把伞。 本来就几分钟的路程,可是现在吉克的身上,裤子已经湿了一半。 “谢谢你,amigo。” 玛莉亚小声说道,然后脸上露出无力的笑容。 现在,刚刚责备吉克的事情玛莉亚依然觉得很内疚,可是吉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手舞足蹈十分开心。这既让这个女孩感到欣慰,同时又加深了她的罪恶感。 也许,吉克真的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嗯,怎么办呢。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也没有什么用。……马尔提乔家族的罗尼先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吉克现在正在为今后的行动烦恼,他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拉起玛莉亚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再回加古吉那里看看怎么样呢?” “什么?……” 玛莉亚踌躇了。 刚才,和持枪女孩决战的场所。 是的,同时也是意味着完全败北的场所。 “说不定,他们谁会再回去呢?” “对呀,也有这种可能。” 有可能,那个持枪女孩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玛莉亚想到这种可能,心中感到一刹那的寒意。 ——害怕了么?我? “没关系吧?” “啊哈哈,没事的!刚才吉克不是说过了么?那个根本就不能叫做输!是吧?——而且下次我肯定会取得胜利的!相信我吧,amigo。” 不愿承认那个事实,玛莉亚在吉克面前表现得很精神。 实际上,自己深深了解事情的真相。 虽然吉克是那么说,可是如果最后自己不能接受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要使自己真正的接受这个说法——只有在赢了那个女孩之后。 如果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 玛莉亚也曾这么想,可是至少目前的自己相信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很难一下子改变。 所以必须给自己的生活方式找到一个落脚点——女孩这么想。 ——可是,能够成功么? 她自问自答。 ——那个女孩——不,是那杆枪,我能打得赢么? 那不是一杆普通的枪,而是一杆身经百战的枪。 玛莉亚的日本刀接近对方之前,枪就能掌握压倒性的控制权。如何操纵两把利刃,才能躲过枪的袭击? 至少能和枪有同样的迅速攻击能力—— 一想到这个,玛莉亚就猛烈地摇头。 现在如果自己想用一把强了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枪来战胜对方,并且坚持认为是因为攻击范围的差距才导致最终的失败的话——就等于说,自己已经承认了日本刀的失败。 可是,存在着攻击范围的差距,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对手抬手使枪的时候,趁空隙潜入对方胸前进行突击——也就是说,用日本刀使用者自身的技术拉小实力的差距。 即使是枪,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吧? 而且要面对刚刚打败自己的对手,自己也没有任何新的积累。 何况并不完全了解对方的实力,已经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了。 所以——归根到底,自己还是惧怕输给那杆枪。 并不是害怕死亡。只是,一下子将自己的过去全盘否定,否定日本刀、否定自己的信念,实在是太令人害怕了。 玛莉亚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为了欺骗自己又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不知道吉克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只是盯着玛莉亚的脸,笑眯眯地鼓励着女孩。 “没事的!我相信你下一次一定会取得胜利的,是吧?玛莉亚不会输给任何人。” 青年的眼神像孩子般天真无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瞳孔像镜子一样,里面全是玛莉亚的身影。 玛莉亚为自己不能摆脱这种不安而感到羞耻,像是故意隐藏什么似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仍然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玛莉亚开始从正面端详起吉克的脸。 这可能纯粹是由于羡慕这张笑脸的缘故吧。 “……嗯,谢谢你……谢谢你,amigo。” 吉克突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玛莉亚从他手中接过雨伞,向外面走去。 既有不安也有不得不认命的意思,希望这一切都能随着大雨飘去,于是向外面走去。 也许这雨声,就是对自己莫大的鼓励—— 曼哈顿河畔废工厂 “所以,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想收拾你们。” 在工厂的中间,不怎么明亮的昏暗的灯光下面,加古吉一帮人正围着妄自尊大的达拉斯。 达拉斯一来到这个叫做“地下指挥所”的废工厂,就好像自己是特殊的客人一样,态度傲慢。 加古吉他们都对这种态度感到愕然,达拉斯就像是至高无上的情报员,不能对他无礼。 本来也可以把他抓起来拷问其究竟,可是大家从加古吉的眼神中看出他不同意这么做,所以即使有人这么想,可是也没有人说出口。 但是,即使不这么做,现在的达拉斯,就已经乖乖的把“妖怪”的事情和自己不死之身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与其说是他主动交待,还不如说他其实是以一种“我说给你们听,你们可要感激我”的心情告诉他们。实际上他也的确说过好几次你们可一定要感谢我呀。 “你们可要感谢我呀。我肯定会告诉你们的——那帮家伙完全想把你们当作他们手中的棋子,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死过的人呀。” “哇哈。” 加古吉和他的同伴们,听着达拉斯的话,就像是在听异国神话似的。 达拉斯的故事内容是从自己成为不死之身的时候开始的。当然对自己不利的部分都进行了现场的改编——除此之外,对于加古吉他们来说,其他部分也不是太过离奇。 加古吉他们曾经和叫做“铁路追踪者”的异常人物打过交道,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接受达拉斯的故事,而关于不死之酒以及以各个强力人物为中心组织起来的各种集团,实际上如果不是曾经看到过达拉斯的“不死”体质,他们还真是无法相信。 并不是完全囫囵吞枣,达拉斯所谓的不死既然已经是存在的事实,那么他们也只有相信。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加古吉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那个——那个地方的艾妮丝……是那个塞拉德大恶人的同伴么?” “是呀,那种人,是杀人不计其数的极大恶人。” 达拉斯把艾妮丝说成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说话过于夸张,甚至不惜编造谎言。可是,本来艾妮丝杀过人也是事实,所以也不能说是完全在撒谎。 “可是……她似乎是艾萨克的朋友呀。” “艾萨克?你们认识那对笨蛋夫妇么?” ——哦,说起那对笨蛋夫妇,达拉斯决定下次一定饶不了他们。 虽说提起艾萨克和米莉娅达拉斯就想置他们于死地,可是现在跟加古吉说这些话,只是一时之计,所以达拉斯就暂时对他们的事情闭口不谈。 “那个……达拉斯先生……你真的是那个别墅的主人……杰诺亚特家的人么?” “真是的,我不是都说过好几次了么?” 达拉斯焦急的吐口气,接着加 古吉就朝着别的方向高声说道。 “这可真是难以置信呀。” 加古吉正想停住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服务生衣服的,名叫约恩的,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插话说道。 “你,真的是,伊芙小姐的哥哥么?” “啊……?” 对于突然站出来的男子提到自己妹妹的名字,达拉斯不由得眯起眼睛。 “你为什么会认识伊芙呢?” “啊?你在说什么呢?她把那个家租给我们了——现在杰诺亚特家的家长,不就是伊芙小姐么……?” “!?”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这回开始轮到达拉斯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伊芙是这家的主人!?……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的父亲跟哥哥怎么了?死了么?还是厌倦了? 心情稍微动荡了一下,达拉斯作了个深呼吸,然后集中精力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如果父亲已经觉得厌倦了……那么这件事应该是幸运的。 不管怎么样,如果这是事实,如果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话,那么自己就可以独吞家产。贪婪的青年并没有为亲人的生死未卜感到悲哀,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将家产据为己有,这种欲望正在膨胀。 达拉斯因为并不知道杰诺亚特家族已经败落,所以仍然深信自己的命运马上就会发生转机。 “?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十分惊讶的约恩,达拉斯为了搪塞,故意咳嗽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不,不是,伊芙是我的妹妹,所以既然我回来了,我就成为这家的主人了。请你记住这一点。” “这种事倒是无所谓……伊芙小姐,似乎很担心这件事情呢。所以,我还在想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呢。……没想到是个这么不懂礼貌的家伙。” 约恩的话充满了讥讽。这要是平时的达拉斯,肯定早就青筋暴出了。可是现在的达拉斯却好像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妹妹伊芙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认为达拉斯不走正道、品质低下,而实际上达拉斯的人生也正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就连父亲的死都被其认为是好运的他,和社会唯一的联系点就是他的妹妹伊芙·杰诺亚特。 是唯一能让达拉斯这样的强者哭泣的人(虽然原本达拉斯也不能说是强,只能算是铁石心肠吧)。这也是唯一能看到达拉斯温柔的动情的一面。 “……和她没有关系。我就是我。” 冷漠地回复着约恩的讥讽,之后他就没敢再看约恩。 似乎感到了达拉斯表情的变化,无论是加古吉还是约恩也都不再特意提及伊芙。达拉斯也不再说与妹妹伊芙有关的话题。 妹妹是达拉斯的弱点,即使是现在,为了保护妹妹,他也要杀了狄姆和阿黛儿。 可是,他对伊芙被扣为人质这件事,到最后也没有告诉加古吉他们。 这和利用他们是完全无关的事情,同时也是担心别人会抓住自己的弱点。 可是在这个时候,达拉斯却更加挂念自己的妹妹。 在去菲洛·普罗辛奇奥的小店之前,他曾经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人接。 如果是已经遭到袭击的话,从自己逃离那个地方到打电话的时候,也应该从曼哈顿回到了新泽西。 达拉斯被这种不安驱使着,在伊芙还不能逃出去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收拾包括狄姆和阿黛儿在内的“妖怪”组织。 为此,他必须煽动这个不良集团,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他认识到必须使狄姆和阿黛儿成为加古吉的敌人。 对于“妖怪”这个组织的目的,达拉斯到最后都没有听说。只是,曾听狄姆说过为了强攻某一场所,要把加古吉变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因此达拉斯开始半推测半捏造地讲述起“妖怪”这个组织的故事。 恐怕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掌握酿造“不死之酒”的方法。 也就是说——他们袭击的场所,就应该是保存不死之酒的地方。 “是的,他让你们去袭击那个地方,然后再趁机抢走‘不死之酒’,这就是他们的企图。” 他们所要寻求的“酒”,究竟是达拉斯喝下的“不完全版”,还是“完全版”的呢,现在还不知道。可是,不管是哪个,达拉斯都尽情的继续展开丰富的想象。 “那帮人得到‘不死之酒’后,就会收拾你们的……不,也许他们会让你们喝下‘不死之酒’,作为对你们的报酬。可是——之后那帮人会怎么做呢……也许他们当中就有‘完全不死者’,那个人会吞噬你们。” 狄姆只是把加古吉他们当成“棋子”,实际上之后的事情他从未提及,但达拉斯一味地鼓吹“预谋最后杀死加古吉他们”。 反复地说,反复地说。 “本来他们是想让你们亲眼看到我这个不死的实例,然后帮助狄姆那帮家伙,可是最后却仍会被他们杀掉。” “这个……” 慢慢的有了效果,加古吉开始不安。 “麻烦的是,已经被盯上了。” “那该怎么办?!” “让我来解决吧。” “呀~~~~~~哈啊!” 一些人开始极力煽动加古吉而高声叫嚷着,而妮丝和约恩等几个人,似乎还没有找准究竟该站在哪一边,一脸疑惑的表情问着达拉斯。 “稍等一下,现在做出决定还为时太早。” “也不能说这家伙完全是在撒谎……可是这里面混有这个男人的推测是事实。” 他们虽说也对狄姆保持警戒,可达拉斯也是极有可能制造谎言的。 ——切……这帮废物毛病不少。 达拉斯在心中骂道,表面依然保持平静然后说道。 “那随便你们了。随便你们信不信!……他们对你们怎么都行,反正和我又没有关系。” 对于这挑衅的话,加古吉深思熟虑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了个最基本的问题。 “那个,你刚才说,你不知道那帮自称为‘妖怪’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这个组织的领导狄姆是个好人么?还有比他地位高的人么?背后还有什么组织么?” “这种事情他们能告诉我么?” 马上回答后,达拉斯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不再说话。 ——也不是,刚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似乎说过什么。 “失败者集团。” ——不是,更前面的话是。 “侍奉……大人的——失败者集团。” 是的,就是这句话—— “修伊·拉弗雷德……” 仔细在大脑中搜寻着记忆,然后无意中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是在报纸上还是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可是印象也不是非常深刻。 “是的……他们的主人就是修伊·拉弗雷德……” 完全是自言自语,可带给周围的震撼却非同一般。 突然之间骚动平息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站在集团边缘的一个女孩身上。 “?” 达拉斯对大家的这种反应甚是不解,也把目光转向那个女孩。 是金色瞳孔的黑发女孩,穿着一身明显和这帮人不同的衣服。 这个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吃惊的表情望着达拉斯。 “你说,什么?” 达拉斯不解地问道, 女孩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转向加古吉确认。 “那个……会不会弄错了?”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修伊究竟做过什么事?” “不……只是和我们有点关系……我们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修伊·拉弗雷德。 对于一般人来说他是策划谋乱企图推翻现有政权的恐怖分子,可是对于加古吉这帮人来说,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人物。 大约两年以前,加古吉一伙人正在策划着进行火车抢劫,正在这时,碰到了准备劫持列车的恐怖分子。 这个恐怖集团“幽灵”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求警察释放犯人,释放他们的领导者修伊·拉弗雷德。 整个列车上的乘客都被当成了人质,真是一场大规模的混乱。加古吉一伙,还有另外一组劫持列车的集团,另外还有名叫“铁路追踪者”的怪物——各怀鬼胎,最终制服了“幽灵”。 组织中为数极少的一位生还者,现在正和加古吉一伙一起行动。 只有这位少女,成为大家目光焦点的少女——香奈·拉弗雷德——正是这位女孩,是修伊·拉弗雷德的亲生女儿。 连加古吉在内的所有人,都了解这一点。 可是,他们没有疏远她依然欢迎她的加入。 之后,他们也没有问过关于这女孩出身的事情,平安无事的在纽约生活着。 直到现在,被达拉斯提起了修伊·拉弗雷德这个名字。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达拉斯不了解情况,被突然间变化的气氛弄得极其不安。 可是——比他更加不安的是,香奈·拉弗雷德本人。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自己的父亲。 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香奈感到全身不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可是如果父亲真的是“妖怪”的幕后指使者,那么一切也就合乎逻辑了。 虽然已经知道不死者的事情,可是为了创造出新的不死者。 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父亲“实验”的一个环节。 可是,对方应该知道自己在这里呀。香奈虽然感到不解,但从他们的行动还不能做出任何判断。 她的父亲是一位甚至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试验品”的人。 父亲——除了自己以外,唯一把他人当作人看待的——据她所知,只有一个。 ——爸爸从不把无关的人卷进事件。其中的理由是“艾尔玛会不高兴”,父亲曾经这么告诉她。 父亲只有在谈到“艾尔玛”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人的感情。 换句话说,就是他在谈到别人的时候,永远只从一个视角分析。 父亲不会杀和自己无关的人。 只是,不属于没有关系的人——父亲对那些“试验品”和所属的集团,无论做出多么残忍的事,都无动于衷。 正因为如此,香奈十分担心。 ——如果,父亲想把加古吉一伙捉去当“试验品”的话—— ——那真是太恐怖了,自己也是“试验品”中的一个。 ——我是无所谓。为了父亲,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可是——加古吉——妮丝——多尼——约恩——枫——杰克——尼克—— 现在把她当作朋友的大家的名字——一个个在她脑中浮现。 虽然知道她的过去,可是没有任何提及依然欢迎她的伙伴们。 和在“幽灵”时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好伙伴。 如果父亲哪一天要自己杀掉他们,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恐怕自己还是会听从父亲的吩咐。 可是,加古吉他们对于我来说,也是仅次于父亲的——不,现在是和父亲同样重要的人。 越想越感到害怕。 害怕。 在遇到加古吉他们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 在这条街道上,女孩第一次得到了她以前失去的东西。 连失去自己的性命都毫不惧怕的女孩,现在却为会失去这群朋友而感到极其害怕。 和害怕失去骄傲的玛莉亚一样——香奈,内心激荡着种种感情的洪流。 “……怎么办呢?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不……那个……” 达拉斯追问加古吉,而加古吉却吞吞吐吐的搪塞道。 可是——那时,他已经感到哪里不对劲。 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却。 之前没有的“什么东西”,此时已经充满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达拉斯似乎是要找寻出这种奇怪的无形物产生的真正原因,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那个有形物之上。 集大家的视线于一身的金眼少女。 她的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影。 无论是达拉斯,还是加古吉,或是其他的所有人,都应该是一直注视着香奈的方向的。 可是,那个人影究竟是何时出现的——能够准确把握那个瞬间的,除了影子自己之外,不存在第二个人了。 “啊……” 注意到人影之后,加古吉不由得叫出了声音。 香奈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背后的身影,脑中全是刚才涌现的一连串古怪的问题。 黑色礼服少女眼中的感情迅速蔓延,以至于刹那间肩膀开始颤抖。 人影无声无息,悄悄地抱住了香奈柔弱的肩膀。 对于背后突然的拥抱。 香奈为之一震,不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知道了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之后,香奈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没事的。” 确认香奈紧张的情绪得以轻微缓解之后,人影安慰少女说。 “没事的,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因为有我在呢。” 连少女为什么烦恼都不知道,只是相信只要自己在就可以让她放心的傲慢至极的声音。 可是,香奈知道。 乍听起来很不负责任的话语里面,却蕴含了最强有力的“力量”。 就算只是说句话,也蕴藏着无穷威力的男人。 至少香奈和加古吉他们——除了达拉斯以外的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这个人。 只有达拉斯一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逐渐地降低。 “到底……怎么了?” 达拉斯刚从肺中挤出点空气,就看到温柔地抱着香奈的男子,突然朝他这边看来。 一瞬间,那个影子似乎就看穿达拉斯的人品,根本就无视其存在,又回过头去看着香奈。 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只是,达拉斯此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心中充满杀气和怒意——只是吞了口口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眼睛离开的瞬间就可能被杀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给他一种盛气凌人的威严感。 灯光照耀下的红发,使他看起来像是只带毒的动物。 ——看来不妙。 达拉斯内心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这个家伙……非常危险。 并不是因为认识他,而是因为那种压力,就像加古吉他们看到罗尼一样。 罗尼出现的时候,达拉斯也没再注意自己会不会被杀这个问题了。——两人直接的共同点就是“不想接近眼前的这个人”。 加古吉他们似乎已经熟悉了这种氛围,两个男人接踵而至。可是,加古吉看起来没有罗尼到来 时那么紧张——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确信不是他们的敌人。 “克雷亚先生……” 对于已经一身冷汗的加古吉,被称为克雷亚的这位人影,没有回头就回答道。 “菲利克斯。” “啊……对、对不起。菲利克斯先生。” “克雷亚这个名字,只有香奈一个人可以叫。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么?” 虽然是轻声说出的话,可是并没有减轻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威慑力。 只允许不能开口说话的香奈一个人称呼这个名字。不合逻辑的话语,可是谁也不敢反驳。 克雷亚,自称是菲利克斯的男子看着香奈,用手抚摸着香奈脸上的伤微笑着。 “……别的地方,还有什么大的伤痕么?” 听着温柔而有力的话语,香奈默默地摇摇头。 刹那间,菲利克斯轻声地叹口气——弥漫在工厂上空的压抑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了。 “是呀……怎么说呢。要打起精神来呀,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 香奈听到这句话,像是想回应什么一样注视着菲利克斯。 “什么?你还在担心那件事情么?不用担心了,因为跟工作比起来,我会更加珍惜你的……加古吉他们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叮嘱过拉克了,再说罗尼那个家伙我也会想办法的。……所以我不会让他们动你朋友一根指头的。” 就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似的不断地做出回答,可是香奈别说是说话,就连嘴都没有张开过。 尽管如此,菲利克斯依然笑嘻嘻的继续说着话。 “?什么,没事的。香奈父亲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的,怎么说,他也是我将来的父亲呀。” 菲利克斯对着沉默的香奈,一个劲地说个不停。 “只是,把你脸弄伤的那个家伙——我肯定会报仇的。……不,不光是为了你,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他。” 看着他这个样子,自言自语,时而发怒时而高兴。 旁边的人一定会以为是头脑不正常的男人。 可是,再看一下香奈,就会发现这位女孩对菲利克斯的话有时点头有时摇头,有时会露出一丝笑意——确实,是在和菲利克斯交谈。 “那个。” 加古吉忍不住开了口,对着幸福地说着话的恋人说道。 “香奈到底想说什么,你真的知道么?” “那是当然了。” 看到男人很自信的样子,加古吉朝着香奈望去。 香奈似乎知道加古吉要问什么,马上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他们能够听懂彼此想说什么。香奈承认了这一点。 “又没有打手语,怎么听懂的呢?” 妮丝吃惊的摇着头,菲利克斯也惊奇的回答道。 “只要看她的眼睛不就知道了么?” “有这种怪事么?” “这是因为我从内心深爱着香奈。” 没有一丝羞涩的话语,也许蕴含了菲利克斯这位男人的“真心”。 加古吉得出结论,再讨论这种事情也没用,仍然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问道。 香奈也用吃惊的表情望着眼前的这位男子,不知不觉,脸上的血色比平时好多了。 似乎有点难为情。 脸部表情并不丰富的香奈身旁,男人一边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一边说道。 “那么——我接下来怎么做好呢?” 淡然地说着话,这位被称作是“葡萄酒”的菲利克斯·摩根,环视了一下工厂的四周。达拉斯不明其中原由,感到莫名其妙,当眼睛与这位神秘人物对视时,菲利克斯停止了身体的转动,手的动作更加夸张。 “既然想用我这颗棋子——要小心在手抓到棋子的时候别伤到手指。……是不是呢?”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冲着达拉斯的。 “那个……” 刚才被冷落的达拉斯现在突然被引上了菲利克斯的舞台。 “那个……你究竟是——” “算了,刚才你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所以也不知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自己的话。 注视着达拉斯的菲利克斯的目光,不允许对方有任何反驳,包含着强烈的意志力。 如果违背就会惨遭杀害。 感到这种杀意,达拉斯无意地点着头。 “我就单刀直入了,你是不是想收拾那帮把加古吉他们当作棋子的‘妖怪’组织?究竟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个人恩怨么?” “那个……” 别别人看穿自己的用意,就连加古吉他们也为之震惊。 没有引起一丝惊讶,就连加古吉、妮丝,还有约恩也早就看穿了达拉斯的诡计。 可是,至少他们都没有揭穿,继续观察着达拉斯——但后来出现的菲利克斯就直接的这样揭穿他的用意,而他却一声不吭。 “……说什么呢?” “啊,够了够了。” 他轻轻地拍了下手,阻止达拉斯继续说下去。 “你这样磨磨蹭蹭的烦不烦啊。快点单刀直入干脆一点。” 菲利克斯毫不犹豫的朝着坐在椅子上的达拉斯走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然后又把脸贴了上去。 脸上虽然浮现出的是微笑,可是说出的话里却有种无以言表的威严。 “不过无所谓,你就是有任何企图,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你得逞。” 他的声音加古吉他们都能听到,比达拉斯刚才的态度更加傲慢。 “你这种人无论有什么企图——我都不会在意的。就你这种小人物,即使对我隐瞒了什么,也不会对我有任何伤害。加古吉他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你想利用我们,简直太小看我们了。” 冷漠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含义。 ——再说了,我们能那么随便就被你利用了么? 可以说是无声的压力。不过确实对他起了作用。 “我们同时也是在利用你。” ——要说出口么。 仅仅几句话,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非同一般,这让他感觉不爽。 这个男人并不是会猜测对方心理使用小伎俩的男子。他会将自己所想的事情,毫不犹豫的付诸行动。 那么——他的行动也证明他很有自信。 ——这个家伙——有着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他拥有无穷的力量。是无穷。可是,被称为力量的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发现这点的达拉斯内心涌现的不是嫉妒——而是恐惧。 ——这种家伙——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么? 实际上并没有见识到菲利克斯的实力,可是现场的几次较量不难使他得出结论。仅此就能充分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力量。 对于菲利克斯这位未知的存在,达拉斯已经全身颤抖,但即使如此也不可能逃离现场。 达拉斯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可表面上还故作镇静地想着该怎么回答。 可是在他开口说话之前,菲利克斯又探过头去说道。 “你这家伙,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们吧?” “……!” “不,是有瞒着你们的地方。我承认。可是怎么说呢。” 隐瞒的事情,头绪太多,他到底是指哪件事情自己也不知道。 被突然这么一问,达拉斯更加紧张着急。最后,思前想后终于从嘴里冒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不知道 隐瞒的事究竟是指哪一件,所以达拉斯只能先承认这是事实。 达拉斯已经完全顾不上捉摸对方怎么回答了,只是一个劲地擦着身上冒出的冷汗,等待着对方回答。 “嗯?感觉,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要是非得找句话来形容的话,我还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就这么说吧——” 斟酌着怎么表达更加合适——最后居然说出了一句童话故事里经常出现的魔法师使用的台词。 “——我呢,是无所不能的。” 百万富翁街 太阳刚刚落山的街道上,只听见雨声在黑暗中回响。 从豪宅里透出的灯光照射着庭院里的观赏植物,雨滴折射出美丽的光芒,正很有韵律的拍打着植物的叶子。 在满是高级住宅的街道中,反倒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一对撑着伞的男女正默默漫步在雨中。 “嗯……你这把剪刀,如果回去不好好保养一下的话,恐怕就要生锈了。” “是呀,你的日本刀也是,如果不好好磨一下的话……” 看着自己的武器上满是飞溅的雨珠,吉克和玛莉亚不得不苦笑着说道。 “我们两个人都不爱惜自己的武器。” “没有这种事,我们不是每天都拿在手里么?” “除了不带在身边外,利刃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斩断生命。” “啊,不会吧。amigo,我记得听你说过,杀人越多就会变得越强。” 拷问师和杀手谈话间,来到了这家的宅第。 在发生那么大的骚乱之后,应该会给人留下一种破败的印象,可是外观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然,也没有留下任何被烟雾熏黑的痕迹。 “那边……亮着灯呢。” 从一楼的窗户漏出柔和的灯光,吉克和玛莉亚对视一下。是在骚乱之后谁也没有回来过呢,还是回来之后又找了人来看守呢? “谁在里面呢?” “也许是警察吧,amigo。” 确实,附近的居民看到烟雾弹后肯定会报警。贫民街的话就暂且不说,这里可是大富豪和有权势的人居住的百万富翁街。因为是极其引人注意的地方,如果发生什么骚乱,这种可能性会非常的大。 “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先观察一下情形再说。” 两个人腰间分别装备着剪刀和日本刀。如果被警察发现,就算说自己是表演歌剧的演员,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两人观察了一会,判断出周围没有警察的踪迹,于是放松了警惕,按响了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并不能传得很远,大多都被雨声淹没了。 里面的人真的能够听到么,吉克不安地又按了一次门铃。正在这时—— “来了……?” 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从中探出这家主人的脸。 “那个——你是哪位呢?” 这本来应该是身为拜访者的他们被问及的话题,可是现在却反过来被吉克问道。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吉克他们本来以为出现在面前的会是不良集团的一伙人。可是出现的却是一位刚过十五岁的、非常可爱的少女的身影。 在加古吉的集团里确实有几位年轻的女子,可是眼前的这位少女,人们根本不会觉得她跟黑社会会有什么关系。 看起来像是一位完全与黑社会无缘,应该是与“千金小姐”或是“大家闺秀”之类的词语相吻合的女孩,这使得完全踏入黑社会的吉克和玛莉亚满脸困惑。 “什么?哦,我叫做伊芙·杰诺亚特。” 少女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吉克的问题。 然后,似乎有些不安的扫视了一下两个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那,那个……难不成,你们是枫的朋友么?” “什么?” 玛莉亚和吉克再次互相对视。 谁叫做枫? 他们只知道居住在这里的不良集团首领加古吉的名字。 是他们的朋友呢?还是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他人呢? 也许是因为骚乱而重整房屋的修理人的名字,又或者是警察? 可是,现在如果回答“不是”的话,那么他们该如何介绍自己呢? “那个——!” “是的,amigo。” 吉克正侧着脑袋深思该怎么回答,玛莉亚就已经微笑地这么说道。 (玛莉亚?) (没事的没事的。) 并没有在意二人的窃窃私语,伊芙放心地笑着回答。 “啊,真的么?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叫枫。” “啊,那我们先谢谢你了,amigo。” “?” 似乎不理解amigo的意思,伊芙瞪大了眼睛,不过又很快恢复到了笑脸,向家里走去。 “枫,枫。” 少女叫过几声后,从离大门不远处的房间里走出一位男子。 是一位头上缠着纱布,小眼睛的东洋男子。 “喂,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似乎深信是自己的朋友,所以没有确认对方的身份就开了口,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闭上了嘴巴。 “……他们是谁呢?” “什么?” 看到表情僵硬的枫,最先有反应的是伊芙。 伊芙慌忙扭过头去——就在这一刹那,玛莉亚已经踢开了大门。 少女惊奇得倒吸一口凉气,就在喘息的时候。 时间仅过去了数秒,屋里的空气已经完全凝固了。 “……不要动,可爱的大小姐。” 轻松的几个跳跃就来到伊芙身后的玛莉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拔出了日本刀,紧贴着少女雪白的喉咙下方。 就这样拖着伊芙的身体,碰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枫。 “啊,伊芙小姐?!” 枫在明白了目前情况的同时叫出了声音。也不能采取什么行动,就这样身体僵在那里。 “哇啊,玛莉亚。你要干什么呢?” 吉克慢吞吞的抗议道。玛莉亚向吉克示意,似乎是在说“没事的”。然后表情僵硬地向枫所在的方向走去。 “啊哈哈,我就不用解释目前的状况了,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喉咙上被放着刀子的伊芙,惊恐万分,十分迷惑,用力的企图挣脱玛莉亚的手腕。与柔弱的外表有些不符,玛莉亚的腕力很大,这使得伊芙的挣扎毫无用处。 对于每天单手操练沉重的日本刀的玛莉亚来说,手腕的肌肉必然得到了很好的锻炼。用一只手制服少女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的名字叫做枫么?听好了……你是加古吉那帮人的朋友么?amigo?” “……” 枫的回答似乎有些犹豫,玛莉亚就像是恶作剧一样坏笑着继续说道。 “就是你不回答也没关系,amigo!肯定是他们的朋友,要不怎么会留在这里呢?……就算你不知道,这个孩子也应该知道吧?” 这样嘀咕道,然后玛莉亚故意吐吐舌头。 吉克侧头看着玛莉亚,对她这种暴力手段很是困惑。可是也并没有要特意阻止的意思。 可能是知道玛莉亚并没有要杀这个女孩的意思吧。 “可……” “不好意思,amigo。……那个?” 看到不断发出抗议声的伊芙,玛莉亚突然想到。 “你,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伊芙听到这句话,暂时放弃了挣扎,只把头扭过去望着玛莉亚。 刚开始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了她那身很有特点的打扮,才勾起了心中的一段回忆。 在对纽约为数极少的记忆当中,伊芙仔细回想着,最终想起了一个场景。 “难不成……你是去年,在报社和拉克在一起的那位?” “……?……啊,想起来了amigo,这是‘葡萄酒’带的那个孩子。” 一年以前卷入那场事件的伊芙,在被带进那座大厦时,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要是一般人的话本来会很快忘记,可是伊芙当时被她这一身很酷的造型所吸引,而玛莉亚则对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大小姐的印象也极为深刻。 “为什么呢……难道你是拉克的朋友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你认识我们老板么?” ——异常困惑。 本来是情急之下用来作人质的,可是从没想过对方会认识拉克。 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就此罢手,所以就威胁已经清醒过来的枫。 “快说……加古吉到底在哪里呢?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虽然这样威胁了。但是。 女孩满脸困惑,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情。 “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想做什么了,还真乱作一团了。” “达拉斯。就好像是个街道的名字。” 他们在大中央车站的南边找到一片废墟,克里斯托弗很高兴地听着菲洛的故事。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座楼的来由,可这实际上是塞拉德的“组织”会合的场所之一,就在刚才吉克和玛莉亚还在这里避过雨。 “不管怎么说,找到你最珍爱的人的唯一线索——就是找到那位叫做达拉斯的男子对吧?……虽说是威胁信,可是他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真是奇怪呀。” “那个家伙就是这样。见过一两次面,他是那种只要看到别人烦恼就会很高兴的家伙。” “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克里斯托弗像是说着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事情一般,菲洛却是非常焦急地继续说道。 ——我是被那种怪人给盯上了。 实际上对于克里斯托弗来说这就是别人的事情,但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们一起寻找艾妮丝。对菲洛来说,其实并不想让刚刚结识的陌生人卷进这种事情,可是由于克里斯托弗菲要帮助他,他也不能一下子拒绝。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为了寻找艾妮丝的下落,即使多一个人帮助,菲洛也是很欢迎的。 也考虑过回到“蜂巢”去搬救兵,可是现在手上还没有掌握其他任何线索,就知道那个人叫做达拉斯,贸然兴师动众的出兵也不是上策。 ——更何况,说不定这封威胁信也贴到了店门口,说不定麦萨已经知道了艾妮丝和罗尼被拐骗的事情。 虽说艾妮丝只是菲洛那里的食客,可是罗尼也算是高级干部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即使不用菲洛特意拜托他们,他们也会自动的组织出去寻找。 ——这么说来。 在给克里斯托弗说明完具体情况后,菲洛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东西似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罗尼出去找艾萨克的时候,说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确实,会不会去和刚从芝加哥来的那帮小鬼商量什么事呢。 那个集团会不会和达拉斯有什么关系呢? 菲洛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应该首先确认一下这个集团的底细。怎么办呢,我在采取行动之前,应该先和麦萨联系一下比较好。 “……我去车站那边的电话亭打个电话,你们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 向克里斯托弗和琪说明情况之后,就想往车站跑去—— “等一下。” 他的胳膊被克里斯托弗拉住了。 “怎么了?” 菲洛一回头,发现眼前有一把黑伞。 “带上这个去会好点。” 红眼男微微笑道,把自己手中的伞递给了菲洛。 “……谢谢你了。” 菲洛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雨伞朝雨中飞奔而去。 依然是倾盆大雨,他很感谢这把伞,然后走了出去。 ——和相貌不同,也许是个很好的人呢。 “喂,你真的要帮这个家伙找人么?” 确认菲洛已经走开后,琪吃惊的开口问道。 “这是向朋友百人计划迈出的第一步呀。” “可是明天就不得不帮助狄姆他们了呀。” “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先把那件事情做好吧。”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 看到闷闷不乐的琪,克里斯托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满,回答道。 “还有,如果不让我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话——” 露出口中的虎牙,克里斯托弗依然满脸堆笑,然后冷冷地说道。 “把他收拾掉不就可以了么?” “……你能那么轻易的就杀死自己的‘朋友’?” 琪目光冷峻,克里斯托弗用心细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说。 “……朋友的死。那种悲哀是人生中无论何时都无法逾越的墙壁。会一直悲痛无比。” “我觉得你的大脑能变成这样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继续追问。 “克里斯托弗,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呢?” “朋友不是么?这又怎么了?” 看到表情严肃的琪,克里斯托弗迅速回答道。 “你不觉得我们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搭档了么?从此之后无论我交什么朋友,都不会有像琪这样的挚友了。再说我也没有那种心情,所以你就放心吧。” 这个回答并没有缓和琪脸上严肃的表情,只是又冷冷地问下一个问题。 “如果我有一天背叛了修伊老师,你会杀我么?” 对于这个毫不犹豫反复提出的问题,红眼男依然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是当然的了!这个又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明显的表露出“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事还要问呢?”的疑问。对着无论何时总是抱着这种单纯信念的男子,琪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你培养得这么变态的修伊老师,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帝国大厦某一办公室内 “菲洛那个家伙,只在意艾妮丝的事情,而我们的事情他不怎么关心呀。” 用手撑住脸颊,再用食指在太阳穴的位置不停地敲打,罗尼苦笑着小声说道。 “也罢也罢。” 背后的艾萨克他们在办公室内玩弄着进口物品,罗尼全然不顾,只是淡然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只是,现在正和菲洛会面的那帮家伙让人担心呀。” 罗尼虽然不在菲洛的身边,可似乎对所有的状况了然于胸。 他又一次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间又停住了。 “也罢也罢,这也许才更加有意思呢。” 满脸怪笑的罗尼旁边,艾妮丝不解地问道。 “刚才你说什么呢?菲洛怎么了?” “不用担心。” “噢……可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艾妮丝不安地问道,罗尼平静的回答。 “我明天还要找加古吉他们谈些话,艾妮丝要一起来么?” “什么?”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那帮人的事情呢?” 罗尼话语平静,他的眼睛像是鹰眼一样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似乎能够洞穿世间万物。 废墟内 “可是,有点奇怪呢。” “什么事呢?” 刚才一直沉默的琪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 “在大中央车站的附近,居然会有这种破楼?这也太巧合了,我们刚好要找地方避雨,老天可真是太恩惠我们了。真是应该谢谢这栋破楼。” “不是这种小事情。” 一下子就否定了克里斯托弗的想法,琪皱着眉头说道。 “丽莎,为什么不阻止你呢?” 突然说出已经不见其身影的同伴的名字,琪用手搔一下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阻止?是指什么呢?” “你太随心所欲了。要是平时,肯定会唠唠叨叨——如果真是觉得碍事的话,说不定早就收拾菲洛了。” “算了吧,说不定丽莎也同意我这么做呢?我的友人百人计划。” 对于克里斯托弗如此乐观的回答,琪只能深深的叹息。 “……丽莎对修伊老师的忠诚可是强过你十倍。虽说对于‘业余职业’,她也听从你,可是如果影响到修伊的工作的话,她应该不会赞同你的。” “什么,难道我的忠诚度就那么低么?我可是比丽莎忠诚一百倍呢!” “……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即使把你们俩人的忠诚度都说成是零,你也不会十分在意吧。或者是丽莎碰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呀。” 这个声音,能够传遍废墟的每一个角落。 娇艳的女人声音,传入了克里斯托弗的耳朵。 可是,依然看不到那个身影。只有声音包围在克里斯托弗他们周围。 “……在么?” “哦,我要是在的话不好么?我又没有窥视你们。” 不顾声音的轻柔与空灵,琪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你听到刚才我们的谈话了吧?为什么不去阻止克里斯托弗呢?” “噢,我现在可没有阻止克里斯托弗的心情。克里斯刚才不是都说了么?帮助狄姆是明天的事情。” 丽莎一边窃笑一边回答,琪语气更加尖锐地问道。 “就这些么?或者是……菲洛那个家伙,和这次的行动,或者说是和修伊老师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哎呀哎呀,琪也太能联想了。难道我不抱怨的事情全部都和修伊老师有关么?你也太偏执了,都可以当患有妄想症的神奇侦探了。” 这种小看人的声音开始大笑,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还真被你说中了。” “!” “怎么回事?” 琪睁开眼睛,克里斯托弗不可思议的望着上空。因为找不到目标人物也只能这样。在旁人看来,再没有比这种情形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了。 “这个还不能说,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刚才我从‘双子’那里听说‘有关系’,不过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你觉得有这么愚弄我们的必要么?” “人生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很无聊的。” 自言自语,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说道。 “还有,‘双子’他们有消息要传给克里斯托弗。” “什么消息?” “阿黛儿正在街上四处打探你们行踪呢。这么大的雨,有可能会感冒的呀。” 充满了讥讽,克里斯托弗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然后无聊地伸了个懒腰。 就像小猫一样,懒懒地,给人一种错觉,就好像身体是皮筋或者是橡皮糖一样。 “喂,丽莎,去告诉阿黛儿,说我们就在这里。” “怎么,又想工作了么?” 看到琪很意外地瞪大了双眼,克里斯托弗摇摇头。 “你在说什么呢?琪。” “?” “找人,人不是越多越好么?” 对于面无表情的克里斯托弗,琪装有钢爪的手臂耷拉下来。 “……现在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我似乎并没有把你当作好朋友来看。” “难不成,你觉得是恋人么?” 克里斯托弗脸色刷白,往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孽缘啊。已经38年没有碰这种东西了。” 看上去只有20几岁的男子,对同样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的青年这么说道。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种话,肯定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可是克里斯托弗却满脸困惑的接受了。 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包围在二人周围的那种微妙的沉默中,只传来丽莎的笑声。 似乎很高兴很高兴。 嘻嘻。 嘻嘻。 嘻嘻—— “真的在这里么?” 瓢泼大雨使得能见度只有几步之遥。在曼哈顿的大街上,有一群奇怪的人往西边走去。 “……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东洋男子,就像吃了臭虫一样,痛苦地回答道。 走在后面的是一位舞女模样的少女和一位金发少女。就像姐妹一样肩并肩共撑一把伞。 她们旁边,是腰带中插着几把剪刀的青年,像是在深思什么问题似地紧跟在东洋人的后面。 在从没有人迹的大街转向通往曼哈顿河的一条小巷时,在前面带路的枫开口说道。 “那个,你看这样行么?你们放开伊芙,直接把刀放到我的身后就可以了。” “不可以呀,amigo。你觉得那个家伙会老实么?” 看起来像是好朋友一样并肩而行的伊芙和玛莉亚。可是,站在伊芙身后的玛莉亚的腰间,是随时可以用单手拔出的一把刀。 虽然并不是直接把刀抵在伊芙的身后,可是一旦拔刀同样可以致命,所以效果相同。 或者说,这样可以更加准确而有效的恐吓他人。 “枫,我的事情——” “你要我放下你不管?没有用的,就算我真的这样做了,约恩也会被痛殴,我姐姐也有可能被杀的。” 枫用几乎绝望的口吻叹了一口气,然后向那个已经事先串通好的用作紧要关头集合的场所——曼哈顿河边的废工厂,带着吉克他们走去。 一听说甘道尔这个名字,已经大致知道了来意。不过这两人看来并不是谈判代表,不知甘道尔家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枫越想越觉得不安,所以开始盘算着先让伊芙逃离这里。 等待刚买完东西回到家的枫的,是一个只剩下空壳的豪宅,和一直守候在里面的女主人。 似乎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哥哥,已经在那里住了很久。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枫正觉得可疑,这时发现了里面的门窗还有大门上的无数伤痕,立刻就可以确信出事了。 “噢,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花瓶都碎了?” 看到走廊深处的花瓶已经变成了碎片,管家本杰明说道。 ——这么说加古吉他们——算了算了。 就在这时本杰明和萨玛莎去找警察报案,而枫和伊芙留守在家—— 本杰明开车出门以后,这对蛮不讲理的访客就闯了进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判断出他们和门口的伤痕有关。 枫放弃了无用的反抗,决定暂且把这两个家伙引到废工厂。 ——应该是和艾萨克他们在一起吧,应该不会出事, 所以不用担心。 枫想着这些事情,然后又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吉克脸上天真的笑容收敛了些,担心地注视着玛莉亚。 “嗯——!”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玛莉亚笑着问道,可是注意力依然没有离开伊芙。 伞让伊芙撑着,而自己的精力就集中在不让伊芙逃走,这个女人身上有股伪装的杀气。 玛莉亚并不是真心地想杀死伊芙,可是如果不装出凶狠的样子,身边的小女孩就起不到人质的作用。 当然吉克也知道玛莉亚的想法,所以就不是非常担心伊芙的人身安全,伊芙的精神状态二人也不是十分在意。 雨滴飞溅,玛莉亚的脸颊和头发全被打湿了,更衬托出她不羁的美丽。 吉克一直注视着她漂亮的脸蛋,然后降低声音说道。 “喂,还是不要抓人质了吧。” “……怎么突然这么说呢,amigo。身为拷问师和杀手的我们,这个样子会让别人笑话的。” 根本就没有顾及甘道尔家族的名声问题,吉克虽然没有特意指出这一点,可是这话已经真实地反映出他的内心。 “玛莉亚,不要勉强了。” “——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玛莉亚现在还没有输……可是,玛莉亚,你太着急了,真是太着急了。” “没有……” 意识,开始动摇。 在吉克和伊芙之间,玛莉亚的内心像跷跷板一样,摇摆不定。 伊芙似乎发现了自己身后杀手的异常,开始故意侧着脑袋听他们的谈话。 虽然四周的雨声很吵,可是吉克的话使得玛莉亚的内心发生了强烈的动摇。 “玛莉亚,你是不是内心深处还是以为自己失败了。所以为了掩饰,为了忘记,你就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然后重新给自己找回自信。” 玛莉亚全身一股寒流扫过。 与其说是重新割开已经愈合的伤口——还不如说是硬把已经愈合的结痂拧掉。 吉克的言论极其正确,直接抓住了玛莉亚如此行动的根本原因。 她感到浑身已经浸透了汗水,可仍旧努力搜索着反驳吉克的话语。 可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反驳,只能苦思冥想地挤出几句话。 “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么想呢?” “哦,你看,我不是拷问过很多人么。所以虽然一时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可那种感情还是能够明白的。所以我知道玛莉亚正急于想隐藏什么。……你现在的眼神就像是我用剪刀剪别人时,那种硬是逞强的人们的眼神。” 这个例子虽然让人心生厌恶,可是吉克仍然边想边说。 “……什么呢?” “还有自从玛莉亚说‘我的心情你不能理解’的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着。为了能够理解玛莉亚的心情,我就尝试着去想玛莉亚的事情。从玛莉亚的表情、目光、神态——所以我就想你是不是这种心情呢?” 吉克害羞地回答。一副无所思的表情看着玛莉亚。 一点都不成熟,总是天真无邪的笑脸。 “噢,被你说中了。” “吉克……” 玛莉亚无奈的对着侧过头来的吉克摇摇头。 “可是话又说回来。……你就是理解了也最好不要说出口呀,amigo。” 玛莉亚有些吃惊地说道。这时,她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虽然只有一丝笑意,可确实非常的天真烂漫—— 玛莉亚,真的开始笑了。 伊芙觉察到了。 现在,就是这个瞬间,也许可以从日本刀女人那里逃脱。 可是,她并没有付诸于实践。 突然一回头,就看到把自己劫持为人质的女人一脸的笑意。 那种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达拉斯哥哥,脸上也会出现这种表情么? 她突然开始后悔拿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哥哥作比较,很快从脑中打消了这个念头。 ——尽管如此,哥哥是不是也被别人胁迫着呢? 真的会有再次相见的时刻么—— 曼哈顿岛西休斯顿街 “这可真是让人吃惊呀。” 看到眼前的情景,狄姆毫不掩饰地叹息道。 狄姆把椅子前后颠倒过来,看了一眼自己一伙人暂时的集中营。 在他眼前的,是由达拉斯带来的几个年轻人。 以加古吉·斯普罗特为首,妮丝还有约恩、多尼、尼克,来自芝加哥的一群人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房间里的是主要的几个人。确认到在窗户外面也有一些隐蔽的年轻人的身影。 又望了眼空荡荡的客厅中站着的一群人,佩服地向达拉斯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看来我这下倒大霉了。还以为你丢下自己的妹妹一个人逃跑了呢。” “……伊芙没事吧?” 狄姆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而达拉斯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充满着敌意,怒视着狄姆。 已经感到这种杀气的狄姆,没有隐瞒地据实以告。 “本来阿黛儿要去杀她呢。还好我让她住手了,你还不谢谢我么?” “……!” 达拉斯瞬间杀气冲冲,可是听到妹妹伊芙依然平安无事,所以硬是压下了这股怒气。 狄姆无心去注意达拉斯脸部表情的变化,目光转向刺青青年。 “那么……你们是想帮助我们了么?” “嗯……可是,你真的会兑现你的承诺么?” “这是肯定了。事情大功告成之后——你们就会像达拉斯一样获得不死之身。” 不死这种奇迹在狄姆那里居然就像是用来赏赐战士的面包。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是要看穿对方的内心一样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他们。 “可是,虽说我已经让你们看过了实例,但你们还是不会轻易相信我吧?不过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你们。” “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不知道我们已经被这条街上的几个黑手党给盯上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去追求不死了。” 对于低着头说话的刺青青年,狄姆露出满意的笑容。 “哈哈,这个我知道,你们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我也正想问你们被甘道尔家族和马尔提乔家族盯上后准备怎么办呢——没想到还是你们先说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向加古吉投去隐藏在镜片深处的锐利目光。 “……刚才被我伤到的那位黑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也已经安顿好了。这样你也该放心了吧?” “……不是,跟这个问题比起来,让我更感到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杀我呢?” 对于这个问题,加古吉也是非常为难。 “那个……可能当时心情不好吧。” “这可不能算是理由呀。” 对于这种明显是搪塞的回答,狄姆显得很释然。——为了继续掩饰这个问题,加古吉又回到开始的话题。 “那个……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好呢?”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白天的情况过于混乱,忘了说最为关键的事。” 狄姆又一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用手指敲打着旁边的桌子。 “……简单的说,如果要让你们获得‘不死’,就必须寻找不死之酒。” “酒,么?” “是的 ,最简单的叫法就是‘不死之酒’,本来最初的名字叫做‘无损耗’。” 没有告诉他们究竟什么是“无损耗”,看着加古吉和妮丝他们,狄姆只是接着讲了下去。 “从前有个炼金术师曾经批量生产这种‘无损耗’,可是这个炼金术师被吞噬了……不,是下落不明,之后酒的行踪也不知去向……实际上是被一个企业集团偷走偷偷地藏了起来。” 狄姆又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快的表情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就是要从那个‘内布拉’小偷手中,把这些酒运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内布拉”。 突然被告知这个固有名词,加古吉他们都轻轻的吞了口口水。 这是在国内,不,是世界上为数极少的复合型大企业。如果说起资产的实力,甚至超过一个小国家。 狄姆说把酒从这个企业手中送回应该去的地方。 既然是和自己这帮混混谈话,自然就不会做什么合法的事情。 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之后,加古吉眯起眼睛追问道。 “……也就是说,让我们帮你们行窃。” “真是惋惜,这不是行窃。” 狄姆摇摇头笑道,对加古吉来说,工作的内容一句话就可以讲明。 “——是强盗。” 刚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完了,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妖怪”中的一人去接了电话。 说了一会话之后,就把狄姆叫过去报告,之后把话筒交给狄姆。 “……阿黛儿来的电话。说是从‘双子’得到消息后,知道了克里斯托弗的藏身之处,这就准备过去和他们会和。” “……依然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双子’……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狄姆觉得修伊直属的“联络人”真是不可思议,然后接过电话。 “是阿黛儿么……这边一切正常。——达拉斯也回来了……你就暂且和克里斯托弗在一起吧。今天就算了,只要明天按照约定把他们带到现场就可以了。” 看到狄姆在一边打电话,加古吉他们就开始议论。 “……没事吧。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要重要得多呢。” “……既然我们都来到这里了,看来是非做不可了,加古吉。” 妮丝在一边煽动着,只有约恩一人一脸为难。 “怎么了?约恩。” “没……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呀?” 加古吉不安的问道,约恩眉头紧锁,然后说出了刚才想到的那件事。 “……我们把出去买东西的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曼哈顿河畔废工厂 “……被骗了么?amigo。” “没有,为什么加古吉他们不在这里,我想知道。” 拍打着房顶的雨声在废工厂内回响,仿佛被欺骗的悲痛的叫喊声。 他们刚一踏进这个工厂,本以为加古吉会出现,没想到一片空荡荡。 玛莉亚认为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追问着枫。可是看到他那种惊慌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噢,玛莉亚,你要冷静下来呀。” 面对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日本刀的她,吉克慢悠悠的说着阻止的话。 在他身旁,已经不是人质的伊芙惊慌失措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如果玛莉亚再靠近枫一步,她就打算从后面跳过去阻止她。——这时,伊芙感到自己的旁边掠过一阵风。 废工厂的中间,传来金属的声音。 “……谁?” 玛莉亚慌忙问道。 目光一瞬间发生变化,脸上浮现的是愤怒、警觉以及好奇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的表情。 玛莉亚把放在枫胸前的刀迅速撤回自己身体旁边,当的一声,朝着自己飞来的银色物体落在了地板上。 落在自己脚下的银色棒状物是专门用来投掷的特制小刀。 工厂里所有的人,目光都转向小刀飞来的方向—— 站在那里的是全身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子。 两手分别握着大型的军用刀,金色的眼睛怒视着玛莉亚。 “香奈!” 这下终于有救了,枫向持刀的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 注意到对方身影的玛莉亚,脸上露出不快的笑容,拔出两把刀。 “是呀……我们还没决出高下呢,amigo。” 为什么只有女孩一个人留在这里?玛莉亚脑中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觉得对方因为发现自己心中的芥蒂还没有完全消除所以特意出现在自己面前。 “……” 而香奈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别人用刀指着,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两个女人目光锐利,都散发出火花。 看到此时的情形,吉克满脸困惑—— 可是,突然之间发现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是……” 在香奈的身后,工业机器后面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最初没有认出是谁,可是看到黑暗中的红发,吉克才发现自己见过这张脸。 而影子似乎也发现了吉克,就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站在了灯光能够照到的地方。 “……怎么回事,吉克,甘道尔家族派的那个人,是你么?” 看到从黑暗中走出的克雷亚(菲利克斯)的身影,吉克格外想念似地说道。 “啊,葡萄酒,真是好久不见了。” “葡……葡萄酒!” 与高兴的吉克相反,玛莉亚眼中充满了惊愕的神情,停下自己的动作。 “为什么‘葡萄酒’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也正想问同样的问题。” 这样回答道,然后克雷亚对吉克说。 “为什么那个amigo女子会和你在一起呢?为什么让你做传话的使者呢?……” “噢,拉克已经跟马尔提乔的总部传过话了,所以就不用特意出面了。然后就选了比较闲的我。”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amigo。” 玛莉亚瞪大眼睛望着吉克,也没有露出特别生气的表情。 只要自己能够杀人就足够了,至于拉克的事情和自己的欲望完全无关也就无所谓。她这么想着,只是看到吉克这么悠闲确实让她吃惊。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打了呢?” 一边放下刀一边冲香奈说道。 “你要真想打的话我随时奉陪,怎么样amigo。” 香奈迷惑的眨眨眼睛,仍没解除对玛莉亚的警戒,向走到她身边的“葡萄酒”望去。 “葡萄酒”立刻明白了自己深爱着的未婚妻的意思,为了让她放心说道。 “没关系的,香奈,吉克是我的朋友,这位amigo女子,那么柔弱,我会来处理的。” “……!” 听到克雷亚挑衅的话语,玛莉亚全身颤抖。 瞬间气氛僵固,注意到这个,克雷亚考虑了一下,为了确认又问道。 “你看,怎么会对‘柔弱’这个词反应这么敏感呢?……难不成,你最近输给别人了么?” “……?” 既不是挑衅也不是可怜,只是单纯的疑问和好奇。对他的问题,玛莉亚一身冷汗,不知如何作答。 慢慢痊愈的疮疤,又被“葡萄酒”给揭穿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和你没有关系,amigo。” 这要是在白天玛莉亚肯定早就爆 最终章-斩 终章 小意大利“蜂巢” “你们都不知道,简直太厉害了!最后的那位墨西哥魔术师,居然用剑劈开了云层!” “阳光都照射进来了!” 马尔提乔家族的人们正在吃着午餐,这时艾萨克和米莉娅骄傲地叙说着早上看到的精彩魔术。 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肯定是在说谎”、“你们肯定是睡着了,然后做了个奇怪的梦”、“还不如说你们大脑坏掉了,这才是更精彩的魔术呢”之类的话。 “哎呀呀……你们这帮人没有一个知道魔术的厉害。” “当中,说不定还会出现让自由女神消失的魔术师呢!” “哈哈,如果真有这种事的话,还不如让你们周游曼哈顿一周呢。” 正是因为这些无聊的对话,使得派乔在数十年之后几乎面临地狱般的困境——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麦萨听到艾萨克他们说到“劈开云雾的刀”,就朝着旁边的罗尼说道。 “罗尼……是你做的么?” “声音那么小……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早上,那么大的雨,居然还会有太阳……” “……看来魔术还是很厉害的呀。” 听着并不像是谎言的谎言,麦萨叹口气说道。 “一般么,往往是真人不露相呀。” “但是隐藏太过头了有时候也会迷失自己吧。” “这么随意使出自己力气的恶魔,可真是前所未闻呢。” “开拓新的领域不也是件好事情么?” 他们正说着话,菲洛和艾妮丝走了进来。 “噢……这不是在爆炸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的菲洛么?”(汗……罗尼爷,您还在吃醋呀) “啊,罗尼先生……请您就别再提啦,当时真的非常对不起!最后怎么样了?那帮芝加哥小鬼怎么办了呢?” “啊……虽然他们不想要我们做他们的庇护伞,可是已经知道了要定期上缴税金的事。” “什么?真的么?可是他们是和达拉斯一伙,绑架罗尼先生您和艾妮丝的人呀?” 听到菲洛的话,店内的干部们面面相觑。 (喂,看来菲洛还不知道写那封信的人就是艾萨克呢!) (好像是呀。) (这样的话,如果他知道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菲洛坐到柜台前面,连艾妮丝的三明治也一起预订了。 坐在旁边的艾妮丝小声说道。 “那个‘吸血鬼’还有‘内布拉’,麦萨先生……” “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无论如何,塞拉德的事情——还是摆在我们面前无法跨越的障碍。” “是呀……” “可是……一千二百人……真是麻烦呀。” 这时,艾萨克和米莉娅插进两人中间。 “什么一千二百人,是说那个男的一出门就遇到一千二百个敌人么?” “还是菲洛有一千二百个部下呢?” “或者是家庭。” “也许是情人的数量!哈哈,菲洛这个小色鬼——” 两人依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而菲洛却低头说道。 “那个……今天真是多亏两位照顾……另外,关于多米诺,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多米诺?怎么了?” “看来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瞬间变得满脸通红,为已经道过歉的自己感到极其羞愧,于是脸上更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啊,是呀,但是我有让菲洛做到我要求的事情哦~” “啊?什么呀?” 催促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于是艾萨克很自信地说道。 “干脆地道歉。” “干脆地道歉对吧。” “太好了!目标达成!” “看来非常成功呢!” “……和你们说话,大多最后会被弄糊涂。” 想到了克里斯托弗的事情,菲洛张口准备大嚼三明治。 “我可是听说了,菲洛。艾妮丝不在的时候,你连伞都不撑直接就跑去淋雨了,不是么?” “艾妮丝,艾妮丝,还真是轰动呀。” 咳咳咳咳。 刚吃进去的三明治一下子吐了出来,菲洛的样子异常狼狈。艾萨克他们碰碰胳膊肘。 菲洛往身边看去,只见艾妮丝正在看着他。 ——糟糕。 “你听谁说的呢?” “情报来源还不是非常明确,我已经和切斯约好不说出去了。” “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切斯——!” 听到他们在说菲洛要去找自己家的食客算账,塞娜吃惊地说道。 “哎呀呀……我当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回头喊菲洛名字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往外面的倾盆大雨跑过去了。” “不,不要再说了……”(哦哦哦,菲正太害羞了) “老实讲,对你来说,菲洛到底算你什么人呢?” 听到塞娜这么问道,艾妮丝温柔地笑着,心里不由得想。 “菲洛,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 豪宅 那个时候,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在空中轻飘飘地飞舞着,就是那种感觉。 我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又跑到了水里面么? 还是被别人推下来了呢? 见鬼,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可是——这种感觉,我好像有过。 虽然有点印象——可那究竟是在哪里,已经记不清了。 只有从那座高楼上掉落的一瞬间,印象极其深刻。 那个混蛋。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伊芙——伊芙怎么了? 畜牲,是谁,让伊芙的脸都哭肿了呢? 谁把伊芙的眼睛搞得红通通的呢? 喂,伊芙,谁,把你弄哭了? 让你哭成这个样子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达拉斯哥哥!” 感觉到伊芙抱紧了我的身体,我才发现自己终于回到了现实。 豪华的床。我的身体睡在这种床上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喂喂,这种床不适合我。 “真的,我当时真的非常担心你!” 啊,那么,把你弄哭的那个人是我么? “太好了!……真的……哥哥……” 那个弄哭你的家伙真的是我么? “啊……” 没关系,能发出声音了。 “你想说什么?哥哥?” “对不起,我——又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去跟别人打架了。” “……” “可是,快看,我们不是还有一个约定么……哥哥遵守了这个约定呀。” 不要,再哭了。 ……不要再哭了。 都是我不好,让你哭了! ——看来我真是该打自己。 所以,不要哭了。 你这么一哭,我也想哭了…… 黑暗中 “修伊说什么了?” “说这次失败都是因为狄姆,跟我们没有关系。” “是么?看来还要感谢狄姆了。” “阿黛儿现在怎么样了?” “我本来把她送进了大医院,可是她本人强烈要求转到小医院。在那个地方 搞得就像全身裹着布的木乃伊一样,不过倒是挺适合她的……” “是么……那她会恢复么?” “看来对自己的过去还是非常介意的呀。下次就把阿黛儿放在狄姆那里好了,也只能拜托他了。” “确实……在研究所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今后怎么办呢?又有人找我们做兼职了,这次和我一起么?” “我么——会,适当的考虑的。” “……在纽约发生的那件事,对手也太强了。那是你有史以来第二次失败,是吧?” “啊……第一次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把我的牙全部都打掉的家伙……是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是什么河的名字。”(吐槽:那大概是尼罗……)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不要太在意了。” “啊。是么?……我,想出去旅行,接触一下自然。” “啊,这么漂亮的花……” 湖边的仓库街上,克里斯托弗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花朵。 “真的么?没想到现在还开着呢……原以为早就该谢了呢。” 一周以前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开着呢。 “哈哈,这上面还留有血痕呢。” 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克里斯托弗再次蹲下了身子。 “真是漂亮……” 一心欣赏着花朵的克里斯托弗,这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背后发生的事情。 “怎么了?” 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一股热流涌动。把手伸向背后——又一次冲击。 热流迅速变成了疼痛——在发现异常的同时,他一下跳了起来转过身去。 “哇……”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啊,真没想到呀,你这个人这么喜欢搜集花呀。” 这个人就是一周以前拜托克里斯托弗杀人——最后又背叛他们的“潜入搜查官”。 “哇……” “你是在逃跑的时候,偶然碰到我的么?” 搜查官全身颤抖,手里拿着沾满鲜血的小刀。 看着刀刃上滴下的鲜血,克里斯托弗很不高兴地说道。 “看来血的颜色是一样的么。” “去死吧!” 猛地刺出小刀。抓着刀把,在中间转了几圈——顶端已经刺入了搜查官的喉咙。 “哈哈——” 看到搜查官的脖子处流出的鲜血,他又补充道。 “虽说血的颜色是一样的,不过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 把刀从对方手中夺回,这下刺中的是心脏。 看到男人胸前渗出的鲜血,虎牙男悲伤地说道。 “我总觉得都一样。可是,大家都说不一样。本来,人的主观这种东西就是很奇怪的。” “看来是一样的。” “看来是一样的。” “看来是一样的。” 一次一次地刺进男人的胸部,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刀的前端已经弯曲了。 “啊,不好意思。” 他把小刀扔进了湖里。男人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光芒,他朝着男人的身上唾了一口。 “我——有这么坚强么?” 走了几步后,才想起把手伸向自己的后背。 “疼,疼,疼,疼……” 这时干结的血块和新流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沾满了双手。 “啊!……真的会很痛啊,这该怎么办好……” 一脸困惑地笑着,然后静静地躺了下来。 “真是困扰,太令人困扰了,哈哈哈。” “啊——怎么办呢?我并不想死。只是来赏花却没想到遇刺。这是真的么?” “我和那一千二百个‘不死者’,到底哪个才是更加不自然的存在呢?” 克里斯托弗的红色眼瞳之中渐渐失去了光芒。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即使是我,也是普通的生活着的——临死的时候又惧怕死亡……有谁能告诉我,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一直考虑着这个问题,为死亡所带来的恐惧而烦恼的时候—— 他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克里斯托弗扫了一眼人影的全身,脸上浮现出优雅的笑容,向着影子问道。 “呀——我们能成为朋友么?” 黑暗中 “……‘考虑到你以前的功劳,所以有关此次事件中可能发生的问题,并没有提前告诉你,交付给[吸血鬼]中的那些人,也是我的责任,所以处分可以先做保留。’……这么说道。” “夏姆,请你转告修伊,说我有事情想要问他。” “……‘什么事情呢?’……这么说道。” “修伊……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吉米么?” “……‘你是指的哪件事情呢?’……这么说道。” “知道吉米的人……只有哥哥和父亲——还有你。父亲肯定没有胆量杀生,而哥哥亲口告诉我说不是他杀的……” “……‘只要你自己相信,那么那就是你自己的世界,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这么说道。” “是么……” “……‘尽管你现在怀疑我,可是你也曾经发过誓要对我忠诚,看来你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了成长,这令我感到很高兴。’……这么说道。” “可是,修伊,你记住了……在我得到我所希望的世界的时候——也许,里面没有你的存在呢。” “……‘哈哈哈,这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么说道。” 在“双子”离开一段时间以后,狄姆慢慢地走开。 ——我——既不要成为蝴蝶也不要成为蜘蛛。 我既不想操纵别人的命运,同时也不想被别人操纵自己的命运。 只是——我想成为——斩断缠绕蝴蝶的蜘蛛网的快刀。 这样的东西,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就想得到它。 我——为了得到我想得到的世界,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绝对,绝对—— 甘道尔家族 “我不是说过了么?amigo!一把刀是她的两倍,两把刀就是四倍。”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真是笨蛋。”“太棒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这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么。”“amigo~”“amigo~”“amigo~”。 玛莉亚兴致勃勃地叙说着这两天的英勇事迹。 心情已经渐渐好转的玛莉亚,正想要再度舞刀弄枪的时候—— “玛莉亚。稍等一下。” 事务所里面,拉克正笑嘻嘻地向她招手。 看了一眼,发现吉克已经坐在桌子旁边等候了。 “什么什么呢?拉克也想表扬我么?amigo。” 她喜洋洋地朝着椅子走了过去,拉克始终保持着笑脸开口说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两天,让你们卷进那么多事件当中,真是辛苦了。” “啊,没有没有,一点都不辛苦。是吧?amigo。” 玛莉亚对拉克的微笑同样回报以微笑。而吉克的笑容里面略带一丝困扰。 “不,真是奇怪。真的。”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呀,amigo。” “这还不算大事么?” 这时,玛莉亚才注意到拉克的太阳穴处青筋暴出。 “……和我们的工作相比,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呀……” “……那么?” “刚才,马尔提乔家族的罗尼打来电话,已经告诉了我具体的经过。看来,我要直接……” 玛莉亚有些混乱了,而拉克却继续说道。 “真没想到他们也认识克雷亚,他会抽出时间,想出以马尔提乔家族为中心的立身之计。还有,不光是罗尼,克雷亚也打来电话,说是要善待他们(注:大约是指加古吉一伙),这可比你们的报告,要早得多呀。” 玛莉亚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稍作沉默后,又一脸困惑地小声说道。 “只是……” “只是……?不是的吧?” 就这样,经过一个小时的教导,最后被说“如果还想像以前那样领到工资的话,就要到情报社去出卖情报。”——如此这般,俩人决定去一趟情报社。 “玛莉亚。” “什么呢,吉克?” “现在的我,算不算非常理解玛莉亚的心情呢?” “也许吧,不过最好不要说出来,会变得无聊的……” 走在雨停的大街上的玛莉亚和吉克。吉克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剪刀在手里啪啪地响着,而玛莉亚却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啊,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心情。怎么了?” “没有办法呀,是我不好。” 又走了几步,玛莉亚问吉克。 “这样,能行么?就这么草率的和自己的弟弟分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有好好打呢。” “噢,没事的。” 送走自己的弟弟时,表面上似乎显得过于轻松了吧。可见自己是多么心地冷酷的人。 ——没有掉眼泪,好不容易的重逢…… 吉克一边掩饰,一边继续往前走着。 “塔克真的非常了不起呀。和我完全不同,一直坚定自己的信念生存着。” “可是,这样也会招致很多人的忌恨的,amigo。比如达拉斯那家伙。” “没事的……现在那个人恨的应该是我吧。”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不用担心,amigo。” 说出这么有力的话语之后,玛莉亚终于恢复了笑容。 “我呢,不知道破坏过多少人的缘分,所以已经被很多人忌恨了。估计也被别人诅咒了几百次了,所以我这辈子很少会和别人结缘。” “……说什么呢?……” 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玛莉亚,吉克不由得站住了。 而玛莉亚看了看一脸困惑的吉克,毫不犹豫地大胆告白了。 “吉克和我,不已经是联系在一起的人了么!现在你是愿意当amigo,还是我的恋人,你自己选择吧。” “什么?” 玛莉亚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凝视着吉克的眼睛深处。 “或者是……或者是你还不相信我?” “这……” 吉克一时回答不出玛莉亚的问题,她见状咯咯地笑出声音来。 “这样的话,让你相信不就好了!” “什么?” 说话间,玛莉亚就牵起吉克的手,然后又用她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于是,就这样向目的地跑去。 “等等我,玛莉亚,太快了太快了。” “如果不快点的话,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会断掉呀。” 吉克一下脸变得通红,然后攒足了力气向前跑去。 好不容易到手的缘分,决不能让它再失去—— 就好像是宣言自己的心情很好一样,玛莉亚单手拔出了日本刀。 这次,绝对是偶然—— 玛莉亚拔出的刀尖,正指着透过云朵窥见的秋天湛蓝的天空。 从云间的缝隙所窥见的天空。 无论哪里都是湛蓝的。 湛蓝 湛蓝—— (bao!1933完) 后记 后记 接下来,是后篇。下卷。吉克和玛莉亚的终结篇。 页数虽然增多了,这回吉克和玛莉亚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如果是喜欢先读结尾的读者,那么在读这一页的时候,也许会觉得“这样能行么?”…… 呀这个,嗯,就是这么回事。 发生了许多事情,“bao!”变成了稍微有些长的故事。 春天某一天 编辑长说:“接下来……也快要进入1930年代的结尾了吧。” 我说:“啊,是说要停止么?” 编辑长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2001的现代篇很受欢迎,所以1930年代的就做一点区别吧。” 我说:“那还不是绕着弯说要停笔么?” 编辑长说:“不一样的,怎么说1930年代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有限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呀。可是我心中还有很多有关1930年代的构想呢。” 编辑长说:“还有多少呢?” 我说:“大概有十个故事情节吧……看来年头似乎还不够呀。” ……也就是说,很快就进入了1930年代的关键“修伊·拉弗雷德篇”。这次已经亮相的人物琪和丽莎,还有贝利亚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敬请期待。也许不会成为中心人物。 今后1930年代篇的风格,也会像这次一样,一集就可以结束(插嘴:成田你骗人的吧!!),然后与之平行着会插进去很多相关的故事情节,新旧人物相互交织,也许故事情节会比较复杂,今后能得到你的多多支持,也将会是我的最大荣幸。 同时进行的还有“durarara!!”“vamp(吸血鬼)”“越佐大桥系列”、另外还有其他的各种连载,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所以说……成田你真的是写作机器来的吧?) 另外,编辑长的想法是,今后后记的位置会更加特殊,可是客观地说,这个形式能不能被大家接受呢? 所以,身为后记权威的我就在这里做一点评论。 你好,我是仕草沸血。实际上就是时雨泽惠一(注:奇诺之旅的作者)。在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请您谅解。 我在电击文库的第一次“后记”被这样夺去,让我非常愤慨。 今后我会和成田先生继续一比高下,在见胜负的时候这本书不会出现。 请大家继续关注。那,家门!不对是阿门! 哪? 仕草沸血以上 嗯? 真是让人头痛的评论,“后记”这个神秘的词语代表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解答这个问题的只有身为读者的你,是你们呀! 有后记,那么“后记”究竟是什么呢?就是为了使文章到最后不要忘记什么内容。 也就是说非常感谢时雨泽。 还有这次请了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水城正太郎先生,和作者一起留念合影。这是因为在同一天,11月10日水城先生的新刊也即将发表。电击和富士见的首次同时发售吗?真是非常感谢!这也许会有助于销售。也就是说,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寻找哈夫拉达》也请多多关照了!……这样说可以么。 另外,以编辑长为首的各位同事,在s市内的各位朋友知己,以及为了赶进度,而努力绘图的同事,还有给予大力支持的读者朋友们,真是万分感谢你们的帮助。 2004年9月 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惊奇的电影和动画,看着惊奇的图像露出惊奇的笑容。 成田良悟 后记 接下来,是后篇。下卷。吉克和玛莉亚的终结篇。 页数虽然增多了,这回吉克和玛莉亚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如果是喜欢先读结尾的读者,那么在读这一页的时候,也许会觉得“这样能行么?”…… 呀这个,嗯,就是这么回事。 发生了许多事情,“bao!”变成了稍微有些长的故事。 春天某一天 编辑长说:“接下来……也快要进入1930年代的结尾了吧。” 我说:“啊,是说要停止么?” 编辑长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2001的现代篇很受欢迎,所以1930年代的就做一点区别吧。” 我说:“那还不是绕着弯说要停笔么?” 编辑长说:“不一样的,怎么说1930年代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有限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呀。可是我心中还有很多有关1930年代的构想呢。” 编辑长说:“还有多少呢?” 我说:“大概有十个故事情节吧……看来年头似乎还不够呀。” ……也就是说,很快就进入了1930年代的关键“修伊·拉弗雷德篇”。这次已经亮相的人物琪和丽莎,还有贝利亚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敬请期待。也许不会成为中心人物。 今后1930年代篇的风格,也会像这次一样,一集就可以结束(插嘴:成田你骗人的吧!!),然后与之平行着会插进去很多相关的故事情节,新旧人物相互交织,也许故事情节会比较复杂,今后能得到你的多多支持,也将会是我的最大荣幸。 同时进行的还有“durarara!!”“vamp(吸血鬼)”“越佐大桥系列”、另外还有其他的各种连载,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所以说……成田你真的是写作机器来的吧?) 另外,编辑长的想法是,今后后记的位置会更加特殊,可是客观地说,这个形式能不能被大家接受呢? 所以,身为后记权威的我就在这里做一点评论。 你好,我是仕草沸血。实际上就是时雨泽惠一(注:奇诺之旅的作者)。在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请您谅解。 我在电击文库的第一次“后记”被这样夺去,让我非常愤慨。 今后我会和成田先生继续一比高下,在见胜负的时候这本书不会出现。 请大家继续关注。那,家门!不对是阿门! 哪? 仕草沸血以上 嗯? 真是让人头痛的评论,“后记”这个神秘的词语代表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解答这个问题的只有身为读者的你,是你们呀! 有后记,那么“后记”究竟是什么呢?就是为了使文章到最后不要忘记什么内容。 也就是说非常感谢时雨泽。 还有这次请了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水城正太郎先生,和作者一起留念合影。这是因为在同一天,11月10日水城先生的新刊也即将发表。电击和富士见的首次同时发售吗?真是非常感谢!这也许会有助于销售。也就是说,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寻找哈夫拉达》也请多多关照了!……这样说可以么。 另外,以编辑长为首的各位同事,在s市内的各位朋友知己,以及为了赶进度,而努力绘图的同事,还有给予大力支持的读者朋友们,真是万分感谢你们的帮助。 2004年9月 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惊奇的电影和动画,看着惊奇的图像露出惊奇的笑容。 成田良悟 后记 接下来,是后篇。下卷。吉克和玛莉亚的终结篇。 页数虽然增多了,这回吉克和玛莉亚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如果是喜欢先读结尾的读者,那么在读这一页的时候,也许会觉得“这样能行么?”…… 呀这个,嗯,就是这么回事。 发生了许多事情,“bao!”变成了稍微有些长的故事。 春天某一天 编辑长说:“接下来……也快要进入1930年代的结尾了吧。” 我说:“啊,是说要停止么?” 编辑长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2001的现代篇很受欢迎,所以1930年代的就做一点区别吧。” 我说:“那还不是绕着弯说要停笔么?” 编辑长说:“不一样的,怎么说1930年代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有限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呀。可是我心中还有很多有关1930年代的构想呢。” 编辑长说:“还有多少呢?” 我说:“大概有十个故事情节吧……看来年头似乎还不够呀。” ……也就是说,很快就进入了1930年代的关键“修伊·拉弗雷德篇”。这次已经亮相的人物琪和丽莎,还有贝利亚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敬请期待。也许不会成为中心人物。 今后1930年代篇的风格,也会像这次一样,一集就可以结束(插嘴:成田你骗人的吧!!),然后与之平行着会插进去很多相关的故事情节,新旧人物相互交织,也许故事情节会比较复杂,今后能得到你的多多支持,也将会是我的最大荣幸。 同时进行的还有“durarara!!”“vamp(吸血鬼)”“越佐大桥系列”、另外还有其他的各种连载,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所以说……成田你真的是写作机器来的吧?) 另外,编辑长的想法是,今后后记的位置会更加特殊,可是客观地说,这个形式能不能被大家接受呢? 所以,身为后记权威的我就在这里做一点评论。 你好,我是仕草沸血。实际上就是时雨泽惠一(注:奇诺之旅的作者)。在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请您谅解。 我在电击文库的第一次“后记”被这样夺去,让我非常愤慨。 今后我会和成田先生继续一比高下,在见胜负的时候这本书不会出现。 请大家继续关注。那,家门!不对是阿门! 哪? 仕草沸血以上 嗯? 真是让人头痛的评论,“后记”这个神秘的词语代表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解答这个问题的只有身为读者的你,是你们呀! 有后记,那么“后记”究竟是什么呢?就是为了使文章到最后不要忘记什么内容。 也就是说非常感谢时雨泽。 还有这次请了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水城正太郎先生,和作者一起留念合影。这是因为在同一天,11月10日水城先生的新刊也即将发表。电击和富士见的首次同时发售吗?真是非常感谢!这也许会有助于销售。也就是说,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寻找哈夫拉达》也请多多关照了!……这样说可以么。 另外,以编辑长为首的各位同事,在s市内的各位朋友知己,以及为了赶进度,而努力绘图的同事,还有给予大力支持的读者朋友们,真是万分感谢你们的帮助。 200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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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1930年代篇的风格,也会像这次一样,一集就可以结束(插嘴:成田你骗人的吧!!),然后与之平行着会插进去很多相关的故事情节,新旧人物相互交织,也许故事情节会比较复杂,今后能得到你的多多支持,也将会是我的最大荣幸。 同时进行的还有“durarara!!”“vamp(吸血鬼)”“越佐大桥系列”、另外还有其他的各种连载,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所以说……成田你真的是写作机器来的吧?) 另外,编辑长的想法是,今后后记的位置会更加特殊,可是客观地说,这个形式能不能被大家接受呢? 所以,身为后记权威的我就在这里做一点评论。 你好,我是仕草沸血。实际上就是时雨泽惠一(注:奇诺之旅的作者)。在这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请您谅解。 我在电击文库的第一次“后记”被这样夺去,让我非常愤慨。 今后我会和成田先生继续一比高下,在见胜负的时候这本书不会出现。 请大家继续关注。那,家门!不对是阿门! 哪? 仕草沸血以上 嗯? 真是让人头痛的评论,“后记”这个神秘的词语代表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解答这个问题的只有身为读者的你,是你们呀! 有后记,那么“后记”究竟是什么呢?就是为了使文章到最后不要忘记什么内容。 也就是说非常感谢时雨泽。 还有这次请了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水城正太郎先生,和作者一起留念合影。这是因为在同一天,11月10日水城先生的新刊也即将发表。电击和富士见的首次同时发售吗?真是非常感谢!这也许会有助于销售。也就是说,富士见mystery文库的《寻找哈夫拉达》也请多多关照了!……这样说可以么。 另外,以编辑长为首的各位同事,在s市内的各位朋友知己,以及为了赶进度,而努力绘图的同事,还有给予大力支持的读者朋友们,真是万分感谢你们的帮助。 2004年9月 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惊奇的电影和动画,看着惊奇的图像露出惊奇的笑容。 成田良悟 后记 接下来,是后篇。下卷。吉克和玛莉亚的终结篇。 页数虽然增多了,这回吉克和玛莉亚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如果是喜欢先读结尾的读者,那么在读这一页的时候,也许会觉得“这样能行么?”…… 呀这个,嗯,就是这么回事。 发生了许多事情,“bao!”变成了稍微有些长的故事。 春天某一天 编辑长说:“接下来……也快要进入1930年代的结尾了吧。” 我说:“啊,是说要停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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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面走,是在刑事拘留所的地图上没有记载的,拘留所的更深处——那个地方,“他”在那里。 仅为一个男人而特意建造的单独的小间。 也许因为是单独的房间,所以显得非常宽敞,有宾馆中单人间的大小。 但是,室内只有床和下水道等最基本的生活设施,和其他房间一样,只能看见一些简单的日用品,比如香皂、茶杯之类的。不过这个房间的宽敞,却刚好成倍地助长了寂寞的感觉——这就是那个监狱。 这个地方,就连拘留所的看守人员,也只有一部分人能够进入,男人只能静静地,孤独地任凭时间的流逝。 没有阳光的阴森恐怖的监狱,男人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空中。 可目光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集中到了一点。 “你心中——铭刻着日记。” 突然,男人开口了。 眼睛只是盯着一处,就好像是对这房间本身说话一样。 房子外面没有看守者的身影。 当然,牢房里也没有其他的犯人。 “以前呢,可以自由地阅读书和报纸……可是现在管理比较严格……全部都被缴上去了。” 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有着明显的对象,对着房间说话。 “这个拘留所移交给了司法局管理后,我才来到这里,詹姆斯·约翰斯顿所长……他还真是精练能干。在卫生和食物上,能尽可能的考虑到犯人的利益,可是,管理的严格程度真是让人害怕。大概,这就是后来流传这个拘留所‘不可能逃走犯人’的原因吧。” “我可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屋内响起了不可能存在的回答——接着,气氛开始动摇。 “——也罢也罢。” 刚才还没有的“无形之物”,这下就已经站在了男人坐着的床边。 就在男人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无形之物”已经变成了穿着一身西服的男子——罗尼·斯奇亚特。 “……很久不见了,修伊·拉弗雷德。我们这还是自在船上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是么?” 被叫到自己的名字,修伊终于移动自己的视线,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正低头注视着自己,实际上非常高兴。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么?……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叫我的名字。” “我从麦萨那里听到过很多有关你的事情。……看到我来这里你内心一点都不感到惊奇——看来你一直在监视我吧?” “……开始,我只是在监视麦萨。发现你纯属偶然,恶魔……不,罗尼·斯奇亚特……这是你的真名么?不是有规定说不死者必须使用自己的真名么?……那么恶魔您本人要不要遵守这个规定呢。这可只能由你自己来说了。” 修伊的提问全部都使用了敬语,不过内容像是在开玩笑,罗尼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我的真名叫艾尔玛·c·阿尔巴特罗斯。” “……?” 这是临时给自己起的,不过已经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当然,修伊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艾尔玛本人。 看到修伊的笑脸阴沉了下来,罗尼反倒开始笑了。 “……这不就说明我刚才说的是假名么?” “啊……” “要我证实的话,罗尼·斯奇亚特就是我的真名。不过是自己起的名字……本来,你就应该相信我的话……” 修伊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瞳孔也有些许缓和。 “……虽说只是个名字,不过希望你不要轻易地把艾尔玛也当作实验的对象。” “不要相信能安心地拿他人性命和人生做实验的家伙的话!” 修伊并没有在乎罗尼的批评,反倒开始质问罗尼。 “先不说这个,你今天大驾光临到底有什么事呢?这个拘留所可是严格规定不能窃窃私语。如果在这里被看守的人给发现的话——” “你就例外了。再说,那些看守我自然会有办法解决的。” “真不愧是万能呀。不过你怎么感觉像人呢?” 他眼中的隔阂最终消失了,然后修伊开始讽刺地问罗尼。 罗尼也毫不在乎地不回避对方的问题,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 “那么……修伊·拉弗雷德……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目的?” “和内布拉敌对,收集‘不完全版’的酒——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对于自己认为是万能的存在,修伊非常感兴趣地探过头去。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既然你是恶魔,只要看一下我的内心不就知道了么?” “真是个不懂风趣的家伙。那样的话多没意思呢。你们正是在我无聊的人生中诞生的呀。” “……” 毫不合情理的回答,修伊想在此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恶魔。 ——原来如此。果然只是“无偿实现召唤者的愿望”这个“游戏”的导演。 想到这里,修伊开始继续反问眼前的这名男子。 “你特意乘坐火车,绕到地球的另一半,来直接问我是不是更无聊呢?” “和你这种不一般的人说话,我感觉非常有意思。另外,如果特意乘坐火车来和你见面的话,也太浪费时间了。” “狡猾,你真是狡猾。你的回答,只顾考虑自己。” 修伊困惑地摇摇头,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显得非常有兴致。 “是呀,你这个人只能用狡猾这个词来形容。太狡猾了。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完全藐视物理法则,只能用魔法来形容,没有任何常识。”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于是缓了口气,直接回答了罗尼的问题。 “我的目的,就是看这些不死者究竟都会做些什么,实验的最终目的——罗尼·斯奇亚特……用我的手诞生出像你一样的‘恶魔’——也就是说,我要变成和你一样。” “如果你变成我的话,你觉得还会受到女孩子的欢迎么?” 罗尼的话像是无聊的玩笑,不过修伊的内心开始不平静。 看到这里,罗尼又继续笑嘻嘻地问道。 “那么,你现在实验的进度如何呢 ?” “至少——我已经发现了你的本来面目。” “……我,只是一位长生不老的炼金术师。也并不是什么恶魔。” “这句话,不完全是真的吧,是么?” 听到修伊似乎已经洞悉一切的话语,罗尼打破沉默说道。 “你呢,既不是‘恶魔’也不是‘神’——甚至也不是简单的炼金术师……不,这应该等到实验的结果出来了之后才知道。” 之后,监狱里一片死寂——突然修伊说话了。 “可是,这次的事件,连我都感到非常震惊。没想到能荒唐到这种地步。” “你只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就命令你的养子杀掉所有的实验体么?” “看来现在基本都已经确定了,‘双子’的信息从来都没有错过。” 修伊呵呵笑道,然后说道。 “你觉得他们真的能够控制住所有的一切么?他们并不是把不死当作一个简单的概念,而是当作一种实验体。如果是一个一个来,还是可以的——可是如果用公司职员的近一半人一起品尝的话,那么内布拉还真是彻底的利用了他们呢。哎,这样做既能有一点厌恶的感觉——同时还能观察达拉斯这个有趣的实验材料,最成功的是——通过这件事情,狄姆也成长了不少……都表现出对我的不顺从和反叛的意图了。” “你觉得你的计谋都能得逞么?” 罗尼感到有些吃惊,而修伊则颇为满足的点点头。 “大多数还是按照我的想象进行的。只是,有几个人已经超出了我的计划范围。克雷亚·斯坦菲尔德,原来的菲利克斯·摩根——或者说还有你。” “我最近所作的事情,只不过是坐在椅子上用刀劈开了云。另外就是吓唬一下餐厅里的人而已。” “……这不像是万能的人所作的事情呀。” 修伊对目前的状况从内心深处感到欣慰,而罗尼却突然不高兴的转换话题。 “只是——那个克里斯托弗,还有‘双子’,都是运用了塞拉德的技术么?” 罗尼其实是暗示,修伊剽窃了塞拉德的技术。修伊笑着说道。 “难道你要起诉我是产业间谍么?” “你都已经坐牢了,即使起诉也只是浪费时间。” “监狱么……如果说到监狱的话,我们从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修伊从床上站了起来,用缅怀往事的眼神看着监狱的墙壁。 “我们从那个时候,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囚禁在时间的牢笼里。在这里面既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只是任凭时间从身边流过。” “……” “不死者能做什么呢?……拥有不死的可能性又是多少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不论是天才还是品德高尚的人,都不可能成为挽救世界不公的救世主。为了挽救自己就不得不牺牲其他的一些人。这就是人类的界限。” “不要太小看人类了。” “这个这个……不像是恶魔说出的话呀……” 最后,罗尼告诉了修伊一个新的信息。 “我已经听你说了这么多秘密,公平起见,我会同样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呢?” “你认识拉德·鲁索这个男人么?” “哦,是在flyingpussyfoot号实验当中,一位充满不确定要素的人……” 在说出不确定这个词的同时,修伊脸上的笑容开始变淡。 “他似乎一直盯着你呢,可能也要被移交到这家拘留所。看来不错呀。” “一点都不值得高兴的事情,你为什么笑呢?” “——因为我实在是很无聊。” 修伊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突然室内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就在罗尼消失一个小时以后。 入口处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 当然不是罗尼,而是和罗尼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爸爸,把书拿走,你是不是很无聊呢?” 声音是纯粹的童声,与拘留所这个地方非常地不相称,天真无邪的声音。 “并不是很无聊,有时会有人来和我说话的……” 修伊这样回答道,然后用手抚摸着对方的头。 黑色的长发飘动着,稍长的刘海中间可以窥见金色的瞳孔。 身高和坐在椅子上的修伊差不多,再加上声音,很明显只是一个小孩。 不管被囚禁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允许被囚者的孩子进到监狱里面看望父亲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岛上的管理者并不知道。 “爸爸!那个,那个!我见到姐姐了!” “那不是很好么?丽莎。” 听到父亲呼唤自己的名字——丽莎显得非常高兴。 这是和克里斯托弗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个成熟艳丽的声音完全不同的童声。幼小天真的声音在监狱上空回荡。 “爸爸,我比香奈姐姐要强很多呢!肯定强很多!如果那个‘葡萄酒’不在的话,我肯定能杀掉她的。” 听到这句话,修伊一脸为难的表情,然后笑着对丽莎说。 “看看,我不是说过现在还不能杀姐姐么?” 修伊没有任何怒色地劝诫道,而女孩却迅速哭丧着脸摇起头。 “对,对不起。我,我……请爸爸原谅我!” “哈哈,我没有生气,丽莎。” “真的么?” 听到女儿诚惶诚恐的问话,父亲脸上一副慈祥的表情抚摸着女儿的脸颊。 “我说的是真的,你就放心吧。” “你不会讨厌我吧?” “你可是我的女儿呀,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虽说是一副笑脸,不过修伊的回答非常生硬。 丽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面带桃色(?!),然后尽情地撒娇。 “喂喂……姐姐和我,爸爸更喜欢谁呢?” “当然是你了,丽莎。” 父亲的回答,使女孩非常高兴,一下钻到父亲怀里。 可是,少女并没有发现。 父亲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女儿的脸。 修伊的目光,仍然是一直望着空中的某一点—— 一个“不死者”,今天一直在欺骗别人。 和自己有关的所有实验体,人世间的万物——同时也包括自己在内。 他的心中,陈旧的记忆被渐渐唤起。 “修伊,这个世间,人们只热爱正义。这种正义包含着满足别人对自己的爱的欲望。所以,为了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笑,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呢?……嘴上说着很简单,真正做起来的话就很难了。” “没有兴趣呀。” “——就是说只要变成大恶人就好了。” “恶人?” “如果这个世界全部是由和正义相冲突的事物组成的话,如果不能拯救所有的人的话——只要我们变成世界上唯一的恶源就可以了,只要我们抢在前面把正义的反面——一个一个找出来的话就好了。” “……真是滑稽至极。” “那修伊就笑一笑,好么?” 突然想到和自己最怀念的朋友之间的对话,修伊开始自言自语地说道。 “艾尔玛……现在的我很滑稽可笑么?你看到我的话,会笑我么?……” 这种声音并没有传到自己女儿的耳朵里,只是被黑暗所湮没。 静静的。 静静的—— 余章 、或是下一个序章2金之亡者 “……谁?” 灯光通明的书房中,男人自言自语地说道。 似乎是为了回应这个声音,本来只是藏在暗处的人影,现在已经站到了灯光可以照得到的地方了。 “你就要死了,所以没有知道的必要。” 细长的身影——琪,冷漠地说道。然后又向自己的目标迈进一步。 “杀……杀手么?……是谁让你来的?” 男人用低沉的声音提出的问题,琪沉默以对。 他的双手上,铁爪闪闪发光,目光已经固定到了对方的头部。 “等,等一下,我会出对方两倍……不,三倍的价格!所以……” “和你说过同样的话的人有很多,如果你的对手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倒是行得通,不过我不吃这一套。” 就好像是同情快要没命的男子一样,琪摇着脑袋慢慢地说着。 “混蛋……你是说不要钱么?” 男人吃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琪又逼进了一步。 “哼……金之亡者。” 琪举起自己的手腕,正要准备刺穿男人喉咙的时候。 就在那一瞬间—— “是么……不过很是遗憾……” 男人的脸色和声音,一下子变得象冰一样冷酷。 “!?” ——打击。 琪离自己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这时自己的肩膀上突然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啊……” 扭过头去,琪发现了房屋中的异常。 男人背后的窗户上被击穿了一个小洞,小洞周围,密布着蜘蛛网般的裂痕。 ——狙击……么? 琪顿觉疼痛难忍,想要站起身体,这时一个黑影走了过来。 “啊……” 在认出对方到底是谁以前,琪的手腕被紧紧抓住了。 想要把对方的手甩掉,可是那手就像是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在自己身上,还有—— 只是被抓住了手腕,脚部也丧失了力气。 全身已经失去了平衡,尽管琪想要站起来,可还是倒在了地上。 仰着躺在地上的琪,感到一个物体轻轻抵在自己喉部。 男人坐着的书房里面,多出一把剑一样的小刀。刀刃就放在琪的喉咙处。 绝妙的力度,使小刀的尖端并没有给琪带来任何的疼痛。 可是,只要人影一用力,刀尖就可以捅破自己的喉咙。琪明白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敢动一下。 与其说是对死亡的恐惧——还不如说是,拿着小刀的那个人影,给自己的压抑和威严感更加令人胆寒。 片刻沉默之后,男人——安弗列德·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开口说话了。 “啊……先不要杀死他,菲利克斯。” “还没有呢,贝利亚姆先生。”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答着主人的问话。 “那个名字早就已经出卖给别人了。” “所以,在没有找到新的名字以前。” “我是跟国家和神不相容的人,没有名字也没什么……” “我觉得有点不方便。”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响了门。 贝利亚姆转过身去,发现一个手持长枪的奇怪的人站在那里。 身上穿着长长的大衣,两眼缠着黑色的布。布上画着枪的准星,周围的皮肤有几处伤痕。 “怎么样?我今天的工作做得还行吧?” “……还行,辛苦了,斯派克。” “不用,这些恭维话只要换成钱就行了。” 犹如盲人一般的狙击手嘴角浮出不甚高兴的笑容。 贝利亚姆并未在意自己所雇杀手的话,目光转向躺在一边的琪。 “怎么样?……虽说不是万能的,可是如果有钱的话,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办到的。例如……借助于这些朋友的力量……” 琪沉默地听着他的话,然后静静等待自己的命运。 可是,贝利亚姆并没有对琪行使胜者的权利,只是说出了一句话。 “……本·琪明。你是‘吸血鬼’的成员是吧?” “!?” 自己的身份暴露,琪更加感到颤栗,再次凝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那一天,也在“mist-wall”、本以为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没想到情报如此灵通,这使得琪颇感震惊。 “你是听从修伊的指示呢,还是做兼职杀手被别人雇用了呢,我不知道。但是……请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 这种目光极其冰冷,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为之冻结。 “我们的国家——不是你们这帮怪物游乐的场所。” 菲利克斯和斯派克把琪带出了书房。 “不要以为是修伊的部下就能把我这么简单的杀掉。……” 贝利亚姆又坐在了皮制的椅子上,一个人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修伊·拉弗雷德……维克多·塔尔伯特……” 虽说是自言自语,可是却有明确的对象。 “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你们能拿到多少钱呢?能得到多少权利呢?什么也得不到……你们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舍弃了死亡。” 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爸爸,能进来么?” “啊,梅莉。这么晚了,怎么了?” 门打开了,探进一张孩子的面孔。 “刚才我听到很大的声音……难不成,爸爸这边出什么事了么?” “哈哈,没事的,梅莉,刚才书架上的书掉了下来。” 很快,女孩就放心地冲父亲笑笑。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红色地毯上琪的鲜血,向父亲跑了过去。 贝利亚姆静静地抱紧自己的女儿,陷入了沉思。 ——金之亡者。要不就让他叫这个名字吧。 ——可是,你看到了么?修伊·拉弗雷德。 ——金钱和权力。虽说是听起来很俗的词,可是……像你们这样舍弃人类身份的人,是不会拥有这两样东西的。 ——这就组成了人类的社会……是力量的终极象征。 ——啊,快来看吧。人们能够感觉到界限,舍弃人类的你们。 ——我们人间的力量。 ——不得不接受死亡的命运,这正是人类的强大。 贝利亚姆又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充满怜爱地抱紧了梅莉的肩膀。 今后也许会发生更多事情,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 静静的 静静的—— (本卷彻底完结) 缘起1 情报站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单单凭借我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完成不了这个事情的。 要将好几个不同的故事串联再一起,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是这样的。情报就是将很多的主观意见加入进来之后形成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将这些主观意见客观地整理出来,难道不就是作为情报员自己本身的工作嘛? 哎,所以正确地来说…… 我就是一个只会为我自己感兴趣的很主观的情报员。 说什么“不要兴奋”? 哈哈……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啊。你。 这种兴奋,不正是一条情报吗? 你嗅一下周围的空气。即便是虚无的空气,里面也充满了有用的东西。 比如说吧。让我如此兴奋的空气,不正是唤起我将故事的情景的重要因素吗? 所以到了最后,就经常参杂自己的感情。努力避免感情的干扰,是你们新闻记者的工作。而作为眼看着事情发生的旁观者的我们,都是抱着另外一种感情去接受同一件事情的。 ……啊啊,就是这样的。所谓的过去,就是自己的一种心情。 你们,不正是以此为生的吗? 将人们的血和汗,知识和勇气,耻辱和梦想,能力和感情,过去和希望,统统榨出来,贪婪的吸收所有的信息,然后改头换面,加以曲解之后,再公之于众。 ……不要一副讨厌的表情啊。我可是在表扬你啊。 不行啊。没有你的话,就办不成事了啊。 我们的副社长叫做古斯塔夫·圣日耳曼。 只有那个人和社长而已啊。当我再过去用同样的话讽刺他们的时候,他总算笑眯眯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啊,又被你如此地夸奖。”就这样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古斯塔夫·圣日耳曼付钱总是爽快。社长当然也不错,不过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过头来。 ……不要一副困扰的表情啊。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古斯塔夫副社长现在在芝加哥对吧?和那个矮冬瓜女摄影师在一起,昨天住宿在纽约的冈斯拉库酒店,今天早上吃的应该是火腿和鸡蛋。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在这家酒店住过。 满嘴火腿鸡蛋的女摄影师,酒店附送的礼物,再一旁随意地给他们添注哭咖啡的侍应生正是我啊。 那个女人,翻着白眼,努力的一口喝下去。 ……哎呀,你们又会对我说时间上很奇怪对吧?确实,从芝加哥到这里,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糟了啊。 难道你们真的对事一无所知嘛,对我的事情。 我吗? 我是这样子的。怎么说好呢。 单是名字我就有好几白个。 啊啊,不是的,并不是说什么假名,我确实有很多真名字。 自己的身体和名字一样的多。 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这个故事重从何说起才好呢? 这次我讲的故事,究竟是从何开始,又到哪里结束,这个时间过程真的是非常地暧昧模糊……严格来讲……事情在我出生之前可能就已经发生了,到现在或许也还没有结束的吧。 故事中难道没有必要有些感情的交流吗? 难道只有简略的事实描述?哈哈!真蠢啊。 我呢,是一个情报员。并不是想要钱才说出这些事情的。 完成……对,我是想要完成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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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意识只有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意识只有曲指可数的一个而已啊。 所谓的意识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意识所在,但是在数量上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数的清的暧昧。人在死之后和生之前。难道就可以说所以的意识是零吗?还有,睡觉不做梦的时候呢?还有发呆的时候呢? 原本,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是一样的,这个东西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啊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我的名字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己说话竟然敬语于口语混杂。 我的意识是个很难决定的东西。 不过我是否应该对你表达尊敬呢? 像我这样一个拥有无数个身体和名字的人。 但是,我有一个通用的名字。是一个每个身体都能使用的名字。 今后或许会和你长期相处,就特意告诉你一下好了。 夏姆。 你没有必要记住它,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雷同于社交词令的名字而已。 啊,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请你多多关照了。 那么……我们,从新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将比较好呢? 我在这起事件中,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啊? 而且,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 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它当成一个大平底锅的一部分的话,这件事情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大致上可以看见结束的希望了吧。 纽约和芝加哥,还有旧金山的海边,同时进行着同“一个”事件。 我再说一遍。 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作为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交换条件,就是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疑虑啊……我应该从哪个开头开始说起呢? 是的,所谓的故事的开始,在这里有还几个呢。 虽然对于究竟从哪里开始迷惑,但是从那个简单的那个开始说起好了。 首先我先讲一个某个在调查室里面的克莫里斯特的故事…… 那是一个和黑手党截然不同的组织里面的年轻干部。 这个被囚禁在fbi里面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名字是ˉˉ 人物介绍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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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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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关于菲洛·普罗辛奇奥——甘道尔三兄弟的回忆“你是说菲洛吗?如果要我评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公寓里,是很熟悉的一个好朋友。”“啊啊,脑筋不是很灵光。”“不过被贝尔卡大哥评价的人差不多都一样的……啊啊,不过与其说他头脑笨不如说他笨手笨脚的来得比较合适些吧。”“啊啊……已经四年了吗?他和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是叫做艾妮丝啊,贝尔卡大哥。啊……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但是,他们现在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哦。虽然不是吸血鬼,但是,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呢?这也有些让人怀疑啊。”“如果要想他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恐怕还要等上个50年吧,哈哈哈。”“不过……啊啊,他的笨手笨脚只是在算账的地方而已,他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无论怎么看,他永远都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热血青年。”“他的待人处世真的很不灵活啊可以说有些愚蠢。不过呢——正因为如此,菲洛才不会背叛别人,会为了某人而哭泣、悲伤,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快乐,并且为了自己的组织利益,他可以非常的冷酷,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啊啊,他非常适合混黑社会。不过并不适合做坏人。这个家伙有着自我矛盾的一点。““据说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好好地把握。”“……”“是啊。基斯大哥好像也说过什么来着。”“怎么了,大哥你也在啊。啊哈哈。”“……那个家伙真的是很笨的。”“喂喂,大哥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个家伙笨到会连自己都伤害的地步。我们眼中所见的菲洛,就是菲洛的本体。我们无论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等一下……基斯大哥,你偶尔发表的长篇大论,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完全推翻了啊。”“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忽略您的存在,而在这里发脾气吧……等一下……我明白了,对不起,大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吓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之后,如身在冰窟中的氛围一直持续着。)关于克里斯托夫——某个男人单方面地讲述我对任何人都会说这个事情太不像话了。而且,还有那件事情。你想问的是那个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制造出来的,半成品的人造人的事情吧?是这样的话,就请直接说吧。你还有感谢我对吧?因为我将会告诉你一切啊。那个一定是休伊的最高杰作,同时也算是他最大失败作品。那样的超自然的存在,是对大自然的最大尊敬和敬畏。即使如此,也不是说非要过着赤裸的原始人的生活不可啊。所以呢,或许是生活在远离正常人的生活中吧。这般非常的感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而且,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疯下去。没有任何的思考和信念,那些家伙骄傲得不得了。或许,这就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和自然相反的证明吧。正因为如此,或许才可以客观的比普通人更加诚实地受感动。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不要惹他。自然的力量无法预计,如果让他倾尽全力的话,是很恐怖的。虽然我们都憧憬着做普通人,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开始害怕成为普通人!所以,虽然自己非常渴望获得友情,但是又怀疑能否真的找得到友情,从而感到非常地不安和恐惧!滑稽!实际上很让人发笑!滑稽!虽然很厉害,可是也很弱小,脆弱,并且因此珍惜爱!休伊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可爱的漂亮异常的人的呢?难道是以埃尔玛为原型吗?或者是以斩九郎和田九郎兄弟为原型?哎呀,刚才的话纯属画蛇添足!那么,作为情报的交换,请给我钱。好了,拿出来吧,好了,再磨蹭的话,我就要用匕首刺你了哦。这可是你的不对。 是啊,是啊,那个叫克里斯托弗的家伙,和其他的吸血鬼比起来或许是最接近普通人的存在吧。即使如此,最接近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最恐怖,有着非一般人外表的家伙。哈哈。哎呀,已经死掉了吗?应该再努力一下。按照克里斯托弗的期待,向他展示一下人类的伟大啊。哈哈哈。有关休伊·拉弗雷特——埃尔玛·c·阿巴托斯的愉快回忆嗯,和休伊初次见面是在我15岁的时候。当时感觉到他对所有的一切有着一种憎恶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后退一步好好看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严厉,但是逐渐地就会逗我发笑了。所以休伊一个好人。但是大家都躲着他,只有我和炼金术士老师和他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即使是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平时总是笑眯眯地假笑……偶尔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之后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真心话。“我,要把整个世界都毁掉。包括你、我还有老师,一个不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休伊说真话。因为在和我认识之前,他似乎吃了很多苦,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解释。但,我却说:“那样就太糟糕了。”如果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还有那个happyend了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的happyend……啊,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想看到你的结局啊。但是和马伊扎的初次见面,是在我们的一次小小的冒险之后……“我,还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啊。”他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假笑。这真是太好了。但是,他从来不把人当人看待,用人做实验的毛病也还是没有该。我想这是他的生存方式吧。愚蠢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幸福。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他幸福。虽然笨是笨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和大家一样幸福。有关维克多·塔尔博特——21世纪,尼罗苛刻的回忆那我就说说看吧。对于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除了仇恨。从过去就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过于的严格,是个重视规则胜于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我就说说好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一个只会按照规矩行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用规则束缚他人的独裁者。但是,大家为了尽可能地得到平等的幸福,都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维克多是一个头脑聪敏的笨蛋。他知道世界上没有让所有人幸福的办法。为了调整大家不同的想法,价值观和感情,就需要法律。一定程度的不自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还行,这还是他一般的想法。但是,他对于这样的规则还不满意,为了插上一手,他接受了一个让人讨厌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顽固者。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那个男人是个最笨的男人。在那些炼金术士当中,就他最像一个凡人。和斩九郎一个水平。其他的炼金术士当中,无论埃尔马也好,休伊也好,马伊扎也好,总归有些人性的弱点。而那个维克多虽然也很笨,但是他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怎样的伪善者啊。现在,为了制约这些炼金术士们,对美国做了一些相同的事情。真是多余的假好心。无论是对那个国家,还是对那个国家的人民而言。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序1 克莫里斯特 1934年曼哈顿某处地下室 “菲洛·普罗辛奇奥。” “……” 这是年轻人的名字。 并非伪造,是父母给予的真实的名字。 在这个被拘禁的年轻人的对面坐着的男人,一副满意的表情小声说着。 “你看上去真的很悠闲啊。简直就像是百老汇的男主角一样啊。只不过,是喜剧而已啊。” “……如果你羡慕的话,我们两个可以换一换啊,爱德华搜查官大人。” 夹带着嘲笑和愤怒的表情,菲洛·普罗辛奇奥用这充满讽刺的敬语口吻抬起头,回击着对方的讽刺。 这是一张让人搞不清楚究竟是少年还是青年的脸。在这样的男人手上,一对银亮的手铐使得他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在双手不自由的菲洛的眼中,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房间。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房间的内饰是怎样的,根本无从判断。被他们塞进警车,来到这个地方之后,来到了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大楼里,被带到了这个房间,对于房间外面的情形,菲洛是一无所知。 在墙壁上只有一面镜子,没有窗户,在远离自己的地方,有一扇结实的大门。 冰冷的混凝土和微微泛红的壁砖组合成一堵墙壁上,一盏电灯忽明忽暗地,给人一种温吞吞的感觉。 灯光的映照下,满屋的粉尘遮天蔽日。菲洛想象着灰尘进入自己肺部的情形,自然而然变小了呼吸的力度。 “……出人头地,不过却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啊。不过还真和你这个满身泥巴的样子满搭的嘛。 你这么顽固,或许马上就会有灾难,降职也说不定啊。” 听到少年如此露骨的讽刺,“搜查局”的年轻干将爱德华·诺亚搜查官,耸了耸肩膀,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罪犯”,接着说着。 “这个调查室可是特别设置的啊。感觉虽然很糟糕,但是也就请你多多忍耐吧。” “……奇怪啊,爱德华先生。” “怎么了?” “如果是在过去的话,像我刚才这样的小小的挑衅,你恐怕早就满脸通红暴跳如雷的吧。” 看着面前这个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说着与自己的长相完全不相符的话语,爱德华反唇相讥道。 “你才更奇怪啊。” “……” “如果是以前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如此老实地让警察给抓住吧。” 听到一直和自己有孽缘的搜查官的问题,菲洛无声地翻起了眼皮。 “……我只不过不想给我的组织添麻烦而已。” “原来如此啊,这一点来说,倒是蛮像你的。在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组织里面,像你这样的一个老鼠,这或许是你唯一值得称道的一点吧。” “微不足道就算了。不过话说回来,在你们这些司法局的搜查局大人们看来,一般的组织都是微不足道的吧。” 虽然是讽刺,不过爱德华似乎对这句话很受用,颇为感慨,径直地对菲洛说道。 “司法省搜查局,以这样的名字,我们是没有逮捕权的。不过,明年开始,我们的组织和名称都要改变了……联邦调查局……将会变成这样一个既有威严又很简洁的名字。啊,我想之后我们的组织的名字会固定为‘fbi’吧。” “……真的是一个很夸张的名字啊。继承下来的部分也只有‘搜查局’而已啊。” 搜查局。 之前只不过是隶属于司法局的一个小小的部门组织,但是现在却已经变成了美国警察组织的代表。 1924年。自从现任的胡佛长官就任以来,该部门组织迅速地扩大——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壮大成为拥有巨大权力的有着深远影响的组织。 禁酒时代,对于实力庞大的流氓组织实施搜查,作为司法部门的王牌,君临天下。 “今年,对于你们来说真的是背运的一年啊。” 爱德华用这夸张的口吻自言自语着,将自己的脑袋凑近到被手铐铐着的年轻的流氓面前。 “自从火枪法颁布之后,你们就再也不能随意的枪战了啊。你们赖以生存的方式被剥夺,想必很是懊恼吧?” “……我基本都是徒手搏击,所以和我没关系。” 在这一年颁布的《全国枪支法》、换句话说,是国家为了削弱暗中活跃的流氓团体的实力而特意颁布的法案。 汤普森式冲锋枪之类的全自动火枪自不必说,那种打击范围很大的散弹枪之类的各式武器和武器部件,都被限制拥有。这就是火枪法。 “难道说连消音器也被禁止了吗?这样的话,那些以生产武器为生的普通市民岂不是都要失业了吗?” “你觉得普通的市民会容忍有人生产这种专门用于暗杀的消音器的之类的东西吗?” 爱德华对于菲洛所说的话不以为然,作为司法一方的人员,悠闲地接着说道。 “而且,今年可是禁酒令废止的第一年啊。对于你们这些以制造贩卖黑酒为生的组织来说,难道不是一次重大打击吗?” “很不凑巧。我们的店铺无论是酒场黑市也好不是也好,都一样的繁荣兴盛。” “还有就是你负责管理的赌场。” “喂,你就这样从上而下的审问我啊。这样一个一个地问下去,太浪费时间了。” 就在菲洛显得不耐烦的时候。 “哎呀……,看来关系好比什么都重要。” 不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三个男人挤进了这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 “哎——……你好,我们应该是初期见面吧,我叫皮鲁·沙利文。” 面前的男人睡眼惺忪地样子,缓缓的语调介绍着自己,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 “啊……这个大个子叫唐纳德·布朗。那边那个戴眼镜的是艾郎·拜卡。我们都是爱德华的同时,啊……” 一副介绍朋友的口吻说着话的人,是一个叫做皮鲁的搜查官。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人,表情僵硬,自始至终连眉毛都没有动过。 “嗯……对不起啊,我的同事尽是些不可爱的家伙们。不过因为他们的工作都很辛苦……” 皮鲁的动作如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缓慢。他慢慢地走到了爱德华的旁边,拿起桌上的文件,似乎是想要确认菲洛的身份,读了起来。 “啊——菲洛·普罗辛奇奥……22岁。单身。来自纽约的地狱街区。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美国人。父母因为肺结核都去世了……哎呀,对不起啊。在母亲去世之后就来到了地狱街区,混迹于纽约的大街小巷……虽然之后你有什么经历我们不清楚,但是和你的父亲一样——最后加入到了黑手党组织……” “那不是黑手党。” 听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的菲洛,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扭头看向皮鲁,用着冰冷的视线,纠正着自己组织的名称。 “是克莫拉。” 菲洛·普罗辛奇奥并不是一个正经的普通人。 按照世俗的说法,他应该算是一个流氓头头,是代表着这个时代特征的一类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菲洛并不从属于席卷当时美国以“科萨诺瓦”为首的黑手党组织,他是属于在意大利本土被称之为“克莫拉”的组织。 和那些发源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们不同,“克莫拉”是一个发源于那不勒斯的组织。虽然这个组织的成团构成和赚钱方式都和黑手党有着区别——但是,在美国,几乎所有的人都把那些不正经的组织统称为黑手党。 菲洛 ·普罗辛奇奥,正是这样的一个叫做“马尔提乔家族”的,有着非常小的势力范围的集团组织内的干部头目。 虽说是一名干部,不过在组织里面也只有十几个人的存在,并且四分之一的人都是干部。 菲洛作为组织里面最年轻的一名干部,被委任管理一个小小的地下赌场。 在成为干部的那一天,菲洛就有思想准备在组织有事的那一天献出自己的生命,同时也对于夺取“敌人”的生命,坚信不疑。 这一次,在爱德华将自己带来传讯的时候,菲洛并没有任何的担心。恐怕,他对于自己可以很有自信能够巧妙的隐藏那些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只不过是长着一张娃娃脸,不过在这个面具的后面,隐藏着的确实是一个和街头暴力为伴的活生生的流氓头头——现在这个流氓头头正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皮鲁。 这正是菲洛·普罗辛奇奥不为人知的一面。 “啊……克莫拉啊。不好意思,我故意搞错的。” 看着对面笑嘻嘻的皮鲁,菲洛也笑着伸过头去,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在他的心目中,这个男人已经是自己和组织的“敌人”了。 “……以后走夜路,小心一点,不要误闯进我们的势力范围啊……?” “那要谢谢你的忠告喽。” 脸上浮现的笑容仿佛发自内心,皮鲁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 “哎……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啦,你这次之所以会被传唤是和去年在‘mistwall’发生的损坏公物事件有关。不过因为还没有发逮捕状,所以爱德华你也不用这么趾高气扬啦。” 听到对面的人说话的口气轻松得仿佛和搜查局没有任何的关系,菲洛皱着霉头,迅速地扫了一眼唐纳德和艾朗,目光再次回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这个家伙……真让人讨厌。 最后对爱德华所说的话,如果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的话,是不可能说得出来的。恐怕刚才一直都站在门口偷听的吧。 “皮鲁,认真点。” 那个叫做唐纳德的长着四角形身材的男人,责备着皮鲁的说话态度。 仿佛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爱德华一副什么都不想的表情站在那里,而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则是傻笑着呯呯地敲着菲洛的脑袋。 “你就认输吧。那个家伙可是最喜欢讽刺像你这样的小年轻了啊。” “你快给我停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菲洛摇晃着脑袋甩掉了头上的巴掌,看向这个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的眼镜男。 年龄上,虽然不年轻,但是还没怎么有那种人到中年的感觉。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给人一种“风华正茂”的印象的男人。 男人扶了扶眼镜,抢在爱德华的前面坐在了菲洛对面的椅子上—— “……” 看着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男人,菲洛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目光。 ——好像是叫什么艾朗·拜卡来着。 看起来很拽的样子,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嫌疑犯,他的腔调才这样的轻松吗? 想着这些事情,菲洛很难对面前的男人作出判断——突然他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可能? 总觉得自己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 但是自己应该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面的。 是的,在自己出生后的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 但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的存在。 ——不会……是…… 在菲洛意识到这个事实所意味着的涵义的同时,对面的这个眼镜男人也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现在很不安全啊,菲洛·普罗辛奇奥。” 戴眼镜的男人忽张忽收着自己的右手,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菲洛。 “如果我的肚子饥饿的话,你现在……恐怕已经是我的午餐了啊。” 对手说的话提醒了自己,菲洛终于想起了对手的真正面目。 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 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但是——在自己的记忆中他确实是存在的。 在那个过去菲洛的右手所“吞食”掉的炼金术师塞拉德的记忆中。 菲洛·普罗辛奇奥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岂止如此,或许都不能算是一个人类。 4年前,菲洛卷入了一起炼金术师之间的纷争中,在那个时候,他和自己的同伴一起成为了“不死者”这样的一种奇怪的生物。 无论受到多么重的伤,转瞬间都会马上再生恢复。 和自己年龄同步的衰老过程也不再有。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自己已经成为了一种半永久性生存的生命体。 无论是将自己装入密封的柏油内沉入海底,还是将自己融化在沸腾的铁水中密封起来——都被强迫地不得不活下去。 这是——菲洛·普罗辛奇奥的第三张不为人知的面孔。 “那个恶魔所说的什么‘不死者规则’,真是一个很模糊的东西啊。” 坐在僵化中的菲洛的面前,这个刚才介绍说是叫艾朗的男人,歪着嘴摇着头说着。 “为了方便,别人将我的事情改名换姓,也是‘有’的啊。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维克多……你是维克多·塔尔波特吗?” 菲洛凭借着原本是他人的记忆,以此为线索,总算是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过去。 他是当时炼金术师中的一员,和被菲洛所吞食的塞拉德以及其他的同伴一起,召唤出了恶魔,并喝下了“不死之酒”。 以前四合和塞拉德和那些被塞拉德吞食掉的炼金术师们不合,除此之外,似乎也再没有什么信息留在自己的记忆里的。 不过,看到眼前这个家伙自大的态度,想要找到一个和他的脾气相投的人也很难吧。 菲洛做出如此的判断之后,想到刚才那个时候他把右手放到自己的头顶的情景,脸色不由得变得惨白。 “呵。” 听到对方如此简单地喊出自己的名字,维克多·塔尔波特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啊,真的正如情报所言啊。” 依旧是那副自大的腔调,维克多得意洋洋地盯着菲洛的脸。 “你是不是把那个塞拉德糟老头给吞食掉了啊?” “……” 虽然菲洛以沉默回敬着对方的问题,但是在自己的内心还是不断地打着鼓。 ——可恶,被对手给看穿了。即便如此……所谓的正如情报所言是什么意思呢? 仿佛是要抢着回答菲洛的问题似的,维克多一只手嗵嗵地敲着桌子,一边洗切着手中的扑克牌。 “那个什么来着,好像是叫艾妮丝什么的吧……那个糟老头自己的分身还好吧?” “……”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菲洛的感情一刹那绷紧了起来。 同时,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一阵激烈的颤抖袭来。 “……她,怎么样了啊?” 虽然菲洛知道自己受到了挑衅,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但是又不得不回问对方。 艾妮丝。曾经是塞拉德的部下,现在对于菲洛来说只是一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握在塞拉德手中的少女,现在这个生杀予夺的权力已经转让到了菲洛的手中。但是,对以深深爱慕着艾妮丝的菲洛来说—— “哈! 不要这样担心嘛那个女人过去要依赖塞拉德那个糟老头。你也知道只有塞拉德活着她才能活下去。现在,那个老家伙死了,你成为了他的依靠了啊。马伊扎那个笨蛋,总是想着给弟弟报仇,想要吞食那个老头子,可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如果好好想想的话,也确实如此啊。” “你的模仿太拙劣了。” 看着面前这个弹着舌头的菲洛,维克多毫不掩饰自己满脸的厌恶。 “哎呀呀,被你这样如同垃圾的流氓混混说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啊。黑手党也好克莫拉也罢,你们都是一群叫做强盗的——美国人的公敌。” 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的艾朗,看上去一副文人学者的风度,但是满嘴吵架滋事的腔调,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训斥着菲洛。 “你给我听好了,流氓混混。我呆会可要好好地招待你一番,所以,一会你可不要哭着说什么‘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之类的,最好趁着现在赶快说的好。” 将自己的右手嘭地一声锤击在自己的左手上,这个叫做维克多的“不死者”用这样的一个动作向面前的菲洛表达着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 “你可知道我啊,对于你们这些顶着一张正常人的面孔却以黑社会的支配者自居,每天趾高气扬地大步走在世界的流氓笨蛋们可是非常的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哈……嘎哈……哈……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得不得了啊。不过如果是那些感觉不错的流氓,那些恪守道德从不出手的正人君子式的流氓还有那些满身正义感的流氓,我总是拼命努力让自己和他们平等相处。之所以要如此,那是因为我对于你们这些流氓可是非常的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哈……嘎……嘎……哈……嘎哈……” 看着面前这个快要窒息不断咳嗽的维克多,菲洛满眼的吃惊。 “自己喘不上气就不要一直说好了。而且还连着两次,你傻吧你。” “说我傻就够了。不过,总比你这个被我这个傻瓜鄙视着却什么都不能做的你要好得多吧。”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不死者的话……这个时候你有不有想过我会突然扑上去,把我的右手放到你的头顶呢?” 菲洛对于刚才那个连讽刺都称不上的讽刺置之不理,反而用自己轻微的言语反击着对手。刚才二人的距离有些过于遥远,但是现在的情形下确实对艾朗有着足够的威胁啊。 菲洛和艾朗之间只有隔着一张桌子的一米左右的距离。菲洛可以轻而易举地踢翻桌子,从桌子下面钻过去,即便是带着手铐,将手放到对方的头上也是绰绰有余。 菲洛认为对手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帮助自己判断对手是怎样的性格。 但是对面的维克多,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连眼神的一丝晃动都没有。不过,在言语上确实毫不客气地反击着。 “你这个小鬼太可笑了。难道你还想要打算考验一下作为不死者的我吗?” “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所说的话,不觉得和那些抢劫杀人犯对着刑警说的那些诸如‘我要跳过去用我的大拇指戳瞎你的眼睛,把你变成一个废人’之类的台词一模一样吗?难道你认为他们这些服务于国家司法机关的家伙们会屈服于你这样的威胁吗?” ——嗤。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 菲洛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判断,并不是因为无法回击对方的挑衅——而是因为在刚才那一大段的独白里面,这个搜查官已经彻底地将周围的气氛彻底地打上了他自己的印记。 似乎彼此有着无需言表的默契。唐纳德和爱德华绕到了桌子的两侧,皮鲁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菲洛的背后吸起烟来。而维克多本人只是将自己做在椅子上的身体重心微微地调整了一下,右手叉到了腰间。 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们四个人有可能会一起开枪射击吧。 “……你们不会玩真的吧?这样的位置关系,你们可是要自相残杀的啊?” 原本打算这将自己对于菲洛的讨厌一口气地回击过去,但是维克多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由于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原本我们是说要每个人都要揍你一顿的。不过到时候你的叫声会让我们有些为难。之后呢,我们会把你的手和脚都剁下来,然后为了防止它们再生,我们会分别把它们隔离在不同的铁质保险柜中,直到你求着我们说把你的手脚还给你为止。” “……啊,这样啊。” “丢弃自己身体的作战方法,似乎格外得有趣,这也该算我们这些不死者为数不多的几个乐趣之一吧?” 对于依旧是一副自大表情的维克多,菲洛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再和他斗嘴下去了。 于是,菲洛决定开始实施自己的行动。 没有任何犹豫,菲洛用自己带着手铐的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上半身和下半身一起用力,将桌子给掀了起来。 桌子旋转着,飘向了半空。 看上去非常寒酸的桌子,绝对不是一件轻巧的东西。 瞬间将桌子掀飞的菲洛,马上向着面前的目标发动了攻击——却僵在了那里。 在翻滚的桌子下面,已经不见了维克多的影子。 ——到哪里去了!? 就在菲洛寻找的片刻,桌子在半空中停止了翻滚,重重地砸落到了地板上。 这时传来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同时,在菲洛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啊啊,给我坐下。” 菲洛缓缓地抬头去看——在那里,站在桌子上对着菲洛举着手枪的像下面看的正是维克多。 维克多看着菲洛笑了笑,笑着说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正如情报所说,脾气暴躁,有着惊人的体力和瞬间爆发力啊。” “……难道你们搜查局的所有家伙都有着像你这样杂技小丑般的身手吗?” “哼……这种技术,可是在追捕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国家罪犯时必不可少的啊。凡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搜查员们都有着这样的身手……绰绰有余啊!比我的动作来得更要华丽!更为迅速!更为赏心悦目!” 听到维克多得意洋洋的厥词,周围的搜查官异口同声地插起话来。 “啊……哪有,我们可不会啊。” “你不要随随便便地就把录用新人的标准给提高了啊。” “塔鲁伯特副部长……桌子都弄脏了,赶快下来了啊。” “……知道了。真可恶,一群没有默契的同事啊。” 塔鲁伯特满不高兴地回答着,收起了自己的手枪,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又再次坐回到了椅子上。 “……哎呀,那个,什么。能够跳起来是计算的好,但是能够跳到桌子上可就是偶然了啊。” “……哎。” “……” “……” 在菲洛和维克多之间,弥漫着说 不出来的难受的沉默气氛。 在停顿了几个呼吸间隔之后,菲洛叹息着接着说道。 “喂,我们接着说好了。作为‘mistwall损坏公物事件’涉嫌人员,你们对待我的方式未免过于夸张了吧……你们究竟打算让我做什么啊?” 被卷进去年的那个事件中的菲洛,是“mistwall”高层大楼爆炸事件的知情人。 各个组织间的成员,还有不死者之间互相影响相互作用产生的符合效应中的一件事情而已。在这个内布拉巨大组织名下所属的大楼里面集结,冲突而造成大型封闭事件。 艾妮丝和菲洛在一个教唆克里斯托弗的男人的带领下,从蚊帐外一瞬间被带到了事件的内幕当中了。 当然,对于引起爆炸的真正罪犯,菲洛是知道的。——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警察似乎好久都没有行动。 按照菲洛组织上层干部马伊扎的说法,应该是“似乎是和这座大楼有些关系的某个议员施加压力的缘故吧”之类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一个这样意想不到的地方。 ——可恶,本来应该可以在这个地方做些什么事情的啊。 似乎在嘲笑着粗心大意的菲洛一般,维克多嘴角笑眯眯地说着不相关的事情。 “那个,我还想劝你去作旅行什么的呢。” “旅行?” “啊啊,西海岸,开满鲜花的旧金山啊。被大海和蓝天所包围的休闲度假……想去吗?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还能够遇见你们世界里面的明星,在这样的一个寂静无声无需言语的环境里呆上一阵子也不错嘛。” 菲洛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于菲洛这样的出入黑社会的人们来说,那些“搜查官口中所说的什么”“西海岸”啦“旧金山”啦“蓝天碧水”啦之类的都是些“意义深刻的台词”。只不过皮鲁的后半句过于的露骨,就算是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也都知道了啊。 菲洛灵感一动,在他的脑海中终于浮现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 自己最糟糕的预感命中了,而维克多一脸高兴的表情,将充满绝望的词语送进了菲洛的耳朵。 “恶魔岛监狱,有没有听说过啊?” 序2 暴徒 某酒场地下特别室 听说你想从我们警局这里打听那些被送到恶魔岛去的犯人的情况啊。 啊啊,果然如此,这种事情确实是可以公开的啊。 ……不,不,不过呢。我可是个刚刚辞职不干的狱警看守啊。对于那些叫号的犯人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啊,尤其是那些被送到恶魔岛的家伙们,我更是印象深刻啊…… 啊?302010号? ……!! 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那个家伙啊!那个家伙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啊。一来是因为他的号码好记,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个,怎么说才好呢。就是给人一种不会忘记的感觉。 他的本名我也知道的啊。因为比较注意这个人啦。 好像是叫什么拉德……拉德·鲁索来着。 他是芝加哥鲁索家族的大人物普拉提特·鲁索的外甥。 是因为杀人还是因为抢劫啊……算了,总归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被抓起来的,当然具体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了。对于我们这些看守来说,他们都是平等的,都是一些只需要号码的“囚犯”这样的生物啦。无论是多么凶恶的罪犯,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也好,是黑社会中的某个头目也罢,在监狱里面也只不过是一个号码而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实际上是怎样的情形呢?哎呀那个啊,这对于那些监狱警察或者警官来说是不同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的话,无所谓了。 你想问的不就是这样的事情吗? 302010号。……你不就是想要问些关于拉德的事情吗? 啊啊……你啊,不会是认为我说的事情都是些一目了然毫无价值的东西吗? 我啊,想当年我做看守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整天沉默不语,给囚犯们施加无声的压力,我可是这样的一个有能力的看守啊。不过啊,啊,不过,你瞧,因为我现在和你说这个事情的关系所以我就不能很利索地摆脱过去的我。那个,你明白的吧?啊? 那个家伙啊,那个家伙当初来到监狱的时候,就是由我来对他进行高压性的身体检查。诸如你们现在已经是罪犯了啊,丢掉你们的自尊,你们是一群打架失败的可怜狗,在这里我们要你们对于所犯下的狗屎般的罪恶如何向那些普通的善良市民们谢罪啊之类的。 啊,不是的,其他的看守看是想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啊。不过要粉碎这些家伙的自尊是我们大家都要做的很重要的事情。 我只不过是有些特别,特别的啊,那个乐在其中而已。 无论在监狱外面是多么出名的罪犯,在这里我永远是老大。该怎么说才好呢,应该说是我想要耍威风吧。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多心想要怎样,只不过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罪犯哇啦哇啦的太聒噪了。 啊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刚才我也说过了啊,我现在之所以看上去会如此的轻薄,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和当时的自己有些偏离了啊。 怎么,你不懂我说的话的意思吗? ……哎呀,算了,啊。之后再说好了。呆会啊。 对了,还是说拉德的事情吧。 那个家伙从各种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怪人。 刚进监狱的时候,那个人还一副生机勃勃很精神的样子。 趾高气扬的,被一群律师包围着的,如同大人物一般,仿佛已经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出狱的样子,或者已经和外面的什么黑手党联络好要越狱之类的那种态度。 啊啊,反正在他的眼中,监狱就是他的避难所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对手很强大的话,还是可以干净利落地把他杀死在监狱里的啊。当事人暂且不说,就连我们这些人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啊,和别的看守聊天的时候,都说那个家伙并不是这样简单的人物啊。原本是一个胡作非为的臭家伙。好像是因为什么火车事件才进监狱的啊……就是那辆列车的事情啊……似乎现在已经平息下来了啊。 哎呀,真的事很不明白啊,这种事情我可是一点都想不明白啊。总觉得有一种来自国家的压力啊……我还想不通到这种程度,而那个家伙也没有很详细地告诉过我。 对的,那个家伙一直沉默寡言。 虽然表情看上去很丰富,但是从来不谈论什么其他的事情。偶尔会获得外出打电话的权利,可是也基本上不会谈论什么有问题的事情。 对于监狱里面的劳改工作,都是默默地承受着,换句话说,那个家伙都可以当囚犯模范了。 手腕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一直都包着绷带……据说,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假肢而已。当时为了确认不是越狱工具而仔细检查过的,但是,怎么说呢,那只不过是一个关节不能活动的假肢而已。只不过,腕关节和骨头是紧密相连的……哎呀,虽然我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假肢,但是据传闻说,那是将原本裸露出来的骨头直接利用后的结果。那些检查他身体的家伙们真的有够恶心的了。 我还想着那些那个家伙细菌感染而坏死掉呢,没想到一直都是很精神的样子。 每天都平安无视,那个家伙天天过着囚犯该过的日子。更不用说他积极地参加劳动改造的工作了,简直都能当上囚犯模范了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他用假肢上面的螺丝将手镣脚镣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对于他的监视格外地严格。 但是,那个家伙从来没有什么出格显眼的行为,只不过是在那里任凭时间白白浪费。 ……直到那个时候的到来之前。 那个家伙突然发生了变化……不对,应该说他暴露出他的本性,是在距离现在数个月前。 刚好就在恶魔岛监狱由军事监狱转变成一般监狱的那段时间。 虽然大家早就知道了,但是,那个,应该怎么说呢。 那个监狱可不是普通的监狱啊。 那些初次犯罪的家伙,不可能就这样把他们送进恶魔岛监狱的啊。 凡是被送进恶魔岛的,都是在普通监狱呆过的二进宫的家伙们。 因此这里就变成了收容各地监狱刺头老大的所在了。这样的一种宣传,一传十十传百地,将恶魔岛讹传成了西海岸的乐园。 啊啊,当时我在的那个监狱里啊……有个叫做维克多的家伙行为非常决断,是个难缠的家伙。 鲁诺拉塔家族你听说过的吧?那是一个在这附近拥有众多部众的大组织。 维克多原本就是这个家族里面的干部啊……好像是因为惹了什么麻烦才被抓起来的啊。 在他的喉咙上有一条吓人的疤痕。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死了吧,不过他却和拉德一样浑然没有任何的事情根本没有一丝身体虚弱的感觉。 那个家伙真实一个非常胡闹的疯牛啊……看守们对于他那些无聊的挑衅毫无办法,而他本人竟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坚硬的手铐单凭双手给拧成麻花。 “……啊呀,它怎么自己坏掉了啊。太可惜了啊,赶快换个新的吧。”他就这样喂喂地喊着。 看着满脸惊讶的看守门,那个可恶的家伙就满脸得意地笑起来了。 在监狱里他已经惹下了很多的麻烦,我们对此也束手无策。 实际上,在囚犯里面没有人打架赢过这个家伙,也没有人因为受不了他的事情而向看守密告的,他在监狱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国王…… 就在平常的某一天里。 他在食堂里面挑起了一场大的争斗。事情的起因似乎只是因为面前的某个家伙公开嘲笑自 己这样的鸡毛蒜皮的事情。 我们只好拿起警棍冲进去,好在最后暴动被制止了。而守护在屋外,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严阵以待。无论怎样,都必须让这些犯人安静下来。 关于这件事,我是说过一些我的意见的啊。 对于那些家伙,要有些类似于性虐待意识,啊啊,那种意识,可以让你再从上而下地训斥囚犯的时候,心情好一些。 “你们是不是也被抓到了恶魔岛来了啊?无论是报纸也好,书本也好,都把恶魔岛描绘成了一个满是狂人的岛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们还打算这么做下去吗?” 是啊。 不过,维克多应该知道有关这所监狱的传闻吧。其他方面,好几个人都对与此感到胆怯啊。 啊啊,老实讲,那个时候的心情真的是很不错啊。 是最棒的。那个时候,把这些犯人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即便有这种错觉也没有关系。 就是在那个时候。 “恶魔岛……?” 在我的身边,不知不觉中一个人在接近我。 是的,就是拉德。 “那个,你知不知道这个叫什么恶魔岛是一个什么地方?” 说实话,对于此我很惊讶。我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基本不说话的模范囚犯,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和我这个拿着警棍的看守说话。 实际上,囚犯和看守的谈话是不值得推荐的……有的监狱里面更是禁止的。但是,我还是回答了他。因为拉德看上去似乎对于恶魔岛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且也是一个可以干净利落地威胁一下这些对情报不是很灵的同伙的绝好机会。 于是我告诉了他。恶魔岛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方,在风传的谣言中,我更是添油加醋地乱讲了一通。 看到完全陷入沉默的那个家伙,我的心情可是超级得好。 “啊,对了,我觉得应该告诉给你一下那个监狱里面最有问题的囚犯啊。像你这种小鸡一样的人,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的你模范囚犯好了。” 我就是这样告诉给他的。 这样的话,就。 这样一来,哎呀……那个……怎么了…… 他竟然笑了。 哈哈,就这样。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怎么啦,这个家伙?我看到这样的一种笑容,突然不由得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那个家伙之后就不再搭理我了。一声不响地转过身去,快速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无视于维克多那些人的争斗,开始自己一个人径自地吃着饭菜。 我的心里啊,当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真的,怎么说才好呢……那只能说是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说呢,就像是站在高高的天桥上,向谷底俯瞰下去,那种“啊,如果这个桥梁消失的话,我不管怎么做都会掉下去的吧?”,类似于在有着这种想象的瞬间,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但是,这里既不是高桥也不是高楼。只不过是监狱的里面。而且,自己的对手就是这些囚犯。我是个看守。本来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东西啊。 我在那个瞬间……从那个家伙的笑脸中,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叫做恐怖的东西。 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种恐怖的,是当天晚上的那件事情。 听说食堂似乎又有麻烦发生,我就去看了一下。 你想一下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那些饭菜啊。 ……正在吃饭的场景。 拉德那个家伙,按照规律的作息时间,在好好地吃自己面前的饭菜。 我对于这个场景,害怕,害怕得不得了。 那是什么东西让人害怕的呢? 不是的,那是因为……那个是因为啊。 正在吃饭的人啊。 只有拉德一个人在吃饭,在他的周围十几个犯人躺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着。 而和牢房相连的走廊中,一大堆昏过去的囚犯们,浑身抖动着,将入口都堵塞了。 那些负责监视的看守们,以一种司空见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连动都没有动。 “喂!发生了什么事啊……!?” 当时的我是这么喊着来着,对我的那些看守朋友们。 真的是很可怜的叫喊。我没有勇气直接向拉德叫喊。他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让人不舒服……那个在这种状况下还能默默地吃着饭的人,让人感觉到非常得不舒服啊。 在食堂上面的射击窗外面,我的那些和我一样闻讯赶来的看守门也都已经严阵以待了,但是……大家彼此凑在一起面面相觑。似乎没有要射杀的对象。 如果是平常的话,应该是那些囚犯发生争斗之后,集团的彼此早就退回到自己的牢房里面,装作不在现场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之后来的拉德和这场争斗没有关系,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啊啊,真的希望是这个样子啊。 但是啊,如果说是十几个人的集团斗殴的话,那个对手的实力相差也太悬殊了吧。简直就是一种同伙互殴后两败俱伤的感觉…… …… 啊啊,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 那个不慌不忙地吃着自己饭菜的拉德,仅就凭一个人就把周围所有的人给打倒了。 不过,看到那个家伙的样子……我们也只能这么想了。 虽然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过好几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不过,不单单是因为眼前的一切,更是因为白天里的那个笑容。这就是一个不肯能的事情……那个家伙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由得会让人想到他把所有的犯人都杀光的情景。 而且——那些原本隐蔽的事情,就在我的眼前慢慢地展开。 在那些倒下来的罪犯当中,突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跳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臭小子!” 虽然来不及确认。不过,我知道那个人只能是维克多。 个头又大速度力量又强。 这种突然的袭击让人无语。 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只发怒的狗熊。 维克多顺手抄起身边的一张桌子,单手就举了起来。 相信吗!? 那可是饭桌啊,饭桌! 原本那些可以单手举起椅子的人就已经算是力气大的人,那个家伙竟然连可以坐四个人的饭桌也能一下子给举了起来,那可是像是四棱木材的沉重的东西。 “我废了你!” 古斯塔沃咚咚囔囔着喊叫着,将桌子扔向了刚刚喝完菜汤的拉德。 这样子的话,拉德就会脑浆迸飞地死翘翘了。之后,我们这些拿着来复枪的看守们就会鸣枪警告,如果不听的话,我们就会用警棍敲击这些家伙的脑袋。如果无视的话,也会像是在蜂巢一样吵吵闹闹地结束了。 ……那种如同说明书般的场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想象的到。 算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 传来了咔嚓一声。维克多扔过去的桌子就像是一只铅笔一样从中折断了。让人感觉这也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啊,就在喘息之间。 不过呢……拉德,已经不在那个地方坐着了。 他就站在维克多那个壮硕的身体和掉下来的桌子的中间……啊啊,就像是潜进对手的怀里的感觉啊。那样一个比铅球更会让人死掉的一击,拉德这个家伙就这么笑嘻嘻地给干净利索地躲开了。 那个家伙此时……还是在笑着。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不是的,他只不过是在笑而已。 这算 是什么家伙啊。……那些家伙们更有理由笑的吧。 面对这突然认真起来的拉德,维克多仓惶失措地停了下来了。 拉德面对着如此绝佳的机会……没有反击。 只不过是耸着肩膀,高举双手,面对着我们开口说道。 “这个,算不算正当防卫呢?” 之后的事情,啊啊……真的说不出来了,在那个一瞬间。 看到自己被忽视,维克多更是气的血管暴凸,举起了自己另外一只手,就在这个瞬间——拉德的手已经挥向了对手的小腹。 将拳头挥向了一个比自己的体重要重好多倍的大块头,而且还是对方的小腹,这样的……毫不犹豫地干净利索的打击。 当时我的感觉只有哇的一声。漂起来了啊。那个壮硕的维克多。 维克多就这样飞向了身后数米远的地方,落下的同时口吐鲜血不能动弹了。 一动都不能动了。 那个像狗熊一样的男人,虽说就在这么一瞬间受到的打击……只不过是一次而已。 干净利索的,我认为当时,拉德是用他的假肢做出的回击。如果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假肢就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危险品给予没收的。 可是……可是啊,太可恶了。 那个家伙的,并没有用假肢,而是用他活生生的右手将维克多给打倒的啊……不过话有说回来,如果真的是用假肢的话,也不可能打得这么得漂亮啊,毕竟肩膀会打滑的啊。 啊啊……于是啊…… 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我……那个家伙,就这样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说道。 “人生,真是长啊。” 那个腔调简直就像是对着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说话的样子。 当时的场景下,我差点就挥舞着警棍高喊着住手,或者是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啊啊,可是对手只不过是慢慢地向我走来而已。 “人生,真是长啊!你不这么想吗?看守大哥啊。” 对于这个家伙高声叫喊的东西,我是一点都听不明白。 那个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但是我心里暗自想着。……与其说我是在困惑,倒不如说我是害怕得不得了啊。怎么说才好呢,那应该算是一种本能吧,当时的情景下,是我的一种本能向我发出了警报。 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 “到目前为止,我见过了太多的看守啊。……在这家监狱里面,你算是最和‘死亡’没有关系的一个了。” 那个家伙还是一副慢吞吞地口吻,一点一点地向着我说道。 每当这个声音刺穿我的耳膜的时候,我内心的警报就开始噹噹地想起来。 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赶快跑啊——不跑的话,你就要死啦啊!之类的。 周围的这些看守们,似乎都在等待着我会对着拉德说什么警告,可恶,现在哪有这个时间啊!拿着来复枪的家伙们赶快射击啊。那个瞬间,虽然自己这么想着,可是对方也只不过是和我说了说话而已啊。如果现在就射击的话,以后说不定又会牵扯到什么人权之类的事情啊。 ……但是,如果认真地想想的话……果然还是那个时候把他给射杀了比较好啊,现在的我总是这么地想着。 ……啊啊,不过现在已经是没有记录可查了啊。 哎,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啊……是的是的,那个家伙就这么慢吞吞地走近了我,就在我的面前开始打发他的“分析和感慨”啊。 “哎呀,实际上你的寿命并不是很长啊。……所谓的心啊,作为你的精神,是和‘死亡’几乎没有什么缘分呢。……你,不是一直这么想的吗?‘我在这个监狱是支配者。可以说掌握着这帮囚犯的命运。我是安全的。我不会死的。’之类的啊。其他的看守都有‘如果囚犯暴动的话,我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之类的思想准备,可是你确实非常的轻松。这不就很值得表扬一番嘛!” 这个家伙没有任何的敌意。明明没有敌意,但是可恶……我却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杀意。 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感受到了这种杀意。 “我的兴趣,是看守大哥你啊。你——不由得不让我感兴趣啊。” 被杀死。我会被这个男人给杀死。明明全身都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却什么都,却什么都做不了!太恐怖了!我的脚!感到了畏惧。 看着一动都动不了的我——那个家伙笑着说道。 对着我的,我的,我的耳朵慢吞吞地说道。 “死亡这个东西……可是意想不到的近啊……” ……哈啊。不好意思,讲乱了。 一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我还是浑身颤抖。 那个家伙所说的事情,平常听起来的话,就如同流氓混混的威胁。但是,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的话……该怎么说呢。真实……就是,就是真实啊。 威胁并不是他的目的,只不过是单纯地像个孩子似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啊?之后怎样了啊? 啊啊,当然是拉德被关了禁闭了啊。虽然和其他的监狱相比,有灯光是不错的地方,但是如果让一个人呆上一周的话,也会让人精神衰弱的。 拉德就在那里呆上了十天。 不过呢,在这期间,我已经辞去了看守的职务。 就像是半路落荒而逃的样子……如果是普通的看守,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让你辞职的,但是因为我已经看上去病怏怏的了,所以就勉勉强强地让我辞职了。我想在拉德从禁闭中出来之前,一定要想方设法地从那里面逃出来。 ……你说那个家伙啊?最后决定送进恶魔岛了。……那个,叫什么阿尔·卡彭来着的吧。这个和他差不多的家伙早该送到那个地方去了。或许现在他已经算是那里面的老资格了吧。……不过,他也只不过在里面度过几个月而已啊。 虽然不知道他剩下的刑期还有多少。如果他没有杀人的话,或许过个一两年就有可能出来了吧……! 所以呢,那,那个。 我很害怕啊。 那个,我啊,那个,我看上去是不是有些胆怯呢? 死,死,我是不是看上去一直在想着死亡呢? 那个家伙,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家伙,我感觉到那个家伙来,来,来了啊啊啊。 喂,你回答我啊。 我,我可是真的很害怕啊。 不用说是明天了!我担心现在就会马上死去了啊!? 即便没有来的话,在我的梦中老是梦到他来了,那幅凶残的微笑,挥拳就把我的右眼给打爆了!我的左眼也是!可恶,畜生!我的脚也是!我的手腕也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脑浆也是!就算没有什么东西剩下,那个家伙还是会把我的东西一点点地揉碎,一点点地把我的身体揉碎了啊!饶了我吧,我真的很害怕啊,对于死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我即便如此的嚎叫着,那个家伙的声音和眼睛都不能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已经冷静下来了。啊啊,没关系了。 酒,给我酒。 酒啊。酒,酒酒酒酒……酒……喝多了的话对身体不好?笨蛋,就这个东西怎么会这么简单的…… …… 哎呀,或许 会死掉的啊,不,是死掉啊。 ok,就这样。害怕死,我害怕死,还怕,还怕……不是吗?对吧,啊。对吧?啊…… 序3 暗杀者 芝加哥“内布拉”本社大楼地下 那是一个奇怪的房间。 与其说那是一个房间,倒不如是说是什么设备来得合适。 很多的文件和书籍摆满了一面墙,里面的好几本书就这么凌乱地摆放在木制的办公桌上——还有好几张散落在地板上。 在这些书籍文件中间,间或摆放着显微镜以及各种奇怪的工具,看上去这就是一个集合了研究室和资料室的功能于一身的房间。 如果不小心,说不定会把它当成一间废弃的屋子,但是在屋子里面有好多人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在文件上写着些什么东西,接听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每个人都为一些杂物事情所忙碌。 “啊啊啊啊,那个……怎么办才好呢……”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自言自语着啪嗒啪嗒地到处乱转,一不小心被脚下的书本绊了一脚摔了个跟头。 “哎呀。” 四处飞舞着的文件,满脸惊讶的同事。 在这个房间里面,俨然一副大学研究室的样子,可是另外一方面——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用薄薄的墙壁所阻挡的另一侧,翻滚着与周围截然不同的气氛。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男人。 这个年轻人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而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房间的一角,那个因为悬挂着窗帘而显得阴暗的角落。 在那里站着一个人影,在黑暗中微微的喘息着,似乎想要极力隐藏自己存在的事实。 看着面前这个连长相都看不太清楚的人影,年轻的西服男人叹着气开口说道。 “应该没有必要在这里还要隐藏你的那张脸吧。难道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所谓的气氛这个东西?” 但是,对面的黑影一言不发,一动也没有动。 看着黑影如此的表现,西服男人又一次地叹了口气,似乎放弃了似的开始谈论彼此的工作了。 “啊,今天拜托给你的那个事情啊……不但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同时还是一件平常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拜托你的价值啊。” 听到西服男人的说话,黑影中的人影依旧一言不发。 即便如此,西服男人知道对方在听着,所以接着说道。 “哎……这个任务的名字是……” “……” “修伊·拉弗雷特。” 听到这个名字,黑影还是没有人和的反应。 “他是在那个有名的恶魔岛监狱里面,那个特殊的地方的家伙。而且,啊啊……据说,他不会死啊。那个人。” 听到西服男人的话,黑影中的人的表情只不过变得有些阴沉。 但是,西服男人毫不介意对方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地淡淡地接着说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希望你能够这样想。如果你在那个部门工作时间长了的话,也会看得到几个诸如此类的‘实验品’的吧?” 黑影依旧一言不发,只不过是用目光催促着对方接着说下去。 “谢谢。诶,但是呢……这次的这个男人,和那些实验品不一样啊。他可是个生活了200年的真正的‘不死者’啊。是个摸不透脾气的男人,手下有着很多的部众,即便是在监狱里面也可以向外界发号施令的家伙。” “……” “诶,啊啊,之所以把这个不死者的对手拜托给你是有原因的,并且这次并不是拜托而已啊。” 绕圈子的话终于结束了,就在要开始进入话题的中心时,这个瞬间—— “对不起,请喝茶……哎呀!?” 端着茶具进来的白衣女人,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挡板上,凄惨的喊叫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就这样,红茶和茶具纷纷飞上了半空。 “!?” “!” 西服男人和黑暗中的人影,同时都发现了这个状况——西服男人被飞来的茶具打到了自己的太阳穴——而黑影则迅速地站起来后退到了热茶水泼不到的安全区域。 “哇啊啊啊。” “啊啊!对,对,对不起!您没事吧?” 白衣女人满眼的泪水,不停地鞠躬道歉。 在这样的一身白色衣服的上面,是一张有些走神的带着黑框眼睛的面孔,长长的刘海就这样垂在额头前面。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裹在白色衣服下面的身材——包裹的是可以吸引全世界目光的有着完美曲线的身体。 每次的低头,躲藏在朴素衣服里面的惊人的胸部就会映入他人的眼帘,如果是普通的男人的话,看到这一幕或许觉得非常的高兴,可是—— 西服男人用着冷冰冰的眼神看着白衣女人,之后就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扭头对着人影说道。 “……后面的事情,你就问这个女人好了。” “哎?什么事情啊?” 不可思议地出声询问的,是那个洒出茶水的白衣女人。 看着眼前女人的态度,西服男人明显地焦躁起来—— “就是你今天早上说的那个事情啊!露妮部长!” 听到部下语中带刺的话,白衣女人嘭地一声拍了一下手。 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作为这间房间的主任,这个白衣女人——露妮·巴尔美狄斯·布兰威列重新看向黑影,在确认着对方身份的同时,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 “哎呀!真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如果您早说一声的话,我会准备更加可口的点心来招待您的啊!” 看着面前的这个白衣女人突然一副贵妇人的口吻,作为部下的西服男人之前的镇定彻底的崩溃了,揉着自己刚才被打到的太阳穴大声地说道。 “……这不是你早上叫我来的嘛!” “哈,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早……” 看着眼前的上司鞠躬道歉的样子,西服男人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黑影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露妮确认了不会再有人对着自己发货了,这才抬起头来,悠闲的口吻询问着自己的部下西服男人。 “那个,你们谈到什么地方了啊?” “刚刚谈到想让他去趟恶魔岛监狱,无论如何那个修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啊。” 听到很不高兴的西服男人的话,露妮又嘭地拍了一下手,对着黑影说道。 “啊,就是这个!那个,是的!我想拜托你的就是这个事情,从修伊·拉弗雷特那里……” 一成不变的腔调,内外一致的,没有任何的担心地毫不拖沓的声音。 这个女人小声地嘟囔着。 “他的一个眼睛,这是我想要的东西。” “那么,就拜托你了啊!菲利克斯·沃根先生!” 看着自己的上司挥着手大声说话的样子,西服男人毫不客气地制止着自己上司的失礼举动。 “拜托你不要这么大声地喊别人的名字!” “啊啊啊,对不起了!” 看着慌慌张张地捂住自己嘴巴的女人,黑影只不过是叹了一口气——他那紧闭的嘴巴终于因为一件事情而打开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说几遍……那个名字,在过去,已经让给别人了。” 说了这些话之后,黑影就兴趣缺缺地快步走向走廊。 “啊啊啊,是的是的!对,对不起,杀手先生!” “不要大声地把别人的职业叫出来!” “啊哈!?对,对不起!” 这个黑影从刚才的人那里接受的委托,已经是第九件了——但是,对于这个既是研究室又是资 料室的房间究竟是干什么的,黑影从来没有问过。 这个所谓的“内布拉”的企业,从事着多角度的经营模式,在美国也是屈指可数的联合企业,但是露妮所从属的这个部门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在这所大楼里面还要在隔离的地方放置一个房间——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对于上述的问题非常感兴趣,可是这个黑影却什么都没有问过。 身后传来了依旧不变的女研究员的声音,黑影今天同样什么都没有问——只不过,在静静地思考着这个叫做露妮的女人。 露妮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看上去的那么地恶劣。 当然,想着“我就是恶人”去做坏事的家伙不是很多,而露妮即便是其中的一个,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她,就是一个天真的存在。黑影这样判断着。 毫无恶意的,将别人打入地狱的天真的存在。 过去,曾经看到过她从事人体实验的现场情景。 当时问她是从哪里抢来的时候,她马上反唇相讥道。 “怎么会呢,这可不是抢来的啊!” 没有任何的犹豫,少女边往自己的手腕中注射着什么东西,便说道。 “这是买来的!” 满脸的笑容断言道。 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疑惑,没有任何的疑问,只不过平静地陈述自己眼前的事情,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白衣“研究者”。 听着身后这样的一个女人的叫声。 被成为菲利克斯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消失在了通道的尽头。 仿佛刚才所感觉到的疯狂,是这个世界上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 序4 不知何时 纽约蜂蜜酒场“蜂巢小屋”店铺内 在这间飘满蜂蜜甜香的店铺里面,回荡着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 “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啊!哈哈,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哈哈!” “罗密欧和哈姆雷特啊!” “这样的话,那个警备员因为说‘我的名字是约翰’,所以我们才会说‘对不起,认错人了’,堂而皇之扭头走了出去啊。” “真是白白的闹了一场啊!” 看着两个人得意洋洋的谈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大笑着纷纷吹起口哨起哄。 “喂喂,你们真的就这样万事了吗!?” “那个警备员,真的昏头了吗?” 面对着这群嘲笑自己的看热闹的人,这对情侣显然对于“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明白”之类的事情没有一丝的动摇。 “哼哼,虽然在我们逃出来的同时,他已经追了出来,可是还是我们的脚力快啊!” “看来是年轻胜利了啊!” 对着面前这对自信满满的情侣,喝醉的人们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 “这也就是说,你们只不过是逃跑了而已啊……?” “就是这样啊。可以这么说的啊!单单凭着跑路就可以逃跑……你们不觉得很厉害吗!?” “真是天才啊!真实好手一个啊!” “……哪里,够了啊。是我的错。你们才了不起那,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看的话。” 脸上浮现出吃惊的笑容,客人们纷纷倒上第二杯酒。因为他们知道对于普通人会发狂的两个人的话题,现在只能是当作他们喝酒时候的下酒菜来享受就好了。 现在距离美国全境废除禁酒令,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1929年,以华尔街为首爆发的经济大危机为契机,美国全国反对禁酒令的声音愈发地高涨。“国家把我在国家的岗位上的工作都剥夺了”,在全国涌现出太多的要求恢复酒业制造和贩卖的示威者。 更为严重的是,禁酒令更是成为了那些从事“非法酿酒”的黑手党成长的温床,政府也好,国家也罢,都应该削弱这种敌对势力的力量,现在是一个有必要出台各种法律法规限制这种非法活动的时期了。 另外,在各种各样的主义思想重叠出现的情况下——1933年,禁酒令终于被废止了,那些之前只能暗地行事的“黑酒坊”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多数的酒场“正是因为非法酿酒”才得以繁荣,一旦曝光之后,随之破产消失的酒坊络绎不绝。 而这家“蜂巢小屋”就是一家安然躲过过于残酷的行业竞争幸存下来的老店,除了酒水之外,更是因为独特的蜂蜜料理而广受欢迎,营业额不降反升。店里面的桌椅全部更换成新的,显得比禁酒令的黑酒坊时期更为豪华热闹。店里面的人员也增加了,包括梨雅在内的无名服务生不慌不忙地游走在各个桌子之间。 在这些人中间,有着这么一对作为特立独行的常客——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在此定居来得恰当的情侣。 艾萨克·迪昂和米莉亚·哈温特。 这两个名字,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熟知的——不过名字和他们现在的打扮完全让人想不到一块去。 对于他们的性格在场的人几乎毫不知情。即便是店主人和聚集在此的“克莫拉”成员也很少有人知道。只不过,并没有人对于他们的存在感到奇怪,他们在这家店铺中所讲述的他们的过往的英勇事迹还有本人的苦恼麻烦,在这些人看来都是这家店铺中让人发笑的重点所在。 “哎呀,太厉害了啊。你们的英勇事迹,能不能再多讲一些给我们听呢。” 自己的故事告一段落,情侣二人正在喝自己的果汁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声音。 温和的笑容,向着情侣们打招呼的是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 “每天都听你们说什么在全国作强盗的事情……这样的话,你们不久变成众人皆知的名人了吗?” 听到这个用嘲弄小孩子的腔调说话的饮酒客,艾萨克和米莉亚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出声回答道。 “哪有!那是因为我们的伪装太完美了!肯定不会让任何人识破的啊!” “真是彻底的犯罪啊!埃德加·艾伦·坡【注1】啊!” 莫名其妙的语言。莫名其妙的回答。如果是没有习惯的陌生人的话,只是听就很辛苦了,但是这个中年男子却笑眯眯地和他们聊了起来。 “哈哈,老兄啊。你饿伪装真的了不起啊。不会是那个吧?这种话我们就在这说说好了……几年前,在报纸上登的那条‘稀奇!木乃伊强盗’的新闻,那个啊,不会说就是老兄你们的事情吧?这样的……全身包裹绷带的男人和一个在绷带外面穿着外套的女人,将银行里面如山的现金箱子给偷走了的事情!” 听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详细的说着以前的事情,艾萨克睁大眼睛高声说道。 “哎,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们上报了吗!?” “这么说来,我们被变态给拍照了啊!” “好厉害啊……原本认为只不过是个摄影家来着,没想到却是新闻记者啊……不好了,米莉亚,竟然有人比我们的伪装手法还要高明啊!” “怪盗啊!亚森·裸苹【注2】。” 忽视了艾萨克如同傻瓜般的自言自语,中年男子接着就艾萨克他们的英勇事迹询问道。 “那么,不会这个也是吧?在纽瓦克杰诺亚特先生家里面保险箱的金钱全部一扫而光的也是……” “哼哼哼……这个可不能说啊!” “这可是秘密啊!即便是律师来了也不能说的啊!” “哼……那么,有没有偷窃我们暂且不谈,当时你们是什么样的打扮啊?” 看着笑眯眯地打听事情的中年男子,艾萨克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啊啊,是的是的!是印第安印第安啊!” “身后可是辽阔的大地啊。” 看着艾萨克和米莉亚天真的笑容,中年男子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但是,还是笑眯眯地。 “那么,在纽约街头撒钱的时候呢?” “啊啊,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啊!那个时候我是神父的打扮。” “我是修女!” “哈哈哈……是吗是吗,原来如此啊……” 之后,中年男子又对艾萨克他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行为,问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偷盗美术馆大门的事啊。偷走所有的巧克力的事啊。偷盗人家男人的内衣的事啊,还有狠狠给予芝加哥的黑手党一个本垒打的事情之类的—— 在问所有的这一切的时候,中年男子始终是一副毫不做作的真诚笑脸。 还是,那幅笑眯眯地样子。 “哎呀,真的很厉害啊。你们真的很厉害啊。” 中年男子拍着手赞叹着,艾萨克则红着脸开口说道。 “哈哈哈,真有些不好意思呢。只是听我们一个劲地说不是很傻吗,你也说说你的一些事情吧!” “礼尚往来啊!等价交换!多退少补!” 听着艾萨克和米莉亚说的话,中年男子表情温柔,语气柔和地,仿佛是对着十几年的朋友一样开口说道。 “是啊,好吧,那我也来讲讲我的事情,那个,你们能不能去我的店里呢。” “哎,你也有开店吗?” “好厉害啊!” “啊啊,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 不知不觉中,谈话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仿佛是听到了刚才所说的话一样,周围坐着的那些客人里面有几个人——特别是那几个看起来和一般客人不同的面孔,很自然地转头看向中年男人。 但是,当场的艾萨克和米莉亚则对于此没有任何的感觉。 艾萨克将手探向自己的怀里,一副糟糕的表情,扭头向旁边的米莉亚说道。 “糟了。白天帮忙打扫卫生的时候,将钱包忘在仓库里面了。” “哈!那岂不是身无分文!?” “我想还在那的,所以米莉亚,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下呢?” “嗯!那你等着啊,艾萨克!” 米莉亚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啪嗒啪嗒地消失在了店铺的里面。目送着米莉亚身影的消失,中年男人苦笑着问道。 “明明自己去取就可以了嘛,真实懒惰啊。” “是啊。” 非常意外的正常的回答方式,艾萨克看向了米莉亚消失的方向。 之后,过了大约十秒钟——艾萨克对着中年男人说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个,我们,就走吧。去你的店里面。” “舞……?怎么了。不用等米莉亚了吗?” 看着满脸惊讶的男人,艾萨克笑呵呵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用了,啊,你是警察吧?” “!” “!”“!”“!?”“!”!“!”“!”“!”“!”“!”“!”“!”“!”“!”“!”“!?”“!?”“!”“!”“!”“!”“!”“!”“!?”“!?”“!”“!” 在艾萨克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店里面大家吃惊的眼神和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使得房间里的气氛为之凝重。中年男子对于自己的身份被识破的事情。那些人——特别是“克莫拉”的成员们,他们的惊讶中应该还有一种“我们早就注意到了,难道艾萨克也老早就知道了嘛?”之类的想法吧。 “……你知道了啊。” “哎呀,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你问话的方式了啊。虽然我可以象往常一样扔胡椒粉逃跑的,不过这样的话会给这家店添麻烦的,那样的话,就太不好意思了啊……” “原来如此啊……似乎单单凭借自己的运气是不可能从这家店里面逃出去的啊,但是虽然这么说,你让米莉亚去拿什么去了啊……?难道是那个胡椒粉吗?或者不会是什么手枪之类的东西吧?” 看着对面惊讶地问着自己的中年男子,艾萨克一副为难的样子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他的跟班似的,从店铺的里面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异常肥胖的男人和一个异常瘦弱的男人,他们开口说话道。 “喂,艾萨克啊。那个,你和米莉亚吵架了吗?” “真厉害啊,就这么地从后门冲了出去啊。” “!” 听到这句话,和他们有些距离坐着的好像是一个人来店里面的样子的年轻人迅速作出了反应。恐怕他也是一名警察吧。慌慌张张地向外面跑去,中年男子喊了一声“算了”制止了她。然后,扭过头去象是吃了一条虫子一样恶心表情站在原地。 就连中年男子也有些焦躁地将手铐扣在了艾萨克的双手上。 恐怕在他的内心中一直把艾萨克当成一个傻瓜来看待的吧。而自己终年打雁却被雁子啄瞎了眼睛。那些在心中早已有数的克莫拉们……作为强盗的同伙,当时肯定是笑呵呵地在看笑话的吧。 肯定是笑眯眯地。 “原来如此啊……让那个女孩先跑,相当不错的优点啊——” 似乎自己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的不对劲,所以中年男子迅速地把这家酒店抛到了身后。 “……我真想要你马上把你做的事情都给我吐出来啊。” 在艾萨克被那两个人带走后的几分钟后。 在店铺的后门,米莉亚满脸疑惑地走了进来。 “喂,艾萨克。艾萨克你的钱包到处找了都没有啊?不会是被偷了吧……哎,艾萨克呢?” 看着一脸的平静四处打量的米莉亚——看完一出戏的克莫拉以及一部分顾客和服务生们,都是满脸为难地沉默着。 “喂喂……怎么回事啊?艾萨克呢,去哪了?不会是洗手间吧?” 米莉亚感受着周围的气氛,觉察到发生了一些不平常的事情。一副不安的表情巡视着周围——表情慢慢地阴沉了下来。 “艾萨克……?喂……去哪了啊?哪去了啊……?” 就在那一天,——艾萨克·迪昂就在那天被抓走了。 据说是在好久之前就一直做在窗边听着“强盗的英勇事迹”打发时间的警察给抓走的——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没有上报纸,有关开庭审理的日期也没有任何的泄露,就像玩笑一样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就距离菲洛·普罗杰奥因为损坏公物被传唤大约一个月前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拉开了帷幕。 第一章 前篇 我们去监狱吧 曾经——这个岛屿是一座城池。 漂浮在旧金山湾的河床上,面积还不足0.1平方公里。 小岛大部分是由岩石构成,在如同悬崖般的海岸线包围着的小岛上,有着一座长相粗鲁的水泥大楼。 这座岛屿被称为恶魔岛,岛上飘扬着的是一种名不副实的森严的气氛。 过去从来没有开发过的岛屿,以淘金热为开始,作为保护旧金山的门户开始了建设。之后,以南北战争为契机,整个建设更是得到了强化,最终达到了一百一十一长加农炮和当时最新型的拉德曼大炮,使之变成了一个重要的海上要塞。 南北战争的时候,恶魔岛变成了一个军队用于囚禁部队罪犯的监狱。 之后不久,作为要塞的功能结束之后,小岛的设施做为那些战犯还有内乱时期的印第安人的收容监狱。 为了抵御外敌而建设的要塞,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防止里面的人逃出去的设备了,在本世纪初的时候,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个军事监狱了。 之后的1933年,做为军事监狱的恶魔岛从军部手中转移到了司法局的门下,恶魔岛也变成了“美国联邦最为坚固的监狱”了。 “越狱是不可能的。” 单纯地强有力的宣传,给予那些罪犯以强烈的震撼,同时也给予了世界以新的创造力。虽然是同一个世界中,但是却可以完全彻底地与世隔绝。 之后呢,就被各种各样的电影取材,描绘成了各种各样的样子,这个恶魔岛监狱。 不过只有这个“越狱是不可能的。”这句话,在每个人想象中的恶魔岛中,是唯一的事实,在美国备受关注。 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在这一年的8月份——在全美国境内充满着恐怖畏惧还有着神秘色彩的一个男人,阿尔·卡彭被收监关进了恶魔岛,这个监狱的传说,到此并没有结束,直到今天恶魔岛仍旧如同君主一般俯瞰着整个旧金山。 而且,今天又有一只船向着岛屿靠近。 蓝天下,岛屿看上去是如此的美丽,那只通往小岛的船上不知有着多少的绝望和多少的野心啊。 1934年12月旧金山湾护送船 “……真差劲啊。” “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对于菲洛的自言自语,负责监视的警官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被船摇晃着摇晃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从现在开始,自己所要面对的地方,易守难攻还有越狱不可能暂且不谈,光是那些“进来的人都是疯子”啊,“里面有军队里面的人拿囚犯作实验”啊,之类的,那些在冒险小说中司空见惯的传闻在这里似乎都会出现。 之前的菲洛听到这样的传闻都会笑到喷饭,但是当他真的看到在码头显露出来的小岛的瞬间,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传闻。 并不是因为建筑本身令人恐怖的外形,刚好相反。 从晴空万里的,码头看那个恶魔岛,在天然的悬崖上矗立的监狱。在它的周围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一些什么设施的东西。 悬崖边的自然景色和人工的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蓝天和碧海之间,就像是某个艺术家的画作一般的美丽。 正因为如此——在这样一个幻想般的景色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感到奇怪。 菲洛的内心一直有着这样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变成了“不死者”,成为了特殊人群中的一员。在这样的状况下,看着恶魔岛的外观,对于诸如“在恶魔岛上沉睡着一只恶龙”之类的传闻,自己也会觉得很有说服力。 不过还好,自己现在才要去这个闻名已久的岛屿。 ——真差劲啊。 感受着自己身下小船的摇晃,菲洛又不由自主地小声嘟囔起来。 小船的速度并没有很快。这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小船一直不停地上下左右的摇晃着。据传闻所说,这里的潮汐的速度非常快。看来这是真的啦。 “万一有什么的话,有可能会被射击好几枪,要跳进海里逃跑吗?” 考虑到自己身为不死者的身体情况,自己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瞬间这么想过——但是在如此湍急的海流中马上自己就会丧失意识,沉到海底,将会永远地浮不起来。事情即便变成这样,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看上去似乎可以游完的距离,但是实际上自己现在和大陆的距离还是很遥远。 究竟自己为什么必须要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呢? 菲洛满脸不爽地在脑海里回想着“搜查局”那些家伙的面孔,回忆着到目前为止的事情的经过。 一周前。 “哈,高兴吧,这可是我动用了我所有的权力才搞到的特别待遇啊。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第一次就被收监到恶魔岛的。那是在其他监狱里面二进宫的家伙们呆的地方啊。这次可是牺牲了我好多的利益之后才得到的特殊照顾啊。这次我允许你这个最低级的流氓对我表示一下感谢啊。” “喂喂,等一下,等一等。够了够了,等一下啊。” 在调查室里面,菲洛挥舞着带着手铐的双手,说着话。 “为了搞明白你那个莫名其妙的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东西,我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分三项来问你好了。第一,为什么?第二,是我吗?第三,必须要去吗?” 对于按照正常思维发问的菲洛的问题,维克多立即做出了回答。 “你不觉得很自豪吗?” “哈?” “只要你说是从恶魔岛回来的,肯定就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啊。虽然在我们的世界中这是代表着有前科的耻辱,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无异于如同胸章的荣誉啊。” “……这也要分时间和场合的啊。对于我来说这种没有经过审判就被强行扔进监狱里面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只能说是一种耻辱,对于我的家族来说,同样的也是一种耻辱。” 听着菲洛逐渐显露出感情的锋芒的话语,维克多笑了笑无视对方的反应。 “那么,让你成为监狱里面最有人气的那个人怎么样呢?像你这样长着一张秀气的女孩子般的娃娃脸的家伙,一下子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欢迎的吧?不过话有说回来,那家监狱的监狱长是一个颇有能力的家伙,他管理严格,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也就请你放心好了。” “……爱德华,把这个家伙给杀死没关系吧?” “很遗憾啊,他是‘不死者’所以杀不死的。” 面对着哈哈大笑的维克多,菲洛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焦灼感。如果是往常的自己的话,早就跳起来飞腿踹了过去了。然后将自己的右手放到对方的头顶上,悠闲地听着对方求饶的声音。 想到这些事情,菲洛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的话”吗? 确实,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相比,已经完全改变了。 在自己加入克莫拉之前,和自己打小的好朋友甘道尔三兄弟,只把克雷尔·斯坦菲尔德当成自己的对手。 然后在某一天,当自己被那个叫做矢车的日本人给打倒的时候,才初次邂逅了叫做“马尔提乔”的克莫拉组织。 这个从属于克莫拉体系的组织,给予菲洛一种舒服的感觉——如果呆下去的话,或许会把自己那对于世界充满敌意的浑身的尖刺给拿掉也说不定啊。 之后,完全被改变的是—— ——在遇见艾妮丝或者艾萨克和米莉亚之后的吧。 虽说不能说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坏人。菲洛在脑海里回忆着组织里面每一个人的面孔 ,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个时候,那个叫做维克多的家伙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说道。 “你啊,被司法监禁了。” “啊啊?” “刚才不是提到了艾妮丝这个人了吗?” “……她怎么了啊?” 听到刚才自己正在回想中的女人的名字被别人说出来,菲洛的心脏不由得一阵紧缩。 “那个女人啊,之前曾经吞食过一个炼金术师,你知道吗?” “……” 自己心中有数。 听艾妮丝本人给自己讲过,在自己吞食的塞拉德的记忆中也确实有这样的事情。 在过去那个只把艾妮丝当作没有感情的工具使用的时候,曾经吞食了一个本该由塞拉德吞食的炼金术师。 但是,自那以后,艾妮丝的心中的只是充满了自己的脑海,以此为导火索艾妮丝的心中充满了各种感情和罪恶感,甚至最后还产生了无尽的悔恨——这才有了现在的她。 虽然事到如今原本早就应该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对于艾妮丝来说,或许还困惑于无尽的悔恨当中。 现在撕开这样的一个伤疤,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瞪视着自己的菲洛,古斯塔我只不过是低垂着眼睛接着说道。 “被吞食掉的,是我的好朋友。” “……” 菲洛不由得翻起了眼皮,理解了刚才对方所说的终点——同时又有了新的疑问,不假思索地问起了对方问题。 “那又怎么样……你不会想说为了报仇,要杀掉艾妮丝吧?” 语气中明显包含着紧张和某种决心。 如果回答错误的话,菲洛刚才刚刚压抑下去的怒火将会再次点燃,这次他将准备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彻底地吞食掉。 菲洛调整着呼吸以便可以迅速起跳,同时也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菲洛把问题扔给了眼前的维克多,而维克多则迟疑了片刻,斟酌着用词,慢慢地回答道。 “我,从来没有打算这么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刚才我就已经把你给吞食掉了,修伊那个家伙也早就吞食了啊。……我可没有打算做那个塞拉德糟老头子做过的恶心事。” “……是吗?” “但是呢,一想到那个吞食掉我朋友的女人,我的心情就不能平静下来。即便我知道当时的她只不过塞拉德手里的一个不错的玩偶而已,但是在感情上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地放弃。——总之,我还是有可能怀疑她杀害过其他的人啊。” “……你说什么?” 看着皱着眉头的菲洛,维克多依旧静静地说着。 “听从那个糟老头子的命令所杀的人,不可能只有‘不死者’。作为证据,在塞拉德的藏身之所,我们就发现了好几具白骨。虽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杀死的,但是如果一旦确定是艾妮丝做的话——对于这个没有户籍的女人,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这个家伙……” 维克多不怀好意地笑着,而菲洛则咬碎了牙关狠狠地朝着维克多喊着。 “啊啊,不过呢,艾妮丝‘现在的主任’是你对吧。所以呢,我们才敢于把你死法拘禁。” “……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够按照我们说得去做的话……艾妮丝那个女人所犯下的罪行我们将既往不咎。” “刚才你不是还说我们这些小混混做的都是些肮脏的下贱勾当,怎么这么快就要学我们的样子了啊?” 听到菲洛的全力的反击,维克多用自己高压的眼神回击了过去。 “什么啊,我们并不是让你背叛你的同伴。或许我们让你对付的还是我们彼此共同的敌人……我们只不过是想让你去调查一下而已。具体的情况等你接受之后再详谈。” “那你作为和我们这些你最讨厌的黑社会作交易的保证呢?” “我发誓。我能做的事情只能是发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时,维克多笑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消失了,他探过身去靠近菲洛。 这个距离虽然菲洛带着手铐,可是还是可以很简单地就可以够得到对方的头颅。 但是,菲洛却一动也不能动。 在菲洛所从属的组织中,那些他所熟识的上层干部马伊扎啊,罗尼啊,矢车啊,当然还有组织里面的首领马鲁萨·马尔提乔,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和此时从维克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很相似。 在这种年龄以及经历所形成的威严面前,菲洛动都动不了。 面对着浑身都微微冒着冷汗的菲洛,已经活了200多年的“搜查官”只是说了一句话。 “艾妮丝的事情,就算了好了。” “在全国的司法权力范围之内,我只能这样发誓。” 菲洛在考虑了三天之后,勉勉强强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虽然因为艾妮丝所以有些勉强自己,但是过了三天之后,自己组织里面的人或许会想到办法把自己解救出去了。 但是,结果,三天之后,事情也丝毫没有进展。 恐怕在这样周密的安排下,在一个独立的部门的部署下,一些隔离措施还是起到了作用吧。 虽然常有惊人之举的罗尼,或许会想到一些办法,但是期盼这样的希望似乎并不适合自己的性格。 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掉,组织里面的朋友和艾妮丝会越来越担心的啊。 ——不能再这样地持续下去了。 菲洛为了打开自己所处的僵局,最终答应了维克多的要求。 因此现在,他才会在这条摇晃的小船上。 但是,菲洛一直啰嗦着的差劲,并不是指这件屈服于维克多威胁的事情。 而是“对修伊·拉弗雷特的监视。” 这是给予菲洛的任务。 虽说是任务,但是在菲洛看来“只不过是成为了国家的一条看门狗”而已,在他的内心深处觉得非常的耻辱。实际上,虽然确实和看门狗一样……但是,菲洛对于这个男人并不是说不感兴趣。 在一年前,艾妮丝偶然遇见了一个叫做“吸血鬼”的迷一样的集团。 把艾妮丝称为“妹妹”这群人,在他们的口中一直提到的一个炼金术师的名字,就是这个修伊·拉弗雷特的单词。 自此之后,菲洛就非常地注意这件事。 即便是在残留在自己脑海中的塞拉德的记忆中,这个男人也如同一个包裹着的谜一样的存在。和他关系比较要好的只有一个叫做艾尔马·c·阿巴托斯的奇怪家伙,除此之外,也就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塞拉德和可以很少接触这个男人的维克多不同,菲洛总觉得塞拉德是刻意地不要记住这个男人。 本就不怎么喜欢察看塞拉德记忆的菲洛,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接触这个叫做修伊的男人。 “什么,对于这个身在监狱的家伙,你们的情报竟然不够。在情报方面,你们应该知道的比我多得多。这可是你们的优势所在啊。” “在看守中我们都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会以需要单人房间的名义,把你送到修伊所在的地方的。具体的事情我们会教给你怎么做的。” 最后,菲洛从维克多那里就得到类似于此的鼓励。虽然这个男人菲洛并不喜欢,也不相信,但是莫名其妙的,菲洛的斗志就高昂了起来。 而且,看来这种吊儿郎当的斗志,只能是应付这一段颇为短小的航海旅程了。 终于的等到了要登上护卫船的时候,身边的以为警察在菲洛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让您久 等了,菲洛·普罗辛奇奥先生。” “啊,你就是……” ——那个搜查局的卧底吗? “修伊大人,非常期待和您的会面啊。” 菲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听到这种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的声音,菲洛浑身冒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同是不死者的同伴能够来到自己的身边,修伊大人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啊……” “……喂……” “在这里,禁止私人交谈。” 在菲洛出声打招呼的时候,这个警官马上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菲洛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白热梦一般,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种不真实的气氛环绕着菲洛。就像是明明是被迫的,还不让满头雾水的当事人问问题的感觉。 ——怎么“好像对于你的情报他都没有告诉我啊?”那个可恶的笨蛋搜查官。 于是——在坐上小船之后,菲洛就反反复复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 在自己的嘴里,也在自己的心里。 ——真差劲啊。 第一章 后篇 我们来吵一架吧 纽约酒吧“蜂巢小店”的店铺内 现在是开店前的准备阶段。 在残留着蜂蜜的甜香的空气中,一个女人满脸悲伤地坐在椅子上。 在她周围是为开店准备而忙碌的服务生们,还有店主人的中年女子,以及以此为据点的“马尔提乔”家族的几个成员。 但是,这个女人和周围的空气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的周围空气是那么的沉重。 虽然这个女人长相至少还保留有少女的模样,但是服装确实这个时代的奇装异服,穿一身西装,一副男人的打扮。 对于这个叫艾妮丝的心目中,并没有什么组织的概念。 她是由叫做塞拉德的炼金术士制造出来的不完整的“赫蒙克鲁斯”。 作为本人在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塞拉德之后,自己也早就有了死的准备了——— 一个年轻的“不死者”将这个活了多年的年老炼金术士给吞食了之后,艾妮丝的主人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年轻人。 “菲洛” 他接受了原本是敌人的自己,并且让自己和他住在同一间公寓里面,热心的年轻人。 对于她来说,这是初次的“家族”体验。 虽然不知道最初两个人是怎么样接触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菲洛逐渐融入到了艾妮丝的生化当中了。 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就在一周之前,菲洛已经被自称是司法局的男人们给带走了。 当艾妮丝听到菲洛被带走的消息后,终于发现自己的内心从来没有过的动摇。 菲洛的的确确是“马尔提乔”家族的成员干部,经常游走在犯罪的边缘,而且还有可能迈过犯罪这条界限。对于这些,艾妮丝早就知道了。 但是,至少在艾妮丝的面前菲洛是非常温顺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自己黑暗的一面。但是,对于艾妮丝,菲洛也从来,没隐瞒过自己的一切。 对于这个连自己生存意义都不楚的艾妮丝来说,菲洛是一个给予了自己栖息之所重要的家人。 当自己再也见不到菲洛的时候,艾妮丝终于重新开始考虑菲洛在自己生命中的地位。 但是,自己却怎么也不能冷静下来啊。 不在自己身边的不单单只是菲洛一个人而已。 艾萨克。迪昂在一个月前也比警察给带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情报根本就打听不到,现在或许正在哪个监狱日服刑的吧。 作为他的搭档米莉娅。哈温特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会为此而哭泣,甚至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中。 可是,米莉娅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蜂巢小店”,到现在没有在店里出现过。 虽然艾妮丝当时没有在现场,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但是一想到当时米莉娅的心情,艾妮丝的内心就觉得堵得难受。 无论是艾萨克也好,米莉娅也好,和菲洛一样,都是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大恩人啊,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虽然如此,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艾妮丝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如此的不甘心,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努力地平静下来,也无济于事,以此决定好好想想今后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今天艾妮丝才想要在这个店里面呆着,打算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想想—— “艾妮丝姐姐,你没事吧?” 这几天看着一声不响地艾妮丝的样子,有个人感到非常担心,作为和艾妮丝一起生活,被艾妮丝当作弟弟看待的少年——奇斯瓦弗。梅埃尔满脸担心地问着艾妮丝。 “奇斯瓦弗啊没事的,只不过是有些担心情不舒服而已。” “如果是因为菲洛哥哥的事情的话,你还是不要太担心的好。” “对不起啊,我原本应该打起精神的” “没关系。你这样子不过,说真的,你不必这么在意菲洛哥哥的事情啦大家不是经常这么说的嘛,对于艾妮丝姐姐你们来说,时间不是问题。而且,就是菲洛哥哥进了监狱,也不会生病或者意外而死去啊” 听着面前的少年如此充满自信的话语,艾妮丝轻轻地微笑着,以非常自然的腔调回答着少年的问题。 "是啊奇斯瓦弗,你也是啊。就算过了200年,也还是可以见到马伊扎先生的啊。" “嗯,嗯” 不知为什么,奇斯瓦弗的回答如此地含混不清,艾妮丝因此对于自己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而不安起来—— 在艾妮丝即将要确认这件事之前,从门口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现在还没开始营业呢。” “不我是找马乔提尔的人有些事情。” 回答店主人赛娜小姐的,是个操着尖锐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哎那么那么你有没有和他们有约定啊?” “唷唷,拜托你不要一副政府文员的腔调啊。那个马伊扎在不在啊?我是他的老朋友” 听到从那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名字,不单单是艾妮丝和奇斯瓦弗,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店的入口处。 说起马伊扎。阿瓦洛,他是“马提尔乔”组织的出纳,同时也是组织里面的高层干部。外表是一个非常温柔友善的家伙。实际上,非常的有才干,是保护组织小小势力范围的重要的关键人物。 而且对于艾妮丝和奇斯瓦弗来说,这个男人对他们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 “暂且先让我进去好了。” “啊,请等一下,客人。” 就在艾妮丝和奇斯瓦弗彼此互相询问事情的时候,这个男人无视赛娜的阻止,径直走进了店里。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薄薄外套戴着眼镜的男人。锐利的眼光中充满戒备和敌意,使原本很快乐的酒吧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前些天艾萨克的事情。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那些和司法相关的人员都很有些芥蒂介怀,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对于现在的这个气氛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将自己的身体又往回缩了缩。 但是——似乎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比其他的人紧张几十倍。 “奇斯瓦弗” 看到这个男人进来的时候,奇斯瓦弗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艾妮丝看到奇斯瓦弗的表情,马上意思到这个男人的不简单,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 看到进来的男人,艾妮丝不由注意起这个男人的长相。 虽然没见过。但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有着这个人的印象。 艾妮丝肯定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很讽刺的是,艾妮丝的反映竟然和当时菲洛的反应很相似。 ——这个人是啊啊,这个人是 自己竟然知道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样的感觉以后很后悔,以及不知如何是的罪恶感在瞬间袭击了艾妮丝的全身。 而且,可以安抚自己这种罪恶感的人——此时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艾妮丝内心的感情仅仅有一些显露在脸上,但是这个男人并注意到艾妮丝,眼光一直在店铺里面的男人中间扫视着。 之后,发现了在艾妮丝身边表情僵硬的少年。 “啊,奇斯瓦弗。” 男人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静静说着话。 “好久不见了啊,算起来也有233年了吧。” 看着满脸怀念伸开双臂的男人,奇斯瓦弗并没有放松自己的戒备,只是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维克多” “开店之前来打扰真的很对不起啦。您不用招待我了,小姐。” 戴眼镜的男人用手势阻止的要去给他倒水的东洋人模样的服务生,还不客气地走向奇斯瓦弗所在的桌子面前,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啊,看你过得不错比什么都重要啊。” “嗯,嗯维克多。” 自此至中维克多都是一副很开朗的表情,而奇斯瓦弗这是一直保持着戒备的神态。 从椅子上微微起身,讲自己的座位和对方拉开了一个适当的距离。 就是对方的右手够不到自己的距离。 奇斯瓦弗——奇斯身为不死者,对于“吞食”也是心怀恐惧的,当然,所有的不死者对于这样一种死亡方式都是心怀恐惧的,但是奇斯似乎比其他人来得要更多一些。 而且,因为曾经有过被自己信赖的人背叛的经历,所以对于任何一个莫名出现的不死者都会心存疑虑。作为这个少年,对于突然出现的不死者更是感到威胁。 “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找马伊扎有些事要谈。” “你看到我竟然没有惊讶难道说你知道,你知道我也在这里?” “嗯?啊啊,这不是你说当然的吗?” 自己的存在竟然被发现了。 对于这个事实,奇斯感到一丝的寒冷,对于这个对手更加得充满了戒备。 “你是从情报站打听到的嘛,还是听马伊扎说的呢?” “情报站?你是多dd报社吗?哎呀,那些家伙对于我们这些司法人员口风可紧拉。那个,也不可能会从马伊扎那里听到的。我们见面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那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在让我的部下监视着的。” 对于如此干净利索地回答问题的维克多,奇斯瓦弗皱着眉头说道。 “所谓的部下是……” “哈哈,从一开始你就一直问着我问题啊。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一丝我们重逢的喜悦吗?” “……难道刚才我的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哎呀哎呀,真头痛啊。奇斯瓦弗。那么,我们就以问题回答好了。……我们就来进行问题交换好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啊。” 看到维克多出乎意料的认真表情,奇斯瓦弗更加感到了不安,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 “什,什么?” “奇斯,费尔梅特怎么样了啊?” “……!” 瞬间的变化,颇具戏剧性。 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努力振奋自己精神的奇斯瓦弗,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连身边的艾妮丝都失去了血色,脸庞变得苍白,视线看向了桌子的中间。 维克多当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反应,仿佛在追赶的样子,冷冷地接着说道。 “那个下船之后和你一起去往西部的费尔梅特啊。现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啊——” “不,不要说了啊……” “……啊,这个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吧啊?我就不再探究你的隐私了。当然,你在探究我的隐私时也要注意一下啊。” 突然冒出微笑的古斯塔,奇斯瓦弗在听完对方所有的话之后,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看着眼前如此的少年,艾妮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每次看到维克多的面孔,每次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方的这张脸,在之前她所“吞食”的炼金术师的记忆中,牢牢地不可磨灭。 不单单是作为同伴存在,而是作为好朋友的特别的存在。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男人,作为自己曾经吞食过的对象的好朋友,让艾妮丝非常的困惑。 难道说这个男人是为了杀死自己来这里的吗? 为了给自己的朋友报仇。 或者说是为了收回朋友的记忆。 艾妮丝和奇斯瓦弗一样,全身紧张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说的话。 之后,在这个店铺里回荡的声音是—— “维克多——” 惊讶,喜悦,还有一点点的责难,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特意到我这里来啊。”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个子高高的男人。 虽然和维克多一样戴着眼镜,但是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个子高高的男人,细长的眼睛佩戴着眼镜,给人一种温和的学者的感觉。 而与此相对的,给人一种肉是野兽感觉的维克多,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冷冰冰的表情有些解冻,习惯性的举起了右手说道。 “哟,马伊扎。看来你过得很满足啊?能够再见到你真得太好了,真得太好了。之前分手的朋友再次相见时宛如陌生人,这种感动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强烈啊。不知道发生改变的是你呢还是我自己呢……我原本打算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奇斯的,可是他根本都不听我说啊。你觉得如何呢?” “禁酒令废除之后,你不会把你的血液都变成酒精了吧?让自己喝醉也要适可而止啊,因为自己会感觉不舒服的……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 “嗬……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欢迎我啊,难道我来错了吗?” “……在你看来,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啊?” 生气地叹了一口气,马伊扎困扰地说着。 “贵为搜查局干部的你,屈尊来我们黑手党的一介小组织,不知有何贵干啊?” 咣当。 进门的风铃微微地响了一下,马伊扎进到了开店前的屋子里面。 现在在店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和马尔提乔家族有关的人,搜查局的人和他们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 即便不是这样,因为之前的艾萨克和菲洛事件,店铺内的人看向“搜查局”目光中的敌意更甚于平时。 “哈,你们对于我们搜查局的人有敌意,还不是因为你们一直宣称从来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必须在黑暗中做事,对吧,马伊扎?” 看着没有意思挪动意思的维克多,马伊扎半是放弃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今天是来吵架的吗?还是说你到我这里来有什么急事?” “你先冷静下来好了。至于事情紧急不紧急,那就要看你怎么看待修伊了啊。” “修伊?” 突然冒出来的老朋友——和马伊扎,奇斯,维克多一样,当年在船上的炼金术师中的一员。 马伊扎惊讶地看着对方,将自己所想到的事情径直地问着对方。 “修伊,应该被你逮捕了不是吗?” “那个家伙真的是很难抓啊。养了一大堆的孩子,这些家伙的动向真的很难捕捉啊。我想就算那个‘飞翔的普西伏特’号事件再次发生都不会觉得奇怪吧。” “飞翔的普西伏特”号 马伊扎也听说了在三年前这列货车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事情。之所以听说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朋友当时就坐在这类火车上——同时,这件事情也没有公开地在报纸上报道。 好像是什么政治压力的作用,使得整件事情没有任何一家报社报道,而且原本会很喧闹的受害者家属们,也在暗中默默地为自己的亲人举行了葬礼。 这样的一种过分明显的掩饰,使得马伊扎这些生活在社会阴暗面的人们,感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不对劲。 就算是一般事件做到这种程度也是会很困难的。更不用说这种将劫持火车的时间给压制下去,怎么想都是不可 能的事情——原本,这种消弭时间的手法本身就很让人觉得奇怪。 “难道让报社隐瞒不报的勾当是你们做出来的吗?” “哎呀,马伊扎。你就饶了我吧。就算是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啊。我们暂且不谈,好像有一些家伙不想让这些和‘不死者’相关的事情公之于众啊。” 维克多淡淡地否定了自己所具备的能力之后,摆出了一副不着呢么感兴趣的表情,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而且,在我的上司啊……混蛋,明明大家的目的都一样,克豪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和我们对着干……一群笨蛋啊……” “那么,修伊着呢么了啊?” “嗯?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啊,那个问题啊。好像是修伊从监狱里面传出了一些消息,不过具体是怎么送出来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啊。” 被马伊扎催促着,维克多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自己的事情。 在说话的皆为,维克多所说的话给予马伊扎他们一个突然的打击。 “为此啊。你的小弟,奉命成为了我们的走狗了啊。”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突然推开了自己坐着的椅子,店铺里面的嘈杂声比刚才知道对方是搜查局的人更加的热闹。 眼睛下细小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马伊扎对着自己曾经的同伴冷冷地说道。 “你把菲洛怎么样了啊?根据你的回答……我们会把你当成我们的敌人啊。” 感受到对方冰一样的眼神,维克多只是翻了翻眼皮,一副求饶的样子举起了双手。 “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啦马伊扎。我确实很讨厌你们这些强盗——但是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我血溅当场的话我可就很头痛了啊。我可是为了消弭这样的误会才来这里的啊……?把我当成敌人简直太荒唐了啊。” 一边说着自己的事情,维克多哎呀呀地从椅子上站里起来。 “那个家伙对于你们组织的事情可是一个子都没有说啊,他并不是背叛了你们当我们的走狗的啊。” 之后,维克多用他那双满是复杂感情的眼睛看着艾妮丝,仿佛在隐藏自己感情的样子说着话。 “那个,艾妮丝小姐在的吧?那个家伙,可是为了保护她才甘愿踏进这个泥潭的啊。” “哎……?” 突然听到了自己名字的艾妮丝,满脸困惑的表情看着维克多。 维克多的表情没有任何嘲笑,也没有任何涵义的笑容,只不过是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语气讲述着他和菲洛的交易过程。 淡淡地,淡淡地。 看着苍白的艾妮丝,维克多的讲述没有一丝的犹豫。 简直就像是对着艾妮丝讲述着自己的不满和怨恨一样。 “维克多……” “你不要这样地瞪着我看啊,马伊扎。看来这位艾妮丝小姐象是有什么话要说。我也没有时间了,就此告辞好了。” 将所有的一切都讲述完毕之后,维克多挥了挥手,向着店门口走去。 在他的背后,传来了略显紧迫的马伊扎的声音。 “最后,修伊有没有说他想要做什么啊?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实验‘而已吧。艾尔马不在他的身边的话,那就更加的……难道没有头绪吗?” “这个事情,我也想知道啊。”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维克多弹了弹自己外套上面的灰尘,一副很麻烦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警告。 “总之……就我所掌握的情报而言,修伊那个笨蛋,最近这些日子将会在纽约有些行动玩出点名堂……你听好了啊,如果那个研究白痴真的有什么行动的话……你可不要去凑热闹啊。无论对于你也好还是对于你们的组织也好,都没有一点好处。” “……这个警告,应该算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吧。” “我现在还是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啊。挺好了,可不要做让我们反目成仇的行为啊。顺便我说一句……你最好赶快从强盗队伍中洗手不干算了。” 搜查局的干部又浮现出了常见的那种笑容,仿佛有所怀念地自言自语着。 “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喝酒啊。” 而且,之后也没有扭头看向马伊扎,——似乎是为了打消刚才那个过于亲密的话题,维克多提高了讲话的声音,让全屋子的人都能够听到自己的说话。 “你听好了,马伊扎!现在为止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对于黑手党也好,克莫拉也好,斯特朗盖特也好,对于这些黑社会混混,我打心眼里讨厌。死了才好呢!就让他们痛苦去吧。反反复复地,让他们后悔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浑身是屎的家伙自己就是一坨屎!你们给我记好了!” 维克多没有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快速地走向店门口。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在酒吧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 “哎呀,对不起。”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经过的维克多的一侧走了过去。 “……哼。” 维克多一下都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着。 突然,维克多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些不对劲。 ——是什么东西。 难道自己被椅子腿给绊住了吗? 低头看向自己脚边的维克多,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怎么看不到地板在哪里了呢? ——? 就在自己疑惑的瞬间——全身突然感觉到一种沉重的打击,肺部的空气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看着自己眼前的地板,维克多终于意识到自己摔倒在地板上的事实。 ——为什么……我会摔倒在地板上呢? 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啊。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啊。 就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维克多的眼前,一直满是皱纹的手伸了过来。那是刚此案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老人。 “你怎么样啊,年轻人?” 维克多抬头看去,发现面前是一个日本人摸样的老人。 ——是矢车关七郎……! “老头子……刚才是你使的坏吧?” 之前听说过东洋无数的事情,所以现在看来只能认为是面前这个老头的杰作了。 维克多焦躁地拨开老人伸出的手,想要自己站起来。 但是,自己挥动过去的手腕,被老人牢牢地给抓住了。 满是皱纹的手,如同轮胎的橡胶一样坚硬,维克多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是被钳子给夹住的一样痛苦。 而且,老人顺着自己想要站立的气势,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 在下一个瞬间,维克多感觉自己的腰部传来一股力量,使得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柜台前面的椅子上,并且自己的脑袋也被按在了柜台上。 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的瞬间,就在维克多的旁边——啪,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小心啊。” 自己扭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返现在自己的眼前被打碎的酒瓶的碎片闪闪发光,而又一个男人正在慢慢地收拾着酒瓶的碎片。 “无论你是搜查局的人也好,是哪个地方的高层也好,是总统也好,如果在你摔倒的地方刚好有这么一堆碎玻璃的话,你都会死掉的。” 被这样的一个目光锐利的男人盯着,维克多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情形。 这是对于自己刚才的挑衅,“马尔提乔”给予的报复。 意识到这种情形却无能为力,维克多感觉到一阵焦躁,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 人。 “……打算威胁吗?这种事情,对于我……” 听着维克多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体制,旁边的男子将脑袋凑近对方的耳朵,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 “在酒瓶刺向对方的同时,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你的头顶的事情也是有的啊。” “……!?” “1711年,在爱得维纳·阿维斯号上……塞拉德就这么做过啊。” ——他是谁……? 维克多慌慌张张地扭头重新打量着对方的面孔,并不是当时同在一条船上的伙伴。话虽这么说,但是马伊扎也不太可能会随随便便地把当时的事情告诉给别人啊。 ——是谁啊,这个家伙。 看着已经陷入混乱的维克多,这个男人静静地笑着,将酒瓶的碎片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毫发无伤的完整酒瓶。仿佛就像是酒瓶在他的手中得到了重生。 “……!?” “怎么样啊……?看自己完全掌握的地方,突然出现’谜‘一样的东西,是不是格外的感觉恐惧呢?” “……” 维克多慢慢地看向马伊扎,但是对方却只是远远地表情严肃地看着这里的一切,根本没有向身边的男人解释的意思。 “魔术师吗?……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看来我要重新调查一番了啊。” 半道上从原本优势的地位上摔下来,搜查官狠狠地咬着牙齿,将柜台抛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们给我记住……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屈服的。” 看着搜查官远去的背影,店铺里面的黑社会成员们纷纷用这充满杀意的眼光看着维克多的离开。 维克多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但是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只是因为单凭眼睛中的杀气是杀不死自己的,所以维克多硬撑着接受了来自身后的杀人目光。 “矢车,罗尼,你们威胁得有点过头了啊。” 看着维克多的离开,马伊扎一边坐上柜台前的椅子上,一边责备着自己的同伴。 “是吗?如果我要是真心威胁他的话,估计他的肩膀早就脱臼了吧。” 和嘎嘎笑着的矢车不同,眼神锐利的男人——罗尼·斯奇亚特臭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瓶子。 “罗尼?你怎么了?” “哎呀……那个家伙,好像一点都记不起来我是谁了啊……” “你还会在乎这种事情吗?” 听到马伊扎吃惊的话语,罗尼更加得不爽。 “罢了罢了……我决定了,马伊扎。” 这个过去被称之为“恶魔”的男人——用一种奇异的充满力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下次被别人召唤的时候,我应该给予他们更打的精神冲击啊。” 走出来的维克多,钻进等在外面的小汽车里,迅速地把蜂巢小店抛到了身后。 驾驶员皮鲁,对上司淡淡地说道。 “啊……怎么样啊?” “嗯……!我差点以为我要被里面的人给杀死了啊……!马伊扎那个家伙,用那种杀人的眼光看着我还是第一次啊,其他的组织成员也是的……可恶……竟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马伊扎那个家伙……已经彻底沦落成黑社会的东西了!” “哎……那个,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那个。” “怎么了,你说说看。” 皮鲁说话含混不清,对此维克多感到莫名的焦躁。 但是,皮鲁海华丝用着这种轻飘飘的腔调,无视上司的发火,逗弄着自己上司。 “唔……之前你还不是说什么’作为皮鞥有,我要去说服他不要收到修伊的挑唆‘之类的话吗,你到底是用什么态度说话的,搞得自己现在还双脚发抖地害怕被别人杀死啊?” “呵,你认为是为什么呢,沙利文搜查官。” 虽然维克多的体温有些蒙混过关的嫌疑,但是对方的回答却是紧追不放。 “啊——不是因为你太笨了吗?” “……” 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回答,知道自己利用身份地位进行的劝说最终失败了,维克多满脸地不高兴闭上了眼睛。 之后,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糟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给他了。” “唔——什么事啊?” “哎呀……不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不死者‘艾萨克的事情啊……” “因为那个人的事情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啊。” 第二章 前篇 一起吃个最后的晚餐吧 旧金山恶魔岛码头 “下来。” 听到警察冷冰冰的声音,菲洛睁开了眼睛。 摇晃的小船在刚才就已经停止的摆动,菲洛知道小船应该已经靠岸了吧。 裸露的电灯泡是的船舱显得分外的明亮,菲洛再次重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除了菲洛本人之外,被送过来的囚犯还有,三个人。 警察们上岸后,立刻警备起来,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交谈——每一个人都可以说很有特色。 其中的一个人是双手纹着龙形图案的东洋人。 虽然穿着长袖衣服,但是描绘在手背上的龙头还有一直延伸到脖颈的龙尾,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身上的神龙的颜色是多么的鲜艳。长着一张很年轻的脸,估计有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另外一个人,是个黑人大个子。 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脸型,菲洛推测这个人应该有个四十岁左右。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平和,但是浑身上下的疤痕却在告诉着人们他的性格。从菲洛的经验来判断的话,这种受伤的方式,并非是由于某种危险工作或者三k党的私刑所造成的,而是在多次的斗殴和互砍的争斗中留下来的伤疤。 最后一个人,是弯着腰的一个白种人。 老是叹着气,似乎惧怕什么东西似的,不停地嘟嘟囔囔着,每次声音一打起来,就会受到警察的训斥。虽然年龄看上去是在30岁左右,但是因为精疲力尽的样子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就算是说他有50岁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看着与自己同行的三个人各有各的摸样,菲洛不由自主地又叹了一口气。 都是有些怪癖的家伙。自己也混杂在其中,史上最高的——作为囚犯,踏进这史上最恶心的监狱。 和这些长相奇特的囚犯一起,菲洛在夕阳的映照下走下了码头。 在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高耸立着的监视塔。 实际上塔的高度并咩有它看上去得那么高,只不过是因为周围没有什么高层建筑,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作为俯瞰囚犯的绝对高度,给予这些囚犯以心理上的压力。在高塔上端着来复枪的警卫们监视着这里的一切,无论囚犯怎样都无济于事,无形中给予了监狱更大的压力。 ——真大啊。 菲洛环视了一下周围,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在这个岛屿上,裸露的岩石占了大多数,在旧金山码头看过去感觉无比的宽广,可是到了现场,感觉更甚以前,在这里荒凉的岩壁,使得这个地方从这里看来比在外部显得更为闭塞。 扭过身去,就可以看见旧金山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似乎伸手过去就可以够得到,但是仿佛缩小的微型景观,让人感觉就像是在遥远的他方的国家。 “快走。” 听到口令,这四个犯人开始迈步从码头向监狱的方向走去。 监狱在小岛最高点的岩石上,但是按照菲洛的目测来计算的话,小岛最高点距离海平面估计有50米左右。 小岛的长度有可能超过了500米,但是宽度好像还没有200米的样子。 ——真的,应该怎么说呢?卢潘和莫里阿提这样的隐居者看到这样的样子估计也会惊讶吧。 作为之前的情报,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本来这种事情只要看看报纸或者地理杂志之类的都会了解,菲洛对于自己缺少教养感到无比的后悔。 随着自己脚步一步步地迈进,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白色的井然有序的建筑群,估计就是监狱本身了。 但是,在监狱的周围还有着好几个建筑样的东西,整体看来这个小岛就如同一个军事要塞。 小船的船舱和码头之类的东西,因为历史悠久,所以仿佛是一种自豪,到处都是铁锈,污迹各种碎片垃圾,但是小岛中央的建筑物,确实莫名其妙的崭新,而且给人一种奇怪的歪曲的美。 ——啊啊,这种情况下。越狱似乎是不可能。 原本是作为军事要塞来使用的地方,选址自不必说,光是那些瞭望台就使得从内部越狱变成不可能,而且就算是从外部攻打,这样的防御也是完美的牢不可破的。 周围大海海流的急速以及寒冷,使得越狱的人们将会溺水而死。话虽这么说,但是那些拿着来复枪的看守们行动统一,不会给犯人以可乘之机,在越狱的犯人到大海边之前,估计已经被看守们用来复枪打成筛子了吧。这里就是这样的警备力量。 ——与其说是警备,倒不如说是军备来的恰当。 擦着冷汗一步一步向前的菲洛面前,监狱的景色一点点地显露在他的面前。 蓝色的大海,横跨旧金山湾的大桥,还有大桥两端的高楼大厦,所有的一切都比刚才显得更加的美丽,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地热闹感觉。 ——哎呀,距离自己真的很遥远的。菲洛攀登的梯子似乎已经有十层楼那么高了啊。 现在菲洛攀登的山梯比预想的要陡,这个曲折蜿蜒的“登山道路”,对于这些铐着手铐的登山者们来说,无疑是一段辛苦的旅程。 自己流出的汗水在海风的吹拂下逐渐变得冰冷——在菲洛的面前,终于出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监狱的庐山真面目了。 随行而来的警察,在门口说出暗号之后,从监狱内部传来的尖锐的电铃的声音,那算镶嵌在石壁上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内部非常唐突地出现了一个铁栅栏,在它的后面有一个管理所的屋子,在屋子里面有好几个看守透过玻璃窗向外面窥视着。 以菲洛为首的囚犯们彼此看了看,在随行的警察的带领下,一声不响地走进了这扇大门。 “你是这边。” 突然,菲洛被单独地给揪了出来,将他带到了一个和其他犯人不同的道路上。 其他的犯人非常惊讶地看着菲洛,但是他们马上又被警察催促着,带领着,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为什么只有我……” “我没有接受你提问的义务。” 带领菲洛的警察淡淡地回答着,菲洛打量着这个警察的面容。 原本还以为他是上船之前曾经和自己打过招呼的那个修伊·拉弗雷特的手下来着,不过看上去好像没有见过的摸样,所以稍微有些放心。 就这样默默地走近走廊深处的一间房间里面,在那里有一个男人在等待着菲洛。 只是简单地摆放着一些朴素的桌椅的房间,看上去更象一个办公室。 房间里的男人,看了看进来的菲洛,用自己的眼神向同来的警察打着招呼。 带领菲洛进来的警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告辞了”就马上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在一对一的状态下,菲洛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和监狱狱警的制服不同,这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西服。短短的头发,这样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的严肃,表情稳重地向着菲洛走了过来了。 他不会就是这个监狱的监狱长吧? 菲洛这样揣测着,但是不同的答案却从对面的男人嘴里说了出来。 “欢迎你的到来,菲洛·普罗辛奇奥先生,我是这里的特别管理员米兹利。” “虽然在文件上我的职务是副所长辅佐。在这里的位置有些特殊。有个人希望管理你们这些囚犯的人不要是约翰斯通所长,而希望是我和一部分的看守执行这样的权利。” “也就是说你是维克多的朋友了?” 这里是对方的势力范围,因此菲洛以起码的尊重,向对手询问着。 米兹利则是点了点头,仿佛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菲洛现在的处境 。 “嗯。你的事情我已经从维克多那里听说了。不过作为我个人来讲,对于利用你这个‘局外人’而且还是和那个‘家伙’一样的‘不死者’,打一开始我就不同意。” “即使你揍我一顿,只要不再让我做这个事情我都会很高兴的。” “嗯。也揍过他,刺过他,踹过他,但是他还是很顽固。本来打算只能用他的家人作为人质来威胁他,可是不凑巧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是孤家寡人一个。” ——原来如此,开个玩笑也算说得过去。 自己的紧张略微有些缓和,菲洛降低了自己的敌意,决定听听米兹利都要说些什么。 “那么……修伊·拉弗雷特。关于他这个人,你从维克多那里有没有听到一些事情呢?” “是的,多多少少吧。” “嗯……那个家伙是一个抚养了好几个孩子的组织的头目首领……不过维克多的情报网一直都在监视这些人的活动。最近,他们似乎要在纽约举行什么大型的活动。” “在纽约?” “啊啊……所以呢,作为同是‘不死者’——而且对方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的‘不死者’,你就成为了我们的最佳人选。这也是维克多的理由。” 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原本已将菲洛带回来为契机的“mist-wall事件”,将修伊的手下的男孩子们也卷了进来。 考虑到miss-wall场所的特殊性,无论他们什么时候行动都不奇怪。 ——而且,艾妮丝也曾经说过一些话……对于那些家伙们。 菲洛想起了修伊手下中的锯齿怪人,不由得将自己的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响。现在即便是听到这个事情,菲洛也不可能马上把消息传到纽约的组织里面去。维克多应该不敢做这种事情的,菲洛不由得涌起一种无法压抑的焦虑和不安。 但是,无论菲洛如何地握紧拳头,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在监狱内部组织修伊的行动。 “……请恕我问话过于地单刀直入。” “嗯。”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帮助我的那些身在纽约的朋友的话,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不得不把他给‘吞食’……你们是不是原本就是希望我会这么做啊?如果是维克多的话,对方肯定会有所戒备,如果是我的话,因为我还没有暴露,所以应该可以很简单地就能把修伊给‘吞食’掉吧。” 有这个一瞬间的沉默。 但是,米兹利思考了一会之后,似乎是要否定菲洛的说法一样摇着头。 “……不是的,这样的话,维克多就是一个魔鬼了啊。”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嗯……啊啊,我不希望变成这个样子。具体的指示,我会通过看守和你联络的——在你接受到指示之前,请和其他囚犯一样行动,不要有什么出轨的行为啊。平时要注意不要做一些暴露你是‘不死者’的行为啊。” 听到米兹利以防万一的叮嘱,菲洛苦笑着回答道。 “啊,不管怎么看……我的事情,似乎已经暴露了啊。” “……你说什么?” “已经暴露了啊。我来的事情,还有我是不死者的事情。” 之后,菲洛就淡淡地讲起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似乎已经放弃了似的,菲洛对于自己的命运有着强烈的诅咒。 “是吗……” 米兹利听完菲洛的陈述,表情明显的很疲倦摇了摇头。 “总感觉那张脸我似乎在那里见过。” “啊啊……那是他最让人看不懂的地方啊。” 从米利兹的话语中,菲洛似乎听出来了修伊即便在这里总有拌饭从外部得到情报,也总与办法向外面发送自己的命令。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话,现在就连看守中也已经有他的手下渗透进来了啊。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毕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即便审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并且那个看守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和所长商量一下是可以把他调走的,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其他的看守再次成为他的手下呢。” “你的职业精神真的可敬可佩啊。” “你就不要再讽刺我们了。不过,即便那个家伙可以运用一切手段将看守拉为己用……但是他的情报收集能力,单单凭借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 “确实是这样啊。” 自己身为不死者的事情,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作为情报站的dd报社另当别论,自己从来不认为这里的监狱可以和远在纽约的报社取得联系。 眼前的这个叫做米利兹的男人,其实就是修伊的手下。 菲洛考虑着这个事情,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也只是一种猜测,如果是真的话,自己会堂堂正正地将这个事实说出来的。 ——总之,也只好暂且按照他们说得去做了。 自己目前所接受到的任务,似乎就是尽力组织修伊在监狱里面的情报网的工作。 这种工作不要说有什么利益了,作为一种有利因素的再次确认,菲洛不由自主地又叹了一口气。 米利兹满眼同情地看着这样的菲洛,突然,出其不意地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最后,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是什么?” “和你一起来的三个囚犯……你怎么看呢?” “……” 他说的应该是那个东洋人,黑人还有白种人的事情吧。无论怎么考虑,菲洛都认为彼此只是有着一面之缘,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菲洛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用提问的方式回敬了对方。 “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 “哎呀……今天,原本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进监狱的啊。” “?” “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我们这里的联络系统突然变得非常的混乱……原本应该是下个星期收容进监狱的犯人们,最后竟然一起和你进了监狱。” 这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但是菲洛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但是在这番话中确实有着一些奇怪的感觉。 原本自己认为自己作为伪装会和其他的囚犯一起生活劳动。实际上,却和自己的想象相反。 “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没有一个人……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有没有一个人给你这种感觉啊?” “哎呀……如果非说有的话,有个白种人一路上一直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 “是吗……哎呀,那就忘了吧。那些人计划将住在你的隔壁,所以至少你们会成为好朋友,不过在这里私聊是禁止的。” ——难道说是用手语来交朋友吗? 菲洛没有说出这样的讽刺,就这样默默地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接受健康检查。 脱掉自己的衣服,像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一样浑身赤裸着,年轻的黑社会成员,站在众人的面前,医生暂且不谈,光是这样站在看守们的面前,对于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屈辱。医生用惊人熟练的手法检查着菲洛眼口鼻耳等基本健康情况,最后甚至检查了直肠的卫生,如此彻底的身体检查,速度竟然是非常的迅速。 一般情况下,如果在众人面前被当众检查直肠的话,菲洛马上就会脸红,发誓要报仇,可是在这里所有的工作都在出现这个想法之前结束了。 ——算啦算啦。 满脸疲倦的菲洛伸手拿衣服正要穿上的时候,狱警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声音。 “喂,先不 要穿衣服。” “?” “在你的牢房里面有着最为流行的服饰,所以到那里之前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好了。” 被穿着整齐制服的狱警架持着,一丝不挂的菲洛来到了牢房。 如同吃了一只虫子一样难受的表情,菲洛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拐过一个拐角,那里是长长的通道。 虽然听不到什么喧闹的声音,但是生活中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菲洛马上意识到了。 ——这里就是他们的巢穴。 墙壁上的东西——全部都是铁栅栏。 在长长的通道的两边,没有一丝空间的拥挤着单人牢房,在这样狭小的牢房中,人头的蠕动是如此地让人讨厌。 ——二楼……不,三楼? 不单单是横向,连纵向都布满了牢房,这不由得让菲洛想起了蜜蜂的蜂巢。不过,话有说回来,这里不可能象蜂巢一样的自由出入。 但是,现在菲洛没有心思想更多的事情。 为了确认这个浑身赤裸的“新人”的摸样,有好几个囚犯透过铁栅栏浑身上下地打量着菲洛。 虽然,所有的人的面孔几乎都在菲洛的眼睛里一晃而过,但是还是有好几个人眼睛不停地盯着菲洛的身体。 “菲洛·普罗辛奇奥,欢迎你,我们的小姐。” 听到一句这样小声的嘀咕,菲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肌肉松弛的小个子男人,满嘴的蛀牙,龅牙外翻着,一脸猥亵的笑容。 ——这张脸,菲洛在哪里见过。 想着之后还会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菲洛正要往前迈步的时候—— 抢先一步,看守中的一个人盯着小个子的男人,用毫无感情的腔调说着。 “闭嘴。” 只是这么一句话。 看守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如此宽敞的走廊里回荡着,给人以一种绝对的压迫感,压迫着所有的牢房。 “下面如果还有人妄图挑衅闹事的话——就给我去‘地牢’呆着去。” 刹那——整个走廊如同冰冻一般沉默了下来。 对于看守过于戏剧性的“声音”菲洛感到无比惊讶同时,迈步继续往前走着——菲洛走了差不多半层的路程,停了下来,被推进了一个单人的牢房里面。 这时,走廊尽头的看守操作着铁门——把那扇重重的铁门打开了。 “给你一个忠告。” 看守将菲洛推进牢房之后,淡淡地关上了铁门。 之后,含有以防万一叮嘱的意味——看守温柔地说了一些忠告。 “虽然我知道刚才那个男人对于你所说的话,在你看来是一种侮辱。但是,如果你想要找那个男人的麻烦的话,我们将毫不同情地将你送到地牢……那里是我们的惩罚室。” “因为所谓的报仇这种华丽的东西,对于来到这个监狱里面的家伙并不适合。” “还真是世界最流行的啊。” 一个人胡乱地发着牢骚,菲洛拿起了眼前床上摆放着的衣服。 那是有些退色的蓝色的劳动服。恐怕是这个小岛上穿的人最多的衣服吧。 在自己终于从裸体的屈辱中解脱出来的同时,菲洛发现尽管摆放在床头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但是作为服饰的配给却是非常的丰富。 衬衫和内衣有两套。 甚至连袜子都准备了六双。 帽子,手绢和腰带各有一个,令人吃惊的是,就连鞋子也分成了工作和生活两个类型。 更让人高兴的是,在衣架上挂着的是羊毛外套。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冻死了。 菲洛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不死者,他接着在房间里确认里面摆放的东西。 床铺是靠着百页床连接在墙壁上,是折叠式的,在房间的内部摆放着一个没有坐垫的坐便器。在坐便器的旁边是洗漱台,轻轻一拧就有很大量的水流涌出来。 在床铺的对面,还是一个折叠式的双层架子靠在墙上。 更让人惊奇的是,在打开的架子和洗漱台的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剃须刀。 金属茶杯。 眼罩。 梳子。 肥皂。 牙刷和牙膏。 指甲剪。 厕纸。 鞋刷。 在房间的角落里,还竖立着打扫房间的扫帚。 在架子的上面摆放着厚厚的“监狱守则”,菲洛随意地翻看着,继续打量房间的布置。 在如此狭小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如此多的东西,使得菲洛在一瞬间有着这样的一种错觉。 ——这算什么啊。这样的待遇不是很好吗? 这种感觉在菲洛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异常低矮的天花板,使得菲洛有种伸不开手脚的压迫感,天花板上唯一的一个电灯泡,灼烧着菲洛的眼睛和皮肤。 无意识地看向对面的牢房,发现对面的囚犯正坐在坐便器上解决自己的私事。】 菲洛弹着舌头翻着眼皮,不过如果说从这里可以对于对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的话,那么从对面看自己这里估计也是一览无余。想到这一点的菲洛,突然有种感觉想要尽快离开这样一个鬼地方。 在入狱后的第一次点名之后,菲洛了解到在自己的左右两间房间里面,正是和自己同来的东洋人和黑人。最近偶尔会有三个男人一起越狱的事情,或者说是通过什么手段使得自己“从自己的牢房里面消失”。白种人或许现在正在一个远离这里的牢房,情形大致差不多吧。 菲洛厌倦了对于自己现状的自怜,他回想起自己贫穷的少年时代,安慰自己说和以前相比,至少墙壁比较结实。 现在的问题,是吃饭。 听说监狱的伙食超级难吃。 听曾经不慎入狱的派乔和兰迪说过,监狱的饭菜中最让他们留恋的是将工业酒精调淡的烈酒,并且从心中发誓不要再去这个地方。虽然他们两个人没有发誓说“不再做坏事”确实很象他们两个人的风格,平时总是当成玩笑,但是现在想来,菲洛反而感到不高兴。 平常的监狱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在如同地狱般的监狱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残羹冷饭在等待着自己啊。 考虑这样的事情的菲洛,在自己第一次监狱吃饭的时候,自己迈向食堂的脚步就理所当然的沉重起来。 走进食堂,展现在菲洛面前的是不同于监狱气氛的场景。 和充满压抑闭塞感觉的牢房不同,这里虽然也是冷冰冰的墙壁和天花板,但是却是监狱里面少有的让人感到“宽敞”的地方。 刹那的开放感。 菲洛非常想要停下脚步,好好地做一下深呼吸。但是,因为自己出在不断移动的队伍中,所以不可能让自己停下来。 按照顺序拿餐盘,按照顺序打饭,按照顺序离开队伍,找一个自己想坐的地方吃自己的东西。菲洛环视一下四周,食堂坐满了吃饭的囚犯,刚才那种宽敞的解放感再也感觉不到了。 大家做的位置,一般也是按照顺序从里面向外面延伸,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可以发现几个集团式的人群。 黑人和黑人坐一块,白人和白人坐一块。 不只是受到了邀请,还是自发的行为——和菲洛一起进监狱的黑人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自己的集团,那个东洋人也加入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人数颇少集团,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白人在食堂的一个角落, 晃晃悠悠地坐着,但是现在再到那边去过于的麻烦,所以菲洛就地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想象米利兹所说的话——在这三个人中,很有可能有一个人是怀着特殊的目的来到监狱里面的。 “搜查局vs修伊”,不是说只是这样单纯简单的关系嘛,难道说还有其他的组织或者麻烦吗? 或者说,那是一个为了帮助修伊越狱而特意潜进监狱? 无论是哪一个,作为和自己相同立场的人,都是很难以想象的。 ——啊啊,算了。无论怎么,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睡觉时就有人把手伸向自己的脑袋。菲洛认清这如此残酷的事情,将自己心中的那个引擎的开关按了下去。 就在这个瞬间—— “哎呀——!?” 跑调的声音回荡在食堂里面,囚犯们的眼神都集中在了一点。 “哎呀!菲洛!这不是菲洛吗?” 下一个瞬间,菲洛感到浑身无力。 ——哎呀哎呀哎呀,等等等等等等。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这次不再是来自于塞拉德的记忆了,而确确实实是“菲洛·普罗辛奇奥”自己的人生中听过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在这里啊。 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在那里—— 那是一张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正对着这边呼呼地挥舞着手臂。 ——艾萨克! 看到比自己早一个月被逮捕的朋友的脸,菲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确认了好几遍—— ——这么说来,听说被逮捕之后就没有了他的消息……难道说,那个时候他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吗…… ——……哎? 虽然大家都看向挥着手的艾萨克,但是看到是艾萨克,都司空见惯了似的,都又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饭菜。 ——这么说来……哎?为什么? 看守们也一样互相看了看,疲惫地叹息着,来到艾萨克的身边,和着警靴的脚步声,将艾萨克围在当中。 过于完美了,这样的阵势。 发呆着发呆着,就在这个时候。 “怎么又是你啊?” “哎?又是我?” 艾萨克向着菲洛挥动的双手被狱警一把给抓住了,顺便把他的双脚也给牢牢地抓住了。 “啊啊,你啊。” “怎么,又在开玩笑啊。” “如果你把破坏不准私聊的规定当成玩笑真的太好了啊……恭喜你啊,你去地牢这次已经是第十次了啊。作为纪念品,今天就给你上两个镣铐好了。” 就这样,狱警们将如同雕像一般的艾萨克给搬了出去,简直就像是搬运一个裸体的美女雕像一样的积极。 —— 看到这个场景,菲洛无言以对,只能拼命搅拌着自己面前的菜汤。 被强行带上镣铐的艾萨克,晃动着挣扎着,大声地叫喊着。 “喂,你们怎么这样啊。刚才的怎么是私聊呢,那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纽约人的打招呼方式啊。” 而看守们似乎已经很习惯艾萨克的行为,答应着把他给举了起来。 “是的是的,我们明白明白。” “正因为我们明白,所以才把你当成大人一样地送进地牢。” “真遗憾啊。这里可不是纽约。” “你要好好记住恶魔岛的方式啊,你这个笨蛋。” “好的好的,你是好孩子吧,就乖乖地去那里好了啊。在黑黑的地牢里面好好地睡上一觉,我都羡慕你了啊。” 就如同是哄骗任性的孩子老实下来的样子,双手双脚都被捆着的艾萨克被看守们扛着给抬出了食堂。 ——那个,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这种场合下。 在菲洛迷茫要不要触手帮忙,或者出手帮忙的话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听到被看守搬货物一样对待的艾萨克的叫喊,自己的思考为之一顿。 “哎?你羡慕我?那里的饭菜比这里又少,而且被锁链绑着都都不能动。” “饭菜变少不是可以减肥嘛,而且被锁链绑着减肥会更有效啊。” “是,是吗?这样,不是很好吗?但是,我有那么胖吗?” “你胖的是神经啊。知道了吧,给我闭上你的嘴。” —— ——啊——……那个……是怎么一回事…… ——啊啊,算了。 对于只能接受现实的自己,只能发泄自己怨气似的叹口气啊。 ——姑且,就相信这个家伙吧…… 而且,知道有一个熟人在这里,自己的心里多少会有些安定—— “你,是那个傻瓜的熟……” “算是吧。” 在看守的话说完之前,菲洛抢在前面做了回答,之后,只能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太靠得住。 只不过是在一瞬间,食堂的气氛就为之一变。 横着眼睛看着离开食堂的艾萨克,菲洛决定与其七想八想的,倒不如先把自己的饭菜吃完,重新将视线回到自己的饭菜上。 ——? 原本以为自己会吃上什么残羹冷饭的菲洛,又看到自己意想不到的情景。 在自己端饭的时候,因为心里面想着事情,所以没有自己地看饭菜,不过没想到,餐盘里面让人意外地摆放着正儿八经的饭菜料理。而且饭菜还呼呼地冒着热气,而且饭菜的分量和监狱外面的一模一样。 夹杂着红绿蔬菜的奶油浓汤。翻炒地恰到好处没有一点焦糊的炒饭。除此之外,还有水灵灵的蔬菜沙拉,分量很足的肉饼,另外主菜是浇有可乐酱汁的牛排。 ——为什么啊? 或许只不过是看上去好吃而已。 但是,光是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大餐也没有理由啊。 菲洛百思不得其解,暂且用勺子挖了一勺眼前好像很好吃的肉。 虽然赶不上饭馆里面的汉堡包,但是细细的铁条中间的肉块的肉汁散发的香味勾动着菲洛肚子里面的馋虫。 试着吃了一口,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吃的多。 奶油浓汤的味道也很醇厚,和自己平日里做的味道有着天壤之别。 蔬菜入嘴时,清脆的水灵灵的声音,在这个瞬间不由得让人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监狱的事实。 ——不得了啊,怎么回事啊,这个。这个不就是我们平常吃的…… “好吃吧?” 看着菲洛满嘴的青菜,旁边的囚犯很高兴地问道。 “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非常地惊讶啊。” ——哎?到底要不要回答啊,这个。 刚才艾萨克才发生过的事情。 菲洛面对着禁止私聊的规定,苦恼着到底回不回应对方的体温——此时,旁边的犯人接着轻松地说道。 “啊啊啊,这个监狱刚刚成立的时候,象这样小声地说话肯定会招来看守的惩罚,但是现在吃饭期间,小声地说话还是被允许的啊。” “哎,为什么又这样啊。” “因为这里的监狱长非常得清楚。如果管理得过于严格的话,反而会引起囚犯的监狱暴动。虽然这里的看守们都巴不得平定暴动把哦我们都给杀光来着。但是这样的话可是会引起全国人名的责难的啊。” “原来如此啊……” 菲洛试着随声附和了一下,周围的看守果然什么都没有说。侧耳倾听的话,会听到周围很多小声交谈的声音。 “啊,不过即便如此,这里还是一个无聊的地域啊。你看看周围的家伙们。几乎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摸样,都是一副什么时候死啊什么时候死啊的表情。” “这真是一场灾难啊。” “你是新人吧?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 “?先坐的火车,然后从码头坐船过来的啊。” 听到菲洛的说明,旁边的这个囚犯唔唔地点着头,开朗地笑着说道。 “我来的时候,这个监狱刚刚成立,几十个人一起护送我来的啊。当时带着脚镣,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啊。……而且,我们一直都没有从火车上下来。” “哈?” 不下火车着呢么到达小岛的啊。菲洛费尽心思地想着,此时,犯人又痴痴嗤嗤地笑着这样说道。 “把火车的车厢啊……就这样卸载到船上。” “……真的吗?” “啊,真的啊。在这个国家,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任何事情都是合理的啊……不过我也认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说实话。” 菲洛对于对方所说的话感到无比的敬佩,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和周围的其他人不太一样。 “你啊,不像其他犯人老是一副‘何时才能死’的表情啊。” “嗯……?啊啊,那是因为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菲洛把自己的这个答案理解为应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旁边的这个囚犯具体判了多少年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在这样一个绝望的岛屿上还能保持如此积极的笑脸,真的很了不起,很让菲洛敬佩。 这个男人用力地拍了拍菲洛的肩膀,用力地说道。 “啊,我们之后有可能会成为好朋友啊。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找我好了。” “啊啊,我叫菲洛,你是?” 菲洛这么说着很自然地伸出了左手,可是此时他才注意到对方的左手几乎没有动,自己慌忙把自己的手也收了回去。 “你,左手……” “啊啊,你说这个啊。” 男人用右手托起自己的左手,就这样移到了桌子上。 咣当一声响,桌子上传来了坚硬的震动。 “这是假肢啊。……做得不错吧?” “哎……铁……?喂,你总是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吗?” “哪有,这可是特制的啊。我的这个假肢啊……可是直接和骨头相连的啊……如果卸掉的话,连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而且如果一不小心的话,还有可能会死啊。” 刚开始,菲洛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但是,看守们能够放任这样的一个铁制的假肢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的吗?这样一想——虽然没有什么答案,但是菲洛暂且做出了一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决定。 同时,假肢男浮现出有力的微笑,向着菲洛伸出了自己的假肢左手。 “拉德……拉德·卢梭。请多关照。” 这种笑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残暴这个词,如果狼会笑的话,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笑容吧。 菲洛握着冰冷的假肢,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和对方的缘分,菲洛没有一丝的注意—— 第二章 后篇 我们说说话吧 纽约百万富翁街 这个故事开始于卡耐基。 1901年。在曼哈顿只能算是一片农房的第五大街的一角,在因为经营钢铁发财的“钢铁王”安德鲁·卡耐基府邸建成的那一瞬间,这条大街的命运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现在这条大街被称为“亿万富翁大街”,继卡耐基之后,又有很多的成功人士迁居到此——仿佛魔术一般,田园风光逐渐地被豪宅高楼大厦的城市所取代。 那些居住在豪宅里面的人物,大多数都是身价过百万的一代富翁们。 在这个实现了美国梦的人们手中,这条大街也变成了美国梦似的标志,作为“具体化的美国梦”,是那些做梦成为富翁的人的心理支柱。 就算是那些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人们,也不能否定因为金钱而获得成功的人们。 此时在这条大街的一个角落里面传来了不太的声音。 有人在哭。 和成功人士完全沾不上边的表情,一个年轻人在哭泣。 “呜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呜……呜……” “不要再哭了啊没用的东西。有必要这么伤心吗?” “呜……嗯……哼……对不……呜……对不起……啊……嗯……呜……妮斯……” 在这些鳞次栉比的豪宅中,在一家非常豪华的府邸的走廊里面,一个青年将自己的脸埋在大理石柱子旁,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在他的脸上有着一个宝剑一样的刺青,乍一看去和他的眼泪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仔细观察一下,发现年轻人的面孔上好保留着一些少年的影子,在他那怯生生的眼睛中,眼泪似乎和他本人很合适。 在旁边安慰青年的是——是一个作为在这一带居住的房间主人中非常少见的女性。 年龄似乎和青年差不多。面容的打扮基本算是端庄,但是在她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划过她的右眼,而在她的右眼上有着一个黑色的黑痣,在上面更是带了一副小巧的眼镜,与其说给人一种知性的感觉,倒不如说让人感觉非常的不协调。 在走廊里站着的,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周围是一些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街头不良青年的一群人,三三两两地站着,将这对奇怪的情侣包围在了中间。 “嗯嗯……可可……可是啊,妮斯……格拉罕先生……格拉罕先生他。” “不不可以伤心啊,加古吉。如果加古吉哭的话,格拉罕先生在那个世界也不会安心的啊?不是吗?” 周围的不良少年听到这样的对话,都纷纷地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喂,这是怎么了啊) (啊?) (哎呀,怎么回事啊?有谁死了吗?) (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就看到加古吉在那边哭啊。) (切——,这个爱哭鬼的功力可是逐年递长啊。) (不知道以后他的眼泪会不会哭干啊。) (这样就不好了啊。不是说眼泪是从脑浆里面出来的吗?) (那可糟了啊。这样的话,以后可不是要哭出脑浆来了啊。) (真郁闷啊……死亡,是如此的伤心……加古吉,哭泣……死亡。唔唔唔……到底是谁死了啊?) (叽叽喳喳)(嗡嗡轰轰) (可恶,都说不成话了。喂约翰啊,今天加古吉这个笨蛋,为什么哭啊?) (哎呀,这个啊……你看,他们不是在说格拉罕的事情吗。是格拉罕·斯派库塔先生。) (他是谁来着?) (哎?你不认识他吗?……啊啊,他可是我们这一混混的领导人啊。我们来到纽约的时候,都多多少少地受过他的照顾……他可是我们的后盾啊,对于加古吉来说,自傲很多方面都照顾过他,是他的大恩人啊。) (哎——有这么一个家伙啊。) (啊啊,你看,我们不是有着码头仓库的吗?那个也是格拉罕先生让我们使用的啊。……啊啊,无论怎么说,土地的所有者让我们自由的使用啊。) (哈——那么,刚才是不是在说这个古斯拉姆先生,死了什么的啊。) (哈。) (哎呀,如果这样的话,妮斯是不是也要暂时接管一下了啊。) (哎?他还活着吗?刚才妮斯不是还说什么“在那边不安心”什么的啊……) (啊啊,刚才说的那个地方指的可不是天国啊。是芝加哥,芝加哥。) (芝加哥?) 当约翰说出这个城市的名字之后,周围的不良少年们眼睛为之一亮,纷纷加入到了谈话当中。他们原本就是出身于芝加哥,因为和当地的黑手党起了冲突,所以才逃到纽约避难的啊。 (什么,芝加哥?)(难道是繁华的芝加哥?)(是吗,那可是我们的故乡啊。()真让人怀念啊。)(难道那些硝烟余烬还没有冷掉吗?)(卢梭家族的家伙们都还活着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回去啊。)(这里也不错啦。好不容易我们有这么一个大房子可以居住啊。)(好厉害啊。)(哈哈。) 听着这些毫无头绪的对话,另外的两个人对此置之不理—— “呜呜……可是啊,妮斯……格拉罕他们还有我们,自从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势力范围似乎变小了啊……难道,他们想要动手抢夺那些大组织的势力范围吗?所以啊……才会这么被别人追杀……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所以,他们已经逃到芝加哥去了,这样你就放心好了吧?” “可是……可是啊,格拉罕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去找他在芝加哥的朋友来帮忙啊……哼……或许已经死了呢,所以我一定要变强大起来……呜呜……我,我,我没有办法阻止格拉罕先生,但是,我又不能回芝加哥去帮助他……啊啊,爱爱爱,怎么办才好呢……” 加古吉还是一副平日里的悲伤表情,一个劲地想这些不好的事情,不断责备着自己。 妮斯依旧在一旁安慰着固执的加古吉,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这将又会是一场持久战啊—— 怦怦。 加古吉感到有人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睁大自己满是泪水的眼泪扭头看去。 在自己的后面一个金发的女孩子鼓着腮帮,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书。 “这样可不行啊,加古吉!你这样哭的话,原本漂亮的纹身就要被冲走了啊?” “米,米莉亚小姐。” 听到米莉亚的话,加古吉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没,没有消失吧?” “太,太好了啊……” 知道对于自己有着特殊含义的纹身安然无事,加古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着加古吉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米莉亚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你看,还是你不哭的时候,看起来好看吧。” 看着米莉亚天真的笑容,加古吉被带动着也停止了哭泣。 米莉亚只不过比加古吉年长一点点,但是每次看到她天真的笑容,周围的人们都无法判断这两个人到底谁的年龄大一些。 看着这样的米莉亚,加古吉重新擦去自己的眼泪,也对着米莉亚微笑着。 “是,是啊!米莉亚小姐也很痛苦啊,可是却只有我一个人在哭……” 刹那——周围的不良少年锐利的眼神纷纷看向加古吉的脸庞。 如果这样的眼光有着什么样的内涵的话,如果可以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包含怒火的一句“笨蛋!”。 加古吉在一瞬间有些发呆——但是,不久自己也注意到了别人眼神的含义,慌慌张张的样子看着米 莉亚。 “那,那个,米莉亚小姐……?” 米莉亚抵着头,加古吉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但是刚才那种阳光的气氛已经在加古吉说错话的一瞬间消失了,不过,米莉亚一直低声自言自语着一个人的名字。 “艾萨克……” 如同自言自语的低声说话,当然没有人来回答。 似乎对于这个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感到悲伤,米莉亚不由自主地从喉咙深处叹了一口气。 “哎……” ——啊,哭了。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有的不良少年都屏气凝神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脸庞哭得皱巴巴的,眼睛里面眼泪汪汪的样子不难想象。 但是——从自己的肺部泄露出来的哽咽声音,米莉亚咬紧嘴唇,想要强行地把它抑制住,伸手扶向身边的椅子。 “……不能哭得啊。” “米莉亚……” “唔唔,我没事了啊。让你们担心真的不好意思。我一哭就收不住得啊!” 等米莉亚转过头来的时候,依旧是平日里灿烂的笑容。 但是,比平日里多出来的那些闲话,证明这次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动摇和煎熬。 “艾萨克曾经说过他喜欢看到我笑的样子。我也喜欢艾萨克对我笑的样子……!所以呢,我绝对不可以哭!” 目送着啪嗒关上屋门离开的米莉亚,留下来的加古吉们彼此面面相觑。 “不能哭……上个月她来我们这里的时候还不是一连哭了三天啊?” “啊啊,那个时候加古吉也跟着一起哭,真的是受不了了啊……” “不爱哟再说这么无聊的事情了啊!” 看着哈哈嬉笑着的好几个不良少年,妮斯满脸严肃地说着。 “啊,你生气了啊,妮斯。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啊……” 不再管这些慌慌张张地摆出正经面孔的不良少年们,加古吉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 “啊啊啊,我只不过是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而已啊……” “加古吉你也不要再哭了啊!那样的话,反反复复地没完没了不是吗?” “吭……对,对不起……哼……” 一边正大光明地扫视着大家的表情,不良少年组中的约翰,对着旁边的东洋人打着招呼,说道。 “这个说来的话,黄。一开始让米莉亚停止哭泣的人,应该是夏妮对吧?” “啊啊,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吃惊的啊。哎呀,之前我还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呢?” “啊啊。……不过,那个夏妮?从刚才就没有看到她啊。” “啊,夏妮啊,今天出去了啊。” 去哪儿了?约翰本来想要问出来的,可是马上他就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最终没有问出口。 但是,黄似乎看穿了约翰的想法,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是约会啊。和菲利克斯的当家啊。” 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 在和第五大街比邻的花园的长凳上,有一个女孩陷入了沉思中。 这是一块如同突然冒出来的绿色的空间。 在枯叶落尽的冬天的树木中间,以帝国大厦为首的高楼纷纷在树木中间探出脑袋,这样一种情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协调,身在其中的人们往往都会被幻想的氛围所包围着。 虽然和中央公园相比要小很多,但是如同沙漠绿洲的感觉却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只要进来,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心灵栖息地。 前几天下的雪还有一些没有融化,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兴奋地打着棒球的孩子们,这个女人——夏妮·拉弗雷特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心中想着的,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加古吉他们的一个女性朋友来到了这里,当时一个劲地哭。 对于这个叫做米莉亚的姑娘的事情,夏妮了解的并不是很详细。只不过,偶尔她会来找加古吉他们打打扑克啊,或者一起帮忙解决这里发生的麻烦啊,总之和他们是帮来帮去的关系。而且,似乎还是加古吉的救命恩人,所以夏妮对于这个女人也并不是很讨厌。 平时米莉亚总是和另外一个外表轻浮的男人一起过来,但是这一次单单她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夏妮感到非常的不对劲。 平时总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见。虽然和他们没有很长时间的接触,但是不知不觉中就把他们当成了一个“焦不离孟锰不离焦”的关系了。 难道说吵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自己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啊。 这样考虑着,夏妮决定暗中做一件事情。 几天后,不知从谁那里听说了事情经过的妮斯,找来加古吉商量着这件事情。 “艾萨克……听说被警察带走之后,就渺无音信啊……” 对于这个事情加古吉感到非常地吃惊,夏妮听到这个事情也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夏妮听完自己想了一会,她向着米莉亚休息的房间走去。 “啊,夏妮……” 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的米莉亚,双眼通红,看来刚才刚刚哭了一场。 “你没有事吧?” 夏妮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用笔在纸上写着话。 看着夏妮递过来的纸和笔,米莉亚弱弱地笑了笑,回答着。 “嗯……不好意思啊。突然就这么跑了过来……因为我们现在居住的公寓已经变得危险了,所以只好去其他的地方……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听着米莉亚真诚的道歉,夏妮慢慢地摇了摇头。 夏妮并不认为米莉亚的事情很简单,但是也不认为会象加古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但是但是,加古吉看到米莉亚哭的时候,自己也会在一旁哭,这对于妮斯来说安慰他们两个人很辛苦——当然这只是加古吉的问题,和米莉亚没有关系。 夏妮看到米莉亚已经平静下来之后,用钢笔在纸上写着东西。 “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也被警察给抓走了啊。” “哎……是吗……你的矮人吗?” “是我的父亲。” 虽然彼此用纸和笔来交谈还是第一次,但是米莉亚对于这种交谈凡是比加古吉他们更容易接受,很自然地彼此说着话。虽然表情因为泪水而显得没有力气,但是对于异于平常的自己如此简单地就接受,夏妮对米莉亚增加了不少的好感。 “……那个,你们有几年没有见面了啊?” “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了吧。” “是吗……那夏妮不觉得伤心吗?” 如果说不伤心那是在说谎。 但是,当父亲不在的时候,自己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而已。 那是对于夺走自己父亲的那些人的,无休无止的愤怒。 那种愤怒和保护父亲的使命感驱使着自己——带领着父亲的部下作出了占领火车的恐怖事情。 自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悲伤和寂寞——有可能是在遇见了加古吉他们以后。 因为加古吉他们才使得自己的愤怒变得淡薄,与此相反,原本隐藏的很好的悲伤却喷涌而出——同时加古吉他们也慢慢地消除了自己的那份孤独。 因此,自己并没有象米莉亚这样把枕头都哭湿的时候——现在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了。如果是仙子啊,自己永远失去了父亲的话,如果加古吉还有自己思念的人都在自己面前消失的话。 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夏妮对于如何回答米莉亚的问题感到非常的迷惑——结果自己写下了不是答案的答 案。 “无论多么的悲伤,我重要的人都不会回来了啊。” “是吗……夏妮你真的很坚强!” 对于米莉亚说道饿话,夏妮不能很痛快地点头应承。 自己真的很坚强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而且,难道说象米莉亚一样丢失了自己重要的东西的时候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就不是坚强吗? 看到夏妮不知道如何回答,米莉亚眼中含着泪,微微地笑着,问道。 “夏妮你也在等待对吧,等待那个人的回来。” 对于这个问题,夏妮非常直率地点着头。 “那么,我们算是朋友了啊。” 听到米莉亚如此坦诚天真的话语,夏妮面无表情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红。 夏妮注意到自己这样的变化——她也想和米莉亚说些什么。 稍稍想了一下,夏妮认真地在纸上写着。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目中重要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啊?” “嗯!” 夏妮就这样一个晚上,和米莉亚聊着天——她也注意到了自己终于可以很自然地微笑了。 第二天。 米莉亚停止了哭泣,出现在加古吉他们面前的是一如往昔灿烂的笑容。 虽然有时候因为想起艾萨克,眼中会泛出泪花,但是,总归是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平静很多。 大家看到米莉亚的变化都松了一口气,但是—— 夏妮一个人却仍旧在思考着。 现在的米莉亚确实是什么都做不了。既然艾萨克别警察带走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地等待。而且听了米莉亚的话,艾萨克的罪行似乎并不是很重,而且有的地方这种程度的犯罪马上就会给释放出来的。 但是——自己父亲的事情,却是不一样。 虽然是以企图危害国家安全从事恐怖活动的名义被逮捕的,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报纸上所报道的修伊的出身和罪行都是别人捏造的。 身为“不死者”的父亲自己是不可能伪造身份的,那只有可能是被人假借父亲之名伪造了资料。 那些逮捕父亲的人们的目的,就在于那些有关不死者的事情吧。 或许今后鼠年也不太可能会出现了吧。 或者说都被其他的不死者给消灭了吧。 不会是那些——在去年的“miss-wall事件”时出现的自称是父亲部下的那些人吧。 如果相信他们所说的话的话,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并且曾经给监狱外面的人下达指示。在这一点上让自己放心不少,但是不单单是这种情况,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在监狱里面进行“研究”啊。 夏妮抬头看着树枝间的高楼和蓝天,一个人思考着。 自傲和加古吉他们邂逅之后,整个世界才在自己的面前打开,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一次,我是不是应该先和大家商量一下呢。 和米莉亚。 还有加古吉他们。 而且,现在自己正在等待的那个人——第一个将世界在自己面前打开的人—— 距离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30分钟。 夏妮就这样坐在公园一角的长椅上,对着公园的景色发着呆。 但是,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 在夏妮的视线中,出现了无数飞舞着的小鸟。 那是原本聚集在公园入口处的野鸟。 难道说是“那个人”来到了吗? 虽然夏妮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她那面无表情的背后,胸口跳动地厉害,不由地眼睛看向公园入口的方向—— 当夏妮看到在那里站着的人时,全身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眼前这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明显是一个异类。 带着一副黑色的眼罩,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图案,在他的左右手上都拿着一根长长的手杖,向着夏妮这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 自己应该不认识什么带着黑色眼罩的男人,但是夏妮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个面孔。 夏妮自己右肩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夏妮的大脑不断地向自己发出警报,拼命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完全想不起来对方的来历,自己也不可能彻底地忽视。 夏妮决定听从自己的本能发出的信号,装作冷静的样子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彼此间的距离还有5米。就算现在对手拔枪射击,夏妮也可以从容应付。 夏妮紧张地盯着对方的动作——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嘴角令人讨厌地歪斜着,说出的话语暗含着嘲讽。 “现在——你是不是拿着刀子的啊?” ——切!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如此龌龊的笑声,夏妮终于想起来对方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啊……应该早就已经死了啊……! 一边摸着自己薄薄的一层胡渣,男人对着夏妮,哈地一声,开口说着些卑鄙下流的话题。 “哎呀,怎么了啊。你这个‘疯狂追随者’的母狗,竟然会在公园的绿茵里面发呆啊。这不是笑话吗?” ——……斯派克! 修伊·拉弗雷特缔造的组织,叫做“幽灵”。 曾经夏妮也曾经属于这个组织,而斯派克则是组织中暗中行事的阻击手——这就是斯派克。 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对于他的过去也一无所知。不过,唯独他狙击手的本身是证明他能力的有力证据,实际上对于组织来说,有有用的东西也就是他在射出子弹之后的那个“结果”而已。 而在占据“飞翔的普西伏特”号的行动中,两个人曾经一起行动,但是,在最后,“幽灵”背叛了夏妮,而且斯派克将一颗子弹射进了夏妮的肩膀里面去了。 “哎呀哎呀……修伊·拉弗雷特家里的大小姐这是用什么眼神看我呢?不会是你喜欢上我了吧,满脸通红泪流满面地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吧!啊,我对于你这种没有什么身材的小鬼可是不感兴趣啊。我只喜欢那些被我一抱就有很强烈的反应的女人啊。” 夏妮用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右肩膀,面对着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是父亲让他来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他给宰掉的。 “哎哟,你能不能把你的手从你的刀把上拿开啊?虽然我们中间有很多的恩怨,但是我今天来可不是和你拼命来的啊。” 虽然斯派克将自己拿着手杖的双手面对着夏妮足有打开,表示自己的友好,但是挑衅的话语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夏妮看不透对方的意图。说不定在他的手杖里面藏着事先准备好的手枪啊。 自始至终,夏妮都没有放松自己的戒备,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对方的行动。 “切……不相信我啊。那算了。今天啊,我是受我的主人的委托帮他办点事。向身为修伊女儿的你问些问题,你可以给我好好回答啊。” “……” 听到斯派克说的话,夏妮眯起眼睛思索着。 ——现在,这个男人是…… ——他称呼我是修伊的女儿。 ——而且,“是受主人的委托”。 一般想来,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斯派克口中的主人,当成是修伊。 这样说来,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听命于修伊。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这样的话,就没有关系了啊。 夏妮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 奏,决定先把眼前这个家伙的脚筋给挑断好了。 在决定做这件事情的瞬间,夏妮默默计算着时机,慢慢地将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斯派克知不知道现在夏妮的行为,不过他现在却还是弯着嘴角笑眯眯地自顾自地说着。 “啊,即便你作出了回答,估计也是废话,我也不见得会听。这个时候,怎么做我们才能够进行正常的对话呢?” 现在,夏妮早就不再听对方在说些什么了。 就在斯派克深吸一口气,要接着往下说的瞬间—— “啊啊,虽然盲文之类的有很多的方法,但是最轻松的还是……” 就在这个时候,夏妮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面,自己象一发水平发射的炮弹,径直朝着斯派克的方向飞去。刚开始是右手拿刀,紧接着左手也把匕首掏了出来,用自己没有退步的速度和招式,想要把斯派克粉身碎骨,此时,夏妮又往前迈了一步—— “你没有带一个翻译过来吗?嘻哈哈哈哈!” 夏妮的身体飞向了半空。 “——!?” 夏妮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攻击,自己就已经飞到了半空的事情,慌忙调整身体的平衡,呼吸变得紊乱,在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是避免了直接摔在地面的惨剧。 夏妮慌忙回头看,斯派克站在自己的身后。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和刚才不一样的地方是——在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靴子,浑身上下穿着宛如丧服的黑色西装,满头的金发,头上扣着一顶猎人帽,帽檐压的很低,鼻子以上的部分就看不见了。 虽然和斯派克不同,夏妮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夏妮知道一定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才把自己甩出那么远的吧。 眼角看着愈发警觉的夏妮,斯派克吹着口哨赞叹道。 “啊……刚才的那个声音,不会是扔到我后面的那个小妞吧?不愧是,不愧是菲利克斯啊。” ——菲利克斯……? 夏妮对于这个名字有印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是一个每天都能够听到的名字。 这次夏妮想要见的人——克雷尔·斯坦菲尔德,对于外人宣称自己叫做“菲利克斯·沃肯”。 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和克雷尔长得很像,但是在夏妮看来完全是两个人。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就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危险的气息。 黑色衣服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疲惫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斯派克,纠正着刚才说错的话。 “……让我说几遍,你才会明白?” “啊啊?你是说‘菲利克斯·沃肯’的名字已经转让他人的事情吗?哎呀,那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你又没有其他的名字,你只不过是想要忘记过去,没有必要把名字也扔掉吧。反正,这种工作来讲,有没有名字意义不大不是吗?对吧?” 无视笑眯眯地说着话的斯派克,男人无声地扭头看向夏妮。之后,用一种单单的腔调,易懂的语言说着。 “我想问的事情只有一个,夏妮·拉弗雷特。如果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就马上放你走——” “连你的那些重要的朋友们,我们也一起放过啊。嘻哈哈哈哈!” ——!? “真是的……问你问题,你还无法相信吧?有时,我还会杀进那些碍事的脸上有刺青的家伙的老巢里的啊!啊啊,我啊,和你们无冤无仇的。多亏了修伊,我才找到了一个比修伊更愿意出大价钱雇佣我的雇主啊。” “你的废话太多啦。” 黑色衣服的男人制止住了斯派克的说话,面对着心神动摇的夏妮,接着刚才的问题问道。 “那个,我想问的只有一件事。夏妮·拉弗雷特。” “你的父亲……修伊,他到底想要在纽约干什么?” 间章i 黑暗之中 恶魔岛地下 在恶魔岛上,有着被称为‘地牢’的禁闭牢房。 全美国哥哥监狱里面的囚犯老大们,对于这个黑暗的单人牢房都有着无比的恐惧。 在监狱的深处——在那间被戏称为“百老汇”有着长长的走廊的监狱大楼的前面,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在它的地下就是由储藏室改建而成的禁闭室。 作为军事要塞的遗物,这个地方没有一盏灯——所有惹是生非的犯人都将被投放进这黑暗中。 砖头的墙壁比混凝土更为脆弱,很有可能挖通地道,越狱出去——因此黑暗中的囚犯,双脚都被一条锁链给牢牢地固定住了。 约翰斯通监狱长似乎反对这项“给犯人带脚镣”的行为,而且在被称为“d房”的新的禁闭室盖好之后,这个地牢就再也没有用过——不过,这是老早以后的事情了,因此现在这个地牢,是这里的犯人传闻中可怕的“黑暗”所在。 ——比起这个“黑暗”更为地下的还有一个地方。那是在监狱的工程图都没有被记载的,监狱的最深处—— 在那个地方,有一个“他”。 那是专为了一个男人特别建造的单人牢房。原本可能是要塞时期隐蔽的仓库,虽然也有谣传说当时非战斗要人躲避战争的地方,但是无论怎样都好,知道具体事情的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 作为一间单独的牢房并不是很大,大约是一个小小旅馆单人间的大小。 另外,屋子里只有一些床和下水道之类的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具,在这里看不到其他牢房中常见的肥皂啊,铝制茶杯之类的东西。但是,和“地牢”不同,这里有明晃晃的电灯,这就是的人在里面发疯的可能性大大地减少了。 监狱里面的看守们也很少到这里来,宛如在唱一首抒情曲一般男人静静地开口说道。 “那么,他的情况呢?” 电灯下面出现了两个男人。 “是的。在被叫做艾萨克的‘不死者’发现之后,那个……和拉德·卢梭说了一会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这两个人说话,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穿着制服的看守站立在透过铁窗投射出来的灯光下。 声音是通过铁窗下面送食口传出来的,在距离门口有些距离的地方坐着一个男人——修伊·拉弗雷特继续着自己有条不紊的问话。 “听说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犯人?” “详细的情况什么也……不过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情况。” “……连你的‘电脑网络’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不是的,他们的经历我都已经查过了,只不是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还有……潜伏在华盛顿和芝加哥的我,一个一个地都被消灭了。因为事故啊,或者睡觉的时候猝死啊之类的……从手法上看,似乎有人已经发现了我在华盛顿的存在了。” 这种奇怪的对话在这个“看守”和“囚犯”中间进行了好一阵子,囚犯微微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话,把这场对话结束了。 “明白了。那么,这边的监视还是要拜托你啊,夏姆。” “好的,修伊先生。” 看守恭敬地鞠了一躬,仿佛刻意的一般非常机械地转过身去,走上了通往地面的楼梯,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中。 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修伊静静地看向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那里加了一张和单人牢房一样的床铺,修伊对着蹲坐在上面的黑影说道。 “丽莎……丽莎,起来了。” “嗯……” 从床上传来的是尚且年幼的少女的声音。 刚刚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皮,可在下一个瞬间就仿佛早就醒了一般,精神万分,用着非常清脆的声音开口说道。 “啊,父亲,早上好!” 瞬间清醒过来的少女,果然和这样一个阴暗的监狱房间格格不入,不过她仍然开朗地笑着向修伊低下了头。 与此相对,修伊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没有感情的微笑,淡淡地问着对面的少女。 “早啊。怎么样啊,那里的情形?” “嗯!进展相当不错,夏姆做得也很顺利!啊,不过——似乎有一群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家伙?” “大伙都在调查所以我也不太好说……不过,如果真的是敌人的话,我想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可以把那些家伙收拾掉。所以不用担心。” 这个黑发金眼的少女,说话的腔调如同小孩子,但是说出来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孩子气。 修伊想了一阵子,嘴边一直有着淡淡地微笑,呯的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了走近自己的少女的头上。 “明白了。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再告诉我。” “那么,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喽!” 少女发自内心地高兴着,点着头,蹦蹦跳跳地走向房间的角落。 盯着少女的背影,修伊只是拉下来了笑脸,开口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虽然我认为这次他估计够不着了……但是,对于维克多要多加注意。” 少女回过头来,非常地认真的样子,快速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和内心的感情。 “嗯!我会的!那个叫做维克多的家伙,真的是很讨厌啊。” “哈哈……是吗?” 修伊微笑着随身附和着,同时想起了过去与之相关的一段对话。 那是自己被强行塞进这个洞穴之前,那两个看守说的最后一段话。 “你就哭着笑着来舔我的鞋子好了,修伊。为了你我们可是特别地准备了恶魔岛特别房间。” ——哎呀哎呀。不是说要把我的身体切割开来研究的吗?或者严刑拷问的吗?远离小岛都能够听到的悲惨的叫声,我的情报网可是不会遗漏的啊。 “哪个都不是啊。笨蛋。确实国家里面一些大人物确实很想摆弄你的身体,‘内布拉’的家伙们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但是啊,放心好了。还有就是绝望好了。如果还有闲工夫的话,那就谢谢我们好了。你一定会这么做的,一定!” ——“绝望”? “你给我听好了啊,垃圾。你是一个不了解人类感情和痛苦的笨蛋,但是也是一个天才,危险的,疯狂的,而且长的也不错,总会吸引很多人痴迷。而且,如果你擅长演戏,为了一年后的研究成果,在剩下的374天中即便你每天都自杀我们也无所谓,另外利用别人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 “那些傻瓜都是些政治家啊研究学者啊,每次在你的巧舌如簧下,三天后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成为了你忠实的部下。刚开始,你小声说着一些甜言蜜语,之后靠近他们的耳朵慢慢地一点点地将那些毒药灌输进他们的耳朵。其中有一个研究学者说过‘他是一个好人,如果和他直接对话的话,或许可以问出来些什么’。这个家伙最后因为毒药,所有的脑浆全部融化之后顺着鼻子流了出来啊。而且,自己的刑具也有了一些松动——第二天研究所里面所以的人全部都被杀死了——你也不知道消失到了什么地方。找呀找呀,可恶的是一无所获。塔尔波特最后怎么样了啊。自己承担了责任……听到这些话,我很生气,我明确地拒绝啊!我再说一遍!我拒绝!我再说一遍好了!我·拒·绝!” ——真干脆啊。你的想象还是那么的勇敢啊,维克多。 “哈,你竟然说什么想象力?用于理解你的行为还远远不够啊!如果有哪个家伙可以完全读懂你在干什么的话,赶快告诉我!啊啊?” ——比如说艾尔马啊,田九郎啊…… “你就举个例子好了!我看上去很傻嘛!你真的是对我有什么怨恨……” ——无怨无仇的啊!我没有让人发狂发疯的能力。 “你不要这么想啊。我们这些‘不死者’们啊,对于普通的生老病死的人来说,这本身就是毒药。原本我已经把剧毒药瓶给收起来了,但是你却说什么有挥发性,会产生黏菌什么的,自己就随随便便地乱动起来。这个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乱放?”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把我给“吞食”呢? “你的事情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你自己本身的‘记忆’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陷阱吗?比如说比如说你给自己进行了强烈的催眠,在某一时候,你对自己说‘我就是修伊’,那我在那天把你吞食之后,就会完全上了你的当。因为你当时对自己的催眠过于强烈,所以我的主观意识也就彻底地变成你的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讽刺剧吗?” ——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星星的太多了,所以现在数不出话来了吗?” ——不是不是的,虽然我承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维克多,你不认为你有着编剧的才能吗?实际上,对此我倒是非常感兴趣啊。 “是吗?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监狱里面好了。” ——原本我还打算和你进行一番比较理性的谈话呢。 “我拒绝。我不认为在理性的谈话中,我能说得过你。幸好,我是被你逮捕的一方,而且我既没有打算让你理解我什么,也没有打算理解你什么。也就是说,我正大光明地——因为某些说不明白的原因,我把你彻底地在我心中封印了。” ——你真是还是这么地粗鲁啊。 “啊,你以后就见不到阳光了,说真的我很同情你啊。不过你放心好了。这样的话,你就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啊……如果‘内布拉’的那些家伙们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告诉给你的啊。” 想着维克多当时得意洋洋的样子,修伊非常怀念的样子,视线落到了虚空。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修伊的嘴中说出了当时的谈话内容。 “晒不到太阳,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痛苦嘛……” 声音非常小,自言自语着,而米有一个人能够听得见。 “但是……真得很怀念满天星星的夜空啊。” 噗嗤,修伊微微地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来我就要……就要从这里出去了啊……维克多——” 于是,修伊扭头看向坐在床边晃着两只脚丫子的少女,严肃地说道。 “丽莎,通知所有的‘双子’们。” “你说什么!父亲!” 看着高兴地从床上蹦下来的少女,修伊静静地说道。 “现在开始,将那些指定的区域和人们……成为我的研究对象。” 话语中让人感觉到高兴和悲伤,还有决心—— 但是,语气却那么地平淡,淡淡地。 仿佛是平时的工作一般,修伊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而另一方面,过于单方面地—— 间章i 黑暗之中 恶魔岛地下 在恶魔岛上,有着被称为‘地牢’的禁闭牢房。 全美国哥哥监狱里面的囚犯老大们,对于这个黑暗的单人牢房都有着无比的恐惧。 在监狱的深处——在那间被戏称为“百老汇”有着长长的走廊的监狱大楼的前面,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在它的地下就是由储藏室改建而成的禁闭室。 作为军事要塞的遗物,这个地方没有一盏灯——所有惹是生非的犯人都将被投放进这黑暗中。 砖头的墙壁比混凝土更为脆弱,很有可能挖通地道,越狱出去——因此黑暗中的囚犯,双脚都被一条锁链给牢牢地固定住了。 约翰斯通监狱长似乎反对这项“给犯人带脚镣”的行为,而且在被称为“d房”的新的禁闭室盖好之后,这个地牢就再也没有用过——不过,这是老早以后的事情了,因此现在这个地牢,是这里的犯人传闻中可怕的“黑暗”所在。 ——比起这个“黑暗”更为地下的还有一个地方。那是在监狱的工程图都没有被记载的,监狱的最深处—— 在那个地方,有一个“他”。 那是专为了一个男人特别建造的单人牢房。原本可能是要塞时期隐蔽的仓库,虽然也有谣传说当时非战斗要人躲避战争的地方,但是无论怎样都好,知道具体事情的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 作为一间单独的牢房并不是很大,大约是一个小小旅馆单人间的大小。 另外,屋子里只有一些床和下水道之类的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具,在这里看不到其他牢房中常见的肥皂啊,铝制茶杯之类的东西。但是,和“地牢”不同,这里有明晃晃的电灯,这就是的人在里面发疯的可能性大大地减少了。 监狱里面的看守们也很少到这里来,宛如在唱一首抒情曲一般男人静静地开口说道。 “那么,他的情况呢?” 电灯下面出现了两个男人。 “是的。在被叫做艾萨克的‘不死者’发现之后,那个……和拉德·卢梭说了一会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这两个人说话,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穿着制服的看守站立在透过铁窗投射出来的灯光下。 声音是通过铁窗下面送食口传出来的,在距离门口有些距离的地方坐着一个男人——修伊·拉弗雷特继续着自己有条不紊的问话。 “听说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犯人?” “详细的情况什么也……不过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情况。” “……连你的‘电脑网络’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不是的,他们的经历我都已经查过了,只不是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还有……潜伏在华盛顿和芝加哥的我,一个一个地都被消灭了。因为事故啊,或者睡觉的时候猝死啊之类的……从手法上看,似乎有人已经发现了我在华盛顿的存在了。” 这种奇怪的对话在这个“看守”和“囚犯”中间进行了好一阵子,囚犯微微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话,把这场对话结束了。 “明白了。那么,这边的监视还是要拜托你啊,夏姆。” “好的,修伊先生。” 看守恭敬地鞠了一躬,仿佛刻意的一般非常机械地转过身去,走上了通往地面的楼梯,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中。 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修伊静静地看向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那里加了一张和单人牢房一样的床铺,修伊对着蹲坐在上面的黑影说道。 “丽莎……丽莎,起来了。” “嗯……” 从床上传来的是尚且年幼的少女的声音。 刚刚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皮,可在下一个瞬间就仿佛早就醒了一般,精神万分,用着非常清脆的声音开口说道。 “啊,父亲,早上好!” 瞬间清醒过来的少女,果然和这样一个阴暗的监狱房间格格不入,不过她仍然开朗地笑着向修伊低下了头。 与此相对,修伊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没有感情的微笑,淡淡地问着对面的少女。 “早啊。怎么样啊,那里的情形?” “嗯!进展相当不错,夏姆做得也很顺利!啊,不过——似乎有一群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家伙?” “大伙都在调查所以我也不太好说……不过,如果真的是敌人的话,我想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可以把那些家伙收拾掉。所以不用担心。” 这个黑发金眼的少女,说话的腔调如同小孩子,但是说出来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孩子气。 修伊想了一阵子,嘴边一直有着淡淡地微笑,呯的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了走近自己的少女的头上。 “明白了。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再告诉我。” “那么,还是按照计划进行喽!” 少女发自内心地高兴着,点着头,蹦蹦跳跳地走向房间的角落。 盯着少女的背影,修伊只是拉下来了笑脸,开口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虽然我认为这次他估计够不着了……但是,对于维克多要多加注意。” 少女回过头来,非常地认真的样子,快速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和内心的感情。 “嗯!我会的!那个叫做维克多的家伙,真的是很讨厌啊。” “哈哈……是吗?” 修伊微笑着随身附和着,同时想起了过去与之相关的一段对话。 那是自己被强行塞进这个洞穴之前,那两个看守说的最后一段话。 “你就哭着笑着来舔我的鞋子好了,修伊。为了你我们可是特别地准备了恶魔岛特别房间。” ——哎呀哎呀。不是说要把我的身体切割开来研究的吗?或者严刑拷问的吗?远离小岛都能够听到的悲惨的叫声,我的情报网可是不会遗漏的啊。 “哪个都不是啊。笨蛋。确实国家里面一些大人物确实很想摆弄你的身体,‘内布拉’的家伙们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但是啊,放心好了。还有就是绝望好了。如果还有闲工夫的话,那就谢谢我们好了。你一定会这么做的,一定!” ——“绝望”? “你给我听好了啊,垃圾。你是一个不了解人类感情和痛苦的笨蛋,但是也是一个天才,危险的,疯狂的,而且长的也不错,总会吸引很多人痴迷。而且,如果你擅长演戏,为了一年后的研究成果,在剩下的374天中即便你每天都自杀我们也无所谓,另外利用别人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 “那些傻瓜都是些政治家啊研究学者啊,每次在你的巧舌如簧下,三天后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成为了你忠实的部下。刚开始,你小声说着一些甜言蜜语,之后靠近他们的耳朵慢慢地一点点地将那些毒药灌输进他们的耳朵。其中有一个研究学者说过‘他是一个好人,如果和他直接对话的话,或许可以问出来些什么’。这个家伙最后因为毒药,所有的脑浆全部融化之后顺着鼻子流了出来啊。而且,自己的刑具也有了一些松动——第二天研究所里面所以的人全部都被杀死了——你也不知道消失到了什么地方。找呀找呀,可恶的是一无所获。塔尔波特最后怎么样了啊。自己承担了责任……听到这些话,我很生气,我明确地拒绝啊!我再说一遍!我拒绝!我再说一遍好了!我·拒·绝!” ——真干脆啊。你的想象还是那么的勇敢啊,维克多。 “哈,你竟然说什么想象力?用于理解你的行为还远远不够啊!如果有哪个家伙可以完全读懂你在干什么的话,赶快告诉我!啊啊?” ——比如说艾尔马啊,田九郎啊…… “你就举个例子好了!我看上去很傻嘛!你真的是对我有什么怨恨……” ——无怨无仇的啊!我没有让人发狂发疯的能力。 “你不要这么想啊。我们这些‘不死者’们啊,对于普通的生老病死的人来说,这本身就是毒药。原本我已经把剧毒药瓶给收起来了,但是你却说什么有挥发性,会产生黏菌什么的,自己就随随便便地乱动起来。这个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乱放?”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把我给“吞食”呢? “你的事情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你自己本身的‘记忆’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陷阱吗?比如说比如说你给自己进行了强烈的催眠,在某一时候,你对自己说‘我就是修伊’,那我在那天把你吞食之后,就会完全上了你的当。因为你当时对自己的催眠过于强烈,所以我的主观意识也就彻底地变成你的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讽刺剧吗?” ——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星星的太多了,所以现在数不出话来了吗?” ——不是不是的,虽然我承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维克多,你不认为你有着编剧的才能吗?实际上,对此我倒是非常感兴趣啊。 “是吗?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监狱里面好了。” ——原本我还打算和你进行一番比较理性的谈话呢。 “我拒绝。我不认为在理性的谈话中,我能说得过你。幸好,我是被你逮捕的一方,而且我既没有打算让你理解我什么,也没有打算理解你什么。也就是说,我正大光明地——因为某些说不明白的原因,我把你彻底地在我心中封印了。” ——你真是还是这么地粗鲁啊。 “啊,你以后就见不到阳光了,说真的我很同情你啊。不过你放心好了。这样的话,你就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啊……如果‘内布拉’的那些家伙们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告诉给你的啊。” 想着维克多当时得意洋洋的样子,修伊非常怀念的样子,视线落到了虚空。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修伊的嘴中说出了当时的谈话内容。 “晒不到太阳,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痛苦嘛……” 声音非常小,自言自语着,而米有一个人能够听得见。 “但是……真得很怀念满天星星的夜空啊。” 噗嗤,修伊微微地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来我就要……就要从这里出去了啊……维克多——” 于是,修伊扭头看向坐在床边晃着两只脚丫子的少女,严肃地说道。 “丽莎,通知所有的‘双子’们。” “你说什么!父亲!” 看着高兴地从床上蹦下来的少女,修伊静静地说道。 “现在开始,将那些指定的区域和人们……成为我的研究对象。” 话语中让人感觉到高兴和悲伤,还有决心—— 但是,语气却那么地平淡,淡淡地。 仿佛是平时的工作一般,修伊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而另一方面,过于单方面地—— 第三章 前篇 监狱里的来复枪,装满子弹吧 恶魔岛监狱单人牢房大楼晚上 “喂,喂,我说旁边的啊。” 这种自言自语的声音,通过薄薄的墙壁,传到了隔壁。 “你,白天……和我一起上岛的吧?” 百无聊赖的菲洛躺在床上,此时第一次听到了说话的声音。隔壁的那位似乎是将脸尽可能地贴在铁窗上,向着自己打着招呼。 虽然在这种地方是禁止私聊的,但是如果看守不在身边的话,偶尔说说话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看守过来的话,老早他的脚步声就在走廊里回荡着,这个时候囚犯就会马上知道,然后立刻上床睡觉就能够蒙混过关了。 ——自己牢房的隔壁,似乎就是那个有刺青的东洋人。 “啊啊……应该是的吧。” 在进牢房之前,副监狱长曾经和菲洛说过一段话。 只要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就不可以信任他们。 菲洛想着这句话,谨慎地听着对方所说的话。 “好像只有你被带到另外的房间里问话了啊,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他们只不过对于我那些在外面的兄弟的事情刨根问底地问个不停。好像他们认定了我是黑手党的成员。我也是随随便便地应付他们一下啊。” “嗨……那你是因违反了什么事情才被送进来的啊?” “嗯?啊啊……打人打过头了啊。” 因为是看不见对方的对话,所以反而会更有压力。 虽然打电话的时候也一样,但是,毕竟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啊。 换句话说,象现在这个和一个就在自己身边的人互相这样地说话,对于菲洛来说还是第一次。 隔着一层墙壁,这个和自己一起入狱的囚犯听到自己的话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啊——就连菲洛自己也感到很紧张。 而对方的回答则是笑呵呵地说着下面的话。 “是吗?是这样吗?” “?” “那之后呢。之后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事情的话是不可能被送到这个地方来的啊。” ——啊,对了。 这所监狱里,没有一个人是从法庭直接送到这里来的,菲洛和修伊只不过是过于特殊的例外而已。 ——嗯?那么艾萨克又是因为什么被送到这里的啊? 一边想着这种问题,菲洛一边回答着对方的问话。 “啊啊……之后又将看守给打过头了啊。” “……” “怎么了?不相信吗?难道我说的话这么的离谱吗?” 本来想随便说一些蒙混过关的,可是看来似乎有些弄巧成拙啊? ——啊啊,明天可能就会被他们说着什么“就凭你长着一张娃娃脸”之类的把自己给打飞的吧? 菲洛暗自想着,此时,东洋人又笑呵呵地说着。 “哈哈!是吗?哎呀呀,是这样啊,是这样啊。这样的话,岂不是跟我一样啊。” “……你也是?” “啊啊……我嘛,将那个碍眼的嚣张的狱警的喉咙给‘咔嚓’了啊。” ——“咔嚓”? 想象着这种音效,菲洛的后辈静静地颤抖着。 “哎呀!活吃,你听说过没有啊?那是一种趁着生物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吃掉的方法啊,当你咬下去的时候,那种‘咔嚓’的声音,在我的舌头和牙齿间回荡啊……再加上那种微微的咸味,那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在我的舌尖上跳动啊。” “知道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哎呀哎呀……现在想起来……那种咬下去的感觉……!溢出来的铁锈的味道……!还有看守的惨叫和被警棍击打的痛苦混合在一起的那种感受……太好吃了啊!就像我的脑浆一样的好吃啊……!” 旁边的东洋男人无视菲洛的抵制,高兴地说着,而菲洛也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真恶心啊。” “是吗?吃不就是人类的本能吗?我只不过是顺从自己的意识而已啊。” 话一讲完,费力的隔壁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噪音一直在菲洛的耳根边回响。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真是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家伙啊。难道干所有的事情都要用牙齿吗?……啊。 菲洛想象着对方宛如野兽般锋利的牙齿,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男人的牙齿如同斑鸠是双层的,搭配他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宛如恶魔在世一般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菲洛的脑海中。 ——和那个家伙比起来的话,或许还比不过吧……哎呀,怎么办才好呢…… 总之先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再说吧,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比较好一些吧。 菲洛这么想着,透过铁窗询问着对方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啊?啊啊……对了,这里的看守喊犯人的时候都只是喊他们的编号,从来不喊名字的啊……这样吧……因为我的手段,别人都叫我‘恶龙’。不过实际上我的名字叫做龙次郎。对于你这个美国人这个名字很难念的吧?” “知道了恶龙,那我的名字是——” 原本想要说一个假名字的,不过菲洛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为“不死者”的禁忌就是“不能冒充他人使用假名”——但是,抢着说话的恶龙把菲洛的台词给抢了过去。 “我知道的啊,你叫菲洛对吧?那个笨蛋当时叫得这么大声。” “……” “那个家伙,就是你被看守带走的时候啊。难道你和他们认识吗?还是说之前在一个监狱里面呆过?” “啊啊……啊啊,如果说的话……故事就太长了啊。” 菲洛对于如何解释这个事情头痛不已。 突然,在自己的耳朵边想起了很有特色的声音。 那是一个如果可能的话,菲洛最不想要听到的声音之一——一个非常讨厌的熟悉的声音。 “是枪声……?” “嗯啊?……可能吧。” 听到这连续不断的声音,菲洛感觉到有些不安,皱起了眉头。 而从旁边的牢房里,传来的恶龙一成不变的湿嗒嗒声音。 “好像是有谁越狱了吧……如果是你那个笨蛋狱警朋友开的枪的话,那他就是笨上加笨了啊。嘻嘻。” “啊啊啊,象这样的枪声每天都有的,如果太在意的话,可是要发疯的啊。” “是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 第二天早餐时间。 坐在拉德对面的菲洛,向对方问起了有关昨晚枪声的事情。 但是,拉德没有特别的惊讶,摇着自己右手拿着的勺子,回答着菲洛的疑问。 “那个啊,是看守们的训练啊。这是为了在深夜也可以射杀那些越狱的囚犯和袭击者。” “啊啊,原来如此啊……袭击者?” “不是吗?在这个岛屿上可是有着很多黑社会的老大啊。为了把他们的老大抢回来,坐船过来的黑社会有好几十个人……也不是没有过啊?” “危险的故事啊。” 虽然菲洛想要用这种简短的回答来结束这个话题的讨论,但是拉德一旦停下吃饭的手就会不停地说下去。 “啊啊,这个岛上的看守真不错啊,说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看守都有着心理准备。不知道何时就送命的心理准备啊。” 然后,拉德又露出了和昨天午饭时候一样的肉食动物般残忍的笑 容。 拉德虽然不停地说这些攻击性的语言,但是同时,向菲洛冷静地说着一个自己的建议。 “他们既有杀死那些妄图越狱的囚犯的觉悟,也有被我们杀死的觉悟。我可不会去惹这样的混蛋。出于同在一个监狱的友情我才告诉你的,好好记着啊。尤其象你这样的。” “我?” “啊啊,我第一次在食堂看见的时候——当时的你浑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会死的样子眼神乱转地看着这里不是吗?满脸写着‘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人’。” “是,是吗?” ——我难道真的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其他的犯人——还有或许在哪里见过的修伊岂不是都要警觉起来了嘛。 看着如此不安的菲洛,拉德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接着小声说着。 “刚好,我最讨厌那种看起来很温顺的家伙……还有那种自以为是的‘自己绝对不会死的’很悠闲的家伙讨厌讨厌讨厌地不得了啊。你明白吗?” “……不太了解啊。” “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要让他们明白我们是在怎样的一个细线上走着钢丝,让他们的身体,心灵,乃至生命中都铭记这一点,这种事我最喜欢做了。结果,我就在这里了啊。” “啊啊……” ——原来如此啊。这个家伙是一个杀手啊。看起来和克雷尔很像啊。 菲洛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纽约的伙伴—— 坐在他们旁边的男人吃完饭,揉了揉自己没有几两肉的肚皮,插画道。 “哼哈哈哈!吃呀吃呀我吃饱了!对了对了,菲洛,在这里其实也很自由的啊,不是吗?了不起吧。怪不得我们的工资会这么低,原来都跑到这里来了啊!” 看着面前的艾萨克一脸的笑容和在监狱外面没有什么两样,菲洛只能苦笑着叹气了。 ——这个家伙昨天刚刚被关了禁闭,还那么的精神啊…… “你,昨天晚上没事吧?” “嗯?啊啊,昨天那些看守超级生气地,又给我上了脚镣关了禁闭啊,不过,已经习惯了啊!” “你竟然说习惯了……” 菲洛皱起了眉头,而坐在对面的拉德则是笑着作着补充。 “这个家伙啊,总是象昨天一样大喊大叫的犯傻,总是会被带到地牢关禁闭。啊,因为都是一些小事,所以总是关了一天就回来了啊……但,但是,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就算是只关了一次,也就会老实了啊。” 明白了拉德所说的话,菲洛又有了新的问题。 “你也进去过吗?” “我曾经最长关过10天啊。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啊。没有电灯漆黑一片啊。人在里面没有任何时间感觉。经常也忘记吃饭,等自己出来问了问同伴才知道自己竟然在里面呆了10天啊。因为是在地下,所以我们刚才说到的枪声是听不到的啊……这样反而更痛苦啊。双脚被锁着,一动不能动,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声响。你想想看。即便在里面呆上一分钟就不再想呆着了。——之后听说,有个家伙在里面关了两个星期,最后竟然发疯住进了这个小岛的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听到当事人的颇有分量的证词,菲洛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敬佩地看着身旁的艾萨克。 “艾萨克……你这个家伙,虽说只有一个晚上,竟然能够忍下来啊……” “哎。啊……哪有啊?一个晚上而已,没关系的啊,不是吗?” “不,你不认为这很了不起吗?” “是啊。昨天还有妖精过来呢,所以并不无聊啊。” “……” 妖精。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话,菲洛愣了一会,满脸疲倦地摇着头。 “……你又在说什么蠢话啊。” “不,是真的啊!……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我还和她聊了好久呢!” “艾萨克……真可怜啊……见不到米莉亚,你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是不是……虽然见不到米莉亚是最寂寞的……但是,听到的声音却是千真万确的啊!在漆黑一片中,她在问你的事情!那个人肯定是tinkerbell【注3】。” “……喂喂,你就饶了我吧。” 听到艾萨克的妄想中竟然会出现在影子,菲洛满脸为难地叹着气—— “那个……她问我和你这个新来的家伙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喝酒啊之类的,那个妖精竟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 在听到艾萨克说话的瞬间,菲洛的声音僵硬了起来。 “你有也没有喝酒?” 如果是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不会在意艾萨克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但是,对于菲洛来讲,这样的一句话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 ——不死之酒吗……? 一次同时,那个有关什么妖精确实存在的事情也在艾萨克的这一句话中得到了确认。艾萨克本人是不知道什么“不死之酒”的事情,而且也没有理由撒这个谎的啊。 ——这不会是来自修伊的试探吧……? 虽然菲洛很想问艾萨克,但是在拉德这样的一个外人的面前,在餐桌的场合下有些奇怪。 所以还是之后瞅个机会好好问一下,现在就放过艾萨克好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啊?你不相信吗!?我怎么才能让你这个不相信妖精的家伙信我说的话啊!” “你说得怎么做……是什么意思啊?” “哎!?” 艾萨克听到菲洛的反问,抬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 “这个呀,怎么说才好呢……怎么说呢,啊,你是怎么想的啊,菲洛?” “我怎么知道啊。” 菲洛坚决地切断这个话题,但是作为局外人的拉德却有插话进来了。 “那不是很幸福吗?毕竟是妖精啊。” “是吗!是啊!就是的,菲洛这样的话,不久没事了吗?” “声音太大了啊。” “给我安静吃饭。” 看守的训斥回荡在房间里面,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菲洛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弯腰去捡拾碰落在地的勺子,顺便对着拉德轻声说着。 “刚才你说的,那个你讨厌的人……不会说的是这个家伙吧?自己连自己的危险一点都没有意识。” 看着迅速看了一眼艾萨克问着自己问题的菲洛,拉德笑了一下回答道。 “不是的啊。从好几周我就一直看着。……这么说吧,你不觉得他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脑浆吗?我生气生不起来啊。” 了解到拉德对艾萨克并不是特别有厌恶感,菲洛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啊,是这样啊。”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脑浆怎么了?” 刚才狱警的警告看来还是有一些效果,艾萨克轻声地问着。 菲洛只能苦笑着,用勺子敲打着艾萨克的脑袋。 “你的脑浆,没有惹恼拉德啊。” “哎?什么意思啊?……啊啊,是啊!也就是说你没有生我的气啊!谢谢你啊!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虽然艾萨克完全理解错误了,但是他那么想的话也算不错,所以菲洛也好拉德也好都没有可以地否定。 用餐的时间不能算是很长,但是如果要填饱肚子却已经绰绰有余。 “啊啊……你们住在纽约啊?” “算是吧。” “因为我是在美国各地 游荡,所以与其说是住在纽约,倒不如说是住在美国啊!” 听到纽约这个名字,拉德非常怀念的样子开口说道。 “啊啊,纽约啊……那里住着我的弟弟啊。那是一个如果不高兴的话非的搞坏些东西才高兴的笨蛋傻瓜。比我还要不知廉耻,经常一边说着话一边拆卸骑车。每次当我揍完司机的时候,他那边也已经把人家的汽车给拆得七零八落的。” “危险的故事啊。嗯……?” “怎么了,菲洛。哈哈哈,因为艾妮丝是司机所以是不是担心她曾经会被揍过啊!没事的,这个大哥可是个好人啊。” “怎么可能啊!……喂,拉德。你看那个家伙,就是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那个?就是那个工作服比我们的还要蓝的多的家伙。” 或许是听到菲洛说的话之后,想起了某个人,艾萨克嘭地拍了一下手,探过头来说道。 “啊!那个人我和米莉亚一起的时候有可能见过!好像偶尔也和加古吉他们说过话呢!” “喂喂喂喂,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你们认识吗?你们认识格拉罕那个小鬼吗?” “啊啊……最近,在冒犯了鲁诺拉塔家族的势力范围被追杀的时候听到过一些。” 听过菲洛的事情之后,拉德的眼光看了一眼虚空思考着。 之后,拉德有些严肃的样子说着今后的事情。 “……是啊……那么,等我出去之后去给你帮忙好了……我的未婚妻还在纽约等着我呢……” 听到拉德说的话,菲洛满眼吃惊批判着眼前的男人。 “所谓的未婚妻……你既然有了未婚妻竟然还来这里,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我来这里,对于我来说,是有目的的啊……” “啊啊,你说的出去的目的是……是和那个女孩见面吗?这样的话还不错啦。” “我的目的也是为了和米莉亚见面啊。”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米莉亚的缘故,竟然全然不顾周围的气氛大声地叫了起来,声音一直传到了身边看守的耳朵里。 “你们,闭上嘴好好地吃你的饭……” 看着满脸严肃地走过来的看守,菲洛和艾萨克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 但是,接下来——就出事了。 “少来啦,你这个矮冬瓜笨蛋。” 食堂传来了金属餐具碰撞的声音,食堂中间被一片吵闹声给包围。 食堂里面所有的囚犯和看守一起向那边看去,在那里一个白种男人被高高地举起,四肢无助地乱动着。 这个白人在距离地面2米高的空中就这样无助地晃着自己的四肢。在他的喉咙上有一只满是伤疤的黑色的手,这只黑手的主人,是一个巨型黑人,他像是挂衣服似的晃动着白人的衣服。 “嘻……嘻嘻嘻嘻……” 小个子的白种人,拼命地惨叫着,可是虽然拼命地想要摆脱黑人的控制,但是那个紧紧卡着自己喉咙的手无论怎么拍打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些家伙们……” 菲洛看到这光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两个人。 黑人和白人和“恶龙”一样,都是和菲洛一起进监狱的囚犯。 黑人歪斜着自己满是伤疤的脸,用右手举着白种人,说着暴力的语言。 “你这个家伙,昨天在船上不是一个劲地说着我的坏话,不是吗?刚才看到我还嗤之以鼻。难道我满是伤疤的脸就那么可笑吗?啊啊?” “啊,啊,啊,我什么都都都都都都没说啊。” 无视痛苦中的白人所说的话,黑人抓对方衣领的力量越来越强。 “喂,快艇,快停下来啊。” 虽然在周围的黑人当中,也有人劝说着这个大个子的黑人——但是,这个被称为“快艇”的男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收紧着自己卡着别人脖子动脉的手。 “你在做什么啊!” “给我停下来!” 马上就赶过来的狱警们,和昨天抓艾萨克的时候完全不同,一脸的紧张。在食堂中备受瞩目地这个大个子男人,接下来的命运会怎么样呢……菲洛他们也只能在一边看着。 菲洛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啊啊……刚刚好啊,真的是刚刚好啊。你不这么觉得吗,菲洛。” “啊?” 看着对面慢慢站起来的黑影,菲洛吃惊地开口问道。 “你所说的刚刚好的意思,真的很模糊啊。对于自己本身最好的选择,总是一直在变化的啊。身体情况,天气,心情,周围重要的朋友,让人憎恨的敌人,该杀的弱者,谄媚的强者,最后都不是死了吗。在左右这些状况的因素当中,最好的,最好的‘刚好’正是自己真的觉得重要的就算把命给赌上也不会后悔的东西啊。” 看着突然变得饶舌的男人,菲洛感到一种看不透的不安。 “那么,我们去看看好了。” “喂,拉德……你说的去,是去哪里啊……” “是个好地方啊。在我的面前,只有我一个人的道路啊。还有那个该杀的红色怪物修伊·拉弗雷特。” “修伊……是什么东西啊!?” 菲洛出乎意料地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修伊·拉弗雷特”。 拉德脸上又浮现出了往常一般残暴的笑容,扭头看向麻烦中心的黑人。 脖子咔啪地响了一下,非常高兴非常高兴地样子开口说着一个奇怪的事情。 “刚才那个老兄说的‘妖精’什么的也很在意啊。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好啊。” 但是逐渐远去的拉德的注意力已经没有放在菲洛和艾萨克的身上了—— “最最最棒的……而且是最漂亮的啊。” 当场所有被盯上的人们都仿佛冰冻了一般——只剩下锋利的杀气残渣。 “不要动啊!” “老实点!” 那是拿着警棍包围黑人的狱警们。 在这些来复枪组成的人墙的后面,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食堂里面的犯人们,或是在外圈看热闹,或是盯着天花板设置的小坑发呆。 那些小坑是为了阻止暴动发生喷射瓦斯的地方,虽然实际上是催泪瓦斯,但是在犯人的中间都在谣传说是杀伤性瓦斯。 “什么,老实点?那个家伙,还有我?” 说完这些话,快艇又把自己抓着白人脖颈的手收紧了一些。 “喂,不是让你老实一点吗?” “……啊……嘎……” 白人已经陷入了不能呼吸的状态,眼看着脸色慢慢地发紫发青。 就在这种不知道他到底会是窒息而死呢,还是断颈而死的时候,狱警们正要一起扑上去—— 就在这个一个瞬间,有一个人影穿过了人墙的空隙。 作为灼烧那些狱警余光的身影,有着仿佛看到猎物般的笑容。 但是,这绝对不是猎人的笑容。 也不是菲洛见识过的肉食性动物的笑容。 这和欢喜不是一回事。 也不是本能。 完全违背人类的意志—— 这是残忍的,杀人狂的笑容。 “喂。” “啊啊……?” 突然听到一声非常阳光的打招呼的声音,快艇有些惊讶,斜斜地低头看去。 就在自己看到那是一个比自己低一个脑袋的男人的刹那—— 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自己的身体中间传来什么破碎的声音。 “——!?!?!?” 自己一直对狱 警警棍的打击有着思想准备。 但是那种痛苦,和自己现在体会的痛苦相比,可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这个时候快艇所感受到的在自己的两肋,以及肋下的疼痛,远远超出他所经历的所有的痛苦。 不由得松开了自己卡着白人脖子的右手,反射性地将自己的身体团成了一团。 来自自己腹部的疼痛还没有消失,马上又有什么灼热的打击出现在了自己的胃的一侧。 那是狱警的来复枪的射击。 虽然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但是周围还是有人潮的涌动,自己明明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但是看来现实和自己想象的完全相反啊。 不过,袭击快艇的肯定不是来复枪的子弹。 就在满脸苦闷的快艇的眼前,一个很快乐的声音向他打招呼道。 “这样的话,就和你一样高了啊。” 这个声音就是刚才那个阳光的声音,并且腔调宛如多年的老友一样亲昵。 “你也太容易挨揍了吧。” 快艇抬头看去,只看到了对手垂下来的左手,目光就停止了。那是一个没有骨头的铁质的歪斜的手,和彼得潘世界中的虎克船长的假肢有些相像。 之后,终于可以看到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的真面目的时候,映入忍着疼痛抬头看人的快艇的眼中的是—— 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脑勺,他正扭着自己的上半身做着什么。 “哎呀,如果要说的话就是那个了啊。大体上,大多数,真的,最大限度的,简直是,即便如此……” “啊——” “太容易挨揍了啊。” 这个男人如同发条一般转过自己的上半身,快艇还没有看清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呢,脸上就被对方的右手给狠狠地按住了。 “——” 在巨大冲击的瞬间,快艇就已经昏了过去,他那个过于硕大的身躯翻了个个,飞了出去——而且还连累了旁边的一个狱警和一张餐桌,都非常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回音在整个食堂回荡着。 就在下一个瞬间,所有的枪口又都全部指向了拉德,又有好几个狱警跑过来支援,食堂一副完全戒严的态势。 “怎么又是你啊……” 听到其中的一个看守的问话,拉德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哎呀哎呀,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怎么都是一副这么严肃的表情啊。我,刚才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啊?你们不是应该给我发一封表扬信,然后把我的刑期给缩短个一年半载的吗?” 听到拉德突然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所有的狱警彼此看了一眼,渐渐地缩小了包围圈。或许,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吧。所有的狱警没有一耳光冒冒然就接近拉德的。这些警察面对着拉德,就如同面对一个持枪歹徒一样的谨慎。 拉德前面的那个小个子白人浑身哆嗦着蜷成一团——拉德指着这个男人,淡淡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那个大个子想要把这个小个子扔给我把我给砸死啊。我只不过是出于自卫先下手而已啊。哎呀,如果再晚上一秒钟,可能死的人就是我了啊。” “……你认为你这个理由能够说得通吗?” “怎么可能!我可不认为这个监狱是这么的好说话啊,实际上你们不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人给铐上送到那个地牢里去的嘛。就是!正因为这样!我才这么地相信你们!正因为你们舍命地认真工作——我一直压抑着我内心的冲动……现在才可以对付完一个人就万事了啊。” 看守们都一动不动地盯着笑嘻嘻说着话的拉德——拉德根本毫不在乎,远远地看向菲洛和艾萨克。 “那么,就纽约吧。如果我们都还活着的话,就在纽约见吧。” 目送着拉德的远去,艾萨克佩服地嘟囔着。 “哎呀——,那个大个子想要杀死拉德啊……!刚才真的是很危险啊,哎呀呀。” “你给我安静一会。” 菲洛用手捂住了正在对拉德发表感叹的艾萨克的嘴,满眼紧张地看着还和自己说笑的男人——他是谁,这个男人…… 听到艾萨克提起妖精的事情马上有了反应走向事发地的时候,是有目的的,无论他的行为也好,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造成的超乎想象的打击也好,菲洛视线中的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囚犯这么简单,今后更加需要注意—— 事到如今,菲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恶魔岛。 这些被判刑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当中,“不是因为犯罪”而是“有备而来”的家伙有很多在这家监狱里面。菲洛想象现在的情况,在想象今后的处境,不由地开始浑身冒冷汗。 “啊啊,艾萨克……你是因为什么来这个小岛的啊?” 菲洛看着眼前的这个笨蛋,他并不认为他会是有着什么目的,发自内心地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 艾萨克一副为什么现在要问这个问题的表情看着菲洛,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怀疑,非常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哎。我只不过是因为对方说‘你进不了普通监狱,反正刑期很短,就暂且去恶魔岛好了’。我的刑期只有50天啊!” “为什么会有这么没有常识的处罚呢?是谁这样告诉你的啊?” “那个,是一个叫做维克多的高层人士,好像是他这么告诉我的。” 听到自己猜对了一半的答案,菲洛想起了那个让人讨厌的戴眼镜的面孔。 ——艾萨克即便说出艾妮丝的名字也不会让我胆怯,所以这个到底是为了保险起见呢,还是说只是一个圈套呢? 如果菲洛从一开始就不合作的话或者在其他不确定因素的场合下,维克多有可能以艾萨克为人质引出艾妮丝,之后再用艾妮丝为诱饵来操纵菲洛。 菲洛推理着那些搜查官们的伎俩,内心很不高兴,将自己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从他的拳头中间滴下了献血,但是马上又沿着菲洛的教爬了上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了他的拳头中。 ——那个搜查官家伙…… 第三章 后篇 你就老实地承认错误吧 纽约某处“搜查局”的临时办公室 “那么,我能干的部下们啊!把你们知道的事情报告给我听吧?” 这是搜查局中只有一部分人在使用的古老的办公室。 从打盹中醒过来的维克多拍着双手宣布开始工作。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啊……你真多管闲事啊,这里还用说什么‘能干的部下’什么的吗?” “不要对自己和部下撒谎啊……这是有能力的人有才能的表现啊。我一直这么相信的。” “好了,赶快工作,副部长。汇报的话要写书面总结的,放在这里好了吧。” 听着自己部下的牢骚,维克多默默地在这间狭小的办公室里看着所有的汇报。 看着来自恶魔岛的报告,维克多对着房间里各忙各的的皮鲁和爱德华,认真地说道。 “啊,不要再开玩笑了。……修伊的手下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啊。今天,他在纽约的部下突然之间就全部消失了,你们不觉得可疑吗?” “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情啊。” “不要小看他们啊。” 打断了爱德华玩笑式的话语,维克多面对着部下谈起了修伊这个人。 “这个实验狂人,是所有不死者当中非常卓越的一个异类。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从来不关心任何事,如果有什么事,就算把自己当成‘试验品’也毫不在意。这个家伙和马伊扎一样,不但研究炼金术,同样地涉及到了那些被称为魔术的领域啊……” “啊……也就是说,那个修伊是个魔法师,怎么可能?”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浪漫的事情。那个家伙最后,走投无路了,成了了一个‘研究者’‘探索者’‘探究者’……仅此而已!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个研究马上就成为了过去!手段和目的从来没有发生过偏差,因为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东西从一开始都是一样的啊!所以,即便你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也想到他会用什么手段!即便提前,那个‘被提前’的东西也被计算进了他的‘试验’当中!可恶……那个家伙到底是顽固呢还是容易变通呢,根本就无从知晓……” “唔——你是在夸奖还是在贬低,请你下次表述明白些。” 就在皮鲁说着一些泄气的话的同时,爱德华一脸的认真地开口问道。 “如果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行动了。在恶魔岛的报告中有没有提到什么?菲洛有没有一点动静?” “没有,现在为止还没有刻意地和他接触过……” 听到部下嘴里说出的名字,维克多就想起来了刚才在“蜂巢小店”里面讨厌的经历,竭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高兴回答道。 “啊啊,那个叫做菲洛的小鬼头一开始只不过是一个弃子。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他有什么作为。不过,如果他能够搞到修伊如何向外界传递消息的手段的话那就真的是一大惊喜了啊……米兹利打来电话说,从‘别人口中’得知,似乎有可能送进去了一个特殊的‘囚犯’。” “从别人口里……” “啊……是内布拉吗?” 满脸疲倦的皮鲁问着,而维克多更是满脸疲倦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从‘修伊’那里问出了什么东西吧……后者是从什么人的手里‘抢来’的消息。不管怎么样,我们只能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嗯?怎么啦,诺亚搜查官?” 维克多注意到爱德华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这边,于是就扶了扶眼镜开口问道。 “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说啊。” “那个……关于刚才那个对于菲洛没有什么期待的事情啊——” “什么啊?作为对他最了解的你来说,把他当成一个弃子来看待,是不是心情很复杂啊?” “没有,并不是这样的。只不过——” 爱德华正要说什么,这个刹那—— 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 冷冰冰的电话响了起来,将所有流逝的时间都给掩盖过去了。 同时在“蜂巢小店”店内。 只在白天营业的酒吧。 服务生忙碌地四处走动,店内男女老少你来我往。 将这家店作为根据地的马尔提乔家族的成员们,在正经客人增多的时间,总是很注意,总是坐在店铺的里面。 在这个店铺的一角,一个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经人的男人,单手摇晃着酒杯,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我也很意外。你竟然注意到了我的事情。 ——从今往后,在自己的人生中,这种“不知道”的事实会很有趣。 ——罢了,还是想想自己人的事情吧。 ——我并不是可以限制我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我才尽可能的只在那些和组织利益相关的场合下使用。 ——原本,即便是为了组织,也从来没有做过违规的事情。 ——当然那种大海捞针式的寻人之类的事情另当别论…… ——那些从监狱里帮助囚犯越狱成功之类的,极端违法的事情呢…… ——虽然曾经偷偷地去监狱里面看了一个朋友。 ——罢了。那么,我使用我的能力帮助那些家伙的事情是—— ——就是把那个家伙当成了“自己人”啊。 ——你有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呢? ——……真为难啊。哼,罢了。 ——在你的心里面,被那个男人给吸引了啊…… ——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苦恼于要不要更改那个人的命运的问题,不是吗? ——那就好好地考虑吧。我不会着急的。 ——……怎么样,要放弃了吗? ——是吗,这就是你的决定吗?相信那个家伙在这里继续等,这样好吗? ——命运自己转动,被他们所掌握,这原本就是人类的本来面目啊。 ——最后一句,这只不过是作为朋友给你的一个忠告—— ——你去你的什么朋友那里好了。 ——至少可以让你不用哭的这么伤心啊。 ——那个家伙做的事情或许真的太任性了,但是…… ——你不正是被他这一点给所吸引的吗? ——不要这么用力地点头啊。我这里会不好意思的。 “哼……” 想起一个月前的光景,罗尼·斯奇亚特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 坐在他旁边的马伊扎注意到这一点,以看到了很稀奇的东西的眼光问道。 “怎么拉罗尼。你这样笑让人害怕啊。” “嗯?啊,罢了。” “哎呀哎呀哎呀,不太妙啊……怎么了,你发呆的样子可是很少见啊。” “我只不过是在想一些有关人类爱情的东西而已。” 听到“爱情”这个词从一个完全不搭界的男人嘴里说出来,马伊扎一时愣住了。他那细长的眼睛里面浮现出好几个疑问,一副困惑的样子冒着冷汗。 “你这个样子难道想和我吵架吗?” “啊,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罢了。与此相比,你好像也很担心菲洛的事情啊。” “……是啊。因为听说过一些有关恶魔岛的传闻……” “不用担心啊。那个家伙没事的。” “你就这么相信啊……” 看着还隐隐有些担忧的马伊扎,罗尼没有以“恶魔” 和“炼金术师”的身份——只是以一个黑社会的角度,说出了自己对于菲洛的看法。 “那个家伙成为‘不死者’之前——是马尔提乔的干部啊。当时首领对于爱讲义气又爱喝酒的他,并不认可。” 听到自己这个老朋友的话,马伊扎苦笑着点了点头。 “简直就像是因果循环一样啊。” “如果你还是炼金术师的样子就好了吧?” “……不,虽然我曾经后悔在那条船上把你召唤出来……但是,现在,我对于身处此地却是一点都不后悔。” “哼……我也是。” 之后又是好长时间的一段谈笑,彼此互敬着喝着酒—— 在中午吃饭的客人逐渐离开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摆在店里柜台上的收音机,突然开始播放一条非常奇怪的新闻。 […………z……zz……那么……吧……相关……调查……] [……嚓……这次事件是由大规模的犯罪集团……] 店里面的几个人,都侧耳倾听着这些混有杂音的单词。 似乎很关心这条充满着紧迫气氛的新闻,其中的一个服务生调节了一下旋钮,提高了收音机的灵敏度。 [……现在播报。在伊利诺伊州的埃尔森山脉发生了一起爆炸绑架事件。据说此次事件和普拉其德·卢梭有着很深的关联,有关当局正在对于他的行踪……] 听到清晰的广播之后,兰迪和派乔边吃饭边聊着天。 “普拉其德·卢梭,是不是芝加哥的那个?爆炸绑架?真危险啊。” “这么说来,那个普拉其德……不是卢梭家族的首领吗?并不像卡彭那样有名,竟然也可以这样正大光明地在广播中露脸啊。” “啊啊,普拉其德·卢梭的话,即便是在芝加哥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啊。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再关注他了啊。那个家伙的名头好像是汽车销售商来着。” “不过,爆炸绑架什么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两个人对于这个话题付之一笑不再提了—— 可是就在听到下面一条新闻的瞬间,店里面的气氛马上为之一变。 [估计在三百多个地点安放了炸药。因此而死伤的人数现在还没有查清,但是作为并发事件,不但芝加哥市内发生了人口失踪事件,就连周边城市也同时有两百多人失踪,对此,伊利诺伊州的居民深感不安——] “三百!?” “两百人!?” [另外,对于此事,在芝加哥滞留的安佛列德·贝里安议员——] 收音机还在播放着新闻,但是店里面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再听了。 店里的气氛突然为之一变,马伊扎皱着眉头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感想。 “好像在芝加哥发生了很危险的事情啊。” “是啊。” “……说起埃尔森山脉的话……那不是内布拉的总部所在地吗?” 那是在全国也非常有名的屈指可数的联合企业。本部在芝加哥有着高楼,在和芝加哥比邻的埃尔森山脉的大街上也有着很多分部和工厂。 “是个奇怪的城市。听说就连市长也是和‘内布拉’有着关系的啊。” “还有传言说那个小镇上六成的居民都和‘内布拉’有关系啊。怎么回事啊,普拉其德惹麻烦了……也不像是他做的事情啊……” 对于这件非同寻常的事情,虽然只是听广播,但是马伊扎的眼睛里还是有着几许的紧张。如果这真的是黑手党搞的鬼的话,那么今后全国将会有可能加大扑灭黑手党的力度。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马尔提乔这样小组织将是一件很大的打击。 ——哼……纽约还是芝加哥,无论是哪一边…… 似乎有了什么样的头绪,罗尼将从广播中听到的情报和自己得到的情报在脑中分析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线索,一个人摇着酒杯自言自语道。 “哎呀,这个事情倒不如说是……呵呵,罢了。” “这次算是见识了你的本事了啊。修伊·拉弗雷特。还有……那些不能不死的人们啊。” 麦迪逊广场花园 “那么,就这样吧。夏妮小姐。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地跟我走的话就帮了我大忙了啊。” 看着满脸下流笑容的斯派克,夏妮咔嚓轻轻地咬了一下牙齿,再次打量着自己的处境。 如果只是斯派克一个人的话没有问题。一个没有拿枪的瞎子狙击手,夏妮还不认为他能够当场把自己制服。 但是,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男人。 斯派克称呼他为菲利克斯·沃肯,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他天生的才能,还是后天的努力,但是当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可以瞬间把自己打飞的事实以及他的名字让夏妮最为紧张。 菲利克斯·沃肯。 曾经听克雷尔提过。 现在他使用的这个假名,是某一个杀手出让给他的。 据说,他在纽约也是高等杀手,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而且,记得克雷尔也说过“就我目前所遇到的人当中,他的力量仅次于我。” 如果自己眼前的这个是“原来”的菲利克斯·沃肯的话,那么现在的状况可就有些难办了。 但是——虽然夏妮这么想着,但是却没有让对手感觉到自己的恐惧。 根本就没有打算逃跑,如果说真的有恐惧的话,那也是害怕这两个人临阵逃跑,去加害加古吉他们。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还是尽早地让他们说出雇主的名字——毕竟,自己不可能放过这些妨碍自己父亲事情的人。 “……果然如此啊,你打算抗争到底吗?” 真正的菲利克斯·沃肯静静地小声说着话,同时将原本放在大衣口袋里面的双手掏了出来,将自己的脑袋转了一圈,向前迈了一步。 ——来了。 夏妮握紧了自己双手的匕首,刚想说要先下手为强发动进攻——在自己的眼角余光中,发现了几个正在逐渐接近中的黑影。 “!?” 夏妮定睛望去,十几个穿着丧服般黑色衣服的男人们,正从公园入口处向这里走来。有一半的人长着强壮的身体,另外一半的人虽然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但是他们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夏妮,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个叫做“幽灵”的集团。 “啊——,这里这里。是这个小鬼。”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斯派克歪着嘴角向那些男人打着招呼。 虽然斯派克对于自己占有优势心情非常好,但是那些黑衣人却一个个地面露紧张。 “斯派克先生。有点问题。” “什么,怎么了啊。” “收音机,刚才……” “啊?等一下。” 制止了接近自己的黑衣男人的讲话,斯派克的笑容完全的消失了,皱着眉头问道。 “脚步声……怎么多了一个啊。” 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第一个向四处打量的是那个“本来”的菲利克斯。 他冷冷的眼神看着那里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似乎在夏妮打量菲利克斯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站在夏妮的旁边了。 接着,斯派克也注意到了这个人,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斯派克毫不客气地问道。 “你是谁啊?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啊?” 此时,这个不速之客——用他清澈的眼神看着对方开口回答道。 “如果你要问我是谁的话……我只说一句话就可以回答了。” 抱着夏妮的肩膀,那个男人用充满自信的声音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就是……我啊。” 沉默包围了整个公园。 这个回答过于地正大光明,也过于地莫名其妙,无论是斯派克还是黑衣人都沉默了好一会—— “什么啊,你这个家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刚好,就像是电影中的英雄啊。” 斯派克又露出了自己卑鄙的笑容,用充满挑衅的言语回敬着这个擅入者。 而这个擅入者,没有一点犹豫——只是,看着旁边的夏妮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回答道。 “那个,什么……难得我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嘛……说实话……从刚才来看的话。” “哈?” “哎呀……这种流行真是没办法啊,在老早之前我就在这个公园了……盯着在树木的阴影中沉思的夏妮看。因为她真的是太可爱了啊。” 耳朵边听到这样的话语,夏妮满脸通红,以批判的眼光看着这个男人。 “哈哈,你不要用那种眼神和我说话啊夏妮。我发誓。真的是非常可爱啊。” “……!……!” “这不正是做这种事情的场合吗?怎么说呢。与其看着这些杂种们,欣赏夏妮的魅力对我来说更为重要。” 虽然斯派克他们都竖起耳朵听,但是当然听不到夏妮的声音。既没有将手从匕首上移开,也没有想要说话的样子。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愚弄了的斯派克他们,开始对这两个人气急败坏的喊叫着。 “这种场合下真的是!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说了嘛,等一下,你们这些家伙!” 看着这两个完全陷入二人世界的家伙,斯派克扯着自己的鬓角,对着地面挥舞着自己右手的手杖。 “那个人是谁啊?他不怕随便插手会受伤的吗?那个,谁啊?不怕死吗?” “你是?” “什么……!” ——可恶,哪来的笨蛋啊……? 看着对方以挑衅回敬着自己的挑衅,斯派克咬牙切齿地用心盯着这个家伙。 ——但是……怎么回事啊,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不好惹。警报声一直在斯派克的脑海里响个不停。 擦着冷汗,斯派克向四周打量着,希望有个人可以带头行动起来—— 在自己身边的原菲利克斯仍旧是一副冰冷的眼神,周围的黑衣服们也似乎在等待着某一个人的命令。 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要冷静。斯派克这么想着,拼命地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焦躁,重新询问起这个不速之客来。 “知道了……听好了,你只好要报上名来吧。这样我们才好说话啊。” 斯派克没有期待会得到完整的回答,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这次回答的却很爽快。 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使得整个场面更加地混乱。 “我啊,菲利克斯。菲利克斯·沃肯。” “……啊?” 一个完全意料不到的答案——听到这个答案,斯派克和黑衣人一起扭头看向原菲利克斯。而菲利克斯本人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是没有和斯派克他们对视。 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不速之客——自称是菲利克斯·沃肯的克雷尔·斯坦菲尔德,淡淡地,理直气壮地接着说道。 “是夏妮·拉弗雷特……的未婚夫。” 搜查局特别办公室 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呤—— “……是唐纳德吧?” 在这样一个奇妙的时机打来的电话,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是维克多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以冷静上司的表情拿起了听筒。 “你好,我是塔尔波特。……啊啊,果然是唐纳德你啊。怎么啦。” 维克多威风凛凛地听着手下的汇报,但是—— “什么……?” 听到听筒里面传来的消息,维克多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就这样,维克多听着电话里里面的报告,扭过身子用手势让爱德华“打开收音机”—— 爱德华马上明白了上司的手势,打开的收音机,正要调整收听的频道—— 不必可以调整,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正是那条临时消息。 [估计在三百多个地点安放了炸药。因此而死伤的人数现在还没有查清,但是作为并发事件,不但芝加哥市内发生了人口失踪事件,就连周边城市也同时有两百多人失踪,对此,伊利诺伊州的居民深感不安——] 听着广播里面的消息,爱德华满脸惊讶地呆在那里,就连皮鲁也停下了自己的事情,睁开了自己那双惺忪的睡眼。 “为什么……这个消息……在广播之前我们没有收到?” 处在爆发边缘的维克多,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颤抖着双肩继续向唐纳德问道。 “啊啊……原来如此……知道了。知道啦,唐纳德。一旦向fbi总部确认消息之后,马上给我回个电话啊。” 听完这一通报告,维克多惊讶地慢慢地放下了听筒。似乎认为自己只要再用点力气就会把它捏碎的样子。在他冷静的高傲的表情中,此时却布满了怒气。 “内布拉的那些家伙们……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我们搜查局放在眼里啊。” 听到超出想象冷静的声音,爱德华他们不由得心头一阵猛缩。 “修伊·拉弗雷特……那些在纽约活动的手下们统统都是幌子吗……!” 正在维克多自言自语的时候——咣当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男人的脑袋探了进来。 这是一张维克多他们完全陌生的面孔。从服装上看的话,似乎因为多年的经济恐慌的打击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是他的面孔却意外地充满精神,总之在这些搜查局的人士看来,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人。 本来,这个地方竟然让一个流浪汉进来,本身就透着古怪。 “你是谁?” 虽然没有设置什么保安看守,但是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人会走错—— 面对着处于一片混乱当中的搜查官们,这个男人用和他外表不相符的彬彬有礼的与其说道。 “你好,初次见面,或许是好久不见。搜查局的各位……不过,难道只有在座的三位吗?” “……!?你是什么人?” “看来你们听到‘广播’还很镇定的样子啊,我到这里来是给修伊大人传话的。” “!?” 突然听到修伊这个名字,搜查局的三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 ——传话者!? 在这个地方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个人没有可能是在开玩笑。如果是这样的话—— 维克多他们一直想得到的“联络方式”的提示,在这样一个最佳时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但是——这个事实同时在维克多的体内,本能地拉响了警报。 为什么,会是现在。 “是吗……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面对着可以把所有东西都冻住的维克多冰冷的眼神,那个男人非常地平静,甚至还微笑着说道。 “修伊大人是这么说的:‘虽然给你们添麻烦不好意思……现在,我不会让你介入到我和内布拉的关系中的,所以——’” “‘能不能停下来啊。’” 刹那——哐当,似乎什么东西掉到了男人的脚下。 那是一个黄铜色的筒状的东西——在它的前端有一个细细的绳索,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边 冒着烟。 在看到这个事物的瞬间,维克多就面部扭曲地大喊道。 “趴下……” 在维克多喊出来的瞬间,皮鲁和爱德华就已经扑向了桌子的黑影去了。 “啊,你们,太狡猾了……” 话刚说完,就在丝毫没有逃跑意思的男人的脚下发出了闪光—— 办公室——被火焰和巨响所包围。 第四章 前篇 想想外面的世界 恶魔岛监狱百老汇夜 “喂,喂,喂啊。隔壁的。” 在拉德被带到地牢的那天夜里——菲洛被隔壁的喊声给吵醒了。 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因此菲洛就早早地熄灯了,比规定的熄灯时间还要早,把毛毯裹在身上正在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这个异常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恶龙吗?” “啊。对了,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早上的,那个——那个大哥啊!” “嗯……?啊啊……你是说拉德的事情啊……?” “那个黑无贼啊。我啊,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强悍的打击啊。” “哈……杰克·德布希不是更强嘛!” 打着哈欠菲洛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只有又再次回想着今天早上发生的如同做梦般事情。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连来到这个岛屿都是一场梦那最好了,但是现实并没有这么地眷顾菲洛。 “真是的,我也大吃了一惊啊。……不是针对他的力量啊。而是他竟然敢对象黑乌贼一样的那个家伙做这种事情。” 听着揉着眼睛含糊回答自己问题的菲洛的声音,墙壁的对面的那个男人越发的兴奋地睡不着觉,小声地兴致盎然地说着。 “真的很厉害啊,那个家伙!左手还是假肢不是吗?怎么说呢……或许他在和吃人的狗熊搏斗,以自己的手臂为代价获得了胜利吧,或者是被永不岛上面的钟表鳄鱼给吃掉了吧……嘻嘻,想必应该很好吃吧,羡慕啊。” 隔壁传来了舔舌头的声音,菲洛绷着一张脸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那么,砍断他的手腕的彼得潘又是谁呢?” 虽然认为自己的这个玩笑有些无聊,但是菲洛还是焦躁地磨着牙齿。为了打发对方,菲洛就随便问了一个问题扔给了对方。 “这么说的话……你,似乎很了解彼得潘的故事啊。” 彼得潘是发源于英国的很受欢迎的一部小说,在美国全境也广为出版。 菲洛在过去,在克雷尔读完之后,自己又通读了一遍的经历。 ——是一个永远的少年。克雷尔似乎很向往啊,这样的话。 而自己却一直盼望长大,成为一个大人,获得自己的力量。 想着这样的过去,菲洛不由得默默地露出了苦笑。 这一次,或许可以把奇斯成为彼得潘吧。想着这样的事情的菲洛——突然意识到隔壁家伙的回答似乎有些晚。 “?怎么啦?” “啊……没什么……你看,我曾经用它做过英语的读写练习呢。” “啊啊。是吗,这样的话你的英语应该很好了啊。” “啊啊。啊,还算不错吧。因为我并没有和其他的移民一起生活。” ——嘿。这样的话,吃饭的时候,菲洛注意到他和那些东洋人非常流利地交谈着。 对于恶龙说的话,菲洛有了这样的疑问—— 就在这个瞬间,百老汇传来的皮靴的声音。 在铁窗间回荡的这个声音,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在每一个犯人的耳边回想。 菲洛此时停止了谈话,钻进了被窝,静静地等待皮靴声音的远去,但是—— 皮靴的声音在菲洛的门口停住了。 “喂,你现在……隐瞒了什么啊?” ——啊? 声音,明显来自自己的头顶。 但是,因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索性就暂且缩在被窝里面看着外面的情形再说—— 过了一会,传来的打开铁门的声音。 吱吱呀呀地开门声就在自己的头边响起,菲洛还是把头从被窝里面探了出来。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狱警,他一进来就不由分说地把菲洛的毛毯给扯了下来。 “怎么啦,怎么啦。” 看着慌忙跳起来的菲洛——狱警冷冷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回荡。 “这正是我想问的。” 狱警说着,在他摊开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小型匕首,外面鲜艳的银色散发着崭新的味道。 “……啊?” 虽然,这自然是菲洛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 看守笑眯眯地,不由分说,举起了菲洛的手腕。 “让你再给我装……” 被强行从牢房里拖出来的菲洛,依旧是犯着迷糊。 一再地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铐在自己手上的冰冷的手铐却提醒自己这是残酷的事实。 菲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牢房里面的人都在看着这里。 还没有熄灯的恶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这边,菲洛也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形。 看到菲洛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狱警一只手晃着手里的小刀,用威胁的口气追问道。 “那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带进来的啊?” “……你就在地牢里面,好好地想想吧。” “那么,你就是那个叫做米兹利的直属下属了吧。” 下来楼梯,打开戒备森严的大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通道。 虽然到此为止有很多的看守在这里戒备着,但是只有菲洛和刚才拿着“匕首”的家伙走了进去。 之后,当身后的大门被关上之后,菲洛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守没有看向菲洛这边,也用着同样淡淡地口吻回答着。 “说这个话还太早啊。” “难道就不能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再叫我啊?” “因为出了一些急事啊。” 听到看守如此无情的话,菲洛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啊。你所谓的急事。” “身为囚犯,你没有必要了解外面的世界。” ——如果这样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好了啊。 菲洛非常想发一下牢骚,但是因为即便说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就决定对于这个狱警的话置之不理就好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你的存在似乎已经被修伊发觉了。如果这样的话,就让你正大光明地和他相见就好了。如果有想问的问题,到时候尽管问,因为对方也有事情想要问你的。” “……真是乱七八糟的作战方式啊。难道这真的就是那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米兹利给你的指示吗?” 对方原本应该反唇相讥的,但是——看守静静地笑了,没有停止脚步说道。 “怎么可能啊。”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 “我确实是米兹利先生的直属部下,但是,他只告诉我说把你带到这个地牢里面问一下你今后的打算。” “……” 菲洛有种讨厌的预感。 仿佛是胃里面暖气一般,是一种具体的让人讨厌的预感。 菲洛回想着在这个岛屿的避风港中发生的事情,虽然很讨厌,但是确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么,你也就是……既是米兹利的部下,同时也是修伊的部下吗?” 看着用放弃的语气说话的菲洛,看守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嘛。” 那是地牢的地下层的更里面的位置。 隐蔽的大门的前面是砖瓦楼梯,走下去的前面,里面的里面,地下的地下。 在那样的一个地方,有一个房间。 再沿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菲洛越往下走,就越对这个小岛的历史的深层次的——过去 的气氛所包围,等下到了最底层的瞬间,这样的一个想法终于非常漂亮地被打碎饿。 那个地方,是一个被水泥和铁板包围着的,有着三层大门的密闭空间。 在这三个大门的中间,虽然觉得彼此的距离只有一米——每一扇门都紧紧地严密地锁着。 等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在它的前面,又是一个被严密上锁的大门。 这扇大门和刚才的三扇大门不同,上面嵌着一个窗户,在门的一侧有一个为了送饭用的小小的盖子。 ——难道一个人就呆在这样的有着两三重封锁的密闭空间吗? 自己不可能会将自己的身体缩小到如同那个小洞一般,不过如果自己把身体豁出去,或许可以从这个小洞中逃脱出来。恐怕,里面很有可能还有什么通气孔之类的两三重防护措施吧。 虽然一时想到一个人永远这样处于缺氧的状态,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结果当想到那个将人封在水泥中沉入河底的事情的时候,反倒认为维克多倒是一个满仁慈的家伙也说不定。菲洛面对着这样的一扇门,在一旁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啊,那一条路——如果被那个送进这间房间的家伙背叛了的话,想要出去都没有办法啊。 菲洛想到这里苦笑了起来,对方似乎看出了菲洛的想法,露出了讽刺的微笑说道。 “在码头和你打招呼的那个人确实使得本地发生了一些异变。当然他本人不可能说的,而我们也不可能对他严刑拷问啊。只能是严密地监视而已啊。” “原来如此啊……如果我把你给告发的话,你是不是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啊?” 对于这种小小的威胁,看守一点都没有显露出胆怯。 “就是这样啊。如果你这样做的话,马上就有新人来取代我的啊。” “……那么怎么样才可以实现这个目的呢……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或许明天我就能离开了这个小岛了啊。” “你直接去问修伊大人怎么样呢?他或许可以告诉你的啊。” 一边走着,看守还一边笑着和菲洛聊着天。 “即便有着象我一样的背叛者,你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地越狱的。你不是看到了那个地牢入口处的那个森严的警卫了嘛。” “……是啊。” 即便可以从这里出去,但是从地牢走上地面的手段还是很有限的。自己早就听说过这里的监狱长是一个有才能的人。正因为如此,虽然不能说有一半的警卫都是他的部下,但是想要越狱不能不说是非常的困难的一件事情。 “但是,啊啊……我想要最近就可以出狱啊。” “……从这个小岛?” “这对于修伊大人来说应该不是做不到的吧。” ——喂喂,等一下啊。 虽然来到这个小岛刚只有两天,但是菲洛对于这个小岛异常森严的警备形势感到非常的讨厌。虽说自己是个不死者,但是在这样湍急的海流中即便没有遭到鲨鱼的攻击,自己能不能游的完啊?所谓的越狱几乎是一种不可能。 但是,菲洛之所以想要“等一下”,并不是因为什么能不能的问题。 如果修伊越狱成功了的话—— ——我将要怎么办? 将揭开修伊谜团作为交换条件来到这里的菲洛,如果在此之前修伊就已经越狱了的话—— ——我就会代替他,在这个地牢里面呆上一辈子的吧!? 想象着如此恶心的事情,菲洛刚才的那种嗳气的感觉越发地明显起来。 当菲洛这样七想八想的时候,不如何时两个人已经站到了大门的跟前——看守一把抓住了菲洛的手。 把这个不知道多大的小鬼带到紧闭的大门的面前,看守就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让菲洛进去的姿势。 “……喂,在我推这扇重重的大门的时候,你不会要把你的右手放到我的头上吧?” “如果那样的话,我倒不如把你用锁链锁到地下室,让你吃下掺有安眠药的饭菜呢。” 看着反唇相讥的看守,菲洛苦着一张脸开始推动这扇大门。 但是菲洛依然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性,当把大门推开了一个空隙的时候,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放下心来,将剩下的大门一下子给推开了。 但是—— “哎哟,菲洛!你也被叫到这里来了啊?” “什么——” ——艾萨克? 看到屋子中央的椅子上坐着的是艾萨克的时候,菲洛全身颤抖着,向后大大地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从大门的黑影中伸出一只手来,在瞬间来到了菲洛站立的地方。 “……!” 菲洛马上调整了呼吸,向着全身发出了指令。 敌人,敌人,在自己面前的家伙,一定是敌人。 但是,当菲洛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之后——在瞬间杀气有所缓和。 从大门的黑影中伸出来的手——菲洛注意到那是一个人的左手。 接下来的一个瞬间,剩下的那只右手也伸了出来——两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发出了拍手的声音。 “果然如此,真是漂亮的身手啊。瞬间爆发力和判断力都很不错。……或许可以和罗尼以及田九郎相提并论啊。” 说话的前半段听起来像是赞赏。 后半段更像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的分析——在大门的黑影中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和菲洛他们分到的东西不同,这个男人穿着纯白色的奇怪的囚衣。 “初次见面。或者,如果从你的记忆里面来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说好久不见啊,菲洛·普罗辛奇奥。” 和这个监狱格格不入的声音以及态度,这个男人带着一丝有感情的微笑看着菲洛。 菲洛将这个男人的脸,与沉睡在自己脑海中的炼金术师们的“记忆”做着比较,慢慢放松了自己的戒备,回答道。 “我更想早点和你说‘再见’啊。……修伊·拉弗雷特。” “那么……你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啊。” 这只不过是他们彼此相见后的30秒的时间。 受到修伊的邀请走向房间深处的菲洛一边戒备着一边往里面走去——在房间的内部没有什么奇怪的设备,除了在宽敞方面以外,和自己的单人牢房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在房间的另一边站着的是修伊,菲洛就和他隔着一个艾萨克站在另一边。 菲洛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对着修伊说出了充满讽刺的话。 “对了……想你这样无所不知的神人,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有什么需要啊,我很想听听啊。” “是啊。为什么艾萨克会在这里——你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吧。” 看着菲洛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对面穿着白色囚衣的修伊静静地笑着回答道。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既没有恶人的印象,也没有骗子的印象。 但是,菲洛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总是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会不舒服,如果举出理由的话,算上刚才的见面的话,自己可以举出好几个来,但是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自己出于本能的在黑社会中生活的经验,不知为何总是让自己要远离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菲洛和修伊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气氛。 看守在外面等待着,而坐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唯一的一个人就是艾萨克,但是艾萨克对于周围的气氛浑然不觉,只是对于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感兴趣。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了啊。我到底怎么啦?” “… …就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暂且切断和修伊的谈话,或许是想把自己的感情做一下改变,菲洛对着艾萨克说着话。 “哎?我?我刚才被看守叫了过来,正在和这个妖怪的主人说话呢。” “……妖怪?” 不是人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并不是错误的。但是,为什么艾萨克会使用这个单词啊? 菲洛对此有着疑问,而艾萨克则还是一副往日得意的样子,还是说出了和平日一样离谱的知识来了。 “你知道吗,在这样的屋子里面隐居的人,在日本啊,是被称为座敷童子[注4]的哦。如果得罪他的话,就会遭遇不幸,如果在街头上偶遇的话,就会把靴子放到自己的头上然后五体着地的!这种事情是有兆头的,所以菲洛也可以注意到的啊!” “……啊啊可恶。没有米莉亚的随声附和,只有这一点还算新鲜,但是,我怎么觉得更想要揍你了啊。” 菲洛听完艾萨克的话,满脑袋的青筋,而修伊则是上前了一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艾萨克温柔地说道。 “艾萨克,今天谢谢你了。很有趣啊。听你说了很多事情……接下来我要和菲洛有些私人的秘密要谈,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吧。” 对此,艾萨克在那么一瞬间显得有些遗憾,但是马上又变成了满脸的笑容,天真无邪地对着修伊说道。 “是吗!那么,你就让这所监狱里面的人都幸福吧!总觉得大家都很不高兴的样子——大家肯定都有一些很讨厌的事情啊!” “是啊,如果大家都能幸福的话就太好了啊。好了好了,在这里的事情,一定要对其他人保密啊……否则幸福会跑掉的。” “好的!就相信我好了!我,可是最擅长保守秘密的呀!” ——如果真的很擅长的话,也就不会在这个地方了呀。 菲洛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就算怎么追究也就这样了,所以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艾萨克并不知道菲洛的用心良苦,轻快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 修伊用微笑将艾萨克送出门外,被看守给带了出去。恐怕在这个地牢呆上一个晚上之后,明天还会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牢房吧。 菲洛的身后传来的关门的声音——菲洛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于是,对方的微笑比起刚才看艾萨克的时候多了几分冰冷。 修伊露出了如同人偶一般冰冷的微笑,指了指中间的椅子说道。 “请坐吧。” “你坐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 看着修伊毫不客气地走近椅子并坐了下来,菲洛越发地感受到难受。 为了消除自己的这种焦躁,菲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修伊也开始开口说道。 “刚才对不起了啊。有时候我也想要做做这种孩子似的恶作剧啊。” 意识到修伊口里的恶作剧指的是刚才在门背后伸出左手来的事情——菲洛的表情僵硬着,装出一副冷静的表情回答道。 “……不用在意。我也被维克多做过这种事情。” “原来如此啊。这确实象维克多的作风啊。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还用让人觉得‘非常在意’的眼光盯着我啊?”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了啊?” 虽然在这里对于回去这件事情最头痛的是菲洛本人,但是,菲洛真的很想这么回去。 看到没有办法钻对方的空子,菲洛只好自己开口问出问题。 “那么?你为什么把艾萨克叫到这里来啊?” “哎呀。那是因为我听说他好像也是不死者来着……只不过是想和他说说话。……哎呀哎呀,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对他很感兴趣。” “……你把我叫过来也是同样的理由吗?” “当然,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修伊停顿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翘起自己的二郎腿,接着说道。 “有点事情我想问问你。另外撇开维克多不谈,你是不是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我呢?”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哎呀……并不是我想要问你。只不过是我想说而已。” 菲洛背对着墙壁,双手抱胸,盯着距离自己几米远的男人,菲洛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听好了,我并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也不想吞食你。马伊扎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敌意,而且如果你想要和整个美国为敌,征服全世界,只要不影响我们小小的生意的话,我们也无所谓。所以,不要把我们卷进来啊。比如说什么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啊。” “原来如此啊……你是喜欢艾妮丝的啊。” “……这和那件事没有关系好吧。” 菲洛仅仅闪了一下眼神回答道,修伊静静地回答着。 “去年……我的一个部下好像做了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啊。克里斯托弗他们,似乎对于艾妮丝有着什么非分之想。” “你也知道啊。” “我也……认为没有必要把艾妮丝给卷进来的啊。” 咔嚓,修伊微微转动一下椅子,脸上的冷笑越发地浓重。 “……只要和我们合作的话。” “合作?” “塞拉德·奎兹的‘记忆’和你的存在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啊。” “……” 听到修伊说的话,菲洛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只是自己的推测,对手已经知道自己吞食塞拉德的事情,或者是推测的事情,菲洛对此深信不疑。 “我不是很清楚啊。……你说的什么东西,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不是不是的。那些制造艾妮丝的知识和不完全的‘不死之酒’的知识,所有这些塞拉德的记忆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啊。” “……” “而且,我对于你本身也非常感兴趣啊。……我还没有‘吞食’其他不死者的经验呢。……而塞拉德在他死前一连吞食了几个人,甚至好几十个。而将他吞食掉之后你的内心会有什么变化啊,或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从你的过去到将来,实际上我都很有兴趣。” 修伊笑眯眯地看着菲洛,而菲洛则一副急躁的样子回应着。 “你住嘴,笨蛋。无论怎样,我还是我。” “……这么说,难道你没有对自己不自信的时候啊?” 听到修伊说的话,菲洛不由得张口结舌。 实际上有着一些线索啊。看着菲洛这个样子,修伊笑眯眯地接着说着自己的推测。 “你从塞拉德那里得到记忆,可不单单是知识而已。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是当你想要开车的时候,不必可以调出塞拉德的记忆,自己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动起来。” “……” “慢慢渗入进你身体的记忆和知识,你还敢说你还是你自己吗?对于这个和吞食之前一模一样的你,难道不曾有过那个一个瞬间有着那么一丝的疑惑吗?” 修伊的口气既不是威胁也不是诱惑,只是淡淡地,只不过是淡淡地陈述着自己的质问。 逼迫菲洛就范并不是他的目的,这只是修伊单纯的质问。修伊的眼神是如此的冷静,仿佛希望菲洛对于这样地一个类似于问卷调查的提问,也能够淡然地作出回答。 在那样的目光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令人不舒服的感觉,菲洛感到自己的后背慢慢地渗出一丝丝的冷汗。 “你……想要做什么啊?” 菲洛不由自主地问道,修伊对于这样的一个问题思考了一会—— “是啊……我的最终目的是……亲手制造出‘恶魔’的事情……这个或许自始至终都会是我们的话题。哎呀……但是……” 后半段的话语更象是修伊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不断地传来确认自己的话语来。 之后,过了一会儿,当修伊再次看向菲洛的时候,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中仍旧包含着对自己的一丝不自信。 “将来……我想要知道啊。对于我来说。” “将来……” “我只不过想要了解而已啊。” 看着对方说出如此奇怪的话语,菲洛吃惊地问道。 “那是什么啊。” “应该是什么啊。对象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 修伊重新摆正了自己腿的姿势,仿佛是说给自己和菲洛两个人听似的,开始了长长的独白。 “为什么我们会出生?生存的意义在哪里?为什么必须要杀人?这样的,总是问些和人类本能无关的事情的人,偶尔不是会出现的吗?我小时候,也曾经想要当一名哲学家,也曾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但是,马上就厌倦了。并不是说找不到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啊。有好几个,好几个。自己通过解释可以将那些答案纷纷添油加醋地蒙混过去。但是我对于这样的做法提不起来兴趣。虽然自己也知道答案要在自己内心里面寻找,但是,怎么也提不起来什么特别的感慨……比如,那些哲学家还有天真的孩子,恶人,善人,奸人,愚者,圣贤……每一个人都喜欢‘知道’别人给出的答案。对于人生意义和世界真理,每个人的理解各不相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只不过……全部。我只不过想要知道全部的事情啊。” “……全部?” “现在活着的人们,过去活着的人们,还有将来活着的人们。或者说,那些不管是否活着,所有有可能存在过的人们。我想要知道这样的‘其他人’的内心。……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啊。另外,宇宙的终点在哪里?物质的最小单位是粒子还是线条……时间能不能倒退,多次元空间是不是存在?大至这些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无关的事情,小至那些盗窃事件的真相?开膛手杰克的罪犯是谁?那个数年前闹翻整个纽约的杀人狂魔汤普森的真正面目?将白鱼煮烂的时机?超能力到底存不存在?在彩虹的另一端是什么?连这种事情……所有的,是的,所有的事情啊。” 穿着白色囚衣的修伊,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夹杂着疯狂和兴奋。 “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之后,我会怎么想呢?或许是无聊,或许是冲击?或许是只有了解了全部知识之后产生出来的新的疑惑……我只不过是……想要追溯这些事情而已啊。” “……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即使没有什么意义也好。或许达到那个目的地才是唯一可以确信的意义吧。因为所有的一切现在还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所以,我……是为了知道所有的事情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这个世界不允许我这么做的话,我想我会把这个世界给毁灭……我喜爱了解这个事情。仅此而已啊。” “反过来说……为了想要了解什么事情的话,即使毁灭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过头。 菲洛看着眼前的男人,作出如此的判断,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哈哈……” 看到菲洛这样的表情,修伊如同决堤的大河一般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发疯了吗? 就在菲洛这么想的时候,修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对着菲洛耸了耸肩。 “……怎么样啊。” “……哎?” 看着陷入呆滞的菲洛,修伊重新用冷静的口吻说道。 “刚才你是不是在思考着什么为难的事情,想要有所行动啊?哎呀呀。世界啊,我要消灭你,之类的,只是我孩子时候的想法。” “哈?” 面对这愈发混乱的菲洛,修伊淡淡地继续说道。 “哎呀哎呀,从外人看来,我或许是个有很多的谜团。我也认为我是一个这样的人啊。啊,请你让我把话说完。” 直到此时,菲洛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在菲洛的内心燃烧着怒火和羞耻——还有一点点的放心,此时的感情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地。 “你,你这个家伙……” “我不是说过了吗?偶尔我会搞写恶作剧啊。” …… ——如果冲过去的话就输了啊。如果冲过去的话就输了。 菲洛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肌肉紧张的声音,但是,自己还是尝试着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在炼金术师当中也备受讨厌吧?” “我只有一个朋友而已。” “这个家伙要不是圣人,就是伪善者,要不就是笨蛋,或者恋物狂什么的。” “不,他是一个发疯的伪恶者啊。” 修伊这样小声嘟囔着,视线静静地看向了另一边。 仿佛是怀念某个不在场的某人一样,修伊微微显得有些寂寞地开口说道。 “……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自己眼中的世界如果都是幸福的,那该怎么办啊?……是个净考虑这些事情的家伙。总是很认真地,思考着如何让那些思想,宗教,立场不同的人们,无论是恶人还是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方法。” “……啊啊,确实是个奇怪的家伙,但是……他不是和你的关系很好嘛。” 在塞拉德的记忆中,菲洛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炼金术师的面孔——因为他和现在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不再想这个人的事情了。 不久,彻底回过神来的修伊,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总之……我想和你合作。偶尔,你要问些问题也没有关系。如果你说‘想要卖掉’所有塞拉德的记忆的话,只要我能够付得起,我就会给你的。” “……” “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去和艾妮丝有什么瓜葛了啊,你不认为这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吗?我也会告诉给克里斯托弗不要再去纠缠艾妮丝的啊。” 这是到目前为止,修伊提出的第一个具体的方案。 菲洛思考了一会,向修伊询问做出回答之前的期限时间。修伊告诉给了他。 “我,打算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在最后,我还会把你叫到这里来一次。那个时候,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的话,不胜感激。” 也就是说“几天后将要越狱”,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啊。菲洛对此丝毫不感到惊奇。 “如果那个时候你答应了的话……作为定金,我将把我的‘联络方法’和拉拢看守的方法,统统提供给你。那个维克多想要的东西不就是这个吗?” 看着眼前的修伊对于所有的事情洞若观火,虽然菲洛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是—— 结果,只问出来了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修伊还是将手放到自己嘴角数秒钟之后,尽可能地用安全的答案回答着。 “我是……只不过是一个研究者。” “维克多和那个议员,对比似乎不满意啊。” 不知何时看守已经回到了门前,菲洛被看守带领着离开了这间房间。 在房间床铺的里面,传来的少女的声音。 “父 亲,您辛苦了啊!” “啊啊,谢谢你,丽莎。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啊?” “唔——有一个人,总觉得是一个不可小看的厉害角色,他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是一个掌握着比人类厉害的多的羞耻心的奇怪的家伙!那个家伙的脑袋有些奇怪!但是,很厉害,‘吸血鬼’中的大伙对此束手无策……啊,不过已经没事了!对于那个家伙我们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刚刚好!因为我们找到了一个很适合的人质,所以近期内就可以解决。” “是吗?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修伊温柔地笑着,不过很快就注意到了丽莎的表情不同往常。 “……?你怎么了?” “父亲你这么高兴的笑声,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和那个叫做艾萨克的家伙说话的时候,还有和那个叫做菲洛的间谍谈话的时候,父亲您看上去都非常非常地高兴啊!” 看着掺杂着惊讶和嫉妒说着话的丽莎,修伊静静地微笑着。 “呵呵,丽莎。看到我和初次见面的家伙关系很好,你嫉妒了吧?” “嗯!嫉妒啊!非常嫉妒啊!那些家伙如果死了就好了啊!啊,啊,是不是不可以杀死他们啊?” “不可以啊!而且,因为他们是不死者所以啦,不可能被丽莎你杀死的啊。” “嗯……” 似乎很懊恼地低头思考着的丽莎,对于自己父亲的话好像还没有想明白,向着自己父亲撒娇说道。 “可是可是,今天的父亲,你真的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啊?” 听到自己的女儿非常不安的询问,修伊静静地回答道。 “和艾萨克说话的时候……让我想到了以前啊。” 那个老朋友,还有遥远过去的自己。 “他……和他很想啊……无论是性格也好,还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好……” 第四章 后篇 让我们商量一下吧,就这么办 麦迪逊广场花园 “你们竟然让夏妮……哭了啊?” 被这些黑衣服的家伙包围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孩,和一个长着红头发的青年。 虽然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危险非常——但是,红头发青年的表情却是非常的悠闲。 “你们这些家伙……我一定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地,用你们的泪水来赔偿夏妮的损失。” “哈啊?不,不是的,她不是没有哭吗?” 面对斯帕克的非难,红毛青年非常悲伤地摇了摇头。 “难道你们听不到吗?夏妮如此悲伤的声音?那些求救的声音……具体来讲,那些只有我们可以听到的声音啊!” “喂喂,怎么回事啊,你这个混蛋。不会是吸毒吸过头了吧?” “不要说什么蠢话了。我们怎么会碰那玩意呢。只要有信心的话就可以心灵相通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听到夏妮的声音了啊。” “喂,‘原’菲利克斯啊,你,真的把你的名字卖给这个家伙了吗!?嘎——什么?这个家伙也是个杀手吗?” 听到这个盲目的蠢男人乱喊乱叫的,“原”菲利克斯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方面,红毛青年——克雷尔·斯坦菲尔德,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盲目乱喊的男人。 “啊啊,想起来了。”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斯派克皱着眉头认真地听着。 此时在斯派克的内心,从刚才就莫名其妙响个不停的警报还在一直响着—— 接着,就在听到克雷尔说话的瞬间—— “你,就是那个火车上的狙击手吧。” 内心的警报一下子就爆炸了,因为人数众多而占有的优势,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 这么容易地,太容易了—— “什么啊……上次你的脸都被打烂了——竟然还活着啊,你。” 纽约某个地方搜查局特别事务所 就在公园里面一片混乱的时候——有个地方比它还要混乱。 虽然没有引起火灾,但是从事务所里面还是不停地冒出黑烟来——好几个人影,边咳嗽着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虽然被卷起的狂风给掀倒了,但是维克多并没有因此昏过去。 “可恶……你们,没事吧……?” 维克多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因为爆炸桌子上面一片狼藉,但是桌子本身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啊……身上没有什么事,啊。” “怎么回事啊,刚才是……” 从桌子下面,两个安然无事的部下探出头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维克多不由得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没事啊……太好了。” “唔——……” “……” “?怎么啦,你们?” 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部下,维克多问道。而他们两个人也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哎呀,被你这么关心还是头一次啊。” “哎……我做你的部下也这么多年了啊,可是,还似乎被感动得要流泪了啊。” “……你,你们这些家伙……” 维克多满脸通红,气得咬牙切齿,但是,马上意识到现场的这个情景,向着爆炸的地方走去。 “哼……竟然想用炸弹让我们放弃啊……难道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对了,那个家伙跑了吗?” 刚才,那个陌生男人所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恐怕就在爆炸的那一个瞬间逃走了吧。 维克多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皮鲁泼冷水般地,失声喊了出来。 “啊……哎啊,他们做得过头了吧……”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维克多扭过头,皮鲁正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情景。 这个房间一楼,对于外面大街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顺着自己部下的视线,维克多看向窗外—— 在窗外,刚才的那个男人,仿佛是被炸弹炸飞了似的,满身是血的躺在外面的大街上。 手脚奇怪的弯曲着,而头则完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根据他身下的血来说,看来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了啊。 而且更加离谱的事情是——在他的周围,聚集里十几个闻讯赶来的看热闹的人——正盯着探头出来打看的维克多的脸。 从远处传来了巡警的马蹄声——维克多觉得自己的脑血管已经爆裂了,不过因为是不死者,所以又马上给修复好了,现在的他就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干的不错啊……修伊·拉弗雷特……!” 看着窗外那一团无法描述的肉块,维克多懊恼地咬着牙关。 “看来我还是……应该在把你逮捕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把你‘吞食’……” 百万富翁街杰诺亚特邸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格拉罕他……格拉罕啊……” “你瞧你瞧,不要再哭啦。格拉罕的话,绝对没有事情的啊。” 听到广播里传来的消息,加古吉又再次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中了。 为了安慰加古吉,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想一些有意思的话题,但是这样开着收音机听着纽约的新闻,这种状态下,不单单是加古吉,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只有妮斯,微笑看着这个脸上有刺青的青年。 “可是,可是,可是妮斯!三百个啊,三百个啊!有这么多的炸弹的话,怎么想都很恐怖啊!芝加哥肯定被夷为平地了啊!” “没关系的啊,加古吉。三百个炸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啊。” “为,为什么?” 听到妮斯充满自信的话,加古吉愣了一下追问道。 于是,这个戴着眼镜的少女一副出神的表情微笑着—— “因为,单单是我的房间的话,五百个炸弹……” “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啊!” 加古吉堵着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 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情景,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此时,门铃却响了,在这个和平时气氛不太一样的屋子里面响了起来。 呤呤呤呤呤呤呤—— 听到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在场的不良少年们都彼此面面相觑。 几乎没有邮差会到这里来,而加古吉的朋友们也几乎都不会按门铃。 “是谁啊?” “不管是谁,在加古吉这个家伙哭闹的时候过来,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因为加古吉的哭声总会招来麻烦。” “可恶……加古吉啊,你又来了啊!” “你就适可而止吧!” “你不觉得和你的伤心事相比,有更多的人比你还要伤心吗……!” “不要哭了啊!” “啊啊啊!” 看着自己的同伴乱说一气,加古吉不由得停止了哭泣,大声抗议道。 “哎!?为什么你们都责备我啊!?” 加古吉揉着双眼嘟嘟囔囔着,作为这群家伙的头,加古吉走向了大门口。 “真是的……竟然说是什么麻烦,这对客人可是很失礼的啊!” 之后,加古吉红肿着双眼,微笑着,一下子打开了大门—— “啊啊,好久不见啊。” 在门口站立着一个光头的有着刺青,带着一副特扎眼的眼镜的男人 “哎呀……太好了!你没事啊!真的是太棒了!” 站在门外的是一对男女 。 其中的一个就是狄姆——一个光头纹身,戴眼镜的男人。 另外一个女人,背着一个棒子样的包裹,看上去很柔弱——阿黛儿。 两个人都是加古吉的朋友,被他们邀请,加古吉在一年前被卷进了“mist-wall”当中——但是,现在的加古吉似乎已经忘记了对方带给自己的麻烦,只是看到“对方平安无事”,觉得非常地高兴地样子,打着招呼。 “阿黛儿你的伤治好了啊!太好了啊……” 躲在狄姆身后的阿黛儿,突然看到加古吉的笑脸,非常迷惑的样子,问道。 “啊,那个……我……那个……” “?怎么了,我,我,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加古吉看着非常狼狈的阿黛儿,非常着急地看着狄姆——但是,狄姆也是叹了一口气,一副吃惊还有感动的复杂表情,看着加古吉。 “你……太厉害了啊。竟然担心起差点害死你的人啊。” “哎……?……啊……!” 似乎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加古吉看着阿黛儿,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是仍旧满脸微笑的开口说道。 “可,可是,你看,那个时候不是混乱得不得了嘛!而且……我们也不是说没有杀过人,所以……” 当加古吉说完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整个房间沉默地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加古吉马上又恢复了过来,转而询问他们两个人的来意。 “那么,今天你们为什么而来呢?” 对此,狄姆不带任何感情地淡淡地说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格拉罕·斯派克,你认识吗?” “哎……?” 岂止是认识啊,加古吉刚才还为了他的安全哭得一塌糊涂呢。 格拉罕·斯派克—— 狄姆没有给加古吉时间来思考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接着淡淡地介绍起自己所属于的那个组织。 “你早就知道我们组织了吧……” “那个,好像是夏妮的父亲创建的吧。” 加古吉迅速地点了点头,狄姆为难的样子,接着说道。 “是啊。修伊·拉弗雷特……按照他的指示,有些家伙在芝加哥有所行动……那些家伙和你们认识的那个叫做格拉罕的家伙,好像发生一点点的冲突啊。” “格拉罕他……!?” 听到如此突然的消息,加古吉不由地提高了嗓门,而一直看向这边的那些不良少年听到这个声音彼此互看了一下。 “怎,怎么会啊!为什么会发生冲突呢!?他们把格拉罕怎么样了啊!?” “哎呀哎呀,刚好相反。在芝加哥的那些家伙们,对于那个叫做格拉罕的家伙,什么都做不了。说实话,就是根本束手无策啊。” “哈啊?” “还有,就是,当然这是那些‘吸血鬼’他们的想法。把格拉罕的什么朋友抓来作人质啊……” 一种不好的预感。 加古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后背后冒汗,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问道。 “那个……我强烈,强烈,强烈反对这个什么抓人质这样的残酷行为啊……那个……他们要抓谁啊?” “你们啊,还不是你们这些和他关系要好的朋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啊!” 加古吉发出一声惨叫,向后退了一步,听到加古吉喊叫的那些不良少年,纷纷都跑了出来。 狄姆双手高举,表示自己毫无恶意,之后,苦笑着嘟囔着。 “你冷静一下。放心好了。至少,我们没有打算把你给卷进去啊。” “哎,啊,真的吗?” 略微放下心来的加古吉,此时从内心散发安心的微笑——但是,似乎要消灭这样的微笑似的,狄姆接着说出的话,让所有的人感到不安。 “只不过,我们这次不直接参与而已……并不是说吸血鬼他们没有锁定你为目标啊。” “怎么这样啊!” “啊,你还有这么多强大的朋友……而且似乎有传言说丽莎已经找到了更容易到手的家伙了啊……所以你暂且放心好了。” 虽然加古吉看上去还是那么地不安,但是,狄姆似乎已经办完事情了似的,扭头就要走了。 “但是,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不要卷进去了啊……那个双胞胎,肯定在那里。虽然未必这样确定,但是,你最好一直保持这种警惕性好了。” 一边说着,狄姆将杰诺亚特的家甩在了身后。 “如果双胞胎真的在那里的话……或许他们就是叛徒,因为确实有消息从那里泄露出来。夏姆和希尔顿……这是他们‘双胞胎’的名字。” “那个……加古吉……啊……之前……真的……很对不起啊……” 看着加古吉发呆地目送着狄姆的离开,还在原地的阿黛儿重新低头向对方道歉着。 “哎!?啊,啊啊,没关系啊!你真的不要在意啊!” 听到摆手摇头的加古吉的话,阿黛儿轻轻地笑着,转身追着狄姆跑走了。 仿佛是为了当时的事情道歉,阿黛儿轻声地嘟囔着。 “双胞胎……是个奇怪的存在。同一个名字代表着千万个面孔。反之也是一样的……啊。” “双胞胎……强也好,弱也好……都无所谓……我们……那个菲利克斯的怪物……可能,即使杀也杀不死……啊。” 第五章 我们越狱吧! 恶魔岛深夜百老汇 “总觉得……这一天让人讨厌。” 熄灯后的黑暗中——用毛毯裹着自己的身体,菲洛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这是和修伊见面的几天之后。 菲洛默默地,过着囚犯该过的日子。 被低低的天花板压迫着,每天早早地起床。 一天十六回的点名。 单调乏味的劳教工作。 严苛的纪律。 所有的这一切,如此的让人乏味,菲洛对于那些被判处终身监禁囚犯们从心底地感到同情。 虽然在单人牢房中,自那之后过了一晚上,但是,作为菲洛最直观的感想“这种感觉和奴隶船上的商品如出一辙”,正是这样的一个所在。老实说,是一个不想再次进入的地方。 除了和艾萨克吃饭时候的时间之外,可以让菲洛感到轻松一些的时候,只有仅有的那些放风时间和在图书馆里面和那个大个子意大利管理员的见面,听听和自己的父亲一样的那不勒斯口音而已了。 虽然自己很想把之前的那个看守是修伊的手下这件事情传出去,可是总是见不到那个加座米利兹的家伙。即使作为米利兹本人,如果将象菲洛这样的犯人传唤好几次的话,认为这也是危险的吧,所以菲洛现在就是处在这种无所事事打发日子的状态中,什么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今天的一天也终于结束了,虽然自己偶尔会神经质的注意一下在走廊回荡的靴子的声音。 菲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那三个人当中……到底是谁……受到谁的指派来到这里的呢……?” 声音有些大,隔壁的犯人有可能听见,但是菲洛并没有因此而睁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菲洛已经知道隔壁的两个房间都没有人了。 今天——原本应该呆在牢房里面的恶龙,今天又被送进了地牢。 菲洛也曾经去过那个地方,看到了那么凄惨的景象,不由得血液倒流。 下午的运动场。 就在这个地方,那个在第一天挑衅菲洛是“小妞”的那个龅牙男人,不知道怎么搞得头给弄断了—— 那个男人脸上浮现出下流的笑容,对着恶龙在买着什么东西。 恶龙笑呵呵地,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巴靠近了对方。 似乎小声说了些什么,而且似乎还对着对方的耳朵微微地吹了一口气似的——那个龅牙男人下流的笑容似乎更加的下流,就在这个瞬间—— 没有任何的犹豫,恶龙咬向了那个男人的耳朵。 “咦!……?哎……啊……?” 突然的疼痛和冲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龅牙男人,呆呆地回头看向恶龙,而恶龙将在自己嘴里面嚼着的一块兰肉吐了出来。 “啊啊啊!” 看着如此鲜红的肉片,龅牙男人狼狈得用手想要捂住自己的伤口的时候—— 自己手臂上的肉又被对方给咬住了——在运动场的角落里,充满了惨叫和血沫。 周围的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恶龙则说道“好吃是好吃……孙子……但是一旦想到是这个大叔的肉,就觉得恶心”,说完把嘴里面的肉给吐掉之后,擦了擦嘴边的献血,向着菲洛走去,一如往常地笑容。 “啊,菲洛。吓倒你了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你在干什么啊……” “哎呀,那个变态说‘东洋人即使是个大人,还是张娃娃脸,这是真的啊’什么的,真是无聊的玩笑啊。” “啊啊,原来如此啊。” 菲洛并没有很吃惊的样子,只不过是惊讶地摇了摇头。 “我只不过是想让他瞧瞧地狱长的是什么样子。” 恶龙说着这样的话,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真心话——恶龙咧着自己嘴边还有血滴的嘴巴笑着,呯地一声拍了怕菲洛的肩膀。 “哎呀,算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吃的啊。” “……?” 菲洛正想问一下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恶龙已经被赶来的狱警给包围住了,结果,龅牙男人被送到了监狱的医院,而恶龙则被立即送进了“地牢”。 想着白天的那场惨剧,菲洛静静地思考着。 恶龙不在很自然,而另外一边的黑人大个子,快艇还没有从地牢里面回来。只看一下他那种反抗的情形,就可以知道至少10天之内不会回来。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说那个白种小个子现在也在“地牢”里面呆着呢。 那个白种人似乎在里面叫嚷着什么“会被那个大家伙给杀掉的啊……!”正在计划着越狱。 别鸣枪示警给吓晕过去了的那个白种人,就这么被带到了他恐惧的快艇所在的地牢里面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因为牢房和牢房之间有着厚厚的墙壁,所以彼此也不太可能怎么样的——如果真的可以做什么的话,拉德和快艇之间很有可能发生残忍的互搏杀戮的。 即便如此,和菲洛一起来的三个人,原本关系还算不错的三个人,现在都被关进了监狱里面了。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但是菲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总觉得在他们三个人中间会有一个“特别的家伙”……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菲洛这么想着,今天已经有好几次靴子的声音出现在了百老汇了。 和着远处的来复枪的声音,形成了一首磨灭犯人精神意志的合奏,透过铁窗传了进来。 但是——这种不的合奏,突然,戛然而止了。 剩下的只有来复枪的声音,而脚步声就像是走到头的发条一样停止了。 “……怎么又是你啊?” 脚步声音的主人刚好停在了菲洛睡觉的牢房门前,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态度,命令着看守们给自己打开牢门。 同样的冷冰冰的开门声,还有就是不由分说拉走的毛毯。 所有的一切和前几天的情形一模一样,菲洛终于回过神来了。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菲洛看到眼前的是—— 毛毯里面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还有就是和那天一模一样的看守的脸。 看守只是对着菲洛露出了讽刺的微笑,但是嘴里面说出的还是作为狱警该说的苛刻的语言。 “这次……可能要在外面待很久了吧。” 恶魔岛地牢 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拉德睁大自己的眼睛,摆弄着自己的脚镣。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 身处在黑暗之中的囚犯们,除了睡觉之外,能够做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发出这种声音了吧。 取而代之的这种声音被小小的墙壁反弹之后的回声,使得人们对于这个漆黑的世界感到了一种绝望,乃至疯狂。 早先的犯人,没有呆上一个星期就已经发疯了,但是拉德自己将近一半的监狱生活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非但没有发疯,甚至一点点的精神萎靡都看不到,对于拉德,其他的犯人对他强韧的精神赞叹不已。 而大多数的在修罗沙场过来的囚犯们,也都早早地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存在。 [那个家伙之所以会发疯,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看不到希望。] 而拉德那个家伙所处的环境,和黑暗,闭塞,孤独什么让人发狂的东西完全是两个世界,它有着自己的规律——这样的话看,无论是谁都不会发疯了吧。 “……” 这样的狂人,今天也同样地只能摆弄摆弄脚镣而已—— 在今天的黑暗中,更是有一个可爱的声音对着自己说话。 [喂。] [……] [你是拉德·卢梭吧?]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拉德摆弄着脚镣——同时注意到这个声音是来自牢门外面。 [……你,就是艾萨克嘴里面的那个‘妖精’吧?] [妖精?那个头脑不清楚的大哥哥,是这么说的啊……真象是一个小孩子啊。有意思……] 监狱里面回荡着女孩子的声音。 如果是放在平时,拉德肯定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但是,拉德来这个监狱的时候,确信这一点。那个自己想杀的男人如果在的话——在这个监狱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现在,在自己的面前,就听到了不可能听到的声音——非但如此,和着脚镣的声音,那扇牢门也不正在慢慢地打开了吗? 嘎啦,嘎啦啦,嘎啦啦啦。 在搬弄着脚镣的拉德的面前,被一只小手握着的刀发出了淡淡地光芒—— “叔叔的好朋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格拉罕·斯派克的人啊?” 在门后出现的这个黑发金眼的少女,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地天真无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残酷。 “因为现在我要杀了那个人……想让你做我的人质啊!” “而且?而且?……之后,想让你也就这样地死去!” “哎呀……来晚了啊。” 地牢的更深处的地下。 被看守带来的菲洛,终于又再一次地见到了这个身穿白衣的囚犯。 修伊·拉弗雷特还和上次一样坐在椅子上,看着菲洛,将自己手里的报纸折了起来。 “哎呀,这里的监狱长不但有才能,还非常的严厉啊,平时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报纸啦新闻啦什么的。——只在米兹利成为我的手下之后,这个房间里面的娱乐才算多了起来。” 在横着被扔过来的报纸上,芝加哥的名字还有那些爆炸绑架等吸引人眼球的文字非常醒目,但是菲洛对以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径直地看向修伊。 “那个……怎么样了呢?你有没有考虑呢?” “……有条件。” “条件?” “我……无论是我的生命还是我的过去和将来……都献给了伟大的首领摩鲁萨·马尔提乔为首的家族了。如果你愿意直接和我们家族‘交易’的话,让我怎么帮你都可以。不过,依我的判断来说,我的知识是不能够卖给别人的。” 听着菲洛形式的回答,修伊哼了一声,跟着反问道。 “你为了帮助艾妮丝来到这个小岛,难道也不是你个人的判断吗?” “她是我的家人。” 看着菲洛堂堂正正地回答,修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接着问道。 “原来如此……虽然我对和你们家族交易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但是,考虑到马伊扎的个性……想要合作恐怕很难。” “是这个事啊。” “那么,你不再需要我的情报了吧?” “……大体上,可以猜想得出来。” 菲洛苦笑着摇着头,在自己脑海中沉睡的“别人的记忆”中,菲洛找到了一种推测,并告诉给了修伊。 “去年啊……你的部下克里斯托弗这么说的。‘我们,是修伊利用偷来的塞拉德的技术制造出来的’什么的……” “……哎呀哎呀,最真快啊。” “所以呢,现在我也是看到你门外的看守才想到的啊。你所谓的联络方式不会就是——” 就在菲洛很有把握地说出答案的时候,就爱这个刹那。 在菲洛的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菲洛反射性的扭头看去—— 在大门的外面,那个到目前为止一直带领自己的看守倒在了地上,踩着他的身体过来的——是一个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修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小声地嘟囔着。 “哎呀哎呀,我没有打算把你也叫过来的啊……” 接着——嘴角浮现出了了然的微笑,问这眼前的闯入者。 “那么……你就是‘内布拉’派过来的杀手了……如果消息准确的话,你应该是叫做菲利克斯·沃肯,对吧。” 微微有些凉意的空气里——那个白种小个子男人,苦笑着说道。 “那个名字……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卖给别人了啊。”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存在而已。” 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 时间追溯到几天前。 “啊……啊……可恶,等一下……等一下啊……!喂喂喂,不会是真的吧!” 当了解到对手的本来面目还有自己身体内部警报长鸣的原因之后,斯派克——紧紧握着双手的手杖,立刻向周围的黑衣男人发出了指令。 “撤,撤!” “哎……” 真的是非常突兀的撤退命令啊。 对手明明只有两个人,自己占有明显的优势的情况下竟然撤退,黑衣男人们在混乱中看着斯派克的脸。 似乎已经听到了对方的喘息一般,斯派克转身,更加大声地喊起来。 “笨蛋!听好了,给我撤退!我让你们赶快逃啊!” 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盲人模样,斯派克快速的跑动着,那些黑衣男人虽然满脑子的疑问,但是也跟在后面跑着。克雷尔看到眼前的情景,扭动了一下脖子,跑了出来。 “喂喂,你们想要逃跑嘛……” 接下来的瞬间——刚刚就要跑起来的身体就突然一下子飞到了半空中。 在克雷尔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全身黑衣的男人——“原”菲利克斯·沃肯弯着腰,将克雷尔的双脚一把抓住之后,站里起来。 从后面看到这个场面的夏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事情并不和她之前的情形一样。 在空中翻滚着的克雷尔,就这样偶那个自己的右手指着“原”菲利克斯的嘴唇——在阻止了对手的行动的同时,自己也调整好的姿势,落在了对手的眼前。 在克雷尔着地的同时,对方就一把打掉了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指,眉毛一动不动地,问着眼前的这个红毛青年。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挺能干的啊,你。” 克雷尔认真地盯着对方的面孔。 这种表情与其说是瞪着别人看,倒不如说是非常诚实的一种敬佩。 满身黑衣的男人眯起了眼睛,问了克雷尔一个单纯的问题。 “你自称是菲利克斯·沃肯……这个名字,你是从谁那里得到的?” “我吗?啊啊,虽然不能详细地告诉给你……我是从30多岁的伊卡斯大姐那里买的。” 听到克雷尔的话,离他们一步之遥的夏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而对面的黑衣男人,则更加眯细了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 “是吗……短短的期间,竟然这么随意地就更换了啊。” 之后,就转身过去,向着正在发动引擎的斯派克那边走了过去。 “……总之,我还会来的。” “喂,等……” 刚想要拦住对方,可是在此之前克雷尔的手腕已经被夏妮一把给抓住了。 “嗯?怎么了,夏妮?难道是,什么,什么地方疼吗……!?” “……………………” “你说加古吉他们会担心?……啊啊,是啊,……明白了。” 克雷尔看到夏妮 认真的表情,认输了似的,举起了双手。 之后,接着夏妮的肩膀,克雷尔对着远去的黑衣人喊着。 “喂,告诉给你们的老板啊。” “……什么事情?” “下次看到的话,我可要找他吵架去了啊。” “……我会传达的。” 看着“原”菲利克斯抬起了一只手答应着,现在的菲利克斯向他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事情。 “还有……你为谁干活啊?以菲利克斯的名义的时候?” 这个时候,男人停下了脚步——似乎很怀念当时的自己似的,抬头看着天空回答道。 “我为之服务的……不单单是一个人啊。” “东洋人,黑人,白人——” 几天后恶魔岛单人特别牢房 在白种小个子男人的身后出现的是—— 双手有刺青的东洋人。 之后是满身是伤的大个子黑人。 “啊,又见面了啊。菲洛。” “恶龙……” 听到菲洛的自言自语,恶龙笑眯眯地给菲洛使了一个眼色。 黑人被拉德殴打的伤势好像还没有好,脸肿的高高地,一言不发地看着修伊。 “……原来如此啊。” 看到三个人的样子,修伊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眯起了眼睛。 “也就是说……你们三个人都是啊。” “哈?” 菲洛似乎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在他们三个人和修伊的中间看来看去。 对于菲洛他们三个人并不在意,只是慢慢地在房间里面散开了。 背对着大门的小个子男人,耸了耸肩膀说道。 “怎么说呢。没必要让你知道的吧。” 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此时的小个子和之前在监狱里面看到的“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胆小”的模样,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此,菲洛想了一阵子—— “哎呀……如果算上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的话,你们应该有四个人的啊……” “真不愧是修伊,见解就是犀利啊。” 小个子男人啪地一声打了一个响指——在大门的阴影处又有了一个人。那也是一个看守,但是并不是将菲洛带进来的那一个。 在他的手里端着一把来复枪,这使得原本很宽敞的房间突然显得非常的狭小。 “送进来的……与其说是囚犯,倒不如说是看守来的恰当啊。” 听着微笑着说话的修伊,这四个闯入者的表情各异,脸上同样有着微笑的恶龙,咬着牙齿作为代表回敬道。 “啊,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哎呀,等一下,等一下。” 一个人如坠雾中的菲洛,面对着修伊,表情复杂地问道。 “喂……怎么回事啊,这些家伙。” “啊?哎呀……这个嘛。” 看着一副微妙的表情点着头的菲洛,修伊静静地回答着。 虽然现在还有工夫来观察彼此的表情,但是,如果在紧急关头的话,估计也就是这样的表情吧。 “他们都是被‘内布拉’雇佣的专业杀手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也从来没有想到一下子会是四个啊。” “看来情报不准啊。” 恶龙张嘴大笑着,对着菲洛和修伊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虽然到现在为止单枪匹马是杀手的特点……但是在纽约,号称‘万金油’的我们可是四个人啊。” “你说太多了啊。” 穿着看守服装的男人,声音中有一种威严,责备着自己的同伴。 而更让人觉得有压迫感的是——看守端起了冲锋枪,对着修伊,冷冷地看着对方。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会给我时间吗?” “很遗憾,一点都不会给你。怎么处置你我们回头再做决定——暂且,我们先做我们的工作好了。” 就这样,无视着菲洛的存在,剩下的三个人一点点地缩短着和修伊的距离。小个子男人的实力不清楚,至少恶龙和快艇已经习惯打架了,这是事实。 虽然修伊的表情看起来还是那么地冷静,但是,思考了一会之后,扭头向着菲洛求救道。 “我不太会打架,你能帮我吗?” “很遗憾,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菲洛模仿着刚才看守的说话方式做了回答。修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了,慢慢地将手放在了椅子上。 杀手们面色紧张了起来,虽然这种紧张只不过是不知道谁会第一个先动手——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咔…… 咔…… 咔…… 那是——靴子的声音。 在昏暗的走廊的深处,靴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大门,在看守进来的时候,是半开半闭的,所以现在无法看到外面的情景。虽然窗户可以看得见,但是因为房间里面半反光,所以看不到走廊里面的情形。 咔……咔……咔…… 仿佛是时钟的走针,或是钟摆一样,有着一定的节奏。 这种冷冰冰的节奏使得房间的空气更加的紧张,所以的人都注意着这个声音,都向着这扇半开的房门看去。 就在这个瞬间—— 靴子的脚步声刚刚停下来,就在一个呼吸的间隔后,爆发性的碰撞声在房间里面回荡。 声音过于地巨大,以至于每个人的耳朵都不由地往自己的脑袋里面缩了缩——而反弹的不单单是声音。 伴随着冲撞的声音,原本半开的大门扭曲着,毁坏了的大门零件纷纷蹦了出来,和着那种不舒服的声音跳动着。 在这样的一个瞬间之后,在大门大开的地方,出现的是—— “晚上好,晚上好。还有就是初次见面,还有再见啊。被囚禁的彼得潘们。永远的少年啊。” 在这个监狱里面, 比谁都自然、 比谁都快乐、 而且,笑的比谁都开心,那是一个杀人狂。 自傲扭曲的铁钩上连着的是一把铁锁——而另一头则是一个少女,她被锁链给紧紧地缠绕着。 “丽莎……” 看到丽莎的样子,修伊不由得小声喊了出来——而听到这句喊声,这个杀人狂——拉德·卢梭也认出了哪一个是“修伊·拉弗雷特”。 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宛如和自己深爱的女子初次见面时,那种疯狂的,但是感情非常纯粹的笑容,在这个监狱的地下,哈哈地笑了起来。 “虎克船长的铁钩——要来把你杀死了啊。” 几分钟前地牢里 “那么,如果和你离太近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就在这个位置拿人质好了!” 天真无邪的少女,站在了拉德够不到的入口附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几个圆盘。 闪着银色光芒的圆盘如同炸甜圈一样,中间开了一个洞,女孩子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进去,将盘子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越往盘子的外圈走,感觉越薄,如果是聪明人,马上就是意识到这可以当作一个圆形的利器。 看着走廊里面微弱的灯光,结果拉德到底有没有发现呢——在门被打开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还是自顾自地拨弄着自己的脚镣,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 “被锁着不能动的感觉,怎么样啊?” 咣啷 咣啷咣啷,在这样的声音中,拉德静静地对着眼前的少女说着。 “你啊……这样站在我的对面怎么会知道呢……” “什么?” “我绝对不会死。你仙子啊的表情,就是这个样子。” “……?莫名其妙。不过,是啊。这种情形下,哥哥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啊,而且我现在可是要来杀你的啊。” 看着面前的少女哈哈哈地笑着,拉德还是一成不变地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着。 “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对格拉罕做什么——那个家伙虽然没有杀过人……如果单纯就打架来说的话,他比我还要厉害,你们可要小心啊。”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咣啷。 “我早就知道了啊。所以才抓你当人质的啊……” “但是……我,还是可以杀人的啊。”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 “无论是谁都好,总之,我要杀一个人啊。” 咣啷啷啷啷。 “女人也好,孩子也好,只要是让我不爽的家伙。” 咣啷…… 突然,锁链的声音消失了。 拉德只不过是用手不断地收着锁链——丽莎的眼睛里面,那个锁链的头似乎已经离开了地面。 “哎……?” “杀了你啊。” 同时,拉德一下子站了起来——黑暗中,眼睛闪闪发亮,缠绕在右手上的锁链咣啷一声落在了地板上。 这个时候,丽莎才第一次注意到了这个房间仅有的也是决定性的异常。 ——锁链……没有和脚相连。 丽莎在挥舞而来的锁链的打击下失去了意识。 之后,就只有杀人狂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 “我要杀了你。” 几分钟后单独特别牢房 在菲洛看来——这个男人——拉德·卢梭的出现过于唐突,过于的不合情理,而且过于的暴力。 笑呵呵地将双手伸开,拉德将那个少女的身体朝着墙壁扔了过去。 伴随着微弱的撞击声,少女的身体在地板上翻滚着,但是最后却一动也不动。少女到底是生还是死,都不清楚,但是拉德已经不再管这个少女的身体,向着紧迫的房间里面,轻松地说着话。 “我开开关了啊。” 两手在两边伸开着,拉德痛快地说着。 “不过,仅此而已啊。” 自己的假肢左手从肘关节到指尖都向下垂着,但是拉德却一点也不在意,将双肩打开着。 “你们知道吗?人是有开关的啊。杀不杀人,可以决定这个的只有这个开关。如果按下开关的话……无论是谁都可以杀人的。无论是谁都会杀一个人。这个开关有没有按下去,是决定有没有杀人的关键啊。你们相信吗?” 一边说着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拉德将手放到自己的鬓角,仿佛是要按下什么东西似的说道。 “啪嗒。” 只有这么一句话。 但是,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将手指放在了鬓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应该不停地按下开关。几个,十几个,几百个,几千个,几万个,几十万个,在我的身体中的开关!也就是说只好杀人了啊。是啊。” ——他疯了。 这只是菲洛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但是周围的这些“菲利克斯·沃肯”们,似乎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如何判断。 只有一个人,唯独修伊蛮有兴趣地盯着拉德,而拉德似乎不喜欢修伊的态度,耸着肩膀又向屋子里面走了一步——径直地盯着修伊,单纯地毫不讲理地疯狂地说着。 “那么,啊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为了我这几百万个按下的开关去死吧。没关系,因为死亡只有一回而已。” 而修伊听完对方的话之后,耸着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的脸。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怎样才能看穿他的庐山真面目,就是这样的认真的眼神。 “……突然闯进人家的房间,真的是蛮不讲理啊。” “那些提前说‘从现在开始我要进你的屋子了啊’的人也不可能被称为杀人狂了啊。” 淡淡地,只是淡淡的语气,说着话。 “那样,就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但是,这个音色逐渐变得愉快起来,拉德将“自己”慢慢融入到了整个房间的气氛当中。 “身体和脑浆终于热起来了啊。” 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将垂下来的左手假肢按倒自己的右手上,指关节的响动在整个房间中回荡。 “那么……那么那么那么!你想被我怎么杀死呢?你现在已经是我手上的一块肉了。我现在给你的选择是想要好好地死呢,还是被折磨而死呢,如果你能选一个对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啊。” 现在拉德的眼中只有修伊一个人了,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向着对方走去。 “喂,你……想要干……啊?” 端着来复枪的看守,将手放在了扳机上,向拉德问道。 而自己打算射击的对象却在此时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 在此之前,拉德一直只是看着修伊,径直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但是,突然之间,拉德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一瞬间就拉近了自己和来复枪看守的距离。 “别碍事啊。” 伴随着令人讨厌的声音,看守的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虽然你并没有挡着我的路,但是挡住了我的视线了。你的杀气碍事。声音也碍事。你的存在也碍事。碍事的东西因为碍事,所以才别叫做碍事的啊。你这个碍事的蠢货。” 拉德的话语震荡着看守的耳膜——而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击了全身。 自己的手腕怎么了啊。 在确认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腕之前,看守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枪口。 乌黑的圆筒的东西,在此之前还在自己的手里面握着。 “啊啊,把你的来复枪送给我了,谢谢啊。” 这个时候,看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是怎样的。 这个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男人,握着来复枪——那是从自己的手里面强行夺过去的。 看着自己向着奇怪的方向扭曲着的手指和手腕,看守都没有来得及惨叫一声。 “好了,谢过了你就死吧。” 拉德毫不犹豫地,没有给对方一点害怕的时间,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整个监狱里面回荡。 声音在房间里面的墙壁间回荡着,原本已经听习惯了的菲洛也不由自主地耸了一下身体。 ——这个家伙。 同时,血沫横飞——不过出血量比想象的要少得多。 虽然来复枪在自己的面前被扣动了扳机,但是看守失去的只是自己的右耳还有自己清醒的意识。 反抗拉德的攻击的看守,耳朵飞到了半空,山半身转了一圈,啪的一声,摔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并不是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昏过去的,而是有更加直接的原因使得看守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在看守耳边掠过的子弹,从鬓角向着脑浆造成了直接的冲击,伴随着耳膜的轰鸣,使得大脑一片混乱。 自己也可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就在看守的周围——剩下的三名囚犯,马上 警觉了起来,围着拉德,分三个方向把他包围在了中间。 即便如此,这三个人也不会马上就扑上去,向后退了一步,菲洛冷静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这样的话,可以有很广阔的空间让自己施展。 拉德散发着奇妙的空气,虽然很邪但是确实很纯粹的东西。 如果空气中可以浮现出字迹的话,空气中的八成将不再是氧气,而会被“kill”给占据。 并且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现在的拉德可以说毫无破绽,虽然将自己的后辈完全暴露给我菲洛,但是如果菲洛一旦擅自行动的话,似乎枪口马上就会出现在菲洛的眼前。这种感觉就这样地充斥着整个房间。 在这件越发紧张的房间里面,拉德一个人呵呵呵地怪笑着,用脚踏着昏过去的看守的脸。 “哈!去死的话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你们这些杂碎们,我不会特意地去杀死你们的。这样的浪费,只不过会消磨大家的紧张情绪而已。” 仰天大笑的拉德的对面,隔着昏过去的看守,就是恶龙,此时,他也张开嘴表情复杂地笑着。 “你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ok!你给我闭嘴!” 拉德打断了恶龙挑衅式的问话,将来复枪随意地对着地面拿着,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虽然你们的事情我不明白,但是我明白了。不要说,给我闭嘴,闭上你们的嘴,不然要你们去和大地接吻去吧。” “什么……” “沉默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作为冥界的礼物噼里啪啦的乱说一通时候,会给对手造成可趁之机,这样的傻瓜我在小说里面,音乐剧里面,还有我的亲身经历中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为什么明明是拼命的时候,那些家伙还习惯乱说一通地说啊说啊的。明白地说,哦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呢,怎么说呢,你就不要再要求我什么了。一句话,如果烦了的话就不要说话。冥界的礼物就是让你们吃下我的一颗子弹去间撒旦。” 听着如此不讲理的话,恶龙怎么也比不上自己那尖尖地突出的龅牙。 菲洛则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而修伊则还是一副很有趣地样子盯着拉德看。 此时,在拉德的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黑影,嘶地一声,往前迈了一步。 “恶龙,……这个家伙让我来对付。” 说着话,朝着拉德走过去的是那个黑人大个子——快艇。 “那个时候我没有尽全力啊。不竭尽全力对付对手的话,不是很没有礼貌的吗?” 快艇在说完这些之后,朝着拉德扑了过去。 ——很快。 菲洛看到快艇的动作,一阵轻微的惊讶传遍了全身。 让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如同一阵风一样卷向拉德的身体。 ——这个在食堂发脾气的时候完全的不同。 似乎平日里浸淫在武术格斗中的动作,黑人大个子就像一个在低低的弹道中飞驰的炮弹一样,朝着拉德的膝盖如同一条直线式的冲了过去。 软软地垂在地面上的来复枪还没有任何的动作。 快艇确信自己的胜利一般微微地笑了,就在这个瞬间—— 来复枪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 在快艇的眼前,拉德的脚非常漂亮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接下来的瞬间,在快艇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拳头。 但是当快艇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东西的时候,拉德的拳头已经慢慢地靠近了快艇的脸,慢慢地靠近了,慢慢地靠近,慢慢地靠近—— “就算竭尽全力也是窝囊废——” 拉德彻底地扔掉了自己有利的武器,低头看着鼻子被打塌下去沉默不语的快艇,接着说道。 “扑上去被别人打,也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吧。” “你这个家伙……”“你这个混蛋……” 白种的小个子男人和恶龙同时小声地嘟囔着,拉德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那么,什么?你们算什么啊?” “你……是谁?我们——” “啊——给我闭嘴啊。” 打断了小个子男人的话头,拉德无聊地耸了耸肩,接着用平淡的忧郁的语气接着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无论有着多么厉害的力量,我没有兴趣所以请你们闭嘴啊。如果你们比我强大得多的话,只须一句诅咒就可以把我的头给吹飞掉的神明或者恶魔的话,也请闭嘴啊。” 看着明显有漏洞的拉德,小个子男人和恶龙从两侧同时扑了过去。 小个子男人将手伸向了拉德脚下的来复枪——而恶龙则像一只疯狗一样的对着拉德的喉管露出了他锋利的牙齿。 “你们的过去也好,立场也好,绝招也好,对于我的仇恨也好,自我满足也好,魔法的咏唱也好,传说也好——” 淡淡地说着话,拉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浪费,而且似乎更加的暴力。 似乎被拉德所说的话迷惑住了,两个人在一瞬间攻击有所缓慢。 拉德的右手锤向恶龙的面孔——恶龙又是一副“来得好”的表情,满眼的笑意,对着拉德的右手张开了嘴巴。 恶龙的嘴巴张得大大地,都已经裂到了耳根的后面,在马上就要把拉德的右手吞下的时候,恶龙就像狩猎用的猎犬一样,迅速地将自己的嘴巴闭上了。 拳头里面的骨头面临着巨大的打击。而且,有着一种万有引力般的压迫感。 但是——拉德一点都不害怕。 仿佛就像是等待这一刻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了残暴的笑容—— 拉德毫不在乎地,将上半身和下半身扭动着,将自己积攒的力气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下次等到要杀你的时候,再告诉你。” 听到混杂着讽刺的声音,手里拿着来复枪的小个子男人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影子飞了过来。 那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的恶龙的脸。 拉德将咬住自己右手的恶龙当成了拳击的绷带一样—— 浑身的力气全部砸到了小个子男人的脑门上。 “……?就这种程度吗?” 当四个“原菲利克斯”如同字面一样的被拉德秒杀之后,奇怪的沉默控制着整个房间。 从始至终看着一切的修伊,在脑海中浮现出一点点的疑问,冷静地自言自语。 “如果说菲利克斯这个名字是一个集团的话,在这里就如此简单地被一个人如此彻底地……?哎呀,这个场合中,可能已经超越正常人物的范畴……” 修伊看着嘟嘟囔囔地说着话的拉德,那个被盯着的男人将滴血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又浮现出了杀人狂一样的笑容。 “你干什么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啊?你不会是在做求饶的联系的吧?” 听到拉德的挑衅,修伊仅仅是笑了笑,回答道。 “因为对你算是有一点点地兴趣。” 看着微笑着的修伊,拉德浮现出了变态似的笑容。 完全被置身事外的菲洛,靠着墙,站在了一个可以左右看到两个人的位置上,一直看着事情的进展。 在如此胶着的氛围中,修伊又再次开口说话了。 “你——把自己说成钟表鳄鱼啊。” “啊啊,确实我这么说的啊。” “在彼得潘的故事中,彼得潘是一个无视别人的好意的纯粹的残忍的孩子的象征。而虎克船长虽然看上去很邪恶,但是他却代表着成年人。那么,那个钟表鳄鱼呢?你认为我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上来杀人的啊?” 看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期待答案的样子,拉德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以纯粹的力量,和善恶无关的杀意。无法停止的食欲。也就是说是没有任何道理的灾难。” “……” “我是杀人狂,所以我喜欢杀人。如果真的有天堂和地狱的话,我想我肯定会进地狱的。但是,我自己对于善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比如说,在这里这种没有任何善意和恶意的动机的杀戮,善恶的判断是由被害者来决定的。我只不过是顺应着自己的欲望做着事情……也就是说,我只会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但是,如果杀了你这个杀不死的人的话,我想我应该会很高兴——是的,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 “原本认为你只不过是一个粗鲁的杀人狂——没想到你的内心还藏着一个诗人。” “哎呀哎呀,不要称我为诗人。你不认为这是对于诗人的一种侮辱吗?” 握紧了拳头,拉德再一次浮现出了满是杀意的凶残的表情。 “那些对于诗人的侮辱,就由我来帮他们清洗好了。” “但是——你不认为你的杀意应该分割出来一些吗?” “啊啊?” “你不是说你喜欢杀死那些‘杀不死的人’吗?如果你要杀作为……不死者的我的话。” 停顿了一下,修伊冷酷地笑着开口说道。 “在那里的菲洛·普罗辛奇奥和我一样,也是不死者啊。” ——那个混蛋!? 听到这句话感到吃惊,不是别人,正是菲洛自己。 原本是一个局外人的菲洛,竟然别拉近了原本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当中。或许是为了分担拉德对修伊的杀意,同时,强行把菲洛拉进修伊自己的这一阵线里面。 这样想着的菲洛,咬牙切齿地看着修伊,接着放弃了似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拉德。 “……是真的吗?菲洛·普罗辛奇奥。” 似乎是要回答拉德的问题——菲洛慢慢地走了过来,向着修伊的身后走了过去。 之后,将自己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嘴里,一狠心咬了下去。 血的味道一瞬间充满了口腔,伴随着疼痛,献血向地板上滴去——不过这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仿佛是时光倒流似的,无论是血腥味还是献血都纷纷倒流回到了伤口中。 拉德第一次亲眼看见了“不死者”的身体特征,只不过是睁大了一些眼睛,而眼睛里面的东西人们看不出来。 “不好意思,这种事情。” 这种背叛关系不错的朋友的痛苦,是的这只手的主人认为如果早些和他断绝关系就好了。菲洛看到被扔在角落里面的少女,有着几分的迷茫。 而另一方面,拉德也变得面无表情—— “……哈哈。” 拉德突然笑了出来,之后笑得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吗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哎呀……谢谢你了,菲洛,你教会了我不错的东西啊。” ——啊?我,刚才说了什么了吗? 看着对面不知所措的菲洛——拉德啪地打了一个响指,高兴地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杀的是——只是那些认为自己不会死的家伙们啊!对吧,我是这么说过的吧?你和这些温吞的家伙是不同的啊!” “所以……?所以怎样啊。” “啊,菲洛。虽然你也是不死者,但是你还是害怕死亡的啊。我从你的眼睛里面看的出来。刚才!那个瞬间!你对于那里的那个叫做修伊的混蛋非常地警惕!因为你觉得什么时候就会被杀害了啊!……从这里,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接下来的一个瞬间——拉德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们这些不死者——也有被杀死的方法的。对吧?” “……!?” “啊,算是吧。暂且你们两个人就来攻击我吧,我接招好了啊?那个时候,你们不死者怎么才会死呢——我会好好地问一问的……” 一边说着,拉德摆出了拳击手的姿态,当场就要开始一场拳击赛。 “暂且,你能不能先让我说几句话啊?” “那么……就这样吧……你想做什么啊?” 没有任何的困扰,修伊在背后问着菲洛。 而菲洛,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强有力的一句话。 “我说,修伊·拉弗雷特。” “怎么了?突然这样。” “你不是也说过的吗,你不认为我会被在我脑子中的塞拉德和其他炼金术师的记忆所左右的,不是吗?” 听到菲洛突然说起这样奇怪的事情,修伊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也没有阻止他,而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我……即便如此也不在乎。如果突然变成了那个可恶老头子的话,那我就必须对我的朋友和艾妮丝做些什么了。” “……” “我、我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我周围的世界安定和平,我谁谁都好——我只想看到我周围的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仅此而已。” ——……这个意见,和那个叫做克雷尔的家伙不谋而合。 “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下说这种话?” 修伊肯定会有这样的疑问,而菲洛则轻轻地笑着,回答道。 “怎么啦,看来你对现在的状况还不是很了解啊……” “无论是哪条道路,在分手的时候,我想告诉给你一句话。” 纽约警察局 在纽约的警局的接待室里面,三个男人若有所思地坐着。 那是就爆炸事件被从现场抓来做笔录的三个搜查官们。 但似乎,在事件稳定下来,那些比维克多要高层的人物商量结束之前,实际上,他们三个人是不允许离开纽约的。 维克多一副讨厌的样子望着天花板。 “结果……还是被修伊这个家伙给耍了。这样的话,那个被送进恶魔岛的小鬼,要不是被他给吞食了,要不就是成为了他的部下了啊。” “怎么办呢?” 看着如此悲观的上司,爱德华低声地嘟囔着。 “怎么了爱德华。这么说的话,那个爆炸男人来之前,你似乎想要说什么来着的啊。” 面对着维克多的提问,爱德华沉默了一会—— 不一会,似乎忍不住了的感觉,爱德华对于当时那个“这个家伙信不过”的意见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虽然很不礼貌啊,副部长。那个叫做菲洛的小鬼,并不是一个靠着运气爬上去的家伙啊。” “……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啊。那么,我们还能不能对他有些期望呢?” “不,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期待什么了。” 听到爱德华如此肯定的回答,维克多皱着眉头问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我想说最好不要忽视这个家伙比较好。” 爱德华,想起了那个叫做菲洛的家伙是怎样地爬上来的事情,似乎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醒似的,用地地说道。 “对于那个家伙我们不应该有什么期待——但是需要警惕。” “结果,那个家伙是个强盗……只不过是一个坏人而已啊。” 恶魔岛监狱特殊牢房 “顺便,有一件事情想要说一下——” “是什么啊?” 看着拉德和站在自己对面小声说话的菲洛,修伊根本没有特别的在意。 “那个啊。就是刚才,袭击你的那四个叫做菲利克斯的家伙的事情啊……” “是的。” 修伊看着对自己有着强烈杀意的拉德,平静地坐着回答。 “……?” 就在这个刹那——他、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一股凉凉的寒意3. “……!?” 寒冷瞬间变成了炎热,接着变成了一种疼痛撞击着自己的脑袋。 一种似乎要拔去自己的脊椎的剧烈疼痛袭击了全身,但是修伊感觉到这种疼痛在瞬间又消失了。 同时也注意到,自己的手脚变得不能自由地活动了—— 修伊倒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对面的拉德,确认着刚才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然后,就在自己的身体完全倒在地板上的时候,修伊听到菲洛冷冰冰的声音。 “……是五个人啊。实际上。” 为了完全夺取修伊的意识——菲洛慢慢地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了修伊的脑袋。 那张歪向一侧的脸,有着眼睛看不到的阴影——菲洛慢慢地品味着对方的回忆。 ——完全失败,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虽然曾经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偶尔这种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出现在我的面前。 修伊的呼吸越发地困难,记忆也急速地淡薄下去。 修伊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不由得露出讽刺的笑容小声嘟囔着。 “正因为如此……世界才这么有意思。” 静寂充斥着整个空间。 躺在房间角落里面的那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嗯……嗯……!” 丽莎和以前一样,在意识恢复的同时,也睁开了眼睛跳了起来。 到底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啊。 她在这一瞬间的疑问——在下一个瞬间就—— “……是一小时27分……!” 虽然没有钟表,但是还是感受到了正确的时间。 “父亲……!” 当意识到自己是在父亲的单独牢房的时候——丽莎立刻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扇打开着的门,还有外面那个熟悉的看守倒在了地上。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丽莎来说都无所谓——等她的眼神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白衣服的身影时,自己的内心剧烈的摇晃起来。 “父亲!” 丽莎马上站了起来,向着倒地的父亲跑了过去。 在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看上去脊椎已经完全破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哭泣着,将那个匕首拿在手中,用力地拔了出来。 扑哧一声,让人感觉到一种厌恶,伴随着鲜血,匕首被拔了出来。 看到从父亲的身体里面喷出的鲜血,少女有些受打击——但是那个鲜血会马上倒流回去的,当看着鲜血顺着伤口流回去的时候,不由地微微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还活着……! 即便知道修伊是不死者,但是在自己的面前插着一把匕首的样子还是让丽莎有些动摇。 “嗯……” “父亲,父亲!起来了……起来啊……!” “啊啊……丽莎啊?……其他的人呢?” 听到慢慢爬起来的父亲的提问,丽莎吃惊地再次向四周打量。 但是,除了走廊里面的那个看守——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了。 “没事了,父亲!没有人,没有一个人!” “是吗……我原本以为会被他吞食得一干二净了呢。” 修伊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一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向身边的丽莎问道。 “好奇怪啊……我的左眼怎么看不见了……丽莎,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结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因此修伊才让自己的女儿帮自己看一下。 相信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类的女儿,看到这个结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只是想知道这一点。 “父……亲……?” 丽莎指着自己父亲紧闭的左眼,吃惊地晃着自己的手指—— 在修伊的脸上,有着一个红色的空洞。 本来应该在的眼球不在了——少女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 听到自己女儿绝望的叫声——男人把自己的事情忘掉了,淡淡地将自己女儿的反应刻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回顾自己的行为—— 修伊认为自己是最差劲的人—— 倒不如高高兴兴地,重新开始自己的试验好了。 纽约dd报社 那么……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这就像是定金一样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 续章 在情报站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而且,当时我又不在场。 虽然我说的故事都是以监狱为中心的,但是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说呢。 那是另外一个事情的舞台——一个和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如果不把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整个事情就说不通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先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给我好了。明白了吗? 这个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加上芝加哥发生的事情才是完整的啊。 格拉罕·斯派克到底是何许人也? 拉德·卢梭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脚镣的? 那个菲洛为什么要摘去修伊的左眼呢? 之后,菲洛和拉德又怎样了呢? 修伊和外界的联络手段……能不能想出来啊。 啊啊,这样的疑问有很多……与这些相比,如果不说清楚在芝加哥发生的事情的话,所有的事情都无从谈起。 不好意思,说老实话……我虽然也很想说,但是我也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场合下发生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加进去只有我们情报员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我们想要推测出来连你们也想要知道的事情,将欠缺的部分补充完整。 这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修伊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啊。 ……哎呀,今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啊。 那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明天来的我或许是别人,或许,明天我不来。 虽然这句话很奇怪,但是如果你见到了圣热尔曼的话,你就全部都明白了。 对了,对了。我啊,任何时候,都在关注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不可否认,与人相比,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不断地观察发现。 那就是我和希尔顿……“双胞胎”的宿命。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想拿金钱来换我们的宿命。 那么,希望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啊,“情报站”先生。 或好或坏——我相信,所有的情报,会将自己的世界补充完整。 终篇 出狱了!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旧金山恶魔岛监狱 “今天你就出狱了,恭喜你啊。” 听到米利兹的话,艾萨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总觉得您对我太照顾了啊!” “……由我直接管理出入的,你是第三个啊。另外的两个人我只是办理的入狱手续,他们都还没有出狱呢。” “好厉害啊!我,岂不是第一名啊!?哎呀,等一下……被逮捕入狱的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啊……难道说厉害的不是我,而是监狱长啊!” “哎呀,我不是监狱长……哎呀,约翰斯通狱长确实很厉害啊……” 语气有些乱的米利兹,这样嘟囔着,对着即将出狱的艾萨克说道。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出去,除了尸体之外,真的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啊啊,在监狱里面补偿你的过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出去之后,进入社会,你能否一如既往地补偿自己的过失,这才是关键所在啊。请从今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为了这个社会,为了美国,更是为了爱你的人们。” “是的!我,一定会努力!” 看到像个孩子似的大声保证的艾萨克,米利兹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詉……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总之,这是你这一个月来的劳动所得,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手下吧。就算是为你的饯行增添点色彩。” 接过纸袋子,艾萨克高兴地笑着,再三地表示着感谢。 “谢谢啊!哇,太高兴了!真的太谢谢你了,狱长大人!” “哎呀,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狱长……” “那么,伟人?” “……哎呀,算了,不要这么恶心了啊?” 背对着苦笑着送自己的米利兹,艾萨克将办公室抛到了身后。 之后,和来时一样,在警官的带领下——艾萨克离开了小岛。 夕阳照射在崖壁上,小岛的风景异常的美丽。 “真漂亮啊。” 艾萨克看着眼前看过了好多次风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与期待自由相比,自己更想见到米莉亚。 “真头疼啊。这些钱,送不到纽约了吗?” 艾萨克在搜查局办完各种各样的手续,终于获得了自由。 大多数的情况下,从恶魔岛出来之后,往往会在其他的监狱度过自己的余生——而艾萨克因为没有经过正式的审判,所以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原本,维克多似乎要和他见上一面,但是似乎在纽约除了什么麻烦,艾萨克见到了维克多的上司,获得了解放。 虽然大街小巷中都在播放着芝加哥事件,但是艾萨克根本就听而不闻。 他现在只想早些见到米莉亚。 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都没有乘坐火车回到纽约的钱。 虽说是监狱里面的劳动所得,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艾萨克还没有工作满一个月。象米利兹说的为出狱增色的钱财,全部算上,也只能支持艾萨克做一个半途旅行。 事到如今,艾萨克决定“就这样,再做一回强盗算了!”的时候,想到了米利兹告诉给自己的话“从今往后要痛改前非”“为了爱着你的人”之类的,中途悬崖勒马。 就在这么一瞬间,艾萨克突然想到就在附近就是自己的老家——然后想到米莉亚的脸庞,艾萨克又马上打消了回老家的想法。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的话,我,有可能被杀掉的啊……” 说着一些意义深刻的话,艾萨克决定就近打一个电话。 通过接线员,打倒“蜂巢小店”。 在那里,塞娜结果电话之后,是罗尼,向他询问了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所在地,之后打过去了电话。 这次被接线员接通的,是一个熟悉的有刺青的青年的声音。 真的太好了,加古吉哭着说道,之后—— 传来的令人怀念的声音。 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听到这个饱含着泪水,充满着喜悦的声音,艾萨克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好呢,艾萨克有些迷惑。 突然,想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艾萨克就大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米莉亚!我的钱包,在我的口袋里的。” 即便是想要蒙混过关,但是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害羞,想着“必须要道歉”的艾萨克大声地说道,——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的米莉亚的声音,“唔!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声音,艾萨克放下心来,虽然很难说出再见,但是还是要说下去。 “实际上,我这里回去的钱不够了……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啊,米莉亚。你能不能从我的存钱罐里面,把我的火车费给我送过来啊……” “——!” 在电话的那头,米莉亚的声音有着马上就要过来的决心。 艾萨克听到米莉亚的话,担心米莉亚来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吃力,所哟决定自己尽量先走一段路之后再坐火车。 一边确认着手中的时刻表和价格表,艾萨克看到了自己以前经过的车站的名字。 和米莉亚一副大人物的打扮,决心洗手不干了的城市的名字。 “那么……就去芝加哥好了!总归可以走到那个地方的吧!” 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有力的点头声,艾萨克情绪高涨地向往着东部之旅。 “啊啊,现在我要坐上开往芝加哥的火车。那个,我们在哪里见好呢……” 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记在纸条上收好,艾萨克对明天充满了希望。 希望在东边,太阳在西边。 重获自由的艾萨克,对着听筒说道。 真是,真是,单纯啊。 除了和米莉亚相见,就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的力量——使得听筒另一端的人感到了安心。 “那么……我们就在芝加哥见!” [注1]埃德加·艾伦·坡(edgaranpoe):19世纪美国作家,同时也是侦探小说的鼻祖,他创立了这种样式小说“罪案——侦查——推理——破案”的基本的叙事模式。 [注2]亚森·罗苹(arsenelupin):法国作家莫里斯·勒布朗笔下的绅士侠盗,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度其庐山真面目。 [注3]tinkerbell:《小飞侠》中的精灵小仙女。 [注4]座敷童子:日本的妖精。它会以小孩子的姿态附在家中。得罪了他会家道中落。 后记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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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您好,如果您是第一次看这本书的话,那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有大多数的“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好久不见了,让你们久等了。 啊,这次是时隔两年的《bao!》,中间虽然有些cd和中篇小说,但是实际上这本好久不见的《bao!》确实让我紧张。 因为,当这本结束之后,故事的舞台就要转移到芝加哥去了。 这次和《1931》的钝行·特快有些不同,场面拉得比较长,最后能够自圆其说,真的是万幸啊。 这先暂且不谈。这本《bao!》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作者自己对于过去的细节也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台词啊什么的,还好在心里有些印象。 不管怎样,这本是时隔两年后让大家久等了的《bao!》。 我这里有个事情,想要告诉给各位读者。 那个……或许喜欢观看说后面的带子或者《电击罐头》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在《电击漫画》上已经实现漫画版的出版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 距离第一次听说要出漫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年……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啊。”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处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从12月中旬开始,将开始连载漫画,但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画漫画的游吟诗人。作为代替,前些日子,我见到了漫画的负责人荻野先生。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漫画是初次的尝试。如果说对于我的作品的改编没有一点的担心,那是在撒谎。这里也是为了支持原作的诸位,我们是以“如果不能将原作的氛围忠实得表现出来的话就不可以”的心情来制作这次的漫画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荻野先生第一个开口说话。 荻野先生:如果破坏了《bao!》原作,或者改变了气氛可不可以呢? 我:(你瞧,这就来了吧!来了吧!这样是坚决不行的……)哈哈,所谓的破坏,是指的什么东西啊? 荻野先生:少年周刊的方向。 我:…… 荻野先生:已经对漫画家说“要按照这个为目标”,并且给你送来了《jojo奇妙冒险》、《helling》全卷作为参考。 我:……咕噜 和荻野先生握手的我,之后,对于关键问题说了很多,并且打电话给我的小说负责人大发脾气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在没有见到漫画家之前就这样地大发脾气是我的不对,但是突然一下子要我读那么多的漫画,无异于是一个人格大改造的工程……!我开始担心起这个尚未谋面的漫画家了……!?漫画家先生,请你在荻野先生的怒海狂涛中,一定要努力啊……!!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即将连载的漫画,希望大家也和我一样……! 那么,下一次的芝加哥篇,故事将会设定在芝加哥。将会和这一次的阴暗的监狱气氛完全不同,来一个180度的大反转。当然我在写后记的时候,具体下一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告诉给大家—— 总之,接下来的《bao!》也请你给大家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夏亚胜美。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 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006年8月 (虽然买了新车,但是因为书稿的问题,拖拖拉拉地,身处在工作修罗场中的我结果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成) 成田良悟 序2 副社长凯旋 「副社长!已经到了!赶快下来了!快点,快点!」 纽约——宾夕法尼亚车站。 横穿大陆的铁路。在列车的东终点,是代表着美国象征的城市人口。就在那里回荡着和冷冰冰的铁皮车厢不相符的可爱的声音。 「好啦,那我就先走了啊!睡过头再往西边去的话,就要被我们社长笑话了啊,那个尼古拉斯也会苦笑不已的。还有那个亨利,一定会用鼻子哼哼地笑话我,还有那个成天阴沉着脸的爱列安估计又要陷入狂躁的暴走状态了,那个蕾琪尔也又要开始逃票了。」 这列列车,内部设计高雅,行驶动力强劲,而且现在还是人流高峰期。就在这样的车厢里面,那个可爱声音的主人——一个少女用着如同小鸟般的声音说着话,从车厢里面蹦了出来。 虽然车站并不是那么地拥挤,但是人潮还是来来往往,汹涌不绝,每一个人都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行走着。 而这个从列车上跳下来的少女,仿佛在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一样,在人群里面来来回回地转着。 看她的样子还不满15岁,周身散发着和自己的年龄相符的气息。 但是,在她的脖子上却有着一个明显不和谐的东西——一个新闻记者用的大号照相机就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而这种不协调的搭配,反而更加突出了少女身形的娇小。 这个照相机不可能是玩具——机身黑白的对比,莱卡镜头,这个相机使得少女周围的气氛显得凝重。 少女在这样的气氛中悠然自得,啦啦啦地用鼻子哼着莫名其妙的歌曲,等待着同行伙伴下车。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就在少女翻了好几次眼珠子之后出现了。 「唔……不要那么着急啊。凯萝尔。」 从车窗里面探出头说话的是一个有着锐利眼神的正值盛年的男人。 乍一看去男人非常的年轻,但是头发中夹杂着白发,让人无法正确的判断出此人的年龄。男人的眼神闪烁着鹰一样锐利的光芒。在他的左脸上挂着一只眼镜。 这样的一个镜片,与其说是一只眼镜,倒不如说是一面镜子——而且是一面凸透镜。它将车厢内部的所有环境都歪曲地映射在了凸型镜片上。 男人的穿戴整齐得体,无论是身上的名牌服装还是放在椅子旁边的看上去非常高级的雨伞,让这个男人怎么看上去都是一个富足的财阀领导。正因为如此,所以他那如同恶人般锐利的眼神就显得如此地格格不入,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让人难以忘怀。 「啊。总算下来了啊!真慢啊你,副社长!」 刚才邪个提着相机的少女,看着下车的这个危险男人,满脸的微笑,毫不害怕。 「快些——我非常想快点把这次的长途旅行写成新闻啊!」 「哎呀哎呀……如果说人这一生的心脏跳动的次数是一定的话,刚才让人心跳加快的时刻可真算得上是减寿啊。」 「这种认识我看还是算了吧。对于新闻记者来说,速度就是生命啊!如果我们不快点回报社写报道什么的话就来不及了啊!」 看着恨不得早一刻飞回去的少女,男人开口说着。 「唔……速度并不等于生命啊。凯萝尔。这样的话,最多也就只有2648点啊。」 「……什么多少点啊?」 毫不在意来自凯萝尔眯着眼睛的眼神,被称为「副社长」的男人,接着淡淡地说道。 「虽然我想说对于新闻记者来说,情报的快速准确是很重要……啊,但是实际上不单单如此啊。单纯的夸大其实也算是一种报道。哎呀,甚至有时候夸大其事的报道反倒卖得很好。所以总要的是感觉,运气和体力。身体和心脏是我们的资本,正在跳动着的心脏和恩考中的大脑,这一切表明着我们记者的生命和普通人并没有差别……虽然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但是到底在这一点上无法得出这样的结论,所以在这一点上不能做出2649点的分数啊。」 「只差一点!?……啊,这样就够了。那这一点不用理它了,那我们就赶快回公司养精蓄锐好了——」 想要早早地结束谈话的凯萝尔——视线突然落在了副社长的身后,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张大了嘴巴。 「哎?那个……哎?」 「怎么了啊,你,凯萝尔。身为一名淑女,可不能像你这样用食指去指对方的啊。」 副社长一边责备着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凯萝尔,一边用手重新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睛。 看着自己这副样子的副社长,凯萝尔满脑子的疑问,开口问道。 「那——个。副社长。这一次的采访取材,只有我和副社长两个人吗?」 「嗯……可以说这次行动中,我和你是共同行动的伙伴。但是,与其特意地询问这种事情,我更感兴趣的是凯萝尔你的视线,也就是说在我的背后。我知道有些什么东西,你就把你想要说的说出来好了。」 「……那个……」 凯萝尔在一瞬间思考着—— 然后,虽然面对着副社长,但是却是对着他身后的那个莫名的存在,开口问道。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此时,站在副社长身后的那个「她」,噗哧一声轻笑着,用非常清澈的声音回答着问题。 「你好。」 「唔……?」 「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呢?或者还是应该说『我们又见面了啊』。」 副社长听到身后的声音,只是扭过头去,看到在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眼前的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普通女性旅行者的气息,脸上浮现着明朗的微笑,仿佛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似的,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讲了出来。 「您是dd报社的副社长吧。或者……应该称呼您是情报员比较好吧?古斯塔夫·圣热尔曼先生。……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名字是否是您的真名。」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态度过分地恭敬,询问着面前的男人。 凯萝尔对此感到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藏在了副社长的影子里面,而副社长本人——古斯塔夫则根本不为所动,仿佛是回击似的也用非常夸张恭敬的语气回答道。 「每一个都是真实可信的,所以清您想怎么称呼,就随您的便吧。只不过,您究竟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下和我们接触的呢,根据您的立场不同。我们也会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的啊。」 副社长说着话,懒懒地伸了一下懒腰,用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终于转过身来正式地面对着那个陌生的女人。 陌生的女人温柔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仍旧用淡淡的语气确认着对方的身份。 于是,古斯塔夫两个人马上给与了对方想要的回答。 「我听说你们……dd报社的情报员们,无论怎么样的情报都能搞到手,对吧?」 「唔……确实如此啊。我们是情报站。我们将情报作为货币,来购买金钱。对于我们来说,情报本身拥有着成为社会基准的绝对价值。情报的价格变化,与股市的行情相比更加的激烈。根据交易对象的不同,价格也是有高有低,上下波动。我们所从事的就是这样一种只能以此为生的艰难的行当。无论是世间丑闻。还是名人秘辛,街头议论,小巷传说,社会风传,千古奇闻,只要顾客有要求,就算是不着影的风闻还是虚闻,都可以拿来当作商品来卖。……那么,就把您当成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拜托给我们的最为重要的客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副社长的冗长的语言就像是宣传广告一般,非常殷切 热情地向着对方推销着自己的公司和业务。但是,在他的眼中,却根本找不到一丝对于顾客的谄媚和讨好。副社长的表情就像是将对手看透一般的了然平静。 紧接着——那个陌生的女人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已经被副社长看穿一样。 柔和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改变。 淡淡的轻轻的动作。 动作的幅度,非常地小,几乎看不出来。 她只不过是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闪耀着黑光的小铁块,伸出手来对着副社长的胸口——仅此而已。 「我还是重新说一下,我是要和你们说初次见面的好呢。还是说好久不见了好呢。」 「哎……哈!?」 凯萝尔注意到在那个陌生女人手里面拿着的是一把手枪的时候,表情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而副社长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凶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混乱,静静地朝着对面的女人说道。 「原来如此。如果把情报当成货币的话,那么遭遇强盗被洗劫一空也是理所应当可以想象得到的……既然你不是我们的客人,那也就没有必要对你这么客气了,啊。」 「唉,副社长!不是这样的……」 战战兢兢地颤抖着紧紧握着手中的相机的凯萝尔开口说道。副社长微微向前迈了一步,遮挡住了身后的凯萝尔,淡淡地说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么,强盗小姐,特意冒着被警察抓住的危险,来这里想要从我们这里抢走什么样的情报呢?……不过,在此之前,至少也该让我们知道你的名字吧?」 即便此时面对着强盗的手枪,副社长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殷勤热情。只不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手的女人,手里握着枪,笑眯眯地。对于副社长和隐藏在女人自己衣服下的小手枪,远远呆在一边的站台工作人员一点都没有发觉。 「我的名字叫做希尔顿。是『双子』中的一个啊。」 非常干脆的自报家门。 「唔。我知道了。不过……和报上自己组织的名字相比,还是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真帮大忙了啊。」 副社长的回答也非常得干净利落。 凯萝尔对于跟前发生了什么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一味地握紧自己手中的相机。 在一瞬间的静寂之后,那个自称是希尔顿的女人静静地摇了摇头——笑容只不过有些僵硬,但是口中说出的话确实非常的危险。 「……是吗。看来您……也害怕这个地方啊。」 「哈?」 「情报站,情报站,情报站!只要以此为名义,就算知道任何事情都不为过!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一副俨然是世界支配者摸样!你们这些人……说老实话。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啊?对于我们的事情……我的事情!」 陌生的女人,虽然还没有完全的失控,但是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认为就算她现在扣动扳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副社长,作为情报员。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话。 「唔……说到我们都知道些什么啊,这样说起来答案还真的有模棱两可啊,就算是我自己也对此感到难以回答。……如果你要是问我『你到底想要了解多少』的话,或许我还能够回答出来。」 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思考着对方的问题,副社长仍旧自言自语地说着。 「对于我们知道的事情,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我只能想到一个词可以表达啊。对于我已经了解了多少的这个问题,我只能用一句话来表示了。那就是『我能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仅此而已。」 「别给我开玩笑了!」 听到副社长的话,这个叫做希尔顿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刷地一下子消失了,脸色凝重地开口接着说着。 「你们,在纽约这个城市里面天天转悠着。你们算是无所不在啊。竟然和我们一样,无所不在!」 「不好意思,我要更正一下啊,强盗小姐。我们并不是像你所说的,你在美国的什么地方我们就尾随在那个地方——因为,在你不在的地方我们也有人在啊。」 听到副社长如同谜语般的回答,希尔顿紧紧地咬了一下牙齿,让自己的感情冷静了下来之后,又再一次地向对方提问道。 「是的,所以我们才想要知道的啊。」 但是,似乎并不能真正的完全冷静下来,随着声音话题的深入,希尔顿的声音慢慢地狂躁了起来。 「修伊大人他……修伊大人他想了解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左眼……到底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芝加哥和恶魔岛的情况看来——你们『情报站』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啊。」 希尔顿说完这些话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静静地重新稳定住已经偏离方向的手枪。 到目前为止的焦躁纯粹是由于本人的愤怒,绝对不是因为拿枪指着人而产生的紧张。 这个女人锋利的眼神表明本人有着不止一次的杀人经历,不单单是副社长,连凯萝尔都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威胁。 真是让人头疼啊,即便是告诉这个女人她想要的情报,也不可能平安地回去的吧。紧紧抱着照相机的少女心中这样地想着——而副社长则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半是惊讶地摇着头。 「你相信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屈服于威胁的情报员,所说的话一定是谎言。为了保命而开口的情报员,为了让自己活命,必定会毫不在乎地说一些混淆视听的对自己有利的谎言,不是吗?」 「…………」 虽然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女人沉思的表情,但是希尔顿并没有因此放下自己的手枪。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力气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副社长还是丝毫不让步地接着说着。 「dd报社从来不会屈服于威胁,歪曲的事实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是『强盗』的话,……我就索性放弃抵抗告诉你好了。所有的事情。」 「哼,副社长,反正你终归还是耍说的,你就不能放下姿态说啊!?」 凯萝尔满眼的不知所谓,泫然若泣,可是副社长古斯塔夫·圣热尔曼对于自己助手的表现视而不见,盯着对方的眼睛的深处,闪闪发光。 「在这里的话,终究会被车站站员给发现的。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啊。」 「……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啊。反正你们也没有想耍逃跑的打算……如果原本打算设圈套的话,之后会怎样……对于了解我的秘密的你们来说,你们也早就知晓了吧?」 「非常地了解了。那么,我还是边走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做好准备好了。」 「准备?」 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副社长接下来的话更加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同对手无差别地将所有的情报都给抢过去,甚至连最好不要知道的情报,所有的所有都统统知晓的心理准备。」 说出的这些话,仿佛是把这个叫做希尔顿的女人的全部都看透了的感觉。 甚至连在此之前,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全部地,毫无保留地—— 「你最好给我记着。知道了结果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强盗顾客,我们不会提供售后服务之类的买卖的啊。这就是我们这样一个情报站的职业。」 副社长就这样慢慢地,沉重地,安静地说着这些话。 「那么……为了帮助你来整理头绪, 那我就边走边来确认你们的事情好了吧。你们,被称之为『吸血鬼』的『手下』,在芝加哥这个城市中做了些什么,不能做什么——那么,我就开始说了啊。」 「将那些真正的事实……毫不隐瞒地……」 第一章 时空错乱的序言 序v异端者编队 这是一个——奇妙的集团。 1934年某月某日。 伊利诺伊州芝加哥 「这是……苍白的恸哭。雨声这样回答着。」 「苍白的恸哭……那是……呼唤风雨的灵魂的色彩。」 深深地扣着高顶礼帽的男人,站在一片宽广的水面前一个人嘟囔着。 「从密歇根湖吹来的风……好几次唤醒了沉睡的芝加哥。是谁啊?是哪一个人啊。」 这个男人奇妙的自言自语,被吹散在从湖面过来的风中。 真如男人所说,芝加哥被称为复兴的城市。 纽约和洛杉矶。最为连接东西两大城市的纽带,芝加哥作为产业,人口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城市发展起来。作为真正的发展始于数十年前,之后铁道和运河设施慢慢地完成之后,作为美洲大陆的重要交通要道,人口也开始逐渐的增加。 而且,利用周边的土地的产业和畜牧业的发达,也使得芝加哥作为美国粮仓颐利地继续发展着。 但是,1871年——芝加哥被一场大火洗劫。 虽然其中的原因难以断定,但是这个没有任何征兆就开始的大火,毫不留情地将整个街道吞没了。 之后,这场被称为芝加哥大火,成为全美国防火意识高涨的契机的火灾,持续了好几天——而就在这几天中,就有250人丧失了性命。还有十几万人的房屋被烧毁,无家可归。 但是,也有人说之后的城市的复兴,正是芝加哥这个城市的象征。 「没有办法,如果这样的话……只能用那些不能燃烧的东西来建造自己的家了吧。」 这样的想法,是源于那些木头和麦秸的燃烧的残渣——这也孕育了用石头和钢铁来建造房屋的开始。 石头和钢铁,以惊人气势,不断地向着天空伸展着自己的枝丫,不久,就建造成了一座巨大的摩天大楼。 美国芝加哥家庭保险公司大楼。 这座在1931年被拆除的,作为当时世界上第一座「摩天大楼」的建筑,以它为代表。从此之后,在芝加哥这座城市中,摩天大楼群纷纷拔地而起。 而且,现在——芝加哥这个城市,吸取了当年火灾的教训,大街小巷中遍布消防局——而且每座大楼的消防设施也是非常地完备。 而在国内首屈一指的芝加哥论坛报报社就在这里。而以报社总部的论坛报铁塔为首,在整个城市中可以和纽约相比肩的,甚至超出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 真不愧是大城市啊,真不愧是美国发展史上的一个闪亮的象征。 而就在这样广阔的城市和自然的象征的湖泊的中间地带。 一个戴着高脚礼帽的男人,站在湖边,感受着从湖面吹来的寒风,伸开了双臂,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表演音乐剧一样仰面朝天。口中说出来的台词比音乐剧和诗剧显得更加得刻意和做作。 「随风而来的—— 是干燥的水藻 是带着温湿气息的砂石 是强烈的光芒 是撕裂肌肤的冷冽的寒风 吾辈将所有的希望和绝望都托付于此 温差将会产生力量」 大声地念完这样的台词,男人用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温差,这个词怎么让人觉得有些低俗啊……哼嗯。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单词吗?」 帽子的帽沿挡住了光,根本就看不到男人的眼睛的样子。但是,因为在他的下巴的周围看不到什么皱纹,所以男人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否告诉我一个超水准的答案啊,我的同伴啊。」 对于这个背过身子的说着话的男人—— 周围的空气回答他的只有绝对的沉默和寂静。 「……对于我的问题为何要保持沉默……我身后的这片静寂难道要和黑暗一道将我吞食。废物!废物!哦哦。哦哦,伟大的王啊,你给我听着。死寂为了抹杀自我,高声呼喊,他们要来吞食我的身体啊——嘎哇。」 这是从他的头部侧面飞来一阵冲击。 这个男人所说的什么静寂之类的东西,巧妙地利用了回转的飞踢腿,那种气势将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完全地表现了出来。 「你说什么低俗……不单单是单词本身吧。『诗人』……你本身的存在彻头彻尾就是一个低俗的东西,真的让我非常地惊讶啊。」 如此具有格斗家气势的一击,刷地一声,竟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不高兴的表情,满眼蔑视地看着旁边那个蹲在地上双手揉着鬓角的男人。 这个女人笑着的时候,没有她严肃的时候好看,眼神非常的沉着冷静。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脸庞还算是周正,但是因为那过于沉静的眼神使得在她和其他普通人中间竖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壁。 而且,从这个女人嘴里冒出来的话虽然不能说的上粗鲁,但是也绝对没有女生的温柔——刚才那个被女人称之为「诗人」的男人曾经作出这样的评价:「如果在杀人恶魔的保养的火绳钩枪里面居住了一个女神的话,那么那个人恐怕就是你吧。」 但是,如果光看外表打扮的话,真的是非常地女性化,即便说她是哪个社交界的名媛,或者说是某个贵族的女儿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但是,就是从那样的优美的衣服包裹下的身体里面,进发出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冰冷的话语。 「你给我听好了啊,『诗人』。修伊大人告诉我们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一定不要太过于醒目。难道你忘记了吗?」 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冰冷眼神的金发女人,「诗人」静静地点了点头。 「不用你提醒我。虽然你或许认为你那一记违背重力和男人尊严的临空一脚会让我失忆,但是我的记忆力还是非常地强啊。修伊大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变成了我记忆中的候鸟,完全迁徙到了我的记亿的灵魂深处啊。」 听着男人完全不知所谓的言语,女人只是一副不爽的表情接着问道。 「这就是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那些奇谈怪论的时候作何感想吗?」 「哦哦!哦哦!神啊!神啊!在我的眼前出现的这两个恶魔,啃噬着大地告诉着我。『你,流着血泪来跳舞』。也就是说在你刹那间的愤怒前面,所有的答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真是让人悲伤啊,让人悲伤啊。」 「愤怒我是有的啊。但是,非常的可惜。我的答案是『死亡』。如果让我对你说的话,那就是『让地狱的业火烧死你吧』之类的,怎么样?」 「像你这样直白的台词真的是对言灵的一种侮辱!当然如果你说的话言不由衷的话倒是另当别论的。」 「而明明是『无神论者』的你却天天叫着什么『神啊神的』,岂止是另当别论,简直是超出人们的常识以外!」 男人听到这种侮辱自己的言论,马上就站了起来进行反驳。 「我觉得刚好相反。那个扇动着残破翅膀的没有头颅的玩偶是这么说的。……正因为不信仰神明,所以神明才会降落在我的体内,以我的灵魂为食,所以刚开始就会呼唤她的名字!」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对于你还要说些什么已经百分之一百三地不能理解。」 「唔唔……难道你打算用哲学的方式和我讨论吗……这可是超出百分之百的绝对的不确定的矛盾啊。那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是怎样的世界的来访者啊?」 「有一成是你的头脑,一成是你的存在意义,剩下的那一成是为了凑成百分之一百三整数的你那个 莫名其妙的胡扯。」 听到女人淡淡地放出的侮辱的语言,「诗人」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了。」 诗人咬牙切齿般地在嘴角露出了一丝柔和的微笑——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瞬间,男人比刚才更要厉害地抬头望着天空,打开自己的双臂,仿佛要骨折一般的挺起自己的胸膛,喊出了自己不愉快的思绪。 「神啊……神啊……神啊!请赐予这些人罪吧。让我来成为他们罪恶的惩罚者。如果可以的话,我要用路旁燃烧着火焰的石头打碎他们的躯壳,用那些流出来的罪恶的残渣来治愈他们的干渴!」 「你发疯了啊。」 女人毫不在乎地话语,却对「诗人」的表现一语中的。 而在女人的身后,又传来了新的声音。 「哎呀哎呀。看来,你又开始华丽的叫喊了啊。」 「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的嘛。西可尔那一记回旋踢什么的,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也不是非常非常地惹入注目嘛。嗯,嗯。」 听到高低不同的两个声音,那个被叫做西可尔的女人,扭头看过去,对着站在自己身后两个人影说道。 「来得可真迟。雷尔,弗兰克。」 「没有办法啊。我们太醒目了啊。我如果用围巾和帽子把自己的脸遮住的话还好。可是弗兰克就算这么做也不行啊。」 「对,对不起。」 被女人那种不爽的表情盯着的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微笑着耸着肩膀,另外一个则是怯怯的表情全身都缩成了一团。 但是——那个缩成一团的家伙——被称为弗兰克的人影,就算这样还是比旁边那个叫做雷尔要胖上好几倍。 雷尔是一个小个子的少年,而弗兰克看上去似乎比雷尔要小,像一个孩子一样.但是在体形上却是完全不同的等级。 个头轻而易举地就超过了2米,但是却分不出头身,头颅非常的大,可以说就像是一个充气的婴儿。 而且,也不知道他的身上是脂肪还是什么,缠绕在他的身体上,显得本人非常的臃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着手脚的啤酒桶。 而雷尔,从外表上看去。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街头少年。 他的体形和脸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有着球形关节的玩偶,但是从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 不过——如果抛开体形不谈的话,雷尔的身上也有着不输给弗兰克的明显特征。 雷尔的皮肤上有着无数的夸张的缝合伤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上去就上是一副错综复杂的地图或者路线图什么的。 恐怕在他的衣服的下面也是相同的情形吧。在他的脸上有着一道横着的一字伤疤,而在他的鬓角处开始则有一道竖着的伤疤。 此时,在雷尔的嘴角仿佛是被伤疤牵扯似的漏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看上去就上是对自己白皙皮肤和鲜红伤疤的鲜明对比的自嘲。 仿佛是某个小孩子嫉妒自己手中玩具,而在他的全身用小刀刻满伤痕——站在那里的雷尔就是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 这样的一个球形关节的少年,对着那个啤酒桶样的巨大孩子笑着说道。 「来到这个城市真的是不容易啊,对吧?因为弗兰克在的原因所以一露什么就都完了啊。他的这种体格根本就挤不进普通列车的车门,所以就只能坐货车车厢。而之后,我们不知道究竟又走了多少公里啊。」 「对,对不起。」 「道歉之类的就不用了吧,弗兰克!不对的是修伊那个家伙啊!那个家伙把我们叫到这个大城市里面来本身就不对嘛!而且,还说什么『不要太招摇』?那个变态,肯定是以捉弄我们为乐!」 虽然脸上浮现着笑意,但是和其他当谈起修伊都会加上一个「先生」的同伙相比,雷尔的说话就显得非常的直接和恶毒。 弗兰克战战兢兢地看着这样的雷尔,眼神不断地游弋。而「诗人」则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双手打开,向着自己也不相信的神明毫不吝啬地说着感谢。 「哦哦。神啊,快些降临罪罚吧!我们『妖怪』的内部组织『吸血鬼』中的一个少年成员,竟然对着我们的创世神,代表着绝对的法度和命运,秩序和友爱象征的修伊大人,抛出了莉莉斯的苹果(注1)!真的很粗鲁啊粗鲁啊愚蠢啊神圣啊!也就是说作为连带责任,要把自己的灵魂雕刻在墓碑上,那个西可尔的名字。呼哈哈哈。」 这个时候,冲着叫嚣着将手伸向自己怀里的「诗人」的喉咙,一道悄无声息的刀影刷地一下飞了过来。 无视在一旁捂着自己的喉咙和帽子,差点窒息的同伴,收回自己的脚,转过头来的西可尔仍旧是一副不爽的表情开口说道。 「太好了,你的罪过,就让『诗人』来承受吧。」 这样说着,西可尔看着眼前的少年非常疲倦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不赞成你身后这个笨蛋的态度,但是,你真的对于修伊大人没有丝毫的忠诚啊。」 「那又怎么样呢?要报告吗?我,可能就会被消灭掉的吧!啊哈哈哈哈哈!」 「修伊大人才没有那个闲功夫呢。而且,对于你的反叛,修伊大人早就发觉了啊。」 「啊啊,是这样子的啊。……对了,这一点也让我非常的不爽啊!啊哈哈哈哈哈!」 虽然在笑着,但是在雷尔的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阴影。虽然感觉上雷尔是发自内心的憎恶修伊,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毫不掩饰地,接着说道。 「那么,今天还有其他人要来吗?难道说会是好久没有的『吸血鬼』大集合?」 「还有丽莎和琪啊。阿黛儿还是和狄姆形影相随,做保镖。而克利斯托弗还是行踪不定。」 「哎?克利斯,还找不到他吗?」 看着满脸吃惊的少年,西可尔静静地开口说道。 「就算是双子的情报网也已经有一年找不到他了。或许我们还是最好向着最差的方向想想好了。」 「……是这样子啊……」 听到西可尔这样淡淡地描述,雷尔的表情只不过是变得有些阴暗。但是嘴角还是一成不变地浮现出笑意。所以会不由自主地让人想象成为真的是他的疤痕拉扯的关系。 就在这样的微妙的氛围中,一个看不清楚状况的不合时宜的噪音响了起来。 「黄昏中蕴含着曙光。黑夜中一切都已经停止,我们为了熬过这个时刻每天都生活着。真的是让人惊讶啊。不过但是,但是啊!我对此毫不疲倦。只不过是对于那种蛮不讲理的攻击感到筋疲力尽。到底等到何时才能够和我等待的人见面啊。为了建筑运河,之后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来建造堤坝。」 「住嘴『诗人』!!我不是已经提醒你好多次了吗,你那种无意义的语言只不过是对于诗歌的亵渎。」 看到终于复活的「诗人」的言论,西可尔又是非常厌恶地说着一些恶毒的话。 而站在一旁的雷尔则完全没有受到「诗人」的影响,仍旧笑咪眯地看着西可尔问道。 「啊哈哈。刚才这个家伙想要说什么啊?」 「我已经厌倦了等待啊。」 「哇啊。只有这一句话发自真心,但是所含的意义却是更加的不明白了,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一个天才了。不过从全局来看的话,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变态而已。」 听着雷尔嘎嘎嘎嘎的笑声。「诗人」只是静静地摇摇头。 然后以非常沉着冷静的态度向着浑身是伤疤的少年走去,悄悄地将手伸向了少年的肩膀。 「哎?怎么了?『诗人』先生?」 「雷尔 啊……你给我听好了。语言是伟大的。无论是文字还是手语,比起用什么方式传达,正确地表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啊。」 虽然对方对于突然使用正常人的语言来说话感到非常的惊讶,但是由于诗人的眼睛完全被帽沿给遮挡住了,所以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完全看不到。 「语言可以完全表达世界的万物。毕竟百闻不如一见。只不过,千句话可以正确的表达人们能够见到的景色,万句话则又颠覆了那个光景——亿句话则又把整个世界重新粉饰。」 「…………」 「语言就是力量。如果可以相信语言的全部力量,我用语言就可以表达我的欲望!只不过我认为,单单凭借语言的力量不足以操纵整个世界的物理法则。于是——作为交换,如果拥有着物理力量的你击垮那个西可尔的话,作为感谢我会告诉你怎样让你的世界快乐的魔法咒语啊啊。」 「你不要当真,会吃亏的啊。」 对于被西可尔抓住脖子都快要捏断脖子的「诗人」不管不顾,雷尔只是有些遗憾地说着。 「啊——啊——『诗人』偶尔认真的话语,还真的很想再听多一点啊。」 「如果真的被击垮的话,就不得了了。」 看着西可尔不爽的表情,少年只是露出了一阵苦笑,慢慢地转动着脑袋环顾着四周。 「快了吧,丽莎的联络也该来了吧。」 这个奇怪的集团,有一些男人在远远地监视着。 「……哎呀……啊?」 在远离岸边的树林的里面,隐藏在树木的背后监视着「诗人」们的男人有三个。 「啊啊,没错的啊。我们手里的通缉令里面就是这样写着的啊。」 「啊,那个是不会错的。」 拿着双简望远镜的男人,透过镜片看着打着哈欠的巨汉,苦笑不已,同时对其他的人也非常的注意。 「哎呀。那个少年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可是浑身上下就像地图一样满是伤疤。啊,有这个人在。其他的那两个人是不是通缉令上的人就看不清楚了……」 「啊啊,就算搞错了也只能算他们倒霉。……那些家伙。」 「就是就是。只能算他们倒霉。我们又没有什么错。」 「就是啊。」 这些男人笑呵呵地说着一些危险的事情。 这些男人穿着长风衣,戴着礼帽。虽然只能说是非常普通的打扮,但是从这些衣服底下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明显地透露出他们绝非常人——当然,按照世人的说法来看的话,就是「黑帮之星」。 特别是那个举着双筒塑远镜的男人,很明显地在他的脸颊上有着一个被刃子划过的活生生的疤痕。 「那么,怎么办啊。只有我们吗?」 突然笑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掉,男人中的一个人让人惊讶地变成了一幅冷冰冰的表情。 他就用一种处理烂鱼的态度来轻而易举地割断其他人喉咙的眼神,打量着远处那些巨汉们。 「哎呀……算了吧。只不过是一些小人物的集团而以啊。而据说在那个修伊什么家伙的私人部队中,他们这一群也算是特别发疯的家伙。」 到现在也只有那个拿着双筒望远镜的男人还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事到如今还用着毫不紧张的声音下达着指令。 「总之先把人叫过来好了。至少先把那些家伙给收拾掉……」 「——怎么回事啊?」 突然。 这个声音太突然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妖艳的女声,使得脸上有伤疤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猛地向后面扭过头去。 但是,在那里连一个女人的鬼影子都没有。 同时,原本应该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同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 咕咚一声,男人的心脏跳了一下,全身都包裹在紧张的气氛中。 自己看不到刚才同伴看到的东西,感受到一种危机不由得紧张。 瞬时间冒出的冷汗打湿了整个后背,为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强行地把自己的恐惧给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在自己的视线的下方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倒在地面上的两个身体。那是在数秒前还和自己聊天的同伴们。 「哎,哎呀……」 男人慢慢地低下视线去。在视线完全看下去之前,男人已经确认自己的同伴已经没有意识了。 脸朝下趴着的伙伴们的后脑上面,都插着奇怪的圆柱状的突起。 这些闪烁着仿佛是天使光芒的银色突起,插在同伴的脑袋上面,并没有喷出鲜血,鲜血只不过是慢慢地流满了同伴的头颅。 无法消化眼前这个情形的男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此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是些什么人啊。」 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 刚开始,看到了好几把闪烁的匕首。 之后。透过匕首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将头发梳到后面的男人的身影。 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和他的装束在一起,一眼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东洋男人。 东洋男人仿佛同情似的叹着气,用非常怜悯的眼神看着匕首接近着对面的男人。 「看来运气不好的,应该是你们啊。」 「这就是,全部。」 「让你们久等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女人的声音,但是西可尔和「诗人」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异回答道。 「啊啊,等太久了啊。丽莎。拜你所赐,我听了好久的这个傻瓜的,只能被称之为『惨文诗』的破烂散文诗。」 「噢噢……难道说来自于黑暗的声音给我们带来了毒苹果的蜂蜜吗。但是,时间已经满了,已经满溢流向那绝望之海。已经满溢了啊!熟过头的苹果,毒素也已经腐败,不久,我们的脑浆也会腐坏吧。让人悲伤悲伤啊。宛如满月般的愤怒没有一丝的欠缺。」 「……你直接说『来得好晚啊』不就好了嘛。」 虽然叫做丽莎的女人的声音如此突兀地出现,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影。 而在他们的身边,那个东洋人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对着「诗人」谨慎地开口问道。 「你这个家伙……这种罗哩叭嗉的说话方式还没有改啊。好像被克利斯托弗毒害太深,以至于语言和大脑都搞坏掉了吧?」 「克利斯托弗!噢噢,这么说来也只有这个人了啊。能够和我的语言引起心灵共鸣的伟大的诚实的人物!虽然他有这将诗歌念成歌谣的坏习惯.但是我的语言确实可以得到他的共鸣啊。」 「……哎呀。我不说了。所以,你也给我闭嘴好了。」 「琪。最好不要和这个傻瓜说话的好。越和他说话他的语言就越恶心。」 听着西可尔的话,那个被称为琪的东洋人——本?琪明非常疲惫的叹了口气。 「呼……这样的事情现在还好。与这个比起来。倒是这个东西啊。」 琪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收好的纸。 「什么东西啊,这是?」 「我,好像上面写着一些我们的事情啊。」 饶有兴趣地盯着纸条看的是雷尔和高高大大的弗兰克。 引入他们眼中的纸条上面,写着的是都是关于他们的一些身体相貌特征,甚至连弗兰克也有简单的人像。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 「在那边的林子里面有一些家伙在监视你们,这是他们手里的东西。」 这张通缉令上面的一部分沾染着新鲜的鲜血。而从抓住却没有带到这里来的事实上。也隐隐暗示着这个通缉令主人的下场。 和琪淡淡的语气不同,西可尔听到这些话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 「你应该是问清楚了是什么人才收拾掉他们的吧?」 「只是威胁了一下自己,就用我的匕首自杀了。让人很意外是一群有准备的家伙们。」 「他们手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啊。如果这个事情在当时一直等到他们的同伙来就好了啊……」 艳丽的女人的声音又在周围响起,补充着琪说的事情。 这个奇怪的集团在听到自己被人监视这样令人非常郁闷的事情的时候,只不过是彼此看看对方而已。 其中,只有一个人心里面感觉到胆怯,那就是弗兰克。 「怎.怎么办才好啊。我们,不会是被别人给监视了吧。」 「啊,这样子的话反而不是很有趣吗?」 与弗兰克形成对比的是,那个满身都是如同地图般伤疤的少年则非常高兴得歪着脑袋说着。 「反正修伊那个家伙。一定不会让我们马上行动的对吧?」 「这算得上是最佳答案了啊。」 笑呵呵地,丽莎的声音又在周围静静地响了起来。 「原本呢……就还没有决定到底是在纽约还是在这里采取行动的。这要取决于那些搜查局的家伙们在哪里会更容易上当。至少现在的那些搜查局的家伙好像已经被我们给吸引到了纽约那边去了——不过问题在于,那个贝里安议员和那些从小就被『内布拉』抚养长大的家伙们。」 「哎——?等一下啊。换句话说如果搞不好的话我们可能就会没有工作可做了吧?」 「就是这样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的面孔和狄姆不一样,并不被那些搜查局的家伙认识,所以这边成为活动的大本营的可能性也是非常的大啊……」 「也是?」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张通缉令才是一个问题啊。」 之后瞬间,丽莎的腔调变得无比的认真,这也唤起了在场的所有的人的警惕。 「如果单单是雷尔和弗兰克的话,会被一些预料之外的人追查倒还是可以理解——可是不单单是西可尔,『诗人』和琪,在上面甚至还有狄姆他们的『妖怪』组织之类。」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都被贝里安搞得颜面全失……难道其他人的面子也都?」 「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困难啊。最差的情况,我们这里成为一个诱饵。而身在纽约的狄姆们则为了这些努力着。」 在场的每一个人虽然因为看不到丽莎的面孔所以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无从知晓。但是只是从她的声音来判断,可以预想出是怎样一种严重的状况。 西可尔对于这个事实,莫名其妙地感觉出更加的不爽,而「诗人」也非常罕有的沉默着。 但是.唯独雷尔还是笑眯眯地,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纸筒。 「无论怎样都好啊。不管对手是什么样的家伙,反正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诱饵的工作就好了啊。」 然后就将这个食指粗的纸筒用那张通缉令胡乱地包裹着——虽然看上去那么地漫不经心,但是最后还是很有气势地将它们扔到了湖泊里面。 这个被少年蹂躏的纸块,仿佛在和寒风对抗着,在空中飞舞,温柔地掉落在湖面。 「之后呢,就把那些聚集来的家伙们统统弹走就好了吧。仅此而已啊?」 刹那间——在微微发暗的湖面,被一股耀眼的光芒所覆盖。 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鸣。 闪光和轰鸣在水面上激起一阵动荡,而在接下来的瞬间,就只剩下来一焰火和火药的臭味弥散在周围。 或许是可以成为非常重要的线索「通缉令」,被少年的小型炸药搞得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要责备这件事情的意思。虽然有几个人看上去非常地吃惊,但是反正也没有必要让那些警察在搜查的时候取到他们的指纹,所以他们也理解。 琪哎呀呀地摇着头,反而向雷尔送上了自己赞叹的词句。 「火药的威力和以前真的大不相同啊。不愧是你啊。」 但是,对此的反应,雷尔只是闪烁着有些落寞的眼神,笑出声来了。 「啊哈哈哈,非常遗憾啊,制造这个炸药的并不是我。」 「哦?」 「这是我和好菜坞的电影特技师一起在采矿场闲逛的肘候发现的,被我买下来的。不过,那个拿炸药来卖的是一个比我稍微年长的流氓……算了,不管是谁做的都无所谓了啊。」 「…………」 看着琪的沉默,少年又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接着说道。 「反正我也没有打算留名千古来着啊。」 对于这句话,琪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沉默,而少年则是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转身向着城市走去。 「那么,当真的决定要在这里行动的时候,就让『双子』来通知我好了。之前,我就干些我想做的事情好了。」 「啊,等,等一下。雷尔。你一个人行动的话太危险了啊。」 弗兰克说着话,慌慌张张地尾随着雷尔走了。 之后,在雷尔的身后,又响起了丽莎艳丽的声音。 「对啦,在那边的林子里面还躺着三具尸体呢,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们给处理掉呢。」 「……哈哈!竟然让小孩手去处理尸体,这样的大人最差劲了。也怪不得我会被你们养出这样的古怪性格昵!」 「哎呀,那种古怪也是美德啊!也用不着你来道谢了,那边的尸体就拜托给你了?」 「……你也很让我讨厌,丽莎……」 仿佛是叹气般的笑声,已经走远了的雷尔挥了挥他的一只手,算是答应了丽莎的请求。 目送着这两个人的远去,琪仿佛是自言自语的样子小声说道。 「雷尔这个家伙,和克利斯托弗还真的很像啊。」 「哎,雷尔这个孩子对修伊大人毫不掩饰地憎恶着,唯独和克利斯这个家伙亲近啊。」 「说起那个笨蛋,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啊……」 琪想起了同伴的那张面孔,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 他的这幅表情,仿佛是在说虽然那个家伙现在不在这里,但是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同伴绝对不可能死去的。 而此时的莉莎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个同伴的事情似的,她那艳丽的声音又再次回荡在在场的大伙的耳边。 「总之,这次我是先来确定一下我们大家是不是都已经到齐了……至于具体的工作之后我会通过双子来通知你们的,所以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多多留心一些刚才通缉令的那些家伙们好好地生活就好了。」 听着丽莎严肃的声音,剩下来的每一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唯独「诗人」仰望着天空,用着自己的身体所有的力量独自叫喊着。 「好吧。这样的话,从今宵开始,从这个瞬间开始我就要等待。沉溺其中直到修伊大人的命令的到来。修伊大人一声令下,我们誓将这座城市全部染成我们的颜色。啊啊,多么地神圣。多么地悲哀,那些毫不知情的可怜的人们!你们就在自己所不了解的无形的监狱中,在自己不知不觉中。世界将为之改变啊!」 「这个男人真的是杀气越重,说话就越疯狂啊。」 「如果要沾染上你的气息的话,那正常和神经将要彻底地颠倒了。」 「我不会再说什么一会了。你给我永远地闭上你 的嘴巴,『诗人』先生?」 琪他们则是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之后就仿佛「诗人」他们不存在似的,各自走向了目的地。或者毫无目标地各自散开了。 还有一个人,在静寂中遗留下来的。就只有「诗人」而已—— 当他确认了丽莎的气息已经消失之后,他又开始了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这个世界一旦沾染上我们这些表面正常实质异常如修伊大人的气息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最终的结果,或许是成为永无岛(注2],或者称为死人彷徨游荡的阴曹地府,不对,或许没有人知道最终会成为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监狱中的那些人们的使命就会……」 想象着在此之后,在这个城市里面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诗人」将自己的帽子拉的更低了。 那个动作简直就像是对这个城市的将来表示哀悼一般。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这个国家真的是不可思议啊。」 就在「诗人」自言自语的时候—— 「……?」 带着巨型少年弗兰克,雷尔来到了树林中,不可思议地小声嘟囔着。 「什么尸体啊……根本就没有啊。」 声音在空旷的树林里面回荡,但是没有一个人对于他的同题给出回答。 从湖面吹来的寒风在树林中穿过,空气中连一丝的血腥味都没有—— 只有那温湿的空气,在他们的四周激荡着。 呼呼地,呼呼地。 序vi黑手党 芝加哥郊外某个废弃工场 「啊啊……伤心……伤心啊。」 随着美国小汽车工业的发展,芝加哥成为了其中的一个生产中心。 在各地,小汽车工场层出不穷,因此对于劳动者的需求也高涨,一时间在工厂里面工作的工人急剧地增加。虽然因为工人中间有白人和黑人,彼此间的种族冲突不断发生,每个工厂的运营都不可能那么地一帆风顺,但是发展起来的工业还是把摩天大楼的周围宣染成了一片钢铁的颜色。 作为那个时代的残渣——飘满了机油和铁锈味道的废气工厂里面,一个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小声嘟囔着。 看上去年纪也就在20岁上下。此时这个青年正坐在一个好像是某个大型机械的零部件的物体上,一个劲地充满悲伤地叹着气。 从他身上那件蓝色的工作服来判断的话,应该是在工场里面工作的员工。 但是,这个青年身上的这件工作服比一般的要鲜艳许多,如果走在大街上的话,估计非常的显眼。 而且,最让人觉得不可恩议并不是他的穿着,而是在他的手里面摆弄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把用来拧紧螺丝帽的扳子。 如果单单听到这个东西的名字的话,肯定会认为这个青年拿着这个东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啊——但是,有一点让人觉得不正常。 而且这一点异常,非常的明显。 在这个绝对不能说是大块头的年轻人的手里面拿着的那把银色的棒子,无论怎么看都要比小孩子的手臂耍长,与其说它是劳动工具,倒不如说更像是中世纪欧洲战士手里经常拿着的被称之为「棒槌」的棍棒。 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是—— 原本应该闪耀着银色光芒的扳子表面,竟然沾有红色的血迹,以至于工具的表面显得暗淡无光。 虽然乍一看去,这个青年显得非常的温柔和善。但是让人想不到的却是他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闪着光芒的金发垂在他的额前,在下面是一双惺忪的半开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只是看到他那有光泽的金发和白皙的皮肤,或许可以说他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但是,在他的眼睛沉淀的光芒,让人一看到。就会泛起阵阵不安。 「这个工场……我之前在这里做工。」 哐啷。 用左手将扳子翻了个个,之后交到了右手,青年静静地接着说着。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工作环境……即便是那个时候也让人伤心。啊啊……糟糕,糟糕透顶。每次想到这个事情,我都禁不住想要哭出来。眼泪都已经快要涌出眼眶了。糟糕,糟糕,万一真的哭出来的话那可怎么办啊?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回忆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对于我有什么好处?糟糕死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真是……太恐怖了。明明是我自己的回忆,但是却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好处,这算怎么一回事啊?糟糕,对于自己竟然没有自信,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悲伤的事情啊。」 哐啷,哐啷。 仿佛是在做新式体操一样,男人双手灵活地将扳手扔来扔去。 也许是错觉吧,总觉得男人手中的扳手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 而原本站在男人周围的几个人影也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站在男人正对面的一个男人,摇着头说道。 「格拉罕……你说话跑题了。」 「……啊啊,不好意思啊……对了,让人伤心的事情啊。我特别喜欢拆卸那实验性质的组装车和不合格的车子啊……总之,对于通过拆卸来保护自己的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我来说。总是一天一天地拆着小汽车。能够将那些零部件毫发无损地拆卸下来是相当需要技巧的啊。不过呢。在这个业绩不景气的工厂,不久就开始从事那个非常伤心的副业了。」 「哈啊。」 「他们开始钻禁酒令的空子,秘密制造黑酒了。他们可是非常聪明地利用了工厂的机器啊。……或许他们认为不会被发现吧?可是我看不下去。真的很让人伤心。能够看着拉德兄弟杀人的我,竟然对于制造黑酒看不下去。啊啊,我早就想耍毁掉这让我不舒服的工厂的腐败的气氛,因此就被那些工厂的人给解雇了。」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扳手的转换速度越来越快了,而这个叫做格拉罕的家伙的眼眸中的悲伤也越来越浓重。 「不过……我对于悲伤的事情感受不到满足。『腐败的气氛』和人们的恶意善意……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看不见的玩意啊……我啊,我想要一种破坏的真实感觉。」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啊啊啊,啊啊,伤心……之后,我竟然成为了一个比黑手党还不如的街头混混,净做一些拆卸人体关节啊汽车啊还有金库的事情,这比我当时毁掉黑酒场还要恶劣得多啊!但是……你相信吗!我啊,我竟然通过这样的『破坏活动』,使得我自身,啊,当然至于行为的善恶我们先不管,至少我竟然得到了一种满足啊……!」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难道还有比这让人伤心的事情嘛……!我真的,真的想要毁掉的是我自己!必须要毁掉的是我自己啊!每次想到这个的时候,我都觉得无比的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伤心得不得了——超级伤心啊,有谁能来帮帮我啊!」 格拉罕就这样,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仍旧摆弄着那个扳手,脚底下则胡乱踢着一些机器的零件。 那绝对不是一些轻巧的零件,但是那些铁块却被他踢得好像是足球一般在空中乱飞。 对于这些随时都可以落到自己头上来的坚硬的凶器,格拉罕只不过是微微地将自己手中摆弄的扳手往上举了举。 咣当,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之后。铁块又再次飞回到了半空中。 而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铁块总会由于重力作用落下来的,可是又再次被弹回到了半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咣当,哐当,叮当,哐啷.咣当,哐当,叮当,哐啷…… 伴随着男人的嚎叫,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在这个废弃的工场里面回荡着。 而原本在他周围的那些人,早就远远地退到了安全地带,都躲在了柱子的后面,神情紧张地看着格拉罕一个人的「打击表演」。 不知什么时候,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格拉罕又拿起了一个小型的扳手,灵活地运用着大小两个扳手,将落下来的铁块又打回到了半空中。 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零件从铁块上掉落下来——但是这并不是被打击硬生生地敲落下来的东西.都是些被格拉罕的打击下来的,完好无损地可以再次回收利用的零件。 嚎叫还在持续着—— 「……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是叫累了,格拉罕停止了嚎叫—— 这个时候,那些原本飞舞在半空中的铁块,也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几乎完全消失了。 而格拉罕在闭上自己嘴巴的同时,将小小的扳手插到了自己的腰带里,用空着的一只手将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的小铁块一把给抓住了。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格拉罕摊开手来,发现在他的手掌里面躺着的只不过是一个大拇指粗细的螺丝钉而已。 格拉罕慢慢地环顾着自己周围的零件。确认是否都已经被完好地分解。 「…………」 此时,那种悲伤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他的额头的头发一般金黄色的发狂的笑容。 「……拆得一千二净啊。」 周围的那些人看到格拉罕的个人表演终于结束了,这才都战战兢兢地聚到了他的周围。他们这些人的服装并不一致。穿着工作服的只有格拉罕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街头聚集闹事的小混混的打扮。 其中有一个人,对着已经调息好的格拉罕说道。 「那,那个……你现在气顺了吧?格拉罕?」 不知道他时候听到了同伴的问话,格拉罕整理着自己的工作服。当场转了一圈,抬头看着工场的天花板。 屋顶到处都有着祸洞.从那些缝隙里面可以看到晚上的天空。 漫天的星光滋润着格拉罕快要流泪的眼睛,但是现在的泪光已经没有任何悲伤的意味了。 「拆卸得干干净净。我太厉害了啊……一次都没有让他们掉下来就拆卸完毕了啊!你们看到了吧?看到没有啊?哇啊,我做得这么得干净利索啊,不是吗?……我的动作完美无缺啊!」 格拉罕全力伸展着自己的身体,将手中的那把大大的扳手非常有气势地扔了出去。 旋转着,如同一个银色的圆盘,把手就这样飞向了屋顶的漏洞,一瞬间就在屋子里面消失了。 「人生啊……人生啊,真快乐!」 就在他喊叫的同时,那个消失了的扳手又开始往下掉了。此时的格拉罕仿佛是一个舞者一样转了一个圈,就这样背对着,从身后把掉落下来的旋转的把手抓住了。 明显远非人力能及的表演,使得格拉罕毫不做作地吹起口哨来,而嘴角也高兴了歪向了一边。 「嗯——!我原本以为可以打落星星呢,太可惜了啊!不过,如果星星真的掉下来的话。我们大家也就不要活了啊!唔哦,糟糕。糟糕啊,这个糟糕啦!星星没有掉下来,也不就表示说我们超超超级幸运啊!?怎么办!哎呀怎么办啊!什么?这个不会就是那个吧?天空……也就是说宇宙生下我们的意义啊,不会是这个吧!?」 和刚才的表现相比,声音还是那么得高,只不过感情有了些变化。 看着如同注射了兴奋剂,陷入狂躁状态的格拉罕,周围的同伴们司空见惯地彼此苦笑着。 格拉罕·斯培克塔。出身于芝加哥。原本是汽车工场的操作工。 之前一直作为卢梭集团的手下做着事情,不过,当工场倒闭之后,他就搬到了纽约来生活了。 在纽约一直是一个流氓团伙的头头,不过因为之前绑架了夏妮的缘故,所以从此之后就和以加古吉为首的帮派保持着来往。 格拉罕非常不可思议地和加古吉那个看上去非常柔弱的少年非常地投缘,作为纽约的前辈,加古吉经常为格拉罕他们提供各种方便,而相反,格拉罕也经常帮助加古吉解决麻烦。 因为本身的个性,非常喜欢破坏东西,并从中得到无比的快乐,所以由于对爆破和拆卸的不同理解,所以据说格拉罕和妮斯总是互相看不顺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他的这个古怪性格更让人感到头疼的就是,他的喜怒哀乐过于的极端。刚刚还是一副人生谷底的悲伤情绪,转眼间又仿佛是中了大奖般的兴奋。他的感情数值的起伏经常是从o一直飙升到100,所以非常的极端。 虽然不知道他的这种表现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识的表现,但是这并不是说格拉罕这个人狂暴躁郁,只不过是因为经常处于这种焦躁的状态中,所以他的感情的走向总是瞬息万变。 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物,但是格拉罕虽然非常的暴力,但是由于他特别喜欢帮助朋友。所以喜欢他的朋友数量之多让人惊讶。 此时,一个喜欢他的朋友,拍着手说道。 「哎呀呀,真了不起啊,格拉罕。下一次请你务必不要用手,改用头来接住掉下来的扳手,好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作为贺礼,我们都会出席你的葬礼的啊。」 男人口中的话,和他的鼓掌完全相反,没有丝毫的尊敬,此时的他正用一种彻底放弃的表情看着格拉罕。 「哎?我,你竟然小瞧我?糟糕,被别人小看我还竟然这么兴奋啊。真的吗?是真的吗?我真的有这么傻!不过我竟然还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啊。糟糕,不过真的超级高兴的啊。」 「说真的,应该是跟着你的我们才对啊……啊,算了,如果真的当真的话,你就停不下来了啊。所以,在此我就告诉你一个惊人的大新闻好了。」 「糟糕,我,你不会认为如果我在兴奋下去的话会爆炸吧!?可恶……我可是不会认输的啊……!你就放马过来吧,我会全盘接受然后原物奉还,如果做不好的话,我就杀了你!啊啊,糟了啊……我会杀死你的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阻止我啊……!在战斗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看着对面叹气摇头的同伴,格拉罕一边有节奏的踏着小碎步,一边回敬着对方。虽然他的架势仿佛马上就要展开攻击——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受此诱惑,非常冷静地淡淡地说着。 「哎呀。普拉其德先生……似乎有急事,让你赶快过去。」 普拉其德。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格拉罕就急刹车似的停住了自己有节奏的小碎步。 「哎……?什么时候?」 「哎呀,好象是30分钟前……刚好是格拉罕你正要开始发表自己感想的时候。」 「……哎?什么?等一下,等一下?奇怪?非常奇怪啊?喂,夏夫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夏夫特」恐怕是这个年轻人的外号,此时,这个年轻人仍旧冷静地淡淡地回答道。 「哎呀……当时的气氛我插不上嘴。」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啊啊,算了。快乐掩盖了悲伤。就像我刚才做的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格拉罕。」 「嗯?什么啊?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吧?如果不是的话,你就不要说了。」 一边向着普拉其德的府邸走过去,格拉罕一边笑咪咪地对着自己的手下说着。 「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毁掉汽车工场的故事,我们都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啊,早就腻了啊。下次能不能拜托你换一个新的话题,也让自己的人生往前走一步啊。」 「……那要换一个高兴的吗?」 「格拉罕的想法就非常的快乐啊,真的的的的的的是有意意意意意意意义。」 「高兴的时候,就笑出来吧。对吧,夏夫特?如果在高兴的时候不笑的话,那么在有什么万一的时侯就要哭了啊?你瞧,就像现在,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格拉罕双手紧紧拿着两个扳手,将夏夫特的头塞进自己的手臂里面。用力地往上提。 虽然看上去肯定杀不死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绝对死不了人,周围的同伴一个个只是叹着气苦笑着,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发自内心高兴的恐怕也只有格拉罕一个人而已吧。 芝加哥卢梭府邸 这是一所远离芝加哥市区的,充满愉快氛围的豪宅。 已经是半夜的,不过还是有些神情严肃地男人们进进出出,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在这里居住的是从事什么行当的人,但是无论是谁都不会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汽车销售商。这就是现在这座豪宅的主人普拉其德·卢梭的身份。 当然除此之外,还经营着好几家餐厅和旅馆,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卢梭外在的身份而已。 说起普拉其德·卢梭这个人,在一段时期里面可以说是芝加哥拥有着中坚力量的黑手党组织的幕后老板。 但是,从数年前开始,被霉神纠缠的事情接连发生,导致他的名声和权力急速下降.现在虽然成员人数还不少,但是背地里面有着传闻说是他的组织已经濒临解散。 而他的财产开始下滑,是始于一个强盗「双人组」。 那个月份的所有的收入,都被两个棒球选手打扮的男女一抢而光,自那个瞬间之后,普拉其德的命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就在同一天,普拉其德还失去了自己原本安排打进「幽灵」集团内部的间谍,同时自己的部下在大街上不良集团给消灭得一手二净,更糟糕的是,原本作为自己手中打斗中最厉害的棋子的侄子,拉德·卢梭也接近背叛似地脱离了集团。 拉德在做完列车强盗和同伴出门之后,就被警察给逮捕了,现在正被关押在恶魔岛上接受着严密的管教和监视。 作为普拉其德本人来说,被自己的得力干将背叛还在一味地逞强,但是他的逞强也没有持续一年的时间。 他的侄子拉德在黑手党组织的影响力远远地超出了普拉其德的预想。就在普拉其德知道拉德被逮捕的时候,周围的一些组织就开始非常露骨地给自己施加着压力。同时,自己的财产被抢的消息也开始被外泄。 而那些崇拜拉德而加入组织的成员,在得知拉德和普拉其德断绝关系的事情之后,也纷纷露骨地表现出想要叛离组织的意图。 而就在所有的舆论都对普拉其德不利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自己派出的成员,在和中国三合会交易的时候,十几名的组织成员被对方虐杀。 作为事件本身,自己组织的尸体都被对方清理干净,才没有公之于众,但是对方却以此为要挟,将所有的利益都抢占了过去。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普拉其德业曾经怀疑过中国三合会——但是即便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对方所为,但是别说去报一箭之仇,就在自己还没有拉开弓箭的时候,就早已经被对方给割去了脑袋了。这就是自己和对方的组织的明显的差距。 结果,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因此,在普拉其德组织内部也开始流传普拉其德自己能力低下的传言。 这是一个濒临毁灭的男人。 在芝加哥的黑手党组织中,作为可怜的落败者的代表,已经成为了那些流氓混混酒后的谈资。 这就是普拉其德·卢梭。 ——虽然应该是这样的—— 「……采了啊。」 看到走进屋子里面的格拉罕·普拉其德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声音非常的有力,完全听出来是一个接近60岁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声音,和原本传闻中的满是人生无力感的男人不一样的有力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面回荡着。 「你来晚了啊。」 「我刚才在解决一点纠纷。」 「嗯……应该不是你来这里之前,碰上了诸如铁路强盗之类的愚蠢的事情吧?」 「哪有啊,那个啊,只不过是我的朋友们对于我之前做的事情有些反感而已。」 格拉罕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努力地表现出敬意向对方鞠了一躬。 在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格拉罕正在做着一些铁路强盗之类的勾当。 虽然是这么说来着,但是却在同一辆火车的新闻记者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结果只在一个长着小胡子的猪一样的男人那里抢到一些钱,让自己感觉非常的失败。 结果,为了躲警察销声匿迹了好几天,以至于自己迟到,也使得那些拜托自己帮忙的组织干部们白白地担心了好久。 「啊,在拉德老兄出狱之前,我会尽力代替他做些事情的啊。」 「哦……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身后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脸色发紫啊?」 「好像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的样子啊。」 憋笑得快要窒息,脸上的血色都淤积起来的夏夫特,眼神游移不定地唰地一声站直了身体。而格拉罕则是单膝微微弯曲,腰里面的那个扳手就这样露在了外面。 虽然他们两个人如此面对一个黑手党老板,如此的无礼,很有可能被杀掉,但是普拉其德却不是特别的在意。 「那么,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啊?」 好像是对于普拉其德的事情并不是怎么喜欢,格拉罕没有什么寒暄就直奔主题。 「被叫到芝加哥的这些日子里面,什么都做不了,非常的无聊啊无聊。拜你所赐,我给我的朋友说了不下十次同一件事情,已经被他们讨厌了啊。」 「哼……不要这么急啊。你可是我们的王牌。所谓的王牌往往不就是在最后才出场的吗?」 「不是啊,在世界当中也有从一开始就发动凌厉攻击的王牌,所以应该还是当心些比较好吧?真的啊。」 好像是又想起了一些人和事,格拉罕苦笑着静静地摇着头。 「那么,我们怎么做才好呢?」 「那个啊,非常简单。我想你把我的客人领过来。」 「?」 虽然不太明白普拉其德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听上去似乎并不是——让他们当什么司机。 而普拉其德接下来的话。就非常明白地把工作的内容讲了出来。 「对方有可能是来杀我的……而作为我们这一方,却想要活得好好的来接待对方啊。」 「哎呀呀,难道我的第一个工作不会就是充当一个保帅的卒子吧?也就是说,要我毫发无损地把那个要杀死你的客人给带到这里来吧?」 「那个客人的力量,在带到我的面前之前把他给削弱好了。」 「………………」 ——啊,已经差不多有五年时间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工作了啊。 「啊,算了。我接受好了。」 「格拉罕!?」 喊出声来的是,脸色终于回归正常的夏夫特。 虽然在普拉其德的面前,意识到自己失口之后,就慌忙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但是看向格拉罕的眼神中非常露骨地传达着「你干吗要接这样糟糕的任务啊!」之类的信 息。同时,里面也包含着一些「随你的便」的放弃的意昧在里面。 「另外,还是有其他的候补。只要把里面的一个人给我抓住就可以了啊……在里面听说还有一个小鬼啊。」 「…………」 也不再看着越发莫名其妙的格拉罕,普拉其德对着屋子深处的一扇门喊道。 「喂,你出来解释一下吧。」 于是,屋子里面传来的开门的声音,从里面进来了三个男人。 进来的这三个人都是一副黑手党的打扮——而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脸上还有一道非常有特征的伤疤。 「你是格拉罕吗?」 「……你是?」 那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三人中的头目,格拉罕开口问着,不过在对方回答之前,普拉其德就已经简单地做起了介绍。 「这是库里克。一直都在管理组织里面年轻的成员。」 「……哼。」 对方仿佛对于格拉罕这个「外来者」的事情非常地不高兴,用着非常明显的蔑视的眼神打量着格拉罕。 「哇啊。真的是非常轻蔑的眼神啊。你的心里不会是暗暗地说些『为什么这个外来者一本正经地和我一起站在老板的面前啊。这样一个连黑手党都不是的三流的下三烂。真想要用这个家伙腰里面的那个扳手从他的屁眼里面插进去,把他的脑浆搅乱。用螺丝给固定住啊。这个白惨惨的软体动物样的笨蛋。』之类的吧?如果真是这么想的话,我真的太高兴了啊。这样的话,我们今后就可以好好地打上一架了啊。」 格拉姆故意找茬地挑衅着对方。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房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而相对地,库里克则皱起了眉头,翻着白眼回敬道。 「……我还没有把你当成『白惨惨的软体』啊,至少在此之前。」 「哈哈!我并不讨厌像你这样耿直的人?不过。你要小心了,拉德老兄很有可能讨厌你这样的人,所以很有可能只是看你一眼就会把你杀死的?啊,哎呀啊呀,我可没有拿这位老兄的名字威胁你的意思,这真的是我发自内心的忠告,所以还是请你小心些好啊!」 「好了,给我闭嘴。」 听到普拉其德的命令,整个屋子又陷入了沉默中。 那是充满着威严和自信的声音。听到这样的声音,根本想象不出来声音的主人会是一个已经站在了人生悬崖边缘的可怜的男人。 格拉罕看着对方,库里克微微点了点头,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张纸片,递给了格拉罕。 格拉罕扫了一眼纸片的内容,心脏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 并不是说里面有自己朋友的名字。 「好,好象很高兴啊……!什么?都是些什么啊,这些家伙?不会是把戏吧?糟糕了,糟糕了啊……哎呀,这都是什么?不会是那个国家的马戏团吧,这家伙? 仿佛是对于这件事情单纯的只是好奇。格拉罕满眼发光地兴奋地看着手中的这个「通缉令」样的东西。 在那张纸上描画的是一个身高2米有着啤酒桶身材的孩子,以及浑身都是伤疤的少年。另外还有双手都有巨大的铁爪的东洋人,成天戴着帽子抬头看着天空的诗人,会使用倒立格斗足技的金发美女。 在这样一副俨然是杂技团宣传画的通缉令前,格拉罕平常半睁着的眼睛兴奋地睁大了起来,双眼像个孩子似的闪着兴奋的光。 看着这个突然很有干劲的弃子男人,库里克讽刺一般地提醒道。 「虽然我想你早就应该明白了——你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们都不会相信你,不过,只不过是尽一下我们的义务,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啊。」 用着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对方,库里克的语气和平时拷问对手时一样有着自己的魄力,但是说出来的话绝对不只是威胁。 但是—— 「万一你反而被他们给抓住的话,最好报出卢梭家族的名字来好了。否则到时候,你真的会象一个软体动物一样被他们搞得支离破碎的啊——」 「那么,我就走了啊。」 格拉罕仿佛没有听见库里克说的话一样,握着通缉令,笑眯眯地快步走向了门口。 「喂……我已经派人去查他们的落脚的地方了。你们等到他们回来再去也不迟啊。」 听到普拉其德挽留的话,格拉罕微微地摇了摇头拒绝了。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不积极一点行动的话,就太没意思了,不是吗?」 目送着兴致非常高昂的格拉罕他们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普拉其德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出了自己心中龌龊的想法。 「哼……只会一味往前冲……这一点和那个笨蛋拉德倒是一模一样。」 「能不能相信他们啊?老板。」 在格拉罕离开之后——库里克还不掩饰自己的焦躁,咬牙切齿地对着普拉其德同道。 此时房间里面另外的两个成员已经早早地离开了房间,现在屋子里面只有普拉其德和库里克两个人。 而普拉其德一副无论怎样都好的表情,屋子里面回荡着他充满古雅韵味的声音。 「谁知道呢。除了杀人倒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优秀的人才……不过总觉得他并不忠心于我,好象对于拉德那个家伙崇拜不已啊。……我还是时刻防备着哪一天他会从后面给我来一下的好啊。原本那些把这些家伙叫来的干部们就和拉德交情不错啊。他们这些家伙对于我和组织根本就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啊啊,我原本并不打算对于老板的侄子说三道四,不过他现在已经叛离组织了啊。」 库里克并不知道拉德和普拉其德之前的纠葛,虽然自己也知道普拉其德老早就想要收拾掉拉德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在口头上还是保持着对拉德起码的尊敬。 而且,虽然普拉其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也不会硬要否定库里克的说法。 「嗯。总之先把那些人给消灭掉再说,从那些变态的家伙嘴里探出来一些具体的特征和命令系统。」 普拉其德重重地叹了口气,只是沉声闷闷地说道。 「上面的人,特别希望得到这个情报啊。」 之后,普拉其德和库里克在房间里面又交谈了很久——突然,出乎意料地,库里克非常严肃地。小声地问了普拉其德一个问题。 「那么话说回来,老板……你没有让那些流氓混混喝下那个酒吧?」 「那些家伙只是一些我们的棋子而已。作为我们马前卒的这些家伙们,无论失去多少我都不会心疼。」 对于酒,这个词,普拉其德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回答着。 之后——对着库里克,普拉其德又说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话。 「怎么样啊?那种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感觉?」 库里克一副微妙的表情摇着脑袋,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喉咙。 仿佛是为了确认自己在白天被琪的铁爪刺穿的,那个致命的伤口是否已经完好如初了的似的。 「感觉并不是那么地让人舒服啊。虽然只不过是转眼的事情,也只能在那里装死。算了,在我们自我疗伤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树林也算是我们万幸啊。」 就这么说着,库里克又想起了好几刻钟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背后又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转眼间那个家伙的指头就到了我们的喉咙前面,不过好在他都只是攻击我们一下就好了,如果之后他们细细地检查的话,我们估计就完蛋了啊。」 「是啊……,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复原是要花费些时间的 。这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当时也没有时间多想……总之我们再也不想和那些怪物一样的家伙面对面了。都不知道自己要死上多少回。」 「啊啊,不要这么讲……不过所谓的痛苦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人愿意尝试的——」 普拉其德说着话,拿过来椅子旁边的一把剪刀,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左手。 鲜血马上就喷涌而出,但是这个中年男人却露出一丝的笑容摇着头说道。 「这种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就会消失的感觉,习惯了之后竟然上瘾了。」 刹那间——喷涌的鲜血停止了流动,仿佛是电影中的倒回片断,血迹和伤痕慢慢地演示着时间的倒退。 仿佛是一群有着自主意识的昆虫一般,溢出来的鲜血争先恐后地被吸进了伤口里面。 库里克看到这一幕满足地笑了,对着自己的老板深深地施了一礼,就退出了房间。 「真想让那个愚蠢的拉德眼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啊……」 屋子里面只剩下普拉其德一个人,他回忆着当时拉德的作派,打量着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的左手,说着。 他回忆的是,那个被自己的侄子用手枪指着自己的情景。 拉德当时所说的话透露着疯狂。 而且,给人一种压倒性的恐惧。 「我所要杀的人,那些让我感觉除之而后快的,都是一些对自己放松的家伙。 虽然自己现在处在绝对安全的位置,但是说不定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就会被杀死——给我这样感觉到的家伙比如说——」 「对啊,比如说——谁啊?」 「——叔叔你现在,就是这样的家伙啊。」 就在这个瞬间,普拉其德又再一次感受到了当时面对这个还没有自己一半 年龄大的侄子给于自己的屈辱和恐惧,脸上浮现出夹杂着愤怒和喜悦的矛盾的表情。 「就是这样的啊,拉德。现在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接下来的一秒钟我会死去这件事情。」 中年男子,满腹都是少年轻狂的憎恨,对着自己血肉至亲的侄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你可杀不了我了。绝对……绝不可能。」 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的话,就这样成为了支撑着这个可怜老人的精神支柱和食量。 「呼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种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面的沉闷的声音,也是治愈普拉其德内心的伤痛的灵丹妙药。 仿佛通过这种笑声。可以给与自己振奋的力量。 「哎呀呀,拉德马上就要出狱了对吧?我们耍不要派人去接一下呢?」 「你说什么啊,库里克。我们老板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要好好收拾一下拉德不是吗?」 库里克从普拉其德的屋子里面一出来,就和另外两个和自己在森林里面重生的朋友说着。 库里克轻声地笑着,为了让自己安心自顾自地回答着自己的问题。 「无论怎样都无所谓啦。我们早就已经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了啊。今天,你们没有感受到吗?」 「啊啊……也是.虽然话是这么说的来着。」 「我也亲身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可思议。……总觉得自己现在似乎信心爆棚。对不对啊。只要我们有着这样的身体的话,就不会担心什么被杀的事情……」 库里克呵呵地笑着,这种笑容是比白天——比他死之前还要更加悠闲地充满自信的笑容。如果是之前的库里克的话,或许对于格拉罕他们也不会采取这样的轻视的态度啊。 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是如此地让人感到放心,库里克用讽刺和悠闲的声调对着自己的同伴说出了强有力的话语。 「啊啊,无论怎样都好。反正我们现在根本不必担心拉德了。无论是要好好地利用那个家伙。还是早早地把那个家伙给解决掉,现在都只要随着我们老板的心情而定就好了。……这个事情你们也应该很清楚的吧?」 「因为人质,就在我们的手里啊。」 比建筑的外观感觉更要宽敞的卢梭府邸的更深处。 在某个大门的前面,想起了某个年幼的小孩子的声音。 「我带汤过来了。」 「啊,谢谢。」 屋子里面响起了一把纤细温柔,且给人感觉非常温暖的女人的声音。 这个女人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空间。 这是一间将书架啊床铺啊书桌套装啊什么胡乱摆放着的,有着豪华装修的房间。 但是有种奇怪的气氛却弥漫在整个房间,围绕在女人的周围。 而造成这个奇怪氛围的元凶,就是这个房间的窗户。 微微开着的窗户上面,镶嵌着格子栅栏,与其说是为了防止那些柔弱的文人跌出窗外,倒不如说是冷冰冰的铁格子,从外面看过去就是一个充满闭塞感的空间。 格子栅栏的空间只能勉强伸过去一个人的手腕,这种露骨的压迫感,时刻提醒着居住在里面的人自己的立场。 自己是被软禁在这里的事实。 但是,对于现在居住在这里的女人来说,这并不是让她特别在意的一件事情。 无论是不是软禁,对于她的内心都没有什么样的影响。 就算是有一些影响,也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啊。 自从因为自己伤害了非常重要的人,而导致那个人远离自己的那个时侯开始—— 她是绝对不可以死的。 为了实现彼此的约定。 为了那个自己终于意识到爱着的那个男人的约定。 为了被那个男人——残酷地残酷地杀死自己。 女人在屋子里面一个人喝着送进来的汤,一个人对着屋子里面的虚空发着呆。就要杀了她。——想到卢梭的那张面孔,女人对于自己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情,不知道应该是高兴呢还是应该悲伤呢,女人完全被自己的这种迷茫的想法搞得不知所措。 而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叫作——茹娅·克莱因。 这位拉德·卢梭的未婚妻就在这个房间里面思念着远在恶魔岛上服刑的恋人——只是,只是一味地想着自己要被他杀死的事情。 看上去非常高兴地,非常期待地—— 序7超自然的恩惠 1933年冬芝加哥某处 当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而在自己周围漂浮着的不自然的香气,在一瞬间让这个男人感觉非常地舒服。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过了数分钟之后,随着男人的意识逐渐清醒之后,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医院或者是有着相同设施的地方。 「啊……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啊。」 当男人试图想要挪动一下身体的时候,从自己的后背产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期间听到了一把孩子的声音。 男人静静地扭过头看去,发现在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看上去是小学高年级或者刚刚进入初中的少年。 虽然少年看到男人醒过来之后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总感觉他的表情像越发地沉重起来。 看到床边的这个少年,男人终于慢慢地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自己到底怎么了以及身边的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忍受着自己后背阵阵剧烈的疼痛,静静地,静静地—— 在自己匍匐前进的身后,出现了一条细小的鲜血的河流,那个从死亡的阴影中逃脱出来的身影是—— 那是一个双眼比身后的鲜血还要鲜 第二章 落空的歇斯底里 1935年12月某天 芝加哥「内布拉」本部大楼 这是摩天大楼林立的芝加哥市中心。 当然,这些摩天大楼群并不是随随便便就盖起来的,而是有所规划有所设计。虽然乍一听上去,仿佛建造方法非常的粗鲁,但是其实每一个都是建筑家设计的结晶,让每一个看到这些建筑的人都不由得生出阵阵感叹。 站在大街上一眼望过去,在摩天大楼的缝隙中露出一片冬天的灰色天空,而在这片天空和天空下的那钢筋混凝土方块在一起,竟然令人意外地显得那么地和谐。 而就在这些摩天大楼里,内布拉总部就在其中。 那是沿着芝加哥河发展起来的商业区。 在那座美丽的钟塔距离芝加哥的象征箭牌大楼有一些距离的地方,一座涂抹着淡淡白漆的大楼高耸在那里。 这就是跨集团企业「内布拉」的总部大楼。 虽然在纽约的分部大楼也是以白色的外表为特征,但是,这座总部大楼的颜色是更加淡淡的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仿佛就像是薄雾中的灯塔一般朦胧。 就在数十年前,由卡尔·马鲁布里吉一手创办的「内布拉」公司,原本是在接近于策划的集团中的,一个制作一些游乐园的游玩道具,策划一些企案之类的分公司而已。 但是,在资产的帮助下,逐渐展露才华的卡尔,通过成功地收购各种企业和进行股票投资,使得「内布拉」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成长成为一个轰动全国的大型跨界集团。 经营内容可以说是多种多样,原本就已经在从事的游乐园的运营和企案策划更加地壮大,食品销售,化工,钢铁,保险,最近甚至开始涉足出版业,而且据说,作为公司的兴趣,也开始小规模地尝试进行武器的开发与研制。 业界纷纷传闻只要有能力,过了十年,「内布拉」就有可能成为业界的老大,但是由于世界经济恐慌的原因,虽然在一段时期内企业的行动显得非常的低调,但是即便是现在也是各个企业家羡慕不已的标志性企业。 简直就像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美国梦。 站在这样的大楼面前,一个手中握着照相机的少女兴奋地大声说道。 「好厉害……好厉害啊,副社长!这个大楼,每一扇窗户上都雕刻着不同的雕像啊!大楼前面的竖立着的铜像,也非常的漂亮啊!」 少女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对于「乃布拉」企业的事情已经进行过了详细的预习和调查,但是还是在见到这座高耸的「艺术品」的瞬间的震撼中,把之前预习过的所有的事情都忘记地一干二净。 「听说这座大楼的建筑风格,是咨询了很多建筑家的意见之后,有内布拉内部的建筑业者总结出来的。对于他们这种不依赖一个建筑师的看法,一直都是毁誉参半的啊。顺便提一下,这座大楼前面竖立的铜像是德国艺术家卡鲁纳鲁德·休特拉斯布鲁库的亲手雕刻作品。」 回答着手拿照相机少女的问题,有着锐利眼神的带着单边眼睛的男人慢慢地向着大楼里面走了过去。 「啊啊!等我一下啦,副社长!我要再拍一张仰视角度的照片……」 「总部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拍过照了。和那个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所以也没有必要重新拍了。而且,如果随便拍照的话,回头可能会有人投诉你,所以小心点吧。」 「啊,投诉!?」 想象着围在自己周围的那一群拿着文件和电脑的律师的形象,照相机少女——凯萝尔不由得叫喊了起来。 而副社长则毅然决然地,一边向着大楼内部走去,一边对着凯萝尔进行着说教。 「不单单如此。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浪费胶卷。摄影的知识是要在教室里面学的,但是拍摄技术还是最好在现场磨练的好。」 「嗯嗯,对不起……」 「唔……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片面之词而已,而和我有着相反意见的家伙也不在少数啊,身为一名记者,应该尽可能多地倾听不同的意见,然后作出自己的判断。虽然结果会迫于压力,公司的经营方针,自己的信念而导致自己最后写出来的报道都会有所歪曲……但是多听听各方面的意见,总体上来看还是有好处的。」 虽然说的话非常的严格,但是凯萝尔还是非常认真地点头「是是」地回应着,就这样拿着照相机亦步亦趋地跟在副社长的身后。 这两个人,就是纽约那家小小的出版社「dd报社」的两个职员。 虽然只是一家只在纽约市区发行的地方《每天日报》的小公司,但是背地里却是一家优秀的「情报站」,在业界甚至是全国都很有名气。 在这个公司实习的凯萝尔无论怎么看都是正在上学的年龄,但是实际年龄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而作为副社长——古斯塔夫·圣热尔曼甚至比凯萝尔还要看不出来年龄,但是从外表来看的话。他们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父女。 dd报社的副社长和相信数据的社长不同,他更热衷于积极地在全美国,甚至全世界飞来飞去,是一个相信现场的现实主义男人。可以说如果一年里面有10多天在公司的话,也就谢天谢地了。 而这次,这次是和新来的摄影师实习生一起,开始了全国性的旅行,为的是和散落在各地的dd报社的相关人员和负责消息的线人见个面,互相联络一下。 「到底什么时间那个胶卷才是必须的,我不太明白。」 对于副社长所说的话,在凯萝尔的内心有着深切的感受。 就在十天前,当他们初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在火车上遇见了意外的强盗事件。 结果,多亏了副社长的机智,他们两个人才得以脱险,但是凯萝尔当时已经吓得惊慌失措,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现在想来还真的是让人不好意思。 ——这样子的话,怎么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记者呢……之后绝对不能在这么慌慌张张的……了……哎哎哎哎哎哎哎!? 「哎哎哎哎哎!?副社长!副社长!」 「安静,凯萝尔!」 对着满眼犹疑不定的凯萝尔,副社长严肃地提醒着她。 「可,可是……刚才,在人口和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个人……」 「嗯。是安佛列德·贝里安上议院议员啊。」 虽然凯萝尔回过头去好几次想要确认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议员,但是被那些将议员包围在中间的保镖们阻止,所以没有能够成功。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去见美国总统。只是见到一两个上议院议员就慌张成这个样子的话,以后该怎么办?」 看着自己这位总是保持着冷静表情的上司的侧面,凯萝尔不由地重新打量着自己的这位上司,内心怀着无比的敬重之情。 ——好了不起啊,副社长总是这么地冷静。 怀抱着成为一个纯粹的新闻记者的梦想,凯萝尔重新冷静了下来,开始谈论一些其他的话题。 「不过,连这样的大公司都是副社长的朋友,副社长你真的好了不起。」 「公司的大小没有什么关系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都是我们dd报社重要的客人,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对他们保持着尊敬,但是,因为我们和客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所以要一定要保持矜持,不能卑躬屈膝,明白了吗。」 「是的!」 凯萝尔想象着副社长的朋友的样子,非常期待地,和副社长一起迈进了电梯里面。 上升的电梯在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径直来到了 他们所耍去的楼层。 经过了会议室和接待室的楼层同样没有停下来—— 只是,只是,径直地——向着大楼的顶层升去。 30分钟后一楼大门人口 「真受不了……如果说是知名度的话。贝里安议员的身份更高一些吧。这种事情应该还只有325点啊。」 「……那要多少点数才及格啊……?」 副社长没有回答凯萝尔的这个同题,只是哎呀呀地叹息着摇着脑袋。让有些发呆的凯萝尔坐在大厅里面的长凳上。 眼睛变成一个黑点,坐下来的凯萝尔,仿佛一条金鱼一样呼呼地张着嘴巴 「冷静一下吧。在那么平易近人的人物面前,为什么还是会紧张呢。」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因为……社长出来的缘故……缘故吧……」 「才不是什么社长。马鲁布里吉才是社长啊。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了吗,在其他人面前也不要称呼我副社长,称呼我圣热尔曼就好了,可是还是一直喊着什么副社长副社长的……那如果对方也是公司的副社长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呢。」 虽然古斯塔夫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凯萝尔却几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在大楼顶楼的顶层。那里只铺设着草坪和一些长椅,是一个简陋的屋顶花园,在那里凯萝尔遇见了「内布拉」的会长本人,一个在国内,甚至是在全世界都为数不多的一名「成功人士」。 凯萝尔事后只记得跟在副社长后面和这位平易近人的会长打招呼的场景,在自己报出家门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都已经记不得了。甚至连公司会长卡尔的长相也变得模糊不清,逐渐地消失不见了。 凯萝尔看着在卡尔会长面前一点都不紧张的副社长,顶着一张发青的脸摇着头。 ——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啊…… 看着对自己抱有崇拜和恐怖之情的凯萝尔,副社长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我去买些喝的东西」,就消失在了某个地方。 ——啊啊,这种经常突如其来的不安…… 凯萝尔,这个新进的新闻记者发现自己此时紧紧地抱着手中的相机,心中塞满了万一遇到盗贼劫匪的话怎么办之类的不安情绪。因为自己仍旧坐在长椅上,没有办法站立起来,所以凯萝尔在副社长说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追上去了,结果自己一个人就被扔在了这样一个空旷的一楼大厅中。 虽然自己明明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大厅里面不可能出现什么盗贼劫匪之类的东西,但是一个人被随便扔在这样的一个陌生的地方。凯萝尔还是不能坦然处之。 ——啊呜呜呜 凯萝尔原本就已经发青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突然间,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乍一见下,映人眼帘的是一件耀眼的白色衣服,所以凯萝尔才会在第一时间冒出医生的想法。 接着,看到出现的这个人的影子,凯萝尔又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观感。 在美国,在19世纪80年代诞生了第一位女医生伊丽莎白·布拉格维尔,而在1853年的时候,在她的手中创立了第一家全部是女性的诊疗所。 虽然有着这样的历史,虽然在这个时代,女医生已经绝对不是什么稀奇的存在,但是——对于很少和医生打交道的凯萝尔来说,应该能够说是一个比较稀奇 难道说是副社长注意到自己的脸色不好,去找来的医生吗。 考虑到这一点的凯萝尔,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和抱歉,慌慌张张地说道。 「啊,那个!我没关系!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在道歉,但是此时的凯萝尔。大脑一片混乱,只是一味地低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对方也感到非常的惊讶,也慌不迭地鹦鹉学舌般地,用力地道歉着。 「哎哎!?啊,那个!对,对不起!对,对不起!对不起!」 因此.凯萝尔得以恢复到了平静,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位女生。 穿这一身的自衣,脸上带着一副非常离谱的黑框眼镜,长长的刘海散乱在前额。而在这身白色衣服里面包裹着的是如同模特——按照常人的标准,可以称之为魔鬼身材一样,有着极端曲线感的身体。 对面的女生每当低头的时候,身上的那套朴素的衣服都不能阻止的惊人的胸部就会映人他人的眼帘,凯萝尔看着这样的身材,心里坏坏地暗自想着一些「啊,真麻烦,我不要长到那么大啊。」之类的事情。 「啊,啊啊,对不起,我没有想要把你给叫醒的!我看到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只不过是想过来看看你是否不要紧。你突然跳起来一个劲地说对不起,难道说我没有注意的时候踩到了你的脚了吗,那个,那个……」 凯萝尔对于这个眼镜后面的眼珠骨碌碌乱转的白衣女生,莫名地感觉到一种亲切感,不由地微笑着,轻轻地摆着手。 「啊,没有那回事!那个,我只不过是有些瞌睡而已,所以不要介意了!而我才要感到抱歉呢……!」 「啊,是这样啊!对不起,好像我有些多操心了……」 「不不,我才要不好意思的啊。」 「哎呀,我才要……」 就这样子两个人来来回回地不下十二次的重复着相同的戏码之后,凯萝尔注意到刚才困扰着自己的紧张情绪已经消失了,就不由地笑出声来。 「啊哈哈,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不停地相互道歉啊。那个,谢谢你,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谢谢。」 「哎?是吗?」 对于凯萝尔突如其来的道谢,眼前的这个白衣女生有些短暂的失神—— 「不过,能够精神起来真的太好了啊!」 眼前的女生仿佛是自己有精神的样子,微笑着,说着。而凯萝尔的紧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时的她笑眯眯地,用着孩子的腔调打着招呼。 「我叫凯萝尔。是报社记者的助手,来这里是搜取素材的——姐姐,你是不是这座大楼里面的医生啊?」 「哎?那个啊……嗯,我会做一些药品,所以应该算不上是医生,可能。」 ——那么,就是药剂师? 这样说来,内布拉应该也介入到药品开发的行业吧。 凯萝尔不知道是否是原本的教养就很差。正打算要突兀地打破砂锅问题的时候—— 「你们在做什么啊?」 听到这样一个打断两个女生聊天的干涩的声音。凯萝尔和白衣女人身体同时一僵,向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那里副社长单手拿着可乐,以锐利的眼神看着那个白衣女人。 「露妮小姐啊……你有什么事情吗?这个女孩是我的助手。」 「啊,古斯塔夫先生!哎,那个!我绝对没有想过什么,把你的助手捉走当什么试验品的想法的啊。」 「副社长!……那个?那个……你们认识吗?」 被开玩笑说成什么试验品的凯萝尔,依旧满脸笑容地问着副社长。 「嗯……与其说是我的,倒不如说是我们报社社长的朋友……」 「哎!?社长的!?好厉害啊!」 对于凯萝尔来说,自家的社长永远是一副埋头于文件的印象,从来没有见到脸的存在。 虽然不清楚自家的社长到底有没有出过门,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一个美女朋友! 天生喜欢起哄凑热闹的凯萝尔,正打算开口再问几个更加个人的问题的时候——在此之前,副社长已经用着自己平常的腔调向着这个叫做露妮的女人说道。 「我可不认 为你是偶尔经过这里,对吧?」 「对啊。我听说dd报社的记者来了,所以打算过来打个招呼的。但是,没想到会碰见如此可爱的记者!」 「你说,说我可爱……哪有啊。」 凯萝尔开着对方温柔的笑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虽然已经不能再将她称之为孩子了,但是这种纯真的表情还是绽放在她的脸上。 副社长将自己的手嘭地一声放在了凯萝尔的手上,淡淡地接着和露妮的对话。 「啊,这个暂且不谈了。马鲁布里吉会长现在还在任真是太好了。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啊?」 「啊哈哈,还不是老样子啊!试验,失败,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之类的啊。」 「那在纽约的1200个人,算是成功了呢,还是算是失败了呢?」 「嗯。我现在还不能说什么。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管辖范围!我现在没有办法从宏观来打量,而且从其它方面也有不少的麻烦啊。豪玛现在在纽约好像有着什么行动,而我现在的处境也非常地不妙啊,所以卢梭……」 「既然这样子,让一个外人听到这些,不觉得麻烦吗?」 突然听到副社长的提醒,露妮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慌慌张张地用自己的拳头塞住了嘴巴。 ——真的可以用拳头塞住自己的嘴巴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而凯萝尔对于刚才的那段对话根本摸不着头脑,不过一边想这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对于眼前的女人莫名地感觉到亲切感。而眼前的露妮仿佛真的失败了似的不好意思地笑着,轻轻地扯着凯萝尔的脸颊。 「啊,太险了啊——凯萝尔。我刚才一不小心竟然多说话了,现在必须要闭嘴了啊。」 「啊哈哈哈,就是啊,太险了——」 凯萝尔回应着露妮的玩笑,就这样,三个人随便聊了些事情,然后就此告别。 「那么,再见了啊,露妮小姐,也请你以后多多努力了啊。」 「好的,那么凯萝尔,你也多多地……啊啊啊啊!?」 因为是一边后退着一边挥手告别,一不小心,露妮就被后面的长凳给搬到了,向后面摔了过去。 露妮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满脸通红地摇着手逃跑了。 看上去白衣眼镜非常知性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非常冒失的人啊,凯萝尔笑眯眯地目送着露妮走开之后,自己也和副社长一起离开了大楼—— 就在离开大楼的瞬间,副社长嘟囔里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哎?你怎么了,副社长?「 「唔……我提醒你一点,最好小心一些这个叫做露妮的女人。在你没有掌握好和人交往的诀窍的时候,最好不要一个人和她见面的好。」 「哎?为什么?」 凯萝尔不明白副社长的意图,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但是,副社长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当站在箭牌大楼的前面,在芝加哥河的附近,眼光望着前方,对着凯萝尔说出了答案。 「因为那个『我必须要闭上自己的嘴巴』,恐怕是发自她的真心吧。」 几分钟前芝加哥河箭牌大楼前 这是在全美国屈指可数的口香糖公司,这座大楼以自己的钟塔而闻名于世。这就在箭牌大楼和箭牌大厦的中间就是横跨在芝加哥河的芝加哥大桥。 非常轻松跨过50米宽的河面,雄居之上的大桥,是一个有着很多行人和车辆的交通耍道——每个穿过大桥的人,在中途的某一点——应该说是大桥的人口处附近,都会看到两个盯着大楼的钟塔站立着的家伙,纷纷对他们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但是,虽然很好奇,可是每一个人都不想和他们发生太多的关联,都是急匆匆地加快在自己的脚步冲他们身旁经过。 惹人注目的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玩具的——儿童。 其中的一个人个头非常高,仿佛一个啤酒桶。 腰里面别着一个背包行囊,和他的个头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钱包。 而在他的身旁,是一个身体表面呈几何图案,到处都是疤痕的小个子的少年。 虽然是冬天,但是少年竟然脱下了自己的上农,一副要长跑的姿态,将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疤痕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身上都是疤痕的少年,满脸的兴奋,将口中嚼着的口香糖吐到了包装纸上。 然后,慢吞吞的样子看着旁边的巨型儿说道。 「口香糖真的不错啊,弗兰克。怎么嚼都不会腻。」 「嗯。我星然也喜欢,但是如果不一下子吃掉十个的话,我会觉得不够,所以我吃这个东西很花钱啊。」 「只是这样子的话,就不要那么小气,就尽情地吃好了。口香糖不是最好的食物吗?你瞧……那边的那个大厦,就是口香糖公司。如果修伊那个家伙告诉我『把这个城市给我烧掉』的话,我绝对会保护这座大楼的。」 「啊,啊啊……不会这就是你刻意挑选来这里的原因吧?」 听着同伴大大咧咧地说着这些危险的事情,巨型儿满脸不安地向四周打量着。 「喂,喂。先不要担心这个啊,雷尔。你不觉得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嘛。」 「是啊。我的伤疤和弗兰克你的巨型身体。无论到哪里都是这么引入注目啊。虽然伤痕什么的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我的就……对于我这一身仿佛是谁刻意为之的伤疤,大家总是这么的同情和怜悯啊。」 「或,或许大家并没有想这么多。但,但是。这样地醒目真的没有关系嘛?」 「没关系,没关系啊。反正『不要太扎眼』的指示已经没什么用了啊,不是吗?这样地醒目,一来可以让那些我们的敌人注意到我们啊。而且,只不过这样站着,也不会招来警察的。啊,只不过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我们站在这里一定有圈套而已。」 雷尔嘎嘎嘎嘎地笑着,非常高兴地提出了一个方案。 「对了对了。我想到了一件不错的事情。弗兰克。」 「什么?」 「我昨天不是说过什么『反正今天晚上的我们,在历史上不会留下什么轨迹』之类的话……弗兰克,你听没听说过『圣热尔曼伯爵』?」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弗兰克想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嗯……不知道啊。」 「他是一个生活在古老的欧洲的家伙,在历史上也有些名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风传成为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并因此而名声大震。」 「哎,哎——」 「所以啊,弗兰克!如果我们也向这个方向努力的话,不是也可以在历史上成为名人吗?比如说凡是我们两个人出现的地方就会发生神秘的爆炸事件,导致一个地标在地图上消失什么的啊!」 看着雷尔发自内心地高兴地两眼放光,弗兰克还是思考了好一阵子——过了一会,好象想起什么似地开口说道。 「不,不行啊,雷尔。」 「为什么?」 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雷尔开口问道,而弗兰克则摇晃着他巨大的脑袋回答道。 「这,这样的话,不就是没有人向别人说什么我见过他们的话了吗。」 「啊……对啊。这么说来也对啊!哈……啊哈哈哈哈!」 看着发狂大笑的少年,走在桥上面的人们越发地避开他们匆匆过去了。 但是,对于这样的状况,突然发生了一些变故。 在无聊的雷尔和弗兰克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天真的少女的笑声。 刚开始的 时候,他们两个人还以为这个女孩子是在嘲笑自己。 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别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伤痕和弗兰克的体形,但是像这样大声地嘲笑自己的事情还是很少见。虽然并不是感觉到很生气,但是雷尔还是很好奇地向着四周打量着。 就这样看到了一个少女拿着一个大大的照相机,大笑着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什么……不但是大笑,还有照相机!? 这可是他们遇见的新类型啊。雷尔早就把自己的这一身伤疤当成「个性」一样,认为非常的「流行时尚」,但是还是很担心弗兰克是否很介意自己这样的一个非同一般的体形。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本弗兰克就没有反对自己提出的这个来到大桥上当吸引敌人诱饵的提议。 雷尔这样想着——耳边也传来了少女和身旁戴着单边眼睛的男人的说话声。少女一直都是看着男人在边走边说话,所以应该没有看到自己这边的事情。 「啊哈哈哈!哎呀,副社长!你竟然可以说出这种玩笑话,真的很稀奇啊!」 「嗯。这可不是开玩笑啊。啊,算了,如果凯萝尔这么相信她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权力阻止你。不过,作为上司,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否则怎么做你的上司……」 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原本全身紧张的雷尔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什么啊,他们没有在笑话我们啊。 而且,很显然他们两个都没有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一眼啊。怎么看那个女孩子都像是跟在前面的男人的后面亦步亦趋。 ——哎? 雷尔注意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打量起了那女孩身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确实是向着这个方向走来,应该是可以看到他们的,但是却完全一副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样子。 这就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了啊。以那个男人的锐利眼神来看的话,该不会是一个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状况都临危不乱的杀手之类的人吧? 就在雷尔对此感到惊讶的时侯,那个男人就这样在他的眼前走过去了,而跟在身后的女孩子也没有注意到弗兰克巨大的身型,就这么冲了过来。 「哎呀,副社长啊!你竟然说那么温柔的人危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哇啊啊啊啊!?」 嚓地,轻轻的一声响,女孩子来了一个急刹车。 险些被撞得弗兰克,好象是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了他人通行的障碍似的,马上向后面缩了缩身体。 「啊,对,对不起啊。」 「啊啊痛……对,对不啊啊啊啊啊!?」 揉着鼻头正在道歉的少女,抬头看向对方,发现如此巨大的身体也不由地发出了惊叹。 而从这个巨大的身体的影子里面,雷尔探出头来。 「啊——啊——又吓到别人了啊,弗兰克。」 「哎!?」 当少女看到那个如怪物一样的伤疤,又不由得发出了惊叹。 或许是对方的反应过于滑稽吧,所以雷尔嗤嗤地笑出声来。而弗兰克则慢吞吞地,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在雷尔和少女之间来回打量着。 此时,那个停下脚步的戴着单边眼睛的男人,走了过来,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制止了她的惊叹叫喊。 「是你自己撞伤别人的,不应该这样地喊叫。这是不礼貌的,凯萝尔。」 「…………」 这个叫做凯萝尔的少女由于刚才的惊吓,呼吸还是有些急促,不过因为身旁男人的到来而显得放心不少,大约过了10多秒钟后,呼吸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似的,脸色惨白地慢慢地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 仿佛是为了给身旁的凯萝尔解围似的,戴着单边眼睛的男人率先摘下了自己的礼帽道着歉。 「我的朋友真是非常的失礼。以后我会经常提醒她的,不知道能否请您原谅她呢?」 「啊,没关系的。刚才我还在私底下认为大叔你是什么『杀手』来着呢。」 「好了,反正我也没有被你给撞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经常和我们这样的人说话?」 拉扯着自己的伤疤,嘴角依然是笑眯眯地表情,雷尔闪动着不可恩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而听到雷尔的问题.单边眼镜的男人回答道。 「唔……如果你说的是伤疤和身形的问题的话,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这也要看是什么人了啊。」 「哎……一般人看我们的眼神都非常的奇怪。」 「在我的朋友里面,有一个医生朋友,他的伤疤比你还要厉害,甚至必要全身都包裹在灰色的衣服里面。那如果要说你身边的这个朋友的身形的话,比他还要高的人我也认识不少。虽然我没有和他见过面,但是在这个州的南部一个叫做奥尔顿的城市,住着一个叫做罗伯特的少年,今年才16岁但是身高已经长到了240厘米,而且听说现在还以每年10厘米的速度增长着。」 这个单边眼镜男人淡淡地向暑雷尔和弗兰克说这一个非常例外的例子,这个被男人举出来的少年,在后来创下了世界纪录,在他因病去世的时候,身高已经突破了3米。 「是,是吗?」 「…………」 弗兰克嘴边露出了惊叹的声音,而雷尔则还是一副还没有明白的表情,正要再次开口提问的时侯,耳边传来了凯萝尔胆怯的声音。 「那,那个……真的对不起啊……不单单撞到了你,而且还大惊小怪的乱叫着……」 虽然少女斜挎着大大的照相机认真地低头道歉着,但是雷尔微微地笑着,怦怦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我不是说没关系了吗。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偷照相机的小偷呢。」 「哎哎!?」 「当然是骗你的啊。」 少年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的表情微笑着,凯萝尔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鼓着腮帮笑眯眯的样子聪明地摆脱了自己的尴尬处境。 「啊啊……!这样很酷吗?」 已经完全解除紧张的凯萝尔,将自己的腮帮回归原位之后,笑呵呵地再次鞠了一躬。 「真的很对不起。我是凯萝尔!作为我刚才冒失行为的道歉,一起去吃顿饭怎么样呢?」 「哎?」 作为雷尔来说,这样的一种理由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原本自己非常愚蠢地遵守着修伊「不要太扎眼」的命令,雷尔在人前很少暴露出自己满身的伤疤,而弗兰克也是一样,除了工作时间之外,几乎天天都憋在修伊的别墅里面不出门。 弗兰克一瞬间兴奋起来,但是马上脸色有阴暗了下来摇晃着脑袋。 「可,可是,没有一家店里面有我可以坐下的椅子啊。」 但是,凯萝尔似乎毫不介意。 似乎已经克服了初见弗兰克时的惊奇,凯萝尔露出了孩子所特有的天真笑容,一副很老成的样子说道。 「没关系!我就去买些三明治,我们就在附近的广场上坐着吃好了!」 「可以吗?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我,可很能吃的啊,所以要花很多钱的。」 看着对方两个人同时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和害羞的两种不同表情,凯萝尔挺起了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身旁的这个人,圣热尔曼,可是我们报社的副社长啊!他可是个有钱人啊!」 「呵……」 听着凯萝尔非常骄傲的介绍,单边眼睛男人,将手放到了 自己的下巴上,冷静地说道。 「……你的意思,该不是说让我买单吧?」 卢梭府。 「那么,茹娅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不用客气啊。」 淡淡地说着上面的话,里卡尔德·卢梭静静地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在里卡尔德站着的长长的走廊中有好几个房间,在深处一个属于卢梭家族的家伙坐在了那里。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每当这个人要上厕所的时候,总会叫一个人来替代他的位置,所以在这个走廊里面绝对不会出现没有人把守的情况。 虽然这个人盘着腿,读着报纸——但是在这样的时间里面,可以很清楚的监视到这里的情形。 看着这样的情景,站在屋子前面,等待里卡尔德的克利斯托弗,非常无聊的打着哈欠。 刚才在屋子里面遇到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叫做「茹娅」的「客人」啊。 虽然认为被这么软禁着还算哪门子的客人啊,但是克利斯托弗对于这个女人并不抱有任何的同情。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别说是想要逃跑了,甚至连想要跑的想法好像都没有。 里卡尔德仿佛是担任着照顾女人的职责,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但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不可能被屋里面的人挟持为人质吗?克利斯托弗这样地想着。 「这个女人来到这里应该有一周了吧?」 「是啊。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受不了了。在这样煞风景的房间里面。」 「哎呀哎呀。千嘛要说这么没有耐性的话。如果你要进监狱的话,岂不是要发疯了?」 「那倒没什么啊!」 对于克利斯托弗的狎昵的调侃,里卡尔德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黑手党——无论怎么看,我们的这个组织在爷爷手里就该结束了吧。」 「是这样的吗?」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的父亲母亲老早就已经死了。」 「啊啊,这么说来倒是说过。不过为什么会死了呢?」 看着毫不客气询问着自己的克利斯托弗,里卡尔德既不愤怒也不悲伤,一如往常地回答着。 「是炸弹。那个车子因此炸得粉碎。」 虽然语气非常的利落,但是所说出来的事情却是那么的沉重。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话,或许会把这当成是一个笑话,但是考虑到里卡尔德的家族和眼神,可以肯定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这个样子啊,随随便便地就能说出这样的事情啊。即便是在说谎,你也至少表露出一些悲伤的表情比较好吧?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我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的……反正无论别人怎么同情我,我的父母都不可能回来,不是吗。」 每当说起自己父母的死,里卡尔德都不会感觉到太大的情感起伏。但是,还是像是有着什么想法似的,在说完之后总会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克利斯托弗虽然并不很介意这样的一种沉重的气氛,但是里卡德的似乎要改变一下气氛似的问道。 「这么说来,克利斯你呢?你的家人呢?」 「如果说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话,已经没有了啊。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啊……老实说,我并不能很了解你失去父母的心情,对此我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每当在电影或者小说里面看到那个不曾去过的世界的时候,我还是很感动啊,所以我也相信我的那个时刻肯定也会到来。啊,因此,我平日里总是把我的朋友当成我的家人一样来看侍。什么时候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某个不曾见面的人对我说『我们是一家人啊』,这就是我一直依赖的梦想啊。」 「太虚伪了。」 「这不正好和虚伪的我很配。……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想对于里卡尔德尼来说,应该理解不了的吧。」 走过了走廊的拐角处,他们两个人还在持续着这样奇怪的对话。 克利斯托弗虽然已经来到这里一年了,但是就像里卡尔德几乎不谈自己的家人一样,克利斯托弗也几乎不提自己的过去。 但是,偶尔如果对方问起的话,克利斯托弗也从来毫不介意地坦诚相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因为里卡尔德亲眼目睹了自己在芝加哥的杀人,所以认为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的了。但是,即便如此,对于人造人和不死之酒的事清,还是绝口不提。 「啊啊……家人啊……你是说吸血鬼他们吗?」 「算是吧。不过我很想说我想成为这个地球的家人。不过,很遗憾,我和它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有时候,他们总是很奇怪的叫你克利斯。」 看着用着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里卡尔德,克利斯托弗笑着回应道。 「是吗?琪那个家伙总是说我『你是个只会说些疯活的家伙』啊。」 「……即便如此,那个把你当成朋友的琪,真的很了不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琪什么的怎么样了啊,现在。 考虑着这样的事情的里卡尔德停住了脚步,用大拇指指着大门的方向。 「待会,我想去帮茹娅买一些新书……我也好久没有出门了。」 「啊啊,好啊。那个孩子看上去很忧郁,读书倒是满适合她的。」 这样说着,克利斯托弗也想起来自己好像也好久没有出门了。 基本上来说,克利斯托弗算是里卡尔德的保镖。但是,平日里,克利斯托弗从来不护送里卡尔德去学校,也不会去接人,只让其他的组员远远地保护着。 但是,每当有这样的私事外出,一般都是带着克利斯托弗一起去。 以前克利斯托弗总是调侃道「和我出去的话,被看到就交不到朋友了」,但是里卡尔德总是会达到「正因为我是卢梭的孙子,所以早就已经被孤立了。」 于是,被世界孤立的怪人和被周围孤立的少年的奇妙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作为克利斯托弗来说,虽然感到这种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普通生活」非常的无聊,但是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不愉快。 和里卡尔德的斗嘴和在书房看书,单单如此就已经让克利斯托弗乐而忘忧了。 ——嗯。可能「双子」一直不来找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太少出门的缘故吧。 所谓的「双子」,指的是修伊部下中负责联络重任的家伙。 在各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组织成员,不知什么时候,双子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传达着修伊的命令。 他们似乎是「夏姆」和「希尔顿」这样的男女二人组,但是究竟他们的庐山真面目是怎样的,连克利斯托弗也不是很清楚。 每次在重要的场合如果提出问题的话,他们肯定会作出回答,但是每次说话的人的声音都不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在「mist—wall」事件的时候也一样,听说就是在「夏姆」的帮忙之下。才得以颐利脱险的。 他们,无所不在。 虽然克利斯托弗这样想着,不过他自己也只不过最远到过芝加哥的郊外生活而已。 ——一般来说。他和她所在的地方,往往就是修伊认为有必要的地方。 ——或者说,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吗? 现在,自己之所以可以非常安心地过这样没有打打杀杀的日子,恐怕还是缘于自己彻底地败给了那个普通男人的缘故吧。作为一个杀手,可以说自己当时是多么地迟钝,或许修伊和同伴们已经彻底地放弃了自己吧。 ——啊,或 许在这里看着里卡尔德慢慢长大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吧。对了,就暗自帮助里卡尔德成为这个组织了不起的老大好了。 「我心目中的黑手党啊。举止自然优雅……歌喉美妙……可以飞行……可以单手开车……可以单手拿着酒杯悠闲地品着美酒,而身边的情妇至少13人……」 「……你在说什么啊?要走了?」 扔下在一边嘟嘟嚷嚷的克利斯托弗,里卡尔德一个人就出门了。 克利斯托弗正要慌忙追出去,身后却传来了好几个人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克利斯托弗!」 扭头看去,发现普拉其德在几个手下的陪伴下站在那里。 「里卡尔德少爷要出去买东西。我去陪他。」 「是吗……」 虽然和里卡尔德相比,普拉其德的回答似乎有些无聊,但是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中间的差别。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实力是怎样——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马上就要忙起来的。」 「哈啊。」 「因为要有一个问题儿童出狱了……在那期间,他或许会出手对付里卡尔德。到时候如果他敢让我的血肉至亲——我的孙子身上有一个伤口,我就会在同一个地方用烧红的铁管给他挖出一个千倍深的伤口出来。」 「如果是千倍深的伤口,恐怕早就烧穿了那个家伙的身体,点着整个屋子了吧?」 克利斯托弗说话的态度,俨然在说雇佣我的又不是你,我干吗要听你的啊。就这样,将自己的老板甩到了身后,看都没有看一眼地就出门了。 在被抛下的部下中,有一个人对着普拉其德说道。 「这样可以吗,老板。把里卡尔德少爷交给这样的一个家伙。」 「哼……不用管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里卡尔德也只相信这个怪人。」 普拉其德脸上浮现出了悠闲的笑容,一个人静静地开口说道。 「而且……事到如今,与孙子相比,我们应该更要照顾好自己吧。」 自己的嘴巴就这么无情地歪向一边,说出了普拉其德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死之酒。 ——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克服寿命的问题了吧? ——只要有了他……所谓的传宗接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被分成南北两座建筑的箭牌大厦,在半空中由一道走廊连接。 而在这个连接通道的下面,人们利用建筑间的空隙建造了一个广场,成为了大街上往来人群的休息的场所。 凯萝尔四个人互相做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商量着要让弗兰克在广场花坛边坐下,所有的人决定要去广场休息。 而在途中,凯萝尔在热狗店里面仿佛是要垄断似的几乎买下了店里的所有东西之后,一边听着副社长的说教一边向着广场走去。 「真是的,在大街上请你两眼望着前方走路啊。像刚才的那个事情,会把相机给弄坏的啊。身为一个摄影师,这种行为顶多给你打100分。」 「那满分是多少呢……?」 「2678万3149分啊。」 「这个时候并没有真的问你答案好不好!」 「这样的话,我回头给会计打声招呼,这次的饭钱就从凯萝尔你的工资里面扣除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就在凯萝尔泫然若泣的身后.弗兰克让雷尔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样子的话,原本就已经很像是球形关节的玩具娃娃的雷尔,更像是一个懂得腹语的玩具了。坐在仿佛是椅子一样的弗兰克的肩膀上,雷尔感觉就像是在空中漫步。 就在雷尔的耳边,此时传来了弗兰克高兴的声音。 「我,我,应该可以和刚才,那个个子高的罗们特什么的做朋友的吧。」 「修伊那个家伙可不会让你去见那种人的啊。」 「是,是啊……」 看着满脸失望低下头来的弗兰克,雷尔嘎嘎地笑着接着说道。 「啊,算了。如果你对那个犯了交友病的克利斯托弗说的话,一定可以马上成为朋友的啊。」 「哎,不过,克利斯托弗他……」 「还活着的啊。」 对于弗兰克的疑问,雷尔满脸的微笑,自信地回答着。 「我是说他绝对还活着。如果那个最像是吸血鬼的家伙就这么简单的死掉的话,那么我们也就早在之前的那个工作中……应该是工作吧,在那个研究所里面早就死翘翘了啊。」 听到雷尔如此肯定的笑声,弗兰克也只能点点头。 仿佛是对于「研究所」这个单词有着一些讨厌的回忆似的,弗兰克的肩膀不断地抖动着,使得雷尔坐在上面,为了保持平衡,很辛苦。 之后,似乎是为了要忘记什么,弗兰克有意识地改变了话题。 「不,不过……这样真的好吗。真的可以让他们请我们吃热狗吗。」 「不是说了没有关系的嘛。因为弗兰克你是一个大肚子啊,如果在可以接受食物的时候不接受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吗。而且啊,你不觉得这是命运吗?我们刚刚提到圣热尔曼的时侯,就正好让我们遇见了一个叫做圣热尔曼的家伙啊!」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说这话,当看到圣热尔曼手中堆积如山的热狗的时候,像个孩子似的,双眼闪闪发光。 但是,唯独弗兰克的脸色马上又阴沉了下来,悄悄地对着雷尔说道。 「可,可是啊,雷尔。他们,一定,都是好人啊。」 「?所以才会请我们吃饭的啊。」 「我,我们,现在不只是在作诱饵嘛……和他们在一起的话,肯定会把他们也卷进去的啊。」 想起了自己之所以会站立在桥头的原因,弗兰克不由地担心起刚刚认识的凯萝尔们的安全。通过遇见凯萝尔之前的对话来看,弗兰克似乎是一个对于陌生人的安危并不怎么关心,但是却非常关心朋友的人。 而另外一个想要将这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的雷尔则是—— 「我不是说过没关系的嘛。你也不想想看啊,弗兰克。现在可是白天啊,你认为我们的敌人会不会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袭击我们啊?那些所正常的家伙一定会到了晚上跟踪我们回家,然后趁我们熟睡的时候发动攻击的啊。他们的阴谋不会在这里展开的啊。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回去,所以不会牵扯到他们的啊,对吧?」 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很为凯萝尔他们着想,但是在弗兰克看来,却是漏洞百出。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可以闻到凯萝尔他们手中的热狗的香味了,所以弗兰克也来不及再追问些什么了,决定所有的事情等先填饱肚子再说了。 就在雷尔说完理由之后,——弗兰克就马上意识到了里面的错误。 确实.在雷尔的理山中有着几个破绽。 其中最大的破绽就是—— 在敌人的阵营里面,听说有着脑袋不正常的家伙。 芝加哥河大桥上 「就是这里了,格拉罕。」 「芝加哥今天也很漂亮啊……你不这么认为吗。」 听到走在前而的夏夫特的问话,格拉罕低着头嘟囔了起来。 「多么地……多么地令人悲伤啊!」 「啊啊啊,这个时候你还能陷入悲伤的感情中,你这个家伙!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什么『悲伤』之类的话了!这算什么,自我暗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在这个大桥上,有好几个男人边走着,边发出类似于惨叫的感叹。 而走在这些男人中间的格拉罕,半睁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抬头看着那摩天大楼。 「你们看……左边的这座箭牌大厦……有着夏威夷风情,多么地美丽啊?不是吗?」 虽然说出来的话包含着感情,但是同行来的伙伴根本都没有在认真地听。 因为他们都认为听这个家伙说话纯粹是浪费时间。 「而与之相对的那个钟塔有着哥特式的美丽风格!啊啊……啊啊……两边都是这么的美丽!可以同时看到完全不同风格的建筑……看上去仿佛就是不同的时代和城市浑然融合在一体的感觉……!太令人伤心了……这种事情,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 「……为什么?」 夏夫特不由自主地问了一个问题,不出所料,那个格拉罕无意义的喊叫又回荡在他的耳边。 「建筑和天空颜色的配合度,满分!完美啊!就连我这样一个对于艺术完全不懂的家伙,也会不由地赞叹说『啊,漂亮,完美』!可是,可是啊!你想想我接下来想到了什么事情!?『想要毁了它啊』!?是不是很傻!?明明认为很美丽的东西为什么我还是会想要毁掉它呢!我是怎样的一个虚无主义者啊!为什么在我的脑子里面会浮现出用一个超级大扳手将这座美丽的大楼完美拆解的画面呢……!这是怎么了我,我到底要去哪里啊!我要忏悔!我要向居住在大楼里面的住户,还有设计建造这座大楼的设计师忏悔!可恶……在我的脑子里面总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真的是太令人伤心了!?」 「或许,现在的我们应该更要感觉伤心吧……」 蓝色的工作服和巨大的扳手。 无论什么时候喊警察都不会奇怪的家伙,喊叫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此时在桥上行走的人们,比刚才见到雷尔和弗兰克时躲得更加地远,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这么走了过去。 箭牌大厦中央广场 「哎——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都在马戏团工作啊i」 「是啊。全国巡演来着。我和弗兰克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被我们的父母给卖进来的。」 「怎么这样啊……」 「啊,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多亏了他们,我们现在过得很快乐啊。」 嘎嘎地笑着的雷尔,随便撒了一个谎。而凯萝尔却对此深信不疑,用着认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用着天真无邪的声音发出声声的赞叹。 「好厉害啊……总觉得非常的帅!我真的很向往!啊,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可不可以让我去采访!」 「啊哈哈。如果我们的团长同意的话。但是,我们的团长可是一个非常不好说话的人——他可是一个从来不会考虑什么其他人的伤心之类的家伙,所以你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雷尔想到了修伊的面孔,非常直接的就在背地里面说起了他的坏话。 弗兰克现在正张大了嘴巴吃着眼前的热狗,而副社长则一个劲地喝着从热狗店里面买来的红茶,所以聊天的几乎都是雷尔和凯萝尔。 仿佛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凯萝尔就对雷尔身上的伤疤免疫了似的,径直地看着雷尔的脸说着话。 不久,似乎对于眼前无论说什么都深信不疑的凯萝尔感到有些歉疚,雷尔开始夹杂着一些真实的事情,谈论着自己。 「我啊,在马戏团里面,负责火药的。」 「哎。你是说……火药吗?」 「是啊?你看,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嘛。人间大炮啊,穿越火圈啊,魔术师们总是做这些事情啊,砰地一声,从箱子里面掏出来的家伙之类的。所有的这样的表演,都是我的工作。」 「哎——!好厉害啊……好厉害!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却做着这么重要的工作!」 似乎是看到满眼放光的凯萝尔,自己心里也非常的得意,雷尔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很喜欢火药。啊啊,不过从小也是被这么培养起来的……」 「被培养?」 「啊,我说的是马戏团的事情。……不过,实际上我是非常的喜欢火药。你想想看。那一粒粒没有名字的结晶,液体,还有粘土状的软软的东西……在一个突然的契机下,可以表达自己。那些原本没有名字默默地消失的存在,通过点火产生了爆炸,这样的自己没一个人类都不会忽视,不是吗?」 雷尔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不过脸上却散发着兴奋的光芒。那并不是充满着讽刺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笑容。 「啊,虽然在一瞬间就消失了……而且火药的成分也不会有人一个个地去记。不过呢,那个时候,那个『爆炸』的瞬间的记忆,那种声音,光芒,会深深地印刻在人们的脑海中。活着……万一在爆炸中受伤的话,还会有这一生都消除不掉的伤疤。」 「你这个例子太危险了。」 「啊哈哈哈哈,也是。」 对着苦笑不一的雷尔,凯萝尔回敬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假的啦。不过听说在芝加哥这个城市里面确实有一个炸弹魔……我的目标,就是超过他。」 「炸弹狂魔?」 「嗯。这真的很像是一个城市的传奇。那是一个完美操纵炸药的女人,每当她又要爆炸的目标的时候,总会在拆卸公司进驻之前,就把那座大楼完美地爆破掉了……还有什么在湖边做爆炸试验,以至于改变了地图上的湖岸线……之类的,不过,她在爆破大楼的时候,却从来不会给周围的建筑和人群带来伤害,你说厉害不厉害。」 确实听起来像是一个城市传奇般的故事,但是凯萝尔却听得非常认真。虽然作为一名情报员的助手还不满一年,但是其间也听到了经历了很多的奇闻怪事,所以在凯萝尔看来,这件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真不知道她算是一个麻烦呢还算不是呢……」 「啊啊,报纸上从来没有登载过,所以也只是一个大家口耳相传的神话而已。如果可以和她见上一面的话,一次也好……可惜的是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啊,这样的话……」 ——我们报社倒是或许可以调查看看的啊。 就在凯萝尔想要这么回答的时候,抢在她的前面—— 一个深沉的但是非常清晰的声音在他们中间响了起来。 「悲伤啊……悲伤啊。」 「哎……?」 凯萝尔和雷尔同时扭头看去,发现身后立着一个蓝色的柱于。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男人,满眼悲伤地看着雷尔他们。 「你们说的那个炸弹狂魔……如果是那个眼罩上面又戴着眼镜的女人的话……现在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啊。那个家伙现在在纽约。」 「……你是谁啊?」 雷尔吃惊地问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用着和「诗人」不一样的方式说着一些夸张的台词,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把巨大的扳手。 「而更让人伤心的是……即便你们想要去纽约,如果过不了我这一关的话恐怕也没希望吧。这真的让人觉得太伤心了啊。」 ——这个男人,不会就是……敌人吧!? 没想到他们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出现了,而且好像还都拿着凶器啊。 雷尔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坐在身旁的凯萝尔早就张大了嘴巴,脸色发青地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萝尔就这样拉着雷尔的手,勉强站了起来后,似乎要远离这个工作服男人一样,躲到了副社长的身后的影子里面去了。 而且,躲在副社长身后的凯萝尔还在叫喊着。 「 列车强盗!啊,副社长!是那些列车强盗啊!」 而对方那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看着副社长和凯萝尔,思考了一会—— 「嗯……?啊?啊啊……嗯?哎呀?」 远远看着现场的情形的夏夫特们,一边监视现场一边有的没的地瞎聊着。 「喂……怎么样了啊,格拉罕真的打算要突袭吗?」 「他好像是那么说的啊,不过,大伙来好好看看那个大家伙啊!」 「把那个家伙置于自己的身后,也真算得上一个没脑子的人了。……这样的话,就糟糕了。」 这个时候唯一保持着冷静的夏夫特,看着和自己同行的伙伴们,疲倦地叹了口气。 「我们不是说过嘛,在我们来之前,做了一次列车强盗的勾当?」 「嗯,是啊。」 「格拉罕先不说……我们也曾经想过要抢那个戴着单边眼镜的大叔的钱。」 「……后来呢?」 当时也在现场的几个人,此时面色发白地盯着那个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单单如此,答案也就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还是有人不相信,追同着。 但是,得到的答案还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夏夫特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忆着当时的痛苦经历。 「我们都被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就在几秒钟的时间,除了格拉罕以外的所有的人。……虽然为了我们的名誉,我不想说……可是,这个大叔绝对是一个武术家之类的。」 「而且似乎和格拉罕非常地投缘……啊,他们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而此时的格拉罕,看到了10天前遇见的两个记者,不可恩议地转动着自己手里的扳手。 「怎么回事啊,这……我还以为是谁呢,为什么和我在一辆列车上的情报员会在这里啊……?啊,难道这两个人就是叫做『诗人』和『西可尔』的家伙嘛……?真是这样吗?虽然在侦探小说里面经常说那些意想不到的家伙往往正是罪犯,可是你们两个又是记者又是情报员。真实身份不是就是修伊的手下吧……?」 一边说着,格拉罕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比对着面前四个人的长相。 「大叔你确实也不是说不符合这个通缉令写着的『夸张的语调』的东西……如果是真的话,小姐你应该使用柔术攻击的?喂,让我看看你的柔术攻击。」 「柔,柔术攻击是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 被别人问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凯萝尔抖动着肩膀,老实地回答着。 「什么……!?自己明明是柔术高手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柔术攻击……?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原来如此啊……就像是会骑自行车一样,这不能称之为知识。应该叫做经验,难道你的事情和这个类似嘛……?哎呀啊呀等等,我刚才说错了。这两者真的是不同的——我也有些明白了……不过,你不老实地承认自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有什么好处!喂,小姐,你说啊!?」 「这种事情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听到这种蛮不讲理的叫喊,凯萝尔颤抖着躲进了副社长的身后。 而那两个通缉令上的正主此时相互看着对方,表情不太一样。 巨型儿眼巴巴地看着身边的少年,而少年则是满眼憎恶地看着眼前的格拉罕。 ——不要说我们是什么修伊的手下! 雷尔非常少见地满腔愤怒,好不容易没有把上面的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只是听到了凯萝尔的一些喊叫,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是干过什么强盗的勾当。 ——那么,为什么这个强盗的手里面,会有我们的通缉令呢? 慢慢地恢复了冷静,雷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通过和凯萝尔的对话,发现她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像是他所说的一样只是一个强盗流氓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的敌人将通缉令发到了这种小混混的手里,看来是誓要把自己和同伴抓到手啊。 那么自己暂且先拷问一下眼前的这个脑袋不太好使的流氓,这样应该可以问出那个组织的名字的吧?虽然可以这样径直地冲过去,但是对方有好多人都拿着冲锋枪,在这样的情形下。贸然行动,对于雷尔和弗兰克来说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如果克利斯托弗在的话就好了。至少如果琪或者莉莎在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害怕冲锋枪了啊。 ——决定了。 反复权衡之后,雷尔做出了一个决定。 ——跟着他们,半路杀出来,把他们带到「诗人」他们所在的地方去。 反正只不过是一般的小混混而已,应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实力吧。 有着这样判断的雷尔,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说不呢?」 「你们还是不要说这么伤心的话吧。」 看着摇头晃脑的摆弄着手中扳手的流氓,雷尔哎呀呀地叹着气,继续挑衅着。 「你不要摆出这么吓人的脸好不好啊,老兄。我会跟你去的啊。你可以去的吧……弗兰克!」 听到雷尔的叫声,弗兰克慌忙将还在嘴里的热狗咽了下去,将雷尔刷地一声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雷、雷尔……弗兰克……」 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的凯萝尔,满脸担心地看着雷尔和弗兰克。 看着这样的少女,雷尔寂寞地笑了笑,扑哧笑着,说着告别的话。 「啊啊,凯萝尔。今天真的谢谢你啊。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和你这样普通的小孩子说话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许是我的第一次。」 「热,热狗也很好吃。」 弗兰克说着感谢的话,而雷尔则垂下眼皮想着一些事情。 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对着副社长和凯萝尔说了一句话。 「这算是我的忠告吧……啊啊,虽然很难说出口来着。」 虽然雷尔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工作」是什么,但是既然自己被叫来,还是提醒一下眼前的少女的好。 「你们尽快离开芝加哥吧?」 「在什么地方,或许会发生一场大爆炸。」 凯萝尔惊慌失措地看着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将雷尔他们给带走了。 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要阻止他们,还是要去叫人来帮忙,但是看到雷尔说着「啊,没事的。」笑嘻嘻的表情,结果凯萝尔什么都没有做。 「副社长……」 虽然凯萝尔扭头向自己的上司求救着,但是。 「嗯……是他们自己说要去的,所以我也阻止不了他们。如果他们不想去的话,估计也不会这么爽快的过去。而且看上去他们似乎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跟那些人走的。如果这样你还想不通的话,那就跟着他们走好了?」 「可,可是……」 「如果你连这种思想准备都没有的话,那只能远离现场坐在办公室里面写报告了。当然,能不能捕捉到现场的消息也要看每个人的敏感和信念了。当然,那种对于公司明显有害的信念最好还是放弃的好。」 副社长就这样淡淡地说着话,盯着逐渐远去的弗兰克他们模糊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冷静。 不过还是安慰了一下凯萝尔。 「……啊啊,他们两个人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被打发。」 「哎……?」 「那个……凯萝尔啊。我们要在芝加哥呆上一阵子了。」 「可……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约好了要明天回 纽约的嘛。」 ——难道说,是打算要去救那两个人吗!? 虽然凯萝尔对于诸如超级英雄之类的人物报有些许幻想,但是副社长此时的眼神变得如同杀手一样的锐利—— 「因为我预感这里要发生一些事情啊。在回到纽约总部之前卷进一场纠纷里面的话也算是一种趣事不是吗?」 「……这和你刚才说的话不一样啊?」 「我啊,是属于那种必须亲临现场的那种人啊。只不过,跟着这两个人也未必会到达最前线。」 听者副社长毫不犹豫的回答,凯萝尔暗暗擦了一下冒出的冷汗,反问道。 「那个……到那个时侯。你不会对我说什么『在还没有卷进危险之前给我回纽约去』之类的吧?」 「你想让我这么说吗?」 「怎么可能!」 凯萝尔拼命地大叫了一声,以此来喝退刚才在那么一瞬间出现的胆怯。 看着这样一个实习的少女,副社长静静地开口说着。 「嗯。不过我确实想过让你回去来着,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让你一个人回去反而更危险啊。」 「?」 凯萝尔正想要问一下副社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在她开口之前。答案已经强迫性地飞到了她的眼前。 在那些注视着弗兰克他们小时的人群中——有一个男人慢慢地蹲在了凯萝尔的身旁。 脸上有着伤疤,一眼看就明显地感觉不是一个好人的家伙,就这样用一只手灵巧地打开了报纸。 之后——在那张报纸和他的身体之间,男人空着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地从怀里伸了出来——在以刚好只有副社长和凯萝尔能够看到的角度里面,出现了一支黑洞洞的手枪。 「……你们现在跟我走一趟。」 男人的态度非常地无所谓,但是眼睛却从来没有从报纸上离开。 「如果你们和刚才的两个家伙没有关系的话……」 ——就会放我们走吗?可,可是这样的话,雷尔他们会担心的啊…… 凯萝尔思考着库里克的命令,但是似乎对于这个男人的话有些误解啊。 库里克将一直叼在自己嘴边的烟头吐到了地上,脸上浮现出残暴的微笑,接着说道。 「如果你们运气不好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啊。」 「嗯,副社长……」 听着凯萝尔胆怯的声音,副社长还是淡淡地回答着对方,表现出了一幅非常合作的态度。 「凯萝尔。我非常期待你刚才喊出那句『怎么会!』的气势,可以一直保持到事情结束的那一刻。」 之后,很少见地露出了有些讽刺的笑容——副社长悄悄地用只有凯萝尔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种事情恐怕不在事件的预计之内。」 「那么,现在要去哪里啊?这位蓝色的老兄。」 此时已经远离了箭牌大厦,来到了一个少有人迹的小巷子里,此时雷尔抓住机会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蓝色工作服的男人一个人而已,可是随着逐渐远离箭牌大厦,不知不觉中人数就慢慢地增加,等到雷尔注意的时候,已经被五六个男人给包围了。 蓝色工作服男人来了个急刹车,非常夸张地扭头看向他们,回答着少年的问题。 「虽然很伤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的名字叫做格拉罕。格拉罕·斯培克塔。」 「可没有人要问你的名字啊?」 「啊啊,真让人伤心啊,你竟然对我没有兴趣!可是啊,可是!我从现在开始,考虑到将要对你们做的事情,就不由自主地自报家门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啊。」 看着满脸不安地问着自己的弗兰克,格拉罕用扳手嘭嘭地敲着自己的肩膀,回答着弗兰克的问题。 「你们啊。弗兰克和雷尔……应该没错吧?」 「是啊?虽然没有姓来着。」 雷尔满脸自虐的笑容回答着,而格拉罕则一个人不停地点着头—— 「是吗……这样就好了。如果已经到这里了,才发现找错人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那么,这和你自报家门有什么关系吗?」 「在自己自报家门之前,就询问对方的姓名,岂不是很失礼吗?……可是有人天天这么告诫我的,或许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谙世事吧……对吧?难道是因为这一件蓝色的工作服吗!?难道这个蓝色的工作服真的就是罪魁祸首嘛!?难道是因为无论是工作还是休息都穿这件衣服,被他们认为很可怜很奇怪吗……?我可是每天都有洗衣服,而且我有三套轮换着穿的啊!」 真的是非常单纯的愚蠢的答案。 看着这样随随便便地大喊大叫的格拉罕,雷尔在一瞬间有些发愣,但是马上又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说着一些讽刺的话。 「啊哈哈哈哈哈,老兄,你可是在绑架啊,难得你还这么讲礼貌啊。」 「绑架?是啊,就是绑架……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但是,实际上你们怎么说都无所谓!什么都不说就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不说是绑架也真的说不过去……啊啊。终于要堕落到深渊了?我已经堕落了吗!?堕落?要去哪里?地狱?但是.不知道是谁规定地面之下一定是地狱呢!?这对于地面和地下来说,岂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吗!?你们想想看啊……过去的世界认为,整个宇宙都是以地球为中心旋转的。也就是说。如果这种说法是正确的话,那么我们堕落的地点就是地球的中心!怎么可能……难道过去的世界都是围绕着地狱在旋转……深深地……而且伤心。怎么会这么地让人伤心啊……」 格拉罕又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雷尔嘭嘭地拍着单膝跪在地面哭出声来的工作服青年,用完全不是小孩子的慈爱腔调说着。 「好了好了,老兄,伤心一会也就够了。我们不会怪你的。」 「呜呜……竟然被你们这种小孩子原谅,好像让我堕落到更深的悲伤地狱中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谢谢……」 「没关系的,老兄你就不要再伤心了。」 雷尔慢慢地摇着头,然后非常自然的样子,接着说道。 「那么……是谁让你,把我们带来的?」 「是谁让我来的,非常抱歉,不能告诉你。……而且,你认为用你这样的小小伎俩就可以撬开到我的嘴巴吗,这更让我觉得伤心难过……切!怎么了啊我……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悲伤情绪中啊!?」 「啊哈哈哈,看来你没有上当。」 露出恶作剧的笑容,雷尔轻轻地吐了一下舌头。 然后——当他的舌头收回来之后,那种恶作剧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邪恶的表情。 「那么,好吧。看来只好强迫来问你好了。」 「啊?」 就在格拉罕抬头的时候,雷尔啪嗒一声弹了一下响指,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弗兰克。 「弗兰克,开始吧。」 「啊,啊啊。知道了。」 巨型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毫不犹豫地,冲着跪在地面上的格拉罕踢了过去。 「咕……」 对于这种丝毫没有准备的袭击,格拉罕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怎么会是啊!?自己怎么啦!? 感受到那个突然从身旁飞来的冲击,马上传导到全身,自己的骨头和内脏都随之激烈地晃动着。 而且,紧接着,格拉罕也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有着一种奇妙的下落感。 ——哎呀,我……竟然向一边倒了过去 第三章 歪打正着 芝加哥某处 一家沿河大道的书店里。 早早地买完书的里卡尔德,钻进了克利斯托弗看着的福特汽车里。 「久等了啊。」 「等了太久了——我也很想一起进去的。不是说,我,作为一个保镖,和你一起进去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是因为你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有妨碍书店营业之嫌。」 虽然刚才的对话有些像是朋友之间的开玩笑,但是从坐在后面的里卡尔德不高兴的脸色上却感觉不到这一点。 克利斯托弗夸张地叫着「太受伤了啊!」,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但是表情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过分啊,里卡尔德。难道这就是对朋友说的话吗?」 「我从来不相信那些天天叫嚷着我们是朋友的家伙。对我这么说的人好像是你吧,克利斯?」 「是的,也就是说你非常怀疑我说的话喽!所以对于我说的『不能相信成天说我们是朋友的家伙』这句话,你也不相信,那你用自己的想法来做判断好了!」 听着笑嘻嘻地发动汽车的克利斯托弗的理论,里卡尔德马上做出了反驳。 「在我看来,对于那些初次见面就说什么『我们来做朋友吧』之类的家伙是不能相信的,一定不要相信。」 「我真有点糊涂了。不过,人类不正是在糊涂中变得强大的吗?」 里卡尔德听到克利斯托弗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不过在汽车即将发动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以比平时还要认真地表情开口说道。 「那个啊,克利斯。能不能就这样,慢慢地开一会车。」 「?好的啊?怎么啦?有麻烦了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去一下什么林肯公园或者格兰特公园里面走走?还是在自然的保卫中心情会好些的。像汽车这样的人工产物行驶在天然的大自然中的话,会有一种和谐。如果是某一个人工产物行驶在另外的一个人工产物的里面的话,只会让人感到滑稽可笑而已。」 「就像克利斯一样?」 「……里卡尔德有时候你说的话真的太伤人了。」 在这样一年的交往中,虽然克利斯托弗并没有把自己身体的秘密曝光——但是里卡尔德这个少年似乎从克利斯托弗平日里的不寻常的举动中感受到了一些异样。 而且,有时候里卡尔德总是出奇不意地说出和刚才差不多的话来——克利斯托弗在这个时候总是会这么回敬道。 「如果你把你的心里话告诉给我的话,我也会把我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你,而且是非常高兴的。」 于是,这个时候里卡尔德总是说「我还不相信你。」,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今天的里卡尔德似乎有些不同。 「好啊。」 「哎?」 听到如此意外的答案,克利斯托弗非常惊讶地拖过后视镜看着里卡尔德的表情。 虽然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毫无表情,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低垂的眼皮传达着里卡尔德的紧张。 「当我救你的时候……你说,你想要破坏周围所有的东西。」 「哎?啊啊,对啊。」 「那个时候……发生了很多事。父母的去世刚刚过去不久……作为一名黑手党的孩子,我一直都非常的痛苦。我那个时候,被各种各样的人物背叛,也被各种各样的人物强行地加上了很多期待。」 看着开始认真地说着话的里卡尔德,作为驾驶员的克利斯托弗透过后视镜,向对方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他从里卡尔德所处的环境和他的言行的种种,又再次地感受到在过去里卡尔德应该经历了一些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是,克利斯托弗的内心对于里卡尔德突如其来的内心独自,感到有些不安。 ——哎呀,等一下啊。等一下。 ——总觉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事情。 「等一下。停下了,不要做了,闭上你的嘴巴,少爷,对了。」 「……怎么了?」 看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停下来说话的里卡尔德,克利斯托弗苦笑着说道。 「怎么了?你怎么回事?好奇怪,里卡尔德。和你平时不一样。你打算对我怎么样?难道说你想把我做成送给冥界的礼物,将我装进柏油桶里,然后扔进芝加哥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可是回反抗的,到时候你怎么办。我可能没有办法杀死你。」 「可是你不是杀死了我爷爷的很多部下?」 里卡尔德说出的话虽然夹杂着讽刺,不过仍旧像是炸弹般危险。 因为此时的汽车正行驶在路上,不可能有人窃听彼此的谈话,所以这样的谈话才得以能够进行下去。 对于里卡尔德的提问,克利斯托弗也没有觉得非常的不愉快,还是非常爽快地回答了问题。 「那是我的工作,嗯——看来我还是对朋友下不了手。如果重新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琪啊丽莎啊西可尔啊『诗人』啊雷尔啊弗兰克啊菲洛啊,我都下不了手……嗯。这样说怎么样?」 「……难道,刚才你说的就是你的全部吗?克利斯的朋友?」 「你认为是多呢?还是少呢?」 「……如果是说『好朋友』的话,有多……如果说只不过是聊天对象和工作伙伴的话,难道你不觉得少了吗?」 里卡尔德在小声地嘟囔着确认着之后,摇晃着脑袋叹着气说到。 「可我只有克利斯一个人而已。关系好的朋友之类的。」 听到如此突兀的话,克里斯托弗嘎嘎地笑着说道。 「哎?什么?我,这次又开始拿我的贞操说是了啊?」 「我可以揍你吗?」 感受到来自身后卡尔德的杀意,克里斯托弗慌忙收回了自己说的话。 「开玩笑的啊。玩笑。」 就在这样插科打诨地混过去之后,克里斯托弗用手指轻轻的打击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着里卡尔德的眼睛出了一个问题。 「我渐渐地也看出来了……今天,你特意把我带出来买东西,哪个?该不会是想要在车里和我说一不想让别人听到的秘密吧?」 「或许吧。」 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者克里斯托弗的问题,里卡尔德淡淡的语气接着说道。 「……最近,我们的组织……有奇怪。」 里卡尔德垂着眼皮,说出了上面的话。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总觉得此时的里卡尔德的话尾有颤抖。 「克利斯托弗也能感觉到的吧?」 「啊啊,差不多吧。」 这是作为新加入的成员,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组织内部事情的克利斯托弗所能感觉到的事情。 如果克利斯托弗的感觉没有错误的话,大概就在两个星期前,整个卢梭府就开始突然地惊慌起来,组员之间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然后就在几天后,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不过因为并不和克利斯托弗和里卡尔德有关系,所以他们也没有特别的留意—— 同时,被带到卢梭府的那个叫做茹娅的女人被软禁了起来,而作为他的看守人,里卡尔德被选了出来,自那时开始,他们就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想来,普拉其德也就是在那个时侯开始变得强势的,感觉是要和自己原本保守的或者可以说是逃避的人生抗争。 「爷爷他们都完全变了……到现在,我都一直想要破坏我周围的世界……不过……最近,我开始觉得他们似乎可以很轻易地毁灭掉这个世界。」 「那么,这不 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如果把你讨厌的这个世界给毁灭的话,岂不是要高呼万岁的好事。」 克利斯托弗虽然非常了解里卡尔德的心情,但是还是可以地说着一些坏心肠的话。 里卡尔德对着克利斯托弗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说「这应该是对我刚才说话的报复吧?」,非常少见的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悲伤的情绪。此时,里卡尔德有开口说道。 「因为这是我眼中的世界……我只不过是想要亲手毁灭。仅此而已。」 「哈哈!看来我有了一个非常自私的朋友。」 看着克利斯托弗大笑着的表情,里卡尔德浮现出了阵阵苦笑的表情。 「现在,我总觉得在毁灭了整个世界之后,就会留下大量的垃圾。总觉得,总觉得很不舒服。」 「……啊啊,如果客观来讲的话,你的爷爷作为黑手党已经穷途末路了。我知道你也明白这一点的。这也可以说是他现在非常紧迫的原因之一。……不过呢……现在,确实非常的奇怪。怎么说呢,现在你爷爷的组织和那些有灭世思想的危险宗教组织还有那些真心想要征服世界的恐怖组织的感觉很像。」 克利斯托弗的感觉非常的正确。里卡尔德又一次地低下了头,开始了对着克利斯托弗的个人独自。 「我原本还有些期待。就这样,爷爷维持不下去了,解散了组织,我也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然后那样的话,我也没有用了吧。你可以交到普通朋友了。」 「如果我真的有普通朋友的话,我会很自豪地告诉他们『我可是有吸血鬼朋友的人啊』。」 「把我当杂耍的啦!?」 虽然听到了克利斯托弗高声的抗议,但是里卡尔德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那是一种在说反正也不可能会觉到普通朋友的放弃的表情。 里卡尔德对于克利斯托弗的插科打诨毫不介意,仍旧淡淡地说道。 「……真的是所有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开始疯狂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微微地握紧了拳头—— 「……自从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家伙来过这里……把那些酒送过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疯狂了。」 ——酒?白衣人? 这是自己的记忆中没有的关键词。 就在克利斯托弗感到疑惑的瞬间—— 里卡尔德突然抬起头来,刷地一声,将自己的脑袋贴近了窗户。 「怎么了?」 听到克利斯托弗无意的询问,里卡尔德紧张地说道。 「拜托了,把车停一下。」 「?好好。」 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克利斯托弗还是将车停到了路旁,自己也向车窗外面打量着。 但是,大街上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路人也都是普通人的样子。 原本还以为有什么盛装游行之类的活动的克利斯托弗,看着外面的情景,向里卡尔德问道。 「怎么啦?看到什么了吗?」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里卡尔德与其说是在用眼睛看,倒不如说是用耳朵在听,并且一副从来过的紧张表情开口——回答道。 「刚才……听到了爆炸声。」 芝加哥某小巷 爆炸。 如果用一个单词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事情的话,用「爆炸」这个单词就合适了。 爆炸声和火焰的膨胀,使得周围的空气在瞬间发出了焦臭的味道。 原本按照鸡蛋大小的炸药容量来看,是不可能造成如此惊人的爆炸气流的。 但是所以的一切都在瞬间结束了,附近充斥着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人们的悲鸣。 原本是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但是自从传来了爆炸声之后,逐渐的在大道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或许刚才的那两个记者也会过来的吧,此时的雷尔这么地想着——虽然明明是自己弄出来到爆炸,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满眼都是疑问的光芒。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爆炸的声音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雷尔看着眼前的光景,叹气道。 「唉,弗兰克。为什么我的炸弹……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爆炸呢?」 在他们的眼前,所有被炸弹气流波及的男人们都躺在地上凄惨地呻吟着。 但是,在场的所有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只不够都是被爆炸气流吹翻在地而已。 ——原本打算,至少要杀死一半的人来着。 他们这些男人原本和炸弹的距离都还不到五米。 但是—— 「如果在这样的地方引起爆炸的话。即便是因为爆炸气流而断手断脚也没有人感到奇怪的吧。」 就像这个少年所说的「如果要发生爆炸的话」一样,在远离他们10米以上的小巷的另一边,墙面都被炸烂了。 雷尔在爆炸即将发生的瞬间,发现有着什么人来到了炸弹的附近。 因为事情发生的紧急,所以雷尔只来得及把那个定时炸弹的时间定在了模棱两可的一分钟。 而就在秒针停下来的那一个瞬间,雷尔看到了一个银色的圆盘一样的东西飞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银色的东西已经碰到了鸡蛋大的炸弹。 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掩盖了击发式雷管启动的声音,将炸弹当场弹飞到了10米远的地方。 而结果就是,在场的所有男人几乎都没有受伤。 「哎,呀,雷尔。那个……」 顺着弗兰克手指的方向,雷尔看到一个银色的棒子一样的东西插在了墙上。 在那样坚固的水泥墙壁上,仿佛是用巨大锤子敲打进去的钉子一样。 雷尔凝神一看,发现那是一把扳手。 如同黄瓜大小的扳手——看到这里,雷尔跳起来想着小巷的另外一个方向,这个扳手飞来的方向看去。 在那里,雷尔看到一个巨大的扳手骨碌碌璇转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站立起来的格拉罕,就这样在手中旋转着巨大的扳手,慢慢地走向雷尔他们。 发现是他用一把小小的扳手就将自己的炸弹给弹飞,雷尔只是眯起了眼睛。佩服地拍着手说道。 「哎……干得不错啊。厉害,厉害啊?流氓老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炸弹竟然是这个样子被弹飞的。」 格拉罕对于这种半是讽刺,半是惊讶的赞叹,低下头来用接近呻吟的音量嘟囔着。 「哼……」 刚开始,雷尔还以为那是因为被弗兰克踹了几脚之后,疼痛难忍的呻吟。 但是,少年马上意识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啊。 「哼哼……哼哼哼嘎嘎哈哈哈哈!有意思啊,喂。人生,就是要这么的有意思才对啊!?如果我每天都能过上这么有意思的生活的话,那肯定是上帝对我的偏爱……哎呀,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他们怎么会单单就给与我这样不平等的快乐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说呢?难道是没有依靠什么上帝,而是靠我自己的运气和实力,得到这样的快乐的嘛!?糟糕,糟糟糟糕啊我!」 「怎,怎么了这个人,真奇怪。」 被这个满脸狂笑的家伙给吓住了,弗兰克胆怯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而雷尔似乎很不喜欢格拉罕这样一种悠闲自得的样子—— 接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好几个鸡蛋一样的物体。 原本以为是和刚才的东西一样的玩意,不过没有怀表一样的设置,只是挂着一个像是钥匙圈一样的圆形保险栓。 「 看上去你很高兴啊,老兄。」 虽然嘴角依然有着笑容,但是雷尔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光芒,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格拉罕。 而格拉罕则是一幅恍神的样子,不停地旋转着自己手中那把巨大的扳手。 刚刚从爆炸中站立起来的男人们,看到格拉罕这个样子,都拼命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和格拉罕拉开了距离。或许他们都认为最好不要卷入雷尔和格拉罕这两个人的纠纷里面。 他们在格拉罕站起来的那一个瞬间,都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只不过是这场行动的绊脚石而已——而格拉罕则对于他们类似于临阵脱逃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的责难。 或者说,可能他对于那些男人的行为根本都没有注意到。 「啊啊……太高兴了啊。真的有这么高兴的事情吗?总之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涉算是破裂了。真头疼啊,明明我被告诉说要把你们活着带回去的啊,可是你们啊……是叫雷尔来着的吧?你似乎非常想要杀死我啊?」 「啊啊,算是吧。哈哈……」 看着一幅悠闲表情的格拉罕,雷尔更加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用三个手指非常灵巧地夹着自己的鸡蛋炸弹,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迅速地拉下了保险栓。 「弗兰克……准备好啊。」 「嗯,嗯。」 抢在同伴回答的前面.雷尔将三个鸡蛋扔在了自己和格拉罕的中间。 椭圆的鸡蛋在碰触到地面的瞬间,就马上冒出了红黑色的烟雾—— 在爆炸声传到周围人的耳朵的时侯,高高的火焰已经窜了起来,灼热的爆炸气流压迫着周围的空气。 同时,弗兰克巨大的身体如同一枚巨型炮弹,冲进了火焰里面。对于爆炸的气流,烧焦皮肤的灼热都根本感觉不到,仿佛是一名冲进火灾现场拯救孩子的消防队员。 突破了灼热的烟火墙壁,对着后面的那个正在阻止爆炸侵袭的敌人给与了强有力的一击。这就是在这种情形下,雷尔他们经常使用的伎俩。 弗兰克依靠着自己巨大的体形,迅速突破了爆炸的火焰,在那里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空洞。 雷尔在那个洞穴关闭之前,似乎看到了那个面目狰狞的格拉罕的身影—— 突然,雷尔——发现在弗兰克开辟的火焰洞穴的旁边,一个小小的洞穴也正在慢慢地关闭着。 ——哎? 就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在雷尔的耳边传来了男人快乐的声音。 「吆。」 「啊……」 雷尔慌张地扭过头去,在那里一个表情悠闲的男人,将自己的脸贴近到雷尔的鼻子,脸上浮现出了发现猎物的怪物般的微笑。 「怎么会……」 「你不会以为可以穿越火墙的人只有那个大家伙吧?火焰又不是你们家的东西啊?……那么,是谁的东西?……糟糕。也不是我的东西啊,这算什么呢?我要负什么样的责任?难道杀了你们我也要死吗?」 这样嘟嘟嚷嚷着的格拉罕,身上的那件工作服,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的,散发着阵阵的焦臭。 自己确实在看到弗兰克突破火焰的时候有着这样的想法。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在看到刚才的爆炸之后,眼前的这个家伙可以和弗兰克同时,甚至还要早一步地从火墙中突破出来。 想到这里,弗兰克苦笑着,对站在身边的男人摇了摇头。 「老兄……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 而旁边的格拉罕则把这句话当成了一种赞美。 「啊啊,啊啊,原来如此,我的脑袋好像就是有毛病。所以才会这么地高兴?确实也是因为脑袋有毛病,所以才会把这种疯狂的场面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来享受。破坏的方法不同,所有的伤心也会变成快乐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局限。自己可以无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格拉罕嗤嗤地笑着,静静地说道。 「这样,反而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吧?」 「哎,哎呀?」 穿越过火墙后面的弗兰克,也注意到在那里没有格拉罕的身影。 慌慌张张地扭头看过去——透过逐渐减小的火势,看到对面的雷尔和几乎接近肉搏的格拉罕。 「啊,雷尔。」 弗兰克慌忙转过身来,已比刚才还要猛地气势,向着格拉罕冲了过去。 每一次落在地面,都势必传来阵阵颤动,而鞋底卷起的狂风,则将那些爆炸产生的尘埃卷起阵阵旋风。 弗兰克把如同粗木枝一般的手掌呼地举了起来,冲着格拉罕的身体扇了过去,不过,就在半途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啊……」 那是雷尔的小声呻吟。 被格拉罕抓着的巨大的扳手,以非常的方式最大限度的伸展着——而在扳手中间夹着的就是雷尔的脑袋。 就像是挥舞抓虫子的网兜一样,格拉罕硬是用扳手将雷尔的身体举起来,将他的身体翻转180度,放在了自己和弗兰克的中间。 「啊,雷尔。」 不由得停下动作的弗兰克,慌忙伸手想要去抓雷尔,格拉罕刷地将手缩了回来,弗兰克的的手落空了。 「哇……嘎……啊……」 雷尔痛苦的呻吟回荡在房间里面,而听到这样的声音,格拉罕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太棒了。最难得的就是友情!友情最棒……如果有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的话,可以治疗自己内心的伤口。」 格拉罕大声地叫喊着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突然放下手腕,雷尔的身体就这样噗嗵一声被放了下来,而雷尔的喉咙也终于从扳手里面解放了出来。 「嘎嘎……咕……?」 雷尔突然从人质的身分中解放了出来,好像对于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了解,莫名其妙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格拉罕看着毫不掩饰敌意的少年,浑然不知周围的环境,一味地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扳手。 「因为考虑到什么『不要管我,赶快战斗』之类的想法,那么抓住你的喉咙的我应该算是胜利了吧——这场战斗就以我获胜而告终好了吧?」 「……啥啊?」 「哎呀,你瞧啊,因为有人对我说不要杀了你们。所谓的消除世界上的战争的事情啊。我们就有可能成为这维护世界和平的第一步啊。这样的话,也是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第一步啊。哎呀,即便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名声也好啊!我们的丰功伟绩只有我们知道就好了!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再次见面的话,可以彼此挺起胸膛,互相微笑致意阿。这样彼此都能得到满足,怎么样啊?」 「……从很多含义上来说。真的算是比较搞笑的答案啊。」 虽然嘴角露出了笑意,但是雷尔的眼眸中充满着愤怒的火焰。 自己竟然被眼前的这个家伙愚弄了。少年从自己的怀里又掏出了好几个卵形炸弹。 而格拉罕也没有阻止少年的行为,只是歪了歪嘴巴,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获得你的肯定就好了啊——」 就在说完话的瞬间,格拉罕的手畹消失了。 ——!? 就在看不到手腕的瞬间,雷尔感觉自己的脸颊传来了一种冰凉的触感。 不知什么时候。在少年的脸边有着一个大大的扳手,正在冷冰冰地碰触着自己的脸颊。 ——好快啊……!? 少年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在身后一步远的弗兰克看到这样的情形,也只是一个劲地闪烁着目光。 格拉罕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所谓的「恐惧」 的眼神后,仿佛是在演戏剧般的的的地地弹着舌头,接着说道。 「你们,是赢不了我的啊。」 ——赢不了……? 败北。 当雷尔了解到这个单词的含义时,不由地后背冒出阵阵冷汗。 难道自己就应该这样放弃抵抗,跟着他们一起去他们的老巢吗?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又该怎么样才能从他们的大本营里面逃出来呢?如果在那里还有其他的像这个男人一样的家伙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的存在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在里面做些逃跑的准备吗? 或者说装作一副温顺的模样伺机逃走才是上上之策吗?真的会是这样吗? 雷尔对于不断涌现的每一个新的想法,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原本第一个方案,应该进行的很顺利的啊。 但是,雷尔却没有把最重要的一项内容考虑进去。 没有把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存在,这个事实没有考虑进去。 嗤,雷尔咬着牙齿,开始考虑在这种情形下如何才能逃跑。 就在这个刹那—— 「哎呀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雷尔。」 听到这样一个妖艳的女人的声音,格拉罕突然就停下了自己手中摆弄的扳手,而雷尔和弗兰克则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着。 但是,周围并没有什么女性的身影。那些因为爆炸声而聚集在一起的看热闹的家伙,也只不过是远远地站在大道口向这里眺望而已。 不过这件事情成为了决定事态发展的力量,雷尔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喊了出来。 「丽莎!」 「明明在大家面前夸下了海口,结果却什么都做不了啊!」 「……闭嘴!」 「哎呀?总是这么爱这么随便说话可怎么办?你们不是总是这样吗,傻笑着把自己的事情蒙混过去。算了吧?冷冷地看着别人只会冷笑的家伙,让我觉得非常的恶心?或者说你是一个受虐狂,想要自己脸上的伤疤在多上几条?」 听到丽莎嗤嗤的嘲笑,雷尔只是嗤地,咬着牙齿一言不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而代替雷尔说话的是——一直在搜寻着女性身影的格拉罕。 「这样说人家脸上的疤痕,说老实话我不认为很好啊?或许你会说我多管闲事,不过刚才你所说的话,除了恶意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事情了。啊,你不会说我这个除了恶意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东西的家伙患有什么感情缺乏症吧……?但是,对于这个除了恶意之外不想感觉到其他东西的我来说,或许这正是正确答案!?糟糕,是正确答案啊……那么奖品在哪里呢……难道说隐藏在我的体内的热心就是吗,真的是这样吗?我的内心是无价的……!是的,无价的!你还是多少向我学习学习吧!」 如果是平常,在这里应该有着夏夫特的吐槽的地方,但是因为现在他正在远远地看着,所以听不到丽莎的声音,所以他只能叹气着向着旁边的同伴说道:「他终于发疯到向不存在的家伙说话的地步了……」 就在这样的状况下,丽莎非常吃惊地说道。 「哎呀呀,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这个孩子的朋友嘛?刚才像个猩猩一样说着人话的家伙,如此拙劣的正义表演感觉就像是一个伪善者,不是吗?「 听着对方明显鄙视自己的话语,格拉罕用扳手敲击着自己的肩膀,合着这个节奏,开始了自己长篇大论的演讲。 「哎呀,我可不是什么伪善者。我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当年我在汽车工厂的时候,上班分为白人班组和黑人班组。那个上司总是对我们说什么『代替你们的黑人我想耍多少就有多少啊』。于是,之后我问过和我关系比较好的黑人朋友,他们告诉我说,老板对他们说『代替你们的白人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虽然我没有这样的卑鄙无耻,不过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混混啊。只不过呢……你没有注意到吗?你现在,对我就是这样说话拐弯抹角的吗?你这是在说『我是一个失败者』啊。」 「……?」 「你就是在对我说『对于这个雷尔,除了那他满身的伤疤来取笑之外,再也没有一点可以胜得过他。所以,玩弄这样的伎俩。至少可以让自己沉浸在优越感里面啊。因为你就是一个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失败走狗,求您可怜可怜我这个走狗啊。主人——』不是吗。无所顾忌的!毫不打嗝地!怎么会这样?真的吗?不会是真的吧,你这个家伙?」 「什么……!?」 听到格拉罕这种少见的理由,连丽莎的「声音」也少见地颤抖起来了。 「不会是说中了吧?只有声音的这位大姐?但是,我很讨厌狗啊。你还是死了的算了。death0rdie。如果说得简单些就是deathandpeace……对,就是deathandpeace!」 「……总是说这么滑稽的事情吗……你是不是很不受女孩子欢迎啊?」 在女人的声音变得低沉的同时——身在高处的弗兰克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银色的飞轮,冲着格拉罕的后备就冲了过来。 「啊啊啊。」 感受到弗兰克眼神和表情的变化,格拉罕马上转过自己的身体。 叮,一声悦耳的金属撞击声,格拉罕那个旋转的大扳手,将迫近的小轮子给撞飞了。 「高兴啊……高兴啊,喂!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个女人啊!竟然自己主动地往自己身上追加失败者的砝码!『如果不搞突袭的话,就没有办法战胜你』!你想要这么说的吧。而且,如果你的这种突袭失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糟了,刚才,我在今年高兴的长跑中,快要接近我的最高点798点了啊。……嗯?这样想的话,我就不会那么高兴了啊。好了,太无聊了,你就给我回去吧。」 正上方弹飞后又落了下来的银色圆盘,被格拉罕用扳手给接了下来。 看上去就像是天使头上的银环,外圈是锋利的刀刃,如果刚才的攻击命中的话,肯定是一道致命的伤口。 即便如此,听着几乎没有怎么动弹的格拉罕的台词,丽莎的声音逐渐的认真起来。静静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刚才的攻击你能预测出?」 「没有我看不到的东西啊。也算是我的一点特殊能力吧。」 当然,这是谎话。 虽然是因为注意到弗兰克表情的变化才得以逃脱险情,但是因为好不容易才成功一次,所以格拉罕立刻就非常兴奋地胡扯起来,而且只不过几秒钟以后,自己也就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是真的了。 格拉罕注意着身后的雷尔他们,同时也注意着四周的各个死角。那是为了当下次银轮飞出来的时候,可以判断出敌人的藏身之所。 不过和高度的注意力不同的是,格拉罕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挑衅的话。 「那么,怎么办呢?你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一起走呢?还是扔下他们不管自己落荒而逃?」. 「…………」 丽莎恩考了一会,马上做出了回答。 「这正是我要说的话啊,脱线老兄。」 「……?」 听到丽莎突然非常轻松的话语,格拉罕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难道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吗? 和外表的胡闹不同,格拉罕内心非常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势,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于是,在那里看到了两个新的人影。 穿过人群,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非常怪舁的东洋人和一 个浑身洋溢着上流社会气息的穿裙子的女人。 那些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同伴,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有人认为这或许是一场马戏之类的宣传。 看着逐渐走进的两个穿着完全不搭界的服装的家伙——而同样是完全不搭界的打扮的格拉罕,非常高兴地吹着口号,而雷尔和弗兰克看到这两个人则满脸兴奋得放光。 「琪~!西可尔!」 听到雷尔的喊叫,格拉罕则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通缉令,确认着来人的名字。 「琪……本·琪明,还有西可尔……是使用柔术攻击的大姐呀?怎么啦。你们果然和那两个记者不是一伙的。哎呀,能够确认一下太好了,太好啦。」 就在格拉罕嘟嘟囔囔地说这些东西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穿过了格拉罕的同伴,来到了雷尔们的身边。而格拉罕的部下,那些流氓小混混早就早早地远远地看着,看着自己老大的状况。 漠视着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格拉罕,雷尔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开口说道。 「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 「像这种嘭嘭嘭地爆炸声,无论是谁都会明白谁在这里。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所以赶快解决掉好了。」 西可尔粗鲁地说道。 接着,她就看向对面的格拉罕。 「你就是敌人吗?」 说话的方式,完全和衣服的风格不同,非常地不可爱。 但是,当看到隐藏在女人眼中的如同利刃一般锐利的眼神的时候,就会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或许最适合这个女人了。 格拉罕迅速转动的脑子里面,竟然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嘴里面却说着一些没有任何感性的话。 「噢噢……你就是那个会使用柔术攻击的大姐?我知道你,我对你非常地了解。为什么明明如此地淑女,但是却一副男人的说话口吻?糟糕了啊,为什么我觉得我又开始兴奋了呢,难道说这就是恋爱吗?如果真的是恋爱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啊,那么是不是这样的一种迷惑就是恋爱本身呢?」 格拉罕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毫不客气地说着一些废话。 「……从其它的某种含义上来说,他真的算是一个和『诗人』一样让人生气的家伙啊。」 虽然非常不爽地皱起了眉头,但是西可尔还是淡淡地开口说着。 「那我就重新说一遍,以免你误会。 「什么?什么啊。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吗?你?对我?糟糕啊。如果你要我吻你的话。怎么办啊。怎么办才好啊?但是,如果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误解的话.那么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想法的话,这就是我的失恋吗?糟糕了,总觉得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新的人生经历啊。在告白之前就被别人甩了……难道这种在爱上之前就被甩的经历是我不可能有的经验啊。怎么办呢?」 「去死。……才没有什么误会……你虽然叫我柔术者……但是,柔术原本既是一种格斗技巧,也是一种舞蹈,那是一种给与别人快乐和微笑的游戏。」 这样说着,西可尔往前进了一步,将脸凑进到格拉罕的面前。 那是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那种姿势就算被别人当成是接吻也不会有人奇怪,而西可尔则一副和接吻完全不搭界的郁闷的样子接着说着。 「但是,我的柔术只会用来毁灭对手。」 当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向对方发动了攻击。 「也就是说,那是一种邪门歪道。」 「啊……」 格拉罕误认为跟前的女人好像是突然摔倒了。 眼前那双美丽的眼眸,突然就在格拉罕的眼前消失了。 而替代这些的是,格拉罕感觉到在自己的脸的左侧,逼来一股黑影和旋风。 ——糟糕了。 在想到这些之前,格拉罕已经反射性地向后退着。 就在刹那,刚才格拉罕所在的位置,西可尔的脚穿过了他的脑袋的残影。 尖利的劲风刮过格拉罕的面孔,同时女人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撞击着格拉罕的耳膜。 「那么,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柔术。」 不由地半闭着眼睛,格拉罕在余光中还是看到女人的身体的回转并没有停止,所以格拉罕又在此地大大地向后面倒退着。 「这,是对于柔术的侮辱。」 ——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话的意思,但是难道不是你这个正在使用柔术的家伙在侮辱我吗? 格拉罕险些想要这样叫出来,但是在自己的眼前脚刀飞快地穿过,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 而且,此时的敌人不止一个。 为了看清楚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女人的动作,格拉罕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但是此时琪则悄无声息的接近,非常利索地一把抓住了格拉罕的手腕。 那是一只缠满了厚厚的布条的如同木乃伊一样的手,此时被抓住的那只手腕,即使挣扎,也不能从那只手里面挣脱开来。 「哦……?」 「只有这样吗?」 自顾自地转过自己的身体,琪毫不留情地扭着格拉罕的手腕。 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咔嚓一声回荡在周围,格拉罕感觉到一股左手断了的感觉和疼痛席卷了全身。 「嘎……啊啊……?」 格拉罕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扳手,逼得琪向后退,自己也向后跳着后退着。 西可尔从半空中翻转下来按照原来的姿势重新站了起来,而琪则抚摸着自己缠绕着布条的手腕,对着格拉罕开口说道。 「如果按照我们原来的意愿,你早就被杀了,不过现在我们有事情想要问你。如果你胆敢拒绝的话,我就让你的四肢的关节全部骨折。」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琪说的话,格拉罕微微地呻吟着握着自己的手腕。 看着这样的格拉罕,西可尔微馓有些失望地开口说道。 「只是这样啊。不过在说话上面,真的可以和『诗人』决一胜负啊。」 「嘎……啊啊……」 任性地叫喊呻吟着,听着慢慢走近自己的两个人的声音—— 格拉罕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那是自己喜欢将所有的东西都解体的幼年时代。 他经常被自己的父母非常严厉地说教。 「你根本就不了解被你解体的东西的心情啊。」 所谓的万物皆有灵,这仿佛是东洋人或者印度人经常说的一句话。 ——确实如此啊。父母说的是对的。 ——破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必须耍弄清楚。 当时还不足10岁的少年,根本去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格拉罕本人,也记不得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自己的记忆中的只有,痛苦和绝望,还有就是不知所措的寂寞。 母亲听到从儿子房间里面传来的呻吟,前去察看——发现少年身体的大部分关节都歪曲着。左手甚至每一个关节都一根一根地全部扭曲着,肌肉如同球一样的红肿着。 想着以前的往事,格拉罕紧紧地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扳手。 ——那个时候,我……是否放心呢。 ——我当时也明白,我是一个破坏者的存在,可是当时为什么会如此地放心啊? ——因为了解破坏的痛苦——「这样在破坏一次可以吗」。 为什么,少年时代的自己会这么想呢,为什么想要如此地破坏物品呢,虽然很久都不明白——但是,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 明白了当时孩子时候的想法了。 所有的东西,在某个时刻必定会腐朽,在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孩子时的自己,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 为了否定这样的想法,或者说知道那种新事物迟早会腐朽的绝望,那么就由自己亲手来实现—— 「真傻啊,当时的我。」 格拉罕非常怀念的感受着来自手腕的疼痛,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扳手。 在自己这种躁动的思春期结束的时侯——格拉罕遇见了那个叫做拉德的男人——感受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感受,仿佛是弟弟般地一直跟随着对方。 现在想起了还在狱中的哥哥的面孔,格拉罕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真头痛啊。」 「唔……?」 看着突然停止呻吟的格拉罕,琪的声音充满着疑问,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看来我有些骄傲自满了。我以为不会有人可以打败我。这样不行,不行啊。这样的话,肯定会先被拉德哥哥给杀死的。」 「怎么了?想要求饶吗?」 格拉罕并没有回答琪的问题,只是转动着自己的扳手,用扳手的前端灵巧地固定住了自己垂向地面的左手。 「嘿……」 咔嚓。 比刚才断裂时的声音要低沉,但是格拉罕的左手因此,迅速地恢复着力气。 「什么……!?」 虽然在那些格斗家里面,也有着可以自行将断掉的关节重新接上的人物——但是,刚才的格拉罕的做法并不属于这一类。 用着工业用的扳手,把自己的骨头当成金属零件,将外翻的关节仅仅拧了一下就算是修复好了。 当然,这样是不可能将那些断裂的神经,血管还有伸展的肌肉的疼痛全部治愈的。 但是,在格拉罕的表情中似乎这些疼痛已经全部消失了。 脸上浮现出恍惚的笑容,格拉罕将扳手挂在肩膀上,双眼散发着比之前更加疯狂的光芒。 「解决了。总之,所谓的不要杀我啊,好好活着啊……之类的选择,是那些坚信自己不会被杀死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嗯。」 咣当,咣当。 格拉罕左右手交换着,旋转着扳手,并且逐渐加快了动作。 「但是,这样的话,我就会被拉德哥哥给杀死的。」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所以啊……所以我就暂且将雷尔和弗兰克这两个小鬼生擒带走好了。至于剩下的两个家伙,就不要介意了。」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我的打架,是拉德哥哥训练的……如果我要退缩的话,估计就要把被哥哥打得连一点脑浆都不剩。」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你们啊……是不是也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被毁灭啊?」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看着扳手在格拉罕的手中慢慢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着,看到这些,琪和西可尔静静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弗兰克和雷尔早就不打算参与战斗,老早就远远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团队合作也好,自尊也好,头盖骨也好,总归什么都无所谓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看着越来越发疯的格拉罕,已经逐渐陷入了自己感情的漩涡,已经没有任何的悲伤和快乐一只是一个不知所措的疯狂的存在。 脸上的表情既不是高兴也不是悲伤,格拉罕摇着头,直对着琪他们说了一句话——只是一句自言自语而已。 「我来毁灭你们。」 非常单纯也是非常有力的一句话。 数分钟后 时间比那些看热闹的家伙慢了一些,而作为事情的发展则更加慢一些。 就在这样的一个时机,接到报案的警察大举来到了现场。 虽然在小巷子里面聚集了很多的人,但是事情的当事人却一个也没有留下来。 在那里只剩下爆炸后的遗迹,从黑黑的地面上散发着灰色的烟雾。 那些看着吵吵闹闹的现场的警察,都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杀人事件。 那个时候,他们发现了卢梭家族中的干部斯达利斯和他的部下,被炸弹炸飞了的焦黑的尸体。 而作为当事人重要的卢梭却对着警察说着:「械斗?怎么可能啊。我们又不是那些你们想象中的黑手党之类的组织。」装着糊涂,所以作为警察,也查不出来械斗的对象,而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迷宫,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这一次的目击者却有很多。 这样或许可以得到有力的情报,警察们都是这样想着,向着周围的围观者进行着调查取证—— 但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每一个目击者说起话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 「那是一个超大只的孩子和一个浑身都是伤疤的孩子搞出来的暴动。」 「是火星人,是火星人开始攻打地球了。」 「那是一只粉红色的大象爆炸了。」 「蓝色工作服的家伙……将那些奇怪的家伙一个一个地全部打倒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是一场不错的表演。」 「一个身高3米的巨型女人,穿着泳装,发飚呢。」 「一只小小的长毛象冲了进来,而那些家伙就坐上它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鸡蛋发生了爆炸!是真的啊!好恐怖!我再也不吃鸡蛋了!」 「叉子尖啊,越接近尖端变得越粗,朝着我的眼睛刺了过来。「 「用扳手把自己的手腕给接上之后,那个工作服家伙就……所向无敌了。好像,他说什么他认识拉德?那可是这一带非常有名的打架王。就和那个家伙一样的厉害。」 「十几个黑衣人,对着天空放了好几枪。说这些什么『从现在开始要进行什么新炸药的实验』之类的,所以才会有炸弹的爆炸吧?当时我吃了一惊。」 「巡警大人啊,犯人是一个白头发盖着一半耳朵的家伙。赶快早点抓到他。」 「就在你们来到之前。所有的人都四散奔逃了。」 所有的证词都不一样。 虽然有着一些什么「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身高超过两米的巨型孩子」、「双手有布条的木乃伊东洋人」之类的共同点,但是每一个都缺乏可信性。 警察们将所有的证词都记录下来,进行着现场侦查—— 结果事件最后当成搬运中的工业燃料爆炸事故来处理了。 当然,当地的好几家报纸对于这样的一个调查结果表示了怀疑,不过—— 不过随后发生的好几件要闻,则使得这个事件没有在报纸上造成什么沸沸扬扬的影响。 这——就是这个事件预定的未来吧。 就在这个论证出这样一个不走运结果的现场勘查的小巷现场。 远远地看着警察们忙碌着,一个男人拉低着帽子,抬头看着天空。 「可悲啊,可悲啊,上帝啊,还有人类啊。我们是生活在深深的人类的罪恶中的存在,而罪恶最终将被收进人类的体内,被全部吞食掉。真的很恐怖。规定好了人类,寄宿在人体,在体内张开自己的獠牙的瞬间——我将会看到什么景象?这个包围着我的世界,人类的罪恶早已经隐藏在我的体内。被剥去保护膜的我,在那里将会看到什么,或许看着什么,自己的内心被什么吞食着吧……」 男人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空自言自语着——而就站在他身旁的男女,突然扭过头来,叹着气各自抱怨着。 「你就适可而止吧。『诗人』。没有被别人看到的也只有你而已啊,你就这样扎眼地站在这里打算干什么?」 「真是的。虽然知道你当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骚动的时候,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听到突如其来的质问。「诗人」还是仰望着天空摇着脑袋,用着非常怀念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世间上最珍贵的,也是最为脆弱的,同时也比任何东西都要牢固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牵挂。也就是说。是爱啊。那些在世间战乱中充满着欲望的家伙,会在刹那间和那些有着同样想法的人思想同步啊。爱,就是爱。爱就是黄绿色的降生。那是彼此握着的无形的锁链。像我这样矮小的人-是没有办法切断这样的锁链的。也没有遇到。为什么,我还是一个在人生路途中寻找爱的旅人……」 听着「诗人」莫名其妙的话语,身边响起了吃惊的声音。 「也就是说,你没有办法分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喽?」 不过,这次的声音——和刚才不是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生活中经常见到的穿着西装的男人。刚才的那一对男女早就融入到了芝加哥的大街里了。 而在「诗人」身后慢慢走来的小个子少女,露出和自己完全不相符的妖艳的笑容,小声嘟囔着。 「夏姆总是可以很好地翻译出来『诗人』的怪论。」 「如果希尔顿也能习惯的话就好了。」 而做出回答的,是一个来做现场勘查的警察。而接着说话的是一个,向这个警察说着目击证词的老太太。 「怎么可能习惯呢。如此变态的糟糕的说话方式。」 而这样各自说着各自的话的家伙们,在说完话的同时,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是一只幽灵一样,默不作声,就在这样奇怪的情形下—— 「诗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扭头无言地将那个站满了看热闹的小巷跑到了身后。 作为他很少见的,无声地向着没有一个人的小巷走了过去。 而当再次变成一个人的时候,一副落寞的样子嘟囔着一些非常正经的事情。 「但是……单单在芝加哥市区就聚集了这么多的『双子』。难道说修伊真的打算把这里和纽约当成实验场了……」 在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才是现实世界—— 「迷失在监狱中的爱丽丝,可能真的是我们这一方的人啊。」 芝加哥某个小巷 ——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啊。 从背包里面拿出帽子和围巾,穿在身上的雷尔,快步地走在芝加哥大街的缝隙中。 ——啊,从一开始就没有好好地算计过啊。 上半身还穿着银色的夹克,如果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到大街上的话,还是很醒目吧。正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雷尔选择了小巷,静静地跑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西可尔和琪都不行……! 在心中狂叫着的少年,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喊叫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工作服男人,自己一个人把手腕接上之后,说完「我要毁灭你们」之后,就发动了进攻。 那是比琪还有快的速度。比西可尔还要有迷惑性的动作。而且,有着和弗兰克一样的破坏力。 在自己眼前再次出现的西可尔的踢技——工作服男人如同他自己说的一样,开始了「解体」。 工作服男人就这也这样径直地冲进了攻击范围的内侧,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用扳手碰到了西可尔的腿。仿佛就像是两把剑交叉在一起一样,西可尔的攻击就在大家的眼前被阻止了。 发出刺耳的声音,西可尔就这样立即退后——用一只脚快速地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而她另外一只飘在地面上的脚——关节部分歪曲着,肌肉以一种非常别扭的样子扭曲着。 从这个时候开始.琪和西可尔同时开始了攻击。 男人把他们所有的连击全部都封杀了——与此同时,分别破坏了两个人的一只手腕。 雷尔都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眼睛根本跟不上男人手中快速转动的扳手,只是在一旁看到一个银色的圆盘每碰触琪他们一下,就会有一个骨头骨折。 琪弹着舌头,呼地挥动了一下手腕,将被强硬给卸下来的肩关节复位。那虽然刚才的扳手方法不一样,但是,对于雷尔来说还是在自己常识可以理解的范围。 雷尔本来打算用炸弹来进行掩护,不过也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可以随便出手的场合—— 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 ——那个家伙……在和我对峙的时候,还算手下留情的啊…… 想来,这个事实非常地令雷尔后悔,咬紧牙关,脸上的伤疤也扭曲着。 就在自己感到不知所措,帮不上忙的时候——雷尔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发现好几辆巡逻车正在开过来。 「……!弗兰克!抱着西可尔赶快逃!」 「哎?啊,啊啊啊。」 顺着少年的眼神,弗兰克也发现了正在接近的警察。 雷尔则从怀里掏出好几个蓝色的鸡蛋,将他们的保险栓一下子都给拔了下来。 「还是各自跑各自的好。我们就在一开始大家聚会的地方见面好了……!」 「哎?啊,啊啊啊,明白了。」 在弗兰克做出回答的同时,雷尔扔出了蓝色的鸡蛋。 刹那间,伴随着鸡蛋轻微地破裂声,冒出来的是—— 在大都会的一个小巷子里面,瞬间被包围在如同密云一般的烟雾中。 ——可恶……这算什么啊,那个家伙。 结果逃了出来的雷尔,悔恨着的同时也感到了某种恐惧。 到目前为止,「吸血鬼」的成员做过的工作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狼狈的情形。 今后,应该怎么做? 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要听从修伊命令的想法,但是雷尔马上又慌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从那个家伙的命令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我……我们是不得已才帮他卖命的!那个家伙总是说一定要怎样怎样,所以我们总是去做一些那个家伙做不了的事情! 雷尔摇了摇脑地,振奋起自己幼小的自尊。 看来必须和大伙会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个蓝色工作服的男人。 恐怕「诗人」和西可尔,琪以及那个让人讨厌的丽莎,已经商量出了什么好办法吧。但是,自己无法想象要自己乖乖地听从他们安排的情景啊。 那个任性地要当作诱饵,和弗兰克一起行动的自己。 结果,变成了如此狼狈得落荒而逃。 同时,因为自己的原因,还导致西可尔和琪都受了伤。 ——总之,自己必须先逃到那个地方…… ——然后,在老老实实地向西可尔和琪道歉。丽莎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把她炸飞就好了。 考虑着这些.雷尔搜寻着可以换掉自己上衣的地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自己感到了一股不对劲地视线。 虽然原本就是少有人路过的小巷,但是这种安静有些过分。 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小巷,在自己的前面站着几个人影,看到这些,雷尔不由地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敌人 !? 难道是自称是格拉罕的同伴? 雷尔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怀里,同时凝神向对方看去。 ——研究者!? 刹那间,想象着和自己有关的这些人的样子,少年不由得浑身颤抖。 在那里站着的——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奇怪的集团。 ——难道是修伊那个家伙的手下!?不会是认为我没有什么用处,来「处理」我的吧!? 在他们身影的后面停放着一辆大型的搬运卡车,将这些白色的家伙隐藏在了大道的后面。 雷尔慌忙扭头向后看,在那里并没有车子——看来这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大个子男人。是封锁了大道入口之后。一直站在这里等着。 ——被包围了……!? 雷尔后背冒着冷汗,手中捏着炸弹,算计着现在的形势,计算着自己能否冲出重围。 ——……可以吗……可以得……可以的!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肯定是嘎嘎地笑着,早就把炸弹的保险给拉开了,不过少年先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关于格拉罕的恐怖回忆,所以非常自然地感到了阵阵紧张。 但是,仿佛是为了打破这种紧张感,在这些人群当中走出来了一位白衣女子,用非常悠闲的语气说道。 「那个。那个……你是雷尔吧?」 「…………」 对于这种不合时宜的悠闲的打招呼的方式,雷尔有些不适应,在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但是。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即便自己否认,也会从自己脸上的伤疤上看出来的。 这样判断着的雷尔,决定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所以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了?」 听到这里,女人高兴地双手合十,愉快的声音回荡在小巷子里面。 「哇,果然找到了啊——你一个人落单真的很不容易啊。所以今天我认为是一个机会,就匆匆赶来了,可是监视的那些人却对我说丢了,我原本还非常地担心来着。不过,现在放心了!那个,那个,如果你能和我们走的话,我会很高兴……」 「……为什么?姐姐,你是谁啊?」.虽然面前的这位女生带着眼镜,看上去很温柔,但是雷尔的脑袋里面,甚至全身都拉响了警报。 总觉得——从眼前的这个存在中,感受到了好久没有的危险。 然后,就在下一个瞬间。 「啊,对了。我的名字叫做露妮,是内布拉科学制药第六药品开发部的部长。」 听到女人说的话,雷尔终于认清了这种危险空气的来源。 「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是这样的。那个,首先我非常想看一下那个不可恩议的炸弹。我刚才看过报告了,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炸药而已。那个。 响起了警报声。 「还有,就是我想为了吸引其他人,还有可能要借用一下雷尔你的力量……」 那是比之前看到格拉罕是更加厉害的警报声,在少年的身体和记忆中不断地回响着。 ——啊啊,啊啊,这个大姐…… ——和修伊那个家伙……是一路人。 雷尔感觉到恶心和发冷一起袭了过来,而那个自称露妮的女人,非常高兴地样子说着。 非常天真无邪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 但是,女人却只是纯粹的说着一些残酷的单词。 「我想要解剖雷尔你的身体啊,看看修伊怎么把你摆弄的呢!所以,我真的很想,把你的身体分解的支零破碎的啊。」 ——果然……那个家伙和修伊是同一路…… ——把我……只是当成一件物品而已……! 「嗨……听到爆炸声了吗?」 「哎?有吗?」 听到突然停下来的里卡尔德的话,克利斯托弗慢慢腾腾地向着四周打量。 虽然现在是窗户全开,慢慢地开着车,但是对于克利斯托弗来说,因为大街非常的嘈杂,所以根本不能确认爆炸声的来源。 虽然就在刚才,在顾着里卡尔德听到的爆炸声的方向开过去,在那个小巷的周围聚集着巡逻车,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本不可能接近现场。 虽然也想过下车来走进现场,不过。 「克利斯如果被警察询问的话就很麻烦了啊。」 听到里卡尔德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因此尊重了对方的意见,克利斯托弗决定就这样离开现场算了。 即便如此,因为听到里卡尔德说连续听到了爆炸声,所以就开着窗户让所有的声音统统传进车厢里面。 身为里卡尔德的保镖,应该早一些离开这种危险的地方——但是克利斯托弗听到全城的爆炸声后内心非常地兴奋,就任由里卡尔德这样听着。 之后,又过了一会之后,里卡尔德说他又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可是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啊……难道是因为那个?因为你的父母死于炸弹,所以你对于炸弹的声音很敏感啊?」 克利斯托弗的话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心情。 但是,里卡尔德好像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反而还肯定地点着头说道。 「可能吧。因为当我的父母被炸弹炸飞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面也听到了……之后,有好多次我在梦中就听到了爆炸声。就算是醒过来的时候,还有好几次有着炸弹的幻听。」 「那么,你现在所听到的爆炸,幻听的可能性?」 「这或许是最好的答案。但是我确实从那个方向听到了爆炸……」 来回摇着脑袋四处打量,里卡尔德面对着爆炸传来的方向。 「大体上,爆炸发生的场所,我们刚刚去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只不过是单纯的撞车事故,如果被卷进去的话,有可能会死的啊?」 虽然克利斯托弗的话有一半是在开玩笑,但是里卡尔德只是看着窗外,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克利斯托弗叹息着苦笑着,期待着在自己的内部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如果炸弹狂魔在的话,被我们抓住或许也蛮有意思的。而你平时担心的那些日常事情也会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哈哈!总觉得很想唱一些呼唤炸弹狂魔的歌曲?……那个歌名就叫做炸弹掉到大桥下……歌词的开始就引用一下鹅妈妈的歌曲好了……」 克利斯托弗好像是要真的要唱歌的样子,开始哼唱着歌词。 里卡尔德完全无视这样的克利斯托弗,只是突然扭向驾驶席,探出身子,指着车子的前方。 「……在那里……!」 在他手指指着的前方,从小巷子里面冒出了粗大的烟柱。 「哇哦。」 克利斯托弗轻轻地吹了一下口哨,踩踏了一下油门。 从大道上聚集着很多看热闹的人,不过从烟雾的程度考虑的话,应该有人已经报警了。 因为不能带太长时间,所以克利斯托弗在开车来到现场旁边的时候,踩着离合器,慢慢地开着。 克利斯托弗透过车窗想要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因为烟雾太大,所以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听到了里面的爆炸声。而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从小巷的人口处如同小蜘蛛般四散奔逃。 随着看热闹的人群的散去,看向小巷的视野也变得开阔了,但是因为烟雾,所以还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怎么办,如果你说要过去看一下的话,我也会开过去的啊?」 克利斯托弗非常兴奋地敲击着汽车方向盘,而里卡尔德则非常迷惑地看着窗外—— 「……!?克利斯!」 「?怎么了?」 「那里啊……!有个小孩子……!」 里卡尔德指着窗外的手指的方向,就在完全被烟幕笼罩的小巷口入口附近,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仿佛是被烟幕压迫感觉,就那么地蹲在那里。 仿佛还有一些意识,好像正在一点点地匍匐着前进——但是马上就停了下来,只有银色的上衣闪闪发光。 「要赶快救他……」 说完这些话,里卡尔德马上就从车上冲了下来,跑向了那个倒地的少年。 「哎呀哎呀。有过精神创伤的人行动就是快啊。」 说着一些讽刺的话,克利斯托弗也从车上下来,向着那个孩子走了过去,但是—— 「嗯嗯?」 半道上,突然注意到孩子身上闪亮的银色马甲,咕咚一下,心脏猛地一跳。 「炸弹……」 在自己脑袋里面这个词语一直回荡着,在看到在孩子脖子一直蔓延的黑色伤疤的瞬间,克利斯托弗只说出了一个答案。 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所有的疑问在那个瞬间在全部在心底狂飙着。 然后,迅速地抱起一动不动的孩子的身体,满脸地不相信,呼唤着少年的名字。 「……雷尔?」 第四章 远离城市 卢梭府傍晚 「那么之后呢……?那个纽约的报社副社长和见习记者什么的,和那些小鬼是什么关系?」 房间里面摆放了一排古老的古董,普拉其德·卢梭沉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并不那么地低贱也非那么地高贵,总之,传达出来的力量和这个房间刚好合适。 在这样的一个金钱和欲望的漩涡中心,就算是那些没有任何愧疚的人,在这个房间里面也会感觉到不自在。 但是,现在在房间里面的这个男人,用丝毫不认输的淡淡语气回答着。 「嗯……我们两组人确实是今天刚刚见过面的,只是有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不过,你的人好像对于我的这个回答根本不相信。」 那个戴着单边眼镜的副社长罗哩罗嗦地说着话,还对着旁边的凯萝尔使着眼色。 被没收了相机的少女,泫然若泣地样子,浑身颤抖着,根本没有听别人说的话,仿佛就要说出来一些什么让父母丢人的梦话。 向着房间的更深处看去,在桌子上放着的是凯萝尔的那台照像机,旁边则站着的是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伤疤男人。 副社长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根本无视房间里面压抑的气氛,自顾自地说着。 「如果联系一下我们在纽约的公司的话,就可以弄明白我们的身份的啊。如果你们想要那些和我们共进午餐的家伙的消息的话,最为我们公司的副业『情报站』,可以通过正式的交易来给你们提供他们的信息,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情报站?你说的是情报站吗?」 突然听到这么具有戏剧性的话,普拉其德不由得笑出声来,开口问道。 「啥!你听到没有啊,库里克,在这个世界上,自称自己是情报站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吧!」 「或许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感到害怕,大脑已经混乱了吧。」 听到自己老板的问话,伤疤男人——库里克一边吃惊地笑着,一边走进副社长。 「喂,报社的家伙。开玩笑开过头了吧?作为报社的人,应该是万事通,比我们这些小流氓有知识,想必感到非常的骄傲吧,不过,你们不会真的认为我们会和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做生意吧?」 虽然说话非常低随便,但是语气中包含了非常沉重的压迫。 如果说了什么不好的玩笑的话,当场有人掏出匕首或者手枪走火,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感受到如此露骨气氛的副社长,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眼珠不错地盯着面前的库里克。 「………………」 或许是感受到了副社长过于锐利的眼神吧,库里克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看到对手沉默了下去,副社长又看向这个房间的主人普拉其德,为了让他也闭上嘴,在自己的位置上,副社长又开始淡淡地说道。 「确实,我们所能知道的事情非常有限啊。比如说,你的外甥拉德·卢梭由于1931年年尾的『飞翔的普西伏特』号事件被警察给逮捕的,当时他穿着的白色西服原本就是你的衣服啊。」 「咕……!」 听到意想不到的情报,普拉其德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对方的这种样子,普拉其德放慢了说话的语速。 在对方如同洪流般的情报面前,普拉其德的过去慢慢地被挖掘了出来。 「在警察看来,在那件西服的里子里面绣着的名字并不是拉德本人。似乎警察针对这件事情也作了一些调查,不过——如果这是一件别人借出来的衣服的话,结果你也很有可能变成知道这个列车强盗事件的知情人。」 「你……到底是谁?」 普拉其德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本是威胁者一方的自己,此时反而开始不断地流出冷汗。 注意到这个事实,普拉其德用明显带有敌意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副社长。 而副社长则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以非常殷勤的态度回答着对方的闻题。 「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啊,我的名字叫做古斯塔夫·圣热尔曼。dd报社的副社长,同时也是一名『情报员』。刚才真的很失礼,不过我认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就不可能理解我的工作和出身。」 「……原来如此。你们是不是就是利用这种打探别人隐私的方法来勒索从而获利?」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按照顾客的要求,按照情报的价值收取合理的佣金的……仅此而已。不过,像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没有价值的情报。」 看着缓慢地有条不紊地诉说着的副社长,凯萝尔颤动着肩膀,思索着。 ——啊,副社长,竟然打算和这个强盗做生意。 副社长向来对于客人总会过分的殷勤。对于这种性格,凯萝尔已经见识了好多次。而且除此之外,副社长还有另外一个特性。 ——那就是副社长……从来不会挑剔客人…… 可怜地抖动着嘴唇的凯萝尔,看着依旧是锐利眼神的副社长,仍旧不清楚他到底在想着什么。在和内布拉的会长见面的时候,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副社长的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恐怕和正义邪恶无关,只是做着情报的交易而已。 凯萝尔对于这样的性格非常的向往,同时感觉到恐怖,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自己现在所处的困境,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凯萝尔对于现在这样的自己感到非常的厌恶,不甘心地咬着牙齿,但是当看到普拉其德那张恐怖的面孔的时候,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而普拉其德,则有好一阵子,脸色非常地难看—— 「比如,啊。你刚才所说的,拉德被捕的前一天……从我们组织里面抢夺钱财的,杀死我的重要干部的可恶的家伙们……」 「老,老板。」 「不要说话。」 虽然库里克出声提醒着,但是普拉其德制止了自己部下的行动,脑子里面整理着值得询问的事情。 「……那个杀死我的部下的家伙我还算知道他叫做加古吉·司普罗特和长得什么样子……可是拿走我的财产的两个强盗,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啊。」 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组织内部不为人知的丢人的事情——因此,普拉其德的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对着副社长慢慢地说着所有的事情。 「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犯人,你们调查之后能不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呢?」 此时房间的氛围显示着,只要副社长说一句不能,就会马上被杀人灭口—— 副社长殷勤地鞠了一躬,微笑着,此时的身份不再是一名记者,而已经完全转变成了一名情报昂,和对方讨价还价着。 「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价钱好了——亲爱的客人。」 「……如果非常随便的就把情报提出来的话,反而会让我们感到不安……」 看着自己眼前的笔记,普拉其德轻轻地念着。 「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这两个仿佛马戏团的强盗……竟然和加古吉来往密切……?」 「这个情报是一个月前的。所以,在这期间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发生变化,所以我建议您最好有一心理准备啊。」 已经完全是一个情报员姿态的副社长这样说着。 而普拉其德虽然答应了交易,不过还是有一怀疑。 「……说老实话,我并不能相信你们。毕竟没有信任什么情报员的例子,这个情报很有可能是你们随便编造的谎言也说不定。至少在抓住那 个满脸伤疤的少年还有那个大个子小孩之前,就请你们在我们这里做一下客好了。」 「嗯哼……了解。」 副社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这种口气又回到了记者的身份,那种殷勤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注意到这个事情的凯罗尔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她想到刚才的对话时,又不由得高声叫了起来。 「哈,副社长!?」 「保持平常心,凯罗尔。」 看着又回到平常样子的社长,凯罗尔放心的同时又涌上来一阵埋怨。 「哎呀,副社长!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从这间房子里面出来了吗!而且,雷尔他们……」 说到这个地步,凯罗尔战战兢兢的将说话对象转到了普拉起的身上。 「那,那个……雷尔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如此唐突的问题,普拉其德在一瞬间眯起了眼睛——慢慢地反问着凯罗尔。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不能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呢,小姐。为了公平起见。」 「好,好的!?」 「那个雷尔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个……朋友!」 凯罗尔虽然在一瞬间口齿不清,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着。 「哎呀?刚才你的上司可是说今天才刚刚见面的?」 「是,是这样的……但是,确实……是……朋友!因为我想不到其……其它的表达方式……!比如说什么一面之缘之类的,那个,那个,我不是很明白……!所,所以,那个……」 看着凯萝尔无助地将手在虚空中挥动着,副社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微微高兴的语调说着。 「真不聪明啊你,凯萝尔。不过愚蠢也算是一种美德吧。你就努力做到最好好了。」 「啥,副社长!」 凯萝尔此时的表情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呢,还是胆怯呢,还是想要哭呢,反正旁人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根本无从知晓。 看到这样的凯萝尔——普拉其德静静地思考着,对着仍旧有些年幼的少女说道。 「啊哈……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那么,那我就让你的朋友来这里和你见面好了。或许你可以让他们非常老实地过来。」 听着露出非常讨厌笑容的普拉其德的话,凯萝尔怯生生地但是很肯定地点着头。 看到这些的普拉其德——转头看向一直无动于衷的副社长,拼命地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会让你和这位小姐住在不同的房间。因为一且你们同流合污的话,我们就什么也做不来了……库里克!」 「好的,老板。」 看着眼前深施一礼的部下,普拉其德冷淡地发号施令。 「给这个男人准备一间合适的房间。这个女的嘛……就让她住茹娅的房间好了,这样也好让他们彼此监督。」 「哎呀……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客人啊。」 被带到卢梭府邸深处某一个房间里面的凯萝尔,在那里一名女性向着她打着招呼。 虽然是这个房间的第一个房客,但是看上去似乎也和自己一样是被软禁的身份。 凯萝尔看到这个女人,总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颓废。透明的肌肤上浮现出寂寞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似乎碰一下就会碎的感觉——那样的一种,如同幽灵般的感觉,是这个女人给与别人的第一印象。 「那,那个……对不起,请多多关照……」 「我是茹娅……也请多多关照。」 「啊,好的!我叫做凯萝尔!请多关照。」 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多多关照,但是对方温柔的姿态让凯萝尔不由自主地紧张。到底她在这个房间里面被软禁了多少天啊?没有发疯吧?或者说已经发疯了啊? 虽然凯萝尔满心的不安,但是这个自称茹娅的女人非常的冷静。 「为什么凯萝尔会被带到这里来呢?」 「哎?那个……算了,反正就是类似于人质之类的,对的……」 「啊啊,那么就和我一样的。」 看着满脸温柔微笑的茹娅,凯萝尔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结果,凯萝尔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一直沉默着,而茹娅也只是一直在微笑着。 但是.这种微笑并不能成为解脱凯萝尔的救命稻草—— 于是,就这样,见习医生的软禁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数日后夜芝加哥某处 自从市区爆炸案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平安度过了。 芝加哥的街道非常的平静,前几天雷尔搞出来的事故,也全被当作是「事故」给处理掉了。 「真不甘心啊。」 琪阴沉着脸,皱着眉头,对于这个结果表达着露骨的不满。 被格拉罕扭断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琪时不时地转动着关节,确认着自己的伤势。 「很显然有些什么压力之类的。」 对于西可尔的牢骚,丽莎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或许是内布拉或许是贝里安议员……但是我们在纽约的所有人都被非常漂亮的欺骗了,所以还是考虑到内布拉比较妥当吧,应该是的。」 「哦哦,那些以神的名义在宇宙中漂浮的数列啊!我们被抛弃了啊。」 「住嘴!你现在的这些罗嗦完全是捣乱!」 自从在呼喊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的「诗人」的脑袋被西可尔的脚刀踹了一脚之后,周围总算是安静了一些。 这是他们第一次到达这个城市时候聚首的地方。 就在这个森林边上的近海港的一角——「吸血鬼」的各位前些天就在这同一个地方见了面。 现在唯一的不同就是——此时,没有了雷尔的身影。 在和那个格拉罕的男人初次见面的那天,在雷尔烟雾弹的帮忙下,大家都得以在短时间内逃脱——但是,那个晚上,已经过了半夜,雷尔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难道说雷尔已经被格拉罕他们给抓走了吗?琪他们拜托「双子」们协助调查,追查雷尔的去向,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有时间白白地就这样过去了。 说起那个危险的格拉罕,在整个城市中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四处找寻着。或许害怕被抓来当人质,所以格拉罕的所有的同伴,都没有被带出来。 而且,每天晚上游荡在各种各样的酒店里面,每天早上总是在广场或者是废旧工场里面里面醒过来。 这明显就是圈套。也是一种挑衅。 但是,结果就是即使跟踪他,也找不到身后的组织,所以即便出手也没有任何的胜算。几乎让人找不到一丝的漏洞,就算是丽莎从背后用飞轮攻击也很难讨得到便宜——总之如果想要杀死他的话。非得闹一个鸡飞蛋打一场空啊。 「那个工作服怪物,似乎正在等着我们主动出击啊。」 琪看上去非常的恼火,嘴里说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个我们当然很清楚。恐怕……只有克利斯托弗,才有可能战胜他……但是,竟说些不在的人的事情,也无济于事啊。」 「这么说的话,雷尔也不在这里。」 对于琪的话,西可尔砰地一声放出话来,于是大家的谈论一时间就中断了。 从湖面出来了阵阵凉风,在这样微妙的沉默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带着哭腔的嘟囔声。 「呜呜,啊,雷尔。我……我如果当时抱起雷尔一起逃的话……」 弗兰克抖动着肩膀哭得非常伤心,但是琪他们没有一个人要去责备他。 「不要再说过去的事情了。雷尔和你不一样,他一定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好好地藏起来的啊。」 「是啊。无论怎么看,当时雷尔不是要我们大家分开逃跑的吗……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雷尔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责怪弗兰克你啊。不过话又又说回来了,只所以会造成现在的这样一个局面,也完全是因为雷尔的任性……」 「不要说了,丽莎。」 西可尔面对着虚空,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这里是什么公司吗?议事堂?还是说我们都是小孩子?」 「哎呀……我们是一个组织。我们可不能说什么弄清楚一件事情的责任没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话?」 「看来你不把责任明明白白地推到雷尔身上你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吧。丽莎你讨厌雷尔也很任性。到现在为止,我们所有的任务是以你的安危为先呢,还是优先考虑修伊大人的命令指示呢。到底是哪一个呢?」 丽莎的声音暂时沉默了,而西可尔则冷冷地盯着头顶的虚空。 「等,等一下。不要再吵架了啊。」 站在西可尔的身前,弗兰克只是一味地慢吞吞地劝架,而「诗人」到现在还在捂着自己的喉咙在地上来回打滚呢。 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场面,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不知在何处的丽莎开口说道。 「好了啦,赶快说事情吧。丽莎。今天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是为了商量关于雷尔的事情呢,还是说修伊大人又有了什么新的指示呢?」 「……猜对了,琪。两方面都有。」 丽莎趁机消除了和西可尔彼此间的紧张气氛,又恢复到了往常的腔调中,开始说道。 「在雷尔消失的第二天——从修伊大人那里得到了许可。大人制定的实验场所不是纽约,而是这里……」 「……啊是吗?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几天要做什么啊?」 「哎呀,不要急啊。如果不准备好再告诉你们的话,估计也会像雷尔一样随便地就行动的。」 仿佛是针对某些人的讽刺,丽莎接下来就告诉给了大家一个相同的结果。 「从那天开始,我就拜托了『双子』为我们调查……今天,从『双子』那里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是关于那个可恶的工作服男人的……那个,琪。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说过这样的话?『我打架可是拉德哥哥教给我的』……」 「嗯……确实这么叫过……」 「对于拉德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说过啊?」 「什么?」 「啊,我在夏姆他提醒我之前我也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大约一年前,也是刚好在这个城市。」 「怎么会……?」 听到丽莎说的话,琪慢慢地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 一年前,自己因为自己的副业,确实是在这个城市中生活。如果说到和当时的自己发生联系的事情的话—— 「……难道是卢梭家族的成员吗?」 琪过去在这所城市的时候,作为「副业」曾经解决过几个黑手党的家伙。 当时在自己压倒性地任意杀着人的时候,那些可怜的被杀者中有一位,是这么叫喊的。 ——「拉德,如果拉德在的话,你们也不会这么」—— 而当时的自己则是回敬道[既然你们的拉德不在这里,那么你们也只能认命了啊。],琪慢慢地想起了这个事情,静静地抬头看向天空。 「也就是说……所谓的拉德,也就是和卢梭家族有关系,那么那个工作服男人也是这样子的吗?」 「又猜对了哦。」 丽莎嗤嗤的笑声回荡着空旷的周围,然后淡淡地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情报。 「那个工作服男人的名字叫做格拉罕·斯培克塔。好几年前就在这个城市生活,好像是卢梭家族的看门狗。不过在此之前似乎混迹在纽约。只不过好像是和当地的黑手党发生了一些摩擦,所趁着这个机会回到了卢梭家族。」 丽莎似乎很高兴地笑着,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出了今后行动的指示。因为她是修伊的联络员。所以可以说是站在一个和大家隔阂的立场上的——在这样一个都是怪人的集团里面.谈什么领导者之类的单词.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价值和实权。 但是,至今大家对于丽莎的指示没有什么抱怨,也是基于大家同意这样的方针的基础上的。 「明天夜里,我们就直接去找卢梭家族的老板,直接去问他好了。我们的情报到底是从谁的手里得到的呢。」 「啊,雷尔或许就被抓到了那里。」 「如果是卢梭家族给抓住的话,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也有可能被其他的组织给抓住了,或者自己藏起来了……不过我认为,雷尔就算对于修伊大人有着多么多的叛心,想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傻事的吧。」 「啊,雷尔不会背叛的。我,我也要去。如果雷尔真的被抓的话,我一定要去帮忙救他。」 听到很少激动的弗兰克的话,琪和西可尔都无声表示了同意。 「就这么定了。无论怎样,为了忠实地执行修伊大人的命令,我们必须把所有的障碍清除干净…」 丽莎非常满意,但是西可尔则是非常不高兴地出声问道。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些,那个叫做格拉罕的家伙仍旧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存在。难道要打算用毒吗?有着炸弹装备的雷尔现在还不是去向不明。 「哎呀哎呀,这就是那些只会打架的无能之辈才会困扰的问题。那么,我们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发动攻击——」 一边呷呷呷地嘲笑着西可尔的问题,丽莎淡淡地说出了他们手中的王牌。 「在我们的手中,可是有人质的啊。」 「什么?」 「那个家伙,好像没有恋人,家里人好像也全部死光光了,看上去好像没有一个重要的亲人……不过根据双予的情报,在纽约有个他非常重视的类似于弟弟的孩子……之后,就是被他视为神灵一样信仰的拉德。」 听到丽莎淡淡的说话,西可尔满脸不高兴地嘟囔着。 「原来如此啊。那么也就是说要动用在纽约的『妖怪』势力了?」 「不……反正都一样,所以决定用拉德来做人质。」 「等一下,那个家伙……可是教授那个怪物打架的人啊?」 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让我们给抓住的吧。 似乎是在嘲笑琪和西可尔的疑虑似的,丽莎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啊。反正在纽约,这里更好办事啊。」 「?」 「在纽约有着恐怖的看门狗和大姐姐……」 ——所谓的大姐姐,指的是谁啊? 就在西可尔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之前——丽莎那充满自信的声音已经回荡在了半空。 「拉德那个男人……现在,就在修伊大人的身边啊……」 「身为恶魔岛的一名犯人啊。」 做梦了。 那个自称是雷尔的自己产生了自己意识和记忆,至今为止的所有的悠长的记忆—— 只不过如同流水般一场梦。 自己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存在,即便在修伊的组织里面也有着相当特殊的地位。雷尔一直这么认为。 不是人类,不是不死者,只不过是不会老化,只不过是这样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不完全的人肉玩偶而已。雷尔被制造出来还不足15年,所以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注意到自己是必须 的存在,是在五年前—— 被修伊·拉弗雷特亲手割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 如果是被那种喜欢鲜血的杀人狂魔割开自己的身体的话可能会更好些。 在自己朦胧的意识中,映入雷尔眼帘的是——和平时的表情没有两样地做着自己工作的修伊的手下,那些研究者们。 比解剖那些实验用的青蛙更加无情的感觉,就像是在从事一种只是把将盐水煮沸然后得到盐粒的非常简单的工作。那些男人们就是用着这样的眼神,淡淡地,默默地,没有任何的喜悦和悲伤地,切割着自己的身体。 ——哎呀?我,是件物体。 疼痛慢慢地消失了——处于麻醉状态被切割的雷尔,模模糊糊地思考着这些事情。 至少他们应该像那些解剖玩偶的孩子一样,眼睛里面应该有着诸如笑容或者憎恶的感情,这样的话,自己或许还觉得有救。 到那时为止,自己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感觉,在一瞬间就被全盘否定了。 当时还是一个年幼的少年,对于这种事情还不能很好地理解,实际上自己理解里面的含义,是在数年之后。 自己,没有普通人生存的权利。 这个世界,似乎对于我们这些人非常地苛刻。 ——我,不是人类。是东西。……至少对于那些修伊的走狗来说。 渐渐地明白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的雷尔,总是在黑暗的实验室里面思索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样想来应该怎样啊? ——「自己,是不同于自然界中一切的特别的存在」。 实际上,成天和实验设施打交道的和自己一样的存在——似乎在能力上远远地凌驾于普通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雷尔眼中的普通人,也只有这些,要不来自于报纸或者广播,要不就是那些研究员以及在研究员的监视下看到的那些小镇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在他第一次被委任「工作」来到一个大城市的时候,也没有遇见超出他的想象的人类。 ——怎么回事啊,连我的想象都没有办法超越……只有这种程度啊。这就是人类啊。 对于雷尔来说,这就是他对于人类认知的全部,所以可以说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优越感,所以他才可以如此顽强地活到现在。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去年,对于那个「克利斯托弗输了」的传言根本不相信。 刚开始听到丽莎说的时侯,雷尔认为她在说谎。但是,就连琪都说「那个打倒克利斯的男人,恐怕不是幻妖就是神仙。所以不要去惹他。」听到这里,雷尔才不得不相信。 因为琪并不是一个撒谎的男人,更重要的是,自此以后,就看不到克利斯托弗的影子了。 在雷尔被切割之后,负责照顾他的人就是克利斯托弗,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着对方的孩子的眼中,雷尔一直坚信「克利斯托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就连这样的克利斯托弗都失败了。 而且,那个对手并不是什么不死者或者人造人——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面前,雷尔偷偷地感觉到不痛快。 ——克利斯托弗哥哥竟然打败了…… 虽然丽莎一直说「克利斯还不行啊,也不过如此啊。」但是雷尔对于克利斯托弗从来没有失望过。因为自己有一种自负,认为没有比自己更了解他的实力的人了。 这样一来,雷尔就有必要修改一下对于人类的成见,稍微向上提高一下了。 在这样难以接受的事实面前,雷尔甚至还想否定这个事实。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活在认为比人类高等的优越感中的—— 而那个叫做格拉罕的男人,将自己的优越感打得粉碎。 就这样梦境和回忆混杂在一起,在里面有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在他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白衣服的女人。 「——不要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不……啊……过来……啊……不要……」 ——救命啊,救命啊…… 「……救……救……啊……」 ——救我啊……克利斯托弗——……克利斯托弗! 「……我啊……利……托弗……克利斯托弗——!」 那个刹那—— 在梦中叫喊的雷尔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来自现实的声音。 「什么?」 ——救命……? 「……救命……哎?」 然后,雷尔就睁开了眼睛 在自己微微睁开的眼睛的前面。雷尔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和整齐的牙齿——此时,她还以为自己仍旧在梦中没有醒来。 卢梭府 看到了克利斯托弗的雷尔,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自言自语着。 「哎呀?这是……做梦吗?」 雷尔知道刚才自己的记忆的重心只不过是恶梦一场,所以自己把眼前的这一幕也当成了一场梦——虽然这是一个充满现实感觉的梦。 虽然全身都是刺痛,但是雷尔还是勉强撑起了身体——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现在是躺在了某个地方的床上。 这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状态。 果然还是做梦啊,雷尔这么地怀疑着,但是对面的克利斯托弗却裂开了他那海豚般的牙齿,笑了起来。 「啊啊,醒了醒了啊。刚才我还说呢,说完梦话之后就该醒了吧,真是太好了啊。看来雷尔你听到了我的祈求了!为了表达我的喜悦,现在我给你三个选择怎么样?1抓一个女孩子和她亲吻。2抓一只青蛙和她亲吻。3努力地自己亲自己。哪一个好啊?顺便说一下,那个第三个选项啊,就是用自己的手碰一下嘴唇就好了。非常简单啊。不过我的建议是第一个,怎么样啊?」 「……第二个……?」 「好的,谢谢你配合我的调查。那么,就让我们来实现吧。……啊,太棒了啊。看来你没有选第一个让人恶心的答案,说明你的判断力回来了,你自己也没事了啊,这太棒了啊。」 「那么,这是真的……克利斯托弗?」 慢慢从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雷尔睁开了眼睛,对着坐在眼前的克利斯托弗问道。 「真的……真的是你吗克利斯托弗?」 「如果是假的话,估计我也会吃一惊的啊。如果是一个分身幻影的话,估计怎么也要先把我给杀掉取而代之吧。而且……所谓的分身幻影也并非是人啊。」 看着对方说这些无谓的废话,雷尔终于确认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克利斯托弗。 确认了这一点,雷尔的眼眶马上就湿润了。 「哇哦。虽然我知道这样的重逢是多么地让人感动,但是也不至于哭出来吧?」 「克利斯……你还活着!你果然还活着啊!哈哈……啊哈哈哈!」 雷尔撑起自己不灵便的身体,看着克利斯托弗,从心底露出了微笑。那是和雷尔平时的那种享乐的讽刺的笑容不一样,是一种真正的孩子般的纯真笑容,此时的雷尔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 而克利斯托弗则是嘭嘭地拍着雷尔的脑袋,只是略微有些吃惊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有点吃惊。我非常地吃惊。哎,死了吗。我。是谁弄的啊?丽莎?是丽莎吧。这种隐瞒本人让他人去送死的伎俩,只有她才能够想得出来啊?啊啊,算了。反正那个家伙早晚都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具体说的话,就如同蝗虫一般总会知道自己飞翔的方向,那种惩罚。」 「哪有什么惩罚……你到现在为止都去哪里了啊!?」 听 着生气就会乱说话的克利斯托弗的台词,雷尔含着眼泪生气的叫喊着。 「一会哭一回笑这会又生气……雷尔,难道你的情绪不稳定吗!?难道有很多问题要问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你会被自己的炸弹给炸飞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啊!?和你一起的弗兰克呢!?『诗人』是不是还是那么地发疯!?」 「你先听听我的问题吧!之前你都去哪了啊!?输给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克利斯你会救我!?那些白衣人的尸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就是『诗人』还是那种死德行!」 彼此都说着自己的问题,就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氛围中。 突然,在他们两人之间,插进了一个人的说话声,使得当场的气氛冷静了下来。 「好吵啊。」 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雷尔吃惊地向那边看去。 在他的视线所到之处,雷尔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坐在一个木制沙发里,说话的声音如同扭动的收音机音量开关一样,慢慢地大了起来。 「虽然现在家里面没有什么人,但是也会引起骚动的啊。即便有我打掩护,还是会被发现的。」 「……你是,谁?」 ——难道是,新的「吸血鬼」成员? 雷尔打算询问克利斯托弗,但是在得到回答之前,这个金发孩子就抢先回答道。 「里卡尔德·卢梭。多多关照。」 「哎……啊,多多关照?」 不由自主地作出了回应.不过在雷尔的脑海里面。疑问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为了完全消除雷尔的疑问,里卡尔德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醒了就太好了啊。但是,为了不让我的家里面的人发现——从现在开始,还是把你藏起来的比较好啊。」 里卡尔德手指指的方向,是通往天花板的储物室的楼梯。 雷尔对于现在的状况完全搞不清楚,看着天花板后面的阴影,开口说道。」真是有意思的一个玩笑,啊哈哈……」 「不,非常不好意思,这可不是什么玩笑。雷尔。」 「连克利斯你也?能不能等一下啊,那个……我不是很明白,我知道是你救的我啊?对此表示感谢……不过说明白些,我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清楚。」 满脑子的疑问的雷尔,此时的笑容开始有那么一丝苦笑的含义在里面。 听着雷尔说着自己的抱怨,克利斯托弗拿起了床头旁边桌子上的一张纸。 「嗯。怎么说呢,雷尔。搞不清楚状况的也算我一个啊。」 把纸给递了过去——而此时雷尔刚刚苏醒过来的身体马上变得僵硬起来。 「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如果里卡尔德没有发现这张通缉令的话,就会这样被抓住了!」 在克斯利托夫手中的纸——是和雷尔几天前炸烂的,和自己有关的通缉令一模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克利斯你的手里会有这个?」 但是,雷尔突然注意到一个事情。 在这张通缉令里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有关他们的事情——但是明显比「诗人」和西可尔还要显眼的克利斯托弗却没有在这个名单中。 此时,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闪过了雷尔的脑海,雷尔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怎么这样……难道,难道克利斯你背叛了我们!?」 「哇哦。好厉害的想象力。但是,我对此也感到非常的困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呢。这……难道就是大自然的惩罚啊……!?」 看着非常迷惑不解的克利斯——雷尔双眼发光地紧握着克利斯的双手。 「那为什么不是我呢!我,如果要背叛那个修伊的家伙,我无论背叛多少次都可以啊!大不了被他用炸弹炸飞好了。」 「哇哦。好积极的想法啊。那么说,在我们没有见面的这些天里,你越来越讨厌修伊那个家伙了?或许现在丽莎就在一旁盯着看呢?」 看来话题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雷尔和克利斯托弗彼此都没有办法理解对方所说的话啊。 看这两个人不断地冒出新的疑问和随便的假想,里卡尔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这两个人都回不来了……」 此时,一个不怎么可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暂且,打扰一下可以吗?」 卢梭府普拉其德的私人房间 「可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见过一个人啊。」 听着普拉其德的自言自语,屋子里面的这几个人苦着一张脸面面相觑。 「听说被格拉罕那个家伙收拾得非常的惨……或许是害怕逃离了这个城市了吧?」 「总之,一定要给我看好车站还有主要的交通要道……」 库里克他们似乎对于近些天来毫无进展的搜查感到几分的焦躁,和前天相比,脸上的悠闲表情似乎减少了不少。 「切……只要让那些『内布拉』的家伙们认为我们没有的话,就完了啊。知道么?」 坐立不安的普拉其德焦躁地说着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下面的一个手下说道。 「你去同问那个有些脱线的什么情报员的眼镜笨蛋,有没有什么线索?」 立刻被带过来的「情报站」的副社长,淡淡地口吻说着。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状态下,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尊敬的客人。」 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样子,倒不如说是因为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所以根本无所畏惧。 「……那么,就放你回去好好调查调查。不过,不要忘了啊?那个小姑娘还有照相机,还都在我这里当作人质的啊。」 「这个我自然明白。」 虽然普拉其德提醒了一下关于凯萝尔的事,但是副社长还是没有一丝的害怕。 接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副社长就毫不迟疑地走出了卢梭的家。 看着副社长走出了房门,库里克皱着眉头对普拉其德问道。 「……老板,能相信他吗?万一他就扔下那个小鬼逃跑了呢……」 「原本就不怎么相信他啊。到时候,你就把相机和小鬼都给卖掉好了。」 普拉其德说着话,深深地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身后的椅子里面。 「到下个月,那个拉德就要回来了。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把自己的基盘打牢固些……」 「那些内布拉的家伙,真的会……遵守诺言吗?那个……不死酒的完成品……虽然他们说是会给我们来着。」 「所谓的约定,在现在这个时候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在最后,我们手里面有足够多的王牌就好了。因此,你们赶快把那张通缉令上面的家伙给我统统带回来啊。」 一直都很强硬的普拉其德,为了让自己的手下安心做事,露出了非常悠闲的笑容。 「那个,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即便是用威胁,也要让『内布拉』的那些家伙乖乖地听话。」 「所谓的争斗,我们可是非常的在行,到时候就让他们好好尝尝黑社会的厉害。」 卢梭府天花板后面的房间 虽说是天花板后面用来存物的空间,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杂物,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散发着木头清香的房间。 克利斯就躺在这个房间的中间,雷尔则靠在房间的一角。 雷尔醒过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虽然两个人彼此已经说明了各自的情形,不过之后,雷尔莫名地就不说话了,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好久一言不发。 一会,耐不住沉默的克利斯托弗站了起来,来到雷尔的身前蹲了下来。 「喂,雷尔,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兴啊?」 「没事。」 看着偏过头回答自己问题的雷尔,克利斯托弗反倒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是这个吧。『怎么回事啊,克利斯这个家伙!明明告诉我超越人类的可能性,所以我才会认为我们高人一等的啊……!可是这样的克利斯,竟然和普通小孩子做朋友!如果克利斯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的话,那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啊!』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我对此可是很有自信。」 雷尔听完克利斯托弗这段长长的台词,嘴巴张了几张,但是——不久仿佛是放弃了一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你把我的心情说了出来谢谢你啊。我舒服多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疙疙瘩瘩不舒服啊。」 雷尔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扭头看向克利斯托弗,有些生气地说道。 「顺便我再补充一句好了,『而且,为什么还要和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弱不禁风的家伙做朋友呢。哈哈。」 「雷尔……下面的人会听见的啊。」 「有什么关系啊。这个房间算怎么一回事啊。原本我还以为是酒店呢,说起来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的房间,这算什么意思啊?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房间里面竟然还有单独的浴室……啊哈哈哈!看来,克利斯你也非常向往有钱人的生活啊?」 「这是当然的啦。」 看着对方那双红色的眼睛,雷尔不由地闭上了嘴巴。 克利斯托弗轻轻地叹了口气,歪了歪自己满是牙齿的嘴巴,接着说道。 「有钱人的生活也好,穷人的生活也好,病人的生活也好,战场的生活也好,庶民的生活也好,当权者的生活也好。那都只不过是自然的人类的生存方式,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状况下,我都会很向往的。所谓的憧憬,不就是一个很好地很好的事情吗?」 克利斯托弗说完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抚摸着雷尔的头。 「如果连做梦都不会。我们这些违反自然的存在……就算可以活得很长,也很辛苦的?」 而雷尔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将摸着自己头的手给慢慢地拨开,叹了口气。 就在谈话进行的时候——吱扭一声,在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的什么碾压的声音。 两个人扭头看过去,登上楼梯走上来的里卡尔德,只是探出半个身体,打量着房间的情景。或许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但是,还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样子开口说道。 「是叫雷尔对吧……?我明天这个时侯,还有些事情要出去办——所以在那之前,最好不要在外面闲逛。组织里面的人正因为找不到你们而上窜下跳呢。」 「……那当时是怎么带我进来的?」 「啊啊,当时带你进来的时侯,是把你装进那个旅行包里面,和你的东西一起带进来的啊。」 雷尔看过去,发现在房间的角落里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包,从那里面可以看到雷尔的东西。 ——多么简陋的一辆救护车啊。虽然很好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看着一味叹气的雷尔,莱卡尔德冷冷地说道。 「是为了把你运进来才特意买的东西,所以不要小看它。」 「你这么喜欢得罪人吗?要不要我当场扔几枚炸弹玩玩,搞得你们家鸡飞狗跳的?如果知道你擅自藏匿组织指名要的人,就算是你恐怕也很头疼吧?」 虽然雷尔的话有威胁之嫌——但是,里卡尔德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毫不动摇地说完自己的话,扭身就消失在了门口。 「我无所谓,不过你应该不想给克利斯添麻烦吧?」 在听不到下楼梯的声音之后,雷尔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说道。 「……果然我,还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家伙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合得来呢?那么下次介绍给弗兰克好了。」 看着嗤嗤地笑着的克利斯托弗弗,雷尔鼓起腮帮抗议道。 「不要啊!虽然对于他救了我一命表示感谢,不过……所以呢,我可从来没有被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对待过?」 「哎呀,还是小孩子嘛,还不能区分什么是真心话,什么是谎言。我们一开始也不是分不清吗?」 「什么感情啊?」 雷尔垂下眼皮问道,而克利斯托弗则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到你的唯一的朋友我被别人抢去了,你是在嫉妒吧!」 「…………」 「对吧?」 「能够自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话啦,你的神经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啊……?而且,这竟然也是正确答案,更让人觉得恐怖啊。」 看着苦笑着擦着冷汗的雷尔,克利斯托弗接着说着。 「说吧,雷尔。因为这就是你所向往的啊。」 「因为已经好几十年都在憧憬着自然和人类……因为一直都在观察啊。」 同一天夜卢梭府前面 这座建造在郊外的卢梭府,雄伟的外观向别人宣告着在这里居住的是一名成功人士。 这是和周围的住宅隔开一定距离的豪宅。 虽然院子并不像公园一样宽敞,但是在屋子的前后的空间都可以分别再建造一所屋子,而在屋子的周围则是铺设着双层砖块的牢固的围墙。 而现在。在被黑夜包围的大道上。 在那些昏暗的路灯下面。卢梭的房子的周围,保镖门卫在巡视着。 当然,并非像是皇宫或者关卡一样在人口处门卫森严,但是在附近的路灯下面,却也站着好几个家族的男人,守卫着。 在这些男人的怀里,当然都有手枪,虽然看上去似乎很悠闲的交谈着,不过实际上,他们的眼睛经常是在自己的视线所到处严密地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这样的一个角落。那些在背光的路口聊天的男人们,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深夜慢慢走了过来。 或许只不过是经过而已。这些男人如此地想着,扭回头接着聊天,不过只是一直都在窥视着对方的行动。 那个低低地戴着帽子的家伙,好像正在想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 男人们警惕地看着这个男人的动作。 戴帽子的男人在男人们的面前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想问一下啊……普拉其德·卢梭的家是在这里对吧?」 「……在想别人问事情的时候,至少应该把帽子给摘下来吧,大叔。」 「……啊,对不起啊。」 说完,男人很自然的将手伸向了帽檐。 在帽子的阴影中,男人的眼睛露了出来。 刹那间——一瞬——男人们的脑袋就这样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闪烁光芒的是,拿起帽子的男人的眼眸。 街上的路灯变成了惨白色,向着这群男人飞了过去。 淡淡的光芒奇怪地摇曳着——闪花了男人们的眼睛,同时也照耀在了男人们的脑袋上。 「啊啊……呀?」 配合着摇曳的光芒,帽子男人也慢慢地开口说话道。 「你们辛苦了啊……现在是交班时间……」 「……哎……?啊啊……哈啊……哈……好的。」 简直就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三个守卫男人,在看到 那道白色的光芒的瞬间,就陷入了宛如白日梦般的感觉中。 「后门的钥匙……」 「好……的。」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男人,迷迷糊糊地就听从了对方的安排,从怀里掏出了钥匙。 接过钥匙,帽子男人对着三名守卫,慢慢地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去过厕所了,就算睡觉也不会弄脏这里。所以呢,总之一句话……守卫的事情,交给了我……你们就放心了好了?快点了……你们……」 当这三个男人注意到男人的声音逐渐的远去的时候—— 袭来的睡魔容不得他们拒绝任何事情。 在暗地里面看着「诗人」和守卫的男人交谈着,西可尔,琪还有弗兰克三个人当看到那三个男人慢慢地瘫倒在地上的时候,自己也纷纷地走向「诗人」。 「诗人」此时已经有重新戴上了帽子,站在关闭了自己的意识的男人们的面前,沉醉在自己比平日还要低沉的咏叹中。 「哦哦,哦哦,拿出这把钥匙的是我身后的苹果。请拿着这把钥匙,打开青虫的车轮,把我彻底的终结吧,苹果就这样地呼唤着我……我的罪是……」 「好了好了,赶快进去啊。」 根本就没有听「诗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西可尔从「诗人」的手中一把把后门的钥匙抢了过来。钥匙是两把,有可能一把用于汽车出入的大门,还有一把用于旁边的通用出口。 「可是……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觉得只要让丽莎把他们的位置告诉给我们,我们来各个击破就好了?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西可尔机械的问话,琪叹了口气,回答道。 「那还不是因为……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里一个多小时,无论怎么呼叫她都没有回应。」 「……这样的话……不就难办了吗?」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 在皱着眉头的琪的后面.弗兰克颤抖着身体说道。 「难,难道连丽莎也被抓了吗?」 就在他怯生生地向着四周打量的瞬间—— 丽莎的声音,比平时要小声一些,就这样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喂,我,在的,在的啊……」 「什么,原来你在的。……怎么了?」 声音很明显就是丽莎不错,但是嗓门却和平时不一样。平时里总是非常悠闲的打人的声音,但是现在却非常地焦躁,好像感觉是有谁在追赶着她。 「没什么啊!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西可尔的声音反映有些稍稍的迟钝,丽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 「好啦……你们接着干你们的事情好了!我……啊啊,啊啊,赶快,赶快睁开眼睛……赶快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 这种奇怪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了好久,但是过了一会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 西可尔他们还在盯着虚空看,而弗兰克却战战兢兢地问出声来了。 「总,总之,我们先去救雷尔好了啊。」 也只能如此了,西可尔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的同伴发出了指示。 「没办法啊。我们还是接着工作吧。可问题是,那些里面的巡逻的家伙……我或者琪一旦打开大门的话,里面的家伙马上会发现我们是闯入者。所以『诗人』。靠你了。」 她并不是暂定的领导者,而是因为必须有一个人说话,好在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诗人」听到吩咐之后,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向着后门的通用出口走去。 原本来考虑到弗兰克的巨大的身体,想要打开汽车出入的大门来着—— 「……那太显眼了啊。」 琪对于从屋里可以对大门一览无余的事情非常地担心,向着「诗人」和弗兰克作出了指示。 「弗兰克暂且在这里等着。如果雷尔真的被抓的话,还是最好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诗人』打开通用门。」 「嗯……嗯。」 虽然弗兰克的表情说明他也很想去帮忙,不过还是闭上了嘴巴重重地点了点头。而「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按照吩咐打开了通用门。 吱一声响,琪悄悄地打量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似乎没有什么人,看来可以顺利地潜入那所掩映在树木阴影中的大房子啊。 「好了……『诗人』。你也在这里和弗兰克一起等着好了。」 「等我们把一切都搞定了之后,再叫你过去询问雷尔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好了。」 琪和西可尔说完之后就走了,而「诗人」和弗兰克就在刚才流氓混混睡着的地方等着。 「黑夜,就是发狂逆转的天地的保险柜。他将路灯下面的罪恶掩盖,使指披上一层美丽的星光……为什么如此呢,因为这是老爷爷老奶奶的意愿。」 「呜呜……对,对不起。我,可是对诗人所说的话,完全听不懂啊。」 与看着虚空吟咏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诗句的「诗人」相比较,弗兰克所说的话还算接近普通人。 但是,「诗人」对此毫不介意。 虽然嘴里面说着一些疯子一样的话,可是内心中确实非常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但是,还是很奇怪啊。这种力量。 看着自己脚底下睡着的三个人,「诗人」开始审视自己。 ——不管怎样,就算是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这种力量。 但是,对于工作却没有什么影响。 就和平时一样,自己总是熟练于这种类似于偷袭的工作,而之后的事情,就隧给打架高手琪和西可尔全部打理好了。 总是没有任何变化,总是这个样子。 但是——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 从未遇见的强敌。雷尔的失踪。丽莎的异变。 虽然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各种异变,但是自己到现在仍旧没有任何的迷惑。 ——好像有些什么……很奇怪。是什么呢?这种不对劲的感觉? 简直就像并不是听从自己的意志和命运,而是被隐藏在背后的某个看不见的手,控制着他们来到这个地方—— 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感觉。总是围绕在「诗人」周围,挥之不去。 卢梭府大门口 就在「诗人」对那些守卫在后门附近的看守实行催眠的时候—— 在大门口,也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情。 在正门的看守的眼前,一辆既像公车又像卡车的奇怪大车,正以慢慢地速度接近着卢梭的正门。 闪耀着内布拉公司标志的大型车,在人口处停了下来。 而从副驾驶的座位上,下来了一个女人—— 好像错误估计了车子和地面的距离,女人刚一下车就很惨地摔了一跤。 「咳呀!?……啊痛……对,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向谁道歉,女人一边弹落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对着看守说道。 「那个……我想普拉其德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啊啊……『定期检修』的……」 「啊,就是的就是的!」 在正门附近的那几个男人也纷纷凑了过来,确认着女人的身份。 这是当他们注意到有「客人」来的时候。经常做的事情。 「……确实听到过要有什么贵客要过来啊……这个车子是怎么回事?」 之前的客人都是用自己的专用车来拜访,而像这样粗 鲁的车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让人非常费思量。 「那个……因为今天的检修需要一些人手,所以我把我的一些手下也带过来了!」 话刚说完,车子后面的车厢门就打开了——在封闭的空间里面,是一些白色衣服的男人。 「什么……」 所有的白衣服男人就这样一个一个地从车里面走了下来。 「等,等一下……」 就在守卫这么说着的时候,从车厢里面不断下来的人挤满了大门外面的空地。 所有的人,手上都拎着医生袍子——乍一看,让人以为是医生或者是药剂师。 正因为如此,突然一下子出现超过20人的集团,就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种压迫感。 「喂,喂……这是。」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守卫,露妮天真地笑着,眼睛在眼镜背后闪着光芒。 「啊.今天卡车也要进去,所以不要介意啊?只不过,今天要回收的东西有很多啊!」 「哎呀,即便你这么说,我们还是很为难啊……啊……啊……」 刚刚重复了好几句同样的话之后——站在露妮旁边的看守就嗵地一声栽倒在地。 「哎呀,怎么回事?」 露妮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白衣男人——他的手里面拿着一支注射器,而其他聚集在周围的看守们,此时也都已经昏倒在地。 「部长,太麻烦了,就让他们睡一会好了。「 听到自己手下的报告,露妮慌忙地说道。 「那,那个,等一下啊!这种事情,没有向我报告就……」 「刚才不是报告过了吗?」 思考了一会部下所说的话——露妮砰地拍了一下手,柔柔地微笑着开口说道。 「……对啊!那么没事了!把那辆搬运车开进去,开到后院就可以了。」 「还有把尸体搬走,如果被看到的话,会被骂的。」 普拉其德的屋子。 「可恶……那个情报员,好像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啊……」 普拉其德对于没有任何好转的现状感到阵阵的焦躁——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普拉其德马上拿起了黑色的听筒。 「……是我。」 普拉其德的声音透露着威严,而从听筒的另一边则传来的非常冷静的声音。 「哎呀呀,看来您的心情不错嘛,尊敬的客人。」 听到刚才还在说着的男人的电话,普拉其德微微有些尴尬。 ——难道说他从什么地方正在看着我吗? 惊讶万分的普拉其德沉默着,无视他的心情,电话里面的男人——圣热尔曼淡淡地说道。 「那么……我把我搜集到的情报,告诉你,所以不要挂断电话……」 「是什么!?那些家伙的藏身之所吗!?」 「不是不是,是比这个悬案更为重要的事情。」 虽然是很随便的腔调,但是说话的速度非常的流畅。 就在一呼一吸间——副社长的声音,冲着普拉其德的耳朵,平静地说出了可以说是「忠告」的话语。 「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谁也不告诉,马上离开你的家。」 「什么……!?」 「我劝你尽快地离开伊利诺州。」 「什么意思啊!?你赶快回来给我说明白!」 听到普拉其德莫名其妙的喊叫,副社长还在殷勤地说着。 「虽然我们之间的交易非常的短暂,但是真的合作愉快。现在我就去接凯萝 所以如果到时候你还健在的话,我再把详细的情形告诉给你——」说完这些话,情报员就单方面地拄断了电话。 「可恶,他到底干什么!?」 虽然那个情报员好像在提醒着自己有着什么危险,不过—— ——那种事情,对于现在的自己是没有用的! 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普拉其德对于这通来自情报员的电话,觉得非常的恼火。 「说什么来接人……?就在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 看来有必要好好教教他,所谓的立场是什么意思啊。 那么就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好好地揍一顿好了啊? 想着这种事情,正打算叫自己的部下把凯萝尔带过来的时侯—— 在自己出声之前,门就已经打开了,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奇怪的人影。 那是一个双手佩戴着刀刃的爪子,一身异国打扮的东洋人。 ——什么……? 卟嗵,一声。自己的心脏猛地急跳了一下。 而在这个东洋人的后面,还有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追问似的嘟囔着。 「你,就是普拉其德吧?」 听着对面的女人说话的口吻就像一个男人,普拉其德不由得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 「你们……通缉令上的……!」 「我们是来同一下是谁给了你们那些通缉令的。」 琪淡淡的语气说着,慢慢地走近追同着普拉其德。 「来,来人……」 「在这个房间周围的那些家伙,现在都在好好地睡觉呢。」 西可尔回答着,然后从另外一个方向慢慢逼近着普拉其德。 在这种完全夹击的状态下,琪突然摇了摇头。 「有几个人,可能永远也醒不了了吧。」 「咕……」 琪的刀刃慢慢地逼近着普拉其德,就在这个瞬间—— 随着刺耳的开门声,在和琪他们进来的不同的一个地方——从连接入口处的双开门外面,走进来一群奇怪的集团,和琪他们分庭抗衡着。 而其中的一个仿佛是中心人物白衣女人,爽朗的笑容缓和着屋子里面的空气。 「晚上好,普拉其德!对不起,我来晚了……唉,哎呀?」 好像终于注意到了房间里面的不对劲,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那个……这,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是一般人看来的话,还以为是「哪家大医院的查房」呢。 但是——西可尔和琪,两个人同时想到了某个场景。 过去,在修伊的研究所里面,那些白衣服的研究者。 就在两个人想起了令人讨厌的事情,身体发僵的时候,普拉其德则仿佛是看到光明的样子,满脸放着光。 「哦。哦哦,来得正好啊!你给我的通缉令里面,是不是有这两个家伙啊?」 ——!? 听到普拉其德对这女人用着敬语,琪他们的直觉道出了一个结论。 眼前的这个集团就是——将通缉令发给卢梭家族的幕后黑手。 「不要动。」 话刚说完,琪就已经将自己的铁爪放到了普拉其德的脖子上。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是人质,不过先看看对方的态度再说好了—— 总觉得这群白衣集团的家伙,浑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 「那个……」 看到脖子上面架着刀,不能说话的普拉其德——站在房间另一侧的露尼歪着头,问着周围的白衣人。 「这种场合下,应该说什么做开场白啊?」 听到似乎很头疼的露妮的问话,那白衣人反而以非常轻松的语气说着各自的想法。 「给我上,怎么样呢?」「不觉得没有创意吗?」 「部长,我这有一个『现在是showtime』」「这样的话,又没有什么『铺垫』啊。」 「啊——『各位 ,我们开始行动吧。』怎么样啊?」「好像是那个电影里面的?」「可能是小说啊。」 「不如暂且先把上衣给脱掉,喘喘气怎么样啊。」「赞成」「赞成」「赞成」「赞成」「赞成」「赞成」「赞成」 「哈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不管露妮听到这个建议后的悲鸣,那位白衣人说道。 「啊啊,部长。」 那个白衣男人悠闲的开口说这话,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已经发动攻击了啊,怎么办呢?」 从白衣服里面出现的手枪,瞬间喷出了火舌,就在男人的台词结束的时侯——几乎,同时。 「啊。」「开枪了啊。」「部长,怎么办?」「啊,我的耳朵都聋了。」「啊够了!」 在场的自衣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 那些白衣人,仿佛就没有看到在自己的眼前有着人质似的—— 纷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手枪来,对着站在窗边的琪他们开始了射击。 天花板后面的房间。 听着天花板里面回荡着的水声,雷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不满地说道。 「果然啊——在个人的房间里面装有淋浴,除了奢侈之外还能算什么 「是呀。」 「虽说是非常奢侈的房间,但是连卫生间都要单独一间的话,那么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牵挂就会消失了啊?」 雷尔哎呀呀地摇着脑袋,打算在说一些牢骚的那个刹那—— 水声里面,夹杂了其他的声音。 那是在房间外面,远离这里的一个地方,回荡着的声音——很明显是和平常_生活里面不一样的声音,即便如此,也是克利斯托弗所熟悉的声音。 「枪声……?」 「对啊。」 昕到雷尔的自言自语,克利斯托弗高兴地两眼放光。 「难道说,是什么人来救雷尔你了吗?」 就在说着这样的玩笑的瞬间,他们注意到了楼下的水声停了下来。 接着传来了浴室的开门声——雷尔和着这个声音,走下楼来。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就连你这种万年不化的扑克脸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吧?」 雷尔从楼梯上跳下来,对着里卡尔德说着讽刺的话,而对此,里卡尔德只是用浴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是面无表情。 「或许是来救你的吧。不会是我们把你运进来的时候被什么人给看到了吧。」 虽然对于非常期待对方惊慌失措表情的雷尔来说,这未免有扫兴,但是此时,他注意的不再是对方的表情,而是他身上的那件衣服。 里卡尔德快速地穿着内衣,走向了挂着自己的上衣和裤子的衣架,然后伸手拿到了出门时的那个东西。从他没有穿准备在浴室里面的睡衣来看,他似乎了解到了什么紧迫的事情。 ——看不出来。 雷尔虽然对于里卡尔德的冷静感到不满,但是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所以只是看着克利斯的方向没有说话。 「…………」 站在一言不发的雷尔的旁边,克利斯托弗红色的眼睛和牙齿熠熠生辉。 「那么,怎么办?关在屋子里面闭门不出?还是说看看外面的情形逃跑?或者——如果有敌人的话,在被杀之前,先杀了对方?」 是围城还是撤退,或是出击——看着克利斯托弗提出的这么多逼人的选择,里卡尔德只是沉默了几秒钟—— 「无论怎么看,在这场骚动过后,如果雷尔被发现的话,都不太好……所以我们三个人一起逃跑。」 这是雷尔意想不到的答案,这使得少年陷入了更加深的沉默当中。 10分钟前芝加哥某处废旧工场 那是距离卢梭府很近的一条工业街。 在这些因为不景气而倒闭的废旧工场中,那个男人还在等待着自己的「敌人」。 坐在没有车轮的汽车外壳上,格拉罕一个人扑楞扑楞地玩弄着自己心爱的扳手。 以自己为诱饵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那天和自己打过照面的敌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虽然自己的同伴都规劝自己说:「明明是个陷阱还要往下跳的人,也只有你格拉罕了啊。」但是他还是坚持说道「不,我相信他们会来……虽然只打过一次交道,但是,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 「啊啊……伤心……多么地伤心啊……轻易相信敌人而背叛的感觉,这样的战术肯定在之前的战争中从来没有人用过。不过总觉得这也算不上是一种战术吧,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怎么会奔到这种程度呢……?」 这是,格拉罕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现在不是说这些傻话的时候啊!格拉罕!」 「……竟然没有发现夏夫特你来,真的让我好佩服好伤心。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过来?」 「你这个家伙,你认为我为了什么才要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吗?你就这样毫不在乎地来到这里,万一被那些家伙跟踪,抓走当人质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要丢下你不管……」 「见死不救,你已经决定了吗!?不,不要,就算是真的也不是在这种场合啊。」 突然出现的夏夫特,对于格拉罕的决定也草草掠过,向着他说着现在的情形。 「卢梭大人的家里……遭到了那些家伙的袭击……!而且啊,又来了一群奇怪的白衣人,反正现在的局势非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哗啦。 听到同伴的喊叫,格拉罕猛地停下了自己手中转动着的扳手——嘟嚷着自己的「失策」,用那个大铁块轻轻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格拉罕!?」 「……从现在开始的人生才精彩啊。」 听到同伴的呼唤,格拉罕歪着嘴巴笑了。 或许是扳手的凸起划破了他的皮肤,格拉罕的头上微微有着一些血迹。 深红的鲜血流到蓝色工作服上,在蓝色的布上形成了不必要的黑点。 格拉罕的笑容比这黑点还耍阴暗,非常高兴的样子说着。 「正因为有着不可预测的可能性。所以人生才快乐。不是吗?拉德哥哥?」 卢梭府一旁小巷里 「刚,刚才,传来了枪声啊。」 等在外面的「诗人」和弗兰克,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枪声,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弗兰克不安地看着房子的方向,而「诗人」则把目光对准了虚空。 「啊,西可尔他们现在正在战斗的。没,没事吧。」 「喂,丽莎。你知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啊?」 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诗人」用着普通人的说话方式问着丽莎。 可是,还是没有回答,就在他想要再一次出声询问的时候。 从小巷子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哎呀?」 听到突然从周围传来的尖叫,弗兰克他们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呀啊啊啊啊啊……咦啊,咦呀啊!父亲……眼睛……父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一瞬间,他们听出来了这是丽莎的声音——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 尖叫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拔高音调的尖叫在黑夜中完全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丽莎的存在—— 只不过,空气中还飘荡着温温的气息。 「什么事情…… 接续章 超出常识的情报 纽约百万富翁街 行走在代表着成功者的豪宅,一组男女互相交谈着。 这是每一个听到他们对话的人都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对话。 「那么忙,夏妮你是不是担心那个戴眼镜的傻瓜的企图啊?」 「……」 「是吗……但是,我认为他这么做的话,在加古吉他们那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 「啊啊,确实……那些家伙即使什么都不做,夏妮的父亲的手下还是会对加古吉他们有所行动的。」 「…………」 看着面前不断点着头的女人——夏妮·拉弗雷特,男人——「葡萄洒」菲利克斯.沃肯或者说是克雷尔·斯坦菲尔德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身旁的女人。 夏妮既不会说话,而且也没有用手语和笔谈,但是「葡萄酒」仿佛是可以看穿她的内心,进行着非常自然的谈话。 虽然从旁人看来,仿佛是对着沉默的女人,男人一个劲地说着一些妄想的胡话.这一带因此包围着奇怪的气氛。 「原来如此。自从去年和他们发生了一次关系之后,就很有可能被指定为『试验品』……」 「……" 「没关系的。夏妮的父亲一定会理解的。夏妮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吗?」 「…………」 「那么,就没有问题了。」 「…………」 「顺便提一下,我和你的父亲,你更喜欢哪一个?」 「……!」 「不好意思。不要这么说。因为一点点的好奇心,而导致夏妮被责备的话,说老实话……很痛苦啊。」 「…………」 「谢谢。夏妮真的很温柔。」 「葡萄洒」静静地走着,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他们从麦迪逊广场公园慢慢地走向杰诺亚特的别墅,半途,正在走着的夏妮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她之前被黑衣人包围着,被过去的同事斯派克追问道:「你的父亲到底有什么企图?」 此时,「原」菲利克斯·沃肯就出现了,虽然一时陷入了困境——在「葡萄酒」登场后,场面就发生了逆转。之后,夏妮考虑到其他同伴的安全,决定绕着这个城市走一圈。 「啊.放心好了。你这里的朋友我都会保护的。」 「…………」 不久,两个人来到了亿万长者路的五号大街的一角,站在了一户装饰地非常漂亮充满着生活气息的房门前——男女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想法。 「啊啊,对于夏妮重要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也非常的重要。……啊,这种事情太丢人了。不要告诉里面的那些家伙啊?」 「…………」 看着沉默无言满脸通红点着头的夏妮,「葡萄酒」满意地点点头,用力地推开了豪宅的大门。 「呦,你们啊。还好吧……」 「………………」 轻松的打招呼半道就停了下来,而旁边的夏妮睁开眼睛,身体不由地一僵。 没有人。 在那里,只有静静的走廊景色。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里,是一个聚集了30多名不良少年的场所,是一个相当特殊的豪宅。 平常,入口处经常有5个以上的不良少年在这里嬉闹——但是为什么今天,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不会是出门了吧?」 「…………」 「葡萄酒」轻轻地抱住满脸不安表情的夏妮的肩膀。走过房门,按响了玄关的门铃。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于是——几秒钟之后。两个男人从走廊的阴影里面探出了脑袋。 「哎呀。菲尼克斯和夏妮。怎么了。」 「怎么了……约会已经结束了吗?」 是东洋人和猎犬二人组,黄和约翰,看到「葡萄酒」和夏妮的时候,颇有些意外地说道。 「哦哦,不都在的吗……加古吉他们呢?」 看着黄他们平常的表情,放下心来,开口问道可能出门了的这个家里面的家人,加古吉·司普罗特的去向—— 刹那间,黄和约翰苦着一张脸,彼此看着对方。 「那个啊——真是一个不太好说的事情啊。你瞧,那个米莉娅的男朋友,不是叫做艾萨克对吧?他好像不是昨天就是今天,被释放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是说虽然已经从监狱里面放出来,但是好像买不起回来的车票。」 「那,好象已经给米利娅打过电话了。好像说是让她把钱包送到芝加哥。」 艾萨克和米利娅。 那是一对经常在这个豪宅里面出入的,有些脱线的开朗的情侣。 「葡萄酒」并没有和他们有过什么交流——不过听到「艾萨克出狱了。」的消息之后,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样的他,「葡萄酒」非常高兴地代替自己的女朋友说道。 「是吗……这太好了。夏妮也非常高兴。」 「啊——,夏妮小姐,最近你和米利娅的关系不错。」 「啊啊……不错。是不错……嗯啊。」 虽然只是半知半解。但是接下来还是有「葡萄酒」代替夏妮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而且,这也是自己的问题。 「闻什么.连加古吉都要去啊?」 「………………」 黄和约翰沉默着面面相觑,「葡萄酒」则奇怪的自言自语着。 「不会是,不会是,除了你们之外……全部人都去了吧?」 第二天芝加哥联合车站 每当一列列车进站,车站就会笼罩在非常严密的紧张状态。 挨着芝加哥的威尔逊大厦发生连续爆炸事件的,还有,芝加哥200人的同时失踪事件。 作为轰动全国的两个大事件的发生地,芝加哥的街道犹如63年前的芝加哥大火的时候一样,整座城市的神经都被拉彻的紧紧的。 陌生人不可信,熟人也不能完全相信。 对于这样明显不可能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犯罪,所有人中的疑心都被无限的放大,使得人们对于新来到这个城市里面的人纷纷投去怀疑的目光。 而且,现在—— 全然不在乎周围紧张的空气,一个女人从列车上跳了下来。 「艾萨克……!」 米利娅一跳下列车就大声地喊着,喊声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中。 虽然没有得到回音,但是她依旧骨碌碌地转着自己的身体和脖子,四处搜寻着自己想要看到那个人。 看到这样的她。后面也随之下来的伙伴喊住了她。 「米利娅,艾萨克还没有来啊。从旧金山来到这里,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接着路面的是一个在眼罩上又戴了眼镜的女人。 「我知道……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啊!」 米利娅这么说着。还在不断地骨碌碌地向着四周打量,眼看着给周围紧张的空气中沾染了她的心情。 仿佛是来参观这样的米利娅一般——从列车里面有轰隆隆地吵闹着走下来20几个人。 「呜啊啊啊……超级怀念这里。真的吗,这真让人难以相信。」 「哈啊啊啊。」「哈啊啊。」 「哇啊,好久不见。城市的味道。好怀念啊。」 「我们来了啊来了啊。」「糟了。芝加哥超级糟糕?总觉得超级不爽。」 「嘎嘻哈啊 哈——」「你们安静点。要闹也要等到出了检票口。」 站台因为这些人突然变得非常的热闹。 少年少女们纷纷谈论着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紧张气氛。 但是一个人——除了一个躲在列车大门的阴影中,对着周围东张西望的男人。 「喂,加古吉!你在哪里干什么?」 听到不良少年中有人向着自己打招呼,这个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体猛地一颤,慌慌张张地摆着手,对着自己的同伴,带着哭腔地喊道。 「等,等一下!不不不,不行!喊我的名字……!如、如果被卢梭家族的人给听到的话……」 他们原本就是出身于芝加哥,如此胆怯的加古吉就是因为惹到了卢梭家族的人,发生了冲突之后,才会逃到纽约去的。同时,他的同伴也跟随他一起逃到了纽约,从此就成为了纽约人,一直住到了现在。 原本根本不可能回来的,但是,就在听到了爆炸事件之后,艾萨克就打来电话说什么「我们芝加哥见」——加古吉一直劝阻米利娅说:「现在去芝加哥的话,非常的危险,非常的危险」,但是,米利娅已经做好了决定,根本阻止不了。 而且.加古吉本人就在说完非常担心现在身在芝加哥的格拉罕也要去纽约之后——妮丝说:「我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用什么炸弹的啊……」,以此开始,周围的所有的人都开始说些什么「如果去的话我也要去」「我也是」「我担心加古吉啊。」「在我芝加哥的家里,衣服都还在里面扔着呢,如果不把它们给捞出来的话。」「我觉得我生病的妹妹正在等我呢。」「要好好和卢梭家族算算账了,这样太麻烦了。」「我也要去啦——」,一片混乱。 加古吉只不过是被周围的同伴吵闹的晕头转向的,等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在了去买票的路上了。 等到坐上了火车,加古吉才想到自己现在去的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之后,无论说什么,加古吉都在那里一直的发抖。 「没关系的啊。收音机里面不是说了吗?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普拉其德现在正在被警察追查,所以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功夫来管你。」 听着同伴安慰的话,加古吉扑棱棱地摇着头,两眼含泪地反驳着。 「我对于此不清楚!而且,说不定普拉其德,他就偏偏盯上了我一个人……」 「哈啊?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让别人非得盯着你。不要想太多。」 「过分!?」 「好了啦赶快下车!或者你就打算这样被送到西海岸啊?」 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好心呢还是恶意呢,加古吉慢吞吞地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一个跑过来的男人撞得飞了起来,翻了一个非常大的跟头。 「躲、躲开!」 男人没有任何的道歉,就这样想要从加古吉下来的车门进到车厢里面。 「嗬!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误却还在一个劲地道歉的加古吉,妮丝在一旁看着,拉下脸来,对着加吉吉说道。 「加古吉——」 「怎,怎么啦?妮丝……」 「刚才的那个人……卢梭家族的人啊好像……?」 「……这样的话,总算放下心来了。… 库里克又一次地确认自己已经坐上了火车,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背对着通道.他开始慢慢地回顾着发生的事情。 在昨天晚上的事件之后,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那个白衣女人给「吞食」的样子,慌忙就从卢梭家里面逃了出来。 逃了整整一天,不断地在黑暗中确认着是否有追兵。 之后,觉得自己还是不安全,所以就买了一张横穿大陆的车票,坐上了这列火车。 「可恶……怎么回事啊那种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 想起自己的同伴被那个女人纤细的手腕给吸收进体内,库里克就不由地打起了冷战。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自己是不死之身,还是因为是女人手腕的原因——至少被吞食的同伴已经都死了。 有了这样的一种亲身感受,库里克对于自己所处的境遇重新感到了一种恐怖。 「啊,让我真正放心的话,只能是在列车开出之后……」 这样想着的库里克,仿佛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一样,将自己的身体从车厢里面探到过道两旁——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支手掌。 在纤细的洁白的手指之间,可以看到眼镜后面那双天真无邪的微小的眼睛—— 这就是库里克在人间看到的最后一幕。 「啊,哎啊……?」 加古吉再次站到了车门口,向着两边的车厢打量,可是没有看到库里克的身影。 「去哪里了啊……」 正在惊讶地四处打量,突然,和一位站在门边的白衣女人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医生? 为什么医生会在这里啊,在这样想着的加吉吉的面前,带着眼镜的女人夸张地大叫着。 「咦呀!?对,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 「哎哎哎!?」 好像是被自己脸上的刺青给吓到了,加古吉慌忙挥着手解释着误会。 「对,对不起!不是这样的啊!我不是什么强盗,啊,不过虽然过去做过列车强盗来着,那个,至少现在不是了啊!啊,那个,我,在找一个刚刚进去的脸上有着伤疤的男人!不过,怎么看都找不到!那个那个,你有没有看到呢,对不起了对不起。」 看着满眼的泪水,不断地说着一些自己的信息的加古吉,女人突然说道。 「哎!?那个,是来过……不过好像又去什么地方了?」 「是,是吗……对不起,谢谢你……!」 加古吉觉得再追同下去的话太不礼貌了,所以就对着眼镜女人鞠了一躬,下车来到了同伴等待自己的月台。 脸上有着刺青的少年带着一些不安的表情,再一次下了车。 目送着对方的身影,露妮盯着自己的右手思考着。 「嗯。真的是,那些被吸收进右手的那些家伙,最终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刚才,她对加古吉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谎言。 确认着通过自己的右手「去了什么地方」那个男人的记忆——露妮思索着对方的肉体的去向。 「……地狱?」 她似乎注意到这样的一个结果过于地离谱,所以盘起双手继续思考着。万一吸收了这个男人的记忆之后,自己变成了一个笨蛋的话,那该怎么办? 之后虽然也继续思考着那个肉体的去向,但是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办法想明白,所以也就急急忙忙地眺下列车,来到了月台。 「如果是修伊的话,或许会吧!」 她这样爽朗的声音,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听到,非常高兴地继续自言自语着。 「啊——,很期待,那个修伊的眼球到达这里的情形……」 这样的声音是如此地天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不安定。 声音的内容虽然非常的危险,但是统统被女人爽朗的声音给抹煞掉了,露妮抬头望了望芝加哥的蓝天。 那普照万物的光芒万丈的太阳,将芝加哥的摩天大楼统统染成了金黄色—— 而今天一如既往地,将光明和温暖,将碧蓝的天空带给这里的人们。 是如此的闪耀,闪耀—— 这个时候,非常偶然地同时抬头看向天空的米利娅,那天真无邪的声音回荡着整个站 台。 「希望可以早点和艾萨克见面啊!」 这句话就这样飞到了天空,向着周围每一个地方传递着。 仿佛是为了清除所有在芝加哥发生的不愉快。 而且,也是预告着在这个城市即将发生的新的事件—— 仿佛是在嘲笑这座城市的蓝天一样,新的爆炸声又在芝加哥这座城市的上空回荡着。 注1:莉莉斯的苹果:莉莉斯(lilith),《圣经》亚当的第一个妻子,变成蛇引诱夏娃吃了伊甸园的苹果。关于莉莉斯的说法很多,其中之一认为她是创建世界的吸血鬼、魔女。 注2:永无岛,童话《小飞侠》中的地名 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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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 那么……在狱中篇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动手写下了娑婆篇—— 这次《1934》的讲述方式和《1931》以及《1933》都不一样。 如果说起来的话,其实——三本书是一个整体。 与其说它们是上·中·下三部曲,倒不如说是上卷的两种形式来的妥当——接下来的《1934》的完结篇下卷,将以恶魔岛和芝加哥两个地方同时为舞台开始讲故事。这是《bao!》最长的场景,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后…… 那么,现在这部娑婆篇终于结束了。 啊啊,这个暂且不谈。前回中几乎没有新人物登场,而且人物都比较正经,是在一个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娑婆篇则聚集了大量的新人物。总觉得这一本是所有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人物出场的一部书。接下来的完结篇,我总觉得我还会继续这种风格,想必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 因此,现在要通知各位读者一个事情—— 哎……想必读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bao!》已经拍动画片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刚开始说要做成动漫,是在两年前。……当时在网络上有些诸如「成田的作品改编成漫画太勉强了啊。」「如果不再卖多一点的话有些危险。」之类的意见,每次我都是「哼哼哼……都是些看不清时代的家伙!」,总是有种冲动把自己的hp公开出来,但是出于保密的义务,没有做成。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过于成人化,但是还是要感谢当时的保密义务啊。 ……哎呀?在监狱编的后记中,似乎也写过相同的话啊……!? 想必里面肯定又想着还是不要把如此奇怪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得好吧的读者,不过请放心。那个将不安材料去掉的情报——检阅中—— ……那些编辑告诉我说,不能写关于制作公司以及演员的详细信息。那就算了,相信一定可以做出很好的作品的……!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似乎真的去过纽约找外景啊!?……连我都没有去过……真糟糕。虽然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更为的真实,不过这样的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到底算是…… 算了,现在的我每天都在期待的状态中轻飘飘的,没有办法工作,可是为了动漫和漫画的宣传,最近我的工作安排越来越满了……这算什么。这种充满着希望的绝望境地。好了,请大家好好地期待吧……! 现在,看着游吟诗人的名字,非常期待事件的实现啊。 那时前次由漫画负责人给我送来的好像是经过人格改造后的游吟诗人。我在前些天,我的负责人获野先生告诉别人说:「在成田先生比较有空的时候给他送过去。给他些压力。」,所以一下子给我送来了《空霸》全卷,和《宵暗眩灯草纸》全卷多达6o册的书。……总觉得他们似乎真的想要把握改造成漫画家的人格品质,或许这是我的多心。 ……而且竟然忘记了送来重要的193o年代的强盗和列车资料(新书和照片),肯定也是我多心了。对不起,下次一定送上。 总之,各位读者也非常期待我这样的搞笑版的后记,也非常的感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1934》的后半部的奋斗了。我想应该写一下纽约连续爆炸事件和莫名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当然如果可以把狱中篇和婆婆篇的气氛好好地融合的话。在写后记的时候,我还在创作中,所以到底会怎样,现在也很难说。 总之,请大家继续期待我的《bao!》,请多多关照—— ★那么,接下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感谢。 首先是一直照顾我的小说负责人和田先生。还有就是铃木编辑主任和编辑部的各位。还有就是每次拖稿,给各位添麻烦的校对同事。还有就是负责装饰的设计者们。还有就是宣传部,出版部和创意部的各位。 还有就是一直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特别是「s市」的各位。 虽然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有些胡闹,但是每次都很尽责地完成插图工作的i波克己。 还有就是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地感谢。 2oo6年1o月在和出现在房间里面的蜘蛛对峙了2个小时之后 成田良悟 研究员述说对实验对象的爱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修伊·拉弗雷特直属机关“节拍”的主人萨勒姆·卡彭特谈到:这次实在太可惜了!因为些微的错失,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实验对象。研究它的时间还没到10年就失去了……太遗憾了!为了方便称呼这个实验名称,我们给它取名为雷尔,编号是no.0038。修伊大概打算培育至少上千的实验对象,所以把它们的编号设定为四位数。我可能活不到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吧……但是对于那些拥有永恒时间的实验对象而言,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话好像走题了,但其实并不是。我这一生能够着手研究的实验对象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所以非常珍惜每一个实验对象的研究成果。但是no.0038就这样没了……就这样失去了雷尔,我真的很难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总共培育了68个实验对象,但是存活下来的还不到一半……而我们还要亲手处理到自己培育出来的实验体,这真的让人很痛苦。雷尔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实验对象。或者应该说它的形成有一半是出于偶然。你们知道无痛症吧?无痛症是一种全身感觉不到痛楚的先天性疾病。虽然雷尔的皮肤并非无痛觉,却变成类似于无痛症的这种状况。我们知道,实验体的大脑如果被胡乱摆弄就会变成废品,而雷尔的实验结果表明,如果摆弄大脑相连的身体各神经节,实验体就有可能出现丧失痛觉的症状。虽然我的想法可能太过跳跃,但我在想赫蒙克鲁斯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进化到可以拒绝传输痛的信号,就像电压过大保险丝会断掉一样。为了接赫蒙克鲁斯的耐痛能力,我们一开始就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切割雷尔,而且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切割。所以雷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体验了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体验到的所有肉体上的痛苦。我听说在纽约有一位善用剪刀拷问的人,我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雷尔的身体真的感觉到了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它丧失了痛觉?我想他失去痛觉应该是从5年前我和修伊开始切割他的身体开始的,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痛而发出悲鸣的声音了。不过有趣的是,雷尔在丧失痛觉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人。雷尔在实验过程中好像误以为他没感觉到痛是因为我们给他打了麻药,所以现在对自己没有任何痛觉的身体感到很不可思议。本来他的痛觉在慢慢恢复中,可是经过我们反复的实验,他对痛觉变得越来越淡。也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身体被我们切割了无数遍。看到他的遍布全身的缝合痕迹,就可以知道我们研究了多少次。所以对于雷尔失去痛觉,大家要感到高兴。当然,丧失痛觉也有很多不便之处,因为痛是身体感知危险的重要信号。我们本想继续研究下去,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结果却失去了他,真的太遗憾了。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他失去的不是痛觉,而是人们俗称的感情。他就是修伊的老朋友,艾尔玛·c·阿巴托斯。据说他在小时候一直遭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感情的回路变得不正常了。连自身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弄不清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他现在在为全世界的幸福而活着。这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是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但事实上就是精神错乱。我曾经对修伊透露过艾尔玛是个很有研究价值的对象的想法,但是被他制止了。他说艾尔玛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不允许把艾尔玛作为实验对象。听到修伊这么说,我觉得很诧异。凭我对修伊的认识,我不觉得他是个有感情到会维护朋友的人,因为他把世界上的一切甚至他的女儿都当作实验对象。在我看来,对修伊而言艾尔玛就像是把他和这个世界维系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现在我的话好像真的跑题了。总之,雷尔虽然和艾马尔有着相同的经历,但是却选择了完全相反的生存方式。他憎恨或者说藐视着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雷尔在看到我们的白大褂时还会表露出怯意。我们的孩子藐视我们的同时却又惧怕我们,这真的是件很滑稽的事情。在雷尔心中,我们是他无法释怀的精神创伤。他遭受过的痛苦可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何况我们现在也无从确认他遭受过多大的痛苦。为什么?会对当时那个年幼的孩子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确实太残忍了!即使不把他看作人类,而是看作土拨鼠一样的实验对象……我觉得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也是不能原谅的。每次被雷尔的悲鸣震得耳膜疼痛时,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和悔意就会油然而生,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人间,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感受从心底涌出,堵在喉咙深处,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能够忍受如此痛苦、悲伤的事情?为什么?当然不用说,这是因为我们爱他。对雷尔他们的爱支撑着我们,使我们能够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并且忍受住随之而来的无法形容的罪恶感。如果不爱他们,我们是无法摆脱罪恶感的紧紧束缚而忍心对他们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根据上一任的某位研究员的记录,有位不死者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因为爱着实验对象,所以才忍心对他们很残忍。那个不死者是谁来着?听说他已经被自己所爱的实验对象——一位少年吞食了。他好像叫费尔梅特,那位少年不死者好像叫奇斯瓦弗。啊,不好意思,我的话又跑题了……说实话,如果我被雷尔吞食或杀害了,我也毫无怨言。我想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对雷尔而言,我们是造物主,相当于神的存在。虽然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理神论者,但是我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相信神的存在,所以我能理解赫蒙克鲁斯把我们看作是造物神的想法。就像神爱是无限的一样,我对雷尔的爱也是无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因为失去他而泪流不止。我们一直倾注着爱的对象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们想知道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对吧?如果要让我回忆起整件事情,全部讲过给你们听,岂不是让我再一次体验深埋心底的悲痛?你们这些收集情报的家伙们!算了,我们就来说一说吧。把我们的观察结果和后来从别处得来的情报综合起来讲述一遍,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根据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事件的元凶是一对夫妇和……纠缠他们的一群小流氓。当然,和事件密切相关的人物还有内布拉的那位精神异常的女科学家和克利斯托弗以及卢梭家族的余党格拉罕。再详细一点说,事件发生时在监狱的菲洛·普罗辛奇奥也与这个事件有关系。那么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因为谈的是雷尔,所以还是从他的事情说起来吧。好友弗兰克被夺走后,悲伤的雷尔渐渐地变得疯狂了。——不是一下子就完全疯了,而是一点一点地越来越疯狂。雷尔为了救回弗兰克……不对,应该说为了向夺走弗兰克的人复仇而冲进城市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心有一半已经坏掉了。雷尔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看上去不仅是放弃了自己,而且好像是放弃了整个世界似的。 照亮蓝天的炸弹 ekonhill郊外好亮! 虽然说现在是白天,但是那个东西在空中发出明亮耀眼的光。 eltonhill芝加哥邻边的一个小城市。 在详细的地图上可能还能找到它的名字,但是在粗略的地图上就不可能了。 虽然是在大城市阴影下的小地方.但是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会比大城市更有名。 不过,这座小城市之所以在地图上找不到还是因为它的特殊地形。 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散布在广阔的平原上,宽阔的大马路纵横交错,这是个带有田园气息的小城市。 乍一看,会以为是闲散的农村地区,但实际上那里几乎没有农田。唯一一点点看上去像农田的地方,还被栅栏重重地围了起来,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城市中的建筑物都是稀稀拉拉、彼此相距甚远的,只有某一个地方例外,因为看似一般民宅的建筑物都集中那里。 虽然也有两、三个建筑物建在在一起的情况,但一般都是围在一个栅栏里的,所以感觉好像有几个甚至几十个学校散布在这个城市里。 这些“设施”都有一个共通点。 就是进出建筑物的拖拉机和建筑物上都刻有徽章——联合企业集团“内布拉”。 这个全美知名的大型企业集团使用的公司徽章就是这样的。 这个设计来源于印度出身的艺术家ald?strasssurg的作品的独特的徽章似乎在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而且到处是一排排的内布拉集团的设施和仓库,这里的居民也几乎都与这个集团有关联,这个城市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吧。 .虽然这些设施互相关联、都属于内布拉,但是还是被分隔开来,听说是因为各自的研究事业不一样。而在孩子们中间,流传着各自的设施里都在进行奇怪的实验,不知何时设施就会爆炸的传言。 突然有一天,孩子们的传言诡异地变成了事实。 好像要赶跑当空的烈日似的,一片令人眩晕的红光从城市中升上天空。 原本以为是一闪即逝的亮光,但是这片光却慢慢地消散,在看到的人的眼里留下了耀眼辉煌的印象。 亮光消逝不久之后,大家还沉浸在回味中,周围响起了好像有什么倒塌了似的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沉重的、连续的轰响声回荡在空中,天空好像在慢慢崩裂似的。 一团团的热气随之席卷而来。 巨大的响声、令人目眩的亮光和灼人的热气同时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掀腾起来,涌向高处的山岗。 山岗上隐隐约约好像有很多人影在蠢动着。 站在人群前面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他眺望着下面的城市,好像事不关已似的说道: “啁啁,已经开始了。” 少年的脸上和手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缝合痕迹。他感受着在心中激荡的爆炸声和仿佛要把人吹走的暖风,自言自语道: “已经不能回头了吧?” 这本来只是少年的自言自语,但是少年身后的人却搭话道: “这可说不一定,雷尔。” “……夏姆,我可没问你。” 少年的身后有无数的人。他们全部是男的,但是年龄不一,有大入也有小孩。 其中一人朝着叫雷尔的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想回头的话,随时都可以。你只要停手就可以了。” “……你还真会说!你明明都没想要制止我。” “反正你对内布拉所做的破坏不仅没有妨碍到修伊的实验,而且可以说对他的实验起了一个推动的作用,那我干吗要制止你?” “……” 雷尔背后的一群人影静静地注视着他沉默的背影。 这时,夏姆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啁,你难道是在生气?觉得好像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修伊的控制?” “你放心吧。修伊现在遇到麻烦了,没空管这边的事情,所以他不可能在背后操纵这件事。” 雷尔没去注意听夏姆的讽刺,而是继续眺望先前的那片亮光。红色的亮光慢慢蔓延开来,全城到处一片火海。 虽然不明白次使用上自己心头的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雷尔静静地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回到半天前。 好友弗兰克在自己的眼前被掳走了。 与其说被掳走了,例不如说被伤害了。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虽然不愿多想,但是他可能已经被杀害了。 想到这个,雷尔不禁咬牙切齿。既憎恨邪群可恶又恐怖的穿着白衣的入。又澳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自己现在才会站在这里眺望那片复仇的火海。 雷尔在芝加哥找到了夏姆,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其实即使夏姆他们不帮自己.雷尔也打算一个人去复仇的。但是他们意外地爽快答应帮忙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eltonhill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运进芝加哥的火药被雷尔用了将近一半,但是要制造出一片火海,除了炸药的量,炸药本身也很重要。 虽然不知道谁制造了这种炸药,但是这种炸药的爆炸效率和威力都超恐怖。雷尔虽然现在能不动声包地操纵这种炸药,但是最初目睹到它的威力时,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雷尔断然地使用了这种炸药。 正因为它的力量令人恐怖,所以雷尔借助它去斩断自己的迷惘。 去让自己发狂。让自己去到迄今为止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自己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为了这个单纯的或者说执着的、无法启口的理由……e|tor~hill被一片亮光包围着。 但是即使看到下面的城市被炸得面目全非,雷尔的心绪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还不够! 涌上心头的只有新的不安和因烦闷而生的怒意。 ——只是这样的话,只是这种程受的爆炸——还不能让心悄舒畅起来。 火势并没有继续蔓延下去,而是逐个的被灭掉了。雷尔看到设施的火势在慢慢变小,想到设施可能是用防火材料建造的,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喂,今天爆炸的设施里面有弗兰克吗?” “目前为止确认的结果是没有。” “嗫……这样啊。““即使他在这些设拖里面,也肯定在火灾中丧生了。” 听到夏姆的信口开河,雷尔紧紧地咬住了牙、忍着没反驳他。 因为夏姆说得没错,雷尔自己也明白:炸掉设施很可能给身处其中的佛兰克造成生命的威胁。但是,除了炸掉设施,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可以救弗兰克的办法,雷尔正这样想的时候,夏姆轻快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本来我觉得先探听好弗兰克在哪个设施里画,再有针对性得炸设施比较好,但是现在这种做法我觉得也可以,因为把这些设施全炸簿的话,他们就无暇顾及弗兰克的事了。” 这个本来是可以阻止这场愚蠢的、疯狂的破坏行动的人,却自认为这种行为是有一定意义的,明明无法体会到雷尔的心情,还自以为是地笑着说:.”反正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不是吗?” “吵死了。” 尽管听到雷尔烦躁不安的喃喃自语,夏姆并没有把话停下来。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去向问修伊如何?我想他肯定会给我们一点意见的。” “你给我闭嘴!” 雷尔不由得喊出这句话届,迅速地调整呼吸,平复心情,询问夏姆——这 个此时此刻唯一和他搭话的人。 “根据我所知道的众多人发疯的经验来看,如果一个发疯的人能意识到自己发疯了.那这个人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发疯……如果修伊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说出另外一番话的。” 虽然对夏姆一而再再而三得提起修伊的名字感到烦躁,雷尔还是以平静的口吻继续询问夏姆: “……如果克利斯在这里的话,你觉得他会说件么?” “那个很早以前就疯掉了的人大概会笑着愉快地说‘别学我哦!’” 雷尔苦笑着自言宙语道: “哈哈,夏姆你还是不了解他。” 虽然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夏姆胸口一紧,但是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他真得很在乎你,他可能会这样说:‘我无法让你回到原来的自己。如果你真得想发疯,我还可以给你一些意见。但你现在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舍弃原来的自己.所以我无法给你任何建议。雷尔,你必须想清楚是选择以发疯来逃避原来的自己还是为找到通向未来的路保持清醒的自己,这件事只有你自己决定。’……克利斯应该会这样说吧?” “……” 听着夏姆模仿克利斯的语气说出的这番话,雷尔陷入了沉默中。 克利斯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是在自己因绝望和无能为力而抽泣的那个夜晚。确实听到了类似的话。 那个夜晚其实就是昨晚。克里斯托弗最我说过的一番话和现在夏姆说的话几乎一样。 略感到吃惊,眼前这个只是负责监视和杂物的男人竟然比自己还要了解克里斯托弗——雷尔感到了刺激。他绷着脸瞪了背后的人一眼。 但是他无法反驳夏姆的话。正想着该如何回话的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确切地说应该是原本就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是因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所以无暇去多想——自己背后的一群人都是男性这件事。 “夏姆,只有你一个人来这里?希尔顿呢?” “听说他她事来不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修伊被一些麻烦事缠上了,希尔顿也是因为那些事所以来不了。”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修伊被人袭击了,他的一只眼睛被人挖掉带走了。” “噢……” 修伊.拉弗雷特是制造出自己这个变形人造人、令自己憎恨不已的男人。听到他的眼睛被人挖掉了,雷尔首先想到的不是“活该’’这个词,而是吃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入。 在雷尔的印象中,修伊是个无懈可击的男人,是随意摆弄别人的强大统治者。所以他才愈加得憎恨和惧怕修伊。 望着表情复杂的雷尔,身为联络员的夏姆静静地笑着说: “听到修伊遇到这种事,你好象幸灾乐祸。” “我没有。我既没觉得他活该遇到这种事,也没兴趣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无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袭击了他,都跟现在的我没任何关系。” 雷尔自虐似的自言自语说完这些话后,望着夏姆的脸说道: “是我神经过敏吗?夏姆,我总觉得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我哪有!你太多心了。我虽然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但是也挂心修伊受伤的事情。我只是负责联络和杂务的人,所以能做的事情有限。” “嗯。” 雷尔稍稍低下头,取出上衣口袋中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了看。 “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有一点也是让人羡慕的。” “……’’ 夏姆听到雷尔这样说,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自己。 但是,夏姆注意到了: 雷尔虽然没有疯掉,但是他的精神正在一点点坏掉。 雷尔望着怀表的指针嘀嗒嘀嗒地走着,然后面向蓝蓝的天空大喊了一句: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炸掉这个城市而已!” 伴随着他的叫喊声,整个城市再一次被令人目眩的光给照亮了。 背对着通亮晃动的火光,雷尔平静地对夏姆一群人说道: “我要看看自己能疯狂到什么地步,即使最后真得疯了也无所谓。” 雷尔的话中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话语和烟一起消逝在空中。 “一如果我真得能疯掉的话……我就开心的疯给你们看吧。” 番外 克莫拉秘密组织成员勉强开口 恶魔岛监狱地下特别牢房地牢是建在恶魔岛地下的特殊隔离室。 它在漆黑的地下的更下面。 它在监狱的最深处,即使在监狱的平面结构图上也找不到它。 他们就被关押在这个地牢里。 这个地牢原本是为了关押某个男人而特别建造的单人牢房。 虽说是单人牢房,但是太过宽敞,就像宾馆的单间一样大。 但是,从现在关押在里面的人数来看,空间就显得有点窄,让人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你们这些家伙……” 抱怨的声音回荡在既宽阔又狭窄的房间里。 听到这个充满杀意的声音,菲洛·普罗辛奇奥心里在想,如果诅咒能杀死人的话,恐怕这个声音也能够了。因为光听到这个声音,他就觉得自己的寿命好像短了几年。 这个让菲洛打寒颤的像诅咒般的声音的主人就是——拉德·卢梭。菲洛望向拉德的同时环视了一圈他们所在的房间。 再次确认了他们是被强行关在这里了。 被卷入一系列事件中的菲洛的立场说起来既简单又复杂。 因为某件事而成为不死者的菲洛,又因为不死者的身份而卷入了某桩纠纷中,然后被搜查局的同样是不死者的维克多-塔尔波特找上了。 维克多以不问菲洛的恋人艾妮丝的罪为条件,要求菲洛答应去调查恶魔岛监狱里面一名叫做修伊的不死者。但是就在30分钟前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了。 给自己引路的监狱官是修伊在恶魔岛监狱安排的间谍,按理说那个男应该是修伊忠实的部下,但是突然和菲洛说想和他做一笔交易。” “你能不能帮我……我们一个忙?我们想要挖掉主人修伊的一只眼睛。” 菲洛听了这句话后,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挖掉不死者的眼珠究竟有什么意义? 菲洛本想问一下对方这个问题,但是他根本没有发问的空暇时间,因为对方立刻说起了艾妮丝的事情,他以艾娓丝的安全要挟菲洛答应协助他们。 结果,菲洛不仅要被迫听从维克多的命令,还要被迫协助那位叫夏姆的男子。 菲洛的心中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烦躁不已,而且对自己被别人胁迫的现状充满了厌恶感。 现在牢房内的情形是,门口站着一个看守,是他把自己领进这个房间的,本来他被拉德打得失去了意识,不过现在已经好像没事似的站在了门口。 房间里面还有一个看守,和门口的看守面对面站着,正好把拉德夹在他俩的中间。 拉德的周围还有三个囚犯。 自人,j、男孩.全身是伤的黑人和两手刺满刺青的东方人。 此外。还有三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其中一个是趴在菲洛脚下的穿白衣服的男子。 另外一个是好像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物——看上去像年幼的黑发少女。 躺在菲洛脚下的不死者男子叫做修伊·拉弗雷特,他的颈上插着一把匕首。失去了意识。菲洛望着修伊的眼睛陷入了沉思中。菲洛的右手中握着刚从修伊眼睛里挖下来的眼珠.手中的眼珠好像想要回到主人的身体中似的在不停地蠕动。手中握着活物的感觉让菲洛很不舒服。 现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围住拉德的人原来是菲利克斯·沃肯集团的,但现在f刍称为夏姆集团。 但是。菲洛根据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广_-虽然这种令人讨厌的记忆原本不是他的,认为夏姆并不是集团的名字——而是建立这个集团的人物的名字。 “喂……” 正打算冷静分析一下当前形势的菲洛的耳边传来了诅咒般恐怖的声音。,菲洛全身感到一阵寒气,他抬起头望向拉德,发现他一脸焦躁、布满杀气地蹬着夏姆集团的人。 “菲洛,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吧?” “可以这样说吧。” 虽然不确定自己算不算他们的同伙,因为自己帮助他们挖下了修伊的眼球——但是因为觉得他们很讨厌,所以菲洛断然决定不当作他们的同伙。 菲洛说完后,夏姆集团的五个人仿佛一体似的,异口同声反驳菲洛,这也就是菲洛讨厌他们的最大的理由。 “喂喂,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你怎么不是稻我们一伙的? “虽然是一时的,但是你不是也和我们联手过吗?” “我还以为.从今以后.你打算和我们成为好朋友,不是吗?” 本以为五个人要同时开口说话的.结果是每三个人开口讲一通。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房间里,就好像房间里到处都放着扩音器,而且这些扩音器一会儿这个响响,一会儿那个又响响,菲洛更加不知所措了。 但是,拉得并没有被他们的吵嚷声影响。 他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只有杀意。他用这平常的口吻朝菲洛问道: “算了,我要问的事情很简单。” “这些家伙到底是谁?” “这个……” 被问到这个极其简单的问题,菲洛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夏姆集团的五人组像帮菲洛解围似的,说道: “没关系,菲洛,你就说吧。” “告诉他也没什么的。” “你可以简单地跟他说明一下吗?” “你不是拥有塞拉德的记忆吗?” 异口同声说话的夏姆五人组的脸上同时浮现着笑容。 这五个人虽然种族、年龄和脸都不一样.但是表情一致、笑容也一样。 这些人的样子还有说的话真让人厌恶,菲洛心里这样想着,咬紧了牙——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 “拜托你讲得简短一些。如果你想到了什么能快乐地杀死这些家伙的方法,也告诉我就太好了。” 菲洛听完后,还是咬着牙,只是扯开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 拉得虽然还没有动手,但是一有机会,他重重的拳头就会飞向夏姆五人组。本来拉德的拳头应该已经砸向了对方的脑袋,让对方脑浆四射了,但是就在此时,夏姆集团的人的口中说出了“茹娅”这个名字,阻止住了即将发狂的拉德。 “可能比较难能讲的简短一些……不过你好像知道不死者的事情,所以有些话就可以省略了。” 就目前状况来看,拉德的杀气最强烈。但是.比起有着一双野兽的眼睛的拉德,菲洛更讨厌冷静的夏姆五人组,他带着厌恶的神色盯着他们,开始慢慢地讲述他们的事情。 “他们是‘不死之酒’的副产物……一位叫塞拉德的老人用他们来实验他卷霸寨完姣的药……喝过这种药的人,意识和记忆都会被完全夺走。” “……被谁夺走?” “也就是说……他们自身变成了带有人的意识的‘药’。” 塞拉德.奎兹和一帮研究者们为了制造出不死的完全人造人(赫蒙克鲁斯)而进行了研究。 塞拉德根据一名名叫马伊扎·阿瓦洛的男子记忆中的“不死之酒”的调配方法去研制长生药,但是他最终研制出来的。只是失败的“不死之酒”,被他称之为“毫无用处的酒”。 这种药不能让人完全不死——它只能阻止人的老化。却不具备人体受到损伤后再生的能力。 但是,这种“毫无用处的酒”的意义并不只是表明实验失败了。 塞拉德由此得到了关于新赫蒙克鲁斯(新人造人)的启发。 无论是完成品的“死亡之酒”还是非完成品的“死亡之酒”,恶魔之酒赋予人的长生会不会是通过使人体细胞与其他次元空间的某种未知生物融合在一起而得到的呢? 如果把这种长生的方法比作魔术的话,这个魔术就是某种类似于具有无限再生能力的丛生生物一样的东西附在人体上而使作为载体的人得到了长生……赛拉德察觉到了这一点。 就像一群沙丁鱼聚成一起共生共存,宛同一只巨大的沙丁鱼一样,某种丛生性生物渗人到人体的细胞或是比细胞还小的生物组织中,把它们作为自己的肉体,所以即使人体受到无数次损坏,它们都能使之再生。 塞拉德根据这种理论逆向进行了思考。 如果异世界的某种不清楚是生命体还是别的什么物质能够依附在人体里的话——那它岂不是有可能依附在多个人的身上? 举个例子说,按照上述理论制造出来的酒,如果让多个人同时喝下的话,从其他次元空间而来的、擅自留在人体的某种东西会不会有可能同时控制所有喝下酒的人的行动?而那些通过异次元空间的某种东西而成为一体的人们,是不是能摆脱时间的束缚,共享彼此全部的感觉和经历? 菲洛拥有的塞拉德的记忆告诉他这项研究还没有完成,塞拉德的子孙后代应该在继续做这项研究。 虽然在现实中还没有看到这项研究的成果,但是他所获得的许多炼金师的知识让他相信这项研究是有成果的。 由一个意识操纵许多人,制造出像神一样能操纵人类的生物——这个研究理论恐怕已经成为现实了吧? 而眼前的夏姆五人组——就是塞拉德的研究理论变成现实的证明。 “那么……他们是?” 听完菲洛对整件事情的大致描述,拉德还是悠闲地甩了甩手,继续向菲洛问道: “你是说他们就像同时被一个幽灵附身,受那个幽灵操纵的人偶?” “可以这样说吧。” “也就是说茹娅的身边有这些家伙的同伴……啊,不对,应该说茹娅身边的那些家伙和这些家伙是同一个人,如果我对这些家伙动手的话,茹娅身边的那些人也会知道哕?” 这些话像从拉德嘴中挤出的一样,夏姆五人组听了后,一起静静地笑了笑。 “太好了,你这么快就明白了。” 五个人的声音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到拉德的耳中,他低下了眼睛,但是只有一瞬间。 然后就笑了起来。同时大大地伸展开手臂。金属色的假手臂被他轻而易举地抬了起来.反射出令人恐怖的亮光。 “噢——噢——噢——,我完全明白了。明白的程度比海还深比天还高。不过我还有两件事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 “你们这些家伙……应该是说,‘你’,绝对死不了,是吗?” “除非我们自杀,或者是地球自身毁灭了。” 夏姆五人组悠哉地笑着回答的同时————!? 菲洛突然全身起了一股寒意,虽然他所在的位置离他们都有一定距离。 怎么回事……? 让菲洛全身打寒颤的不是夏姆五人组刚刚说出的话。 而是感觉到有什么和以前不同了,仿佛他们身处的不是牢房,而是关押饥饿野兽的笼子,菲洛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啊啊,他明白有什么不同了。 那股仿佛要将他冻结的寒气——现在他察觉到这股寒气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还有那股寒气带来的格格不入的违和感。他凭着自己的感觉开始寻找寒气的来源,然后立刻就发现了……——他在矣……? ——拉德那家伙……竟然在笑。 这就是不同之处。 充满杀气的拉德歪着嘴角在笑,好像很开心似的。 菲洛曾经看过拉德这样笑。 以前在食堂,夏姆集团的一个黑人巨汉被拉德打到在地的时候.拉德的睑上也浮现着这种笑容。 但是那时候的拉德既没有发怒也没有杀气——一此时的笑容.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时候拉德的笑容像食肉野兽的笑容,现在拉德的笑容有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与菲洛的敏锐感觉相比,夏姆五人组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 这种笑容大概只有在断头台、菜福枪下的杀人狂魔脸上才会看得到的吧。 拉德的脸上充满了狂戾之气,他静静地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茹娅还好吗?” “这就要看你了。” ——啊啊。菲洛心里想着他们要是闭嘴就好了。 看着用挑衅的语气说话的夏姆五人组,菲洛在心里大喊不妙,如果他们再继续挑衅拉德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但是他敢肯定会很惨a菲洛心里想自己最好还是冷眼旁观。 菲洛望着眼前的拉德,感觉他的周围弥漫着比之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只有相信茹娅了。” “是的.你只有祈祷她平安无事并且协助我们了。” “这样的话,好吧!我相信她!” “哎?” 四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本来应该是五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的,但是带菲洛过来的那个监狱官被拉德的右拳击中了,所以少了一个人的声音。 拉德以打桩机一样的气势迅速收回打进了对方肉里的拳头,气势汹汹地回过身来又把一记漂亮的内拳击在了内侧的夏姆组的东洋人身上。 脸被打得变了形的监狱官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几乎同一时间,被打得飞起来的东洋人也被摔在了墙壁上。 “什么嘛,都是些不堪一击的家伙。” “等、等一下!” 拉德用脚踢起夏姆组的黑人后,立刻猛地腾空飞转身用鞋子的内侧踢中了另一个监狱官。 “那就把优先顺序改改吧。” “你不在乎我们手上的人质吗?” 夏姆组的人总算明白了形势,但是太迟了。拉德继续笑着,对着被踢得一弋起来的大个子男人的喉咙用全身力量狠狠地击出了一记直拳。 噗——混杂着漏气声和好像什么东西坏掉了的声音,黑人的身体好象倒掉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背朝地倒了下去。 拉德带着爽快的表情望向小个子的白人男壬≤。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相信她吗?” “我确信天不会塌下来,确信在这个地方的我就是本身的我,确信我会成为像杰克一夏姆五人组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似乎无法理解拉德的话语而往后退了一步。而拉德就“啊啊……不行不行不行。完全……不行。我本来想着自己已经是不得不被人称做大叔的岁数了,所以应该表现出这个岁数该有的沉稳和冷静。但是听到茹娅的名字后,就变得坐立不安无法自己了。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打算怎么办?可恶!我这样还能算是模范囚,“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的意思?没事没事,我也根本不明白这世界上的许多道理。不过,就像今天的太阳也是和往常一样先升到空中再落到海的那一边,你需要明白它为什么先升起再落下的道理吗?所以,你明不明白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某件事被摆到了眼前。你首先要拉德的情绪比他出现在这个房间时还要高昂,他迈着小步子继续逼向小个子男人。 菲洛望着怒涛汹涌、滔滔不绝的拉德,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梦境中一样。但是手中握着坏掉了?放心吧,给你敲敲,你的脑袋就会好了。即使敲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死了.也无“没关系, 我明白你的话的意思就可以了。我和你之间好像有各种墙壁阻碍我们之间如果说那时候拉德的笑容像食肉野兽的笑容,现在拉德的笑容有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与菲洛的敏锐感觉相比,夏姆五人组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危机。 这种笑容大概只有在断头台、菜福枪下的杀人狂魔脸上才会看得到的吧。 拉德的脸上充满了狂戾之气,他静静地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茹娅还好吗?” “这就要看你了。” ——啊啊。菲洛心里想着他们要是闭嘴就好了。 看着用挑衅的语气说话的夏姆五人组,菲洛在心里大喊不妙,如果他们再继续挑衅拉德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但是他敢肯定会很惨a菲洛心里想自己最好还是冷眼旁观。 菲洛望着眼前的拉德,感觉他的周围弥漫着比之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只有相信茹娅了。” “是的.你只有祈祷她平安无事并且协助我们了。” “这样的话,好吧!我相信她!” “哎?” 四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本来应该是五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的,但是带菲洛过来的那个监狱官被拉德的右拳击中了,所以少了一个人的声音。 拉德以打桩机一样的气势迅速收回打进了对方肉里的拳头,气势汹汹地回过身来又把一记漂亮的内拳击在了内侧的夏姆组的东洋人身上。 脸被打得变了形的监狱官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几乎同一时间,被打得飞起来的东洋人也被摔在了墙壁上。 “什么嘛,都是些不堪一击的家伙。” “等、等一下!” 拉德用脚踢起夏姆组的黑人后,立刻猛地腾空飞转身用鞋子的内侧踢中了另一个监狱官。 “那就把优先顺序改改吧。” “你不在乎我们手上的人质吗?” 夏姆组的人总算明白了形势,但是太迟了。拉德继续笑着,对着被踢得一飞起来的大个子男人的喉咙用全身力量狠狠地击出了一记直拳。 噗——混杂着漏气声和好像什么东西坏掉了的声音,黑人的身体好象倒掉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背朝地倒了下去。 拉德带着爽快的表情望向小个子的白人男子。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相信她吗?” “我确信天不会塌下来,确信在这个地方的我就是本身的我,确信我会成为像杰克一夏姆五人组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似乎无法理解拉德的话语而往后退了一步。而拉德就“啊啊……不行不行不行。完全……不行。我本来想着自己已经是不得不被人称做大叔的岁数了,所以应该表现出这个岁数该有的沉稳和冷静。但是听到茹娅的名字后,就变得坐立不安无法自己了。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打算怎么办?可恶!我这样还能算是模范囚,“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的意思?没事没事,我也根本不明白这世界上的许多道理。不过,就像今天的太阳也是和往常一样先升到空中再落到海的那一边,你需要明白它为什么先升起再落下的道理吗?所以,你明不明白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某件事被摆到了眼前。你首先要拉德的情绪比他出现在这个房间时还要高昂,他迈着小步子继续逼向小个子男人。 菲洛望着怒涛汹涌、滔滔不绝的拉德,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梦境中一样。但是手中握着坏掉了?放心吧,给你敲敲,你的脑袋就会好了。即使敲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死了.也无“没关系,我明白你的话的意思就可以了。我和你之间好像有各种墙壁阻碍我们之间的沟通,但是真的没关系。只要把那些墙壁一座座推倒就好了。物流用何种方式推都无所谓!首先,我们该做的是——” 拉德德话突然中断了。 “啊啊啊,怎样都无所谓了。跟你沟通太麻烦了。” 拉德抬起手臂,有力地向上挥出了拳头,击出了一记漂亮的上钩拳,伸进了半张开嘴的小个子男人的口中。 “咕咕。” 拉德挥起手,小个子男人就像发射舱中射出的炮弹,沿着弹道轨道飞过空中。 小个子男人坠落的地方正好是菲洛站着的地方。 ——喂喂.不要朝客人席位这边乱扔东西。 菲洛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迅速地往后退。 不过·他退开不是为避开被扔过来的小个子男人,而是有力地回转身.抬起脑袋撞向飞过来的人。 “哐!” 小个子男人的头撞上了菲洛的头.好像被反弹回来似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好痛!” 看上去神清气爽的拉德抬起了右手.朝抚摸着头的菲洛说道: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正好也想揍那家伙而已。就当是自己不由自主地撞上去好了。” 露出苦笑的菲洛恢复了心情,问了拉德一个问题。他非常在意小个子男人和拉德之间的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你们所说的那个茹娅……你到底相信她什么啊?” “嗯?啊啊.你说那个啊。你是想听我们之间的恋爱故事吗?好吧。反正你都是我的同伴了,讲给你听也无妨。我会把我们之间那段充满力量的、幸福地不得了的成功故事慢慢地讲给你听。” “拉德,拜托你讲简短一些。” 菲洛把之前拉德对他说过的话又丢给了拉德。 拉德好像很无聊似的耸了耸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用淡漠的语气开始讲述他和茹娅之间的故事。 “简短说来.我和她约定好了我要杀死她,她也答应了我可以杀死她。她竟然愿意被我这样差劲的人杀掉。” “这个说明也太过简单了吧。” 听了拉德过分简短的说明,菲洛不禁抱住了脑袋。拉德毫不在意地、兴致勃勃地接着讲了下去。 “如果要讲这件事的话,那话可就长了。总之,她和我约好了,只有我才可以杀死她。所以.她绝对不会被这些奇怪的混蛋家伙杀死的。我只是相信她不会有事而已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相信她不会有事的根据是什么?” “直觉。” 图24 “真够简单的答案……” ——啊啊啊,根本讲不通。这家伙果然那里不对劲。 虽然讲话方式不一样.但是和艾萨克他们讲话时感到头痛一样,菲洛觉得和拉德讲话也让他头痛。他似乎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用开导的语气对拉德说道: “那么你想一想,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不被别人杀死,但是别人真要杀她的时候,她也只能死了。如果这样的话,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听了菲洛的话,拉德用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哦……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以说是间接的被我杀死的……是吧?” “别闻我,我也不知道。” 菲洛厌烦似的回答了一声,但是拉德根本没在听他的话。 “对于这个问题,我是很想说yes,但是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恐怕只有茹娅会高兴。我是一点都不会高兴的,即使我很想痛快的杀死她……啊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想到这我突然觉得好像谁在用连击拳砰砰地敲打我的心。我还是想用这双手慢慢地折磨她到死。我想茹娅大概也希望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是被我慢慢的折断颈脖子而死的……菲洛,你认为呢?” 被问到的菲洛显得更疲倦了,他仔细思考着拉德的问题——好不容易想明白了, 菲洛没有回答拉德的问题而是问了他另一个同题。 “……听完你的话,我有个自然而然的疑问,你们难道不可以选择不互相厮杀而是两人一起过着永远幸福快乐的日子吗?” “不可能的……不,等等,我想想…………唔,还是不可能。” “等等,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和那位茹娅之间的关系。” “朋友、恋人和婚约对象。” 听到拉德如此干脆地说出了他和茹娅的关系,菲洛越发觉得困惑了。 “提到这个,我开始担心茹娅的事了……我应该先杀了哪个人确认茹娅没事才行……哈!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菲洛,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 “你不觉得啊!不过我很开心!那么……在杀与被杀的情况下……茹娅是否被杀了也应该是选项之一!不,如果茹娅被杀了,我还是不会开心的……这是一个新问题。我非常非常讨厌那种认为自己不会被杀的家伙,但是我自己却认为自己的恋人是不可能会被杀的。 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罪啊……你觉得如何?” “……稍微……让我稍微思考一下再回答你……” 倒在地上的一大群人中只有我和想法奇怪的杀人狂。 ——所以……所以……——这种状况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菲洛有种想哭的心情。他的手中还握着修伊的眼珠,眼珠仍在蠢动着。 滴溜溜转的眼珠仿佛在嘲笑菲洛似的。 哭吧,爱哭鬼 芝加哥联合火车站站内作为大陆横断铁路的主要站点之一,芝加哥联合火车站悠然地在芝加哥城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火车站于1925年建成.看上去像新建的一样。第一次到这个火车站的人一般都会觉得到了新建的剧院。 让人联想到希腊神殿的大柱子立在车站内,车站的建筑本身充满ji|媲美美术馆建筑的和谐美,和往日一样。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的周围洋溢着一种庄重的氛围。 这个车站曾经在某部著名电影的枪战场面中出现过。所以不用说美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车站。 现在倒是感觉不到枪战的气氛。只听到回荡在四周的令人同情的哭泣声。 “怎么办。走散了……” 今天车站里的人比平常要少.一个青年拖着沉重的脚步疲倦地迈着步伐。 那个青年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剑图案的刺青.脸上露出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他背负着全世界所有人的绝望似的.给攘身而过的路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向着一群流氓走去,那群流氓看上去好像有二十多人。 那群人中既有一脸杀人表情的男人.也有在大白天就当众玩弄匕首的家伙.还有墨西哥人模样的大个子男人.他们强烈的存在感无形中让周围的人感到了一种压迫感。 看着青年走向那群流氓.人们都不安地想到:。那个脸上有刺青的孩子不会被那群流氓杀掉吧?”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加古吉。没事吧?”。唔……那家伙消失踪影了……他到底跑哪去了?” “好了好了,加古吉.冷静下来。不会有事的,没事的。” 脸上有刺青的青年名叫加古吉·司普罗特,是流氓集团的老大。他皱着脸对一脸无可奈何表情的妮斯说道:”妮丝,怎么办?他躲起来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了我们……!啊啊啊,我们还是快点找到艾萨克和格拉罕.然后逃跑吧!” “可是艾萨克明天才到这里呀。” 妮斯像哄小孩似的握住加古吉的手,几个人从妮斯的背后窥视快要哭出来的加古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怎么了。突然从火车上跑出来了。” “我一时间还真以为你会跑掉呢。” “我50%目信他会跑掉!” “我100%相信的你会跑掉的,你干吗跑回来啊。还我钱!” “哎哎哎,什么钱!?”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你不记得了,我现在借钱给你。”“我也借给你。”“我也是。”“十天后还五倍的钱就可以了。” “哎?等一下,我还没接受呢!” 听到同伴们毫不讲理的话。加古吉越发慌张了,眼神在空中茫然的游离。 “玩笑话先不说,那个家伙是谁?” “你说谁……他是卢梭家族的干部!” 对着漫不经心地问自己的同伴,加古吉泪眼婆娑地告诉他逼近他们的危险。 “在妮斯提起之前,我都没注意到他……然后妮斯说了起来,我才想起那个人脸上的伤……觉得他好像是卢梭家族的部下。” 卢梭家族。 以芝加哥的一部分地方为据点的黑手党组织,和加古吉他们的同伙有点关系。他们双方在很久以前就是死对头了,一直有发生斗殴死伤事件,和解或者联盟对他们双方而言都是不可能的,就算双方斗得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也不足为奇。 正因为这样,加古吉才坚决反对来芝加哥的,因为他怕这会给自己和同伴们带来危险。 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同伴们听了他的话后竟然一点危机感也没有似的,七嘴八舌说道: “什么?卢梭?” “那不是太幸运了?”“那就干掉他们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你一个人追着他打算怎么办呢?” “你打架不厉害,不要乱来哦。” “加古吉,你该确认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你自己有没有干掉他的本事吧。” 听着大家说要跟卢梭干上一架什么的,还有责备自己的话,加古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那样蹲在了地上。 “你们太过分了!” “说什么呀,我们只是要你清楚自己的本事!” “你有当我们老大的本事,但是没有打架的本事!” “这种弄脏手的事交给我们好了。”“加古吉虽然是个笨蛋,但是头脑还是比我们好的。” “哈哈哈!”“爱哭也没什么了啦,反正你不会打架。” 抱着头好像想塞住耳朵不听他们的话的加古吉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赞扬意味更多的话,他正在回顾他们怎么变成现在的状况的。 ——啊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白天明明还在纽约的……一天前的中午。 在百万富翁街,加古吉他们的老窝,他们从收音机里听到了一条新闻,说在芝加哥发生了殃及到三百多个地方的爆炸事故,警察认为这是人为的爆炸事故,事情经过还在调查中,但是他们怀疑策划这件爆炸事故的人是卢梭家族的老大普拉其德.卢梭。同一天。在芝加哥还发生了累积二百人的失踪事件。因此,芝加哥的人们现在处于一片不安中。 本来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有点担心在芝加哥的一个朋友格拉罕.斯培克塔而已.但是新闻播放过后,有两个客人来拜访了他们。 来访的两人是狄姆和阿黛儿。听他们说格拉罕好像被卷进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当中。于是,加古吉他们就更加担心格拉罕了……就在此时,加吉吉他们在别墅里接到了一个来遥远的大陆对面的电话。 是关于因盗窃罪被捕的朋友艾萨克·迪昂的事。 这通电话是告知加古吉他们艾萨克刑满出狱的消息。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欢欣雀跃。 几乎忘掉了之前心中的不安。 但是当他们微笑的望着艾萨克的恋人——米莉娅·哈温特讲电话时,他们听到米莉娅说: “嗯嗯,艾萨克,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出发去芝加哥,在那等你!” ——就是这样才来到芝加哥的……当时,一点都不明白米莉娅讲了什么。因为艾萨克没有买到纽约火车站的车票钱,身上有的钱刚好只能到芝加哥——所以他希望米莉娅带着钱包到芝加哥接他。 虽然加吉吉一开始拼命劝阻米莉娅,但是他随即明白了米莉娅一心想着接艾萨克的事,即使阻le她也没有用。 而且更糟糕的是,生来就是炸弹狂的妮斯对芝加哥的爆炸事件很感兴趣,而后那些同伴们一向都是跟着瞎起哄一护霉一霍氅篡需虽然很讨厌自己跟着别人走的个性,但是加古吉打算先重新审视一下目前的状况,他拍了一下手,像弹簧人偶一样啪的一下站了起来“对了,我们去旧金山接艾萨克好了。总之,如果不尽快离开芝加哥的话……” 看着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而满脸熠熠生辉的加古吉,妮丝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即使现在跑去旧金山,说不定正好和艾萨克错过了,不是吗?” “啊!?” “而且,如果现在坐那辆火车去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和卢梭家族的人碰面了。” “啊啊啊!?” 对于妮斯说的连小孩都会觉得对的话,加古吉一时说不出话来了,眼泪也停住了。 “还有格拉罕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才好?能不能想办法在5分钟内找到格拉罕?如果格拉罕在的话。即使是卢梭家族的人也……可能……不足为惧了,但是这样也不行,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不能把格拉罕牵扯进来。 ” 带着哭腔说话的加古吉的耳中传来了身边同伴们破口大骂的声音。 “竟然想把这种事情拜托给其他人的笨蛋,你赶快打消这个念头,你还真会想啊!” “好了。别哭了!”“5分钟找到格拉罕,别异想天开了。~是啊是啊。” “你说5分钟找到格拉罕,难道你认为他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人物吗?” “想想吧……格拉罕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和我们早上在夕阳西照的山岗上一直打架!” “你们刚才不是说和格拉罕没见过面吗?” “你别管我们的话。”“看来嘲笑加古吉的作战失败了。~多尼,你这个笨蛋!” “啊.对不起。” “难道加古吉打算s分钟内见到格拉罕后硬要我们离开芝加哥……?” “你没考虑到说服大家离开的时间啦。~我觉得加古吉如果向大家哭诉的话,大家应该很快就会同意他的。” “那么帮我找找我的妹妹吧。” “你根本就没有妹妹。” “应该说是会成为我的新妹妹的女孩子……” “闭嘴、闭嘴、闭嘴!”“嘎啊啊!” “比起你的妹妹来,还是找找我匆忙中忘掉的洗衣物……啊啊!” “怎么了?” “我想起你刚才说过的话了……地点是夕阳西照的上岗,但时间却是早上,不奇怪吗?” “你说得太晚了!”‘“闭嘴!”“滚回去!”“走开!”“散!”“散!?” “真是的,大家都像小孩子似的吵吵闹闹……” 无视懵懵懂懂地吵闹喧哗着的同伴们,妮斯冷静地对加古吉说道: 带着眼罩遮盖伤疤的妮斯看上去很刚毅,但她柔和的表情和态度与她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而越发让人觉得温柔。 “加古吉——没事的。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 “真的?” “嗯。他看上去好像要逃开什么似的……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慌张……” 妮斯一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思量着该怎么说。 听了她的话,加古吉霎那间放心了。 但是加古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露出不安的神情。 “逃开……他在躲避着什么?” “哎?” 加古吉的问题让妮斯一下子答不上来。她好像很麻烦似的笑了笑,然后回到答道: “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警察?新闻里不是说警察正在追捕卢梭家族的人吗?” “但是警察要逮捕的不是只有他们的老大普拉其德.卢梭吗?” “有可能会变成那样呢。” 妮斯觉得这样回答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加古吉的想法超出了她的预想。 听了妮斯的话后,加古吉的原本就很苍白的脸好像血气被抽走了似的,变得更加苍白了,连刺青的颜色都变淡了。 “那就糟糕了!我们更要快点找到格拉罕了!” “?为什么……!?” 妮斯很疑惑得问加古吉。加古吉茫然自失地望着妮斯回答道: “哎?因为……格拉罕不是去帮卢梭家族的忙了吗?” “……!” “所以,格拉罕说不定正在被警察追捕……我们要赶快找到他然后一起逃走才行……” “……你知道?格拉罕和卢梭家族有关系这件事。” 加古吉的回答让妮斯大吃一惊。 她刚来纽约的时候,曾独自调查过格拉罕和其他势力的情况,所以知道他和卢梭家族有关系。虽然一开始还有点防备他,但是感觉并且确认他不是坏人后就没有这样了。 格拉罕虽然是加古吉的朋友,但是也在帮助卢梭家族。因为妮斯信赖加古吉,所以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加古吉,免得她不安。对于这件事,妮丝一直保持沉默。 但是为什么加古吉会知道这件事呢? 对于妮斯的疑问,加古吉歪着脑袋回答道: “嗯……我知道这件事。……这样说起来,好像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是你阻止他们的吗?” “……” 看着妮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沉默不语,加吉吉感觉到妮斯好像想说什么似的.他露出困惑的笑容说道: “没关系的。虽然卢梭那帮家伙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你应该知道格拉罕是好人吧?” “就是因为这个?” “嗯,我是不是错了……?” 望着加古吉的脸上再次露出不安的神情,妮斯好像无可奈何似的开了口——稍稍咧开嘴唇微笑着。 “……加古吉。你在看人方面真的很厉害……” “是吗……” 加古吉听了妮斯夸奖他的话后,害羞似的低下了头——他们两个人静静地谈话的时候。周围那群人还在继续吵闹喧哗。 加古吉因为低下了头而容易被敲到脑袋。同伴们的手在他的头顶敲得咚咚响。 “喂喂.加古吉,你该不是向我们炫耀吧。” “虽然不明白该怎么办,我要给你这家伙定罪。” “我要惩罚你这个家伙。”“那我就要你的钱包。” “总之,你这个受女人欢迎的混蛋去死吧!!”“嘎啊啊!!”“他妈的!羡慕啊……!”“不会是加占吉的眼泪有吸引女人的力量吧?~可恶!把那个眼泪分给我一些吧……!” 同伴开始踢加古吉原本就很痛的膝盖的同时,加古吉的悲鸣声响彻了车站里面。 “啊啊,这家伙又哭了?”“等一下,是谁刚才很用力得踢了?~看一看大家的神情!”“是谁!~是你!~我吗?”“就是你!~噢哈哈!”“嘎啊啊!!” 踢了加古吉的骨盆的少年被推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向加古吉道歉: “不好意思,加古吉。作为赔礼.你就踢我们几下吧。” “喂.为什么连我们也要被踢!!?” “吵死了。我们都有责任啦。” 无视小声争吵的同伴们,加古吉含泪开了口。 “晤唔唔……真的可以踢你们?” “要轻轻地踢哦,要轻一些。” “那好吧,我太难过了所以没办法动.多尼,你代替我去踢他们吧。” 听了加古吉含泪说出的这句话后。大家顿时呆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加古吉——!?不,加古吉先生!?不,加古吉老大!?” 突然被叫到的巨汉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顺势答道: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要轻轻地踢就好了,是吧?” “唉唉唉唉唉!?” 看着咚咚咚走过来的多尼,他们就像小学生似的一起逃开了。 “加吉吉,你这家伙一一!只有这个时候才摆出一幅老大的嘴脸下命令吗!?” “这混蛋太强了!”“呜哇——!”“嘎啊啊啊啊啊啊——!”“嘎哈!” 离这群乱哄哄嬉闹的人的不远处,有一个姑娘在仰望天空。 就是因为她,大家才来到了芝加哥,她就是米莉娅.哈温特。 明朗的阳光洒在有着娃娃脸容颜的她的身上,她的全身散发出闪亮耀眼的希望之光。 为了迎接恋人来到芝加哥的米莉娅,望着蓝蓝的天空,想起了恋人的容颜,用开朗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祝愿,说起了她很爱很爱的人的名字。 “希望能早点看到艾萨克!” “神之子们,不要让她实现愿望啊。” 但是,就在米 莉娅微笑着向蓝天许愿时——芝加哥的空中,还有米莉娅他们的耳中,传来了沉重而又尖锐的爆炸声.震德他们耳膜嗡嗡响。 “!?这是什么声音!?” 在骚动的火车站大厅里,加古吉感觉到了身体在振动,他仔细听了一下爆破声。 “……是爆炸。” 面对冷静的妮斯,大家一起四处环视周围的情形——车站里的人反应差不多,有的趴下了,有的害怕地站在原处不动,在周围没有看到爆炸后会产生的火焰和烟。 爆炸事件终于也波及到芝加哥市内了。人们开始产生了一些恐慌。如果这时候有浓烟升起的话,大概就会陷人类似于暴动之类的混乱状态中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大家要冷静!不行,我们还是先逃走再冷静下来,找到格拉罕再冷静下来,如果不这样对大家说的话,大家都会死掉的,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才好?要冷静!” “你给我冷静一点!” 杰克和尼克先后踢了加古吉一脚,加古吉好像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来似的发出了呻吟。 但是遇到这种情形,他们也无法像平常那样若无其事,有一部分人因为爆炸声露出了焦躁的神情,在他们看来,那些不动声色的同伴们只是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才能那么冷静。 他们中间只有一个人——在眼罩的深处感觉到了火热的、好似漩涡一样的东西,她就是天生的炸弹狂,只有她真正对爆炸无惧。 “……半径……大概十米左右。” 妮斯静静地集中自己注意力,用全身的感觉去感受在远处发生的爆炸,根据周围的状况和自己过去的经验推测出了大规模爆炸的规模。 “……在西边五百米处……?” 妮斯突然停止了推测,因为此时有烧焦的气味随着风飘了过来,毫无疑问和爆炸有关的气味。 她察觉到这个气味就是自己闻惯了的火药的气味——感觉到手掌心好像出了冷汗。妮斯死命地睁大了唯一剩下的左眼。 “这个火药……怎么回事……?” 几分钟前芝加哥市内——最终。我还是一个人。 在芝加哥火车站旁边的路上走着的雷尔静静地仰望着天空。 雷尔的脸上包裹着头巾,所以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特征——明显的缝合痕迹。 雷尔包上头巾并不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些伤痕,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话,他根本不在乎被别人看到,但是现在的情况下,不能把自己和脸上的明显特征暴露在人们眼前。 虽然前一天这个时侯也炸了一些地方,但是仍不知道弗兰克的行踪。 不仅找不到弗兰克,连帮助自己在eltonl-till制造爆炸事故的夏姆也在那之后完全消失了踪影。 因此自己不得不单独行.动——作为修伊直属组织之一“吸血鬼”的成员。雷尔现在除了制造爆炸破坏外,其他什么事他都做不了。 但是,雷尔对爆炸破坏这件事也不在乎了——他的心中已经放弃了“逃避自己”的想法。 他已经不再想“自己的行为是为了帮助弗兰克”什么的,也弄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似的。 但是,雷尔并不仅仅是自暴自弃而已,他变成了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危险的存在。这个谁也无法阻止的炸弹狂,自身已经变成了一颗危险的炸弹,而这颗炸弹现在正在芝加哥的市内徘徊着。’ 在雷尔的心里一直回荡着前天夜里克利斯托夫对他说过的话。 “该怎么说才好呢。我的身心已经坏掉了,所以我无法带你回到原来的自己。如果你也想坏掉,无论如何我都可以拉你一把。但是你现在正在要不要变坏的分界线上……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决定自己要变成什么样子。”“——决定?所谓的决定是指什么呢? 连自己的生存方式,自己都没有权利决定,不是吗? “只是……我想如果有一个身心完好的人带你回到原来的自己就好了。” ——身心完好的入是什么样的?那种……那种我完全没见过的人的帮助……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回去的话……我觉得坏掉也好。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原来”。 “这样的话,雷尔就可以像人类一样好好活下去了。” ——吵死了!吵死了! ——克利斯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我对成为人类什么的没兴趣。 ——整个世界对我说“疯吧”,我也无所谓。 ——我只是希望克利斯能拉住我的手而已。 克利斯的话是不是浮上心头然后又消失了——雷尔对待自己的心事就像远远地眺望风景一样从不正视。 ——我大概……一直都是这样希望的吧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明明心中没有任何感情。 ——前天晚上,又哭又笑地过度了吧? 雷尔现在不清楚什么是悲伤和什么是开心。 但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令人郁闷的焦躁,当焦躁涌上心头的时候,他会任由那股焦躁或愤慨吞没自己。 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所以他才会越来越焦躁。 ——到底怎么回事。我究竟怎么了? ——像我这么奇怪的人即使结识了哪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不会两个人都无法幸福呢? ——所以,所以……我一直一直一个人都无所谓。 但是,在雷尔的心中,他觉得神是残酷的。这这样想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雷尔。” “!” 雷尔不由得眺开了,手往怀中伸去。 他回头一看,是他不认识的人。虽然那个人没有穿着某女研究员那样包裹着全身的白衣,但是也不能大意。原本就不会有人穿着白衣在街上走来走去.那样太奇怪了。 雷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防备的目光望着陌生人,陌生人露出了疲倦的笑容,朝雷尔晃了晃双手说道: “我是夏姆。你平安无事,太好了。” “夏姆!……什么嘛,你现在出现有什么企虽然他的脸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总感觉自己和这个人认识。既然是认识的人,雷尔说话的腔调也变回了本来的样子。 虽然雷尔的眼睛和声音都不带一丝感情,但是他慢慢摆动身体的姿态透露出了他的狂气。 不知道夏姆有没有看到雷尔不高兴的样子,他硬把雷尔拽进了小巷子里。然后好像很为难似的说道: “有件比较难办的事情。” “什么事?” “我和希尔顿的处境有点糟糕……啊,修伊要我传话给你,要先听吗?” “我不听,你帮我回他一声‘去死’就好了。” 雷尔立即就回答了,夏姆听到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难得这么明显地表示自己不服从修伊的意志。那好吧,我话还是要传给你的,随便你听不听……这个留言比较老套:‘最近我会去你那儿给你直接下达指示。雷尔.很期待和你的见面’。完了。” “……哈啊?这个在监狱的最深处的家伙说什么胡话呢?” 雷尔他们的主人,也就是不死者修伊·拉弗雷特,现正关押在恶魔岛监狱,按理说应该是无法脱身出狱的。 所以,他才会让夏姆、希尔顿或莉莎这样的消息联络官来为他传话给手下的人。 但是如果不借助这些联络员,而是亲自下达指示的话,那就意味着——“难不 成那个笨蛋打算越狱?” “嗯嗯.前不久我把你说的‘去死’说给他听了,他说‘我是不死者,是死不了的’……还有,我可没说他要越狱。” “……你竟然把我说的‘去死’就那样直接告诉了他……你可真有胆量啊。” 虽然嘴上还是和平常一样嘴上说着讽刺的话,但是在雷尔的心中,对修伊抱有的各种各样的感情涌上心头,乱成了一田。长年以来对修伊的憎恨和畏惧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令人心绪不宁的焦躁。 ——啊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对修伊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太麻烦了……越来越烦躁了。 ——啊啊。要想办法让所有的情况都好起来。 更加烦躁了。 ——首先……炸飞一切好了…… “雷尔,等一下,你干吗把炸弹掏出来?” 听到夏姆焦急的声音,雷尔清醒过来了。 “如果是我让你那么烦躁的话.那我道歉。”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 雷尔慌忙把炸弹放回了怀中。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出冷汗了。 因为身体常被切割,痛觉几乎都没有了,所以汗也不怎么出。研究员们曾说过汗出能少,调解体温方面可能有问题,但是还好雷尔的体温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冷汗另当别论。 每次想起以前遭受过的各种实验,手掌心和脖子上都会冒冷汗。 想到自己差点做了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事,还有为此冒冷汗,雷尔唯一的感觉——还是蠢蠢欲动的烦躁。 雷尔越是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是不对劲了就越是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慌,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开口对夏姆说道: “……对不起。但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一下子联系不到你了?” “那是……” 夏姆露出了一幅总算回到谈话的正题上的表情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接着讲下去。 “噢,找到了。” “哎?” 突然听到有人插话进来,夏姆不由得回头一看——穿着黑衣服的两个男人站在狭窄的小巷中,把夏姆夹在了他们中间。 “糟糕!” 夏姆总觉得穿黑衣服的两个男人很眼熟,装出一副非常诧异的表情.打算扭头就走——但是穿黑衣服的男人动作更快,他拿出右手中握着的注射器朝夏姆的脖子上扎去。 “噗……!?” 被另外一个男人押住的夏姆虽然挣扎了一会儿,但是药力发作后。他的动作就慢慢便迟钝了。 “哎?” 因为是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所以雷尔呆然的看着——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从夏姆脖子上拔出注射器,然后望下雷尔,带着惊讶的表情喃喃自语道: “……嗯?这个家伙就是前天制造爆炸事故的小孩?” 另外一个还在制止夏姆挣扎的男人回答道: “啊,把他的头巾取下来确认~下,如果有伤痕的话.就是那个小孩了。” “那好吧” 拿着注射器的男人用力地点了点头,朝雷尔慢慢地伸出了手。 这也是数秒之间。 但是雷尔的脑海中却想到了很多事。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对夏姆——注射器?——黑衣服——黑手党?——不对! ——他们知道我的事?——看我的伤痕——前天?——前天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炸弹——爆炸——一切变得粉碎——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一切都被炸飞了——不会再有——卢梭——弗兰克被抓走了——弗兰科……被……?——……?——?——……——! 思绪飞转的结果就是,白衣集团和中心人物——戴眼镜的女人的相关记忆从雷尔的脑子里被弹开了。 接着雷尔掏出之前已经掏出过一次的炸弹,手指放在炸弹的小塞子上蓄势待发。 “啊!你这家伙!” “等一下!在这里引爆的话,不要说这个家伙,连你自己也会被炸到的——” 在狭窄的小巷中,和两个黑衣男人的距离比以前炸飞那些白衣女人们的距离要近得多。无论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引爆了,双方都会玩完。 但是——…… ——没办法。谁的话也听不见 ——烦躁不安。 ——烦躁不安。 ——烦躁不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脑袋里响起了激烈的叫喊声,但是头巾下的脸上只是露出冷冷的、无表情的神情。 雷尔抛开了所有的迷惑和犹豫,也没想和黑衣男子们拉开一些距离,就毅然地拔下了炸弹的小塞子。 由于药物的作用而意识模糊的夏姆还有押着夏姆的黑衣男子们同时看见了雷尔引爆了炸弹。 看着被缓缓扔过来的鸡蛋型的炸弹,他们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最后,在炸弹即将爆炸的时候——夏姆注意到了一件事。 雷尔已经意识混乱到看不到周围任何东西了。 应该是他的同伴的夏姆的性命。 或者是敌人黑衣男子的性命。 还有他自己的性命。 爆炸声、热气和亮光夺走了夏姆的意识——但是在另外一个身体里保持着清醒意识的夏姆此时确认了一件事。即——雷尔已经开始变疯了。 几分钟后在硝烟和喧噪中,像平常一样的哭诉声回响在芝加哥城内。 “呜哇,好大的烟。烟这么大,估计把烟吸进去,人就玩完了。快点逃走比较好!喂。妮斯,这地方果然很危险,我就说不要接近这里比较好……” “加古吉,不好意思,我有件事想确认一下,所以才来这儿的。” 加古吉他们到达出事地点的时候,这里弥漫着硝烟。而跟着看热闹的人们都认为这里是爆炸发生的中心地点而在远处围着眺望这里。 警察和消防车还没有到,还有可能发生第二次爆炸,所以没有人走进硝烟滚滚的小巷里。 在这种状况下,妮斯穿过围观的人群,毫不犹豫地往小巷的深处走去。 一直大喊大叫着危险危险的加古吉和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的流氓们也一起往小巷的深处走去。 围观的人群很惊诧地看着他们走进小巷,但是没有人想跟他们一起进去。所以.最早踏进爆炸事故地点的人竟然是刚回到街上的流氓集团。并因此引发了更多的混乱。 “果然……是这里的烟的气味……不会有错的……” “妮斯,妮说得对,这样很危险是一定的!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妮斯在小巷里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而加古吉的答话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小巷里到处是烟,所以视线状况不大好。少女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双眼上。 ——有什么东西……作为线索留下的东西……哪怕是炸弹的碎片也好……妮斯想确认一下具体的爆炸地点,所以环视着周围的情况。突然。发现在小巷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蠕动着。 “啊,那是什么?从那边……有谁走过来了?” 加古吉几乎和妮斯同时发现了人影,他带着不安的眼神,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望着从小巷的深处走过来的人影。 那个人影的动作越来越清晰了,他好像踉踉跄跄 地在走着,好像随时要跌到似地走着。 “小孩?” 正如妮斯说得那样,从烟里面走出来的人是穿着灰色衣服的年幼的少年。 他的脸上似乎有很多伤痕——不过最醒目的还是他脸上的一片红色。 “不好了!他受伤了!” 最先朝少年奔去的是刚才还害怕得不得了的加古吉。 他一边被浓烟呛得咳嗽不停,一边奔到少年的身边。保住少年的肩,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没事吧!?” 少年没有说话.被血染红的脸上露出了像人偶一样空洞虚幻的眼神。 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听到加古吉的话,他抬起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睛望着身边的加古吉和妮斯,还有从后面赶过来的流氓们——“……我必须……离开。” “没事的,我们立刻带你去医院!” 好像是为了安抚少年似的,加古吉尽力露出了满脸笑容,但是脸部却在微微的颤抖。 加古吉的同伴们都散开来望着他和少年。 “我必须去……把一切都炸飞了。” “哎?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没有听清楚少年的自言自语,他一边抱着少年一边不由自主地反问了少年。 加古吉正想这还是先把少年带到医生那儿的时候,少年第一次意识到加古吉他们的存在。 “大哥哥们……你们是谁?” “啊,哎,你安心就是了!因为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你安心好了!” 无视头脑混乱、说话语无伦次的加古吉,他的同伴们正在确认到出口的通道和现场有没有其他受伤的人等事情。 好不容易看到好像警察和消防人员都来了,加古吉和妮斯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那时。 少年空洞的眼神望着朝这边走过来的警察,说了旬奇怪的话: “不要……妨碍我。” “哎?” “不要……妨碍我。” 加古吉和同伴们都以为少年是神志不清了,所以才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但是妮斯却注意到了。 少年不知不觉间把手伸进了怀中,好像要取出类似于小球状的东西。 少年的手指亳不犹豫地搭在了那个东西的银色金属塞上。 “……!?” 妮斯会注意到这件事,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在爆炸现场的她感觉特别灵敏所以发现了,总之不好说。 但是,幸好妮斯注意到了这件事,否则之后肯定有人会死掉。 在丰富的经验中磨练出来的本能使妮斯注意到这件事后,她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 ——难办了。 少年的动作、那个东西的形状、周围的空气、还有她的直觉,都告诉妮斯现在很危险。 还有少年戒备的神色,都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满身是伤的少年正是爆炸事件的罪魁祸首。 还有——他手上拿的东西正是炸弹。 但是.在妮斯注意到这件事的同时,满身是伤的少年正要拔掉那个鸡蛋形状物体的小塞子。 就在这个时候,妮斯跑到少年身边,抢走了那个鸡蛋形状的物体。 “等一下!?妮斯!?” 顾不上回答加古吉的话,妮斯快速环视了四周——然后把那个鸡蛋形状的东西朝没有人的小巷的深处扔了过去。 ——希望那里没有人……! 在心中祈祷完后,妮斯立刻朝同伴们大叫到: “趴下!” 妮斯只说了这一句话。 听到妮斯的喊叫声,正从小巷的入口处赶过来的警察们心想有什么事儿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马上趴在地上。 不过警察中有一人看见了外表特别醒目的妮斯——“你难道是——妮斯?” 听到那个警察的话。 ——啊,糟糕妮斯一边趴在地上一边心中暗叫不好了。 妮斯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经常在这座城市的周边搞一些小爆炸,引发了不少骚动,给警察造成了不少麻烦。 因为她还是小孩子,而且她制造的小爆炸也没有伤及他人雷尔或造成大的物体损坏,所以警察对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和警察打交道的过程中,有不少警察都知道了她的长相特征。 图34 “啊。难不成昨天的事也是你干‘的?” 那个警察果然如自己预想的邪样认为她是这起爆炸事件的肇事者,妮斯咬紧嘴唇一口否定了“不是!好了。你赶快趴在地上就是了……” 好像时间不允许她多解释下去似的.娓斯已经趴在地上了。 流氓集团的人们听到妮斯的话.大脑立刻起了条件反射。 反射的条件简单明了。 因为妮斯说了趴下来。 地道的炸弹狂魔妮斯简单得说了一句:“趴下!” 这句话的意思只有一个。 这是从过去屡次相同的经验中学习到的。 不是通过记忆而是由身体记住妮斯的话的意思的流氓们全部条件反射似地趴在了地上。他们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心理准备。 “哎哎哎哎哎!?” 稍稍反应迟了一些的加古吉一边惨叫一边趴在了少年身上为保护他的那一瞬间——当天第二次的爆炸席卷了小巷。 时间追溯到稍前一些时侯。 米莉娅比加古吉他们要晚一到达事故现场。她混在喧哗的、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安地望着发生爆炸的小巷。 “大家平安无事吧?……” 米莉娅追到了小巷的对面,但是警察已经封锁了小巷.看热闹的人群都过不去了。米利亚心里想着加古吉他们可能被警察追赶逃出了小巷也说不定。 随后,小巷里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发出惨叫声。四散奔逃.离开了小巷周围。 一下子惊呆了而站在原处不动的米莉娅回过神来.明白了加古吉他们还在小巷子里。 “糟糕了……!” 和拼命从小巷周围逃离的人群相反.米莉娅循着爆炸声朝小小巷子飞奔过去。 这时.大量的烟从小巷里升腾起来。刚到达这里的警察和消防车们乱成一团。 米莉娅正打算趁着混乱跑进小巷子的时候——米莉娅透过厚厚的浓烟,看到一个眼熟的巨汉身影朝这边奔了过来。 “多尼!” 在喊出墨西哥巨人的名字的同时,米莉娅看到他的肩上扛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从服装上来看好像是加古吉,另外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小孩。 同伴中也有几个小孩,难道是其中某个小孩和加古吉受伤了,想到这米莉娅不仅担心了起来。 从多尼旁边跑过去的妮斯看见了米莉娅,顾不上说什么,拉起米莉娅的手跟着她一起跑。 “哎?” 拉着完全不了解怎么一回事的米莉娅的手,妮斯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在浓烟中奔跑。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走散了呢……我过后再跟你说明,现在我们先从这里逃出去!” 看到妮斯紧张的神情,米莉娅听从她的话跟着她一起跑。 米莉娅看着妮斯从腰间的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筒状的东西,用牙咬开了沿着那个东西的前端排开的纽扣状的东西,然后回过头去把那个东西扔了过去。 霎那间,米莉娅听到了轻微的爆炸声和好像气体泄漏的声音,她不由地回头一望——背后烟雾弥漫,就像墙壁一样挡住了后面的人。 她们的同伴们都趁着烟雾 逃散开来,混入了围观的人群中,场面更加混乱了。 这个场景和米莉娅一年前在百万富翁街别墅看到的情景完全一样——妮斯投出烟雾弹后。带着抱歉的神情向米莉娅道歉: “对不起,米莉娅。事情变成这样了……” 妮斯确认了后面没有人追她们,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放开了米莉娅的手。 米莉娅想知道大家是为了什么才逃跑的,所以直接地问妮斯“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为什么要逃走?” 面对米莉娅战战兢兢的问话,妮斯苦笑了一下,害羞似的回答:“那个……警察在追我们。” “哎?” 看着歪着头在想怎么回事的米莉娅.妮斯的苦笑变成了嘲笑自己似的神情,疲倦的说“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 “照这种情形下去,我们好像会被误以为是爆炸事件的肇事者了。” 拉德打倒夏姆五人组后过了一分钟。 菲洛看到现在的状况不由地谈起,而拉德用手摸着太阳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拍了下手,对着菲洛露出了极为明朗的笑容: “好吧,菲洛你就慢慢想答案,我去解决掉这些家伙的性命。”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看着眯着眼睛问他的菲洛,拉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要杀他们?我就是要杀他们。反正我是杀人鬼。如果问我无缘无故地杀掉这些家伙是对还是不对,要是扪心自问的话,我会立刻回答yes。因为我对自己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抱着赞成的态度……也就是说我的行为是对的不是吗?,,“杀人本身就是不对的!而且你算得上是正当防卫吗?如果杀掉了这些家伙,不仅刑期会增加,说不定你还会马上被送上绞刑架。” “被送上绞刑架吗……以前那些执行绞刑的人是会想着‘我是杀人的一方,绝对不会是被杀的一方’呢?还是想着‘明天我也可能成为被杀的一方,而战战兢兢地活下去呢?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呢?喂,你觉得怎么样?” “哪一种想法都无所谓。” 听到拉德继续讲着和目前状况无关紧要的话,菲洛的头更痛了,右手中的眼珠还在蠢动,菲洛不仅想这个眼珠到底怎么了——“菲洛,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处理这些家伙可是很重要的事哦?而且他们是冲我来的。 所以我有权利杀死他们,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但是,如果在这里像掌握人的生死的神一样杀掉这些睡着的家伙,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让我不舒服的东西,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还从没有突然杀过睡着的家伙呢。如果杀他们的话,可有点冒险。如果我是那种认为‘自己不应该死’的那种神气巴拉的家伙,我可能不会觉得有所愧疚。” 对着用淡漠的语气回答的菲洛,拉德兴致勃勃地不停地说。他的情绪格外的高昂。 “怎么办?菲洛,际觉得该怎么办?我可以杀死睡着的家伙吗?我现在可是处在绝对的优势上。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杀死他们。而且还有‘既然杀了别人就有可能被别人杀’这种定律。” “应该——” “不可能有的”——拉德没说出这句话。 菲洛当然也没有类似的经历。 但是.菲洛的记忆中确有类似的事情。 他所拥有的塞拉德.奎兹的记忆中有一段关于200多年前在某艘船上发身的事情。 虽然菲洛并不想回忆起什么。但是回忆就是回忆,不管你愿不愿意想起.它都会不由自主地浮上你的心头。 某天深夜.自己站在某人的床前.朝床上的人的头伸出了右手一菲洛感觉不想回忆起后面发生的事情——那个被吸进自己右手的人————马伊扎的……弟弟。 把马伊扎的弟弟吸进体内后,马伊扎的弟弟的记忆又流人脑海中。 菲洛在回忆起塞拉德拥有的马伊扎的弟弟的记忆中的事情的同时.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紧紧地握着右手。 “啊。不好了。” 菲洛想起了自己右手中还握着眼珠。突然感到不快,不由得想放开手。但是.一旦放开手的话.自己的右手就会把倒在自己脚下的修伊的眼珠吞噬掉- 喂喂.你要把它握碎啊?不过。你打算怎么把那个眼珠带出去呢?在这个地方检查很严格的.他们连一个发夹都会询查半天。如果看到你带着一个眼珠.他们一定会查问你。难道你打算把它吞进身体带出去?我好像听谁说过人的眼珠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先舔一下它尝尝味道?还是要把它一下一下咬碎吃掉?。” “不要说那么恶心的事!谁说要吃眼珠了……” ——但是我吃过人。 菲洛本想反驳拉德的话.但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右手把塞拉德吸人身体时的感觉.还有各种各样类似的记忆一霎那全部涌上心头.他不由地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你怎么了.好像从刚才起就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 菲洛故意大大地叹了口气.想岔开拉德的话。 菲洛想起拉德刚才曾说过是来杀修伊的。 那岂不是说。他认为有杀死不死者的方法”。拉德是不是从自己的神态看出了什么杀死不死者的方法。 如果告诉他自己能吞食不死者的话.他说不定会说出:。我让你饿到极限好了.这样你就会用右手把修伊吞掉了。”这样的话来.而且说不定还会把他的话付诸行动。 而且他说不定会说——把其他的不死者也杀掉吧。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杀人狂知道不死者的秘密。 菲洛一边回想艾妮丝和马伊扎的事情.一边卞定决心似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那时.拉德好像看出菲洛下定了决心似的。拉德停下来踢了踢脚下的监狱富低声说道: “那我们谈正事一了。你脚下的那个不死者.我不杀他.但是像你这样的不死者……” “……” “怎样才能杀死呢?” 拉德果然问了这个问题。菲洛轻轻的笑着回答道: “你觉得有人会把杀死自己的方法告诉杀人狂吗?” 听到菲洛简单明了的答复.拉德轻轻点了下头,歪起嘴唇露出了凶恶的笑容。 “确实如此!很正确的回答!假设自己是吸血鬼的话.我也不会对不知情的人说:·只要把木桩插进我的心脏就能杀死我了’。不过如果告诉对方的话,更能显得自己胸有成竹不怕别人杀自己,认为自己是无敌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混蛋混蛋!” “!?” 这个变化太突然了。 拉德说话途中突然情绪激昂了起来。边跳边拍打着墙壁。 他的手是和铁块一样、没有骨头架构的精巧的假肢。 他用自己的肩、腰和全身来控制假肢的行动,他拍打墙壁的动作就好像平常从横侧揍人一样。 ,轰隆的声音响起——拉德想是不是墙壁裂了.他抬起略膊使劲地朝墙壁一拳打进去.确认墙壁是开裂了。 “……!” 如果这堵墙是人的脑袋,估计那颗脑袋会比牛踩烂的西红柿的样子还要惨不忍睹。菲洛一刹那忘记了自己是不死者。对拉德的力量感到了轻微的恐惧。 拉德的动作只是纯粹的殴打动作。 想被枪击中或是被刀剖开的痛楚,越是平常人,可能越是无法想象到底有多痛。菲洛成为不死者后.也经历过被枪弹打成蜂巢状或是喉咙被切开的致命伤。正因为体验过那种痛楚,所以才明白那种痛楚令人 恐惧。 但是眼前的光景让人更容易明白如果被拉德的拳头打到会有多痛。 被殴打致死。这样恐怖的、给人直接冲击的现实比起枪弹更容易让大脑感受到危险的讯号,拉起警钟。 但是这个警钟没响多久就停住了。 “呜奥奥奥奥奥奥奥奥奥!好痛!好痛好痛真的痛死了!” 拉德从墙壁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肩和脖子那里开始就地打起滚来。 他滚了三圈之后站了起来,一边对菲洛露出了开朗的笑脸,一边说道: “超痛……是不是锁骨骨折了?可恶,从这里出去后,如果要用这个手臂,必须先注射一下吗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完全不明白拉德在干什么的菲洛带着一脸惊诧的表情窥视着拉德。摇晃了几下的电灯的灯光照在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和站着的两个男人身上,气氛有点诡异.菲洛稍稍感到了一股可怕的寒气。 现在的状况怎么想也太奇怪了。 菲洛心里正在想着最好尽快离开这里时,拉德非常爽朗地对菲洛开口说道歉: “抱歉抱歉。是我太不好了。我正在反省。让你大吃一惊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混蛋家伙超级厉害,近乎完美地强大。所以让我很不爽.不爽到几乎想发疯的地步。” “你杀死那个家伙了?” “没有,我不仅没能杀死他,还差一点被他杀死。所以才会像刚才那样发泄不爽的心情。” “……?” ——竟然没有那么强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头脑不正常,但是他的实力确是真的。即使自己手上有刀或者机关枪.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像杀普通人一样杀掉他。 这时候菲洛突然想起了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句话——“啊啊……可恶的混蛋售票员……下次再让我碰到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我要你尝到100万美元份的痛苦、后悔、难过、悲伤和其他你没尝过的东西,让你死得很难看!” “嗯?” 听到拉德说出“售票员”这个单词后,菲洛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 “如果是杀人狂的我说出这些话还情有可原.那个混蛋家伙真的是狂妄的不得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那个混蛋竟他妈的跟我胡扯,说什么‘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像自己的梦一样,所以我绝对不会死’!” “……” ——事情不妙了。 菲洛虽然沉默不语,但是他的背上的冷汗就像瀑布一样唰唰地在流。 售票员。 比拉德还强。 世界就是我的梦。 我绝对不会死。 虽然关于他的情报只有这些,但是菲洛非常肯定把他和自己知道的一个人对号入座了。 我知道他是谁!那个人的影子闪过自己的脑海,菲洛情不自禁想大喊出来。自己的记忆、经历还有本能,都让自己确信拉德所说的售票员是谁。 “最终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本来只要在那辆列车上调查一下售票员的事情,应该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喂,菲洛你有什么头绪吗?那辆列车是“飞翔的普西伏特”号。” “……” “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 ——这个家伙……菲洛把听到的情报在脑中过了一遍。 1931年艾萨克和米莉娅正是坐那辆火车回去的。 而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的奇斯瓦弗·梅埃尔也是在那天碰到的。 还有——那一天那辆列车也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和那辆列车有关的人是……! 飞翔的普西伏特号。 1931年的年末停止运行的列车,让入觉得在那辆车上曾发生过各种各样的事件。 艾萨克他们曾说过那辆车上出现过怪物、强盗、恐怖分子什么的,但是菲洛像往常一样,他们说的话他只听了一半。 不过,从之后那辆车的处置方式和它到达的时间异常这些看来,让人觉得这车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菲洛曾问过奇斯瓦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奇斯瓦弗听了后脸色变得苍白,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所以菲洛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他下去。 由此他判断出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比较好,所以有一段时间他都忘掉了这辆列车的事情————难道那件事和拉德所说的人有关? 菲洛对这两件事的巧合感到有点不妙,他谨慎地斟酌了回答的话,说道: “……我有几个朋友就是售票员,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售票的列车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辆列车。” “啊,是哦,如果列车不一样,估计就不会知道了。” 拉德点了点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失望,还开始哼唱歌曲,他轻轻拾起掉在地下的莱福枪。 “好了,我也该去收拾这些家伙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 “你放心吧。我考虑过了。我要把这些家伙叫醒后,再好好地杀死他们。” 菲洛目瞪口呆地望着拉德。摇了摇头。他快步走到拉德身边夺下了他手中的枪。本来之前还对拉德戒备万分不敢靠近他,但是和他谈了这么久的话,菲洛渐渐相信拉德对他没有敌意。 拉德并没有反抗菲洛,让他轻易地拿走了抢,但是他一边苦笑一边抗议道: “噢噢。你要抢我的战利品?这样可一点儿都不帅吧?虽然我空手就可以打死人,但是菲洛不行吧?难道你讨厌用自己的手杀人后那种留在手上的感触……不会吧?” 看到横倒在菲洛身后的修伊,拉德好像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虽然和我不一样.但是我们都是人类。对吧?” 菲洛把手枪放在椅子上,然后转过身来面向拉德说道: “你知道吗?可恶,我好像和你说的话都多过和艾萨克说的话了。算了……对了.你那个重要的人叫什么?” “茹娅。” “茹娅啊,你可以把这些家伙当人质,不是吗?然后确认一下茹娅是不是真的没事,不好吗?” 听到菲洛的话。拉德突然止住了笑声。 拉德沉默了几秒钟,露出了认真的神情,开始说自己的推测。 “刚才是兴起想杀了这些家伙……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想茹娅应该是没事的。” “什么证据?” “刚才我不是问他们‘茹娅精神好吗?’他们不是说她好不好要看我怎么做吗。这些变态的混蛋家伙!” “啊啊……这倒是。” 虽然不明白拉德指的证据是什么,但是菲洛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他们真见过茹娅。是不可能说她精神好的。” “……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大明白,因为茹娅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次出去后,我把她介绍给你吧。”一——总之,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菲洛总算可以安下心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他重新和拉德开始讨论刚才的事情。 “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的使命就是杀掉自己能杀掉的家伙,所以我先把这些家伙杀掉好了。” ——跟这家伙讲不通。 菲洛好像无可奈何似的垮下了肩,拉德就好像没看见似的在环视整个房间。 拉德俯视着脚下身体在抽筋似的动弹着的夏姆们,正要朝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菲洛对他静静地说道: “我都说了几次了,你不 要杀他们。他们可是这里的囚犯和看守。你如果杀了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从这里出去了。” “我知道了。所以……我要杀的不是他们。” “?” “我要杀的是那个被你挖掉眼珠的人。我要慢慢地杀死他。” 拉德一边说这一边从东洋人的身体上跨了过去——朝躺在房间的角落里失去意识的小个子身影走去。 “首先……把这个好像没登记在监狱的记录里的人杀掉……” “!?” 那个身影怎么看都像年幼的少女,因为拉德可以把她抱起来运到房间里。菲洛对这个少女没什么印象,但是——“喂喂。你等一等!” 菲洛不由地喊出了声,抓住拉德的肩膀阻止了他。 虽然不知道那个少女是谁,好像是艾萨克前些天听到她的声音,称她为“妖精’’的少女。但是无论如何,那个少女还是个孩子。而现在也没办法确认看看她是不是不死者或赫蒙克鲁斯。 “啊?怎么了?你不忍心杀死小孩?”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菲洛很想对者拉德喊,但是他一直在心中劝说自己要冷静。 把想要喊出来的话硬堵在了喉咙里。然后,用一贯讽刺的口吻说道: “……如果是战场上,小孩拿着枪冲过来,我当然会杀掉。但是对于毫无抵抗的小孩.我是下不了手。” “可是你不是黑手党吗?如果是老大的命令,你怎么办?” “我不是黑手党。是克莫拉的人。而且,如果是下这种命令的老大,我才不会对他表忠诚。”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你真的太天真了。” 听到菲洛压低声音讲出的话,拉德“哈”了一声,笑了一下,不过没有瞧不起菲洛的意思,反而用赞赏的眼光说道: “你要这样做也没什么。如果你不杀她,你就有可能被这个小孩子的一伙杀掉。如果你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说明你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精神准备了。” “……” “我虽然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家伙,即使你是不死者。不过,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个售票员,曾对我放言‘即使有小孩拿着枪朝我冲过来,我也有把握让我和他都不受到伤害。即使有人从背后袭击我也没关系,因为我很强,有把握躲过他的攻击’。” 看到狠命地咬紧牙齿、握着拳头的拉德,菲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很有可能说出这样的。 菲洛正这样想的时候,拉德想起了那个打倒了自己、让茹娅陷入了可能死掉的危险境地中的售票员的脸。他的脸沾满了对手鲜红的血,然后出现在还残留着夜色的淡淡的微光中。那个人的声音、表情和凶恶的杀意全部都留在了拉德的记忆中。 看到拉德歪着嘴角露出凶恶的表情,菲洛好像很为难似的皱起了眉头。 突然——菲洛感觉自己的右手被轻轻的撞了一下。 ——啊? 望右手那边一看,原来是夏姆集团里的监狱看守之一不知何时爬起来了,他握着菲洛的右手,夺走了修伊的眼珠。 ——什么? 自己的右手应该是紧紧地握着眼珠的,但是看守用手指用力的捅了进来,好像感觉到有电流通过他的手指传到手心一样,菲洛的手指无法使力握紧。 “辛苦了。你的工作到此为止了。” 那个看守一边流着鼻血一边从容不迫地微笑着,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把修伊的眼珠丢进去了。掉进瓶子里的眼珠像蛞蝓一样蠕动着血管,想要爬上瓶壁,但是看守啪地一下盖上了盖子,不给它一丝可趁之机。 “你这家伙……” 拉德看到看守站起来后,正要走过去再揍他一次——但是突然停住了脚步,瞪眼看着菲洛的肩膀那里。 “?” 发生什么事了?菲洛回头一看——小个子男人正握着手枪,把枪口稍稍往下斜.对准了菲洛的后脑勺。 “……喂……” 无视菲洛表示抗议的视线和话语,小个子男人慢慢地往后退。 他在往后退的时候,枪口也是一直对准着菲洛,然后带着既有讽刺意味也有赞赏之意的口吻对拉德说道: “真是输给你了,你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得多。” 这时黑人和东洋人也开始站了起来。不过和他们说话的只有那个看守。 “事情很难办啊。我们真的是抓住了茹娅作为人质,要怎样做你才会相信?” “那你首先说说茹娅喜欢的花是什么。” “这个无法回答。” “……答不出来?” “因为监禁她的地方发生了一些麻烦事,所以我们没时间去问她这些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有让她变得不能说话。” “……” “那好吧……等解决完麻烦事后,我会去问她这件事。但是现在暂时就不说这些了。目前我们还不能解决你们。” “噢——这话听起来好像我们很容易被解决掉似的。流着鼻血说出这些话的你只会让人爆笑而已。但是为什么笑不出来?到底怎么一回事?哎哎?这么好笑的话,我却笑不出来。你们会不会原谅我啊?” 听了拉德强词夺理的话,夏姆的人带着苦笑叹了一口气。 菲洛紧张地望着对峙中的拉德和夏姆的人,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j、个子男人那里夺下手枪时间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会不会又回复到之前的状况。如果这样的话,还是让看着自己如何动作的拉德先老实下来比较好。 “你的说话方式和你的兄弟格拉罕倒是有几分相似。” “……” 听到夏姆的人突然提到自己兄弟的名字,拉德再次咯吱咯吱地咬紧了牙关。 无视拉德的神情,夏姆的人们开始朝房间的入口处移动。他们露出高度戒备的神情.好像走在布满地雷的地方一样,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拉德和菲洛身上。 “颓带说一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修伊。” “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了,会很麻烦。” “请记住我们手中有人质这件事。” “拉德可能不在乎,但是如果人质发生什么事了,菲洛会很困扰,对吧?” 最后走的时候还要扔下让人令人厌恶的话——恢复了意识的夏姆组的四个人脸上露出了完全一样的微笑。 除了仍然倒在入口处的监狱官之外,夏姆组的其余四个人离开后——菲洛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拉德。 “喂……你难道忘了我是不会死的人?为什么停了下来不揍他们?,,“难道你想被枪打?” “……当然不想。” “那就不得了。讨厌痛和不想死这两种感觉不是一样的吗?当然区别也是有的。如果只是痛的话,只要做好精神准备,在某种程度内还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如果死了的话.就无所——原采如此。……不过有点不对劲。 好像听明白了的菲洛想起了之前拉德凶残地揍人的情形,皱起了眉头。 “但是之前你听到他们把茹娅作为人质的时候,不还是毫不在乎地把他们打飞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相信茹娅。当然,我不是说不相信你,只不过我们才刚见面而已,我不是很了解你。” 拉德笑了起来,一扫之前对夏姆组的人的暴躁心情,很开心似的、用耍笑的口吻问了菲洛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手上有你的入作为人质,他们对你说‘杀死这个人’,那时候你会怎么办?” “ ……”,菲洛没办法立即回答。 虽然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但是随便想一下,这种事情是很有可能的。 他们如果利用过你做成了一件事,之后就会想再次利用你帮他们做事。这样自己就鸯成了他们的垫脚石。 这种事不仅在自己所处的黑社会里不少见,即使在普通的生活中也不少见。 ——如果我是夏姆,情况不妙时也会……就算我自己如果陷入困境时也会利用别人的。虽然不喜欢用人质威胁别人帮自己做事这种做法,但是就自己的职业而言。并没有可以说出“不利用人质”这种漂亮话的立场。虽然很明白这一点,但是菲洛很生气自己竟然愚蠢得没有想到这一点。 菲洛已经为此挖出了和自己无怨无仇的人的眼珠。如果今后艾妮丝或者纽约的其他同伴被抓去做人质了,那时侯他该怎么办呢? 被关在牢房里的自己,无法确认外面发生的事情。 但是,根据菲洛的了解,他相信夏姆的这帮人确实能对艾妮丝和其他同伴作出危险的事情。 ——我呆在这个监狱里面的话……就只能是他们手上的棋子? ——我这个克莫拉秘密组织的成员,竟然只能是别人的棋子? ——可恶……如果被马伊扎和首领知道了,他们会怎么说我。 看到迷惑的菲洛,拉德转了一下脑袋,朝昏倒在地上的修伊走去。 “不愿长大的彼得·潘,运气不错啊。因为我改变杀人的先后顺序了。” 拉德好像很开心很开心似的笑了起来.同时竭力把涌上心头的杀意压制在体内。 “看来‘梦幻岛’还没被毁灭啊。” 拉德并不想抑制自己的心情,而仅仅是一直在控制着内心的杀意。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一边耸肩一边对菲洛说道: “不过,现在这种时代真令人讨厌。” “你指什么?” “我是说现在这个时代,你想杀眼前的人,还需要先探听情况、制定作战计划什么的。” 菲洛先是认真地想了一下拉德的话的意思,然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说真心话,这家伙真的是莫名其妙。 虽然从他们遇见到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菲洛明白了一件事——拉德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而且不能去理解的人。 本来是不可以接近他的,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是无法不接近他的。 这个时候艾萨克应该在准备出狱了。菲洛原本就没想找艾萨克帮忙,倒不是不能找他,而是不想把他牵连进来。 ——他已经不想听米莉娅哭泣了。 无视满怀思绪的菲洛。菲洛在监牢里的唯一的同伴,也就是杀人狂拉德,使劲地紧握着自己的铁做的假肢,一直强忍着杀意的他开始想象今后的事情。 “事情好象变得有趣起来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我怎么知道?” 无视菲洛冷淡的答话。拉德的兴致越来越高涨。 “难得我这么有兴致.我要用这只手做更更更更更更更开心的事情!”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啊啊!我会随心所欲地做的。对我而言,这是我的义务!也是命运的安排,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德的大笑声回荡在恶魔岛监狱的地下。 但是听见他笑声的只有菲洛一个人。菲洛听着拉德德好像发狂了似的笑声,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立场。 到目前为止,自己对待这个监狱里的事情都很漠然。自己的一贯表现也是如此的——但是他心中明白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他已经被牵扯到麻烦的事情里去了。 相当为难的老年夫妇 芝加哥市内的酒吧dolce在挤满了高楼大厦的芝加哥城内,有几个人气相对不旺的区。在其中之一的某个区中有一家酒吧。酒吧面积不小,但因为没什么人而显得分外的冷清。只是开店前的一小时.酒吧的里面只有身为老板的一对老年夫妇。 “亲爱的……好像白天也发生了爆炸。” “啊,经营快递业的大哥刚才跟我说了,这次爆炸发生在市内……” “那我们今天还是不要开店比较好吧。” “喂喂,你也不用害怕成这样吧。” 望着表情凝重的妻子,丈夫打趣地向她笑笑。 但是妻子脸上的神情还是显得非常不安。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又是你的预感……之前只要是有重大的事发生,你就会有不好的预感。很多年前.我们去纽约旅行时你也是这样说的……那辆列车叫……好像是“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在即将上车之前,你突然来一句有不祥的预感什么的,结果我们的旅行就取消了。” “哎,我觉得那次的预感是正确的。” “哪里对了?报纸上都没说过那辆列车发生事故什么的。” “但是……那辆列车好像从那之后就停止运行了。” 听着妻子用力的说话声,身为店主的丈夫嘿嘿了几声摇了摇头。 虽然妻子的直觉经常是对的,但是他觉得没必要为了白天的爆炸事件担心成那样。 而且今天是他们的店开张·30周年的纪念日。 虽然并没有为此举行纪念晚会或是活动,甚至也没有打广告。但是他们确实为此感到些许自豪和成就感……而且对他们自身而言也是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 几天前就在期待今天的丈夫看着不大愿意今天开店的妻子,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妻子.想说服她同一开店。 “昨天的爆炸事件一定是内布拉的那帮家伙干的。大该十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爆炸。 那个表面温顺、内心像母老虎似的妮斯不是经常找找一些爆炸骚乱吗?我想这次的爆炸计也是这样的。” “说起妮斯,这几年都没见过她了。” “是呀.已经有两三年没看到她了。不过他们那群不良少年少女们也差不多长大成人了。变成大人后,他们的心性也该变的沉稳了,可能去其他城市落脚了。” 店主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这个话题好像跟说服妻子今天营业没有多大关系,所以立即转换话题再次开始劝妻子: “为了他们时隔几年后能安心回到这里,我们也不能为了爆炸这点小事意情关店不营业.对不对?” “这根本就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情。” 被妻子断然拒绝后,丈夫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耸了耸身体说道: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如果有行踪可疑的人或是带着行李的入来.我们就不让他进来。这样做总可以了吧?” “……你真的要当心哦。” 最终妻子还是让步同意了今天营业。目送妻子去厨房里准备食物后,店主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到酒吧的入口处准备开店门。 其实开店的准备也就是把店门口挂的牌子由“closc"翻到“open”这样极简单的事情,他做这件事情已经做了快30年了,而30周年纪念日的今天也应该是这样。 但是他一打店门,就发现已经有两个客人站在外面等了。 “不好意思.现在才开门。” 他们的酒吧从太阳西斜时开始营业,而这个时候有客人等在门外是很少见的。 门外两个客人当中。一个是帽子压得低到遮住了眼睛的大胡子男人,另一个是穿着优雅礼服的年轻漂亮的女性。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恋人,有可能是父女或兄妹,也有可能只是同事而已。 对于这两个外表显眼的客人,店主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噢噢。你们两位……昨天也光临了本店吧。来来。请进请进!我们非常欢迎熟客的!” “……” “噢噢……我该如何才能表达深入我骨髓的喜悦之情?永恒就是刹那的连续,宇宙群生都逃不开命运之轮的控制。……如果说钟表的字盘是封闭时间的圆轮,那人们眼中的世界大概就是封闭人们命运的圆轮。” 看上去有点上了年龄的店主热情地招呼着这两位客人进店里,那位女性默默地走进去了,而戴帽子的男人则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着奇怪的话一边走进了店里。 目送那个男人喃喃自语地走进店里,店主丝毫没在意,抬头看了一下蓝天,在店门口挂上了营业的牌子。 店主这一天营业的决定改变了他和他的酒吧的命运。 芝加哥市内的大街上走到哪儿都是蓝蓝的天。格拉罕·斯培克塔也和往常一样。 “太悲伤了……看上去是很悲伤的实际上是很神奇的故事不还是说悲伤的故事好了……” “你的一句话也太长了,拜托中间停顿一下好不好。” “太悲伤了……我们来说悲伤的故事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一定要听你的故事?就算对方愿意让出有限的生命里的一部分时果听你讲故事,你要拜托别人听你的话,至少要拿出点诚意吧?你知道‘诚意’的意思吗?如果你不明白的话,那才是最可悲的事情,特别是格拉罕先生的头脑太令人同情了。” 格拉罕身后跟了几名手下,身旁是自己的搭档兼弟弟的夏夫特。夏夫特不知死活地吐格拉罕的槽。 格拉罕虽然心情低落,但是想讲故事的兴致很高。他把手中巨大的扳手转动了一圈。 然后坦率地接受了夏夫特的意见。拜托大家道: “听好……你们听我讲悲伤的故事……” “总觉得诚意少了一些。……难不成你在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涌上我心头的只有悲伤、悲伤、悲伤和愤怒。……嗯,是有点愤怒。这个故事太令人悲伤了!我好像一瞬间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从这种悲伤中走出来?我到底怎样做才能确认自己的感情?看来只有通过行动来克服悲伤了。对吧?我要把三份的悲伤和一份的愤怒通过行动传递给人们,还有让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情,这就是我的使命。……具体说来就是对夏夫特说三遍‘太悲伤了,。然后给他愤怒的一击。太悲伤了!人生是多么的可悲啊!” “哎?……稍等一下……愤怒和悲伤的量不平衡啊……呜哇……!” 格拉罕一边大喊着“太悲伤了”,一边给了夏夫特操扳手似的重重一击。夏夫特抱着受到重击的肚子默默地走着。 格拉罕无视搭档的呻吟,露出了好像心中的郁闷已经被一扫而光的神情,看来他已经走出了悲伤,心情大好。 “好了,既然碍事的人已经不说话了,那个既悲伤又不可思议的故事就下次再说吧!我们先来说点开心的事吧!今天夏夫特介绍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给我,说那里的饭菜很不错。 既然是他举荐的,他就要承担全部责任。如果那里的饭菜难吃的话,夏夫特就要请我们吃这一顿。” 听了格拉罕极其不讲道理的话后,他身后的同伴们发出了笑声的喝彩声。 只有一人没跟着起哄,他就是用手按着腹部、擦着急汗的夏夫特。 “……!哈……!等一下,我可没说过那样的话……!” “噢噢,你就活过来了?刚才的一击还是太轻了,我本来想再次化愤怒为行动给你一击的,但是我不喜欢过于使用暴力,所以就没有那样做。实话告诉你,刚才的一击是为了报复你说我的头脑可悲 这件事。我现在对蓝天发誓,我会很坦率!对不起,夏夫特!我刚才实在是太恼火了!” “……没什么了,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反击也请用语言反击我……” “我会努力做到你所说的。对了,你说的那家店在哪里?” 夏夫特瞪了丝毫没有反省意思的格拉罕一下,然后好像放弃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扬起下巴指了指通往那家店的方向。 “噢。是在这前面啊。” “那家酒吧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营业,那里的饭栗真得很好吃……那家酒吧叫做‘dolcb’,你们听说过吗?” 芝加哥某处私家车内“前面的路向右拐,然后往直走一会儿。” “知道知道了。” 坐在助手席的人冷淡地指着路,负责开车的、有着红色眼珠的男人和气地应着声。 那个男人一边哼着歌一边开着车——看到坐在助手席上的小孩臭着一张脸,就歪起嘴唇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露出了一排整齐漂亮的牙齿,不过可怕的是,他的牙齿全部都是犬牙。 “怎么了,里卡尔德?从早上开始就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关于昨天的爆炸事件……克利斯托弗,你怎么想的?” “100%是雷尔干的。事情变得有趣了。” “哪里有趣了。” 里卡尔德-卢梭叹气的同时,向身边的司机兼保镖以及朋友的奇人克利斯托弗·夏德雷特问道: “克利斯托弗没有想过这件事吗?雷尔制造了爆炸事件。” “没想过,所以才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如果真要我说什么,我会说‘真行’!” “不想阻止他吗?” “那是雷尔自己选择的答案。而且这也是他搭救弗兰克的办法。” 克利斯托弗语调平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里卡尔德听到后惊呆了似的陷入沉默中。 他们因为昨天的爆炸骚动离开家后.就一直在街上徘徊着。 根据收音机和新闻的报道,里卡尔德的祖父普拉其德·卢梭被怀疑与爆炸事件和失踪事件有关。 普拉其德目前处于失踪状态中。干部们有些被抓起来了,有些行踪不明。在普拉其德所住的地方,留有枪战和爆炸的踪迹,好像事件调查因为失踪的普拉其德生死不明而毫无进展。 “说起这件事,好像没有关于那些白衣研究员的新闻报道。” “看来那些家伙的背后势力很大,感觉像是总统的直属部队。” “只要想到总统竟然用那些奇怪的家伙做事,我就觉得这个国家还不错。” 车内又是一片沉默,然后克利斯托弗提出了一个让人猜不透的问题。 “对于讨厌得不得了的日常生活遭到了破坏,你有什么感想?” “……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真是没大脑的问题。不过里卡尔德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因为他知道克利斯托弗就是这种说话不顾及别人感受的入,而且和他相处了一年时间,已经完全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虽然里卡尔德的回答是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但实际上他已经在试着接受现实。 “艰难的时光总会过去的,虽然我觉得爷爷已经死了。这样卢梭家族也完蛋了。克利斯托弗也没有理由勉强踉在我身边了。” “喂喂,我们是朋友,两人在一起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真佩服你竟然能把这么让人害臊的话挂在嘴边。” 里卡尔德冷淡地说完后,又再次提到了雷尔的事情。 “雷尔是你的朋友吧?” “应该说像家人一样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对他更好一些?即使不阻止他,至少应该去帮助他。” “嗯一我曾经对他说过,如果他想跟我一起来,我就不阻止他。而且,我觉得现在去帮他并不是为他好。” “如果是家人或朋友的话,即使没有那样的打算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不是吗?” “你的爷爷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听了他的没头脑的话,里卡尔德沉默不语了。他知道克利斯托弗决不是坏人,正是因为他是毫无顾忌地说出人们内心的入,所以他能客观地审视自己。里卡尔德像大人似的思考着克利斯托弗的事情,然后用其它的说话方式继续说着雷尔的事情。 “我想说的是,那孩子有些改变了,所以必须有个人看着他。”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你对雷尔的态度就不要那么冷淡。” “……我没有啊,我对他的态度就像对别人的一样。与其说我对他冷淡。还不如说他讨厌我,你不觉得吗?” 看着一脸冷淡表情回答的里卡尔德,克利斯托弗忍住不露出开心的表情,静静地说道: “不对,你们两个绝对合得来的。如果你们吵架的话,那肯定是因为同类相斥。” “你别说了。我和那个家伙到底哪一点相似啊?” “很多地方。首先,两个人都互相认为克利斯托弗被对方夺走了,而嫉妒对方。对不对?” “嗯。你也太自负了。” 无视里卡尔德的回嘴,他继续语调平稳地讲下去。 “还有就是都讨厌这个世界。但是又无法否认这个世界这一点也是。” “我可没有否定这个世界。” “虽然你红着脸对我说‘才没有这种事呢’的时候很有趣” “我只有生冤枉气或是肚子饿的时候才会那样。说‘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考虑以后的‘事情’的人可是克利斯托弗你自己哦。” 里卡尔德这样说的同时,她的肚子正好咕咕叫了起来。 “噢噢。” “……” “噢。难不成你刚才觉得害臊了?” ——毕竟还是女孩子。 克利斯托弗难得的顾及到了里卡尔德的心情,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乍一看,里卡尔德像个男孩子,而且她自己也是把自己当作男孩子活下去的。虽然不蔫楚为什么,但是她周围只有极少数的入知道她是女孩子这件事,估计是普拉其德暗中施加了压力,使这件事没有泄露出去。 但是,克利斯托弗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说什么。 里卡尔德对于也不想知道为什么的克利斯托弗没怎么说起这件事——对于两人而言,这件事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他们双方都没有提及这件事,就这样在一直到了今天。 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里卡尔德没有沉默了,而是继续向坐在驾驶席的人指路。 “啊,从那向左转儿。” “好好。” “很快就到了。” “嗯,不过你倒是第一次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饭,那家店的饭菜有那么好吃?” 克利斯托弗虽然是怪人一个,但是对味觉却特别好,对吃的东西很挑剔。 他尤其喜欢糕点和甜点,因为对街上卖的玛德琳蛋糕的味道不满意,他竟然自己去做玛德琳蛋糕。不过,里卡尔德和雷尔,还有年长的琪和修伊都觉得他做的马德琳蛋糕还不错。 因为里卡尔德吃过他做的玛德琳蛋糕,知道他对吃的东西的要求是怎样的,还跟他说有家店的东西很美味,所以他对那里有一点点期待。开始寻问起那家店的事情里卡尔德听到这个问题,很难得地表情变柔和了,回答道: 该怎么办?” “在前方的黑暗中,金黄色的蛇的赤铜色逆鳞闪闪发光。砰砰砰轻快地敲打蛇的逆鳞的话,人生就像是美丽的蛞蝓爬过时的回响,在爬过的路上,虔敬的草莓落下的金 币……” “够了。我明白了你是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被称为“诗人”的男子对着惊异不已地嘟囔叽咕的女子,夸张地摇了摇头。 “黄昏浮上水面的白色水草低声说说不明白是表示放弃的一种方式。反正是马上就会消失的梦幻的戏言。黄昏时刻飞舞的鸟儿叫到‘我们只能从黑暗中找到自己前行的路’对不对?西可尔。” “根本不需要考虑,我们该做的事情就是找雷尔和弗兰克。” 叫做西可尔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了吧台上的玻璃杯。 那个男子是修伊·拉弗雷特直属的机动部队“妖怪”的成员。她作为狡猾人物一大堆的“吸血鬼”组织的成员,为这几天发生的爆炸烦恼不已。 虽然按照夏姆传达的指示在芝加哥集合了,但是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事情。 从似乎是黑手党集团的人拿着通缉他们的通缉书找他们的时候开始他们就陷入麻烦事当中。后来他们又和看上去像那个黑手党集团的同伙,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发生了纠纷——结果被打败了,不得不逃走。 因此他们与雷尔走散了,来到了发出他们的通缉书的卢梭家族的地盘,并遭到了谜一样的白衣集团的攻击——在这场纠纷中,连弗兰克的身影也消失无踪了.第二天,他们去打探卢梭家族的情报,结果卢梭家族的老大下落不的枪战和爆炸,警察也大肆规模的介入了。 ——那场爆炸估计是由雷尔的炸弹引起的……西可尔是这样推测的,然后第二天发生了更大规模的爆炸。虽然能感受到雷尔就在这座城的某处,但是他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时间让过去了。 还有修伊所说的“实验”,即使他们想开始也无从下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情!?怎么会有这么令人憎恶的事情!?我为什么必须憎恨自己体内涌上心头的冲动?” “如果憎恨的话,就请消灭那股冲动。” “如果能够消灭的话,我早就那样做了……不,等一下?我想了想,好像从来没有尝试过那样做。怎么回事?我好像因为太憎恨竟让失去了冷静!竟然忘记了挑战自我的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我竟然忘记了!?这一点都不像过去那样期待明天的我自己……对了,现在就把它消灭掉!我要消灭什么?把我心中的憎恨消灭得一千二净!啊啊,啊啊,多么可悲的事情啊!我应该去哪里才能平息我内心的斗争?首先就去那家我刚刚说过的值得破坏的酒吧好了。对不起了,酒店的主人……” 格拉罕说出的一席话,如果是普通人听到了,估计早就逃开了,而格拉罕的同伴们早就习惯了他的思维方式,疲倦的脸上只是露出了苦笑。 “已经到了,请在店里闭上嘴。” 夏夫特叹着气低声拜托格拉罕,格拉罕听到后把手中的扳手的前端靠在自己的嘴唇上,屏住了呼吸。 看到格拉罕这种然人说不清是可爱还是可怕的动作,夏夫特再次大大地叹了口气,扣’ 开了挂着“dolce”招牌的酒吧的门。 店里面没多少人,客人只有坐在吧台边的一个帽子戴得很低的男人。 “你好。可以点饭菜吗?” “啊。欢迎光临。我们刚刚开店,所以需要等一下,饭菜才可以好……” “没关系。” “请往这边走。” 看上去心情特别好的店主从厨房里探出身来,把格拉罕他们带到了里面的桌子那儿。 格拉罕就像刚才夏夫特说得那样一直沉默不作声,坐下来后也是看着菜单,嘴唇动了几下而已。 “……我要卡洛菜纳州风味的烤排骨。” “啊,我也要那个……对了,大家都点这个怎么样?” 夏夫特确认大家都点头赞同之后,叫店主过来点了餐。 格拉罕看到店主乐颠颠地走进厨房后,把手中的扳手竖着挂在墙上,环视了一下店内。 “这家店与其说是酒吧,其实更像小饭店。” 眼睛在店内望来望去的格拉罕突然听到了奇怪的自言自语声。 “所谓空腹……就是吞噬满腹静寂的悲伤……” 西可尔离开座位后只剩下一人的”诗人”——为了能想清楚今后该怎么办,决定先考虑好自身的事情。 他认为在现在失去了夏姆或希尔顿的指示的情况下,如果要知道今后该怎么行动。就应该先重新了解一下自身。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什么——有几个想法已经在他的头脑中形成了,不过他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 他的眼珠是从修伊持有的研究机构“节拍”那儿获得的,能够以特殊的形式反射光,和其他人对望时,会使对方心神不定。 然后可以借机对对方实行催眠术,在一定程度上操纵对方的心神。除此之外,他还有作为赫蒙克鲁斯所具有的不老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除了使自己活得长久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用处,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诗人”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得到了这种眼珠。 只是从他记事开始,他就拥有了这种眼珠。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要去问修伊或者“节拍” 这个问题。 周围的光在眼珠中反射出青白色的光,通过细小眼珠的抽动。向望着自己眼睛的对方强制施行了强烈的催眠。 所谓催眠就是先让对方陷入了半清醒的状态,然后给对方施加暗示。 总之,“诗人”的眼睛比垂在眼前的水晶坠子或放在眼前的烛光的催眠效果强上几十倍。 但是他自己对它的作用也不大了解,也没有想去了解。 就像一般的人不会去了解为什么眼瞳中会映出所看到的物体或人的影子一样。 但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眼睛的力量。 如果一直闭上眼睛的话,当然能控制眼珠的力量。但是这样做,日常生活中会有很多不便。他没办法像盲人一样地生活。 望着自己眼睛的人一要那就会听从周围的人的话——如果对他说“去死!”的话,即使当场他不可能去死,但是“去死”这句话已经刻在了他的心底——某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就很可能陷入暴走的状态死掉。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通常用夸张奇怪的言行来贬低自己,让自己显得很古怪。 虽然外表不像克利斯托弗那么引入注目,但是他凭借外表以外的东西——言行,来让同伴和路上的行人以为他是古怪的人。 “希望不要看我的眼睛”——他在心里祈祷别人看到自己就会移开视线。 ——真滑稽!如果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力量,自己可以活得更骄傲一些。 “诗人”更进一步想到。 ——自己之所以想不通还是因为自己是个胆小鬼。 ——还有.尽量不让自己意识到自己不是人类这个事实。 他们隶属的组织“吸血鬼”集合了一群称作“赫蒙克鲁斯”的异端者。 他们既不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不是拥有特殊形体的人,只是由于某种意志——如果神不存在的话,由于某种偶然的想法被制造出来的人。 克利斯托弗是这样的,琪是这样的,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只有丽莎给人感觉稍稍不一样,虽然本质上跟他们是一样的。“自己是被选中的人”,这样想着的丽莎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骄傲的感觉。比起雷尔所抱有的“我们赫蒙克鲁斯比人类厉害得多”的想法,丽莎的想法更异类,倾向于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是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自己的赫蒙克鲁斯同伴中有很多像自己一样装 作古怪的人,大概是故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分隔开,断然地放弃自己是普通人的想法似的。西可尔的言行和琪的服装就是很好的例子。 从前从双胞胎那儿听到一位名叫艾妮丝的赫蒙克鲁斯像普通人类一样地生活这件事时,他多少有点嫉妒她。 ——我们是多么滑稽的存在! 这是雷尔和弗兰克的身影浮上了他的心头。他心想。 ——他们还太小了。 ——他们和完全疯掉的克利斯托弗不一样,和完全想得通的自己也不一样。 ——所以希望他们能想办法踏上通往幸福的道路。 ——如果通往幸福的道路存在的话。 最终,他们也没能找出这条道路,只能以精神异常的古怪行为来掩饰自己,一天天的混卞去。 只是遵照修伊的指示去做会很安全。 自己对自己撒谎说这样做是最安稳的活法。 ——但是一直这样安稳地活着的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诗人”暂时停止了思考,发现自己的独自在咕咕叫。但是还是装作完全疯了的样子说了句奇怪的话。 “所谓空腹……就是吞噬满腹静寂的悲伤……” 长年这样说话的结果就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这些话能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越是以这样的说话方式说话,“诗人”的心里就越发清楚这不过是他的演技而已。但是尽管如此,这样的话还是源源不断的脱口而出。 “吞噬悲伤的泪水,本能和冲动产生的饥饿感发出的下流的声响。如果说欲望是现实中主宰人自身的神,那么我们既没有反抗过它,也没有怀疑过它,只顾低头服从它……灵魂!灵魂!只能支支吾吾不停地询问拥有生命力却被封闭在体内的肉壁!嗡嗡翁吵闹的蜜蜂赶快落下来吧”“沉溺于花蜜而掉落在蔷薇的刺海上吧”多么悲哀!多么令人叹息! 我把口中的东西咬碎之后,才发现其实我就是那嗡嗡翁吵闹的蜜蜂……,,在旁边爱吐他槽的西可尔去厕所是件好事,“诗人”专心致志地在脑海中搜索关于“空腹”的诗句,然后肆无忌惮地、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虽然知道身后有新的客人进来了。但是他们肯定没在听他自言自语,即使他们听到了也会觉得可怕而不敢接近他。这正好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诗人”虽然一直在发疯似地自言自语,但是内心却在认真地考虑一事情——突然一道青色的身影闪到了他的身边,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伸出了手往柜台上扔了几枚硬币说道: “老板——给这位艺术家来杯龙舌兰酒。” “……?” “诗人”心想对方难道有什么事,皱着眉头朝那个人望去——看到的一霎那,他从脊梁骨到头发立刻就有种冻结的感觉。 “……!?” 动……真地感动了!你刚才的诗句让感动席卷了我全身!” 那个男人一边激动得叫着一边握着自己的手上下摇动着,“诗人”沉默不语,但是全身都在冒冷汗。 这身蓝色的工作服。 这头灿烂的金发。 还有刘海长得遮住眼睛的奇怪发型。 还有无法言喻地情绪高昂的说话声。 “诗人”只是看到这个人就想到了这样的情景。 人群的背后,只有这个男人和——雷尔或西可尔或琪在死斗。 ……糟糕。 难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虽然通缉书上没有详细描述自己的相貌。但是有写自己是个说话很夸张的男人。难道是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还是他们本来就知道了自己在这家店里?或者是只是偶然碰到? 如果是偶然碰到的话,那也太凑巧了。 虽然因为昨天的爆炸和失踪事件,有不少店关门了。但是芝加哥还有上千家酒吧和餐馆。 还是说即使这样。偶尔还是能在同一家酒吧碰到的? “今天是个很棒的日子。凑巧被朋友带到这家店,竟然能遇见像你这样的艺术家!我要感谢今天!”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恭喜你。” “……” “诗人”接过笑嘻嘻的店主递过来的龙舌兰酒。一边揣测那个男人话里的真正意思。 虽然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些什么,但是对方和自己一样都遮住了眼睛,所以结果没有读到对方的任何心思。 “喂喂.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有什么” “难道你在害羞?如果是这样的话.都是我的事……打扰艺术家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如果是故意打扰的话。可能说是对对方的一种侮辱!啊啊,太悲伤了……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情!我该如何补偿自己的罪过?对了。我再请你一杯。好不好?” “不……我没有介意。火星如果落到自己的身上,就让它成为燃烧自身的火种好了,然后沉醉在自身燃烧的美丽中……玻璃杯中漂浮的虫子像人一样在蠢动挣扎,我明白人生的奥妙。” “对!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你的灵魂美的让我沉醉。来,喝一杯?” 即使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是通缉书上的人,西可尔一回来,就什么都暴露了。 前些天,她的右脚腕和手腕的骨头被这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手中的扳手打得错位了。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忍受不了那种痛而无法走路,但是西可尔和琪之后立刻把骨头恢复了原位,看上去好像在极力忍受住那种痛。 现在当然应该还很痛,但是西可尔那种丝毫也感觉不到痛的刚强令他很佩服。 ——相是应该对穿工作服的男人感到很愤怒吧……“诗人”一直怀着紧张的心情,只是身边的男子匆忙地站了起来。 “你大概想一个人慢慢地酝酿自己的艺术作品吧……我想把今天美妙的际遇告诉其他人……我相信这是一种去除自己内心的憎恨之情的一种方法,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哭.我会一直这样坚信着活下去的!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话语啊!” 然后他哼着歌迈着晃悠晃悠的步伐走向男厕所走去。 店里的男女厕所的门是对着的。 穿工作服的男子叭嗒一声关上厕所门的同时,还是一脸冷淡表情的西可尔啪的一下l打开女厕所的门走了出来。 ——刚才好险! 想到这的”诗人”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时候——“哎?” “啊?” “喂。你看那个人?” “哎……” “真的假的?” 坐在角落里的、看上去像穿工作服的男子的同伴们,看到西可尔的身影后开始叽叽喳簟起来。 ——糟了! 在西可尔他们和穿工作服的男子打架的时候,他们恐怕也和自己一样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 所以,他们虽然不认得自己,但是认得西可尔并不奇怪。 ——这么说,他们真的是偶然才来这家店的? 虽然头脑中出现了这样的疑问,但是现在根本没时间去考虑它。 “走吧。” “走?……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西可尔是不是注意到了望着自己叽叽喳喳的男人们。她斜眼看着他们,好像不可思议似的皱起了眉头。 不过“诗人”好像没有空向她仔细解释似的。急忙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币放在柜台上。 “不好意思,店主。我们因为有急事要先走了,这些钱够吗?” 店主突然听到这话是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但是随后一边把钱推回去一边摇头道: “那 个,客人。那么急……虽然你们的菜已经在烧了,但是你们没吃,我就不能收你们的钱。” “……这样吧,那你就帮我一个忙,告诉那群客人,这是我请他们的酒好了。” “真得可以这样吗?” “啊,没关系。” 好像感觉到了“诗人”心里很急似的,店主没再说什么,从收款机里拿出了找他们的钱递给了他们。 “噢,发生什么事了?” “诗人”拉着满脸不高兴的西可尔的手,默默地向店门外走去——在那里,“诗人”看到了一种无形的东西重叠在一起。 时间上的巧合这种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哎?” 令人怀念的声音。 同时,也是熟悉不过的声音。 “哎呀呀?哎呀哎呀呀?” 打开酒吧入口处的门的同时飞进来的声音,感觉语调上有点孩子气。 说话的调子和雷尔相似,但是音质本身更老成。 “诗人”因为太偶然的相遇在帽子的阴影下瞪圆了眼睛,站在他身边的西可尔也是惊讶地嘴巴一张一合的。 从光亮的外面走进激暗的店里的人是“吸血鬼”组织的成员之一,这个男人有着血红的眼球,大大歪着的口和整齐排列着的锐利的牙齿。 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的店主也是和西可尔他们一样的表情。 但是,那个有点像怪物的男人说到——“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个男人露出满面的惊讶和更多的喜悦之情,大大地张开两手欢喜地说道: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虽然从雷尔那里听说你们来了芝加哥,但是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的是太巧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人之间的羁绊?” “克利斯托弗!” 西可尔和“诗人”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那个男人听到后露出了微笑,来回地望了望两人的脸开口说道: “呀——太好了!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这是不是应该感谢神?不对.按照我的风格来说,应该是感谢大自然的指引,让我们在这里相会。”- 啊……啊……”- 总之我肚子一饿.就遇见你们了。所以要感谢赐给我们肚子饿这种技能的大自然!以前听琪说过,在日本成千上万种信仰。也就是说每片叶子和地上的每块石头里都住着不同的神灵!这句话非常适合我这个热爱大自然的人。但是,该怎么说呢?对于像我们这样的?蒙克鲁斯来说也有神灵的存在吗?如果有成千上万的话,我只要有一个神灵是属于我的就好了。要么玩偶身上的神灵兼任我的神灵也可以——” 一好了,闭嘴!你给我冷静一些!” 虽然明明是自己先得很焦急,但是西可尔截住难得说话说得这么快的克利斯托弗的话语,问出了涌上自己心头的最大疑问。 一有很多事情……真得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克利斯托弗。刚才,你……说了‘从雷尔那儿听说了’,是吧?” “我是说了。” “你们在哪里碰见了?他现在在哪里?” 听到西可尔粗声粗气的问话,克利斯托弗好像表示“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似的耸了耸肩,一边笑一边语调平稳地说道: “前天的白天,因为爆炸的骚动他倒下的时侯,我去帮助了他。现在,恐怕是为了救弗兰克,在制造一系列的爆炸吧。”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他们不在一起?你救了弗兰克?他们不在一起吗?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你不要一口气说这么多问题。一个接一个慢慢地说。首先冷静下来——” 克利斯托弗看着神情极其认真的西可尔,好像要平息她的激动情绪似的对她说了这盥话。突然——他看到店里面有一个银色物体在闪光。 根据他常年积累的经验,他立刻判断出那是个危险物体。 一开始他误以为那个东西是丽莎扔出来的chacr孤(注1)——因为看上去很像银色的圆盘——旦是后来看清楚,是一把高速飞转着的工业用扳手。 克利斯托弗的经过长年锻炼出来的动体视力捕捉到那个物体的同时,不由得把右手往西可尔肩上一抓。 “!?” 本来以为会被揍而把身体侧到一边的西可尔的耳边传来了啪的一声很干涸的声音。 西可尔听到声音到不由得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她看到克利斯托弗手上握着一把活动扳手。 西可尔因为受过扳手的攻击,所以有它有着深刻的印象。看到克利斯托弗手上的扳手后她立刻回转身。朝扳手飞过来的方向看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迈着幽灵般的步伐蠢动着——他拿起了放在桌子旁边的巨大扳手。 “太高兴了……我们来说开心的故事吧。” 蓝色的鬼挥舞着银色的铁棒——笑了。 他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又好像很疯狂。 “从我眼前消失的敌人竟然再次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是两个人!和这个绿色的女人又偶然相遇了,不能不说我们两人很有缘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再次喜欢上她吧? 你怎么想的,店主?” 突然被问到的店主拼命的在思考目前的状况。 然后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和那个男人的问题无关的话。 “……这位客人,我觉得朝别人扔扳手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完全正确……!虽然这个答案和我的问题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店主所说的话毫无疑问是正确的……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好?难道该让别人告诉我正确的做法吗?啊啊,不可思议……既不可思议又令人悲伤……人生果然还是开心的!竟然让我有这样的巧遇……!”、“啊,那个……?” 看着露出不安表情询问自己的店主——穿作业服的男人好像耍让他安心似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店主,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但是,他的这句话本身就让店主无法安心。 “排骨端上来之前,我会把事情搞定的。” 同一时刻大陆横断铁路线列车内这是一辆全速奔跑开往芝加哥的列车。 在这辆和一般的列车一样按照货物车厢、三等客车厢、二等客车厢、一等客车厢的先后顺序连接的列车上——现在有一次碰面即将发生。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个年轻男子欢快的歌声回荡在没什么人的三等车厢中。 “蹦嚓蹦嚓蹦嚓嚓…啪啪啦啪——啪——啪——啪啦啦啦一一啦啦噜噜噜啦啦啦——锵咚锵——咚嗒咚嗒……” 男子用自己的嘴演奏着从鼓到小号到木琴的所有声音,他拉了拉用买车票剩下的一点点钱买来的牛仔帽,然后超好心情地继续唱歌,歌声回荡在车厢内。 他望着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的脸,停住了歌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嗯……还是应该挑一顶华丽一点的帽子才对。” 这顶牛仔帽应该加一些装饰品吗? 正这样想着的他看着车窗上,突然发现有一个男人站在他的背后。 “谁?我的朋友吗?” 他一边低声说着奇怪的话,一边转过身来对着背后的人。车窗上的那个人影是——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穿着西装的男子。那个男子摇着头说道: “不,我们是第一次遇到并能好好谈一谈……你是艾萨克先生吧?” “那么……你不是我的朋友哕。” “现在我们算认识了吧。”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那我们现在开始成为朋友吧!” 艾萨克·迪昂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向眼前的男子伸出了自己的手。 大吃了一惊的男子一边苦笑一边友善地握住了艾萨克的手。 “你厉害,竟然对第一次遇见的人说我们做朋友吧。” “你讨厌?” “不。我没所谓……” “那不就行了!我现在心情超级好,好到想和全世界的人成为朋友或者一家人。,,看着露出孩子般笑容的艾萨克,穿西装的男人苦笑着放开了他的手,然后到艾萨克对面的座位慢慢座了下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可不可以?” 艾萨克的回答有些偏题。但是穿西装的男子没有在意,慢慢地和艾萨克谈了起来。 “你果然如大家口中所说的那样……也可以说和我迄今为止见过的你一样” “嗯?什么?你知道我的事情?” “嗯,从很多人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而且也曾远远地观望你……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快,我是你和……米莉娅·哈温特的粉丝。” “粉丝?” 艾萨克听了后露出一脸诧异、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开口说道: “我和米莉娅的?” “是的。”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极其荒诞,但是艾萨克就像小孩子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蝴蝶一样两眼闪闪发光,没有显出一丝怀疑。 “真的吗?不过米莉娅像百老汇的大明星一样可爱,所以有粉丝也不奇怪!……但是,为什么我也有人仰慕?还有,你说仰慕我们是指哪方面?” 面对艾萨克理所当然的疑问,穿西装的男子用温和的语调说道: “……我从许多人那儿听到了关于你的事情,听完后觉得有点羡慕你。” “许多人是指?” 虽然对方是初次见面的人。但是艾萨克的语调就像问认识多年的老友似的。 穿西装的男子温柔地看着艾萨克,稍稍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比如说马尔提乔家族的各位……加古吉·司普罗特……甘道尔家族……奇斯……伊荚-杰诺亚特小姐……我从他们那儿听到了你的事情。” 听着对方的口中吐出一个个老朋友的名字,艾萨克不仅没有感到可怕,还露出佩服的神情说道: “哎?这位兄弟,你的交际真广啊!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如果你是他们的朋友的话,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米莉娅一定会感到很高兴的。” “那真是谢谢了!” 穿西装的男子苦笑了一下,好像害羞了似的。艾萨克露出一副好像忘记了问他最重要的事情似的神情,拍了一下膝盖。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吧?知道你名字的话,我就可以把你介绍给大家了!所以,外号也好,下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听到艾萨克毫无顾忌地问他的名字,穿西装的男子想了一下下——露出好像很为难的笑容,开始介绍自己。 “我是从事间谍一类的工作的。” “间谍!?好厉害!” 艾萨克听到对方充满撒谎意味的话,还是像孩子一样两眼闪闪发光。 看到这样的艾萨克,穿西装的男子露出了更加迷惑的神情——然后夹杂着叹息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像外号。但是却是我的真名……” “夏姆……你这样叫我的话我会很开心。” 同一时间在芝加哥的某个地方芝加哥城内因为汽车工业的发展建造了很多工厂。 散布在城内的工厂在世界经济陷入恐慌时.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故.然后就消失踪影了——那些完成了自己故事的工厂后来就成为了废弃的工厂,散落在城内的各处。 比如说,加古吉·司普罗特就把其中的一个工厂作为他们藏身的地方——在这座城市,有很多废弃的工厂都成为赌博或不良集团的藏身处,还有黑手党们的秘密制造基地,继续书写自己的故事。 虽然现在解除了禁酒法,但是私造的商品不仅只是酒,还有其它违法的东西可以造。 而制造这些违禁物品的人就这样既没有梦想也没有绝望地活着。 但是这些人中有一群不良少年少女既知道梦想也知道绝望是什么。 加古吉他们作为藏身处的工厂是几个废弃工厂相连在一起的、人迹稀罕的地方——几年前,因为某件杀人事迹,不良少年少女失去踪影后,警察也很少到这个地方来了。这里就完全成为了幽灵工厂。 工厂里面飘散着生锈的铁和油的臭味,一点儿也没有欢迎以前的住客归来的气氛。 但是——撕裂空气的声音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还是不良少年的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冷静下来,加古吉!” 加古吉抱着头蹲在墙边上,妮斯温柔地伸出了手。 但是,妮斯的这份温柔反而让加古吉伤心起来。 “因为我的错……因为我的错,妮斯被警察误以为是炸弹狂了。”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炸弹狂啊!而且,这不关加古吉的事情!” “是我的错!因为我说了‘逃走吧’……如果留在那里好好地向警察说明事情原委的话,他们可能就不会误认为你是爆炸事件的凶手……” 加古吉好像在忏悔自己的人生似的,情绪非常消沉。妮斯以教导似的口吻说道: “然后你就把那个孩子交给警察?” “呜……” 妮斯手指着那个裹在毛毯里躺在地上的少年。 这位少年看上去加古吉他们小很多,而且身上布满了看上去很痛的缝合痕迹,他正在沉睡中。 虽然少年看上好像性命无忧,但是加古吉的同伴们已经去找他们认识的黑道上的医生了。 像谜一样的少年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地也很糟糕。 本来他们只要把少年搁在医生那里,然后自己逃走就好了。但是这样做的话,不仅妮斯还是被警察误解着,而且如果把这个年幼的少年交给警察。自己的心中又会多了一份罪恶感。 原本这个少年肯定是那个时候发生的爆炸事件的犯人,但是依照加古吉德个性,他还是会对把这个少年交给警察感到烦恼——但是由此还引发了另一件让他担忧的事情。 那就是妮斯回到这里给少年作了应急救治后,低声说的几句话。 “在近处看爆炸的情形,让我确定了一件事。嗯,我感觉因为自己相信事情是这样的……所以才会去确认一番。” “什么事?” “刚才那个孩子使用的炸弹……和我们偷走的炸弹一样。” “哎?” 听到妮斯的话,加古吉一瞬间呆然若失地眨了一下眼睛。 当然注意到这个话的意思时,他的脸上的刺青的周围皮肤变得更加苍白了。 “你是指……” “我是说他使用的炸弹和我们从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列车上偷来卖掉的炸弹一样……如果是新量产出来的火药的话,他就还有救……” 妮斯用低沉的声调说出了这些话,对于加古吉而言,他不由地想到了少年可能没救了。 也就是说——这场爆炸是因为他们卖到世界各地的炸弹而起的。 加古吉脸色苍白,而且身体不断的抖动。 以及内心充满了被牵扯到这场麻烦中的焦躁。 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制造爆炸?还有 格拉罕他们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这些未知的事情让他心中充满了不安。 对卢梭家族的恐惧和埋藏在心底的对朋友的仇敌的敌意等等在加古吉的脑海中盘旋,内心颤抖的同时,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从离这儿不远处的某家店里传出来的喧哗声没有传到害怕不已的胆小男人加古吉的耳中。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听到。 dolce店内现在店里面很混乱。 所谓混乱并不是指椅子和餐具在飞舞、破坏的痕迹到处都是——和现在的情况相比,可能这样反而让人安心。 要形容现在的混乱状况的话,并不是双方在斗殴,而是两个持手抢的人即将互相射击对方前的一刻的紧张气氛。 在眺过了美丽的阶段而变得异常紧迫的空气中.完全感受这种紧张气氛的男人有两个。 而这两个人正是制造出如此紧张气氛的罪魁祸首。 “噢呀噢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卢梭家族的帮手。我们有大概35小时24分没贝了?” 克利斯托弗甩了甩因为接扳手而麻痹了的手腕,表面装出冷静的样子说了这句话。 格拉罕显得很有余裕地笑了笑回答道: “不……应该是36小时59分23秒。” “真的吗?” “骗你的。我只是随口说了个时间。” “我也是!” 哈!克利斯托弗一边笑着一边把扳手往上扔。 “总之,烤猪排骨已经在做了,我们必须做个了结了。,·他没有看着扔出的扳手,只是耍帅似的把手伸到扳手要落下的地方去接扳手,但是扳手落下来的位置稍稍偏后,于是发出哐铛一声巨响,掉在了地板上。 “……好逊。” 克利斯托弗看上去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捡起扳手,一边在手上转着扳手一边继续说。 “呼呼,店主,我也要一份烤排骨,要曼菲斯风味的。,,“哎?好的!” 好像被克利斯托弗的气势压倒而答话了的店主.像逃似的飞奔进了厨房里面。 目送店主的背影走进厨房,克利斯托弗再一次往上扔扳手。 看上去是毫无意义的行动,但是却像最重要的事情一样使滔吧的气氛紧张起来。 ——打破这个紧张气氛的是第三个不知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 “克利斯,你没有帮我点餐吗?” “啊。” 刚刚还从容自若的克利斯托弗的脸因为吃惊而扭曲了,他无视店里其他人的视线.回头朝店的入口处望去。 与此同时,被他往上扔出去的扳手掉在了他的脑袋上。 伴随着低沉的“乓当”一声响起,克利斯托弗发出了喊痛的呻吟声。从他头上缓缓落下的扳手被里卡德捡起。 “……克利斯,你在干什么?” “好痛……不,我想吃饭前稍稍运动一下。” 克利斯托弗一边抚摸着脑袋,一边转过身望着店里。好像隐瞒什么似的把里尔卡德手中的扳手朝格拉罕递去。”你还真行!” “……不愧是你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喂!这种时候你开什么玩笑!” 答案。 “站在那里的话。我们之间的打架就不会波及到里卡尔德和那位穿绿色礼服的大姐了。” 与此同时——巨大的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水平方向飞了起来。 飞舞中的扳手既像圆盘一样美丽,又拥有炮弹一样的威力。 目的只为破坏的银色物体好像被克利斯托弗吸引了一样朝他飞过去。 然后——克利斯托弗一边望着逼近的银色物体,一边像往常一样在心里想:“呜哇,这个比丽莎的chacram的杀伤力还要大”。 同时,常年培养出来的打架经验告诉他:如果被正面击中就完蛋了,他冷静地给自己发出了警报。 时间仅有一两秒。 但是克利斯托弗却觉得时间很充裕,充裕到他可以考虑很多事情——·哏口使想也是在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变来变去而已”,想到这他决定还是先不要考虑什么,靠本能避开再说。 克利斯托弗用脚往地面一踢,朝旁边飞闪开来。 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慢慢闪避飞过来的银色物体了。 旋转中的扳手的风压掠过侧腹,克利斯托弗有一种和死亡擦腹而过的感觉.他全身的神经因此而有点发硬了。 但是,如字面意思那样.扳手本来是不动的。 克利斯托弗飞闪到旁边,狠劲地把腿往上一摆,去踢因为高速旋转看似圆盘状的扳手。 “……啊。” 脚上感觉到了比想象中还要大的冲击力,扳手因为被皮鞋鞋尖踢到而停止了高速旋转,然后摇摇晃晃地朝上方弹开。 把扳手踢开的克利斯托弗并没有倒在地面上,而是用手腕支撑住身体——摆出了像鞍马上的体操选手一样的姿势。‘与此同时,巨大的扳手撞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跳到了与天花板差不多的高度。 克利斯托弗这一霎那间的动作充分显示了他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本领。夺走格拉罕的最强武器的扳手后,似乎形势在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但是他的红色眼球捕捉到了一条在空中飞舞的蓝色身影。 “……!”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被巨大的扳手吸引住了,当然把扳手踢飞得克利斯托弗也是如此。 但是此时朝克利斯托弗扔扳手的男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格拉罕扔扳手后立即以阻隔着他和克利斯托弗的桌子和椅子为跳板,追着扳手到了对手的面前。他当然不可能比扳手跑得还快,但是巨大的扳手从墙壁反弹开来后.育利斯托弗并没有拿到它,而是踢飞第三张桌子跳到和天花板差不多高的地力塔拿回了扳手。 格拉罕拿到扳手后,顺势踢了一脚前方的墙壁,然后脚上用力瞬间使力使身体转换了方向,在克利斯托弗的上方向下坠落。 同时他手下的扳手也在往下落。 格拉罕的同伴们还有西可尔和“诗人”都以为克利斯托弗的头盖骨会被砸碎。格拉罕的攻击太漂亮了——一个人所发动的一连串攻击。 但是大家听到了一声撕裂空气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火花四溅。 克利斯托弗两手拿着刚才截住的小扳手,接住了向下坠落的巨大扳手。 “哈!” 格拉罕因为震惊正开了眼睛,看上去很开心似的笑容从嘴角溢出来。 “竟然接住了我的这招……阻止了我的攻击。啊啊,你接得很好啊!” 与语调高昂的赞赏声相反.格拉罕加在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那么。对不起了……!” 克利斯托弗动用全身的肌肉的力量把格拉罕的力量反推了回去。 在竭尽全力对杭对方的两人总算互相看到了对方的样子。两个人就像短兵相接拼个你死我活的武士,从武器的尺寸差异来看的话,就像铁尺和长柄大刀一样。 “老实说,你真得很厉害!我觉得你很厉害!能够这样接住我的扳手的人,你是第二个。” 格拉罕一边叫着,一边想起了之前曾经有过一次的紧张感。 虽然现在把加占吉.司普罗特他们当作兄弟一样疼爱,但是他们刚来纽约的时候,格拉罕曾经打算把他们交给卢梭家族领取奖金。但是由于和他们走岔了,再加上自己的直觉错误,结果他找错了人,和夏妮-拉弗雷特打了起来。那时候夏妮用的是 刀.他是用扳手。 这时候。以飒爽英姿出现的人是一个红头发的家伙。 那个叫做菲利克斯.沃肯的男人接住了自己用全力扔出去的扳手,而且接往后还加快速度朝自己扔了回来。 在不容预断的情况下想起过去的事情的格拉罕在脑海中甩开了那个令人讨厌的红头发男人,又想起了前些天才分开的兄弟们。 ——加古吉他们不知道过得不好不好。 不知道他所想念的兄弟们就在离这家店不远的地方的格拉罕一边苦笑一边想。 ——可不能在这种地方输给别人了。 “哈哈!你可真会说!” 随着一声金属相碰发出的尖锐声,扳手各自弹了开来。 两个人个字往后跳开了,但是马上又打在一起了。虽然没有说话的余力,但是格拉罕还不不停地说着。 “以前是红头发的男人——这次是红眼睛的男人挡住了我的攻击吗?为什么?红色对我而言是不幸运的颜色吗……?这么说来,我身体中流淌的血岂不是对我而言也是不幸的事……抱着这样的不幸还顽强活下去的我是不是很酷?应该很酷吧!” “你那个话本身就很逊!” “夏夫特,你给我闭嘴!” 格拉罕趁势回过头,朝在远处吐槽的同伴叫了一声。 虽然说这样做会把致命的间隙留给对方,但是克利斯托弗也朝夏夫特的方向看过去.说道: “我觉得你很帅!” “谢谢!但是,我还要打倒你!” 格拉罕向克利斯托弗道谢的同时,再次跳上了桌子,然后立刻跳了起来。 越过克利斯托弗,朝前方转过去。 然后趁着旋转的力量,把扳手砸向克利斯托弗的脊梁骨。 但是,克利斯托弗在格拉罕的扳手即将砸到自己的后背之时,往前眺,避开了扳手。 因为感觉到背部好像被什么压到似的克利斯托弗一边感谢自己能刚好避开格拉罕的扳手,一边潜到了桌子的下面。 踢飞了椅子,打算猛撞一下准备着地的格拉罕的脚——但是落空了。 听到了椅子被踢的声音的格拉罕瞬间眺了起来,借助椅子往前眺去,想用扳手砸碎酒店里的桌子。 ——啊啊,一定要赔偿店主。 还有工夫想这事的格拉罕正准备把扳手狠狠地砸向桌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桌子在朝自己扑过来。 “!?” 克利斯托弗从桌子下面望上踢飞了桌子,桌子迎面撞上了格拉罕,他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格拉罕刚刚稳住身体,就看见红彤彤的光芒朝自己杀过来,他连忙用扳手护住了自己。 但是旱有算计得克利斯托弗用来攻击格拉罕的不是他手中的武器,而是刚才踢飞桌子的坚硬的腿。 克利斯托弗好像要用脚踢地似的姿势,用膝盖果断的踢中了格拉罕的腹部。 “……啊。” 格拉罕感到了好像要让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的剧烈痛楚,不由得振奋着蜷起的身体,翻过身去,脸上一边流着虚汗——一边用刘海遮住的前额狠狠地撞向克利斯托弗的脸。 “……啊!” 他们互相往后退了一步,好像为了缓解痛楚似的停住了动作,调整了一下呼吸。 然后他们还没有调整好气息就互相大笑了起来。 “哈?” “哈哈哈哈……!” 格拉罕也笑得说不出话来了。两人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为下面的攻击做准备——突然他们感觉到脚下受到了一股冲击,然后几乎同时一屁股摔在了地板上。 克利斯托弗和格拉罕心想着发生什么事了.一起环望四周。 他们看到了在摇摆绿色礼服的西可尔。 她像振动子一样轻盈地从扫腿的姿势中站了起来来。 “你静静地看着就好了……我可没空继续奉陪你们在这插科打诨了。” 看着淡淡地说着这些话的西可尔,红眼睛的青年为难似的要了摇头。 “西可尔,你不可以出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 “你不用担心。” 西可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克利斯托弗的话,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会踢倒你们两个!” 看到暴走的两个同伴和一个敌人呈胶着状态,躲在柱子阴影里的“诗人”疲惫至极地叹息了一声,开始了冗长而又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所谓混乱——既是神赐给我们的一时的考验,也是幻想……如果考验就是幻想的话,在克服考验中所受的伤痛的同时得到的精神上的成果,全部都是甚至无法成为撒在鱼塘的饵的黑漆漆的影子吧……” 虽然知道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诗人”还是继续着他的狂言美语。 “诗人”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但是内心却希望眼前的混乱哪怕早一秒能快点结束。 ——至少在烤排骨烧好之前自己能做点什么阻止他们。 但是自己只是个“诗人”,什么也做不了。明白这一点的他——最终能做的只有祈祷而已。 然后就是为偶然遇到的不幸或者幸福变换自己的心情。 但是只有一个——怎么也擦不去的疑问让”诗人”内心害怕不已。 虽然只是单纯的预感,但却是重要的疑问。 不仅穿工作服的那一群人跑到这里来了,连克利斯托弗都来这里了。 偌大的一个芝加哥,大家却在今日今时在这里碰面了。 所以,“诗人”心中再次起了一个非常单纯而又清楚明白的疑问————他们真的是偶然相遇吗?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而此刻他能做得也只有这个。 厨房兼事务所内厨房外面在上演带有喜剧色彩的越来越升级的斗殴时,老年夫妇正在厨房里面抱头烦恼。 和酒吧的外观相比,厨房显得比较宽敞。 房间被薄薄的墙壁隔成两半,里面一半房间被用作事务所兼生活的场所。 虽然谈不上很干净。但是如果看的入没有洁癖的话,也不会认为不干净。厨房看上去经常有人大嫂,因为看不到一个霉点。烤炉的前面放着各种各样已经放了调味品的猪排骨,炉子里正在烧的是最开始的客人点的肉。 “……亲爱的,我不是说了吗……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开店后才过了十分钟而已。 扳手在空中飞舞后,就开始听到了喧哗声,还有什么东西被砸坏了的声音。 “哦,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先想办法去劝劝那些入。你在厨房里继续烧菜。” “亲爱的!你还清醒吧?” 现在处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中竟然还让她继续做菜.店主的妻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店主为了使妻子安心,所以勉强笑了笑。深呼吸了一下。 “没关系的,如果到了紧急的时候,我们打电话给警察就好了。他们又不是手持散步枪的强盗在行凶。而是客人之间发生纠纷而已,对吧?” “如果只是吵架程度也就算了……” 店主抱着好像疲惫了似的喃喃自语的妻子的肩膀.静静地说道:。作出今天营业决定的是我,我应该承担责任。总之,你呆在厨房里不要动。以免被卷进客人的纠纷里。” 店主说完后离开了厨房。 对于常年相伴的丈夫的话,妻子还是感到很不安,她伸手决定打电话给警察。 ——对不起。亲爱的。因为非常不详的预感,我不得不这样徽……虽然不知道是正在打架的客人,还是在远远观望的 客人,让她有了一种和开店前相同的不祥的预感。并不是她有什么超能力,只是凭借多年来的经验,还有直觉而已——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在那群客人中……有谁……好像不是普通人……是身为赫蒙克鲁斯的克利斯托弗等人,或是精神异常的格拉罕。还是他们都是——总之,为了驱赶心中不详的预感。她拿起了电话。 拿起电话的刹那——不祥的预感又涌上她的心头。 这次不是凭借什么经验,而只是直觉而已。 那个电话让她有不祥的预感。 和之前一样的感觉,非常非常不详的预感。 但是,店主的妻子迷惑的拿起了电话—— 然后发现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拿起电话后,听筒中没有响起通信的声音,耳边只有一片静寂。 电话——不通了。 番外 炼金术师淡淡地述说 恶魔岛监狱的地下特别单人牢房 “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大声呼喊声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座专门关押男性的监狱里。 并不是说这个声音是女性的——而是悲鸣声听起来像年幼的孩子的声音。 但是,这个声音被厚厚的墙壁和天花板挡了回去,传不到监狱的地上。 但是一在美国各地,有许许多多的女性都在发出这样的悲鸣。 “呀啊啊啊……不要,不要啊!爸爸……眼睛…爸爸啊啊啊啊啊啊……” 在哭喊的少女眼前,一个男人单膝跪着。 少女望着他的左眼,上下眼皮的空隙里是一片赤黑色,里面的眼球已经没有了。男人淡淡地微笑着,少女的眼睛里看不到他的笑容。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被伤害了,因此感到了一股焦躁,好像自己的世界被完全否定了似的,这股焦躁让她狂叫不已。 “为什么啊啊啊啊!为什么……——?” 但是接下来一瞬间——回荡在室内的悲鸣声突然消散了。 被叫做“爸爸”的男人温柔地抱紧了全身颤抖的少女的身体。 “丽莎,没事的哟。” “啊……啊……呜……” “冷静下来,我只是视线范围变狭小了而已。” 之后少女的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会儿,直到她完全镇静下来,那个男人——修伊.拉弗雷特只是抿嘴微笑着。 不过,他的微笑与其说是为了安慰少女,还不如说是他在享受现在的状况。 修伊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少女坐在床上,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好像说着别人的事情似的说道: “和闭着一只眼睛还是有区别的……原来如此,很有趣的体验啊。” “为什么……爸爸的左眼……去哪里了……?” 修伊的“女儿”丽莎尽量避开不去看修伊的脸,小声地问道。 修伊露出了为难的笑脸,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般应该说“被那时候在屋子里的某个人挖去了”吗? 还是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搪塞过去? 如果她知道了那个人是——恐怕是菲洛吧,伤害了自己的话——丽莎恐怕会不顾自己的立场和生命的危险去夺回眼珠。 然后,拿回眼珠后,她还是不会原谅那个时候在那个房间里的人们,恐怕会跑回去把他们全杀了。 ——那样的话,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如果对手是菲洛的话,他和自己一样是不死者,所以不大可能会杀丽莎。 但是——如果丽莎遇到的是菲洛的那些自称“原菲利克斯·沃肯”的朋友或是叫做拉德的男子的话,那就糟糕了。 那个叫拉德.卢梭的男子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像丽莎这样的少女。从事前得到的情报虽然了解了这一点,但是亲眼看见的瞬间才明白了情报上所写的事实。 他虽然是狂人,但是很理性。 他是在完全理解自己所作的事情的基础上遵循自己的信念。 虽然个性凶暴,可能会被人误解缺乏大脑,但实际上他既冷静又有心计的入。但是冲动的个性恐怕已经盖过了心计。那份冲动来源于愤怒,或是纯粹的虐待狂心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是那种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丽莎的人。 ——这样的话.就比较为难了。 ——这个孩子身上还有不少我想研究的事情。 ——至少要在帮他逃出了这个监狱后再说。 根本没有作为一个父亲在考虑答案的修伊静静地摸着丽莎的头说道: “没什么的,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不行……不行、不行!父亲,谁都不可以伤害父亲!……不可以的……!父亲是、父亲是……到底谁做的!?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伤害父亲是不可以的,父亲!” 虽然少女尖锐的话语让人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在担心,但是修伊明白丽莎是在担心他。 丽莎·拉弗雷特。 她是修伊的亲生女儿——她还有另外一个别名。 而且是几百个人共同使用的别名——希尔顿。 她和夏姆一样,和许多人共用一个意识。 原本这是塞拉德·奎兹在做的研究——但是某个炼金术师从塞拉德那儿偷走并完成了研究.还把它进行了实际应用。最后修伊鑫到了这个技术。组织里的人都认为是修伊从塞拉德那里盗取了技术,但实际上却是某个炼金术师。 如果让人喝了某种液体,寄宿在那种液体里的某个东西的意志会替代掉那个喝液体的人的自身意志。如果被那种液体夺掉意志的话——那个人拥有的知识和经验都会被那个东西据为所有,然后如同得到了新的身体一样。反过来如果人的意志战胜了那个东西的意志,能得到的只有那个东西的记忆和自由而已。 和毒药、自白剂不一样,只是一种意志和另一种意志的单纯较量而已。 因为没有实际体验过,所以修伊并不明白那个东西是什么——既是亲身体验被夺去意志了,对他而言就像被对方吃掉一样。 ——说起这个……那个家伙被吃掉了吧? 那个曾经多次出现在“节拍”,为制造出夏姆他们提供了技术、各种信息和传言的男人好像有一段时间完全没在他眼前出现。 塞拉德·奎兹被菲洛的手吞噬了,难不成他也是被菲洛吃掉了?或者是被其他人吃掉了?——或者是故意不在自己面前出现? ——算了,不管那个家伙的事了。 修伊对想着没必要想的事情的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眼前的少女说道: “不管谁干的,我们以后把它夺回来就好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纽约的计划和逃出这个岛。” “那样的话……可是!可是……可是。” 虽然修伊本人都说不介意,但是丽莎还是无法赞同似的摇头。 但是,修伊明白丽莎的心情。 丽莎对他的爱,与其说是一种亲情——倒不如说接近于信仰。 修伊给没有任何知识和经验的刚出生的女儿喝下了那种液体,然后无微不至地抚养她长大。 对她而言,整个世界的中心就是修伊·拉弗雷特。世界各地所有负责信息情报收集的“希尔顿”或是担任现场指挥的“丽莎”而言,修伊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世界就是围绕他转动的。 丽莎拥有多于常人的知识和经验以及视野,而且她相信修伊的价值观是绝对正确的。 修伊在心里猜测丽莎是否正这样想着。 神被伤害了。 自己的世界被侮辱了。 那些微不足道的存在,那些蝼蚁之辈竟然伤害了父亲! ——我虽然不觉得别人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丽莎好像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认为的。真是令人困挠啊。 先不想自己把整个世界当作实验对象,修伊平静地推测着女儿的心思。 丽莎……作为希尔顿的始祖,不可思议地拥有“自己是特别的’’这样一种意识。 与最初的夏姆个体很快被夺去意志不同的是,虽然被同一个意识操纵着,但是丽莎却认为和修伊有血缘关系的自己是从被选中的特别的存在。 如果是普通人,一般会说“我最喜欢右手小指头的形状”什么的,或者会说心脏、大脑尊重要的器官什么的。 虽然不能完全推测出一般的人会怎么想,但是丽莎中用小孩子般的语气说话的只有自己的女儿这个个体,对于他所使用的其他丽莎个体,他都没怎么 爱护过。 “父亲……我……我无法原谅那个人……到底是谁?是那个叫拉德的家伙吗!?还是叫菲洛的家伙!?我立刻去追那个拿了你眼珠的家伙,把他千刀万剐!” 虽然丽莎的语调完全像闹别扭的小孩,但是说的话却不像小孩子说的。 修伊摸着丽莎的脸,闭起左眼眼睑,隐藏了左眼窝的伤痕说道——“你没有必要去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我失去意识了多久,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的眼睛……应该旱就通过监狱官把眼珠带到岛外面去了。” “监狱官……看守里面有人是自已人吗?” “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 摸着说不定正打算去杀这个岛上的监狱官的丽莎的头,修伊斜眼忘了一下倒在入口附近的监狱官——夏姆,静静地开始讲述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事情。 “我会按照事情发生的顺序说给你听,你要冷静下来听哦,丽莎。” 修伊此刻的眼睛散发出和先前不同的色彩——他注意到自己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轻微的冲动。 ——如果失去了这个个体……对“希尔顿”全体会带来什么影响? 虽然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但是修伊叹了口气——修伊再次认识到,对自己而言,女儿也不过是实验对象这件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冥界的话—— ——我应该会落入但丁所描绘的……第九层地狱。 修伊再一次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望着长得像自己的女儿的眼眸,他想着关于自身的事情。 到底他们俩人中谁是更加不合常规的存在?如果自己和女儿死后,是不是会有什么报应?还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安详地死去。 ——如果能够知道自己死后的事情,那也是很快乐的……·t丽莎,我并不打算就这样失去一只眼睛的一直活下去,但是为了取回那只眼睛,首先丽莎要代替我的左眼帮我做一些事情。这样的话,你就失去自由了……” “没关系!即使你说不用我帮忙,我也愿意成为你的左眼!” 望着用力点头的女儿,修伊脸上仍然只是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首先。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必须知道的事情。 修伊用缓慢的语调开始讲述故事。 尽量避免激起丽莎的愤怒。 但是他的心中还抱有对菲洛的憎恨感。 他慢慢地慢慢地讲述的同时——决定再次开始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实验。 几十分钟后少女闭着哭肿了的眼睛睡着了。 修伊给少女盖上毛毯,然后自己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哦呀,丽莎睡着了,修伊先生。” “总算睡着了。” “……左眼怎么了?” “小事而已,不用在意。” 房间里的亮光已经全部消失了。突然一个声音随着走廊的灯光一起传了过来。修伊听到这个声音后,毫不惊讶的回答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不过你总算醒了。我还想要是你死了,就没什么办法了。” “到时候会有另外一个我来取回身体的。” “对夏姆而言,个体的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那个,会感觉手脚好像被折断了一样就是。” 在房间的入口处慢慢站起来的监狱宫是之前被拉德打得两次失去了意识的监狱宫。 ——然后……夏姆一边望着修伊,一边考虑今后的事情。 修伊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背叛了他的事。 ——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慎重地采取行动。 ——尤其是在修伊的面前。 虽然夏姆心里想着背叛修伊的事情,但是嘴上还是称呼修伊先生。 夏姆把自己的真正的心思藏在内心深处——然后用淡淡的语调说道: “我要向修伊先生报告一些事情。‘吸血鬼’在芝加哥和卢梭家族的人交战时,露妮.巴尔美狄斯·布兰威列突然出现了,内布拉的人用枪袭击了弗兰克,之后把他带走了。现在生死不明。我会立刻向在内布拉内部的我的个体确认。” 夏姆一边用奇怪的说话方式报告,一边等待修伊说话。 “……”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的修伊总算开口了。 “没事吗?” “哈?” “我是指你们身上的伤。好像是从背后被打的。……而且,和我失去意识之前相比。你的姿势好像有点不一样……难道是曾经醒过一次?” “……"突然听到意料之外的修伊的问话,夏姆故作冷静地摇了摇头,再次说道: “没有……可能是打我的人出去的时候踢了我一脚什么的?” “这样啊。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要是你醒了,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哦。” 听了修伊含糊其辞的回答,夏姆心里一点都不安稳。因为对方是修伊·拉弗雷特。他可能看破了自己背叛他的事情,所以故意用嘲讽的语调说话也不一定。 但是这种时候不能让修伊看到自己内心的动摇,否则的话,即使修伊之前没有察觉到,现在也会察觉到什么。 所以要尽量装出自然的样子,照平常的语调继续报告。 “然后,现在……雷尔请求我们帮助他救出弗兰克。” “雷尔向人求助倒是很少见。” 比起和卢梭家族的交战或者弗兰克被捉走的事情,修伊更加关心雷尔的行动。 虽然想背叛的心情占了上风,但是面对是自己主人的修伊的异常,夏姆比以往更加强烈的感觉到了不由得身体的微微发抖——他觉得颈脖子间有点呼吸不顺畅的感觉.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我们怎么办?” “那就帮忙吧?” “是,是的。” ——是不是该问问要我们帮什么忙? 好像读懂了发呆的夏姆的心思一样,修伊露出了自嘲似的笑容。 “我并不是万能的。在这种时候,为了不为难,总之,先把芝加哥的实验继续下去。暂时我不会给出具体的指示。” “哈……” “我也很担心弗兰克。只是因为太麻烦。所以不出面而已。” “您所说的这些话,哪部分是正经话?哪部分是开玩笑?” “担心弗兰克是真的,后半部分是玩笑话。我虽然担心弗兰克……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无论对谁都不会有难过的心情的恶人吧?撒乐坶的话,则有可能如果实验对象被击倒了,他会口吐白沫,立刻晕倒吧。” 说出直属研究班的男主任的名字后,修伊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在考虑之前听到的简短报告中的某些事情,再问夏姆详情之前再开口确认了一句。 “露妮·巴尔美狄斯·布兰威列……” “是的,我们确认过了,她确实出手了。”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她开始行动了。” “是的,‘上议院议员’和‘搜查局’都关注着纽约的动静。从许多偶然看来,她好像和卢梭家族有关联。” 修伊听了夏姆平淡地报告的详情,静静地眯起了眼睛。 和夏姆谈了一会儿关于今后的事情后,修伊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眼前的夏姆个体发出了指示“那么,对之前在这个房间的……以菲洛·普罗辛奇奥为首的囚犯们要提高警戒。还有曾在这个房间出现的看守……我看到他们的脸,但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脸上应该有被拉德·卢梭殴打过得伤痕,你去调查一下他们。” “我明白了 。” 望着深深低下头转身离去的夏姆的背影,修伊静静地说“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到时侯,我会当面下达指示。” “……我明白了。” 为了不吵醒丽莎,夏姆关门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走在黑暗走廊上的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如果修伊没有发现他的背叛就好了。 他知道修伊感觉非常敏锐,所以决不能因此就安心或大意。但是,他又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取下帽子又重新戴上。 ——即使被修伊发现了————我也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下去。 夏姆已经做好准备承担背叛的后果,而此时意味不明的浅笑浮现在修伊的脸上。 “露妮·巴尔美狄斯·布兰威列……t,修伊好像怀念什么似的望着天花板,低声说出了之前夏姆的报告中出现的人名。 ——这个全名还是很难念啊。 ——难怪艾尔马每天用不同的绰号称呼她。 这一瞬间修伊脸上的笑容既没有算计什么的意味,也没有冷笑周围的意味,只是普通入所有的那种自然温和的笑容。 那是自己成为不死者以前的事情——他想起了在漫长的人生中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一如果可以直呼她露妮,这应该是最简单的叫法了……他想起了自己还是小孩时候的露妮,因为当时年龄和她相差很大,所以不敢毫无顾忌地直呼其名。 一想不到再会的时候竟然成了敌人……果然还是应该像以前那样称呼她。 修伊一边想着,一边静静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巴尔美狄斯老师。” 想着想着,修伊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想起了很多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被关进这个监狱之前的事情。 是丽莎和夏姆诞生之前的事情。 是成为不死者之前的事情。 是遇到马伊扎他们之前的事情——自己和艾尔马两个人一起学习既不是炼金术也不是魔术的奇怪的课程时的每天。 在他梦中出现的是教他炼金术的老师——和现在完全一样的身影,和现在一样想要哭出来似的翻弄着实验用具。 她是一位带着老气的眼镜,身材像模特的年轻女性。 不可或缺的人引导事情的进程 芝加哥内布拉总部大楼。 “咦!” 在内布拉的地下研究所,突然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怎么了,部长,为什么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正在整理文件的男子惊讶地望着眼前发出怪声的女人。 被称为部长的女人——露妮·巴尔美狄斯·布兰威列的脸变得通红。对着把视线投向她的周围的入和气地笑道: “我本想忍住不打哈欠的,但是却变成了奇怪的声音……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吧……” 她带着眼睛,长着一张成熟的脸,朴素的白衣掩盖了凸凹有致的身材。 谁也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魅力还是朴素才穿成这样。正在整理文件的男子对着上司的她露出了一脸疲倦的神情,摇了摇头说: “没有谁在背后说你的坏话。部长,你应该有自知之明,赶快工作吧。” “你说得太过分了!?” 像往常一样笼罩着和睦气氛的研究室——隔壁的房间被厚厚的玻璃隔开了。本来是为了处理各种特殊药品的研究室里。有一个奇怪的光景。 一个像熊一样巨大的身体横躺在房间的中央。 但是,从衣服的袖口露出的肉体是柔和的肤色,所以可以看出这个巨大的身体是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麻醉药了,他完全没有发出任何气息——横躺在几张并排放在一起的床上的巨型少年一动不动,许多研究者围在他四周。 露妮隔着厚厚的玻璃望着少年,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说道: “昨天的爆炸事件好像很不寻常呢。” “幸运的是没死人……制造爆炸的犯人恐怕就是那个少年吧。” “看到他拼命搭救在这里的朋友,我好像有点感动呢。” “……就是因为部长中途出手抢了这个少年来,所以和我们部门无关的研究所都遭受损失。对于这个你是怎么想的?” 部下的话让露妮的太阳穴一振一振的,为了掩饰脸上冒出来的冷汗说道: “那个和我没关系,只不过是路过的爆炸狂干的事情而已,不能这样想吗?” “怎么可能唬弄过去!即使把警察们唬弄过去了,今天早上卡尔会长可是亲自跟我说“你们喜欢怎么做都无所谓,但是给其他的部门造成麻烦就不行了。你们赶快去向那个爆炸狂的小鬼道歉’!这不表示事情都已经全部泄露出去了。” “咦哎?会长为什么会知道雷尔的事情?” 露妮没有一丝紧张的神情,但却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想着“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行动和想法完全不一致的她,在她身边的研究员的其中一个露出了同情的神情说道: “部长,部长,关于刚才的话题。” “刚才的话题?唉……什么话题来着?” “就是‘不能当作只是路过的爆炸狂干的事情吗’,我想这个是有办法可想的。” “哎?真的?难道真有那种路过的爆炸狂?” 露妮低声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那个研究员——说出了她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有这种人的。” “哎?” 听到部下肯定地回答,露妮露出了一脸惊讶的神情。 看着上司怎么也无法置信的表情,那个研究员语气平淡地说道: “刚才休息的时候,从总务科的朋友那儿听说的……刚才警察——” 喜欢打听传闻的研究员向上司讲述了一位名叫妮斯的少女的新闻——与此同时.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那个男人携同身边两位女性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中一位的女性好像是个小女孩——另外一位女性是正在坐牢的杀人狂的未婚妻。 内布拉总部会长室“请随便一些。” “谢谢你.卡尔先生。” “情报贩子副社长”吉斯塔夫·圣热尔曼朝坐在自己对面招呼自己的男人深深地低下来行了个礼。 “没必要这么拘礼的,我和你只是工作不同而已。” 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行礼的副社长.刚步入老年的——内布拉联合企业的会长卡尔? 迈布利吉高声笑着摇了摇手。 与古斯塔夫锐利的表情相比,神情柔和地答话的人就是美国屈指可数的企业成功人士之一。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抱着相机坐在沙发边上的小女孩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个不停——而坐在相反一侧的长发女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明白状况,冷静地打量着四周。 “喂,拿着相机的小姑娘,你是不是叫凯萝尔?算这次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你不用那么紧张吧。上次,你好象紧张地要吐了似的。没事吧?” “咦!?啊,谢谢!对不起!” 虽然被会长点名并表示了关心,那位抱着相机、名叫凯萝尔的少女却因此颤抖地更厉害了。 斜眼望着凯萝尔,名叫茹娅·克莱因的长发女子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凯萝尔和茹娅跟着古斯塔夫从枪声四起的普拉其德的宅邸里逃了出来。 之后他们决定为了茹娅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但是凯萝尔不安地说“无论是在旅馆还是车站都肯定都有人监视的”,副社长考虑过后说:“嗯……没有车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离开芝加哥,这样的话……” 然后。他们就坐在了内布拉会长室的沙发上。 昨天稀里糊涂地在内布拉的客房睡了一晚的凯萝尔今天见到眼前的内布拉会长后,才明白了事态,后悔哪怕是步行都应该逃离芝加哥的。 “但是。这位长发的小姐就是被普拉其德软禁的人?你受苦了。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卡尔先生。” “不好意思,问了一个笨问题。那个老家伙不是那么心胸宽大的人。你和他的侄子……是叫拉德吧?你是他的女朋友?” 突然听到男朋友的名字,茹娅吃了一惊似的望向眼前的老人。 看着微微露出惊讶表情的茹娅,会长大笑着说道: “你的男朋友在我们公司里面可是名人哦。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曾经一个人闯进了会长室,我差点被他杀掉。” “那可真是危险啊。” 对着神色不变说出这句话的古斯塔夫.会长拍拍自己白头发的脑雯“当时真得很危险。但是那家伙说‘叔叔……竟然说无所谓什么时候死。没意思,我回去了’,然后就放过我了。我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他好像是和伙伴打赌了。我还以为他是来内布拉挑衅,结果他说他还想闯进路德,贝里安和其他富豪的家里。哈哈。” “这种事怎么可以当着笑话来说?是不是只是个玩笑而已?” 凯萝尔战战兢兢地吐会长的槽。而旁边的茹娅却红着脸说道: “很像那个人的作风……” 凯萝尔看着这样的茹娅,不禁抱住自己的头。 “应该如此吧。总之,我了解整件事的情况了!你们三人先在这栋楼的公司宿舍住下。 等过段时间心情完全平复了再作打算。” “谢谢……” 看着静静道谢的茹娅,会长笑嘻嘻地说道: “小姐,如果你想谢我的话,就给坐在那边的一脸坏人相的家伙配一个单目眼镜好了。 我可以用钱买你们手上的情报,你们不可以拒绝哦。” “就算不是谈生意,也要好好计算得失。” 听到古斯塔夫讽刺语调的回话,会长高声笑着站了起来。 “你可以去问一下那边的警备部的人。他们原来是黑手党 ,是鲁诺拉塔家族的人。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如何从黑手党手中保护自己的性命。” 会长的视线前方,有一个黑发的男子站在柱子的阴影里,他朝会长行了个礼。 他的右手上拿着一个装满了三角形糖果的瓶子,行完礼后他拿起一颗糖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看着毫无表情地嚼着糖的黑发男子,凯萝尔感到一种令人害怕的不协调感——而且会长离开后,凯萝尔看到副社长哭丧着脸,心里更加不安了。 “副社长,发生什么事了?” “嗯……凯萝尔,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对着露出紧张神情的少女,副社长眯起了原本眼神就很锐利的眼睛低声说道: “我……真得长着一副坏人相?” 内布拉总部过道上“大家好,我是卢毕古,以后请多多关照。我带你们去昨晚你们休息过的房间。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请尽管跟我说。” 虽然言辞非常礼貌,但是口中却一直嚼着糖的男人带凯萝尔他们到了来客休息用的房间。 凯萝尔因为带路的男人身上的那股黑色气氛而害怕不已,但是古斯塔夫却一脸若无其事地问那个男人。 “卢毕古……我好像记得有一位叫这个名字的先生是我们公司的老主顾?” 若无其事的表情。 古斯塔夫非常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个男人咔的一声咬碎了口里的糖,停下脚步反问他身后的古斯塔夫。 “……我不记得和你有见过面。” “作为副社长,当然会记住老客户的名字。” “……我前年确实和你们公司有过往来。” 听完男人淡然的回话,古斯塔夫继续追问。 “你曾经寄身在各个组织,把得到的情报卖给我们和所在组织的敌人……多不和我们往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失去了继续作间谍赚钱的信心而已……我的工作都被抢走那些家伙竟然成了我的竞争对手。” “那些家伙?” 凯萝尔不由得问道,男人静静的吐了口气,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低声说出了的名字。 “小姐,你如果也在<每日报社》工作的话,应该知道那些家伙。” “……那些家伙就是‘夏姆’,我不知道他们组织到底有几个人,但是他们是的一伙人。” 大陆横断铁路车厢内在这列时速超过一百公里的、像巨大的子弹似的列车内,艾萨克和刚刚认识在毫不拘束地谈着话。 这个自称是间谍的、非常奇怪的男子说他以前就在关注艾萨克和他的朋友自然后好像回顾当时似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纽约,你当时在撒钱,对吧?” “噢噢!令人怀念啊!夏姆,你那时在场吗?” “我当时也不好意思地捡了几张钱。” “没什么没什么!因为大家都去拣钱,我和米莉娅才能逃过警察。” 艾萨克好像在怀念当时似的笑了笑,夏姆继续述说自己的回忆。 “大概那之后的一年……‘飞翔的普西伏特’号上发生的事真是可“哎!?那时候你也在那辆列车上!?啊——真的很恐怖。我和米莉亚努力想让自己鼓起勇气不要害怕,但是还是没做到。” “……没有勇气的人是不可能在那辆列车里走来走去的。” “是吗?我明白了,肯定是因为米莉娅把她的勇气分给了我一部分!……但是,夏姆你那时候在哪里?餐车?” 对于这个很自然的问题,夏姆摇摇头回答道: “不是.我当时在一一等车厢里。” “你挺有钱的嘛。” “嗬嗬,我只是有个大方的上司罢了。” ——后来,那个无票乘车的女人被赶下了车。 夏姆突然停止了回忆,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和加古吉他们是好朋友吧?” “唔唔.如果把那家伙比作三国志里的人物来说的话……那个……对了,加古吉就像三国志里的亚历山大帝王!” “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噢哟!总之他就是帝王!” 虽然自己并不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艾萨克哼的一声挺起了胸膛。 他的动作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给人一种从外貌和年龄看不出来的幼稚感。 但是夏姆只是眯起了眼睛,没有露出一丝蔑视的神情。 “艾萨克先生……艾萨克先生和米莉娅小姐经历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吧。” “嗯?是吗?” “是啊。‘飞翔的普西伏特号’时也是,‘mjst一、vau’爆炸事件时也是……” “应该是吧,其他的人也和我差不多吧。” 看着好像不可思议似的反过来问自己的艾萨克,夏姆反而无言以对了。 眼前这个青年真的完全没有一点自觉。 他们这群人做了那么多事,既救过很多人的命,也打乱了很多人的命运,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的影响。 因为他们并不是故意去做那些事情,而是偶然遇上了那些事情,然后就出现了这样那样的结果。 在“飞翔的普西伏特”事件中,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话,仅仅没有他们的话……夸张一点说,美国的命运可能会因此而改变。 虽说如此,但是他们并不是有意地做了那些事情,只不过碰巧遇上了而已。算了,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在改变别人的命运。 ——……确实这样,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自觉。 夏姆在心中喃喃自语的时候,艾萨克笑眯眯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时速超过一百公里飞奔的列车以比电车更快的速度在四通八达的大陆上尽情地奔驰。 想到可以和米莉娅见面而心怦怦跳的艾萨克,很开心似的对夏姆说道: “明天白天就可以到芝加哥了,火车果然还是快啊。如果用步行的话.那真是差太远了。” “……有人会步行穿过大陆吗?” “好像是没有……我在想下次要不要试试看,虽然和列车无法比,但是如果不开车的话,光靠步行是不可能穿越大陆的……怎么办,你觉得我能办到吗?” “不可能有人能办到的哟。” 好像惊呆了似的笑着的夏姆——如果变回认真的神情,为了艾萨克一件奇怪的事情。 “艾萨克先生……相信神或者命运什么的吗?” “相信。” 非常爽快的回答。 自己得到的情报里没有说艾萨克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夏姆正想具体问一下艾萨克,结果他自己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了。 “我从做风车的爷爷那儿听来的,世界上有八百多万个神。无论是小石头、树还是山.很多东西里都有自己的神。就连蜈蚣也是金之神呢。·,“哈啊?” ——他是说东洋那里的八百万神仙的说法吧?我第一次听说蜈蚣也是神。 “虽然说可以尽情地向各种各样的神祈愿,但是相应的神仙的惩罚也很多,所以必须小心!我曾经和米莉娅通宵谈论了小孩应该拿小石头做什么比较好,最后的结论是做感冒药。” “你说得很有道理。” 夏姆觉得话题好像偏了,急忙把话题引回去。 “比如说……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由于非常偶然的相遇,最终路找到了,问题得到解决了……如果说有这种非常幸运的偶然和命运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 “嗯?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最后事情都顺利解决了吧?” “唔唔。” “那岂不是很好?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根本就没有考虑什么,果然是艾萨克式的回答。 夏姆听到艾萨克的答案后笑了一下——“那么……我们换一种思考方式。如果,我是说如果,那种很好的偶然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假设有这种具有神的力量的人存在的话。” “哎?” “那种力量,虽然不是像那种可以变出无限多的食物一样的给人们生活带来方便的力量……但是又用那种力量的人能够知道很多的事情,可以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把各种各样的人叫到跟前来……比如说让两个想见面的人见面,或是让绝对不可以见面的人见面.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存在的话。” “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月下老人……就是恋爱的月神!” 夏姆心想艾萨克是不是把月神和丘比特搞混了,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吐槽,所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过,拥有那种力量的人愿意帮助的只有他自己的朋友。如果真的仅仅因为个人的感情使用那种力量的话……他会被允许走到哪一步呢?” “哎?……-我还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允许?” 夏姆慢慢地想着艾萨克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 “……比方说,一个完全不同的例子……如果你在森林里散步时,发现了一只蝴蝶被困在蜘蛛巢上,你觉得蝴蝶可怜,所以救了它。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自我满足吧?就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 “哎?” “反正蝴蝶获救了,有什么不好?” ——喂喂,难道连这个例子也要解释一番吗? 听到艾萨克孩子般的言语,夏姆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但是.对蝴蝶而言,你是帮了它,但是对蜘蛛而言,它的食物被你夺走了。因为人类只想着‘蝴蝶很可爱’,所以就可能导致那只蜘蛛被饿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被救的蝴蝶很幸运,但是失去了事物的蜘蛛确实运气差。我明白了。我和米莉娅也曾经有过几天吃不上饭。蜘蛛先生遭殃了。” “蜘蛛先生?……所以我说,救蝴蝶只不过是人类为了自我满足而已。” “但是救了蝴蝶不是很好吗?” “……” “即使没有人救那只蝴蝶,说不定有哪只鸟飞过来把蜘蛛先生一口吞下去了。如果鸟吃掉的是蝴蝶,那么不仅蝴蝶结局悲惨,蜘蛛先生最后也只能饿肚子。还有,也有可能树枝从上面掉下来把蜘蛛巢砸坏了。所以,并不是人类做了这个那个,而是运气本身是好是坏的问题。” ——为什么艾萨克只称呼蜘蛛为先生? 夏姆一边想着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一边还想着艾萨克的话到底是深还是浅,因为想不明白.现在: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如果他拥有米莉娅的意识的话,可能会引导艾萨克得出不一样的鲒论吧?或者只是自己听错了? “啊啊。好像理解过头了。” “是吗?不好意思,我的头脑不大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慌忙解释的夏姆,艾萨克笑着说“没事没事”.然后接着说了下“但是,如果要考虑到包括蜘蛛先生的肚子、自然等所有方方面面的事情的话,人类果然就像神一样了。我的头脑确实不大好。但是我大概……比如说米莉娅快要被巨大的蜘蛛先生吞下去了,我根本不会考虑蜘蛛先生是不是会饿死,立刻去救米莉娅的。” “……” ——这种飞跃式的思维方式得出的结论不能说不正确……但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然我不明白蜘蛛先生和蝴蝶的心情,但我想它们也不明白人类的心情吧?就像我们对雷什么的想法一样。你觉得呢?” “会是怎样的呢……” 夏姆听了艾萨克的话后,想了一会儿。 自己是被修伊当作人类抚养长大的,但是自己也明白自己不是人类。虽然觉得自己和人类的思维方式是完全一样的,但是也没有办法确认。 自己唯一确认的就是——自己不是人类,和许多身体一起被一个巨大的意识操纵着这件事。 像这样和艾萨克谈话的时候,其他的自己能自由活动,同时思考不同的事情。然后把分别收集到的情报放在一个巨大的记忆库里。 这样一个特殊存在的自己能说了解人类的心情吗?虽然疑问连接不断涌上心头,但是现在没有考虑它们的时间。 确实对蜘蛛而言,自己是人类……而对人类而言,自己或许是像雷那样灾难似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夏姆进一步想了下去——雷或者地震对人类抱的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总之是抱有感情的。但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的限度在哪里? 拨动了的石头已经开始滚动起来。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走下去。 但是好像还在犹豫着什么。 真得可以利用自己的这种存在来陷害或是解救人类吗? 因为想和偶然逆转了许多人的命运的艾萨克谈一谈,或许能转换一下自己的心情,所以才向他搭话。但是这么一来,心中反而产生了迷惑。 “啊,不好意思。我们应该谈月下老人的话题。” “哎……啊,是得是的。”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那个神后来怎么了?” “……好吧,我就说得更明白一些。” 夏姆下定决心找一个答案。 为了消除内心的迷惑,夏姆决定借用某个偶然活下来的男人的话。 “那个月下老人想给大家牵缘。但是,为了让大家聚在一起,比如说……制造机会让大家聚在一起,但是他们又不会认为这是十分偶然的相遇。但是这样做的话.神的身份可能会被朋友们知道,大家会说‘原来你不是人类!’。” “嗯……?既然是神,就不能暴露身份吧?” “如果神的身份暴露了,大家不仅不会感谢他,还会觉得恶心,甚至觉得很恐怖。然后这些朋友都不会把他当朋友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你觉得那位神仙该怎么做才好?” 虽然不想说得这么直白,但是夏姆还是有点担心艾萨克又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艾萨克在心中好好地想了一会儿夏姆的话,然后简单明了的答道: “随心所欲不就好了?” “……” 还是很单纯的答案,这一点倒是和自己预想的一样。是不是艾萨克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夏姆的心头涌起了不安。 “如果被大家讨厌的话,心中确实会非常不安。我能理解那种心情,因为如果米莉娅讨厌我的话,我就会每天惶恐不安,不知道做什么好!” 艾萨克好像真得有什么烦心事似的,难得一脸灰暗的表情,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儿。艾萨克稍稍歪着脑袋问夏姆道: “……那位神仙的烦恼是——砹……那群想走在一起却不能走在一起的人?” “哎?唉唉。” “那位神仙必须帮助这些人的理由是什么?” “……?” 夏姆听到艾萨克突然提出来的想法后。头脑更加混乱了。 列车车身咔嚓咔嚓晃动的声音回荡在一片沉默的车厢内。 开始听艾萨克的话时,感觉他的话和自己说的话完全对不上——接着听他的话,又觉得好像某些部分还是对得上。 “即使会被朋友们讨厌也没关系 ,过后再想和他们重归于好的办法不就可以了?如果因为怕被讨厌就不去帮助朋友们,之后身份暴露的话,恐怕——这种情况更不好办,不是吗?” 艾萨克的过于单纯的答复听起来既像孩子气的话又像大人的话,夏姆听了不禁目瞪口呆。 “你说的对,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即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肯定先做了比较好!” 听到艾萨克毫无根据的答话,夏姆低下头苦笑。 ——心里稍稍有些轻松了。 也许和这个什么也不想的男子——艾萨克·迪昂谈话是对的。 夏姆漠然地这样想着,和艾萨克像之前一样闲聊了起来,任凭身体随着奔向芝加哥的列车摇晃。 至少——可以用这个身体做这些事。 ——不是没有必须要帮助那些人的理由吗? ——原来还有这样的想法。 ——原本自己就不是想帮助对方————只是利用对方而已。 与此同时芝加哥被废弃的工厂不良少年集团的藏身之处被阴郁的空气笼罩着。 身上带着炸弹、满身都是缝合伤痕的少年看上去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 因为警察认得他们的脸,所以他们也不敢贸然去外面打探消息,所有的事情都好像碰壁了似的没办法进行。 就在这种喧嚣中——响起了打破喧嚣的声音。 “加古吉!加古吉在吗?” “咦!?我在!但是不要打我哦!” 看着脸色大变闯进来的同伴,加古吉的脸更加苍白了。虽说平时也没有谁打他,但是他无论过了多久还是不习惯同伴们粗暴的声音。 “笨蛋!谁要打你!我打扁你!”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找到了哟!” “咦……?你找到什么了?” 正用兴奋的语调和加古吉说话的是一个他在纽约认识的少年。这次的芝加哥之行本来不关他们什么事的,但是他们都说来芝加哥好玩或是担心加古吉什么的,就基本上都跟着来了。 现在站在加古吉身边的少年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我找到格拉罕先生了!” “!?” 突然听到找到了格拉罕的消息,加古吉一脸苍白,惊讶得翻白眼。 听到格拉罕的名字,妮斯和其他的同伴们一起望了过来,工厂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真的!?太好了……我必须马上去找他!他现在在哪里!?” 看着好像很开心似的加占吉,少年刹那间有点犹豫——好像耍争分夺秒似的,少年一口气讲了出来。 “这里的前面有一家叫‘dolce’的店,你知道吗?” “不知道……虽然没进过那家店,说不定以前看见过。格拉罕在那家店里吗?” “虽然是家很老的酒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完同伴的话的瞬间——加古吉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立刻冻结。 “格拉罕先生和好像是吸血鬼组织的人还有穿绿色礼服的女人在那家店打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dolce” 现在酒吧里面变成什么样了7.单单一句“乱糟糟”是无法概括现在店里的状况。 桌子都翻了过来,椅子也被打得稀巴烂。 “各位客人……” 店主脸上带着好像很为难似的笑容,疲倦地说道: “我相信人们总有一天会互相理解的。” 他用全身力气说出的这句话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谁也没有听到。 更何况正在全力打架的三个人。 “明天早上可能太阳突然就不升起了,我们应该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但是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必须为了明天的太阳也能升起,努力创造未来。” 店主虽然在拼命说着话,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它。 即使如此,店主还是继续地在说。 这些话已经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而是店主为了让自己能够保持住理性。 ——店主爷爷,我听见了你的话,我听见了你的话。 克利斯托弗一边在心中对回答店主,一边从逼到眼前的西可尔的脚下钻过去。 霎那间,上方的格拉罕又朝克利斯托夫扔下了巨型扳手。 ——即使我听你的话,叫他们两个停手,他们看上去也不会停手的。 克利斯托弗把身体打横往旁边一滚避开了扳手,同时在心中考虑着店主的话。 “喂,西可尔,我明白了,明白了哟。我道歉,你能不能先把腿收回去?” 克利斯托弗站起来对西可尔说道,但是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跳转身,同时朝格拉罕和克利斯托弗踢去。 “闭嘴。放心,我一叫就会把你们踢飞的。” 看着一边漂亮的回转身体一边说话的西可尔,克利斯托弗大大地叹了口气。笑了起来。 ——嗯.真让人为难。我撤回刚才的想法。 ——我自己本身也觉得挺开心的。 ——互相厮杀真的是件快乐的事。 ——那种让人感觉在死亡边缘的颤栗感。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我……能够感受死亡是什么。 ——这样我就会产生错觉,自己是自然的生物吧? ——奇怪哟。按照普通人的想法,除争抢食物以外,其他的互相厮杀都是不自然的行为。 ——就象猴子争夺当头领一样。 一边防御同班的攻击,一边不停地闪来闪去躲避强敌格拉罕的克利斯托弗,在受到格拉罕陆续发出的攻击后,全身确实感受到了死的预感。 扳手每次从自己脑袋边猛地飞过去的时候,他的心中都会微微一颤,让他想起了一年前曾经尝过的滋味。 那个红头发的家伙轻而易举地打败了自己。 那种事真的是不合常理。 ——那个人完全不是自然生物。 同时他想起了之后被他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小杂碎刺中背部快要死的时候,他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死。” 原本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过去的事情,其实它们已经被刻在自己的心里面了。 然后——这些事情让他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 克利斯托弗一边闪避快的令人恐怖的扳手的连续攻击,一边在心里想到如果自己手边有自己喜欢用的带刺刀的枪,就可以让眼前的扳手男永远地沉睡。 但是.他根本不想杀格拉罕。 即使手上有枪——他会用枪射击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心脏或是肚子吗? 他继续往后跳闪开了西可尔的踢脚的同时,心中得出了答案。 ——还是下不了手。 克利斯托弗对自己的答案所意味的意思感到很惊讶。 ——啊啊,果然如此。 争斗并不是那么快乐的事情。 ——自己的心态……发生了讨厌的变化。 虽然每次从死亡边缘逃开的时候,自己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但是我还是一一就好像能毫不在乎踩死蚂蚁的小孩长大成人后,连踩死害虫时都会犹豫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心态的变化可能就和着差不多吧。 ——我……变得无法杀人了。 克利斯托弗曾经把杀人作为副业,杀死过几十人甚至几百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输给了人类,还是那时候第一次有了濒临死亡的体验,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他变得无法杀人了。 无论什么原因,当他确认了这个滑稽的事实的瞬间——克利斯托 弗笑了。 他歪着嘴唇笑了,露出了整齐的利牙,一直躲避着迫近眼前的银色的死之扳手。 ——原来和人厮杀并不快乐啊!.虽然自己无法杀人了,而对方的攻击却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克利斯托弗在这种状况下仍然显得心情很好,仿佛心中有什么漫溢了出来。 ——即使无法杀人了,还是很开心! “哈哈……”克利斯托弗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 然后,格拉罕一边操纵着扳手攻击一边也笑了起来。 用上格拉罕心头的快乐应该是和克利斯托弗的快乐不一样吧。 “……他们好像很奇怪。” 西可尔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回瞪着两个在笑的人,心里想他们在开什么玩笑,竟然在打架正酣的时候笑了起来。 不管怎样,因为两人在大笑,所以三人停止了打架几分钟。,就在这时,三个人被淋上了一种温温的液体。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慌忙擦着脸。 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种液体是什么了。也难怪他们会知道,因为他们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毫无疑闻这种液体是酒精。 因为它的气味太强烈了,所以估计是一种纯度相当高的酒。 三个人环视周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了一个神情冷静的小孩子。 “里卡尔德…你干什么?” 听到克利斯托弗的低语声,里卡尔德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们还是冷静不下来的话,我就点火,干脆把一切都烧掉好了。” “等、等一下!?” 店主的悲鸣声响彻了店内,店内还是一片紧张气氛,只是和之前的性质有不同而已。 穿着男装的小个子丽人手里拿着边缘被酒打湿了的木桶——木桶的旁边放着店内酒精度数最高的龙舌酒的几个空瓶子。 ——那是……看着那些空瓶子,克利斯托弗心里想着……这种酒确实很烈,酒精纯度大概50%左右,不过酒精度要到70%才能点着火。 里卡尔德知道这件事吗?自己也是经过长年的知识积累,才知道酒精的点火条件。就像在大街上看见了耍杂技的人嘴里含着伏尔加喷火后,才明白酒会燃烧一样。 虽然酒精度数低的酒在有些条件下也能点着火——但是照目前的状况,即使能点着火,但是能不能烧起来就很难说了。 不过正如里卡尔德说的,酒精气化时吸热,所以大脑和身体会感觉冷。不过吸入酒精的气味后,鼻子和喉咙的粘膜会有火辣辣的感觉。这样一来,那岂不是两者互相抵消。没什么效果了? 克利斯托弗在想着这些无聊的事的同时,格拉罕好像也在思考什么似的,陷入了沉默中。 格拉罕对酒精点火的事情知道多少呢?难道他考虑的不是酒点不点得着火,而是一边燃烧一边打架的话会更有趣? 随意猜测着对手想法的克利斯托弗似乎在短时间的接触中大概了解了对手的性格。 西可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停住了动作,店内一瞬间陷入了静寂中。 但是——从柜台里面跑出来的店主打破了这片静寂。 “喂,求你们了!请不要再打了!” 店主拍打着自己开始衰老的身体,手撑在被酒精打湿了的桌子上低着头。 “你们打架可能是因为你们彼此之间互相看不顺眼!或许是因为过去的纠纷!或许是因为你们之间发生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复杂的事情!但是!但是!请不要在这里打架!虽然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是我的店!今天正好是开张30周年的纪念日!虽然这家店不怎么赚钱,但是我和妻子两个人打算努力经营下去!虽然我知道这些事情跟客人你们没任何关系,但是只有今天,请不要在这里打架……你们不需要付饭菜钱。 但是无论如何请不要在打架了!请哪怕、哪怕尝一口我们今天做的也好,让我们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为你们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体验一下工作的乐趣!我希望的只有这个而已! 所以,所以请f,尔们不要打架了!求你们了!求f,尔们了……!” 店主好像要哭起来的声音总算传到了大家的耳中。 听到“今天是30周年纪念日”、“和妻子‘两个人”等话,夏夫特、“诗人”等没有发狂的人们的心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罪恶感。 看到店主拼命地说着“求你们了!求你们了”,克利斯托弗望着神色冷然的里卡尔德,歪着头低声说道: “啊——里卡尔德。” “什么事?” “难道现在的我看上去是个大坏蛋?” “从脸到干的事情,全部都像恶人。顺便加一句,这么浪费酒的我也是坏人。” 里卡尔德很少见地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另一方面,夏夫特他们提心吊胆地走到停下来不动的格拉罕身边说道: “那个。格拉罕?说实话,格拉罕也不对。如果要打架的话,至少去店外面打。你不会这么一点体谅之心都没有吗?” “……” “最先扔扳手的可是你。你朝那个通缉书上的绿衣服女人扔扳手也就算了,还朝里卡尔德少爷的保镖扔就不对了。就是因为你平常就毫不客气地用扳手打我们,所以这种时候才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你明白了吗?” 听到夏夫特像平常一样对自己的说教后,格拉罕把巨大的扳手砰的一声砸到自己肩上,喃喃自语道: “感动……对……我现在很感动。” “……店主迄今为止都没有对我们说过‘出去’这种话,到底为什么?只是因为害怕我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喊警察来就好了……但是店主没有这样做.反而不顾危险特意跑到我们面前,不是对我们说‘出去’,而是说‘请让我们为你们做一顿饭菜,。虽然对我们恨得不得了,但是还是把我们当作客人对待?除了感动我还能怎样?’’ “格拉罕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对吧?” 面对夏夫特脱口而出的指责,格拉罕并没有一丝畏怯。 “啊啊,确实如此!我确实没资格说这些话!谁破坏了这份感动?就是我!我对这家店有什么怨恨吗?一点也没有。但是我却砸坏了桌子、墙壁,毁了店主的纪念日!如果眼睛能看见无形的自我厌恶感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对了,看镜子就好了!我该怎么补偿这份罪过——” 无视一直说着胡话的格拉罕,西可尔一脸冷静地对店主说了句话。 “店主,不好意思。责任全部在我,无论你要求什么样的补偿我都接受。” 然后她走到“诗人”面前,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很后悔没有能控制住自己。可能正是因为我无法自我控制.所以师傅才没有教我capoeira(巴西非黑裔人的神秘武术)吧?” 看到西可尔如此责备自己,“诗人”决定什么也不说。现在的话,无论“诗人”说任何毫无意义的牢骚话,她都能听得进去。 所以,“诗人”才决定什么也不说。 虽然那些胡言乱语只不过是为了让别人以为自己不正常,但是“诗人”还是对自己说出的诗句还是有一点点自豪感的。 总之。刚才打架的三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店主只是说道:“啊,太感谢了!你们的饭菜正在做。” 听了店主的话,大家的罪恶感更加强烈了,他们宁愿店主叫他们出去或是对他们发一顿火,店内被尴尬的沉默笼罩着。 “……那么。” 打破沉默的是里卡尔德,她在柜台边坐了下来。 穿着男装的少女在格拉罕和克利斯托弗之间来回望了一眼,叹着气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同克利斯……你们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这是个非常简单但又是最重要的问题——“哎?~哎?” 被问到的双方一起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虽然觉得把互相厮杀说成打架这种说法感到不贴切,但是想一想,确实他们没有什么理由要互相厮杀。 “你们俩个人是同一家族的伙伴吧。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拼命打架啊?” “不.虽然如此。” “……那为什么?竟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打架,真是不可思议啊。” 俩人都在拼命想为什么自己会和对方干上架。 “对了!” 两个人同时拍了拍膝盖。 “这个家伙要包庇那个有着狭长性伤疤的小子!” 听了格拉罕的话,克利斯托弗好像对抗似的,挺起胸说道: “你这家伙不也是想借!首先我想用打架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什么的。然后,还有什么,对了,他打伤了我重要的家人兼朋友的西可尔和琪,我想替他们报仇!” “……‘然后,还有什么’……?” 听到克利斯托弗后半部分不自然的话,西可尔的太阳穴嗡嗡作响。 “你把我的事情放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面吗……?” 克利斯托弗装作没听见西可尔的怒吼声,背过脸去挠了挠头说: “不—一其实仔细想想,确实找不到在这家店打斗的原因。怎么说呢,我反省一下总行了吧?” “即使你反省.这家店也不会恢复。” 听到里卡尔德的冷语,克利斯托弗尴尬地把身体转向了另一侧。 但是转到这一侧又要面对西可尔的脸。所以克利斯托弗开始转圈,哪一侧也不看。 克利斯托弗可笑地转着圈,好像被周围旋转的空气引导似的。他心里想到: 他们那时跑进店里的时机真得太巧了。 “格拉罕先生!” 一个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出现在店里,打破了店里尴尬的气氛。 “啊啊……?” “啊?” “加吉吉——?你为什么在这里?” “啊,太好了,格拉罕先生。你平安无事……” 和以前一样,听到格拉罕的声音就会安心的加古吉——突然停住了话声。 他看到一个像吸血鬼似的人站在店的中央。 他清楚地记得那双血红的眼睛和嘴边并排的犬牙。 一群不良少年跟着加古吉后面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加古吉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动着。 看到瞪圆了眼睛、全身发抖的加古吉,克利斯托弗很确信地说道: “啊,好久不见。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克利斯托弗露出一口利牙的嘴角浮上了天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毫无恶意但是残酷的话。 “在misc——wall的时候,狄姆把你当作弃子一样扔掉了。” 梦中“把一切炸飞。” 好像有谁在喃喃自语。 好像有谁在我的耳边喃喃自语。 “把一切炸飞。” 他还在喃喃自语。 我明白了。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因为我自己就想把一切都炸飞。我要把这个讨厌的世界的一切全部炸掉。 “不对。不对吧?” 哎? “你不是想炸飞一切,而是不能不炸飞一切。你就是为了这个而生的。” 那个人在说什么? “火药这种东西.只有发出亮光爆炸的时候,才会让世界知道它的存在。人类本来的想法也许是人类创造了火药,没有他们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火药这种东西,所以火药应该为人类服务。而海豚就不会知道火药的用途,你也是一样。” ……不是很明白他的话。 “不,你应该明白我的话。雷尔的精神年龄确实是12岁左右,但是语言的理解能力和知识应该在那之上。也就是说,你明白话的意思,但是无法理解它。应该是这样吧?” ……如果是大人的话,能理解吗? “对大人的定义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大人的话,至少会考虑是接受还是反抗别人的话。”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 “确实对你而言可能不明白。你不是人类,而是被我们制造出来的。所以,你心中可能会产生一个新的疑问‘人类是什么’,关于这个问题,下次有机会我再和你讨论。如果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可恶。别开玩笑了。 虽然不很明白起他的话,但是这句话我还是明白的。 我被耍了。 被侮辱了。 啊,对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我记得这个声音,不过看不到那个家伙的脸。 修伊!修伊·拉弗雷特……! 我叫了起来,那个家伙就消失了,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啊啊,我现在好像在做梦。 原来如此,是梦。修伊那混蛋家伙并没有说邪样的话。 是“节拍”研究所的那群人说了那样的话。 是我擅自把说话的人想成了修伊。但是,自己明明确信没有弄错的。 …………啊啊,太可怕了。 害怕地不敢睁开眼睛。 如果睁开眼睛的话,肯定又是看到那个可恶的世界。 我到底怎么了? ……对了,那些奇怪的人要把夏姆带走,所以自己把他们炸飞了,自己也跟着炸飞了。 但是即使炸飞了他们,还是不断会有奇怪的家伙来妨碍自己,所以我要继续炸飞一切炸飞一切炸飞一切炸飞一切炸飞一切炸飞一切……啊啊啊啊啊啊啊想起这个就觉得很麻烦.想这种麻烦事太麻烦了,这种思考太麻烦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还是炸飞一切吧? 把自己能看到的世界的一切一切统统炸飞! 这样的话——把看到一切的自己……炸飞自己岂不是最好的? 自己不存在的话,所有一切讨厌的东西也就消失了吧? ……但是。至少……在炸飞自己之前,至少要救出弗兰克……还要把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或是修伊炸得粉碎…………但是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废弃的工厂雷尔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感到怀念但是不知道的地方。 和弗兰克一起行动的时候,他们经常在废弃的工厂里面躲雨。 即使是这样的日子里,他们还是逃不过修伊的控制。 不知道在何处隐身的夏姆或者希尔顿好像随时都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给他们下达修伊的指令。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雷尔开始慢慢地试着了解现在的状况。 好像自己没有被警察抓走。 这里也不像是医院,但是自己也不像是在爆炸现场昏过去了。 因为这里根本不是爆炸现场。 这里究竟是哪里?雷尔为了确认地点开始环视四周——“啊!你醒过来了!” 雷尔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天真的声音。 雷尔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金发少女正在盯着自己的脸。 “你没事吧?” 雷尔心想正用毛巾帮他擦脸的少女到底是谁呢,这是他看到几个年轻人 从少女的身后聚集到他身边。 “噢,真的。他醒了。” “你没事吧?” “好多的伤痕。感觉整个身体都布满了似的。” “喂,不要突然说那种事。” “头痛吗?”“哈啊。”“嗯?” ——怎么回事?这些家伙是谁? 雷尔变得越来越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了,焦躁和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 无论是温和的话语还是冷冷的话语,在现在的雷尔听来都是噪音。 ——首先……雷尔想着把眼前的一切炸飞,手伸进了怀里,发现自己怀里的东西没有了,顿时全身僵硬了起来。 ——!? 炸弹不见了! 那个加工成鸡蛋形状、极其危险的东函,同时也是雷尔保护自己的盾牌,现在正逐渐成为杀死他的工具的高性能炸弹一个都没有了。 雷尔慌忙找着他平常挂在腰间的口袋,发现那个口袋也不见了。 “……啊……” 雷尔的嘴一张一合着,感觉自己汗从全身涌了出来。 炸弹被别人抢走了。 是围在自己周围的不良少年们抢走了吗?算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 雷尔非常明白一点如果自己没有炸弹的话,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无法杀人,无法逃跑,也无法了结自己的姓名。 用来破坏世界的唯一的武器被夺走了的雷尔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重新环视起周围的状况。 围在自己身边的少男少女好像都在20岁以下,其中男的占绝大多数。虽然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集团的,但是他敢断定他们是不良少年集团。不过,在看护自己的红裙子少女不像不良少女…… 那位少女看见雷尔睁开了眼睛,又开口说道: “没事吧?害怕吗?医生已经看过你的伤了,除了轻微的擦伤和烧伤外没有大碍。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所以你不要担心。” 听了少女用与年龄不相符的孩子般口吻说的话,雷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眼前的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物?难道是昨天掳走夏姆的黑衣人……不对,他们应该不是白衣集团的同伙。如果他们是的话,自己现在应该是被绑在实验室的床上了。 “姐姐……你们是谁?” 雷尔从口里勉强吐出了这句话。 “我是米莉娅。请多关照。大家都是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望着少女天真无邪的笑容,雷尔反而不安起来了。因为那个穿白衣的女研究员也是一样无辜的笑容。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在这里……” 少年好像不记得失去意识前后发生的事情了.他大概头脑一片混乱吧。雷尔虽然记得自己引爆炸弹炸飞了自己、夏姆和那些黑衣人——一个人影扒开围在雷尔身边的不良少年们,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的炸弹爆炸了。因为不能把你交给警察,所以我们就擅自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小心翼翼回答问题的是一个带着遮眼罩和眼睛、满脸是伤的女人。 她脸上的伤和自己的缝合痕迹不一样,而是很深的伤不规则地散布在脸上。右眼周围的烧伤痕迹让人觉得很可怜。 ——她和我一样? 虽然感觉到了自己和她一样全身是伤痕,但是雷尔并没有接着想下去。 因为他看见那个带着遮眼罩的女人的右手上拿着装满了炸弹的袋子。 “……?还给我!” 雷尔急急忙忙想站起身,但是全身的钝痛让他不由得膝盖一软倒了下去。 “你不要勉强起身啊。” 名叫米莉娅的少女慌忙去抱住他的肩膀,但是雷尔无视她的动作再次对眼带女低声说道: “求你了……还给我。” “……我很抱歉擅自拿了你的东西。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失去意识的小孩和炸弹在一起。”’ “你知道它们是炸弹……” ——被她知道了——不干掉她的话……雷尔暗自下定了决心。感觉到雷尔的杀意,妮斯叹着气摇摇头,语气平淡地问他道: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后,我就把它们还给你……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些炸弹的?” “……?” 她在说什么?难道他们也想要这种炸弹? 他们拿到炸弹,能运用自如吗?不过即使他们想要,市面上也已经没有这种炸弹卖了。 雷尔一边想着一边不情愿地回答道: “……我只是买下了在好莱坞或是工地上出现的火药,然后自己加工了。” 教他加工方法的是修伊,但是因为讨厌他,所以不想说出他的名字。 但是令雷尔感到奇怪的是,周围的不良少年们听了他的话后,气氛发生了变化。 “果然如此。”“所以,我不是说了嘛?”‘但是妮斯姐姐不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呀哈哈。~那么,这次的爆炸还是我们的责任?~不是,是制造出火药的家伙。”“你不是把火药卖给好莱坞了吗?…‘罗嗦,我只管卖火药,难道那之后的事情也要我负责?”“一开始说偷火药的加古吉不好。”“谁也没有镨。”‘那是意外事故。”“不幸的意外事故?”“呀哈哈。” 大家一下子叽叽喳喳嘈杂了起来,这时候其中的一个人朝雷尔咳嗽了一声说道: “这样说的话,我们中谁也没有过错,好吗?” “……什么?” “也就是说,昨天在芝加哥发生的爆炸也是你干的吧?还有之后差点把加古吉炸飞的爆炸,总之都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 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和克利斯托弗或者“诗人”讲话时一样。雷尔不由得带着茫然的神情吐他们的槽。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红裙子的少女。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总之就是谁原谅了你!虽然不知道是谁原谅了你,你就当作喜欢你的人原谅了你就好了,好吗?” “……” 还是跟不上他们的想法。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向教会忏悔而得到原谅的杀人犯更恶劣。 这个集团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米莉娅的话让雷尔想起了一个人。 ——克利斯托弗。 这么一想的话,如果是克利斯托弗,他也会笑着原谅制造爆炸的自己。因为他杀人的时侯也是带着一样的笑容。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杀气已经褪去的雷尔静静地放下肩问道想想看就知道被夺去炸弹的自己论腕力根本赢不了这个集团的不良少年们。所以他打算先打听对方的情报,在伺机夺回炸弹。 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女人把他的袋子扔还给了他。 “哎?” 看着雷尔慌慌忙忙地去接那个袋子,带着遮眼罩的女人笑着说道: “我不是说了,如果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就把炸弹还给你。” 看着笑嘻嘻低声说话的那个女人,雷尔慌忙打开了袋子。发现包括放在自己怀里的炸弹都全在里面。虽然少了几个,但恐怕都是先前自己用掉了。 “……” 取回了可以炸飞周围一切的武器后,雷尔反而觉得有点可怕,停住了手。 难道他们在这些炸弹上搞了什么鬼? 因为不信任他们,所以雷尔不能放心地使用这些炸弹炸他们。 心情矛盾的雷尔吞了口唾沫,感到一 阵痛楚袭过胸前和背部,这些伤估计是自己的炸弹造成的。 “……你知道这些是炸弹?” “嗯。非常棒的炸弹。” ——……很棒? 虽然觉得带着遮眼罩的女人的话不对劲,但是雷尔继续说了下去。 “你觉得小孩身上带着炸弹也没关系?” 雷尔好像回到了往常的自己.用嘲笑的口吻对她说。 但是,妮斯好像没有因为对方嘲弄的口吻而心情不愉快——“虽然不能说没关系.但是我没有理由责备你。” “?” 看着歪起脑袋的雷尔,妮斯用平淡的语调回答了他。 好像怀念什么似的。妮斯露出了一脸恍惚的表情。 她接着说出的话,把炸弹狂的雷尔的心——虽然只有一点点,带回了他本人抗拒的世界。 “我在大概你这个年龄的时侯……曾经炸掉了湖和大楼。” “dolce” “到底怎么回事?奇怪的家伙又增加了。” 西可尔一边用手帕擦被酒弄湿的脸,一边环视着刚才乱哄哄一窝蜂进来的家伙们。 打头的是一个脸上有可怕刺青的男子,他后面跟着体形巨大的墨西哥人、奇装异服的东洋人等等,他们看上去就像一群不良少年,在七嘴八舌个不停。’ 西可尔一开始以为脸上有刺青的男子是他们的老大,但是看到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相、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觉得应该保留之前的想法。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不仅认识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和克利斯托弗好像也有一面之交。 不过从他惧怕克利斯托弗的样子来看,他们关系并不好。 “克利斯,你认识他吗?” “嗯——该说是我的熟人,还是狄姆的熟人呢,总之修伊主人的‘实验’,他有帮过忙。” “……那为什么他看见你会害怕?” “以前,我和阿黛儿曾经互相厮杀过。” “……好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西可尔好像放弃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了格拉罕。 “怎么办?你还要打吗?” 格拉罕两手玩耍着扳手,想了一下,带着淡然的表情说道: “我还是要和你打。但是,今天是这家店的30周年纪念日,所以我想今天还是算了。你觉得怎么样?”,“作为休战的条件,我想知道你们的雇主,也就是那群穿着白衣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已经恢复了冷静的西可尔直截了当地问了格拉罕上面这个问题。 但是,格拉罕却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哪群穿白衣的人?” “不要装傻。” “?” 看着真的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格拉罕,西可尔的太阳穴又在嗡嗡作响。看着他们两人的夏夫特慌忙跑到格拉罕的旁边,提醒了他一下。 “就是昨天在卢梭家族的地方乱开枪的那群人。” “啊啊!那群家伙啊!……但是他们究竟是谁?” “他们说自己是卢梭家族的人,来给普拉其德老大做定期身体检查什么的,具体的情况……现在卢梭家族的人已经散布在四处,也没法跟他们确认那些家伙的身份。” 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格拉罕听,还不如说是解释给西可尔听。西可尔明白了夏夫特的意思,相信了格拉罕他们并不知道那群白衣人的事情。 格拉罕好像是在想那群谜一样的白衣人的事情,又好像完全没兴趣似的敲着自己的扳手,他再一次笑着对西可尔说: “不管怎样。只要你的名字还出现在通缉书上,我就要继续找你的麻烦。” 看着露出好像打架很开心似的笑脸的格拉罕,店内的紧张气氛再次高涨了。 一个静静的但是很有气势的声音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关于那份通缉书……” 格拉罕他们听到声音后回头一看,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克利斯托弗身边的里卡尔德。 虽然他们和里卡尔德的关系并不深,但是他毕竟是雇主的孙子。 格拉罕决定先听听他说什么,里卡尔德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了下去。 “因为和爷爷都联络不上,所以我想那份通缉书是不是无效了。” “……” “库里克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说实话,我总觉得爷爷是不是已经死了。” “……” ——太干脆了。 听到里卡尔德那么干脆地说出“家里人死了”,周围的人看上去好像都心情不舒畅。 “……我想问问夏夫特…” “什么事?” “这时候,作为一个人,我应该说什么话比较好?” “我觉得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说……” 听到夏夫特脱口而出的话,格拉罕还是止不住继续说了下去。 “伤心吗?开心吗?还是既不快乐也不难过的我的淡淡的初恋?以前,我的亲姐姐对我说‘你是从河边捡回来的孩子’。我听了后就反问她‘那我们可以结婚吗?’,姐姐拿起爸爸工作时用的扳手狠狠地砸我。在火花飞溅的瞬间,我真的爱上了姐姐,同时也明白自己被姐姐甩了。只有一秒钟的恋爱历程。但是我还是明白自己和她是亲姐弟,所以也安心地放弃了这段恋爱。虽然我认为恋爱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变态……” 夏夫特捧着脸从口中溢出了这句话。 “总之,不在这里争吵是明智的做法。本来警察对我们就很严厉。” “警察……对了……说起我和警察的相遇——” “这个人怎么了?脉搏一直在上升…………难道格拉罕刚才被酒撤到就醉了吗!?格拉罕!格拉罕,你的脸通红的!?格拉罕!?”。 “总之,只要找到我们组织的人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在这里争吵,只会对双方不利。” 里卡尔德完全无视夏夫特和格拉罕的对话,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是我和那个穿工作服的男子打架,还是觉得很充实的。” “我一开始就没把你算在里面。” “喂喂?你竟然没有把我这个朋友算在里面,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和我一心同体了?” 完全无视讲着无聊笑话的克利斯托弗,里卡尔德毫不畏惧地望着西可尔他们。 “虽然不是很清楚,我们好像被卷进了非常大的麻烦中。如果大家还是互相厮杀的话,就只能以双方都毁灭结束——我觉得我们应该整理、互通情报才对。,,“……我没有异议。先不管那个穿工作服的男人……我必须要问克利斯关于雷尔他们的事。” 西可尔点头赞同里卡尔德的提议,同时身上的杀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身边的“诗人”看上去~脸不高兴的神情,但是估计他再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胡言乱语,所以西可尔并没有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这时候,不良少年们惊慌失措地走近格拉罕—— “嗯……那个,格拉罕,虽然不大明白你的话……” “噢噢,加古吉…………啊,酒醒了。……这样啊,对了,不好意思忽视你们了。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我必须先道歉。让我想想道歉的话。” 啊。好像话会很长似的。 加古吉虽然明白格拉罕开始了长时间的自言自语——但是格拉罕不仅手上在不停地转动扳手,还不停地转着他的脑袋。 当他的视线望到店主的时候,他立马停止了旋转——他老老实实地对 加古吉他们说道: “……加古吉,我想你帮我一件事。” “哎?” 难得显得情绪不高的格拉罕,双眼完全被刘海遮着,嘴中好像道歉似的低声说道: “能不能帮我修理这家店……?” 远远地望着混乱中的不良少年们,“诗人”一个人在暗自思考。 ——奇怪的事又增加了……——那位脸上有刺青的青年与其说是偶然到了这里……好像是在找格拉罕。 ——虽然说这边很嘈杂,但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赶到这里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妙。 ——虽然不知道修伊先生的实验内容……但是还是要看看实验状况如何。 ——到底是什么实验? ——总感觉好像被水操纵着似的……这种可怕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这种不对劲。就好像……夏姆和希尔顿似的……想到这.“诗人”静静地摇了摇头。 ——……我们是被囚禁的艾丽丝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钟兔子……是谁? 环视着挤满了人的店里,“诗人”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话。 “是谁……在背叛谁?” 番外 狂热相信父亲的女儿 恶魔岛监狱食堂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呢?” “……” 拉德好像很开心似地低声对菲洛说。菲洛听了后只是默不作声地把大麦粥往嘴里送。 这是菲洛挖掉修伊眼珠后的次日早上。 后来,夏姆中的看守之一对他们说: “你们去地上的牢房,如果让你们再和修伊接触就麻烦了。” 然后他们两个就在今天早上移到了监狱地上部分的单人牢房。在菲洛隔壁房间住着的是夏姆之一的东洋人,他的名字叫做龙。从他回到了房间来看,修伊的眼珠已经被他们想办法运出了监狱。 拉德的单人牢房和菲洛的不在一起,所以那之后他们也没能说上话——午饭时间他们两个人在食堂遇到了。 虽然食堂还是和往常一样死气沉沉,但是和地下的牢房相比简直就是天国。 而且,传到鼻子里的汤的香味简直把这变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 “要我告诉你现在我的心情吗?我感觉自己不仅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更像看到了大量可以轻易踩死的虫子的孩子王。不由得想‘踩死这只虫子的话,它会流出什么体液出来呢?’越想越兴奋,兴奋地难以入眠。”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 孩子脸的青年一边露出厌烦的神情,一边默默地把饭菜塞进自己嘴里。 隔了几天和拉德一起吃饭的菲洛,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身边没有了艾萨克。听说他今天早上被释放了,但是菲洛还是担心他是不是平安无事地出监狱了。 不知道那些命令他对付修伊或者说让他取修伊眼珠的家伙们有没有对艾萨克做什么。 ——而且即使他们没有做什么,他也不认为维克多会轻易地放艾萨克出去。 实际上,因为在纽约发生的纠纷,致使维克多的指示没有及时到达监狱这里,所以艾萨克才被释放了——现在的菲洛根本无法预测也无从知道这一点。但是,菲洛经常猜测修伊会对他们做什么。 看到菲洛叹气,拉德笑嘻嘻地对他说。 “菲洛,叹气可不好。无论多少次,我都可以断言这一点!叹气只会让自己觉得无聊,而无聊是腐蚀人生的毒药!” “你要努力不要让无聊影响自己的心情。” “啊啊,我20岁以前的日子里,也为了打发无聊干了很多事情。我曾经闯进了内布拉的会长办公室。” “……你说的内布拉是那个大企业集团内布拉吗?” 本来打算随便听一听拉德的话,但是听到拉德说内布拉,菲洛不由得反问了过去。 内布拉是一个几乎无人不知晓的巨大企业集团。 即使菲洛这些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也知道这个企业集团,它就是代表美国梦的存在之一。 而拉德露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用平淡的语调说了出来。 “嗯,我只是和朋友打了一个小赌而已。因为我对以前的老朋友说‘只要是我不喜欢的家伙,无论他是什么人,我都会杀了他’,他们就说‘那你敢不敢杀掉呆在那栋大楼顶层里的傲慢的家伙?’,然后我就接受他们的挑衅了。” “……但是。我没听到过内布拉会长被杀的消息啊。” “闯进去的时候我还干劲满满的,但是后来觉得杀那个人没意思……他就是那种觉得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的老爷爷。所以我没杀他就回去了……” 拉德看上去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突然他停住了声音。 “喂.不好意思,在你正说得起劲的时候打断你。” 龙一边说着一边在菲洛的旁边坐了下来。 看到一笑就露出锐利的双重牙的东洋人,菲洛立刻恢复了沉默。 拉德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在他想说什么之前,龙先开了口。 “我只想给你们一个忠告。” “忠告?” “我们已经不想对你们出手了,免得又被揍得很惨。” 夏姆之一的东洋人一边摸着脸上明显的伤痕,一边向上翻眼珠瞪着拉德。 菲洛很担心拉德会不会突然冲上去打东洋人,但是拉德好像在考虑什么似的,只是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地听。 “但是修伊肯定不会放过你们。……可能比起修伊来,你们更应该小心丽莎。” “……” “那个小孩说白了就是不正常。” ——这家伙在说什么? 听到他突然说出的话,菲洛不由得产生了怯意。 ——到底是哪个夏姆在说话? 虽然一个少女身处这样的监狱确实是很不寻常,但是和夏姆这样的存在相比,少女应该算正常得多。至少菲洛是这样认为的。 龙露出浅浅的笑容对菲洛说道: “我现在了解了,身为不死者的你们还没有被杀死过……但是你今后要小心不要一直被追杀。” “……” “那个叫丽莎的小孩子是个狂热的信徒。她的父亲就是她的世界的全部。就像艾妮丝、马尔提乔家族、纽约的街道……对你的意义一样。而对她而言,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意义都在于修伊·拉弗雷特这个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吃完最后一口的菲洛问龙时,龙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她的世界的一部分被你和我们夺走了。因为挖掉修伊眼珠的人是你……如果说你的艾妮丝被人夺走了……你会怎么办?” “……”.这是个根本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但是,菲洛所知道的她只是一个昏过去的少女。虽然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丽莎这个名字,但是因为记不起来了,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对那个女孩而言,父亲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对于想夺去父亲的家伙……” 好像要让菲洛更加不安似的.龙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拉德打断了他。 “……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哎?” “我总觉得那个小鬼长得象谁……” 拉德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咯吱一下咬紧了牙,眼中露出了凶恶的笑意问道: “她是夏妮的妹妹吗?” “……哎!哈哈哈哈哈!就是她。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小鬼。” “啊……?” ——夏妮·拉弗雷特……好像在那儿听说过这个名字,我想一下——菲洛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红头发的、自己的童年的朋友的身影。 ——哎? ——这么说的话,自己每次偶尔碰到夏妮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女孩的名字是……霎那间,菲洛感到一股电流在自己的身体里窜过。 —一是长得很像。 因为夏妮成了克雷尔的未婚妻,而且是个很好奇的人,所以自己对她很感兴趣,对她的印象也很深。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夏妮的脸和修伊·拉弗雷特很像。 “等一下。我想问一下关于夏妮的事……” 菲洛正想详细问一下夏妮的事,但是这时候午餐结束的钟声响起了。 ——可恶。……反正他在我的隔壁房间。等一下再问他吧。 菲洛决定把疑问先藏在心里。 而拉德则一边拿着餐具走一边在龙的背后问他。 “昨天的事情你还没回答我。” “昨天?” “茹娅的事。” 面对难得没有笑颜的拉德,龙也难得地露出了为难的笑容说。 “啊啊……有不好的消息。” 霎那间,拉德周围的空气变的冷飕飕的 ——只是一霎那的事情。 “她逃走了。” 龙带着苦笑要了摇头,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 “普拉其德老大……也好像已经死了。” 同一时间地下特别牢房“……为什么……” 年幼少女的声音响彻了宽敞的单人牢房。 她的叫声充满了好像要夺走听到她声音的人的运气似的绝望,还混杂着疑问、愤怒和焦虑。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丽莎。” 坐在椅子上的修伊向从床上跳起来的少女问道。 “你不会是被噩梦魇住了吧?” 修伊的手上平摊着夏姆之一的看守带过来的名叫每天日报的奇怪名字的报纸。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上面各种各样的报道。 “父亲……” 即使是深爱的父亲的话也不能消除少女的绝望。 应该说少女露出了更加消沉的神情,含泪的要了摇头。 “我、我……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冷静下来。没事的。” 修伊觉得女儿的样子好像很不寻常,他叠起报纸,轻轻地走到女儿的身旁,抱住了她瘦小的肩膀——紧紧地抱着她。 “我就在你身边,你安心好了。” 听了修伊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少女的绝望似乎减少了一些——但是还是用好像要哭出来的声音,近乎悲鸣一般地说道: “父亲……父亲……!我、我……在芝加哥的很多的我都被带到一个地方去了……!t,听了丽莎的话,修伊想了一会儿。 女儿蹲在床上,看上去情绪很低落,修伊决定让她自己静一会儿。 这是名叫希尔顿、和夏姆一样遍布整个美国的丽莎的意识。正确地说,这不是丽莎的意识,而是夺取了丽莎的记忆和知识的“液体”的意识。修伊觉得没有必须去寻求两者之间的差异,还是把她作为丽莎·拉弗雷特抚养长大的。 总之,特别在芝加哥安插了那么多的希尔顿,被一群谜一般的、穿着黑衣服的人绑架了。 ——这件事恐怕是巴尔美狄斯老师指使的。 带着眼镜的老师的身影浮现在修伊的眼前,这时从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看守模样的夏姆走了进来。 修伊觉得夏姆今天开门的动作好像比往常要粗暴一些,而夏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修伊先生,出问题了。” 冷静地开始了报告。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雷尔又让你向我转达‘去死,?” 修伊想起了经常出现一个小时左右反抗期的雷尔,静静地苦笑了一下。 “不是,现在雷尔失踪了。之前的爆炸发生后……在芝加哥发生了一些麻烦事。所以才来向您报告的。” “什么麻烦事?” “在芝加哥的夏姆们,接二连三地不知道被谁绑架了。"’ 和丽莎说的话一模一样,但是夏姆就显得非常冷静。 “夏姆也被绑架了?” 听到夏姆用平淡语调说出的话,丽莎不由得从床上露出脸来说话了。 雷尔在芝加哥策划了爆炸事件。他让讨厌雷尔的丽莎和夏姆去帮忙——虽然丽莎和夏姆的行动相互之间毫无关系,但是却一样接二连三地被绑架了。 “看来,芝加哥里面的人物们……也开始行动了。” ——毫无疑问是露妮指使的……——看来她好像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夏姆和希尔顿的事情。 知道夏姆和希尔顿这样失去人类自身意识的存在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只有修伊和“节拍”里面的人,夏姆和希尔顿本人可能也知道一些。露妮知道了夏姆他们的本质,并且还找到了区分他们的方法吗?还是说……思考着各种各样假设的修伊最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夏姆。帮我传达一个命令。以前我也和你说过了,按照23号计划,让维克多他们留在纽约不要动手。他们开始行动的时间就是出现了绑架事件的新闻报道或者是绑架事件传到了他的耳中。” “明白了。” 面对像机器人一样回答的夏姆,修伊想了想,加了一句话。 “开始行动前,你对维克多这样说:‘维克多,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明白了。” “然后……你就加上几句话‘虽然出现了这样的麻烦事……但是现在我不能把你卷进我和内布拉的纠纷中——所以你暂时不要外出行动。’如果这样说的话,他应该就能理解了。” 修伊说完想象起维克多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的笑了起来。 “他即使说明白了……心里应该是不赞同我吧……” “虽然他绝对会‘服从’我的命令。” 丽莎虽然在听父亲和夏姆的谈话,但是心却根本不在他们身上。 她心里只想着自己的世界,在想着一些她既明白又不明白的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为什么父亲必须为这种事烦恼? 虽然父亲很厉害。 虽然父亲是完美的。 虽然父亲比其它人要优秀得多得多。 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很奇怪……这几天,自己的世界好像有些地方走样了。 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到底哪里有缝隙了? 几天前,所有的事情还好好的。 是从父亲失去左眼开始? 因为拉德那个家伙想尽情地揍我? 是从格拉罕跟在芝加哥的我们对着干的时候开始? 明明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 明明我和父亲在这所监狱里无所不能。 就是那个人。 那个家伙。 都怪那个家伙。 就是因为那个家伙来到了这个岛上,所有的事情才开始走样的。 那个家伙来到了岛上,连岛上的空气都变得令人讨厌。 那个家伙在岛上放了毒。 因为那个家伙来了,所以父亲才会烦恼。 肯定是那个家伙教唆了拉德什么,拉德才会揍我。 也许是那个家伙解开了拉德的锁链。 而且,比起所有的、所有的事情来,那个家伙最让人不可原谅的是——他伤害了父亲。 他挖去了父亲的左眼。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只会看着我的父亲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我一只看着的眼睛,竟然被他夺去了。被他玷污了,被他侮辱了。 那个家伙反抗了父亲。 那个家伙侮辱了父亲。 那个家伙践踏了父亲的好意。 那个家伙鄙视父亲。 那个家伙否定了我的世界。 他毁坏了我的世界和父亲。 所以所以所以,我必须早点让自己的世界恢复正常。 虽然父亲说我没有必要出手……我觉得即使没有必要,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 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这件事必须按照我自己的意志来做。 只是取回自己的世界还不够。 还要让那个家伙因为悔恨而痛苦不已。 我要杀掉那个家伙的所有重要的人。 还要让他听到那些人的痛苦的悲鸣。 菲洛·普罗辛奇奥。 那个家伙——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原谅他。 绝对绝对绝对。 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 绝对要让他哭 泣! 潘和爱丽丝互相迷惑对方 星期五大半夜芝加哥废弃工厂 夜幕降临的芝加哥。 被大铁罐里燃烧的火照亮的废弃的工厂响彻了妮斯的快乐的话语声。 “那个时候我心里想自己是不是也会死,不过还好干钧一发之际,火正好点燃了导火线——” “……” “对了对了,因为加古吉害怕那些黑手党的尸体还会活过来,所以我还炸过他们的尸体。说起那时候加古吉的脸色——” 面对还是沉默不语的雷尔,妮丝与其说是说给他听,更像是自娱自乐似的,继续开心地说着自己的“爆炸趣事”。 雷尔一边听着妮丝谈她的不寻常的经历,一边在心里想着。 ——必须要炸飞一切。 ——但是为了什么? 雷尔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必须要炸飞一切”,就好像强迫自己一定要这样想似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必须要炸掉什么?如果要找一个目的的话,那就是救弗兰克。但是他知道自己内心的冲动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目的。 ——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让一起都炸飞吧让一起都炸飞吧让一起都炸飞吧让一切都炸飞吧让一起都炸飞吧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粉碎吧粉碎吧粉碎吧乱七八糟吧让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吧乱七八糟吧乱七八糟吧乱七八糟吧乱七八糟吧让乱七八糟的心情恶劣的心情都炸飞吧炸飞吧炸飞吧爆炸吧爆炸吧爆炸吧……但是,同时少年的心中也响起了反对的声音。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如果按照这股冲动行事的话,岂不是让修伊顺心如意?我并不是炸弹发射装置,我只是喜欢炸药而已,我绝对不能成为修伊的工具,绝对不照他的意愿去制造爆炸,我之所以制造爆炸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在心中不停地反复地进行着思想斗争的雷尔斜眼望着妮斯的脸…… ——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炸弹狂。 一开始他真的不相信她就是传说中的炸弹狂,但是她的话中显示的关于火药和炸弹方面的知识让雷尔不得不相信——而且,她的言语的细微之处透露出她对炸弹的爱。在讲述的过程中。她有时会停下来露出恍惚的神情,就像在回味爆炸瞬间的事情似的。她的表情看上去让人觉得她这个人真得不太正常。但是雷尔确信她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种类的“炸弹狂”。 ——但是,已经太迟了。 ——如果能在前天遇到她的话……我恐怕会非常非常开心吧。 ——也许会和这位姐姐她们成为好朋友。 ——也许可以和她聊炸弹聊得很开心…… ——……也许真得能成为朋友。 ——但是。现在的话……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这位姐姐是人类。 ——反正和我不一样。 ——……不一样的。 ——是我和她不一样。 ——……我究竟是什么?既不是人,也不是不死者。 ——虽然如此,没有炸弹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又没有像弗兰克那样的力量……——又不能向克利斯托弗那样目中无人。 ——虽然想变的疯狂,但是又无法真正疯狂。 ——但是,现在的自己恐怕已经……不正常了。 破环的冲动一阵阵不间断得涌上雷尔的心头,让他头痛不已,而且静静地深深地侵蚀着他的心。 他看了一下周围,在他身边的只有叫做妮斯的炸弹狂女人、穿这红色礼服叫做米莉娅的女人和几个不良少年模样的男子。 本来前一刻自己的身边还围了一大群人,但是不知道谁过来叫道“人手不够,来几个人帮忙”,很多人就乱哄哄地一起出去了。 虽然现在手里有炸弹的雷尔能够炸飞在这里的全部的人,但是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只要他说“我走了”,这些入就会放他走。 “对了对了,总之……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事的话,可以找我们商量。我们都是炸弹狂,所以你的事我当然不能放在一边不管……” 提到妮斯突然说出这句话,雷尔把脸横向了另一边。 “……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们的老大是个很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我也受了他的影响,喜欢多管闲事。” 瞟了一眼满是伤痕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笑容的妮斯,在雷尔心中激荡的破坏冲动越来越强烈了。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虽然她们是陌生人,但是对自己很和善的话,自己或许会向她们敞开心胸。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向别人敞开心胸了。 虽然炸飞一切的念头占据了雷尔的心,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我想只要……有一个完全正常的人能让雷尔变回原来的自己。” “这样的话——雷尔一定能作为人类好好的活下去的。” 一边回想着克利斯托弗的话,雷尔一边摇头。 ——克利斯托弗,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虽然她作为炸弹狂被别人认为是异常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妮斯和米莉娅是正常的人类。 ——即使如此,克利斯托弗,她们的话传不到我心里。 ——我的心……已经听不进“正常人”的话了。 ——所以,所以我……已经…… ——我能做的事情只有炸飞一切了,克利斯…… ——如果我完全不正常了,那时候,那时候…… ——你还会……拉着我的手吗? ——拜托你了,克利斯…… ——拜托你要拉着我的手……雷尔的心愿还没有说出口,就消散在他无比空虚的心里。 然后——现实又在紧逼着他。 “嘎!?” 突然米莉娅的悲鸣在工厂内响起。 ——……? 留在工厂里的人都朝米莉娅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上好。” 两个穿着两服的男人押着米莉娅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不要……!放——开——我——!” 米莉娅在吧嗒吧嗒地挣扎着,挟住她的两个男人纹丝不动——他们手上握着枪,环视四周开口说道: “你们都不要动……我听说这里有很多人,应该不知你们几个。总之不要动。” ——他们是掳走夏姆的那帮人的同伙? 虽然穿得不是黑色衣服,但是他们突然抓住人的样子让雷尔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他感到自己的背上慢慢得渗出了冷汗。 “知道了,我们不动就是了。” 他们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手枪,一脸平淡地看了一下四周。 视线停在了雷尔和妮斯身上。 “有了,全身是伤的家伙。” “哎……?怎么有两个?到底是哪个?” 虽然雷尔和妮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两人的脸都是布满了伤痕。 穿西服的两个男人商量了一下,用枪抵住米莉娅的头,缓缓地向妮斯他们说道: “不管是哪个,反正出了炸弹狂的事,我们还有是要问另外一个人。所以你们两个都过这边来。” “……你们究竟是……” “以后再回答你的问题。总之,你们先按照我的命令做,否则的话,这位小姐的性命就难保了。” 虽然他们没有说吓人的话,只是用平淡的语调说了出来——但是却让人害怕他们会不会一下子就用枪射米莉娅。 “不用管我,你们逃吧!我……不会有事的……!” 虽然米莉娅在那边大叫两人逃走,但是妮斯还 是照他们说的乖乖举起了手。 看到这种情况的雷尔已经把手伸进了袋子里。 ——这样啊……只是当作人质吗——他们的目标到底是我还是妮斯? ——大概是我吧。 ——但是,太可惜了。 ——我要把一切都炸飞掉……——把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炸飞掉。 好像为自己心中那股炸飞一切的冲动找到了正当的理由似的,雷尔似乎很开心地取出了炸弹。 就在这一霎那——雷尔感到脖子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似的微痛。 “……?” 接着就感觉到了好像被什么压着似的钝痛。 那是一种以前非常熟悉的痛楚。 ——这种痛……在修伊培养人造人的研究机关“节拍”的那些研究员和修伊的手里,他曾经尝过无数次这种痛苦。 ——就是被注射针扎到的痛楚……那个……嗯……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好像急速地滑落到到哪个地方去了似的,雷尔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就陷入了沉睡中。 看着出现在雷尔身后抱着他的第三个男子,妮斯咬着嘴唇喃喃自语到“他什么时候一…!” 第三个男子慢慢得抱起雷尔,把注射器放进了怀里——“因为有人提醒过要注意那个炸弹狂可能会不顾自己就扔出炸弹,所以才给他打了针。他可能很讨厌注射器,但是我并不是故意的。” 然后,那个男子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瓶子,一脸无表情的命令另外两个人。 “你们先把那个女人带走!” 那两个男人点了点头,用手捂住还在挣扎的米莉娅的嘴巴朝工厂外走去。 “住手!放开我!救救我……艾萨克,救我……!嗯……” 看着嘴巴被捂住而不能说话的米莉娅,妮斯瞪着抱住雷尔身体的男人。 “……!?和她没有关系!我不会抵抗的,请放开她!” “即使拿枪对着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途中使用炸弹……怎么了,你不用担心。等事情完了,我们就会放掉你们的。” 那个男人一边说着冷酷的话,一边取出瓶中的东西放进了嘴里。 他放进嘴里的东西是小块的角糖。 内布拉总公司“唔……?” 在客房的走廊上欣赏艺术品的古斯塔夫看到一群气氛看上去很奇怪的人物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咋一看,觉得的他们像一群护士。 虽然他们在装束上一丝不苟,但是帽子下的眼睛却露出阴郁紧张的神色——总之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正派人。 然后古斯塔夫又在那群人中发现了一个人——他眯起了锐利的眼睛,小声自言自语道: “他……为何在这里?” 新闻社的副社长在走廊的另一侧目送着那群人离开,随即陷入了沉思中——为了和总社联系,他回到自己的客房去打电话。 他刚关上房间的门,嘴里嚼着角糖的卢毕古一群人从通道深处的逃生楼梯中走了出来。 他的肩上扛着副社长前几天刚遇到过的——全身布满了缝合痕迹的小孩。 “开心的……我们来说开心的事吧” 格拉罕一边灵巧地用扳手换壁纸,一边用平淡的语调不停地自言自语。 “经常和加古吉他们在一起的那对欢快的夫妇中的一人、叫做艾萨克的家伙已经出狱了。好像明天早上到达芝加哥……所以他的妻子特地跑到这里来接他。这是多么美丽的爱情啊。因为法律的制裁而被分开的两人之间的牵绊,即使在难耐的孤独中也不会被破坏……是无法被破坏的东西吗……太棒了,真得太棒了!因为牵绊是无形的,所以即使是我的扳手也无法破坏它!yes!它太完美了!人世间竟然有这么完美的东西!?太好了!我允许它的存在了!我相信人类的爱情!如果有怀疑人类爱情的家伙,我就用扳手把他的关节卸下来。” “那么.你自己首先要心中有爱,友善对待他人……” 对于情绪一如往常的格拉罕,夏夫特一边嘟哝着不满一边帮忙修复店里。 加古吉和不良少年们也在店里忙忙碌碌的帮手。 之后被叫到店里来帮手的几个不良少年一边嘟哝着不满一边和加古吉一起搬桌子。 “为什么连我们也要帮忙……” “没办法啊。早一点把这家店修好,就可以带格拉罕回纽约了。” 嘴上说着没办法不帮忙的格拉罕看上去格外积极地帮着忙。 已经忙活了将近半天,但是加古吉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大概是他听说今天是酒吧30周年的纪念日,所以对店主的遭遇非常同情。 “对了。我们救的那个小男孩醒过来了吗?” “哦哦,就在我们被叫到店里来之前。不过他闭口不说话,有妮斯和米莉娅在旁边温柔的开导他,他现在应该开口说话了吧。” “哦……” 加古吉难得地反应这么冷淡。同伴们就笑嘻嘻地说加古吉。 “难道你在嫉妒那么小的小孩?” “没有!我才没有嫉妒他呢!” 看来被同伴猜中心事了,加古吉脸红着否定了同伴的话。 “不要抢走我的妮斯……?…‘不愧是加古吉啊——”“好热烈的爱情啊。”“爱火熊熊燃烧的男子汉!”“干完这个之后,明天接到艾萨克,我们就可以回纽约了吧?”“好啊!” 看着像往常一样快乐的吵闹的伙伴们,加古吉带着稍稍黯淡了一些的神色望着在相反一侧的柜台附近修理的人。 鲜红的眼睛和鲨鱼一样并排着的锐利的牙齿。 他就是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组织“吸血鬼”的成员之一克利斯托弗-夏德雷特。 加古吉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同时想起了自己来芝加哥之前,狄姆对自己说过的话.i电好像说过格拉罕和他的同伴之间有点纠纷。 而自己因此才慌慌忙忙来了芝加哥。到芝加哥后,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自己头瞄一片混乱,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加古吉觉得这样的自己真得太可怜了,不由得哭了。 加古吉一边想着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次朝克利斯托弗望去。 那个怪人好像和身边的金发少年谈得很开心.不过少年一直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只矗他单方面地在开心地说话。 ——总觉得他比起以前自己遇到的时候感觉人更柔和了……但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怕。 加古吉好像觉得如果被他看到自己在盯着他会遭殃似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专心致志做自己手上的事。 ——虽然不知道格拉罕和吸血鬼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总算暂时平息了,之后再请狄姆帮他们调解一下就好了。 格拉罕想到这心就安下来了,全身心投入到跟他们完全无关的破坏活动后的修理工阼中。 也没有去想留在废弃工厂里的人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这样啊……电话都已经修好了……难道不是他们弄坏了电话线。” “是你想得太多了,你看,只要跟他们好好讲,他们就没打架了吧?而且他们还帮我们修理弄坏的东西。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切断电线的。” “……你说得也对……” “肯定是电话公司那边出了故障。只要修好了就好。” “诗人”一边听着老年夫妇的谈话,一边继续默默地思考事情。 好像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电话不通……真的只是意外吗? ——好像是谁故意造成了这种状况……也就是说为了能够让所有有关联的人聚集在一起,所以 故意切断了电话线,以免警察介入坏了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谁什么时候切断了电话线?又是什么时候恢复了电话线? ——他觉得不大可能是在场的人溜出去切断了电话线……难道是外面有人帮忙? “怎么了?‘诗人’,你一直都默不作声,让人心情很不爽”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诗人”,西可尔静静地问他。 “诗人”听到西可尔的话后,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像往常一样嘴里吐出了一连串诗句。 “……所谓矛盾,就是从遥远时空的彼岸传来的鸟儿们的啼叫声。拥有枯叶色瞳孔的少女嘴里吐出了否认神所制定的规则的话。她忘记了自己曾为其他人制定的规则,而擅自说出了另外一套规则!宛若自己就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万物的造物主一样。” “……你之前曾说过很多次‘闭嘴’,这么矛盾的话我该如何是好……算了,还是暂时保持沉默吧。” 西可尔极力忍住了想踢他的冲动,继续说道: “如果克利斯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弗兰克已经被那群白衣人掳走了。雷尔为了救他,有可能会因为那群白衣人手上有人质而被他们利用。” 西可尔好像很痛恨似的咬紧了牙齿,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可恶,夏姆也好希尔顿也好丽莎也好,没有一个能联系上的,没有任何情报,搞得我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西可尔是对白衣人集团还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愤怒呢,“诗人”觉得恐怕是后者.但是他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但是,对方把我们聚集到一起是想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把我们连店一起炸掉?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早就应该下手了。如果不是的话,我们来到店里后发生的事是…… ——……为了让纠纷告一段落。 ——……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在不知不觉之间,西可尔、克利斯和格拉罕变成了三人群架,对于他们后来能够停手.自己总算能安心了。“诗人”轻轻地笑了笑,由衷地感谢那个朝他们泼酒的少年。 虽然这时候“诗人”感觉到了一点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并没去在意.直到数秒后有新的面孔闯入了这家店里。 “加古吉!加古吉在吗?” 店里的人都望向大声叫喊着飞奔进店里的男子。 这个男子就是和妮斯一起留在废弃工厂里的不良少年之一。加古吉看到他认真严肃的表情,怯生生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了……不好了。可恶!” 望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叫着的少年,大家都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原本店内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妮斯……妮斯和米莉娅,还有那个小男孩……”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吵架了吗!?” 米莉娅还好,如果妮斯和炸弹狂的小男孩吵起来的话,恐怕整个街道都会被炸飞。一边极力抹去浮现在头脑中的这个场景,加古吉露出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战战兢兢地问那个少年。但是,事实完全超出了加古吉的想象——“那三个人……被穿着西装的一群怪人掳走了!” 店里的空气顿时变了。 不良少年们听到自己的同伴被掳走这件事大吃了一惊——然后店里还有几个人脸上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虽然和不良少年他们的心情不一样.那几个人同时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喃喃自语并不是疑惑为什么妮斯他们会被掳走这个问题——而是疑惑自己的计划突然出现了问题——“诗人”自然不会忽视众人的反应,他注意到了三个人。 一个是叫做格拉罕的穿工作服的男人的朋友夏夫特。 一个是叫做加古吉的少年的同伴、带加古吉他们来这家店的青年。 然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神情变化最明显。 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比西可尔还无表情的脸,但是听到妮斯他们被掳走后,脸上的神情明显地变了——他就是带克利斯托弗来这家店的里卡尔德。 大陆横段铁路车厢内。为什么……” 深夜时分,朝芝加哥开去的特快列车内坐在艾萨克对面的夏姆睁开眼睛不由得说出了声。 “嗯?夏姆,发生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事。” “真的?没事就好。” 因为期待明天而兴奋地睡不着的艾萨克眺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看到了在月光中飞舞的鸟的影子,象小孩一样欢快地叫了起来。 夏姆,你快看。这么晚还有许多鸟在飞!” “……那是雨燕,它们是边睡边飞的……” “边睡边飞!?它们太厉害了!” 夏姆和艾萨克一起眺望着飞行速度比列车还快的雨燕群,陷入了沉思中。 ——为什么……? ——我不知道——谁掳走了米莉娅、妮斯和雷尔……? ——这个不在我的计划中。 对于自己的“网络”中慢慢扩散开的不确定因素,夏姆感到了害怕。此刻,散布在整个美国的夏姆们都感到背上在出汗。 恶魔岛监狱单人牢房“那个夏妮……” “你怎么了?” 菲洛昨天没有问成名叫夏妮的女人的事情,所以现在想详细问一下。 在和隔壁牢房的龙谈话的途中,龙突然陷入了沉默中,菲洛有点担心,所以才向他搭话。 “不,没什么事……不好意思,我要睡觉了。” “……?是不是在另一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用担心。等事情完结后,我保证不会再对你的伙伴做任何事。” “那就好。但是,这不表示我允许你们的所作所为……记住这一点。” 听到菲洛低声说出的话——龙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 芝加哥内布拉总部地下制药部第六开发室“……"“你怎么了?” 看到有一个人突然停下了动作,露妮担心得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站起来时头有点晕。” “你是不是通宵都在工作?你要注意身体哦,即使是不完全的不死者,由于血液在体内的流动会致使身体一时间感到不适。” 听到露妮用说教的口吻说出的一串话,研究员露出了像往常一样的苦笑。 扮演研究员的夏姆好像醒悟了自己正在做什么似的,极力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常的自己。 露妮虽然有点糊涂,但是感觉很敏锐。就像修伊一样危险。 一边反省着自己的心绪不宁——夏姆立刻决定收集情报来矫正他们的计划——首先,他立刻启动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个身体。 “但是,露妮小姐。”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的男人。 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部特征,就像一般的公司职员。 “什么事?夏姆。” 露妮直接称呼那个男人夏姆。 ——自己必须要小心,否则就会露出马脚,暴露夏姆的研究员身份。 夏姆紧张的操纵一般公司职员特征的个体,打开了话匣子。 “我的情报还是挺有帮助的,对吧?” “嗯!非常有帮助!如果不是你背叛了修伊先生,我就得不到弗兰克这个宝贵的实验对象了。还有在这座城市里的希尔顿们也不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现在还不能让修伊知道我背叛了他,所以我向他报告说夏姆们也被你们抓去了 “……” 夏姆脸上露出了恶作剧似的笑容,在心中盘算着。 成百上千个夏姆个体同时开始了思考,而控制所有夏姆的总意识——重新整理了现在的状况。 夏姆和希尔顿他们同样既是炼金术师的副产物,又是由此产生的两个巨大的意识聚积物。 夏姆寄宿在男子的体内,希尔顿寄宿在女子的体内,那个控制他们的意识借此扩展自己的网络。 要实行这次的计划,首先——前提条件是背叛修伊。 希尔顿的个体处于修伊和“节拍”的严格管理之下.而且希尔顿他们手上也没有增强自我意识的“水”。 夏姆原本手上也没有那种“水”——但是他抓住机会从“节拍”的一个人手中拿到了“水”,所以自我意识战胜了原本控制他的意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夏姆们培养“水”,在修伊不知道的地方继续夺取其他人的意识——不知不觉间,自我意识获得的个体数达到了修伊所知道的个体数的5倍。 然后就安排了一个身份没有公开的夏姆个体到露娓的身边。 夏姆已经成功夺取了露妮身边的一个研究员的意识,露妮和修伊应该都不知道这件事。“节拍”的研究员曾经向修伊提议过让夏姆潜入露妮的身边,但是修伊以“可能反而会被对方利用”的理由否决了提议。 但是,一旦下定决心了背叛,夏姆就没必要再听修伊的话。 成为背叛者的夏姆为露妮提供了很多情报。 包括吸血鬼、修伊手下的培养人造人的组织的备忘录,还有公开身份的夏姆和希尔顿的情报。 露妮和内布拉的研究小组并没有完全相信提供情报的夏姆,只是抱着怀疑之心利用他们提供的情报。 结果,在修伊开始实验之前,吸血鬼的通缉书已经散发出去.希尔顿(丽莎)一时之间在这个城市消失了踪影。 为了让修伊以为夏姆和希尔顿一样被掳走了,夏姆自导自演了一场自己在雷尔眼前被抓走的戏——但是,即使是他们,也没有想到雷尔会疯狂到当场引爆了炸弹。 但是。计划还是要进行下去。 为了这个计划。才制造出今日那么多的偶然,通过和艾萨克的谈话,使自己对自己的行动有所理解和下定决心,然后就开始实行计划——但是,为什么来这里的雷尔、妮斯和米莉娅会被掳走呢? 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自己的掌握中。 看来还是自满招致了失误。本来自己应该在那个废弃的工厂也留下一个个体。 但是,自己在加古吉的集团中只安插了一个个体。 那个个体要把加古吉引到格拉罕所在的"dolce”,所以那时侯只能自己留在废弃的工厂里。 ——可恶。自己至少应该在附近监视一下也好……虽然意识的本体生气得咋了一下舌头,但是相当于他的手足的四位数以上的个体,大家都在心中有各自的反应和盘算。 与普通的人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万能的一个存在。 但是,遵从自己接近于万能这种意识,反而有时候会觉得害怕。 比如说认为自己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但是总会发生预测不到的事情。这种事情是人为制造的还是灾害引起的也不明白。 就如同自己统一了全人类的意识一样。 如果世界上的入都变成了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也太无趣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增加夏姆的个体数。 至少目前夏姆个体不会再增加。 夏姆开始在所有的个体中搜索与现在发生的这件事相关的信息。数干个个体同时一起探索事情发生的原因,如果是在将来的世界,就好像在信息网中搜索一个单词或画像一样。 然后他找到了。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可以作为提示的信息。 ——怎么回…… ——那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和这件事情有关? 总之在目前阶段还只是有可能而已,即使想确认也是力不从心。 那个人物就像内布拉的高层或美国的议会,无法轻易地潜入进去。即使可以让他喝下“水”。夺取他的意识,但是只有一个个体在里面的话,还是会被其他人排斥。就像在恶魔岛狱,自己费了很大的功夫,每几个月就要换个体,才让几个夏姆能够潜伏在里面。 即使自己夺取了总统的意识—一立刻就会被感觉敏锐的人发现.然后就被赶下总统宝座。这种直觉来自于数干人积累的经验和知识——所以应该不会有错吧。 但是,虽然凭直觉斗不过修伊。 一般无法想象自己能在修伊面前抢占先机,但是现在的自己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领,即使装出卑怯的样子也要一脸冷静地把计划实施下去。 所以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而乱了阵脚。 他强制压住了自己的焦躁和数干种混乱的感情,再次恢复了冷静。 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贯穿自己的信念坚持做下去。 “dolce"店内加古吉一伙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这家店,顿时店里变得寂静。 店里的修复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一开始三个人打架时踢坏的一些东西的修理。 格拉罕难得地对同伴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后面的修理就交给你们了”后,和加古吉一起离开了。留下来的夏夫特他们只好逐步开始了修理工作。 与其说是修复到原来的样子,不如说是改造了一下。看上去很古老的店内.虽然复古的风味保留了下来,但是外表看上去却焕然一新。 店主夫妇一开始还觉得今天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但是最后看来,今天会成为美好记忆的一天。 就好像前半天的印象虽然很糟糕,但是后半天却给人留下了无比美好的印象。 “来来来,大家辛苦了。已经迟了很久,大家赶快来吃吧。” 笑嘻嘻的老店主端上了用大盘子装着的烧烤猪排骨。 各种调料的香味和肉汁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充分勾起了工作过后的大家的食欲。 大家都伸出手去挟肉,克利斯托弗也开始吃自己点的肋排。 上下两排利牙咬住肋排的瞬间,肉汁从肉里面溢了出来,和味道浓烈的调味酱汁混在了一起。 “哎……真好吃。” 克利斯托弗难得坦率得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埋头品尝起自己点的饭菜。 “美味啊!” “味道真不赖!” 夏夫特他们也交口称赞起猪肋排,一块接一块地把桌子上的肉夹到自己的盘子里。 里卡尔德无言地看着大家吃饭——发现有个戴帽子的男人在朝自己这边望后.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沉默,也伸出手去挟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吃完一根排骨的克利斯托弗一边把肉一点点送进自己嘴里,一边问西可尔。 西可尔停下手中的刀叉,平静地说道: “因为不能指望夏姆和希尔顿的指示了……所以我想一个人去找弗兰克。雷尔恐怕也会找到弗兰克所在的地方。……那你有什么打算?” “嗯——没什么打算。我听说去了纽约的琪还没有这么快回来。既然夏姆那边也没什么指示,我还是和朋友兼主人的里卡尔德在一起。哎?如果再算上朋友身份的话,里卡尔德的位置岂不是应该在只是主人的修伊之上?” “你这家伙……可恶,算了,你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你一点都不担心雷尔他们?听你之前说的话,如果你能限制雷尔的行动,带着他在身边,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了……” 听到西可尔明显责问语气的话,克利斯托弗静静地摇摇头。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可能会像你说得那样做。” “?” 西可尔皱起了眉头,但是克利斯托弗接下去再也没有说什么。 西可尔心想是不是克利斯觉得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所以才没继续说下去。她接着望向了里卡尔德。 里卡尔德里克明白了西可尔视线中所包含的意思,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也想整理一下情报。明天我们再在那里碰头好了,到时我再说出我的计划,可以吗?” 西可尔他们明白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点都没有头绪的状况中,所以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 店内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只听得到夏夫特他们大口大口嚼肉的声音。 他们好像很可口似的嚼着肉,实际上他们嚼着的肉也确实很可口。 互相告诉了联络方式和碰面地点后,里卡尔德和克利斯托弗决定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店主向他们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弄得他们反而很不好意思地坐进车里,去找今晚投宿的地方。 “……克利斯的家人看上去不都是很正常的入吗?” “是吗?也许是那样吧,因为今天‘诗人’没怎么说话,还有你没有看到琪那种怪异得过了头的东洋风格的样子,所以你才会这样想。” “……总之,他们应该不会比克利斯更怪的。” “哎?你这样说,我可是大受打击哦。” 握着方向盘的克利斯托弗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在车内的气氛就和平常两人相处时的一样。 在这样的气氛中,克利斯托弗用和往常一样轻快的语调问里卡尔德。 “里卡尔德,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哪一个?” “?” 看着突然吐出奇怪的话的克利斯托弗,里卡尔德皱着眉反问他。 “什么意思?” “不,所以说……” 自认为是里卡尔德的朋友的克利斯托弗一边轻轻地踩着油门,红色的眼珠闪闪发亮.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问题——里卡尔德听到的霎那,感觉脸上有一道汗滑下。 “我在想里卡尔德到底是夏姆还是希尔顿。” “……” 里卡尔德沉默了一会儿。 车内只有引擎的响声,稍稍有点不寻常的沉默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 感觉好像车引擎的响声会在沉默的空气中一直响下去——此时,里卡尔德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开口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夏姆和希尔顿不是刚才你们所说的那些负责联络的人吗?’’ “嗯……?” 一听上去就是打马虎眼的话——但是克利斯托弗还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觉得你没必要隐瞒什么。我没有生气,而且里卡尔德是我的朋友,所以无论你是夏姆还是希尔顿,仍然还是我的朋友。”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夏姆或者希尔顿?” “有很多啊……找到雷尔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一边回想几天前的事情,克利斯托弗脸上的笑容变少了,用平淡的语调继续说了下去。 “我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但是……你说你听到了爆炸声,而我却一点都没听到。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我相当警惕,集中了注意力去听也没听到……可是你又听到了爆炸声。芝加哥有这么多建筑物,爆炸声的回声也很多,而你却能准确的知道爆炸的方位和影响距离有多大。” “……” “还有你开车来帮我的时候,只知道油门和刹车的你却能如此顺畅得驾驶这辆车.这辆车可不是那么容易开的。” “……” 克利斯托弗接着又讲了几个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而里卡尔德自始至终都是默默地听他说。 “让我觉得最不对劲的是今天发生的事。” “……果然如此。” 里卡尔德好像放弃似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表示她承认了克利斯托弗的猜测是对的。 “是吧。因为不可能巧合到那种地步。这么偌大的芝加哥城,大家都偏偏去了那家古老的酒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和格拉罕打架的时侯,外面的门根本没有谁推开过。而且窗户上还挂着遮阳的窗帘。” “但是,加古吉·司普罗特他们却知道我们在里面打架的事。” “……顺便提一句。” “我没有问过你加古吉·司普罗特的本名,可是我却知道他的本名。” 夏姆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替他说出了后面的一句话,克利斯托弗听了后大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正是如此!” 因为笑起来的缘故,原本并排着的两排利牙呈钳子状打开,看上去很可怕。克利斯托弗一边笑着一边用脚踩加大油门。 车的速度加快的同时,克利斯托弗止住了笑声。 他恢复了平静的语调。向寄宿在里卡尔德身体里的不明物问道: “我觉得奇怪的是,如果你是夏姆或者希尔顿,应该早就向我们传达修伊的指示了,至少刚才在店里应该传达给西可尔他们……” 克利斯托弗说到这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认真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难道你……” “……” “背叛了修伊主人?”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狭窄的车内只听得到引擎的响声。 里卡尔德像往常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用里卡尔德式的语调反问克利斯。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杀我?” 这话说出来。弄不好自己当场会被射穿脑袋。 但是,克利斯托弗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一年前的我,……啊,对了。琪曾经同过我同样的问题,那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你为什么要背叛?’真怀念年轻时的自己!” 说完这些话后,他只是像平常一样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里卡尔德静静地垂下双眼,用比以往更沉的语调说道: “……明天,等一切安定下来了,我会告诉你全部的事情。” 里卡尔德的这句话就是想让克利斯托弗明白今天自己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 “好吧,到明天为止……我都会相信你。” “唔,好的。” 对于夏姆极其只顾自己方便的请求,克利斯托弗的像怪物一般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怪物的小孩虽然看上去很凶恶,但是却露出了单纯的笑颜——好像害羞似的低声说道: “因为里卡尔德是朋友……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但是能简单地称别人为朋友的家伙还是让人无法相信的。” “……"“所以说,我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很认真的。” “哎?” “无论里卡尔德是什么人——都是支撑着现在的我的朋友。所以……即使被你背叛了——我也会笑着原谅你。……我不是说过吗?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利害关系。” “如果能让你的心情舒畅……尽情利用我也无所谓。” 天亮了。 先是芝加哥城。 几小时后,霞光笼罩着恶魔岛。 红彤彤好似在燃烧的光照耀着大地的每一处,为它们染上美丽的色彩,告诉它们另 一个早晨又来临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早晨是他们人生的一个节骨眼。 对于这次事件的关联者来说——这个早晨是某个人了结过去的早晨。 或者是某个人找到新的人生道路的早晨——恶魔岛监狱早饭后的运动时间,菲洛绕着操场闲溜达。 恶魔岛监狱里面有一个很宽敞的操场,是平时被关在牢房里的犯人们发泄一下的绝佳场所。 一周两次.星期五和星期天,每次只有五小时可以使用这个操场。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的自由时间里,大部分人都是玩手球。 也有人玩多米诺骨游戏或扑克牌,还有人只是坐在操场侧边的阶梯上,尽情的呼吸外面的空气和阳光。 看上去一派祥和的景象,但实际上看守值勤房里的看守们正握着莱福枪,一脸严肃地从窗户往下望着操场上的所有动静,这让人不由得想起这个地方是监狱。 菲洛第一次在这个操场悠闲地散步。 虽然很多次都出来过打扫卫生,但是那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要不就是牙缝过大的男人使唤龙让他把肉咬碎,所以菲洛根本没空尽情的呼吸外面的空气。 像现在这样能尽情的享受自由时间真得太好了,但是菲洛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脑子里思考起被关在地下深处的修伊·拉弗雷特的事情,——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了两天……那个家伙好像也没来找自己的碴。 菲洛心里一直想着对方可能会对自己采取报复,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修伊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把自己吸进去——但是看来他是白紧张了,结果什么事也没有。 ——艾萨克平安地出狱了吗? 想起了从监狱失去身影的朋友,和其他享受自由时间的囚犯一样,菲洛抬头仰望天空——突然看到在操场里面的用围墙隔起来的地方搭建的供水塔。 ——哎.是游隼吗?竟然这种地方也有这样的鸟。 看到在供水塔的上方飞舞的鸟群,菲洛慢慢地向它们走过去。 ——从大小来看……全部都是雌鸟吧? 菲洛一边眺望着翩翩飞舞的游隼群,想到自己所知道的这种鸟的知识并不是自己所有用的知识,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这种知识的话应该没什么吧?……自己会好好利用这些知识的。 菲洛一边感谢那个把这些知识给自己的人——是菲洛吞掉的一个炼金术师,一边进一步靠近鸟群。 这里没有什么囚犯过来,菲洛更加强烈地感觉冷冷的海风。 在空中飞舞的游隼们看到菲洛走过来,不但没有逃开,反而摆出一副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似的样子占住了供水塔。 ——虽说如此,它们的数量还真不少。 菲洛心里想着供水塔顶上是不是有它们的巢,他决定先观察一下游隼们的情况——但是耳边传来了不可能听到的声音。 “……找到你了” ——哎? 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后,菲洛不由得环视了四周。 他听到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女性的声音。 比艾妮丝和米莉娅的声音要成熟妩媚一些。 使自己在监狱里幻听到的声音吗?还是围墙另一边的看守的收音机中发出来的声音音菲洛心里正想着即使是幻听,自己听到的也应该是艾妮丝的声音,这时比刚才更清晰的声音又传到了菲洛的耳中。 “你经常……到外面呢。” “……!谁?” 听到明显是对着自己说话的声音,菲洛再次环视了四周。 但是不要说女性的身影,身边连一个囚犯都看不到。 突然——菲洛心头涌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好暗……? 感觉好像太阳一下子被云遮住了——菲洛猛地抬头仰望天空——看到了不寻常的景象。 刚才只有十几只游隼而已——现在突然变成了不下几百只,不仅是供水塔,还遮住了菲洛所站的地方的上空,鸟群在他的头顶上盘旋着。 ——!? 看到不同寻常数量的鸟和它们的奇怪动作,菲洛一下子呆住了。 但是,耳边还是传来了毫不留情的娇媚女声。 “你竟敢……竟然夺走修伊先生的……父亲的眼珠……!” “怎么回事?” 听到充满了对自己的憎恨的声音——菲洛注意到了发出这个声音的本体。 ——怎么可能……这群游隼……会说话……!? 就在菲洛注意到这件事的瞬间——一只游隼急速飞了下来——利爪毫不留情地抓向了菲洛的脸。 芝加哥联合火车站“米莉娅……!” 一个人影一边低声呼唤着自己所爱的人的名字,一边轻快地下了火车。 虽然艾萨克的声音淹没在车站的嘈杂声中,他完全不在意似的用眼睛搜索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哪里啊?” 艾萨克结束了自己的长途连车旅行,终于抵达了芝加哥。 虽然说今天上午在这里汇合,但是米莉娅好像还没有到。 艾萨克忐忑不安的望着四周,看着其他上车或是下车的旅客从他身边匆匆过往。 “对了,夏姆跑到哪里去了?” 列车一到站,夏姆就失去了踪影,艾萨克现在才想到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对方的事情。 “我至少应该问一下他在纽约的住处什么的。算了,下次见到的时候再问吧。” 艾萨克毫不怀疑地认为自己和夏姆会在偌大的纽约再会。 虽然现在是孤单一个人,艾萨克也丝毫不改自己的风格,他一边站在原地转圈圈一边等待亲爱的米莉娅的到来。 之后——他发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后面,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米莉娅呢,艾萨克露出笑脸转过身去。 站在他背后的人是——十分钟后车站里,有两个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身影。 他们是加古吉的伙伴尼克和杰克。 尼克看到已经准备好向纽约出发的列车后,慌张地叫了起来。 “啊啊,列车不会是早就到了吧” “估计是吧。我们该怎么对艾萨克说比较好?如果说米莉娅被人掳走了,他不会发狂吧?” “我想不会的……估计他会大喊着我去救她什么的,乱跑出去,然后被车撞倒。” “……?不会是下一班列车到吧?” “我们再去找一找吧。” 最后,他们没有找到艾萨克。 不仅下一班列车里没有,就连下下班列车里也没有艾萨克。 时间稍稍往回走一些内部拉总部大楼客房屡通道豪华装修的走廊看上去让人会误以为是宾馆或是美术馆。 在接待拜访内部拉的客人的房间中,有一些像宾馆套房一样的高级客房,主要是用于接待重要的客户或是其他国家的政治家等重要访客。 有一间套房的门打开了,以其中的一个男人为中心、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一群男人走了出来。相对于身上平常的服装,男人们的周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在走廊上打扫的清洁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默默地为那群男人让开了路。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威慑了走廊上所有一切的那群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向内布拉的内部走去——突然,一个男人和一个背着相机的小个子少女站在前面挡住了他们的路。 在那群盛气凌人的男人形成的人壁面前,挡住他们去路的那个男人用锐利的眼神瞟了他们一眼,而少女用手紧紧握着照相 机,身体在颤抖。 “谁?” “等一下,这个人是……” 一边在口中嘟哝着,那群男人们停下了脚步。 紧张的空气在走廊中膨胀起来。对峙中的男人——把眼镜往上顶了一下,少女一方的那个男人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 作为回礼,那群男人的中心人物默默地举起了右手。 接着那群男人像被劈开的波浪一样左右两边散开,从中间露出了一张壮年人的脸。 年龄大概50多一点.脸上虽然有深浅不一的皱纹,但是充满了威严感,还带着一副眼镜,显得很理性。 “好久不见,新闻社的老板。你到这里卖情报?” 讽刺的话语里充满了挖苦人的味道。 古斯塔夫听了后表情一丝没变,用往常一样的语调说道: “昨天在这里看到了你,所以我就想跟你打一声招呼。” “嗯……具体事情午饭时间再说吧。我们现在要去参加一个会谈。” “明白了。” 古斯塔夫把身体靠在走廊边上让开了路,穿西服的男人们走了过去。 好像想把身体隐藏在他们的阴影里似的一直颤抖着的凯萝尔——望着那群男人们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蛮镇静的嘛……看到他们的脸没有发出悲鸣声,给你加30分。” 听到古斯塔夫难得地称赞自己,凯萝尔张开微微颤抖的嘴唇说——“刚才那群人看上去很不寻常,不是吗?” “唔?” “你刚刚打招呼的人到底是谁?” 看到好像仍然很害怕的凯萝尔,古斯塔夫用手顶着下颚——“你不知道是谁。竟然还怕成那样?……必须扣掉你527分。” “那岂不是一分都没有了!?” 无视发出悲鸣的助手——古斯塔夫像介绍老朋友似的轻快说出了刚才那个人的名字。 “你事先了解一下比较好。刚刚那位巴特罗先生……是在东部很有势力的鲁诺拉塔家族的老大。” 几分钟后内布拉总公司某会议室“……我们知道的事情,昨天已经全部说了。” 坐在椅子上的妮斯望着眼前并排站着的男子。毅然地说道。不过,她的背上却在冒汗,竭尽全力地在抑制涌上心头的恐惧。 自己曾经和卢梭家族的人较量过很多次。 “飞翔的普西伏特”事件以来,自己有不少次跨过了死亡线。 虽然有这么多的经历——妮斯此时心中却感到了巨大到几乎要使她崩溃的压力。 ——这群人……估计是黑手党,但是……——卢梭家族根本和他们没得比。 他们并没有对自己施以暴行,也没有威胁自己。 尽管如此,妮斯还是深刻地感受到,或许正因为自己戏弄过卢梭家族的人和有过从生死线上逃过来的经历,所以才能如此深刻地感受到,眼前这群男人的凶恶和可怕是无法言喻的。 如果就可怕程度而言,一年前遇到的名叫罗尼·斯奇亚特的男子还在他们之上,但是就危险程度而言,眼前的男人们好像比他危险几倍以上。 和妮斯隔着桌子站着的那群男人的中间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带着眼镜,一身沉稳冷静的装束。从眼镜的后面射出来的锐利的眼光好像在故意躲避别人的视线。 那位名叫巴特罗的上了年纪的男人用沉着冷静的语调缓缓地说道: “啊啊.今天不是要和你谈——我们想和你旁边的小男孩谈一谈。” 然后他把视线投向了妮斯旁边——被绑在椅子上的雷尔。 米莉娅被关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所以即使妮斯手上藏有炸弹,她也不敢做什么,因为米莉娅还在他们手上。并不知道米莉娅是不死者的妮斯恨恨地咬了咬牙齿,一直在想如伺逃出当前的困境。 炸弹被全部夺走了的雷尔——看到望向自己的上了年纪的男子,开始感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安。 ——这个人是什么人? ——这个人不是不死者,那他只是个人? ——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可怕? 虽然他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一股好像要烧起来的热度从喉咙的深处涌了出来。 不仅是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还有站在他两侧的好像双胞胎的青年,以及围着他和妮斯呈放射状站开来的男人们,都让他感到了难以言喻的不对劲的感觉。 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自己就感到了威胁。 他们站的位置、举动、视线、呼吸方式,还有他们细微的动作,全部纠结在一起就像一张网似的,让困在网中的雷尔和妮斯有了巨大的压迫感。 只有一个人——他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头发胡须蓬乱,脸色也不好,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很恐惧。恐怕这个人原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但是即使他在这里,房间里的紧张空气也没有一丝缓和。 总之什么也不想回答的雷尔因为那股沉重的压迫感,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很痛苦。 ——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必须要炸飞一切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炸掉不行不炸掉不行不炸掉不行……一直在雷尔心中激荡的冲动在他的脸上显露了出来,不过眼前的现实压制住了他的冲动。即使冲动战胜了恐惧,雷尔的手上也没有可以发泄冲动的炸弹。 这这么想的瞬间,雷尔想要的放着炸弹的袋子被咚的一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 “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炸弹的一些问题。” 知道炸弹情况的雷尔和妮斯听到这个男人的话后,心中抱着不用的疑惑眯起了眼睛。 此时,他们开始在心中想着和这些炸弹有关联的事情。 然后——和他们想得一样,戴眼镜的老人淡淡地吐出了下面的话。 “坦白说,这些炸弹——原本是我朋友的东西。但是不走运的是,在运输过程中被小偷偷走了。” 因为对方是小孩,所以老人的语气并不是那么严厉,反而说话很直接。 但是妮斯听了他的话后,背上开始汗如泉涌。 昨晚和他们只说了自己是来芝加哥接刑满释放的朋友,偶然发现了受伤的雷尔,所以就照顾了他一下。而为什么没有把他交给警察的理由之一,也就是炸弹可能是从自己手上流出去的,关于这件事,她一点儿也没有告诉他们。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小偷”的话——恐怕自己和朋友们会遭到比惹上卢梭家族更麻烦更恐怖的事情。而且自己也几乎没有机会能活着告诉加古吉这件事了。 想象着自己左眼的眼珠被挖出来、然后被纸塞满的自己的尸体被运到加古吉那儿的情景,妮斯害怕地想吐出来。 无视拼命掩饰绝望的妮斯,老人慢慢得站了起来。朝雷尔稍稍走近了一些,淡淡地继续说道:“我们最想要问的人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并非那么想要回这些炸弹……但是我们送出去的这些炸弹竟然在破坏芝加哥,所以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无论你是怎样弄到这些炸弹的,”老人没有加重语气,而是用比讲故事的语气还要慎重的口吻对雷尔说,“总之,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很公平的交易。我希望——你能把手上的炸弹都还给我们。只 有这一个要求而已。当然你放在其它地方保管的炸弹也要还给我们。” “……!” 他们好像知道炸弹的总数。 听他的语气,他们知道前几天炸掉内布拉的炸弹还不是自己所拥有的全部炸弹。而且即使加上现在桌子上的炸弹,也不够总数。 但是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以前用了多少炸弹,所以应该能想到办法糊弄过去。如果是平时的雷尔,应该会去想一想怎么才能顺利糊弄过去。但是,现在被疯狂的冲动侵蚀了的他.心中只有“炸弹被夺走了”的恐惧在蔓延开来。 只要把炸弹还给他们就没事了? 这样做对于比以前还脆弱的自己有任何意义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 ——我竟然要向人类屈服? ——既不是不死者,也不是赫蒙克鲁斯的人类……向这个老人屈服? ——屈服于这个与长生不老的自己不同,到了一定的寿命就会死、更不会完全的存在? ——不行! ——如果自己屈服的话……这样做的话……——克利斯……又要……离我更远了! 自己所尊敬的那个红眼睛的怪入,和自己一样是赫蒙克鲁斯,自己因此自以为豪——如果自己就这样向人类屈服,被他们夺走炸弹,变成无能为力的小孩——克利斯到那时会不会瞧不起这样的我? 虽然这种想法缺乏理性.但是雷尔内心复杂的感情一下子就让他想到“如果不能想方设法做些什么的话”,如果成为连人类都轻视的存在的话,如果连救弗兰克的力量都没有的话——我死在这里好了。 ——如果是这个世界让我别无选择的话,我炸飞自己好了。 雷尔想这样做既不是下定了决心去死,也不是因为自暴自弃想死,只是从体内涌出的“把所有一切都炸掉”的冲动,因为周围给以的恐怖,而把矛头一下子对准了自身。 “怎么样?当然我们不会白要你的炸弹。” 老人一边亲切地问雷尔,一边把脸靠近看着他。 看着眼前的老人——雷尔只说了一句话。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向爷爷们……人类……屈服。” 雷尔的口吻听起来比他的年龄要略微老成一些。 那个老人既没有露出焦急的样子,也没有生气,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好像认为自己是超人。虽然这个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就你的年龄而言,这个想法好像有点过于自大了。” 老人又向雷尔走进了一步,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50厘米。然后看着稍稍张开了眼睛——雷尔看上去就像玩具娃娃一样大的眼瞳说道: “你——现在应该在恐惧。” “……” “虽然你知道弄不好自己会丧命……但是还敢断然拒绝我们的提议,你是想说比起死来。你更执著于自己的信念?” 雷尔朝老人的脸上吐了口唾沫,作为自己的回答。 雷尔已经决定死了。虽然自己还可以选择活下去,日后“不仅要让人类和不死者对自己刮目相看——还要让克利斯承认自己”,但是心中响起的抱怨声让自己放弃了这种选择。 朝老人吐唾沫的瞬间。雷尔心里变得轻松起来——但是雷尔的唾沫并没有落在老人的脸上。 在老人身边站着的保镖似的男人瞬间伸出了手接住了雷尔的唾沫。 那个男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唾沫,也并没有擦去——脸上毫无表情。 这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还有好像认为男人所作的事情是理所当然似的而表情无一丝变化的老人,都让妮斯和雷尔感到背上有一股凌然的寒气。 “我这个年纪是不会因为被吐唾沫就生气的。”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坦白说,我知道一点你的正身。” “……!” “?” 妮斯和雷尔的反应各不相同。雷尔是瞪着对方,而妮斯皱起了眉头好像在疑惑“正身” 这个词。在妮斯看来,雷尔和自己一样是炸弹狂而已。如果是妮斯的同伴,可能会说雷尔要是像妮斯一样的噼里啪啦的还得了。妮斯觉得玩炸弹就像受欢迎小孩的愿望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她这个炸弹狂的想法而已。 连想被杀都不能如愿的雷尔正在想自己是咬舌自尽呢,还是冒险试一试挣脱绳子去拿袋子里的炸弹……等等一些事情——突然房间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男人一边高声笑着一边用轻快的语调说道: “不好意思,巴特!好久不见,你的孙子卡茨耶还好吗?” 听到刚进来的男人轻快的声音,老人的保镖好像不愉快似的皱起了眉头。被称作“巴特”的老人边叹气便摇了摇头。 但是,那个走进房间破坏了紧张沉重气氛的男人无视老人的无声抗议,轻飘飘的说道: “你这个会议也太久了。……噢,这个小孩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炸弹狂?……嗯?两个人都是满脸的伤,到底哪一个事?……哦,不好意思,如果注意到你们都受伤了,我就不会这么信口开河了。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伤疤看上去都很酷哦。” 那个男人的年龄比戴眼镜的老人要大一些。 虽然两个都是老人,但是喊“巴特罗”为“巴特”的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则与巴特罗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看上去人不错、露出了纯真的小孩恶作剧似的微笑的男子进入房间后。妮斯松开了紧闭的嘴唇,雷尔的紧张心情也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卡尔……你也看看现在的状况。” “巴特,话不要说得那么生硬嘛。看看又是这么多人一起欺负女人和小孩。啊——这位女孩和这位小男孩,你们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先来喝杯茶好了。喂,拿茶过来。"’ 听到名叫卡尔的男子的话后,和他一起进来的男人恭敬地低下了头。 ——啊。 雷尔因为没有看过对方的脸所以没有注意——那个低下头的男人就是昨晚把他们虏来的爱吃角糖的男人,妮斯看到他后,大脑越发混乱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些人应该黑手党……但是这栋大楼……是内布拉的总部?那么,卡尔是什么人? 她记得内布拉的会长的名字好像就是卡尔,但是随即摇了摇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可能是内布拉的会长。 在内心混乱不已的妮斯他们面前,卡尔好像很开心似的笑着说道: “哎哎!事情好象变得有趣了!我真没想到巴特你们会来这里呢。” “……贝里安那个家伙太吵了。我从卢毕古那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匏要我找的炸弹狂竟然在这栋大楼里面。” “贝里安那小子直到前天还在芝加哥?” ——他们口中的贝里安……难道是贝里安上议院议员? 妮斯听到对方谈话中蹦出来的名字而头脑越发混乱了,这是雷尔正在死命挣扎想解开绑住自己的绳子。 “啊,你不能这样做。” 注意到雷尔在挣脱绳子,卡尔慌忙跑到他身边,一下子松开了雷尔身上的绳子。 “哎……?” 因为对方突然替自己揭开绳子,所以雷尔吃惊地停住了动作,连放在自己前面几米处的装了炸弹的袋子都忘记了拿。 卡尔在惊呆了的雷尔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嘻嘻地低声说道: “……首先,你要说声对不起。” “?” 雷尔大脑更加混乱了。卡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被叫做巴特的老人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他的保镖们也暂时收起了盛气凌人的气势。 “因为你给我的部下添了许多麻烦。” “???” “你过后再向他们道歉好了……怎么样?你要不要离开修伊,来我的公司做事?” “……!?” ——他在说什么? 因为无法理解对方说的话,雷尔那布满了缝合痕迹的脸完全呆住了。 嘴巴像缺少氧气的金鱼一样一张一合着。与此同时,雷尔在思考对方的身份。 ——这个爷爷的部下……是谁? 如果说最近自己给什么人添了麻烦——但自己做的事情已经不是给人添麻烦的程度——在雷尔想起之前,那个成为答案的人已经走进了这个房间。 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的人是——“社长,你有什么急事?我可是很忙的哦?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做……” 一个穿着白衣服、身材很好、带着眼镜的美女。 “……” 她的身后跟着五六名研究员——是自己多心嘛,那些研究员中有一个人比其它人先看到雷尔后,好像“啊”的叫了一声。 “哎?” 戴眼镜的女人——露妮和她视线前方的雷尔看到了彼此一一然后非常突然的——一场骚动开始了。 芝加哥某个地方“找到了……” “嗯?怎么了,里卡尔德。” 克利斯托弗正在吃着稍迟了一些的早饭,突然听到里卡尔德的声音就朝他望了过去。 “雷尔果然……是在内布拉的总部……!” “……” “现在和那群白衣人见面了,双方是一触即发的状态。” 虽然里卡尔德好像突然接收到了某种电波似的突然说说了这些话,但是克利斯托弗一点也不怀疑。 “克利斯.怎么办?还是像上次一样见死不救吗?” “哪有。” 克利斯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悠闲。他把手制的玛德琳蛋糕一口气塞进自己的嘴里,把牛奶喝掉的同时站起身来。 “上次我是让他自己选择而已,不是见死不救。” 离和西可尔碰头还有一些时间。 “而且.我之前不是为了帮西可尔他们报仇而和格拉罕打架了,不是吗?” “虽然听上去像在辩解……不过你确实有帮他们。” 里卡尔德一边多嘴似的吐槽一边点头,克利斯托弗用和往常一样的语调说道: “这样的话……我也必须为雷尔和弗兰克找白衣人报仇。” 克利斯托弗毫不犹豫地说完这些话后,拿起汽车的钥匙就向外面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里卡尔德静静地低声说道: “克利斯……这一年来,性格稍稍有些变了。” 听到背后的低语声,克利斯托弗想了一下一年前的自己——好像确认似的点了点头,高声的笑着对身后的人说: “可能是你改变了我。” 芝加哥某个地方离约好的碰面还有一些时间,西可尔和“诗人”决定先到处走走收集情报。 因为内布拉的相关设施发生了爆炸,所以雷尔应该和内布拉有某种关联。 虽然他们明白这一点,但是仅仅凭“诗人”会催眠的眼睛和西可尔脚的力量,他们是不可能闯进内布拉总部的。 而和他们要碰面的两个人应该也不会和内布拉有什么关系,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法子可想,他们一边想着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走着——突然西可尔感觉有谁拍了一下她的肩。 “嗯……?” 虽然感觉不到对方有杀气,但是她还是暗自警戒地回头一看——然后身体僵硬住了。 “唔?” 突然感到西可尔的动作变僵硬了,“诗人”也惊慌失措地朝她看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芝加哥某处的废弃工厂好像妮斯他们在内布拉的总部。 他们也是突然得到这个消息的。 好像是格拉罕的老弟夏夫特在城里遇到了卢梭家族遗留下来的人,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嗯……拿通缉书来的人好像就是那群白衣人。他们好像是在内布拉总部的地下的制药髑开发部的入……所以你们去内布拉总部的话,应该能打听到雷尔那个小孩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加古吉他们紧张起来了,决定立刻去内布拉总部看一看——但是只有格拉罕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但是,在加古吉他们奔向内布拉总部后,格拉罕他们也离开了废弃工厂追他们去了。 “……” “格拉罕,你怎么了?很难得看到你情绪这么低落。太少见了,让人看得很不爽。” 听到夏夫特的胡言乱语,格拉罕瞟了他一眼——‘‘有一件事……为了你好,我要和你一个人说一下。” 他一边摆弄手中的扳手,一边用只有旁边的夏夫特能够听见的低声说道: “我想这个话只是为了夏夫特好,没必要跟其他的人说,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自家人之间的对话。” “格拉罕,这种时候,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夫特……你呀……” 格拉罕目光锐利得瞪着夏夫特,哗的一下转了一圈手中的扳手——用好像诅咒似的声音说“你认为……我是睁眼瞎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昨天你把我带去那家店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认为这只是一个偶然吗?” “……” 夏夫特沉默了一下子。 就在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格拉罕好像不让他说出来似的,自己开口说道: “你不用说什么。先救出妮斯他们再说。他们恐怕……在那里吧?内布拉的总部。” “格拉罕……” “我不是说过我不是睁眼瞎嘛。” 格拉罕很开心似的笑了笑——把巨大的扳手往夏夫特的背上一拍。 “我并不是没有眼力,只是相信你。太好了。” 恶魔岛操场尖锐的痛楚过后,脸上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生厌的温暖。 无需确认。那是自己的血的温度。 当痛楚变为热度的同时,菲洛感觉到了从脸上低落的血在蠢动。 滴在手上的血正以流畅的动作迅速地流回到伤口。 菲洛暂时用手按着伤口,直到血停止蠢动为止,他警戒地望着空中飞舞的鸟群。 ——怎么可能——难道是和夏姆同类型的人……——竞能控制鸟的意识,塞拉德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菲洛确认血已经停止流动后松开了手——为什么还是觉得痛——左眼看不见了。 “……?” ——这个家伙……!竟然把我的左眼……! 菲洛知道自己的左眼没有了,他抬起剩下的右眼盯着天空。 “首先……把眼珠还给我……” 不知道从哪儿传过来的女孩子的声音回荡在空中。菲洛发现在自己头顶上空飞翔的的鸟群中,有一只迅速地离开飞走了。他朝那只鸟飞走的方向望过去——好像那只游隼的脚上抓着一个又红又白的什么东西。因为一只眼睛对不准焦距。所以菲洛无法看清那个不明物体。 不过正因为自己现在无法看清了,他才确信那个东西就是自己的左眼珠。 菲洛咬紧了牙齿,在右眼限角的视线里发现了一个身影在动。 他们各自回去了 同一天的下午恶魔岛 “糟糕,怎么会这样……” 菲洛按照规定把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告诉了拉德——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一样。 当然菲洛并没有骗他。他自己也知道菲洛没有说谎,因为他不是那种在这种事上会说谎的人。 “杀不死者的时候,只要把右手放在他的头上,然后在心中祈愿‘我想吞食他’就可以了” 非常简单的答案。如果不死者这么简单就能被杀掉的话,菲洛确实应该时常警惕。更别说像修伊这样的不死者在身旁的时候。 但是——如果用自己的手杀死了不死者的话,自己也必须变成不死者。 而且对方的记忆和经验会成为自己的东西继续存在下去。 “那能叫做真正的死吗?记忆和经验都进入到别人的身体里,在其他人的身体里继续活下去?” 除了这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拉得还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 “我……这样的我。能够成为远离死亡的不死者吗?” 真没想到对于那些感觉不到死的不死者怀有杀意的自己竟然要成为不死者。 结果,拉德想不出怎么办才好,仰望着狭小的单人牢房的天花板一直思考着。 ——我要和茹娅一起成为不死者…… ——花上几百亿年的事件杀光所有的人和不死者……然后我再吃掉茹娅。这样行不行? ——啊,不行。菲洛是我的伙伴,我不能杀他。 拉德认真地思考着这些奇怪的事情,甚至还想到了“如果其他什么人吃掉菲洛的话……”,想象着自己没有一个同伴时的情景。他翻来覆去地想着。 但是,最终没有想出任何答案——很多罪行都没有曝光的杀人狂决定到快要满的刑期为止做个模范囚犯。 ——总之先从这里出去。和心爱的茹娅谈过之后再作决定。 那些叫做夏姆的看守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以后都不会对茹娅出手了。” 并非完全相信他们。但是至少比越狱要现实一些。虽然并不是不能越狱,但是为此必听到凯萝尔对那个人一知半解的评价,知道绑着绷带的人的身份的古斯塔夫只是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语。 凯萝尔无视副社长的沉默,对同席的那位样子很帅的人的妄想在心中无限膨胀起来。 “凭我新闻记者的直觉,那个人一定会成为大人物.所以我们就跟着他看看有什么独家新闻!” “……他可是和黑手党一起吃午餐的人。你没想到会有危险吗?” “呜……但是他看上不是很和蔼吗?” “哦……算了,你说他会成为大人物。这一点倒是算你有眼光……” 副社长冷静地望了望凯萝尔。然后好像放弃似的摇摇头。 “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的恋爱道路将会很艰辛哦。” “啊……!我没有说要追他呀!不过你说得也对,他长得帅,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她,像我这样的小女孩要追到他是太困难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古斯塔夫犹豫是不是要告诉凯萝尔那个绑着绷带的男人的身份.想想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否则她会更加不安。 副社长好像为了促消化似的,在头脑中整理了一下情报。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的背后夏姆或者希尔顿应该做了不少动作……” 副社长用确切的语气自言自语说了这句话,然后苦笑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话。 “算了,几天内夏姆那边可能会有联络。” 副社长得喃喃自语没有传到凯萝尔的耳中——她现在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 在里卡尔德的意识里面——夏姆真正获得自由应该是第一次支配别人失败时开始。 在此以前,自己获取了许多人的意识.无论被支配的人拥有怎样的知识和过去,都不可能反抗身为支配者的自己。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无论获得多大的力量,自己都只不过是修伊.拉弗雷特的工具这件事,也没有想过摆脱这种工具般的存在,甚至没有怀疑过修伊的命令。 夏姆想自己应该是从那时侯起开始发生异变的。 那是自己唯一一次的失败,完全异常的情况发生了。 为了潜进某个黑社会组织,夏姆打算夺取那个组织的继承人,也就是身为组织老大的孙子的那个少年的意识。 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但是夏姆对夺走他的人生和意识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罪恶感。 但是——正在他占领了少年的意识,准备与他同化的瞬间,他发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是他——里卡尔德·卢梭,而是她——莉迪亚·卢梭,这个少年竟然是个少女。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自己所被赋予的本质是男性。而丽莎才能使用的女性身体,自己侵占了女性的意识,对修伊而言,是不是一种背叛呢? 想到这个,夏姆立刻放弃了夺取对方的意识。虽然自己拥有的知识进入到了对方的大脑中,如果她碍事的话,只要把她杀了就没事了。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就像自己放弃了侵占她的意识一样——她也放弃了自己的意识。 芝加哥郊外私家车内此后,我就和夏姆开始了奇妙的共同生活。双方都放弃支配对方意识的结果就是我的意志仍是自由的……但是可以和夏姆共享彼此拥有的指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当时的你应该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算是吧。” 里卡尔德和克利斯托弗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芝加哥的郊外走着,按照约定,里卡尔德对克利斯和盘托出了一切。 “那么夏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嘛……” 这样和一个少女……和自己以外的人共享彼此拥有的知识,夏姆第一次能够客观地看待他人的意识。 然后他又重新回顾了迄今为止所获得的人们的人生和过去,结果某天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迄今为止都认为自己作为修伊·拉弗雷特的工具这种存在是理所当然的夏姆第一次对自己的这种存在产生了怀疑。 之后随着他越来越客观地看待自己所在的世界——夏姆明白了修伊是多么异常的存在。 “从那以后,夏姆就不再听修伊的指示,而是独自扩展自己的信息网络,为了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哎,夏姆对于杀人没有任何罪恶感吗?” “嗯……因为夏姆好像不认为夺取他人的意识是杀人行为……但是,最近稍稍有了一点罪恶感,好像不再增加夏姆的人数了。” 虽然用平淡的语调说着话的是里卡尔德,但是和她的对话还有她的想法夏姆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克利斯托弗在心里想如果是一般的人处于这种状况下即使发疯也不奇怪,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里卡尔德继续说下去。 “那么,这次的事是?” “……夏姆成为了超越修伊的存在,当然他也想超越修伊。说得直白一些……他想阻止修伊这次的实验。以后我会告诉你关于试验的详细情况。总之修伊的实验好像会导致很多人死掉。” “那样好像很有趣。” 看到高声笑着的克利斯托弗,里卡尔德摇摇头叹了口气。 “如果夏姆是修伊那种人的话,这次整个芝加哥可能会被雷尔炸毁。” “所以你算是拯救这座城市的英雄?” “别这样说,让人心情不愉快。不过……我知道你 是在讽刺我啦。因为我以前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世界,但是和夏姆共享知识后……” 里卡尔德垂着眼睛低声说道。 两人之间暂时陷入了一片沉默,车内只有引擎的声音。 想一想,这种只有引擎声的静寂有很多次出现在自己和克利斯托夫之间。 里卡尔德眺望着车窗外,好像沉浸在什么思绪里似的,克利斯托弗用往常一样的语调低声问“你现在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无所谓?” 面对这个唐突的问题,里卡尔德想了一会儿,从口中吐出了几个斟酌许久的词。 “现在……稍稍觉得这个世界很重要了。” 看着好像害羞似的望着车窗外回答的少女,克利斯托弗开心地笑了。 “那就太好了!爱惜自己的生命是自然而然的想法。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 他就像为自己的事情高兴一样,里卡尔德把脸贴到车窗上。用好像要消失在引擎声里似的低声说出了一句真心话。 “……也许是克利斯改变了我呢。” “哎?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克利斯托弗立刻再问了里卡尔德一次。 里卡尔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分明表示他已经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里卡尔德露出了比平常还要冷淡的表情—— “你的听力不是不错吗?……笨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首先要重振卢梭家族吧。” 里卡尔的一个人保持了一会儿令人尴尬的沉默后,两人之间开始另一段谈话。 “哦呀,这个答案真让人意外。” “首先要自然地为人变和善,练习唱歌什么的好了……在空中飞翔什么的就不可能了。” 听到里卡尔德用令人怀念的腔调答话,克利斯托弗不由得苦笑。 好像要让克利斯托弗振奋起精神似的,里卡尔德露出浅浅的笑颜说出了今后的计划。 “根据夏姆的知识,在纽约好像有一个有趣的组织……我想先去接下那个组织。’’ “我对这个有兴趣。” “你和我一起来吧?说不定在纽约会再碰到雷尔或‘诗人’……还有格拉罕说不定也在那里。” 里卡尔德这样说并不单单是自己的预感,而是根据夏姆的知识的推测。 克利斯托弗装出考虑的样子想了一下——说出了早就决定好的答案。 “为了我内心的平静,我就跟定你了。” 克利斯托弗朝东边掉转车头的时候,又提起了雷尔的事情。 “对了,雷尔也是卢梭家族的成员吧?” “克利斯托弗这样说的话也无所谓了……但是我就是和雷尔合不来。” “怎么会。我觉得你们应该很合得来。” “你的依据是什么?” 里卡尔德认为克利斯托弗的话是妄下评论,但是克利斯托弗却不赞成似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了爱恶作剧的小鬼似的笑容。 “因为你和雷尔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 “共同点?” 看到里卡尔德一脸不可思议的探寻的表情,克利斯托弗在心中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露出了一副不识趣地要揭开魔术秘密似的表情——“啊啊……你真得没发现?” 大陆横断铁路开往纽约的列车内“因此我就帮他喊了一句‘天呀’!” “艾萨克,好厉害!” “那个话我好像几年前就听过了……” 听了加古吉的吐槽,艾萨克挺起了胸膛。 “哦!我之前也讲过了!” “你的记忆力太好了!” “哎、哎哎哎?” 在逃往纽约的三等客车厢内.艾萨克和米莉娅的心情像往常一样爽快。两人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倾诉重逢的喜悦,米莉娅也没有责怪一个人被捕的艾萨克——从重逢的那一刻起,两人就像从前一样地相处。 ——这两个人就像拼图板里完全吻合的两小块一样。 ——……他们真好啊。 加古吉一边在心里羡慕他们……一边把视线转向了坐在离自己的席位稍稍有点距离的席位上的妮斯。 “哎哎……这么点火药真得能炸毁整栋大楼?” “嗯,不过需要慎重的调整爆炸的方向……” “这样说的话,比起水管来,在里面装上的话更好……” 对于加古吉没有兴趣的爆炸话题,妮斯他们好像谈得很欢畅,加古吉总觉得此时妮斯的笑容看起来比和自己说话时的要灿烂,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是自己多心了。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看到加古吉带着不安的表情慌张地盯着妮斯,不良少年们一窝蜂地围在他的身旁,好像看着有趣的玩具似的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喂喂……加古吉,你不会是在嫉妒那个小鬼吧?” “怎……怎么会!” 看到加古吉慌张地摇头,不良少年们像往常一样哄笑起来。 “你这个反应不就是说我们猜中了你的心事。” “你看上去好像就要哭了!”“克服自己的眼泪成为出色的男人吧!”“眼泪会变成珍珠哦!”“拿给我几颗好了!”“哇哈啊!”“呀哈啊!” “你们别闹我了!!!” 看到红着脸摇头的加古吉,有个不良少年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头说道: “……你真得在嫉妒?” “唔,因为,他们那个样子……” “不是的,所以……啊呀?我没有跟你说吗?” “?” 听到同伴奇怪的话语,加古吉他们露出了疑问的表情望着他。 “那天我们请来的医生检查了雷尔的身体后告诉我们的。” 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的瞬间——加古吉和所有不知情的不良少年们好像时间停住了一般身体冻住了: “雷尔……是女孩。” 私家车内听到克里斯托弗的话,里卡尔德还是一脸冷淡的表情,微微张开了眼睛。 此时夏姆把雷尔是女孩子的信息传递给了自己。 但是夏姆好像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里卡尔德直接感受到了夏姆大吃一惊的心情。 “……我完全没发现……” “啊啊,这件事大概只有我、修伊和负责雷尔的实验的撒乐坶那帮人知道。雷尔沐浴的时候,你不小心闯进了浴室,我当时真想听听雷尔有没有叫喊。” “你这个变态的混蛋……” 里卡尔德眯起眼睛狠狠地瞪着身旁嗜好恶劣的朋友。 但是克里斯托弗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样子,大声地笑着踩了下油门。 “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对吧?” “……,’ “即使绝望的时候,也应该像前看一看!我也是刚刚想到的。” “是吗?……也许你说得对” 克里斯托弗还以为里卡尔德又要再次陷入沉默中——好像忍耐不了似的,里卡尔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克里斯托弗也跟着笑了起来,车内除了引擎声,还回荡着两人开心的笑声。 车子朝东边驶去,太阳朝西边落下。 满载着开心的笑声的高级私家车毫不犹豫得朝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目的地只有一个——向纽约进发! 大陆横断铁路三等客车厢和加古吉他们同一辆列车的不同客车厢内。 在空间不大的车厢内,格拉罕手山转动着一个较 小的扳手。 还好格拉罕还不至于没大脑到在这里转动那把巨大的扳手,夏夫特在心里这样想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格拉罕说道: “对了,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叫里卡尔德的小鬼好像要到纽约去继承卢梭家族。” “……” 虽然里卡尔德刚刚才决定去纽约——但是夏夫特,也就是夏姆说这话的语气就像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格拉罕听了夏夫特的话后,啪的一声停住了转动的扳手,想了一会儿后——嘴角露出了凶恶的笑容。 “……我们来说令人开心的事吧。” “又来了……!?” “普拉其德老大仍然下落不明的情况下——那小鬼竟然要继承家族,总觉里面有什么阴谋。而且那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一族老大的胸襟和智慧?不过我总觉得里卡尔德少爷有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我到底怎么了?我应该怎么办……?决定了!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为快要出狱的拉德大哥准备一个可以回来的地方!如果里卡尔德少爷没本事的话,我就为了大哥继承卢梭家族好了……如果里卡尔德干得不错的话,我就等拉德大哥出来,让他作决定好了……噢噢,太多可能了!看到了……我看到了。世界就是一片汪洋!到处都是波浪!来不及乘上波浪的家伙就会溺死在别人的波浪里。所以。我们要成为摩西,分开汹涌的波浪。对吧?” “我会先溺死在你的滔滔不绝中……” 无视像往常一样冷眼吐槽的夏夫特,格拉罕又开始转动扳手——向坐在前面座位的女孩子说道“这位大姐也可以在纽约安心地等拉德大哥回来了。” “……” 被搭话的女孩的缺少生气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的脸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迷茫的双眼并没有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只是沉浸在——对会来杀自己的、自己所深爱的未婚夫的想念中。 列车满载着茹娅的思绪一直奔驰着。 向纽约进发—— 1935年1月纽约大中央车站 “……那么。” 他回来了。 左眼戴着眼带的青年死命地呼吸着纽约的空气。 虽然才离开了纽约仅仅两个月,但是这座城市的所有风景都令自己怀念。 知道菲洛越狱的维克多虽然大发雷霆.但是还是释放了菲洛。好像是自己报告了关于夏姆和丽莎的秘密,维克多认为他完成了交代的工作。 ——我的左眼被挖的事情就没有跟他说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菲洛想起为修伊逃出监狱而懊恼不已的维克多的样子,心情稍稍变得愉快了,在站台上阔步走着。 但是要走出车站大楼时,菲洛心中的怀念变成了不安。 “……我该怎么跟大家解释才好呢?” 因为维克多拿大家做人质要挟他,所以他成了维克多手中的棋子,这样的自己也太没出息了。如果被组织知道了,可能会宣判自己死刑。 ——那时候我会被谁吃掉呢? 如果要判不死者的自己死刑,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被吞食。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吞食自己的人是艾妮丝,这样她就可以不死了——但是这个想法太天真了。自己所在的组织并没有那么仁慈。想到这些的菲洛忍住令人呕吐的不安和恐惧,做好’了精神准备,迈出了火车站大楼向市内走去。 这时,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菲洛先生!不是菲洛先生吗?” “哎?” 菲洛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拿着纸袋的少女站在那里。 少女看上去18岁左右,脸上还留着一些稚气。菲洛突然想起来了“你是亚妮……?” 她是在菲洛他们所属的马尔提乔家族总部的一家叫做“蜂巢”的酒吧工作的女服务员。她在那家酒吧工作还不到半年,是个很用心工作的人,在菲洛的记忆中,是个很不错的人。 ——怎么会在回组织前就遇到熟人了? 感到兆头不好的菲洛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亚妮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握住了菲洛的手。 “哇,你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担心你呢!” “没什么,有点事……” “啊,对了!我有东西要交给菲洛先生!” “哈?什么东西,这么急。” ——嗯? 菲洛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对劲。 首先对自己回来这件事感到惊讶,这个还能理解。 但是她看到自己的左眼的眼带,为何什么也没有问? ——是考虑自己的心情吗? 菲洛这样想了一下——但是看到少女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后,就明白自己想错了。 “啊啊……?” 菲洛看到瓶子里蠢动的物体,睁开右眼的同时——少女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瓶子。 红白颜色的圆形物体立刻从瓶子里朝菲洛的脸上飞去——然后钻进了左眼的绷带下。 菲洛感到自己脸上的空洞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动——左眼又感觉到了黑暗。 不过这次的黑暗不是因为失去了眼珠.而是眼睛被遮住了。 “……!” 菲洛慌忙取下了眼带——左眼立刻感觉到令眼睛疼痛的光亮。 左眼的光明回来的同时,各种思绪也在菲洛的脑中打转,他立刻望向眼前的少女。 “你是……” “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是夺走了这个女服务员的意识,而是几年前她就成为了我们的一员,之后才开始在你们那里工作的。” “笨蛋,还不是一样……对了,等等,先不说这件事……你为什么把眼珠还给我?” 听到菲洛理所当然的问题,亚妮……即是希尔顿又是丽莎的少女转过身,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 “……那时……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把眼珠还给你。” ——……啊啊?什……什么? 虽然感觉到了少女在害羞什么,但是菲洛一点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是不是可以看作她的心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在菲洛的心中.她的本体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艾妮丝有时候也挺迟钝的,菲洛也是这样的人,除了自己的感情外,对于他人的微妙的情绪变化根本察觉不到。 然而——在菲洛察觉到之前,亚妮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菲洛还以为她会默不作声,但是她回过头看着他。用重重的语气小声说道: “而且……我没有工夫去恨你了。” “什么意思?” “我现在……正想着如何清除背叛者。” 她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害羞,证据就是——菲洛从她的话中感到了在监狱时她曾经对自己抱有的憎恨之情。菲洛感到背上冒出了冷汗。 “背叛者……” “你到时候会明白的。好了,请赶快回那家店吧。” 菲洛看着一瞬间就戴上了亚妮的面具的少女。心里一片混乱——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先回那家店。其他的事情就以后再想吧。 “蜂巢”酒吧“大家!菲洛!菲洛回来了!” “唑……” 亚妮一到酒吧就大声喊着跑进店里。 连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菲洛满脑子想的都是不好的事情,会不会有匕首突然朝自己飞过来,或者大家都用冷冷的视线看着自己——看到第一个从店里飞奔出来的人影——所有的一切都飞走了 。 自己想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还有心理准备,全部都消失了。 “菲洛……!” “艾妮丝……” 看到穿着非常合适的礼服的女孩后——菲洛的嘴巴像金鱼一样一张一合着——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菲洛露出好象为难似的笑容,说出了自己最想说得一句话。 “……我回来了” 艾娓丝含着泪说出了菲洛最想听得一句话。 “欢迎回来……!” 虽然只是一句话——菲洛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到随后飞奔出来的艾萨克、米莉娅、马伊扎和奇斯,菲洛确实感觉到,无论后面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痛苦。 现在,只是这一瞬间——自己觉得很幸福。 最终,引起无聊骚乱的人们回到了纽约,这座对他们而言既是开始又是结束的城市,为了在纽约的喧嚣中,展开新的故事篇章。 纽约的某个地方 “原来如此……芝加哥方面出现了那样的动向吗?” “怎么办.老板?” 拉上窗帘的微暗房间里,三个隔开一段距离的人影正在交谈。 人影的其中之一——就是原菲利克斯·沃肯的成员“无名氏”,他几乎没开口.说话的一直是其他两个人——上院议员安佛列德·贝里安和被雇佣的阻击手斯派克。 “我们也出发去芝加哥吗?” 安佛列德对着轻声喃喃自语的斯派克说道: “不用了,我们现在赶去也没用了。” “哈?” “修伊以纽约为幌子,大概是计划在芝加哥进行大规模的‘实验’.但是……经过这次的骚动,它可能会放弃整个计划。” 安佛列德一边把雪茄烟按在烟灰缸,一边以凝重的语气说道: “没有必要比对方先行动或是设圈套什么的。无论那群家伙使用什么手段……我们只要接受他们的挑战……把他们击溃就好了。” 安佛列德好像在盯着某处看似的,眯着眼睛,眼神在空气中彷徨——用似乎是政治家的口吻喃喃自语道: “借助这个机会,如果能把纽约的达尼那一伙人也清除干净就太好了。” 大陆衡断铁路二等客室“夏姆……传话给大家,就说‘现阶段暂时停止实验’。” “明白了,修伊先生。” “过完年后再重新开始试验。” 仿佛在等他发话似的,火车静静地开动了。修伊隔着窗户,好象恋恋不舍似的望着芝加哥的景色。感觉到了左眼针扎似得痛——静静地笑了。 在狱中所经历过的事已经被修伊抛在了脑后,他的右眼只对下次的实验充满了期待。 修伊望着移动的站台景色,然后看到了耸着肩大步走的维克多,愉快地喃喃自语道: “在纽约的灯光……在盛大地欢迎你。” 修伊打开右手中的一只小瓶子。 一只眼珠在瓶子里转动。但是这只眼珠不是修伊的。 前些日子,出于报复而取下的别人的眼珠。修伊望着没有神采的眼珠,突然想起了他的女儿,他静静地自言自语道: “巴尔美狄斯老师偶尔……也会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吧……?” 这时,列车开始飞驰出车站。 载着人们的梦想、希望、野心等等各种各样的思绪奔向纽约。 还有毒药—— 【注l:】m,有锐利的边刃的圆盘形投掷武器。 引子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恶魔们跟着撒旦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笑着唱着这首歌的孩子们毫无疑问就是恶魔 ——同时也是罪人。 序章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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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第2节序言尸体之死 作为目击者的少女说。 假面的怪人,只是站在那里。 正因为只是站在那里,所以非常恐怖,并且,十分美丽。 1705年意大利半岛罗特瓦伦蒂诺 西班牙所属拿破仑总督管辖区 时间是18世纪初 ——西欧诸国发生大变动前的准备时期。这时爆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欧洲各国都被卷入其中。这场声势浩大的王位继承战争拉开了新世纪的序幕,欧洲列强都感受到了时代大变革的气息。 从文化艺术角度来看,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历史转折点之一。 虽然这个时期各国王朝为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一事正在激烈的争战,但是战争反而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发展,这个时期的文化艺术愈发丰富多彩起来。 在如此多姿多彩的时期——某城市中发生了一件事。 最先目睹了现场的人后来说。 他所看到的景象从艺术的角度上来看具有某种价值。 在这个时期,巴洛克建筑风格发生转变,以石贝室内装饰物为特征的洛可可式建筑即将兴起。给人明快柔和感、以帆布为底、明亮的彩虹色为基调的绘画是洛可可风格的主要特点,与巴洛克风格相比,后者显得太过奢华浓艳。 虽然新的艺术风格正在兴起,但是巴洛克这种刻意的华丽风格不仅没有衰退的迹象,还对室内装饰风格产生了影响,宽敞的房间内的装饰品带给人一种绚烂缤纷的美感。 但是——这个“艺术品”只是一个浮在空中的东西。正因为“它”浮在空中,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看上去和周围的事物相互映衬。 那个目击者男人说出这些话后,有好一阵子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兴趣古怪的人。 因为他口中的“艺术品”——就是一个呈大字型、面朝着枝形吊灯的全身是血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 那不勒斯近郊的港口城市罗特瓦伦蒂诺 在这座人口只有五万人的小城市里发生的惨剧似乎一点也没有引起市民们的骚动。 虽然大约三年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份日报,但是在这座小城市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登载在瓦版报纸(注:木板印刷的报纸)上。 如果问报纸有没有大肆报道这件悲惨的杀人事件——显然是没有,因为占据了只有一页的报纸的大半版面的是城市治安部队贪污事件的后续报道,而少女被杀的事件只是占据了报纸的小小一块而已。 报纸没有详细描述杀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看了报纸的人们也对它没什么兴趣,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报道的内容。 心脏被一刀刺中的少女,不知道是死前一下都没有挣扎,还是杀害她的人刀法很利落,她的血没有四处乱溅——躺在血泊里的少女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 现场留有的唯一线索是一个面具。 它是假面舞会或梵蒂冈庆典时常用的遮住整个脸部的纯白色面具。 目击者说——死去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又盖在她的脸上——少女的尸体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幅艺术作品。 现场还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怪人。 有人看到戴着纯白色面具的人时常出现在杀人现场。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那个人影戴着和被杀害的少女相似的白色面具,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负责罗特瓦伦蒂诺治安的“都市警察”把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作为犯罪嫌疑人,正在追踪他的去向—— 这就是报纸上报道的大致内容。 在这座城市里,不知因何缘故被称为“都市警察”的自警团和西班牙宪兵队分别维持着城市的治安,这座城市所采取的治安制度和那不勒斯及其周边城市的治安制度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是如何制定出这些治安制度的,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这件事可以说是关乎都市警察的威信。 奇怪的杀人事件。 奇怪的线索。 对都市警察的挑战。 还有神秘的怪人。 尽管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报纸还是把头版的位置让给了城市治安警察的贪污渎职事件。 人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厌烦了。 虽然心中的恐惧没有消失,但是除了“犯人已被逮捕”外,人们对这件事的其他消息已经毫无兴趣了。 这是因为——到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为止,“面具男人”所干的杀人事件已经有27件了。 长达半年的连续杀人事件已经使人们对这一类的杀人事件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些杀人事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 按道理说,它们作为疯狂猎奇杀人事件应当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如果没有被记载下来反而是不正常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只有罗特瓦伦蒂诺的人们为这些奇怪的杀人事件而骚动,不要说海外,就是在那不勒斯其他城市,这些杀人事件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只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们因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只有无名的瓦版报纸还在轻描淡写地报道这些杀人事件—— 由此真实发生的事件变成了传闻,传闻产生了恐惧,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种恐惧慢慢地、慢慢地侵蚀着人们的心—— 死去的人在死后仍一直延续着自己的死亡。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随之觉得自己好像也会被杀一样。 魔女之子 第3节第一章魔女之子 1705年夏天罗特瓦伦蒂诺 意大利主要城市之一的那不勒斯。 在这个年代,意大利只是指意大利半岛而已,以那不勒斯为首的意大利南部发展成为那不勒斯王国。那不勒斯王国被阿拉贡王国占领后,又发生了一些变迁,最后变成了西班牙领土的一部分,在由西班牙派遣的那不勒斯总督的统治之下。 当时那不勒斯总督管辖区的西北部。 沿着那不勒斯近郊的海岸边有一个城市,名字是罗特瓦伦蒂诺。 这个城市的人口为五万。地面呈倾斜状的土地上并排着一栋栋面朝大海的石造建筑,虽然当地的景观看上去不如其他城市庄严,但是散发着厚重的肃穆气氛。 作为那不勒斯的贸易通道之一,这个温暖湿润的小城市的气候明显受地中海影响,城市的郊外,各种各样的水果在人们的精心栽培之下显得饱满而可口。 环绕小城的地中海的一部分——第勒尼安海今天也是碧蓝如洗、波光粼粼,柔和的海风好像要把整座小城抱进怀里似的,穿行在小城市的街头巷尾。 这座城市的街景就像分布在那不勒斯的所有城市的缩影一样,除了来来往往的生意人,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不过,此外还有一个地方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那就是图书馆。 罗特瓦伦蒂诺拥有很多图书馆。虽然这座海湾小城的人口还不到那不勒斯的十分之一,但是它所拥有的图书馆个数在所有西班牙统领地区中位于前列。这座小城市被西班牙占领的200年间。不知何故贵族们竞相以各自家族的名义建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图书馆。人们并不关注这些图书馆的由来,只是顺其自然地使用它们而已。 但是为数众多的图书馆并没有促进人们学问的增长——所有图书馆里都是一片冷清的气氛,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人。 在这其中,有一个图书馆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巨大藏书库。这个名叫“第三图书馆”的建筑物据说是由普鲁士王国北部某岛的贵族的祖先出资建造的,几年前普鲁士王国成立之后,这个贵族还是继续出资援助第三图书馆。 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第三图书馆的由来——只是乍一眼看上去会觉得这座图书馆格外朴实;也正因为它朴实的外表,人们才会忽视这里。 由于四周都被建筑物环绕着,必须穿过图书馆的中庭才能看到内里的藏书库。 实际上有很多人在这个看似被隔绝了的藏书库里穿梭,只不过从图书馆外面无法窥视到此种景象罢了。 出入于藏书库的人穿着各式各样,不过绝大多数看上去都是可以被称作少年少女的年轻人。 他们聚集在藏书库的二楼。 藏书库里星罗棋布着许多的房间。而“他”,就在这其中的一间里。 如藏书库的名字所显示的那样,这个房间里确实藏有很多书。 除了窗户和出入口,四面的墙都贴边放满了书架,书架上随意地堆着书。 房屋的正中间很空旷,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七名少年和三名少女围着房间中央的三张大桌子坐着,静静地翻着书。 他们看上去年龄都在15岁左右,虽然都是坐在桌边看着各自的书,但是他们所坐的位置看上去明显有点不对劲。 他们每四个人一组,分别坐在房间正中央和入口处的桌边,剩下的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则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少年和少女分别坐在桌子的两头,少女的位置离大家比较近。从少年的位置来看,他似乎是为了跟大家保持距离才坐到窗边椅子上的。 虽说少年和少女不是坐在一起,但毕竟是坐在同一张桌子边。披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女时不时侧眼瞄向少年,她的视线中似乎流露着某种感情,不过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少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似地,一直默默地翻着书,沉浸在其中。 黑发少年专注地盯着书本,不停地翻着书页,看上去不像在读书,而是像在确认书本有没有什么残缺不全的地方。 但是,此时和他坐在一起看书的少年少女们都知道他确实是在读书而不是翻书。对于他令人惊叹的快速阅读能力,他们没有表露出任何赞叹之意,而他也没想过要得到他们的赞叹。 他看上去好像和其他同学有隔阂。其他的少年少女们时不时会交头接耳说说话,只有他一直埋着头看书,没有和任何人交谈。 他到底埋头看了多长时间的书呢? 太阳越过了头顶,耀眼的阳光照亮了少年的全身。 “……” 好像带着湿气的光线会伤害自己似的,少年啪的一声关上了木质的窗户,房间的前半部分顿时变得微暗,不过只有少年的周围变得特别暗,其他人所坐地方的光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一脸忧郁表情的少年坐在黑暗的阴影里,丝毫没有换位置的念头,仍然若无其事地翻着书。 好像要配合少年的动作似的,这时房间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大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大家,早上好……咦啊啊啊!?” 这个大人是一位戴着眼镜的迷人女性,不知道是动作太笨拙还是太灵敏,她竟然被自己的脚绊住,啊的一声脸朝下摔趴在地上。 “露妮老师,你没事吧?” 坐在门口附近的少年虽然问了一声,但是脸上没有一丝惊慌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的少年少女们都习惯了露妮的行为模式,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担心的样子。坐在窗边的孤独少年连一眼都没有看露妮,仍然紧盯着手上的书飞快地翻着书页。 “啊好痛……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了,就是自己的一只脚竟然会被另一只脚绊住这件事。无论是帕拉塞尔苏斯(注:paracelsus,瑞士医生,也是传说中的炼金术师,真名是特奥弗法斯·博姆巴斯特斯·霍恩海姆,但自负的他为自己取名为帕拉塞尔苏斯,其意为“胜过塞尔苏斯”——塞尔苏斯是一位著名的罗马医生。乱入:这个霍恩海姆其实就是钢之炼金术师里爱德华兄弟的老爹。)老师还是浮士德(注:欧洲中世纪传说中的一位半神话半真实的人物,可能为魔法师,传说他与魔鬼订立了出卖灵魂34年的契约,生前尽情享受,死后堕入地狱。详情请参考小说《浮士德》。)老师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才戴上眼镜的女性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喃喃自语似的飞快地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房间里—— 戴着眼镜的女性脸上露出了无邪的有点假的笑容,用极为开朗的声音说道: “那么,我们就开始上课了哟。” 这个藏书库就是人们口中的“私塾”。 虽说这个城市没有那么大力发展教育,但是普通的学校还是有的,而且在这个时代,不仅贵族,一般的平民也可以自由入学。 但是——在藏书库这个私人学堂上学的孩子们因为某些缘故无法去普通的学校。大家的情况各不相同,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他们都有极强的学习欲望,渴望学习某些东西。 藏书库的老师们不会强迫孩子们去学习,因为孩子们自己想学习某些特定的知识、智慧和技术而又无法去上普通的学校,所以他们才开设了这个私塾。 之所以在这个藏书库开授秘密课程,理由有两个。 其中之一就是,这些孩子们因为诸多理由无法公开接受教育,违背这一条的话会对他们的日常生活造成极负面的影响。其中有些人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们异于常人的能力,不仅会无法去学校,还有可能被赶出这个城市。有些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外国 人,还有些人因为年少冲动犯下了什么罪,总之大家因为各自的秘密而不得不在这个私塾上学。 还有一个理由,也是这家私塾避人耳目开课的最大理由,就是这家私塾所教授的课程不同于一般学校,因为种种缘故被迫在这里上学的少年少女们学习的课程是—— ——炼金术 它是一门古老的学问, 是时代的遗物, 是探讨人类进化的可能性, 是华丽的骗术,是虚幻的梦, 是迷惑人心的假物, 是可能成为科学的一部分, 是白日梦般的迷信, 是一种信仰, 也是一种异端思想。 它是欲望的产物, 是恶魔的伎俩。 这些都是一般人对炼金术怀有的偏见。 ——炼金术 是发祥于古埃及的学问、技术,同时也是文化的一种代表。被称为炼金术师的人们有许多的传奇故事。 他们有时只是把贱金属变成金子,正如人们对他们的称谓所显示的那样;有时像神一样制造出生命,最后他们甚至开始追求长生不死。 但是,他们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是没有尽头的。为了让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他们日复一日不停地钻研。即使他们真的实现了长生不死,这种既已变成可能的事情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褪色的过去罢了,他们又会开始追求新的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们最初所追求的把贱金属变成金子这件事就是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 炼金术师们认为这些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是可以实现的,因此竭尽全力去追求这些梦想。与此同时他们也醉心于自己获得的知识、被自己的欲望所驱使或是产生了某种使命感,认为这是自己必须完成的事业。 在这个时代,炼金术师们被周围的人嗤之以鼻;偶尔有人用羡慕的目光追逐着他们的身影——虽然他们对各种各样的技术进行研究,但却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一直受挫。 但是他们所做的研究绝不是毫无意义的。 在这个时代,以发现了万有引力的炼金术师牛顿(……我orz)为首,炼金术师们为近代科学的发展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贡献,所以炼金术绝不是伪科学。 很多宗教都对炼金术持否定态度,时不时对炼金术师们进行迫害,但是他们所研究出来的技术却在世界范围内得到越来越广泛的传播。 不过有时——他们之所以受到迫害是因为有些人研究的是和科学仅有一线之隔的术。 一般人容易错误地将炼金术和魔术混为一谈,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它们完全没有共通之处。 在炼金术师中虽然普遍认为魔术或者祈愿是借用他人力量实现自己的目标,所以蔑视这种做法,但积极研究术的却也大有人在。 确认魔术或者恶魔的存在——如果能实现的话,也不过是帮助打开下一扇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的大门的工具而已。 这家私塾教授的内容涉及范围非常广,从古代的炼金术到现代的炼金术理论无所不包,而且一般性课程的上课时间比普通学校的还要多,有的老师还率先开设了艺术课程。 但是统治这个城市的西班牙信奉天主教,所以有一段时间禁止学校教学生炼金术。 因此,一部分炼金术师为了相互联络的方便,就把这些因为某些缘故不能去普通学校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传授他们炼金术,使炼金术得以传承下去——这就是这家私塾的由来。 据说向图书馆捐款的普鲁士地区的领主对炼金术抱持宽容的态度,所以即使知道了图书馆里有家私塾在教授炼金术,也还是继续捐助图书馆。 在图书库里面住着的小孩们为了维持生计,时常帮助图书馆工作人员打打下手。 其中一位名叫露妮的老师负责教炼金术和历史,每天都会和学生们见面。 “那么,我们今天就来讲由于王水的发明而诞生的新理论……昨天我们是不是讲到了贾比尔·伊本·哈杨(注:jabiribnhayyan,波斯炼金术师,约在公元800年前后发明了王水。他将盐酸与硝酸混合在一起发明了能够溶解金的王水。是毁尸灭迹、居家杀人必备之良品。)的事情?” 从先前摔了个大跤的尴尬恢复到常态的露妮用威严的语调说道。 少年们皱着眉面面相觑。 “老师,昨天已经讲过那个理论了。” “哎!?” “昨天你说今天要讲的是金和银混合物的有用性……” “啊,我昨天说了?经你们这么一提,好像……我是有这样说过。” 望着眼镜背后眼神飘忽不定的老师,学生们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虽然作为老师的露妮让人有点不放心,但是学生们对她的评价一点都不差,再加上她拥有曼妙的体态,所以可说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不过那个好像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似的埋头看书的少年不在欢迎她的学生之列。 露妮在位于中央位置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到坐在窗边的少年后,用轻快的语调说道。 “喂喂,修伊?请先停一停阅读手上的书,好吗?” 听到露妮的话,名叫修伊的少年仍然看着手上的书本,不停地翻着书页,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老师,没关系的。我有在认真地听你的讲课。” “是吗?如果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看了看砰地拍了一下手打算开始讲课的露妮,少年轻轻的咋了一下舌头,把所有心思投入到了课本中。 修伊·拉弗雷特。 明天就将迎来15岁生日的少年,在总有那么一点浮躁的孩子们当中,显得格外孤立。这并非是因为他性格异常会对他人造成危害,而是因为他过于排斥和他人的交往,在自己和他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墙。 被别人搭话时,他会带着浅浅的笑容回答别人的话,但是他从没有主动向别人搭过话。 因为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所以别人也越来越缺乏向他搭话的兴趣。 除了在上课时看其他书这一点外,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品行良好的优等生。再加上忧郁的气质和不错的容貌,他在女性中的人气绝对不会低。 此时和他同坐一桌的女孩子就是爱慕他的人之一,在上课过程中她还是时不时偷瞟埋头看书的少年一眼。 这个刻意孤立自己的少年只把一点点注意力放在了听课上,因为只要听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已经明白的内容,所以把剩下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自己正在读的书上。 “……总而言之,由于盖里克发现了斥力,他通过研究琥珀发现了一种令人兴奋不已的秘密能源,也就是当排斥力和吸引力相互作用的时候电就产生了。大家听了是不是觉得很激动?如果能够对这种能源控制自如,我们的世界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不知道是这种能源还是利用蒸汽的塞维利蒸汽机先控制这个世界。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今天的内容不是讲金银混合物? 修伊注意到露妮不经意间就飞快跑了题的讲课内容,但并没有去纠正她。 ——……算了,反正自己已经知道了金银混合物的知识。 其他的学生们正沉浸在露妮的讲话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讲的课已经跑题跑得一塌糊涂了。 对修伊而言,其他学生们有没有注意到露妮跑题跟他毫无关系,他还是继续读着自己的书。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是因为手中的书很有趣才沉浸其中,而像是出于某种义务要把书本中的知识硬灌进 自己的脑袋里——包括一直在窥视他的少女,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今天的课程也像往常一样进行到了最后—— 在宣布下课后,露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道。 “不好!我差点忘了!” 学生们突然听到了露妮大声说的话,不由得一起看向她。连修伊也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开,看了一眼有点慌张的露妮。 “你们的朋友!明天开始,这里会来一个新生,大家的朋友又增加了!” 听到露妮好像很开心的话语,少年少女们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因为这家私塾的特殊性质,所以很少会有新生进来。加上在其他教室学习的学生一共也不过是三十人左右,新生加入就意味着建立新的人际关系,无论大家愿不愿意这样做。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明天新朋友就要来了,大家一定要和他成为好朋友哦!” ——什么嘛,就这种事? 修伊顿时兴趣索然,视线又回到了书本上。 对于和他人之间筑有一道墙的修伊而言,有没有新生来和他毫无关系。 反正自己还是和往常一样,如果新来的人向自己搭话,自己就亲切地笑一笑随便回个话,但是自己绝对不会主动和他接触。 所以,修伊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把注意力继续放在这件事上—— “修伊,拜托你了哦?” 注意到露妮的视线完全定格在自己身上,修伊不由得停住了翻书的手。 “……为什么是我?” 修伊尽量露出柔和的神情向露妮问道。 但是露妮完全不明白修伊的心思,自信满满地吐出了答案。 “因为他和你很像!我想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吧?” 露出了孩子似的笑颜,露妮的话让修伊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像我? ——他和我哪里像?脸?性格? 就在修伊陷入沉思的时候,从一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的金发少女好像沉浸在某种幻想中似的,睁大眼睛默默地凝望着修伊。 修伊一点也没有在意少女的目光——露妮认为修伊的沉默表示他已经答应了,于是卷起手中的羊皮纸资料说道。 “那么,大家就期待明天的到来吧!” 然后带着一脸愉快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啊……” 修伊本来还想问露妮一些事的,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房间。 心里在想是不是追上去问清楚的修伊最后还是把视线收回了书本,决定不再去想刚才说的事。 ——这样才对,就算他和我相似,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就算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毫无意义。 傍晚时分市内卖食物的市场 今天所有的课程结束后,修伊把几册没有读完的书夹在腋下踏上了回家的路。 凉爽的风拂过街道,从白色的石造建筑的空隙间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 他住的地方是图书馆的合作伙伴之一的某个商人所拥有的仓库中的一个。他和那个商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养父养子的关系。那个商人一般都是坐船去海外生活,每年待在这个城市的时间不过是3、4天,所以两人根本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总之修依靠“管理这座仓库”得到生活费,他和炼金术师之间是这样约定的,修伊也明白自己没理由得到炼金术师们的特别关爱。但是除了自己的个人物品之外,根本就一无所有的仓库,自己究竟有什么可管理的?一开始修伊还对此惆怅不已、心怀不满,但是后来觉得无论自己满不满意都无所谓了,既然和他们达成了正式的协议,自己生气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这是修伊的想法。 处于思春期的少年少女中有一半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是修伊在这种想法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得出了更加歪曲的结论。 ——不仅无聊,而且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他憎恨着这个世界。 憎恨着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 ——不仅我,任何人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这不是一时的情绪冲动,而是冷静地、缜密地思考之后所得出的结论,他憎恨这个世界,还有他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就像在自己的梦中,会跟着自己一起消失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 ——这个世界不宽待任何人。 歪曲的结论中又产生了新的结论,污浊的信念开始侵蚀少年的心。 ——既然这个世界如此无聊……为什么这么……令人憎恨? 少年越是思考越是觉得这个世界可憎。 虽然一只手就能结束自己可憎的生命,但是一想到即使自己死了,这个世界也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少年就不想死了。 他并不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只是憎恨它而已。 修伊并不认为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什么。 ——我无能为力。 但是,修伊每次想到这里,总会在后面加一句话。 “只是现在的我还无能为力。” ——现在还不行……我还欠缺很多东西。 ——知识、智慧、经验、力量、金钱、权力…… ——我所欠缺的东西太多了。 ——等到我拥有所有这些东西的时候…… ——我要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一切都毁掉。 ——我要让所有的人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和绝望,我自己的绝望也是—— “喂,找你的钱。” “啊……谢谢。” 老婆婆的话打断了修伊的胡思乱想,他立即朝老婆婆笑了笑。 修伊虽然一直沉浸在自己幼稚危险的幻想中,但是好像还有另一个自己似的,一边以批评家的眼光思考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做着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在市场里购物。 修伊已经习惯了不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但老婆婆却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所以偷偷地多给了他一个水果。(-_,-从少女到老婆婆通吃么) 虽然修伊知道老婆婆多给了水果,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离开了。 因为再向老婆婆致谢的话,她就可能会认识自己了,这样的话会令自己困扰。 修伊继续沉浸在危险的幻想中,一边用手拨开人群走向下一家店。 寄身于一间租来的仓库里的修伊没有任何亲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料理。 食物当然也是自己买,他几乎天天都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买食物。 虽说是个很小的贸易城市,但是罗特瓦伦蒂诺的交易市场里面各种商品应有尽有,是这座城市最富有朝气与活力的地方。 在这座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拥有各种不同的肤色与发色,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外国人的东洋人和黑人却不怎么看得到。意大利原本就是个人种混杂的地方,罗马人、凯尔特人、希腊人、阿拉伯人、日耳曼人、腓尼基人,以及其他各种人种的人们混杂其中。 但是这并不代表在这里是人人平等的。受西班牙统治的大约2个世纪里,奉行的还是严格的封建社会制度。 尽管如此,这座市场里朝气蓬勃的景象却会让人暂时忘却并非人人平等的社会现实。 运送货物的马和牛在街上络绎不绝地穿梭来往,堆满各种各样货物的小山在大街小巷中缓缓移动。 修伊望着四周嘈杂的人群,再次陷入了黑暗的 、无法抑制的强烈情感漩涡中。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 ——白人和黑人之间没有任何差别,都是人。 ——本质是一样的。还有现在统治我们的西班牙贵族们也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只是表面的东西,也就是身体表面一层薄薄的皮肤而已。 ——所以,无论哪种人,都是毫无意义的。 ——无论是我,这个城市里的人们,遥远国度里的人们,还是跟在我后面的那个人—— ——都一样。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阵风就能吹掉的垃圾。 ——啊啊,如果我有力量刮起一阵风的话……现在立刻就能把这个世界吹走了! 轻轻地咂着舌头的修伊此刻所想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符合一个14岁小孩的想法。 他慢悠悠地爬上小巷的斜坡,确认周围没什么人了,才从容不迫地转过身说道: “……莫妮卡,你有什么事?” 少年转过身看着少女,她的长长的金发在风中摇摆。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 “你自己暴露行踪的。我老是从眼角处看到你的耀眼的金发。” 修伊此时脸上露出的不是像对待露妮时的那种漠不关心的神情,而是让少女觉得他很温柔的笑颜。 少女正是莫妮卡·坎佩雷拉。 她就是在教室里时不时瞟修伊一眼的少女,同时也是修伊难得容许和自己过度接触的人之一。 要说他俩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接触—— “之前说的那件事……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 “哎?啊,嗯!好的好的,你无论什么时候答复都可以,我会等你的!真的!我完全不在意你什么时候答复,所以……所以没关系的……” 看着脸颊变成粉红色、身体不住颤抖的少女,修伊还是从容不迫地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因为我是第一次被别人告白。” 听到修伊直白的话语,少女发出了小小的惊叫声。 “这种事你怎么说出来了!万一被别人听到了,该怎么办……!” 看到少女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了,修伊还是用淡淡的语调说: “没事的,这里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 “虽说是这样……” 眼珠滴溜溜打转的少女突然一下恢复了自我,再次望了望四周。 “对了,小巷子里可是很危险的哦。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件……说是‘假面职业杀手’、‘臭鸡蛋’那伙人干的!” “啊啊……确实如此。” 修伊点点头,慢慢地走回到市场的中心区。 “假面职业杀手”是最近这里风传十分厉害的杀人鬼。 既没有人知道所有的杀人事件是不是都是假面人干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些目击证人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修伊只是觉得这些事件很可疑。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很多杀人事件都是在密室里发生的,既然能够在密室里不留下任何证据把人杀掉的话,即使不刻意戴上面具也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脸。而且如果是为了怕被别人发现才遮住脸的话,在脸上蒙黑布的效果应该更好。 修伊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事件说不定是诱拐犯干的。 所谓“臭鸡蛋”,是指出没于这座城市治安状况较差的地方的不良少年集团。无论哪个时代都有因为找不到工作而无所事事的阿飞仔。这几年来,找不到工作的大人们都到军队里找事做,所以留在这里的尽是些不良少年。他们几年前就结成了一定规模的不良少年集团,其中以“臭鸡蛋”性质最为恶劣,不仅干些偷盗和敲诈勒索的勾当,听说还在夜里扮作海盗袭击商船。 大家都非常厌恶他们,但是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件,所以没有采取行动捣毁这些不良少年集团,只不过逮捕了一些犯事的不良少年而已。 不过“臭鸡蛋”这个名字还真是带有一些自虐色彩。修伊想到这里,就没有再深入去想不良少年集团的事情了。毕竟无论他们怎么样,自己都无所谓。 总之,对于普通人而言,现在的小巷子的确是可怕的地方。 修伊由此收回了思绪,听从少女的话回过身向市场走去。 莫妮卡在焙烤糕点的师傅家做侍女,早上干完活后,她就到图书馆的私塾上学。 对于14岁的莫妮卡来说,要兼顾学业和工作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她会带几人份的索太拉(注:贝壳形状的派,那不勒斯名点)给班上的同学们吃。大家于是想她是不是从糕点店偷来给他们吃的,但是第二天看到她的脸上既没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没有擦痕,大家才放心了。不过,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修伊当然不在他们之列。 莫妮卡是在五天前突然对修伊告白的。 “啊啊,那个,你有在交往的人吗?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虽然不明白莫妮卡说的这句话之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修伊至少明白了她是在向他告白。听完她奇怪的告白后,修伊一霎那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后——马上简短地回了句话,说让自己考虑一下。 那之后他花了几秒钟想了想她到底喜欢自己的哪里,不过随后就认为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然后又像往常一样埋头读书。 自从莫妮卡向他告白以后,他就认定她是个奇怪的人,至少和露妮老师、达尔顿老师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最终也不过是他所憎恨的世界的一部分而已。 即使现在和她肩并肩走在一起,他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心中一直想着“假面杀人鬼到底是谁。是不是拥有超越常人的技术”这类的无聊的事情。(……你这根大木头。) 这位名叫修伊的少年确实憎恨着这个世界。 但是无论在哪个时代,这样的人都不计其数。 在郁郁寡欢的人当中,修伊的生活看上去还是挺幸福的。 如果选择的话,自己应该选择像普通人一样,和莫妮卡相恋,然后过着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修伊很明白自己应该选择的人生道路,但是他不会选择这条路。 即使完全明白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修伊还是断然拒绝走那样的路。 这就是修伊·拉弗雷特这个少年的生存方式。 修伊想到只要随便敷衍一下莫妮卡的告白就好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像往常一样走着自己的路。 这样做的话,生活就会回复到和往常一样吧。 直到自己期待的那一天到来。 ——现在这样就可以了。现在也不必把自己看得太清楚。 一边想着自己的事一边默默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就像白天露妮说出要来的新生的事情时一样,修伊把视线移到了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景象上。 他恍恍惚惚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然后他就看到了醒目地倒在大路中央的少女。 少女的年龄可能和修伊、莫妮卡差不多,也可能比他们要年长一些。 倒在地上的少女有一头自然的栗色短发,但是她还没倒下多久,从后面追上来的少年便一把抓起少女的衣领说道。 “喂,你给我起来!” 看上去就是街头阿飞的三个不良少年粗暴地把栗色头发的少女拽起来,好像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似的。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望着他们,但是没有人表示出要去搭救少女的意愿。 不管这些人是“臭鸡蛋”的成员,还是其他什么 集团的不良少年,不去惹他们为妙。周围的人们都缄口不语,装作没看见不良少年们的暴行,没听见他们粗暴无礼的话语。 修伊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走吧。” “哎?” 听到修伊冷冷的低语,莫妮卡不由得发出了声。 因为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去搭救那个女孩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但是看到修伊背对着不良少年他们,她就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修伊并非惧怕那些不良少年,只是从心底对他们和少女的事没兴趣而已,或者说他觉得白费力气去惹他们是很愚蠢的行为。 而且,说不定莫妮卡看到自己怕事逃跑的样子,心中对自己的幻想就会破灭,然后再也不和自己说话了。 心里打着有点自虐似的如意算盘的修伊正想早点离开纠纷现场时—— “喂,等一等,那边的小兄弟!” 修伊虽然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却自己跑过来找上了他,他不得不把视线再次转向了发生纠纷的现场。 “看到女孩子被欺负,竟然逃走见死不救?真是冷漠的家伙啊?喂?” “这样的家伙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姑娘。” ——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本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被卷进了纠纷里的修伊发现不良少年们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莫妮卡的身上时,顿时明白了缘由。 ——果然和别人扯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 修伊叹了口气,一霎那曾想过撇下莫妮卡逃走的,但是转瞬又想这样做的话,自己以后在私塾就很难待下去了。和大家不打交道对自己倒没有什么妨碍,但是如果被大家敌视的话,自己在私塾的日子就会很郁闷了。 再说如果他们知道了莫妮卡的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在私塾里上学的少年少女们多多少少做过一些亏心事),就会危及到私塾能不能继续开下去的问题。修伊根本不在乎私塾里的学生们会变得如何,他只是现在还不想失去这个能教授自己知识的场所。 修伊本想拉着莫妮卡的手飞奔逃离这儿,但是不良少年中的一人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所以即使他们现在逃跑也只是白费力气,最后还是会被他们追到。 修伊稍稍皱起了眉头,缓缓地望向不良少年们。 ——他妈的……这个世界果然很残忍。 “喂喂,小子,你要和我们打吗?” ——这个世界对自己很残忍。 周围的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莫妮卡虽然惊慌失色,但是没有想逃走的样子。 ——这个世界对那个栗发的姑娘也很残忍。 栗发少女的头发被不良少年中的一个抓着,她既没办法逃跑也没办法反抗。 “你想干什么,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修伊估计着迎面而来的不良少年马上要扑过来抓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对那些不良少年也很残忍。 同时朝不良少年扑了过去。 “啊啊?” 突然攻击过来的修伊让不良少年一时间不知所措。 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传来一阵剧痛。 修伊从容不迫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和中指,毫不犹豫地朝迎面而来的不良少年的脸上抓去。 “嘎啊啊啊啊!?” 虽然修伊手指的力度不足以把对方的眼睛挖出来,但是足以使他的眼睛暂时失明。 修伊趁着不良少年上身向前弯曲的时候,用脚尖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胯下。(……我无语了。) “——嘶……嘶……嘶。” 不良少年好像痛得说不出话来似的,身体往前一屈就倒了下去。 然后修伊毫无表情地抓住了不良少年的脖子,用大拇指顶住他的喉咙,好像要按碎它似的,慢慢地加大了力道。 “……嘶……嘶。” 不良少年不要说发出声音了,因为太过疼痛,连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了似的。 看到修伊的一连串动作——大家都觉得不良少年太不堪一击,而修伊太厉害了。 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莫妮卡也惊讶得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修伊狂暴的行为。 但是——就像修伊所认为的一样,这个世界并不会特别善待他。 另外两个不良少年起初吃了一惊之后,立马回过神来,朝修伊跑去,把他从自己的同伴身上拽了下来。 “你这个混蛋!去死!” “咕——!” 两个不良少年边说着粗话边对修伊一阵拳打脚踢,修伊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修伊并不擅长打架,只是打起架来会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拼命打而已,所以当他面对两个不良少年的攻击时,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他觉得对待别人不需要任何犹豫和情义。 周围的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好像没看见修伊被打似的。来来往往那么多路人好像都觉得最好是明哲保身,所以谁也没有朝他看一眼。 众人无动于衷的样子看上去真令人心寒。修伊非常明白大家的想法,所以他没有求救,反正大家也不会主动救自己,他只好想办法把大家卷进纠纷里。 修伊倒下去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身边有没有适合作武器的东西,然后看到了一个触手可及的花盆。 他一下子抓住了花盆,忍着疼痛勉强支起了身体,用尽力气把花盆朝不良少年扔了过去。 “好危险啊!” “笨蛋,你傻了吗?” 不良少年都认为修伊是在做最后挣扎而已,他们露出委琐的笑容,慢慢地向修伊靠拢。 突然他们身后响起了惨烈的嚎叫声。 “啊?” “什么声音?” 除了刚才被修伊狠狠踢了一下还在呻吟的不良少年外,其他两个人听到嚎叫声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回头一望。 花盆正好砸在了拖着货车的牛的头上,受了惊的牛发狂似的跑了起来,好像要找出砸自己的凶手似的,开始拉着货车四处冲撞。 之后市场里陷入了一片小小的慌乱中。 大家为了躲避发疯的牛,都惊慌失措地到处奔跑。 如果只是一头牛还好,但是它拉着的货车也跟着它一起跑,车上的货物摇摇欲坠,如果不小心被落下的货物砸到了,可不单单只是受一点轻伤就能了事的。 市场里其他的马和牛也因为发狂的那头牛而变得格外兴奋,市场里的人们不再是无动于衷,而是人人自危忙着逃命。 大家都在市场里跑来跑去,互相挤来挤去,乱成了一团。 不良少年们被人群推来推去,慌乱之中被货车撞倒在地上了。 修伊忍住痛站起身来,冷静地望着陷入慌乱之中的人群,在人群的空隙间找寻莫妮卡的身影。 然后看到了金发随风摇摆的她正拉着栗发少女在逃跑。 修伊冷静地穿过混乱的人群,跟在她们的后面。 找他们麻烦的不良少年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了。 他们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修伊,为了不被人和马踩死,他们逃命都来不及。 修伊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离开了大路,跟在莫妮卡她们的身后溜进一条小巷。 “啊啊,修伊!你没事吧?没事吧!?” 莫妮卡看清身后跑过来的是修伊后,慌忙跑到他跟前问道。 被修伊他们救下的栗发少女一脸阴暗表情,静静地低着头。 “虽然他们狠狠地踢了我几下,不过还好,好像没有骨折……你呢 ?” 被问到的栗发少女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抬起头来看修伊他们。 “我……没什么事。……麻烦你们了。” “真的?没事就好……那些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莫妮卡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对刚才那些不良少年们的怒意。 听到莫妮卡的话,栗发少女还是低着头,用越来越小的声音说道。 “谢谢……不过你们最好不要管我。” “哎?” 莫妮卡的视线好像在问栗发少女你在说什么似的,栗发少女只是用毫无声调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我……就要被杀了。” “!?” “如果你们和我扯上关系的话……你们也会被杀掉的。” “被那些不良少年杀掉吗?” 被少女危险的发言引起了兴趣,修伊难得主动地把话题接了下去。 “是被假面职业杀手杀掉。他会偷走我的脸,然后杀掉我。” ——假面职业杀手? 为什么此时少女的口中会吐出连续杀人事件的嫌疑犯的代称? 少女所说的话好像和刚才的那一伙不良少年们没有任何关系。她到底在说什么? 无视修伊和莫妮卡他们心中的疑问,少女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了下去。 “我马上就要死了,就要被杀死了。” 然后声音顿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因为我看到那个假面人了……” “哎……” 莫妮卡还想问少女点什么,这时小巷深处传来了粗暴的怒吼声。 “妮基!这种地方最好不要来!” 修伊他们回转身一看,看到了一个肥胖的秃头男和跟在他身后穿着独特制服的一群人。 “……都市警察?” 莫妮卡惊讶地低声叫了起来。 都市警察是这个小城市里的自卫团,负责维护城市里的治安。他们和西班牙王家直属的宪兵队不一样,是由这座城市里的市民自发组织建立的。 罗特瓦伦蒂诺和其他城市的不同之处之一,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特点,就是在市民们看来,宪兵队也好,警察也好,自卫团也好,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秃头男似乎不是都市警察,他指着修伊和莫妮卡,用谄媚的声音对身后的警官们说道: “就是那些家伙,就是他们想要掳走我店里的员工!” “哎?” “……” 突然一下子被人冤枉,莫妮卡不由得发出了奇怪的叫声,修伊仍是面无表情地沉默不语。 警官向修伊他们靠近的时候,被秃头男叫做妮基的少女叫了起来。 “等一下!他们是——” “闭嘴!” 少女最终没能向警察说出修伊他们是冤枉的。 因为秃头男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少女的脸上。少女的身体像木片一样在空中晃了一下,就倒在了狭窄的小巷子里的地上。 “嘎啊啊!” 莫妮卡发出了惊叫声,但是都市警察们没有理会她。 “你给我老实一点!” 都市警察根本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情景,只顾抓住修伊和莫妮卡。 此时,秃头男在狠狠地踢软倒在地上的少女的身体。 “你这个家伙!我好不容易拿到了三人份的钱,你却在关键时刻逃跑了,让我蒙受了奇耻大辱!这件事你要怎么负责?啊啊?” “……” 被叫做妮基的少女没有做任何反抗,任凭秃头男一直肆虐。 被警察押住的修伊也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默默地听着警察说话。 “小鬼……你知道你们惹的那群人是谁吗?” 面对沉默不语、没有做任何反抗的修伊,警察们毫不留情地殴打他的后脑。 虽然警察们没有说出那些不良少年是何方神圣,但是修伊已经猜到了。 恐怕那群人是西班牙出身的贵族吧。 然后再加上看似栗发少女主人的秃头男的台词,修伊得出了一个结论—— 修伊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用警察听不到的低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就像风中摇摆的蜡烛的火焰,让周围的空气好像要沸腾起来似的。 “今天也是这样,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恶心得让人想呕吐。” 市内东北部 罗特瓦伦蒂诺的街区离海有一点距离,而且地面一下子高出海平面很多。 从海上望过去,西班牙派来的贵族们的豪华住宅区好像在一座小山上似的,而且他们似乎想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存在,特意把房子建在了小山的最高处。 高高矗立在上的这些房子给住在低处的人一种威严感。他们的房子如此豪华壮观,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它们是宫殿之类的建筑。 西班牙统治下的意大利南部绝对说不上是个富庶的地区。在封建统治末期的那不勒斯等地区,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反动暴乱。 但是在这座城市的贵族豪华住宅区里丝毫感觉不到这个社会的贫困。 在这些豪华住宅中,有一处房子看上去特别庄严,就像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似的。整体色调呈纯白的房子周围,由于地形是斜面的关系,所以显得不是很宽敞。但是这幢房子就像人造的庭园一样,和周围的景致融为了一体。进入里面的人还会再次惊叹不已。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座座白色的小城堡,散落在遍地都是鲜花的庭园里。 庭院里面有几个佣人在尽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细致的动作似乎也成了里面的装饰之一,让这栋房子更显风雅别致。 在这栋大房子的二楼阳台入口处伫立的人影朝阳台上举止奇怪的人开口说道: “那个……伯爵阁下……” 穿着都市警察制服的男人口中的伯爵正默默地蹲着观察阳台上花架里的花,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伯爵阁下?” 都市警察又叫了一次,蹲着的男人好像才注意到他似的,慢慢地站了起来。 “嗯?啊啊,你来了。太好了,你来得正好,多谢了。” 从衣着上来看,这个男人确实是个伯爵。 他大概25岁左右,法式风格的衣着非常华丽,上衣缀满了宝石的挂饰,背部中间大大的花纹图案看上去好像外国的文字。 那个图案越看就越像个“火”字,但是不注意看的人会以为只是个图案罢了。 很少见的,他没有戴贵族间流行的假发,也没有在脸上点欧洲贵族间流行的被称作“mushu”[注:装饰用假痣]的黑痣,但是少了这些东西的他丝毫不减贵族的风采,他头上的船形帽华丽无比,因为帽子压得很低,帽子底下一双像枭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凝视对方时,对方可以看到眼睛的下方有一个用化妆墨水画的小星星形状的图案。 他的脸上浮现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笑,睁得大大的眼睛下方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刻意化妆化出来的。这张充满孩子气的脸庞看上去就像用木头做的玩偶的脸一样。 一般人卸了妆后,都能看到大致的相貌,不知道这个男人既然不化妆,为何还要扮成这副样子。 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也就是都市警察署的署长正在想这件事的时候,“伯爵”转了转脖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不用这么拘谨地喊我伯爵,混蛋臭小子!你我……不还在争夺同一个女人吗?!” 听到伯爵带着笑意的话,警察署长惶恐 万分地说道: “那个……我和伯爵阁下是第一次见面。” 伯爵听了他的话后,眼睛睁得更大了,盯着警察署长的脸仔细地看了一下—— “嗯?啊啊,这样啊,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嗯,应该没见过。我不记得看过你的脸……难道你现在是伪装?” “我怎么会骗您!绝对没有那样的事!”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开开玩笑是好的,可以融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带有恶意的玩笑就很容易被对方认为是侮辱。如果是侮辱,就要以牙还牙;如果是玩笑,就要笑容以对。很容易理解的吧?开开玩笑果然是好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应该再多开一些玩笑。只有我一个人认真活下去也不错吧。” 被称作伯爵的男人一边喃喃自语说着奇怪的话,一边在花架周围转来转去。 “那个……伯爵阁下,您到底在做什么呀?” “我在看瓢虫。” “您是说瓢虫?” “嗯,如果在这些叶子上能找到瓢虫的话,这个花架就算得上完美了。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因为我还没有办法和瓢虫心灵相通,叫它们来这儿栖息。” 伯爵的喃喃自语越发令人费解,而且若无其事地继续观察着瓢虫的动静。 直到瓢虫终于从花架上飞走了,伯爵好像很遗憾似的目送它离去后,整个人为之一变。他挺直了腰,用凛然的声音向初次见面的男人问道: “你到底是谁?” “哈?不好意思,现在才来问候您!我叫拉罗夫·汉古雷提亚,是新上任的都市警察署长,今后请让我助您一臂之力。” 看着卑躬屈膝毕恭毕敬地向他打招呼的拉罗夫,伯爵呼了一口气,用刻板的语调说道: “这样啊……我想起来了。之前的警察署长因为贪污事件而引咎辞职了……不过他突然变得对金钱贪婪无比这件事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啊——算了,这件事的追踪调查就拜托你们了。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我只不过是个挂名的领主罢了。既没有成为王的才干,也没有统率军队的本领。虽然你说要助我一臂之力,但我并没有什么事需要你们辅助,你们只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 伯爵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带着自嘲意味的笑容,警察署长听了他的话后,深深地低下头去,心在不断发抖。 ——出乎他的意料,伯爵很正经地讲了这番话。 伯爵奇特的外表以及与众不同的言谈举止,让警察署长觉得他虽然身为贵族,但行为却很出格,和一般的贵族很不一样。 他竟然能严肃地说出一番正儿八经的话。 比起胡言乱语的他,这样的他更让人觉得可怕。 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鲁。 统治那不勒斯的西班牙王朝中,获得伯爵称号的贵族。 他是统治这座小城市的年轻领主,因为独特的装扮而被大家称为“小丑”,众人纷纷在背后取笑他。虽然他是领主,但是那不勒斯地区还是由那不勒斯总督在管理。只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这个小城市由他特别管理。据说波罗尼亚鲁家族在西班牙惹了麻烦事,为了躲避麻烦,他才被派到这座小城市当领主。 至少拉罗夫听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警察署长本来还以为他只是个想引人注目的“小糖果”而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在和他打过照面后,却不由自主被他奇特的外表所迷惑,好像产生了某种错觉,觉得他不愧是个贵族,所有该有的特质他都具备了。 警察署长甚至觉得他这种装扮说不定是一种伪装,是一个陷阱,用来试探接近自己的那些人的真实想法。 他说话的时候,睁得大大的眼睛一动也不动,所有表情的变化都是靠轻轻扯动嘴角完成的。 无论这一刻他说话的态度多么温和,下一刻他都可能会突然和你拔剑相向。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得不合常理的紧张气氛。 “说起来……” 察觉到警察署长的紧张,伯爵平静地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们还没有抓到假面职业杀手?” “是的,根据目击者的情报,我们进行了各种搜查,但是……” “嗯……这样啊。如果你们尽了全力还没有抓到,也是没办法的事。” 警察署长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伯爵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瞬间变模糊了。 “听说有女孩子被杀了。” “是的。” “你和我是初次见面,所以我想让你清楚一些事情。” 伯爵一边向花架走去,一边用断然的语气说着话,带有镰刀图案搭扣的靴子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我喜欢女人。” “啊。……哈?” “嗯,你可能觉得贵族说出这种话很平常。但是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女性更重要的东西了。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从头到脚,女人的每一个部分我都喜欢。” 咔哧,伯爵往前踏了一步,继续说道: “你了解女性身体那种犹如弯曲的地平线一般的柔软吗?” 咔哧,又踏出了一步。 “听到她们的宛如小鸟鸣叫般悦耳的声音,你会觉得心灵受到了洗涤。” 咔哧,又踏出了一步。 “你应该能理解的,女人既然存在于这个世界,她们所有的一切就都应该被包容。” 咔哧,又踏出了一步。 “那个……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喜欢她们的心灵、身体、声音、过去、未来、爱情、恋爱、天使般的祥和和宛如小恶魔般的微笑、她们所有一切的一切。” 咔哧,又踏出了一步。 “有时我在想,即使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给她们,或者因为她们所有的财产被没收了,或者被她们背叛丢掉了性命也无所谓。” 咔哧,又踏出了一步。 “我喜欢她们到了那种地步。” 咔哧,又踏出了一步。 “我太喜欢她们了。” 咔哧咔哧…… “我再重申一遍!我喜欢女人。再来一遍,我太……喜欢女人了!” 伯爵并起双脚,两手大大地打开大叫了起来,警察署长听了他的叫声后,已经流冷汗了。 ——也许他真的只是个疯子而已。 和伯爵见面后,他的所有言行举止让警察署长确信了这一点,一阵寒意顿时席卷了警察署长的全身,他此刻感到了另一种可怕。 “喂,署长。新任署长。” ——!? 伯爵不知何时在跪着的警察署长跟前坐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所以,我不能原谅他杀害女孩子。” “……” “我不管他是怪人还是什么人,他竟然杀害了人生才刚刚开始、如孩子般的少女——我决不饶恕这种家伙。如果他还在这座城市里继续杀害女人的话——我不会放过所有的人。” 警察署长一想到伯爵口中的“所有人”还包括抓不到假面职业杀手的都市警察们——心情再次落入了谷底,全身因为巨大的恐惧而颤抖不已。 周围的空气因为伯爵散发出来的混合着憎恨、愤怒和悲伤的气息而变得越来越沉重——可怜的警察署长只能忍受着伯爵给他的精神上的压迫。 不过——他并没有听出伯爵喃喃自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没有丝毫威胁的意味——而是一个领主的单纯的愿望。 “……帮我保护好……大家。” 警察署长像逃跑似的离开后,一个人影出现在阳台上的伯爵的身后。 那个人戴着黑色的风帽,全身上下用黑色的斗篷裹着,看上去比伯爵的装扮还要奇特—— 伯爵没有转身,仍然面朝着阳台上的花,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对那个人影说道: “喂,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你怎么看?我作为领主是不是不合格?” “我怎么能揣测得出贵族们的想法。” “你说的话真是不中听。讨厌的家伙,明明自己也是贵族出身,现在竟然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出身。” “如果抛弃了还可以捡回来的话,我愿意再把它捡回来。” 面对笑着装糊涂的黑色人影,伯爵露出了自虐意味的笑容,继续说道。 “我对怎么和女性交往完全一窍不通,所以迄今为止,我的身心都是纯洁的。我只是想成为英雄之类的充满戏剧色彩的主人公而已。” 看到领主害羞地摇了摇头,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只是沉默不语。 “所谓英雄,就是像让·查尔斯·德·卡斯特巴杰克[注:jeancharlesdecasterbajac,大名鼎鼎的鬼才设计师,为大仲马笔下的三个火枪手设计过戏服,给教皇让·保罗二世设计过服装,还设计了苏士酒的瓶子和理查德酒的包装]那样的人物,是能够对付任何局面的好汉——可以说是能够战胜任何困难的人。” 伯爵列举了在大仲马的小说《三个火枪手》中出名的达尔大尼央的真实原型的名字后,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讲了下去。 “我从小时候起就想成为那样的人。” “你就那么想逃避现实世界?” “你说的完全相反。我很喜欢这个世界,无论是它的美丽之处还是肮脏之处。我尤其喜欢这个世界的女人。正因为如此,为了充分享受自己所喜爱的这个世界的乐趣,我才想成为英雄的。如果按照我的心意,我才不想把追捕假面职业杀手这件事交给那个什么警察署长去做,我想自己飞奔出去和那个假面杀手来一场生死决斗。” 伯爵说完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问身后的人影: “果然还是不行。虽说只是个挂名的领主,但是作为领主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自己领土上的人民已经有27人被杀害了,即使是领主,也难辞其咎……你怎么想的?” 伯爵回头一望,发现身后的人影已经不在了,只有一只瓢虫在空中飞来飞去。 “……那家伙跑掉了。在我发牢骚的时候溜掉了。可恶,不可饶恕。算了,还是原谅他吧?” 无视一直唠唠叨叨发着牢骚的伯爵——穿着黑斗篷的人影悄悄地离开了大房子。 ——27人了吗…… 他在心中默默说了这句话,然后从怀里取出了某样东西,在阴暗处把它放进了风帽里面带走。 ——他如此慎重对待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个纯白色的面具。他把纯白面具贴在脸上——静静地笑了。 只是咕、咕、咕、咕、咕地笑着。 夜晚拘留所前 都市警察办事处附设的石头造的拘留所。 修伊他们最后被带到了这里,然后在这里被关了一会儿。 被分别关押的2人是在同一时间被释放的。 在拘留所的出口处碰到的修伊和莫妮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路。 温暖的海风一阵阵地拂过街道,抬头可以看见满天繁星。周围的路两边都是石壁,一座连着一座,一直蔓延下去,因为没有一户人家的窗口或门口是朝向拘留所的。 青春年少的男女2人单独走在一起,是多么恬静浪漫的事情——但是修伊看上去并没有把身旁的少女放在心上。 而莫妮卡这边——她低着头,脸颊上浮起一朵红云。 “啊,啊啊啊,那个!我是想说,真的太好了,对吧!我们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和修伊肩并肩走路的莫妮卡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 ——完全无法理解。 修伊对莫妮卡的言行举止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露出亲切的笑容回答道: “是啊。我也就算了,连你也被卷入了麻烦中,真是太不幸了。” “不幸?我完全不觉得哦!不过,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放了我们?” 对于这个再自然不过的提问,修伊满不在乎地答道: “想必是露妮老师或者达尔顿老师或者亚尔坎杰老师暗中活动了一下吧。这座城市里的人好像挺卖我们老师面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会不会挨骂?” “如果他们问起了这件事,我们照实说就好了。如果他们没提的话,我们就把它藏在心里好了。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嗯,好的。” 看着乖巧地点了点头的莫妮卡,修伊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你好象很开心。” 莫妮卡扑哧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道: “是很开心啊!因为能和修伊拥有共同的回忆!” “……” ——真是容易幸福的家伙啊。 修伊虽然在心中惊叹不已,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蔼亲切。 不知道修伊脸上的笑容是装出来的莫妮卡稍稍降低了一点声调说道: “修伊。” “什么事?” “你一开始打算见死不救的,对吧?” “……啊,是的。” 看到莫妮卡一脸认真的神情,修伊好像求之不得似的说道: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幻想破灭了?” 但是,莫妮卡眼中一片茫然的神色—— “为什么会破灭?” “……” “我本来就猜到修伊会那样做,而且也觉得那样做是对的。可是自己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个人做事真是不干不脆的。” “没有那回事。” 修伊笑着吐出了恰当的回答。 修伊的心中对少女的话没有丝毫的感觉,只是机械地回答而已。 不知道莫妮卡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沉默了数秒钟后,想要找个新话题的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就随口说了出来。 “对了,老师不是说明天会有新生来吗。既然和我们同班,年龄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 在这个时代,学校还没有按照年龄划分学级的风气。但是为了把每个学级的学习内容固定下来,所以每隔五岁划分为一个学级。虽然修伊所在班级从学级上来讲还只是学习一些基本课程——但是他们所上的私塾主要是教授炼金术,而炼金术师很少是在成人后才开始学习炼金术的,所以私塾里收的学生都是孩子,让他们从小就开始学习炼金术。 “呃,呃,大家都在说很失望什么的。” “对什么失望?” “因为如果新生的性格和修伊相似的话,就不怎么会和我们说话了。” “是啊。” 虽然对被评论的对象而言,莫妮卡的话很失礼,但是修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修伊的反应让莫妮卡不安起来,她露出好像要哭的样子问道: “……对、对不起,你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修伊没有注意到自己随意说出的话,听上去就像在报复莫妮卡之前的失礼的话似的。 修伊一直以来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现在周围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是他一手营造出来的。 但是,莫妮卡好像很懊悔似的低着头继续说道: “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 …” “修伊果然……很讨厌大家。包括我在内,所有所有的人你都讨厌。” “……” 面对莫妮卡唐突的提问,修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不语,脸上的笑容也迟了一下才出现。 莫妮卡以为修伊的沉默不语是默认了自己的话,声音有些寂寥地说道: “啊,你不用介意我的话。因为我知道这一点,还是喜欢上了你。” “……” 仍然沉默不语的修伊—— 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啊啊,你说得没错。” “哎?” “我是说我讨厌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这下你满意了?” “……” 这下换成莫妮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修伊过于直率的答案让她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修伊和莫妮卡之间的情感交流不仅不像青春年少的孩子之间的感情,简直就不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他们之间的情感电压没有任何上下起伏,只是两人的关系在静悄悄地发生变化。 “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吧?” 修伊好像完全不在乎对方怎么想似的,步调不变地一边往前走,一边用淡淡的语调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背后说了很多我的事,我也没打算亲近你们。” ——说出了这种话,自己和班上同学之间的隔阂又加深了。 修伊在心中冷静地算计着明天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自嘲意味的笑容—— 莫妮卡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有点畏惧现在的修伊,但是她还是轻轻握紧了拳头开口说道: “但是……你说不定可以和那个新生成为好朋友。” “……?” 莫妮卡突然一下子转回了新生的话题上,让修伊愣了一下,他决定听莫妮卡把话说完。 莫妮卡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慢慢地但是声音很有力地说道: “我向老师……我后来问了老师,问她觉得那个新生和你在哪个地方相似。然后她告诉了我哦,我知道哦!” 莫妮卡略显得有点兴奋,定定地望着修伊的脸。 月光下,修伊的脸映入莫妮卡眼帘的瞬间,她在心中哇地大叫了一声,脸刷地一下便通红了,慌忙撇开目光。 她好像很尴尬似的,随即将脸扭向一旁,说道: “那个新生……和修伊一样……” “露妮老师说他和你一样都是魔女的孩子……” 番外一 第一起杀人事件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第4节番外一第一起杀人事件 已经连续发生了27起杀人事件。 第一次杀人事件发生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报纸既没有报道,都市警察也没大费周章去调查。 最开始被杀害的是在港口的市场工作的少年。 那次杀人事件发生后,没有谁为少年的死感到难过。 因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 少年是在港口的仓库里静悄悄地死去的。 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杀人事件发生地点的仓库是否是密室,警察根本没有调查过。 因为少年的老板并没有向都市警察或宪兵报告少年的死。 这个少年无亲无故,是他打工的修锁店的店主发现了他的尸体。店主发现他的尸体后,只是嘟哝了一句“劳动力减少了”而已,他估计少年可能是酒醉后卷入了什么纠纷被杀的。 后来,因为某些缘故,店主向警察报告了少年的死。 这个缘故就是——几天后,再次发生了杀人事件。 地点是某个贵族的家里。这次的杀人事件不仅惊动了都市警察,还引起了贵族们的关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死者的身份至今不明——但是和少年一样,他也因为心脏被利器刺中而死,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在贵族的家里发生了杀人事件,这种事足以引起普通民众的骚动。 大街小巷顿时流言四起,店主听到“面具”这个词时,心下一惊。 如果这次的杀人事件和少年被害的事件有什么关联的话—— 原本不打算说出少年被害之事的店主,心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被怀疑和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赶快向警察报告了这件事。 这就是少年成为第一起杀人事件的被害者的经过。 他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少年,既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招人怨恨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以也无从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警察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如何搜查才好。 他们之所以会把这两次杀人事件作为连续杀人事件中的一部分来看待,是因为—— 少年被杀的那个晚上,有个少女在仓库附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都市警察们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到了“戴着假面的奇怪人影”这样的证词,一开始只是在警察内部流传着这件事。 起初他们并不相信少女的话,但是之后不久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因为几天后—— 声称看到假面人影的少女成了第三个被害者。 少女的尸体是在城郊的教堂里被发现的。这次有个少年告诉警察,他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在教堂的周围徘徊。 那时人们应该还不知道假面人影的事情。 更何况是一个路过那个教堂的少年。 警察不得不相信了少女和少年的话。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个少年也—— 在两周后,成为了第7个被害者,他死的时候,脸上也戴着面具。 奇迹的少年 第5节第二章奇迹的少年 同一天傍晚 时间追溯到6点钟左右。 修伊被警察从市场带去拘留所后—— 一个少年信步走在市场里。 “嗯……哎?难道不是这里吗?” 少年一个人走在来往行人很多的市场里,一边仔细确认着手中纸条上的字迹一边到处转悠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找错了地方,不由得叫出了声。 这个少年的年龄在15岁左右。 具有典型的北欧人种外表特征,金发碧眼的少年看了一会儿手中的纸条后,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市场四周。 少年的容貌既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难看,他只是一个稚气的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的普通少年而已。所以他并不引人注目,混在人群中的话就很难被发现。 “不过这个市场的东西真够乱的啊。” 放眼望去,市场里虽然来往行人很多,但各种各样的货物却扔得乱七八糟。 感觉这里就像刚刚遭受过暴风雨的洗礼一样,原本整整齐齐排列在市场里的商品掉得到处都是,帐篷也倒了,走来走去的人群中,有一半人是在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之所以出现这种场面,是因为刚才还在这里的修伊的灵机一动,让许多牛和马发狂大闹了一场的缘故——但是这个少年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他现在还不知道修伊的事情,也不知道引发了刚才那场混乱的栗发少女妮基的事情。 “是不是龙卷风经过这里了?要是没有人受伤就好了。” 在市场里晃悠的少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他是喜欢把心里所想的事都说出来,还是喜欢自言自语。 少年走了一会儿,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地上的东西显得特别凌乱。 好像是马车或者牛车在这里大闹过一番似的,角落里还横躺着几个货箱,周围的人们正在忙碌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和翻倒的货箱。 ——要不要帮帮他们的忙? 少年想到这里,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忙是路过的自己也可以帮得上的。 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少女的身上。 少年视线的前方是市场角落里的物品堆放处。 那个角落里叠满了木箱,栗色头发的少女坐在木箱上,眺望着大海。 瞟一眼她的侧脸,可以发现有一丝忧郁的神色——可爱的脸上有一些淤青,看上去像是和谁打输了架,或是被别人揍了一顿。 少年歪着脑袋,心里想着那个少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环视了一遍四周—— 没再多想些什么,就朝少女走了过去。 少年毫不犹豫地、无所顾忌地想要探寻受伤的少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只是希望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希望那个少女能露出笑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中突然有了这个愿望而已,这种想法既不虚伪也谈不上高尚。 在眺望大海的少女——妮基发现有人走到她身旁,对靠近她的人投以警惕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少女目光中的不友善,和少女年龄相仿的少年带着温和的笑容向少女身边走过去。 “哟喔!” “……?” 少女皱着眉头打量着向自己打招呼的少年。 他也是主人招呼来的“客人”吗?不过看上去好像太年轻了。 少年歪着脑袋稍稍想了一下,开口向正在想事情的少女问道。 “你没事吧?你好像受伤了。” “哎?” 很久都没有人特意和她说话了。 今天白天的少年和少女是因为被卷入到纠纷中才和她说话的——附近的人应该都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这名少年恐怕是从外地来的。 妮基默默地在心里分析着少年的背景,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她的沉默并没有让少年却步,少年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看上去一副好像自己快要死掉的表情。你和别人打架了吗?还是被人欺负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我觉得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应该多笑一笑才好。可惜我不是医生,不能帮你治好伤。” “你……是谁啊?” 少年肆无忌惮地揣测她的心情,这让妮基不禁焦躁起来,于是她用不快的语气说出了以上这句话。 “啊,不好意思。我是艾尔玛,艾尔玛·c·阿尔巴特罗斯。不用在意我的名字的。” 妮基一瞬间曾以为少年是不是怀着某种企图才装出一副担心自己的样子,但是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好像真的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接近自己的。 这一点——让少女更加焦躁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担心我了?” 少女的话里透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拒绝意味。 一般人听了这句话,不是生气地掉头就走,就是冲上来骂自己一顿。 以前和现在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少女都是用同样的方法拒绝别人的好意—— “这个问题可真难回答呢。” 眼前的少年对她的拒绝几乎没什么反应。 “嗯,根据我的判断,大概之后一个月内你会和我这样说,所以就好比时间倒流了,你把将来要对我说的话当做现在对我说的话……你看这样想怎么样?” “……” ——这家伙在说什么? 自然而然地从少年口中吐出的不自然的话,让少女皱起了眉头。 “顺便再说一句,应该很少人会从自己口中说出‘请担心我’之类的话吧。不过我刚到这个城市,不熟悉这里的文化习俗,是不是这里的人通常会这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抱歉。这样总可以了吧。”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到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反正你待在我身边的话,肯定会遇到不好的事的。” 看着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少女,叫做艾尔玛的少年将双手叠在胸前,想了一下。 “……你是说你会遇到不好的事?还是说我?” “……至少你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我在你身边会让你遇到什么倒霉事的话,我就会乖乖地走开。” 听到艾尔玛非常直率的回答,少女的眉皱得越来越紧了。 “不过你心肠真好,竟然为刚刚认识的人担心。” 艾尔玛的话让妮基觉得他这个人如果不是大笨蛋就是让人感觉不出他在骗人的大骗子。 无论他是哪种人,妮基都觉得和他说话没有一点有益之处。 “你到那边去。” 如果他还是缠着不肯走的话,妮基打算自己离开算了—— “好吧。我还在这里的话,只会让你烦躁不安而已,这样你是不会变得幸福的。” 艾尔玛还是非常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 “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是毕竟我和你的人生有了一点小小的交集,我有个请求——” 笑盈盈的少年用刚开始向妮基搭话的语调问了她一个非常平常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走……我想找在这附近的一栋房子……” 艾尔玛刚说完这句话,就不知道被谁抓住了衣领,拽到了一边。 “哇?” 被粗暴地推开的艾尔玛看到5个年轻人把少女围在了中间。 “哟,妮基……刚才的 男孩子去哪里了?” “你们……” 这些人就是白天追妮基的那些不良少年们,只不过人数由3人变成了5人。 完全不明白事情经过的艾尔玛虽然被他们揪住了衣领,但是看上去没有生气,只是看着这群人,心想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被都市警察带走了。” 少女毫无表情地低声吐出了这句话,那些年轻人好像觉得很扫兴似的咂了咂舌头。 “可恶……我们还想痛扁他一顿的,只好等他出来再说了。” 他们之中有个眼睛肿得通红的人,他的脸上露出了下流的笑容——伸手抓住了少女的胸脯。 “妮基,我们还要和你算账。” “……放开!” 少女的声音一开始很小,后来逐渐提高表示抗议,但是抓住她的那个年轻男人无视她的抗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你的工作不就是卖‘那个’吗?” “咯……” 少女的衣领和喉咙都被勒紧了,所以无法发出声音。 看到少女无法出声,抓住她的不良少年好像要让她见识自己的厉害似的,手上勒得更紧了。 “你还拒绝什么?有点身价的女孩子才需要去保护自己的身体。像你这种毫无价值的婊子根本不需要守身,你也没有这个权力!” “……咯……咯……” “呃呃?你也说点什么啊,垃圾!别人都这样说你了,你还不还嘴?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垃圾。” “……!” 少女不要说说话了,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罪魁祸首的不良少年看到少女的样子竟然开心地笑了,他身后的另外4个不良少年也笑了起来。 市场里的人们的态度还是像白天发生纠纷时的一样——装作没有看见少女被那群不良少年欺负。 从外乡来这里的少年——艾尔玛·c·阿尔巴特罗斯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若无其事地向不良少年们走过去,毫无畏惧地站在了不良少年和少女中间,拍了拍抓住少女胸脯的不良少年的手,好像没注意到周围的紧张气氛似的,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那个,可不可以松开一下手。” “嗯?” “我想说不定……说不定是因为你把她的胸脯勒得太紧了,所以她痛苦地说不出话来,你不觉得吗?” “……” 不良少年也像之前的妮基一样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得松开了手,妮基膝下一软,身体倒了下去。 看着妮基不停咳嗽、猛地吸气的样子,艾尔玛笑嘻嘻地说: “你们看!果然和我说的一样!你们知道吗?人如果被勒住脖子,不仅发不出声音,呼吸也不顺畅,如果不能呼吸的话,人可是会死的。你们最好记住,对你们有好处的。如果不清楚的话,可能就会误杀人。这样大家都会不开心。这些知识可是很有用的哦。”(otl火星发言……) “……!” “等她平静下来了,可能会想说些什么,你们可不可以先不要称呼她为垃圾。当然,如果她自己愿意你们这样称呼她,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阻止你们这样称呼她。” “啊啊……?” 刚才抓住妮基的不良少年听明白艾尔玛的话后,回头望了望身后的4个同伴,发现他们脸上也是一副分不清是恼火还是惊呆了的表情。 “你这家伙是谁?是不是脑袋里长虫了?” “我没打开自己的脑袋确认过,所以不知道啦。不过真要确认的话,那我岂不是会死掉。所以我可不想去确认这件事。不过,说不定那种虫子是对人本身有益的虫子噢。” 少年笑嘻嘻地说出的这些话在不良少年们听来,就像挑衅的话语似的,他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艾尔玛,把他围在了中间。 但是艾尔玛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他凝视着那个眼睛肿了的不良少年。 “……你这家伙在看什么呢?” “你没事吧?” “啊?” “我是说你的眼睛。你的两个眼睛都变得通红了,这时候被海风吹到可不好,有失明的危险哦。你最好赶快回家,用冰水冷敷一下比较好……” 艾尔玛还没有说完,就被打飞了。 他的头撞在了物品放置所的空箱上,原本已经收拾整齐了的这块地方,又被四处散落的木头碎片什么的弄乱了。 “啊啊,好痛。你们太过分了!” “吵死了,你这家伙从刚才起就一直念叨个不停,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啊?” “我是对你们有不满!” “哦……你是不是想做正义使者?有种你就说啊?” 眼睛肿了的不良少年仗着自己这边在人数上占有绝对性的优势,而且对方不会像白天的那个少年一样搞什么突袭,所以态度很嚣张,完全不把艾尔玛放在眼里。 艾尔玛静静地笑了,脸上看不出一丝被打的愤怒和对痛楚的畏惧——只是用一直以来的语调说道。 “揍人的时候,多笑一笑比较好噢。” “……哈?” “通常被揍的一方都不会开心的,所以至少揍人的一方应该开心点,否则就不平衡了,你们认为如何啊?尤其是你们,揍别人很开心吧?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我的老师曾说过……一个人觉得别人比自己低一等时,通常都会很开心,虽然我很不理解这句话。总之,如果你们揍我很开心的话,希望你们能露出笑容,让我明白你们很开心。” 听了艾尔玛滔滔不绝地说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不良少年们觉得他似乎是个可怕的人。互相看了看之后,他们将艾尔玛包围起来,打算把他踢昏。 “……看来你是头脑太热了,我们来帮你冷静冷静好了!” “住手!” 妮基想走上前制止不良少年们——但是她的手腕被粗粗的手指抓住了。 “痛……!” 少女回头一看——一个秃头的男人紧握着拳头站在她身后。 看到秃头男人气得脸在打抖的样子,少女想起了白天被他揍时的痛楚。 “你这家伙……竟然又和客人发生争执!” “……” 回想起之前被打时的痛楚,少女不由地身体僵住了。 看到少女那么害怕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她的主人的秃头男子呼呼地喘着大气,抡起了拳头。 “我要让你弄清楚你的身份……” 秃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把他的秃头当作球,像踢皮球似的从侧边把他踢飞了。 “——” 秃头男子来不及发出声音身影就消失了。 夕阳下的地中海,海面波光粼粼,金光闪烁,犹如梦幻般的美丽。 踢飞秃头男子的男人既不是躺着的姿势,也不是蹲着的姿势,他只是把木箱作为跳台高高地跃起,然后狠狠地踢了秃头男子一脚。 被踢飞的秃头男子和艾尔玛一样,撞在了木箱上,木箱的碎片洒落在四周。 秃头男子一边呻吟着一边转动着有阵阵刺痛感的脖子,想确认一下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二人组。 两个人都有着墨染似的漆黑头发和独特的容貌。 一个人肤色偏黑,一个人肤色偏黄,让人觉得他们是偶尔来这里做生意的东南亚或南亚一带的人。但是定睛一看,会发现他们的独特之处在于他们奇特的装扮。 肤色偏黑的男子身上的装束是秃头男人从没有见过的。 他下身穿着质地轻柔的绀色长裤, 长裤的下摆用像绷带一样的东西一圈一圈缠了起来,正好扎到脚没入鞋子的地方。 上半身外面穿着一件无袖的和服,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和服上的花纹图案是这里的人从没有见过的。 他的长发被扎成了一根硬直的辫子垂在背后,就像倾斜的椰子树似的。 如果有人知道日本的事情,一看就会知道他的装束类似于日本武士,或者说更像强盗或者山贼的装束。但是对于对日本一无所知的这座城市里的人来说,他的装束只能用怪异两个字来形容。 另外,肤色偏黄的男子的装束感觉像被去掉装饰品的西班牙军服,他来自哪个地方,是什么身份,都不得而知。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各自的腰上都挂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剑。 在这座城市,只有都市警察或者贵族的护卫才可以带剑在街上行走。其他城市应该也和这里一样,如果普通人持剑在街上走的话,会立刻被都市警察逮捕。 但是,这两个人竟然公然地带着剑外出。 不知道两人来历的秃头男子并没有因为搞不清两人中的哪一个踢了他而发怒,反而在心中对来历不明的他们充满了恐惧。 他在这里看过很多国家的人,但是从没有看过像这两人一样的类型,都不知道和他们在语言上能不能沟通。 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两人,妮基和不良少年们都停下了动作,艾尔玛摸了摸被踢到的地方,静静地翻了翻身。 一直装着没看见不良少年他们的行人们看到装束怪异的两人后,也不由得驻足观望。 在气氛如此紧张的状态下——肤色偏黑的男子用手指顶着下巴说道。 “放心吧,我会用刀背的,你放心去死吧。” 肤色偏黑的男子口中吐出的流畅的意大利语让大家一起歪起了脑袋,虽然不明白“mii”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去死”这个词深深地印入了大家的脑海里。 不理会周围的混乱,肤色偏黑的男子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们这群小鬼以多欺少,还有你这个堂堂大男人竟然殴打一名柔弱的少女……我岂能置之不理。” “什么……!” 听到这番义正词严的发言,秃头男人大吃一惊。 秃头男人望了望四周,看看都市警察有没有到。尽管心里很畏惧男子腰上挂的剑,他还是努力地张开了泛着血腥味的嘴巴,吐出了反驳的话语。 “你开什么玩笑!我是这个女孩的主人!我当然有权利教导她!” 听到秃头男人愤怒中夹杂着怯意的声音,肤色偏黑的男子咔咔一声转动了一下脖子还嘴说。 “嗬……在这座城市里,是猪教导人吗?” “你在说什么!?” 站在黑皮肤男子旁边的黄皮肤男子听了他一席强硬的发言后,好像累了似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除了他,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明白黑皮肤男子用外语还嘴说的这句话。 “臧克殿下,你也不要说得那么过分……” “田九郎,你也目睹了那些事,难道你无动于衷?” “我们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虽说那个男人在教导少女时,确实做得过分了一些……但是我们不应该找他们打架。” “你还是太天真了。要是你的同情心在外国能得到好报的话就好了。” 完全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的不良少年们,起初也是惊慌失措—— “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不是在说我们的事吧?” “估计他们是从哪坐船来这里的。”“干掉他们。” 不良少年五人组中的两人向异国来的两人组靠近,打算把他们赶跑。 就在这时,一脸温和表情在说话的黄皮肤男子朝不良少年所在的位置轻轻地向前一跳,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他只是往前进了一步。然后铛的一声响起,周围的空气在微微颤动。 他并没有拔刀,只是气势逼人地往前踏了一步,把身体的重量全部集中在肩头——然后释放所有的力量。 大家都以为他要用自己的上半身去撞不良少年的胸膛——但是接下来围观的人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个东洋男子的身体霎那间漂浮在空中,挟着踏下去的气势向身后飞了过去。 正在向二人组靠进的不良少年之一连带围着艾尔玛的三个不良少年中的一人一起猛地撞向了散乱地堆成小山状的木箱。 “田九郎……你刚才不是说我们不要找茬打架的吗?” “因为他们有敌意。” 看到用自己国家的语言继续交谈的二人,不良少年们感到焦躁不安。 剩下的三个不良少年正打算包围他们的时候—— 黑皮肤男子一脚踢倒了其中的一个不良少年,剩下的两个不良少年还没缓过神来,也被踢倒了。 他的姿势看上去就像许多人在跳舞时的个人舞蹈秀一样。 围观的人们吓了一大跳,秃头男人抱着肿起了包的脑袋焦急地等待着都市警察的到来。 面目红肿的不良少年一边抱怨一边站起身来。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知道我们……我们是谁吗!?” “难道你们不作自我介绍就不能打架吗?” “闭嘴!你们已经完蛋了!竟敢这样对我们……” “啊啊,算了,我已经明白你们有后台了。” 很干脆地把不良少年的话当作耳旁风的黑皮肤男子,吐了吐气嘿嘿了两声,望着眼前的不良少年,告诉了他一句话。 只是说给他听而已。 “也就是说……我必须封住你们的口,对吧?” “……!” 听了黑皮肤男子的话,围观的人们也全部僵住了。 他们被他的威慑力十足的话镇住了,心里都在想弄不好他会把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杀掉。 作为被威胁的直接对象的不良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了咕的一声,全身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真的短剑。 “你这混蛋,我要杀……杀了你……啊!” 不良少年从镶金带银装饰华丽的剑鞘里拔出了短剑,银色的刀刃闪闪发光。 他拔出短剑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对方拔剑了噢?” 黑皮肤男子喃喃自语的同时,把手放在了挂在腰间的剑鞘上,大拇指按在剑的护手上往外一推。 看到对方还未拔出来但隐隐闪着银光的剑——拔出短剑的不良少年露出惶恐的眼神,左右巡视了一遍——发现倒在地上呻吟的同伴们不可能帮助自己后,不由自主地身体开始颤抖。 上下牙齿打着架的不良少年看着对手腰间的剑,感到全身都在冒汗。 如果对方拔出了那柄奇形怪状的剑,自己的短剑根本不能匹敌,因为自己的短剑都够不着对方。 而且对方的动作那么迅速,自己根本不可能闪得开他的剑锋,一想到这些,不良少年的脚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内心的恐惧,不良少年无法逃跑也无法踏出一步去攻击对方。 黑皮肤男子和他的剑确实给人一种如此巨大的压迫感。 “不行,你等一下……喂……” “你做好精神准备了?” 被同伴唤作臧克的男子虽然喃喃自语这样说,但是心里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像不良少年那种人,杀掉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是他们都是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刚来到这座城市,也不想在参观这 里的风光之前就先看到流血。 ——算了,要不把他的一只手腕砍掉好了。 心里打定主意后,臧克慢慢地把身体的重心放了下来。 但是——突然有一个男人从人群中朝这边走了过来,臧克把一部分视线投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他的装扮看上去和不良少年们相似,比他们年长5、6岁的样子,虽然和自己种族不一样,但是按照常人的眼光,他看上去和自己的年龄相仿。 他比围观的人们高了一个头,眼神也比不良少年们锐利多了,有些围观的人看到他后,慌忙又装回视而不见的样子。 ——是他们的帮手吗? 从他走路的样子和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可以判断出他比眼前的不良少年们水准要高很多。 以他的年龄来看,说不定是不良少年们的老大。 臧克一边戒备一边等着对方出手。高个子的男人在紧张的气氛中大摇大摆地走着——介入了一触即发的场面中,不过他的态度和之前艾尔玛介入纠纷时的态度有一些不同。 那个男人走近后,眼睛肿了的不良少年才看到他。 “艾、艾依鲁。” 被唤作艾依鲁的男人只是用锐利的眼神环视了一下四周。 倒在地上的不良少年们也看到了他,一齐把视线投向了他。 他们的瞳孔中透露出来的是安心和畏惧。 “快帮帮我们。这个家伙弄得我们好惨……” 也许是大家神经过敏,紧紧握着短剑的不良少年说话时,话音似乎有些颤抖。 艾依鲁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不良少年们——吐出了一句话: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那个……” “把话说清楚!你这家伙的脖子难道被勒住了吗?” 他低声说出这句话后,看了看一边喊痛一边爬起身来的艾尔玛、呆然地站在近处的妮基和抱着脑袋在打抖的秃头男人。 “难道你们是来买少女的?” “啊……不是的……” “算了,过后你们再给我解释清楚。现在必须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是吧?” “是的是的。” 虽然不良少年心中还有些不安,但是至少现在有艾依鲁帮忙了。想到这里他的脸变得有些生气了,气壮如牛地朝外国来的两人组说道: “你们再也不能猖狂了。艾依鲁来了,你们就要完蛋了。” “啊啊,我是要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站在不良少年侧边的艾依鲁一边说着这句话——抓住了不良少年握着短剑的手向上一拧。 “嘎……哎……?” 不良少年的脸因为痛楚和疑问而变了形,艾依鲁轻而易举夺下短剑——把细细的剑朝不良少年的手掌心刺了下去。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良少年发出了悲惨的叫声,在地上打滚,手上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艾依鲁慢慢地抬起脚——踩在了不良少年的喉咙处。 “……咯……咯咯咯……!” 虽然不良少年的喉咙上承受的力度没有强到会压断他的颈椎,但是比刚才他勒住妮基的脖子时使用的力度要大,使他说不出话来,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笨蛋!” “……没用的手下就不需要了吗?” 黄皮肤男子皱着眉,用略显生硬的意大利语说了这句话,艾依鲁听了后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是这个家伙先拔了剑……这样做……是不是可以息事宁人了?” “噢……” 艾依鲁的话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黑皮肤男子和他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 “明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黑皮肤男子接受了艾依鲁的请求,手离开了挂在腰上的剑鞘。 “这一次我们让步,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久待。” “你想要挟我们?” “不是……是忠告你们。” 艾依鲁摇了摇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眯得更细了,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话。 “外乡人最好不要待在这座城市里。待在这里的的话,谁都会变得不幸的。” “……?” 他们正想问清楚艾依鲁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都市警察们总算出现了,现场又变得混乱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到周围突然变得喧闹起来,站起身来的艾尔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看见了害怕地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妮基。 不知道刚才被踢倒时的痛楚是不是已经消失了,艾尔玛还是用最初向她搭话时的表情说道: “……你最好快点跑走,不然的话,你也会被抓的。” 少女看着黑皮肤男子他们为了不被都市警察抓住,正在动作敏捷地跳来跳去。 四个警察在追两个男人。如果他们能再增加一些人手的话,艾尔玛一行也一定会被抓走。 “哎?他们会抓我?” “嗯,他们是不会抓倒在地上的这群不良少年的。” “为什么?” 听到艾尔玛用轻快的语调提出的问题,妮基轻轻地垂下眼帘,用厌恶的语气说道: “那些家伙虽然看上去很差劲……但他们是‘臭鸡蛋’组织的成员……” 妮基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空中,毅然吐出了一句话。 “他们都是贵族的亲戚。” 妮基说完这些话后,秃头男人的抱怨声就响起了。 “妮基……你这家伙……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趁着警察们去追那两个外国人,秃头男人一边摸着头一边站起身来。虽然他的步伐有点踉跄,但是看上去走路没问题。 “喂……你还是赶快跑吧。” 看着一脸无表情的妮基,艾尔玛转动了一下脖子说道。 “我想最后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被那个人打,你开心吗?” “……怎么可能会开心?”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妮基歪着头想着艾尔玛说的摸不着头脑的话——突然,她的手被艾尔玛牢牢抓住了。 “哎?” “那么我们一起逃吧。” 艾尔玛说完就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 少年手上的力量比妮基想象中要大得多,她被他拽着飞快地跑了起来。 一边灵巧地闪避周围的人群,艾尔玛拉着少女不停地跑啊跑。 被拉着一齐跑,妮基的眼睛不由得瞪得圆圆的。 “等一下……不要拉着我,你不用管我的事情……” 艾尔玛头也不回,开心地说道: “你不用我管,我也要管。” “……为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与其说我有什么企图……还不如说这是我的任性。” 艾尔玛脸上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很开心似的一直跑着。 “这座城市里的建筑物怎么都一个样啊?” “我得快点找到一个人帮我带路。” 几分钟后 成功地甩掉后面追他们的人后,逃到没有人的小巷子里的艾尔玛和妮基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天色已经开始变黑了,好像太阳转眼就要落下去似的。 “好像那个秃头男没有追过来。” “……” 少女打量了一下昏暗中的四周,非常疲倦似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你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吗?” “拉着你一起逃跑了。” 听到艾尔玛爽快的回答,妮基好像很焦躁似的还嘴道。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回去以后会被主人揍得更惨?” “嗯——虽然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你想回去吗?” “我当然不想回去!” 少女极力否认了自己想回去的说法,然后静下心来吐了一口气,再次压抑住自己的感情。 “但是……我能回去的地方只有他那里。除此之外……我无处可归了。” “好像事情挺复杂的。” 听到艾尔玛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妮基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即使回去,在他那里的日子也很快就会结束了。” “哎?” “因为我……快要死了。” 妮基断然地讲出了这句奇怪的话。说出口后,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讲过这话了。望着远处,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冷了,对艾尔玛说道。 “所以你不要管我的事了。你是从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这座城市现在很危险。”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似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快就会被‘假面职业杀手’杀死的。” “?” 完全不明白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艾尔玛,歪着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妮基无视他的反应,继续说着故事的结尾部分。 “就算是在这座城市里,也只有一部分人才知道这件事……看到‘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就会被他杀掉。” “假面职业杀手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个已经杀了27个人的杀人狂?” 妮基看上去显得有点意外,艾尔玛使劲地想了想,脑海里确实没有关于这个杀人狂的任何记忆,于是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哦,我虽然是从那不勒斯过来的,但是一路上确实没有听到过有关假面职业杀手的事情,教会里的人们也没有说起过这个杀人狂的事……” 听到艾尔玛小声说出的话,妮基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于是又低下了头。 “……这样啊。果然大家……只在这里谈论这个连续杀人事件。” “?” “总之,你要是在我身边的话……我被‘假面职业杀手’杀死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他,然后你也会被他杀掉的。所以——” 妮基还想再劝劝艾尔玛,但是他摇了摇头,制止了妮基的话。 “没什么,被杀死我也觉得无所谓啦。”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妮基觉得艾尔玛没有把自己的话当真,着急地晃了晃头,艾尔玛笑嘻嘻地摇摇头。 “我知道你没开玩笑。先不说我会不会死的事情……你就这样等死吗?” “哎?” 艾尔玛用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妮基。 这个少年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假面职业杀手”的他轻易地相信了自己突然说出的话吗? 妮基没有继续想下去—— 艾尔玛听完妮基的话后,决定暂且相信她说的话。 “我不了解你的事情,也不清楚假面职业杀手的事情,只是听你讲了结尾的事情。你不害怕死吗?” “……嗯,我是不怕死,而且很高兴自己要死,这样就可以逃离现在的生活了。” “那你死了,会有人伤心吗?” “如果有人为我伤心的话,我就不会回秃头男人那里,而是回到那个人身边了。” ——他大概是在想方设法劝自己不要死吧。 ——他刚才好像说了教会什么什么之类的话…… 说不定这个少年是个虔诚的宗教信仰者,所以想尽力解救像自己这样的人。 虽然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的存在,但至少自己不相信会有什么神来解救自己。妮基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无论眼前的少年说什么,妮基都不会为其所动,只会一笑置之—— “那太好了。” 艾尔玛接下来只说了一句话。 “那你是幸福地死去了,因为可以从令人厌恶的生活中逃开。” “……?” “所以,你不要露出现在这种表情!你一定要笑着——” 霎那间—— 妮基感觉到了艾尔玛可怕的一面。 比起那一群不良少年,外国来的那两位剑士,还有殴打自己的秃头男人,眼前的这个少年好像有什么地方更令人害怕。 但是他知道少年说的这些话里没有一丝恶意。因为不明白少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妮基只能被他的话牵着走。 “如果你忘记了怎么笑,我可以教你。不过,我只能教你我所知道的作出笑脸的方法哦。” “……不用了。虽然死可以让我从不幸中解脱出来,但是并不表示我会得到幸福……” 听到妮基的回答,艾尔玛好像很遗憾似地,肩膀垮了下来。不过三秒钟后他就打起了精神,迈开了步子。 “今天你就别回秃头男人那里了,到我的朋友那儿暂住一晚好了。” “哎?” “没事的,有很多女人住在那里,应该不会不让你住的。” “……算了,但是……” 好像不愿让思维有点混乱的妮基有时间思考似的,艾尔玛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打开,递给了她。 “我想拜托你帮我看一下,因为我都看不懂这张地图。如果是当地人,我想应该比较容易看懂。听说这个人在这里相当有名的。” 这个人确实非常有名。 看到羊皮纸上写的地址,妮基一下子就知道在哪里了。 但是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个地址就是—— “这里是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鲁的家……” 波罗尼亚鲁家的宅邸大食堂 波罗尼亚鲁家的大宅是一幢充满古风的建筑物。置身其中方能发现,这房子犹如缩小了规模的宫殿一般,若干个房间在走廊的左右两边一字排开。站在长长的走廊一端一眼望过去,看到一扇扇门平行地延伸下去,会觉得自己好像误入由一条直线与无数个节点所构成的迷宫里。 其中有一个房间——是由大宅北边的走廊、入口和厨房围起来的大食堂。 巨大的餐桌上除了并排摆放整齐、香气诱人的烤肉以外,还放着肉豆蔻、胡椒和作为香料使用的洋葱、红葱等等,各种各样调味品的芳香和烤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足够勾起任何一个迈进大食堂的人的食欲。烤得恰到好处的肉的横截面呈现出金红的色泽,醇厚的香气仿佛仅用眼睛也可以辨识出来。烤肉的旁边围缀着鲜嫩的绿色蔬菜,光是从色彩的搭配上来看,也可以称之为艺术品。 艾斯佩朗萨在就餐时间准时踏进了食堂的大门——他的视线没有投注在各种各样的食物上,而是在女仆们的身上打转。 “啊啊,多么温馨的场景……” 他脸上的神情就好像是眼前的场景消除了他一天的疲劳似的,伯爵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一脸幸福。 餐桌上还放着佣人们的食物,也就是说在这座房子里是佣人们和主人同桌进餐。在这个时代的贵族中,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不过对于这位以好女色出名的波罗尼亚鲁伯爵来说,这种事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他的佣 人之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女性。 他并不是色魔,只是对于包括女性的身体和精神在内的这种存在本身痴迷而已。他只是看着她们,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有女性存在这件事本身就让他感到满足了。 因为这种奇怪的嗜好,他从未想过要选择一位女性去爱慕,而众多的女性也因为这一点以及他奇特的着装风格而将他视为怪人,没有哪个女人把他当成正常的男人来仰慕或是试图接近他。 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有结婚,只要看到女仆们就会感到满足的他确实是个奇怪的贵族。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继承人的事情,但是看上去他好像只要有女性在身边,就觉得其他事情都没有所谓了。 他身边的贵族们都是这样看他的。 “奇怪……嗯,奇怪呀。” 艾斯佩朗萨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 “伯爵殿下,怎么了?又在考虑有关女性的事情吗?” 伺候伯爵吃饭的女佣人半开玩笑地向伯爵问道。周围的女佣人们听了她的话后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在一般的贵族家里,女佣绝对不敢这样和自己的主人说话。但是在艾斯佩朗萨伯爵家一切都不怎么一样——他对女性特别宽容,其他贵族来他家的时候,他还曾清楚明白地对他们说:“我家里的女佣说的话,你就当作我说的话来听就好了。” 不过,波罗尼亚鲁伯爵家的女佣都很懂事,从未对其他贵族有过不礼貌的行为。 艾斯佩朗萨嗯了一声,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停下了手上用餐的动作。 “确实很奇怪。这个世界上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几亿的女人,为什么只有一个我呢?如果有和女人相同数目的我,就可以给每个女人平等的爱了……算了,只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没什么可奇怪的。对了,我觉得奇怪的是,客人还没有到这件事。” 伯爵视线的前方是一个空着的席位,面前也摆放着一份相同的食物。 “据来信说,他应该是今天到这里的。算了,那家伙是个男的,应该没什么事的。” 伯爵正喃喃自语时,一个男佣从门口走了进来,对伯爵耳语道: “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啊啊,来得正好。太棒了,太厉害了。这是不是就是神赐予的奇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已经把这个奇迹的力量用掉了。这本来应该用在女性身上才对……算了,给女性用的奇迹力量,我自己想办法好了。你叫他过来吧。” 喃喃自语说着话的艾斯佩朗萨伯爵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个贵族。男佣听到他的吩咐后,继续说道: “好像他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什么?我不是让他一个人来吗……只能拿剩下的食物给他带来的人了。” “他带了一位女性过来。” “把我的那一份食物给她好了。还有,我亲自去接她。” 艾斯佩朗萨伯爵刚一说完就精神抖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刚才懒散的样子判若两人,挺直身子迈开了步伐。 “不可以对初次见面的女性失礼。我的样子还好吗?” “……没有问题。” 从一般贵族的角度看来,艾斯佩朗萨伯爵的装扮绝对有问题。但是他的佣人们在确认他的头发没有乱之后,一起低下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大家微笑着目送伯爵离开食堂,艾斯佩朗萨快步走到大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有些阴沉、但的确很可爱的少女。 “初次见面,美丽的小姐。我叫做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鲁。你可以随便叫我小艾什么的。”(吐槽:……小艾……) 此时的伯爵和用毅然的态度对警察署长说话时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无论是声音还是态度都完全不一样,唯一不变的只有奇特的装扮。 虽然少女的年龄比自己小很多,但是艾斯佩朗萨伯爵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她当成一名和自己完全平等的女性来看待。 在他视线之外的男性跟他打了声招呼,话语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一点都没变呢,小艾。”(吐槽:喂喂……还真喊了啊……?) “原来是艾尔玛。等下再跟你打招呼。对了,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往这边走……” 看到眼前露出开朗笑容的贵族,平民少女睁大了眼睛,全身僵住了,呆立在那里。 大宅里面的光景和她日常生活的地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她不由得惊叹,在自己生活多年的这座城市里,竟然存在这么漂亮、壮观、干净的地方。 不过,少女并不是为此而吃惊,她曾经多次看到过和这差不多的贵族住宅。 令她诧异的是,这个看上去像贵族的人竟然亲自到门口来迎接自己这样的人,还毕恭毕敬地向自己行礼。 “那个,请等一下!我只是个……平民……而已。” 看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慌张地垂下脸的少女,艾斯佩朗萨伯爵歪着头说道。 “那又怎么样?美丽的小姐。” 看到歪着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的艾斯佩朗萨,站在旁边的艾尔玛咯咯地大声笑了起来。 继艾尔玛之后,妮基遇到了第二个行为怪异的男人,她已经搞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怪人的朋友也是怪人。 心里想着该如何弄清楚眼前这一幕的少女——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也忘记了自己注定要死去这件事。 食堂里的女佣们簇拥在大门后看着这幕光景。她们相互看了看,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那个小男孩是伯爵的客人?” “是个男孩子吗?” “伯爵很少到门口迎接客人呢。” “他们应该会在这里过夜吧?” “那个小男孩很可爱啊。” “他应该是伯爵大人的朋友吧。” “一定也是个怪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定是怪人。” 站在随心所欲地讨论着伯爵的客人的女佣们旁边的一个男侍——看上去好像是管家。他沉默着,心里想着几星期前伯爵对他说过的话。 三周前 “该说是麻烦还是光荣呢……总之我被拜托照顾一个奇怪的家伙。” “发生了什么事?” “西班牙国内来的命令,要我照顾一个人。” “既然您说是件麻烦事,难道他是个男子?” “你说对了。我在国内和他见过几次面,也可以说得上是朋友吧。” “那不是很好吗?难道他有什么问题?” “没有,那个家伙挺好的。嗯,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好像有点过于老好人了。那个家伙身份很特殊,也可以说是个很麻烦、很危险的人物。” “此话怎讲?” “他有点……你知道几年前发生的邪教骚乱吗?” “……请恕我孤陋寡闻。” “没什么,知道那件事的人本来就很少。大概在五年前,有一个规模非常大的邪教组织。几十年前虽然很盛行讨伐魔女,但是很久以来已经没有那种活动了。……好像那个邪教组织干了不少坏事,所以出动了讨伐队,据说教会的骑士团也参加讨伐行动了。” “那次讨伐想必很危险。” “教会的人在邪教集会的地方——救出了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据说是活祭品,如果没有被救的话,等待他的将是下半身被用开水煮、上半身被用火烧、头被砍掉的命运。” “……” “那个孩子 就是这次的客人,直截了当地说……他被骑士团救出后——得到了教会的祝福。教会说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因为神迹显现而得救了,所以称他为奇迹之子。” “原来如此,如果遭到邪教毒手的话,那他可就完了。” “如果真被邪教迫害了还好。但是,好像后来教会才知道……那个孩子——” “既是奇迹之子,也是魔女之子。” 番外二 假面职业杀手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第6节番外二假面职业杀手 被称为假面职业杀手的怪人的事情开始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是从被害人增加为10人的时候开始的。 都市警察一开始担心目击到假面怪人的消息会引发人们的混乱,所以没有发布这个消息。 但是,这样的杀人事件一再发生,贵族方面——尤其是当女性被害者出现时,艾斯佩朗萨伯爵下达了“全力缉拿犯人”的敕令。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演变成西班牙的宪兵队和贵族们的私人部队全面出动的大事件,所以都市警察稍稍公开了关于假面怪人的消息。 因为被害人脸上都戴着面具,而凶手也戴着相同的面具,所以人们把那个怪人称为假面职业杀手。 根据瓦版报纸的报道和都市警察的内部消息,被害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尸体的脸部都戴着相同的面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尸体脸上的白色面具令人不禁联想到梵蒂冈庆典上所使用的雕绘面具,雪一样的苍白衬着周围血的鲜红色彩,看上去就像一朵美丽的花。但是这种妖艳的美却令人倍感不安。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在国外听说了此事的人们都认为这只是当地的民间传说而已。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们就像害怕瘟疫一样,内心对假面职业杀手充满了恐惧。 目击者分布在这座城市的各处,他们证词的共同点一致指向那个假面怪人,所以警察认定这些杀人事件都是“假面职业杀手”所为,倾尽全力追捕此人。 据说,他拿着银光闪闪的锥形短剑,剑的前端还滴着血。 据说,如果他发现有人看到了他,他会望对方一眼,然后轻笑着扬长而去。 据说,从笑声和体格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具体年龄不明。 据说,他的动作非常轻盈,刷地一下就能跃上墙头。 据说,他消失在黑夜中的魅影——就像幽灵或者恶魔一样。 人们的谣传和瓦版报纸关于假面职业杀手的报道出现后,都市警察还担心有人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捏造了这些消息。事实上,一开始这些消息就从警察内部泄露出去了。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已经分不清这些消息到底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了。 据说,看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不久之后就会被他杀掉。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和警察有所关联的人或是消息灵通者。 被杀害的二十七人中——实际上有二十一人是看到过“假面职业杀手”的。 还有——消息可靠的目击者中,迄今为止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人仍平安无事。 然后,在人们中间慢慢开始流传起“不可以看到‘假面职业杀手’,即使看到了也必须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传言。但即使这样做,目击者在继续增加的同时也在以同样的速度锐减。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被杀掉,一个一个地—— 感觉上好像“假面职业杀手”在借此找到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目标似的。 二人的邂逅 第7节第三章二人的邂逅 五年前某国山村的乡下小城市 休伊·拉弗雷德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在微笑着。 那也许只是因为少年内心的愿望太过强烈而产生的幻觉,但是他相信自己看到了。 她的母亲脸上浮现出了好像宽恕一切似的微笑—— 然后带着那样的微笑消失在水中,再也没有浮上来。 狩猎魔女。 这是一次非常有名的、非常残酷的、规模空前的魔女狩猎活动。 狩猎魔女这个词本来应该充满了神圣的意味,但是后世的人都把它作为一种恶习来谈论。 据说狩猎魔女这一习俗起源于12世纪前后。 一般的说法是教会成为主流后才开始有这个习俗的,但实际上它和宗教信仰无关,一开始是从普通民众中兴起的,后来慢慢传到了欧洲各国。然后经过了一百多年的发展,“狩猎魔女”这一习俗渐渐渗透到了各国的政治文化和宗教信仰之中。 对魔女的裁判完全是民众中的民众为了自己而进行的裁判。 ——民众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自己。大家手持着“狩猎魔女”这张免罪符——大多数情况下是针对女性——控诉她们的罪状,而所谓的罪状不过是在自己的恐惧和愤怒的基础上添油加醋捏造出来的事情罢了。 原本教会的异端审问只是针对“异端”的审问,对于“魔术”、“魔女”这种肉眼无法辨识的事物不加任何干涉。但是,这种民众发起的运动扩散到欧洲各国后,渐渐对各国的政治和宗教产生了影响。 对有“魔女”嫌疑的人的审问通常都是严酷的拷问,有很多人因为不堪忍受火刑都在受刑之前自杀了。 据说在“狩猎魔女”活动中死去的人总共超过三万,但是也有人说多达九百万人。无论是哪个数字,“狩猎魔女”这个词都给人一种根深蒂固的印象,即它是暴虐的大屠杀活动。 至于这种习俗被废除的原因则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总之进入十七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关于魔女制裁的活动急速减少;到了十八世纪前后,已经几乎没有因为被怀疑是魔女而受刑的人了。 1700年。在这个时期的欧洲绝大部分地区,“狩猎魔女”这个词已经成为历史,被封印在人们的心底深处。 但是,在这个村庄里,即使是30年过后进入了十八世纪,也还是顽固地保留着“狩猎魔女”的习俗,或者说人们的心底都隐隐约约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远离城市的小山村几乎得不到任何城里的消息,这个寂静的村庄甚至离重要的军事据点都有相当远的距离。 休伊·拉弗雷德是出生在这个小山村里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少年。父亲早逝,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虽然生活并不轻松,但是在母亲温柔的照顾和严厉的教导之下,休伊茁壮地成长着。 小村庄满打满算也只有三百人左右。但是对年幼的休伊而言,已经是个非常广阔的世界,而且活得非常有意义。 他从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因为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活着。 总是带着笑容的母亲常常询问休伊: “喂,休伊……你喜欢这个村庄吗?” 休伊非常喜欢母亲温柔的笑颜,他极力地让母亲也看到自己的笑容。 “嗯,很喜欢!” 以生物的本能选择了自己的生存方式的年幼的休伊从心底爱着这样的母亲——还有村子里的人,因为他们亲切友善地对待自己和母亲。 虽然年幼的他尚不清楚爱的意义,但是他发自心底地爱着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大人这种生物是能够巧妙地隐藏他们的“恶意”的高手。 十岁生日的那天——也是命运中的一天,到那一刻他才知道了。 休伊十岁生日那天。 正好在那天——母亲在他的眼前被带走了。 邪教来到了这个村庄,他的母亲被认定是邪恶的魔女之一。 那个名叫“异端审问官”的组织来到村子里的时候,休伊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组织——但是他深深地感到,他们是一群可怕的人。 那群可怕的人的黑手伸向了——休伊的母亲。在休伊的眼前,他们抓住了他的母亲。 这群人包括全副武装的男人二十人左右,还有看上去像是祭司的十个人。 休伊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久,从没有见过这样打扮的人,虽然他也曾经看见过教会的神父——但那跟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两种人。 休伊觉得这群人一点也不像那些和蔼的教会神父们,他抓住了那些男人的手,试图阻止他们带走母亲。但是那些男人们很轻松地把自己甩开了——休伊不记得自己曾经从地上爬起来过多少次,他只记得母亲最终还是被那群人带走了。 过了很多很多天,母亲还是没有回来。 对于十岁的少年来说,他需要时间来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魔女”是什么,“魔女”会被怎么样,母亲消失后过了五天,村子里的人因为担心休伊,所以来他家看他;从他们的嘴里,休伊听到了一些事情。不难想象这些事情对一个十岁的少年而言,是多么可怕和难以接受。 为什么他们要把母亲认作“魔女”,要制裁她? 是谁向他们告发说母亲是魔女的? 为什么没有人救母亲? 为什么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些事情,休伊像发了疯似的一直哭喊着。 对于发狂的休伊,村人们非常有耐心地劝阻他、安慰他、照顾他。村人们和蔼可亲的态度让休伊渐渐冷静了下来。 “休伊,你母亲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了解你的母亲,我们都相信她不是魔女的。” 这是住在他家隔壁的年长女子所说的话。那个女子比他大十岁左右,就像他的姐姐一样。听了她的话,休伊觉得很安心。 因为她的笑容和亲切对待自己的村人的笑容——看起来和母亲温柔的笑容一样。 ——母亲一定会回来的。 ——我想得太多了,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坏人。 ——母亲被抓说不定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道歉,所以请放过我的母亲。 ——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 ——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母亲。 ——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请放过她。 好像念咒语似的,休伊一边祈祷着一边把头埋在填满稻草的枕头上度过了长夜。 休伊并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什么而道歉,但还是不停地在心里道歉。 那群人一定是弄错了什么才把母亲带走的。审判完后,母亲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抱着这种想法的少年不停地喃喃自语着道歉——他相信这个自己比喜欢神还更喜欢的村庄、这个自己生活着的世界。 他只是一直单纯地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那是一种纯粹的、没有任何理由的信念。 母亲被带走一周后的审判日,休伊终于见到了母亲。 母亲呈半裸的状态出现在休伊和村民们的面前。从身上仅存的衣料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她的皮肤满布着伤痕,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而且那些伤痕并没有愈合,所有的伤口都显得触 目惊心,可以感受到她正承受着巨大痛楚的折磨。 她的指尖在滴着血,所有的指甲都被钉入了钉子,手背上的皮连同指甲一起被剥掉了,伤口一直延伸到手腕处。 但这些伤口只不过是遍布全身的伤口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休伊已经不大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因为他情不自禁地把视线从母亲身上挪开了。 遍体鳞伤的母亲简直惨不忍睹——在没有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前,即使有人告诉他那是他的母亲,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只有脸上的伤痕比较淡一些——虽然从青肿的地方看得出被打过很多次,但是整张脸还是依稀可辨认出,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休伊后来听某个炼金术师说——为了让母亲能清楚地招供自己的罪行,审问官们才没有拔掉她的牙齿。还有一个原因好像是与母亲是村中有名的美人这件事有关,因为是听着都讨厌的事情,所以休伊决定当做根本没有听见。 对魔女的审判开始了。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对母亲做什么——但是当形状宛如圣杯的台上燃起熊熊的火焰时,休伊立刻就明白了。 ——母亲要被杀了。 休伊正想大声叫喊时,母亲发现了人群中的他。 虽然伤痕累累、痛苦难当——她还是对休伊露出了恬静的微笑。 休伊从没有看过母亲这样的笑容。迄今为止母亲的笑容都是温柔得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笑容,而此时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却很不一样,但是并没有憎恨或者邪恶的感觉。随后,仿佛感受到了母亲微笑中的力量似的,从休伊的口中漏出了一句话:“母亲很坚强,她脸上的笑容是……坚强的笑容。” 看到母亲的笑容,休伊不由得冷静下来了。母亲静静地—— 静静地开始说道。 有个祭司装扮的男人,似乎是审问官的首脑——在他开口询问前,休伊的母亲露出了以往的那种温柔的笑容,朗朗地说道: “诸位审问官……我必须忏悔一件事情。”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在休伊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1705年罗特瓦伦蒂诺 第三图书馆藏书库二楼 ——…… “这只是想法的问题而已。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导致某种结果产生的原理。金子之所以成为金子,肯定存在着某种原理。磁力或者重力发生作用也是有原理的——我们要通过追寻它们的原理,来找到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法。” 稍稍保持着些许清醒意识的休伊的耳中传来的是非常熟悉的女声。 他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听课听得津津有味。 露妮在中央的桌子附近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动作夸张地传授着自己的知识。看到自己手中翻着的书页有些湿了,休伊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心上都是汗。 ——那是梦吗? 休伊在心里暗想自己可能是做梦了。 ——不对,那不是梦。可能从中间部分开始是梦……实际上是我在听课时想起了那件事。 休伊一边翻着书一边开始了自我剖析。 没有注意到休伊的异样的露妮开心地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不过,英国的艾萨克·牛顿是个怪人。我想大家也知道,他发现了‘万有引力’法则。我们长话短说,牛顿曾经说过,不需要去寻找引力发生作用的原因,因为我们是无法理解神的作为的。他的想法就带有一点宗教的意味。” 露妮说的话中有90%都没有钻进休伊的耳朵。他静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从傍晚开始,自己已经很多次想起那件事了。 ——今天正好是第五年。 今天是休伊的生日,母亲被审问官带走的那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那些审问官有问题。 他们真的是教会的审问官吗?会不会是故意装扮成那样的盗贼或是骗子? 但事到如今,休伊也无从考证。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唯一留在休伊心中的只有憎恨。 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例如,那个说喜欢这样的休伊的少女,对休伊而言,她只不过是自己所憎恨的世界的一部分而已。休伊明白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是最差劲的——所以休伊·拉弗雷德憎恨着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 “但是,他很厉害哟!接受既有的事实,然后把它应用在实际生活中,这种做法无论是对炼金术还是科学来说都是创举!它给了世界一种希望!比如说医学技术里的麻醉法,虽然人们并不清楚麻醉的原理,但是已经在实际中运用麻醉了。” 在憎恨世界的休伊面前,露妮兴高采烈地讲着未来发展的前景。 在休伊看来,这个世界不需要未来,所以他并不想听世界的希望之类的话题。 看着像往常一样上课的露妮,休伊脑中浮现起一件事。 ——那个原本今天来学校的新生出什么事了吗? 之所以会一再回想起过去,一部分原因在于昨天莫妮卡对自己说过的话。今天加入他们班的新生真的如莫妮卡说的那样,也是魔女之子吗?虽然休伊认为自己并不在乎那个新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无法否认自己对他并非完全没有兴趣。 “总之,如果牛顿先生的这种想法被广泛接受的话,将来可能会发生重大的变革!牛顿先生太厉害了!听说今年英国王室要授封他为骑士!是不是已经授封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既是造币局的长官,又是皇家协会的会长,真是个大忙人呢!如果把这些事情交给比较清闲的我来做,就不会忙得团团转了!” 显得很兴奋的露妮又开始讲上课内容以外的话题了。 休伊觉得继续听下去没有任何益处,就啪的一下合上书,慢慢地站起身来。 “哎?怎么了,休伊?” 露妮歪着头问休伊,休伊轻轻地垂下眼睛,用淡淡的语调说道。 “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想回家休息。” 毅然地说出这句话的休伊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身体不适,但是露妮还是担心得直眨眼,关切地问道: “不要紧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休伊断然地拒绝了露妮的好意—— “告辞了。” 然后一个人离开了教室。 这个传授着新旧知识的教室和以往一样,还是没有带给他任何期待和希望。 他走到教室外——和一个少年相遇了。 “哟啊!” 刚来到走廊上的休伊——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 “怎么了?好像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个声音自己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了一样。 “……?” 休伊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有看到人——然后环视了一下走廊四周,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在这里、这里。” 休伊重新确认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之后,慌张地朝那里望过去—— 一个少年倒挂在窗外。 他倒挂在图书馆中庭窗边的树枝上,好像很开心似的微笑着。 “……谁?” 休伊注意到自己好像问错了问题,他神情戒备地打量着向他搭话的少年。 双腿挂在横着生长的树枝上、身体像晾着的衣服一样垂下来的少年,在风中一边摇摆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呢。我先说自己的名字好了。我叫艾尔玛·c·阿尔巴特罗 斯。你爱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吧。请多关照了。你叫什么名字?” “……休伊。休伊·拉弗雷德。” 不由自主说出名字的休伊一脸疑惑地望着倒挂在窗外的少年的脸,突然想到这样目不转睛望着对方的脸不大好,连忙转开了视线,向窗边靠近了一步。 “难道你就是露妮老师所说的新生?” 话一出口,休伊又觉得自己问错问题了,他决定等对方先回答。 “应该就是我吧。” 看着倒挂着身体笑嘻嘻地回答着的艾尔玛,休伊沉默了一下—— 问了一个他原本最应该问的问题。 “你在这里干什么?” “嗬嗬嗬,你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我正等着你问这个问题呢。看来我们很合得来。露妮老师跟我说,她叫了我之后我再进去,现在看起来她好像完全忘记了我的事,就开始上课了。我就朝窗外看了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 砰! 休伊随便应了一句,就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上,从里面拴住了。 窗外的艾尔玛歪着脑袋,倒挂着身体,晃动着大大张开的双手,发出了“啊”的一声。 休伊没有去看艾尔玛的样子,而是快步离开了走廊。 回想起刚才少年的笑脸,休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神不宁。 ——……刚才的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 休伊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根本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 自己本来应该装出和蔼的笑容,顺着对方的话题说几句,再和他告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焦躁情绪。 ——他叫做……艾尔玛吗? ——魔女的……儿子。 因为之前听说了他也是魔女之子,所以心想两人见面后,说不定会对和自己同类的他产生厌恶之情。 但是和他见面后,感觉似乎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不过自己只是和他说过几句话而已,应该还谈不上了解他的为人。 无论了解还是不了解,两人的初次见面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结束了。但是反过来一想,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经过这次见面后,他应该不会再来和自己说话了吧。 自己可能是在为刚才的行为生自己的气,刚才如果能随便应付他一下就好了。如果他想揍自己的话,让他揍就是了。 如果自己被揍了也不搭理他的话,他就肯定不会再接近自己了。 ——……不,不对。 ——那样做不是我一贯的作风。 平常的自己是对人若即若离的。虽然总是和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也不会疏远到让别人对自己抱有明显的敌意。就算不是自己的作风,休伊现在也决定——彻底远离那个少年。 自己对那个才见过面的少年究竟抱有怎样的感觉呢? 休伊一边走一边分析着自己的感受——这时又有人向他搭话了。 “不好意思,那边的少年。” 耳边传来了有点生硬的意大利语,休伊回头一望,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面前。 ——外国人? 其中一人的肤色偏黑,装扮很奇特;另一个人的装扮没有那么突兀的感觉——但他们的腰间都挂着剑。 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意大利人,而且就算他们不是外国人,也还是会给人留下奇妙的印象。 肤色偏黑的男子有一双闪闪发亮的漆黑的眼睛,虽然他的装扮风格粗犷,但是说话的语气很有礼貌。 “我找一位叫做达尔顿的人……” 对于男子口中吐出的名字,休伊再熟悉不过了。 “啊啊……达尔顿老师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在图书馆的资料室。” “哦……不好意思,我们对这个图书馆不熟悉,能不能帮我们带一下路?” “好啊,我带你们去。……往这边走。” ——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 休伊想到这里,像往常一样伪装出笑容,走在了两人的前面。 ——不对,从昨天开始就变得奇怪了。 从昨天遇到那个少女开始,自己好像就一直遇到奇怪的事。再往前追溯的话,从莫妮卡向自己告白那时起,好像事情就开始变得奇怪了。 ——但是……自己好像能像平常一样对待这两个人。 为什么自己面对那名叫艾尔玛的少年时会失去常态呢? 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休伊一边静静地为身后的两位男子引路。 达尔顿·斯托拉斯。 正是他把休伊引进了炼金术的世界—— 也是他把休伊从那个小村庄带到了这个城市—— 他也是这家私塾的校长。 第三图书馆特别资料室 如果有人问那个房间是不是资料室,他可以暂且把它看作是资料室。 那个房间里有化石、古代的石器和一些稀奇的书的原著,以及这个城市里没有的植物的种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作为资料室,这个房间从里面到中间位置的宽敞空间都没有放置任何东西;从放置在正中央位置的椅子来看,房间的所有者把这个房间当作了向客人炫耀自己的收藏物的接待室。 两个“武士”——臧克·罗万和东乡田九郎在正中央位置的椅子的侧边坐了下来。 波利尼西亚出身的臧克和日本出身的田九郎对西班牙统治下的意大利半岛的人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奇怪的人——但是坐在他们对面的男子并没有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们。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嘶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大约60岁的头发花白的男人。 他的嘴边和下巴上长了长长的胡须,头上戴着宽檐帽,缠满了绷带的右手好像是木制的假手,如果把假手换成钩爪的话,他看上去就非常像海盗船的船长。 比起炼金术师的教师,他看上去更像身经百战的富商,比如大航海时代的船长那样的大人物一样。 “听说你们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男人的声音嘶哑而富有威严。 达尔顿·斯托拉斯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他把身体往后一靠,椅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哈哈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臧克殿下,达尔顿先生可不是在夸我们。” 看着笑得颇不好意思的臧克,田九郎露出吃惊的表情吐了他一句槽。 田九郎看上去好像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有些愧疚,臧克倒是一脸的不在乎。 达尔顿一边观察着两人表情的差异一边继续说道: “一来到这个城市,就扮作正义的使者挑起了斗殴?你们这下可够醒目了。为了和都市警察说明这件事,我花了2分36秒的时间,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损失。” “我可没有去故意扮作正义使者什么的,只是自己一贯的风格而已。” “你想怎么表现自己都无所谓……但是这次偏偏和贵族们发生了纠纷。” 虽然语气听上去有些为难,但是达尔顿脸上并没有露出很生气或者很焦躁的表情。 听到达尔顿用淡淡的语调提到了贵族,臧克稍稍提高了声音。 “对啊,如果那些人是贵族,我就更不能原谅他们了。所谓贵族,就是以高尚的灵魂引导民众的人,不是吗?那些被我揍的家伙根 本没有站在民众之上的资格,也没有足以蔑视别人的强大力量。不过最后站出来的那个叫做艾依鲁的男人倒是拥有那种气魄和力量。” 听了臧克语气激昂的话,达尔顿皱起了眉,陷入了深思中。 “艾依鲁?……我不知道这个人。这里的贵族及其亲眷,我应该大概都知道……难道他是新来的?……” 就在达尔顿喃喃自语时,田九郎开口了。 “我觉得这座城市好像有点变了。” “是吗?” “与欧洲其他国家相比……都是受西班牙统治,但是这里的贵族好像很多。” “嗯嗯……因为这座城市有点特殊。” 达尔顿把身体完全靠在椅子上。 “对于贵族们而言,这里就像避暑胜地似的……不过,住在这里的贵族基本上都是在西班牙没有担任要职,只是有个贵族头衔而已。” “哦……” “在这里,民众比那些半吊子的贵族要有权利多了。” “……?” 达尔顿的奇怪的发言让田九郎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不过他没有深入追问下去,而是说出了他们要商谈的正事。 “算了,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好了。这次我和臧克殿下来这里是为了——” 田九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纸包好的东西。里面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发饰和——一个更小的纸包。 “哦……” “您看过这件东西吧?” “书信里面有写到……” 比起发饰,达尔顿对那个小纸包更感兴趣。他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包,看到里面有一些纯白色的粉末。 “这是我们老师在水边发现的,所以其他人还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达尔顿沉默了一下,好像很厌恶似地看着那些粉末,发出了叹息声。 “这种东西和鸦片相似,但是功效却完全不一样。” “我们认为这种用于制造假金币的药粉——是从这里被带到我们那里去的。” “尼罗气愤地想要一把火烧了这里,所以这次我们就没让他一起来。” 田九郎一脸严肃表情地刚说完这些话,臧克就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这个东西,我们所有炼金术师就会名声扫地了。我们老师希望大家能共同努力,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们也明白您的处境——但是希望您不要因为畏惧贵族而拒绝帮助我们。” “啊啊……我明白了。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会很困扰的。” 听到对方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达尔顿没有露出丝毫焦躁不安的表情。 只是好像很忧心似的盯着纸包里的粉末和发饰。 达尔顿动了一下木制的假手,突然抬起了头,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声说道: “如果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有可能会变成我和艾斯佩朗萨殿下都控制不了的。” 听到达尔顿这样说,田九郎好像安心了一般吐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我们老师的传话都写在这封信里面了。我和臧克殿下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下这里的概况,回去好向老师报告……今天我们就会离开。” “这么快就走?” 达尔顿晃了晃头,咯咯笑了起来,好像很无聊似的挺胸腆肚地坐在椅子上,向臧克问道: “……就当做个参考,只在这里呆了一天的你们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如何?” 臧克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毅然地回答说: “要说印象的话,虽然不明白详细情况,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地说。” “什么?” “这个城市……非常奇怪。” “感觉就像这座城市里有八百万条蛇在到处爬一样。” “麻药……?” 修伊背靠在窗边的墙壁上,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把外国人二人组带到达尔顿所在的特别资料室后,修伊很好奇他们和达尔顿会谈些什么,就躲在窗外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但是,他们的谈话除了带有嘲讽意味的玩笑话之外,值得一听的东西只有一点点——少年很在意他们所说的那件奇怪的事。 “究竟怎么一回事……?” 隔着墙壁偷听他们谈话的修伊无意中喃喃自语道。 “会不会指那些秘密结社的人?” 从他旁边传来了明确的答复声。 “!?” 修伊惊慌地往旁边一看,出现在眼前的是刚才遇到的少年的笑脸。 唯一不同的是,刚才看到的笑脸是倒过来的。 “哟!” “你……” 艾尔玛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旁,比自己还明目张胆地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 修伊已经忘记了他之前把艾尔玛丢在一边的事,开口小声问道: “你没有去上课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师好像到最后都没想起我在外面等的事,你又把窗户关上了,我只好从树上下来了。好不容易下来后,看到你在给两个我有点眼熟的人带路,我就跟在你们后面过来了。看到你竖起耳朵在偷听他们的谈话,我就想是不是他们在谈什么有趣的事。” “……” 没有在意沉默不语的修伊,艾尔玛从窗外偷偷地窥视房间里面的情形,用淡淡的语调说道: “他们的话题真令人心跳不已呢!如果那个粉末是麻药的话,那个金色的工艺品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 “那我去问他们好了。” “什么?” 艾尔玛话音刚落就想伸手去敲特别资料室的门—— “打扰了……” “……” 修伊慌忙掩住了艾尔玛的嘴,阻止了他去敲门的手,把他拽到了走廊的角落里。 ——我到底在干什么? 修伊一边咂舌一边和艾尔玛躲到了角落里,几乎同一时间达尔顿打开门探出头来。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达尔顿环视了一圈,歪着头想了想,就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躲在角落阴影处的修伊看到达尔顿回屋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瞪着旁边的艾尔玛道: “……你是笨蛋吗?” “没事没事的。如果是那种偷听到就会被杀的危险事情的话……” “你不要强词夺理!” “那你就当作我报复你刚才关上窗户好了。” 艾尔玛满不在乎地说完这句话后,吃吃地笑了起来。 “反正你也很想知道那些奇怪的药粉和金色的工艺品是什么,对吧?” “……” “根据我的猜想,这些东西可能跟某个大规模的组织有关。我以前听说过制造麻药是需要很多人的。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种药究竟是给人们带来了幸福还是不幸,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认为的?” “……你的话题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幸福与不幸什么的了?” 在这个时代,只有很少一部分国家制定了取缔鸦片的法律规定。 就像之后发生的鸦片战争的原因一样,这个时代的人们只是把鸦片作为商品来买卖的。 但是,新研制的麻药并不一定能成为可买卖的商品。 “听那些客人的口气,你不觉得那种药好像不可以在市面上流行似的?我们只是想知道详细的情况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想知道的话,自己一个人去问好了……不要把我牵连进去。” 修伊强自静下心来,脑中紧张地思考着艾尔玛的事情。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开口说的全是疯话。 自己果然还是应该随便应付一下他,然后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心里打定了主意的修伊脸上装出了和以往一样的笑容——用非常开朗的声音和艾尔玛打招呼。 “……总之,我为刚才关窗户那件事向你道歉。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好的,彼此关照吧。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相信我了,请让我看看你的笑容,到时我会很开心的。” “……” 修伊一时之间没明白艾尔玛话里的意思。好像为了打破沉默似的,艾尔玛用淡淡的语调说出了一个事实。 “你的笑容是装出来的,对吧?” “——啊!” 修伊伸出了手正想和艾尔玛握手时,听到了这句话,他停下了动作,张大眼睛凝视着艾尔玛的脸。 ——啊啊,啊啊……原来如此。 看到艾尔玛一成不变的笑脸,修伊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和他接触内心就会浮起焦躁的情绪。 ——原来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笑脸…… 浮现在修伊脑海里的是——令人怀念但又令人痛恨的魔女狩猎日那一天的回忆。 ——和母亲,还有村子里的人们的笑脸一模一样。 番外三 少女心中的纠葛 第8节番外三少女心中的纠葛 波罗尼亚卢宅邸食堂 “妮基小姐,你的心情怎么样?” “哎,那个……”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艾斯佩朗萨伯爵向孤零零地坐在食堂里的妮基打了声招呼。 是他叫妮基过来吃中饭的,因为其他的佣人们还在工作之中,所以妮基是第一个踏进食堂的人。 放在妮基面前的是用鸡汤和小牛小腿上的肉一起煮制的汤,汤里面还加了番红花、肉蔻等香料,的确称得上是一道清淡却刺激食欲的人间美味,而且只要闻一闻它的香味,人们自然就会有喝干它的冲动了。 “不用介意!你昨晚没有食欲,没吃什么东西,我想你现在应该饿了。先喝点汤润润舌好了。” 叫做艾斯佩朗萨的男子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很有耐心地在劝少女进食。 “那……我就把汤喝了……” 少女似乎很不好意思,低声说了这句话后,就有点笨拙地把匙子放进了汤碗里。 含一口汤在嘴里,恰到好处的热度和香辣调味料的酥麻在口中扩散开来,然后清爽鲜美的鸡肉味接踵而至,抚平了舌头所受的热辣辣的刺激。 少女从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汤,她瞪圆眼睛看着眼前的美味,不由得舀起了第二匙汤。 喝了几口汤后,少女才想到了此时自己该说什么话——咽下口里的汤后,她对着艾斯佩朗萨说道: “……很好吃!” “那太棒了!” 艾斯佩朗萨听了少女的话,好像很开心似的,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微笑。 妮基看到他的笑脸,不由得放松了戒心。虽然她不喜欢贵族,而且眼前的男子的装扮即使在贵族中也算得上是奇装异服——但是她知道这个男子不是坏人。 妮基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匙子送进嘴里。 “艾尔玛看到那个后才从窗户跳出去的。” “是那样啊……艾尔玛先生看到窗外的……” 吃完午饭后—— 因为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妮基继续和艾斯佩朗萨聊着天。 他们只是随意地聊了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妮基突然感到脸颊处一阵疼痛,于是抚了抚脸上的淤青处。 “!小姐,你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只是昨天受伤的地方有点痛而已……” 艾斯佩朗萨明知这样问不礼貌,但他还是问起了妮基的伤。 “那个伤痕……你是被谁打了吗?” “哎……” “是被别人打的,对吧?” 谈话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艾斯佩朗萨原本像枭一样圆圆的眼睛眯成了半月状,说话的语气比刚才重,语调也变得尖锐了。 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化而产生的压力,妮基不禁说出了事实。 “……因为工作没做好……被师傅打的。” “他叫什么?” “哎?” “我要去找他决斗。” 艾斯佩朗萨边说着边要站起身来,妮基慌忙摇手阻止他。 “请不要这样做!” “无论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原谅殴打女性的人。即使是为了教育女儿,除非他变成用巴掌打,否则我绝不会容许。” “……” “妮基小姐的伤痕应该是他用拳头打的吧。而且他也不是你的父亲。所以,我没有理由原谅他。” 看到艾斯佩朗萨一副想拿起剑就往市场冲去的样子,少女觉得自己要想办法阻止他,于是善意地撒了个谎。 “那个人对我而言就像父亲一样!我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我非常爱戴我的师傅!” “……” 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艾斯佩朗萨恢复了冷静,回到了座位上。 “请原谅我令人见笑的无礼言行。” “没、没什么……” “不过,如果你有什么痛苦,请一定告诉我!” 艾斯佩朗萨用力地笑了笑,虽然瞪得大大的眼睛有些令人害怕,但是他的笑脸让人觉得很可爱。 ——总觉得……从昨天开始,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少女静静地低下了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张开了口。 她想和眼前的贵族、艾尔玛、昨天救了自己的少年和少女, ——说更多更多的事情。 少女心中涌起了这个愿望的一霎那——有一个客人来到了食堂,破坏了她的心愿。 “艾斯佩朗萨殿下!你在这里啊。” “太无礼了,警察署长先生。” 艾斯佩朗萨听到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后,心情顿时恶化。 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径直走进食堂的男人正是前些天刚来过这儿的警察署长拉罗夫。 妮基看到穿着都市警察制服的男人,身体不由得僵住了。 “你有什么紧急事情要报告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不必说任何话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艾斯佩朗萨对警察署长的态度和对女性的态度截然相反。听到“领主”的喃喃自语,警察署长平静地摇了摇头。 “又有人被‘假面职业杀手’杀了。” “!” 听到警察署长的话,妮基顿时全身都绷紧了。 艾斯佩朗萨和警察署长都没有注意到少女样子的变化。 “……又有人被杀了吗?” “不过您请放心,这次的被害者是……男……性……” 警察署长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就被艾斯佩朗萨的手拽住了。 “署长,你好象弄错了我的意思吧?嗯,你一定是弄错了我的意思。” “什么……” “说不定会有某位女性因为那个男人的被杀而悲伤。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可能某位女性会因此而悲伤。你说我怎么能够安心?就算抛开这个不谈,作为领主的我知道又有人被杀害了,你觉得我可能安心吗?” “您……说得完全对!完全对!” 脸被拽得紧紧的警察署长拼命地点着头。 艾斯佩朗萨的目光越过警察署长的肩膀看到妮基吓得身体颤抖不已,就立刻松开了手。 “糟糕,竟然在女士的面前作出了这样的丑态!” “得……救了。……嗯?” 警察署长朝救了自己的少女望过去——皱起眉头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警察署长的话,艾斯佩朗萨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署长,你认识她?” “哎,算认识吧。” 无视说话结巴的署长,妮基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嘴唇颤动着——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像要逃走似的朝食堂外走去。 艾斯佩朗萨目瞪口呆地看着妮基向食堂外走去,他猛地抓住署长的胸襟,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您误会了!我认识她只是因为……” “是什么?” “她是……前些日子,目击到了‘假面职业杀手’的人……” 听了警察署长的话,艾斯佩朗萨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 “不过她离开了这里正好……” “因为这次被杀的少年正好是在她前一位的‘假面职业杀手’的目击者。” “……看来真的是这样。” 少女回到了昨晚被带去的卧室,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果然是逃不掉的。” 少女思考着被 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命运有什么意义。 自己作为“假面职业杀手”的目击者的生存意义。 死并不可怕,而且自己从内心渴望能逃离痛苦的现实世界。 但是,但是——这两天,她遇到了很多新的人,发现了新的世界。 逃出食堂后——她并没去外面,而是回到了这个自己只待过半天的房间。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自己非常厌恶外面的世界,厌恶自己从小长大的这个城市。 但是,从昨天起,自己看到了一个犹如梦境般美好的现实世界。 知道了幸福的滋味。 “神啊……你太残酷了。” 即使明白自己只是运气好而已,即使明白这种幸福只是暂时的,但是自己发现了,活下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幸福。 “本来还觉得死了比较好……但是遇到这些人后……经历了这些事后……我好想再……好想再多活一些时间……” 含着泪的少女的身心——全部都被“假面职业杀手”支配着。 少女的梦想、笑容、未来,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被压抑在了她无表情的颜面之下似的。 番外四 民众的警察 第10节番外四民众的警察 次日波罗尼亚鲁宅邸 “……” 在城市海拔较高的地区,贵族们的宅第鳞次栉比地排列着,殷红的朝阳从东边温柔地亲吻着大地,宅邸在绯色的洇染下变成绚丽的金红色,宛如燃烧着的圣城。 一边沐浴着朝阳,艾斯佩朗萨一边兴致勃勃地料理着阳台上的花。 乍一看,他似乎每天都没在工作;实际上他在每天的夜间就把繁杂的公务处理完了,白天的闲暇时间,他一般是用来远远观望那些女佣人们。 这种行为看上去似乎很变态,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偷窥她们,也从没有染指过她们,由此看来这纯粹只是他的兴趣爱好而已。 其实以他的身份而言,即使对女佣们出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所有的女佣都深知他不是那样的好色之徒。因此,有时候她们会嘲笑他是个“不敢对女人出手的胆小鬼”。对于如此被女性奚落一事,艾斯佩朗萨一点也不觉得生气。由此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个不正常的人。但是他希望所有的女性都幸福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 他以前去西班牙国内的教会时——有一个少年问他“怎样做才能让全世界的人幸福”,他的回答是“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某个人的幸福可能会导致另外一个人的不幸。” 说完这些话后,他就开始想到,“嗯……如果让男人承担所有不幸的话,是不是就能使所有的女性都拥有幸福呢?”为了这个问题而烦恼不已的他和少年谈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个少年就是艾尔玛·c·阿尔巴特罗斯。那一次和他长谈之后,他们就成为了关系良好的朋友。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艾斯佩朗萨静静地摇了摇头。 ——即使我和他相识,他怎么就偏偏来了这里。 ——虽然我曾经和他说起过这里的炼金术师的事情……但是国内那些人也真是的,竟然以我和他是熟人为由,硬是把他塞给了身为领主的自己。 ——不过,艾尔玛为什么突然说出“想学炼金术”这种惹教会的人不快的话? 教会本身并不接受炼金术,但是炼金术师们研究出来的技术在社会生活中得到了极为广泛的应用,教会迫不得已只好把达尔顿他们归为科学家,对这座城市的炼金术师们教授炼金术一事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但是,教会的人终究还是不会接受炼金术的。 ——那个笨蛋不会是在想“如果有很多金子的话,就不会有贫穷了,大家都会变得幸福”吧? ——……有可能。 ——说起那家伙,好像昨晚之后就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想到这些事不禁有些心情郁闷的艾斯佩朗萨望了望在庭院里干活的女佣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算了,不管他的事了。那家伙是男孩子,自己总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事情的。 好像想说只要有女性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天堂似的,艾斯佩朗萨不顾自己的宗教信仰,对着天空微笑,向希腊神话中的女神表示了谢意。 ——啊啊,要赶快抓住“假面职业杀手”,这样就能看到妮基小姐的笑脸了。 妮基透过窗户的缝隙窥视着一边想心事一边仰望天空的艾斯佩朗萨。 自己被艾尔玛带到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 昨天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 ——自己注定要死。 以前一直不在乎死,而且还为自己快要死了这件事感到高兴。 但是这三天以来,自己的想法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发现了自己在这新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回不去了。 ——因为我……看到了“假面职业杀手”。 所以,她再次下定了决心去迎接死亡—— ——但是在这里……自己不能在这里成为“假面职业杀手”的被害者。 她知道迄今为止的被害者中,有很多都是在贵族的家里被发现的。 她也知道为什么那些被害者会出现在贵族的家里。 ——我如果死在这里了……会给领主和艾尔玛添麻烦的…… ——所以我必须在其他的地方被“假面职业杀手”杀害。 但是她不知道“假面职业杀手”昨晚已经潜入了这栋房子里。 她也不知道艾尔玛被“假面职业杀手”刺伤了。 还有被刺伤的艾尔玛现在怎么样了。 正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要把在这座房子里的三天时光封存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一样。 这是珍藏在自己心底的美好回忆,是再也摸不着的心中的梦。 摒住呼吸,稳住心跳。 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从一生中最美的梦里醒过来的少女,恢复了来这里之前的冰冷表情—— 好像要逃开什么似的,她离开了艾斯佩朗萨的宅邸。 避开佣人们的注意,从后面偷偷溜出来之后——她只是不停地不停地奔跑着。 一直这样跑的话,她可以逃到城外去。 跑到与大海相反方向的大路上,然后溜进运货的马车队里,几天之后说不定自己能到达那不勒斯或者其他的城市。 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如果用这种方法可以获得新的人生,自己会立刻转身回到那栋房子里。只要跟艾斯佩朗萨请求说“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让我一辈子都在你家干活”,他不仅肯定不会拒绝,还会笑着欢迎自己留下来。他是宁愿自己少吃一点也会把食物分给她的那种人。这并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只要是女性,艾斯佩朗萨一定都会这样对待。 在他家待了三天之后,妮基明白了虽然艾斯佩朗萨愿意接受任何一位女性,但是他家里的那些女佣们出于保护自己的立场,或是出于担心她们的主人的考虑,不会让她们以外的女性随便接近他。如果她们不这样做的话,因为他的财产而接近他的女性可能会踏破波罗尼亚鲁家的门槛。 但是,她们接纳了自己。 在艾尔玛的帮助下,那些女佣们也会和自己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所以只要自己愿意低头的话——自己也许能继续住在艾斯佩朗萨的家里或者得到他的帮助移居到另一个城市。 不过正因为她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不能回到他那里。 她甚至不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她不回去—— 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的她只能不停地跑啊跑。 在从贵族们的住宅区通向港口的大道上,她笔直往前跑的途中—— 脚突然一软,猛地跌倒在地。虽然是下坡路,但是还好没有从坡上滚落下去。她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有没有受伤,然后呆立原地,站了一会儿。 ——我要去哪里?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所以干脆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 此刻的心情已经不像刚才从窗边看到艾斯佩朗萨时那种好像天空都在笑的愉快心情了,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变暗,星星浮现在东方的天幕上。 如果找不到可以回去的地方的话,自己今夜就必须露宿街头了。 妮基觉得,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也只能如此了。 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小姐,你要去哪里?” “……!?” 妮基慌忙朝对方看过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过对方的脸。 “……警察的……” “我是拉罗夫·汉古雷提亚。我这是第几次遇见你了?一次是向你查问情况,还有一次是在波罗尼亚鲁的宅邸……今天是第三次吧?不过现在遇到你正好。” 穿着都市警察制服的稍稍上了年纪的男人,紧紧抓住妮基瘦弱的胳膊,用淡淡的表情说道。 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辆马车停在侧边的大道上。 “我正在去接你的路上,从马车里看到了你奔跑的身影。” “接我……?” “嗯,是接你。本来还想随便编个借口,比如说询问情况什么的,把你从艾斯佩朗萨殿下那里带走的……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 听了拉罗夫署长的话,妮基的心中浮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要编借口带走自己意味着他有些事情不能告诉艾斯佩朗萨。 妮基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也不被容许询问是什么事情。 “……呜……” 旁边出现了两位警察,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时间,就押着她进了马车。 “真是的……在波罗尼亚鲁阁下的宅邸里看到你时,我着实吃了一惊……因此特意调查了一下,发现一部分的被害者竟然有那种共同点。” 拉罗夫署长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一边晃动脑袋一边说话。 他的眼前是双手被绑而且嘴巴被塞住了的妮基,警察们坐在她的左右两侧押着她。好像放弃了逃跑似的,妮基没有做一丝挣扎。 “你们是想出名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才接近波罗尼亚鲁的?” 警察署长用强硬的语气继续说着,言辞中听不出对艾斯佩朗萨领主有任何敬意。 “你啊……是活着没什么意义的人。是不是觉得如果有贵族接纳自己的话,就能脱胎换骨?就能获得新的人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 “……你想向贵族寻求帮助?虽然其他贵族对你们没兴趣,但是艾斯佩朗萨不一样,如果他肯帮忙的话,就可以向我们施加压力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不仅擅自揣测妮基的想法,警察署长还静静地加重语气说道。 就像是逐渐加速的马车一样,他的声音越来越有气势。 “我们都市警察是为平民而生的!如果屈服于贵族的淫威,我们就不可能保护平民们的和平和安宁了!” “……” “但是,你,应该说你们这些人,连平民都不是。即使你们向贵族求救,对这座城市而言,你们也是毫无价值的存在。” “……!” “……那个叫做艾斯佩朗萨的男人,不仅不像个贵族,甚至不像个正常的人。” 署长说完这通话后,叹了一口气,把脸凑到少女的面前,在少女的耳边低声说道: “在你告诉艾斯佩朗萨不必要的事情之前,据我们应该保护的民众说,他们希望你死掉。……本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说了,但是从你含着泪在大街上奔跑的样子来看,你可能还没有跟他说,或者是说了却被拒绝了——无论哪种都是不错的结局。” “……” 少女的眼神稍稍有点变化,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坐在少女左右两侧的警察们不知道有没有听署长说的话,还是一脸无表情地监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我很可怜你,但是没办法。” 署长假惺惺地摇了摇头,猛地盯住了少女的眼睛—— 用沉重的语气吐出了一句过分的话,只是为了让少女陷入绝望之中。 “我会把你带到你该去的地方。……到了那里,我会告诉你看过的‘假面职业杀手’的真面目。” “……” “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上会留下拷问的伤痕。而且要不要让大家发现你的尸体,也完全取决于‘民众’的全体意见——” 自称“民众的支持者”的署长露出好像有些自嘲意味的笑容,以“民众的支持者”的身份,以为了这座城市的所有人安全的名义,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下面这句残酷的话。 “无论怎样……民众犯下的所有罪行,都会由‘假面职业杀手’一人承担下来。” 世界的结局 第11节第五章世界的结局 市内某个地方 双手被绑着的妮基被带到了一个自己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看上去既狭窄又阴暗的一个房间。 四周的墙壁都是木质的,地板和天花板也是同样的质地,木纹清晰可辨。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微甜的香味,在灯光下可以看到房间里有几张桌子和几台实验仪器工具。 几个大人围在她的身旁。 包括警察署长拉罗夫在内,那几个大人她都认识。 她的秃头主人虽然不在其中,但是所有人都是她在市场里有遇到过的。 每天早晨在路上擦肩而过时,妮基都会朝他们点头打个招呼,但是他们从不会回应或是主动和妮基说话。 在他们眼里,妮基就像静静地躺在路边的小石子一样——或者应该说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她。 她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个他们想到了就捡起来扔一扔的小石子。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她连秃头主人的名字也忘掉了。 她现在只记得艾尔玛和艾斯佩朗萨,还有叫做艾伊鲁的那个男人——这些人都把自己当作人来看待。 其他的人都是这个不认同她的存在的世界的一部分,她也不想认同他们存在的这个世界。 那些她不知道名字的大人们——用不屑和轻蔑的眼神俯视着自己,脸上露出了既愤怒又焦躁的表情,开口说道: “你讲了多少?你向那个好色的贵族透露了多少事情?” 塞在口中的东西被拿掉后,妮基并没有大喊大叫。 即使向他们喊叫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即使自己的叫声传到外面去,外面也不存在会救自己的人。 “……什么……也没有对他说。” “真的吗?算了,无论你说没说,既然你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治你的罪了。” 看上去小胡子男人似乎是这群人的头目,他一边说话一边抓起妮基的前襟往上一提。 “你别太嚣张了,小姑娘。做什么梦呢?别以为哪个贵族会接纳你,会真的把你当人看。” “……”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拎起一个小的牛皮袋,以仿佛对着牲畜般的鄙夷语调对妮基说道: “你可别忘了,你只不过是用来卖这个东西的工具而已。” 小巷子里 “如果修伊……是‘假面职业杀手’……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修伊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莫妮卡的身体僵硬了。 “修伊,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了。那如果我是‘假面职业杀手’的话,修伊会怎么办?” “没什么啊。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无所谓。” “都无所谓啊……” “啊,你别误会了。虽然我以前说过讨厌你们所有的人,但现在我并不是想重提那时说过的话。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的。” 用淡淡的语气道歉的修伊的眼神看上去很认真,莫妮卡明白了修伊说的是真话。 “修伊。” “这只是个假设。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假如我是‘假面职业杀手’……你会怎么想?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 不知道莫妮卡有没有明白修伊的话——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冷得难以言喻的寂静中,好像这种气氛会永远持续下去似的——莫妮卡突然抬起了脸,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我,我还是……即使你是假面职业杀手……我还是喜欢你……” 莫妮卡的声音中透露出某种坚定的力量,修伊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静静地凝视着莫妮卡的脸——低声吐露了一点心声。 “我确实是戴着面具的人。” 这是修伊的真心话,不过也包含了他企图利用莫妮卡的居心。 “但是……我不是假面职业杀手,也不是杀人狂。” “假面杀手……肯定另有其人。” 妮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小胡子男人手中拿着的小袋子。 ——啊啊,就是这种药。 ——就因为它……我们才…… ——明明对我们说这种药……可以让人……感到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因为这种药而死去? 妮基飘忽的目光好像在眺望远景,但实际上她是在盯着那个小皮袋。 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气似乎越来越浓重,妮基忍住没有叹气,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自己短暂的一生之中,既没有找到人生的意义,也没有做任何有价值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父母,妮基所知甚少——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亲生父亲取的,至于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些她一概不知。虽然出于她本人的角度的确很想了解这些事,但事到如今根本没办法去调查。 她——是作为“物品”被卖到这座城市的。 从广义上来说,她就是奴隶。在中世纪的欧洲,有很多大城市抓捕斯拉夫人充当奴隶交易的商品,并由此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到了十八世纪,奴隶贸易仍然盛行——不过在这个时期,奴隶贸易商主要是把非洲大陆的黑人们大量运到南、北美洲进行贩卖。 但是,这座城市比较特殊——它需要那些被卖到这里的孩子们。 这座城市的农业并不兴盛,所以看不到那种在田地里干活的奴隶。但是——这座城市里确实存在着妮基这样类似于奴隶的少年少女们。 这座城市的平民——也就是他们的养父母,只给了他们食物和一张床而已。 一开始,妮基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因为她在被卖到这里之前的生活境况更差。 对还是孩子的她们而言,虽然干的活很重很累——但是干完活之后有饭吃,还有床可以睡,他们对此感到十分满足。 他们干的活儿是和金光灿灿的东西打交道。 在特别的作坊里,他们把各种各样的金属在炉子里熔化,然后进行加工。 从几年前开始,这种活儿就是由被这里买来的孩子们去做的。 他们天天都会被不知名的药品所产生的烟气呛到,还有人因为烧伤严重而死去。虽然是这样危险的工作,妮基他们还是一声不响地继续干着。 他们加工出来的金属看上去很像金子,但是这对他们而言并无任何意义。 即使可以带着很多这样的金属逃走,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在这里干活,只图找到一个安身之处。 虽然眼下的生活还看不到未来,但是他们相信希望就在前方。 可是后来这座城市中所发生的事情却被当作商品对待的他们知道了。 除了那个造假金币的作坊外—— 某一天,他们被带到了另一个作坊。那个位于市场地下的作坊,是用来制造那种奇怪的药的。 在那个作坊制造出来的东西,比烧伤什么的杀伤力更大,它慢慢地吞噬着妮基他们的生命。 妮基一边回想着过去——一边静静地开口道。 “……大家……都发疯了。” 房间里的大人们因为妮基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而面面相觑。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但是,我们的生命却被活生生地扼杀了。” 妮基的眼神依旧空虚,说话的声音却一点点地加快,语气中包含的绝望渐渐变成了愤怒。“我有个黑发的朋友,他在造药的时候一直有吸入这种药的烟,然后似乎心情很愉快似的发疯了,大叫着‘下次我就是鬼了’,跳进了海里,再也没有浮上来!我们那时谁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一头漂亮卷发的那个孩子慢慢地变得不会笑也不会生气了,每天只是喃喃自语说着自己的名字!他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心跳停止死掉了!除此之外,大家不是渐渐地发疯了就是死掉了!好好的孩子们都被你们毁掉了!” 妮基他们制造的东西就是一种麻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这种麻药的药力实在太猛烈,对人体的危害也特别大。 这座城市的人们把这种很容易上瘾的药卖给某些贵族或者有实力的贸易商们,等他们对这种药上瘾后——他们就会依照这座城市的意思行事。这种药不仅很容易让人上瘾,而且带给吸食者的快感也比市面上其他的麻药要多好几倍,所以如果对方是力气很大的人,这种药可以用来封住对方的力量。 他们先找出那些对这种药有需求的贵族、商人和其他有权势的人,锁定目标后——表面上,是让妮基他们卖身给那些人,实际上是让妮基他们去贵族或者商人的家里把药交给那些人。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卖药的。 城市里的人们把妮基他们当作妓女或是男娼卖给贵族或者海上的商人们,他们并不关心贵族或者海上的商人们会对妮基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只关心妮基他们和那些人在密室中进行的药的交易。 万一这种地下交易被讨厌这种药的当权者发现了,全部的责任都可以推到那些“被卖到这里的孩子们”身上,然后对他们弃之如敝履。只要整座城市里的人们都联合起来,就可以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了。 在这样的现实状况中,妮基看到和自己同样境遇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疯掉、死去。 “我肯定也疯了。成了那个药的奴隶!所以,所以我并不害怕死。对生命充满了绝望!比被人贩子带来这里的时候,更加厌恶这个世界!所以说我们都疯了,和那些死去的孩子们一样,疯了!” 妮基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在对自己大喊大叫一般。大人们一霎那间都怔住了——但是立刻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小胡子男人拽住妮基胸前的衣服,猛地把她按在了墙壁上。 咚的一声,背部和脑袋撞在墙上的妮基不由得发出了呻吟。 好像为了盖住妮基的呻吟声还有刚才的喊叫声似的——微不足道的小市民,也就是那个小胡子男人叫道—— “你说什么?” “因为都疯了,所以才会成为你们口中的‘假面职业杀手’那样的杀人狂,不是吗?” 第三图书馆 “‘药’和‘假金币’还有‘假面杀手’的连续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抱着很多书的露妮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用天真的声音问达尔顿校长。 那三个警察逃跑后,达尔顿说要在他们带着援手来这儿之前撤走,所以露妮和他决定在图书库地下的密室里躲一阵子。 在去密室的途中,达尔顿去了一下图书馆里面,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几只传信鸽,放飞了它们,估计是让它们去哪儿送信。 然后他们继续朝密室走去,这时露妮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嗯……” 达尔顿用假手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被假面杀手杀害的人当中……有一半是这个城市里的市民,他们好像是指挥制造药和假金币的首脑人物。另一半就是看见过假面杀手的人,他们都是被卖到这里的孩子们。” “?到底怎么回事?” “……” “……所谓‘假面杀手’——就是戴在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孩子们’脸上的面具,它表示这些孩子们既是自杀者也是杀人犯——它力图告诉人们这个事实。” “这是,告发。” “你们……都是把那些人的手绑在背后杀死他们的吗?一开始我们没有发现所有的目击者死的时候都是这样……即使在我们中间,‘假面杀手’也是禁忌的话题。” 小胡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按在墙上的妮基的身体压得更紧了。 在因为焦躁和愤怒而身体颤抖的小胡子男人的身后,拉罗夫走到房间的角落里开口道: “我在艾斯佩朗萨家里看到你后调查了一下……你之前好像和我们警署的警察打过交道。听说你被‘图书馆’的学生们救了……然后就得到了艾斯佩朗萨的关照。因为这件事,我们这里麻烦不断。”“……?” 妮基不明白他在讲什么。能和艾斯佩朗萨见面并不是因为那些学生们,是后来邂逅的艾尔玛带自己去的。 不过她没有余力去考虑警察署长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因为脖子被掐住了,呼吸渐渐不顺畅起来。妮基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但双手被绑的她只能无力地倒在地板上。 拉罗夫署长狠狠地踩在妮基的背上,继续说了下去。 “总之,你们的小伎俩到此为止了。” “呜……” “你们这些家伙……有些杀死了我们的人,有些装作目击者……向别人……向不了解这座城市现状的人揭示你们的境遇、‘药’和假金币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你们都想让别人知道,是吧?” 署长好像越讲越兴奋,慢慢地加大脚上的力度,鞋跟深陷进妮基背上的肉里,妮基的脸痛得变了形。 “你们这些家伙太无法无天了。不应该存在的你们,不仅假装成目击者,还戴上假面装成被害者,你们也太狂妄自大了。” 虽然再次加大了脚上的力度,但是署长慢慢地恢复了冷静。 “快说!你们中间还有谁在扮演‘假面杀手’?啊啊,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把你们这些奴隶全部收拾掉就好了……不过,在新的奴隶到达之前,如果不能继续做药和假金币的买卖的话就难办了。” “……” “我们就把所有事件的凶手都当作‘假面杀手’好了。是不是觉得很光荣?你们所期望的‘假面杀手’的故事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只是在这座城市里而已。” 警察署长说完后离开了妮基的身边。 “既然我当上了警察署长,报纸那边也不会报道什么的。现在想想,前任署长好像注意到了你们的用意……他本来想严禁‘药’的,但因为‘全体市民’极力反对并捏造了有关他的贪污事件,我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 “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吧?你是我们送给冥界的礼物。……我要杀了你,让他们明白为了全体市民,我愿意做任何事。” 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市民代表们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妮基被署长杀死。 不过,署长的某些话在妮基的心中激起涟漪。 ——……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申诉了。 ——虽然不知道前任署长是谁,但无论是谁都好。 ——……有人发现了。 “你在笑什么?……真让人火大!” 看到妮基好像很开心似的微笑着,署长又想踩在她的背上时—— 妮基的眼瞳中已经不再映出署长的身影,她慢慢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着在场的所有市民们——静静地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好了……我告诉你吧。” 迄今为止,妮基都在害怕着。 他们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么恐怖,但还是义无反顾地一直做了下去。 很多同伴都死了——妮基害怕 他们的死不会有任何人留意到,怕他们死得没有任何意义,怕承认自己这群人是毫无意义的存在。 “正如你说的……我们撒谎说自己看到了假面杀手。我们的某个同伴杀死你们这群人中的某一个连姓名也不知道的人后,就会自杀。” 正因为如此,她虽然做好了精神准备,也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赞成这种行为。 至少警察署长说完话之前她都是这样想的。 “我也……没有阻止朋友们的自杀。我觉得他们做得对。” 在说出这些事实的时候,妮基内心的恐惧也不可思议地消失了。 面临死亡的她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东西”们——她觉得这些市民根本不配做人。她静静地笑了,声音里透露出包括愤怒在内的所有情绪。 “不过……你们弄错了。‘假面职业杀手’确实存在。” “什、什么……?” “你们认为这种事情是我们自己策划的吗?你们认为平时连见面和交谈都不被允许的我们可能会持有同一个目标吗?为了不让我们造反,你们不是很严格地管控我们吗?对于这一点,我想那些畏惧你们的贵族们应该很理解。……如果只靠我们,是不可能发生‘假面职业杀手’连续杀人事件的。” 抱着只求苟安这种小小愿望的、只对自己人友善的、胆小的市民们——感到了害怕。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异类”。 她既不是工具,也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站在那里的她周身散发出可怕的威严感,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的样子。 妮基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大人们,露出凶暴的神情,激烈的感情喷薄而出。 除了悲鸣声外,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喊叫。 “你们也会被假面杀手杀死的。你们看到他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死去。你们害怕吧!后悔吧!” 即使是小孩,真正充满杀意时,也能让屋子里的大人们后背冒冷汗。 好像为了赶走妮基的杀气似的,拉罗夫拼命地摇头,勉强挤出了笑容说道: “……假面吗?虽然不清楚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们也知道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假面杀手。” “……?” “是他把假的金块带给了我们——而且指示我们制造假金币。” “不过,假面杀手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吗?……” 一边走进藏书库,达尔顿歪起看似很开心的脸,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我们学校里确实有一个异类。” “哎?谁?” “修伊·拉弗雷德。是你的学生吧。” “啊!修伊确实很聪明。我有些地方教错了,但是过后问他,他都能说出正确的答案。他是个天才!” ——你本来就不应该教错的。 达尔顿本来想以讥讽的语调说出这句话,但最终忍住了没说。如果对她说教的话,就要说很长时间,所以还是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比较好。 “嗯,他可是少有的天才……不过天才这种说法也太平常了。不想用这个词形容他……但是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叫他天才也足够了。就这样叫他好了。修伊这小鬼只是个叫嚣着要毁灭世界的无可救药的笨蛋罢了——不过,他确实是个天才。” 五年前某国边境的村庄 少年听着母亲说出的话。 他只被允许听母亲说话,而且年幼的他也只能这么做。 “各位审判官……我必须要忏悔一件事。” 母亲温柔的笑颜让少年的心揪紧了。 少年心中有一种预感,就是不能听母亲说下去。 但是少年明白自己必须听下去。 这或许是母亲的临终遗言。 温柔的母亲说出的温柔的话语。尽管如此,心中的预感还是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听下去,少年的心,绷得紧紧的。 少年的预感有一半对、一半错。 “我……看见了那些赞颂恶魔的人们举行的可怕的集会。” 母亲的话让少年感到了混乱和绝望—— “那个集会太可怕了。我并没有看到参加者们的脸——但是他们好像认为我看到了。所以我要在这里告发他们。” 这些话和少年完全没有关系。 “如果我被证明是清白的,就说明我检举的是真实的事情。” “告发我的所有人、说我是魔女的所有证人都是参加过那个集会的邪恶的人——我要趁自己还能说的时候揭发他们。” 一刹那——周遭的气氛变了。 最初,修伊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但是看了身边村民们的表情后,修伊感觉全身好像冻结了一样。 一直以来带着和母亲一样的温柔笑颜的村民们的目光中,包含着修伊从未见过的某种感情。 听了母亲的话,执行裁判的审讯官们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明白了。我们以神的名义起誓。如果你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检举你是魔女的所有人都是异端——他们会和你一样——审讯后被制裁。” 审讯官说完的同时,修伊注意到村民们脸上表露出来的畏惧变成了绝望。 最后——那天从审判现场平安回来的只有修伊和个位数的村民而已。 在古老而又可笑的审判结束后,被锁链绑住的母亲被沉到了湖里。 “浮上来就是魔女,沉下去表示无罪。” 无论结果如何,修伊的母亲都难逃一死。动用过私刑之后,他们还要残虐地杀死修伊的母亲。 但是,修伊的母亲接受了他们的裁判,主动从断崖边跳了下去—— 这是修伊·拉弗雷德最后一次看到母亲,当时母亲确实在微笑。 母亲露出那种好像宽恕了一切似的笑容—— 消失在了湖中,再也没有浮上来。 五年后罗特瓦伦蒂诺某废弃屋地下 “那个村庄应该消失了吧。几十个村民被带去审问了——接着又有人被带走了,村民们之间变得互相猜疑……再之后变成什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偶然路过村里的达尔顿先生带我出来了……” 少年缓缓地继续说道。 “为什么母亲检举的人当中,会有那个住在我家隔壁、像疼爱亲弟弟一样疼爱我的大姐姐呢?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姐姐被烧死了,她到死之前都一直在悲鸣,我都没办法问她为什么母亲会检举她。” 修伊用淡淡的语气说出的这些话让静静聆听的莫妮卡倒抽了一口气。 “每次想起村民们的悲鸣声,我都觉得那好像是他们在演奏着讽刺这个世界的乐章。包括我在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乐团的成员。” “修伊……” “……所以我变成了现在的我……还拥有了这间屋子。” 说完了过于过去的长长的一段话后,修伊抬起脸,用空虚的目光瞪着这间大屋子里面的东西。 虽然修伊的话题阴暗无比——但他们所在的房间却是金碧辉煌。 房间四周堆满了大量的金币、宝石和雕像,还有一眼即知很贵重的座钟等各种收藏品。 这个房间的主人似乎是个爱好收藏金子的人。 莫妮卡被带到了这个建在某座废弃屋地下仓库下面的房间里。在灯光的映照下,眼前一片金色的光芒令她目眩神迷——修伊在这样的背景映衬之下开始讲述他的过去。 讲述结束之后——这间藏宝室的主人,也就是修伊,叹了口气,对莫妮卡说道: “1677年……巴 黎的某个秘密结社被揭发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哎……好像露妮老师有说过……” “他们在研究把铜变成金子的过程中——制造出了一种和银非常相似的金属。那种金属当然不是真银,但一般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听着修伊的话,莫妮卡心里想着“不会吧”,望了一眼桌子上堆成小山状的金币。 “啊,那些是真的金币……放在那里的都是真金。” 修伊露出自虐似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扔在了桌子上。 “我刚才扔出去的……是假金币。” “哎……” 莫妮卡凝视着那堆金币,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修伊刚刚扔出来的假金币。 “那个秘密结社可能是因为急躁行事才暴露的。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展开行动,让这个城市慢慢地腐化。” 修伊说到这里,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面具——不过不是传说中的“假面杀手”所戴的面具,而是一张用木头雕刻的可怕的面具。 “我让这里的市民们渐渐变得有钱了……他们相信我了……然后就会按照我的意思行事。” 他在向莫妮卡坦白自己的事情。 他让这里的人们制造、贩卖假金币,聚敛资金,然后操纵他们。 修伊在向莫妮卡坦白——自己就是伪造金子的罪犯和幕后主使人。 “……但是现在计划出现了破绽。那些有权利的市民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开始大量生产奇怪的药。这样下去的话,这里的人就会重蹈巴黎那个秘密组织的覆辙。我也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 修伊把脸靠近将拳头紧紧握在胸前的莫妮卡,静静地问道。 “还是之前那句话。我要利用这些金子,即使花上一辈子时间,也要毁掉这个世界。当然也包括你。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帮助我吗?” 修伊在打赌。如果莫妮卡在这里拒绝了自己,那大不了就是把她干掉。但是,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情还是坚持爱自己的话,她就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棋子。为了确认这一点,修伊才逼着她在这里作决定。无论这个想法有多么幼稚可笑,同样处于混乱和不安中的修伊只能想到这样做。 不过莫妮卡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修伊……你很温柔呢。” “……哈?” “像有些过分的家伙会说什么‘你是特别的’、‘我爱你’之类的话,但是修伊没有撒谎。” “……” 站在那里的不再是满脸通红、说话战战兢兢的莫妮卡,少女朝着修伊露出了微笑。 修伊霎那间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的微笑,不禁撇开了目光。 “但是,你这样做太狡猾了……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应该有想过我不可能拒绝你的吧……不过,无所谓了,因为我不讨厌你这种爱算计的个性。” “你别这样说好不好。可恶……怎么跟艾尔玛那家伙的说话方式一样了……” “因为昨天一天都和他在一起,所以可能受到他的影响,性格上有一点偏移了。” 面对说着不好笑的笑话的莫妮卡,修伊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从远处传来了低沉而又尖锐的爆炸声,其中还夹杂着人们的悲鸣和怒号声。虽然身处地下二楼的他们感觉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实际上声音是从废弃屋的隔壁发出的。 “上面……好像发生了什么骚乱。” 莫妮卡仰望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寂寞和悲哀,还有小小的愤怒。 第三图书馆藏书库内 “但是为什么罪名会落到我们私塾的学生身上?” 图书库中,两个人还在悠闲地一问一答,继续着对话。 “估计是为了牵制住艾斯佩朗萨。只有那个伯爵一直反对制造假金币……他们可能觉得伯爵会威胁到这座城市的安宁。” “哦,您有经常和艾斯佩朗萨伯爵联络吧?” “……如果只是那种交往的话,艾斯佩朗萨会很干脆地弃私塾于不顾的。因为我是男的。如果是你拜托他的话,他可能还会帮私塾一把。” “?但您不是说他们用私塾来牵制伯爵吗?” “我是说伯爵不会仅仅因为私塾而受他们的牵制。这帮人真是的……偏偏在这种时候嫁祸我们,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露妮似乎不明白达尔顿的话,她推了推眼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突然降低声调,好像自问自答似的说道: “不过我们的学生中有修伊这样的家伙,说不定这并不是嫁祸呢。” 妮基遇见“假面职业杀手”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并未想过自己找死,只是想死而已,因为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 就在她内心动摇不定、不知何去何从之时—— “假面职业杀手”出现在她面前。 和某个贵族交易完后的归途中——按照秃头主人的指示,为了避人耳目,她从没人走的小巷子回家——在不知不觉间假面杀手从黑暗中走出并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听说了那个传闻。 看见过假面杀手的人必死无疑。传闻的意思言简意赅——所以她看见假面杀手后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还觉得“这一天总算来了”。 无论有没有遇见假面杀手,自己都会和其他被买来的孩子们一样发疯死掉。而且,活着只会感到痛苦,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他们,他们只是一群不存在的人。 所以,被只存在于这座城市的传说中的怪人杀死,可能是一种和自己相称的死法。 在看到假面杀手的那一瞬间——妮基一点都不害怕死。 好像读懂了她的想法似的,“假面杀手”在面具下轻笑出声。 让妮基意外的是,谜一般的怪人竟然用流畅的语调对她说道: “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不怕死的话,她就能够做到任何事情。” “……?” “如果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话——你不想在最后自己选择做些什么事情吗?想救你的同伴们?反正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吧。如果你愿意戴上面具的话,我很乐意助你一臂之力。” 之后“假面杀手”对妮基说了很多,既是甜言蜜语,也是深刻入髓的毒药——更是真心实意的告白。最后,她掉进了他话语的陷阱里,心甘情愿地。 妮基在心中反复琢磨着“假面杀手”的话,无暇分辨其中的真伪。 之前她完全没有想过要为同伴们做些什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幸福或者复仇之类的事情,对于此刻的她而言,这些事情都无所谓。 假面杀手的话中,唯一让她内心震动的只有自己可以选择去做什么事情这一点而已。 对于迄今为止都被当作物品对待、只知道遵从别人的吩咐做事的她而言,“假面杀手”的这个建议听上去太诱人了—— 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怪人的建议。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眼前的这些人已经知道她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活着,这一点让她很开心。 现在——她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骄傲。 面对下定了决心的妮基,大人们也吐露了令他们自豪的事情。 “……戴着木头面具的男人带来的假金币确实让我们富裕了。” 拉罗夫平静地低声诉说着,两手大大地摊开,好像想借此增加自己说话的底气,掩盖刚才那一瞬间被妮基的气势压倒的事实。 “但是,我们想要的并 不是财富,而是‘安心’。所以,我们才想控制住贵族和商人们……为此,我们需要‘药’。你可能不明白吧?像我们这样地位低下的平民们,需要的不是金钱或者权利。那种头上悬着一把剑的王位什么的根本无所谓。我们所要的只是‘安心’。” “……为了你们的‘安心’,所以从奴隶商人那里买了我们?” “是的。我们放下自己的活不干,而去制造假金币和‘药’的话,贵族们一定会注意到的。贵族里面有些人很难缠,贿赂根本行不通。” 而且如果在交易现场被抓了的话,也无法找借口脱身——如果是你们这些不存在于这里的人犯下的罪行,那么所有事情都容易解决得多。 本来像宪兵队这样的警察,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情——但是只有在这座城市里,都市警察支持的是“有钱的平民们”,而不是贵族或者议员。 “这样做的话,还可以压制和艾斯佩朗萨一伙的那群炼金术师们。这是一石二鸟之技。啊,对了……” 拉罗夫取下腰间的警棍,在手中把玩起来。 “你们已经无法让我们安心了,而且竟然还引发了骚动。” 他边说着边猛地抡起警棍—— 正想朝妮基的头上砸下时——突然一个慌乱的声音响起了。 “不、不好了!” 破门而入的正是妮基的秃头主人。 “……制‘药’的作坊……起火了,那里起火了。他妈的!” 波罗尼亚鲁宅邸 “大事不好了,波罗尼亚鲁阁下!” 听到闯进房间的总管的话,艾斯佩朗萨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找到妮基小姐了吗!?” 发现妮基从傍晚就不见了的艾斯佩朗萨差使了佣人们出去找她,不过总管的回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没有……是出去找妮基小姐的佣人们匆忙跑回来了……” 总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艾斯佩朗萨房间的窗户,催促伯爵看向窗外。 “在港口那边……” 艾斯佩朗萨在总管说明情况之前,就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把身子探出窗外望了望。 他看到几个月前就停泊在港口的那艘巨型船上火光冲天。 外面似乎乱成了一团——屋子里只剩下了妮基和负责看守她的男人。 其他的大人们都跑出去灭火了,不过他们还不至于大意到把妮基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而且偏偏留下了她的主人看守她。 秃头男人向妮基逼近,无处可逃的妮基被逼得后背紧紧贴住墙面。 “妮基……你这家伙,竟敢给我找这样的麻烦!” 一脸猥琐的秃头男握着锤子向妮基逼近了一步。 这个锤子是给金属器件加工时用来敲打刚出熔炉的高温金属的,如果砸在人身上的话,马上就会血肉飞溅。 秃头男才不会介意这个,而是干劲十足地想砸扁妮基,就在他抡起锤子时—— 讽刺的是,刚才正是他自己的行为阻止了警察署长用警棍殴打妮基—— 这次又是突然出现的闯入者阻止了他的一击。 门猛地一下被打开了,秃头男听到声音后,反射性地朝门口看过去——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全身裹着带风帽的的黑色斗篷,脸上戴着一个万圣节时用的奇怪的面具。 “谁……你是谁?在搞什么把戏!?” 秃头男人大吃一惊,因为他听说假面职业杀手只是妮基他们编造出来的杀人狂,是实际上不存在的人物。 那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假面默默地看着自己。 见过“假面职业杀手”的人必死无疑。 虽然知道这只是无聊的传闻而已,但秃头男果然还是无法释怀,心绷得紧紧的。 “你这个家伙……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若你胆敢随便开玩笑的话……!” 秃头男为了消灭眼前这个让自己感到不安的存在,转过身来背对着妮基,想一鼓作气冲向门口。 但是——动作突然停止,脸上的表情由不安变成了恐惧。 假面人手上拿着的不是传闻中的三角锥短剑—— 而是闪着银光的、形状怪异的手枪。 “……!” 在杀伤力方面有绝对优势的手枪面前,秃头男和妮基都紧张地倒吸一口气。 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充满压迫感的沉默笼罩了整间屋子。 但就在这时—— “啊——欠!!” 从面具下面传出了喷嚏声,房间里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了。 “……” 艾斯佩朗萨感觉大街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常事态,他拉开书桌的抽屉,想拿出自己的爱枪—— 但是抽屉里没有自己的爱枪,只有一张字迹潦草的留言条。 “致斯佩朗:借枪一用。艾尔玛” “那——个——混——蛋!!” 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的艾斯佩朗萨正想对身为食客的艾尔玛破口大骂时——他发现了留言条下方的附言。 “顺便一提,我借枪是为了帮助女孩子。” “既然是帮助女性,那就算了。” 艾斯佩朗萨顿时怒气全消。没有了枪,他还是气势汹汹地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要亲自去看一下这个跟自己做对,但是他又必须保护的城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委,但听说这把lorenzo制的三发手枪是medici家族让给波罗尼亚鲁家族的。 呈圆形的握把上绘有美丽的图案,甚至连枪栓看上去都像是装饰品。单从握把来看,它和普通的手枪没什么区别——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有三个枪管,呈金字塔形状排列,枪口部分可以上下调整。 ——喂喂,这把枪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它可以连续射出三发子弹?还是可以同时射出三发子弹? 实际上每射出一发子弹,就要拉动一下枪栓使枪管转动,才能射出第二发子弹——不过考虑到节省了装填子弹的时间,在那个时代来说,根据这把枪的子弹发射速度,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三发连射。这把四个半世纪前造出来的手枪,因为其独特的外形,深受枪主人的喜爱,但同时却也让枪口所指向的人更加恐慌。 仅仅是握着这把枪,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价提高了。戴着面具的少年紧握着枪,静静地将枪口对准了男人的秃头。 “住、住手!我、我明白了。我放下武器,总可以了吧?” 秃头男人赶紧扔掉了锤子,用谄媚的目光窥视着“假面职业杀手”的反应。 “我是站在你们一边的,所以你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秃头男的态度突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假面人歪起了头,考虑了一会儿—— 然后点了点头,第一次开口说了话。 “我倒是可以放过你。” “……哎?” 假面人的声音听起来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秃头男不由得愣住了—— “如果你身后的那个少女答应放过你的话。” 他身后的妮基已经利用桌角磨断了绑住双手的绳子站了起来,举起木头做的椅子朝没注意到这一切的秃头男猛力砸了下去。 修伊和莫妮卡爬上废弃屋的二楼,从窗口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外面。 街上的人们慌慌张张地来回跑着,停泊于废弃屋前港口的巨轮烧了起来,红彤彤的火焰映红了天空和海水。 “……!” “烧起来了……” 莫妮卡呆然地说 着。修伊没有理会她的话——他此刻正忙着拼命地思考。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那艘船……不是昨天刚调查过的……制药作坊的船吗? ——为什么它会起火……!? ——这是个好机会?还是危机? “喂!”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 “喂喂!” “艾尔玛,吵死了!你不要太过分……” 修伊大吼着转身——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 “哟,你总算注意到我了。” 站在那里的是穿着黑色外套的艾尔玛—— 他右手拿着手枪,左手拿着纯白色的面具。 一个栗发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修伊看到此情此景不得不相信了。 五年前的魔女狩猎事件以来,自己的头脑第一次处于如此混乱的状态。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艾尔玛脸上又露出了让自己联想起母亲和村民们的那种微笑。 ——……!??????!??!!?!!? 一如自己的预料,头脑瞬间混乱到了极点——在整理好思绪之前,修伊一把抓住了艾尔玛的前襟,毫不客气地开始盘问他。 “你怎么来这里了?不要跟我说是凑巧到这儿来的。” “嗯,不是凑巧的。这里是修伊的秘密小屋,对吧?我想在这里可能会碰到你,所以就来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路过的吸血鬼给我的槐树叶上写着这里的地址。” “你不要给我说这种一听就知道是鬼扯的胡话。” “……为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在鬼扯?” 听到艾尔玛好像打心底里觉得不可思议似的说出的话,修伊精疲力竭地顺着墙壁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 修伊狠狠地甩开了艾尔玛伸过来的手,再次追问道。 “你究竟……究竟是什么人!?知道多少事情!?来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的修伊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连珠炮般地发问。艾尔玛想了一会儿,露出困惑的笑容回答道。 “就像你所看到的,我就是‘假面职业杀手’。在这座城市制造了血淋淋的杀人事件的罪魁祸首……但是……后来我又像传说中的剑客一样打倒了邪恶势力,让所有的人皆大欢喜。” 看着边想边胡诌的艾尔玛,修伊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叹完长长的一口气后,修伊总算恢复了冷静。 他平静地站起身来——迅速袭向艾尔玛的右手并夺走了那把形状奇特的枪。 “啊!” 艾尔玛迟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的枪已经被夺去了,不过他发出惊叫为时已晚,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的额头。 “……老实说!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缓缓说出这些话的修伊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莫妮卡很明白处于冷静状态下的修伊绝对有可能扣动扳机。 “等一下!!住手,修伊!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艾尔玛!” 一触即发的状况之下,两个少女同时惊叫起来。稍有差池,死的人……一定是艾尔玛。 不明就里的栗发少女——妮基跟着艾尔玛到了这栋废屋。 这间屋似乎是有屋主的,因为平时都上着锁——艾尔玛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为什么前几天救过自己的少年和少女也会在这里?为什么艾尔玛戴着和“假面职业杀手”一样的面具?还有自己奇迹般地获救后遇到的这种状况——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我明明非死不可的。妮基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回过神来发现艾尔玛被人用枪指着,反射性地想要冲上前去用身体袒护艾尔玛,但另一个少女已经抢先一步走上前去,因此妮基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莫妮卡比修伊的动作快了一点,挡在了指向艾尔玛的枪口前。修伊稍稍睁大了眼睛。 “……躲开,莫妮卡!” “我不会躲开的。……修伊,你弄错了,你误会了。” 妮基一瞬间发现了。 那位叫做莫妮卡的少女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我弄错了什么?” 修伊惊讶地问莫妮卡。莫妮卡静静地摇摇头。 “是我……告诉艾尔玛……这里的地址的。” “……你说什么?” 不理会一脸茫然的修伊,艾尔玛重新戴上了面具,用好像很为难似的语气说道。 “莫妮卡,你不可以说的。我说了要保密的……” 但是—— “闭嘴!” 莫妮卡尖锐的厉喝声突然响起,周围的三个人不由得都愣住了。 “后面的事情……是我的问题。请你让我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莫妮卡说话的口气跟之前的她截然不同,甚至完全不像女性的口吻,而是粗鲁又稳重的语调。 “哎……?” 然后妮基发现了。 “那个……声音和……说话方式……!” 妮基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她的声音,但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过,这位叫做莫妮卡的少女让她不由得想起某个人来。 “前些日子……前些日子碰到你的时候,我没有发现……” “……” 听到妮基的话,莫妮卡低下了头。她突然把右手伸向背后,取下了艾尔玛脸上的面具。 “啊,等一下,我的面具。” 不理会发出抗议之声的艾尔玛—— 莫妮卡默默地戴上了那个面具,在面具下露出了微笑。 “……好久不见了,妮基。” 24小时前糕点房二楼 莫妮卡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窗外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一个男子脸上绑着用剪下的羊皮纸做成的歪歪斜斜的面具站在窗外。 莫妮卡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瞪大了眼睛,正想尖叫时—— 看到那个男子的左手上裹着被血染红了的布,她立刻冷静了下来。 “……” 她默默地打开了窗户,戴着纸质假面的怪人好像很抱歉似的走进房间里,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啊~欠!” “……你在窗外做什么,艾尔……玛。” 莫妮卡露出戒备的神情站在墙边,冷静地向戴着面具的艾尔玛问道。 “啊,你已经发现了。” 艾尔玛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取下了面具,脸上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莫妮卡装出和平时一样的表情,用淡淡的语气问道。 “……你的左手,怎么了?” “哎?你还问怎么了……” 面对莫妮卡的疑问,艾尔玛露出诧异的表情反问道。 “不是被你刺的吗?” 艾尔玛看上去不像是在套自己的话,莫妮卡露出了大惑不解的表情。 “……” 莫妮卡解除了心中的戒备,紧紧地攥着手心,好像累了似的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间的门。 她将房间从里面反锁起来,然后背靠在门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 莫妮卡的语调突然变低沉了,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是往常的那个她。 她原本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少女,而是大人般的娇媚声线。艾尔玛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还是用和往常一样的语调说道: “嗯——?你刚才刺我手腕的时候,不是抓住了我的脖子吗?那时候的感觉和今天白天你抓住我的衣领时的感觉一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被刺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种事情……” “不对不对,是我习惯了被人刺的时候想事情。” “……” 听到艾尔玛直言不讳的回答,莫妮卡想起了傍晚时看到的他那满身的伤痕,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 “……你真的就凭那种感觉认出了是我?” “坦白说,我还根据一些事情做了不少推测,比如说你哥哥的事情。” 艾尔玛的话让莫妮卡立刻眯起了眼睛。 “……你说过没有向达尔顿打听我的隐私……难道你是撒谎的?” “我可没撒谎。我不是从达尔顿老师那里听到你的事情的,是你哥哥亲口告诉我的。不过你放心,你哥哥好像没有发现你就是‘假面职业杀手’。” “……!” “我刚来的第一天,你哥哥就告诉了我你的事情,还说‘那个家伙的乖孩子样是装出来的,拜托你帮我照顾她’。” 艾尔玛开心地不停说着,莫妮卡却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在一点一点下降。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去警察那儿告发我,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想报刚才的仇吗?还是想要挟我?无论你想干什么——你休想能平安无事地回去。” 莫妮卡的声音越来越冷,眼神变得像猎人一样锐利。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护身短剑,她已经瞄准了艾尔玛的心脏。 但是艾尔玛好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似的,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手,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 “对了!我也没想要空手而归。你的面具可不可以给我一个?” “……你在耍我吗?” 莫妮卡说完这句话——刹那间绕到了艾尔玛的身后,从背后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剑尖抵向他的喉咙。 停留在喉结下面的短剑只需猛地一刺,就可以很轻易地贯穿艾尔玛的脑袋。 虽然明白这一点——艾尔玛还是继续说道: “你把面具给我的话——我就可以接过你的‘假面职业杀手’的称号了。” “你……什么意思?” 艾尔玛对着像幽灵一样喃喃自语的莫妮卡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有这个负担的话,不会妨碍你和修伊交往吗?” “……!” “不过看到你和修伊在一起时的样子,我才确信你就是‘假面职业杀手’——我的特长就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还是装出来的……平时,你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只有和修伊在一起时,你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莫妮卡听到这些话的瞬间,感到了眼前少年的恐怖之处。她知道他并不是虚伪的人,但是——他的人格中有一些和大家不一样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完全被对方看穿了。 “你——其实并不在乎妮基他们还有这座城市。……只是为了帮助修伊完成他的计划,才想消灭‘药’,对吧?修伊就是制造假金币的主使人。” 艾尔玛一直笑着,边笑边道出了一切。 ——难道这家伙……是预言家之类的人? 艾尔玛猜中了所有的事情,莫妮卡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修伊……造假金币的事情……你听谁说的……?” “啊,那是你哥哥告诉我的。他又是从达尔顿老师那里听说的。不过话说回来,达尔顿老师还真是大胆。不说药的事情,知道修伊是制造假金币的幕后主使人,竟然放任不管。” “……” 自己就站在艾尔玛的身后,手上的短剑从刚才起就一直停留在他的喉咙前。如果他敢轻举妄动的话,自己立刻就可以取他的性命。明明是他的命捏在自己的手中,但自己此刻却觉得情势好像完全是相反的——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掌控在手中。 “因为知道了你的过去,所以我敢断言——你确实有着嗜血的一面。你认为其他的人都不过是棋子或人偶而已,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抹杀掉。而且你憎恨这个世界。” 艾尔玛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了以上的话,但在莫妮卡看来,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带着笑容冷静地说出这些话,完全是在威胁自己。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也很肯定。在修伊面前面红耳赤的你的笑容,是真心的笑容——而且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区别。所以我才认为你对修伊是真心的,而且能让你真正感到幸福的只有那个能让你露出害羞的笑容的修伊。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莫妮卡渐渐明白了艾尔玛的意图,但是她不敢相信,所以问道: “……那你来这里是因为……” 艾尔玛的回答还是让人觉得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我不是说过你和修伊很配吗?所以我是来帮你制定追求计划的。这种事情还是要趁早做比较好!啊,你刚才刺了我,还威胁我,我本来想报复一下,也威胁一下你的,但是你根本不上当。所以还是算了。” “这可不是说一句算了就能了结的事情……” “首先为了引起修伊的注意……你就跟他说你看到了‘假面职业杀手’,觉得很害怕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嗯?啊!这样就对了!你这样一说的话,他也不会怀疑你是‘假面职业杀手’了。好吧,我从明天开始就扮作‘假面职业杀手’,去吓唬一下你们,这样你就可以装出慌乱的样子趁机抱住修伊或是握住他的手……” 越讲越兴奋的艾尔玛——此时还不知道都市警察们的企图和他们第二天要采取的行动。 各种偶发事件牵扯到了一起。时间悄悄地在流逝—— 此刻的废弃屋内 修伊觉得全身都在发软。身体晃了几下,小声朝莫妮卡说道。 “你等一下。我要整理一下思绪。……你说是你告诉了艾尔玛这里的位置……但是,我是第一次带你来这里……” “你是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没错……但、但是,我,一直,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 莫妮卡突然变回了以前的说话方式,让修伊和妮基都皱起了眉头。尽管如此,莫妮卡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好像一点一点挤出台词似的。 “所以……在很早……以前,就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经常看到你来这里……戴着刚才给我看的那个木头面具……你明白了吗?” “啊,抱歉。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已经明白了。”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是什么时候被她知道的? ——刚才我还特意向她坦白一切…… “你是……‘假面职业杀手’的事情也是真的……” “可是……刚才你……不是说即使我是‘假面职业杀手’也无所谓……” ——……如果知道你真的是杀人狂,我怎么可能无所谓。 修伊此刻真正感到了全身脱力。 艾尔玛趁机从修伊手中夺走了手枪,确认了枪栓,开口说道。 “莫妮卡你怎么把事情都说出来了。都怪中间发生了很多麻烦事,导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不过我跟踪警察署长时,恰巧救出了妮基……” 艾尔玛好像很为难似的歪起了头,难得地用抗议的语气跟莫妮卡说话。莫妮卡听后只是露出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 “果然……行不通。我不能把‘假面职业杀手’的称号硬塞给艾尔玛……” “可是……” “如果这样做的话……如果这样的话,先不说我们…… 艾尔玛岂不是会变得不幸。”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我会怎么样都无所谓——” 艾尔玛还是用和往常一样的口气说道。 “……你不要小瞧我们!” 随着一声厉喝响起,莫妮卡又变回了“假面职业杀手”的角色。 “你觉得我是……我是那么轻浮的女子吗!?虽然为了得到心爱的人,我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但是我……还不至于要靠别人的牺牲来得到修伊的……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莫妮卡突然想起了修伊就在眼前,顿时大脑一片混乱,连声音都颤抖了。 ——她……不是在演戏吧? 凝视着莫妮卡的修伊也有点混乱了,站在他身旁的艾尔玛笑着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在修伊面前就会手足无措。” “艾尔玛。我……” 原本应该是头脑最混乱的妮基此时却非常冷静,她正想对艾尔玛说些什么——不知道艾尔玛是不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他向窗外望去。 “你们看,很多人围在船那里。” 熊熊燃烧的巨轮周围,越来越多的市民们聚集了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东西。 艾尔玛握紧了手中的枪,用愉快的声音说道: “那么……假面舞会接近尾声了,我们来给它画上圆满的句号吧。” “可恶……怎么……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放的火……!” 拉罗夫站在喷着火舌的船前,一脸愤恨的表情,躲避着袭面而来的热浪。 他手下的警官们,以及那些有势力的市民们都聚集在一起观看船的火势。市民们正在去抓捕炼金术师们的途中,所以手上还拿着工具、农具、菜刀、铁锅等东西。 ——……等一下。 一抹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拉罗夫正想命令属下们让市民们散开—— “喂,他们是谁?” “他们……不是都市警察!畜牲!是他们!是他们!” 已经来不及让市民们散开了。从大道的尽头,以骑兵为首的军团朝港口这边飞奔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贵族的私家军团……总之是军队!” 看到他们先头部队中服装最为醒目的艾斯佩朗萨,市民们顿时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那位最引人注目的人不就是……!竟然恬不知耻地跑到这里来……! ——要冷静。市民们不是为了和贵族军团对抗才拿着武器的。 ——如果说自己在作坊收拾工具时,因为火灾而急急忙忙带着工具跑出来了…… 就在拉罗夫和市民们紧张地考虑着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之时—— 他们听到枪声回荡在港口的空中。 “是哪个笨……笨蛋!?” 这是第一声枪响。朝港口奔来的骑兵队的马匹发出一阵嘶鸣声,后面的士兵们也变得紧张起来。 市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他们中间的哪个人鸣了枪,大家一动也不动,任由军队向他们靠近。 好像要和军队的脚步声呼应似的,第二次枪声响起了。不到十秒钟,第三次枪响接踵而至。 为了保护艾斯佩朗萨,骑兵队排成了一个阵型,而他本人听到三声枪响后,皱起了眉头暗自思量。 ——这不会是我的枪发出的声音吧? ——艾尔玛那家伙……竟然还骗我说是为了救女孩子。 艾斯佩朗萨好像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接着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你帮了我,那我该怎么办? “据我亲眼所见,市民们想要暴动。……我作为那不勒斯总督的地方代表,命令你们迅速镇压暴动,向民众显示国家的威严和力量!” 军人们听从伯爵的号令迅速散开队伍,强制市民们立刻缴械投降。市民们没有做任何抵抗。因为他们明白刚才的枪响声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要发起暴动,如稍有抵抗,弄不好这个消息会传到那不勒斯总督的耳朵里,如果再糟一点,他们有可能陷入和西班牙宪兵队作战的困境。 正因为如此——市民们决定先考虑眼前的“安全”——选择了向眼前的军队投降。 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他们的表情是一致的。 修伊从废弃屋的二楼眺望着外面的景象。 爬上屋顶的艾尔玛朝空中开枪的同时,市民们之间好像互相传染了内心的恐惧一样,第三发子弹射出之后,市民们的恐惧已经变成了绝望。 修伊想起了母亲告发村民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军人们小心翼翼地强制市民们投降,以免伤害到他们。可能是怕一伤到他们,自己会落下个残杀平民的坏名声。市民们也非常合作地投降了,所以整件事情从开头到结尾,完全就像是一场闹剧。 修伊小心地戒备着,看军人们有没有靠近废弃屋—— 他注意到骑兵队里有一个装扮奇特、一点都不像士兵的男人骑着马朝废弃屋奔过来,顿时紧张起来,紧紧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男人在废弃屋前停了下来,然后下了马,和不知何时到了门口的妮基讲起话来。那个男人有一双像枭一样睁得大大的眼睛,修伊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他是谁。 ——他是……波罗尼亚鲁伯爵? 就在不经意间,艾尔玛已经从屋顶上下来,站在了修伊的身边。他打开窗户朝楼下的那个男人望去。 “哟,斯佩朗。你又丢下工作来找女孩子聊天呀?” “闭嘴,艾尔玛。对我而言,关心女孩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工作。……总之,妮基小姐没受伤真是太好了。希望其他的市民,尤其是其中的女性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好了。” 好像因为被无视而感到有些无聊,艾尔玛耸了耸肩。 “对了,谢谢你把枪借给我。要不要现在还给你?” 听到艾尔玛满不在乎地说出的这句话,艾斯佩朗萨慌忙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市民站在能听到艾尔玛声音的距离内后,小声对艾尔玛说道: “……枪就给你了。既然刚才骗到了市民们,如果你现在把枪还给我,岂不是让人怀疑?” “你真的把它给我了?太感谢了,你真是个慷慨的人。” “……嗯。” 艾斯佩朗萨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抬头往楼上看,艾尔玛好像很无趣似的关上了窗户,对把身体贴在墙壁上的修伊说道: “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你觉得我被领主看到是件好事吗?还有,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伯爵?不然怎么和他说话那么随便?” “我不止认识他,或许该说我们是朋友吧。” 艾尔玛很干脆地回答了修伊,朝蹲在屋子另一头的莫妮卡说道: “你不和伯爵打声招呼吗?” “没必要。那家伙对所有的女人都温柔,除了我之外。” “?” 修伊有点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过听到后面,他就释然了。 “那也很正常,很少人会把妹妹作为异性来看待的。” ——妹……妹? “你说……妹妹?” 听到修伊的呢喃,莫妮卡莫名地脸变得通红,垂下了头。艾尔玛代她回答了修伊的问题。 “嗯,她是伯爵的妹妹。哎?你不知道吗?” “……” “好像因为她是斯佩朗的妹妹,所以都市警察最想捉住的就是她。他们可能在想如果给她安上‘假面职业杀手’的罪名,就可以抓 住斯佩朗的把柄了。不过也不能说他们捏造罪名啦,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这件事真够可笑的。好了,大家都笑一笑吧。修伊不跟着一起笑?根据民间疗法,笑可以增寿哦。” 修伊还没听到一半就已经从艾尔玛似乎会持续到永久的唠叨中脱离了,他用手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中。 ——那么……他们第一次被捕时,当晚就被释放了,难道是因为—— 好像察觉到修伊的头痛似的——艾尔玛露出了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微笑。 “事先了解情况是很重要的喔。……不然到这种时候,就很尴尬了。” 内心彷徨的妮基。 艾斯佩朗萨看上去打心底里为自己的平安无事而感到高兴,还跟自己说随时可以去他家玩。 ——但是……我没有资格那样做。 最终,她还是没能把“假面职业杀手”的真相告诉艾斯佩朗萨。 拉罗夫作为策划暴乱的主谋之一被逮捕了,也许他会招出所有的真相。 ——我……我……还是和其他死去的同伴一样……不得不死。 自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知悉一切真相的艾尔玛,他稍稍止住了笑容说道: “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而且可以面带笑容地离开人世——我不会阻止你。你可以自由地选择你想要的死法。” “……自由?” “嗯,你要自己选择何去何从。……我觉得所谓的幸福……就在于人们有选择的权利。有多条路可供选择的人或是发现自己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的人应该就是幸福的人吧。比如说,即使你只剩下死这条路——你也可以选择笑着死或是痛苦地死去——我希望你自己也学会去选择。” 艾尔玛用淡淡的口吻说了一大通话,站在他身旁的妮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是和艾斯佩朗萨一起生活,还是现在立刻去死——她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妮基抬眼望向艾尔玛—— 艾尔玛脸上挂着空虚的笑容,一直仰望着夜空,没有理会妮基。 妮基觉得此刻的艾尔玛格外冷淡——不过心中同时涌起了一股感激之情。 妮基仔细地思考着浮上心头的各种选项——最后选择了一个。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但是她至少确信这样选择的话,将来会有更多的路可供自己选择。 经过无数次的选择之后,有一天或许自己能够找到生存的意义。她正是因为相信这一点才做出了选择—— 妮基的嘴角浮现出和艾尔玛一样的微笑。 几个小时后废弃屋地下二层 ——啊啊……心情烦躁不已。 ——这个世界只会让自己心绪不宁。 “接下来该怎么办?” “随便怎么办……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在这个堆满金银财宝的房间里,艾尔玛笑呵呵地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修伊。 “你问我为什么,该怎么说呢?这样吧,大家先一起来思考为什么我在这里的理由,怎么样?莫妮卡,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哎?” 突然被问到的莫妮卡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蜷在角落里的妮基好像睡着了。 在军人们镇压市民期间,如果跑到外面晃来晃去的话,弄不好会被牵扯进去惹上麻烦,所以修伊决定在地下的密室里待到第二天早上—— 等他走进密室后,发现艾尔玛和莫妮卡,甚至连妮基都跟了过来。而且在这次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他竟然有那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这让他觉得自己被自己所唾弃的世界给愚弄了。 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修伊的心情似的,艾尔玛接着喋喋不休,再次惹恼了修伊。 “真是一次大规模的镇压行动啊……不知道市民们要不要紧?” “你还替那些家伙担心……?” 修伊对于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出这些话的艾尔玛大为恼火。 如果他是担心自己的恋人或是家人倒还可以理解。但如今他担心的是——可以称为这次骚乱幕后主使人的“市民们”——包括那些差点杀死妮基的人。 修伊因为艾尔玛的话更加焦躁了,在把艾尔玛赶出房间之前,他决定先用言语发泄一下自己的焦躁情绪。 “我真是服了你。你不是要说希望那群没用的市民们也幸福之类的话吧?” “我是这么想的啊!” 艾尔玛干脆的回答让修伊再也受不了了。 “你到底要伪装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把自己当成可以拯救世人的神了?” “我倒不觉得自己能做到像神一样……不过以他为奋斗目标,也没什么不好。” “闭嘴!如果只是说说的话,当然随便怎么说都行!说什么要得到和平啦、幸福啦,这只是毫无意义的空想而已。无能为力的你到底能做到什么?” 修伊不经意间脱口说出了这些话。 自己从眼前的少年究竟联想到了记忆中的谁呢? 是五年前的村民们?还是那些审讯官们?还是自己的母亲?—— 或者是那时候相信世界充满希望的自己?—— “这一次恰巧坏人是市民们、我和莫妮卡,但是无论哪一方,心中都没有恶意,只是在维护自己所信仰的正义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你打算怎么办?你能让双方在坚持自己的正义的同时,不让悲剧发生吗?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力量,只是说一些漂亮话,反而会让大家陷入不幸中吧!” 修伊叫喊出的这些拉拉杂杂的话乍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但其实很有道理。在修伊看来,艾尔玛这种人只会在那里空谈理想,没有任何实际行动,还自以为天下太平。 修伊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艾尔玛强烈的憎恶之情——但艾尔玛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脸。 “我和你想的一样,没有力量什么也做不成,不过我倒不认为理想是毫无意义的。我很需要力量,不过没想过能够突然拥有神或者国王那种程度的力量,而是能一步一步变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总而言之,就是变强大的契机。” 原本以为对方铁定无话可说的修伊皱起眉头凝视着艾尔玛的脸——感觉自己的背上似乎在冒冷汗。 艾尔玛咻的一声从莫妮卡脸上取下了面具——环视了一圈在房间里堆得到处都是的收藏品——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就在这个房间里。” “……!?” 一时之间,修伊被艾尔玛内在的某种东西震慑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假面职业杀手’的传说也好,造假金币也好,都是为了筹集资金。你可以……使用资金随心所欲地破坏世界。我会好好利用这些资源,尽全力创造世界。” 艾尔玛的一席话干脆利落。但是,在一旁聆听的修伊背上倒是虚汗淋漓。 “你说创造……世界?” “是的。所谓世界,是指每个人的意识之中……自己看到的所有事物,而每个人的世界集合起来就组成了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反过来说,哪怕是改变某一个人的想法,那个人所拥有的世界——就会发生改变。你和莫妮卡憎恨这个世界,我不会阻止你们,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会比较幸福的话。……我只是想利用你们的力量而已。说得再清楚一点,我想请求你们答应我一件事——请让我利用你们的成果。我只有这么一点请求。” “……” “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过的幸福。” 艾尔玛 小插曲 故事的开演 第12节小插曲故事的开演 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黎明一如往常般降临。 除了港口周边的建筑还在冒着烟,朝阳如过去的每一天那样照耀着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既有贵族、平民也有炼金术师,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陷入了同一场大骚乱——从距离遥远的山坡上的一角是无法看到这种景象的。 在那个山坡上——贵族宅邸间的大道,某个角落里,两个人影正在俯视山坡下的街道。 “啊啊,昨晚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有认识的人跟我说‘看到市面上有在卖你造的那些劣质药’,我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竟然变成这样了。那家伙真是的,竟然说我正在造的药是劣等货,还说有人在擅自出售它。不过这么一来麻烦更大,你不觉得吗?” 一个装扮很像经商者的男人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长长一段话,站在他旁边的正是“臭鸡蛋”的老大艾伊鲁。艾伊鲁歪着一张脸,脸色极为难看,沉默地瞪着说话的那个男人。 “……贝格·加罗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长而蓬松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的被称为贝格的男人,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遗憾似的摇了摇头——再次噼里啪啦地展开他的长篇大论。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只是受你父亲之托给他开了个药方而已,而且是你父亲让街上的医生量产那种药的。不过我倒没想到街上的人们会把还在研制阶段的药拿去量产。那个着火的地方好像是他们造药的作坊,怎么会发生火灾呢?从烟的颜色来看就知道是劣等货。太糟糕了!” “……劣等货?用过药的那些家伙看上去心情都超好。看到那些人的样子,我都觉得可怕。” “无论那种药能带来多大的快乐,它对人体的危害实在太大了。如果用过度的话,脑子就会出问题,开始想毁灭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如果是那种让人感到更多更多幸福的药,即使会要吸食者用生命去交换都不奇怪。但是我可不想为了这种劣等货而变成破坏世界的罪人,也不希望人们用这种药。” 说完这些话后,贝格转过身对艾伊鲁挥挥手。 “我要走了。我老师一家最近因为事故都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孙子,名叫切斯沃夫,大约五岁左右,好像暂时由新人菲鲁梅特在照顾。菲鲁梅特人太和善了,不大适合教育小孩。所以我必须早点回去照顾切斯……” 贝格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身影已经消失在大街的拐角处了。 目送贝格的身影渐渐远去,艾伊鲁暗暗叹了一口气。 “……炼金术师们都是像他那样的家伙吗?” 艾伊鲁一边在心里对炼金术师们嗤之以鼻,一边眺望着下面的大街—— 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麦萨哥哥!” “……你这家伙。” 艾伊鲁转过身,瞪着跑到他跟前的少年,咬牙切齿地大声斥责道: “不要用麦萨那个名字喊我!干嘛给我起个这么好笑的名字……!用阿瓦洛家族的名字叫我有什么不好吗?” “哥哥,现在不是谈名字的时候。听说昨晚发生暴动了,波罗尼亚鲁大人出动了私家部队镇压。大街上好像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哦,那个色狼终于坐不住了。” 听到弟弟的报告,艾伊鲁眯起了锐利的眼睛,朝冒着黑烟的大街上望了望。 “如果这样做能让这里有所改善的话,那就太好了。” 虽然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艾伊鲁心里希望如此。 他在心里思索着自己到底能为这里做些什么——口中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愿望。 “贵族也好,平民也好,奴隶也好……希望这座城市能变得更好。” 几天后第三图书馆藏书库二楼 “——也就是说,刚才艾尔玛示范的血液蒸馏法经过了众多前人的研究,其中包括达尔顿老师,他也是血液蒸馏法的创始人之一。很厉害,对吧?” 修伊把露妮的讲课当作耳旁风。他暗暗地叹了口气,继续翻阅手中的书。 最后,私塾的学生们被无罪释放了。 艾斯佩朗萨好像暗中出了不少力,还有因为达尔顿用飞鸽传书,把消息透露给了周边城市,所以周边城市也有人向都市警察当局施加了压力。 修伊原本做好了自己秘藏的财产会和药一样被没收的心理准备——但警察们不知何故没有追查造假金币的事情,只是彻底查处了有关药的事情。 修伊又回到了和往常一样的生活——他对这种结局很不满意。 ——关于假金币的事情……难道达尔顿他们早就知道,而且默认了? 修伊想到这里心情有点不快,觉得自己好像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似的。他又开始诅咒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所有人都死掉好了。……所有的人…… 满脑子这种念头的修伊突然被坐在旁边的艾尔玛用手肘顶了一下。 修伊不耐烦地扭头一看,艾尔玛还是挂着那副笑脸。 艾尔玛扬了扬下巴,示意修伊看莫妮卡。莫妮卡此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时不时地瞟修伊两眼,而是完全没有在听露妮的课,一心盯着修伊看。 当她和修伊的目光对上时,脸立刻变得通红,好像刚煮熟的虾子一样,把脸埋进了书本里默不作声。 ——……她和之前的“假面职业杀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除了知道她是艾斯佩朗萨的妹妹外,自己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艾尔玛好像知道些什么,自己试着问了他一下,他只是说“如果你真心喜欢上了莫妮卡,一定要告诉我哦。” ——自己实在太愚蠢了。还想着要利用她什么的,完全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艾尔马小声对修伊说了句“莫妮卡的生日就快到了,我们给她庆祝生日吧”后,就没在听课,而是用笔在纸上写生日晚会的计划书。 修伊一开始没有理会艾尔玛——当他看到纸上写着的礼物选项中有一项是“绑着丝带的修伊”时,忍不住狠狠地踩了艾尔玛一脚。 艾尔玛动作敏捷地躲过了修伊踩下来的脚,不过整个人却砰的一声,身子向后仰倒在了地上。 看着瞪圆了眼睛的露妮和开心地笑起来的同学们,修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艾尔玛……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呢? ——虽然他说是恰巧救了妮基——但他说的是真话吗?还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全部事情……是不是第一次找我搭话时,他就已经从达尔顿那里打听到了所有事情? 有很多可疑之处——不过即使自己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得出答案,所以修伊决定放弃继续思考此事。 憎恨世界的少年心中藏着一本书,在艾尔玛和莫妮卡的那页上,修伊用书签做好了标记。 这本描述了所有他知道的人的书中,其他人都被打上了“敌人”的标记——但是对于莫妮卡和艾尔玛,他换上了“保留”的标记。 ——……嗯。 他的世界开始静静地发生了变化,慢慢的、细微的变化。 虽然预感到即将来临的“变化”,但修伊没想过要抗拒它。 他想知道这种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在自己了解会发生何种变化后,再阻止它的发生也不迟。 修伊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别人不易察觉的隐隐的微笑。 只有修伊自己明白此刻的笑容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真心的—— 希望总有一天,自己能明白母亲最后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的含义。少年此刻是为自己而微笑的。 时间再次追溯到几天前。 “马儿啊马儿,赶快跑赶快跑~” 贝格一边驾着马车赶往郊外一边自言自语,马车上堆着如山高的行李。 不过马儿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快跑起来,而是慢腾腾地在大街上踱着步。 前方有一个少女站在路边向他招手。 他在少女身边停下了马车。 “……不好意思,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搭车到下个城市吗?” “你竟然一个人旅行?真是了不起。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想去哪里?” “我要花费一生的时间……去寻找安息的场所。” 衣衫褴褛的少女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但是她的话语却让人觉得有点危险。 贝格凭直觉意识到少女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什么也没问,指了指身后的货车让她坐上去。 少女背靠木箱坐在了车上,身体随着马车摇晃,呆呆地望向天空。 和艾斯佩朗萨一样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的栗发少女合着马蹄的节拍,静静地哼起了歌。 恶魔们提着灯笼来了, 他们戴着面具, 为了给你戴上面具而来, 为了给大家戴上面具而来。 边唱边笑的少女曾经既是恶魔也是罪人—— 但是至少此刻——她觉得幸福。 带有嘲讽意味的歌声从货车上飞出来,在空气中轻轻地弥散开。 之后,乐团开始奏起带有讽刺意味的乐章。 为了把讯息传递给几年后或者几百年后的世界。 乐曲声开始渗透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为了把充满希望的嘲讽声散播到更广阔的地方…… 后记 第13节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因为这次剩下的篇幅不多,所以后序很短。 这次的故事主要是围绕修伊和艾尔玛的邂逅展开的。 在这本书里,有一些人物的过去没有交代清楚,我打算在《2002》和《1710》里面详细描述他们的故事,所以敬请期待!……不过他们的过去也不是怎么令人开心的故事。 接下来出版的是《2002》,我正在写这部小说,打算把它写成一部描述一群凶恶的笨蛋家伙们忙手忙脚到处打转的动作篇。如果大家也期待它的动画版就太好了。 从这个月开始,由小说改编而成的动画终于要播出了。 我看到制作过程中的原画稿时心情更紧张了,“哎?说不定这部动画片会很棒哦……动画版看上去也未免太棒了吧?”,听到有关动画版的主题曲和片尾曲的信息时,内心也是雀跃不已,比“郊游前一天去买糕点”时的心情还要激动百倍。 我后来还去参观了动画的后期录音等,紧张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到如今我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和继续写书了。希望大家届时能收看到这部动画。因为是免费放松,只要有电线和遥控器,在全日本都能收看到。 接下来,就是惯例的致谢感言。 首先是我迄今为止麻烦最多的编辑和田先生和jasmine先生以及铃木编辑长,还有印刷所、出版部的所有工作人员。如果我是公司职员的话,肯定要为此写检讨书的,这么晚才向你们道歉,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非常感谢三田诚先生和三轮清宗先生,因为他们给了我很多关于那个时代的宗教的建议。 还有卖给我短剑和古代枪的镰仓“山海堂”的各位,让我有了武器的参考资料。非常感谢你们……!但是在这本书里面,有关武器的场景很少,真的不好意思。在今后的书中,请让我继续使用你们提供的武器资料……! 还有其他帮助过我的朋友、熟人和作家们。 还有描绘出美丽的街景和人物的夏波老师,您的插画为我的作品增添了十八世纪的色彩。 还有让我更加有干劲的动画制作班底的各位。 还有各位读了这本类似于外传的故事的读者们——非常感谢你们……! 2007年6月 “对后序的篇幅过短而感到困扰”的成田良悟 第13节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因为这次剩下的篇幅不多,所以后序很短。 这次的故事主要是围绕修伊和艾尔玛的邂逅展开的。 在这本书里,有一些人物的过去没有交代清楚,我打算在《2002》和《1710》里面详细描述他们的故事,所以敬请期待!……不过他们的过去也不是怎么令人开心的故事。 接下来出版的是《2002》,我正在写这部小说,打算把它写成一部描述一群凶恶的笨蛋家伙们忙手忙脚到处打转的动作篇。如果大家也期待它的动画版就太好了。 从这个月开始,由小说改编而成的动画终于要播出了。 我看到制作过程中的原画稿时心情更紧张了,“哎?说不定这部动画片会很棒哦……动画版看上去也未免太棒了吧?”,听到有关动画版的主题曲和片尾曲的信息时,内心也是雀跃不已,比“郊游前一天去买糕点”时的心情还要激动百倍。 我后来还去参观了动画的后期录音等,紧张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到如今我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和继续写书了。希望大家届时能收看到这部动画。因为是免费放松,只要有电线和遥控器,在全日本都能收看到。 接下来,就是惯例的致谢感言。 首先是我迄今为止麻烦最多的编辑和田先生和jasmine先生以及铃木编辑长,还有印刷所、出版部的所有工作人员。如果我是公司职员的话,肯定要为此写检讨书的,这么晚才向你们道歉,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非常感谢三田诚先生和三轮清宗先生,因为他们给了我很多关于那个时代的宗教的建议。 还有卖给我短剑和古代枪的镰仓“山海堂”的各位,让我有了武器的参考资料。非常感谢你们……!但是在这本书里面,有关武器的场景很少,真的不好意思。在今后的书中,请让我继续使用你们提供的武器资料……! 还有其他帮助过我的朋友、熟人和作家们。 还有描绘出美丽的街景和人物的夏波老师,您的插画为我的作品增添了十八世纪的色彩。 还有让我更加有干劲的动画制作班底的各位。 还有各位读了这本类似于外传的故事的读者们——非常感谢你们……! 2007年6月 “对后序的篇幅过短而感到困扰”的成田良悟 第13节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因为这次剩下的篇幅不多,所以后序很短。 这次的故事主要是围绕修伊和艾尔玛的邂逅展开的。 在这本书里,有一些人物的过去没有交代清楚,我打算在《2002》和《1710》里面详细描述他们的故事,所以敬请期待!……不过他们的过去也不是怎么令人开心的故事。 接下来出版的是《2002》,我正在写这部小说,打算把它写成一部描述一群凶恶的笨蛋家伙们忙手忙脚到处打转的动作篇。如果大家也期待它的动画版就太好了。 从这个月开始,由小说改编而成的动画终于要播出了。 我看到制作过程中的原画稿时心情更紧张了,“哎?说不定这部动画片会很棒哦……动画版看上去也未免太棒了吧?”,听到有关动画版的主题曲和片尾曲的信息时,内心也是雀跃不已,比“郊游前一天去买糕点”时的心情还要激动百倍。 我后来还去参观了动画的后期录音等,紧张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到如今我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和继续写书了。希望大家届时能收看到这部动画。因为是免费放松,只要有电线和遥控器,在全日本都能收看到。 接下来,就是惯例的致谢感言。 首先是我迄今为止麻烦最多的编辑和田先生和jasmine先生以及铃木编辑长,还有印刷所、出版部的所有工作人员。如果我是公司职员的话,肯定要为此写检讨书的,这么晚才向你们道歉,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非常感谢三田诚先生和三轮清宗先生,因为他们给了我很多关于那个时代的宗教的建议。 还有卖给我短剑和古代枪的镰仓“山海堂”的各位,让我有了武器的参考资料。非常感谢你们……!但是在这本书里面,有关武器的场景很少,真的不好意思。在今后的书中,请让我继续使用你们提供的武器资料……! 还有其他帮助过我的朋友、熟人和作家们。 还有描绘出美丽的街景和人物的夏波老师,您的插画为我的作品增添了十八世纪的色彩。 还有让我更加有干劲的动画制作班底的各位。 还有各位读了这本类似于外传的故事的读者们——非常感谢你们……! 2007年6月 “对后序的篇幅过短而感到困扰”的成田良悟 第13节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因为这次剩下的篇幅不多,所以后序很短。 这次的故事主要是围绕修伊和艾尔玛的邂逅展开的。 在这本书里,有一些人物的过去没有交代清楚,我打算在《2002》和《1710》里面详细描述他们的故事,所以敬请期待!……不过他们的过去也不是怎么令人开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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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让我更加有干劲的动画制作班底的各位。 还有各位读了这本类似于外传的故事的读者们——非常感谢你们……! 2007年6月 “对后序的篇幅过短而感到困扰”的成田良悟 蜂巢店内的喧闹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喂,看啊米丽亚!艾妮斯他们乘的船上电视了!” “哇!真的啊,好厉害!” “话虽如此,这艘船好大呀!有一百个洋基体育场(yaadium)那么大呢!” “一百个人乘坐也没问题呀!一百个人的力量啊!”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一人包租一座洋基體育場咯!” “太奢侈了!都可以摆成‘大’字来睡觉呢!” “这帮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没条理。……诶,你说那艘船上电视了,真的吗?因为是你们说的,所以没把船跟库房搞错吧” “啊,是真的哟兰迪。这个便是菲洛乘的船。聚集来了许多照相机,真是了不得啦?” “真的呀佩乔。……啊啊,是真的。啊~!这艘船真是太豪华了。先不说艾妮斯和切斯,老实的菲洛没问题吧” “说起来,跟艾妮斯结婚这件事本身,对菲洛来说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虽然一直感觉艾妮斯就像是我们大家的偶像一样” “算了,正因为是偶像,所以跟菲洛在一起是最妥当的” “喂,看啊!在船上的不就是菲洛吗!?” “噢……?哇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绝对是他!快看啊,那身打扮……对他太不合适了……!” “不,虽说是高清电视,但连那种背景都照出来算什么嘛” “唔……对菲洛他们上电视这件事我没有感想。算了” “因为我要在他本人面前尽情戏弄他一番。连他不在的地方都闹起来了,这岂不是很可怜” “唔……那得要他平安归来以后,你还想戏弄他的话” “平安归来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因为我无法预见未来啊。会变成什么样呢?虽然会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些不安。因为菲洛毕竟也是家族一员嘛。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航行平安了……。……算了” 乔·多罗克司先生的谈话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完美……。是的,完美” “若说到那两个人的话,当然只有‘完美’这个词才相称!” “虽然身为各有缺点的人,但正因为我身处这种立场,所以即使说perfect也还嫌不够吧。而且,两人若是在一起的话就更完美了!当然他们两人是毫无欠缺的,只不过要是聚集在一起,就能联合彼此的完美要素,形成另一种完美了!太棒了!太完美了!” “可能的话,我希望透着胶片来守护这对少男少女的成长。当然我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喂喂,现在是该笑我的时候吗?也请不要当真去给警察打电话。总之,那两个人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去拍他们俩的传记片!要拍出描写这完美二人人生的完美电影!” “但是,那两人就连身体也健康到完美。活到120岁都不成问题。如此一来,我不活到150岁岂不是完了。这是什么话!等到我死时,找到不老不死药不就好了吗!那样的话就完美了!” “那么,我现在一共说了多少次‘完美’呢。顺便一说,‘太完美了!’这类的褒奖最好少用为妙。不然就会像我这样,变成一个没人相信的肤浅男人哟!虽然我身上的肉很厚!hahahahaha!哦,忘了说了,那两个人的容貌也十分完美。将来挑选结婚对象时一定会非常辛苦吧。要是那两个人能结婚的话可真就完美了!hahahahaha!” 船上的孩子们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博比“你们行吗!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托尔“什么啊” 博比“就是偷渡呀!” 汉普蒂“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博比“还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呀!” 特洛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因为当博比制定计划时就必须想到会失败。我还做好准备,当警察问到时,我就说都是因为被你威胁没有办法才跟来的” 博比“闭嘴!” 卡尔奈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博比“……。……好!首先来制定今后的作战计划!首先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在船中走动!然后找出菲洛那家伙!” 托尔“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呢” 博比“想法子啊!” 汉普蒂“诶,就是说,什么也不用考虑?” 博比“你这是随机应变!” 卡尔奈亚“我说……先找个人多的家庭,然后装作同行者的样子跟在他们后边走怎么样” 博比“……。……喂,特洛伊!说说你有什么意见吧!” 特洛伊“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看一看你身后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但这样对双方都没好处” 博比“呜……” 卡尔奈亚“啊,那个,我……要是碍事的话就先走了……” 博比“等,等下!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的!” 特洛伊“虽然我觉得团体行动的话,被发现的危险性更高。说起来只要跟博比同行就很危险。当然我们也是一样” 博比“闭……闭嘴!” 托尔“真不放心啊……” 汉普蒂“好担心的说” 特洛伊“心痛已极啊” 卡尔奈亚“那个……没事的!好好加油吧!” 博比“……谢谢。不,不过你可不要拖我们后退呀!” 卡尔奈亚“是!” 特洛伊“……博比即使将来能结婚也是一辈子怕老婆的命儿。肯定的” 尾声1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那么……。 是的,为了说明这一连串的事件需要转换一下心情。 一说“那么”,就好像在早晨的咖啡中加入了砂糖,感觉一下子变得明快起来,但其实这却是个相当重要的词。它给至今为止发生的对话、行动、思考集中画上了句号……不,说是让这一切变得绝望也可以。总之,就是包含了仅此而已的意思。 那么……。 好,让我们回到主题上来。 就是关于今次这一连串的事件。 虽说是“一连串”,但外界或许只将其视为一个事件来对待。 虽然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怎样。 但这是一次很棒的巡航吧? 这个豪华客轮一起,就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封闭世界。 是旅馆是城堡,同时也将成为棺材。 就这样沉下去的话连海葬的钱都省了。这是一个包含了生与死的世界。 那么。 就让我们重温一下现状吧。 是啊,这是件悲伤的事情。虽然我已经说了三次“那么”,但您并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听者也想要稍微变换一下了。 绝望的表情、爬着逃跑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以及,您的命运都没有改变。 那么。 好,来继续盘问吧。 啊,说起来——您也用不着讲什么了。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听您说的了。 硬要说的话,请让我听听您的惨叫吧。 如果刺耳的话,只要掐碎你的喉咙就可以了,所以请随心所欲地喊吧。 序 序1喜欢电影的职员们 2002年8月南美大陆某处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嚓 “喂,你们知道《生死时速》吗?” “1看过了”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我说的是2哟。要看2。对于现在的咱们来说2很重要吧。” “剧中的反角是威廉?达福演的?” “对!就是威廉。他比主演桑德拉?布洛克更早成名,你很清楚。你很清楚呢,嗯” 喀嚓喀嚓 配合刀叉敲击陶器所发出的声音,餐桌上热闹非凡。 位于南美大陆南部的这座城市,8月里冬意正浓。虽说刚过正午,室外的空气却十分寒冷,夺去了餐馆料理的热气。 在天花板上设有空调。但是不能指望它的效果。 这是理所当然的,回窗大敞,屋里屋外都一样。 外面的空气不只从窗户流入——它们也从墙上开出的无数洞孔里钻进来。 仔细看的话,窗户也不是被打开的,窗框紧锁着,只有其中的玻璃粉碎了,散落在店里店外。 如果再向周围看看的话—— 店里散溅着无数赤红。 围着中央餐桌有10余名男女,他们一边喋喋不休地聊天,一边不停地吃饭。 人种体型各式各样,年龄想来大概在20~40之间。 与那群人形成鲜明对比,倒在地板上的是丝毫感觉不到生气的无数肉块。 如果说整个店是一个大圆桌的话,那么这堆尸体就宛如被洒了一大堆番茄酱、最后又用叉子捅得乱糟糟的料理,就那么躺在那里。 然后,丝毫感觉不到那座尸体山的存在——这群人依旧那样吃着饭,同时谈话也在继续进行。 “威廉?达福果然厉害。一个人呀?一个人!仅一个人就成功劫了一艘船!” “不,这里的角色名字应该叫盖格吧” “你对角色名字还记得真清哪?在我心中威廉演的角色就全是威廉” “……《处刑人》中的刑警、《蜘蛛侠》中的绿魔也都是威廉吗” “威廉。嗯,如此说来《野战排》的军衔也得算进里面咯” “那个没看过” “真的?” “我看过” “还没看呢” “有趣吗?” “不,那个一定要看!” “你呀,对什么电影都说‘一定要看’” “等等,咱们再说说威廉吧,《吸血鬼的阴影》中的吸血鬼也是威廉吗?这个还是应该以角色名字maschreck来称呼吧。因为他扮演的是实际存在的演员啊” “你知道吗” “啊……谢、谢罪!向《吸血鬼诺斯菲拉杜》谢罪!” “也向尼古拉斯?凯奇谢罪!” “这都是什么啊!?” 混乱的对话。 已经搞不清是谁跟谁说话了,就这样,餐桌上只有话语在你来我往。 “总之,威廉太厉害了,只一个人就攻占了一条豪华客轮。除了威廉?达福,这事谁也干不来。那家伙果然是天才” “但是最后那个……那最后呢?” “要是威廉的话即使是最后(ラスト)也能奇迹生还哟!用治愈能力(ヒルの力)啊!”(译:因为不知道用的是什么a,所以把日文写法也附上来了) “治愈吗?说起来治愈好厉害。能治愈疾病” “现在治愈什么的都无所谓吧!” “不都是你在那说什么治愈能力的吗” “总之!仅一人就将客船夺取是件非同小可的事!值得尊敬” “……啊,是” “是啊” “确实” 听了男子格外投入的一番话,周围的人一边苦笑一边点头。 因为他们—— 他们然后要做的事就是—— “因为我们,要大家三十个人才能干成这事儿吧” 其中一人摇着倒在玻璃杯里的果汁,一边咯咯笑一边嘟囔着。 “只有现在在这的十三个人还不行吗?” “太勉强了” “我觉得我们要是丹尼斯?霍珀或者克里斯托夫?沃根的话就能行” 然后,还是一边笑着,剩下的人也摇晃起玻璃杯。 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桌上的餐盘都空了,大家开始喝起玻璃杯里的饮料来。 然后,“呼哇”一声吐了口气,一边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此展开无聊的对话。 “这副样子是不是有点讨厌” “就好象《落水狗》的开场一样” “不错哦” “那我就是史蒂夫?布西密罗” “布西密是我吧” “我才是布西密” “笨蛋,女人怎么能是布西密呢” “布西密演的是粉红先生吧?粉红色的话不是女人也行吗” “什么啊。感觉好像日本的那啥战队似的?” “对,就是这么回事” “真的吗!” 虽然气氛完全没变——但他们周围的景象却与前一刻大相径庭。 不知他们是否察觉到了,对话的气氛依旧悠哉游哉。 一个男人突然回身,对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说。 “那你呢?” 被这闲话家常的声音问到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 身在躺着无数尸体的异样空间与刚吃完饭的奇怪集团之间,那人抱着胳膊,如同佛像一样面无表情。 “啊,我也很喜欢《落水狗》” 他的声音很不高兴,这个褐色皮肤的男人用流利的英语嘟哝道。 “是吗,你能听懂我们的话啊” “但是,我不认为这种状况能和那部电影联系到一起” 男人身高近两米,体格壮硕,有着褐色皮肤和大胡子,一看就是当地人。 然后——在他周围,同样的一群当地男子站成一排,面目严肃。虽说是当地居民,但那样子和身上散发的气息明显不是正经人,仿佛为了强调这点,他们每人手里还都握着枪、刀、大片刀之类的武器。 人数大概有四十左右。将餐桌与尸体山隔开,筑成人墙包围了吃完饭的那群人。 然后,高个儿男人抱着胳膊,脑袋格格作响,说道。 “首先我问……躺在周围的伙伴是你们杀的吗?” 被质问这方的男子一边在手里摇着空玻璃杯,一边愉快地开口说道: “我要说是呢?” “为什么杀他们?” “这是工作” “……被哪个组织雇来的?” “啊,不是那么回事。偶尔在餐馆找茬儿打个架,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个而已。虽然实际上只有这帮家伙的头儿还不错,算了,这也难怪” “……” 面对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只有令人不快的沉默。 不介意周围的气氛变冷,坐在桌子一角的男子用轻浮的语调又说: “但是,这个国家的鱼菜就只有鳕鱼而已啊。之前去日本的时候,那里做的各色鱼菜都让人以为是到了水族馆” “不满意吗?” “诶?我讨厌鱼的。还是肉最好。就为这点,我对这个国家很抱好感。肉菜很丰富。量也多” “能让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啊,你们要是能把枪放下就好了” 对他一边耸肩一边说出的话,餐桌前的男女不禁失笑。 与此相对,包围他们的男人则气氛凝重。 餐馆外,不时路过的行人从远处窥视店内,在发觉到里面是些什么人的同时,自然而然地都走远了。 警察还没来。 也没有来的迹象。 仅此,就能想象出周围的集团是些什么人了吧。但是,在餐桌中的男人们却没有完全乱了方寸。 站在包围圈旁边,看来像是头儿的男人微微咬紧牙关,谨慎地组织语言。 “……总之,和我们一起去外面玩玩如何” 感觉到包围四周的男人们的气氛变得更加冰冷,餐桌前的男子静静地笑了。 “我要说不行呢?” “我们可是完全包围了这里啊。大概,我们中一半人会因自相残杀而死” “啊,以这种状态你们要一齐开枪吗?了不起耶” “不那样的话,就杀不了你们这帮家伙了” 决不大意。 若真打起来的话,他会不顾同伴相残而扣下扳机吧。 “……真是的,都做好了这么蠢的觉悟啊” 桌上的男子呆呆地用餐巾擦嘴。 “这么可怕,还不如从远处用狙击步枪或炸弹来收拾我们好呢” “我们的狙击手和肢解工正在睡午觉” “理由很棒。妨碍别人睡觉不就成恶魔了吗?” 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一边投降般地举起了手。 “那你是这一带组织的老大了?” 对着默默无言的大汉,桌前的男子叹了口气—— “好像弄错了。啊,如果老大毫不在乎地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他早就被别人干掉了吧” 听到嘻嘻的笑声,大汉的表情仍然没变,他瞪着眼慢慢地环视餐桌。 “想说的事情只有这个吗?那么,是跟我们来还是死在这里,赶快选” “啊,对了对了,最后,有一个误会” “什么?” 对着惊讶得皱起眉头的大汉,男子将胳膊肘支在桌上,淡淡地更正了“错误”。 “当时你问是我们杀死了周围的同伴吗,我回答的是‘我要说是呢?’对吧? “……?” “实际上,不是我们杀的” 男子发出意味深常的笑声,稍许有些怜悯地环视了周围的男人。 “……‘病(illness)’、‘死(death)’,就让他们来对付你们吧” 刹那—— 如同把包围四周的男人们夹起来般,从室内东南和西北的位置各垂下一个影子。 “啊……” 男人们立时紧张起来,然而比那更为迅速—— 他们意识到倒挂下来的“那个”是人,然而比这还要早—— 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两个人影分别双手持黑枪,摆好了架式—— 向着发呆的一伙人,滚烫的铅珠如雨般倾注下来。 “啊啊,做得过火了。把人都杀了可就难办啦” 在一片寂静的餐馆中,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坐在桌角的男子。 “可恶,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快活地用双手开枪。这是哪里的场面了?啊啊,我想起来了。《古墓丽影》的电影你们看过吗” “看过” “嗯,太好了” “你们真是只看大片哪” “从我玩游戏的时候,我就确信主演只能是安吉丽娜·朱莉” 当再度开始这种磨叽的对话时——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二人旋转身体,悄无声息地落地了。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被开了个洞,大小可供一个成人通过,大概两人藏在天花板里,一直在等机会吧。 落下来的二人都在某种意义上穿着与这地方相符的衣着。 方便行动的军服,但是并非迷彩花纹,而是染上了一片漆黑——他们全身包裹着那种电影里演的特警部队所穿的衣服,脸上也戴了面罩和机械式的眼镜。 虽然在大白天里大概用不着夜视镜,但在这种状态下没有摘下来,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 除了嘴以外,全部遮住的漆黑暗杀者。 消除知道国家机密的人,残酷的特殊部队。 即使是妇女和儿童也不放过,冷酷无比的杀人机器。 或者与此相反,为了保护市民,于暗中排除一切敌人的军队英雄。 他们的外表就一般人来看,恐怕大多数都会抱着这样的感想吧。当然,是说“好帅”还是说“好可怕”,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其中一人是身体紧绷的男性。另一人,与服装不相称地弓着背——从那纤细的线条可以看出她是位女性。 然后,女性这边垂下了两手中的枪,就这样歪着头,吐出了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可爱声音。 “喂,行吗?稍微说点话行吗?” “怎么了‘病’,随便就唠叨起来了呢” “嗯,我说啊,血和硝烟的臭味让人恶心,想吐,喂,我吐行吗?” 说着,被称为illness的女子——或许她的年龄还可以称之为少女——就这样呕地一声吐了一地。 “呀啊啊啊啊啊!你这家伙真吐呀!” “笨……你呀,我们刚吃完饭……” “彻底消灭敌人不就是要弄坏他嘛!”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让战斗技术和智力平衡平衡!” “有游戏的感觉吗!” “你可真是现代的小孩啊!” 被看似同伴的男男女女严厉批评的illness一边大幅的上下挥动握枪的双手,一边噗地鼓起腮帮。 “但是没办法嘛!能心平气和地杀人的家伙才奇怪呢!” “等!等等!别把枪往这边挥!奇怪!你果然很奇怪!” 看到同伴们慌慌张张要往桌子底下藏,有特殊部队风格的少女气得挺起胸膛。 “嗯,那你们这帮家伙要怎么说啊,在周围有尸体的状况下还吃了那么多饭呕哇” “又吐出来了!”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在作战前吃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啊!” 默默听着周围传来的骂声,少女渐渐使气氛平静下来了,她用可爱的声音对眼前的男人们嘟哝: “喂喂,这家店……在天花板里有山一样多的蟑螂、老鼠和没见过的虫子,有山一样多啊!稍微关心一下环境卫生嘛?” 噗。 某人把含着的水喷了出来。 “你烦不烦人啊!你烦不烦人啊,illness!” “嗯。你们也吐过来不就好了吗” “小孩呀!” “是啊,你很清楚我叫‘病’这个代号的理由嘛!” “滚回医院去吧!” 不理会哇哇大叫的同伴,另一位暗杀者,一身黑打扮的男人默默无言地不断警戒着周围。 男人释放出压倒性的威压感,他无论到哪里都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如果不是看到的话,连他的存在都感觉不到,而一旦看到就会吓得动弹不得。他的身上就是缠绕着这样的气息。 看着他不为桌上的喧嚣所惑,吃饭的人都吐露出钦佩之言。 “喔……不愧是‘死’(death)啊。感觉真专业” “本来就是职业的嘛。虽然这么说很俗,但即使在组织中他也是最强的” “……‘病’(illness)、‘死’(death)、‘生’(life)、‘老’(aging)……即使在我们引以为傲的四大兵器中,你也是特 别的。是叫四强吗。在日本好象是叫四大天王……的确,在此中你也是特别的” “和你较量的那次。illness最先被杀,于是你和‘老’就说‘那家伙在我们中是最弱的啊’‘打倒那个小姑娘,心情还是稍微好了些呀’” 在随便瞎说的同伴旁边,illness不满地低下头。 不理会她的心情,坐在桌角的男子一边把头弄得格格作响—— “总之,之后要把这里的老大处理完……因为咱们把人都杀了嘛。在警察来之前尽快逃走,或者是去向警察队打听打听老大的住所?” 一边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态度十分懒散,但他们已经开始认真筹措起跟警察竞争的事儿来了。 对于那样的状况也完全不为所动,被称为death的男人以不辱其名的气氛,在周围撒下死之气息。 然而,仅仅数秒后—— 子弹便从他嘴里进去,一直打穿了他的后脑勺。 序2睡眠不足的猎犬 “啊?”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坐在桌前的男人都摆好架式—— 他们看到同伴咕咚一声倒在一旁。 那个男人无疑是最强“兵器”,但现在却已变成了只会不时抽搐的肉块。 “诶……‘死’?” 他们愣了一会儿,还没能完全理解现状,甚至无法向进入餐馆的男子举枪。 “什么,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 那名男子乍看之下两手空空。 褐色的肌肤包裹着相较粗壮的身体。 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手里实际上握着两把大型手枪。 如此便可想见,他是和倒在周围的尸体山一样的人。 年龄在30岁前后。没有胡子,下巴上只生着些胡碴。 枪手。 即使他没有戴牛仔帽,也没拿装枪的吉他箱。 但是,这个男人是枪手。他以枪手的姿态伫立于此,荒凉的餐馆甚至让人错认为是摄影棚。 男人被问及身份,他垂下两手握着的枪,用精悍的声音做出回答。 “狙击手” 他一边说——一边干脆地踏入这死亡之地。 桌旁的男人们当然也不是空手。 他们各自从怀中取出手枪,有几个已经伸出了手。 “狙击手吗……?” “至今一直在睡午觉。来迟了” “……” 这时,桌旁的集团才想起刚才被打死的大汉的话。 ——“我们的狙击手和解剖手正在睡午觉呢” “原来不是开玩笑” 他们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在周围制造出紧张气氛。 “你是保镖吗?那么现在才来,身为看门狗也太失职了。你的饲主大多都死了” 这边的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睁开困倦的双眼,在餐馆中用非常干涩的声音说道: “我,不是看门狗” 枪手阴沉着脸,用郑重其事的英语,好象开玩笑一样回答他们: “我,是猎犬” 刹那,店里响起两声枪响。 “所以,即使主人全都死了,也要咬住猎物的喉咙不放” 枪手依旧垂着手——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但是,子弹确实射出去了,朝下的枪口正冒出新的硝烟。 男人们中,有两人应声倒地。 一看倒下那俩人的手,好像已经拔出了枪的样子。 拔枪就被射。 仅此而已。 简单的规则。 察觉到此的“职员”们迅速行动。 立即将他们围坐的桌子向枪手这边踢倒,以雪崩之势全体跳入桌后。 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依旧双手持枪、孤零零站着的illness。 ——那个笨蛋,搞什么飞机!? “喂……” 同伴心中的呐喊自然传不进她的耳中,少女思考片刻——大概是觉察到了什么,机械式眼镜下的双目突然睁圆,一边挺起丰满的胸部一边耀武扬威地放话道: “嘿嘿,因为‘死’是我们中最不起眼的家伙哪!你可不要太得意哟!” “……” 桌子后面的男女一同沉默下来,就当她已经死了吧。 都这时候了,还在介意自己刚才被嘲笑的事吗?男人们一边想,一边握紧各自的武器。 在这种状况下,枪手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少女开言道: “……刚才我杀的、跟小姑娘你一样打扮的家伙,不是你的同伴吗?” “算是吧?” “不伤心吗” 听了面无表情进行寻问的男子的话,illness再度陷入沉思,一会儿她一脸悲伤地笑了,一边看着倒在四周的尸体,一边回答道: “嗯。你看,因为我们是干这种工作的,所以即使被杀也不奇怪,从最初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该说是已经感觉不到悲伤了吧,嗯……。……。喂,要怎么说好呢?要说什么才好呢啊啊啊啊——?” illness向着手中的枪,虽然口角露出笑容,但完全被遮住的上半边脸——那双眼睛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枪手无从推测。 “你想说的话,我想我是明白了。对不起。问了件蠢事” 以男人的回答为信号,子弹大量射出,形成弹幕。 然而在此之前,枪手已经轻轻晃动身体,躲进了位于入口附近的沙拉吧柜台里。 游丝般流畅的动作,那速度明显非同一般。 撕开紧追而至的弹雨,枪手的身体消失在隐蔽处—— 下一刻,仿佛与刻入柜台的弹幕交替般,他就这样从入口处露出头,漂亮地射出两发子弹。 中弹声。接着是呻吟声。 但这不是illness的声音,而是从餐桌内侧举枪露头的两个同伴的声音。 握在手里的只是手枪而已。 从“死”最先被杀来看,接下来狙击的肯定是illness,她是这么想的,然而刚才和现在,自己的预想接连被否定,她再次垂下枪口。 理解到冒然拔枪就会被打,餐桌内侧的人都屏除气息,仅用数秒便认清了当前状况。 趁着此刻这一点寂静,illness再次向躲在柜台深处的枪手发问: “喂喂,为什么刚才不打我呢?” “你不知道吗” 从柜台深处回答她的,是能磨破硬布的干涩声音。 “我不杀女人和小孩” illness单纯地接受了在这种状况下最为复杂奇妙的回答,然后对藏身在餐桌后的同伴们说: “怎么办!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有型啊!” “我哪知道,笨蛋!” 当然,回答她的是吃惊的骂声。 这么说来,她不仅没被无视还得到了认真的答复。 “拜托你,感觉被人小瞧了就赶快发火吧!” “那个混蛋枪手,没想到还是男女差别主义者!” “他是儿童差别主义者!” 枪手基本上不听他们的怒骂,但是—— “畜生!你说话好像《契约杀人》(murderbytract)的主人公一样!” 听了这句话,枪手隔着柜台微微喊了句: “你应该说我像约翰·韦恩” 听到敌人插嘴,喜欢电影的“职员”们有3秒钟撇开现状,纷纷讲起来。 “那约翰是在哪部电影里说了那样的台 词呢?” “因为没全看过,所以不知道” “这回也得去出租音像店转转了啊” 对于紧张地讨论着西部片影星的一伙人,枪手再次喊起来。 “我不知道韦恩说没说过那样的话。但若是他,尽管在银幕中不会谈论刚才那样的话——但也不会介意别人谈论。对吧?” 听到他回答,这次职员们一齐露出了微笑。 “我们好像跟你很合得来,枪手” “对啊,不过却是敌人,真遗憾” “但你不是约翰·韦恩。怎么看都是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回答的同时,职员们互相递了个眼色,一起从怀里取出了手榴弹模样的东西,在餐馆中扔开。 “唔……?” 是特殊的烟雾弹。 由于爆炸后广布四周的白烟,尽管店里没有窗户,但还是有那么几秒钟完全看不见东西。 置身在淹没一切的白烟中,枪手思索。 恐怕在这种状况下最为有利的就是那个戴了稍微有点特殊的夜视镜的少女吧。 “虽然是想说很有趣啦,但是——” 枪手表情冰冷,叹了口气,侧耳倾听那微微可闻的引擎声—— “对不起。我们的解剖手好像也醒了” 一念叨完,他就向附近的窗户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跳到外面的枪手在那里看到了预想中的情景。 直至数秒前,自己所在的那间餐馆—— 被无人大卡车撞破墙壁,就这样内部受到了大肆破坏而一片狼藉。 然后枪手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面不改色地全力奔驰了100米,然后他躲进了附近建筑物的阴影中。 这么做全是为了能从稍后响彻街道的卡车与餐馆的大爆炸中逃脱。 ‖ “……让他们给逃了” 枪手虽然没去数尸体,但却很有把握地嘟哝道。 【好啊,安杰罗老爷。情况如何?】 听到从腰间的无线通讯器中传来的咯咯笑声,被称为安杰罗的枪手面无表情地在手中打开翻盖。 “没问题。总之目的达成了。” 【是从餐馆里赶走的家伙吗?比起这个,换老大来说吧。嘻嘻】 “解剖手”用下流的声音笑着,然后——从无线通讯器深处,老大说话了。 ‖ 数日后北美西海岸某处 与前些日子被炸飞的餐馆不同,今次的地点是气氛优雅的酒吧。 安杰罗虽然没拿枪,但周身依然散发着枪手的气息,置身于家庭和情侣之间,他的存在异常显眼。 但是,不管那些——现在的枪手正面无表情地从窗边的座位眺望外面的景色。 在视线那端,是一座巨大的城。 纯白的墙壁在海上高高耸立,睥睨四周的建筑,而它仅仅是存在于此而已。 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豪华客轮。 岂止航渡海外,这艘船甚至可以环球一周,与其称它为海上旅馆,不如说是座“城”来得恰当。 “……” 为了做好从这里攻入那座城的准备,枪手慢慢集中精神。 这时,仿佛要破坏他的专注一样,手机在胸前发出振动。 『好啊,状况如何,安杰罗老爷』 从怀中取出手机接听,听到的是那熟悉的下流声音。 解剖手。 和自己不同,这个男人是自由的杀手,听到他的声音枪手静静地叹了口气。 他们其实不常见面,说起来这个男人也就在一年里的一两次大仗中才会来帮忙,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却常常给安杰罗打电话。虽说如此,但最多也就2、3个月打一次的样子。 前几天被迷之集团袭击时解剖手碰巧在场,他说“什么啊,我和那个组织来往很多年了”,于是便被问及了各种情报。 结果便是—— 了解到那个奇怪的武装集团为了掩人耳目而筹措乘船去日本的事。 要是让他们到了日本,找起来可就麻烦了。 『但是,虽然让身为外人的我来说可能不太好,不过你的组织其实已经完蛋了吧。若是只让你一个人去干那么多工作的话,就算是你也没法好好应付警察吧。如果你得意洋洋地提着那帮家伙的脑袋回来,可组织基地却已成了停车场,这岂不变成笑话了吗?』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计划。我该做的事……就是去追那帮家伙,仅此而已” 『多么令人感动的猎犬啊!算了,我也拿了定金,只能去做了』 从手机中传来的声音似乎对这状况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嘻嘻!因为我也会乘那艘船,所以你就放心好了。要让那帮家伙一个不剩地全都葬身大海,对吧』 “……可别做出什么会给旁人添麻烦的举动啊” 『好过分呀,说得好像我会连船整个炸飞似的』 “指定目标就是那帮家伙的头领和雇主。用不着在狭小的船中发动战争” 安杰罗用劝戒的口吻这样告诉对方,接着他又向电话那头的男人问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说起来,一起乘船的话万一脸被看到了怎么办?” 『和像你这么显眼的家伙一起,连我都得折寿。放心吧。总能想办法把武器弄到船里的。事情办完,就把武器和尸体一起扔进海里,这样就能消除证据了。周围全是海真棒!包容一切的大娼妇啊!』 “不要污辱大海” 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当真,枪手说完这话便掛断了手机。 虽然不知道在远渡海外的船中要如何带入武器,但解剖手从来都能想办法处理好这类事。就相信他好了。 安杰罗再次看向轮船,静静地考虑起他的目标。 根据解剖手的情报来看,他们并非敌对组织之流,而是有点像受雇于个人或组织的集团。 姑且不论杀人这种小事,一些可疑的传闻称这个巨大的组织甚至还承接暴发内战的工作。 决不是枪手一人就能敌得过的对手。 ——虽说是船上,但对方也不见得会空手。 万一,不,几率应该是一半一半吧,考虑到有可能会是“自己死”,安杰罗想起了留在遥远故乡里的家人。 “卡尔罗斯,今年也有3岁了吧”(译:话说这位小朋友非等闲,请看selea:lunarcastle.blog115.f/blog-entry-274.html#more) 只听说过他出生了,安杰罗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儿子呢。一边想着他的事,安杰罗又再度思考起敌人。 虽然“犯罪结社”之类的说法可能很俗气。但他们的确是以犯罪为主业的集团。 他们的商标是,面具。 干大活儿时,为图吉利绝对要带上纯白面具行动的奇怪集团。 因此人们称其为“假面职人”。枪手一边想着这个组织的事,一边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这次工作结束的话,就回西班牙吧” “那帮家伙的面具什么的就当作礼物,我要带老婆孩子到威尼斯去” 序3偷渡者们无计划 追过来了。 不,不应该说是“追过来”。 那家伙,是在不自不觉间就站到那里的。 直到那家伙出现为止,我们一直是无敌的。 可以被警察什么的轻易捣毁,遇上这种事后绝对会被吹飞,我们就是这样一个小组织。 虽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甚至戴眼罩的曾祖母都说“不可以向马尔第乔家出手”,但这种事与我们无关。 我觉得大家是不想让我做坏事才那么说的。即使那个组织的人来了,我想我们也能反过来陷害他,让他被捕。 但是—— 那种状况,完全超出了预想,不,根本就是无法想象。 我们抢了那个日本人的包,然后,发现里面有架价格不菲的相机。当时,真的很高兴。 但是—— 至今行窃也做过好多起了。 全部都很顺利。因为很顺利。所以也就不害怕了。 但是—— 所以我就觉得无敌了。说起来,只是敌人还没出现而已。 但是—— 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这回出现了,他出现了。 那家伙,那帮家伙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出现了…… 我现在,正在逃亡。 原因不明。 但对方是什么,我却立刻就明白了。 虽然他自称罗尼,但这无关紧要。 那家伙突然出现在我们从里边反锁的秘密基地中。 是一开始就藏在这里的吗?不对。 那家伙,真的是突然出现的! 虽然他只是愉快地问了问“相机在哪儿卖了”,“拿得来的钱干什么了”,可是—— 那家伙不知不觉间便站到了我们房间中央,大家都吓了一跳,但他却说: “应该说‘初次见面’吗。虽然我是早就知道你们了” “什,什么,你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我大喊,于是他便像恶魔一样眯起锐利的双眼,说道: “嗯……?我叫罗尼。不过,算了,那种事情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们从来我们地盘观光的游客那里抢去了可说是他仅次于生命的重要物品——而对你来说们,倒霉就倒霉在那个观光客请了我们来帮忙” 不,他不是像恶魔。根本就是恶魔啊。 这家伙有点不妙。 不是不妙,是令人恐惧。 只是一味地令人恐惧。 所以——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握住小刀,冲他摆出架势。 “嗯。小孩的话,干点小打小闹的坏事就得了。也不是不抢就会饿死,这样的危机状况一般大概是不会有的吧。……算了” 下一瞬间,小刀已到了他手中。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抓的是空气,小刀的触感从手中消失了,反而被握在他手里。 快跑。 “大家快跑!” 我对房间里的大伙喊道,拿起相机的小包跑了出去。 我从房间的窗户跳到阳台上,接着又从二楼直接跳到下面的树丛里。 我忍住脚痛,继续向前跑。 被抓住就完了。 虽然我也意识到其实现在已经完了,但就是不愿承认。 不过,要是承认就好了。 “你应该跟人家老实道歉,然后把相机还回去”,同伴中已经有人在这样说了。 我也觉得应该那样。不,我是被迫认识到这点的。 一拐进小巷,不知为何,那家伙也站在那里—— 转身逃跑,他又来到这一边—— 无论到哪里都有他—— 他只不过是站在那里而已。 然后,一把抓起我的手—— “呜哇啊啊啊……咕噜……嘎……!” 少年惊叫着跳起来,旁边的人纷纷伸手去捂他的嘴。 (笨蛋!博比!瞎喊什么!) 高个子少年一边缩起身子一边小声怒骂。 (要是嫌现在太安静的话你就睡一觉吧) 胖少年说完,矮小的黑人少年也以冷静的口吻说道: (我猜你是做了前几天相机被夺的恶梦吧。确实,那之后你有一整天都被关在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圆桶里。所以现在待在这样的封闭空间中,又想起了你当时的可怕记忆也是情有可原) “呜……呜呜……” 全身冷汗直冒,被称为博比的少年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啊,啊啊……对不住你们了。现、现在的话不会被人发现吧?) (啊啊,很幸运,现在周围没人。船也马上就要出发了) 黑暗中,四个少年横倒在地,身体紧靠在一起。 他们现在身处的场所是——某豪华客轮的救生船中。 这是个非压缩型的有顶小船,被放在客轮内侧。他们在那里做了块活动地板,一直藏身在下面。 针对偷渡客,客轮实施着严格检查。四个少年在得知交换救生船的情报后,尾随偷溜进去,并在大冒险的最后—— 他们被关在这个狭窄不堪的空间中大约已超过了24个小时。 (可恶——他们真是乘的这艘船吗!) (是的。dd新闻社的情报线索不会有错。做为代价,我破费掉了一台最新型的电脑) (没事,你不是有七台呢吗?别太小气了!) (呜——但,但是,要是碰上了那帮家伙该怎么办?那个罗尼不是人,其他的也不知道会是啥样?) 他们的目的实际上是报仇。 “马尔第乔家那帮人真让人无话可说了” 身为少年们的头目,当博比说出这番话时,即使谁在拼命干活也应该停下来。 其他三人虽然很后悔,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 他们被认为是街头的不良少年集团,半个月前终于被管辖他们“工作”场地的黑帮给盯上了。 马尔第乔家族。 他们好象不是黑手党,而叫克莫拉,不过那种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 博比为了拭去自己所受的恐惧和屈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向他们报仇。豁出去了,以像是挑战鬼屋般的态度,选择同一个犯罪组织为敌。 说起来,在他们反复抢劫观光游客的时候,就已经是跟“警察”这个超大组织为敌了。博比逞强着说“事到如今还害怕什么”。但是—— (我觉得,如果是警察的话,至少被抓住也不会死……) 听了胖子的话,博比愤怒地回道: (这么窝囊怎么行!没事的,要是能从那伙人那抢到钱的话,我们就直接逃到这艘船的目的地日本去!听说那个国家非常暖和,一定逃得到的!) 面对说着天真的计划的头目,胖子和小个儿黑人分别发表了他们的异议。 (不过也有说重大犯罪的逮捕率超过一半以上……) (有一时期还超过了90%呢。说起来,就当我懂日语吧,照这样下去先不论偷渡,非法入境能顺利吗?) 至此,连高个儿少年也来搭便车,他发表意见道: (大体上……真的能顺利吗?今天坐船的马尔第乔家干部,虽然确实是个挺弱的家伙……但是,他毕竟也是干部吧?) 马尔第乔家族的干部乘坐这艘船。 博比他们本来只是半开玩笑地制定了这次偷渡计划,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天赐良机。当然,这只不过是他们随便认定的。 戴着眼镜,一张娃娃脸的柔弱干部。 这已经听说过了,但实际从远处看过他的脸后,他们简直觉得没准再过5年连自己都能赶上他呢——这时候,博比他们突然感到“有可能赢过马尔第乔家族”。 那个目光锐利的男人姑且不论,如果是那种柔弱的干部的话,就连我们也能做点什么吧。他们这种孩子般的无谋,以及孩子般的行动力,结果 便是—— 他们在这狭窄的地方呻吟。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咱们的计划绝对能成功!) 博比边说边缓下声音—— (但是他的家人也一起来了。还有个细瘦的女子和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跟着他) (是一家的吗?) (大概是吧……女的应该是干部的姐姐,小孩则是他弟弟。就是说他是跟姐弟俩一起去日本旅行的) (嗯……) 他们继续着这样的对话,这时突然听见“当”的一声。 有什么人落在了他们准备的假地板上。 博比一行人的脸“唰”地白了。 只有黑人少年“诶呀”一声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完蛋了的表情。 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屏息静听上面的动静,这时—— 声音, 一个声音传到了他们耳中。 “藏身的地方……哪也……藏不了……” 那是还留有稚气的少女的声音。 ——哈? 正想是怎么回事呢—— “啊、那个,这里的地板,好像能打开……” 就听到了这句话……伴随着格格声,阳光同时照到了男孩们身上。 惊讶的男孩们一起看向被揭开的地板入口…… 在那里的,是一个摇晃着一头金发的白人少女,她惊讶得呆住了。 和博比他们同龄,或者稍小一点,那名少女困惑地环视周围…… 不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稍微有些慌张地躲进了博比他们呆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请让我也藏在这里吧!) 可爱的少女突然躲进来,一边将地板合上一边向自己身上贴过来。 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支配,博比满脸通红地向少女问道: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于是,少女微微一笑,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卡尔奈亚) (……如你听见……也是一名偷渡客!) 序4大明星接受世界 少女只是在跑。 仿佛能听见双脚的摩擦声。 膝盖不时打颤,在黄昏的街道上一味奔跑、奔跑、奔跑—— 好像意识已脱离身躯,两腿拼命向前跑,可视线却只专注于身后。 确切说来,不是专注—— 少女只是在害怕。 不是跑向既定的目的地。 只是,纯粹的逃跑而已。 本能与理性,来自两方面的根本性的恐惧。 她,只为离开那从后追来的“某物”哪怕一米,便不停地迈动双腿。 在她的视线前方,乍一看什么都没有。 但是身体比精神更早崩溃。 无暇思索如何逃跑,甚至没有时间喊叫—— 从暮色深处紧追而来的“某物”完全支配了少女的心。 “哇……” 少女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摔倒在路上。 “呜……啊……” 少女舍不得花时间擦去泥污,就同倒下时一样利落地起身,甚至没去确认痛处就又跑了起来。 但是,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向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看去。 然后,在那里她看到了—— 可能是军人的尸体,上半身已被啃光,只剩下下半身了。 “……” 少女的脸扭曲了,但是没有发出惨叫。 因为——那已经是这几个小时中司空见惯的景象了。 她俯视周围,那里散布着许多小红点。 她明白。 这全是“吃剩的东西”。 为了逃离这无可奈何的现实,少女奔跑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 从一开始就太迟了。 光靠她那踢着地面前进的纤细双脚,要从自由移动于空中的“他们”手中逃脱,根本是不可能的。 然后,她看到。 从高空游下来追赶自己的大白鲨嘴上正滴着鲜血。 “咿……” 少女的双眼无法聚焦,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不断地仰望着它。 鲨鱼飞在空中。 面对这样荒唐的现实,少女被一筹莫展的“死亡”气氛吞噬。 鲨鱼张开大嘴,紧追而来。 这股暴力巨大无比,正迅速逼向少女,即使不把她咬烂也会整个吞下—— 但那巨大的身躯猛地又转向天空,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是“他”——正伫立于少女与天空之间。 那道人影立在三层楼的屋顶,无言地跳入空中。 瞄准了自由落下的人影,空中的鲨鱼冲了上去。 宛如鱼雷,好像导弹。 当小小的人影即将与鲨鱼的下巴交错之际——他伸出胳膊,手上抓着街灯柱,一边旋转一边改变重力方向。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哩————咔咔咔咔嘎嘎 人影让街道中回响起这样的声音——同时漂亮地与鲨鱼擦肩而过,落在少女面前。 “诶……?” 少女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影,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人”的身影吗。 铁。这才是第一感觉。 由粗糙的齿轮重重交织,自动形成了一个生命。 至少,旁人只能看到这样的外表。 这个齿轮怪身高接近个子稍矮的人类,脸上戴着没有眼鼻口、像镜子般磨得铮亮的面具,而在其他部分,齿轮正于铁的关节和筋肉间咯吱转动。这就是他给人的印象。 齿轮怪没有说一句话——他向少女竖起拇指。 同时连接胳膊和手腕的齿轮一齐转动,那强有力的声音好像是在说“放心吧”,瘫坐在那里的红发少女自然地大大点头。 这便是一名少女与来自异世界的齿轮人“thegear”的初遇。 “ok——!great……great!” 夕阳下的街道——在这样的布景中,回荡着一个高亢的男声。 同时,木然的少女瞬间浮现出信心十足的笑容,环视周围。 好几名男女拍手欢迎少女,向她投以温暖的笑容。 少女也是笑容满面,在那里转了一圈给大家看。 在她头上,从一架特殊起重机上垂下电动木偶——即鲨鱼形状的精巧机器,就跟真的一样扇动着尾鳍。 “ecellent……” 最初喊“ok”的黑人摘下眼镜,揉着眼角。 他晃动着圆滚滚的肥胖身躯,夸张地摊开双手,向少女和齿轮怪走去。 “实在是那个,什么来着了……ecellent!我真想毫不犹豫地这样喊!” 男人说着,高声向四周喧泄自己的感动。 “只能喊了!这早就超越ecellent了……marvellous……maaaaaarvellous!不,peeeeerfect!对,即使说perfect也不为过!” 围在周围的数十名男女好像是在配合他一样,也一齐发出了欢呼声。这样变成了一种巨大的欢声,包围着少女和齿轮怪。 “辛苦你了!” “这样就真的拍完了吧?” “都怪导演突然说什么要重拍片头” “嘛,这样才算完美呀” “不,但是,也隔了有一个月了,可克劳迪娅一下子就漂亮地进入角色了” “真了不起” “直到编辑完全结束,我都会彻底管理自己,保持体重不变” “真想让导演来听听”“但是,果然还是这样的笑容最适合克劳迪娅啊” “和我结婚吧!”“你这个loli控给我滚出去”“谁去叫警察!” 在这带有玩笑意味的吵闹中,那个圆胖胖的黑人——被称作导演的男人,啪啪地拍了拍齿轮怪的肩膀——他始终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隆!真棒!你简直就是齿轮的化身!其他场次都已经编辑完了……你的动作实在太完美了!小小年纪便能完成那样的动作,实在难得!虽然没有露脸,但你的动作也是一笔财富!怎么样,或者你也像姐姐那样,来当个演员……” “……” “哦,抱歉抱歉,我答应过不说这种话的!对不起对不起。总之,你是完美,不,是超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只有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我乔·多罗克司以身为导演的名誉担保!” “……谢谢” 自报大名的“导演”情绪激动,然而与其相反,从那镜子般闪光的面具后面却只简短地回应了一句。 导演对此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又转回头去看向少女——情绪更为高昂地赞扬少女的演技。 “我可以断言!比起艺术什么的!克劳迪娅!你存在于这个地球上,不,是存在于这个宇宙间,单单这件事就已经是最高的艺术了!” “谢谢您,导演!” 被夸奖的少女笑容满面地答道。 那是还留有稚气的一本正经的笑容。 “洋溢着坚定的信心、为全世界的祝福包围,少女仿佛在夕阳的天空下炫耀着那张笑脸” ——翌日的一份文娱报纸上如此写道—— 就是说,这名少女是那样的人物。 闻名全美的童星,“虽然当红却不挑三拣四”。 被称为克劳迪娅的这名少女的笑容,不只给导演,也给周围的工作人员不断带来了朝气与希望。 30分钟后 “辛苦了!今天也很棒哟!” 摄影棚内的休息室。 少女回到其中较豪华的一间,对站在里面的人说。 那是刚才被导演称作夏隆的齿轮怪,他依旧以拍摄时的打扮站在那里。 “喂夏隆。你打算穿那套衣服到什么时候啊?” “……” “啊,不过挺帅的,这么穿着也无妨!” 少女噗哧一笑,在她面前,齿轮怪开始自己动手摘下面具。 “啊呀,果然还是脱了。没问题的啦。喂,要是稍微退回些出演费,是不是就能把它买下了呢?” “……” 从中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年。 头发似乎是染的,因为在发根处能微微看见些红色。 但是,在两人脸上都张着一双极其相似的金眼睛,让人觉得他们恐怕是亲戚。 年龄也就十二、三岁吧。 两人完全还是小孩,不过却被放在了这个与他们年龄不符的巨大休息室里。 “……” 少年一边脱下齿轮衣,一边面无表情地环顾房间。 好像是在替他说话,名为克劳迪娅的少女开口道: “虽说房间再小点就好了。要是迈克先生他们不在,这里真有点太空了” “……” 少年依旧不语,少女毫不介意地继续道: “尽管如此,最近的技术真是厉害。让那么逼真的鲨鱼在空中游动。我非常喜欢那个鲨鱼的animaroid!要是真做出来得花多少钱哪?” “……用vf就行了” 听了少年的喃喃自语,少女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那种质感比cg还柔和温暖,多好啊。而且,为了消除空中的电线他们好像的确使用了cg呢?啊啊,好想把那只鲨鱼装饰到我的房间的天花板上!” 克劳迪娅在胸前将双手合十,来回转圈,少年夏隆没有理睬她,而是拿起了搁在桌上的小册子。 “……” 少年还是闭着嘴,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那帮家伙,吃掉了天空! 为寻找行踪不明的父亲,卡莉同女儿爱夏来到了加利福尼亚,在那里她们找到了父亲遗留下的笔记。上面画着奇妙的魔法纹样和一把没有板机的枪。然后,追寻父亲之谜的母女突然受到了‘畅游于天空的鲨鱼群’的袭击!——正当这时,全身包裹着齿轮的奇异英雄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乔·多罗克司导演的作品 大受好评的漫画《mouldgears》系列 改编电影第二部《sharkflight》! 2003年春,麦克达奈尔公司配给预计全球同步公映” 夏隆押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不知有没有明白他叹气的原因,克劳迪娅嘭地拍打着少年的肩膀。 “虽说如此,真的辛苦你了!夏隆也稍微休息一下吧?” “……” “我呢,你看,因为前作里没有我,只有你穿着齿轮衣来参演不是吗?虽然我知道夏隆是彻底的替身演员(suitactor),所以声音什么的都是别人来配……但是,我真的没想到那些特技都是你做的” “……” 少女一气说了一大堆,少年却没有回话,仍然保持沉默。 但是,少女完全不介意,她自顾自地又讲起来。 “而且,我还以为是使用了更先进的特技呢!可是,一起演了才知道,那些动作真的全是你演的,而且完全没有使用cg、电线!夏隆也是主演,至少要爱护一些自己吧” “……” 看到少年无言地摇头,少女的脸马上沉下来。 “我说啊夏隆。作弟弟的也请听听姐姐的话吧。我明白你是特技替身演员,尽管如此你要是受伤的话,我,那个,嗯……会很困扰啊!” “……对不起” 少年用坦率的目光向姐姐克劳迪娅道歉。 让人完全感觉不出畏缩和胆怯,只是冷静地判断“是自己不对”然后道歉,作为姐姐克劳迪娅也无法再强求他什么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用那种眼神来认错啊。……想气都气不起来了” 一改渐渐阴沉的脸色,克劳迪娅抬起头来——胡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 “喂,你真的不想当演员吗?” “……” 无言地大大点头。 还是那种没有迷惑和妥协的眼神。 少女被这金色的眼睛直视,她边笑边说: “嘛,看来我也只能说‘不愧是你’了” 少女说着,向旁边的电影杂志封面看去。 上面印着“被世界接受的少女”这样煽情的文章,以及少女本人的特写大照片。恐怕是工作人员特意放在那里的吧。 但是少女看了,却歪着头嘟哝道: “不对吧。算了,不过我很高兴被夸奖所以感觉还不错啦” 少女一边哗啦哗啦地翻杂志,一边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开口: “但并不是世界接受我哟。而是我在接受世界!” “……” “因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世界就是我的!” 姐姐显然是在发牢骚,于是弟弟仅仅向她投以坦率的目光。 少年明白,这即不是逞强也不是任性,对姐姐来说这是事实。 少年即不轻蔑也无尊敬,只是不断凝视着姐姐,同时静听她那自信满满的声音。 “理由?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就跟我想要的一样啊!如果说能行就一定能行!不能行的话就努力做到能行!这样的话一切就如愿了!” “……” “请你也说点什么啊!因为只有你,是坐在我的世界的特等席上,所以请你说点稍微可爱的话!” “……” 姐姐的话并非不讲理,于是弟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只是暂时思考了一会儿—— 不久,他直视着姐姐的眼睛,说出了很有自己风格的答案。 “……喵” “啊”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可爱的话”,姐姐不由得浑身一震—— “……呜,呜呜。这可不是稍微可爱点了。合格” 姐姐因他的举动而脸红,弟弟则依然面无表情。 “真是的,据说现在连机器人都要有更丰富的表情……所以不只语言,你还要作点可爱的表情来” 姐姐又说起毫无道理的话了,夏隆听后,慌慌张张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抢走了姐姐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杂志—— 夏隆把它卷起来,当成望远镜那样放到眼前,然后开始盯盯地看着姐姐的脸。 “……” 只是,重要的表情还是没有。 “……。这,这样……可以算可爱了吧?” 面对不知所措的克劳迪娅,弟弟接着又像吹飞箭那样把卷起来的杂志放到嘴前。 “啊够了!我越来越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过因为像小狗一样可爱所以ok啦!” 看见姐姐竖起拇指,夏隆好像也放心了,微微露出了笑容。 “……!等!犯规!你这时候实在是可爱过头了,犯规!” 克劳迪娅面对这出乎意料的笑容,身体完全僵住,接着她从弟弟手里夺过卷起的杂志,要打他的头。 于是夏隆面无表情地一一避开。 多次落空让克劳迪娅胀红了脸,这时—— 她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圆胖的黑人男子。 “啊,导演” 姐弟俩都不由得停下来,一齐看向这名闯入者—— 同时,身为《sharkflight》的导演,乔·多罗克斯就这么忽然跪下——以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发出呐喊。 “noooooooo!” “……?” “您怎么了导演?” “呜嗷嗷嗷……老成的好莱坞小明星在弟弟面前重获童心!” 打断了茫然若失的少年和少女,原本是大人的导演一边狠狠敲打地板,一边喊出自己的懊悔。 “太差劲了……我这人!为什么!刚才,不拿着相机进屋!你们刚才的打闹可是比我至今拍过的任何影像都要珍贵的啊!无与伦比的真实!自然到令人憎恨!面对这样的机会我却没有拿相机,电影之神已经抛弃我了吗!上帝哟……啊啊,上帝哟!为何要加注于我这样的试练!” 听到导演坦率的叫喊,姐弟俩面面相觑——对于导演过分的哭号,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害臊呢,他们就这样不解地一直呆站着。 “嗯,那个,导演,抱歉让您看到了我们的丢脸行为” “……抱歉” 虽然本不用道歉,但姐弟俩还是先帮导演保全了颜面。 “啊啊……不,对不起,我已经冷静下来了……。即使如此,你们就那样敞着门打闹也是违反规定的吧。至少如果需要敲门的话,我就不会注意到你们那可爱过头的行为,而直接走过去了……” 渐渐冷静下来的导演一边这么说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 “……下一部作品就拍成家庭喜剧如何……。姐弟间的禁忌之爱。不久两人的关系让他们与父母发生了冲突……” “这,不是喜剧吧?悬疑剧吗?嗯,别外我们根本不存在什么禁忌之爱,所以你乱说的话我们可要悔约咯?” “……” 看着微笑的克劳迪娅和目光冰冷重重点头的夏隆,多罗克司遗憾地摇摇头。 他一边啪地打了一下自己那可爱的胖脸,接着告诉姐弟俩本来要说的事情。 “啊,对了,下部作品的事以后再说!重要的是今次的《sharkflight》宣传——这回,作为宣传的一环我们要去日本” “是,因为已经说过会空出一个月的预定,我没问题啦……” 导演点点头,对这一回答十分满意,他砰地拍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边摇摇晃晃,一边露出爽快的笑容取出两份计划书递给姐弟二人。 那里用强有力的字体写着易懂的文字。 “关于在双子豪华客轮‘entrance’上的sharkflight宣传(顺便拍摄dvd特典映像)大作战” 文字简单到不像正式的计划书。 序章 黑幕模仿命运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我就成了神的复制品。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自己,为自己。 &emspllll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emailprotected] 好开心好兴奋 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兴奋 虽然光打文字就已经要到极点了,但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快删了吧 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 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首先备好棋子。 接着投入锅中。 盖上盖子。 不是用火,而是用水煮。 效仿那时的事件。 为了能见到那曾经看过的事物。 我的名字copycat(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模仿犯。 我仅仅是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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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影一直敲打着键盘,静静地笑了。 一边笑,一边按着backspace键。 按着。按着。敲打着。 他很明白按着不放就会把内容删除,但还是很高兴的样子——按着。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那个人影很有节奏地一个劲儿按着backspace键——他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不断敲着已然变成空白的键盘。 真的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嗒嘎嚓 第一章 不解风趣的奇怪家族 “唉呀……!” 这便是娃娃脸青年说出的第一个感想。 说完后,青年不由得闭上嘴,慌张地环视周围。 然后,他清清嗓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似的,他又道出一套优雅过头的言辞。 “嗯……怎么说呢,太雄伟了。正可同这碧海蓝天媲美” 戴眼镜的青年就这样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但是—— 与那份爽朗相反,从他身后却传来一个强忍着笑意的声音。 “噗……不,不行了……!啊哈,啊哈哈!” 听到这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声,戴眼镜的青年不由混身一震。 “怎……怎么啦,切斯” “因,因为……!菲罗哥哥,因为你太勉强了啊……!” 被称为切斯的少年,一边忍住不笑,一边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说道: “而且呀,菲、菲罗哥哥……你不适合穿礼服……!” “唔……。是、是吗?真那么不适合吗……。事到如今就别再说这种话啦” 就连自己也觉得不合适,身穿礼服的青年——菲罗·普罗辛奇奥,一边摘下玻璃眼镜放入眼镜盒中,一边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衣服。 “喂,艾妮丝你怎么看……” 边说边转向右侧,菲罗不由得绷紧身体。 站在身旁的,是彼此已经交往了70年的熟识女性。 菲罗经过1930年的事件,成为了“不死者”,此后便一直同这位女性生活在一起。一年后,同为不死者的少年,切斯——切斯瓦弗·梅埃尔也加入进来,能够成为弟弟般的存在让他十分高兴,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人类的一生。对于不死者或许只是一瞬间。 然后,经过了50年的岁月,菲罗终于鼓起勇气向这位女性求婚——结果便是,她现在伫立在他的身旁。 艾妮丝。 艾妮丝·普罗辛奇奥。 作为菲罗的妻子,虽然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但那稳重的气质却让人多半会觉得她比丈夫要年长一些。 然后,菲罗看着自己妻子,愣住了。 裙子被设计成胸部微开的样式,质朴,因而更显出着装者的身材之美。 手臂整个露出,对比平时穿西装的模样,现在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当然,菲罗不是没见过艾妮丝的手臂和胸部。 也看过切斯和她去海边和游泳池的照片,因为是晚上所以穿得很少。 但是,在这么明亮的阳光下,而且还是她第一次穿上裙子出现,这对菲罗的刺激远远超出预想。 艾妮丝觉察到菲罗盯着自己的视线,一边害羞地低下头,一边好像在道歉似地说道: “那个……不合适吗……” “啊……!没,没那回事艾妮丝!” 菲罗慌忙挥手,对自己的妻子摇摇头。 这举动就像是面对初恋对象的天真少年,完全看不出是交往了70多年的关系。 虽然戴着眼镜时勉强还有些“青年人”的感觉,但现在配合这样的举动,说菲罗是个少年也不为过。 他抬起幼稚的脸庞,重新望向那漂浮在眼前的庞然大物。 那是最适合称之为“巨大”的东西。 优雅、豪华、绚烂、壮丽。虽然它表现出一切,但首先还是“巨大”这个词最适用。 豪华客轮“entrance"。 仿佛是休养地中全新的旅馆浮于海面,它是一座海上王宫。 据说它包囊了世界上的全部奢华,尽管是为防备各种事件而造的客轮,但它竟连可以跑车的巨大货仓都有,是艘非常特殊的船。 过去在这艘船里也曾举办过国际车展会等,比起旅船,它作为重要会场更为出名。 但是——这艘船还有一个特别之处。 姊妹船“eit” 那是一艘与它型号完全相同的客轮,它们两个分别被冠以“entrance”和“eit”之名,意指“通往乐园的入口”和“脱离日常的出口”。 据说最能真实展现这两个特性的,是在横跨太平洋和大西洋时的“交错”。两艘船从看得见彼此的距离向对方放焰火,祝福各自航程平安。 “嗯……去看一样的船有什么意思?” 看手册时菲罗曾这样说过,但在实际见了之后他只能对这件事老实点头了。 ——的确,或许只是看着这艘船就已经十分高兴了。 全长306米 高55米 宽52米 虽然因为货仓和会场的占地使乘客定额比相同规模的船要少些,但据说还是能容纳超过两千五百名乘客和千余名乘务员。 一般的高楼即使横倒下来,也赶不上它大。 “海上的城,说得真好。不过……。像这么大的城哪里都找不到吧?” 摘下眼镜的菲罗,就和外表一样说着幼稚的话,发出一声感叹。 一方面,艾妮丝也仰望着船的白墙。 不禁流露出由漫长人生而来的感想。“我也……没想到不到一个世纪就能建造出这种程度的东西了” “是吗。要我说的话还是觉得这个国家的开拓时期更厉害,因为铁路什么的,真的是以超常的迅猛之势到处铺设啊” 切斯从后面说道,即使面对这艘巨船依然面不改色。 菲罗这才想起来,这个明显比自己年幼的少年实际上却是比他们多活了200多年的长者。 “即使你那么说,但我们那时候还没有出生啊?” “你也开始有点敬重起我这样的年长者了吧?” 切斯得意起来,菲罗伸出左手在他头上乱抓一气。 “不要得意忘形哟” “哇啊” 切斯的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他就这么从菲罗手下逃跑,躲到艾妮丝身后。 看到两人这副样子,艾妮丝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对这种让旁人见笑的情景,菲罗—— 啊啊,好像也挺不错的。 一边觉得这样的确很像一家人了,同时感到一种深深的幸福。 ——不知怎么,切斯和麦哲先生旅行回来后,也好像变得开朗了……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半个月前,麦哲和切斯由走访过去的不死者友人的旅程中归来。 在之前的几十年间,切斯一直都与周围有隔阂,并且不断用孩子气的演技来掩饰这点。 但是,回来后,这种隔阂不可思议地消失了。 以前那些让人觉得比菲罗他们年长的举止全然不见,最近也会自然地说些像刚才那样的玩笑话。 菲罗察觉后去问麦哲,他说这得要感谢艾尔玛。 艾尔玛。在塞拉德的知识中几乎没留下什么对他的记忆。说起来,塞拉德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不知道也难怪,不过即使在塞拉德“吞噬”的其他不死者的记忆中,也只能体会到艾尔玛是个奇妙的人。 算了,漫曼的人生,早晚会遇见吧。 菲罗心想,感谢的话就到那时再说吧,现在只要把敞开心扉的切斯当做一个年长的弟弟来接受就好。 作为一个平时冷静沉着的克莫拉组织干部。 以及——在家人面前,还和70年前没两样的笨拙男人。 “即使如此……果然大家、感觉就是有钱人的集会啊” 环视周围,那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无论哪位客人看起来都流光溢彩,非常有钱。 菲罗他们虽然这样说,但在看指南手册时,也以为上面写的“出航仪 式上请着正装”就是穿平时的西服呢,不过—— “菲罗啊,所谓船上的正装,那是指礼服喔。普通西装叫轻装” 菲罗被自己的主人摩尔撒·马尔第乔弄得很窘,最后只得死心重新做一件礼服了。 除了刚才被切斯笑话外,菲罗在试穿晚礼服去“蜂巢”时,也被兰迪佩乔、以及干部和小伙子们嘲笑,最后乃至与克莫拉无缘的正经客人也跟着笑起他来。 “可恶,连麦哲先生都笑我……。虽然艾萨克和米莉亚夸奖说‘很合身’,但被他们夸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马尔第乔家族的经营规模正大幅缩减。 虽然也是因为警察当局加强了管理和监控,但是人们不像过去那样喜欢去赌场了也是一大原因。 因为组织的方针是不卖白粉,所以稳定的收入来源只剩下保护费和为了掩盖黑社会身份而作的代购香辛料业务的收入了。 说起来,这也是直到数年前为止了。 虽然确实缩小了规模,但他们并不缺钱。 几年前,摩尔撒自掏腰包搞起的期货买卖非常成功,用了这笔钱中的一部分开设了“蜂巢”的连锁店。 随着这项生意开始稳定,马尔第乔作为莫克拉的买卖倒成了副业。最近在店里干活的人甚至有些还不知道马尔第乔是黑社会。 ——这样下去我们不就成正经人了吗。 若是以前,自己大概会对此抗拒,不允许这种事吧。 但是,现在自己有了这样的一家人,可以一起度过漫长的人生,实际上也觉得没必要一定要做黑社会的买卖了。 ——算了,我都已经向头领——马尔第乔家族宣誓效忠了。无论今后怎样,我只要贯彻这一誓言就好。 我要追随他们直到最后。虽然不知道这个最后在哪儿,但至少应该珍惜自己眼前的东西。 想到这,菲罗突然环视周围。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才要想那种事情。 菲罗调整呼吸,意识到自己现在非常紧张。 ——果然,我是太紧张了。 菲罗瞄了一眼旁边的艾妮丝,同时轻轻地握起拳头。 ——……不过要说结婚旅行嘛。 事情始于艾萨克和米莉亚一贯的对话。 “喂艾萨克” “什么事,米莉亚!” “蜂巢”店内。 此时,店里备置的电视上正播放着玛丽·安东内特出嫁的专辑,米莉亚眼睛发亮地说道。 “我说新婚旅行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新婚旅行呢?” “这个嘛,婚后的第一次旅行就是啦” “是这样吗?无论经过多少年都算?” “当然了米莉亚!因为相爱的两人无论何时都能够发现新的东西的!” “好厉害!” 虽说是一贯的对话,但菲罗不禁向那两人看过去。 ——他们俩怎么了?是因为电视里经常在播吗……。终于喜欢聊起结婚什么的了? 与结婚啊家庭之类的无缘,这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很幸福了,由他们来说那种话题还真让人意外,菲罗认真注意了他们一会儿。 但是—— 下一刻,菲罗就后悔了,他实在不该来这儿。 “是吗!那么,菲罗和艾妮丝还不要紧了!” “当然!” 噗,含在嘴里的酒一气喷了出来,不过因为从白天就开始喝酒了,菲罗认定他是听错了。 但是,店里的气氛不允许他这样想。 “啊?什么嘛菲罗。你还没有去度蜜月吗?” “理论上还是小鬼所以不行!” 从哈哈笑着的兰迪和佩乔开始,店里闲着的人就渐渐都加入到谈话中来。 “话说,那家伙,难道还……” “嘛、没办法吧” “与其说他是异常晚熟,这简直是在向男人的dna挑战啊” “因为不会死,所以对繁衍后代的本能也淡薄了吗……” “不,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在害羞……。……算了” “真的吗。就年龄而论他可已经90岁啦,真是如此吗?” “这样反而是艾妮丝很可怜” “接吻总做过吧” “哦哦,我们也看到了” “啊—,对了对了。话说婚礼时混进了奇怪的家伙。那边的印象太强烈,所以都给忘了” “那时教堂里都成一片血海了” “回想起来真怀念啊” 菲罗周围渐渐聚来了一帮闲人,他们一边对那些事情哈哈大笑,一边说个不停在。 “那、怎么办了。先不说新婚旅行什么的,你们要去哪儿旅行呢?” “不,不行……我有工作不能离开这里啊” “那么,我来承担出纳的工作,请你放心好了” “连麦哲先生也!” 之后,这帮令人不快的朋友又开始兴高采烈地一哄盘问起菲罗来。 虽然菲罗想要设法躲避他们,但—— 难得认真起来的米莉亚给他了致命一击。 “但是啊菲罗,艾妮丝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每当电视上播放那种画面时,她都会很认真地盯盯看着哟?” 这话给菲罗造成不小的打击,晚上回家后,他与艾妮丝四目相对,首先清了清嗓子。 “啊,我说啊,艾妮丝” “是” 大概是觉察出菲罗的样子和以往不同,艾妮丝也一脸认真地等待着对方往下说。 “……” 沉默。看着艾妮丝的脸,菲罗犹豫着,无法说出“我们去度蜜月吧”。 “怎么了?菲罗” “啊,没什么” 虽然艾妮丝现在已是菲罗的妻子,不过婚前婚后她的态度并没有变化。 虽然称呼方式由“菲罗先生”变为“菲罗”,但说话还是那么恭敬。恐怕即使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因为这对艾妮丝来说是最“随便的说话方式”了,所以菲罗并不打算否定它。 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她还这样讲话,不知不觉间就会变得紧张。 但是,在那发生了许多事情的婚礼之夜,艾妮丝应该是非常高兴能获得普罗辛奇奥这个姓氏的。回想起她那时的温柔笑颜,菲罗轻轻地说道: “……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 “不、不喜欢吗” “不,要是和菲罗一起去的话,我很高兴” “……诶!” 艾妮丝说得很干脆,菲罗反而慌张起来。 不知是否是觉察出了他的表情,艾妮丝仔细地盯着菲罗的脸。 “但是菲罗,怎么突然提起这种事情来” “诶……不、你看、那个” 那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丝毫没了黑社会组织干部的威严,现在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不好意思将“新婚旅行”说出口的少年而已。 正在这时—— “我回来了” 看到正巧回家的切斯,菲罗选择了一个无奈的回答。 “是……是家族旅行!” “?” 不明所以的切斯看向这边,菲罗马上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你看!就是那个!话说那个叫田九郎的人可能在日本吧?不—,偶然,正好这个月,切斯和麦哲先生回来那天,我跟一个日本摄影师成了朋友!因为他叫我有空去玩,不过,一个人旅行也太那个了啊!” 如此这般嘴巴一张一合,竟一个接一个地 讲出了连自己都未曾想过的话—— 结果,只有真正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 “所以说,你看,总而言之大家一起去吧!大家一起!” 翌日—— 摩尔撒已从兰迪他们那听说了这件事。他一边说着“哎呀,我还没祝贺你们结婚呢”,一边把不知打哪订购来的三张去日本的船票送给了菲罗他们。 菲罗当时十分感激,立刻就收下了,不过后来在网上看到了那间客房的价格后,他这个做了30年的老出纳简直目瞪口呆。 那是间单人费用就超过了1万美元的套房。 菲罗不假思索地要去质问头领这笔钱的来路,不过一想可能会引出什么恐怖的答案,结果没敢问。 ——说起来,虽然也会有拿不起3万美金的黑社会组织,但……。 菲罗确信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会在头领面前抬不起头,就这样他们夫妇二人加上一个年长的弟弟,这怪里怪气的一家便来到了太平洋上。 两周后。 果真上了船后,菲罗反复确认着护照等证件,一次次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不死者”不能用假名,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护照上只有一处必须篡改。 那就是,年龄。 以前因为别的事去意大利时,菲罗曾被发现护照上的年龄超过了70岁,当时直到获得证实为止他被拘留了整整一天。那时,维克多·塔尔波特打来国际长途,在电话里把他痛骂了一顿:“之前怎么不来找我!你这混蛋到哪儿都不忘给我添麻烦?啊?在那边要是捅了什么篓子上面可是要向我问责啊,你就在那个现在已成了景点的恶魔岛地下再被活埋一次吧!” 当然了,菲罗也有不对,谁叫他说“你们去找fbi的维克多确认去吧,那家伙是我的担保人”。 这回可不会再出那种事了,他们事先已经动了手脚,篡改了年龄这部分。 住址和本名因为“不死者”的规则无法伪造,但年龄好像还是可以设法让别人篡改一下,蒙混过检查。恐怕,这是因为考虑到就算要去找其他的不死者,年龄也是无关紧要的。 同样,也必须把艾妮丝和切斯那不自然的年龄给改了。 ——啊,这下就万无一失了。 菲罗想着,得意洋洋地去挑战出国检查,不过—— “对了,船上除了酒吧外还有哪里买酒吗?” 菲罗轻咳一声,用一副老成的口吻问道,带路的姑娘听后,噗嗤笑了,说了句: “即使是在船上,未成年人也是不可以饮酒的” “……希望你看一下我的护照” “啊!?25岁了?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肯定是未成年人呢……!” 菲罗竟被女接待如此评价,连气都生不起来了,结果只得闷闷不乐地溜过了轮船的大门。 “看来说25岁果然还是有点多了,是不是?菲罗哥哥” 艾妮丝现在只顾着和管理人员谈论携带物品的问题,于是切斯笑呵呵地跑过来搭茬。 “你闭嘴。本来我是有信心在戴上眼镜后会看起来老成一些的” 菲罗一边叹气一边等着艾妮丝,切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抬眼盯着他说: “话说回来……你巧妙地利用了我呢” “什么事?” “说什么家庭旅行,实际上你是要去结婚旅行吧?” 切斯用艾妮丝听不到的音量小声说道,菲罗听了不禁混身僵硬。 “什……!” “没关系,菲罗哥哥” 切斯凑到菲罗耳边,一边露出一副有点老成的笑容,一边坏心眼地小声说道: “我在船上会尽量不去妨碍你们,晚上就到电影放映室里去待一宿” “!……!” 菲罗嘴巴一张一合想要反驳,正巧这时艾妮丝回来了,他只得再次陷入沉默。 “菲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一定是晕船了” 看着哈哈大笑的切斯,菲罗不禁为之惊叹,然后他终于相信了。 眼前的少年确实是经历了比自己还长久的人生。 不过,其实就算只是个普通小孩也能轻易骗得了现在的菲罗吧。 三个人预计前往日本,检查也已经全部通过,现在他们正从船边俯瞰港口。 刚刚菲罗被领进客房,发现那里竟比至今住过的所有旅馆房间都要大,不禁被这豪华气氛弄得眼花缭乱,放好了行李后就立刻逃到甲板上来。 因为代替麦哲给组织算了30年账,菲罗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东西值多少钱。 ——话说回来,艾妮丝和切斯姑且不论……我是真不该来这啊。 ——艾妮丝很漂亮所以没问题……就连切斯穿起晚礼服来也很习惯。 为了从脑中赶走这些牢骚,菲罗越过栏杆向下看去,再次被这艘船的巨大所折服。 从建筑物的屋顶向下俯视,那里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群正在来回走动。 眺望着这番景象,让人不由得感到自己真的是站在漂浮于海上的轮船上吗?然后重新审视一遍轮船。 他们现在虽然站在船头甲板上,不过从高度来讲这位置只能算是中等。 在船的中央部分,还有比船头更高的场所,并且那里更为宽广。 他还没有上去看过,据说那里连游泳池和网球场都一应俱全。 ——以后再去看……!? ——这是什么? 从船头仰望船的上部,菲罗睁大了眼睛。 一辆巨大的起重机位于船身一侧,正在将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吊到船头这边。 那是一只全长超过20米的大鲨鱼。 “什……怎么会有鲨鱼?” 不只菲罗在喊,周围的客人们也是一片哗然。 但不是因为恐惧,大家发出的是一阵欢声。 “什么啊……?” 大鲨鱼在菲罗眼前被慢慢放下——降至位于甲板中央的基座上。 那里有几名工作人员正忙着将鲨鱼接到基座上,周围还有些旅客正在拍照。 “啊—,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吗” “真了不起……这竟然是机器人” “机、机器人?还有,‘他们说的那个’是什么?” 艾妮丝和切斯好像都很清楚,于是菲罗问了他们。 “啊?菲罗哥哥你不知道吗。这艘船在日本靠岸后会变成电影的宣传会场”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而且,既然搬运了这个animaroid的鲨鱼,航行中也可能举行各种活动……” “是吗……我都不知道呢” 了解了这件事后,菲罗再次看向那巨大的鲨鱼。 “不过,现在的机器人真是太厉害了,跟真的一模一样。……对了,这倒底是什么电影的宣传啊?《大白鲨5》吗?”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说明书上有写” 听他这么一说,菲罗才想起之前发送的船内指南还在他兜里。从怀中掏出来打开一看,中间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名为《mouldgears》的系列以及标题《sharkflight》。 “唔?” 这个标题菲罗听过,正当他要去看详细内容时——“菲罗叔叔!” 菲罗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叫自己,于是转过身去。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红发少女,眼睛发亮,后面则跟了一个一脸木然的少年。 “……克劳迪娅!还有夏隆!” 菲罗一瞬间惊呆了——接着,马上高兴起来。 “ 哈哈!好久不见了!有一年了吧?对了!就是这部电影吧,夏隆在那里面扮演齿轮怪!话说续片中克劳迪娅也有出场呢!不——,看到你们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 “嗯!最重要的是叔叔也很有精神!” 少女在那里转了一圈,然后双手展开裙裾,轻施一礼。 “干嘛转圈啊?” “为了显摆这条裙子呗!” 听到这直白的说法,菲罗苦笑着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了,克劳迪娅小姐” “哇!好久不见了,艾妮丝!” 看来她是认识艾妮丝,少女克劳迪娅的表情立刻快活起来。 克劳迪娅对艾妮丝直呼其名,但对菲罗,因为他是年长的男性,所以叫得更有礼貌一些。 菲罗因为很少被人当作叔叔对待,所以听她这样叫心里非常高兴。 少女笑着,继续询问兴高采烈的菲罗。 “但是吓我一跳呢!你们两人坐这条船干什么……旅行吗?” “两人?不,切斯也……诶?” 菲罗环视周围,不知何时切斯已经没了踪影。 往远处一看,在通往船内的入口处看到了一个穿着礼服的小身影。 克劳迪娅也注意到了,她一边鼓起腮帮一边说道: “真是的!切斯不明显是在躲着我嘛!”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切斯好象从以前就很怕红头发的人” 这样一说,菲罗突然想起来,于是便和克劳迪娅聊起家常来。 “对了,你的曾祖父和曾祖母身体还和以前一样吧?” “嗯!曾祖母很好,菲利克斯曾祖父也是老样子,说要送海盗的宝剑给曾祖母作礼物,然后就去加勒比海上打捞沉船去了。” 听了儿时好友的曾孙女的这番话,菲罗一边想到对方的脸一边苦笑起来。 “克雷亚那家伙,都90多岁了,还是这么乱来……” 菲罗与友人的曾孙们继续聊天——然而看到这一景象,在甲板不远处却掀起了小小的骚动。 “喂,快看” “啊?” “是克劳迪娅!那不是克劳迪娅·沃根吗!?” “……你又在胡说了” “这家伙,之前也瞎扯什么在南美看到过特拉沃尔塔(johravolta)” 这群吵闹的男女没有穿晚礼服和长裙,只是穿了比较随便的衣服。不过虽说是便服,但依然属于高级西装和夹克,所有他们在船上并没给人与众不同的印象。 他们,就是几天前在南美惹起骚乱的“职员”集团。 虽说是死了好几个同伴,但他们还是用和那时在餐馆里一样的口气聊天。 “好了快看吧!看!那个!那边再后面那个!” “哪个……。……。……!?” “喂,这是真的吗!?”“骗人的吧!?”“这是在开玩笑吧?” 喜欢电影的集团一看到那名少女,立刻就兴奋起来。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是克劳迪娅!不过她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是因为那个吧!你看,那个鲨鱼!好像说是来作thegear的新作宣传吧!” “真的假的!?克劳迪娅,要在那个b级系列片里出场!?” “你不知道啊?看,稍后那个,不就是她弟弟夏隆·沃根吗?” “真的吗!?” “是真的哟。thegear的实际扮演者是夏隆吧?所以才把身为姐姐的克劳迪娅拉也拉来做主演吧。因为听说这部电影讲的是从飞翔在天空中的鲨鱼口中逃命,所以那个一定就是鲨鱼了” “就是说,克劳迪娅是那个鲨鱼的同事咯” “说是同事,不过却是敌人” “好棒……。这工作选得太对啦!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呢?” “不是说去日本宣传吗?你看,那个好大个儿的鲨鱼娃娃……” “我没听说她是要坐船去日本啊!” “喂,谁有相机!都没带相机吗!” 他们吵闹的时候正好是个例外——实际上,克劳迪娅在乘船前刚刚遭受过一阵闪光灯围堵。 即使现在坐上轮船,天上也还飞着某某杂志社的直升机。 克劳迪娅·沃根。 虽然年仅14岁,不过已是演出过数部大片的童星了。并且因她而走红的电影也不在少数。从严肃的文艺片到特技电影、b级恐怖片到暴力片(sttermovie)她都演过,以千面人的演技惹起话题,在现代的好莱坞中被认为前途似锦,并且现在已经有了高于普通明星的知名度。 初登舞台时,有传闻说她是靠着父亲是著名漫画家才成名的,不过现在这些恶评已经被她用实力全部压下去了。 在她的年收入业已超过父亲时——虽然还有许多反对者,但已经没有人再说她是靠了家族背景才筑就出现在的地位。 然后,还有一个和她一起成名的少年。 夏隆·沃根 身为克劳迪娅的弟弟,他虽然还没有在台前露过面,但是在发烧友中他已是人尽皆知的人物了。 在其姊初登舞台的同时,小她一岁的弟弟也作为“少年专业特技替身演员”在电影界中展露头脚。 他被认为拥有罕见的运动神经,不只作特技替身演员,也以出演动作剧英雄的suitactor(译:不好意思,我没找到这个词的对应汉译=_=)等驰名,在去年公映的《mouldgears》中他饰演了名为thegear的少年齿轮侠,片中那几乎未使用cg的动作场面受到了特殊好评。 但是,他却极力拒绝做演员,对于任何角色他只管“动”,不管“演”。即使是the gear,也是由别的少年演员来配音的。 他容貌端正,不说话简直会让人误以为是美少女,并且与姐姐相反,他有一头直发。 女性fans强烈要求要听他讲话,因此有不少制片人来请他做演员,但是——“我不擅长说话”,他都以此为由,巧妙地回绝了。 但他却不讨厌在电影杂志的写真集中出现,看来并非是不喜欢抛头露面。 这样的两个人——银幕前后的大明星成对出现,职员们自然会兴奋不已。周围那些看起来像是名流的乘客们也发出欢呼声,但是这里并没有会跑过去请求握手的追星族。 也就是说,这些职员们明显与众不同、引人注目,但自己却全然不觉,整个精力都投入到眼前的大明星那里。 “喂,真的没有、没有相机吗!拿个马克笔来也行啊!在我衣服上签名……” “你真是到哪都不忘了追星?啊,对了” 有一个同伴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 “illness那家伙,刚才还在这儿的啊……” 职员们环顾周围,然后一起僵住了。 有几个人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脊骨正在咔嚓做响。 他们正在寻找的少女—— 已经毫无犹豫地向话题中心的大明星走过去了 “你好” “?”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候,菲罗回过身去,发现那里站着一个奇怪的女孩。 从外表来看,年龄大概在艾妮斯和克劳迪娅之间。尽管如此她却死气沉沉。 身穿一件黄黑相间的哥特式长裙,手上打着一把遮阳伞。 阳伞的花纹是一个巨大的眼睛,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并且与伞上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女孩的眼睛却无精打彩,还有着大大的黑眼圈。 不过,仔细一看那并非黑眼圈,而好像是涂在眼睛上的浓浓眼影。 菲罗想着这是不是一种抗紫外线的方法呢,突然出现的少女让他感到迷惑。 比起哥特少女来,她给人的印象完全像个吸血鬼——然而布料却是反射阳光能力很强的黄色,这又让人对刚才的判断产生迷惑。与其说是像丧服一样的衣着,这种设计更给人一种背德的感觉。方便行动的长裙下,是一双即膝的长筒靴,在靴带的一部分别着大头针。 美丽的金发随风飘动,还有微微下垂的眼睛,她可说是非常可爱——但是侵蚀着雪白肌肤的眼影以及独特的装扮,还有那包围全身的莫名病气,使少女成了出现在这艘欢乐客轮上的异类。 她看起来好像是一晒太阳就会变弱的吸血鬼,但是向菲罗他们搭话时的声音却比想象中要有霸气。 “那条鲨鱼,好棒!” “诶?啊,确实。做的真好呢” “好棒这个……好可爱!” 少女嘻嘻笑着,菲罗不禁歪着头说: “……不,这是怎么回事” ——克劳迪娅的熟人吗?演电影的同事? 一边这么想着,总之就先直接回答她吧,但是—— “谢谢你夸奖我的小鲨!……对了,我们是初次见面吧?果然你是菲罗叔叔的朋友?” “诶” 听了克劳迪娅的话,菲罗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同。 ——弄错了,只是个路过的人吗……是克劳迪娅的影迷之类的吧? 菲罗这样想到,同时一瞬间想要向克劳迪娅抗议,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将这个奇怪少女与自己联系到一起哪,但—— “啊,不对吗?可是菲罗叔叔的朋友中有很多这样打扮特异的人啊……” “唔” 脑中浮现出艾萨克和米莉亚还有克里斯多弗的脸来,菲罗不得不闭上嘴。 “那个?虽然我一直很喜欢那只鲨鱼,但大家说它是你的朋友,那个,我想能不能摸一下呢。诶、啊,对不起。虽然大家都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我却一点也不知道,那个,对不起了” ——不,这些话不用全说出来吧。 听着哥特少女说着不得要领的话,菲罗不禁向身边的克劳迪娅看去,想知道她有没有在生气。 不过,身为电影明星的少女对这个不认识自己的人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像个小孩似的眼睛发亮。 克劳迪娅盯盯看着对方,答应了她,然后微笑着拉起这个可能比自己大的女孩的手。 “啊知不知道我都无所谓啦!这套衣服好可爱的说,最重要的是你说小鲨可爱……所以你一定是个好人!” “哇哇哇” 然后克劳迪娅就这样领着那名哥特装少女向鲨鱼走去。 “来!骑到背上来!” “诶……可、可以吗?喂喂,我骑在背上,抱抱它的背鳍可以吗?” “你要亲它也行!” “诶诶!这怎么行!太大胆了!嗯—、诶、谢、谢谢你!” 带着满脸通红的奇怪女孩,克劳迪娅迅速走近那只鲨鱼。 目送着她的背影,菲罗无奈地自言自语: “什……什么嘛……” ——又亲又抱的。……是在说那只鲨鱼吗? 其他还有许多想要吐糟的地方,感觉要用一句话了结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菲罗只得闭上嘴巴。 ——克劳迪娅……性格和行为全都乱七八糟,简直跟克雷亚一模一样……。 “说起来……小鲨是什么玩意啊” “……那只鲨鱼的名字。……姐姐取的” 回答菲罗的是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旁的夏隆。 “啊,是吗?” “……” 少年重重点头,然后笔直站好,一动不动。菲罗看着他,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呀,再多说点话嘛。确实从你曾祖母开始,你们家就有很多不爱说话的人……但即便如此你也是其中仅次于夏奈的强人了” “基斯先生,更不爱讲话” “那已经不是爱不爱讲话的问题了。不过,就算是他,打起电话来不也哇啦哇啦挺能讲的吗?” “打电话的时候……他就不是基斯先生了……。他变成了电话精灵” 少年强有力的断言让菲罗冷汗直冒,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这家伙不爱说话的脾气不是遗传自夏奈,而是从基斯那继承来的。 听说夏隆小时候常常被放到基斯家。 基斯·冈多鲁——一个小小的黑社会组织的头目,是菲罗和克雷亚的儿时玩伴。 虽然不明白在这个寡言到惊人的男人身上能找到什么值得憧憬的地方,不过总之夏隆被养育成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还有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若是把他看做能够阻止克劳迪娅暴走的最后要塞,冷静下来的话,倒是可以如了菲罗的心愿。 “这样旅行就变热闹了呢” 一旁的艾妮丝微笑着说,菲罗听话心情复杂。 热闹点是好,不过这样不就和平时一样了吗。 虽然费尽心思,想要制造只和艾妮丝两个人的回忆,不过他又怀疑如此一来会不会弄得不像他们了。 结果菲罗依然没有得出答案,就这样对着一旁的妻子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啊,是呀” 然后,就像是等着这句话一样—— 船内响起了通知出航的广播。 船内走廊 ——真是的……偏偏克劳迪娅也来了。 切斯一边听着起航通知,一边独自环视着船内。“果然,我还是很怕那家人……” 每次看到那火焰般的红发,切斯就会想起70年前体验过的恐惧。 克雷亚·斯坦菲尔德。 被称作传奇杀手,通称“葡萄酒”(vino)。他让切斯体验了超越死亡的痛楚与恐惧。对于这个男人,切斯至今仍留有心里创伤。 不知何故,他后来改名叫菲利克斯·沃根了,在这之后——他的子孙中也总有很多性格像他的人。 每当面对那些人时,切斯就会想起当年的恐惧。 就是那个克劳迪娅也是,从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时候,切斯就被来“蜂巢”玩的她牵着鼻子走。年复一年,切斯始终觉得自己受到了性格与曾祖父相似的克劳迪娅的威胁,但—— ——万万没想到连到这来都会碰上她。 走在船内的走廊上,切斯回想起当年的事来。 在“flyingpussyfoot”号上发生的那起可怕的事件。 ——看来,我好像不太适合去旅行。 切斯边走边想,忽然发出咚的一声,他发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抬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男人。 白衬衣上套了件黑夹克,虽说是盛夏却没有出一滴汗,仍保持凉爽的感觉。黑色西装裤与男人的棕色皮肤正相适,而白衬衣则显得格外醒目。 与其说是南美人,其实更像是西班牙人。 自戒的冰壁完全阻隔了热情的气氛——他的眼神便是如此。 ——不妙。 切斯一眼就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正派人——怎么说呢,他是来自另一种生活的人。 与不死者还不一样,要说是哪边的话,比较像是菲罗他们那种黑道上的人。 细长的眼睛前架着一副蓝色太阳眼镜,脸上则带着一种有别于夏隆的木然。 ——怎么 办,要跑吗!? 切斯缓过神来后,马上这样考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大概也觉出了切斯的畏怯,男人嘴角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抱歉啦、小弟弟。我不习惯坐船……好像净在左顾右看了” “啊、那个……我才是,对不起了!” 看到切斯慌忙道歉,男人说了句“别介意”便朝着楼梯走过去了。 目送男人走向下层的廉价客房,切斯舒了口气。 ——……什么嘛。 ——希望是我多心了。 看到明显不是正派人的男子坐上了这艘船,让切斯回想起了一个更为强烈的情景。 ——那次的事件,大概也是以我和加古吉相撞为开端的吧。 横跨大陆的特快列车“flyingpussyfoot”号。 不死者。 杀人狂。 恐怖分子。 不良集团。 以及——“铁路绘影者”。 奇怪的人们坐上了火车,切斯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那件异常事件—— 他不由得心中一颤。 ——笨蛋。你想太多了。 那次的事件完全是由各种偶然催生出来的。 那种偶然100年、不、300年遇到一次也是可能的。 恐怕自己是因为坐上了封闭的交通工具进行长途旅行,而变得有些神经过敏吧。 切斯这样对自己下了判断,暂且将刚才的男人丢到脑后。 但是,切斯在将那个男人抛诸脑后之前,他忘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在他周围,虽然是100年才会遇上一次这种事情。但其实—— 每一年都会有很多被卷入此类事件的人。 并且,自己也已经被卷入了这样的命运。 纵使,这是偶然——或者是蓄意。 间章 『你那边怎么样啊』 「嗯,这边的船非常舒服!你那边怎么样,操(译:这是人名,别想歪了=_=)?」 『哈哈,肯定是很舒服咯?因为坐的是和弘子相同型号的船嘛』 「话虽如此,但还真是不巧啊,正好赶两岔儿去了。要是我在美国时你来,我还想请你吃饭呢」 『算了,还是别这样的好』 「为什么?」 『我呀,还是挺惦记你的』 「……你想太多了。离了婚的夫妇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算了,咱们别再说这个了吧。但愿『交错』时能看到你』 「你还真是恋恋不舍啊。不过我们会这样各奔东西,感觉上也有点像是命运的安排呢」 『或许吧。真是的……我的那个摄影师朋友啊,连续两个月都中了特等奖,可是那家伙却说什么『有客人要从美国来』然后把票卖给了我。可恶,这时机赶得也太巧了』 「啊,你说摄影师,就是那个被熊袭击的家伙吗?真看不出他在美国还会有朋友……对了,他上次中的特等奖是去纽约旅行吧?」 『是啊,可恶,那家伙虽然很穷,但只有在这种地方运气好到异形。这回,当我听说他在商店摸彩又中了特等奖时,我简直觉得他是被魔鬼附身了』 「是啊……话虽如此,但他没坐上这条船真有点可惜啊」 『对了,“entrance”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家伙呢?』 「有电影演员和导演。说是要搞什么活动。你那边也有什么名人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名人,不过有个戴着不知是哪里的民族面具的家伙(译:呵呵,这是在说尼罗~)』 「那是怎么回事?」 『虽然还有许多别的怪人……啊,比如说一个像职业摔跤选手的大汉、还有魔术师什么的……虽然还有一伙让人觉得有点发毛的家伙,大概是国外的喜剧演员吧。可恶,明明是从日本出发的船,结果却有一大半是外国人,说起话来都费劲』 「所以才给我打电话?打电话就行,吃饭就不行,你还真是个怪人」 『听听声音会觉得安心,不过要是见了面的话可就要哭出来了』 「你真孩子气」 『啊,对不起。差不多该挂了。我不想妨碍你旅行』 「我不是很介意啦,比起这个,电话费什么的不要紧吗?」 『啊,因为用的是船上的卫星线路,打10分钟就超贵了……』 「看来确实得挂了。你也才刚开始工作,手头一定很缺钱吧?」 『……明晚,我可以再给你打电话吗』 「好啊」 『后天晚上……在两船「交错」前,我也想给你打电话』 「到时候还是我给你打吧,然后,活动期间咱们就一直聊天好了」 『谢了。祝你旅途愉快』 「再见,明晚……对了这里有时差……再见,24小时后见,这么说就对了吧?」 『是,24小时后见。然后是48小时后。啊,最后我还有一句话』 「什么?」 『旅途愉快』 「bonvoyage(法语:旅途愉快)」 第二章 坏人很忙 航行第一天夜 海面上,一只小船在前进。 说它小,只不过是与豪华客轮相对而言。 这只船作为游艇应该算是比较大的,它正快速行驶在海面上。 周围再看不见有别的船。 四下都是海。 只有星空异常美丽,就像在照片中见到的那种天然天文馆一样展开。 在这样的空间里,让人觉得仿佛陆地都已沉没,只有那只船在向着某处前进。 不久——小船捕捉到一个影子。 在遥远的前方,有一道不同于星光的光亮浮现在海上。 再靠近些后,才发现那道光源十分巨大,甚至会让人觉得是座小岛发出来的。 当小船来到了足可判明这是一艘豪华客轮的距离时,它降低了速度和照明亮度,偷偷向客轮的方向贴近。 一般来说,豪华客轮的速度比较快。 小型船要预先判断出大船的路线,抢先到达后,再慢慢等它过来。 这样—— 当果真要与大船冲撞时,却从小船上放出一个影儿。 那是一个黑色的块。 双手握着小型推进器之类的东西,一个身穿黑色橡胶服的人向大船悄悄前进。 在化为一片漆黑的海水中,那个人宛如一支鱼雷。 来到近前再看这艘豪华客轮,它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拥有如此巨大的体型,可航速有时却能超过每小时50公里。 若是相撞当场就要完蛋,如果从后面走则有可能被卷入巨大的螺旋桨,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变成肉泥。 但是,那个人影仍就向大船靠近,没有一丝恐惧—— 用极其自然的动作,一下贴到了船壁上。 可能是在手腕上戴了巨大的吸盘什么的。 那个人影一下一下地交互用吸盘吸住船壁,像昆虫一样往上爬。 不久,人影攀上了有普通大楼屋顶那样的高度——终于进入了一间最下层客房的阳台。 降落于此的男子默默地着手进行作业。 从背上的箱中取出绞盘,把自己腰上那条垂至海面的绳索安到上面。 然后,正当他开始要把浮在绳子一头的箱子一点点拉上来时—— 背后响起了连接船室的玻璃门开启的声音。 从中出现的人影看着阳台上的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名男子全身包裹着特种部队一样的黑色战斗服,整张脸不仅完全被硅性面具覆盖,上面还戴了一个夜视镜。 看到这明显异常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阳台上—— 房间的主人却是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别吓我哦,‘生(life)’,进来前要先敲门吧” ——听了“职员”这番话,被橡胶服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淡淡说道: “我是按预定时间来的。倒是你没在阳台上待命才吓了我一跳呢” 好像机器一样淡淡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戴面具的缘故,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只勉强能听出是个年轻男子。 “如果大伙都蜂拥跑来待命,可能会被住在周围的人怀疑哟” “上下左右十五个房间里应该都是我们自己人吧” 对于life冷静的指责,房间的主人从阳台朝海里吐了口吐沫。 “你这家伙太他妈细了……果然还是死了的‘死’最好” “的确,他是最强的。他死了我们也就完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说起来,在大任务前的小任务中居然死了最强战力,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就是这样被社长唠叨的,虽然前来参加了这次作战,不过老实说我觉得成功的希望渺茫” life将事实摆明,态度淡然到令人讨厌,职员对此焦躁地叹了口气。 “你很烦耶,你们‘四苦’都给我闭嘴,老实听咱们说就好了。东西拿来没” “你想确认的话,就请赶快帮我把箱子拉上来吧” “切……” 职员虽然一脸不满,但还是老实地过来帮life把货拉上来。 几分钟后,他们打开了拉上来的两个重重的箱子—— “……太完美了,life” 职员微微笑出声来,刚才的焦躁一扫而光。 放在箱中的是大量“职业道具”。 被集中在一起的大量枪械,以及许多好像手榴弹一样的物体。 在这里,甚至连那种乍看之下不知如何使用的东西都有,此外还有数种战争时会用到的装备。 然后——他们实际上也确实想要发动战争。 “什么啊?连对战车炮rpg都拿来了,你是想击沉这条船吗” 一边取出那格外显眼的炮筒,房间的主人无奈地笑了。 “如果事态演变成那样,这个也会用得着” “哈!你知道吗?那些会把这种武器带到船上来的反角啊,最后都会反过来被主人公拿了这个,连同逃跑的直升机一起打下来的。”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希望你们慎重行事” “这话你跟illness说去” 抛下这一句,男人转身背对life。 “我去叫其他同伴来。illness那笨蛋应该是泡在电影院里了,所以就放到后面再说吧” “……” “什么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用什么表情看我,用不着那么紧张,这条船上只有我们拿着那种武器。即使出了事,船上的警备员有的也只是镇压暴徒用的散弹枪和飞碟射击枪。最近对恐怖活动的警戒可严了,乘客要偷偷带什么进来根本不可能” 职员想着在这一瞬间他们便化身成了能够蹂躏整艘船的怪物,不禁笑起来—— “果然,站在这种可以像外星人一样进行蹂躏的立场,心情就是个爽啊!” “我觉得这好像是在游戏比赛中作弊,让人心里不踏实” life第一次对这种玩笑话作出回应,男人听了哼笑一声,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life一个人,他一边逐个确认残留在箱中的物品,一边小声嘟哝: “真的是……蹂躏的一方吗” 话语中带着讽刺,但那下半张脸上有没有露出笑容就不得而知了。 “在最后的最后,可不要被英雄打倒了哟” life这样说道,又打开了下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跟武器和劫船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你们决不会是弗莱迪(freddy)和杰森(jason)(译:这两位出自电影《弗莱迪大战杰森》,又译《十三号星期五半夜鬼上床》,是一部2003年拍的恐怖片)……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劫船的反角而已” 那是在意大利的城市中举行狂欢节时被用到的纯白面具,一个个摞在一起。 “没有思想没有信念,连这次劫船的目的社长都没告诉,只是,为了生意剥夺他人的未来,不过是群没有信念的坏蛋。这里也包括我” 这就好像是将未露真容的life映照在了无限镜上一样。 life取出一只面具,同时训诫自己道: “……自言自语得太过分了。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同一时刻船内俱乐部“特莱维喷泉”(trevifountain) “这是什么啊……” 一走进这里,菲罗轻轻地屏住呼吸。 又放烟花又放鸽子,出港仪式华丽至极,之后菲罗换下晚礼服,穿上了方便行动的夹克,与艾妮丝和切斯一起在船内闲逛。 基本上,船里什么都有。 说“什么都有”可能有点不对,但是菲罗觉得船上该有的设施大抵上是都全了。 餐馆不只有高级料理,连便宜的汉堡店也都一应俱全,其他还有意大利菜、日式料理、中餐,甚至好像还有饭店提供被称为澳大利亚大自然料理的生吃蜜蚁。 至于购物,那简直就像把一个巨大的商城涵盖其中一样。虽然不卖食材,不过从时装商店到体育用品店,甚至连书店、玩具店和美容院、游戏中心都有。在轮船中央有一个大大的楼梯井,感觉就像是包围了那个空间一般,并列着好几层的环形商店街。楼梯井的天花板是透明的丙烯酸屋顶,白天时利用镜子将光线汲取到楼梯井里来。 更为丰富的是休闲设施,虽然没有游览车和卡丁车,当在船上看到了造波池时不禁被一种难以形容的违和感包围。 另外这里甚至还配备了网球场和飞碟射击设施,这使菲罗对“entrance”的印象由“移动的城堡”变成了“移动的城市”。 第一天首先是习惯住房,菲罗吃了服务生送来的饭菜作为晚餐。 然后,艾妮丝听了切斯的话去了女性专用的美容院,菲罗在等她的时候,决定去俱乐部瞧瞧,便向那里走去—— 船中的俱乐部在至少经营过赌场的菲罗看来便是—— 绚烂。绚烂。绚烂无比。 在优雅的船中,只有这里散发着庸俗的臭味。 但是,在菲罗看来,这种偏见轻易就给打破了。 ——这里,整个就是一个拉斯维加斯嘛。 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好几盏枝形吊灯。 那光芒反射在房间中扩散的筹码和纸牌上,让人更觉灿烂耀眼。 扑克和bj(廿一点,ckjack)自不用说,甚至还准备了轮赌、吃角子老虎机和巴卡拉台。 他们赌的不是游戏币,而是之后能兑换现金的筹码。在这里唯一的真实就是绝对的实力。 用信用卡计算筹码,玩完后再支付,菲罗姑且参考马尔蒂乔家族开的赌场,兑换了100美元一枚的筹码。 钱生钱,一时的诈术和一点点运气就能够左右人生。 对于曾把抽老千的客人生剥指甲的菲罗来说,赌场真的就是人生的缩影—— 不过在这里不大能看到那种赌场特有的紧迫气氛。 但是确实是人生的缩影。 “好咧,那么下次筹码全归庄家” 绅士一边说着,一边移动了大约比菲罗多30倍的筹码。 “快转到这来,转到这来!” 淑女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枚1000美元的筹码贴在了赌轮的“00”上。 “哎呀,今天输了呢!” 男人被扑克的相对马夺去了全部筹码,不过他依然向赢了自己的男子这样笑着说道。 当然,在这里的也不尽是这样挥金如土的人。也有那种会为10美元的胜负而欢喜悲伤的客人——这样的人们都好像不太舒服似的,待在角落低声下气地进行着赌博。 ——啊,是吗。 看到一边后悔一边笑着的参与者们,菲罗总觉得很能理解。 ——对这帮家伙来说,钱真的就是游戏币那样的感觉呢。 完全不计较得失,看着这些尽情享受赌博快乐的家伙们,菲罗理解到此时此刻这里呈现的大概就是他们的人生缩影吧。 那么。 那么,可不可以也在这里试试我多年培养出来的经验呢。 纯粹是跟自己赌一把,看看在这里到底能吞掉多少金山也不坏。 这样想着,菲罗微笑了——然后轻轻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译:这一段讲到的赌博术语完全是瞎翻的,恳请熟悉此道的朋友批评指正!) 同一时刻甲板 虽说已是深夜,但船头附近的甲板上依然聚着许多人。 有些是来参观设置在那里的大鲨鱼的,也有纯粹是出来吹风看星星的。 除了因为是船头有点晃之外,感觉气氛就跟海边附近的公园别无二样,还能看到站在船边拥抱的情侣。 远远地看着这副光景,博比很焦躁地咋了咂舌。 “可恶……那个叫菲罗的家伙到底在哪?” “他在一个大商场一样的地方。胡乱行动不大可能会找到。……不如我们去把船上的人员名单给偷来吧?” “闭嘴特洛伊。咱们这里现在用不着你那种冷静的声音” 一面否定了旁边的黑人少年,博比又向身后的同伴看去。 兴趣是收集木马程序的特洛伊。 高个儿的托尔(tall)。 胖子汉普蒂(humpty)。 博比给大家都起了外号,单纯因为好叫,所以博比本人非常喜欢。自然了,被叫的一方就算极力表现出他们的不满,博比也不见得会睬他们。 然后——现在,更令人困扰的是——要如何处置站在他们旁边的少女。 “怎么了?看来你们好像是要找什么人……” “不,那个。在此之前我们有一件事想请你说清” “好的,是什么事” “你到底是谁?” 默不作声的状态持续了几个小时后,博比他们看准机会,渐渐从紧急救生艇那里溜出来。而导致他们默不作声的少女则愧疚地低着头。 “对不起,我是偷渡者,名叫卡尔奈亚” “这个刚才就听过了。你难道忘了!” 一边说着这样不讲理的话,少年又悄悄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偷渡呢?” “和大家一样……是来找人的” “找人?” “是,他大概是坐的这条船……那是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少女依旧低着头讲话。与那晒黑的皮肤相对照,她的性格有一点内向。 “是你的抚养人吗?什么嘛,是因为没带你一起旅行你生气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来阻止那个人的” “阻止?” “是的,他——” 话正说到一半,“等等”博比捂上了卡尔奈亚的嘴。 “呜呜呜” “不好意思,以后再说吧” 大家躲到墙壁的阴影处,博比向甲板中央望去。 有个穿着儿童礼服的少年正在眺望鲨鱼机器人。 少年看上去比博比他们还小很多,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一个人来回看着船内。 “那家伙……是那家伙。菲罗的弟弟” “哦,不会错的。不愧是博比啊。正因为是博比才能这么好地发现他” “是吧?再多多夸奖我吧特洛伊” 根本没觉得是被人小瞧了,少年还露出微笑,开始尾随切斯。 “好咧,就跟在他后面” “那个,跟着那孩子……你们打算做什么?” 听到卡尔奈亚不安的询问,博比露出了一副坏人的笑脸—— “那当然是……要怎么做来着?” 他这样向特洛伊、托尔和汉普蒂他们问道。 “虽说是抓来当人质,但我看你做不来那种交涉” “说起来,抓做人质后要怎么办?要关在哪里呢” “啊,或许在抓到那孩子前我们就已经被船员逮住了” 听了这一堆消极意见,博比那坏人的笑脸凝固了—— 偏偏在这时,他却向卡尔奈亚寻问: “……你觉得怎么办好?” 毫无先兆,上来就 是这么一句。 “那个……你们要欺负那孩子是有什么目的吗?” 卡尔奈亚缩着身子如此询问,博比听后慌忙摇头。 “不是的!不是那样……那家伙的大哥是个邪恶的黑手党干部,我们被那个黑手党整得很惨,所以这是复仇!” 应该被恨的明显就是博比他们,可他现在却摆出一副正义在我这边的样子,继续说道: “那帮家伙,把我们辛苦得手的东西从上面一下子就给抢走了,他们最差劲了!所以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可不是区区家畜。我们也是有着反抗思想和獠牙的!” 绝口不提从观光客那里抢相机的事,而且还对自己大唱颂歌,就好像自己是对抗邪恶组织的英雄似的。 “这样啊……” 卡尔奈亚没有理会那高亢的宣言,有点寂寞地嘟哝道。 “哪里,都是一个样啊” 但是,心绪激昂的博比没有听到她的话,那小小的声音,只消失在了另外三个少年的耳中。 他们面面相觑,姑且就先观望事情的发展吧。 然后,他们本该照看的头儿为了去追敌人的“弟弟”,已经迈开步伐了。 “喂,你们在那儿发什么呆!快来追那小鬼啊!” “……做得太过火了” 踏入赌场后2个小时。 菲罗的挑战获得了超乎预想的成功。 他并没有使诈。仅是靠话术和察言观色,然后遵循游戏的基本逻辑行事—— 结果,他手边就积累了价值10万美元的筹码。 之后,进一步观察来客的层次,这里还有几个不止有钱且惯于赌博的猛将。因为一个个都是超有钱的怪物,所以菲罗极力避免对上他们。 发现了被那个有钱的对手占了便宜还在笑的对手,或赢或输一点点往复于此,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主动提出大赌注的较量。 这样来来回回,结果便是筹码堆积如山。 ——做得过火了。 ——冷静下来,我这不是赌上瘾了吗。 要是在自己店里,这时候差不多就会亲自出面要求做他的对手了,然后刺探对方是否有在抽千。 但是,在这里即使都是一个人在赢也没关系,无论赌场这边还是周围的客人,就连对手都会坦率地称赞自己。 虽然没有人受到伤害,但不知为何却渐渐生出了一种罪恶感,正当菲罗想要离开这边,去跟刚才看到的那些有钱的赌博老手们挑战时—— 坐在邻近的一个男人跟他搭话。 “挺能干呢,小哥。跟我来两人赌一把如何?” 黑夹克配上黑皮裤,这个男人平静地说道。 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正经人。 这不是装束的问题。那个男人周身所缠绕的气氛,就让菲罗立刻感到他和自己是一类人。而且——说不定还是混得比自己还深的那一类。从他身上能感到与克雷亚和基斯或是马尔蒂乔的上层干部们相似的阴暗又锐利的气息。 菲罗虽然纳闷这种人为什么会坐上这艘船,不过觉得自己也不好去说别人,于是就这样听从了对方的提议。 “好,不过只赌些小东西吧,以你的眼镜为注如何” 一边换上平时作为“干部”时的遣词造句,菲罗静待对方做出反应。 “不必谦虚。配合啦技术啦……哦,我不是说你在抽老千,一看积累了多少马上就会明白的” “……” “虽然觉得这纯粹是娱乐设施,不过没想到会有你这样的人在” 大概是西班牙人或拉美人吧。浅黑的皮肤,相貌给人热情的印象。单就印象而言,恐怕是那种很受女性欢迎的类型吧。 菲罗正想着这些时,男人向发牌人要了牌,然后径自洗起来。 刹那间——菲罗看到。 那个男人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洗牌途中,偷偷从袖口里滑出一张牌混了进去。 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从那个位置看,就连发牌人大概也不会注意。 巧妙地将那张牌洗了进来,洗完后将它移到了这摞牌的最上边。 ——很有一手啊。 一边坦率地发出赞叹,菲罗思考着刚才这一举动的含义。 如果是使诈的话那就太没意义了。在那个时间点,且不说庄家,就连要玩什么游戏都还没有决定。 说起来,以他的本事,应该能在不让我觉察到的情况下把牌加进来的。 但是他使诈时却让菲罗看到了,这就等于说是他敢让自己看。 当然了,要是一般人的话即使摆在眼前可能也会全然不觉吧。 ——是在试探我?看我能不能看穿这种程度的诈术。 菲罗一边苦笑,一边拿起洗好后放在桌上的牌。 “那么,下面该我洗了” 菲罗从胸前口袋里取出玻璃眼镜,戴上的同时微微一笑—— 他比那个男人的手法更为高明,轻松自如地洗着牌。 一边响着哗啦哗啦悦耳的声音,一边让纸牌以各种方式混在一起。 然后—— “诶,对不起” 从那在两手间跳舞的纸牌中,有一张掉到了穿黑夹克的男人面前。 在这里掉链子了,菲罗露出苦笑,但却没有去捡那张掉出来的牌,直接将那摞牌放到了对方面前。 男人拿起那张掉在自己面前的纸牌——笑了,重新开始洗牌。 下个瞬间,他将菲罗特意掉下来的牌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自己的衣袖里。 再次让菲罗看到了这招儿后,男人轻轻地笑了,说道: “那么,来玩什么游戏呢?” 就结论而言,之后开始的bj是以菲罗的胜利而告终的。 最初双方激烈地你来我往,认真决一胜负,但是—— 一到赌大钱时,那个男人却轻易地超过了21点。 “彻底输了。只能说不愧如此。你直到最后都很冷静” “……多谢夸奖” 虽然心里很高兴,不过菲罗也觉得奇怪。 ——只能看做是故意输我了……。 尽管觉得纳闷,不过表面上菲罗还是在笑,对此那人静静地伸出手来。 “迟来的自我介绍。我叫安杰罗。是一名贸易商。” “请多指教。我是菲罗?普罗辛奇奥。从事饭店经营工作” 总之先同他握个手吧,自称安杰罗的男人抱歉地摇摇头—— “最后的胜负,似乎是我这边的筹码超过了你的得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到房间里来喝一杯,如何” “……一点的话还可以” 他明显是早有预谋。 ——嗯?我,有跟拉美人或西班牙人结过梁子吗。 虽然曾和拉克·冈多鲁一起击溃过一个墨西哥的小组织,不过那已经是50多年前的事了。不大可能现在才来报仇。 各种疑问在胸中涌现——不过菲罗还是输给了好奇心,配合了对方的计谋。 在这里如果不慎重刺探对方,以后要是被打到和艾妮丝与切斯在一起的地方,可就没脸见她们了。 “明白了,那么,我就去你那叨扰一番了” 一边叫茶房把手边的筹码兑换成现金,菲罗慢慢起身。 甚至忘了要在下船时把这趟旅行的船费挣出来,现在菲罗心中只有一个不安。 ——不过,万一这家伙要是只是个同性恋的话……我要怎么逃啊。 illness这个少女,正如其名,病了。 这是周围 人的判断,同时也是她本人的希望。 因为有病。 因为自己生病了。 因为我不普通。 她相信如果病了的话,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就会被接受。 虽然也知道这不过是妄想。 所以她虽然要做个普通人,但周围却否定了这点。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说“你真奇怪”、“异常”、“不正常”。 因为在这种时候她才知道愤怒为何物,虽然illness总是很生气—— 但谁也不把这当做正常行为。 她认为说自己有病是在逃避。她认为这是在逃。 但是,每当听到周围的反应和言语时,她便心生恐惧。 ——万一,我真的很奇怪呢? 其实她到底奇怪不奇怪,就旁人的反应来说是肯定的。 即使放宽眼界,由她本人来看,大概也不好说是还是不是。 她想。 本来自己,从出生时就很奇怪。 不是自己,而是周围环境。 以及,将她生下来的父母的目的。 在illness身上,那些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着无数的“痕” 从殴打、切伤这种程度,到“刀剜”、“凌迟”这样的等级,什么样的伤痕都有。 但是,她的父母却说这是正确的。 周围的人也都如此说。 “你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父母这样告诉她。 “所以,放心好了” 然后,她被满脸笑容的父亲——亲手剥下了背上的皮。 那是,森林里的童话故事。 发生在森林深处的洋房里,恐怖的童话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的童话。 7年前的、古老的童话。 故事以年幼少女的悲鸣开始。 那几乎是语不成声的悲鸣。 即使偶尔能喊出些什么,也毫无意义。 即使叫着好痛好难受好痒好热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周围的人也只是祈祷而已。 当然不是祈祷她平安无事——而是将她的悲鸣作为信仰对象,不断祈祷。 我们很幸福,感谢您让我们今天也过得幸福。 在痛苦挣扎的少女面前,他们只是向她的痛苦不断祈祷。 即使如此,少女并不向人求救。 因为他们告诉她救助这个词,是她应该为别人做的。 那时少女连illness这个名字都没有—— 她完全不知道喊“救命”的真实含义。 所以她也没有意识到施加在她身上的这些暴行的意义。 她不知道,不知道还有没有灼热没有痛苦的世界。 不知道还有可以不被剥去指甲的世界。 不知道还有可以不被剜肉的世界。 不知道还有可以不被抽掉肋骨,在上面刻上文字后再放回去的世界。 她不知道断食了两个星期后,还可以不吃那种下了毒不死人的毒药的饭菜。 她不知道还可以不被命令去杀掉一个共同生活了一年的同龄少女。 正当这名少女眼看就要被illness亲手杀掉时,周围的人帮了她。 这次是illness被他们绑上。 然后,已经缓过来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她不知道其实还可以不去激起那个少女名为复仇的暴力。 她一个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说起来,她连那种思考都被剥夺了,无法想象除此之外还可能有另一种世界。 直到她9岁时遇见了那些偷偷溜进“圣域”、稍微比她大一些的孩子们。 直到与他们成为朋友。 直到听见他们说自己的情况“很奇怪”。 直到听见他们说自己身边的大人“不可原谅”。 直到他们要来救自己。 直到他们告诉了自己一个崭新的世界。 直到他们被在一步之后的周围人抓住——并残忍杀害。 ——杀了他们的,是我。 ——因为我跟那帮孩子们说话了。 ——因为我羡慕了可以没有痛苦的世界。 ——因为我对那帮孩子说了“救救我”。 ——所以,那帮孩子前来救我,然后死了。 ——可是,那帮孩子直到最后还是要来救我。 ——我的父亲对最后剩下的那个孩子说: “这是我可爱的女儿。你要是挖下那孩子的一只眼,你就能得救了” ——但是那个孩子 ——但是那个孩子,却对我说快逃,并用递给他的小刀去砍父亲。 ——而父亲拿着枪。 ——于是,那个孩子的故事便结束了。 但是,森林中的童话故事却还在继续。 ——父亲说。父亲看着我哭泣的样子说。 “我们做错了” 硝烟缭绕,父亲向少女道歉,向大家道歉—— 之后,她便知道了这个世界。 人们告诉了她森林之外的世界,教给了她各种事情。 还让她看电视,看图画书,甚至让她看日本漫画。 还让她听音乐看电影,告诉她世界是如何充满希望,周围的孩子们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然后—— “无知,是会缓解痛苦的” 然后——依旧像从前一样对她施以虐待。 人们感谢那样的少女,不断祈祷。 说她不是人。 说她是神之子。 一年后。 双亲被突然来到洋馆的男人们拿枪打杀了。 后来听说,一年前那个被杀的少年的父亲好像是哪个大企业的董事,受到他的委托,他们这帮“假面职人”前来执行任务。 看到手脚和舌头都被锁连着的少女,男人用枪指着她,说道: “……虽然怎么看都像是被害者,该怎么办呢。因为雇主可是说要杀掉在这里的所有人啊” 少女一边听着这些,知道了自己的双亲和周围的大人、甚至连孩子们都死了,不过她只是觉得太好了。 没有像自己这样受尽折磨就死掉真是太好了,她只是这样漠然地不断想着。 本该恨这些人,本该在少年被杀时哭泣,可自己不恨他们,也不觉得活该,自己这样一定很奇怪吧。 “还有什么遗言吗?” 男人拿枪指着她说,于是少女回答: “喂喂,你说我啊,是人呢还是神?” 于是,男人为难地笑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虽说要我杀人,不过并没有说要杀神” 这么说着——少女被他从那幢洋馆里带了出来。 森林中的故事,至此便结束了。 她是知道的。 那之后的故事也并不让人高兴。 隶属于被称作“假面职人”这个组织的她,在那里为了活下去,被教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虽然很辛苦,但这和在森林中受的苦痛不同。 为了杀人而进行的训练。 那里的确是森林之外,不过和她所知的“新世界”全然不同。 但是,她已经知道了可能性,所以也不想随便死掉。 如果说出讨厌杀人,大概就会被杀吧。即使没有,要是从这里被赶出去,她也不觉得还能再活下去。 在illness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病时候,她回想起了这些往事。 然后,她确信自己 果然还是很奇怪。 她坚信。自己毫无疑问是有病。 她坚信。正常人因为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也不会去杀害他人。 她坚信。即使当人们被迫做出和她相同的选择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因为她见过。因为曾经见过。 对她来说的救赎,就是那些要来帮助她的孩子们。 以及,少年们的死。 他们,对她来说就是世界的象征。 脱离了那条轨道行动的她,不想死的她,大概真是个非常奇怪的人吧。 她相信自己就是个病人——于是今天也毫无霸气地面对自己的工作。 船内的电影院 “呜……呜……” illness这个少女,正如其名,不知哪里生了病。 认识她的人都会这么想—— 如果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旁边的人也会觉得她是哪里不舒服吧。 位于船内的后方,有一座巨大的复合电影院。 在这融合了七个小剧场的电影院里,只限于航海期间推出了名为“sharkflight特集”,专门放映克劳迪娅过去的代表作以及乔?多罗克司导演过去的作品。 她现在看的是克劳迪娅的代表作之一—— 《attackofthekiller-edison》。(译:杀手爱迪生来袭?什么鬼名字啊……) 爱迪生晚年发明的灵界通信器重现于世!但是它却落入了恐怖的恶魔女王之手!一个接一个,爱迪生的发明被恶灵依附,开始袭击人类!小心!灯泡就是敌人! ……故事就是这样,任谁看了都会承认是部很蠢的片子,在公布主演是克劳迪娅时,世间一片哗然。而且,她演的还是幼小身姿的恶魔女王。 克劳迪娅在前作《潜入风中的野狗》里饰演双亲被警察所杀的少女,博得了满堂喝彩,正当她开始步入实力派女星的道路时,却在这部白痴电影里饰演了漂亮的邪恶小姑娘,这使得世间给克劳迪娅贴上了一个“什么都能演”的标签,不过到底是褒是贬则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部电影即使在克劳迪娅主演的影片中也被视为是一部商业片,在她的狂热影迷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谁要能把这部电影看上十遍以上那就是纯爷们了。 在这部得到一致公认的白痴电影的高潮——受到尼古拉·特斯拉(nikte)的灵魂攻击,坠入地狱的邪恶女王使出最后王牌,宣布要将看这部电影的人们作为人质——看到这一幕,illness呜呜地哭起来。 “呜……呜……” 其他观众都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于是他们担心少女是不是肚子疼——不过迫于她那奇怪的打扮,大家都没怎么敢吱声。 一会儿电影演完了,当开始滚动播放制作人员名单时,illness便向银幕大声鼓掌。 不明所以的观众们在电影演完的同时,都站起来了—— 但是illness依旧流着泪盯着银幕。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正觉得影院里一片沉寂时—— “大姐姐,你没事吧?” 有一个人走来向她搭话。 “呜……你是谁?” illness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着不相干的话,对此眼前的少年笑了,回说: “我叫托马斯。……啊,骗你的,我实际上叫切斯瓦弗?梅埃尔。叫我切斯就好” 切斯说着将手帕递了过来,illness含泪笑了。 “啊,谢谢你,切斯。不过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叫托马斯” “别介意。那有点类似一种仪式” “?” illness一边歪着头,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 虽然以为眼影会给弄掉,不过这点眼泪完全没有破坏到它。 切斯看了,心想这会不会真是黑眼圈啊,要不就是刺青,不过还是没敢问。 “你为什么要哭呢?” 经少年这样一说,illness想起了流泪的理由。 但是,为什么会哭她自己也不清楚。 开动脑筋拼命思考,illness想了起来—— 那是临近傍晚时,自己与某电影明星的对话。 ——你一定是好人! 对于那个讲话肆无忌惮、毫不踌躇的电影明星,illness感到喜悦的同时,也有一种罪恶感。 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被卷入事件里来。 她会被卷入我们引发的这起劫船事件。仅仅因为她坐了这条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至今为止,这样的事情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也有想设法做点什么的时候。 但是每当这时,‘死’和‘生’就会说‘你真是缺乏职业意识’,然后阻止她的行动。 ——我才不是职业的呢。我是业余爱好者。 ——所以,只要能救想救的人就好。 虽然不断想着这样有些扭曲的事情,但illness不敢违逆他们和社长,只得以自己的生命为优先,继而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但是今天不一样。 首先社长没坐这条船,‘死’也死了。‘老(aging)’坐了另一条船,‘生’好像之后才会来,现在不在。 ——这样的话,不就好了?不就好了吗? 过于简单的判断。 非常缺乏深思。 她作为之后企图劫船的迷之组织的一员,是这条船上的同伴中战斗力最强的,然而她却十分干脆地说了不该说的话。 “喂喂,克劳迪娅” “干嘛?” 面对露出充满自信笑容的克劳迪娅,了无生气的少女说道: “克劳迪娅,之后你能不能下船呢?” “?为什么?” “嗯,虽然说不出理由,不过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如果你下不了船,就请尽量到靠近救生艇的地方去好吗?” illness对这个爽快地接受自己搭话、还称她是“好人”的少女,干脆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种行为是对组织的背叛,但她却不这么想。 ——我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 这种不成其为借口的借口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了正当理由。 “什么,illness有预知能力吗?” 不理会歪着头的克劳迪娅,illness也为难地歪起了头。 要是职员们在周围的话,这可不止要让他们喷饭了,但illness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事,并没有透露具体内容,只是“警告”克劳迪娅而已。 “唔、嗯嗯,虽然不是那样,诶……啊——、说不出口,虽然说不出口……。总之,要出大事了!” illness一边说一边用力挥动手臂,之后又好像忘了一样转向鲨鱼这边。 然后,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摸着质感逼真的鲨鱼皮肤,喧闹起来。 短暂的沉默。 不久电影明星扭过头来,吸了口气,说道。 “喂,illness。你啊,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看了illness在鲨鱼机器人旁边的举动受到感动,站在一旁的克劳迪娅凝视她的脸孔,然后这样询问。 “诶、诶?” “或者说,你在这艘船上做什么?” ——哇,这孩子的直觉太明锐了! ——我还什么都 没说呢! “不、不、不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事实。 虽然听说好像是要劫船,不过具体怎么做就没有让她听到了。 但是,“你是保险。万一警察乘直升机或高速艇前来,把那帮家伙处理掉就是你的工作。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他们只对她说了这些。 一边还在对克劳迪娅的话感到吃惊,illness快速地转动着两只眼睛。 “那好,只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到少女正在接近那个了不得的核心,illness焦急地回答了她。 那是不能与她的质问相比的、直指核心的答案。 “嗯……如果杀人是坏事的话,我就是个大坏蛋了哪……” “……” ——啊?我,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 冷静下来后,illness意识到了自己的所言之意,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啊。诶、那个……” 完了。 在彻底弄清具体是什么完了之前,她已经先行想到了“完了”这一结果。 显然,刚才自己是说了常识之外的话。 自己证明了自己确实很奇怪。 这样一想,她那原本就病态的脸又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变得更为扭曲—— “嗯——” 但是克劳迪娅却是比她还要“奇怪”的少女。 “嘛,无论好人坏人,看来我是更喜欢坦率的人咯?” “诶……” “而且,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吧?所以说,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人咯!杀人确实不好,虽然我决不允许对我来说重要的人被杀,但我的曾祖父也是个传奇杀手,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同我的曾祖母结婚,然后有了我这个从孙女,所以也不能说杀人是件太大不了的事” 红发少女依旧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堂堂正正地向年长的少女做出如此宣言。 “所以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即使全世界都否定你,我克劳迪娅也会承认你!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好人,我,要将你接受到我的世界里来!决定了!啊,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哦。以后你可就不能再随便做坏事咯?我可不喜欢我世界的一部分被警察打死!” “诶……” “杀你的时候就由我来动手。所以,你可不能乱来喔?” 这样强有力地说完了一番不知是傲慢还是白痴的话后,少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呢。 少女的话还残留于耳畔,illness想要再多了解一些她的事,便来到电影院看她演的电影—— 从傍晚到现在已经看完三部了,她在每一部中的形象都各不相同。 克劳迪娅似乎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她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不过她只是在演戏而已。只是在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这点illness是明白的。 但是,即使如此。 银幕中的每一个形象都是那么熠熠生辉。 无论是反角还是悲剧女主角,都闪耀着各自的光彩。时而暗淡,时而锐利。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是演配角时太显眼了。 世界在对她微笑。 地位、才能、命运,她什么都有。 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凭实力赢得的。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呢, 是因为得到了她这样才华横溢的人的认可吗? 或者,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是该被鄙视的人而感到悔恨? 怎么想都得不出答案。 只是,一回想起她在银幕上和实际遇见时的光芒,illness便又啜泣起来。 “诶……,怎,怎么又哭了,大姐姐!?” 抓不住对方的感情变化,切斯只得再次慌忙地安慰她。 爱哭鬼以前也认识一个,不过她和那一位又是不同类型的人。 说起来,切斯才没兴趣去安慰一个在电影院里哭泣的女孩呢——他是对这之外的周围情况感到在意,为了一探究竟才来接近她的。 “啊,那么去到大姐姐的房间吧?我来跟你一起去” 于是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看着切斯,眼睛还没哭完就嘻嘻地笑起来。 “嘻嘻,向女孩子求爱你还早10年哦?” “那么,100年后再来说呢?” 对少女的这句废话,切斯回了这样一句带有自嘲意味的话。 “不过得要大姐姐还活着才行” 然后切斯与自称illness的少女一同去到她的房间。 那条通往前方下层她寓所的走廊,比想象中还要长。 途中还几次特意绕着远和她一起走—— 在下楼梯时切斯终于确信了。 ——我被跟踪了。 人数身高都不详,不过明显有两个以上的人正在追踪自己。 他们在人多的地方远远地围着。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便靠近过来。 在来到电影院前就有这样的人影若隐若现,为了确认他们是在跟踪自己,切斯才在电影院里利用了那名哭泣的少女。 如果顺利进入她的房间的话,也就能从那里巧妙地窥探外面的情况了。 虽然也考虑回自己的房间,但切斯不希望这样粗心地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住处。 虽然会把毫无关系的少女卷入其中,不过切斯觉得在掌握了对方的目的后再去帮她一下也就没问题了。 切斯带着他所特有的冷静考虑着这一边的事,不过在此之上,现在的他还是恐惧的感情占了上风。 自从白天在走廊里遇到那个黑衣男之后,总觉得没法放下心来。 总觉得,在冥冥中——他回想起那辆列车。 其实在此之后也坐过好几次火车、轮船去旅行。 最初所受的心理创伤,时隔数年那种忌讳也变得淡薄了。 可是,这一次。 场所是远比那辆火车要宽广得多的空间。而且,还有可靠的家人菲罗和艾妮斯一起同行,可是不祥的预感依旧挥之不去。 说得吓人些,这是自去年造访北欧那个封闭村庄以来,不,是比那时更为不祥的预感。 ——什么嘛。这寒战是怎么回事,简直和在城里遇见微笑的维克多时一模一样。 维克多·塔尔波特是切斯感到棘手的一名不死者。 虽然不见得实际受过他的迫害,但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切斯那段讨厌的过去拿来挖苦,还常常揭他老底。虽然他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正义才这么做,但对切斯来说可就太烦人了。 这回也是——事态会不会演变成要暴露出自己讨厌的一面呢。 或者,像乘坐列车时那样,遭遇到直接的恐怖。 又或者,两方面都有。 ——啊,讨厌讨厌。别想太多了。 ——比起这个,现在还是想想跟在后面的那帮家伙吧…… 切斯刚要开始盘算今后的事,突然,走在一边的illness停下脚步。 “怎么了?” “啊—、对不起,切斯君。正好没什么人,我就讲了吧?” “什、什么?” ——难道我要在这里遭到这孩子的袭击吗!? 这出其不意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切斯的预想。在这种场合下,是该高兴还是害怕呢,虽然这大概要视袭击的内容而定——对切斯来说,他只担心着在处理这边的时候别被跟踪者袭击了。 面对一边判断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 ,一边提心吊胆的切斯,illness那有着黑眼圈的眼中闪现出了锐利的光芒。 “对不起,切斯君,我,好像被跟踪了” “诶?” “嗯—、那些人都是小个子。或许是小孩吧。四男一女?不过,因为最近也有像女孩子那样走路的男生,所以也可能是我搞错了”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大姐姐” 切斯一瞬间没能理解她的话,于是这样开口询问。不过illness只是用力地嗅着空气,然后说道: “不过没有瓦斯什么的流出来,所以放心好了?” 接着,下一刻—— “稍微,去把他们抓过来吧?正好周围没人” 听到这话,切斯方才察觉。 这里正是在最下层的客房下面,面对轮机室和仓库的楼梯。 ——奇怪,虽然觉得是我在诱导她来着。 楼梯尽头的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她,难道是要把跟踪的人引诱到这里来吗?而且……还连带着我? 在切斯思考这些问题时,少女跳了起来。 与其说是跳,不让说是被射出去来得恰当。 她的脚踏上了那狭窄楼梯的扶手,就这么以踢着楼梯侧壁的气势——一脚登到了楼梯上边。 当切斯慌忙跑上了楼梯时,她已经跃进了上层楼的走廊里。 就这样好像在墙上跑一样,她噔、噔地来回在走廊里跳着。 那不是人类的动作。 虽然一瞬间切斯如此想到,不过他马上订正过来。 那不是普通人的动作。 对他来说,能做出这种像电影里的忍者一样的动作的人,他能想到几个。 尼罗、田九郎、克里斯托弗、夏隆…… 几个人的名字一一浮现,这之中只有一人,是切斯想也不敢想的。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 在走廊的墙壁上跳着, 踢着门把, 身体整个倒过来踢着天棚, 踢着对面的墙壁回到通道里来。 说是荒诞不经也好。 用这种无视重力的动作,在走廊里奔跑、飞驰而去。 她的动作古怪。会让人觉得她是为了在对方持枪的情况下,不让其瞄准才做的——她的动作,不,是她的移动轨迹十分奇特。 然后,见识了这些的切斯终于得出了那不愿想起的名字。 ——就好像…… ——铁路……绘影者一样…… 如此喃喃的同时,背后起了一阵恶寒。 那时的心理创伤又一口气闪现在脑中。 拼命按着混乱不已的脑袋,切斯摇摇头,驱逐那个幻象。 ——不,那女孩不是他!没到那种程度,还只是尼罗那种程度的人类…… 当脑中开始浮现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时。 “……啊?” 切斯在这里冷静地确认出illness有着超越外表的特殊能力——正在这时通道深处响起了一阵悲鸣,听到她用愚蠢的声音说道“切斯君~,暂时逮到了三~个人!” “……完事了?” 直到现在切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踏足到了非日常的领域。 同一时刻船内走廊 当illness正在小套房那层跳来跳去时—— 在相距甚远的标准房间层,安杰罗正领着菲罗来到自己的房间。 “那么,菲罗先生住的是套房吗,哎呀,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不,那里对我并不合适,感觉很困扰呢” “真是奢侈的烦恼啊。那么你要和我的标准房间换吗” 一边这样聊着一边来到房门口,这当儿——安杰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 从菲罗身边稍微退开一些后取出电话,对面立刻传来一个下贱的声音。 『哟,安杰罗老爷,情况咋样儿了。刚才在俱乐部里发现你时可把我吓一跳呢,你竟然跟一个一看就不正经的家伙在那悠闲地赌上牌了』 「……啊,好久不见」 『哦,那家伙在旁边啊。放心好了,我会适当地给你来帮个腔的。时机赶得巧也挺好嘛?在去俱乐部前,我在你房间里留下了一件很赞的临别礼物哟。就照联系好的来,你把房门稍稍打开,我就过去帮忙』 「啊,您身体安康就好。现在可是在轮船航行中,电话费用不要紧吗?」安杰罗淡淡地接上他的话茬。 电话另一边的“解剖手”一边发出下贱的笑声一边闲扯起来。 『没错。虽然是在同一条船上打电话,不过却是分别从船上经由卫星来接收的。所以还是直接见面比较省钱。』 「啊,无论如何都想要和您再见一面」 『不要啦。你虽然这么说,不过却连一件礼服都不准备。俱乐部里的客人都以为你是那些电影明星里的人呢。总觉得好像是要搞什么活动的样子。跟长得像安东尼奥·班德拉斯的你走在一起,我要是被人记住了长相可得请你原谅啦』 「不,对不起。我这边还有客人等着呢,下次再给你打吧」 安杰罗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向菲罗露出苦笑。 “对不起,是个关系不太好的叔叔打来的” “唉,我就觉得是这样” 菲罗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两人间酝酿出一种略带热度的沉默。 接着,安杰罗为了打破这一状况过去开门——把不正经的客人招进了屋里。 “真是了得啊” 菲罗环顾这间标准房间,不禁发出赞叹。 论价格,费用只有菲罗他们住的那间套间的十分之一。 虽然感觉要比豪华旅馆的单间稍小些,不过一个人用的话应该没问题。 没有阳台,只能从窗户欣赏外面的风景,不过大夏天的,从空调屋里跑出来特意看海也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屋里的一个圆桌上放着一个装酒的木箱。 “那么,来喝酒吧。这可是我刚刚在船上的购物商场里买的好货” 安杰罗坦率地笑着,菲罗见此也对他露出了大胆的笑容。 “那么,我只喝代替筹码的那份咯” 二人在圆桌前相对而坐。安杰罗默默地把手放到箱盖上。 ——装酒的木箱吗。 一边看着这副光景,菲罗回想起自己刚成为不死者时的事。如果不是对那个木箱产生兴趣,大概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了吧,如此一想不禁感慨良多。 菲罗独个儿沉静下来, “话说回来……菲罗先生” 这时安杰罗突然向他发问,于是他马上转换心情。 “你那个饭店的公司什么的” “是” “……是不是叫‘假面职人’?” “————” 那是什么玩意。 菲罗刚要这么说—— 他的记忆却阻止了他。 “假面职人”。 一般想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制造面具的人。仅此而已。 但是,菲罗所拥有的记忆却向他发出警报。 这是一个特别的词。小心,小心,就是这样唐突的警告。 这是谁的记忆呢。 是不是在这漫长的人生中,自己耳闻目睹的记忆呢。 ——不对。 这是吞食塞拉德后得到的,他的人生记忆吗。 ——不对。 还要更深。 那 是在树状图般的记忆体中,由塞拉德这根大枝连接的许多小枝。 那是被塞拉德吞食的人们的记忆。或者说比那还要深,是那些被吞食的炼金术师所吞食的记忆。 连续杀人狂意大利好色的领主 父亲让人做的药谜之怪人以孩子们作为牺牲 臭鸡蛋哥哥贝格?加罗德 ——格雷特 ——这是……麦哲先生的弟弟的记忆。 一边读取这些绝不能说是鲜明的记忆,同时,还有一个人—— 从另一个人的记忆中也挑出了对“假面职人”这个词的特殊定义。 孩子们的悲剧两个少年两个少女 莫妮卡妮基犯罪组织 佣兵集团钱钱钱死钱钱钱作为一个个体的许多人 ——拉布罗 当意识到这是名为拉布罗的炼金术师的记忆时,菲罗一下子无法再对那段记忆做深入探究了。 ——不行。 ——无法窥视拉布罗的记忆。 菲罗对于窥视他的记忆感到强烈的忌讳。 是因为这男人的记忆是被塞拉德吞食过的炼金术师所吞食的吗,比起其他的不死者只能窥视到部分记忆。拿自己来说,就像是3、5岁前后的记忆那样。 即使如此,虽然深入窥探的话可能会更鲜明地“回想”起来,不过菲罗感到不能去深入了解那个叫拉布罗的男人。 ——这样啊,那家伙的记忆竟然不能被我所用。 ——这个拉布罗,到底做了什么—— 菲罗想到这儿,突然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关于假面职人,他其实只考虑了几秒钟。 不过,对安杰罗来说这么长的时间已足够让他产生疑心了。 “果然,你是知道些什么啊” 那是不能与洗牌时相比的速度。 出现在菲罗眼前的,是在闪着黑光的金属上加了金色和红色装饰的手枪。 就像电影里的一个镜头那样—— 眼前的枪手只是淡淡地向菲罗挑明事实。 “那么,就请告诉我关于‘假面职人’的事吧” “关于你们的老大,还有——委托他们杀了我们头儿的那家伙的事,请详细告诉我” 同一时刻舰桥部 船长。 这就如字面之意是一船之长,全权处理航海中一切事务的人。 但是,与普通的渔船、联络船、海盗船的船长不同——像“entrance”这种豪华客轮的船长,除了要具备海员、轮机员的能力、统领船员的威望外,还必须要有多种才能。 感觉像是超大旅馆那样的客房服务、需要各种店铺的商城、各种形式的娱乐休闲设施。 在这样的船中所有一切的最高负责人,就是豪华客轮的船长。 作为掌管航行安全的人,有必要去向乘客们打个照面,有时还必须要答应客人的无理要求。 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各部门都设有副船长和旅馆经理之类的助理职务,由他们来挑起这些繁重的业务。 在电影里人们看到船长和乘客一起喝酒欢谈,这也是真的。船长不仅要让乘客享受到最大限度的欢乐,还要在自己不喝醉的前提下不断警戒周围的状况。 福尔克·克纳作为这艘“entrance”的船长,也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环视船内的状况—— 他已经从舰桥部接到联络了,一边保持着冷静一边推开门—— “怎么了,副船……” 突然,一把枪从后面亮了出来。 “是,您辛苦了” 然后,船长发觉到。除了在自己面前亮出手枪的男人外,舰桥内还有十个左右的“外部人员”。 他们的衣服乱七八糟,脸上统一戴着在意大利的狂欢节上使用的造型流丽的面具。 感觉像是在聚会高潮溜走的一群醉汉,不过遗憾的是,船内并没有要举行假面舞会的预定。 而且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暴徒——证据就是假面集团中的所有人手上都握着单看造型就很吓人的枪械。 船长靠直觉判断这些都是真家伙,他不再动了,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 “我听说雷达上出现了不明国籍的大型船只?” “很遗憾。那是我们让副船长编出来的” 他一看,副船长正被另一个男人用枪顶着脑袋。 “原来如此。没有冲撞的危险就好” 福尔克船长一边咬紧牙关一边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他勉强挤出声音说道: “那么,身为外部人员的各位是禁止进入舰桥的,请你们离开好吗” “你不明白现在不是那种状况吗?” 一边露出讨厌的笑容,其中一个带面具的袭击者向船长走近。 “因为不喜欢之后让你绝望现在就把话说开好了。我们是先从通信室开始占领的,紧急联络什么的已经没有了” “……” “别那么害怕嘛。又没说要从现在开始把乘客都聚集起来。不如说是希望能够不惊扰乘客就这么继续航行!对!在这种情况下万一在乘客间传开了劫船的事,如果偶然在这里有个特种部队的家伙活跃起来,联络外界妨碍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劫船犯露出轻浮的笑容,同时说着轻浮的话。 当然,出航的船是不会不考虑到被劫的。 在这艘乘座了许多要人的船上,更是以万全的警备为傲—— “那么问题来了” 仿佛是在嘲笑这件事情,劫船犯在船长面前摊开手说: “攻占了这样一艘大型船,我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又都带了些怎样的武器呢?” “……” “正确答案不告诉你。即使你去对照乘客名录也不所谓,我们可是这里货真价实的旅客哟?不过提示你一下吧。也有从后面搭乘上来的人。具体怎么做的就不跟你说了” 劫船犯高兴地说个不停,看他那样,船长狠狠地咬紧牙根。 “然后武器都是真的。不—,你看,自从去年那件事以来(译:是指911吧),因为反恐策略警戒严得一塌糊涂,对吧?在船上要弄到这么点重型装备就已经相当辛苦了,不骗你” 一边这么说,男人自豪地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 腰上也挂了备用的枪支,虽然船长有一瞬考虑要把它夺过来,不过想想周围的状况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么,单刀直入地讲吧。我们虽然在轮机室安装了炸弹,但并没有把船上的千名船务员都绑起来。老实说,在这个时间点上觉察出船上有异变的人,只有这里的诸位和通讯室及轮机室里的人” “怎么回事” 对于船长的询问,男人们嗤嗤地笑了,同时告诉了他一个事实。 “哎呀,就是说我们掌握的最重要的据点是船上的通风控制系统和各个通风口啦” “什……” “这艘船好厉害呢,从客房到休闲设施甚至仓库的温度全部都由一个房间来进行空调管理。连强制通风系统都装了” 一边说,男人放下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 那是专供男性使用的古龙水,船上卖的名牌商品。 一拧开瓶盖,小瓶中发出咔嚓一声奇怪的响声。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把那个香水吹到旁边的副船长脸上。 “干什么……呜……呜……嘎……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啊………………” 副船长倒在那里,一边抓着地板一 边发出昆虫般的声音。 如同窒息前的小动物般哆哆打颤,不过还没死——直到平静下来还要好长时间。 “是咧,嘛,吸上我吹的这一口的分量就是这副样子了。连续吸两回的话死亡率是90%。那么,好了,如果把这个和通风口那件事连在一起,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你们……!” 船长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男人避开他的杀气,静静地走回去。 “所以我说别搞错了。乘客们,谁也没有发觉。你们要是老实的话,乘客们就会这样毫不知情地抵达目的地。但是,要是来了警察什么的,嘛,会变成什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是钱吗?” “对,是钱。因为是在做生意嘛。自然啦,这次的工作中好像也掺杂着我们社长的私怨” 男人干脆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和周围的同伴们一起大笑起来。 那笑使人不安,船长无畏地开言道。 “你觉得我们公司会这么简单地付给你们赎金吗?” “是,我们不觉得” 啪地打了个响指,劫船犯指着船长的眉间道: “不不不,如果跟总公司通讯的话,一下就得去见警察了。不行不行,no。我们没打算从你们公司捞钱。只不过呢。不把舰桥什么的压制住的话,对方可能会不信” “什……么……?” 不理会疑惑不解的船长,劫船犯的代表继续高兴地说道: “那个啊,电影什么的,我有认真想过呢。像这样在海上劫船,为什么总会失败呢 “那是因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嘛这个也对,妈的,这船长真是意外地冷静呢。……算了,这个暂且不说,是那个啊,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中有英雄存在,我觉得是这个原因。” “……?” 船长讶异地看向这个说着奇怪的言辞的劫船犯。 但是男人却无可奈何地向虚空摇摇头,淡淡地说出了一件重要情报。 “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我就说了吧,我们的交涉对象——就是那个‘英雄’之类的人。不,并不是说那家伙是正义使者。只不过有些特殊能力,好像是看到了人质就会舍身去救他们的一群人。嘛,具体是怎样的家伙就只有社长才知道了” 一边喋喋不休地讲着,男人摆了个夸张的pose,一下把脸凑近船长。 “喂,我说。这要不是双子船还真没法办成呢” “难道说” “对,如果同时把这两艘船的人劫为人质的话——” 特意停顿了一下,男人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只存在于一艘船上的英雄大人,这回也没辙了吧?” 于是劫船犯们格格笑起来——突然面具深处的瞳孔闪烁出认真的光芒,那人用严肃的口吻问道: “话说回来……我问你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什么” 面对一脸认真的船长,眼神依旧十分认真的男人说道: “这艘船上,没有最强厨师塞加尔或特种部队万达姆吧?”(译:原文是“最强のコック(セーガル)”和“特殊部隊(ヴアンダム)”,不知道是什么a……) 菲罗他们的船室 ——菲罗,去哪儿了。 从美容院回来的艾妮丝,皮肤就像鸡蛋一样光润,可她的表情却与之相反,非常不安。 ——切斯君也没有回来。 对于艾妮丝来说,这是第一次去美容。 身为人造人的她虽然不是特别需要美容与健康,但她很想知道人类的美容方法在她身上是否会有效。 对于专业的美容师来说,可能会因为她那皮肤弹性的细微差异,而得出“你不是人类”的结论。万一事情变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呢,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纯属多余,美容师们只是说“好漂亮的皮肤啊、真羡慕”,她们合计为她做了3个小时的美容护理。 虽然不太清楚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总之皮肤确实光滑了,感觉头发也比平时柔软许多。 ——不会很奇怪吧? 感觉皮肤完全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这时候艾妮丝很想听听菲罗或切斯的意见——可是回到房间一看,两人还没有回来。 切斯说过晚上要去电影院之类的地方转转,所以不回来也请他们别担心,菲罗也说了要去瞧瞧俱乐部的情况。 艾妮丝刚才也去俱乐部看过了,可是到处都不见菲罗的踪影。 回到房间后又等了一会儿,两人还是音信全无。 ——找也找不到……。 这么想着,艾妮丝站了起来,这当儿,门外传来了磁卡开锁的声音,接着便听见门开了。 下一瞬间,看到菲罗从对面出现,艾妮丝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 但是,当发现菲罗的衣服上有疑似弹痕的洞孔时,这叹出的一口气又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怎么搞的!菲罗!” “啊,不,不用担心。大致上已经解决了,大致上” “到底是怎么……” “不—、算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也只能习惯了” 菲罗苦笑着,从胸前取出了坏得不成样子的玻璃眼镜。 “啊—啊—、这个,可是很贵的呢” 虽然身体没有伤,表情却十分疲惫,身为一家之主的菲罗一边耸着肩,一边说道: “要解开误会,总是十分费事啊” 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这时接在屋里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艾妮丝慌忙跑过去,在那里讲了一会儿什么—— “那个、菲罗” “什么事?” “是切斯君打来的……他说今晚要和熟人一起过,就不回来了,希望我们不要担心……” “熟人?” 能是谁呢,菲罗思考了一会儿。 是被克劳迪娅或是夏隆逮住了吗。或者,是遇到了他们不知道的老熟人。 切斯也活了这么久,会在这艘船上有一两个熟人也不奇怪。 “真是的,好容易一家人出来旅个行” 这么嘟囔的当儿,菲罗突然想起上船时切斯说过的话。 ——“我在船上会尽量不去妨碍你们俩” ——“晚上也会待在电影放映室里不出来哦” 噗 嘴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却把魂儿给吐出来了,菲罗满脸通红呼吸混乱。 “你怎么了!果然是哪里……” 艾妮丝非常担心,把脸凑过来,可这对现在的菲罗却起了反作用。 看着菲罗的脸越来越红,艾妮丝也变得更加担心。 “没事吧,脸都红了!虽然是不死者,但感染了细菌和毒也会暂时出现发热症状的,你不小心点的话……” “不,不是的,不是那么回事!” 菲罗使劲儿摇头,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艾妮丝不可思议地歪着头,总之看到丈夫脸色复原,自己也就跟着冷静下来了。 面对这样的妻子,菲罗—— “哎呀不是艾妮丝,感觉你的脸啊胳膊的,都变得十分光滑湿润呢” 重新看着艾妮丝的脸,菲罗说出了对她美容之后的感想。 “诶” 这回是艾妮丝慌张起来,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啊,那个……很……奇怪吗” “不,非常漂亮” 只是单纯地说出了感想而已。 刚 第三章 全体乘客在枪弹之庭中起舞 航行第二天黄昏小套房 切斯瓦弗·梅埃尔,昨晚在一名可爱少女独居的房间里待了一个通宵。 这么一说,听起来确实挺香艳的——不过实际上却只是把她抓住的几个少年绑好后加以看守而已,这一夜过得很是操心。 面对极其利落地绑好了三个少年的illness,切斯不断感到自己又毫无办法地踩到了地雷,现在只得用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情跟当前状况干了。 这事要在城里发生的话,逃离那里便完事了,不过在船上这种封闭的环境中,在航行期间不知何时又会遇上。 那么,就要想想该如何彻底认清现状了。 ——真是的,我怎么净被些不明所以的事情给折腾得够呛呢。 这样一想,切斯直接向少女问道: “大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但是,少女露出了可爱又危险的笑容,答道: “这是秘密哟,说了会被那人骂的!” “被谁?” “社长!” “什么社长?” “我们公司的社长!” 一问到有关秘密事项的问题,illness反而会自信满满地回答他。 不过一旦深入寻问的话便只会回答“秘密!”或是“我也不知道!”,在开始兜圈子前便结束对话。 那时抓到的少年有三个。 好像还有一男一女,illness说“我去找!”于是从白天开始就在船里到处转悠了。 切斯虽不很忙,但眼睛始终不离那三个被抓的少年。 ——可恶,都是因为罗尼先生才会被卷进这种事情来的。 最初三个少年都保持沉默,不过—— illness突然说“拷问的话我一定也能行吧?社长都说了只要做到我过去被弄的那样就行了!”然后微笑着,吐着舌头,向他们撩起了裙子。 “喂……你,你在做什么啊!?” 看到少女一口气把裙子拉到胸口,站在她身后的切斯不禁瞪圆了眼,高声叫道。 但是—— 面对着她的少年们大概是在内裤之外又看到了什么吧。 “咿呀啊啊啊!” 高个少年和胖子面色铁青浑身发抖,身材矮小的黑人少年虽然依旧一脸冷静,不过却说:“……大概还是老实说了比较好吧。如果隐藏得不够巧妙,搞不好连博比和卡尔奈亚都要遭殃” 这样一边嘟哝,一边将乘船的目的全都和盘托出。 ——即使如此,连这样的孩子都觉得“或许能赢”也太那啥了……。 这三个少年的名字分别是托尔、汉普蒂和特洛伊。 在马尔第乔家族的管区里捣乱的博比·斯普洛特一伙,虽说是有抢劫,不过却出乎意料地都是些小孩子。 连那样的小孩都在明白他是黑手党之后还觉得“能赢”,恐怕最可怕的应该是菲罗的那张娃娃脸了。切斯将自己的事情放在一边,这样想到。 ——可能,还是不告诉菲罗的好。 切斯长叹一口气,向倒在眼前的少年们搭话: “无论如何,大哥哥你们已经完了。或许连博比那孩子也已经被船务员们给抓住了呢?” “吵、吵死了你这小鬼!明明是个小不点却臭美起来了!” 高个子的少年对切斯吼道,不过处于这种手脚被缚的状态下,说出这种话只会让人觉得是在逞强。 而且illness的绑法十分慎重,把绞在后面的双手拇指也都绑到了一起,这样要想挣脱极为困难。 “臭美也好。因为在以高大的孩子为对手后那种得胜的自豪,是只有弱小的孩子才会体会得到的啊” “呜哇这小鬼,竟然这么令人讨厌!?又老气又讨厌的家伙!” 托尔乱舞着手脚试图挣扎,不过汉普蒂已经觉悟了, “呜呜,就因为博比做事毫无计划结果才会变成这样” 他这样嘟哝着,然后特洛伊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我啊,早在博比说要做什么时就已经觉悟了。是对人生” ——为什么这群孩子还要跟着那样的博比呢。 切斯单纯地想着这样的问题,和博比有血缘关系的加古吉也是,虽然很没出息,却有相当的人望。这样一想,像博比这样鲁莽的少年会吸引同龄的孩子到自己身边可能也不算奇怪。切斯这样分析,然后老实地等着illness回来。 结果这些跟踪者虽然与illness全无关系,不过她却说“嗯,好。因为总觉得各方面好像都进行得挺顺利的,我啊,现在很闲!”然后提出要去找那个跟切斯有点关系的博比,以及路过的偷渡少女。 “话虽如此,不过那个女孩很让人在意啊” 切斯这样嘟哝,少年们纷纷接茬说道: “我们也在意啊” “博、博比那家伙可是轻易就抛弃了我们,然后拉着那女孩的手逃跑了啊” “这也是没办法吧。在藏身的地方与她有了身体接触,心里也就喜欢上了。自从被附近那些喜欢小孩的妓女玩弄过之后他就一直对女性很疏远,这回他的春天好不容易来了,不觉得这样也不错吗。又都是偷渡者,真是很好的一对啊” 思考着三人的话,切斯姑且将感想说了出来。 “……你叫特洛伊吧?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可以威胁博比的材料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为了我们将来着想,决定也差不多该让博比那个没计划的混蛋知道知道深浅了。昨天跟踪你时,还有之后的突发事件,他一定向卡尔奈亚展现了自己英勇的一面吧” “呜、嗯……” “他虽然装作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其实高兴得了不得。卡尔奈亚小姐那种被晒成褐色的皮肤正和他以前喜欢并剪了下来的成人杂志中的女星一样” 真不知道他们是全无忠心还是把这用到了奇怪的地方,总之切斯静静地等着illness回来。 ——如此说来,昨天菲罗和艾妮斯应该是立刻进入了二人世界吧…… ——至少要是能变得亲密些,我也就放心了。 切斯总觉得他们没有进展或许是因为自己和他们住在一起的缘故,因而常常自责。他不断祈祷着二人能有进展,同时一边看电视一边露出讽刺的微笑。 船内购物商场 “哎呀,即使如此你傍晚还是睡得很好呢,艾妮丝” “是啊,虽然有担心换了环境会睡不着觉,不过床和枕头都非常舒服,很容易就睡着了” 菲罗和艾妮丝坐在长椅上,一边看着来往人群一边亲密地小声交谈。 虽然要是让切斯听到这些话他一定大失所望,不过看到那样幸福的二人大概也就无话可说了吧。 他们现在是在环形购物商场最下层,位于楼梯井下面的喷水池前。 轮船中的喷水池,这种极具超现实意味的景象,其实如果不考虑船的摇晃,就跟陆地上的普通商场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在那里正看着各种店铺的招牌,这时——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我们也是刚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黑衣男安杰罗——听了他的话,菲罗一边苦笑一边站起身来。 “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妻子艾妮丝。艾妮丝,这位就是我昨天提到的安杰罗” 初次见面的两人由菲罗做完介绍后,彼此问好。 “那个,你好……” “哦,真是位美貌的夫人啊。好羡慕呀,真希望可以跟我老婆换一下。……喂 ,别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我啦菲罗。不换不换。但我说羡慕是真的喔” “哪、哪有啊,请不要再说奉承我的话了” “不不,昨天把你丈夫的衣服打得全是枪眼真是对不起了” 虽然语调平和,但所说的内容却相当了不得。 “真的呢。我觉得自己有好多年没被打成这样了” “我这边也浪费了许多子弹。这样就扯平了” “……你这家伙,还真敢说” 面对苦笑着的菲罗,安杰罗依归目光锐利,只有嘴角浮现出些许笑意。 “但是,这样好吗?连夫人都给卷进来了,换我的话……” “什么啊,我不会让艾妮丝遇到危险的。只是稍微让她去看看那种只有女性才可以进入的场所。那帮家伙里也有女的吧?而且……老实说我们也很讨厌船上有那种不明所以的家伙在” “嘛,那种事情……” 安杰罗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对此菲罗反而是为了让对方放心,才说出了那理应说出的话。 “而且,我们只是协助你找到他们而已。这之后要是发生枪战,我们可就不管了。我也不是可以随便就跟什么组织为敌的身份。” “我明白,而且还有重要的家人在” 对安杰罗的回答点头表示同意,菲罗又继续说道。 “不过,要是那帮家伙放话说要弄沉这艘船的话,就连我也会加入战斗哦” “我会去跟我们的‘解剖手’说,叫他小心点别把船弄沉了” 这样适当地说了几句俏皮话后,菲罗和安杰罗开始商量起其今后的事情。 看着两人表情严肃地交谈着什么,艾妮丝开始思考起来。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艾妮丝没有听到详细经过。 她也没有去问。 只听到菲罗被误解是“假面职人”,然后被对方用枪威胁。 但是,后来的事情他就没有说了。即使只看衣服上的洞,也能明白他最少被打了四枪。 但是菲罗没有说被打时的具体情况,也没讲是怎么解开误会的。 只是,误会顺利解开了,还被对方知道了自己不死之身—— 然后,“稍微,如果听了那些事就必须去帮忙……我听了,真对不起!所以就只明天一天,能不能去帮帮那家伙呢!?”艾妮丝就这样被菲罗一再请求。充其量就是这些。 不过,对艾妮丝来说仅仅如此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去帮忙。 菲罗作为克莫拉的干部应该是很冷血的吧,不过实际上行动时却常常都很感情用事。对于菲罗被打的事艾妮丝也不是没有去想,不过菲罗那样笑着,除了原谅他之外也就再也没法说别的了,没有详细听到当时的情况也就不会具体为哪件事生气。 ——再说,菲罗总是独自去背负太多的事情了。 自从知道他在1934年为了抵消自己的罪责而被投入恶魔岛监狱后,不,是在菲罗听了自己的话而对塞拉德感到愤怒时,在那时艾妮丝就理解了他这种性格。 然后——也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就是他这点。 正因为如此,虽然不能生气——至少,自己也要一起去背负那份重担,艾妮丝想要尽可能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对她来说,这就是幸福。 然后今天也是,艾妮丝为了帮助他来到这里,她看着菲罗正在和安杰罗说话的侧脸,这样想到。 菲罗没有说出关键事情,这样使用别人实在是高明。 不过与其说他使用别人使用得巧妙,不如说他会让人觉得是来帮忙,这点很高明。 虽然不知道这是有心计还是天性如此,总之艾妮丝觉得在这70年间菲罗在这方面变得非常洗练。 或许作为黑社会的干部这是一项相称的技能。 不过——无论是基于什么理由,现在的自己是被需要着的,即便不是这样,她还是喜欢着一直在身边支持自己的菲罗。 艾妮丝只和切斯这样说过一次,而当时, “什么啊。这么这样,菲罗哥哥也是在想同样的事啊。说什么这个那个的,真是一对像到不行的夫妻” 切斯这样说着,被他取笑了。 ——是那样吗。 艾妮丝为了确认这点,回忆起菲罗当时求婚的情景—— “怎么了艾妮丝?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发烧了吗!?” 与昨天正好相反,这回是菲罗开始担心起来。 船内活动专用仓库 “好、好了,我想到了这里就能暂时躲一阵子了” 走在摆放着各种各样活动道具的微暗仓库中,博比安心地舒了口气,同时右手更加用力地握紧卡尔奈亚。 “痛……” “啊,对、对不起!” 博比一脸抱歉,慌忙把手拿开。 “不,我没事。对不起,刚才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看着卡尔奈亚小声道歉的样子,博比不由得脸红起来。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对女同伴有那个意思也太差劲了,博比在心里面逞强,一边压抑住感情一边淡淡地说道: “真是的,注意点啊。好了,别再拖我后腿了” “是、是的” 卡尔奈亚回答道,好像是在向他道歉。 听到那个声音后,博比更是在心中来回骂了自己二十三遍。 他们几乎没有休息,一直在船里乱跑,现在再也走不动了。 好容易确认到周围没人,博比和卡尔奈亚这才绕到某个大型布景后面,坐了下来。 “到了这里……那帮家伙也就、不会追来了……能这样就好了” 这样说着,博比大大地叹了口气。 卡尔奈亚也是一边点头一边喘气,不知是不是吓的,呼吸有些不稳。 让两人如此恐惧焦躁的,并不是那个名叫illness的可怕少女。 也不是怕被乘务员抓住后移交警方。 他们现在—— 既不是被illness也不是被乘务员,而是被这之外的第三方人士追捕。 数小时前 “好了好了好了,我想到了这里就能暂时躲一阵子了” 博比和卡尔奈亚不断从illness和乘务员眼皮底下逃走,现在进入了一间挂着“设备故障中”的牌子的被褥保管室。 豪华客轮竟然还会出故障,这也太马虎了,在两人想到这些前,他们首先感谢能有这么个没人来的地方。 但是,总不能老躲在这里。 正想着有没有什么藏身的办法,四下查看时—— 博比发现在天花板附近有一个格栅小窗。 卸下格栅后,就是一个可能让人通过的通风口。 恐怕是为了在通风系统出故障时,好让工人进到里面的入口吧。 “这样的话……” 环视周围,屋子一角细心地摆着一架梯子。 “正好!” 感谢上帝,真是太幸运了,偷渡少年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到梯子上,很高兴找到了这个可以和少女一起藏身的绝佳场所。 不假思索地正要钻进宽敞的通风口—— 这时,他却看见了一个奇怪的机器,机器上有个红色的发光二极管,正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舰桥 “什……?” “怎么了?” 看着笔记本型终端机上的某个画面,男人叫起来,于是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向他寻问。 “那个啊……有什么人碰了‘生’安装的一个装置” “……你等下” 劫船犯“假面职人”中的一人从腰间取出对讲机,对着特定频段呼叫。 “喂、life,能听到吗,life” ‘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通风口内的中枢部分。三号区’ 确认了life的回答,面具男再次以认真的口吻问道: “是不是在53号前面?” ‘虽然不远,但还是有段距离的。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老鼠碰了53号的装置” ‘……ok。但愿真是老鼠咬了电线吧’ ‘那么,我立刻过去查看’ 通风口内部 “?这是什么?” 在爬进去前,博比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机器。 “怎么了?” 后面传来卡尔奈亚的声音,博比只答了一句“总觉得有点奇怪”,然后试着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个机器。 很随意地从上面越过,这时类似警报器的东西拼命发出响声。 慎重地查看了一下那个机器,不过光看还是不知道是什么装置。 哪里都没有连线,看来是台独立运行的机器。因为没有电源线,可能只是暂时使用而已。 上面还装有一只小小的塑料瓶,里面的某种液体正在摇动着。 “喂博比,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嗯—” 博比看了一会儿那个机器,又用手碰了碰,他歪着头得出了一个结论。 “可能,是那种放出臭味来驱鼠的机器吧!” 这时—— “老鼠就是你们” 从博比面前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太清楚的声音。 “呜哇!?”“咿呀!?” 后面的卡尔奈亚好像也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在,一边发出惨叫一边后退下去。 借着机器发出的微弱红光,可以看到对方是个戴着夜视镜和面具的奇怪男人,以博比在电影和漫画中学得的知识而言,可说是与这种狭窄空间完全相符的外貌。 不过,已经没时间整理这些感想了。 “不行啊小朋友们。必须得把你们处理掉” 博比慌忙向后退,想要下去,不过戴夜视镜的男人已经先一步把手伸过来了。 “博比!” 听到卡尔奈亚从后面这样喊道,博比抱着拼死一搏的想法把眼前的机器使劲扔向对方。 “呜哇” 仿佛为了不让装在那里的瓶子掉下来,戴夜视镜的男人用双手按住扔过来的装置。 趁着这个空隙,博比迅速后退,逃向了被褥保管室。 被这两个孩子巧妙逃脱后,“生”首先确认装置是否安全,然后安心地舒了口气,看向少年和少女离去的出口。 按下夜视镜的开关,在切换成普通摄像机功能的视线前方,看到的是跑出被褥保管室的少年和他所拉着的小麦色皮肤的白人少女。 life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呢,他们会是我们应该畏惧的英雄呢,亦或单纯只是被害者而已……” life又开始这样自言自语,同时取出对讲机。 “啊,是我。老鼠是两个孩子。然后对不起了。让他们给逃了” ‘你!他们逃了不就完了吗……’ “……不过我不知道老鼠们会不会去报告警备员?” ‘什么?’ 对方惊奇地问道,对此life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们藏进这种地方来……据我判断,恐怕是偷渡者” ‘……’ “我觉得应该趁他们还不想让自己也被抓,没把事情声张出去前解决掉” ‘特征是’ “14、5岁的短发少年,以及可能比他小一些……有着漂亮的金发和晒黑的漂亮皮肤的白人少女。晒黑的金发少女和普通少年,把这两人放到一起来找可能会比较好” 就这样——有着鲜明特征的两个偷渡者,立刻在船内的“假面职人”中传开。 然后,时间再度回到活动专用仓库这边来。 一边调整呼吸,博比回想着这几个小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自从在通风口处遇见了那个间谍模样的男人后,他们的状况明显变得危险起来。 开始固执地追赶他们的,既不是哥特服少女,也不是发现有人偷渡的船务员——而是虽然一身旅客打扮、却带着某种危险气息的男人们。 在警戒着那个戴夜视镜的男人是否追来时,博比发现了那些径直向他们走来的男人。 这时,博比在纽约被警察不断追赶的经历派上了用场。 长年干坏事累积的结果便是,即使在纽约百老汇大街,博比也能一眼认出追赶自己的警察和便衣、或是前来讨要被盗物品的男人。 虽然是完全不值得夸耀的技能,但在这种情况下却奏出了奇效。 在慌忙逃走之前——又有另外几名乘客开始追赶他们。 仿佛船上的所有乘客都变成了敌人。 身为偷渡者如果被船务员抓到,即使只交到警察那里也完了。 虽然不知道要是被那个哥特少女抓到会怎样,不过应该不至于没命。 但是,那帮家伙就危险了。 由博比短暂的人生所得出的经验,结合本能,剧烈的报警声在体内响起。 ——如果被那帮家伙抓到的话,大概,就得死了。 卡尔奈亚似乎也有同感,当发现周围已不再有人时她放下心来,大口喘气。 “到了这里就可以放心了,总而言之” “是、是啊……咿呀!?” 卡尔奈亚抬起头来,发出惨叫,博比不由得浑身一僵。 他反射性地追着卡尔奈亚的视线看去—— 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鱼腮。 超过10米的大白鲨——被作成这副模样的动物型机器人。 “吓、吓我一跳……” “这、这、不就是之前在甲板上的那个鲨鱼机器人吗……” 他一看,旁边还放着“mouldgears”系列的主人公“thegear”所穿的特殊服装。齿轮多半都是金属制的,不过似乎也能像普通布偶服那样穿在身上。 周围同时摆放着其他与“mouldgears”系列有关的小大道具,刚坐下的时候没有注意,这里似乎是放置电影宣传活动道具的地方。 “昨天还是摆在外头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博比本想跟卡尔奈亚说话才这么问的,不过—— “……之后,在喷水池边有活动” 听到这直率的回答,两个偷渡者再度浑身僵硬。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少年,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 “什、什么啊,你” 总之似乎不是在追他们的人,不过,眼前的少年虽然有着女孩般的容貌,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威压感,他对博比和卡尔奈亚说道: “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虽然音量不大,其中却包含了明确的意志。 ——会被他给一口吞下。 被眼前少年的气势压倒,博比选择了和往常在城里时同样的做法——他从腰间口袋里拿出折刀,一边发出响亮的声音一边将它猛地抽出来。 “博、博比” 虽然听到了卡尔奈亚那混杂着胆怯与责备的声音,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老实点。不要紧,你只要别吵吵我们就不会对你怎 么样” 这种威胁的话说起来还真不习惯。博比平时抢劫观光客,都是随便喊两声,然后趁对方混乱时硬把行李夺走,所以像这样讨价还价,他还真不习惯。 少年看着那副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地向博比走了过来。 “别、别吵吵……” 慌张的博比打算吓吓对方,把小刀从下面刺上来。 “……吵闹的人,是你” 少年一边嘟哝一边交叉起握拳的双手,就这样如同要覆盖住小刀一般向下冲过来。 “诶” 博比那握着小刀的手被对方交叉的手腕阻止。 刀尖原本是横砍向故意张开的双手与腹部间的地方,然而现在却停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谜之少年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知何时抓住了博比的手腕,并向自己这边拉去——与此相对,少年本身却绕到了博比身后。 “啊?” ——反抗的话就会被折断手腕。 在理性认识到这点前,对方已经抓着自己的右手消失到了他背后——当他反映过来时,他的手腕已被绞拧到了身后。 “……啊……嘎嘎” ——一定会很痛。 博比的神经如此判断,瞬间他松开了手,小刀在半空中落下。 少年无言地抓住刀柄,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把它折起来放进自己衣袋里。 “啊、啊啊……” 借着手腕被放开的反作用力,博比一屁股跌坐下来,在他体内发出一个声音,有什么东西折断了。 ——已经不行了。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博比绝对会这样说出口。 但是,现在还有卡尔奈亚在。无论如何必须想出打开局面的对策来。 仿佛是在嘲笑绞尽脑汁想办法的博比,命运再次给予他们试练。 “喂,不去这边的仓库看看了吗” “太大了……不过因为对面的仓库里没有……从那边绕过去!” 从仓库深处,听到了疑似在追踪他们的声音。 虽然因为有许多物品和架子挡着看不见那些人,不过他们确实是在向这边靠近。 “卡、卡尔奈亚你一个人快逃吧!” “不、不行,被抓住的话博比、会被杀的!” 博比小声喊道,而卡尔奈亚也同样以小声叫道不行。 夺过小刀的少年冷眼看着两人的对话,同时侧耳倾听从仓库深处传来的响动。 然后少年缓缓迈出一步—— 抓着博比和卡尔奈亚的手腕,强行将两人拉到身边。 “找到了?” “不,这边……哦?喂!那边的小孩!” 对着出现在仓库前面的小小身影,“假面职人”中的一名男子喊道。 “转过来……啊?” 然后,借着微弱的照明,男子认出了对方的脸,发出了近似惨叫的喊声。 “夏、夏隆!这不是夏隆·沃根吗!” “什么!?真的假的!?” 发现对方竟是世界著名的少年替身演员,两名追兵一时忘记工作,声音颤抖地喊了起来。 “噢噢噢噢,真的假的,我们是你的粉丝,不,能见到您真是无上荣幸” “……” “好厉害,真的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啊!” 紧张感一下子全没了了,在这种氛围中—— “……” 博比还是冷汗直冒,一个人在那里紧张兮兮,哆哆发抖。 他就在追他的那些人旁边,保持着直立不动的姿势—— 浑身包裹在“thegear”的服装中,他只能一脸绝望地不断发抖。 刚才,夏隆虽然瞬间抓住了博比和卡尔奈亚的胳膊,不过他却将卡尔奈亚轻轻抱起来放进了鲨鱼口中,然后给博比套上了放在旁边的“thegear”的服装。 鲨鱼的嘴里意外地宽敞,实际上还要在那里拍摄“thegear”被整个吞入的画面,如果是卡尔奈亚一个人的话藏在里面富富有余。 另一方面,虽然也是要给博比把整套衣服穿上——不过当然,已经没有那种时间了,所以他只有上半身穿着齿轮怪的衣服,下面穿的还是自己的牛仔裤,他就以这种怪打扮,笔直地站在那里。 虽说仓库里有些暗,细看的话还是会被发现吧。这样真的很不妙,他不禁独自紧张起来—— “哦,喂,虽然很可惜不过咱们必须得走了” “啊,是呀,呐夏隆君。刚才有两个小孩来过这边吗?” 夏隆听后大大点头,用手指向与他们来时不同的另一个出口。 “那边吗!可恶,他们只是从这里经过吗!” “对不起啊,不,那两个家伙是一伙的,刚才偷了我们的钱包” 一边这样说着,他们正要往那边走—— 突然其中一人停住脚步,再次转向这边。 “哦,糟糕,我怎么这么傻呢” ——露馅了! ——全完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博比的心脏整个冻结了,不过, “我不是有带笔和本吗。您不介意在这个本子上签个名吧?” 男人说着取出了笔记本,看他那副样子,博比不由得膝盖一软,差点没摔倒。 “啊啊,真好呀畜生!那也给我在这上签个名吧” “你,那个是……” “有什么不好!再见!这样以后就能跟人炫耀啦!” 男人们说完了,便离开仓库——之后博比大大叹了口气,这回真的跪地不起了。 “谢、谢、谢谢你,得救了” 而夏隆则歪着头,对博比说: “……小偷?” “不是!请相信我,今天我真的没干!” “……” 听了博比的话,夏隆大大点头。 虽然他这样沉默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博比还是坦率地向这名救了自己的少年道谢。 “对不起啊……我,刚才还要拿刀捅你” 博比很难为情地说道,夏隆听了连忙左右摇头, “……我去看看……外面” 说着,他朝男人们离开的出口走去。 目送他的背影,博比在“thegear”的面具下深吸一口气。 同时,看向鲨鱼那边,卡尔奈亚也从鱼嘴里微微露出头来。 “得、得救了吗,我们” “……啊啊……但是,之后要怎么办呢……” 他这样困扰地嘟哝道,甚至考虑索性去向船务员自首。 但是,船务员也可能跟那帮男人联系。 就算他们能马上相信通风口中有不明机械,但是那帮人也有可能事先把那里的机器处理掉。 “怎么办才好呢……” 博比拿起“thegear”剩下没穿的下半身服装部件,想尽办法弯下身子。总之,万一要是那帮家伙赶在夏隆之前回到这里,博比得做好准备,他开始把齿轮怪的所有部件都穿到身上—— 眼看就要换完这身衣服了,这时仓库里的电灯突然一齐亮了。 同时大大的搬运入口被打开,一大群人蜂拥而入。 “咿……” 终于穿上了右脚靴子的最后部件,博比正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看着这样的博比,集团中央的一名男子高声叫道: “maaaaaaaaarvelous!” ——什么啊这是什么!? 突然传来的高亢叫声,让博比的精神发出一阵悲鸣。 一次又一次的危机状况让他的心终于开始承受不住了。 “因为你好长时间不回来我们就过来叫你了,没想到你已经换好了‘thegear’的服装!你真不愧是thegear的化身!齿轮的孩子!那么没有成为社会的齿轮你又是什么人呢?对!你是夏隆!你正是夏隆·沃根!实在是great!真是perfect!” 于胖黑人之后,看起来像是电影工作人员的人们也以雪崩之势蜂拥进仓库,开始移动里面还藏着卡尔奈亚的鲨鱼机器人。 ——啊啊。 即使想阻止他们,不慎发出声音的话无疑会露馅。 即使没有暴露,博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阻止他们。 不理会慌张的博比,这个看起来像是主管的黑人男子依旧兴奋无比地拍打着齿轮怪的肩。 “那么走吧!克劳迪娅应该已经去给会场暖场了,然后你只要做做动作就好啪啪!” 轻松地说出让主演女星去暖场这样不得了的事,导演拉起了由博比装扮的“thegear”的手。 既不能拒绝也无法否认,博比只能这样顺水推舟,被他们带出仓库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人们甚至不给他想象的时间———— 购物商场最下层喷水池前的咖啡店 离喷水池只有几米远的距离。 一边在船上的露天咖啡店里喝着咖啡,三名男女围坐在一张桌前。 “不过,在船上这么深的地方竟然会有露天咖啡店,感觉还真奇怪呢” “但如果只是在室内的露天咖啡店,那商场里也常有啊……” “等活干完,咱们也去船头喝喝酒吧” “得了,那样别说会喝得难受,搞不好还可能掉到海里” 菲罗他们一边这样闲扯,同时也商量着之后要去哪找人,或是“假面职人”的特征之类—— 突然,感觉周围热闹起来。 “怎么了?” 刚把注意力转向那边——就从商场喷水池对面传来了少女那熟悉的快乐声音。 “哎呀,是克劳迪娅吗?” “这么说来……我听说今天要在喷水池前的舞台上举行电影宣传活动” “嘿……要跟乘客近距离接触吗?还真像她呢” “因为她从初登舞台前就很喜欢这样了” “因为是童星所以没有经纪人,一直都是直接接片来拍的,那对姐弟呀……” 看着两人微笑着谈论克劳迪娅,安杰罗很感兴趣地问道: “你们,和克劳迪娅·沃根很熟吗?” “我们和她们那一家人都熟透了” “是吗……真羡慕啊。我很喜欢她演的《潜入风中的野狗》” 呵呵,安杰罗罕见地露出温柔微笑后——依旧是那副表情,他以极其自然的动作环视了周围一圈。 “喂,怎么了?” “不……我只是在想‘他们’或许会来看这次活动” “真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吗?” 菲罗苦笑着问道,对此安杰罗以十分认真的语气回答。 不过,大概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吧—— “啊,因为那帮家伙好像很喜欢电影的样子。如果真是为了淡化事件的影响而来旅行的话,也有可能会无忧无虑地来参加活动” “原来如此” 这样一说菲罗也觉得有理,悄悄地注意起周围来。 虽然还没有听说假面职人那帮家伙的成员特征,总之菲罗先试着找找有没有看起来不正经的人。 身为当了70年干部的人,要分别到自己地盘上来的家伙正不正经,凭直觉就能知道。当然,也有许多能够巧妙隐藏起那种气氛的人,不过单凭安杰罗的话而言,假面职人似乎不是这种人。 ——虽然,我本来也是想要隐藏身份的。 大概是对昨天被安杰罗一眼看穿而感到不甘心吧,菲罗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出那些黑社会的职员们。 就这样,菲罗他们继续侦查了一阵宣传活动周边的状况。 这时,响起了一阵更大的欢声,从连接购物商场和船内仓库的走廊上,巨大的鲨鱼现身了。 “呜哇、是那个鲨鱼机器人,那里面有人吗?” 无论外形还是动作都与真鲨鱼别无二样,在这台机器人旁边,站着浑身装满齿轮的异形英雄,正对着欢呼的人群大大挥手。 “哦,夏隆那家伙也鼓起干劲了呢” “总觉得,他的动作有点不灵活” “不,那家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活动吧,所以很紧张啊” 与感到了不对劲的艾妮丝相反,菲罗望着齿轮怪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他也能有这样像人类的地方,我稍微放心点了” 船外上部游泳池边 这是绅士淑女身着泳装休息的室外游泳池。 夕阳中,他们在这艘被海水包围的轮船上,奢侈地沐浴着淡水澡——一名少女从他们中穿过,她身着黄黑色哥特式裙装、与此地气氛明显相异。 “没有没有,没有啊” 她明摆找的不是地方,结果大半天过去了依然没有遇到那两个偷渡者,同时也没碰到追赶他们的“假面职人”同伴。 按照计划,现在应该已经成功地劫持了这艘船,不过他们却没来跟自己联系,船上的乘客们也还在幸福地享受着旅行。 “一定是全部都很顺利,太好了太好了。可喜可贺。” illness一边这样说一边信步走在船外—— 突然,她看到了游泳池边的时钟,一下子想了起来。 “啊,说起来,克劳迪娅的宣传活动要开始了!” 一瞬间她的思考由“偷渡者”变成了“克劳迪娅”,她发出不像是小跑步的声音,全神贯注地从游泳池边跑出去。 喷水池前舞台上 ——怎么办。 博比现在被关在一间世界最窄的密室中,同时牵动着这间密室,挥着手。 全身都是冷汗,异常的湿气使他的精神更加萎靡不振。 结果偷渡少年最终也没能出来,就这样被工作人员带进了会场。 一旁,在蠕动着鳍和下额的鲨鱼机器人中,应该还有卡尔奈亚在。 虽然担心她不要被里面的马达什么的绊倒、受伤,不过现在的自己也已经完全不能为力了。 从齿轮衣中看着聚集在周围的人潮。 不只自己所站的舞台前方,在那包围了喷水池的巨大商场上,各层都有不少人注视着这里。 在自己的一生中,有被这样关注过吗? 过去确实没有,恐怕以后也不会有。 少年以他人的身份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顶点。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无暇一一去想这种事了。 ——虽、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好像不说话也行。 拼命转动着一片空白的脑袋,摸索着能够突破现状的办法。 ——总之先随便挥挥手、点点头吧…… 这样一想,博比再次环视周围—— 观众中,竟然还有几个刚才追赶自己的男人,发现到这件事后,博比的脑袋又差点变得一片空白了。 ——为什么那么危险的家伙要来参加这种活动! 虽然想要大声抗议,但自己能做的事一件都没有。 可怕的是,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少女和胖导演可能会叫他把面具摘掉。 不过,眼下还没出什么事 ,时间就这样不停流走,博比不禁产生错觉,觉得自己会永远这样被人观赏下去。 或许这是个梦。 实际上自己还睡在救生船里,这身齿轮服的压迫感或许也是因为汉普蒂和托尔挤了过来。如此一想,那么卡尔奈亚也就成了梦中人物。 ——不行,卡尔奈亚确实来过。 ——那么,现在这种状况是在梦里发生的。 ——对了,如果说卡尔奈亚藏进来之后发生的事都是在做梦的话—— 正当博比开始希望着这种连自己都觉得勉强的事时, 另一个少女的话将他强行拉回了现实。 “你……不是夏隆吧?” “——” 拍照时,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少女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 当她的脸凑近自己耳畔时,少女离开麦克风,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对博比耳语。 “真是的,在我看来简直漏洞百出。导演好像也发现了,不过因为很有趣,似乎还在不停转动着摄影机” “……啊……” “你要是来杀我的暗杀者,或是狂热粉丝的话,我是不知道你要打算怎么做啦,要是是导演的话。……但是,我不相信那种家伙会从夏隆身上抢下这件衣服,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少女发出强势的笑声,那是完全无惧于这个不明身份者的微笑。 “好啊,那我也就暂时保持沉默吧” “诶……” 博比不由得要去转身看看那名少女,但却被她用一句“这样就好”小声制止住了。少女身为舞台上的主演,对齿轮服中的博比下达了一个“命令”。 那纯粹而有力的笑容,仿佛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一般。 “取而代之,穿着那件衣服的时候——就请你好好扮演英雄哦?” “哈哈哈,夏隆那家伙相当紧张呢” 看着动作依然生硬的“thegear”,菲罗高兴地笑了。 但是,站在旁边以同样表情环视周围的安杰罗却嘟哝道: “……找到了。bingo” 那是只有菲罗和艾妮丝才能听到的声音。 “……真的吗?” 菲罗和艾妮丝尽量保持自然的表情,只将意识悄悄改变。 安杰罗轻轻点头,说着“冷静听我说”—— 他仅将视线转向那里,说道。 “……刚才,来到我们邻座的那些人就是” “啊啊可恶,从这里只能看到背影啊” “不过,我真羡慕凯文和巴姆那两个混蛋呢。狡猾地入手了夏隆·沃肯的签名” “即使如此,从现在开始我们似乎就不能再在舞台前转悠了。去楼上吧?” “是啊。可恶……这个那个全都是因为那两个偷渡小鬼” 前阵子袭击餐馆的其中两名“假面职人”,一边这样相互叨唠,一边将视线集中于舞台上。 安杰罗他们从后面窥视着这两个人的动静。 听过刚才这番对话,安杰罗和菲罗小声商量,如果他们上二楼这边就跟过去。 (之后就是我的工作了,不介意的话请到此为止) (嘛,就让我看到最后吧) 一边这样聊天,菲罗放心下来,事情比想象中来得简单。 之后就看安杰罗的本事了,这样一想菲罗深深坐进了椅子里,这时—— 一个声音响彻咖啡店,完全扰乱了周围的气氛。 “啊啊啊——!” 那是还留着稚气的少女的喊声,从菲罗身旁发出。 “是你!之前的那位帅气枪手!是吧?喂,是你吧!?” 菲罗他们慌忙看向那边,只见那里站昨天所见的穿黑黄哥特服的少女——她正睁圆了眼指着安杰罗。 “这真是太巧了!啊……或、或者说、难道、你是来杀大家的?” 惊叫着的少女,手上拿着可能是在咖啡店里买来的一杯可可。 如果想在参加这里举行的活动时喝点什么,现在这间咖啡店是最方便的。 虽然还有几家别的店,不过来迟的少女绝对只会进舞台对面的这一间—— 菲罗他们并不知道这种事,正对这名突然闯入的人感到迷惑——然后他们一下子反映过来,迅速转向身后。 那里,“假面职人”已经开始拔枪了。 安杰罗也已将手伸向怀中。凭他的快手应该能射杀两个人吧,不过在此之前对方的子弹也应该会射过来。 ——这样考虑时,菲罗已经踢起椅子跳将出去。 枪声响起。 安杰罗虽然被菲罗压着,但依然准确地射中了两名敌人的肩膀。 子弹剜下肉,就那样从两人身上穿过刺入墙壁。 另一方面,就在“假面职人”射出的两发子弹即将击中安杰罗头部时—— 千钧一发之际菲罗用自己的肩膀将它们挡下,小口径的子弹没入菲罗的身体,停了下来。 “菲罗!” 艾妮丝对现状迅速做出反应,她一脚踢起面前的桌子,同时站起身,没有让那只脚落地,就这么将浮起的桌子踢向两名敌人。 两人被桌子压倒。 这时,乘客们渐渐察觉刚才的声音是枪声,纷纷发出悲鸣。 喷水池周围瞬时间一片混乱,电影工作人员的保镖们护送克劳迪娅和导演、以及“thegear”退避到搬运通道那里。 看到克劳迪娅平安逃出,菲罗放下心来,一边开始考虑今后的行动。 ——就这么直接跟警备员说这两个人突然开枪打我们……而对安杰罗的事就只有佯装不知,糊弄过去了? 一边这样想着,菲罗环视周围看附近有没有船员或警备员——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逆着逃跑人潮瞪向这边的乘客。 明显不是正经人。 而且,对方的手已经伸向了西服怀里。 “喂、真的假的?” 从肩膀游走至全身的剧痛,因为再生已渐渐缓和——菲罗带着艾妮丝一起跳进了咖啡店里面。 接着,安杰罗也滚进了店里。 稍迟,枪声响起,咖啡店的窗户发出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可恶!啊啊啊!被打中了!妈的!” 另一方面,被桌子打倒的男人们捂着肩上的伤口,在地板上来回打滚。 “没事吧?” 一看到illness在那儿悠闲地说话,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将疼痛化为愤怒全都发泄到少女身上。 “罗嗦!退到一边去” “你这个瘟神!” 被人这样蛮不讲理地对待,少女虽说身处枪战中心,却一下子鼓起了腮帮。 “我不是瘟神!我要是不喊,你们一定会被枪手先生打成马蜂窝!而且,如果是枪战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哟?” 依旧是那毫无紧张感的回答,对此男人们越发生气,喊道: “闭嘴,你两手空空能干什么!” “没有武器就派不上用场,所以你赶快去拿装备然后再回来支援!” illness被同伴们这样数落—— 于是她露出了不知是要哭,还是怒不可遏的微妙表情—— “你懂什么!” 她说。就这样喊着小孩子般的话,不知跑向了哪里。 她的身影混杂在准备逃离枪战现场的群众中,立刻便不知去向。 然后如同与少女的退场交替,混在乘客中的数名“假面职人”出现在商场中,极其唐突地拉开了枪战序幕。 舰桥 “喂,怎么了?” 收到来自同伴的无线联络,面具男感到情况紧迫,发出了认真的声音。 然后,在听过报告后——男人那藏在面具下的脸色开始渐渐变青。 “……你说那个枪手,在这条船上……?” 甚至已经开始了枪战,对于这一情况男人咋了咋舌,淡淡地对部下指示道。 “……暂时,先拖住那家伙。我这边去跟通信室联系,切断乘客的求救信号。这期间——” “现在,我让‘生’过你那边去” “对不起,结果把你们也卷进枪战里了” “别往心里去。这不是你的错” 枪声与悲鸣不断响起,藏身在咖啡店里的只有菲罗、安杰罗、艾妮丝三人。 而且只有安杰罗一人持枪,菲罗和艾妮丝都没有武器。 “肩膀不要紧吧?” “没事。我啊,这趟旅行看来是换多少套衣服都白费啊” 看到菲罗露出苦笑,安杰罗似乎放心了,他也苦笑着回了句“对不起”,然后从墙壁的阴影处伸出胳膊和脸,连开数枪。 商场深处传来呻吟声。恐怕是敌人被打中了。 “你把他们杀了吗?” “不,我打的是手腕。但要是不立即止血的话也会因出血过多而死吧” “打的是手腕,说得还真轻巧” 在这种情况下,要用手枪打中对方手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安杰罗却说能行,可见他的枪法是多么超群。 “这么简单就死了我也很困扰呢” 安杰罗这样轻描淡写地说道,对此菲罗无奈地摇摇头,小声说出了真心话,“真希望你来当我们的保镖呢”。 “对不起咯,我昨天也说过,我已宣誓效忠现在的老大了” “啊,我知道。不过老实说,我有点羡慕你的老大呢” 数分钟后—— “可恶,这帮家伙到底要有多少人啊?” 看着从商场四面八方射向这里的子弹,菲罗轻轻吞了口唾沫。 有几个人已经被安杰罗打倒无法再战,或者可能已经死了,不过感觉上敌人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涌现出来。 即使如此,安杰罗依然冷静地不断消减他们的人数。 之后就看安杰罗的子弹和敌人的数量哪边比较多就是哪边赢了,菲罗正这么想着—— 突然一阵爆炸声响彻商场,打破了这份沉寂。 安杰罗为了查看情况探出头去,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慌忙缩起脑袋。 刹那,哗啦啦啦,刺耳的声响在周围响起—— 咖啡店入口处的地板表面被狠狠削去。 “……喂喂,手枪姑且不说,那种东西是怎么带进来的啊?” 菲罗从窗户悄悄向外窥视,在他的视线前端—— 位于由下仰望的商场四楼。在高级时装店前,一个人影正架着杆突击步枪。 从他会攻击这边来看,那家伙应该是“假面职人”的同伴——不过外貌却跟其他的人迥然不同。 全身裹着漆黑的战斗服,脸整个被硅性面具蒙住,其上还戴有一副机械眼镜。 没有一块皮肤暴露在外,那个男人的打扮,即使说是机械化生物也不为过。 “艾妮丝你还是退下吧。出现了新种变态。” 菲罗对疲惫地站在一旁的艾妮丝说道,然后又问另一边的安杰罗: “喂……那个跟电视游戏里的人物差不多的混蛋是什么玩意?” “……在这之前被袭的饭店里也出现过那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被我干掉了……不过这回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个那样的人咯?” “是啊,就是那个很适合抱小娃娃的小姐。刚才你也遇到她了” ——什么? ——刚才的……是那个哥特服少女吗? 菲罗还想再详细问他,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如果出了咖啡店就会受到狙击,但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再次向窗外看去,夜视镜男正左右移动着时装店前的栅栏,同时窥视着这边,时而隐藏起身影。 是这样暂且从后门逃走呢,还是在这里放倒那个男的,菲罗把这件事交由安杰罗来决定。 反正不过无论如何,都要让艾妮斯从后门逃走。 他被迫迅速做出判断,就在这时——突然,安杰罗感到自己的手机发出了震动。 他从怀中取出手机,看到画面上显示是“解剖手”打来的,他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 ‘你好啊,安杰罗老爷。情况怎么样啦?’ “反正你也已经从哪里看到了吧。你说看起来好吗?” ‘不啊,看到了大危机呢。话说,你怎么跟昨天那个俱乐部的老兄在一起呀?’ “这个以后再说。你如果不能来支援的话那就是浪费时间,我挂了” 对于一边用墙壁作掩护一边说话的安杰罗,“解剖手”发出一阵下流的笑声,然后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支援吗。总之,制止住四楼那个戴夜视镜的混蛋就行了呗?’ “你能行吗?” ‘啊啊,正好那一带没有一般人在,如果是现在这一瞬间的话就能行’ “……什么?” 听到对方咿嘻嘻的笑声,安杰罗心中猛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喂等等,难道说你——” ‘因为已经在船上装好了,老爷,就请您尽情欣赏那帮家伙手忙脚乱的样子吧!’ 然后,通话被切断—— 同时——激烈的爆炸声在船内的楼梯井中响起。 虽然没有起火,但由冲击生成的风浪甚至吹到菲罗他们这边。 爆炸声在有楼梯井的商场内回荡,那些之前被枪声吓得无法动弹的附近乘客,这回都争先恐后地逃向自己房间和甲板。尽其所能,远离购物商场。 菲罗悄悄探出头,在烟雾笼罩中——刚才夜视镜男所在的地方——四楼时装店周围大幅崩毁,通往里面的走廊都被阻断。 已经看不到夜视镜男的身影了。 恐怕是被压在瓦砾下,或是退到走廊深处无法过来了。 以此为信号,枪声一度于购物商场中消失。其他的“假面职人”成员大概也都暂退了,即使菲罗探出头,也没有受到枪击。 菲罗慎重以对,又回到了店内,向安杰罗质问道: “喂……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同伴吗?他到底在干什么?” 安杰罗握紧电话,那劲头简直是要将它捏碎,他恨恨地回答: “……我已经在船上安装了那种炸弹你就放心吧,他说的” “……你的那个同伴,事后我去揍他一顿行吗?” “请先让我给他一枪” 枪手面无表情地这样回答道,对此菲罗什么也没说,再次转头向商场看去。 然后—— “诶……夏隆!?” 在枪声业已消失的商场最下层,齿轮怪向在喷水池前的鲨鱼机器人跑去。 “笨蛋、那家伙、危险啊!” 菲罗不假思索地跳了出去,身后安杰罗和艾妮丝同时喊道: “喂!” “菲罗!” 但是,菲罗没有止步,他绕过喷水池,一把抓住了正将手伸向鲨鱼之口的“thegear”的肩膀。 “你在做什么啊夏隆!这里很危险,你赶快——” 然而,“thegear”的齿轮盔甲却浑身一震, 小声叫道“哇,菲罗!” ——啊? ——这声音……不是夏隆? 然后,菲罗看到。 在“thegear”伸出的手的前方,在鲨鱼机器人的大嘴里面,有一个娇小的少女正在向外窥视。 “什……什么啊,喂,你没事吧!?”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女孩子!? 菲罗慌忙伸出手,将少女从鲨鱼嘴里拉出来。 为了不让鲨鱼机器人的牙齿伤到少女,菲罗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到鲨鱼机器人下面。 “没事吧?” “没、没事吧!” 菲罗和“thegear”同时叫道,这时菲罗才确信站在旁边的人的确不是夏隆。 少女大概是被爆炸声吓到了,她用空洞的目神仰望看着菲罗和“thegear”。 “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子弹飞来,好了,快运到那边去吧” 双手抱着那位少女,菲罗奔向他们所在的咖啡店。 穿着“thegear”服装的某人也追着他们进了店里。 菲罗让少女在店里面躺下,这时安杰罗和艾妮丝过来了。 不知怎么,安杰罗呆呆地睁大双眼。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表情,菲罗虽然感到不解,但—— “呜、呜呜……” 受到刺激的少女似乎清醒过来了,总之还是优先处理这边吧。 “喂,振作些” 但是少女却向菲罗身后看去,然后睁大双眼—— “安杰罗!啊啊,啊啊,真的是安杰罗!” 她一下子坐起来抱住安杰罗。 在一旁看到这副情景的“thegear”少年—— ——诶?什、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叔……嗯…… 这时少年想起了她乘坐这艘船的目的。 ——对了,好像是要找一个类似养父那样的人……。 ——那、那么,就是指的这个狂野大叔咯? 没能顺利理解现状,少年只好在那来回翻着眼珠—— 而接下来,这位被称为安杰罗的男人所说的话,则彻底让他混乱了。 “怎么会……为什么……”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安杰罗!” 安杰罗依旧张大双眼,紧紧地抱住颤抖的少女—— 就这样,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出了一个事实。 那是让菲罗和艾妮丝也都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大、你会在这!” 舰桥部 “船长!联络怎么——中……啊……” 船员一进房间,便被面具男们用枪威胁。 “喂喂,咱这可不是蟑螂屋。差不多点,别再过来人了,这样下去把你们绑好后都没地方放了,对吧?” 接到发生枪战的报告后,仅5分钟。 不知道舰桥状况的船务员们一个接一个来到船长室,然后就变成了新的人质。 船内的联络系统一片混乱,无法与外部通信的状况更加剧了恐慌。 “可恶,虽然跟通信室说,让他们切断与外部联络的卫星通信……不过这样一来,差不多就要瞒不住了” 面具男疲惫地叹了口气,对此在一旁被绑住的船长恶狠狠地说道: “……还说什么不对乘客出手。你们这帮骗子” “我们还没有枪毙乘客哦,也没有那种打算。我们只是要排除持有枪械的危险人物而已” 听了他这一边哼笑一边说出的话,船长在心中不断骂起各种诅咒的话来。 不去理睬船长的那种杀意,面具男们以倦怠的口气彼此聊起天来。 “话说回来、那个。这种发展有点不妙呀——” “万万没想到那个混蛋枪手,竟会一直追到这里来” “啊……我当时没在场,是那个杀掉‘死’的家伙吗?” “为啥咱们乘这艘船的事会败露呢。做得也太周到了那家伙,竟然连枪都带进来了” “混蛋,果然失败的原因在于我们中没有汉尼拔·莱克特(安东尼·霍普金斯)。不错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如果莱克特博士真在这里的话,我们大家肯定都得被吃掉” “性格被吃掉,身体也被吃掉” 虽然觉得这种毫无紧张感的对话会一直持续,不过—— “……illness,是不是也在那里?” “对,不过后来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是吗,算了,反正现在那家伙手上也没有武器” 这个一开始便从life那里领到了武器的男子,用认真的声音对周围的同伴做出指示: “……叫illness来。做好全副武装……不,穿私服就好,只把武器交给她就行了。让她去阻止那个枪手” “喂,那家伙可是连life都觉得棘手啊,illness能行吗?” 没参与过前阵子的饭店袭击事件的同伴发出了不安的声音—— 不过这个男人曾亲历过当时的场面,他见识过枪手以“死”为首连杀了数名同伴。他在面具之下露出了令人讨厌的笑容,说道: “因为那个帅气的枪手大人,似乎很老派的样子,不杀女孩子呢” 数分钟后illness的客室 “喂illness!睡着了吗你这混蛋!” 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illness,对此急得火冒三丈的一个“假面职人”,用从舰桥那里拿来的万能钥匙打开了房门。 “喂,illness!该你出场……了……?” ——然而待在房间里的,却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和他面前绑着的三个男孩。 “什、什么啊一帮小鬼!从哪儿进来的!?” 这副光景说危险也的确危险,男人被吓到了,高声问道: “难不成你们是那两个偷渡者的同伴!” 听到“偷渡者”一词,少年们面面相觑—— “大哥哥,你是谁?我呢,如果在游泳池的话,就会说大姐姐我们来玩吧!” 看起来最年幼的少年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口说道: “然后呢然后呢,ill姐姐啊,后来和这些孩子玩过之后,就叫我来看守他们” “什么……?” “这样的话,之后她就会给我一个非常厉害的奖赏了,只给我一人哟!” 男人似乎从少年的话中联想到了什么——他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然后发出呻吟: “那、那个小丫头,我就觉得她有病,没想到连色情方面也这么疯狂!” “好啦,很遗憾!游戏结束了,赶快回妈妈那里去吧!” 男人依次解开捆绑少年们的绳子,然后把他们哄出了房间。 “那个娘们,难不成一直都把对讲机放在房间里……!而且还切断了电源!” 男人这样叫道,切斯斜眼看着他,然后追着其他少年离开了房间。 一追上默默跑着的三人组,切斯便露出认真的表情,说道: “好像发生了什么麻烦事,暂时先逃跑吧” “诶……” “不想死的话谨慎行动比较好。我把我的房间借给你们来躲躲” 切斯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像小孩,对此托尔一边翻着眼珠一边叫道: “你、你这家伙,不只是像大人,简直就是大人啊!” “那种说法在语言上不成 立,托尔” “吵死了特洛伊!小老头一号给我闭嘴!” “你们别吵了” 少年们这样随便叫嚷着,姑且跟着切斯逃走了。 切斯一边带着这些人跑,一边在心里大大叹气。 ——果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恶,说起来去年的那个小村庄也是,进入21世纪后就没个好事! 他回想起那股自乘船时便开始浮现的违和感,他开始觉得那种感觉大概与现在的种种状况有关—— 这时,他背上又起了一阵恶寒。 ——……? ——什么啊。 ——又是、什么……好像就摆脱不了这种不舒服的违和感了……。 ——不,是预感。 切斯摇摇头,这单纯只是个错觉啦,总之为了自己所能做的事他姑且奔跑起来。 把少年们藏在自己的房间,然后跟菲罗和艾妮斯会合。 切斯不给自己考虑得失的时间—— 只是凭借直觉,一脚踏入了子弹纷飞的状况。 前方,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这点他还不知道。 数分钟后—— 船上某处传来枪声,乘客们都倍感不安—— 突然,极其突然,从船内的所有喇叭里传出了一个下贱的男声。 ‘喂喂喂,虽然有些突然不过现在要播放馆内放送。englishonly。因为没有外语配音和字幕,希望不懂英语的人能仅靠录像来享受这种氛围。啊—,我们是谜之劫船犯,请多指教。虽然从胸罩到导弹万事具备,不过只有飞行器材没有请原谅。目的与真实身份皆向乘客们保密!怎么样?兴奋起来了吗?’ 听到这兴奋异常的男声,许多人还以为是乔·多罗克司导演宣传活动的一环。 但是,听到那从刚才便开始持续响起的枪声和喧哗,谁都打心底明白。 这并不是活动或玩笑。 但即使如此他们依然相信。 只有自己的旅行还是安全的。 但是——那份幻想很轻易地就被打碎了。 仅仅只让他们看到了一点点示威。 ‘喂喂喂。即使我说船上装了炸弹或是准备了毒瓦斯这种简单明了的事,各位乘客也不见得会很有实感吧——所以,就让你们直接见识一下我们占据了这艘轮船的证据吧好鼓掌—!……那么各位观众!请看窗外!左舷的乘客看左边,右舷的乘客看右边!就是说请往船的侧边看请赶快看!’ 广播中的声音很不安定,现在正变得更加兴奋,向观众们做出指示。 然后大家按照他所说的,向窗外看去———— “喂、喂!那个” “那个……那不是救生艇吗!?” 轮船两侧由专用起重机吊着的小船,全部以无人状态降至海面。 虽然仅此便足以使人陷入恐慌,但扬声器另一端的表演者却还嫌不够,尝试着实行更能凝聚众人注意力的演出。 ‘喂喂,现在是火箭烟花时间!虽然有点早,不过希望大家能够给与热烈掌声!’ 刹那—— 从船上某处,向着在左右两边落于后方的小船,有光束与烟束伸展过去———— 闪光 爆炸声 光 火 ——以及,火焰 左右两边各有一艘救生艇遭到什么东西袭击,爆炸,起火。 剩下的小船也随波摇摆,渐行渐远,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乘客们看到的只有这些。 使用的是什么武器?是什么人所为?犯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的事情一概不知。 但是,要让乘客们理解现状,仅仅告诉他们这些情报便已足够。 ‘所以说各位乘客及船务员,希望你们不要在船里随便乱晃,只在自己的船室或勤务所老实呆着就好。顺带一提,我们还有几名同伴混在观众中,嘛,请大家尽量疑神疑鬼’ 然后,在完全被事态吞没后,又过了几秒—— 在这座移动于海上的都市里,回响起人们的绝望叫声。 舰桥部 之后,在船内播放了具体的“警告”,总之就这样结束掉了这段假惺惺的轮船占领广播。关于手法什么的只字未提,不过考虑到对他们来说要劫持这艘船本来就是为了跟坐“eit”的目标人物做交涉,所以就算会有逃脱途径也没必要严格管理。 这样的行动完全称不上专业,或者是习惯了吧,面具男们无论到哪里都是一副从容的样子。 “真的哟,我们其实并不想这样做呢?好了,放心吧,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把乘客杀光,只不过你们这艘船的公司可能会稍~微赔偿些损失,然后就此倒闭也说不定。哈哈哈” 其中一个“假面职人”关掉了船内通信的开关,从面具后露出苦笑,嘟哝道。 被绑着的船长无言地咬紧牙根。 见此,面具男满足地摊开双手,一边左右摇头一边继续说道: “要恨就恨乘坐这艘船的帅气枪手他们吧。话说,虽然由我们来说有点那个,不过他是怎么把武器带上来的呢?喂喂,实际上这艘船的检查根本就是摆设吧?” “闭嘴,你们这群坏蛋……!你们不就是想把大家全都杀掉吗?把救生艇都放走了还好意思说那种话!” “不不,我们并没打算弄沉这艘船。之后我们也有完备的逃脱手段。只是呢,如果在船里对我们发起叛乱的话——或许就会从那个区域的通风口里飘出魔法烟雾也说不定喔” “你这家伙……!” 对船长的咒骂充耳不闻,男人用鼻子哼着小曲,打开了对讲机的开关。 “喂—,通信室。差不多该跟‘eit’那边取得联络了吧,能让卫星通信电话只接通那艘船吗?” 【说得简单。……好吧,可以,如果按照计划对方也应该做了同样处理】 “拜托你了。我们公司的干部”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对讲机的另一端传来了【现在连接吧】的联络,男人不再哼曲,取出手机。 “接下来,不知道‘老’那家伙干得顺利不” 快活地按下了手机的直播键,等待卫星回路接通—— ‘喂,是老夫哦’ “你好!agi’的情况如何?这边虽然出了点麻烦,不过我们已经平安地掌控住这艘船了” 面具男若无其事地谎报了安杰罗的事。 对此,在电话另一端被称为aging的人格格笑了,说道: ‘那太好了!不,这边已经高兴得没法了!’ “太好了。大家都还好吧?” ——啊—啊,对方干得很顺利,那么就在俱乐部交换岗位吧? 男人十分羡慕地询问起对方的情况,对此电话里面的声音依旧很高兴—— ‘恩,社长勉强还算没事!其他人都死了!’ “是吗是吗,不那边社长也————” 他的笑容冻结了。 “什么?” ‘活下来的只有老夫和社长!怎么样,这种状况很让人高兴吧?’ “喂等等,稍等一下” 男人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冷静地整理情报。 考虑到双子船“eit”上还乘坐着社长,那边的人员配置应该比这边多。 然后他们竟然全死了,这到底是开的哪门子玩笑? “等等……难道说是你背叛了,把社长劫持为人质然后杀掉了剩下的人” ‘那样的话,可就 余章a 然后——在整个事件的高潮。 一个人影从某处眺望着它的动向,在手机的记事栏上编写出自言自语的歌。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弹雨之庭已经备好。 立刻让这里涂上硝烟吧。 迎接血腥安息日。 祭品业已准备。 马上就要抵达这里了吧。 马上就要撞向这里了吧。 两艘船合二为一。 在大洋上熬煮绝望。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时,我变成了什么呢。 变成了神的复制品吗。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世界)。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但是,这里没有希望。 弹雨之庭(船)中没有希望。 扮演希望的人(艾萨克和米莉亚),这回没有赶上这艘船。 没有遇到,所以这回他们没有乘坐。 再现吧。再现吧。 只再现出绝望。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了他们,为了他们。 鼓掌来嘲笑他们。 当嗒嗒嗒当嗒嗒嗒嗒嗒嗒嗒 然后——在整个事件的高潮。 一个人影从某处眺望着它的动向,在手机的记事栏上编写出自言自语的歌。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弹雨之庭已经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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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时,我变成了什么呢。 变成了神的复制品吗。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世界)。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但是,这里没有希望。 弹雨之庭(船)中没有希望。 扮演希望的人(艾萨克和米莉亚),这回没有赶上这艘船。 没有遇到,所以这回他们没有乘坐。 再现吧。再现吧。 只再现出绝望。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了他们,为了他们。 鼓掌来嘲笑他们。 当嗒嗒嗒当嗒嗒嗒嗒嗒嗒嗒 然后——在整个事件的高潮。 一个人影从某处眺望着它的动向,在手机的记事栏上编写出自言自语的歌。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来,重复吧,重复吧。 重复那场事件。 弹雨之庭已经备好。 立刻让这里涂上硝烟吧。 迎接血腥安息日。 祭品业已准备。 马上就要抵达这里了吧。 马上就要撞向这里了吧。 两艘船合二为一。 在大洋上熬煮绝望。 我的名字是copycat(模仿犯)。 我仅仅是模仿犯。 我只是一个犯罪者。 应该复制的不是个人。 应该书写的不是行动。 应该模仿的,当是恶意与偶然。 模仿偶然时,我变成了什么呢。 变成了神的复制品吗。 若是神,就能创造世界。 再现吧。再现吧。 再现出一个世界。 再现出那时的豪华列车(世界)。 再现出被封闭的世界。 但是,这里没有希望。 弹雨之庭(船)中没有希望。 扮演希望的人(艾萨克和米莉亚),这回没有赶上这艘船。 没有遇到,所以这回他们没有乘坐。 再现吧。再现吧。 只再现出绝望。 假使进行顺利,就来轻轻鼓掌。 为了他们,为了他们。 鼓掌来嘲笑他们。 当嗒嗒嗒当嗒嗒嗒嗒嗒嗒嗒 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2001》是以封闭的村庄作为舞台,而这回我计划要写更为广阔的场所——“宽广的场所……大海!”由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思考得出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回是由不太像新角色的角色活跃的故事,以2002年为名实验性地尝试了许多事情,或许气氛上会与1930年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还是那种笨蛋骚动,希望各位能够看得高兴。 然后,今年夏天——动画版的《bao!》终于开播了……! 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在nintendods版中,变成了描写“1931”的多结局式小说游戏,似乎会成为有数十种结局和if路线的值得一玩的游戏。我也为该游戏写下了换算成文库版约有100多页的新脚本,详细情报等欢迎到“电击hp”上查阅! ※以下是致谢。 今次也给其添了很大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jasmine编辑长铃木先生,以及印刷所、出版部的各位。真的非常抱歉……。 在执笔中给予我各种建议,不断鼓励我的三枝零一先生、榊一郎先生、三田诚先生、藤原佑先生,谢谢你们了! 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2001》是以封闭的村庄作为舞台,而这回我计划要写更为广阔的场所——“宽广的场所……大海!”由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思考得出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回是由不太像新角色的角色活跃的故事,以2002年为名实验性地尝试了许多事情,或许气氛上会与1930年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还是那种笨蛋骚动,希望各位能够看得高兴。 然后,今年夏天——动画版的《bao!》终于开播了……! 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在nintendods版中,变成了描写“1931”的多结局式小说游戏,似乎会成为有数十种结局和if路线的值得一玩的游戏。我也为该游戏写下了换算成文库版约有100多页的新脚本,详细情报等欢迎到“电击hp”上查阅! ※以下是致谢。 今次也给其添了很大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jasmine编辑长铃木先生,以及印刷所、出版部的各位。真的非常抱歉……。 在执笔中给予我各种建议,不断鼓励我的三枝零一先生、榊一郎先生、三田诚先生、藤原佑先生,谢谢你们了! 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2001》是以封闭的村庄作为舞台,而这回我计划要写更为广阔的场所——“宽广的场所……大海!”由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思考得出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回是由不太像新角色的角色活跃的故事,以2002年为名实验性地尝试了许多事情,或许气氛上会与1930年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还是那种笨蛋骚动,希望各位能够看得高兴。 然后,今年夏天——动画版的《bao!》终于开播了……! 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在nintendods版中,变成了描写“1931”的多结局式小说游戏,似乎会成为有数十种结局和if路线的值得一玩的游戏。我也为该游戏写下了换算成文库版约有100多页的新脚本,详细情报等欢迎到“电击hp”上查阅! ※以下是致谢。 今次也给其添了很大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jasmine编辑长铃木先生,以及印刷所、出版部的各位。真的非常抱歉……。 在执笔中给予我各种建议,不断鼓励我的三枝零一先生、榊一郎先生、三田诚先生、藤原佑先生,谢谢你们了! 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2001》是以封闭的村庄作为舞台,而这回我计划要写更为广阔的场所——“宽广的场所……大海!”由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思考得出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回是由不太像新角色的角色活跃的故事,以2002年为名实验性地尝试了许多事情,或许气氛上会与1930年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还是那种笨蛋骚动,希望各位能够看得高兴。 然后,今年夏天——动画版的《bao!》终于开播了……! 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在nintendods版中,变成了描写“1931”的多结局式小说游戏,似乎会成为有数十种结局和if路线的值得一玩的游戏。我也为该游戏写下了换算成文库版约有100多页的新脚本,详细情报等欢迎到“电击hp”上查阅! ※以下是致谢。 今次也给其添了很大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jasmine编辑长铃木先生,以及印刷所、出版部的各位。真的非常抱歉……。 在执笔中给予我各种建议,不断鼓励我的三枝零一先生、榊一郎先生、三田诚先生、藤原佑先生,谢谢你们了! 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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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在nintendods版中,变成了描写“1931”的多结局式小说游戏,似乎会成为有数十种结局和if路线的值得一玩的游戏。我也为该游戏写下了换算成文库版约有100多页的新脚本,详细情报等欢迎到“电击hp”上查阅! ※以下是致谢。 今次也给其添了很大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jasmine编辑长铃木先生,以及印刷所、出版部的各位。真的非常抱歉……。 在执笔中给予我各种建议,不断鼓励我的三枝零一先生、榊一郎先生、三田诚先生、藤原佑先生,谢谢你们了! 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2001》是以封闭的村庄作为舞台,而这回我计划要写更为广阔的场所——“宽广的场所……大海!”由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思考得出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回是由不太像新角色的角色活跃的故事,以2002年为名实验性地尝试了许多事情,或许气氛上会与1930年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还是那种笨蛋骚动,希望各位能够看得高兴。 然后,今年夏天——动画版的《bao!》终于开播了……! 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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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今回起,终于正式进入了2000年代系列。 《2001》是以封闭的村庄作为舞台,而这回我计划要写更为广阔的场所——“宽广的场所……大海!”由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思考得出的结果,便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回是由不太像新角色的角色活跃的故事,以2002年为名实验性地尝试了许多事情,或许气氛上会与1930年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还是那种笨蛋骚动,希望各位能够看得高兴。 然后,今年夏天——动画版的《bao!》终于开播了……! 感觉上紧接dramacd和漫画,动画也终于做出来了,依旧延续着《bao!》自今以来的高品质……! op、ed的cd和新的广播剧,以及有新角色登场的漫画版《1931》等等,在我触及不到的领域各种各样与bao相关的企画都在进行中,希望这些和原作都能让您感到高兴! 还有,《bao!》终于也做成游戏了,目前已经开始接受订购预约了! 在nintendods版中,变成了描写“1931”的多结局式小说游戏,似乎会成为有数十种结局和if路线的值得一玩的游戏。我也为该游戏写下了换算成文库版约有100多页的新脚本,详细情报等欢迎到“电击hp”上查阅! ※以下是致谢。 今次也给其添了很大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jasmine编辑长铃木先生,以及印刷所、出版部的各位。真的非常抱歉……。 在执笔中给予我各种建议,不断鼓励我的三枝零一先生、榊一郎先生、三田诚先生、藤原佑先生,谢谢你们了! 还有在其他方面鼎立相助的各位友人熟人、及作家。 设计了许多新角色,更扩展了《bao!》的世界的エナミカツミ先生。 以及让我为之兴奋的大森监督和以其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还有作为漫画版执笔的吟游诗人先生。 尽管故事与之前的时代感不同,但依然购买了此书的各位读者。 真的十分感谢……! 2007年9月 “就各种方面而言都快要死掉的”成田良悟。 彩图故事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3、 对于“假面工匠”们的突击采访 “哈……你真的这么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了啊。” “啊啊,虽然我们被外人称做什么佣兵团之类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当中有着佣兵经验和知识的人,也只有那个叫做‘死’的家伙而已啦。其他的也还好了。只不过是一些会打枪的乌合之众而已。那些集团混战之类的小凯斯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不过是可以杀人——啊啊,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呀!” “不过呢……狄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命的病怏怏的模样啦。从老早以前,只有在他说些‘下个对手如果比我强的话——我就会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之类的话时,才让人感觉到一些些人类的味道啊。至少他想要战死沙场啊。虽然平时,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罗曼蒂克的话来……不过,无论怎么说,实现这个愿望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佣兵了。好几年前,倒是有很多来着的……。之前的那个社长,在遭遇妻子生病去世的人世打击之时,反而是一件好事。之后,甚至抛家弃子,带领着自己的佣兵团不知所踪。嘎嘎!真是一个让人非常愉快的男人啊!” “剩下来的就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者……总算是有一个共同点吧。”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都非常喜欢电影和社长啊!嘎嘎嘎!” “好了,我现在就把你送交给我们的社长那边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记者,而且你偷偷摸摸地进来杀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也让我很难办啊。” “虽然社长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来着,不过——” “这里的社员们,都长得很帅啊。嘎嘎,嘎嘎嘎!这也蛮让人高兴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嘎嘎!” 4、 dd新闻记者有关红黑集团的报告 他们的本来面目我无从知晓。这只不过是我对于他们这些“sample”的一些个人的坦率想法。 他们将“痛苦”视为神祗般崇拜。 虽然如此,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痛苦”的纠缠。 似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一般“神祗不能存于己身”,不过有一件事情令人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他们这群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痛苦为何物。 我本人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形是从何开始的。 不过——确实有着指引他们前进的存在。 从世间的大多数宗教教派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邪教”组织。 不过,他们也从来不曾排斥其他的宗教。因为如果是他们的信众所愿,他们也会兼职其他宗教的首领。 据说,目前,这个“sample”的第42代“教主”是一个可以“同时”驱使——以世界三大宗教为首,从邪教崇拜到民族宗教……共计73派之多宗教教众的家伙。 忽视了所有的矛盾点,在最后,他们的教义宣称要“听从自己的欲望”。 所以——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神祗并非“痛苦”…… 或许应该是人类本身吧。 5、 对于模仿犯的电话忠告 “——这次你的计划,可以说是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 “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工夫吧。这应该是想要模仿飞翔的普西伏特号吧?充当贝里安夫人的是希尔薇。……而充当‘铁路谜影’角色的应该会是尼罗或者是田九郎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艾尔马又会充当谁的角色呢?” “……啊啊,原来如此。艾尔马还是艾尔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失神了。那么,你也还是做你自己的吧。” “那么,艾萨克?迪昂和米莉娅?哈温特的方面,怎么样呢?” “如果,万一他们或者是扮演他们角色的家伙们并没有上当的话——成功一半,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他们两个人既是推动命运的齿轮,同时也是变革的动力。既是善良的人们的希望,同时也是恶人们的希望。” “为了彻底成功,并不是要将他们从历史的舞台排除——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想!” “我也……在1935年事件发生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序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我的名字叫做模仿犯。 我单单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 值得我仿制的东西是恶意和偶然。 再现一个世界。 再现当时的那辆豪华列车。 再现那个封闭的世界—— 双子豪华客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这艘奇斯所乘坐的被劫客船名字叫做“入口”。但是,在船上,还有另外打算开始袭击的“”陷入了比疯狂信徒和“假面工匠”等不死者更为崩溃的境地。 在这艘客船上存在的东西是——!? 菲洛悲惨的新婚旅行的结果是——!? 故事正在越来越接近核心——。 序5 喜欢公私混淆的年轻社长 让我们来聊一聊过去的事情。 有关“我们”的由来。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比那第二场庞大的战争还要久远的事情。 事情可以追溯到比那个科西嘉岛恶魔,或者被称为食人鬼的英雄,加冕皇帝还要早100年的时期——那是欧洲大陆西班牙王权战争开始的时代。 我就想从那么久远的故事开始。 你想要听我讲吗? 应该想要听的吧。 你能够听见我说的话的吗? 应该可以听得到的吧。 啊啊,这就太好了啊。 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啊之类的呢。 想让我救你对吧。那么,就应该好好听着。 据说我们的组织,诞生于1700年初期。 场所是意大利偏僻的乡村,一个就算被称为乡村,也算是一个发展着的港口城市。 你现在明白了吧。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啊。 啊啊,对不起。你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啊。 真遗憾啊。原本我还想让你再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街景来着的啊。 如果被人问到组织是怎么诞生的话,“被人怂恿的”就会成为答案中的一个啊。 刚开始——假面工匠只是一个人而已。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从开始怂恿那些可怜的孩子一刻开始,“假面工匠”就变成了一支怪物。 而且,接下来,一个发狂的少年怂恿最开始的那一个人的结果,“假面工匠”就开始变成了笑话——从和又一个少年发生关联的瞬间,笑话就慢慢变形为组织。 不过,我认为就算这么讲,也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即便莫名其妙也无所谓。因为这里并不是重点了啊。 转变成一个组织的“假面工匠”,慢慢地开始向城市里面渗透着。 对了……虽然说法可能有些奇怪,不过真的就是“渗透”啊。 怎么表达才好呢…… 毒药。 就是这样,“假面工匠”既是春药也是毒药。 当时,一点点地渗透进城市中的他们,就在那里默默地积蓄着力量。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人无从知晓。 不知不觉中,组织的思想和愿望都远离成员,只有力量在传承在继续。 直到我们的时代的到来。 财力,武力,影响力……仅有这些,在人眼所不及的地方,一点点地一点点地。 慢慢地组织的形态发生了改变,甚至是组织存在的意义也改变了,只有力量还是组织的核心。 作为这种组织变化的穷途末路,就有了现在的我们。 了解你,不断追击着你的我们。 “假面工匠”这个微不足道的盈利团体的形式。 ——……我吗? 有必要自我介绍吗? 你也不是被当作和我们差不多的东西吗? 不过,就是啊。 你也不是很想要那些证明你的行为是否有意义的证据,不是吗—— 最后,我就告诉你。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一个谎。 实际上,“假面工匠”除了力量之外,还仅存着另外一个东西。 我刚才应该说过刚开始的假面工匠是一个人对吧。 刚开始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叫做……莫妮卡啊。 莫妮卡?冈帕乃鲁拉。(モニカ?カンパネルラ) 她的真实姓名叫做莫妮卡?保罗妮阿鲁。(モニカ?ポロ二アル) 是一个女孩子。 她成为“假面工匠”,是在15岁左右的时候。 虽然身为保罗妮阿鲁家族的小姐,但是由于坚决不能外泄的杀人罪行,作为惩罚被剥夺了姓氏。 少女爱上了一位少年,仅仅为了这个少年,就诞生了“假面工匠”的第一人。 之后,就像我所说的一样,受到两个少年的怂恿,这个“假面工匠”就慢慢变成了一个组织。 最后—— 被自己的恋人,杀害了。 这可是被杀啊。 显而易见。 被自己的恋人利用之后,杀掉了。 应该是一个极度邪恶的恶棍吧。我的祖先。 甚至和自己的恋人制造出孩子,然后当他的价值被利用完之后,就非常残酷地给杀掉了。 ……是的。就是这样的。 莫妮卡?冈帕乃鲁拉(モニカ?カンパネルラ),就在事情发生之前杀死了一个孩子。 这样的血统就这样被每一个人继承了下来。 被所谓的“假面工匠”的力量保护着。 而她和杀人者的鲜血,最终达到的地点就是——我。 卢奇诺?b?冈帕乃鲁拉。(ルキノ?b?カンパネルラ) 作为追踪一位如此微不足道的魔术师小鬼头的结果——你也就这样了解了我的庐山真面目。 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答案如此简单。 一个让你永远开不了口,打算要杀掉你的人。 ……。不要显得这样胆怯呀。 你不是很想知道的嘛。 有关我们的事情。 一半一半。因为你知道了所以你要死去。 仅此而已。 虽然原本打算给你一个非常不合适的警告来着的,不过非常遗憾。 对于你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兴趣。 不过你是哪里来的新闻记者也好,或者是和我们敌对的组织成员也好,或者是和某个我们过去除掉的人有关系也好……目的是好奇心也好,商业交道也好复仇也好,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只能让你去死啊。虽然说起来也很令人悲伤。 别冲动啊。如果手发抖的话,就会陷入痛苦的境地啊。说的可是你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手脚还有腰部都骨折的话,就算想要冲动恐怕也冲动不起来吧。 最后,再给你表演一个我的魔术—— 看好了,这个银色的十字剑。 如此尖利的闪耀着光芒的三角锥刀刃,你会在一瞬间发现它在你的眼前消失了。 我觉得,原因应该很容易让人明白吧。 很简单。 此时,它只不过隐藏在你的身体里面而已。 你瞧,就像这样。 这样说着,“他”就把那个男人给刺死了。 ——杀人了。 在刀刃刺入筋肉的一瞬间,发出了单纯地咔嚓一声响。 ——杀人了。 刀刃就这样沿着男人的喉咙,深深地插进了天灵盖。从伤口处不时地传来咕嘟,咕嘟地,某些东西浸湿的声音。 ——杀人了。 这个即便称之为少年也没有任何不妥之感的男人,从尸体的下颚抽出了锥剑,我在手中。然后唰地一声扭过身来,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男女耸了耸肩膀。 ——杀人了。 “赶快把尸体给收拾掉。” 这个距离二十岁还有好些年的少年,冷漠地瞥了一眼尸体,就再也没有任何兴趣地将其抛之身后。 ——杀人了。 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是一个外面的灯光无法照射进来的地下室。 荧光灯的光芒投射在混凝土地板和墙壁被反射回来,营造出一种冰冷彻骨的氛围。 在这名自称卢奇诺的少年的面前,并排站立着好几个男人。 他们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将尸体团团围住用非常熟练的手法处理着。 少年并没有当场盯着他们处理尸体,而是静静地转过身去,将房间抛在了身后。 卢奇诺?b?冈帕乃鲁拉。(ルキノ?b?カンパネルラ) 作为新近成员的统称——是卢奇(ルーキー意思为新人)。 作为以“假面工匠”自称的组织代表,最为年轻的成员。 如果单单从年龄上来算,其实他和“病”是同龄的,不过,如果按照加入组织的时间来算的话,还是她的资历久一些。 虽然身为社长,但却是一名卢奇(ルーキー意思为新人)。 被自己组织的成员起了这么一个绰号的少年,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一直冷着一张脸。 “假面工匠”,单单从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类似于佣兵性质的组织。 而背后,并没有什么改变。 只不过,有所不同的,只是作为背后的真实面目——在和战争以及内乱无关的场所,即便是在诸如日本英国之类处于非战情形的城市中,非常平静的接受杀人任务,仅此一点而已。 即,杀手组织。凭借组织力量和资金力量来补足个人的杀人技术,无论是多么难缠的事情,只要有人雇佣就会出面。即便客户的要求是罪犯也好什么也好,作为自己的工作,也可以非常平静的付诸于暴力。 下至普通人开始,上到黑手党,大企业,各色人等都是他们的雇主,而这个秘密被完完全全地封锁住了。 而作为表面扰人耳目的佣兵业务,从来没有接手过一笔。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佣兵”——所应该具备的技术能力从来不曾具备。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追求高效屠杀敌人的组织,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实施犯罪的特种集团。 强盗团体,或者说更接近于黑手党——只不过装备是最新式的而已。 是一群为了目的,无论多么遥远都会追踪而至,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更甚的是,作为背后的一面,追溯到十几年之前,他们似乎还从事着假币和价金属的制造,但是现在和这项业务有关的必要技能早已遗失,现在的组织就算想要重拾旧业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管理如此暴力的组织的负责人是——金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的一名少年。 但是,在这张面孔上,是一幅深不可测的冰冷的刻薄的表情。 而且——今天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亲手刺死了那个可怜的偷窥狂,正是这样,自己那张假面般的面孔将那满身鲜血的尸体置之脑后。 一如往日,将处理尸体的事情丢给自己的部下, ——杀人了。 一如往日,离开了房间 ——杀人了。——杀人了。 一如往日,登上了楼梯 ——杀人了。——杀人了。 一如往日,踏进了大楼的卫生间, ——杀人了。——杀人了。 一如往日,在卫生间里掩上了单间的房门,, ——杀人了。 一如往日的冷酷表情—— 一如往日,对着坐便器,呕吐着。 “嘎哈……!”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伴随着胃酸,自己的眼泪也奔涌而出,少年的口腔里面弥漫了酸臭的味道。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在少年的大脑里面,反复回荡着这个无声的声音。 似乎并不希望让自己忘却刚才的所作所为一般,声音如同诅咒不断地回荡着。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我,杀人了。 每一次声音的响起,感觉都同时复苏。 那种在刺入男人喉咙时传递到手腕的钝重的,湿粘的感觉。 不单单是这一次。 迄今为止,同样的方式杀死的那些人们。 他们的面孔同时在自己的头脑中复苏,化身为怨叹,责备折磨着少年。 ——杀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就是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是你杀死的啊。 “嘎……啊啊……” 无法忍受,胃液再次翻涌至喉咙深处。 数次,数次,数次地反反复复,最后连胃液都已经吐的一干二净之后,少年蔡友机会终于可以开始调整呼吸。 ——现在,已经呕吐了多少次了啊? 放水冲过厕所,走出单间,少年将手放在洗水池的边缘,暗自确认着。 ——八次?不,九次? 在自己思索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的时候,那些如同诅咒般的声音,早就从少年的脑袋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少年冷静的表情,用手帕擦试着自己翻红的眼睛。 卢奇低头数分钟,确认了自己眼睛充血的事情之后,走出了洗手间。 “怎么样啊,心情有没有舒服些啊?嗯?社长。” 打开房门来到走廊,少年被某个倒映在墙壁上的大大的黑影给叫住了。 “……‘老’……” 少年慢慢转身看像黑影方向。 被称为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黑影,慢慢地从靠着的墙壁上离开,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此人的身高似乎轻而易举地就超过了2米。 年龄似乎介于二十五六岁和三十一二岁之间。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浑身却弥漫着一种老练的氛围。这个黑影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自己的老板。 “还没有习惯啊?啊啊,还是说你杀人后连‘病’也已一起呕吐出来了吧。” “我还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啊。如果没有工作的话,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呆在家里面休息不好吗?” 卢奇此时的语气,并非是社长的口吻,而是有着和年龄相符合的柔和。 而此时的艾依津古,愉快地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虽然口吻也很符合自己的年龄,但是隐藏其后的,则是她浑身洋溢着的最为强盛的能量。 裸露在半袖t恤外面的胳膊,体现着平日里健身的成果。 与其说它们是肌肉块,倒不如说是肉色的铁丝捆扎在一起的金属制品,更为合适。 没有一丝的赘肉。紧绷绷的,如同车胎般壮硕的身体。 短裤下面的腿脚,缠绕着更加强有力的筋肉,如同一具希腊的雕像一般,有着更加深刻线条,在那里闪闪发光。 比大卫雕像的肌肉还要强健50%,如同石头般坚硬的肉体,流畅的移动着。 虽然艾依津古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是还是和大卫雕像有着明显的不同。 胸围——在胸膛上隆起的两大块膨胀将衬衫的品质撑得不成样子,那里的肌肉和腿脚以及小腹的肌肉完全不同,充斥着柔软的弹性。 另外,也算是顺便提一句,大卫雕像下半身吊着的那个玩意也并不存在。 这个叫做艾依津古的大个子美女,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部的少年,发出阵阵悦耳的笑声。 “嘎嘎!不要不好意思啊不要不好意思啊!哪有啊,我并没有打算无情地去笑话你啊!如果不习惯的话,就这样不习惯地生活也不失一种乐趣啊!倒不如说,现在这个时代,一想到你一手创造的 国度,有不习惯的反应才算是正常的吧。” 单单从侧面来看的话,感觉艾依津古似乎周身缠绕在力量的外衣之下,不过实际上,她只不过是穿了薄薄的衣服。虽然外形上并非如同一个肌肉达摩一般圆滚滚,但是,仍旧给人一种神明心血来潮创造的拉长的玩偶的印象。 “不过,社长真的也要坐船吗?对方捣乱也无所谓嘛?” “这个就是你多管闲事了。那件事情,必须由我亲自来解决掉。” “这种行动力确实值得赞赏,不过,如果社长有什么意外的话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真的有些什么闪失的话,那么,‘假面工匠’也就结束了啊。” 面对着盯着自己不放的社长,艾依津古嘎嘎地笑着,接着说道。 “这话听起来没有丝毫身为社长的自觉性啊。算了,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就算了。既然社长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啦!” 一阵豪迈磊落的大笑之后,大个子美女又再次开口说道。 “话虽这么说,不过那个杀死了‘死’的家伙怎么处理啊?我们要报复吗?” “如果你想的话就随你的便好了。如果要使用‘公司’的战斗力的话,就给我打一份正式的申请。” “什么啊,事到如今可不是公报私仇的时候啊。我自己也不想死啊,而且杀人也好,我和同伴被杀也好,做出结论都很轻而易举的吧。” “……难道这是,对我的讽刺吗?” 这次的卢奇的眼神,如同黏着剂一般,死死的盯着对方。 “不是啊,我也没有说什么夹带私人感情是坏事情啊。如果没有阻碍的话,不就是应该毫不客气的公私混淆的嘛。现在的我,可是正在最大限度地享受着工作的乐趣的啊!或者说,对于你来说,私人的仇怨,是工作的阻碍?” “……哎呀。” 对于部下的疑问,年轻的社长,仅仅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某处,回答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令人遗憾的是,我和那些认为‘可以用钱来收买人心和性命’的家伙们,想法是不一样的啊。连这种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下结论,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少年的表情再次掩盖在了冰冷残酷的面具之下,之前那个在洗手间里面大吐特吐的卢奇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人命也好,心灵的宁静也好,都是金钱无法替换的伟大的利益啊。” “嗷……” “所以啊,为了这个利益,我什么都会干的啊。” 少年安静的笑着,慢慢地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到身为“假面工匠”社长的状态。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啊。这和用员工折扣来买东西没有任何两样。……所以,我用我的私有财产来拜托你们这些‘假面工匠’啊。在这次的工作中进行追加作业。” “对于不曾见过面的对手,你竟然有着如此的憎恶啊。” “……” “这次被拜托的事情始终都是以‘捕获不死者’为目的的吧?我认为这和社长你的目的是相反的吧。” 听到部下淡淡地提出自己的疑问,社长焦急地回答道。 “……他们的请求,自始至终只要抓获到某一个人的话,就算成功完成委托。如果按照计划的话——在船上应该至少有三名不死者。其中的一个让我来处置,应该可以吧?” “哎呀哎呀,一提到这个处置啊。真想不到会从一个只不过杀了一个人就吐的昏天黑地的小鬼嘴里面说出来啊。” “闭嘴啊,‘老’,‘四苦’的你们,都只不过是我所拥有的武器而已。没有资格对我提意见指手画脚的,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听你们提。” “你撒的谎话真可爱啊,社长。” 对于社长这番冷酷的话语,丝毫不为所动,艾依津古嘎嘎地笑着,唰地一声就把自己的脑袋凑近到自己上司的面前。 “如果你真的是把我们当成你的道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啰里啰唆地焦躁不安了啊。” “……” “你这个家伙装出这样的一幅表情不断地说些冷酷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对于继承这个组织的‘血脉’的责任?或者说是,对于从未谋面的怪物的复仇心?或者还是,担心一旦暴露了自己天真的一面,就会被我们中的某个人在组织里面取而代之?难道你认为自己会被杀死?还是说这是你对于自己的一种猜疑心?还是微不足道的尊严,或者——” 说话时,两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感受着对方嘴角泄露出来的一些气息的温暖,卢奇不由自主地扭过脸去—— “是社长命令。” 少年仿佛逃避般的扭过身去,急不可待地说着。 “不要妄想看穿我啊。” 听着社长这种也不知道该算是孩子气还是逞强的话,艾依津古嘎嘎地轻声笑着,目送着自己的社长慢慢地走远了。 “看穿也好什么也好,都只不过是一种卖弄而已啊。” ——或者,难道说他希望有某个人来阻止他? ——希望某个人会对自己说:“你不用那么勉强自己的啊。”? “嘎嘎……嘎嘎嘎!” 想到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身为老练的“道具”,女人发出了特有的笑声。 “那么……就让我也和这个年轻的社长一样好好的享受一番吧。” 女人这么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张照片,打量着。 每一张,都似乎都是从距离很远的地方进行的偷拍。 好几个人的脸庞都被个别地剪切了下来,并且在他的下面写有名字。 在一张有着古怪笑容的男人的照片上,写着下面这样的一个名字。 “艾尔马?c?阿巴托斯” 另外一张似乎来自某一个民族——在这个佩戴着和“假面工匠”截然不同的面具的男人的下面,有着一个不知道是否是真实姓名的简洁的名字。 “尼罗。” 还有一张,即便是身为同性的艾依津古也不由自主为之吸引的,浑身散发着魔力般美丽的银发美女。 名字是“希尔薇?雷米埃尔”。 还有,一位有着一张沉稳面孔的东洋人。 似乎发现了隐蔽偷拍的家伙,照片里的这个男人的目光如同一条直线一般径直地盯着自己。 名字是“东乡田九郎”。 还有——最后的一张照片上,里面的人物脑袋被横着划着,红色的线条胡乱地划着。 这最后一张照片,并没有分发给公司职员。 虽然这也是艾依津古自作主张地从屋子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但是在这几张里面,也算是选的几张落款比较清楚的了。 “……难道在这样一个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就真的非要孩子气地做些什么吗?” 艾依津古叹着气,看着照片里面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孔。 照片中的男人,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闪烁着自己伶俐的眼睛微笑着。 而在他的脸的下方是他的名字—— 那是早在50年以前,就已经驰名美国的,一个恐怖分子的名字。 修伊?拉弗雷特 “唔……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女人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照片,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感想说了出来。 “确实,总觉得……要说和社长很像倒也是蛮像的啊。” “这么的话,就算说这个家伙是社长的祖先,或许也未必就是什么天方夜谭吧。” 序6 否定神祗的他们 2002年夏 那里是——业已变形的教堂。 聚集在这所圆形房间里面的,是几十个穿戴古怪的家伙。 男女老少,各色人种,各种各样的人类齐聚一堂。虽然他们都是一副平日里星期天做礼拜的模样,但是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气氛分明显示着“异类”的信息。 这些聚会的人群,无论老幼,都有着统一相同的服饰。 虽然穿着的衣服式样千奇百怪,但是一眼望去,就很明白的看出来所有的衣物都是来自于同一种的“某个”族群。 统统是以红黑为基调的奇特的彩色设计。无论是年轻男子穿的夹克,还是妙龄少女穿的连衣裙,无论是小孩子穿的运动夹克,还是老年人穿的长袍,清一色的都是红黑基调。 房间里面,连一盏电灯都没有。 就这样,从头顶上的天窗投射下来的月光则把整个房间照映的有些光亮。 除去呼吸,整个房间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们就围着一个没有任何人的祭坛站立着。 那是位于房间正中央的,圆形的奇怪祭坛。 他们并非是跪在地上虔诚的祈祷,只不过是各自选择舒服的姿势一味地保持沉默而已。 而且,就在月光即将最为强盛的时刻—— 房间后面的一扇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几个男女还有十几个孩子。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乍一看去仿佛是从某个研究所里面偷跑出来的研究生。 充满理性的眼镜反射着月亮的光辉,将眼镜后面的眼睛的颜色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在他的肋下抱着的一捆的图书,想必应该是大量的活页吧。而在他胸口的口袋里面插着好几只圆珠笔。 但是——很明显这个人和研究者有着明显的一点不同。 他的白色衣服,不单单只是白色的衣服而已。 依旧是以红黑为基调的,洋溢着奇异花纹线条的设计,仿佛是刻意地要蹂躏一番普通的白衣一样,在白色的面料上肆意地蔓延。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抱歉来晚了啊!比拉斯老板想的还要硬啊,连续五次啊!” 这个男人一出场,就瞬间打破了持续到现在的沉默气氛,笑眯眯地一直走到了祭坛前。 “哎呀啊,但是那个啊!最近的那个射击游戏我现在玩的很不错哦!说起那种穿梭在宛如烟花般绚烂的散弹风暴中的快感啊,就是给人一种仿佛瞬间就是支配世界的上帝的陶醉感啊!真是太棒了。让我们为创造了这款游戏的日本人的技术干杯吧,之后打败而归啊。(日语中干杯和完败的发音一样)” 不知道这番话到底算是自言自语呢还算是说给大家听得呢,反正这个男人就这么说着,将活页摆到了祭坛上。 同时进来的那些孩子在房间里面分散开来,站在了房间的四周。而其他的大人则站立在男人的两旁。 在男人的左右两侧是两名年轻的女人,再往外侧就是两个有着一样风采的男人。 一个是如同大猩猩的壮汉。 而另外一边站立的那个男人,则是头上缠着绷带,身上穿着黑西装。 特别是这个缠着绷带的男人,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异形来的合适,并且那个绷带也并非是白色的,而是如同周围人的穿着一样涂满了黑红色块,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绷带呢? 脸和脑袋统统包进了绷带中,而他的双手则戴着一副鲜红的皮革手套。 这名看不出人种以及年龄长相的男人,给原本就已经很奇怪的房间气氛中又胡乱添加了一些说不清楚的颜色,整个房间更加的诡异—— 身穿红黑相间白衣服的年轻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依旧是一副毫不紧张的腔调说着话。 “好了好了好了,安静!安静!啊,看来真正聒噪的,只有我一个人啊!这真的是太失礼了啊!不过呢,原本我就非常的怕生的啊,那么,这个,什么?我被大家这么给围着紧张紧张,紧张的不得了啊!这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啊!”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环视着四周,但是眼神却不敢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碰撞。虽然呵呵地故作轻松地笑着,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如此地游移不定,在半空中微微地发抖。 “而且呢,那个啊。哎呀。因为今天有一个人我是第一次见到啊。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小姐。真为难啊。我,虽然不该和女人讲这些话。就因为这样,好啦拍手!大家拍手!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朋友鲁考特(ルーコット)小姐!” 青年提高了嗓门,似乎为了隐藏自己的不安。 而且,就在他伸出来的手的前方—— 是一位掺杂在这群奇怪的群体中的女性身影。 仍旧是和大家一样的款式的衣服,这名女性不好意思似的向前迈了一步,,心中暗暗思考着。 ——什么啊,这是。 心中的独白交织着混乱和侮辱。 一个月前欧洲某处 身为信用调查所的普通职员,西丽丝?阿提亚(シリス?アーティア)的命运发生转变,应该就是在平时几乎见不到面的上司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一刻开始的吧。 “潜入报告……吗?” 对于万分惊讶询问自己的女部下,男上司若无其事地说着。 “啊啊,是一个有点麻烦的宗教组织啊。性质特征上似乎和过去的邪教组织非常类似。” 与此相关的事情并不稀奇。 这家信用调查所不是普通的营业机构,它们会根据雇主的金钱的多少,甚至会去进行一些冒险跟踪调查。 过去也暗地探访社会阴暗面,甚至有时候会利用一些非法手段来进行黑手党或者政客们的身边调查。西丽丝自己曾接触过一些恶棍和盗窃团伙。 也曾经接触过一些宗教团体,当然也并非说是没有危险的。 但是,“潜入”这个说法,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 当然其他的职员也有人在做这种事情,自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司为什么会和自己打招呼。 虽然暗自这么想着,但是西丽丝还是决定向上司询问清楚工作的内容。 “过去的邪教……是几年前啊?” “啊啊,以前啊。只不过才300年而已啊。” “哈?” “以前啊……到底是西班牙啊还是葡萄牙啊,发源地到底是哪里,已经搞不清楚了,不过,在当时的欧洲各地,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宗教团体。与其说是宗教,倒不如说是思想或许更好些……啊啊,所谓的工作就是调查清楚那些继承了那些人意志的家伙们事到如今为什么又再次出现的事情啊。具体内容材料里面都有写,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着,上司将一盘cd递给了她。 “浏览一般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这项任务。因为这可是一项勉强不来的工作啊。” 话仅说到此,上司就这样走开了。 而她则盯着手中的cd,暂时陷入了迷茫—— 不看的话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着,西丽丝决定姑且先把这份数据放进自己的电脑里面打开看看好了。 作为这个结果——她现在,就身处在如此怪异的教堂中。 ——开的是哪门子玩笑啊?这是? 宗教团体“sample”。 在她内心暗自嘀咕着,作为范本的话,这个名字也太胡闹了啊。 据说,这个组织的起源母体,可是在数百年前存在于欧洲各地的啊。 当然并非是扩张版图,实际上只是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各 地存在。 搞不清楚当时的组织成员彼此之间是否会彼此联络。只不过有一点是确实存在的——当时他们的组织不计其数,也就在转瞬之间,数量急剧地减少了。 在当时被称为魔女狩猎的宗教异端审判中,他们确实是异端。 他们并非是脱胎于某一个大的宗教,而是完全独立地拥有着自己特有的信仰。 因此与其说他们是被某处实力强大的宗教看成异端,倒不如说恐怕在世界范围内的大多数宗教眼中,他们都算是一个宗教异端邪说吧。 虐杀儿童。 在各地被称为邪教的风俗中,最为诟病的恐怕就是这个吧。 虽然如果以儿童为活祭,其实在好几个宗教的圣典中都有提及,但是——在他们的信仰和信条中,似乎与此还是些许不同。 以信仰为由有意识地去虐待儿童,在当时还算可以接受,最初,外人都认为或许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生祭行为,但是到后来大家发现似乎并非如此。 并非是将孩子的鲜血或者灵魂敬献给诸如神明,自然之类拥有无穷力量的存在—— 他们刻意给与孩子“痛苦”本身的体验,而此时孩子的悲鸣——抑或死亡,则是他们信仰的对象与本源。 不知所谓。 怎样的一种信仰,最终的回归结局,会变成这样? 而且,更为怪异的事情是——对于给与苦痛的理由,到了现在依旧没有给于一个明确的定义。 每一个的分支团体,自己对于此的解释说明都不尽相同,在残留的某些记录中这样写道:“食用儿童的筋肉可长生不老”,团体逐渐转变成了和信仰南辕北辙的有着类似于魔法的集团。 其中,最为强大的实力是某国的集体,他们在17世纪末到十八世纪初,甚至敢于狙击教会的骑士团,消减对方的实力。 而这个团体虐杀儿童的理由是:“使之承担世界的不幸”。 最为思想体系,并非不可理解,但是却在魔女狩猎即将结束的时代提出来未免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现在,出现这种疯狂信徒涌现的集团的异常时间也是屡见不鲜了。 他们应该是无视周围环境,只是依从自身信仰做着这种以孩子为生祭的诡异行为的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感性认识来判定诡异的而已,而他们的交流中,他们自己认为这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已啊。 ——所以……。这种信仰现在复活……了吗? 而从自己更为深入地数据了解中,这个团体即便是现在依旧时不时地涌现,按照某一种传言说法,他们有着自己连绵不断的大本营,而他们的分支机构往往不是地出现在正常的社会活动当中。 那么,结果自己最终潜入的这个团体,究竟是大本营呢,还是某一分支机构呢,抑或仅仅是遵从过去的纪录仿制的集团呢。 对于此,自己并非是一点都不好奇。 只不过,她接受这项工作的最大理由是——是委托书中所写的巨额报酬。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本这件事情就太过于脱离现实而显得怪诞离谱,因此,自己对于这个宗教团体本来就没有什么过高的警觉性。 而且,她为了这项业务除了得到一个叫做鲁考特(ルーコット)的陌生人的户籍之外,还特意跑到外国来接近这个集团。 客户的委托非常的单纯简单,因为自己的儿子加入该组织之后联络越发稀少,客户想了解自己的孩子生活地到底如何。 诸如这样的场合,因为牵涉到个人的意愿,如果没有明显的犯罪征兆的话,很难请得动警察。所以客户拜托自己潜进组织内部,调查清楚这个组织到底有没有从事一些和犯罪有关的事情。 ——有着如此历史的宗派,早就该被取缔了才是啊。 他们可是一个将虐童和杀害写进教义的组织啊。本来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样的组织没有早早地解体就很奇怪,不过,西丽丝微微动脑思考之后,也勉强算是可以理解了。 ——啊啊,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么警察也不可能会为了300年前的事情而纠缠不清。 而且,因为似乎并没有什么诱拐儿童的事情出现,所以与其说是一个在个人兴趣上崇拜恶魔的组织,倒不如说一个无害的集团而已。 确实,从上司手中得到的数据报告,并没有任何关于现在这个组织的情形,而且并没有任何集团生活的感觉,他们的行为并不受时间以及场所的限制。 ——真的只不过是兴趣的小团体啊。 怀着半是吃惊的心情和集团接触的西丽丝—— 她,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一些事实。 虽然从上司那里的到的数据资料确实是事实——那是上司从一个专业的情报站手中得到的消息。 那个情报站,可以得到绝对不会出现在正常社会中的情报的集团—— 而她手中的情报,正好属于这一类。 无论是不受时间和地点约束也好,或是警察对此毫不关心也好,所有的这些使得西丽丝有一种错觉,这个宗教应该广为所知。 原本查一下网络就可以明白的事情啊。 对于这样的组织,无论是平民也好,警察也罢,似乎都没有什么察觉的事情。 恐怕,就连作为委托人的事主,那个年轻人的父母,对于这个组织的过去和历史渊源也是一无所知吧。 西丽丝对于这个过于完美的数据资料有些掉以轻心了。 这个情报,原本是不会出现在人类社会的面前的。 即,西丽丝的公司所委托的那家情报站未免过于优秀了。 而且,对她而言,有着一个无法预计的误算。 她的上司,对于情报站,报酬过于地吝啬。 因此——情报站也没有把更为“深入”的情报记录在内。 那最为重要,最为核心的—— “即便是现在,那个团体依旧是非常的危险,如果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的话,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 左右着西丽丝命运的情报。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西丽丝,在此时却扮演着一个自称为鲁考特的女人,混在这些怪人中间,内心不情愿的叹息声一个接着一个。 ——真的,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团体? 而本身和这个集团的接触也简单地令人吃惊,只是被讯问了一些诸如“你是从谁那里听说我们的?”之类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好讯问以及警戒的迹象。 在接触后的第三天。今天,自己就被带来见宗教里面的开山教主了。 ——太顺利了,简直让人觉得恐怖。如果集团里面都是些这样温吞吞的家伙的话,自己的潜入工作就太轻松了啊。 虽然心中不断地发出阵阵嘲笑,但是西丽丝表面上还是非常恭敬地回答着面前的年轻人的问题。 “好的……对于能够和大家拥有同样的信仰,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和高兴。” “啊啊,哪有啊!说话不用这么地客气啦!在这里,没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因为只要按照你自己所想的来行动就好了啊!” 眼睛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虽然在这间房间里面,他似乎全权负责周围的事物,但是从外表来看的话,浑身散发着一种研究员的气息。虽然感觉他试图通过红黑的设计来加强自身的气场,不过,似乎反而更让人觉得靠不住。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认为他就是这个宗教的开山教主,不过……啊啊,似乎也算是一个负责人吧。 虽然比较在意那两个超凡脱俗 的猩猩男和绷带男,不过就现在这个阶段来看,也顶多给人一种云集了各种怪人的小集团的感觉。 不过,他们仍旧是一个宣称恶魔崇拜的集团。 虽然集团里面孕育着对于宗教的狂热,不过现在的气氛,由于眼睛男的发言,而变得非常的模糊不清了。 ——真的有一种发源于大学社团的感觉啊。 ——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很在意那些在场的正当年的大人以及儿童。 就在西丽丝感觉到丝丝些许的不舒服的时候,眼睛男的目光游移着,淡淡的语气接着说道。 “那个啊,鲁考特?迪阿斯(ルーコット?ディアス)小姐,小时候居住在英国,兴趣是制造小甜饼。我很期待她为我们烤制的甜饼啊!哈哈。” 虽然笑声似乎是为了炒热现场的气氛,不过,因为没有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有眼神接触,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 “啊——,我也对于那个,小甜饼也并不是说不会烤啊?只不过啊,你瞧,你不觉得让别人吃自己的东西很恐怖吗?因为如果被别人说东西难吃,就变得很独立了啊。啊——那个,嗯,我想说的是那个,啊,对了,是向大家介绍鲁考特小姐啊。哈哈。” 虽然这次的笑声更加地勉强,不过周围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 ——可怜的男人啊。 西丽丝心中鄙视着眼前的眼睛男,依旧一声不响地继续听着。 “哈,哈哈……吭吭。那个,那么,那个。她啊。” 这样的话,完成工作很轻松啊。汇报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好了,不过慎重起见,抓到几个集团的痛处弱点,这项工作也就结束了。 西丽丝在心中暗暗窃喜—— 就在下个瞬间,就在西丽丝心中的笑容浮现在面容上的一刻,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她啊……对啦!她可是毕业于ヒルロム大学的啊!那里可是名校啊!我们这些出身于三流大学的,只能有羡慕的份了啊。” ——哎? 西丽丝强行打破自己僵硬的思考,重新思索着。 思考了好几遍还是一样。 所谓的ヒルロム大学,并非是鲁考特迪阿斯这个户籍人物—— 实际上是,西丽丝本人曾经就读的大学。 “毕业后,直接就业与サン?クリステル签约工作。之后,在黑白两道,各种工作都顺利完成,得到了公司的信任啊。真的很了不起啊!所谓的信任,可是有着黄金也买不来的价值啊。” 心跳在奔跑。 心跳在加速。 似乎马上就要破裂一般,西丽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 所谓的事务所,正是自己真正工作的信用调查所的名字。 明明自己已经得到了别人的户籍和经历,也得到了伪造的护照,如此牢不可破的伪装。 ——全部……都露馅了? 不可能。 难以置信。 自己有着身为专业人士可以涉足非法领域的自信。 自己的全部,都暴露在这样一个都是门外汉的集团的面前,不可能。 如果暴露的话,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命运到此完结。 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反胃。 从自己的体内突然伸出阵阵冷汗,瞬间蒸发后,身体变得冰冷。 冰冷的身体已经无法感知外界,只有那种身体微微颤抖的感觉一直在西丽丝的脑海中回荡。 但是,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一定是在套自己的话。 这个简单的愿望,阻止了西丽丝向后退一步的冲动。 “你在说什么……” 强做平静,企图蒙混过关的西丽丝,她那微弱的尝试最终化为乌有。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眼睛男早就——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听西丽丝说话,而且今后也没有这样的打算。 “更厉害的啊!在那家信用调查社中,她还孤身一人潜入我们集团来进行调查啊!真的是很勇敢啊!明明还没搞清楚是一个什么地方来着!鼓掌!让我们发自内心的鼓掌吧!” 刹那——就在处于混乱状态中的西丽丝置身于混杂在赞赏和羡慕的掌声中。 ——哎? 简直莫名其妙。 现在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为自己鼓掌,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无法理解。 就在思维混乱的西丽丝的眼前,周围的人一直鼓着掌。 “啊……” 不由自主地漏出些声音,不过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怎么回事啊这个。 ——开什么玩笑啊。 现在的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由玩笑构成的世界啊。 什么时候,自己也像爱丽丝一样在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里面迷失了自己啊。 初次见面的家伙,突然给自己开起了家庭聚会,对于这样奇怪的感觉,西丽丝只能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哎哎,对了!本来今天是要把你介绍给我们的教主来着的啊!那么,我就开始介绍了。哎哎,啊啊具体说来,我就是了啊。” “……哈?” “呜啊,有人对我说‘哈?’啊……啊啊算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个‘sample’的第四十三代教主布拉伊德。请多关照。” “……” 面对着这个自称布拉伊德的男人,西丽丝伪装的表情不由地崩溃了。 夹杂着恐怖和怀疑的表情,西丽丝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一个个性阴暗的研究员而已啊。既不可靠,又没有任何的领袖气质。 “虽然说是第四十三代的教主,恐怕你也不能理解吧,不过在教诲之祖的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啊。我们并非是盲从于某一个人物,而是认真地遵循着我们的圣典,就算是更换了教主,信仰依旧没有发生改变。同时,我们的圣典还没有完全完成。也就是说,就算是世代更换仍旧创造教义的开山祖师。也就是说——” 嘟嘟囔囔地说着,那个自称为布拉伊德的男人将夹在肋下的活页放在了祭坛上。 在那些活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细小的文字,不过中途就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纸了。仔细看的话,发现最开始的并非是活页而是羊皮纸之类的,随着页码增多,纸张也逐渐变地崭新。 “正是这部圣典,就是我们的信仰啊。最近老是拿着它到处走很麻烦的啊,所以正打算全部都敲进电脑里面啊。怎么样啊?虽然是一个300年以上的团体,不过在我们这里也是有着现代化的方面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远比我们久远的宗教同仁早就熟练运用文明的利器了啊。真是羡慕啊。” 依旧在嘟嘟囔囔的男人。 完全不知所谓的西丽丝。 ——活页书是圣典? ——中间是白纸? ——不对,与此相比……这个靠不住的家伙真的是这个集团的领袖吗? 西丽丝处在各种疑问的漩涡中,虽然想要开口询问什么,不过却不知到底应该从何问起,疑问太多了,以至于无法在自己的头脑中理出头绪来,都缠作一团。 而且,似乎是为了阻止西丽丝在这样的混乱下去,布拉伊德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好了,那么,从现在,我就稍微当一下教主吧!” “……?” “感谢文明。” 抬头望着天花板,布拉伊德说着话,向着左右摊开了双手。 就在他身边的两个年轻的女人, 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根什么东西。 ——注射器? 那是平常用于一般预防接种的注射器。里面有着什么透明的液体,容量两个加起来相当于一瓶营养饮料吧。 男人灵活地将注射器中的空气排了出来—— 然后,一口气将他们一下注射进了脑袋的两侧。 “——咔!” 西丽丝发出了不成声的惊叫。 但是,眼睛男却非常悠闲地,慢慢地推进着注射器。 “啊啊,不用担心。只不过是一些葡萄糖而已。” 男人脸上浮现出靠不住的笑容,接着说着。 “如果我不往我的脑子里面注射进充足的糖分的话,就不能很好地履行教主的义务啊。” 伴随着他的声音,脑袋的肌肉微微蠕动着,而注射器本身也有些微微的闪动。 就在西丽丝觉得危急时刻,注射过程已经完成。男人将空空的注射器从自己的脑袋上拔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两个女人。 “……” 之后——男人默默地,唰地一声,扭身走向了祭坛。 背对着西丽丝,男人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西丽丝看着眼前的男人,注意到房间里面的气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布拉伊德发出类似呻吟的叹息,弓起了身体。 而全身的骨头也噼里啪啦地鸣叫着,在整个房间里面惊人地回荡着。 “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般的呻吟停止了。 同时,西丽丝产生了一种周围的时间都停滞的错觉。 冷。 房间里面的空气,奇怪地变得寒冷而凝重。 温度并没有发生变化。空调的温度也没有发生变化。 并非寒冷。 只不过是单纯的冰冷的空气。 看过去,周围的人们的笑容也早就消失了。 不过,并非是紧张的表情——只不过是,在他们的眼睛里面,无论是大人还是儿童,都有着无法探知的冷漠。 ——失败了。 此时,西丽丝才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我,失败了。 ——我的选择错误! 自己来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来的地方。 在自己眼前的绝对不是一个大学社团或者趣味相同的组织,而是一个和普通社会有着明显的一线之隔的拥有着“某种什么”的人们。 摘下来眼睛的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 “再一次地……初次见面。” 爽朗的笑容。但是,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只给人一种暗沉的玻璃珠的感觉。 “嘿……” 西丽丝惊叹着。 在她的眼中,这个房间的现实性越来越淡薄了。 扭过身来的,原本应该是那个摘下眼镜的,不靠谱的年轻人啊。 但是,现在,却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简直就像是有着双重人格的大变身,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一个单纯地往自己的大脑中注射了葡萄糖的家伙啊。 “欢迎你啊,原来的西丽丝?阿提亚(シリス?アーティア),现在的鲁考特?迪阿斯(ルーコット?ディアス)。” 但是,是别人。 真希望是别人啊。 人瞬间发生了改变。会让人发疯啊。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接近于发狂了吧。 此刻之前的那个不靠谱的青年彻底地粉碎,重新组合而成的一个新的形体——这个人,单单只是摘下了眼睛,就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简直就像是原本乱七八糟的魔方,一瞬间都回归原位的感觉。 哐啷一下,变化如此地明显。 只不过是两支注射器,仅仅数十毫升的葡萄糖,单单这些就完成了。 不,他,与其这么说——倒不如就像是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变更了一般。 突如其来的,不是恐怖,而是不安。 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自己被时空扭曲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的不安。 西丽丝就这样卷进了如同之前自己被否定一般的,对于自身的不安的漩涡中。 而此时西丽丝置身的世界,将她视为微雕一般视而不见,时间独自地流淌着。 “那么……让我们歌唱吧。” 唰地展开双臂的布拉伊德,此时早已闭上了眼睛。 言语不多,全身,乃至毛细血管虽然都愈发地紧张,不过倒不如说与刚才那一刻相比,更加地冷静的措辞。 周围的信徒,也不再有着那些令人发笑的气息,当然也和不安以及恐怖不同,那是一种源于敬意的紧张表情。 ——什么……开始了吗? 完全将西丽丝排除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男子伸开了双臂仿佛指挥一般地挥动着手腕。 刹那—— “““深藏于吾类的答案啊恐惧死亡呦””” 没有任何音程的轮唱,在教堂中回荡。 “““深藏于彼类的世界啊恐惧生命呦””” 这些声音并非出自信徒之口。 “““恐惧死亡呦恐惧死亡呦恐惧生命呦恐惧生命呦””” 那是刚才和布拉伊德他们一起进来的,靠着房间的墙壁站立的孩子们。 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们,他们通透的声音在进行着轮唱。 “““身体接受死亡心灵企盼死亡即便如此依旧活着的尊贵的山羊””” 细细看去,发现这些孩子都带着双耳式耳机——这些孩子无论是谁都被蒙上了眼睛。 这样的话,非但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就算是外界有什么声响,他们也不可能听到的。 只能凭借嗅觉和触觉去感知外界状况的暧昧状态。 处于这样的一种情形的少年少女们,用着自身的美丽音色不断吟唱着没有任何音程的圣歌。 “““吞食的灵魂安静吧崇拜痛苦吧 我们的神明是不存在的我们肯定神明””” 虽然从孩子们的歌声中感觉不到任何感情,不过却让人觉得是一种竭力嘶喊——让人确信。 ——啊啊,是悲鸣。 ——这就是,孩子们的悲鸣啊。 仿佛是来自孩子的耳机中的悲惨的鸣叫。那并非是远离孩子们的西丽丝所能感受到的。 这些少年少女们,细细打量,会发现他们的双手都背到了后面。 再细细打量他们的脚踝,发现都有着结实牢固的脚镣。 从这来看的话——恐怕,他们的手应该也是被如此对待的吧。 当西丽丝再次审视这些孩子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舒服,很介意这个事情。 他们身上的衣服并非是那种红黑相间的设计,而是用惊人的纯白布料来作成的。 仿佛是粉白的天鹅的羽毛编制而成一般,洁白无瑕。 虽然设计非常的简单,但是,这种设计却有着轻盈的美丽。 单单如此,看上去就像是世界宗教的象征天使,或者各地民间传说中的天女或者妖精一般。 但是——这样的幻想,却被如此现实的刑具给污染了。 这些被剥夺了手脚自由的孩子们,只是一味地吟唱着。 乘着自己毫无感情的悲鸣,吟唱出没有任何感情的歌声。 而操控着这样令人不舒服的“歌曲”的,正是那 个优雅地摆动着双臂的布拉伊德。 孩子们,都只不过是代替这个寡言少语的他的扩音器而已。 “““害怕死亡的是邻居 害怕生命的是至亲 我们的神明 从吾身处出 回归至虚无 懊恼与光芒同在 渐恙在阴影内侧 我们只是在您身前 尝食一块菜品 畏惧神明啊 畏惧自身啊 正是哀伤所在——””” ——等……等一下啊。 如同蛇般弯曲的歌声,将西丽丝的心滑溜溜地圈绕着,狠狠地掐着。 ——什么啊这些家伙……奇怪,奇怪啊。绝对。 明显的异常。 露骨的恶意。 处在布拉伊德和孩子们中间的“信徒”们,表情恍惚地倾听着这样的歌声。 不久,布拉伊德的手势沙地放了下来,与此同时,歌声也消弭地无影无踪。 之后,西丽丝看到。 在操控着这一连串的歌声之后,这个男人脸上浮现的表情,毋庸置疑地是一种“幸福”。 跨越了喜悦和快感,可以说是绝佳享受的,伴随着恍惚的粘粘的微笑。 布拉伊德慢慢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吃吃地笑着低下了头。 对于西丽丝来讲,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她非常不愉快,有种挥之不去的不舒服。 同时,她也理解。 自己的生命,就完全掌控在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气氛中。 ——什么啊,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笑话。 并非是感觉到痛苦。 家人和思念的人也没有被当成人质。 并非看到什么人间惨剧。 即便如此,单单这样的一个空间就让自己非常不舒服。 自己到了现在,也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踏进了一个绝对不应该介入的场所。 在她的视线的前端,刚才,那个突然就降临到这个场所里面的“什么”就在那里。 但是,那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正因为如此,所以西丽丝才对于布拉伊德这样的存在感到恐惧。 原本的不舒服,也逐渐膨胀成一种恐怖。 异样如同无形的异形,静静地充斥在整个房间——而布拉伊德也静静地微笑着,再次走向西丽丝。 “那么,对于你的处置……鲁考特。” 看着眼前这个连说话的腔调都改变了的男人,西丽丝不由地颤抖着。 面对着这个完全被当场的氛围所征服的女人,布拉伊德以沉重的口吻说着。 “你要,和我结婚。” “啊……。……。……?” “那个,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时期。如果一切顺利发现我的真名天女的话,就和你离婚,之后你也就可以非常舒服地死去了。” “……?” 让人恐怖的丧失感,一下子袭击了西丽丝。 “结婚”,绝对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完全想象不到的一个词。 而他之后说的那个“死去”,倒是蛮符合现在的想象。 而且,就在西丽丝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之前—— 事态就已经沿着超出她的想象的方向,令人眼花缭乱地运转了起来。 仿佛在叩打什么东西的轰鸣声,终于把西丽丝那飘向虚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同时,狭窄的教堂大门猛地一下打开了——从外面涌进了好几个男人。 ——什么!?这次又会是什么!? 从这些男人的外表来看的话,应该是属于东南亚人种,或者说是晒黑的亚洲人。 这些顶着一头黑发,一身晒黑的皮肤的男人们,对着西丽丝用一些无法翻译的词汇叫嚣着怒吼着。 但是,更让人担心的倒不是他们的怒吼的内容,而是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 冲进来的人,算起来的话差不多有七八个。 其中的一个,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有着自己一般身高的劈刀。 余下的人中有一半手里拿着小型匕首。 而剩下的三个人,手中握着的是闪着黑色光芒的手枪。 “啊……” 西丽丝不由地惨叫了一声,一直后退到房间的一角坐了下来。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以布拉伊德为首的集团军们,非常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不过,慢慢地转过来,看着他们的脸,沉默着。 那些男人们刚开始还是一个劲地叫嚣着—— 不过,当看到房间里面的集团根本不为所动,也就慢慢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腔调,和对方对视着。 但是,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其中的一个拿手枪的家伙,甚至还在人群中找寻着值得自己开枪的家伙,手枪的枪口来回移动着。 “等……不会吧……” “啊啊,他们不是我们的朋友啊。” 站在微微发抖的西丽丝的身边,布拉伊德静静地笑着说着。 “前些天,似乎有些小冲突。在这个国家里面,彼此都是异乡人,所以还想能够互助友好来着,不过……真可惜啊。” 满脸懊悔的样子,摇着头,布拉伊德又慢慢地重新微笑了起来—— 然后,扭身看向周围一直沉默着的信徒,发出了自己作为教主的一项命令。 “那么,大家,这样我们就会被杀死的啊。真的太恐怖了。” 仿佛圣人一般,没有恶意也没有欲望的天真的微笑浮现在布拉伊德的脸上——说着。 “因为不想死,所以在被杀之前——” 30分钟后—— 此后的这个场景,太过于奇异让人不舒服。 而且,西丽丝将此在自己的头脑中完全整理清楚,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空洞的眼神,只是一味的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眼镜的布拉伊德,搂着西丽丝的肩膀,拉着她慢慢地向着教堂出口走去。 搂着精神恍惚的西丽丝,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精神领袖气质的布拉伊德,再次眼神游移地嘟囔着。 “户籍自不必说,我们在教义上也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好了,那个,我们要好好相处啊。” “……” 此时的西丽丝是否有自己的意志还未可知,暂时性地变成了一个废人。 对着这样的西丽丝,布拉伊德一个劲地自言自语着。 “在我们的教义中啊,并没有限制什么欲望啊。” 说着这些毫无关系的废话,布拉伊德向着身边的两个女人使了一个眼色,拿出了好几张照片。 “所以啊你看,想要什么就想要什么啊。这才是作为人类最为正确的姿态啊。那个,说到我想要说的话啊……鲁考特啊你瞧,如果我找到了我的真名天女的话,除了和你离婚,为了封口还有可能会被我杀掉啊。所以呢,我觉得如果让你了解了我的真名天女是个怎样的人的话,或许你死的话也会死的瞑目一些吧。哈哈” 如果西丽丝清醒的话,听到这些恐怕会再次发疯的吧。布拉伊德说着这些话,让西丽丝看着手中的那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有着脱俗美丽的,银发少女。 “这个人是希尔薇。很漂亮吧。我的心怦怦跳呢。因为她比我大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才会紧张的啊。” 把这张照片在西丽丝的眼前 晃了晃,之后马上又换成了一张有着病容的少女。 “还有,这个作为候补,倒是比我的年纪小来着……不过,似乎听说她有着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病’啊。听说她是某一个支部的正统巫女,我打算把那个支部全部都给干掉。但是这个名字如果说有的话倒还真是有啊——” 嘟啦嘟啦地说着这些废话,布拉伊德一个接一个地更换着照片。而在这些照片中则是有着各种各样人种的男人。 长着细长眼睛的东洋人。 带着奇怪面具有着浅黑肤色的男人。 有着无忧无虑笑容的青年。 透着伶俐的黑发金眼的青年,戴眼镜的高个子男人,留胡子的消瘦的男人等等——各种各样的人们重叠在一起。 “这些家伙因为是男人,所以并不是新娘候选人,不过,在我们的教义中有着现人神(在当代现身的神明)之类的存在,所以不惜要好好保护珍稀。” 之后,从那些照片中取出了一张来——高兴地说着。 “啊啊,对了。这个,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啊!这个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新娘还要重要。” “……” “这个孩子可以说是满足了所有的条件啊!如果是这个孩子的话,一定,可以成为我们伟大的神明的啊!哎哎,名字好像是……对了,奇斯瓦弗!是叫做奇斯瓦弗?梅埃尔啊!” 打开等候在教堂外面的车子的车门,布拉伊德将完全处于恍惚状态中的西丽丝放倒在了后座上。 而站在布拉伊德身后的则是,脸上缠满黑红绷带的男人。 “唉呀,马上就走吗?……ok。那么,我们在轮船上见啊。” 听着莫名其妙的轻松的布拉伊德的话语,满脸绷带的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乘上了另外一辆车子。 目送着先走一步的黑色汽车,“教主”静静地环视着四周。 信徒们在从教堂出来的时候,早就换好了衣服,每一个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又将再次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 目送着他们的离去,身为教主的青年为了给自己添加自信自言自语道。 “那么……这一次的弥撒真的费事啊……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来……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可以。如果是我一定可以。如果是我……嗯……啊啊,让我们期待葡萄糖的威力吧。” 带着自虐的笑容坐进了后车座,布拉伊德对着驾驶席上的女人说道。 “下面,去织原那里。如果不还教堂的钥匙的话。听说他还会免费帮我们处理里面的尸体啊,所以必须要当面道谢啊。” 坐在奔驰的汽车中,放眼望着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布拉伊德望着远远的一处巨大的建筑——新宿新都厅,微笑着。 “真是一个不错的国家啊,这里。不管怎么说,游戏中心非常的丰富啊。” “……轮船上的弥撒,如果可以如同游戏般的顺利的话就好了啊。” 第四章 不死者的旅行心情 2002年8月某日横滨港 “是大海啊!” 一个青年展开双臂如此地说着,风华正茂,面对着大海表达着自己真实的震撼。 “哎呀,太棒了啊!辽阔的大海最棒了!如大海般宽广的胸怀,如果说是杯允许的话,如果过于宽广,是不是也意味着对一些细微末节会视而不见呢!哈,为此真想大笑啊!” 面对着如此前言不搭后语的家伙——和他同行的好几个人,都吃惊地喊了起来。 “看着大海嘎嘎地大笑大喊,整个白痴。” “冒昧说一句,大海正因为连你这样的家伙都可以接受,所以才会变得又那么多的浮藻生物。” “没有什么不能发现的事情。这样的想法难免会和环境破坏联系在一起。” 听着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否定意见,青年人嗯嗯地点着头,回答着。 “明白明白。大海太棒了啊。” “冒昧说一句。好好听别人说话啊!” “听完之后,就无视吗?” “冒昧说一句。去死啦艾尔马。不,我还是勉强杀死你好了。” 话刚说完,那个被称为艾尔马的年轻人的头,就被一只手抓了起来,就这样慢慢地收紧着自己的手——而手的主人则是一个戴着类似于南美或者东南亚的祭祀用的面具的,有着浅黑肤色的男人。 “尼罗还是一样的严厉啊……咕嘎。” 脸色越来越发紫,依旧微笑着的青年——看着艾尔马?c?阿巴托斯这样的样子,同行的那个银发少女,苦笑着盘起了自己的头发。 而微微远离现场的东洋男人,迅速瞥了一眼艾尔马如同魔法般的妖异的侧脸,自言自语道。 “……可怜啊。” “哎?田九郎,你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阿,希尔薇小姐。” 看着闪过脸的田九郎,女孩子不可思议地侧头思索着——似乎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马上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大海的方向。 这是一个有着各色人种和年纪的四人小集团。 只不过,就算是年龄相差很大,不过如果好好想想的话,其实是非常接近的同伴。 如果说全部人员都超过300岁的话,那么很自然地他们也就可以归属于同一个年龄段的集团。 艾尔马?c?阿巴托斯 尼罗 希尔薇?雷米埃尔 东乡田九郎 他们的共同点有两处。 一点是,1711年,乘坐同一艘轮船横渡大西洋。 另外一点是——四个人同样都有着不死不老的体质。 从喝光被称之为“不死之酒”的那种液体的瞬间开始,他们的肉体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都是无论怎样的死亡方式,无论怎样的受伤程度,他们的肉体,毫无争议地自动修复的“不死者”。 就算是一滴鲜血,一旦脱离母体,就如同拥有自己意志的生物一般,蠕动着自动地回到母体。 虽然如此,不过普通的循环系统,水分调节,营养补给之类的身体功能,实际上也很完美的肉体。 1711年,当年船上产生的30名左右的不死者们,到了现在也只减少到了原有的三分之一。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后又有新的不死者出现,但是这些并没有计算在内。 能够杀死不死者的只有不死者而已。 如果将右手放在其他不死者的头顶默念“吞噬”的话,就仿佛除尘器一样将对方的肉体和知识都吸收过来。 不知道对方的质量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虽然也有人坚持转移知识是需要巨大的能量,不过这种不死者早就被其他人吞噬了。 原本都是疑心生暗鬼,与那些终日活在自己被吞噬的阴影中惶惶不可终日的不死者们相比——至少此时的这四个人和疑心暗鬼无缘。 一个月之前,靠着那个叫做马伊扎?阿瓦洛的不死者的帮助,艾尔马他们终于和原本行踪不明的最后一位不死者田九郎得以重逢。 当马伊扎完成这个目的之后,就和另外一个不死者一起回到了纽约,不过——之后艾尔马为首的四人集团,留在了日本,天天无所事事地打发着日常的日子。 并非是要住在一起,只不过是每一个人的麻烦,而滞留在日本。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起艾尔马的话,因为他老说什么“日本的游戏天下第一”之类的,连着好几天游荡在游戏中心和玩具店,通过游戏学习日语,在滞留日本期间,艾尔马已经变得可以弄明白日语原声的情景游戏。 他们四个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是有着一个理由。 “说起修伊,他应该有什么企图的吧?” 惊讶地嘟囔着,希尔薇目光放到了自己手中的小册子。 豪华的一塌糊涂的如同护照一样皮革的东西,做成小册子样子,实际上是豪华客船的船票。 修伊?拉弗雷特。 自1711年存活至今的不死者之一,在一段时期在美国国内也曾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恐怖分子。 虽然听说在20世界30年代曾经被警察逮捕,但是,之后到底怎样的话,他们四个人没有人知道。 不过—— 在日本暂住在民宿的他们四人,在前一周突然就收到了请帖。 以修伊?拉弗雷特之名,提供了豪华客轮的船票,以及一句“船上相见”的留言。 “明白地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啊。” 希尔薇原本打算就这样撕碎扔掉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决定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而且,因为都收到了同样的请帖,所以谈话的结果——艾尔马半开玩笑的话起了决定作用“如果是修伊的事情的话,如果你不理睬还会有同样的请帖过来啊。而且,是每一天啊。”,最终大家就决定接受这个邀请。 距离开船,所有的出国手续之类的办理时间几乎没有多少时间。 因此,希尔薇他们就没有时间好好地调查这艘叫做“出口”轮船—— “……虽然也听说过什么豪华客轮之类的,不过还真没想到豪华到这种地步啊。” 满口讶异地自言自语着,希尔薇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视线一角的某个黑色的东西。 那艘停泊在横滨港大码头的东西——应该算是可以称得上“异类”比较合适。 优雅,豪华,绚烂,壮丽。虽然单单看他的庞然身躯,这样的形容应该算是贴切的,不过最重要的是,应该那个如同漂浮在海洋上面的“异类”最为贴切。 这就是豪华客轮“出口”。 仿佛是由战后休闲地改良的城堡城市就这样漂浮在海洋表面一般的海洋帝国要塞。 这是数年前由日美大型企业依据合同建造的,在世界上也屈指可数的让-巴蒂斯特?格勒兹风格的客船。 是一艘将所有轮船上面最为先进的航行机能都非常奢侈地集中在同一艘上面的巨轮。 是一艘有着各种功能,不单单局限于客船功能,甚至还拥有可以行使小汽车的大型仓库的特殊轮船。 过去曾经在里面举办过国际游戏展,即便作为客轮,也因为活动会场而声名远扬。 但是——在这艘巨轮上,还有着一个非常奇异的特点。 他的姊妹船“入口”。 有着一艘完全同样设计的客船,出于“日常的出口”和“乐园的入口”之意,分别冠以“出口”和“入口”之名。 最能够如实表达这两艘客船的特性的事件,就是横渡太平洋和大西洋时举行的“擦身而过”仪式,当两艘轮船行驶 到彼此可以看到对方的距离的时候,互相发射焰火,祝福彼此的航船旅行顺利。 “好厉害啊!如果黑白两艘船碰撞的话会变得怎么样啊!似乎会变成像是阴阳道之类帝企鹅一样的面具啊!如果召唤到什么的话怎么办啊?” “如果真的召唤出来什么的话,就真的太困扰了啊。” 看着非常配合蹲在地上说话艾尔马的田九郎,希尔薇又重新打量这艘客船。 虽然是同样外形的姊妹船,但是还是只有一点可以区分他们这两艘客船。 那就是,覆盖在全身的颜色。 “入口”是如同天鹅一般的纯白色,与此相对的,“出口”则是如同黑夜般的黑色。恐怕如果是在黑夜中行驶的话,不点灯想要发现他真的很困难。 虽然白色非常的优雅,但是客船依旧给与人一种压迫性的力量。 看着轮船,希尔薇又重新开始打量豪华客船船票上面描画的轮船数据。 船长306米。 船高55米。 船宽52米。 因为货物仓库以及展厅的面积,所以轮船的定员名额和同等规模的轮船相比有些减少,但是即便如此,依旧可以容纳超出两千五百人的乘客以及超出一千人的工作人员。 “连文艺沙龙都有啊……虽然很想去啊,不过很贵啊真的……” 一边嘟嘟囔囔着这些事情的希尔薇,似乎越来越不安,终于转而再次向艾尔马询问道。 “喂,真的没有关系啊?修伊那个家伙,应该有着什么样的圈套吧?把我们当成什么试验品之类的吧。” “不能说没有可能性啊。修伊那个家伙,为了自己的兴趣,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有可能杀死的啊。” “……” “所以不用勉强自己了啊。不过就算是圈套我还是要去的啊。因为我也很想见见好久没有见面的修伊那个家伙。” 艾尔马竟然并不是因为什么阻止修伊之类的想法和责任,只不过是“想要见面”而已就登上了这艘轮船。 听到对方的台词没有办法反驳什么,希尔薇只能叹息着说道。 “真的啊,你和那个修伊家伙关系真不错的啊。虽然彼此最不投缘。” “是吗?虽然彼此交往了差不多300年,不过从来没有超过家啊。” “你来看是这样的,对吧?或许对方认为是在吵架吧。” “啊啊,修伊也经常这么说我来着的。” 看到对方满不在乎没心没肺的回答,希尔薇发呆着一句话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叫做艾尔马的男人,是个让人憎恶不起来的家伙。 虽然让人无法憎恶,不过——脑筋已经坏掉了。 这是希尔薇的印象。 虽然说话还是说的通,不过偶尔还是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和自己的同类说话呢。 对手到底在思考些什么,完全不明白。 不过——即便如此,希尔薇还是认为艾尔马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如此毫不防备的出现在不死者的面前。 ——啊啊,我也认为即便是一个圈套也无所谓的。 对于希尔薇来说,作为活下来的目的,只有打击恋人的敌人而已。 1711年。 刚刚得到不死之身的炼金术士们中某一个人,开始了一个接一个地吞噬同伴的惨剧。 那个时候,因为自己还没有喝下“不死之酒”,所以才得以逃脱厄运,不过可以说是她生命全部的恋人,在那个时候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古雷特…… 回忆着恋人的名字,恋人的身影,恋人的声音,希尔薇静静地握紧了拳头。 而“吞噬”了自己恋人的那个男人,塞拉德?奎兹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虽然希尔薇已经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目的,但是还没有失去活下去的力气。 虽然有时会因为绝望而落泪似乎就这么地屈服于虚无的感觉,但是——到了现在,自己仍旧为了找寻生存的意义而一直这么地活着。 ——古雷特……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记着。 存在于过去的人。也是现在并不存在的人。 静静地回忆着如此的一个存在,希尔薇静静地摇着头。 ——就算是以此为目标,也只能是个本末倒置。 ——我想寻找我自己的生存目标。 ——想要过着古雷特也不羞耻的生活。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希尔薇暗自决定着。 正因为是这样想着的,所以她对于登上这艘有可能是圈套的客轮毫不畏惧。 ——这样死去的话,也就这样而已了—— ——在这艘船上如果自己的同伴做出了什么白痴的事情的话,也要必须阻止他们的。 ——如果是古雷特的话,肯定会这么做的吧。 结果,希尔薇发现自己被过去的恋人的影子牵扯着,影响着。 但是,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啊,希尔薇的视线看着眼前的豪华客轮微笑了。 时间紧迫,四个人一步步地走向大码头—— 忽然,艾尔马对着其他两个人问着刚才希尔薇问自己的问题。 “那么,小忍忍和尼罗怎么样呢?果然害怕了吗?” “冒昧说一句。无所谓啊。如果是修伊的话,现在无论在做什么我都不会惊讶啊。” “敝人觉得还是需要警惕一下,不过……那个,等一下艾尔马。刚才那个‘小忍忍’难道是在说敝人吗?” 看着眼前伸出手来询问自己的田九郎,艾尔马浮现出爽朗的笑着回答道。 “是啊?你瞧啊,忍者忍者的太难发音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就叫你小忍忍好了吧。” “那就好好叫我田九郎好啦……原本我就不是会隐身术的家伙。” 田九郎满脸的困扰叹气说着。 艾尔马“哎”着,似乎勉强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田九郎放心地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轮船的方向,被微微走在自己身前的希尔薇吸引住了目光。 ——嗯……果然还是希尔薇最可爱啊。 虽然不由自主的动了心,不过内心的警铃大作,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感情。 抑制对于希尔薇的爱慕之心的应该是古雷特,现在的希尔薇也还在思念着古雷特的吧。 ——有句话说得好啊,远远观望不可企及的花朵,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心中不断地苦笑着,田九郎静静地抬头看着这艘巨大的轮船—— “唔……虽然敝人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史书上所记载的‘黑船’想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不过如果有不止一个这样的大家伙的话,也确实一定会引起民众的骚动的啊……” “冒昧说一句。当时的还没有现在的这么大的啊。” “哎呀,当时的人看的话,应该和我们的感觉一样,就是一个异类吧。” “原来如此。但是田九郎。你坐船应该没关系吧?” “?事到如今你在问什么?我不记得在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晕船啊。” 听着满脸讶异询问的田九郎,尼罗淡淡的语气小声说着。 “什么,过去你不是在北极海变成冰雕了吗?”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徒步好不好啊。而且,又不是直接和大海本身抗争啊。” “是吗?这样的话最好不过了。……我可不怎么喜欢轮船。” “为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啊。 看着满脸兴趣询问自己的田九郎,尼罗自己面具的后面响起了依旧波澜不惊的淡淡声音。 “因为会回忆起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的事情。” “……啊啊。” 那个惨剧之夜。 他们在那一夜失去了很多的朋友。 得到了永恒生命,反而招致了自相残杀的最糟糕的结果。 “尼罗大人,你有没有后悔啊?对于得到永生这件事情。” “冒昧说一句。永生不死也好不是也好,活着都是同一个事情。如果有空后悔,倒不如听从本能好好地活着。” “连本能都冒出来了!真是有你的风格啊。” 他们就这样说着聊着,来到了大码头的轮船等候大厅。 在等候大厅的建筑里面,有着很多乘坐同一艘轮船的旅客。 日本人是极少数,几乎都是白人和黑人之类的非东洋人人种。 “我们也不是日本人啊,要做日本始发的轮船,总觉得很奇怪啊。” 听着希尔薇的牢骚,艾尔马单纯快乐的表情回答着。 “不是很好吗?不是就有这样的坐飞机来这里,然后坐轮船回到日本的旅行嘛。不过,来与去,哪一个更费时间,倒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啊。” “因为日本现在经济不景气,所以或许没有人会特意花大价钱来坐这种烧钱的客船。” 听完对方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之后,希尔薇只是把视线扫了一下身旁,小声说道。 “那么,这样不错啊……尼罗,至少在这里可以取下面具吧?大家都朝这边看了啊。当然也包括保安啊。” 总是一副民族服装和假面的仁王打扮的尼罗,看着有着夸张的吃惊表情的希尔薇,出乎意料地“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反驳着。 “冒昧说一句。我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之后,大家看的反而是你啊。” “……” 被对方这么呛声,希尔薇扭头看像周围的人群。 无论男女老少,刚开始确实都是看向带着面具的尼罗,不过之后就马上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希尔薇。只有孩子非常好奇尼罗,不断地向着尼罗招手,最后被自己的母亲给拉着走开了。 “啊啊……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啊……” 特别是从男人那边投来的目光,统统倾泻在希尔薇的身上,虽说自己毫不在意,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在之前自己还在数落着尼罗,所以自己说不在意那就是撒谎了。 “这样子,就老实承认喜欢好了吧。” 看着叹着气询问着的希尔薇,田九郎默默地陷入了沉思,艾尔马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回答着。 “对的。不管怎样你就笑笑吧。笑笑的话就是个美人啊。” 这是多么没有解决之道的一句话啊。 “啊啊,你瞧你瞧你瞧,你看一下啊。你看,鲁考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啊……!之前我不是让你看过照片的吗?那个是希尔薇啊!” “……是的。” “太棒了……和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啊!我说的是那个啊,那个,那个啊,怎么说来着呢,照片总是选择照得最好的呀!这个怎么样啊!这个简直就是……那个,那个……对的,那个,照片反而不如本人的感觉。” 这样地说着,布拉伊德还紧紧地握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现在变成了自己的自己妻子的原名西丽丝的鲁考特。 布拉伊德虽然非常高兴地和西丽丝说着话,但是他的意识和视线完全如同钉子一样地集中在远离自己坐在长凳上的女人。 胸口和肩膀大面积地裸露着的女裙设计,外面简单地套着一件外衫的银发少女。从肩头望下去,纤细光滑的手臂曲线毕露,如同一件打磨光滑的石膏人像一般,散发着美丽韵味。 而且这样的一种柔媚的美丽中,周身都透出让人联想到娇柔小兽的感觉。 匀称的脸庞额前,如同丝绸一样光滑的刘海安静地晃动着,虽然短短的银发病没有修剪得非常整齐,但是这样反而让她的面部轮廓更为地突出。 “怎么办啊,我很紧张。” “……啊。” 如同玩偶一般目光虚无的西丽丝,对于对方的对话只是一味地点头。 但是,布拉伊德并没有在听西丽丝的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打量着希尔薇的美丽。 希尔薇按照一般的审美标准来看的话,完全无愧于“美丽”这样的一个形容词。 不过呢,希尔薇美丽的实质并非是绘画中所描绘的女神那种自然美。 ——简直就是融合了人类所有欲望产生出来的,类似于蝙蝠女或者恶魔妖精,充满着幻想中的梦魔一般妖艳的美丽。 她的美丽,连同性都可以吸引到的,魔性一般的美丽——但是对于西丽丝来说,搅不起任何的感情波澜。原本,都不知道她是否有看着希尔薇的方向。 但是,布拉伊德根本不在意。 根本不管对方的反应,只顾一直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自己的兴奋一股脑地说出来。 “真蛊惑啊……这真是意大利的雕刻家毕其一生才能够完成的艺术品啊,也就是石膏像之类的。只不过,并非是女神或者天使或是圣女什么的……说是淫魔活着荡妇之类的,集合人类欲望的综合美更为恰当啊……” “……啊。” “唉呀,或许对于身为宗教人士的我也会举出什么女神天使的比喻,有些疑问,不过,在我们的教义中,还是承认其它宗教的神话的存在的。只不过,所有以神话为名的故事,都是幻想中的事情。” “……啊。” “怎么样,你是不是认为比不过他啊?” “……啊。” “就是吧。” “……啊。” “你嫉妒吗?” “……啊。” “你是不是不想死啊?” “……啊。” “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 “……啊。” “这样啊无所谓了。你啊啊,或许早早地就会把你在这趟航程中解决掉了,所以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毕竟我还是你的丈夫啊!就姑且让你说好了啊!” 这并非——是冷嘲或热讽。 这是布拉伊德发自心底的“身为人夫,需要倾听妻子的临终遗言”的义务感和正义感。 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此让人不舒服的恐怖的台词,西丽丝丝毫并没有注意。 只不过,是发呆。 目光非常很明显地脱离正常人的精神状态,不过即便如此,至少依旧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清醒,依旧保留着可以完成出国手续的自我——西丽丝,就是这样的反应。 “……啊。” “什么啊?” “……啊。” “你就只会说‘啊’啊!原来如此……正因为是肯定的语气所以,作为遗言,无论是生还是死,都給与肯定……你允许我杀死你的事情了吧?” “……啊。” “谢谢……真的谢谢你,鲁考特。真的是很棒的答案啊。真不愧是我的妻子啊。真的是和我灵魂肉体相合的另一半啊。真是了不起的救场巫女啊,鲁考特。” 这样地说着,布拉伊德到现在才第一次望向西里斯—— 轻轻地将自己的嘴唇,慢慢地碰触在表情虚无的对方的嘴唇上。 刹那——在一瞬间,西里斯的表情终于有了生气。 “……不,……不……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嘎……” 当西丽丝发出惨叫的时候,布拉伊德的随身女人的手刀落在了西丽丝的 背后。 失去意识的西里斯,就这样软啪啪地摔倒在布拉伊德的胸前。 抱着完全失去意识的西丽丝,布拉伊德一幅弱弱的表情小声嘟囔着。 “精神还有些正常啊。明明很痛苦却让人很悲伤。……但是,保留着些许正常,作为我们的巫女真的是太棒了啊……” 他这样静静地摇着头,将西丽丝交给了身边那个大猩猩男。 刚才西丽丝的那声惨叫,绝对不是那种如同蚊子般的声音。 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一家人,情侣,以及一个人的旅客。 不过——无论是西丽丝的惨叫还是随身女人的手刀,周围的人都视而不见。 这种事实,从最开始都被当成是“不存在的事情”。 这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空间的异类。 所谓的异类,并非是这个空间,而是里面的人类。 以墙边站立的布拉伊德和西丽丝为中心,呈半圆状环绕的人群—— 无论是大人也好,儿童也好,老人也好,无论是谁——在他们的皮包里面都有着一个共有的东西。 是以红黑为基调的,每个人视之为神圣的衣服。 他们,全部都是“sample”的团员。 对于此完全理解,是布拉伊德的忠实同盟,全部等候在这间候船室。 在这里的人——差不多有二百多人。 如果和全体的乘船人数相比,也不足一成而已。 这样的,只不过是一成的集团。 他们有着恶意善意和平等,为了坚信的自己——虽然听到了西丽丝的惨叫—— 在他们的口角,都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唉,大哥哥,等一下啊。” “……唔?” 尼罗仁王的打扮,站在原地,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表情微微地有些变化。 一个比自己高大的阴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纯粹是出于兴趣才问的啊……你的那个面具,是不是有什么意义在啊?从刚才看到,就一直放不下放不下。” 用英语搭话的这个女人,身高轻轻松松地超过了2米。 不单单是身高,就连她的身体肌肉构成,也非常轻松地超过了尼罗。 即便如此,她马上让人看出是女人的身材比例,加上她充满女性的面孔,因此无论怎么说,她都算是一个美女。 不知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她很勇敢地接近着很明显打扮奇怪的尼罗,与此相对,尼罗面具后面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地自言自语。 “……冒昧说一句。是兴趣。” 虽然真的有很多各种的理由和缘由,但是对并非是“不死者”的人,无论怎么说都无济于事的吧。 如此判断着的尼罗,随口说出如此单纯的答案。 对手的这名女人,一瞬间眼睛睁大了,之后,表情一变,发出了男人般的笑声。 “嘎嘎嘎!原来如此,真的是很好理解啊!是吗……是兴趣啊!哎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无论如何都非常的介意!哎呀,对不起!” 这个女人留下了一串清脆的笑声,举着双手离开了。 “……。冒昧说一句,刚才怎么一回事啊,刚才那个女人。” “哎呀……如果是好奇心重的家伙,也应该主要对于这个面具感兴趣吧。” 听到田九郎如此直接的回答之后,尼罗抱着双臂,扭头看向剩下的两个人。 “冒昧说一句。有那么奇怪吗?” “呜啊,事到如今,我没想到还有人问你这么单纯的事情……!但是,是个不错的笑话啊尼罗!对于这个笑话表示敬意,我想笑的不得了!啊啊,含蓄的笑,窃笑,还有嘲笑,哪一种方式好呢!对于现在的尼罗,我,想要给与他世界上最棒的冷笑啊!” “这也算是一种笑破肚皮的实践吧。” 尼罗暗中已经决定要在那个艾尔马的肚子上划几道铁抓,田九郎则没有任何阻扰的意思,一味吃惊地叹着气,希尔薇则是看着远去的女郎的身影, “……身体是如此地紧实,胸部真是汹涌啊……里面也看不出来塞有硅胶,想必平常一定非常注重锻炼吧……” 非常佩服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啊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对不起对不起尼罗。是我的错好了,不过你不要用你的手指捏我的肋骨啊。” 老老实实地道歉之后,终于从尼罗手中解放出来的艾尔马,重新将目光看向刚才的女人的方向。 虽然已经混杂在人群当中,不过因为身高已经超过了2米,因此就算是远远看去,依旧是如同浮雕般醒目。 “那个女人,身材真的棒啊!就象是格斗游戏中的女主角。那个脚,不是很像春丽的嘛。仿佛连按游戏键就可以发出必杀技的感觉啊?” “冒昧说一句。我从来不玩游戏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来趟日本,你竟然没有玩游戏。啊啊,反正并不是只有这一种东西,在这个国家。对了,那个我第一次看到尼罗打架输了,那也是我非常好的回忆啊。” “冒昧说一句。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情。” “那是去什么地方来着啊?那个好像是……” “我可是警告过你啊。” 这一次艾尔马已经被尼罗在心底用铁抓在脸上也划了几道,他的身体微微地飘向了空中。 吱吱地听着自己头盖骨的声音,艾尔马依旧笑咪咪地拍着手。 “哎呀,只要马伊扎不在,总觉得尼罗对于我就会运用双倍的力量,说有意思也算是有意思,怎么办啊,如果没有脸的话,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啊!” “那你就通过笔谈来笑不就好了嘛。” 这样的较量或许是平常常见的吧,希尔薇依旧是平静的语调说着话,等着出入境管理处的门口的队伍消失。 “……即便如此,那个女人,竟然毫不犹豫地用英语和尼罗打招呼啊……。如果单从外表看的话,绝对有好多人不可理解的啊。” 同时,她重新看向尼罗——心中的担心,被其它的东西所取代了。 “尼罗这种打扮……虽然每一次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不知道每次他都是怎么通过出入境检查的啊……” “哎呀!难道真的是兴趣啊!真糊涂啊。” 在大厅的一角,在人群略为有些稀少的地方,那个高个子女人走到那里向那边站立的一个少年打着招呼。 “如果说糊涂的话,那么最糊涂的应该是你刚才做的那件事情吧。” “算啦,不要这么说啊!从看到照片时起我就一直很介意的啊!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带着这样的一个面具啊!如果成为敌人的话,就不可能象现在这样悠闲地询问了啊,不是吗?” 看着嘎嘎嘎地笑着的“老”,少年社长卢奇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摇着头。 “你也不必……这样堂堂正正地去找你的靶子吧……没想到啊。” “你不用说两次啊,我自己知道的!嘎嘎!不会吧,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老人痴呆了吗?” “痴呆,应该说的是你吧……!” 听着年轻社长拼命压抑自己语气的喊叫,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笑着拍着对方的肩膀。 “明明这么年轻,何必在意这种小细节啊!” 感受到对方蒲扇样的巴掌攻击,社长感觉到自己肺部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来。 “嗒呼。” 不由地打了一个踉跄,社长勉强在自己所占的位置上稳住了身形,冷冷的目光回视着对 方。 “玩闹就到此为止了啊,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啊。那么,其他的人呢?” “早就办完手续,现在在船舱里面的啊。” “果然是这样啊,那么,我们也赶快走吧,社长。” 看着一如往常称呼自己,拿起了自己身旁的行李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 穿着无尾礼服的少年,瞪着艾依津古,断言道。 “不是社长……工作中好好地称呼我卢奇。” “太琐碎了啊。你就不能像我,被那些女孩子称呼我社长的话,我都会半是高兴半是羞耻地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后扭头看向一边啊。” “头痛啊……” 无视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的聒噪笑声,卢奇慢慢地走向出入境管理处。 暂时和老练的“兵器”分开的少年——现在带着表面的面具,走进了船舱。 那种所谓的表面的面具—— “那个……不是卢奇嘛!” “……” 听到别人用母语呼唤自己的名字,扭头看去,发现在那里站着一个将和自己接下来要同坐一艘船的,大约十岁的小孩。而微微远离的地方,站着好几个小孩家人模样的人纷纷看向这边。 特意跑过来拉住自己袖口的小孩,看着卢奇的脸无邪的笑着。 “魔术!玩魔术!” “……” 听着对方男孩子意大利的口音,少年卢奇微微有些迷惑地沉默着,但是—— 卢奇一瞬间,令人惊讶地浮现出了优雅的笑容,微微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在孩子的面前晃动着。 于是——在接下来的瞬间,原本空空的手中,出现了好几个魔力球。 “呜啊!好厉害!” “你瞧,给你啊。” “哎!可以嘛!谢谢!” 这个小男孩深深地鞠了一躬,嗒嗒嗒嗒,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家人的身边。 母亲模样模样的女人向着这边招着手。 “卢奇?沃尔勒库(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卢奇诺。 在某些国家非常有名的少年魔法师。 那就是,卢奇诺?b?冈帕乃鲁拉。(ルキノ?b?カンパネルラ)表面的面具。 少年脸上带着的是身为魔术师的微笑,走进了自己的表演场所,这艘轮船里面。 在这样表面以及背面的身份,同时都是完成工作所必须的状况中—— 在看到魔术师的微笑的瞬间,紧张就已经消失了一半。 每次杀人之后,积累下来的,从自己的内侧渗透出来的,无法避免的“浑浊”。 这种身陷泥沼漩涡的感觉,在看到现在这样的他人的笑脸——一瞬间,这种感觉就会微微有些淡薄。 ——总归只是一种逃避而已啊……。 为了掩藏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从自己的父亲手里面继承了算做本职职业的工作。 父亲虽然也提示其他的手段,但是卢奇勉勉强强地选择了魔术师这样的一个特殊的表面面具。 ——啊啊,即便是逃避也无所谓啊。 ——无论是逃避还是前进,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或许是为了诅咒加诸在自身的命运,或是一种放弃,少年将那种即将翻涌而出的“浑浊”强行压抑了下来,再次对着男孩的家人露出了笑容。 只有在这样的一个瞬间,自己才会觉得如此虚伪的自己才是真实的—— 拥有表面和背面面具的卢奇,是没有办法丢弃这种宛如陌生人的笑脸的。 卢奇走后,收到魔力球的男孩,炫耀般地给家人们观看着。 “呵呵——!不错吧!” “狡——猾——!哥哥,狡——猾——!” 躲在父亲身后的女孩子,鼓着腮帮伸出了手。 就在彼此要吵架的时候,母亲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好啦好啦,又不是只有一个,两个人平分吧。” “好——的。” “好啊的。” 哥哥递给妹妹一个球,然后为了收好自己的那个球,打开了随身包的拉链。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幸福的父母孩子。 如此适合这样直白形容词的家庭。 至少,这样的笑容是真实的。 在他们的长男的包裹里面,收拾着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以红黑为基调的——一以此为设计特征的童装。 豪华客船“出口”。 有着很多的乘客和,一大把的暴力。 而且,一撮的恶意,还有一抹“不死者”—— 巨大的密室,现在,就被投放进了大海。 向着原本应该会擦肩而过的姊妹船的方向,一个小小的“世界”行驶在大海上。 所有的恶意和善意,还有所有的结局,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吞噬一般—— 而在轮船的前面,只有那一望无垠的大海。 并且,在这艘船上——从海洋上来看的话,未免太渺小的 而在轮船的角度来看的话,又未免太大的, 似乎为某人而来的惨剧拉开了序幕。 混在大海的宁静中,谁都没有发现的,没有发现的—— 惨剧的导火索,就这样过于静寂地点燃了。 间章 “航海初日昼 好不容易带来了笔记本电脑,所以决定写一些日记。 或许是因为这艘轮船的通信功能不是很好,非常可惜,不能上网。 但是,如果要书写收集回去的话,就只好暂且想将他们以日记文件的形式存储在我的hp中了。 首先,在开始写我第一天的航海日志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记录下来。 是弘子(ヒロコ)的事情。(这个故事是否要记录在我的hp里面,还是需要先和弘子确认。) 这或许应该算是那种所谓的命运吧。 或者,是一种融合了各种偶然的宏大的讽刺吧。 偶尔得到别人让出的船票而得以去美国。 不错。 到现在为止还算是不错。 问题,在于这艘船。 和这艘同型号的豪华客船,那艘将在海洋上擦肩而过的客船上,没想到竟然有着和我已经离婚的前妻。 这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即便考虑到自己手中这张偶尔到手的船票,这件事情也可以被当成奇迹一般的偶然吧。 为了创造出这样的一个机会,需要怎么办才好呢……首先,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啊。或许,这次在大海上发生的奇迹,将会把我们再次带回到初次邂逅时的悸动情怀。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啊。 为此,说真心话,我真的想要重新做一次。(这个想法太丢人了,决定不会在我的hp中公开。) 而弘子应该现在还在美国大陆,因为对面轮船的出发时间是明天。 暂且就在明天晚上和弘子联系好了,而在晚上的招待晚会之前,就把今天的事情写一写好了。 原本以为因为是日本始发的轮船,所以日本人应该很多的吧,没想到想法太幼稚了。 乘客几乎都是外国人,可以非常随意聊天的日本人几乎很难看到。 虽然,有一个,表情非常沉稳的日本人,不过——因为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美女和一个戴着某个民族面具的男人,所以很难和他搭上话。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的话,可能是某一个艺人或者歌手的团队吧。因为对方的女性是一个美女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这个要对弘子保守秘密的啊。(就算是在日记里面也是要保密的,这篇文章或许呆会应该把它删除掉的吧。) 此时,在我的眼前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一个外国少年,似乎被一个其他外国人家的小孩子拜托着什么事情。 原本少年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转瞬间在他的手里面竟然出现了彩球。 之后,我查看了一下旅客须知,似乎是一个魔术师。上面介绍说是叫做什么卢奇的,从年龄上来看的话,恐怕还很年轻吧。今天晚上如果有空的话,去看看他的表演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吧。 之后,感到比较醒目的是……有两个大个子的男人。有一个远远地望去并不很清楚,不过从他的面部轮廓来看的话,又说不定可能是个女人。但是,我认为随随便便就超过2米的女人似乎非常的少见啊。而且,他身上的肌肉组织,觉得和那些跳芭蕾的选手是不一样的啊。 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一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似猩猩的脸,弓着腰,仿佛就是一只大猩猩重生。 哎呀,等一下,如果在日记里面写这些人家的坏话的话,会被揍的啊。 必须要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措辞啊。 暂且就把这一次的当成是练笔热身好了,从明天开始,日记再写进hp里面好了。 不管怎么说,轮船毕竟开始了行程。 啊啊,明天晚上,真期待和她的电话通话啊。 因为有时差的关系,所以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再打电话啊…… 最后,在预祝此次航行顺利的同时,让我们为那位给我提供这次旅行的伟大的摄影师干杯。 放弃这次的旅行,我想他真的是一个不走运的家伙啊。 而我自己则是bonvoyage(西班牙语-一路顺风之义)。我要加油啦。加油。 把这种事情都记下来,应该会被弘子数落“你啊,一旦写文章,半道就变成小学生了啊。”算了,反正以后会修改的。 航海初日misao “航海初日昼 好不容易带来了笔记本电脑,所以决定写一些日记。 或许是因为这艘轮船的通信功能不是很好,非常可惜,不能上网。 但是,如果要书写收集回去的话,就只好暂且想将他们以日记文件的形式存储在我的hp中了。 首先,在开始写我第一天的航海日志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记录下来。 是弘子(ヒロコ)的事情。(这个故事是否要记录在我的hp里面,还是需要先和弘子确认。) 这或许应该算是那种所谓的命运吧。 或者,是一种融合了各种偶然的宏大的讽刺吧。 偶尔得到别人让出的船票而得以去美国。 不错。 到现在为止还算是不错。 问题,在于这艘船。 和这艘同型号的豪华客船,那艘将在海洋上擦肩而过的客船上,没想到竟然有着和我已经离婚的前妻。 这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即便考虑到自己手中这张偶尔到手的船票,这件事情也可以被当成奇迹一般的偶然吧。 为了创造出这样的一个机会,需要怎么办才好呢……首先,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啊。或许,这次在大海上发生的奇迹,将会把我们再次带回到初次邂逅时的悸动情怀。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啊。 为此,说真心话,我真的想要重新做一次。(这个想法太丢人了,决定不会在我的hp中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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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感到比较醒目的是……有两个大个子的男人。有一个远远地望去并不很清楚,不过从他的面部轮廓来看的话,又说不定可能是个女人。但是,我认为随随便便就超过2米的女人似乎非常的少见啊。而且,他身上的肌肉组织,觉得和那些跳芭蕾的选手是不一样的啊。 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一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似猩猩的脸,弓着腰,仿佛就是一只大猩猩重生。 哎呀,等一下,如果在日记里面写这些人家的坏话的话,会被揍的啊。 必须要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措辞啊。 暂且就把这一次的当成是练笔热身好了,从明天开始,日记再写进hp里面好了。 不管怎么说,轮船毕竟开始了行程。 啊啊,明天晚上,真期待和她的电话通话啊。 因为有时差的关系,所以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再打电话啊…… 最后,在预祝此次航行顺利的同时,让我们为那位给我提供这次旅行的伟大的摄影师干杯。 放弃这次的旅行,我想他真的是一个不走运的家伙啊。 而我自己则是bonvoyage(西班牙语-一路顺风之义)。我要加油啦。加油。 把这种事情都记下来,应该会被弘子数落“你啊,一旦写文章,半道就变成小学生了啊。”算了,反正以后会修改的。 航海初日misao “航海初日昼 好不容易带来了笔记本电脑,所以决定写一些日记。 或许是因为这艘轮船的通信功能不是很好,非常可惜,不能上网。 但是,如果要书写收集回去的话,就只好暂且想将他们以日记文件的形式存储在我的hp中了。 首先,在开始写我第一天的航海日志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记录下来。 是弘子(ヒロコ)的事情。(这个故事是否要记录在我的hp里面,还是需要先和弘子确认。) 这或许应该算是那种所谓的命运吧。 或者,是一种融合了各种偶然的宏大的讽刺吧。 偶尔得到别人让出的船票而得以去美国。 不错。 到现在为止还算是不错。 问题,在于这艘船。 和这艘同型号的豪华客船,那艘将在海洋上擦肩而过的客船上,没想到竟然有着和我已经离婚的前妻。 这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即便考虑到自己手中这张偶尔到手的船票,这件事情也可以被当成奇迹一般的偶然吧。 为了创造出这样的一个机会,需要怎么办才好呢……首先,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啊。或许,这次在大海上发生的奇迹,将会把我们再次带回到初次邂逅时的悸动情怀。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啊。 为此,说真心话,我真的想要重新做一次。(这个想法太丢人了,决定不会在我的hp中公开。) 而弘子应该现在还在美国大陆,因为对面轮船的出发时间是明天。 暂且就在明天晚上和弘子联系好了,而在晚上的招待晚会之前,就把今天的事情写一写好了。 原本以为因为是日本始发的轮船,所以日本人应该很多的吧,没想到想法太幼稚了。 乘客几乎都是外国人,可以非常随意聊天的日本人几乎很难看到。 虽然,有一个,表情非常沉稳的日本人,不过——因为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美女和一个戴着某个民族面具的男人,所以很难和他搭上话。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的话,可能是某一个艺人或者歌手的团队吧。因为对方的女性是一个美女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这个要对弘子保守秘密的啊。(就算是在日记里面也是要保密的,这篇文章或许呆会应该把它删除掉的吧。) 此时,在我的眼前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一个外国少年,似乎被一个其他外国人家的小孩子拜托着什么事情。 原本少年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转瞬间在他的手里面竟然出现了彩球。 之后,我查看了一下旅客须知,似乎是一个魔术师。上面介绍说是叫做什么卢奇的,从年龄上来看的话,恐怕还很年轻吧。今天晚上如果有空的话,去看看他的表演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吧。 之后,感到比较醒目的是……有两个大个子的男人。有一个远远地望去并不很清楚,不过从他的面部轮廓来看的话,又说不定可能是个女人。但是,我认为随随便便就超过2米的女人似乎非常的少见啊。而且,他身上的肌肉组织,觉得和那些跳芭蕾的选手是不一样的啊。 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一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似猩猩的脸,弓着腰,仿佛就是一只大猩猩重生。 哎呀,等一下,如果在日记里面写这些人家的坏话的话,会被揍的啊。 必须要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措辞啊。 暂且就把这一次的当成是练笔热身好了,从明天开始,日记再写进hp里面好了。 不管怎么说,轮船毕竟开始了行程。 啊啊,明天晚上,真期待和她的电话通话啊。 因为有时差的关系,所以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再打电话啊…… 最后,在预祝此次航行顺利的同时,让我们为那位给我提供这次旅行的伟大的摄影师干杯。 放弃这次的旅行,我想他真的是一个不走运的家伙啊。 而我自己则是bonvoyage(西班牙语-一路顺风之义)。我要加油啦。加油。 把这种事情都记下来,应该会被弘子数落“你啊,一旦写文章,半道就变成小学生了啊。”算了,反正以后会修改的。 航海初日misao “航海初日昼 好不容易带来了笔记本电脑,所以决定写一些日记。 或许是因为这艘轮船的通信功能不是很好,非常可惜,不能上网。 但是,如果要书写收集回去的话,就只好暂且想将他们以日记文件的形式存储在我的hp中了。 首先,在开始写我第一天的航海日志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记录下来。 是弘子(ヒロコ)的事情。(这个故事是否要记录在我的hp里面,还是需要先和弘子确认。) 这或许应该算是那种所谓的命运吧。 或者,是一种融合了各种偶然的宏大的讽刺吧。 偶尔得到别人让出的船票而得以去美国。 不错。 到现在为止还算是不错。 问题,在于这艘船。 和这艘同型号的豪华客船,那艘将在海洋上擦肩而过的客船上,没想到竟然有着和我已经离婚的前妻。 这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即便考虑到自己手中这张偶尔到手的船票,这件事情也可以被当成奇迹一般的偶然吧。 为了创造出这样的一个机会,需要怎么办才好呢……首先,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啊。或许,这次在大海上发生的奇迹,将会把我们再次带回到初次邂逅时的悸动情怀。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啊。 为此,说真心话,我真的想要重新做一次。(这个想法太丢人了,决定不会在我的hp中公开。) 而弘子应该现在还在美国大陆,因为对面轮船的出发时间是明天。 暂且就在明天晚上和弘子联系好了,而在晚上的招待晚会之前,就把今天的事情写一写好了。 原本以为因为是日本始发的轮船,所以日本人应该很多的吧,没想到想法太幼稚了。 乘客几乎都是外国人,可以非常随意聊天的日本人几乎很难看到。 虽然,有一个,表情非常沉稳的日本人,不过——因为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美女和一个戴着某个民族面具的男人,所以很难和他搭上话。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的话,可能是某一个艺人或者歌手的团队吧。因为对方的女性是一个美女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这个要对弘子保守秘密的啊。(就算是在日记里面也是要保密的,这篇文章或许呆会应该把它删除掉的吧。) 此时,在我的眼前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一个外国少年,似乎被一个其他外国人家的小孩子拜托着什么事情。 原本少年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转瞬间在他的手里面竟然出现了彩球。 之后,我查看了一下旅客须知,似乎是一个魔术师。上面介绍说是叫做什么卢奇的,从年龄上来看的话,恐怕还很年轻吧。今天晚上如果有空的话,去看看他的表演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吧。 之后,感到比较醒目的是……有两个大个子的男人。有一个远远地望去并不很清楚,不过从他的面部轮廓来看的话,又说不定可能是个女人。但是,我认为随随便便就超过2米的女人似乎非常的少见啊。而且,他身上的肌肉组织,觉得和那些跳芭蕾的选手是不一样的啊。 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一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似猩猩的脸,弓着腰,仿佛就是一只大猩猩重生。 哎呀,等一下,如果在日记里面写这些人家的坏话的话,会被揍的啊。 必须要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措辞啊。 暂且就把这一次的当成是练笔热身好了,从明天开始,日记再写进hp里面好了。 不管怎么说,轮船毕竟开始了行程。 啊啊,明天晚上,真期待和她的电话通话啊。 因为有时差的关系,所以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再打电话啊…… 最后,在预祝此次航行顺利的同时,让我们为那位给我提供这次旅行的伟大的摄影师干杯。 放弃这次的旅行,我想他真的是一个不走运的家伙啊。 而我自己则是bonvoyage(西班牙语-一路顺风之义)。我要加油啦。加油。 把这种事情都记下来,应该会被弘子数落“你啊,一旦写文章,半道就变成小学生了啊。”算了,反正以后会修改的。 航海初日misao “航海初日昼 好不容易带来了笔记本电脑,所以决定写一些日记。 或许是因为这艘轮船的通信功能不是很好,非常可惜,不能上网。 但是,如果要书写收集回去的话,就只好暂且想将他们以日记文件的形式存储在我的hp中了。 首先,在开始写我第一天的航海日志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记录下来。 是弘子(ヒロコ)的事情。(这个故事是否要记录在我的hp里面,还是需要先和弘子确认。) 这或许应该算是那种所谓的命运吧。 或者,是一种融合了各种偶然的宏大的讽刺吧。 偶尔得到别人让出的船票而得以去美国。 不错。 到现在为止还算是不错。 问题,在于这艘船。 和这艘同型号的豪华客船,那艘将在海洋上擦肩而过的客船上,没想到竟然有着和我已经离婚的前妻。 这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即便考虑到自己手中这张偶尔到手的船票,这件事情也可以被当成奇迹一般的偶然吧。 为了创造出这样的一个机会,需要怎么办才好呢……首先,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啊。或许,这次在大海上发生的奇迹,将会把我们再次带回到初次邂逅时的悸动情怀。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啊。 为此,说真心话,我真的想要重新做一次。(这个想法太丢人了,决定不会在我的hp中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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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弘子应该现在还在美国大陆,因为对面轮船的出发时间是明天。 暂且就在明天晚上和弘子联系好了,而在晚上的招待晚会之前,就把今天的事情写一写好了。 原本以为因为是日本始发的轮船,所以日本人应该很多的吧,没想到想法太幼稚了。 乘客几乎都是外国人,可以非常随意聊天的日本人几乎很难看到。 虽然,有一个,表情非常沉稳的日本人,不过——因为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美女和一个戴着某个民族面具的男人,所以很难和他搭上话。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的话,可能是某一个艺人或者歌手的团队吧。因为对方的女性是一个美女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这个要对弘子保守秘密的啊。(就算是在日记里面也是要保密的,这篇文章或许呆会应该把它删除掉的吧。) 此时,在我的眼前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一个外国少年,似乎被一个其他外国人家的小孩子拜托着什么事情。 原本少年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转瞬间在他的手里面竟然出现了彩球。 之后,我查看了一下旅客须知,似乎是一个魔术师。上面介绍说是叫做什么卢奇的,从年龄上来看的话,恐怕还很年轻吧。今天晚上如果有空的话,去看看他的表演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吧。 之后,感到比较醒目的是……有两个大个子的男人。有一个远远地望去并不很清楚,不过从他的面部轮廓来看的话,又说不定可能是个女人。但是,我认为随随便便就超过2米的女人似乎非常的少见啊。而且,他身上的肌肉组织,觉得和那些跳芭蕾的选手是不一样的啊。 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一个男人。长着一张神似猩猩的脸,弓着腰,仿佛就是一只大猩猩重生。 哎呀,等一下,如果在日记里面写这些人家的坏话的话,会被揍的啊。 必须要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措辞啊。 暂且就把这一次的当成是练笔热身好了,从明天开始,日记再写进hp里面好了。 不管怎么说,轮船毕竟开始了行程。 啊啊,明天晚上,真期待和她的电话通话啊。 因为有时差的关系,所以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再打电话啊…… 最后,在预祝此次航行顺利的同时,让我们为那位给我提供这次旅行的伟大的摄影师干杯。 放弃这次的旅行,我想他真的是一个不走运的家伙啊。 而我自己则是bonvoyage(西班牙语-一路顺风之义)。我要加油啦。加油。 把这种事情都记下来,应该会被弘子数落“你啊,一旦写文章,半道就变成小学生了啊。”算了,反正以后会修改的。 航海初日misao “航海初日昼 好不容易带来了笔记本电脑,所以决定写一些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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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自己的脑海中,而是全身,都感觉到当时的那个“光景”重生。 不舒服。 感受着这样的体验——西丽丝只能是一动不动地听着布拉伊德和他的信徒们的对话。 “是的,就是这样。登上‘入口’的维拉莱斯库(ヴィラレスク)会将对面的情况逐一汇报给我的啊。计划必须要慎重,而且有时也要大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选择了没有伤害的大胆的结果的话,那么就不能出现一个受害者。但是,如果要慎重行动的话,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乘客,最好全部都和这艘轮船一起永沉海底啊。” 似乎现在在谈论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里面的含义,根本进不了现在的西丽丝的大脑。 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完全受到布拉伊德言语操纵的玩偶。 西丽丝按照对方的吩咐,通过了出入境审查,在立场上,以一名病弱的已婚者登上了轮船。 至于这样的她在思考些什么,布拉伊德他们毫不在乎她的存在,毫无顾忌地在房间里面谈论着如此机密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让无关人士受苦杀害他们违背了我们的教义,所以在这里就尽可能地大胆行动吧。” “但是,教主布拉伊德,那些‘不死者’们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啊。” 说话的人,是总会站在身旁的两个女人。 称呼布拉伊德为教主,担任随身秘书职务的两个人。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算得上个性的个性,虽然乍一看去,似乎是一对双胞胎或者是姐妹还算是她们的特征的话,其实真正的特征大家都不知道。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啊。” “但是,‘灾难和光明的童仆’原本就是我们这边的人。虽说已经过去了300年,但是或许还是可以感觉到什么气息的吧。” “有可能啊。啊啊,到时候再说吧。不确定因素我们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就好了啊。哈哈。” 和平是没有两样的笑容下,布拉伊德淡淡的语调说着。 “真期待下面的情况啊。享受人生!这个,才是我们最大的绝对教义!啊,不好意思啊,我又说了些了不得的话。哈哈。” 看着依旧不靠谱的教主,女人们沉默着低下了头。 看着他们微笑着,布拉伊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充满优越感地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好了,对面的船要晚一天出发,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次的轮船之旅吧。比如说,这,这样吧!只有我们夫妻的享乐啊……!” 随后——出其不意地扭头看像西丽丝躺着的那张床,助跑着向着西丽丝扑去。 但是,由于弹跳力度不够,被床脚搁到了自己的肋骨。 “嘎呼……” 发出了一声混杂着惨叫的声音,布拉伊德似乎为了掩饰羞愧一般站了起来,向着房间里面的人解释一样的说着话。 “你,你们瞧,所谓的旅行就是让人们变得开放不是吗?而且那个,我还在成长,因为第一次找到了一位成熟的女性当作我的妻子,所以即便性欲如何地旺盛也没有办法啊。” 慌慌张张地摆着手——焦灼的教主,接着说道。 “所以,啊。我并没有什么萝莉控的念头,所以,像现在这样,和那些所谓的10岁的孩子和那些女人在死亡的瞬间结婚生活,理由是不一样的啊?” 嘟嘟囔囔地说着这些有的没的的话,然后嗯哼地咳嗽了一声,装出一副非常绅士的样子,对着躺在床山的西里斯伸出了手。 “来吧,鲁考特小姐。让我们一起去挽回吧。没关系的,心情也会变好的啊。” “因为你还剩下几天的生命,所以在此之前,作为我的妻子,请尽力地感受痛苦的滋味吧。” 30分钟后晚会大厅 “结果,虽然来到了房间,却没有什么来自修伊的留言啊……” 小声嘟囔着,希尔薇将倒满红酒的玻璃杯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现在,在船舱里面,正在举行航海初日的招待晚会。 这是一间如同宾馆里面配备的婚宴会场同样大小的晚会大厅。 实际上,这个大厅也被一些名人当作自己的结婚仪式招待会场。而现在在这个会场的一角,艾尔马和希尔薇,还有田九郎三个人正坐在那里吃着饭。 在大厅里面的舞台上,管弦乐团正在现场演奏,合着这样的旋律,在桌子之间摆放的小台子上面,各个杂技团的演员们正在弯曲着自己的身体。 “啊啊,虽然也预料到了啊。” 看着古典音乐和舞蹈表演这样奇妙组合的活动,艾尔马听着希尔薇的疑问笑着答道。 “那个家伙,怎么看都是一个会华丽登场的类型啊。说不定他会在这一次的魔法秀高潮中,从那个银色的心中冒出来啊?” “魔法秀?” “啊啊,2个小时后,在轮船正中央那个叫做‘可可罗餐厅(リストランテ?クックロ)’的店铺里面表演魔术秀啊。听说是一个叫做‘卢奇?沃尔勒库(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的孩子,哎呀,刚才看了一下旅客须知,真的是下了一跳啊。” “怎么了?你认识的人吗?” “不,很遗憾,至少现在还不认识啊。” 艾尔马从怀中取出了房间里面摆放的小册子,朝着希尔薇和田九郎摊开来。 “这个孩子的出生地,是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啊。” “哎……” “唔……?” 在小册子的一册,用英语写着人像简介。看着在那里出现的出生地的名字——希尔薇和田九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那是在意大利的南部,距离那不勒斯很近的一个港口城市。 因为有着很多的图书馆而出名,从港口一直蔓延到小小的高坡,一路上石头房屋鳞次栉比,是一个保存 着很多有着历史价值建筑的城市。 但是,普通人连这些知识都不知道。和纽约,伦敦,东京这些主要大城市不同,即便是生活在意大利的人,对此知之甚详的人也很好,它就是这样的规模的一个城市。 但是——对于饭桌前的这三个人来说,这是作为一个重要的地名留存在他们的记忆中。 对于艾尔马来说,可以算是他的一个故乡。 对于田九郎,在这个地方曾经被卷进好几起事件,在这里也邂逅了好几位朋友。 对于希尔薇来说——这是她恋人的故乡。 一瞬间,希尔薇的呼吸停止了,不过马上自己有调整了呼吸,露出了笑容。 “……真是让人怀念啊。我们就去瞧一瞧吧。” “唔……确实有点兴趣啊。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叫上尼罗吧。以前,他曾经神气地说要烧毁这座城市的啊。如果让他想起来的话就麻烦了啊。” 听了两个人的意见,艾尔马满意地笑了—— 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就朝着自己的“敌人”走了过去。 同时某半套房 “冒昧说一句。有够无聊。” 因为不想要破坏整个晚会的气氛,所以尼罗决定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真是的……把人叫出来就让他这么无聊着,修伊这个家伙,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好好地数落数落他。” 似乎对于房间里面的电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尼罗来到了狭小的阳台,打卡了自己的行李。 用专用的布擦拭着各种颜色的面具,尼罗眺望着夜色中的大海。 “哼……算了,欣赏变化无穷的海浪也算是人生一乐吧。” 坐在了狭小阳台上的椅子上,尼罗将视线投向了大海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面具。 这时——在自己视线的前面,仿佛是踏浪而来一般,尼罗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前进着。 “那个……是船吗?” 这艘不知什么原因不点一盏灯的船只,慢慢地离开了这艘轮船。 ——嘿呀。太阳早就落山了,却不点灯。 ——算了,反正离开的有不是海盗。 这样想着,尼罗的心思又回到了打磨自己面具上面来了。 而在面具的后面,尼罗的脸上浮现出某种危险的微笑。 ——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海盗来的话,自己就不必这么无聊了啊。 同时某套房 就在尼罗目睹那艘船远离之后—— 那艘船所剩下来的东西,就在屋子阳台上面挂着。 “喂喂,最好是好好地给我挂着啊!如果是真的话,‘死’那个家伙原本直接商船的啊,不过如果死了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离尼罗的房间很远的某个房间里,是脱去外套只穿了一件吊带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和在她身后站立着的“假面工匠”们。 “那么……那么,就赶快拉上来吧。” “是不是太早了啊,‘老’。半夜来做比较……” “什么啊,就是现在趁大家都去参加招待宴会的时候最方便了啊。如果就这么挂着等着的话,就很有可能使得绳子断掉的啊。而且——”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迅速地看了一下上下的阳台,确认周围是否有人。虽然距离很远的房间里面尼罗在擦拭着自己的面具,但是彼此确实刚好是处在看不见对方的位置。 在确认完成之后,她抓住了阳台扶手上如同钩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将挂在上面的绳子一口气给拉了起来。 绳子随着一点点地拉出来,也慢慢地变的越来越细,不久就在变成一条细细的绳索的瞬间——从海面上出现了好几个巨大的箱子。 “这最多,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情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还不费力地拉扯着箱子,一下子就拉起来了十米左右的高度。 “接着。”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一只手拉着绳索,一只手将拉起来的箱子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同伴。 其中的一个男人双手慎重地,接过了这个50厘米见方的箱子,可是—— “咕啊……” 因为太沉了,不由地呻吟了出来,周围的同伴慌忙地跟了上去。 “什么啊这是,至多也就是80公斤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着,在她的强大体力下,有着防水性能的箱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拉了上来。 “真是的……哪里来的再造人士兵啊……” 这些“假面工匠”的男人们一边轻松地说笑着,然后每两个人一组将箱子搬到了屋子里面。 虽然他们的语气非常的轻松,但是他们的手法还是非常的熟练,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箱子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非常熟练的组装了起来。 在箱子里面收纳的是——大量的“买卖道具”。 从大量的枪械,数量众多的手榴弹,到乍一看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反正让人看上去,似乎是要开战的装备。 而且——他们实际上也是打算要展开一场战争。 “嘎嘎!这真的好多啊!社长那个家伙,看来要大干一场了啊!如果现在客房服务生来的话,我们就赶快把他用手铐铐住送到地下仓库好了啊!” 看着面前高兴地笑着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这些男人们虽然很吃惊,但是依旧淡淡的表情组装着枪械。 “还是说我们就让那个客房服务生享受一下这个季节的海水浴好了。” “哼……首先避免让别人看到才是专业啊。将普通人的目击者无情地解决掉看起来或许真的很帅,但是如果自己的同伙没有好好地计划行动的话,就真的是白痴的穷途末路啊。” “……接下来知道要做什么吗?就算是我们,场合不同……” 听着满脸惊讶询问自己的同伴,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更加高声大笑着,说着。 “嘎嘎嘎嘎!知道了吧!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还这样的白痴白痴啊!如此无厘头无计划无秩序的集团,其他也都没有了吧!真是高兴高兴地没有办法啊!” “……啊啊,如果习惯工作的话就无所谓了啊。” 这样的说着,“假面工匠”的家伙们又重新回到了工作中。 对于他们来说,“老”“生”和“病”这些成员,与其说是自己的同伴,倒不如说是道具更为合适。只不过,不能小瞧他们,因为他们是不可或缺的道具,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枪械算是武器的话,那么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他们更是可以称之为“兵器”。 将之视为同伴,不过是带来某种的安心。 作为自己的盾牌,大肆地屠杀也满不在乎的她们这些女人,怎么可能会小瞧,而会对她们表达自己的敬意。 只不过,在这四人当中有两个人,虽然有着正常的人格,但是却不太会对他们表达尊敬。 这样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对于别人看待自身的态度毫不介意,当第三个箱子——比其他的箱子要长一些的箱子,从那里面拿出了自己专用的装备。 首先拿出的是兼具夜视和温度感知器的夜视护目镜——小心地放在床铺上。 “喂,不要太粗鲁啊!” “什么,平常不怎么用啊。如果真的周围漆黑一片的话,通过夜视镜可以拓展自己的视野啊。最新式的护目镜暂且不谈,这种旧型的暗视装置,和裸眼时候没有太大的分别啊。” “……干脆,不要再说这种胡闹的事情了啊?现在。” 无视同伴的指责,然后接着拿出来的 是无光的漆黑的夜行服,然后掀起箱子的中板,拿出了放在底层的武器。 那是有人的手腕粗细的刀背,厚厚的大刀。 别名叫作廓尔喀匕首,是被称为廓尔喀族的族人的日常用品,偶尔会当作战争用的随身武器。 刀身和日本刀的刀刃相反,刀刃的方向在正中央弯曲是这个刀具的特征,但是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拿出来的这一把,与其说是刀具倒不如说是剑的大小比较合适。 重量有四公斤,长度仅仅是刀身就有80厘米,是一把巨大的重剑。 就算是自然而然地坠落,只凭重量就可以把人的手腕割断的危险刀具,在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手中仿佛一把竹刀一样轻松,鼻子哼着歌把它收纳到了皮革刀鞘里面。 之后,最后——占据箱子内部一半重量以上的武器零件,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啊。” 当看到这些“零件”,“假面工匠”中的一个人,脸色惨白张大了嘴巴。 黑色的,不过说成银色的沉淀更为恰当,就是有着如此纯粹金属颜色的零件。 乍一看去,会以为是枪械,但是形状和重量,和其他假面工匠手中的枪械有着非常明显的一线差别。 “这个……不会是施瓦辛格用过的号称‘终极武器2’的重型机关枪吧?” “嗯?啊啊,这么说来有可能吧。那个啊,是在那场叫作‘铁血战士’的电影中,留着胡子的那个家伙用的家伙!” 这种又被叫作迷你机枪的重型机关枪,原本是需要搭载在枪托的有着20多公斤重的大家伙,现在把它轻重化。因此,虽然依旧是重型机关枪,但是还是被叫作迷你机枪。 “可是,你,又不是在演电影啊……” 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同伴睁大了眼睛小声说道。 虽然这种重型机关枪在电视和游戏汇总经常看到普通人使用,不过在实际生活中并没有人这么来用的啊。 虽然重量看上去不满20公斤,乍一看去只要是臂力好的人也可以拿得动的东西,但是实际上,还需要腰带式的子弹匣,还有作为驱动装置的蓄电池。 这种迷你机关枪有着一分钟发射4000发子弹的恐怖射速。仅仅是携带这一分钟需要的子弹,整体就变成了40公斤的重量——如果考虑到蓄电池以及其他的附属装备的话,超出100公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因为是这样的缘故,所以发射子弹是的反作用力也非常的强大,单单用手来控制准头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因为之类类似的理由,所以并非是普通人可以携带的武器—— 连带着机枪腰带在内所有零件的大箱子,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轻轻松松地就拿了起来,然后放到了空空的床铺上。 ——不会是来真的吧……。哎呀,机枪座也在里面的吧?对吧?那是为了在那些警察探子来的时候给与迎头痛击之用的吧? 无视着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着,摇着手。 “什么啊,放心好了!迷你机枪不是这么来用的啊!这可是我专用定做的啊,特别中的特别订制啊!不单单重量减轻了,连蓄电池也减轻了很多啊!” “是,是吗……?” “反作用也减少了很多,连发子弹数也限制在必要的最低水平,机枪腰带也变长了……虽然这么说着,具体的细节需要在之后的具体实践中好好地体验掌握!” “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啊!咔,这样的问题……?啊,算了,这样的话,或许以你的体格可以使用的吧……” 虽然周围的这些家伙们并没有对此释然,不过似乎也理解了。对此,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还不在意—— 依旧是嘎嘎地笑着,说着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 “啊啊,我还拜托他们设计成窝单手可以拿起来的重量啊!” “……” 虽然大家觉得这些话让人难以理解,不过“假面工匠”的男人们还是决定暂时不要问了。 虽然她的性格看上去这么的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工作中却是无人能及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所以,如果她说可以的话,就可以的啊。 对此坚信不疑的同伴们,并非是那种纪律严明的部队,所以也就随便让这场对话过去了。 即——他们就是这样的集团。 但是,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依旧无视这种气氛,还是一个人噼里啪啦地说着。 “哎呀——,预备武器果然还没有这样子的啊。但是如果只有廓尔喀匕首的话,对方有冲锋枪,就会很容易折断的啊!” 虽然大家都拼命努力地想要忽略这个嘎哈哈豪迈大笑的女人所说的话,但是最后还是不由地要彼此小声地窃窃私语。 (啊——呀……那个怪物般柴刀东西,是我们的主要武器吗!?) (枪呢!?普通的枪呢!?) (呜啊,我虽然只是第一次和这个女人一起行动,不过我已经了解她为什么总是单独行动啊。) (无论是言语也好,想法也好,靠本能就可以理解了啊。) (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战斗的话,我们这边反而比较危险啊……!)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后援枪械的意义啊?) (那我们拿那些冲锋枪的子弹……怎么办啊?) “好啦好啦,你们都在我背后嘀嘀咕咕些什么啊!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 听到女人的话男人们纷纷扭过头来——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早就把这挺迷你机枪给组装好了。 “哎呀——,能够单手控制重型机枪对她来说应该是一种少女的浪漫吧!” ——谁是少女啊!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在内心暗暗地嘟囔着—— 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右手拿着廓尔喀大刀,而左手抱着迷你机枪轻快地在房间里面打转的巨人女人,结果所有的人都没有把心底的这一句话说出口来。 2小时后意大利料理店“可可罗餐厅” 此时的光景,正是一种“魔术”。 只是有着机关和烟花的存在。 对于这种毋庸置疑的事实,观众中所有的人都明白里面的机关,虽然如此,但是——每一个人都深深地感觉到“不可思议”。与眼前发生的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相比,这样的“不迷惑”本身,可以说成是一种没有机关和焰火的魔术。 在船舱里面,这家料理店除了干净整洁之外,还有洋溢着一种上流感觉。 在这家店铺的里面,有一个绝对不能说大的舞台,在那上面,反复操演着有着机关和焰火的各种奇迹。 在平放在杯口的手掌里面,不断地冒出赌博用的砝码币。 没有任何的手的碰触,整个桌子就这样地倾斜着,如同陀螺般旋转着。 只是凭借一只放在墙壁上的手掌,慢慢地整个身体漂浮登上了墙壁。 从鸽子的羽翼下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心,而从其中不断地冒出好几个圆球。 握住其中的一个圆球,瞬间就变成了小鳄鱼。 拿在手中的卡片全部都变成了小小的气球。 一个接一个地,小气球纷纷地破碎,又变回了卡片,最后剩下来的气球中,出现了一张观众选择的卡片。 倒进观众杯子里面的葡萄酒,在脱离杯口的瞬间,变成了白色的牛奶。 而倒进其他观众杯子里面的时候,又再次变成了白葡萄酒。 从这些众多的幻觉魔术,乃至那 些饭桌上的小魔术,都统统被舞台上的魔术师表演着。 运用所有的魔术道具,表演的顺序也非常的平衡,观众都非常愉快地被欺骗着,慢慢地调整到可以接受如此大的惊奇。 支配着观众的内心,操纵着好几种魔术的是——一个年龄远远还没到20岁的少年。 通透的金发奇怪的摇曳着,少年的手指在桌面上舞蹈着,是不是地支配着整个舞台。 那是魔术师“卢奇”。 这是少年众所周知的名字。 卢奇?沃尔勒库(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这个固有名词是一个难以说明的艺名,但是他所表现的魔术手法绝对不是一个新兵,无论是技术还是舞台演出,都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 虽然实际演出中,虽然几乎不说话,但是少年通过巧妙的使用不同的笑脸,非常熟练地引导着观众的心理,使之感觉提心吊胆或是安全感。 而且,在成功了获得观众的掌声之后,依旧冷静地微笑着,看上去就是一个纯粹的儿童,让人忘记了他就是刚才那个创造奇迹的魔术师。 另一方面—— “啊啊!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啊!怎么办到的啊,那个!” 在观众席中,一个男人像个小孩子一般地闹腾着。 “那个啊,我这么想的来着……那个孩子,虽然表面上是一个魔术师……实际上不会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吧?” “……真是孩子的想法啊。” “可是啊,希尔薇,如果我是魔术师,一旦使用什么魔法的话,就会惹恼好多宗教人士,而且大家都不笑啊,这样的话,提起魔术的话,既能赚到钱,又能够广受欢迎,问题不是全部都解决了吗?” “那种从来不会考虑远离人群隐居生活的,真还是符合你的风格的啊。” 半是惊讶的微笑着,希尔薇回答着,也不拿桌上的餐后甜点,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的少年。 而田九郎,最初也是一味地对于少年的魔术发出毫不客气地感叹,不过—— 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开了嘴巴。 “唔……或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他是不是地向我们这边看啊……” “是吗?应该是你多心了吧?或者应该说啊,所谓的魔术师不是地观察饭桌面前的所有观众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吧。” “原来如此……如果这么说的话也是这么一回事啊。不好意思,给大家泼了冷水。” 田九郎恍然大悟的表情,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开始纯粹地欣赏起魔术来。 另一方面,舞台上的少年,内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那个东洋人……是个怎样的人物啊。 ——刚才那个家伙的视线……仿佛就如同被一匹狼给盯上的感觉……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地就被认出来了啊。 ——或许是,因为旅客须知的小册子,才对自己感兴趣的吧。 因为自己特意把出生地写在了罗德瓦伦蒂诺,或许他们就是纯粹因为兴趣才来的吧。 但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这个东洋人的不死者——关于デンクロウ?トーゴー,这个男人似乎比预料中的麻烦。 少年一边表演着自己的魔术,一边仅仅分离出些许意识发现对方对于自己的观察—— 从某个瞬间开始,他们的视线似乎统统朝自己射了过来。 假设,卢奇如果对于这桌人分配其他桌子的客人同样的注意的话,或许就不会意识到这种视线吧。 但是,如果这是对于他的视线的反应的话—— ——暴露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暴露了些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怀疑。 虽然最终还是会处于敌对势力的,不过不能让其产生戒心。 既然出生地已经这样写了,那么魔术表演之后,也有可能自己接触。 虽然有着这样的思想准备——不过,自己不认为在此时会被对手抓住了什么马脚。 ——掩饰,掩饰。 ——假装冷静,冰冻内心…… ——哎呀,不对。 ——集中精神。 ——现在的我是魔术师。 ——集中精神在魔术上。在这个舞台前面,观众没有区别。 ——这样子,我只能给与全部观众惊奇,感动还有笑脸。 舞台上的魔术师将表演桌子横着收拾好,终于酿造出了高潮的气氛。 少年无声地微笑着——慢慢地接近着艾尔马他们所在的桌子。 而且,绅士般地微笑着施了一礼,单膝跪地向着希尔薇伸出了手。 “哎……哇,我吗?” 过去也曾经在类似的氛围的酒场中,作为歌手登过舞台,但是希尔薇或许因为是出其不意的缘故吧,还是茫茫然地眼神左右游移着。 少年慢慢地站起身来,握住了希尔薇的手,优雅地用手指着舞台邀请着希尔薇。 在此之前一直睁大眼睛盯着舞台的观众们,当看到突然出现的希尔薇的身影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因为过于完美的美丽,反而使得观众把希尔薇当成了工作人员或者临时演员。 想着或许是参与其他活动的歌手或者模特,很多的人要不慌忙低头看旅客须知,或者急忙启动观看魔术时没有开机的摄像机。 在这样的一个充满着兴奋气氛的餐馆里面——少年,无声地将一把剑递给了希尔维。 希尔薇手中拿着的是散发着银色光芒的佩刀,或许是因为已经开刃的缘故,所以无论是他的锋芒还是质感,重量,都和真的东西一模一样。 少年,将原本放在舞台上的,和少年身高差不多高度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垃圾收纳之类的木箱。 无论是高度也好,宽度也好,还是深度也好,似乎都是为了少年量身打造的一般。 恐怕如果钻进箱子的话,空间将非常的狭小甚至连翻身都不太可能。 箱子到处都是可以通过软式垒球的洞口,而在箱子的中央微微偏上的位置上有着一个小小的心形标志。 似乎在箱子的下面装有滑轮,少年魔术师打开了箱门,将大箱子旋转一周,给观众们检查里面没有任何的机关。 然后——将这扇没有任何东西的箱门关闭上,然后缠绕上了锁链上了锁。 到底想要做什么啊?难道是要进里面去吗,客人们满腹的疑惑—— 大家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带有如同窗帘一般大小的方布的圆环。 少年拿起了那个圆环——慢慢地套入其中,然后用力地举起了圆环。 和圆环一起被举起来的方布,将少年的身影消弭于观众的视线中。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突然失去依靠的圆环掉落在了地板上——从方布的阴影中显露出来的,是用锁链缠绕的箱子和,从箱子孔洞中伸出来的少年魔术师的胳膊。 “呼……” 这是田九郎不由地发出的感叹。 但是,魔术并不是到此就结束—— 果然,对着睁大双眼的希尔薇,箱子里面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那么,美丽的小姐——” 声调似乎微微有些刻意地变得有些害羞,少年说道。 “——请插进我的心脏。” 希尔薇听到少年意大利语的呢喃,虽然瞬间有些迷惑,但是还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地将佩剑向着箱子里面插了进去。 一瞬间。 接下来的瞬间——希尔薇手里的那把剑,慢慢地插进箱子中央的那 个心形标记。 刹那——少年的胳膊剧烈的颤抖着,什么东西掉到了箱子的旁边。 那是——原本少年拿着的箱子锁扣的钥匙。 在希尔薇弯腰捡起钥匙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胳膊已经缩回了箱子里面,整个舞台完全陷入了一片寂静。 希尔薇的表情此时似乎有些紧张,她慌忙打开锁链,掀开箱子的盖子,可是——那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涌出来的无数花瓣。 花瓣飘荡着, 鲜花飞舞着, 银色的头发似乎随风起舞着,纷繁的花瓣将站立在舞台中的希尔薇点缀得分外美丽。 掌声雷动。 希尔薇则吃惊发呆的表情站立在当场。 而此时,在她的后背,出现了一只手掌。 从箱子里面消失的少年魔术师,此时满脸无邪的微笑,站在那里。 “钥匙……” 听到少年的话语,希尔薇慌慌张张地将锁链的钥匙交给了对方。 少年接过钥匙,握在手心,瞬间,瞬间又变出了一朵玫瑰。 “祝您旅途愉快。” 少年魔术师,温柔地笑着,将手中的玫瑰递到了希尔薇的面前。 希尔薇接过玫瑰,转身走来了舞台。 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希尔薇此时散发着自然的微笑。 虽然知道这里面有机关,但是看到自己亲手插入佩剑的少年安然无恙,或许是一种安心,抑或只是单纯被少年的舞台魅力所征服—— 希尔薇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美景,餐馆里面的掌声更加毫不吝啬地铺天盖地而来。 少年倾听着如潮的掌声,为了宣布表演的结束再次站到了舞台中央。 在那张脸上——有着和希尔薇一样的纯粹的笑容。 “看到了吗。刚才的表演你看到了吗?” 看着满脸笑意回到自己桌子位置的希尔薇,一个和艾尔马他们对过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着。 “真漂亮啊。那种笑容啊,笑容。明明都活了300多年,她竟然对于活着还没有感觉疲倦。失去了恋人,仇人也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她的心灵还活着。啊啊,太漂亮了啊,你不这么认为吗鲁考特?” 绕口令般的自言自语,淹没在如雷的掌声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 但是,坐在身边的女人,神思游走在现实和虚无之间,空洞的眼神回答道。 “……啊,啊。” “那么,录像带稍候拷贝一下。”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身边的这个女人——西丽丝的回答,布拉伊德将录像带从摄像机里面取了出来,满脸可爱的样子将它放进包里面。 “在娶她为妻之后……今后幸福的日子里面,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啊。” 30分钟后 应该不会感觉到瞌睡的少年,对于今天的自己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虚妄。 几乎感应不到的船体摇晃,此时却不断地摇摆着少年的内心。 结束了舞台表演的卢奇,坐在关门打烊空无一人的餐馆一角,一个人喝着咖啡。 接受一笔特殊的买卖,快速的潜入到这艘轮船里面是事实——一因此没有来得及通知这家餐馆的老板“假面工匠”的事情。 老板是个好人,在自己拜托他要在他店里面做表演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一想到自己利用了毫不知情的店主老板,自己的内心就会涌起一种罪恶感。但是少年,马上将这种感觉压抑到内心深处,冷静地思考着今后的事情。 ——和“假面工匠”的联络,就拜托给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好了。 ——即便“假面工匠”暴露了,也不会马上和自己联系起来的吧。 ——那个时候,就算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必须保护那个家伙的身份。 ——要做好中途下船的准备。之后,伺机把那个家伙……! 少年正在思考着,一个访客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推开挂着打烊牌子的大门,那个男人似乎在和店主聊着些什么。 短暂的谈话之后——店主让那个男人等候在门口,来到了喝咖啡的卢奇身边,说道。 “那边的那个客人,说是和卢奇诺你是同乡,想来向你道谢让他看了这么漂亮的一场表演……” “没关系啊。我,现在也正想找人聊聊天。” 变换出来孩子一样虚伪的面孔,对着店主说着。 在那扇门打开的一刻,自己就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 那是,自己半是恐惧——半是期待的那个男人。 “哎呀,初次见面……对吧?我叫艾尔玛。艾尔马?c?阿巴托斯。” “我叫卢奇诺。” 看着满脸没有防备的笑容自报家门的男人,卢奇静静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今天谢谢你了……另外,也请转达我对和您通行的女性的谢意。” “哪里哪里!要道谢的是我们才是啊,让我们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谢谢。” 在自己的手被握住的瞬间,紧张传遍了全身。 ——不死者,吗。 就算是这样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如此直接地肌肤相亲,自己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 但是,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确实不是人类。 再一次将这个事实刻画在自己的心间,少年堆起自己虚假笑容的面具,对着眼前的男人说着。 “艾尔玛先生,也是罗德瓦伦蒂诺(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的人吗……” “啊啊,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啊。小时候,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差不多有6年啊。” “哎,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呢?毕生爱着30个女仆的好色伯爵的故事啊?” “正确地说来应该是37个啊。是啦是啦,斯派拉スペラ……ボロニアル伯爵传说,到你们那一带还在广为流传啊。” “呀啊,就算是艾尔玛先生你,和我也没有十年的差距吧。” 自己装模作样地说着原本就知道的事情。 如果传说是真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在真正的ボロニアル伯爵 生活的时代,就应该已经生活在罗德瓦伦蒂诺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点,但是卢奇依旧恶意地回答着。 但是—— “哎呀,我只在这里说说而已啊,你不觉得我,更老些吗?差不多300岁左右了啊。” “……您开玩笑的吧?您又不是吸血鬼。” “吸血鬼啊,怎么说呢。我的朋友里面倒是有些很类似,但是并没有确认过啊。对了,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吗?” “……那,那个,怎么说呢。” 随便打岔就混了过去的卢奇。心里暗自想着,如果世界上有不死者的话,那么就算有吸血鬼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吧,但是,与此时相比,自己的思绪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搞糊涂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真的理解自己的立场吗? 自己原本认为,所谓的不死者一定会极力向周围隐瞒自己的身份的啊。 周围的人会像妖怪一样地躲着自己,甚至被那些穿着黑色制服的政府人员给抓获的奇谈怪论,也并非是虚构啊。 即便没有这样的缺点——也不太可能这么随便就告诉陌生人自己是不死者啊。 “啊啊,这个暂且不 谈,你的魔术,真的太棒了!身为你的老乡,我都感觉到骄傲啊。虽然有些狐假虎威之嫌,但是一想到和你这么了不起的孩子是老乡,单单这一点,就让我觉得无比的幸福。所以,我就代表有着这种心情的大伙来说话了啊!呀——,真的,要谢谢你啊!” 完全没有任何的险恶居心,艾尔玛怀着单纯的幸福低头向少年表示谢意。 ——怎么回事啊。 另一方面,卢奇的内心虽然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越是冷静,一个疑问越是不断地浮现出来。 ——真的……这个家伙……是那个……不死者吗? 并非是对不死者有着什么根深蒂固的偏见,而是这种情形未免也太过于轻率了吧。 压抑住自己混乱的内心——少年决定耐心地和对方聊聊天,好好地观察一下。 抛弃无谓的感情,彻底冷下心来,而且,带着自己虚假的微笑面具。 结果,谈话的时间出乎意料地简短——10分钟左右彼此就把话说完了。 虽然关于故乡能够相谈甚欢固然很好,但是实际上彼此熟悉的故乡有着300年的时间间隔。 虽然对于土地以及历史遗迹,传承彼此还能够说上几句,但是一旦涉及到近些年来的变化,两个人就完全聊不起来了啊。 不久,在彼此出现好几次沉默的尴尬之后,艾尔玛微笑着站了起来。 “得得,你也想必很忙吧,却和我在这里废话,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哪有,艾尔玛先生的话,对我很有帮助啊!如果有缘的话,欢迎你再回去看看啊!” 少年卢奇,满脸的微笑说着。 而在他的内心, ——在这趟轮船之旅结束之后,就算不情愿,也要一起来啊。 隐藏着如此的真心话。 而艾尔玛则,微微地笑着,认真地看着卢奇的脸—— “啊啊,对啊,我会考虑的。……对了对了,因为你的脸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最后我就稍微多一下嘴啊……” “什么事情啊?” 听到和对方的朋友很相似,少年的内心震动了一下。 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祖先——莫妮卡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啊。 难道他要打算说自己这张传承了300年的子孙的脸庞和自己的祖先很相似吗? ——难道说的……是……修伊…… 有些介怀,虽然如果真的料中的话内心也会焦躁,但是最终还是压制了下去,依旧努力摆出一张笑脸看着对方。 但是——少年在接下来的瞬间,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我觉得,你一定会很幸福的啊。” “……哎……?” 艾尔玛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完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虽然你现在的笑容都是做出来的。” “……!” 被识破了。 被识破了。 被看穿了。 瞬间,在卢奇的内心拉起了警报。 这个男人都注意到了些什么。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了如指掌地来和自己接触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 卢奇身体内部的那根弦绷得紧紧地,但是表情依旧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似乎觉察到少年周围的空气的变化,艾尔玛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接着说道。 “啊啊,我这么说你应该不是很明白吧。但是呢……玩魔术时候你的笑容!那个才是真的啊。那么漂亮的笑容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啊。” 似乎又回想起了刚才的表演,艾尔玛脸上一副怀念的窝心表情,温柔地对着卢奇说道。 “如果一直有着那样的笑容的话,魔术就不会背叛你啊。” “……” “所以你也……好好信任魔术就好了。” 和卢奇想象完全不同的不死者,对着年轻的魔术师说完这仅有的一句建议,起身离开了餐馆。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笑很多啊。” 不知道,艾尔玛有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于少年是多么残酷的台词啊—— 看着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的艾尔玛,卢奇也是一言不发地目送着对方的离开。 ——怎么回事啊……那个家伙。 少年试图将心绪恢复平静——但是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泪满眼眶。 ——难道300年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 少年找不出自己流泪的原因。 也不想思考。 只不过,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泪,少年又找到了一个纷繁复杂的疑问。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家伙没有阻止啊? ——为什么没能够阻止……修伊杀害莫妮卡啊…… ——可恶……可恶……! 但是,能够回答少年问题的,并没有在他的身边—— 只有,厨师们清洗餐具的声音——不断在少年空荡荡的内心回荡。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就这样,第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但是,这最终只不过是表面的故事。 乘坐这艘轮船的“恶意”集团,慢慢地露出了他们的本性。 慢慢地——实实在在地。 某套房 “那么……如果要行动的话,应该是在航海的第三天吧。” 站在负责全体联络工作的数名信使面前,布拉伊德淡淡地说着现在的情况。 布拉伊德一边悠闲地说着话,一边从行李里面拿出了“红黑相间的白衣服”。 “在此之前,就好好享受航海旅行吧……有句话我想说在前面啊——准备永远是越早越好。从明天晚上开始,我们就慢慢地渗透到这艘轮船的各个部分。哎呀,如果可以的话就好了啊?如果可以的话,哈哈。” 用一串不靠谱的笑声结束了训话,布拉伊德看着打开一半正要穿起来的黑红白衣服,思考了一会,觉得“我穿还没到时候”,就又给叠了起来。 在这样的状况中——布拉伊德走进仍旧处于无我失神境地的西丽丝——轻轻地拂起她的刘海。 “因为不知道今后你会什么时候就死了,所以啊,那个,我有言在先……我,对于你啊,那个——相当地喜欢啊?” 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向了一边,布拉伊德结结巴巴地告白着。 他的表情既无恶意也无敌意,但是当然也没有任何善意,只不过是害羞地笑着,对着自己现在的妻子小声呢喃着。 “所以啊那个,鲁考特你瞧,让你非常漂亮的痛苦着真是太棒了啊。” 间章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第一天的晚上。在晚会之后,自己去看了之前说过的那个少年的魔术表演。 (糟糕,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弘子了。明天的电话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才好,不过真的是一场了不起的魔术啊。 从帽子里变成鸽子来啊,猜中观众选的卡片啊。 虽然更加的了不起,不过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啊。 因为那个魔术师比自己还要年轻10岁,所以才会很惊讶。 最后被拉上舞台的那个外国美女(在出发前就看到的那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啊。 在观众里面甚至有人,虽然自己的妻子就坐在旁边,但是还是会一个劲地用摄像机拍摄舞台上的美女啊。 对此怎么想呢。反正如果弘子在我身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然后,第二天的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参观轮船的内部——但是,并没有告诉给弘子,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感觉啊。 我看到了奇怪的红色和黑色。 昨天的人们几乎都是燕尾服和晚装的打扮,但是,今天那些穿着生活服装的人们就慢慢地凸现了出来。 在其中——看到了好多穿着黑红相间类似于大理石条纹的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才好。 或许是船舱内贩卖的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夹克吧。甚至还有人带着那样花纹的帽子,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注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诅咒之类的东西。 算了,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就连小孩子也都穿着这样花纹的服装。这么说来,还有人穿着民族服装带着面具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那岂不是更奇怪嘛。 不过今天的面具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真的应该是什么艺人之类的吧。 这都不管了,航海真的太棒了。服务满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富豪之类的啊。 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第一天的晚上。在晚会之后,自己去看了之前说过的那个少年的魔术表演。 (糟糕,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弘子了。明天的电话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才好,不过真的是一场了不起的魔术啊。 从帽子里变成鸽子来啊,猜中观众选的卡片啊。 虽然更加的了不起,不过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啊。 因为那个魔术师比自己还要年轻10岁,所以才会很惊讶。 最后被拉上舞台的那个外国美女(在出发前就看到的那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啊。 在观众里面甚至有人,虽然自己的妻子就坐在旁边,但是还是会一个劲地用摄像机拍摄舞台上的美女啊。 对此怎么想呢。反正如果弘子在我身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然后,第二天的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参观轮船的内部——但是,并没有告诉给弘子,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感觉啊。 我看到了奇怪的红色和黑色。 昨天的人们几乎都是燕尾服和晚装的打扮,但是,今天那些穿着生活服装的人们就慢慢地凸现了出来。 在其中——看到了好多穿着黑红相间类似于大理石条纹的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才好。 或许是船舱内贩卖的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夹克吧。甚至还有人带着那样花纹的帽子,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注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诅咒之类的东西。 算了,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就连小孩子也都穿着这样花纹的服装。这么说来,还有人穿着民族服装带着面具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那岂不是更奇怪嘛。 不过今天的面具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真的应该是什么艺人之类的吧。 这都不管了,航海真的太棒了。服务满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富豪之类的啊。 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第一天的晚上。在晚会之后,自己去看了之前说过的那个少年的魔术表演。 (糟糕,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弘子了。明天的电话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才好,不过真的是一场了不起的魔术啊。 从帽子里变成鸽子来啊,猜中观众选的卡片啊。 虽然更加的了不起,不过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啊。 因为那个魔术师比自己还要年轻10岁,所以才会很惊讶。 最后被拉上舞台的那个外国美女(在出发前就看到的那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啊。 在观众里面甚至有人,虽然自己的妻子就坐在旁边,但是还是会一个劲地用摄像机拍摄舞台上的美女啊。 对此怎么想呢。反正如果弘子在我身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然后,第二天的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参观轮船的内部——但是,并没有告诉给弘子,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感觉啊。 我看到了奇怪的红色和黑色。 昨天的人们几乎都是燕尾服和晚装的打扮,但是,今天那些穿着生活服装的人们就慢慢地凸现了出来。 在其中——看到了好多穿着黑红相间类似于大理石条纹的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才好。 或许是船舱内贩卖的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夹克吧。甚至还有人带着那样花纹的帽子,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注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诅咒之类的东西。 算了,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就连小孩子也都穿着这样花纹的服装。这么说来,还有人穿着民族服装带着面具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那岂不是更奇怪嘛。 不过今天的面具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真的应该是什么艺人之类的吧。 这都不管了,航海真的太棒了。服务满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富豪之类的啊。 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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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第一天的晚上。在晚会之后,自己去看了之前说过的那个少年的魔术表演。 (糟糕,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弘子了。明天的电话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才好,不过真的是一场了不起的魔术啊。 从帽子里变成鸽子来啊,猜中观众选的卡片啊。 虽然更加的了不起,不过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啊。 因为那个魔术师比自己还要年轻10岁,所以才会很惊讶。 最后被拉上舞台的那个外国美女(在出发前就看到的那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啊。 在观众里面甚至有人,虽然自己的妻子就坐在旁边,但是还是会一个劲地用摄像机拍摄舞台上的美女啊。 对此怎么想呢。反正如果弘子在我身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然后,第二天的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参观轮船的内部——但是,并没有告诉给弘子,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感觉啊。 我看到了奇怪的红色和黑色。 昨天的人们几乎都是燕尾服和晚装的打扮,但是,今天那些穿着生活服装的人们就慢慢地凸现了出来。 在其中——看到了好多穿着黑红相间类似于大理石条纹的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才好。 或许是船舱内贩卖的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夹克吧。甚至还有人带着那样花纹的帽子,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注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诅咒之类的东西。 算了,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就连小孩子也都穿着这样花纹的服装。这么说来,还有人穿着民族服装带着面具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那岂不是更奇怪嘛。 不过今天的面具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真的应该是什么艺人之类的吧。 这都不管了,航海真的太棒了。服务满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富豪之类的啊。 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第一天的晚上。在晚会之后,自己去看了之前说过的那个少年的魔术表演。 (糟糕,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弘子了。明天的电话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才好,不过真的是一场了不起的魔术啊。 从帽子里变成鸽子来啊,猜中观众选的卡片啊。 虽然更加的了不起,不过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啊。 因为那个魔术师比自己还要年轻10岁,所以才会很惊讶。 最后被拉上舞台的那个外国美女(在出发前就看到的那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啊。 在观众里面甚至有人,虽然自己的妻子就坐在旁边,但是还是会一个劲地用摄像机拍摄舞台上的美女啊。 对此怎么想呢。反正如果弘子在我身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然后,第二天的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参观轮船的内部——但是,并没有告诉给弘子,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感觉啊。 我看到了奇怪的红色和黑色。 昨天的人们几乎都是燕尾服和晚装的打扮,但是,今天那些穿着生活服装的人们就慢慢地凸现了出来。 在其中——看到了好多穿着黑红相间类似于大理石条纹的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才好。 或许是船舱内贩卖的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夹克吧。甚至还有人带着那样花纹的帽子,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注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诅咒之类的东西。 算了,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就连小孩子也都穿着这样花纹的服装。这么说来,还有人穿着民族服装带着面具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那岂不是更奇怪嘛。 不过今天的面具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真的应该是什么艺人之类的吧。 这都不管了,航海真的太棒了。服务满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富豪之类的啊。 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航海第二天夜 结果,竟然在晚上接着写日记。 刚才,终于忍不住和弘子通了电话。 远比自己想象地要紧张。 和结婚前,交往时一模一样的紧张感觉。 但是,现在的紧张并非是之前的高兴,而是半是为难的感觉。 不过,说完话反而觉得轻松了。 这个样子就很好。 现在,只不过是期待着24小时后的通话。 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初中生时代。都说旅行会让人变得大胆,不过如果将人仍在一片未知的领地的话,就很有可能有些小孩子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24小时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时差,不过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让钟表走错就好了。 即便如此,昨天和今天都满是惊奇啊。 第一天的晚上。在晚会之后,自己去看了之前说过的那个少年的魔术表演。 (糟糕,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弘子了。明天的电话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才好,不过真的是一场了不起的魔术啊。 从帽子里变成鸽子来啊,猜中观众选的卡片啊。 虽然更加的了不起,不过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了啊。 因为那个魔术师比自己还要年轻10岁,所以才会很惊讶。 最后被拉上舞台的那个外国美女(在出发前就看到的那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明媚动人啊。 在观众里面甚至有人,虽然自己的妻子就坐在旁边,但是还是会一个劲地用摄像机拍摄舞台上的美女啊。 对此怎么想呢。反正如果弘子在我身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然后,第二天的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参观轮船的内部——但是,并没有告诉给弘子,那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感觉啊。 我看到了奇怪的红色和黑色。 昨天的人们几乎都是燕尾服和晚装的打扮,但是,今天那些穿着生活服装的人们就慢慢地凸现了出来。 在其中——看到了好多穿着黑红相间类似于大理石条纹的衣服的家伙,他们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才好。 或许是船舱内贩卖的电影或者其他什么的夹克吧。甚至还有人带着那样花纹的帽子,真的是让我非常地注意。 感觉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是一种诅咒之类的东西。 算了,或许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就连小孩子也都穿着这样花纹的服装。这么说来,还有人穿着民族服装带着面具在甲板上走来走去,那岂不是更奇怪嘛。 不过今天的面具和昨天的不一样,看来真的应该是什么艺人之类的吧。 这都不管了,航海真的太棒了。服务满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大富豪之类的啊。 24小时后,和弘子通过第二次电话之后,也要尝试在日本打一次国际电话。 真的要对那个给与了我这次旅行的摄影师,发自内心的感谢啊。 因为太自信了所以丢弃了这次的旅行。 仿佛是为了祝福我一般,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 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祈祷。因为是外国话,所以听不太懂,不过一定是在船舱里面举行什么婚礼的吧。 这让我想起了和弘子的婚礼。想要早些听到她的声音啊。 第二天夜mosao 第六章 狂笑着的老练狂战士 豪华客船“出口”航海第三天傍晚 对于原本优雅地打发着航船旅行的乘客们来说, 还有,对于那些妄图以压倒性的力量暗中动摇此次旅行的“假面工匠”来说, 他们的世界,过于快速地颠倒了过来。 在这座所谓的“入口”,飘荡在大海上的巨大的密室中,在这个时刻之前,仅仅是在表面上保持着平静的气氛。 航海已经是第三天了。 太平洋对岸,“出口”也已经起航了,预定将在明天这个时候出现对接状态。 就在那些刚开始对于轮船旅行抱有几成不安的乘客们,也逐渐地习惯了这种动荡的环境,开始沉下心来享受这次旅途的时候—— 他们的旅程—— 他们的安全, 他们的未来, 突然,被过分地,过分地给否定了。 而被否定所需要的时间,仅仅只要30分钟。 将这幢海上宫殿渲染成红黑色彩,仅仅需要10分钟就足够了。 而且,那些被迫卷进这场漩涡的人们,至少都无一例外地陷入了绝望—— 也只有几名例外而已,他们对此状况乐在其中。 对于人们全力纠正这种颠倒状态的努力的事情,他们满心高兴地旁观着。 “出口”的船舱仓库 “喂,社长啊!现在在哪啊?” ——怎么回事? “……是船舱底部的仓库。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到底是——” 中途出现了噪音,无线联络装置变得无法通话了。 “可恶……” 少年弹着舌头,将自己隐藏在就近某个货品的阴影里面。 ——这种情形……到底怎么一回事? 枪声和惨叫在船舱中回荡着,卢奇调整着自己混乱的气息,确认着目前的状况。 什么事情都没有。 仅仅30分钟之前,还是什么异变都没有的啊。 原本应该很顺利地就可以占据船舱的有利地势的啊。 在此之前5个多小时之前……无声无息地没有被任何乘客发现地情况下,自己陆续收到了来自舰桥,通信室,机关室成功控制的报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还在说什么:“好无聊啊。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骚动,也没有什么警察条子来,我都没有什么表现的地方啊。”原本她就完全不适合这种隐蔽行动,所以和对面那艘船上的“病”一样,都在等待警察到来的时光中打发着时间。 当她无聊地打发时间地躺在房间里面睡觉的时候,少年觉得应该打探一下和自己同船的人的状况,信步走向了轮船里面的购物超市。 乘客们,对于这样的变化,也并没有任何的觉察。 不过微微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航海两天里一直都能看得到的红黑制服们,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 应该是和船舱内正在上映的电影有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因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意—— 少年现在,非常后悔应该让他们更加地惊讶来着。 响起了脚步声。 仓库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卢奇偷偷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发现在那里站着的一个男人,身上穿着的是和现在的夏天不搭的红黑长袖外套,只不过是纽扣没有扣,敞着怀而已—— 而在他手中拿着的机关枪,径直地朝着少年走了过来。 啪啦啦啦啦啦啦,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面,子弹打在了慌忙缩回脑袋的卢奇身侧的地板和货物上,炸开了花。 ——那个家伙……是什么人!? 从刚才开始,进攻自己的,无一例外地都是穿着红黑制服的家伙们。 不单单只有男人,里面似乎也混杂着女人。 年龄,既有看似比自己年长的家伙,也有蓄着白色胡须的老人,各色人等都有。 直到30分钟前,确实他们——没有看到过这种红黑制服的家伙。 原本应该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啊。 但是——当自己走在船舱内的购物超市的时候,突然从船舱的各个地方都传来了枪声,而从那个瞬间开始,自己发觉到恐慌的波浪一下子在整个乘客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之后,那些之前穿着红黑制服的集团,满脸不想惹出来什么恐慌的表情,毫无疑惑地,昂首阔步地在船舱内行走着。 不想糊里糊涂地和同伴们取得联系,总觉得自己的现在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 少年注意到那些穿着红黑制服的家伙中的一组人马,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而且,那些家伙们——也没有想要隐藏自己手中的枪械,穿过四处慌乱逃跑的人群,径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啊! 一副丝毫不把周围的乘客放在眼中的样子。 而很明显是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的他们——在卢奇看来,似乎很让他觉得好笑。 那并非是享受杀戮的笑容。 也并非是发狂的笑容。 ——那是一种,安心。 那种从漫长的旅行中回来,一头扎进久违的熟悉的家里面的枕头中的安心感觉。 那是一种,在那个时候从嘴角泄露出来的,发自内心的,舒服的,乐观而温柔暖人的微笑。 ——是我啊。 ——那些家伙,目标是我啊。 在注意到这些的瞬间,自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不逃跑就会被杀死的这种事情,身体本能比自己的理性认识,先一步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心脏的跳动频率,如同一个闹钟的时针一般,稳稳地有规律地跳动着,手脚的掌心都感受到了这种压力。 从看到第一眼的时候,自己就开始全力奔跑。 如果在逃跑的时候有一丝的犹豫的话,马上就陷入了穷途末路。 而自己的目标是一点。向着可以在这个空间移动的通路,一条直线地奔跑着。 在卢奇的头脑中,预先已经将整座轮船的结构印刻了下来。 本来呢,自己认为这或许对于自己追踪以艾尔玛为首的不死集团的时候应该有些用处,不过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用在自己跑路的时候。 结果,卢奇自己跑进了这个仓库,还是轻而易举地被别人给发现了。 但是,就现在的状况来看的话,和刚才追赶自己的那一帮人不是一伙的。 因为自己很有自信已经把刚才那堆人给甩掉了,但是此时并非是可以安心的时候。 ——好多……这些家伙们,到底都是些什么来头啊? 现在还没有功夫来分析这种状况。 总觉得自己必须从这种境地中逃离出来—— 保持着心境的平和,弯着腰站了起来,原本打算利用货物的阴影来着的,可是因为原本这艘船上就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所以仓库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货物,这就使得占据一个死角进行战斗变成了一种不可能。 而且,还有一点,误差。 这些红黑制服的男人们——只是径直地走过来。 货物几乎都是集装箱一样的东西,这就在少年和男人之间形成了一道轻而易举超过少年身高的壁垒。 但是,男人握着手中的机关枪,飞身蹬上了集装箱,在屋顶下面一条直线冲了过来。 ——哈!? 在自己的斜上方,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而且那种接近的脚步声的速度,也远远超出了卢奇的想象。 男人在集装箱上面表演着跨栏跑,而终点正是自己的头顶正上方。 并且,这种速度简直可以姘美奥林匹克。 面对着这种完全出乎想象的动作,卢奇微微愣了2秒钟,之后—— 恐怕已经完全阻止不了了吧。和其他人一样,一个有着毫无顾忌的安心笑容的男人,手中抓着机关枪,腾空出现在卢奇的头顶。 ——被杀死。 极致的紧张。 在卢奇看来,这种场景就如同是慢动作一样展现在他的面前。 灯光和男人的姿态重合在了一起,跳跃的同时黑洞洞的枪口也对着自己的那个瞬间——对于少年来说,这是超出自己预想的事情。 “咄!” 很奇妙的号子声。 和电视中的那种特技节目中,穿着野兽服装的主角的喊叫同一个腔调,一个熟悉的女声回荡在自己的头顶。 比从集装箱跃下的男人跳的更高,也比他的身影来的更加伟大的身影,飘浮在半空——如同金属球棒的脚狠狠地击打在了红黑制服的男人的脖颈上。 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在少年的身旁掉下来一个红黑肉块,以及从这块肉堆中掉落出来的机关枪。 而新出现的那个人影,与其说是非常漂亮,倒不如说是刻意的一种落地秀。 “哼……在这个时候,应该有什么力压全场的台词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 看着嘎嘎地笑着的巨型女人,少年很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她的战斗力使得少年重新恢复了一些冷静。 “太棒了啊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虽然我想好好地谢谢你的……不过还是赶快给我报告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少年拼命地调整着作为社长的威严,询问道。 但是—— “嗯——。这个啊。事情变得非常有意思,不过对于你来说未必是这样啊。” 接下来的一个瞬间,这样的威严,还有刚刚恢复的冷静,全部都在这个瞬间失去了。 “啊啊,恐怕其他的假面工匠都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哎?” 卢奇瞬间并没有完全理解刚才的话语的意思,眼睛不停地眨着。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苦笑着,用头指着地上脑袋以奇怪的方向扭曲着的男人身旁那带有消音器的机关枪。 “你瞧,在那里扔着的枪也——不就是按照你的指示带来的东西嘛。这里剩下的武器和我屋子里面有的一样啊。” 看着悠然自得地说着如此绝望境地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在仓库中旁若无人地大笑着,声音在整个仓库里面回荡。 “嘎嘎嘎!哎呀——,该怎么说来着呢,稀里糊涂也是一件好事吧!如果觉得自己并非是正义的一方的话,就会被那些超自然力量控制了嘛!因为这样,所以就更不能放弃这个工作了啊!” 而社长,则似乎完全丢掉魂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然后就这样软软地瘫倒在了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怀里。 “……不会是……假的……吧?” “什么,不用担心啦!只要我和社长在的话,你瞧啦,至少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再次建立起公司的啊!……那个,把那个‘入口’处的家伙都给忘了啊!嘎嘎嘎嘎嘎嘎!这之后要好好审审伊鲁奈斯(イルネス)那个家伙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与其说是在用胸部倒不如说是用腹部来承担社长的整个体重,为了安抚少年,用自己的右手温柔地抱着——实际上高兴地双眼放光,左手的手指不停的啪啪地弹着响指。 “啊,不过呢……” 眼瞳的光芒让人不由地想到狰狞的肉食猛兽。因为笑容而微微歪斜的嘴唇之间审伸出的舌头,舔食着自己的嘴角,仿佛一个孩子看到眼前满是美味的感觉。 “这个家伙真的是,变得原来越有趣了啊。” 故事要回溯到30分钟前。 “嘿咻……距离‘擦身而过’还有整整一天吧?总觉得对面的时差好像没有2-3小时啊。” 没有任何表情的纯白面具,让人会想到意大利的嘉年华。 带着面具的男人,阳刚十足地摇晃着手枪,说着话。 听着面具男人说话的“出口”船长,狠狠地盯着男人。 “可恶……你真的,不会对乘客出手的吧。” “我不是说没关系了嘛,你可真是烦哪,我们这边办完事情就半途下船,以后我们就撒油那拉,也不可能让引起旅客们的注意,可以继续这趟优雅的旅行啊……就是这样的一个计划,从刚才我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啊?” 和“入口”一样,“假面工匠”也占领了“入口”轮船的舰桥。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因为不能像拉伊布(ライブ)那样潜进换气孔,所以和入口相比,布置的装置数量也减少了很多,只不过是有威胁的道具。 取而代之的是在这边,接近“入口”一倍的人数登上船来。 虽然真正占领了舰船花了差不多5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还是没有让别人发现“假面工匠”的行动。 “因为有时机的问题啊。在对面的轮船到来之前你就忍耐一下吧。就像是电影中的劫持犯一样,没有让轮船碰撞油轮,已经算是我们很有良心了好不好啊?” 或许喜欢电影是占领“入口”各位仁兄的共同嗜好吧,假面工匠的男人们听到这句话,彼此看了一眼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根本看不出来军人该有的那种严谨和严肃。 但是,相反却令船长们更加的不安。 轻佻的个性,相反给人一种“杀人又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感觉,有种不安定的因素困扰着在场人质的思绪。 与那些有必要甚至连小女孩也会杀掉的无情机器杀手相比,这些就算没有必要也会突然端起机枪乱射的气氛更加让人感觉恐怖,人们不可能会轻易相信这种不会向乘客们出手的承诺。 在和本公司进行联络的时候也突然在身后端起了手枪,总觉得这边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也要调查一番。 “话说在前头,在这样的状况下,装作闲谈的样子,和其他人聊天将这个紧急事件传达了出去这个事情,我们早就明白了啊。” 说完,非常利索地将那张通报紧急事件的电报钉在了桌子上。 结果,对于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船长们感到阵阵的懊恼—— 突然,一个被当成人质带着手铐的男人站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随便站起来啊?” “理,理凯鲁(リッケル)。” 船长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突然采取行动的副船长。 成为人质已经5个小时,至此都没有说一句话的男人,突然站起来向前面走去。 因为太过于堂堂正正,所以虽然假面工匠也不由自主地出声阻止,但是只有一个人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端起枪来。 “那个家伙,给我坐好!” “对不起。我有事情报告。” “哈啊?” 看着这个笑容淡薄说话的男人,周围的人,都认为这个副船长应该是抵抗不住恐惧而发疯了。 正当假面工匠正想要好好揍他一顿让他回到座位的时候—— 瞬间,男人说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好吧,必须要定期地向教主进行联络的啊。不这样的话,就会有谁过来视差的啊。哎呀,不过通信室被占领这件事情,可能早就被发觉了吧……唔,是的啊。一定是这样 的。” “……哈啊?” “哎呀,速度啊,那个赶快送过来的命令就要来了啊。所以,如果不赶快做好准备的话……更换的衣服,对的,就是。如果不来取的话……” 听着面前这个副船长嘟嘟囔囔地说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假面工匠们彼此看着对方—— 舰桥的大门被打开了,原本在外面把守的假面工匠,带着一个奇怪的少女走了进来。 “喂……这个奇怪的小鬼刚才一直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啊……” “……啊啊?” 看着眼前这个被男人扯着衣袖拉进来的少女,不只是假面工匠,就连船长他们都互相看着对方。 这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并非是女装,而是一件简单款式的白色衣服。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黑色的蒙眼布,耳朵上则是厚厚的挂式耳机。 耳机的电线连接着腰间的小盒子,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双手一直背在后面。 “怎么回事啊?这个小鬼……” “哎呀,这个家伙啊……你瞧啊。” 这样说着,进来的男人将少女转了过去——她的双手,不仅背在了后面,而且还带着和假面工匠预备的不同的手铐。 “……是你干的吗?” “怎么可能!哎呀,这个家伙……就这个样子,赤着双脚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啊。即便想要把她赶走,可是她又看不见又听不见的……就算是取下她的耳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真有点让人不爽啊……” “所以,你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吗?” “那个啊……” 就在男人想要解释的时候,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脑袋转动着向着周围说道。 “信徒理凯鲁,信徒理凯鲁,定期报告,已经,不用了。” “有时,就以这种话开头啊。” 少女嘎达嘎达震动着下颚说完这些话,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所谓的理凯鲁,不就是副船长的名字吗?真不爽啊。” 似乎对于少女的样子非常地不爽,假面工匠中的一个男人,将自己的手枪放到了副船长的太阳穴旁边。 “喂,这个小鬼是你什么人啊。” “啊,对于我们来说,是起到增幅作用的巫女啊。” 副船长微笑着回答着,面对着少女跪了下来。 之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就这样跪在地上低着头。 “……” 与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让人焦躁,倒不如说让人觉得不舒服。 面对着这种不知所措的情况,假面工匠们有几秒钟非常的迷惑,不知道应该是将少女给腿上也加上脚铐呢,还是痛打副船长一顿,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明白。 带着蒙眼布的少女,此时的表情为之一变。 即便说表情一变,但是也无法替代她面无表情的这一事实。 但是,这种面无表情的实质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原本是一种无力的面无表情的话,那么一瞬间,就变成了似乎被某种压力所压紧成一种僵硬气氛的面无表情—— 没有音程的歌声,在舰桥中回荡。 “深藏于吾类的答案啊” “恐惧死亡呦” “深藏于彼类的世界啊” “恐惧生命呦” “恐惧死亡呦” “恐惧死亡呦” “恐惧生命呦”“恐惧生命呦”“身体接受死亡”“心灵企盼死亡” “即便如此依旧活着的尊贵的山羊” “吞食的灵魂安静吧” “崇拜痛苦吧” “我们的神明是不存在的” “我们肯定神明” 美丽的,通透的,纤细的声音。 声音的颤动是如此地微弱,以至于吹一口气似乎就可以飘走。 即便如此——少女的声音还是有着绝对的力量。 “喂,喂,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个小鬼啊?停下来!不要在唱了!” 感受到这种没有意志的歌声的冲击,假面工匠中的某一位冲过去一把扯下了少女的耳机。 “你到底在听些什么啊……” 将耳机放到自己的耳边,确实听到了一种声音,虽然音量非常小。 男人听了一会,不久就脸色发青地将耳机丢在了地板上。 “什,什么啊这是!?” “喂,怎么啦!?你听到什么了啊!” 听着同伴的询问,这个男人擦着冷汗说道—— “……是惨叫。” “……哈?” “虽然只能听到一点声音……不过,可能,是这个小鬼的声音……。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不会是……一直带着耳机听着自己的惨叫吧!?” “……啊” 过于异常的事情。 虽然大家都认为是男人的错觉,但是即便如此,一直在听惨叫确实毋庸置疑的。 这个把少女带进来的男人,非常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等等!我刚才也听了啊,可是,根本就没有一点这种声音……” “当然。这个无限装置开始播音,就是从刚才开始的啊。” “!?” 这个声音——来自于舰桥的入口。 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口站立着一个男人,正在环视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对于巫女们来说,听着自己的惨叫用歌唱祈祷来祝福的。” 身高应该轻松地就超过了2米吧,虽然看起来比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要矮,但是和在场的所有人比起来,很明显是最高的男人。 长着一张大猩猩一样的脸,但是声音却完全和外貌不相符合,充满着理性和知性。 “不要动啊!” 假面工匠一起将枪口对准了门口。 刹那—— 稀里哗啦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面。 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这个大个子男人身上,但是——还是有几个人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在那里——仿佛天生一般有着一具尸体,无言地存在着。 “……哈?哈啊?” 假面工匠中的某一位仁兄,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种白痴的声音。 在那里的那具尸体——是“出口”号的全权负责人——已经变形的船长。 “怎……怎么……是谁杀……” 根本不需要疑问。 因为将船长的脑袋拧了个180度的杀人犯,此时正站在尸体的旁边。 “对于船长不在痛苦的命运,表示感谢。” 这样小声说着话,再次面对少女跪下的,正是副船长。 虽然少女的歌声自从刚才耳机被拿掉的瞬间就停止了,但是,副船长依旧用着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哎呀……那个……等一下啊喂” 陷入一片混乱中的假面工匠们,此时才发现,副船长的双手已经变自由了。 是怎样脱离手铐的呢。 这个答案一目了然。 男人的右手,从手腕到指尖的肉都破碎着流着血,手指的每个地方都能看出骨折的痕迹。 强行拿下来的。 而且,仅此而已。 当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地就取下来的。 虽然在魔术师中确实有人可以简单地将关节外翻从而脱离手铐,但是——副船长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单纯地依靠自身的力量进行的自我破坏。 但是,问题并 非在此。 为什么,副船长,要杀死船长呢。 如果有空折断船长的脖子,那么也应该可以向他们发动反击的吧。 原本因为有着瓦斯的威胁,所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称为杀死船长的理由啊。 而其他被拘禁的船员们,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 “啊啊,只不过原本就打算要解决掉船长他们的啊。” 淡淡地语气回答问题的,并非是副船长,而是斜斜地依靠在门口的那个理性的猩猩男。 “什么……?” “杀死那些碍事的家伙,刚刚好啊。” “说的话莫名其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死船长?” 看着眼前那个用手枪来回指着副船长和猩猩男的假面工匠,猩猩男摇着头,说了一句话。 “杀死他的,是诸位啊。” “……什么?” “至于你们为了什么目的要做出这种事情,以后会问问你们中间的某一位的。” 被枪指着依旧非常冷静的猩猩男,淡淡地语气接着说着。 “杀死船长的,是你们啊。” “……?” “从现在开始,这条船上所有死去的人,全部,也都是你们杀死的。就是这样啊。” “你在说什么……?什么……喂,什么……” 假面工匠都注意到了舰桥里面发生的异常。 那些手背在后面拷着手铐的船员们。 里面有好几名,慢慢地慢慢地,如同幽灵一般,站了起来。 手都变成了红黑色,接着又有几名站了起来。 包括早就脱离手铐的副船长在内,总共有数十个人都站立了起来,而剩下的船员们则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 “假面工匠”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枪,感到全身开始紧张起来。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猩猩男静静地笑着。 “也就是说啊,所有都是你们搞得鬼——” 瞬间的叹息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残酷的笑容,接着说道。 “如果有目击者的话,很难办。仅此而已。” “——嘎!不要开玩笑了!” “只要没有必要,我们都要尽量避免杀戮。” 虽然这是来自社长的命令,但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没有功夫讲这些。 这并不是因为听到猩猩男的话而变得焦躁。 ——是危险。 身为“假面工匠”常年行走在危险边缘,因此一直到现在的那种经验积累拉响了警报。 ——这些家伙,不好对付。 这样想着,他们统统拿好手中的枪枝,对着从手铐中解放出来的船员们就要扣动扳机,就在此时—— 不知道猩猩男做了些什么,从少女腰部的小盒子里面,没有经过耳机的媒介,直接发出了阵阵的惨叫,这与假面工匠的行动几乎是同时。 “唏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嘎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噫,噫,噫唏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虽然不清楚到底被做了些什么,但是只是声音,就让人感觉到不舒服,这样的好女的惨叫,就这样在宽敞的舰桥房间里面回荡着。 “害怕死亡的是邻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害怕生命的是至亲唏噫咳咳咳咳啊啊啊啊咳噫唏噫噫噫唏噫噫啊啊啊 我们的神明啊啊啊噫嗷啊啊啊啊啊呜嗷呜嗷呜呜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嘎噫啊咕噫啊啊从吾身处出咿呀啊啊啊啊啊!唏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回归至虚无咕唏啊啊啊呜噜啊啊啊啊啊啊嘎啊噫呀啊啊啊啊!噫呀啊啊啊啊!懊恼与光芒同在啊啊咔咔咔咔咔咔啊啊啊啊!” 少女过去的惨叫和,现在的歌声重合在了一起。 虽然这只不过是声音,但是无线电和少女的合唱,瞬间就把这个房间渲染成了一片红黑色。 而且,在这样的颜色的空气气氛中,似乎要发生一场没有羞耻的惨剧—— 假面工匠的各位成员,一起扣下了机关枪的扳机。 装有消音器的机关枪的声音,由于舰桥墙壁以及厚玻璃的阻隔,几乎没有任何声音泄露出去就消失了。 但是——早早地就在这一瞬间,确实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场变故。 一个就是——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同伴遭遇的巨人女。 “唔?” 在美容沙龙中正在接受按摩服务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感受到了空气中传递过来的些微的破毁声音。 “在你工作的时候插话对不起了,按摩师姐姐,不过我突然有一件急事,所以能不能您加快些速度啊。” “知道了。” 美容沙龙的女性也都非常的专业。 正确地按摩着很明显异于常人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肌肉,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很多时间,把所有的疲劳都从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体内驱逐了出去。 “……难道是,啊。” 想着最糟糕的情形,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迅速地穿着衣服。 虽然自己认为在美容沙龙中邂逅自己的目标之一银发少女算是命运的安排,但是——她只是静静地笑了笑。 “啊啊,他们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地就开枪的啊。难道是我听错了……” 半是期待半是担心的心情,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将美容沙龙抛在了自己身后—— 在轮船中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最糟糕的预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这反而正是她高兴看到的结果。 某套房 就在舰桥发生了如此血腥的混乱的时候—— 艾尔马他们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类一般,在客房悠闲地打发着他们的时光。 田九郎正在用房间里面的dvd观看着黑泽明导演的电影《大剑客》,而艾尔马则带着耳机正在玩自己从日本买来的便携游戏机。 尼罗则用着尼罗的方式,在阳台上眺望着大海,偶尔和附近某个无人小岛飞来的海鸟嬉戏。 只有一个人,希尔薇一个人说:“好不容易的一次旅行,我要去做美容啊。那家美容院,听说是法国一家有名机构的连锁店啊。”,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出去了。 自从上船来,已经过去了50多个小时。 而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修伊?拉弗雷特的联络。 “唔……冒昧说一句。真是无聊地不得了啊。” “那么看看电影怎么样呢,尼罗大人。这部电影,想必尼罗先生你一定会喜欢的啊。” “冒昧说一句。我又听不懂日语,应该是你想要听听日语发音的吧。我回头再看吧,你不用介意啊。” “尼罗大人如此关心别人,这样说话的话,可见,已经无聊到极点了啊。” “冒昧说一句。既然你明白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啊。这场航船旅行,总会让我想起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的时候啊,如果不动一动的话就会觉得不舒服啊。” 被这场毫无波澜的旅程憋的心底发痒,尼罗继续看向了艾尔马的方向。 “喂,艾尔马。如果一直就这样没什么事情的话,该怎么办啊?” 艾尔马将耳机微微摘下来一些以便于听清楚对手所说的话,继续打着游戏回答道。 “嗯——,我觉得应该带上飞儿才算好啊,不是吗?” 所谓的飞儿,是他们一年前从北欧某个村庄里面带出来的少女们的名字。 很多的少女同时拥有着同一个意识,是“永生之酒”的副产物。 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这些少女+α和艾尔马他们一起穿越了故乡的森林,向着外面广阔的世界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其中有一名少女是和希尔薇住在一起的,不过这次的旅行并没有让她同行。 这是为了避免如果说真的是修伊?拉弗雷特或者是其他人的一个圈套的话,连自己的同伴也陷入这种恶作剧般的纠纷中。而且,因为当时送票的时候,并没有飞儿的船票,所以这次就把她托付给了一位自己信得过的日本朋友来照料。 但是,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在航海第一天的时候,还因为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彼此都非常的警惕,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因为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此时尼罗的心情已经变成了“赶快发生些什么吧”这种不满。 “……可恶,修伊那个家伙,难道他就想这么爽约把我们晾在这里啊。” “哎呀,因为是那个家伙,所以可能偶尔会突发善心把到手的船票作为礼物送给我们的吧。” “冒昧说一句。这样的话,这种兜圈子的金钱……哎呀,如果是他的话还真是有可能啊。” “修伊那个家伙,毕竟还是有着这么害羞的地方啊。明明可以把全人类都当成自己的试验体解剖,但是还是会羞于被别人当面夸奖啊。那个家伙。” 满脸怀念的表情,艾尔马嘎嘎地笑着继续玩着游戏。 “……指着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上的第一号恶人说是什么害羞的家伙真的很恐怖啊。” “恶人啊。啊啊,我也不否认啊。或许他本人也不会出口否认吧。但是,是不是第一号恶人就不知道了啊。” “如果说塞拉德是卑鄙的话,那么修伊就可以说成是恶人才合适吧。” “哎呀,并不是这样的……如果说是恶人的话,你看,应该是费尔梅特之流吧。” 费尔梅特。 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尼罗满脸的不可思议,田九郎则静静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投放在电影的两个人的会话中。 “冒昧说一句。你在说什么啊?你把那个懦弱的善人说成恶人。” “……。是吗。尼罗你也没有注意到啊。田九郎你呢?” “……总觉得,好像有些感觉吧。”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 “哎呀……这样不是很好嘛尼罗。鄙人也不愿意背后说那些已经不在人世的家伙的坏话。” “冒昧说一句。不用太介意啊你们……啊啊,确实无论在怎么说已经被吞噬掉的家伙的坏话,也只不过是给与那些吞噬者一些些不舒服啊……” 尼罗涩涩的语气说着话,艾尔马则是嘎嘎地笑着接着说道。 “说起费尔梅特我才想起来的啊,奇斯那个家伙最近怎么样了啊?” “我们分手距离现在才有两个月啊,现在应该是在纽约舒舒服服地生活的吧。” 听着田九郎的回答,艾尔马高兴地笑着说道。 “这么说来,我们这次的旅行,奇斯和马伊扎并不知情啊。我们突然离开他们应该很惊讶的吧。” “冒昧说一句。还有留在日本的飞儿的事情。不知道对于长途旅行,希尔薇有没有觉得很舒服呢。” “哎呀,不管怎样,我都觉得应该叫上飞儿。奇斯或许也很想见见飞儿,你瞧,奇斯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女人缘的吧?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做些雪中送炭的事情嘛。” “冒昧说一句。真的是非常厉害的多管闲事啊。” 尼罗惊讶地说着,视线再次回到了大海方向—— “唔……?” 随风飘来的,一种纤细的声音。 如果不是经常听的人,或许听不出来。不过原本,就算是那些听力良好没有受过任何听力损伤的人,也可能听不见。就是这样的一种纤细的破裂声音。 连续不断的这种破裂声音——尼罗意识到那是一种机关枪的枪声,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脖子上取下来房卡,向着门外走去。 “哎,你要去哪里啊?” “或许是我的一种错觉,我刚才听到一些让我感兴趣的声音啊。” “?” 所谓的“或许是一种错觉”——并非是尼罗的真心话。 ——他并不希望是自己听错,而事实上只是某个活动的焰火声音。 走出房间的尼罗,来到走廊之后,就决定让自己在船舱里面慢慢地随便走走。 ——至少有一些期待,也算是好的啊。 就在自己这样想着的瞬间——尼罗静静的将手放在了面具上面。 “……不可以啊。” 来到走廊,自言自语着,内心警惕了起来。 曾经在战场中拼杀过的,是别人的死亡为无物的尼罗。 只不过是想象着接下来的战斗,注意到自己那一点点的兴奋,陷入了自我厌恶的境地。 ——已经变身为不死者的家伙盼望战斗什么的,只能算是单方面享受的虐杀啊。 ——简直,就和修伊之流算是一丘之貉了啊。而我则远远地—— 假面背后焦躁地咬牙切齿一般,但是尼罗依旧往前走着。 没有任何妄图否定自己体内上涌的“渴望”—— 他静静地,找寻着自己的战场,在船舱中寻觅着。 某套房 “……似乎已经开始了啊。” 静静地听着从无线机器中传来的枪声和惨叫,布拉伊德安静地摇着头。 就在这样的一个可以举办一个小型party的房间里面。 将自己的手肘放在中间的餐桌的他,似乎不知走神到了什么地方似地小声嘟囔着。 此时在他身边站着的,并不是平日里的秘书们,而是穿着白色衣服带着刑具的孩子们。 那是由孩子们的父母亲手送过来参加家族旅行的“巫女”们。 不知道这些孩子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志,孩子们都默默地站在房间里面排成排。 在床铺的上面,西丽丝依旧躺在床上,还是无法判断它到底是醒着还是仍在睡着。 如果硬要说有一点和昨天不同的话—— 她身上的衣服,在布拉伊德在教堂里让她看过的那种红黑相间的白底衣服。 “即便如此,这样也没有办法挽回了啊。没有办法挽回了啊。啊啊,怎么办才好啊。建制,在这个时候遭遇劫持的话,只能说命运太残酷了。啊啊,我啊,请给与我勇气啊。痛苦啊,请给与我祝福。” 说着如此奇怪的祈祷,青年将手中握着的开关慢慢地按了下去。 于是——孩子们头上戴着的那个耳机,开始分别流淌出“各自的惨叫”,与之相适应的,他们反射性地开口合唱起来。 “““深藏于吾类的答案啊恐惧死亡呦””” 毫无音程的轮唱。 不过,只要有就足够了。 “““深藏于彼类的世界啊恐惧生命呦””” 无论是怎样的场所——无论是其他宗教的教堂或者庙宇,无论是在屋外,还是在百货公司的顶层——只要有这歌声的存在,对于布拉伊德来说,这个地方就是“sample”的教堂,圣地。 ““恐惧死亡呦恐惧 死亡呦恐惧生命呦恐惧生命呦””” “感谢,我们的痛苦啊。总算是有勇气了。” 听着孩子们的惨叫,青年微笑着,将餐桌上的皮包拿在了手上。 在这个手提公文包的双层隔层上,有着好几个注射器和针头。 同时还收有二十多只装有液体状的物体。如果过关检查这种东西的话,如果除去针头的话,根本不存在违法的东西。 液体完全是合法的东西,所以以此来取缔的话,在法律上没有任何的依据。 布拉伊德静静地拿出两只注射器,每一只手拿着一只。 “那么……现在,确实有劫持犯……舰桥和……控制室和……还有通信室吗……” 被少男少女们的歌声围绕着,布拉伊德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那么,就开始吧……我们的弥撒。” 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注射器插进了太阳穴的两侧。 “““身体接受死亡心灵企盼死亡即便如此依旧活着的尊贵的山羊吞食的灵魂安静吧崇拜痛苦吧我们的神明是不存在的我们肯定神明害怕死亡的是邻居害怕生命的是至亲我们的神明从吾身处出回归至虚无懊恼与光芒同在渐恙在阴影内侧我们只是在您身前尝食一块菜品畏惧神明啊畏惧自身啊正是哀伤所在乃赐予吾之特权””” 祈祷的声音从不停息,穿过房间的墙壁,在船舱里面回荡。 慢慢地,有力地—— 由恶意创造出来的祈祷声音,如同一剂甜美的毒药,慢慢地在船舱里面渗透。 蛊惑般地,蛊惑般地—— 同时通信室 和舰桥一样,支配着通信室的“假面工匠”们。 屋子里面,被分配到任务的五个人,满眼无聊地看守着这里—— 在一个摘下了面具面对厕所站立的男人面前,一个女人在那里堵着。 那是,总是站立在布拉伊德身边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但是对于毫不知情的男人来说,只有一种穿着红黑裙装的年轻女子。 “……?” “晚上好。” 以为是某一个迷路的乘客,男人冷静地表情说着话。 “客人,这里无关人员是禁止入内的——” 自己没有办法把准备好的台词给说完。 在他的喉结部分,有着一只女人的右手。 细细看去,女人两只手的食指到无名指的三个指头,一直到之间都覆盖着铁手套的小型装饰,从指尖飞出来的前端都被打磨地锐利,配合着冷酷的女人的行动便成了一件厉害的杀人凶器。 咻咻地漏着气息,同时,伤口里面喷射出大量的鲜血。 女人无声地承担着来自对面的鲜血,但是在红黑相间的裙装上面并不是那么显眼。 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就会死去的男人,女人只是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至少,死亡没有任何的痛苦。” 她的目标,是通信室。 似乎是尾随女人而来一般,原本应该是男人进去的厕所里面,一下子涌出了好几个男男女女。 他们同样都是清一色的红黑打扮——这样的光景,似乎让人看到了那种举办呼唤恶魔的黑色弥撒的魔女们。 同时船内机关控制室 在那个房间里面,船舱的前部——那时比舰桥更为接近底舱的部分。 承担着换气系统,电力系统,送电系统的场所,假面工匠们也有十几个人占领了这里。 当然,这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占领之后,他们必须要做些他们平常要做的工作,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有必要让那些舰桥以上的人质要理解自身的立场。 走下一段船舱电梯或者说是长长的楼梯,或者可以说是在面对船舱底部的货物仓库的道路。 因为是重点据点的原因,所以有着结实的大门——现在假面工匠把它打开了,轮番在此守卫着。 作为通过控制室的必经的最后道路,这个场所的入口处的守卫每两个人一班担任着,因为可能有普通人因为走错而接近的缘故,所以一般假面工匠无论是自己的面具还是手枪都统统地收在自己的怀里。 “可恶,来到这里的人不可能是那些好奇的一般人。” “笨蛋啊,万中有一的事情经常要想到‘万中有一的高概率’,这不是‘死’打人经常说的嘛。” 说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之前死去的那个叫做狄斯(デス)“兵器”,假面工匠的这两个人满脸的心平气和的表情。 “啊啊……是啊,那个家伙死去这件事情,也算是万中有一的了吧。” “不是有这么一个叫做班德拉斯主演的《墨西哥往事》中的墨西哥流浪乐队的吗?听说是被那种恶汉给杀死了啊……” “开玩笑也要有限度啊……那样恐怖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啊?” 这两个人就这样说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兼具追悼的废话聊天—— 就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 对于这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面前的女人,男人们不由自主地彼此看了一眼。 如同10年前在日本流行过的熟女控一样,身上的套装使得女人的身体曲线毕露。裙子也非常的短小的,没有任何伤疤的腿部线条,膝盖以下的部分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套装的颜色,是以红黑为基调的令人不舒服的东西,在想到这些之前,其中的一个男人已经开口说话了。 那是和在通信室一侧的厕所边被杀害的男人相同的台词。 “啊啊,对不起。客人,这里无关人员……” 当然——也是没有把话能够说完。 “嘎……?” 就在自己的眼前,女人仿佛上下颠倒了位置。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瞬间,来自小腹的一记重击夺走了她所有的思考。 这绝对不是错觉—— 就像字面上所写,女人的脚,踏碎了脊骨贯穿了男人的腹部。 “……哼……啊哼……啊哼……” 假面工匠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同时也不断地吐出鲜血来。 而这个时候,在呻吟的同时,意识也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在脊髓瞬间被踏碎的打击之下,男人的大脑和心脏早就停止了。 女人在接下来的瞬间收回自己的脚,在另外一个人反应过来之前采取了下一步的行动。 假面工匠也绝对不是什么外行。 即便面对从自己的同伴后背冒出来一个女人的脚这种异常现象的时候,也仅仅花了2秒钟就明白了过来,马上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 女人的动作,不管是内行还是外行,只是行为在人类看来非常的怪异。 注意看的话,发现女人跳跃着,依照连击的技巧又伸出了自己的脚。 当注意到那只高跟鞋的鞋尖,沾染着同伴的鲜血,幻化成一把匕首的时候——男人的喉管早就已经被割开了。 最后男人想到, ——糟糕。 ——这个家伙……如果不是艾伊津古(エイジング)和狄斯(デス)是应付不了的啊。 这样的本人也无望的,残酷的现实。 男人的反射神经也马上要避免这只飞来的脚。 也确实开始挪动了啊。 但是,这样的速度虽然是全力迸发出来的,但是——由于女人的目标过于地直接,单单依靠速度就把“死亡”的结果从男人的身体里面敲击了出来。 “至少是死的没有痛苦啊。” 这样说着,女人从男人们的怀里掏出了沾满鲜血的手枪。 在当场呆了一会——在通往通信室方向的道路上,也同样地冒出了好几个穿有红黑制服的“信徒”。 “用吧。” 布拉伊德的秘书女人,柔和地微笑着,将手枪递给了队伍前面的信徒们。 他们的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笑容——在他们中间,似乎对于脚下的那两具尸体视而不见。 之后还没有数分钟的时间,在船舱里面等待的“假面工匠”们,都开始发出紧急情况的无线呼叫。 “这里是凯鲁夫,发生了f状况。重复。f状况!可恶!” “敌人!我们的据点,遭到了奇怪的家伙的攻击!” “是红黑制服家伙!他们就是敌人!重复!他们全部都是敌人!” 那些等待人物的假面工匠们,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f状况——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第三者攻击”,全员都紧张了起来。 “不要愚蠢地随便和社长联络!如果社长被干掉的话,就完……呜,呜啊……来了,可恶。” 无线通话器的声音中途断掉了,之后只有噪音。 这个无线通话为最后的转机—— “出口”的世界,出现了一个完全颠倒的结果。 某套房 在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西丽丝的耳朵边,孩子们的惨叫依旧在持续着。 以此为契机回忆起来的事情,就是最初和布拉伊德邂逅时,在那个教会发生的惨剧。 虽然自此之后,那个光景不止一次地在自己的脑海中重现又消失,但是真正听到孩子们的歌声的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记忆”变成了更为鲜明的“影像”,在西丽丝的大脑中剧烈地晃动着。 那个时候,就是自己潜入进这个亚洲系的集团的时候—— 如果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实际上答案非常地简单。 战争。 如果只要答案的话,就是这样子。 信徒们无论是男女老少,都是手无寸铁地—— 只有这些,在西丽丝的眼中都已经是非常奇异的事情了,但是真正疯狂的事情是在此之后。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这些自己聚集在一起的信徒们,是不允许袭击者的出现。 一个一个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大刀,还有几个人扣动着自己的扳机。 但是——即便可以斩杀,也不能砍倒。 即便可以射击,也不能射杀。 即便是很明显有着致命伤,信徒们也不会倒下来。 简直就像是电影里面出现的超自然现象一般,即便中枪即便被砍,依旧朝着假面工匠蜂拥而去。 但是,她认为最不正常的并非是这一点。 在她眼中,进行着生死斗争的信徒们—— 无论是任何一个人,都是微笑着。 他们的微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此无从知晓。 或许是从孩子们开始合唱开始的,也或许是虽然看起来是面无表情的,但实际上有可能微微地有些微笑的。 但是,他们并不是因为陷入了战斗的疯狂重而兴奋地笑着的,只不过是纯粹地,某种安心的笑容。 “什么啊……这个……” 西丽丝扑哧做了一个屁蹲,靠着墙壁像要逃跑。 在她混乱的视线的前方,他们的“教主”男人,微微看着虚空的斜上方,安静地表情淡淡地喊着。 “死中,有生! 生中,有死! 二者同物,互为阴阳! “彼者”彼此联系为何物! 苦痛赐予身体死亡,使得心灵渴望死亡! 然者,成全吾身之事—— 所有皆可归结于痛苦!” 之后,这样简短的演说——恐怕只是为了念给西丽丝听而已——就在演说完成之前,自伤残杀早就结束了。 信徒们,无论是枪击还是砍劈的人,都是满脸放心的微笑面对着祭坛的方向——袭击者们,早就没有了呼吸。 就在信徒们禁止外出的时候,两名秘书和大个子猩猩男,以及脸上包裹着绷带的男人,行动了——瞬间,就将一半的袭击者给消灭了。 而且,原本剩下来的那一半——早在屋子里面就被信徒们给消灭了。 信徒们,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就这样静静地微笑着—— “他们……不对,我们——并非是感受不到痛苦啊。那样我们就可以不在意生病和受伤,毕竟那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不知何时,布拉伊德就站在西丽丝的身边,看着瘫倒在地的西丽丝,毫无邪念地如同圣哲一般微笑着,说道。 “我们——只不过是假装感受不到痛苦而已。” 这样说着话——布拉伊德,冲着西丽丝的太阳穴挥舞着注射器。 “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西丽丝反射性地从床铺上跳了起来,感觉阵阵如同心脏跳出来的恶心感。 注意到自己这只不过是呼吸混乱而已,半是恐慌的样子强行勉强自己调整着呼吸。 因为孩子的歌声而苏醒的记忆,强烈地摇晃着。这样或许是一种反作用的冲击吧,西丽丝终于从半痴呆的状况下苏醒了过来。 整整20秒。回忆起自己的处境,直到完全明白,又有5秒。 回想起来自己所在的房间是哪里,西丽丝反射性地环顾着。 但是—— 似乎是一个漫长地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噩梦,房间里面没有一个人。 布拉伊德也好,唱歌的孩子也好,统统都没有。 西丽丝不由地浮现出一种期待,期待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是虚幻,这里也并非是在轮船上,而是在自己信用调查所旁边的宾馆或者什么地方,但是——桌子上面摆放着的两支用过的注射器将她的期待给打破了。 西丽丝拼尽全力地压抑住潮涌般的疲倦,爬下床来走出去了一步。 从由布拉伊德亲手准备的西丽丝的行李中,取出一套红黑相间的裙装——迅速地更换了衣服。 西丽丝将自己的服装打扮整理整齐,小心地确认周围的情形,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打量着门外的状况。 在确认没有一个人之后—— 西丽丝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要到门外——“出口”的船舱里面走一走。 ——如果没有告诉他的话…… 在自己精神恍惚时期的记忆,依旧非常牢固地占据着自己的大脑。 从中浮现出来的是,那个少年魔术师在表演秀上的最后一个景象。 回忆着布拉伊德口中的“希尔薇”的女性魅力——西丽丝为了自己和陌生人少女——向着船舱里面冲了过去。 ——赶快,通知她……如果不能合作的话…… ——或是是为了从那个家伙身边逃开吧……为了对付那个家伙什么的吧……。 这个时候,时间向着卢奇(ルーキー)和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在仓库重逢的点流淌着。 “怎么样,社长。有没有微微地冷静下来啊?” “……啊啊,没事了。” 卢奇移动到仓库的一角,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首先先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如果没有的话,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豪爽地笑着,仿佛在说,如果有的话,是最好的啊。 “但是,我可是为了见到社长才追过来的啊。同伴中的某人被拷问着,或许会忍不住而吐露出社长就是旅客须知中介绍的那个 少年魔法师啊。” 这应该是最具现实意义的解释,不过,如果真这样的话——对方会不会真地相信如此的自白吗?那个室内少年魔法师就是他们的领袖。 虽然这样的一个答案会被认为有着适当编织的谎言——正因为如此,所以会相信吗——或者说,即便会怀疑,也有可能以防万一,把魔法师给杀掉的吧。 “那些家伙们……到底都是些什么来头啊?” “是啊?完全摸不着头脑……似乎只是有人数而已。而且,如果脱掉那件衣服的话,很难和普通乘客去分开来的啊。难道索性连普通乘客都给杀掉吗?” “不要开玩笑……怎么可能采用这样没有效率的方法啊。原本,我们的目的也并不是把所有的人都给干掉啊。” 虽然叫喊的声音充满自己少年的感情,但是,在表面,还是把自己少年的外表给压抑到自己的体内。 “如果是的话该怎么办啊?难道说我们就这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吗?是啦,就这样把从祖先继承的‘假面工匠’的名头给丢进大海也无所谓嘛。虽然现在有状况,是不是只要把钱退给雇主的话,你的命和假面工匠的名誉就可以挽回吗?” “……那,倒是不可能。” “啊?” “……继承了‘假面工匠’并不是组织,而是‘觉悟’和‘决心’。这个最大的目的……世界有着不死者。即便取消了工作,在逃离这艘轮船的时候,也是在把不死者……艾尔马?c?阿巴托斯他们给抓住之后。” 但是,实际问题就是现在的状况是对于部下的生死完全无从知晓。如果相信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所说的话,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回答无线呼机这一点来看真的是非常让人绝望吧。 少年,呲呲地咬着牙齿——将各种各样的感情统统吞咽进自己的腹中,从其中选择了一个准备,再次带起了面具。 嘶,少年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 “现在我,不再是社长。而是以继承了假面工匠之名的卢奇诺?b?冈帕乃鲁拉。(ルキノ?b?カンパネルラ)所做出的拜托。” “……” 少年满脸认真的表情挺了挺腰,即便如此,还是和对方身高差很多,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说道。 “请帮我……。虽然说的话很任性,但是我要抓捕不死者,逃离这艘轮船。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搜寻‘假面工匠’的幸存者。谜样的集团也……如果可以收拾的话就把他们收拾掉。” “……真的是这也想做那也想做啊。果然啊果然。也就是说,你现在并不是以社长的身分,而是以一个孩子的身分请求我吗?”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紧紧地盯着少年的表情—— 不久,似乎一副从一开始就做出了决定的样子,嘎嘎嘎抵达笑着回答道。 “狡猾啊,狡猾啊,社长,不对,卢奇。” “……”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办法拒绝这种乱七八糟的豪爽的事情啊?” 间章 “航海第三天 总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抢先打给弘子电话固然不错,但是这个电话却在半途中断掉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了吗? 重新拨过去,可是怎么也拨不通。 好不安啊。 虽然会被弘子笑话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但是总是不由地有些不安。 象在这个时期电话打不通的情形,是在平时不可能发生的吧? 我的手机可是有着三根天线的啊。 因为听说轮船的卫星通信系统非常的优秀,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弘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在这边,我也会感到不安。 怎么办啊。 周围都是些不会说英语的外国人,也有很多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总觉得这场航程让人不安。 暂且先走出去看看吧。 不过还是算了吧。 就算出去看也只能让自己更加得不舒服吧。 觉得自己只会又碰到那些奇怪的家伙。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接着拨电话吧。 总觉得很奇怪。 感觉有些晕眩。 感觉到轮船的速度太快了。 好恐怖啊。 总之,日记稍后再修改吧。 很糟糕的文章,还是给弘子打电话吧。misao” “这或许算是我的遗言吧。 虽然自己有可能会死掉,但是觉得非常地冷静。 如果只有这台笔记本电脑可以平安无事地回收的话,那么我就把我周围发生的事情给记录下来。虽然直到现在一直都在拨电话,但是还是拨不通的样子。 我宁愿相信对面的那艘轮船平安无事。 从刚才,一直传来枪声。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勇气出去看看。 船内播放着广播。 似乎就像是祈祷般的什么。 轮船还在加速。 甚至都担心有可能会触礁。 傍晚明天的傍晚。 在入口。 h弘hhz子,危……虾啊。 好紧张害怕啊。hhh弘hon弘zzz子pppin安才才才好啊最后,我想嘎诉你说,hhhohon弓……弓……子……子,偶aa爱nn你啊sd后f啊。” 然后——两艘船的命运,就在大海上交错交换。 “航海第三天 总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抢先打给弘子电话固然不错,但是这个电话却在半途中断掉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了吗? 重新拨过去,可是怎么也拨不通。 好不安啊。 虽然会被弘子笑话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但是总是不由地有些不安。 象在这个时期电话打不通的情形,是在平时不可能发生的吧? 我的手机可是有着三根天线的啊。 因为听说轮船的卫星通信系统非常的优秀,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弘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在这边,我也会感到不安。 怎么办啊。 周围都是些不会说英语的外国人,也有很多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总觉得这场航程让人不安。 暂且先走出去看看吧。 不过还是算了吧。 就算出去看也只能让自己更加得不舒服吧。 觉得自己只会又碰到那些奇怪的家伙。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接着拨电话吧。 总觉得很奇怪。 感觉有些晕眩。 感觉到轮船的速度太快了。 好恐怖啊。 总之,日记稍后再修改吧。 很糟糕的文章,还是给弘子打电话吧。misao” “这或许算是我的遗言吧。 虽然自己有可能会死掉,但是觉得非常地冷静。 如果只有这台笔记本电脑可以平安无事地回收的话,那么我就把我周围发生的事情给记录下来。虽然直到现在一直都在拨电话,但是还是拨不通的样子。 我宁愿相信对面的那艘轮船平安无事。 从刚才,一直传来枪声。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勇气出去看看。 船内播放着广播。 似乎就像是祈祷般的什么。 轮船还在加速。 甚至都担心有可能会触礁。 傍晚明天的傍晚。 在入口。 h弘hhz子,危……虾啊。 好紧张害怕啊。hhh弘hon弘zzz子pppin安才才才好啊最后,我想嘎诉你说,hhhohon弓……弓……子……子,偶aa爱nn你啊sd后f啊。” 然后——两艘船的命运,就在大海上交错交换。 “航海第三天 总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抢先打给弘子电话固然不错,但是这个电话却在半途中断掉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了吗? 重新拨过去,可是怎么也拨不通。 好不安啊。 虽然会被弘子笑话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但是总是不由地有些不安。 象在这个时期电话打不通的情形,是在平时不可能发生的吧? 我的手机可是有着三根天线的啊。 因为听说轮船的卫星通信系统非常的优秀,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是弘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在这边,我也会感到不安。 怎么办啊。 周围都是些不会说英语的外国人,也有很多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总觉得这场航程让人不安。 暂且先走出去看看吧。 不过还是算了吧。 就算出去看也只能让自己更加得不舒服吧。 觉得自己只会又碰到那些奇怪的家伙。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接着拨电话吧。 总觉得很奇怪。 感觉有些晕眩。 感觉到轮船的速度太快了。 好恐怖啊。 总之,日记稍后再修改吧。 很糟糕的文章,还是给弘子打电话吧。misao” “这或许算是我的遗言吧。 虽然自己有可能会死掉,但是觉得非常地冷静。 如果只有这台笔记本电脑可以平安无事地回收的话,那么我就把我周围发生的事情给记录下来。虽然直到现在一直都在拨电话,但是还是拨不通的样子。 我宁愿相信对面的那艘轮船平安无事。 从刚才,一直传来枪声。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勇气出去看看。 船内播放着广播。 似乎就像是祈祷般的什么。 轮船还在加速。 甚至都担心有可能会触礁。 傍晚明天的傍晚。 在入口。 h弘hhz子,危……虾啊。 好紧张害怕啊。hhh弘hon弘zzz子pppin安才才才好啊最后,我想嘎诉你说,hhhohon弓……弓……子……子,偶aa爱nn你啊sd后f啊。” 然后——两艘船的命运,就在大海上交错交换。 “航海第三天 总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抢先打给弘子电话固然不错,但是这个电话却在半途中断掉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了吗? 重新拨过去,可是怎么也拨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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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奇狂躁地朝着拉伊布的肋下踢了一脚。 拉伊布咕噜地呻吟了一声,但是,依旧是有些高兴地表情—— 说着和现状不相称的话。 “那个,虽然我很想再好好看看你这张绝望的面孔,不过,你身后的那个巨人脸上的笑容似乎马上就要发怒了,所以……” “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什么?” 这是铐着手铐的男人单纯的宣言。 卢奇想着对方是不是还在尝试挑拨自己,不过他真地开始想要杀了眼前的这个家伙了,但是—— 刹那,巨大的冲击包围了整条船。 “!?” 同时,传来了咔嚓一声响。 在冲击之前,拉伊布就自己扭断了自己的关节,将手绕了出来,跳起来跑到了窗户外面。 “等……” 来不及喊出声来,拉伊布就已经站在了船舷边,朝着大海跳了过去。 但是——并没有听到坠海的声音。 “怎么……” 在从房间里面冲出来的少年的眼前的是——之前撞击着这艘轮船的大型巡洋舰和,在船舷边跳过去的拉伊布的身影。而且—— 是一群穿着红黑制服的“疯狂信徒”们。 而站在人群中心的男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双臂——虽然几乎没有什么血迹,不过这反而意味着这个男人已经接近了死亡。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来详细分析这种状况——大型巡洋舰在大海中劈波斩浪行驶着,以“假面工匠”望尘莫及的速度渐渐地远去了。 虽然瞬间自己也知道必须要追过去,但是,少年取下了自己内心的面具,发泄着自身单纯的愤怒。 “可恶……可恶……!” 这个时候—— “发生了什么啊?” 听到背后的声音扭头一看——有一个男人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是艾尔马?c?阿巴托斯。 一瞬间,卢奇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这个自己目标中的目标任务,因为他竟然如此漫不经心地来到了这艘轮船上,说当然自然也是当然的反应。 “艾……为,为什么!” “哎呀,那是因为啊。你的目标是我们,我想我是不是特别是有用处啊!田九郎很吃惊,尼罗似乎也很愤怒,所以我就逃一般地就来了啊。” 唔唔地点着头说着话,这个男人丝毫不管现在的气氛如何,在这样海风拂面,周围都是敌人的状况下——依旧看不出来现在的状况对于他是多么地严酷。 “我总归也活了300年了又是‘假面工匠’中的一员啊。如果不给社长面子的话!” 在卢奇面前噼里啪啦地乱说一通,这个从创建组织开始就已经存在的元老,满脸阳光的笑容说着话。 “所以啊,你瞧,微笑啊社长!一定要微笑啊!” “疯狂信徒们” “……一件事情,我想问问。” 奄奄一息地男人,看着飞身过来的拉伊布,问道。 在两船相撞,整个身体变成碎肉的拉伊布——奇迹般地在失去了双手之后留下了一条命。 而且,现在这条命也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虽然手腕破碎地一塌糊涂但是却几乎没有出血,但是这样的延长生命,有些难办。 虽然每一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但是,周围的信徒们,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哭泣。 虽然如此,但是却没有人蔑视教主。他们只不过对于“圣典”深信不疑,他们对于教主并不盲从。而且——失去自己亲近的人的痛苦,早就在他们中间消失了。 即便如此,这种表情没有任何改变的令人不舒服的状况下——被询问的拉伊布,淡淡的语气回敬道。 “为什么啊,教主大人。” “啊啊,维拉莱斯库。你早就知道了吗?那个‘假面工匠’的家伙的事情。还有,我们也变成了棋子来利用?” 逐渐消失的声音。男人的脸色很差,似乎马上就死去的话也没有人觉得好奇怪的,这个被称为维拉莱斯库的拉伊布,拿掉脸上的面具,秘书手里面接过红黑布条,一边包裹着自己的脸——一边爽快地回答道。 “就是这样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 “因为故事很长我就一句话概括好了……因为我高兴。” 听着这个不同于“拉伊布”和“解剖手”的语气的回答,这个教主男人嗤嗤地笑着——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啊。我就放过你吧。” 也是非常爽快地回答。 “我们的教义——就是不否定人类的欲望。即便这会灭亡我们。”$ “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教主啊,布拉伊德大人。” “这也结束了。” 布拉伊德似乎松了一口气,小声说着——就这样,站到了船舷一侧。 从手腕处滴落的血滴,掉进了大海,一滴接一滴地,被广袤的大海给吞没了。 “圣典已经全部交给了秘书,所以,下一任的布拉伊德,就拜托给你了啊。” “知道了,布拉伊德大人。那么……那么,假如,如果我说让我拥有那种可以在那种状况下帮助我的药剂的话,怎么样呢?” 就在这个恭恭敬敬地低着头说着些奇怪的话语的维拉莱斯库的面前—— 布拉伊德微微地笑着,运用着几乎要耗尽葡萄糖能量的脑细胞,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在游戏中心,我的原则是除了射击游戏以外,从不续游戏币的啊。” “游戏的感觉啊。输了就是输了。优雅地,死亡,虽然,恐惧,但是,接受,它——” 微笑着——教主的身体就这样顺着船舷前倾着,面朝着大海,头朝下的跌落了下去。 接下来的瞬间—— 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样子,受到鲜血诱惑的巨大的鲨鱼,飞了出来——吞噬着早就毙命的布拉伊德的尸体,毫不留情地撕碎着一切。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信徒们,无论男女老少,大家都在胸前划 着文字——说着同样的台词。 “至少——是没有痛苦的死去。” “枪手&男孩&女孩。” 数日后纽约“蜂巢小店”店内 “可是,之前的轮船事件真的很厉害啊。” “菲洛他们也遭受到了很大的灾难啊。” “哎,听说那个犯罪集团还没有被抓获啊。乘客似乎也在混乱中,被当作证词的情报也不知道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 兰迪和派乔一边看电视一边吵闹着,马伊扎也参与到了话题中来。 就在这平常常见的一幕中——一个异端走了进来。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男人。 全身黑色,带着一副蓝色的墨镜,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人。 在场的所有马尔提乔的干部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不简单。 但是,既然看不出对方的来意,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马上出手,暂且静观其变好了。 “啊——……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男人走到一个他认为是这里地位比较高的眼睛男人面前,淡淡地询问道。 “我是菲洛?普罗辛奇奥介绍过来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招聘一个保安?” 听到这个消息,小店的空气马上为之一变。 只不过——是和男人想象地完全不同的气氛。 “什么啊!你说的是普罗辛奇奥那个家伙啊!”“我从菲洛那里听说了啊。”“听说你的枪法非常了不得啊。”“哎呀——我们的组织干部都只是擅长使用匕首啊,雇佣你这个枪手作为我们外部的保安真的是刚刚好啊。首领也一定很高兴啊!”“……咕咕……那我现在就称呼你‘老师’吧……咕咕”“帕姆(パーム)又在说傻话了啊。” “哎呀哎呀。总之,我想听听详细情况啊,安杰罗。” “……” 看着眼前这个太不像黑社会的气氛,安杰罗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如此啊,这里就是抚养菲洛长大的组织啊。 终于理解了,似乎很高兴地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结果,南美的组织事实上已经崩溃了,而且在轮船事件调查清楚之前自己也没有办法回到故乡,安杰罗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因此就接受了菲洛的提议,来到了纽约,虽然和之前自己所在的组织气氛有所不同,不过,似乎是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地方。 “……啊啊,啊……虽然这个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带着一个朋友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找一个可以保护她安全的居住场所啊……” 然后——数日后 “喂喂!听听啊!今天马尔提乔的所有人都有礼物啊!” “这可是我们对于少子化对策制定的有着我们风格的答案啊!” 说着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艾萨克和米莉娅一起走了进来——确实,对于马尔提乔家族来说,可以说是少子化对策啊。 “喂,我们就挂靠在马尔提乔家族的下面,所以请放心好了!” 看着依旧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台词的少年和在他后面,似乎放弃似地叹着气的一个少年,干部们彼此看着对方。之后——少年看到了坐在餐馆一角的褐色皮肤的少女,满脸通红,说着一些并没有人问他的回答。 “我并,并不是因为注意到在那里坐着的卡璐奈尔才想要在这里工作的啊!” 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店铺里面爆发出大大的笑声。 波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笑话,在他前面站着的男人开口问道。 “原本,我是要说小孩子应该回学校去,不过……我并不想阻碍这种纯真的恋情啊。” “哎……啊,啊啊!你,你!不,不是,你,那个……” “好啦好啦,虽然不能把你当成我们手下的小弟,但是就在店里暂且做个打杂的吧。” “真,真的吗!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是黑社会明星中的一员了啊!” 此时,少年天真的叫喊着。 不过,当时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男孩后来会想成为马尔提乔家族的英雄。 而且——能不能真的实现,就算是神明,就算是恶魔也都不清楚——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记录着了一位少年迈进了邪恶之路。 “好莱坞明星&替身明星” 故事要追溯到,事件发生后的“入口”。 “伊璐奈斯……被抓了吗?” “是的……听说,医务室里面闯进了好几个红黑制服的家伙……” 听到这个报告之后,库劳迪娅的表情从焦急一下子演变到了悲伤,而之后——仅仅10分钟之后,她就作出了一个决定,对着旁边的萨洛说道。 “我决定了!现在所有的电影事业……全部都投入到侦探公司。” “……” “绝对不允许啊!竟然介入到了我的世界,将我世界的一部分给带走……绝对绝对不允许啊!我要压上我的全部来实现!” “……” 沉默的萨洛内心,不知是何想法。 但是,绝对没有想要反对,少年就这样沉默着接受了姐姐的世界。 那个在身后听着姐弟对话的女人——突然介入到了这两个人的世界中。 “喂……你们,是不是在寻找侦探公司啊?” “哎?是啊,姐姐你是谁啊?难道是名侦探?” 满脸惊讶地询问着的伊璐奈斯的面前,这个女人——西丽丝静静地微笑着。 “我叫做鲁考特……我的一个朋友西丽丝的公司,是一个非常大的侦探公司。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帮你调查啊……” 跨越了绝望和痛苦的女人,比之前变得更为强大,返回到了整个世界的舞台。 “而且……我也,和那些红黑集团有些渊源啊……” 希望通过得到好莱坞明星的倚赖和大量的委托金来扩大自身公司的地位的西丽丝——现在只不过是怀着对“sample”的敌意,竭尽所能地微笑着。 “谢谢!你,这是一个好人!” 而且,就连西丽丝自己也被自己欺骗了—— 这个生来世界就在自己手中的少女,深信着。 自己的世界——可以拯救伊璐奈斯。 “病人和毒药” 而且——此时被拉进他人世界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啊。 ——好痛。 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伊璐奈斯一边打量着自己头顶的天花板。 她打量着自己的房间——接下来的瞬间,自己停止了呼吸。 在伊璐奈斯躺着的床铺的周围,站立着好几个红黑制服的家伙。 恐怖交织着惊讶—— 在她惨叫之前,一个声音飞进了少女的耳朵。 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 那是会让人无力的拍手声。 “恭喜你……布拉伊德大人。” “……哎?” 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停止了拍手,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接着,周围的红黑制服们也都一起跪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一种姿势,伊璐奈斯不由得想起了过去被“信仰”时候的自己,感觉到似乎要感受痛苦,反射性地缩了缩自己的身体。 “身为监察之职,以维拉莱斯库之名,指明汝为吾之新教主。” ——教主? “汝身为新的布拉伊德,接受教主之职。无权拒绝。” ——……教主……父亲。 少女 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到底要询问什么,嘴巴自然而然地张开来。 “我……活着……可以吗?” “当然可以。” ——父亲,曾经也被称之为教主。 “我……不会再被欺负了吧?” “当然。伊璐奈斯……不,布拉伊德大人,今后您就从所有的痛苦中解放了出来了。” 脑袋有些蒙。不能很好地理解对方所说的话。 “那个,那么,关于你的合作者,永远的‘神明’……我这里早就有了候选者了啊。” 抱着此时心绪依旧空虚的少女,维拉莱斯库温柔地说着。‘ “你,可以活下去。没有人会拒绝。” 伴随着微笑,毒药也慢慢地注射了进去。 疗养院,还不能让病人出院。 少女看到递过来的“候补新郎”的照片——不由得喊了出来。 “奇斯……” 恶意也——并不想释放奇斯。 粘糊糊粘乎乎地蠕动着—— 毒药,就这样慢慢地腐蚀着世界。 「バッカーノ!2002」完 「1710」&「1935」&「2003」待续 中记 那个,“轮船事件”暂且在这里做一个划分。 这次我真的觉得要死了啊。身体里面出血啊睡姿不佳差点窒息啊开始明白失踪人类的心情啊,非常地狼狈,但是终于坚持到了出版的那一天啊……! 其实是总共三本书,只不过c本还在计划中,但是因为很多大人的事情只好胎死腹中,最后决定出版“上下卷”,所以——结果,只好删去了最初计划的200页的番外和三个新的人物角色,尼罗vs艾伊津古等还未铺陈开来的故事,将会刊登在增刊上,所以敬请期待……! 《バッカーノ》虽然是按照年代来划分,但是这一次的连载按照了“1705”“2002”“1710”“2003”的伏笔共同进行的。希望大家对于这一本单行本,一如既往地支持,在此感激不尽! 那么……终于到了动漫即将完结的时刻了,但是,因为还有某些其它的发表,所以,敬请期待下个月的《电击罐头》!那个,地——哎呀危险!动漫真的是非常的完整,真的是不由地要高兴地欢呼,但是也有着担心“糟糕……会不会超过原作!?”……!敬请大家一同欣赏漫画,动漫cd,不胜感激。! 还有!下年春天发售的ds版本的バッカーノ中,虽然勉强答应,但是将会在文库中将刊登超过100页的剧本……!因为将会有令人意外的角色和新角色的出场,所以敬请期待! 另外,关于道谢方面—— 要感谢工作一丝不苟丝毫不马虎的我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编辑部,出版社,印刷厂的各位同仁。 还有,在某次闲谈中,算是“布拉伊德”取名母亲的奈须木野子小姐。 提供布拉伊德描述资料的浅井羅慕先生以及各位朋友。 还有,我的朋友有人,动漫漫画的工作人员——还有买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 (一边反复听着バッカーノ的op和ed)成田良悟 顺便提一句,下一页是余章。——但是,这几十页的东西,写得是“2002年”的故事,是作为バッカーノ的转机的番外。从“1931”那个时候一直买下的伏笔“元凶”终于出场了。所以——请,慢慢品读。那么,就开始吧……! 那个,“轮船事件”暂且在这里做一个划分。 这次我真的觉得要死了啊。身体里面出血啊睡姿不佳差点窒息啊开始明白失踪人类的心情啊,非常地狼狈,但是终于坚持到了出版的那一天啊……! 其实是总共三本书,只不过c本还在计划中,但是因为很多大人的事情只好胎死腹中,最后决定出版“上下卷”,所以——结果,只好删去了最初计划的200页的番外和三个新的人物角色,尼罗vs艾伊津古等还未铺陈开来的故事,将会刊登在增刊上,所以敬请期待……! 《バッカーノ》虽然是按照年代来划分,但是这一次的连载按照了“1705”“2002”“1710”“2003”的伏笔共同进行的。希望大家对于这一本单行本,一如既往地支持,在此感激不尽! 那么……终于到了动漫即将完结的时刻了,但是,因为还有某些其它的发表,所以,敬请期待下个月的《电击罐头》!那个,地——哎呀危险!动漫真的是非常的完整,真的是不由地要高兴地欢呼,但是也有着担心“糟糕……会不会超过原作!?”……!敬请大家一同欣赏漫画,动漫cd,不胜感激。! 还有!下年春天发售的ds版本的バッカーノ中,虽然勉强答应,但是将会在文库中将刊登超过100页的剧本……!因为将会有令人意外的角色和新角色的出场,所以敬请期待! 另外,关于道谢方面—— 要感谢工作一丝不苟丝毫不马虎的我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编辑部,出版社,印刷厂的各位同仁。 还有,在某次闲谈中,算是“布拉伊德”取名母亲的奈须木野子小姐。 提供布拉伊德描述资料的浅井羅慕先生以及各位朋友。 还有,我的朋友有人,动漫漫画的工作人员——还有买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 (一边反复听着バッカーノ的op和ed)成田良悟 顺便提一句,下一页是余章。——但是,这几十页的东西,写得是“2002年”的故事,是作为バッカーノ的转机的番外。从“1931”那个时候一直买下的伏笔“元凶”终于出场了。所以——请,慢慢品读。那么,就开始吧……! 那个,“轮船事件”暂且在这里做一个划分。 这次我真的觉得要死了啊。身体里面出血啊睡姿不佳差点窒息啊开始明白失踪人类的心情啊,非常地狼狈,但是终于坚持到了出版的那一天啊……! 其实是总共三本书,只不过c本还在计划中,但是因为很多大人的事情只好胎死腹中,最后决定出版“上下卷”,所以——结果,只好删去了最初计划的200页的番外和三个新的人物角色,尼罗vs艾伊津古等还未铺陈开来的故事,将会刊登在增刊上,所以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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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バッカーノ》虽然是按照年代来划分,但是这一次的连载按照了“1705”“2002”“1710”“2003”的伏笔共同进行的。希望大家对于这一本单行本,一如既往地支持,在此感激不尽! 那么……终于到了动漫即将完结的时刻了,但是,因为还有某些其它的发表,所以,敬请期待下个月的《电击罐头》!那个,地——哎呀危险!动漫真的是非常的完整,真的是不由地要高兴地欢呼,但是也有着担心“糟糕……会不会超过原作!?”……!敬请大家一同欣赏漫画,动漫cd,不胜感激。! 还有!下年春天发售的ds版本的バッカーノ中,虽然勉强答应,但是将会在文库中将刊登超过100页的剧本……!因为将会有令人意外的角色和新角色的出场,所以敬请期待! 另外,关于道谢方面—— 要感谢工作一丝不苟丝毫不马虎的我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编辑部,出版社,印刷厂的各位同仁。 还有,在某次闲谈中,算是“布拉伊德”取名母亲的奈须木野子小姐。 提供布拉伊德描述资料的浅井羅慕先生以及各位朋友。 还有,我的朋友有人,动漫漫画的工作人员——还有买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 (一边反复听着バッカーノ的op和ed)成田良悟 顺便提一句,下一页是余章。——但是,这几十页的东西,写得是“2002年”的故事,是作为バッカーノ的转机的番外。从“1931”那个时候一直买下的伏笔“元凶”终于出场了。所以——请,慢慢品读。那么,就开始吧……! 余章b 我的名字叫做仿制犯。 我只是单纯的模仿。 啊啊,失策,失策啊。就差一点点还是失败了。 似乎太兴奋了。似乎太高兴了。 如果是真的话,如果是真的话——明明两艘轮船都应该沉没的啊。 明明轮船上就应该没有希望的啊。啊啊,没办法,没办法。 模仿者已经厌倦了。 所以,隔了好久——我终于可以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走出来了啊。 可怜可怜啊,走在世界的下面。 数日后海上 “嘎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虽然说着不要管他们,但是你还是保护着那些带着蒙眼布的小鬼们,一个都没有让我的大刀给碰到啊!” “因为,那样的话,就再也看不到那些孩子们的笑脸的啊。” “即便出于担心,也应该适可而止啊。” 在这样虽然危险但是也很快乐的谈笑声中,囚禁在船舱里面的男人突然提高了嗓门。 “对了对了,卢奇诺啊……聊一句,可以吗?” 手脚上没有任何的刑具,被艾伊津古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艾尔马,对着远离自己坐着的卢奇喊道。 虽然在此前的几天间,少年从来没有在这个好不容易抓获的目标面前露过面,但是今天,少年似乎终于准备好了似的,衣服冷冰冰的社长模样,出现在了艾尔马的眼前。 虽说如此,也没有审问他什么,只不过一直沉默地观察着。 因此,这个时候,少年也只是用目光回敬了对方,但是艾尔马把这当成了默许,淡淡地开始说了起来。 “你,如此憎恨修伊的理由是什么啊?” “……” 卢奇虽然无声地盯着对方,但是看到对方满不在乎地回望着,只好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孤独地说道。 “……复仇啊。” “复仇。” “为了我自己和……从我祖先那里继承的信念,而报仇。” “怎么回事啊?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告诉给我啊。” 看着艾尔马天真无邪地打探着自己的隐私,卢奇微微焦躁地,提醒着自己的目的一般,勉强说出了自己的复仇理由。 “你也应该知道了啊……。我的祖先修伊?拉弗雷特……把我的另外一个祖先……也是他的妻子莫妮卡?冈帕乃鲁拉给杀死了。” “……” “从那以后,我们家族就世代以‘假面工匠’,来继承那个仇恨。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为了好久以前的,自己从来不认识的祖先——只是继承了鲜血和复仇。” “……不,如果这样可以觉得幸福的话,我也不会阻止的啊……” 看着艾尔马罕少见的感性的一面,卢奇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啦?难道没有什么反驳吗?” “哎呀,那个啊……对你们,这个故事是这样流传的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确实……很象他的作风啊。” 同日美国某fbi办公大楼 “冒昧说一句。为什么要逮捕我们?” “敢不敢告诉我们真相?你这个吵闹的家伙。” 听着尼罗焦躁的话语,一个带着眼睛的男人更加焦躁地笑声嘟囔着。 fbi特别署的副局长也是不死者——维克多?塔尔波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着。 “尼罗,你知不知道你太胡闹了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啊啊?” “我正在反省啊。但是,同时也觉得遗憾。那个战斗时遇见的敌人中有个巨型女人……原本在收拾完红黑集团后要和她打上一架的,可是之后他们就马上撤退了。” “你根本就没有在反省啊!啊啊……你们真的是……你们真的让我头疼啊?啊啊?就这样让我过劳死,然后在我复活的地方让我再度过劳死,然后再复活再过劳死,难道你们就打算让我永远地活在这种节奏中吗?那些你们带来的那些蒙着眼睛的小鬼们,真的是都很严重的精神创伤,使得那些生活指导员都快要过劳死了,但是他们是受害者根本就没有罪过!因此,我们决定将我们的怒火在抓到犯人之前,统统发泄在修伊那个家伙身上!” “冷静啊,维克多大人。总之,袭击我们的人的本来面目有没有搞清楚啊?” 被田九郎的声音唤回了冷静,维克多默默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只能说还在调查中啊。虽然假面工匠看起来只不过是一群雇佣兵,但是那些宗教团体方面就有些棘手啊……反正,那些家伙不要说绑着的家伙了,就连尸体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来的都是些血迹啊,碎肉啊。啊啊,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有用的话,也算是不错的线索啊。你们,最好祈祷那个艾尔马蠢货好运啊。” “这么说来”……奇斯在另外一条船上,是真的吗? 听着希尔薇的问题,维克多无聊地回答着。 “嗯?啊啊……那个小鬼,正和新的不死者们一起悠闲地作着家族旅行呢。真的是让人觉得好笑啊。” “如果没事就最好了啊。难道说,不死者和奇斯也在这座大楼的某个地方吗?” “哎呀,那个,这个啊……嗯。” 看着突然吞吞吐吐的维克多,三个人紧紧地盯着他,最后认命地摇了摇头。 “……那些家伙……现在在日本。” 同日日本京都某观光地 登上特产店两侧长长的阶梯,在他们的前面,展现的是一派建筑,虽然都是原色,但是却不可思议地有着一种沉静的感觉。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声摇曳着整个城市的景色,脚步也自然而然变得欢快起来。 但是—— “……啊啊,不行啊,看来如果不说出口的话,整个人就不能放轻松啊。” 在攀登完所有的阶梯之后——菲洛一直都在苦恼着,扭头看向艾妮丝他们。 “……虽然现在才说……不过,对不起,这次把旅行搞糟了,都是我的错。” 看着真心道歉的菲洛,艾妮丝和奇斯都报以笑脸。 “没有的事啊,菲洛。虽然有些小麻烦,但是因为菲洛你,我和奇斯才能够平安地到达日本啊。” “是呀,哥哥。虽然被那个叫做维克多的家伙给暗地审问了差不多10个小时,但是总比让我们在太平洋正中间游泳来的好的多啊!” 被卷入了一场豪华客船劫持事件中的菲洛?普罗辛奇奥夫妇和随行的奇斯。 结果,他们到达了日本,开始了日本独特的观光旅行。 当然,因为是国际性大事件,所以不可能受到帮助,继续享受悠闲的旅行。 但是,聪明的库劳迪娅拜托导演,将菲洛他们当作“在日本宣传期的工作人员”,乘坐特别航班,和库劳迪娅他们一起来到了日本。 但是,日本方面也进行了取证调查和问讯,他们在日本又和那个好久没有见面,特意飞到日本来说明情况的维克多碰面了。 “本来,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啊。被劫持的你们,不可能在短短的这几天内就来到了日本啊。世界末日到了啊。啊啊,世界末日!真希望这个世界快些完蛋吧!” “保卫世界不是你们的工作吗?” “闭嘴,你这个腐朽的罪犯!可恶……原本这家电影公司就给这边施加了很多的压力啊……啊啊,虽然‘入口’比‘出口’的损害,奇迹般地要少很多,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必须监视所有的相关人员。这一次只能算是由于マクダネルガンパニー的好心,而有的特例中的特例中的特例啊!” “所谓 的麦克格拉斯,不是航空公司而是电影公司吗?你们,被电影公司施加压力了啊,你们。” “正是如此。而且,航空公司方面是麦道格拉斯。哼,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们fboi是不会屈服于任何压力之下的啊!但是,那个,fbi虽然不屈服,但是我的部门因为要处理不死者的关系,为了要在社会蒙混过关,就要借助于电影界的各色人物……所以,这件事情怎么办才好啊!如果要补偿罪过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现行罪犯竟然如此悠闲的乘船旅行,你们不会是把我当作傻瓜——” 菲洛和奇斯就这样听着这样的唠叨和说教,长达半天之久。 虽然后半段两个人已将开始打瞌睡了,但是维克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依旧发表着他的鸿篇巨论。 虽然,现在在他们的身后不可能没有维克多的手下在监视,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确实是在享受着他们的日本之旅。 似乎在“出口”出现了很多的死者,而乘坐着姐妹船的自己却在享受着旅行,对此虽然有些罪恶感——但是为了让艾妮丝和奇斯稍微忘记这个事实,菲洛勉强自己加入到这次观光中。 在住宿的地方,一个摄影师朋友说道:“从傍晚开四,我就要去拍照片”,非常愉快地准备着照相器材。虽然自己也很想拍一些观光写真,但是觉着按照这个样子拍风景的话,胶卷恐怕马上就要用完了吧。 这个摄影师是个地道的日本人,充当了菲洛他们这次日本之旅的向导。 偶尔听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则乘坐了那艘轮船,所以昨天就去探望他们去了。听说在再三确认了自己的恋人平安无事之后,自己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于是,菲洛这三个外国人就留下了这个有着奇妙因缘的摄影师,三个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观光地。 但是,实际上这三个人都会说流利的日语,并且奇斯甚至都来过京都五次了,所以他们三个人,在当地毫无问题地闲逛着。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菲洛的突然道歉,所以艾妮丝和奇斯都慌忙否定着。 而内疚的菲洛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我不好啊。我都不知道如何去使用那个塞拉德老头的知识啊。而且我一直觉得,就算没有那些危险的东西,我一样可以保护好艾妮丝和奇斯的啊。也不知道我在骄傲个什么意思。如果我早一些把能够用上的知识全部用上的话……或许早就可以顺利地解决各种问题了啊。……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在迷惑了。” “菲洛”…… 艾妮丝担心地询问着,菲洛用力地点着头。 “说好了啊。我,从现在开始一直都是我。” “就算我的脑子里面有着塞拉德的知识,我也绝对不会变成那个臭老头的样子的啊——” 艾妮丝高兴地听着这番话。 奇斯也小声嘟囔着“哎呀呀,承蒙款待啊”,摆弄着帽檐。 但是——接下来的瞬间。 “而且,即便我有着拉布罗(ラブロ)的知识,也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 当他面对着奇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少年不可思议地扬起了头。 “哎?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哎?啊,啊啊。那个,被塞拉德吞噬的炼金术士,也吞噬了拉布罗德知识……他的也在我的脑海里。” “你说什么?菲洛哥哥。” 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的奇斯,菲洛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 “那个,所以啊……拉布罗,被那个塞拉德吞噬的家伙给吞噬了……” “啊哈哈,你好奇怪啊,菲洛哥哥。” 奇斯只是一味地傻笑,而菲洛则是满脑子的问号。 美国fbi某处 “嗨……奇斯他们在享受旅行,而我们却被拘留……” 躲过希尔薇冷冰冰的眼光,维克多为了蒙混过去,和田九郎搭着话。 “哎呀,即便如此,我和田九郎真的有300年没有见了啊!你,怎么啦?不是这么说的嘛。你不是掉进北极变成了冰棒了嘛!” “……嗯……这个故事都传到维克多你的耳朵里了啊……” 田九郎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暂时陷入了思考中—— “没办法。既然是同样的丢人,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了。” “什么?” 不单单是维克多,连尼罗和希尔薇都兴趣十足地抬起了头。 “我没有掉进大海。我是中了奸计,被迷昏关进了箱子里,沉入冰缝的。那个让我沉睡的地方,到现在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啊。” “到底是谁啊?应该不是塞拉德那个老头子吧?如果是的话,应该会在你沉睡的时候就把你吞噬了啊。” “骗我中计的,是一个你们也都认识的男人……” 海洋上 “我觉得你不会相信的,不过我还是要反驳。” “哎,我是不相信,不过你还是反驳吧。” 对于艾尔马的话,卢奇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之后,艾尔马微微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事实。 “杀死莫妮卡的,并不是修伊。那个家伙,那时候还没有到将自己意外的所有东西都看成试验品的地步。……不对,或许应该说那件事正是一个契机啊。修伊,就变成了现在的修伊了啊。” “……” “杀死莫妮卡的既不是修伊,也不是我……当时,还有一个和修伊并称为天才的炼金术士……” “……谁啊,那个人。” 听着卢奇沉重的问话,艾尔马静静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拉布罗……” 京都某观光地 “真是的,不要再开这种奇怪的玩笑了啊,菲洛哥哥。” 说着,奇斯就哈哈地笑着跑开了。 “啊,喂,喂!奇斯!” “我先回旅馆了啊!接下来,你们两个人就好好享受二人时光吧!” 奇斯没有听从菲洛的阻拦,只是一直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不知道一直跑了有多少分钟。 已经,听不到身后菲洛的喊声了。 但是,奇斯小小的身体在游客芜杂的人群中穿行着,在热热的日头下面向着没有人烟没有人气的地方跑着。 “啊哈哈,真是的。” 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着。 “菲洛,为什么,为什么,会开着这种恶俗的玩笑啊……”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个观光客罕至的破烂场地,奇斯在那里喘着气低头看着。 刚好是在参拜道路的下山的阶梯位置。 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呼吸平稳的迹象,在奇斯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孩子般的笑容以及冷汗。 “啊哈,哈哈哈,为,什么,菲洛要说,那样的,谎话。” 呼吸零乱,呼吸零乱。 虽然声音中还泄露出一些笑意,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如同做梦梦见怪兽追赶自己的孩子样的神情,奇斯回想起了那自己暗中品味的精神创伤。 ——“你所恐惧的是‘未知’。” 红色的怪物,在火车中小声说过的话。 之后,感受到未知的疼痛和恐怖的奇斯,在船舱中一直感受到的不舒服,现在再一次——感受到了远比乘船时要强烈的多得感觉。 ——啊啊,未知。 ——为什么,菲洛会说那种谎言,完全不理解。 菲洛似乎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单单这 件事,使得奇斯全身沉浸在全身无法动摇的寒气中。 虽然自己注意到为了模糊这件事情,自己一直都在笑着,但是——似乎这也没有了效果。 就在自己被这种摇摇欲坠的厌恶感包围的时候—— 从奇斯坐着的阶梯下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事吧,奇斯。” 笛子的声音停止了,风声停止了。 似乎计算好了时间一般,这个男人就这么静静地对着奇斯微笑着。 “……哎……?” 即将要昏过去的声音。奇斯也不知道刚才如此微弱的疑问是自己的声音还是呼吸,自己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而男人,则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同是炼金术士的少年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啊,奇斯。” 同时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如果让那些笑容中毒者看到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看到这个微笑,从奇斯的嘴里面漏出的,只是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呢喃。 “假……的……假的吧。” 少年的过去——在喊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早就不能称之为过去了。 “……费尔……梅特……” “那个欺骗我中计的家伙,是一个你们也非常熟悉的男人……” 田九郎下定决心,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是费尔梅特。” “……拉布罗……拉布罗?费尔梅特?维拉莱斯库……” 艾尔马冷静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那个表情——对于他来说非常的少见,是微微有些阴沉的笑容。 半途中这个小声的话语变成了自言自语,艾尔马眼睛望着远方,平静地说着。 “我确实对于,那个家伙的事情知道的不很清楚啊。也没有什么太好讲的,而且对方似乎也很讨厌我啊。” 艾尔马想起了去年,在北欧的某个城市的屋檐,和奇斯的一段对话。 艾尔马本人,和那个人100年能见一次面就很不错了,所以并没有奇斯和修伊那么深刻的记忆。他能够确认的就是——只有他是奇斯的监护人这一点而已。 “那个家伙,总是可以地消除别人对他脸的印象,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的行动,大家都难以记起他的长相啊。” 虽然已经数十年没有听到的这个男人的名字,在自己的印象中就只有危险,但是——随着记忆的复苏,逐渐慢慢地想起了修伊对这个男人的评价。 “最后一次见到费尔梅特,好像不是在1931就是在32年的时候……之后,他好像就被奇斯,不知何时给吞噬了吧?” 艾尔马想起了在屋顶上奇斯的告白。 ——虽然是个恶人,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会要吞噬和自己家人一般的奇斯的超级大恶人…… ——那个家伙对于奇斯确实是抱有某种变态的感情,……但是却一直没有让奇斯发现,一直虐待着奇斯,也算是一个非常狡猾的男人了啊。 京都某处 “假……的……吧。” ——是做梦。 “假,的吧……” ——是幻觉。 看着浑身发抖的少年,眼前的男人——静静地微笑着,满是怀念地说着。 “很精神嘛。你有没有改掉你那个往雪球上撒糖吃的坏习惯啊?” “啊……呜啊……啊啊啊” “雪里面含有大气中的尘埃啊,现在还含有一些化学物质……如果吃坏肚子就不好了啊。” 刹那—— 眼前的景色开始摇摇欲坠。 奇斯停止了呼吸,低头看着这个从下面的阶梯慢慢走上来的男人。 虽然很明显自己是在低头看着,可是感觉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男人的眼睛被额前垂下来的刘海给挡住了,所以奇斯无法看清他的瞳孔颜色和位置。 如果撩起刘海,就算有三只眼睛,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个男人脸庞的上半部就是给人一种这样的奇异感觉。 但是,奇斯记得这张脸。 虽然后面的头发比前面的要短,但是却是那张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 “假的,假的吧……” 奇斯眼神空洞地反复说着这句话,在他的内心,那种乘船时感觉到的不舒服一下子膨胀了起来—— “不好啊,奇斯。” 听到男人说的下一句话,奇斯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对奇斯你……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啊?” “啊……” 发出了短促的惨叫,奇斯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但是,自己的脚却一动也动不了。 不想动。 等自己发现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距离自己不过数段阶梯的位置——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奇斯……可爱聪明的奇斯。你现在,一定这么想的吧。‘为什么这个家伙还活着啊。’” “……啊……啊啊啊……” “是啊,‘明明我用我的右手把他吞噬了啊!’,你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啊呜……呜……啊……” 看着颤抖着嘴唇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息的奇斯,男人高兴地微笑着。 “正中要害啊。太好了。果然奇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奇斯啊。” 放心地呼了一口气,男人淡淡地说着。 “奇斯的事情,我是最了解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拼命地喊叫着,但是男人斯毫不介意,淡淡地说着。 “但是,这次可是一个大工作啊。是啊,是一个很值得做的工作啊。既然成为了不死者,那么生活的充实感还是重要的啊。奇斯。如果没有这个的话,今后就会变成象贝戈一样的行尸走肉了啊。” 这么说着—— 这个既是假面工匠的兵器“生”,又是将卡璐奈尔带上船的“解剖手”,而且——又是“sample”干部的男人,淡淡地耍弄着“游戏”。 “哎呀,当我在‘入口’看到奇斯你的时候,高兴地高兴地不得了,不由地摘下了面具和墨镜啊。后来,当还想如果奇斯问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因为没有办法报假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因为害怕,所以就逃走了啊。” “啊……” 那个在船舱里面出现的黑衣男人。 即便是在知道了那是费尔梅特的现在,奇斯还是说不出话来。 “成为不死者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渡过好几个人的人生啊。奇斯。啊啊……如果这样可以同时渡过好几个人的人生的话,就可以制造出好多象伊璐奈斯,卡璐奈尔,莫妮卡?冈帕乃鲁拉之类的有趣的玩具啊。虽然很难判断孰优孰劣……不过,现在,因为,现在奇斯你在我的眼前,所以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看着依旧站在当场无法挪动的奇斯,男人慢慢地伸出手来——费尔梅特静静地呢喃着。 “高兴吗?笑一笑啊?” “……不。……不……是的啊……不可能是……费尔梅特。” 即便如此,依旧一直在否认着的奇斯,看着他,费尔梅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为难地摇着头。 “我丑话说在前面啊——我可不是什么克隆之类的冒牌货啊。我是真真正正地,和你一起乘坐过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的费尔梅特。” “啊……啊” 看着失声的奇斯,费尔梅特静静地说着禁忌的话题。 “那么,你就把你想不明 白的问题问出来好了。” “……” 在奇斯看来,那些绝对不可能会想得到的问题。 “那么……你是不是想要问之前你吞噬掉的那个‘我’,到底是谁啊?” “……咕咕咕!” 奇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奇斯反射性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朝着仅仅在下面有着几级阶梯差距的费尔梅特的头顶伸了出去。 然后,只需要想着“吞噬”,费尔梅特的人生就算结束了。 全部,都会被吞噬进奇斯的知识袋里面去。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啊,不过—— “之前,你确实把我给‘吞噬’了啊,奇斯。” 男人用着比之前更为狎昵的口吻说着。 对于奇斯来说,这是一句决定性的话。 “但是,现在的你……应该吞噬不了吧?” “——” 身体全身都催发着呕吐。 明明是自己掌握着对方的命运,但是却没有办法思考。 自己的本能也一直在叫嚣着“不要吞噬”。 奇斯的灵魂告诫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毒药。 “——” 看着全身都动不了,完全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奇斯,男人静静地微笑着。 “你瞧吧?” 高兴地,愉快地,喜悦地—— “我不是说过了嘛……奇斯的事情,我最了解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笑声在山中回荡——远远的游客们,也纷纷向这边投来了目光,看着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样的目光,费尔梅特安静地克制着自己的笑声—— “那么,我们再一起玩吧,奇斯。” 温柔地笑着,将自己的右手怦地,放在了少年的头上。 “我下次的出现,或许是在明天——或许会在100年后啊。”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别人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但是完全不能反抗的少年——男人静静地离开了。 在奇斯的眼中,这个男人的身体就如同夏日的热气一般摇摇晃晃地,就这么地消失了。 结果,这变成了奇斯一直希望是一个幻觉的愿望。 “啊啊!原来你在这里啊,奇斯!不好意思,我,没有考虑就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如果伤害了奇斯你,我在此道歉啊——” 此时,奇斯的耳朵里面,根本听不见菲洛在说什么。 但是,少年注意到了,菲洛这个“家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自己放心之前,自己更加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现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奇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喊出的第一声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外表就是一个孩子的奇斯,此时就像是找不到父母的迷路的孩子一样,大声地喊了起来。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哭声—— “啊啊,漂亮的哭声啊,让人兴奋啊。” 在所有的含义上都是让奇斯大哭的罪魁祸首,这个男人此时正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有点,太罗嗦了啊。算了,毕竟好久没有和奇斯讲话了啊。有些飘飘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和奇斯说话时完全不一样的口气。 和“生”和“解剖手”也完全不一样的口气。 男人用自己原本的,从来没有让别人听过,即便是在埃特维纳?阿维斯号客轮上也从来没有用过的真实声音说着话,在太阳下面的大街上堂堂正正地走着。 简直就是要向着世界大声宣布,一直隐忍到现在的自己,要复活一样。 此时——从他的怀中,传来了在英国非常流行的乐团的旋律。 “……心情如何啊,费尔梅特。” 电话的另外一端,传来的是——是和这次事件完全没有关系的“不死者”的声音。 “啊啊,修伊!怎么啦?难道你因为我随便使用你的名义生气了吗?” “……怎么会。小白鼠要做什么,也算是试验的范畴啊。” 这个说话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只是淡淡地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对了……你,让你的同伴喝下的酒——” “放心好了。‘半成品’我只让三个人喝了而已啊。而且,那些家伙也不是我的同伴。只不过是道具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次性的啊。” 其中——有着完全没有留下伤痕,就逃脱的猩猩男,似乎已经逃跑了——和身为布拉伊德秘书的那两个女人。 “我只不过问一下而已啊——在两条船沉没之前,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啊?” 虽然答案自己早就清楚,但是修伊还是一副想要对方说出口的口吻问着。 对于这样的恐怖分子——这个还不够格成为恐怖份子的单纯的犯罪者,发自内心地微笑着,说出了答案。 “因为想让奇斯……幸福啊。我也满喜欢他的笑脸啊——” 修伊?拉弗雷特早就知道了。 听着费尔梅特这个打岔般的回答——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真心话。 “我只不过想看看他那好久不见的哭泣的表情啊!” 事实上,他所说的一切,没有任何的谎言和隐瞒。 想让奇斯和卡璐奈尔,卢奇诺之类的“玩具”为为难。 真的——只不过是这样的理由。 因为区区的这个理由就搞出这么大的事的青年——满脸爽朗的笑容抬头看着京都的蓝天。 拉布罗?费尔梅特?维拉莱斯库。 这个被大家深信已经被奇斯吞噬掉的男人,或者是被其他炼金术士吞噬的男人。 对于奇斯来说——甚至对于其他的不死者来说,“最为无耻的”而且“最为邪恶”的—— 就这样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堂堂正正地,堂堂正正地—— 彩图故事 2、 简介: 【我在曼哈顿等你,永远等着你。请你一定要来找我。】 故事的开端是刻在大陆横贯铁路特快列车(飞翔禁酒坊)(注1)车厢顶上香奈的留言吗?是被格拉罕当做哥哥般仰慕的拉德从列车上摔落下来的瞬间吗?或者是谁都没有留意到有个意想不到的不死者也登上了这趟列车的事实呢——? 而故事的终点真的是纽约吗?是dd新闻社副社长的嘟哝吗?是不良少年们的友情故事吗?或者说——其实这不过才是个开始? 开始跟加古吉他们共同生活的香奈和一直在找寻她的克雷尔。在讲述两人相遇故事的梦幻的《1931回想篇》基础上添加大量后日谈,在此登场! 成田良悟 画像是在cosy某大怪球或是某巴克贝亚德(注2)或是某三重县著名的妖怪(注3)这类东西的作者。明明出道至今已经5年了,作者近影上却完全看不出来该有的大人样子。烦恼了3秒左右,就停止思考开始打游戏的崎玉人,现年28岁。 插图绘者:エナミカツミ 广岛县出身现居东京。因为喜欢电影,所以似乎在构思角色时会按照记忆中演员的样子来画。以多彩的画风而备受注目的实力派。 注1:飞翔禁酒坊(flyingpussyfoot):pussyfoot本意是猫的脚步,引申义有悄悄走路等;是禁酒运动家威廉·e·琼森的外号。猜测这里应该是指威廉·e·琼森,而使用台版翻译的禁酒坊。 注2:巴克贝亚德(backbeard)为日本漫画家水木茂的漫画“鬼太郎”中的虚构妖怪角色。外形为漂浮在天空、长满着放射线状触须的独眼黑色圆球。 注3:这里指一目连。 4-5、 『医院』 「呀哈!」「亚哈!」 「你们那么和平真好啊。」 斜眼看着和往常一样吵闹着的恰妮和小鬼头们,我漏出了小小的叹息。 真是的,也不关心我们有多辛苦,物品回收组真是轻松的活计。 明明加古吉都受了重伤,可大家都只在最开始关心了一下,一听说性命没大碍就立刻该干嘛干嘛去了。 明明我和妮丝姐被绑了、杰克被揍了、托尼弄丢行李、没天理地辛苦了一把啊。 「怎么了尼克,干嘛皱着眉头?」 「真羡慕你们那么轻松啊。我们干活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 而且,这些家伙还偏偏带了麻烦的女人来,事情变复杂了。 是曾经是恐怖分子的同伴,能像怪物一样行动的女人。加古吉啥也不知道就会傻笑,啊,这件事告不告诉他呢。 ……话说回来这个医院也挺奇怪的。 为啥那个曾经是白服的同伴的家伙会是助手啥的啊。嘛,不过就那个医生大叔来说也是全身都一圈圈包着灰色的布超不正常的样子啊……。 嘛,不过就算那个样子一看见妮丝的脸就傻笑也确实像是加古吉。 正想着的时候,回收班的人吃惊地摇着头开了口。 「真是的,你们在豪华列车上享乐的时候我们可受罪了啊?绑架犯啦巨大怪物啦军人啦都跑出来了哟。」 「后来,黑社会的人们也冒出来了呢。紧张的时间持续了723秒哟。」 「……啊?」 对说着不明不白的事情的回收班的人,我皱起了眉头,但是—— 「喂,别摆出那种脸子啊。看看那位预定要成为我妹妹的美人大姐,心情就会舒畅了啊。」 说着,我的头被一把攥住,强行扭向那个恐怖分子女人的方向。 那里确实有张如白百合般漂亮的脸——和寒冷彻骨的如冰一般的冰冷视线。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我。 那个瞬间,我能做的只有——某种意义上和同伴们的目的相同,笑这一件事而已。 那么可怕,只能笑了吧畜生。 6-7、 『地下酒馆』 虽然我管理这家店也挺久的了吧,嘛就算说什么克莫拉,男人们都跟小孩子似的啊。 普通的小孩都会学学大人的样子,连最近开始在店里露脸的切斯都比他们像样多了啊。 嘛,来店里的客人也都是奇怪的那种人呢……。不管那一边,到这家店里来的人都像是我的儿子似的啊。 摩尔撒老大和失车老爷子也不例外哟。真是的,男人这种东西不管活多久都在自己心中存着个小孩子啊,总是惹麻烦真没办法啊。 菲洛那家伙已经到了看着就替他难为情的程度了啊。不过艾妮斯倒也沉得住气,两边挺平衡的。 说起来,刚才有个红头发的客人对吧?那孩子总有种不简单的感觉,不过内里果然就是个孩子啊。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不过看气氛就知道了。嘛,本职多半是杀手一类的吧。 不论是大总统还是世界第一的拳击手,在女人眼里男人果然都有小孩子的部分啊。 特别是堆在这里的净是些,光只有小孩子的部分特多、游手好闲的家伙呢。 虽然全是问题儿童,不过也是群可爱的家伙们哟,真的。 8、 『废仓库』 「悲伤……说些悲伤的事情吧……」 「怎么了格拉罕先生。天塌了吗?」 「天塌了……?这又是一句不可思议的话。天塌了之后我们头上剩下的是什么?天空变空了算什么个状况啊……话说回来天算到哪里啊?宇宙啦月亮啦都掉下来,连火星和太阳以掉来我们这里……这样一来,也就是说这个地球是重力的中心,地心说才是正确的吗?」 「不,那种讽刺别当真啊。」 「等等。这么说来,被大姐一气之下从四层楼的窗户扔下去的时候,一瞬间这么想来着。『啊,地面从天上掉下来了。』不过实际上掉下去的是我才对……。也就是说,天塌下来是错觉,实际上是我们充满气势的落向天空不是吗?!这真是厉害的发现!但是等等,地球是圆的吧。假如这是真的话,我们和地面一起飞上天的话地球那边的家伙们会怎样?他们也平等的飞向天上的话,也就是说地球在膨胀。膨胀的话面积会增加这个仓库也会变大……!」 「那个,格拉罕先生?格拉罕先生?」 「土地变宽广的话,放各种各样的东西就方便了!也就是说天塌下来是高兴的事情不是吗!……悲伤……啊啊,说些悲伤的事吧!天不塌下来什么的,多么悲伤啊!」 「……怎么看都没戏了啊,这个人。」 「好,为了粉碎这个悲伤,今天就早点儿去接拉德大哥吧!」 9、 『ny某处』 被森严的警备包围,在黑暗的走廊里前进的男人们。那些警备绝不是在保护男人们——不如说,是为了不让走在中间的恐怖分子跑出去的东西。 「不过,亏得能事先发觉我的计划呢。果然活得久了就该称赞一下吗。」 即使沐浴在完全针对自己的警戒心之中,那个恐怖分子依然平静的笑着。 另一方面,被搭话的男人板着脸头都不回的说。 「别搞错了。逮捕你不是我的功绩。是你口中『50年都没活够的毛头小子』的努力和钻研的结果。」 「也就是说是个人的努力和钻研吗、确实,以国家积累的搜查力为理由的话,美利坚这个国家还太年轻了啊。若把独立算成是诞生的话,比我们都年轻呢。」 「或许是那样。但是,这也变了啊。我们现在的长官白道黑道都很吃得开。把个人的努力和钻研全部 ……压榨一空,让这个组织握有了国家以上的力量。」 「你赞成那样的做法吗?」 「能阻止像你这种笨蛋的话,别说黑白通吃,就是被吃了也干。」 对强有力地回答的眼睛男,恐怖分子平静地微笑着说。 「那果然是因为你是不死者才说的出来的话吧?我不认为普通的人类能有那种觉悟哟。没有恶意的话更是如此。」 「不死者、吗?」 是接受了加入讽刺的话语了吗——眼镜男短短的回头看了恐怖分子一眼,自嘲似的笑着嘟囔。 「我们在成为不死的瞬间就等同于死了吧?『幽灵』的首领啊。」 始发站『前日谈』 “童年好友” 1931年12月29日芝加哥某处 “哟,那谁。你明天和后天有安排吗?没有安排吧?” “?” 在街上被人叫做“那谁(who)”,我一边想像着对方的模样,一边转回头去。 于是我看到的正是意料之中的那张脸。 “怎么了,拉德。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忙的。” “别这么说啦。反正你所谓的忙,不过是在考虑自家晚餐该吃什么好而已吧。” “和有钱人的你不一样,我可是基本没有收入的。拉德你大概不了解吧,因为这几年的不景气,我可一直为不知道哪天就可能饿死而担惊受怕的呢。” 我本意是想要挖苦他一下,拉德那小子却格格地笑着点了点头。 “嗬~说起来饿死也算是这么多种死法里痛苦的一种了呢。但并不是我喜欢的杀人方法。因为你想想看,饿死什么的,肚子饿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想‘啊,我就要这么死了’的吧。这种家伙让人没什么兴趣杀呢。你说是吧?” “这问题别来问我。” 拉德·卢梭。 虽然我认识的人不少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杀人魔啊。 以杀人为乐趣,算是人类中最坏的那一类了。 现在经常会有些想着“为什么人不能杀人呢?”这种事的蠢小孩,但拉德并没有这种想法。以前我曾从这个观点出发想要劝说他,结果他说: “人当然不能随便杀人啦。人类这种东西啊,都长着本能上就讨厌自相残杀的大脑。除非是遇到战争或是正当防卫的时候,才总算能用命令也好义务感也好我不杀人就会被杀的想法也好爱也好将这种本能强行压制下去,按下脑中某处的开关。就是按下名为杀人的开关。但要没遇上战争这种非同寻常的情况,可是不容易按下这个开关的。连这点都不清楚,说着‘为什么不能杀人呢?’这种话的人,从本能上就已经不正常了。从周围正常的人眼中来看,这种危险的家伙早该从社会驱逐出去,不然也得治好他们不正常的想法才对。谁也不想和这种不正常的家伙搞好关系,然后被杀掉啊。然而,我可不一样。我可是完完全全理解人不应该杀人这个事实的。只不过我是在理解的基础上杀人而已。将脑子里的开关,啪地一声按下去。我好像可以轻易地按下这个开关呢。然后,让那些明明知道人可以杀人这个事实,还一心以为‘只有自己不可能会被杀’的那些家伙们——看个明白啊。你们所居住的世界里,还混进了这种异常的家伙,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死哦不如说现在就去死马上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这样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 真是没救了。 这样的话,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为什么人不能杀人呢?”一边举起手枪的小孩还更可爱些。那种人一旦真的犯了什么事的话,很快就会被治安官给抓起来关进牢房或者绞死的。 但,拉德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却——根本没有被治安官抓住的苗头。 何况普通的治安官只能落到反过来被他给杀死的下场而已。 拉德。 这家伙身处于名为“卢梭家族”的黑手党的庇护下,所以非常棘手。 听说他作为家族数一数二的杀手非常出名,但杀手应该不能太出名吧,不管怎么想。 何况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杀人的欲望而做杀手的。尸体之类的事后处理全部交给组织来办。所以,他只是利用家族好让自己可以愉快地生活下去。前段时间,他自己这么说了,一定没错。 而另一方面,我就因为和这家伙是童年玩伴这个理由受了不少苦。 每次被拉德强行带去见他的同伴们的时候,他们总是问“你是谁啊?(whoareyou?)”,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外号就变成了“那谁”。拉德明明知道我的本名也叫我“那谁”让我不太能接受,但就算要他别这么叫他也不会听,所以,老实说,我也变得无所谓起来。现在自己也渐渐开始对那谁这个外号产生了好感。 而且,拉德的同伴们,也全是些跟他一样疯狂的家伙们。 几年前,他们曾经打赌说要揍“内布拉”大楼的会长一通还是怎么的,结果拉德真的为了去揍那个大企业的会长而潜进了摩天大楼里。 我当时可一直担心着会被连累,随时可能有警察的流弹飞来呢。 虽然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大楼里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拉德和内布拉的会长起码都还活着),我当时可是抱着一定会死在这里的觉悟呢。 只是普通的生活,也可能被天降的花盆给砸死。 不过跟拉德这种人在一起的话,只会增加给死神添麻烦的机会。 尽管如此,我还和这家伙在一起是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要稍微控制一下他的暴走。要完全阻止那是不可能的啊。 因为要是我放着不管,谁知道哪天他就在芝加哥放火了呢。我可绝不想被卷入这种事而死掉啊混蛋! “那,我明天要是有空又怎么样?”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里虽然明白,但还是姑且听听拉德有什么话讲。 拉德像拿到零花钱的小孩一样眼里闪着光,一手搂住我的肩膀,悄悄说道: “一起去劫一下列车来玩吧?” 看吧,简直就没好事。 “我拒绝。你也别去做这种傻事。” 我马上一口回绝掉。 但拉德根本无视我的意见,一边砰砰地拍着我的背,一边开始讲述他那个愚蠢的计划。 “明天啊,有辆叫‘飞翔禁酒坊’的豪华列车要来芝加哥。我们就去劫持一下那辆火车,杀掉一半乘客把另一半乘客也杀掉,然后就让列车冲进纽约市里去……怎么样?很完美的计划吧?” “你说说我有什么好处?” “喂喂,人活着就光想着利弊得失不是超级无趣吗。也有就算明知道会吃亏也要前进的时候啊……而现在正是这个时候!” 这个理由也太莫名其妙。 眼看自己就快被拉德的气势给压倒,我拼命想要逃离这个漩涡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你想想看,拉德。像我这种一点儿用都没有的男人去到劫持列车那种残酷的战场之后会怎么样,我肯定会在你开枪时被流弹击中死掉的。就算没有,你想想在时速100公里的列车里发生骚动会怎么样,我说不定会不小心摔倒,一头撞进燃着煤的火炉里烧死,也说不定会脚一滑摔到铁轨上被车轮压成肉饼啊!也可能出现某个身手不错的乘客把我脖子咔一下拧断,也可能被都市传说中那个铁路追踪者从头到脚吃个干净,也可能太紧张心脏病发而死掉啊!本来这世道就已经够危险的了,我为什么要专门自己跑去送死啊!?” 说到这儿,一口气没换过来,我喘着粗气沉默了下来,拉德对着这样的我说道: “哎呀~我一直觉得你这种,怕死怕到过分的地方很厉害哦。值得人们尊敬呢,嗯,真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不要随便暴走啊。” 我停下喘了口气,说出了某个女人的名字: “我可不想变成蕾拉那样。” “……” 蕾拉。 听到她名字的瞬间,拉德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从前,这样就可以阻止他大部分的暴走了,但—— “喂喂,那谁。总是被过去给束缚着可不好哦。我们活在什么时候?对,现在啊。回顾过去虽然很重要,但不能被它给束缚住。我们啊,要经常去想想未来的事才行,对吧?” 不知怎么开始把话题转移到道德层面去的拉德,露出有些恍惚的笑容低语道: “对……为了我和茹娅结婚后平淡幸福的未来。” 不行了,没有可以治疗笨蛋的药啊。 “……其实啊,这种力气活不是该去找在纽约的那家伙嘛。嗯,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那个总是挥舞着一把巨大的扳手的家伙。” “啊,你说格拉罕那小子啊?他可不行呢。虽然身手是不错,但他要是在列车里一兴奋起来了,肯定到站之前,整辆列车都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但我已经跟他联系过了哦。我负责杀人,他负责毁物。现在我已经超级期待这场派对了。” ◆ 结果我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这次愚蠢的列车旅行了。 我花了将近3个小时来劝说拉德,这之后他反过来花了4个小时来邀请我加入。 看上去,不管我怎么阻止,他明天都会偷藏着散弹枪去劫持那辆列车的吧。恐怕乘客们获救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 如果他要做蠢事,那么我在的话可能会得到稍微好一点儿的结果,这也算是替他担心吧……不过,其实真是担心的话,就算打起来也要阻止他才是正确的做法。然而,我没有跟他打架的勇气。 到头来,我也只是个蠢货而已。 为了不让自己跟他们看上去是一伙的,我特地和他们分头去买车票。如果被警察们包围了,我也只能脱掉白上衣说“只是因为穿着同种颜色的衣服而被连累了……”而已。因为我就是这么胆小的人,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其他事?该死的。 如果不能阻止那群人的话,我也只能跳车逃跑。 ……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趁现在就报警。 但要是那样做的话,我就死定了。 我不是担心会被拉德杀掉。不管怎么说,不杀曾是同伴的人是拉德的信条。 尽管如此,我总是担心“说不定会死”是有原因的。 因为遵循这个信条的,只有拉德本人而已。 我要是哪天不小心去报了警,大概会被拉德的同伴们千刀万剐的吧。搞不好还可能因为给卢梭家族添了麻烦……而被拉德的叔叔普拉其德老板给折磨致死。 拉德常常说“我会变成这样没什么理由的。生下来的时候脑子已经坏掉了。”没错,他说不定真是天生的杀人魔。我也想不到他有什么心理创伤才变成杀人狂的,所以没办法否定他的话。 然而,我大概能猜到他“要杀掉那些以为自己不会死的家伙”这个信条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蕾拉。 一定是跟她的死有关吧。 那家伙也真是死得太干脆了。 而且,她的死……我大概也有一定的责任。 而结果就是—— 我决定登上明天的列车。 去做劫持列车这个愚蠢计划的共犯。 …… 借口。 什么要是我在说不定会稍微好点吧,这种话不过是借口。 我只是因为义务感而无法转开视线而已。 被过去束缚着。拉德那小子说的没错。被蕾拉束缚着的是我啊,混蛋。 既没办法假装看不到而逃避,也没办法阻止这家伙。 只能一边担心受怕,一边看着他杀人而已。 我想着这些事,但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只好开始为明天做准备。 ◆ 几个月之后纽约某地 是啊,那个时候……我压根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和其他乘客死掉不稀奇—— 然而结果居然是拉德和茹娅两人从列车上摔了下去,只有我既没有被警察抓住又没死,安全抵达了纽约。 那辆列车太异常了。 那天晚上太异常了。 那些人全都太异常了。 是啊,一切都太异常了。 我也没办法说自己是正常的。 正常的人是不会跟拉德打交道的。 然后……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存在。 那个异常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至今仍不停考虑着这个问题。 同时做着那个奇装异服的医生大叔的助手。 明明拉德受了重伤,曾经的同伴也死了很多人,却还能这么悠闲自在的生活的我—— 果然也是哪里不正常的胆小鬼吧。 “笑容与恶意” 1931年12月30日芝加哥联合车站 在刮着冷风的列车站台上—— 有一辆像要为人们遮挡这种风,有着惊人的存在感的列车静静地停在铁轨上。 飞翔禁酒坊。 作为列车来说,它就算被称为珍品也不为过吧。 它基本的构造是模仿英国的王室列车建造的。一等客室内部使用大理石进行精美装潢,而二等客室也是以这样的标准来建造的。 普通的列车通常会在每一节车厢里区分出一等至三等的客室。将震动比较激烈的车轮上方,规划成三等客室是做普通的做法。 但这辆列车并没有依照这种方式建造。 而是将车厢本身分为一等车厢到三等车厢,从动力车头数过来,分别是一等车厢三节、餐车一节、二等车厢三节、三等车厢一节、货物车厢三节、备用货物室和乘务员室的车厢一节——列车的内部构造大致如上。 本来考虑到排烟的情况,通常一等车厢都是安排在列车尾部的。但这辆列车却轻松打破了这个常识。 除了餐车之外,以列车行进的方向为准,其他所有车厢的通道都设在左侧,而各个客室的门上都有号码,乘客可以先确认自己的房号之后再进入。这班列车没有载货车厢,取而代之的是设有宽敞行李货物室的货物车厢三节,而通路也都是在左侧。 这是一辆以设计感为优先考虑,而降低了实际技能性,具有暴发户风格的列车。相形之下,敷衍打造出来的三等客室就显得相当可怜了,不由得让乘客产生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而各车厢侧面所装饰的那种“像被压扁的雕塑”更是凸显了这种暴发户风格的设计。 这辆列车最大的特征,是它独立于原始铁路公司的营运方式。它是以向铁路公司“借轨道”的方式进行营运的,俨然可以称它为现代的贵族列车。 确实,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还能乘坐这种列车的人,根本不为周围的经济状况所动,正符合平民心中王和贵族的形象吧。 而1931年12月30日,在这辆豪华列车中,惨剧的帷幕即将拉开,但———— 有一些在惨剧之后没有再被提起的人,也登上了这班列车。 他们之中的一人,取代了幸运的夫妇,踏进了这惨剧之中。 一边笑着、笑着—— “喂,等等啊,就算现在回家,也已经来不及退票了啊。” “比起连命都送掉来说好多了吧。” 在列车前快步行走的,是看上去已有50岁以上的老夫妇。 老妇人像是想要从车站逃离一般,头也不回向前跑着,与此相比,她丈夫却试图留住她而苦苦恳求着。 “没错,你的预感没有哪一次落空过。但也……” 他们本来是想要乘坐这趟飞翔禁酒坊 去纽约旅游的,但就在乘车前一瞬间,妻子却突然说“还是别坐了吧”。 “我有种预感,这辆列车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虽然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要人全盘接受也需要不少勇气。 毕竟这辆列车的票价不是小数目。 “嗯,但……” “钱的话,要我从私房钱里拿多少出来都行,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不、不是担心钱的问题啊!只是……” 老夫妇开始了这样的争论—— 他们的面前,一个男人突然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对不起,请问。” “……什么事?” 老夫妇惊奇地打量着前来搭话的青年,回答道。 是个中等身材,外貌相当普通的年轻人。 笑容很有特点的男人,不知道有什么开心事儿,一边露出清爽的笑容,一边问道: “我稍微听到一点儿你们的谈话……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买下那两张车票吗?” “……哎?” “喏,先生觉得浪费了车票太可惜,太太又不愿意搭乘这班列车,而我想要搭这班列车但票已经卖完了……怎么样?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啦。” “……” 青年露出发自内心的纯真笑脸。 但这笑容实在是过于天真浪漫,反而让老妇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样大家都能露出笑脸,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哦!” “不、不过,这辆列车它……” 一旦要把票转卖给他人,刚才妻子所说的“列车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的那番话又让老人十分在意。但他也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青年,像是明白他内心的想法一样,老妇人对青年说道: “大概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不过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辆列车可能会发生事故或者其他不好的事。如果你认为这样也可以的话,那么……” 听了这番不知算是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还是算是充满宗教气息的话之后,青年惊讶地“哎!”的叫了一声——但他沉默了一瞬间后,又露出笑脸点头道: “那你们就更应该把票卖给我才对。” “咦?” “要是真的发生了事故,多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人就能多救很多人的性命呢。” 青年的意思好像是就算遇到事故,自己也肯定可以自由活动一样。老妇人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 察觉到老妇人目光里的疑惑,青年露出害羞的表情扭扭捏捏地说: “大概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其实,不是人类。” ◆ 与此同时,芝加哥联合车站外 有一个男人站在那儿。 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儿。 从背后来看,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征—— 他就如同空气和光线一般非常协调地融入了周围的景色中。 就仿佛,芝加哥这个城市、美国这个国家、地球这个星球刚诞生的时候,他就一直站在那儿了一样。 离这个男人不远处,坐在车上的一对男女正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还是别坐了。” “哎哟,真的好吗?你不是一狠心买下了二等车厢的车票吗?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乘坐飞翔禁酒坊这种列车了哦?” “嗯,决定了。” “是吗……” 黑发的男人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褐色皮肤的女子则露出了非常迷人的微笑。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别的要紧事,预定要乘坐列车的男人临时取消了乘车安排。 “——啊——对不起——以后——塞塔——” “——杰卡——也——记得——而已——”(注4) 两人的对话混杂在街上的喧嚣中,变得断断续续,随着风传到周围人的耳里。 于是——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对话后,之前好像完全融入空气一般的男人开始行动起来。 “二等车厢……吗?” 不对,与其说是开始行动,不如用开始蠢蠢欲动这个形容更准确。 完全融入周围背景中的男人,全身散发着让人觉得粘稠不适的气息,向着车站慢慢走去。他的脚步非常自然反而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在方才他站立过的地方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同在暗夜的天空中滑翔的乌鸦一般,毫不彰显自己的存在,男人静静地开始了行动。 但他的脸上有一个特征。 刘海一直留到快遮过鼻尖的长度,让别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睛这一点。 通常人们会觉得这是非常明显的特征,但因为看不到眼睛,反而不容易给对方留下印象。 然后,男人巧妙将自己身上如同湿泥一般粘稠的气息与周围的空气同化,抱着某个目的向前走去。 于是——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个男人悄悄混进了列车中。 带着断然称不上宏大,但就如同无底沼泽一般的恶意。 “名为修伊·拉弗雷特的男人” 1931年12月纽约某处 “心情如何啊?你这个蠢货。” 被四周坚固的石墙和铁门包围起来的密闭空间。 中央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各放了一把椅子。 房间的布置就仅此而已,实在是很符合单调这个形容。 听着房间里回荡着的粗野的声音,坐在一侧椅子上的男人只是轻轻抬起了眼睛: “……审讯不应该是等到了纽约司法局再开始的吗?” 脆弱的人一旦进入这间房间说不定会直接被来自精神上的压力压垮——但已经被关在房间里超过半天的男人,却以极其冷静的声音这么说道。 而猛地打开房门进来的男人,仍保持着他盛气凌人的态度摇了摇头: “在司法局审讯的只是你作为恐怖分子犯下的罪行。接下来我要进行的审讯是不会留下记录只记在我脑中的。要不要捏造都全靠我个人的判断,别忘了你将来要坐多少年牢,都看你现在有多老实。快交代吧!” “你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喋喋不休呢,维克托。先别论你会不会捏造了,我可不认为你的大脑能正确地记住我的话呢。” “……。……呜!……。慢着,你以为能通过挑拨从我这里得到情报可就大错特错了啊!” 被称作维克托的男人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他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故意把眼镜往上一推说道。 “我并没有挑拨,不过是从客观的角度回想起你的过去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且不跟你争论!” 维克托为了打断对方的话语大声喊道,然后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 “我重新再问一遍吧。心情如何啊?不仅计划在事前就被破坏了,而且自己还被警察给抓起来的恐怖分子哟。” “以恐怖分子的身份大概应该回答‘非常糟糕’吧,但出于修伊·拉弗雷特个人的立场,决不算非常糟呢。” “是吗,那接下来我就让你尝尝最糟糕的滋味吧。” 听了维克托挑衅的话语,自称修伊的男人陷入了沉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对对方充满挑拨的发言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你办不办得到呢?对我来说至今为止‘最糟的记忆’是,母亲为了洗清‘魔女’的污名而丢掉了性命——而接下来,则是我深爱的人们也被认定为魔女的时候。第二糟的,是在故乡的时候,没能拯救妻子性命时的记忆。” “……喂!” “你要是能让我留下比这更痛苦的记忆的话,我反倒是很有兴趣呢。你有没有想好具体用什么方法呢,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方法?它到底能不能胜过我的绝望,和之后在数千年、数万年的生命中产生的孤独呢……” “……” 听了修伊的话,维克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维克托·塔尔博特。 他是日后被称作‘fbi’的国家组织‘搜查局’的一员——在其中一个相当特殊的部门任副部长。 而他面前坐着的男人是购买了许多武器,正在计划实施什么破坏行动的恐怖分子。 修伊·拉弗雷特。 他是被称作“幽灵(lemures)”的武装集团的首领,传闻除此之外他还培养了不少组织。 处于完全相反立场的两个人,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共同点。 超越世间常理的,没法一眼看出来的共同点。 不死者。 这个像是会出现在童话或是希腊神话中的词语,正能准确明了地解释两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1711年,乘坐同一艘船的炼金术师同伴。 他们在船上召唤出恶魔,得到了不死之酒。如果听到这样的说法,人们大概会以为这是给王讲述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的一个故事吧。 然而,实际他们就已经活到1930年的现在,漫长的时间使得相互的立场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室内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之后维克托总算对着面前的同胞开了口: “……无论是你还是艾尔玛,怎么回事?难道罗特瓦伦蒂洛出身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吗?你说到自己最糟的记忆时就像在读历史书一样毫无感情……而艾尔玛则是一边笑着一边说!” 他突然说出“罗特瓦伦蒂洛”这个地名和“艾尔玛”这个人名。听到后者的一瞬间,修伊第一次露出了人类应有的表情。 在这之前,他一直保持着如同人偶一般的浅浅微笑——而现在虽然也基本看不出,但确实露出了富含人情味儿的苦笑。 “因为艾尔玛确实已经疯了。” “你有资格这么说他吗?” “嗯,艾尔玛是疯子。正因为他外表看上去正常,结果才更糟糕。大家都把他的疯狂误认作善意。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伸出的手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哈,归根到底,你们不过是表面看上去很亲密吗?” 听了维克托嘲笑的话语,修伊以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艾尔玛现在也是我的好朋友。不过这种话,当着他本人面我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看你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露出一丝害羞的样子啊。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个危险的家伙是好朋友吗?” “嗯,应该说正因为如此吧。和他的关系有一半算是孽缘吧。不管世界怎么改变,他那扭曲的信念一定不会变。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治不好吧……也许对我来说,他这种性格,就起着大海中的北极星一样的作用呢。” 做出像是要岔开话题一般的回答,恐怖分子摇了摇头示意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维克托也察觉到他这种意思,轻轻咋了一下舌之后转回了正题。 “那么,你把不死的能力展示给那些可怜的人们看到底想要干什么?在那些还不知道永生什么的活到100岁就厌倦得想死这个道理的年轻人面前,设下不死之酒的诱饵。如果是建立宗教团体还说得过去,你还收集了那么多武器……想要当十字军吗?” “你这种说法是对十字军的侮辱哟。我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问大概也知道吧。虽然我和你算不上朋友,但还是对互相有一定的了解才对。” “实验吗?” 维克托一边愤慨地小声说道,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堆资料扔在桌上。 “这是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应该见过吧?” “哎呀,这是……” 摆在修伊面前的文件包括几张照片,以及各种物品的设计图和说明书。 “我啊,以为这些记录了你一部分的计划,而把它们全都浏览了一遍。但这到底是什么?什么在天上飞的军舰啊,装了巨大车轮的船啊,用鸟的力量飞行的飞机啊,会说话的时钟和人偶啊……这些乱七八糟的设计图到底藏了什么暗号?麻烦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说什么暗号……就和看到的一样啊。身为我们的后辈,同时又是伟大发明的前人们所创造出的结果。不管哪一样都是19世纪人们真的计划制作的东西,而其中也有一些真的被发明出来的啊。就算是维克托也应该见过会说话的时钟吧?” “……。……这种事随便怎么样都好!那为什么你的房间里会放着这些设计图还是什么的东西?你说?” 面对面红耳赤大声喊叫的维克托,修伊露出机械性的微笑,平静地答道: “这是我的兴趣。这些都是我没法想到的东西。我的兴趣是看这些充满个性的构思呢。虽然对人类本身没有兴趣,却觉得人类产生的想法非常有趣……我就是这种麻烦的个性呢。” 看着嘴角轻轻上扬微笑着的修伊,维克托感到有一点儿毛骨悚然,但他仍尽量避开对方的话头,尝试盘问出真相。 “还真是不错的兴趣啊。虽然没对你抱任何希望……但这些设计图里有个危险的东西啊。就是这个便携型的火焰喷射器,要是真的存在可就不得了了啊。” “啊,那个是我画的……前几天试着制作了一下。” “……啊?” “不小心做出了这种东西,果然我还是对狩猎魔女时的火刑产生了心理阴影吧。大概这就是我内心仇恨的表现吧。” “你在说什么?你制作了一下?这种东西,在哪儿……” “我还以为你就是来问这个的呢。” 听了修伊的话,维克托脸上从容的表情消失了。 正当他要继续问下去的瞬间——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应该是维克托部下的男人冲了进来。 “爱德华吗,怎么了?” “这……” 瞥了一眼修伊之后,年轻的搜查官贴近维克托的耳边,进行了简短的汇报。 听完汇报之后,维克托的脑门上冒起了明显的青筋,勉强保持着冷静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修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面前因愤怒而颤抖不已的人,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开了口: “发生了什么事吗?维克托,有什么问题吗?” “……干得漂亮啊,你这个混蛋!” “什么?” 面对故意露出机械性笑容的恐怖分子,搜查局的干部忍住脸颊的抽搐挤出一个笑脸——用非常不愉快的声音将刚得知的事实摆在了“犯人”的面前。 “以大陆横贯铁路的飞翔禁酒坊作为人质……你手下那些部下提出了解放你的要求。” “嗬。” “嗬什么嗬啊!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原来早有安排啊。嗯?终于开始对普通人也下手了吗?我们还真是被小瞧了呢!” “这并不是我的指示。大概是他们为了救我自作主张行动起来的吧。” “这是一回事!本来就是你建起来的组织啊!你听好了,建组织啊,就得负起这些责任来,像你这种把人类都当做实验动物的混蛋根本就没资格建立人类的组织……” 无视啰啰嗦嗦说个不停的维克托,修伊开始考虑起基本不出自己所料的“幽灵”们的暴走来。 ——以古斯 的性格来考虑,这也是必然的。 ——那么……香奈,你到底会如何行动呢? ——恐怕,这个国家是不会因为人质就屈服的吧。 ——你不是不死者。 ——你会死守对我的忠诚,而死在警察的枪下吗…… ——还是会和古斯他们分开行动呢…… ——或者干脆不管我的死活,走上别的道路呢? ——说不定会产生我根本想象不到的结果呢。 ——虽说是我的女儿,但香奈她偶尔也会采取一些我预料之外的行动呢。 想起身处远方的女儿,修伊无声地笑了。 ——真是的,你简直是最好的实验材料啊。 注4:这对男女是漫画原创人物。男的名叫杰卡罗泽,女的名叫罗塞塔。杰卡罗泽乘车后被切斯误认作不死者而被刺伤,失去意识。醒来发现自己尚未登上列车,因为不敢相信之前的体验只是梦而已,而取消乘车的安排。罗塞塔似乎拥有“恶魔”的能力,但真实身份尚不详。杰卡罗泽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体验大概跟她有关。 第一章 话中的世界1 1934年大陆横贯铁路列车内 “呜哇,副社长!彩虹啊!是彩虹啊!” 在算不上宽敞的空间里,回荡着小孩子尖锐的声音。 合着火车振动音的拍子,少女的手指在窗沿上有节奏地移动着。 看她的样子还不满15岁,周身散发着和自己娇小的身躯相符的气息。而她的脖子上却挂着一样明显不协调的东西——一个新闻记者用的大号照相机,而这种不协调的搭配,反而更加凸显出少女的年幼。 这个照相机并不是玩具——黑银两色完美搭配的莱卡相机,使得少女周围的气氛显得凝重起来。 然而,少女却根本不顾这种氛围,面对彩虹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话说如此,无论她露出怎么样的笑容,能看得到的也只有一个人。 在大陆横贯铁路上向着纽约行驶的列车的一等客室。 在这间客室里,只有携带照相机的少女和——坐在桌对面正在看报纸的男人而已。 话虽如此,这间房间光是坐两个人已经让人感觉狭窄了。 虽然窗沿上有着美丽的雕刻,但窗帘却是杂乱花纹的廉价布制——虽放置着椅子、床和桌子,但却没法让人感到一种“舒适”的感觉。而二等客室那边,因为装修比较简单,反而让人觉得更宽敞些。 这大概并不是为了让旅客能更好的享受旅途而设计的高级列车,而是那种重点在于解决如何运输人流问题的列车吧。实际上一等客室的车费,也只有其他列车的一半左右。 ——尽管如此,那价格对一般人来说仍然是非常奢侈的。 “呵呵,彩虹吗……彩虹真是很美啊,凯萝尔。它光是出现就能让人们的心情平和下来……” 男人的视线没有从面前摊开的报纸上移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它是描绘在空中的简单艺术品。那如同孩子随手画下的线条,为何能如此吸引人们的心呢?” “就是啊!就是啊!” 看着面前的天真烂漫欢欣雀跃的少女,男人慢慢地将报纸折了一折。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不过……不过你想想,凯萝尔。对于彩虹的存在,我们从小就没有对它产生过任何疑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咦!?你问为什么……” 被称为凯萝尔的少女,露出不知所谓的表情转头看着男人。 被报纸遮住半边脸的是一个有着锐利眼神的壮年男性。 乍一眼看去男人非常的年轻,但是头发中夹杂着白发,让人无法正确地判断出此人的年龄。男人的眼神闪烁着鹰一样锐利的光芒。在他的左脸上挂着一只单片眼镜。由于反射着光线,眼镜看上去就像镜子一般闪烁着,将少女的脸扭曲地映射在了凸型的镜片上。 男人的穿戴整齐得体,无论是身上的名牌服装还是放在椅子旁边的伞都看上去非常高级,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富裕的财阀领导。正因为如此,他那如同恶人般锐利的眼神就显得如此地格格不入,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让人难以忘怀。 男人把手中的报纸扔到桌上,转动没戴眼镜的右眼,望向窗外的七色彩虹。 “天空里出现了那么巨大的东西哦?不知道光的折射原理的人们,大概会认为它是天崩地裂的征兆吧。实际上,世界上的确有把彩虹当做这种东西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通过彩虹降临人间。说不定彩虹的两端附近的草木都被燃至灰烬了。就算产生这种想象,也绝不是不可能的……我们为什么看到那个‘七色’就产生了富有童话色彩的想象呢?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没有。” “……” “就算想了也不会知道答案啊。而且,我们的工作并不是思考,而是把已有的结果传递给他人!我说的对吧,副社长?” 听了大人有点难懂的话,少女自己也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回答道。她满脸笑容一副“说出了不错的台词”的样子,反而加重了她的孩子气。 被称作副社长的男人,看着这样的少女,静静地笑了,一边摇头一边回答道: “唔……这样的话,最多也就能打319分吧。” “咦……满分多少!?” 少女听了这毫无道理的话之后陷入了混乱,像是要安慰这样的她,“副社长”继续说道: “的确我们的工作是向人们传递真实。然而,得到情报的瞬间,无论它是真实的也好虚假的也好……我们不能停止思考。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鉴定情报的真伪上。这是传递情报的人应有的责任。” 副社长的话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但凯萝尔并没有就此被说服,她随口说出自己刚想到的看法: “但您说要思考,到底是要思考什么呢?就算思考了,事实也不会就此改变啊。” 大概是不满自己充满自信说出的台词没有得到满分吧。听到少女任性的回答,副社长露出和他锐利的眼神不相符的温柔微笑,说道: “不对,会改变的。且不论之前关于彩虹的几种想法……根据想法的不同过去发生的事实想怎么样改变都可以,当然也可以改变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副社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开始用一种奇妙的顺序折着手中的报纸。就像是在做一个巨大的折纸。 凯萝尔根本不知道他在折什么,再加上她听副社长的话入了迷,似乎对折纸也没产生兴趣。 面对这样的少女,副社长的手和嘴就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生物一样继续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举例来说吧……是啊。如果能在事前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结局前发生的事的话,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结局了。所谓情报,是要在获得后经过自己的头脑……以及内心思考之后,方能体现价值的东西。” 虽然他不停摆弄着手中的报纸,却没办法从他的话中感到一丝混乱。 少女听了他如此巧妙的话语,仍然想要反驳但——她反驳的话语和副社长的话语被意想不到的变故给打断了。 “也就是说——” 副社长说出这话的同时,从车内的走廊上传来了异样的氛围。 刚听到客室外传来呱嗒呱嗒的脚步声,突然凯萝尔身旁的客室门就被猛地打开了—— 出现在打开的门口的,是数名用手帕遮住嘴的男人。 他们的打扮就像是电影里出现的那种典型的银行抢劫犯的样子,一等客室优雅的氛围一瞬间变得充满杀气。 “呀!” 看到突然闯入的暴徒,凯萝尔吓得缩成一团,虽然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却因为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杀气身体自然地僵硬了。 而与此相对的,坐在她对面的副社长却如同机关人偶般毫不动摇地将右手举到头顶。 那只手里握着的是折成奇怪形状的报纸。 闯入的男人们没有留意到副社长手中的动作,用一句话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你们给我乖乖地——” 刹那间——这次则以如同弹簧玩具般的速度,副社长的右手飞快地挥下。 于是,空气如同炸裂开一般发出一声巨响。 像是火药弹爆炸时发出的轰鸣声响彻室内。 听到把鼓膜震得发痛的这声巨响,凯萝尔和男人们都吓得全身一僵。 “哇……什……” 握着刀的男人们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视线在狭窄的室内扫来扫去,想要找到发出巨响的东西,却没看到类似于火药弹或是枪支的东西。 闯入者中唯一一个踏入室内的男人,在寻找声音来源的过程中连续眨了两次 眼,这一瞬间——他突然感到膝盖内侧被猛地摁住了,突然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咦……” 看到了车顶,而车顶立刻离自己远去了。 正不解为何同伴的面孔看起来都是颠倒过来的,突然后脑部感到一阵冲击,他的意识被疼痛和黑暗包围了。 他最后看到的是,从椅子上不慌不忙站起来的黑影,将一团报纸扔到自己同伴的眼前,隔着报纸一记上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咦,哎?” 听到突如其来的巨响不由得把身体缩成一团的凯萝尔,从遮住脸的指缝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她意识还算清醒,却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发出了呆滞的声音。 “刚、刚刚……您做了什么?” 少女只是、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巨大的轰鸣声刚响起,副社长就拿起靠在椅子边的伞,用钩状的伞柄勾住踏进房间的男人的脚踝。 强盗打扮的男人刚摔倒,副社长立刻站起身来,将一团报纸扔向站在走廊上的两人之一,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像是全身撞了过去一般,以一种姿势奇怪的上勾拳打中了对方的下巴。 被打中的男人一时间浮上半空,第三个人被这个景象吸引了注意力,待他准备将手中的黑色铁块对准副社长的时候,他没能来得及扣动这块黑铁——一把左轮手枪的扳机,副社长的手一下子覆上了弹匣,死死地抓住了枪身。 转轮无法旋转则无法射出子弹,副社长极为轻松地从男人手中抢过手枪,接下来朝他双腿之间狠狠一踢。 男人立刻翻起白眼倒在地上,结果三个闯入者瞬间就被收拾了。 结果她什么都没做。 连发出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客室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嗯,不、不要紧吧,副社长?” 看着毫发无伤的副社长,凯萝尔战战兢兢地问道。 副社长把夺来的手枪随手往怀里一塞,转身朝向一脸惊恐的凯萝尔,眼神虽然锐利,却露出了微笑: “不好意思。把报纸……你还没读我就把报纸折成纸手枪(注5)用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如果经过刚刚的冲击还没破的话,还可以读吧。” “啊,嗯。” “对,刚才话还没说完……也就是说,以掌握的情报为基础来考虑,便能事先预料到这种情况下会发生这样的事,从而做好万全的准备和觉悟像这样安全渡过危机。” 副社长若无其事地说道,凯萝尔不知从哪儿开始吐槽好,陷入了短时间的考虑——最终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瞪着副社长: “也就是说,您事先就知道强盗会来是吗?” “不。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是几乎可以确信的推测罢了。” “既然这样就别上车啊!?” “你说什么啊。推测是在已经无法退票的时候才成形的,而且发票都已经交给社长了。难道你要我们像蕾切尔那样躲在列车下面无票乘车吗?” 凯萝尔正要大叫“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啊”的时候,她的话再次被第三者给打断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呀!?” 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凯萝尔不仅再次全身一僵。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非常冷静。门虽然开着,却不能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背靠在走廊的墙上说话的吧,不过少女不敢探头到门外去确认。 说话的人并不在意地上晕倒的三个强盗,仅仅对着副社长释放出冰冷的杀气。 然而,副社长却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放着的红茶轻啜一口,润了润喉,向着站在走廊上的人流利地说道: “……嗯嗯?您问我是谁吗?我的名字是古斯塔夫·圣热尔曼。啊,顺便提一句,圣热尔曼并不是我的本名。是借用了既是可以穿越时空的传奇炼金术师又是史上最知名的情报人员圣·热尔曼伯爵的名字。然而,您并不是想要知道这些吧……其实您的意思是想问我的职业吧,客人?如果是这样,请允许我这样自我介绍:鄙人是以纽约为据点的dd新闻社副社长。若论小道消息,敝社发行的报纸在纽约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若能考虑长期订购敝报,本人深感不胜荣幸。此外,作为副业,敝社还兼做一点情报站的买卖。” 殷勤的话语的罗列。 浓缩的情报。 与跟少女对话时使用的语言完全不一样,在某种意义上跟他那锐利的眼神正相符,像是看准猎物的谋士的措辞。 虽然这段话相当长,但因为他说得十分流畅,凯萝尔和走廊上的人影似乎都没有想要打断他的想法。 然而,听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副社长的话,从门外传来的杀气仍然丝毫没有减退。 “不可思议啊……让我们来说说不可思议的事吧。” “洗耳恭听。” “为了让芝加哥的人们知道我们凯旋的消息,我们临时决定在这趟列车上抢劫那些讨厌的有钱人。没想到居然落到这个下场……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的?不对……按你的说法就是,你怎么推测出我们的行动的?是有人向你告了密吗?如果是那样,话题就得从不可思议的事转变为悲哀的事了,但我相信自己的同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么这果然还是不可思议啊……” 他话语中的冷意越来越明显。 明明没有直接面对对方,凯萝尔却觉得生命危在旦夕,他的话里就包含着这样的杀气。 紧握着照相机就快哭出来的凯萝尔接下来听到的是,副社长从容不迫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说得没错……鄙人是如何获得能够推测出你们计划的情报的呢?这能不能光以因为鄙人是情报人员这个理由就让您信服呢?哪里,不管您相信与否,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到底怎么看都取决于您自身。因为即使追询已经发生的结局到底有何意义,也无法改变过去了。” 明明措辞毕恭毕敬,但言语之间却不停主张自己才是处于绝对有利位置的那一方。情报站的副社长——古斯塔夫·圣热尔曼对走廊上的人说出的话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你以为听了这种话我就能信服吗?毕竟可以为下一次做强盗提供参考啊。但是,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小姑娘也搭上了这趟车的话,大概就没什么心情抢劫了。因为啊,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能坐上这种列车一等车厢的家伙们都是靠逃税之类的赚了大钱的混蛋啊,有小姑娘坐在里面可真让人扫兴!然而,你那种拐弯抹角的说法让我非常不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劝你一句,早点回答我的问题是为你自己好。ok?” 像是强盗头子的青年用了一种奇怪的说法。 他的杀气正要达到最顶峰,古斯塔夫眯起他锐利的双眼,视线转向走廊,问道: “没记错的话,鄙人方才向您自称为‘情报人员’了吧?不是作为个人,而是作为从股票的走势到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都转化为情报出售的商人。这才是情报人员。而现在鄙人正是以这种身份来跟您谈话的。” “……想知道答案就得付钱吗?在这种状况下你还说出这种话?” “买卖已经开始了哦,客人。” 他的话里暗藏着力量。面前趴下的三人正是显示这种力量的标志。然而,走廊上的人影没有丝毫动摇。不过,他话里的杀气稍微减轻了一点。 “……那我就放过你和那个小姑娘,不把你们的关节拆个稀巴烂吧。” “啊!” 明白自己也在他杀气的范围之中,凯萝 尔不由得发出了小声的尖叫。虽然听他的话算是得救了,但没法放下心来。 “嗬嗬……给人定价……您是这个意思吗,客人?” “跟给情报定价是一样的吧?” 听到走廊上人影充满讽刺的回答,古斯塔夫呵呵一笑,再喝了一小口红茶。 “哎呀,我明白了,就以这个价钱成交……那么,就开始讲述吧。讲述我所知道的一起‘事件’。凯萝尔,机会难得,你也好好听着吧。” “哎?” 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凯萝尔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着。 “想在这个世界立足,知道的话对你绝对没坏处。名为克雷尔·斯坦菲尔德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些不可思议的人们的事。不过这次我要说的并不是以他,而是以作为他伴侣的一个少女为中心的事件。” “克雷尔……斯坦菲尔德……是……男人?” “从前克雷尔曾被用作男性名。多半他的父亲是个颇为古风的人吧……不过姑且不提这个。” 副社长往自己的杯子里注入新的红茶,右手再拿出一个杯子摆在桌上。 “站在那里不冷吗?如果不介意的话,进来一起喝杯红茶如何?” 不顾全身僵硬的凯萝尔,古斯塔夫招呼站在走廊上的男人进房间。 人影像是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副社长径自往新的茶杯里注入红茶,像是非常愉快地讲述起一起事件。 就像是非常期待自己即将讲述的故事一般。 “那么……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是啊……那就从那个女性的故事开始吧……她的名字是——” 注5:纸手枪:原文紙鉄砲,是一种使用报纸的折纸,折好后挥动可以振动空气发出巨大的响声。 间章 tips 修伊与香奈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遇上了一个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的,可怕而奇妙的,又有点可笑的怪物。 “这孩子,由我来抚养。” 抱着裹在棉布里的婴儿,修伊·拉弗雷特斩钉截铁地对面前的女性说道: “您是没办法好好抚养孩子的。要是抱着孩子摔倒了简直就是惨案啊。” 像是婴儿母亲的女性,生气地鼓起脸颊抗议着——但也只抗议了几声就作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虽然我也知道她缺乏人性,没想到连母性也不剩了。” 修伊小声说着,一边哄着怀中的女孩,一边对她说道: “不过,我也一样没有人性。” 看着怀中陷入香甜梦乡的婴儿,修伊自嘲地低语道: “归根结底,我也没办法抚养你正常长大。” 那之后又过了超过15年的时光—— 失去声音的少女,乘上了一辆列车。 为了救出自己深爱的父亲。 为了救出是自己全部存在意义的父亲。 似乎自己不太正常。 虽然发现了自己相当特殊,对此却不抱任何疑问。 然后,她在飞翔禁酒坊上遇上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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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开始的经济危机使得经济状况不断恶化,而另一方面地下进行的违法造酒却产生出巨大的利益。 城市里遍布地下酒馆,为了争夺造酒的利益发生了许多流血事件。 另一方面,当时的美国正值文艺方面百花齐放的时期。 随着有声电影的盛行,越来越多的音乐电影面世,为被禁止饮酒的人们提供了直接的娱乐。 而——和音乐电影一起流行起来的,还有《小霸王》、《国民公敌》(注7)之类的,描写社会阴暗面的作品。 比起靠不住的政府,为民众提供酒的暴力团伙们反而被一部分民众当做英雄看待。 社会中弥漫着经济危机带来的恐慌,而地下酒馆里飞舞的金币则越发闪亮—— 本来绝不可能在社会的正式舞台上登场的暴力团体们,现在正同时扮演着国民公敌和英雄。 社会的表面和内在的阴暗面就像莫比乌斯带一样连在一起,把人们包围于其中。 这就是,她——香奈·拉弗雷特生活的时代。 往来于整个美国的光与影,最为复杂地交汇在这个城市——纽约。 在它的一角——香奈·拉弗雷特正伫立在人群中。 她只能静静地伫立着,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两侧耸立着政府机关和办公室大楼的大街上,挤满了平时数倍的人。 被指控计划进行大规模反政府恐怖活动的男人,修伊·拉弗雷特。而街上全是为了来看看这个给社会带来骚动的男子被押送的样子,而聚集起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好事群众。 为了救出是自己父亲的恐怖分子,香奈静静地藏身在人群中。 为了掩饰左肩上的绷带,她在黑色礼服外披上一件薄外套——外套里藏着好几把小刀。 自发生在大陆横贯铁路的“飞翔禁酒坊”上的事件仅过了数日。 那是“幽灵”要求政府释放他们的指导者修伊·拉弗雷特,而发起的劫持列车事件。她当时也身处该计划的中枢,为了救出父亲献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然而,由于穿白衣的杀人狂和其他各种因素,最终这个计划瓦解了。她失去了所有同伴。不,从最开始她与他们就称不上同伴。 这是她早已明白的事实。 香奈也从未对他们产生过信任。 她也只是在利用他们而已。 自己就算被他人背叛多少次也不痛不痒。 本来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人的信任,也知道自己在父亲眼里只是实验材料而已。对于前者,自己也从未相信过他们所以扯平了。 而对于后者,她认为自己作为实验动物能帮上父亲的忙,这就够了。 尽管如此,她相信可以利用古斯的“组织”救出父亲,然而结果却是,乘上列车的黑衣集团只剩下她还能自由活动。听说还有几个人正在逃亡中,但这些人绝不会和自己汇合的,她如此判断道。 ——果然,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完成了。 除了自己没有可以信任的其他事物的少女,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一个人也要强行救出父亲的决心。 由于事件的影响,嫌疑犯的押送也被推迟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们,瞬间就把街道围得严严实实。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她的耳里,她心想这是最后的机会而来到这里。 她决心将在场所有警官打倒救出父亲,独自来到了押送的现场。 父亲为了登上押送车而现出身影的一瞬间——她拔出插在腰间的小刀,正准备砍倒眼前的警官,然而—— 那一刹那,父亲的嘴唇动了动。 就像是知道自己正从这里看着他一样,露出一副温和而充满自信的表情,动了动嘴唇。 一句话,只说了一句话—— 【别担心。】 她并没有完全掌握读唇术。所以,她也无法判断这句话正确与否。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父亲对接下来将会遇到的事完全没有感到任何不安。 于是她不由得对要不要动手产生了一丝犹豫,而这就使她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呢? 站在人群渐渐散去的大路上,沉默寡言的少女反复地自问自答。虽然知道不管得出什么答案,结果都不会改变,她仍然不停问着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香奈失去了自信而一直呆呆站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有人喘着粗气越跑越近的脚步声,她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 当然双手都紧握着自己爱用的小刀,一道银光毫不迟疑地朝着来人的咽喉袭去。 “呜,呜哇啊啊!?是、是我啊,香奈!冷静点!?” “……” 看到对方脸上特征性的纹身,香奈沉默着放下了小刀。周围的行人一时间瞪大了双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转而认为最好别去惹这个麻烦,都转开视线快步离开了。 刚解除了生命危险的少年露出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用饱含泪水的眼睛看向香奈,笑着说: “啊,真是的,吓死我了……别,别吓人呀。” “……” 把小刀收进外套后,香奈用冰冷彻骨的视线瞪着面前的少年。 她面前的少年脸上有一大片剑造型的纹身,光听这么形容,会给人一种凶恶的感觉。然而实际上这个少年看上去更像被纹着纹身的凶暴大汉揍过的受害者。 饱含泪水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霸气,纹身反而看上去像是滑稽的化妆。 ——加古吉……加古吉·司普罗特。 香奈沉默地瞪着对方,心里暗暗确认着面前少年的名字。 为了能留在纽约,找到的可以暂时安身的集团。 在河边打捞什么货物的少年们,将跳进河里的自己救了起来。 那些货物是从自己之前乘坐的列车上掉落的特殊货物——而少年们则是列车强盗的同伙,而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个集团的首领。 看着作为首领显得 极不可靠的少年,香奈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疑问。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自己来这里之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尽管如此,他却来到了这里,也就是说他知道我是来救父亲的吗? 为什么? 又为了什么? 香奈在心中不停堆砌着疑问,而加古吉则渐渐放松下来,问道: “你没事吧?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是一个人跑来救那个叫修伊的人呢……哎哎哎!?” 加古吉的话从中途变成了惨叫。 因为刚说出修伊这个名字,香奈手中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又把刀亮出来了!?” 无视他的吐槽,香奈瞪着少年的眼睛充满了杀气。 这个少年到底对父亲有何企图? 虽然想要知道详情,但对于舍弃了声音,又故意没学手语的她来说,光用眼神和表情来逼问对方,实在是太困难了。 ——干脆就这样轻轻刺他一刀,然后逃跑吧。 香奈有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又觉得放弃自己侥幸获得的临时住所会很麻烦,最终没有下手。 不过香奈也没有放下小刀,而是准备暂时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然而—— “等、等等,香奈。请冷静下来吧!” 看着一边喊着一边跑来的少女,香奈重新冷静下来。 跑来的金发少女脸上有一大片伤痕,同时戴着黑色的眼罩和眼镜。年龄大概跟加古吉差不多大小吧。虽然她外貌看上去也绝不是普通平民,但说话的语气则与寻常的少女没有分别。 ——没错。那个女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在列车顶上遇到穿白衣的男人时,看到屋顶上还趴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确实就是戴着眼罩的女人。 接着香奈想起几天前和她在加古吉的病房见面的时候,对方看到自己时打翻了手中的盘子,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笑容——几乎可以判断对方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吧。 香奈做了与几天前相同的分析,用毫无感情的视线观察着面前的少女。 本来已经做好了他们会报警的心理准备,然而这几天却完全没发现有这样的迹象。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到了紧急关头就抓一个人作为人质逃跑,结果反而让她有点泄气。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以加古吉为中心的不良少年的集团。 现在只看到这两人而已,但香奈知道他们的同伴一共有三十人到四十人左右。 即使是没有手枪等装备的少年少女,但能统率这个人数的集团,虽说算不上黑手党,但也已经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了。 而且——虽然只经过几天的观察,但香奈也能感到他们虽然乍一看非常随便,但其实是运作相当有效率的“组织”。 香奈并不清楚在“飞翔禁酒坊”上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打倒“幽灵”的首领古斯的正是加古吉,而解放餐车的人质的也正是他的同伴们。 尽管如此,她还是确信加古吉他们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而拥有可以随心所欲操纵一个小型社会的力量的集团,居然如此轻易地接受了自己这样的异己分子,香奈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而比起这个,他们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不闻不问这点更让她觉得非常诡异。 既然知道自己是穿黑衣的恐怖分子的一员,却既没有将自己交给警察也没有责备自己甚至没有询问自己的身份。然而也不像是害怕遭到报复才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只有带着眼罩的妮斯和她身边叫做尼克的男人最早遇到自己的时候,总会明显地露出畏惧的表情——不过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们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了。 对至今一直生活在互相猜忌的幽灵中的香奈来说,他们这种态度实在是非常诡异。 ——他们也是想要利用我……想要利用父亲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关于修伊·拉弗雷特的事,但假设他们是在洞悉一切的基础上为自己提供藏身之处的,则无法否定他们是想通过自己接触父亲的可能性。 ——到那个时候,我只需离开就好。 只要不会对父亲造成伤害,就没有必要杀掉他们。 只需要自己消失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香奈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再次把刀收进怀里。 “啊……太、太好了。好像误会解开了。” 加古吉长长叹了一口气,泪水在他眼眶里不停打转。 不过,香奈的疑问并没有消失,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流着眼泪的少年。 似乎看出了香奈的疑问,妮斯慌忙代替被泪水遮住视线的加古吉对她说道: “啊,那个……你瞧,你的名字……不是叫做香奈·拉弗雷特吗。说不定和报上登的那个叫做修伊的人是亲人……我想他到这里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听了妮斯的说明,香奈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减轻了。 她确实将名字用笔谈告诉了在河边救起自己的少年们。那个时候非常混乱,一不留神就写下了本名,现在想想应该使用假名才对。 香奈这么想着,有些后悔,但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名字是和父亲的羁绊。怎么能作假。 不知道她清不清楚父亲作为不死者关于假名的制约,香奈对自己的名字非常重视。她认为香奈这个名字正是作为自己和父亲之间的羁绊的契约之言。 继承自父亲的拉弗雷特这个姓氏,也绝不能抛弃——香奈这么说服自己,看着这样的她,妮斯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说道: “……果然,你想要救他出来吧。” 听到她充满信心的结论,香奈并没有否定。虽然她也没有点头承认,但妮斯就当她的沉默为肯定了。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 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香奈有些焦躁地蹬着妮斯。 不过她那缺乏变化的表情,并没有让对方得知自己的怒气。 妮斯露出和她那满是伤痕的脸庞不相称的温柔微笑,扶着加古吉的肩,朝着香奈说道: “请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事,随时都可以说。” 像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加古吉也擦去泪水笑着说: “是啊,可不能乱来啊。” 加古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两手握着的拐杖撑起身体,拖着被枪击伤的脚走着。看到他这副样子,妮斯无奈地叫道: “加古吉也是啊!明明还不能出院的吧!” “是啊,说起来还真是这样……怎么办,想起这件事之后我开始觉得痛起来了……呜哇啊啊啊!?绷带!血!渗出来了……呜!好、好痛啊……我会不会就这么死掉啊!” “那些血昨天就沾在上面了啦……我马上帮你换绷带,快点回福瑞德医生那里吧,好吧?” 两人已经完全陷入了二人世界里,但香奈还没有完全认可。 还没有听到他为什么来这里的答案。 加古吉的伤是由几处枪伤和烧伤组成的。 虽然不知道古斯和加古吉的殊死战斗,但香奈相信那些伤是由自己曾经的同伴“幽灵”造成的。作为背叛者,她的左肩也被枪击中了,大概这个男人也是被卷入了事件之中吧。也许是他们在抢夺货物室的货物时,刚好碰上事件最激烈的时候吧。 香奈在心中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面前的少年受了重伤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听说那些伤都奇 迹般地避开了内脏和骨头,但现在还是应该绝对静养的时期吧。 尽管如此,为什么他会专程跑到这种地方来呢。 难道是因为假如自己犯了法,也会对他们的立场带来不利的影响吗? 如果是那样,倒也称得上是合理的明哲保身的行为。虽然自己并不打算听从他的阻止,但这个理由可以让她认可。 香奈这么想着,默默地瞪着纹身的少年。 “……” “啊……啊,对了。要问我为什么来这里的话……哎,并不是想要妨碍你哦。” 被香奈心存怀疑的眼神瞪着,加古吉露出有些为难的笑容说道: “嗯……怎么说呢,因为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 “哎,你瞧……我想如果要救出那个叫做修伊的人,我也来帮忙会更好吧……” 这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帮忙? 反复咀嚼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香奈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虽说是变化,也不过是眉头稍稍皱了起来而已。 ——为什么? 如果是要通过自己利用父亲的话,在这里施恩于我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如果是把同伴们全带来了还好说,他一人来简直就是自杀行为。就算加上妮斯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虽然也想过他是不是带了同伴来,但环视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香奈暂且不论自己准备一个人挑战警官队的事,怀疑起面前这个少年的话来。 如果是在列车里遇到的那个血色的列车长,或是像父亲那样的不死者还有可能。然而,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就连贫民窟的小学生也能将其打倒的弱气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拥有特殊力量的样子。 香奈脑中开始不停地升起问号,而加古吉则用有些羡慕的眼神仰望着她。 “不过,香奈真是好厉害啊。” “?” 听到他唐突的话语,香奈脑中的问号更是冒个不停。 “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为了某个人跟警察对战。” 虽然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但对于香奈来说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加古吉说出的这个词,并没有错。 ——然而,并不正确。 ——不是“就算”只有一个人。 ——我就是只有一个人。没有别的选项。 ——“如果”只有一个人就不这么做……我的世界里不存在这样的话语。 ——这个世界,只有我和父亲。我对这样的现状也没有任何不满。 ——而现在父亲被夺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没有同伴。 ——也没有亲人。 ——虽然母亲为自己取了名字,能感到些许联系,但也仅仅是连面都没见过的存在而已。 ——我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无所谓。就算这样,我也已经够幸福的了。 ——“幽灵”也好,这个城市也好,都不过是能让我暂时停留下来的临时住所而已。 ——过去是这样,未来也将会是这样—— “如果按你这个标准的话,加古吉也很强哟。在芝加哥与黑手党作对,怎么看都是脑袋有问题的人才会做的事。” “这、这是表扬吗!?不是啦,我是……因为大家都在才做到的。比如说妮……妮斯之类的……” 不顾在内心不停重复自己的生活方式的香奈,加古吉和妮斯重新陷入了二人世界。 “啊哈哈,谢谢,加古吉……不过与警官或者说是与国家为敌也太过分了点哦?” “不、不、不过,我现在想想看,警察都是人手一把手枪的吧,一般。哎、哎呀,现在才突然想起被枪击中时的疼痛,老、老老老老老老、老实说,突然觉得好、好好好好、好可怕啊真的。想想想、想到这个,就觉得香奈最终没有付诸行动实在太好了。谢、谢、谢谢,香奈。哈哈、哈哈哈……” 加古吉用颤抖的声音笑着,膝盖不停哆嗦。 看着他即将再次哭出来的样子,香奈静静地想着。 ——果然,他似乎没有考虑任何保身的事呢。 ——难道说他为了帮我,忘记了自己也会遇到危险吗? ——无法理解。 ——这个男人是和至今为止自己见到的人们完全不一样的异样的存在。 ——身处幽灵的时候,每天都是谎言的延续。 ——为了挑选出自己不需要的情报……她掌握了看出对方是否说谎的诀窍。 ——然而,从这个男人的话语中……感觉不到谎言。 ——……为什么? 香奈对面前的少年的性格产生了疑惑,站在大路中央一动不动。 周围开始渐渐地恢复了平素的喧嚣,但她感到的世界却仍然无比昏暗寒冷,在父亲被夺走的世界里,她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她只能站着一动不动。 ◆ 同日午后福瑞德的医院 【我是袭击列车的恐怖分子的同伙。】 一张便条纸摆在了回到医院的加古吉的面前。 “……咦?” 递出便条纸的是,前几天才成为同伴的,无声的不可思议的少女。 似乎她并不会手语,只将最低限度的情报用笔谈告诉了自己——然而这次却是这个少女第一次自动地表明自己的意思。 但问题是,加古吉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哎……我已经知道了……” 加古吉躺在医院病床上,来回看着香奈的脸和便条纸。 她被同伴们带回来的那天晚上,从妮斯和尼克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事。尼克一直主张太危险了,一定要将她赶走,但把她从河里救起来的少年们则不停抗议,最后得出了继续观察的结论。 “那、那又怎么了吗?” 难道是刚知道是自己妨碍了黑衣人的计划,现在来说要报仇吗?如果是这样,那躺在床上的自己,不就跟在菜板上的牛肉一样任人宰割了吗。医生也不在房间里,妮斯也离开了,隔壁病房只有一身酒臭的老人和一个像是毒品上瘾者的有着深深黑眼圈的青年,还有一个双脚受了重伤的高个子男人,但都是些绝对称不上健康的病人们,向他们救助也太靠不住了。 加古吉这么想着感到非常害怕,香奈则拿出了像是提前准备好的第二张便条纸。 【为什么不告发我?】 “就、就算你这么问也……” 加古吉判断她应该不会袭击自己,放下心来,但仍然没法立刻回答香奈的问题。 正当他在考虑要如何回答的时候,香奈再次拿出了另一张便条。 【既然我是他们的同伴,为什么还收留我?】 “还有吗!?” 接住她依次递出的便条,躺在床上的加古吉手忙脚乱地读起来。不顾这样的加古吉,香奈继续拿出了新的纸条。 “你、你也准备得太好了吧!?” 【不顾危险也要帮我救出父亲到底有何目的?】 看着纸上写下的有礼貌的文字,并不会想起面前这个充满杀气的少女的脸庞。然而,实际上她正在面前强硬地瞪着自己,这样的差距让加古吉混乱不已,眼里再次涌出了泪水。 “你、你问为什么……嗯。就算你一口气问这么多……不,写了这么多我也……” 眼看马上就会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加古吉撑起上半身,稍微想了想,露出一副 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害羞笑容,说道: “虽然我不能原谅穿黑衣的人们在那辆列车上做的事……不过我们也偷了列车上的货物,所以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抱怨他们啦……而且,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因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 “你不是想要救出亲人吗?如果是这样,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再说,你到底是不是好人,也得实际相处之后才能做出判断啊。” 听了加古吉的话后,香奈拿起放在床边桌上的笔,在旁边放着的便条纸上写下了如下的文字。 【那么……你判断我是那所谓的“好人”,所以才要帮我的吗?】 “嗯,我没那么聪明,没法这么几天就判断出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啦……对不起。说不定一辈子做同伴也不一定能判断出呢。不过,就算是这样,一直做朋友也挺好啊。” 加古吉露出有点为难的笑容,香奈依旧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再一次拿出了之前的便条。 【不顾危险也要帮我救出父亲到底有何目的?】 “嗯……到底是为什么呢。没有去细想所以不太清楚呢。对不起。” 说出了自己真实的心情后,加古吉有些紧张地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想要帮你避开警察之类的人的追捕的话,那我们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还太少了……虽然我想不去惹黑手党应该就没问题,但听说最近跟我们一样的不良集团也增加了……” 加古吉毫无自信地说着,开始担心起自己和同伴们,表情越来越消沉。 “呜呜,怎么办。听说是个拿着染血的工具的非常非常危险的人领导着那些不良少年们,要是被那种人盯上了怎么办。因为我提议要来这座城市,害得大家受了伤或是被杀掉了的话……不如说,最早会死的是我吧。怎么办。啊啊啊。” 想到今后的事,加古吉哭了起来,他突然抬起头来却发现—— 香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病房的门发出吱地一声,摇晃着。 只有放在被子上的便条纸能证明,刚刚发生的事并不是一场梦。 然而,少女离开之后,加古吉仍然悲观地考虑着自己和同伴们的未来,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啊啊啊……想想看,我没有钱交这里的住院费啊!如果从列车上偷来的炸弹可以卖个好价钱的话大家都可以高兴,但他们会留下我那一份吗?呜呜,要是隔壁房间那个毒品上瘾的人发起疯来怎么办……要是从列车上掉下去的黑衣的人还活着,来烧死我怎么办……说起来,大家能在这个城市好好生存下去吗……大家怎么想的呢……呜呜。” 拯救了列车的英雄的哭声,在无人听到的情况下回荡在病房中。 就像是在指责自身的软弱一般。 ◆ ——难道他们帮自己并没有任何目的吗? ——不,不对。 ——一定是为了利用自己讨好父亲吧。 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人类,香奈强迫自己这么认为。 ——不过……看不出他在说谎。 ——从那个少年的眼里,依旧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谎言。 ——是一样的。 浮现在少女脑中的,是在列车上相遇的一个魔人。 ——和那个男人是一样的。 ——在列车上正准备杀死白衣人的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的红色人影。 ——穿着被溅回的鲜血染红的列车长服的男人对自己说的话,也感觉不到任何谎言。 ——那刻在列车顶上的留言……他要是看了那个的话,一定会来找我的……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到那个时候,我就……把那个男人—— ——把在列车上遇到的,那个红发的列车长给……杀掉。 ——为了父亲。 ——为了仅为父亲而存在的自己。 注6:艾尔·卡彭:alphonseoabriele,美国知名的芝加哥黑街老大,是禁酒法时期叱咤风云的人物。 注7:《小霸王》:《littlecaesar》。《国民公敌》:《thepubliemy》。两部都是以1930年代初期为背景的犯罪题材电影。 间章 tips 童年好友 “真是的,别忘了你自己受了重伤啊。” 我这么说着,帮名为加古吉的患者换着绷带。 不管怎么说,最终我平安地下了那辆列车。 强迫偶然在场的医生(话虽如此,没想到医生老爷竟然随口就答应了),作为他的助手下了列车。一开始没想到同样穿着白衣的自己可以用“只是偶然在列车上遇到童年好友拉德,而被强迫卷入了事件而已”这种理由逃脱。大概是自己和拉德他们分开买车票,以及医生老爷在警界相当有门路这两样事起了作用吧。 无处可去的我,为了继续瞒过警察的搜捕,真的在这间医院里做起了医生的助手…… 不过,这间医院住的都是些奇怪的病人。 像是毒品中毒的小哥,浑身酒臭的老爷子。 身上藏了几十把枪的小哥也受了重伤被搬了进来,难道这里还兼做精神病院吗。 然而,最让我难受的是照顾这个像豆芽菜般的纹身小鬼。 毕竟,这家伙知道我是拉德的同伙。 我们在同一辆列车上……或者说,这小子好像是拉德的敌人。听说他还遭到卢梭家族的通缉,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小鬼。 尽管如此,我根本没有要联络卢梭家族的意思。 本来除了拉德,我就跟那个家族没有丝毫关系,要是冒冒失失跟他们联络,最后肯定落到被那个大块头或是被那个拿起炸弹就笑嘻嘻的眼罩大姐给杀掉的下场。 结果,我只能作为医生的助手,做些帮这家伙换换绷带、做做饭之类的杂事……但果然还是感到难受。 起初跟他基本没说过话,这几天来我也放松了一些——再加上这个小鬼偷偷溜出医院,最后犯了贫血被抬回来让我非常十分惊讶,结果也就变得会像刚才那样,偶尔抱怨他两三句了。 小鬼听了我的抱怨猛地一哆嗦,然后像小兔崽一般低下头。 “对、对不起。但是,当时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为同伴着想是好事,但你块头又不大,不优先考虑考虑自己的话会死的哦?本来依你现在的伤势,能活下来已经算得上是运气好的了。” 这个小鬼好像是叫做加古吉·司普罗特。 听拉德说,他好像是杀了好几个卢梭家族的成员的不良集团的首领……但除了他脸上的纹身以外,怎么看都是个小跑腿的。 我正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加古吉时,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您是那个……穿白衣的家伙的同伴吧?” 他的眼里流露出警戒,不对,是畏惧的神色。 喂喂,怕我干什么啊。 “是啊,没错。我跟拉德那小子从小玩到大的。” “为什么,不告发我呢?向卢梭家族那些人。” 听了他这理所当然的问题,我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怎、怎么了?” 加古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歪着头,我看着桌上放着的纸条说道: “你啊,还专门在纸上写着‘为什么不告发我’,练习怎么向我问话吗?” “咦?哎、哎?不、不是啊!这是刚才香奈写的纸条……” “我知道啊。香奈就是刚才出去那个穿黑色礼服的小姑娘吧。怪不得只听到你的声音,原来小姑娘是用笔谈的啊。” 本来只是想要稍微戏弄一下他而已的,结果加古吉满脸涨得通红,眼眶里开始滚动着泪珠。怎么回事啊这家伙。 “您、您听到了吗!” “放心吧。那个穿黑礼服的姑娘走出去以后,你哭着说那些话,我就假装没听到吧。” “咦!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的小子。 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是不良集团的首领啊。 又不是在被捕的时候让他做替罪羊(scapegoat),再说,他们那个集团看上去也不像会专门设立傀儡首领的样子。 我帮他换好绷带后,靠着窗边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虽然我跟拉德是老朋友,但我并不是黑手党。跟那么可怕的家伙扯上关系的话,有几条命都不够啊。” “我倒觉得那个叫拉德的人更危险呢……”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啊……不过,那家伙不会杀同伴的,在这一点上可以信任他。除此之外都无药可救……与他相比,你简直就算是善人啊。把你这种家伙交给黑手党的话,我会睡不好觉的,就算有多高的赏金也好,我还是不会这么做。” “赏、赏金……” 大概他再次认识到自己的立场吧。看着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真是的,就这个样子居然敢跟卢梭家族作对。 我正准备就这样离开房间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加古吉的声音: “那、那个……嗯,多谢您了。” “换绷带是我的工作,所以不用道谢。” “不、不是,是为了没有告发我道谢……那个,老实说,我不明白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那么可怕的人是朋友。” ……这家伙单纯是好奇才问的吗。 或者说,他是因为担心所以暗示我“跟拉德绝交比较好”吗? 真是的,虽然想说别多管闲事,但他说得没错。 “……跟那家伙绝交比较好这种事啊,我可是非常清楚的。” “啊,不、不是,对不起,非常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啊,就像你也有各种自己的问题一样,我跟他之间也发生过很多事啊。” 啊,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就干脆多说几句吧。 就算告诉他一些那家伙的事也没问题吧。 “哎,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也没问题,大概……拉德是不会杀你的。” “咦?” “那家伙杀的人都是,以为自己不会死,毫无危机感地活得悠哉悠哉的那种人。虽然不知道你那些无忧无虑的同伴们会怎么样,你总是在担心自己和同伴们不知何时就会死,战战兢兢地活着的吧……当时被医生老爷说你这伤说不定会死的时候,你也一副糟糕了的样子啊。” 真是的,最早他被搬到那间客室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拉德干的呢。又有烧伤,手臂又被刀子刺伤,肚子和腿上还有子弹留下的洞,真的,他能像现在这样精神十足地说个不停可真是个奇迹。 “总而言之,像这样的家伙,拉德肯定不会杀。就算他是多疯狂的杀人狂也一样。” “杀、杀人狂!?” 啊,糟了,难道他不知道吗? “……不过他没有留下证据吧,大概那家伙,在乘上那辆列车前就已经杀了好多人好多人了。本来那家伙乘上那辆列车的目的也是杀列车上的乘客和纽约的居民吧。无差别……不对啊,那家伙自己可是有好好地做了区分的。所以,你那个叫做杰克的同伴运气可真好,搞不好被那家伙打死也不奇怪的。” “怎么会!怎、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 加古吉这么叫着,脸上畏惧的神色也减轻了一些。 大概是认为拉德做了人类无法原谅的事吧。 这也对。这才是普通的反应。 这小子是正确的。 错的是拉德,和我这种墙头草。 “……谁知道呢。他脑子里想什么我可不知道。他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成了杀人狂。而是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变成那样子了。虽然从小就跟他一起玩……但真是意识到的时候就变成那种家伙了。而且,我拿他根本没办法。根本不去阻止他 的胆小鬼。我就是这种人啊。” “……那,为什么还一直跟他在一起呢?既然不去阻止他,那不跟他在一起就好了……我不觉得您跟拉德一样,是为了快乐而做这种事的人。” 他露出一副不能认可的表情,死死盯着我。 虽然想转开视线,但要是转开了又会产生罪恶感。真是讨厌的眼神啊混帐。 我关好房间的门,叹着气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接着,对着还死死盯着我的小鬼,说起了一些以前的旧事。 “……我不知道那家伙成为杀人狂的理由,大概,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吧……不过,有一个也许能阻止那家伙的人。” “她叫做蕾拉,是从小跟我和拉德一起玩的女人。” ◆ 蕾拉那女人,在我们之中算是首领吧。 是那种比男人还能干,什么事都必须得按自己的想法来的类型。 然而,她也非常照顾人,如果我被人打哭了,肯定是蕾拉先去给对方一耳光,对方火冒三丈的时候,拉德就拿着砖块去帮忙。拉德二话不说直接用砖块把对方打到动弹不得,这时候蕾拉就说着“别做这种多余的事啊!”把拉德踹倒。不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被砖头打的那家伙肯定会死的。 我就在这样的两人的后面看着,羡慕着他们的行动力。 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模式。 大概只有蕾拉了吧,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痛骂拉德的女人。你能想象吗? 她长得还挺可爱的哦? 拉德是黑手党家系,而蕾拉是有钱的议员的家系。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也算挺般配的。 而作为一般人我就在后面看着,这样就最好了。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小孩儿的时光过完之后,正在我们开始了解世间的酸甜苦辣的时候……渐渐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对劲了。 拉德开始显示出他杀人狂的一面也是在那个时候,不过他并没有让蕾拉知道。 蕾拉也出于她自己的立场,虽然知道拉德背后隐瞒着什么,她却保持沉默。 而在背后看着他们两人的我,虽然知道他们的心情,却也无能为力。 然而,我却总觉得,如果是蕾拉的话,一定可以把拉德拉回正常的道路上的。而我现在仍坚信这一点。 不过……他们会结婚什么的,我想都没有想过。 他们不过是朋友,不是恋人。 他们把青梅竹马之间的友情误认作爱情了。 对,那是误解。那两人还不知道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就让被误认作爱情的友情暴走了。 我发觉了这一点。 因为只是在背后冷静地看着他们而已。当然会发觉。 然而,我却什么都没说。 因为我觉得就算是误解也好,他们两人能在一起就最好了。 能看见两人爽快地在街上奔走我就满足了。 可是啊,这样做并不对。 蕾拉和拉德保持着误解,最终选择了私奔。 因为两家的家系那是水火不容啊。再加上蕾拉的爸爸是排斥黑手党派系的议员。非得私奔不可了,或者说,只是因为私奔是他们能得出的最简单的答案,所以他们就那么做了。 而我则只是看着这样的私奔戏码。 这样就很满足了。 直到听说蕾拉死在私奔的目的地这个消息为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姑且算是听他说过,但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我总不能把蕾拉的死因也随随便便告诉你吧。 然而,不是拉德那家伙杀的,这点我可以断言。 虽然我不知道他告诉我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但就这一点来说,我相信他。 如果真的是那家伙杀了蕾拉的话,大概他会变得比现在更危险。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就可以毫不在乎地杀掉我和比奇这种程度吧。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变成这样。 结果我没有勇气追问下去,而那家伙自己又绝口不提蕾拉的事。 取代事件的真相,我明白了一件事。 不对,是将已经明白的一件事再次铭刻于心吧。 会死的。 人类这种东西,简简单单就会死。 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是观众。 蕾拉和拉德是舞台上的演员。 不,是和我这种人生活在不同世界的,故事的主人公。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们会永远地生活下去。 我根本无法想象可以随便打拉德那么强的家伙的脑袋的人,竟会比我还先死。 …… 我想,为什么我不去和他们一起站到舞台上去呢。 如果站到同一个立场的话,我跟他们说些什么,说不定命运就可以改变了。 或者,也许这只是我太抬举自己了,而结果什么也不会改变吧。 不过啊,如果能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话……至少,我也许能多安慰拉德几句吧。 结果,我至今都一直对此后悔不已…… 然而却没有勇气和拉德站到同一个舞台上。 所以我至今为止都一直跟着他混。 为了能看完他的结局,而且不是坐在观众席也不是站在舞台上,而是在舞台侧面偷偷张望。 自己也知道这样非常差劲。 ◆ “从那之后,拉德那小子杀人的时候就多了一条信条。多了一条‘从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死的那些悠哉悠哉的人开始杀起’这种对社会来说根本没屁用的信念。” …… 少有地说了这么多话。 可恶,这全都是这个叫做加古吉的小鬼的错。 他这家伙,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他能为了同伴而把自己放到天平的另一边。 “……” 加古吉沉默地听着我的话。 他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不过这都无所谓。 我不过是为了保身才说了那些话。 “不管那家伙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他和没法阻止他的我都是废物这点都没法改变。你想恨就恨吧,想骂也随便骂。不过我不想被杀,所以一旦感到杀气的话绝对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这点你就原谅我吧?” “那、那个。” “不过,我说得太多了。哎,你就随便忘掉一些我刚才的话吧。” 我像是要逃走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拦住加古吉的话头,快速地离开了病房。 然后,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我是不是喜欢蕾拉呢? 不,喜欢是肯定的,但那到底是因为她是朋友呢,还是因为她的为人呢,还是因为她是舞台上的女主角呢,抑或是恋爱感情呢。 自己的感情反而不清楚呢。 那么拉德那家伙看着说不定能明白。不过我也没有勇气去问他。 蕾拉死后,拉德杀人的欲望也渐渐膨胀起来。 与此相对的,他的周围也渐渐聚齐起跟他一样的家伙们。 比如比他还疯狂的那个想死的女人之类的……还有那个奇怪的汽车工厂的拆卸工之类的。 我觉得茹娅和拉德之间的感情,是真正的爱。不过,茹娅根本不打算阻止拉德的暴走。 说起来,那个拆卸工叫什么名字来着。总是挥舞着巨大扳手的那个……啊啊该死的,明明登上列车的前一天才听拉德说过,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我记得是个总是自言自语说着悲哀啊 快乐啊什么的,有点危险的小子呢。 ……好像现在在纽约还是哪儿吧…… 第三章 既快乐又悲伤的世界 数日后纽约某处码头废工厂 “啊啊……悲哀啊……让我们来说点非常非常悲哀的事吧。” 在哈得孙河岸边修建的,现在已经被遗弃了的造型简单的废工厂。 其周围人烟稀少,比起繁华的大道,几乎让人产生这不是在纽约的错觉。 受到经济恐慌的影响倒闭的工厂里感觉不到过去强有力的跃动感,不能像失业者们那样去寻找新工作的建筑物,只能静静地等着腐朽。 这个时代,社会表面舞台的景气一落千丈,社会阴暗面的势力却越来越强。而两边的舞台都抛在身后的东西,只能变成暗淡的灰色被人渐渐遗忘。 这个工厂也是那种灰色中的一角。 而,在这里聚集的人们,自然也是不属于任何一个社会的灰色人类。 在散发着普通人绝不会想要靠近的气氛的建筑物里,有多个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的人影蠢蠢欲动。 “只要扯上了关系,任何人都会变得悲哀的事。想哭的话就趁现在吧。” 在昏暗的工厂里显出一个有些奇妙的人影,那是一个把汽油桶当椅子坐着的男人。 他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吧。光看那身蓝色的工作服的话,会认为他是这间工厂的工人吧。 然而,那种蓝色比起一般工作服的蓝色鲜艳得多,走在街上一定十分引人注目。 而且,真正奇特的并不是颜色,而是男人手上把弄着的东西。 那是一把用来拧螺丝的活络扳手。 只听名字的话,大家会觉得穿工作装的男人拿着它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两处异常。 第一处是,他手中的扳手的大小。 绝算不上大个子的男人手中握着的那把银色的棒子,怎么看都比小孩的手臂还长,与其称之为劳动工具,倒不如说更像是中世纪欧洲战士用的钉头槌。 而另一处则是—— 本该闪着银光的扳手表面上沾满了红色的血迹,显得黯淡无光。 虽然乍一看去,这个青年显得非常的温柔和善。但是让人想不到的却是他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闪着光芒的金发垂在他的额前,在下面半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只是看到他那有光泽的金发和白皙的皮肤,或许可以说他是一个翩翩美青年,但是,在他眼睛里充满了昏暗的眼神,让人一看到,就会泛起阵阵不安。 他两手不停转动那巨大而扭曲的扳手,朝着面前的少年少女们静静地说道: “有人说人类是在悲伤中成长,在快乐平稳中讴歌生活的生物。然而,我并没有继续成长的打算。” 男人停下转得飞快的扳手,轻松地从汽油桶上跳了下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非得说这么悲哀的话不可呢?让我继续成长到底有何目的?想要带我到哪里去?明明我只想在平稳中讴歌生活然后堕落下去而已!” 男人绕着圈子发着牢骚,双手继续把弄着扳手。 “最早要说的悲哀的事是,托迪在赌场出老千,结果双手手指全被折断住进了医院。” 男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扳手高高地抛到半空。 扳手高速地转动着落下。随着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轻轻松松地接住了那把大概有五千克重的铁棒。 “那个叫做菲洛的干部小鬼,长了一张可爱的脸,做的事还真够残忍的。不如干脆把他杀掉更舒畅啊……不过等等,如果托迪死了我会很伤心一点也不舒畅啊?这到底是怎样的矛盾啊……啊,光是这个矛盾就让我无比悲哀啊!” 抛起来又接住,抛起来又接住,男人不停重复这一旦击中头部必定重伤无疑的杂耍,开始谈论起另一个话题: “接下来要说的悲哀的事是,我正开着车,突然从旅馆窗户掉下一个烟灰缸深深扎进了我的车里……那可是福特的最新款哦?它奇迹般地还可以继续运行,简直让我不由得要向福特车的结实程度致敬。但即使是这样仍然不能改变它悲哀的本质。” 啪嗒、啪嗒。 他抛起扳手的间隔渐渐地缩短了。 与此同时,扳手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本想冲进旅馆揍那个混蛋一通的,但听说那个旅馆是鲁诺拉塔家族的地盘。毕竟以那么大的黑手党组织为敌也太麻烦了。” 啪嗒,啪嗒。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 啪嗒、啪嗒、啪、啪。 “听说史密斯老爷跟甘道尔的干部打了一场,结果面骨骨折住进了医院……可恶,老爷本来和我约好,要从他放在怀里那几十把枪里选几把送给我的,这下全泡汤了。” 啪啪啪啪啪啪 “而且……最最最悲哀的事啊……就是拉德大哥受了重伤被警察逮捕了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拉德大哥被警察逮捕还不算什么,我竟然听说他是被人从列车上推下去的!” 扳手的速度达到了顶峰,看起来好像是半透明的圆盘在空中飞舞一般。 “这个” 啪 “世界上” 啪 “居然有” 啪 “这样的家伙存在吗!?” 啪 啪 啪 “能让拉德大哥” 啪 “受重伤的家伙!” 啪 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扳手的转动达到最高速的时候,男人不再把它抛到半空,而是像在玩棒操一般两手交替着转动着它。 “本来计划等他来了纽约,我们一起到处去玩的……拉德大哥把人打个稀巴烂,我把东西打个稀巴烂!只是想想就兴奋得无法入眠,结果竟只是南柯一梦,怎么会这么讽刺!?真是悲哀的事啊。啊啊,啊啊,悲哀的事啊!让我说这么悲哀的事,神到底想干嘛!这个世界到底想干嘛!该死!悲哀啊,实在是悲哀啊!感觉被这个世界看扁了真是悲哀啊悲哀啊悲哀啊悲哀啊悲哀啊悲哀啊悲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咕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冷静的男人的叫声达到顶峰的瞬间。 突然响起一声轰雷一般的巨响,前不久他还坐在上面的汽油桶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飞舞在空中。 周围站着的人都不由得打着哆嗦,慢慢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其实是非常单纯的事,是他在用扳手猛地敲击汽油桶。只是这样而已。 然而,虽说是空桶,但也有几十公斤重的汽油桶就像是压扁的纸盒一样高高地飞起。如果那种破坏力是朝着自己而来,绝不可能还能生存下去吧。 在工厂里的几个人不停颤抖着,战战兢兢地望向制造这场破坏的人——在他们中心的——格拉罕·斯佩克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格拉罕紧紧握住扳手,发出如同呻吟般的吼叫,他的叫声渐渐改变了声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痛快!” 方才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冷若 冰霜的样子,现在却露出一副刚抽中大奖般喜气洋洋的表情,轻快地挥舞着手中拿着的扳手。 “那么,来说快乐的事吧!就来说说快乐的事吧!想笑的话就趁现在!” 他的语气基本没有变,但情绪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人生非常快乐!试试把这句话每天说上一万遍吧!肯定会头脑不正常真的忘记所有的苦痛的!okokokok,成功渡过了悲伤的苦海现在我进化到更高一层的舞台上啦!获得了新的力量!实在是太棒了!对吧,你们也怎么想吧?” 虽然他的话跟之前的完全矛盾,但周围的人影却只能同时点头称是。 格拉罕·斯佩克特。芝加哥出身,曾经是汽车工厂的工人。 他在芝加哥的时候曾在卢梭家族手下跑腿儿,工厂倒闭之后就来到了纽约。 他把拉德·卢梭当做大哥一般钦慕,有着以破坏行为来获得快感的古怪性格。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他的这个古怪性格更让人感到头疼的就是,他喜怒哀乐的变化速度非常惊人。他的感情数值的起伏通常是从o一直飙升到100,所以非常的极端。 虽然不知道他的这种表现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识的表现,但周围的人光是为了跟上他的情绪变化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如果提到极端的躁狂抑郁状态的话,纽约最有名的要数情报人员爱列安了。但格拉罕并不是躁狂抑郁状态,而是保持着躁狂的状态情绪的走向则千变万化。 这就是——达拉斯·杰诺亚德消失那段时间,代替他来到这座城市统管不良少年的青年的基本情况。 “太美妙了!太美妙了啊,人生!好吧,虽然想来说点快乐的事却想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这还真叫人兴奋不已!我那ok的大脑快被ok渗透般地太ok了,喂你们快说点什么快乐的事!不说的话就把你们的关节一个个拧断,明白了吗!” 他一边说出和暴君无异的台词,一边水平扭转着手里的扳手。 想象自己的手肘夹在扳手里被拧断的样子,周围的人影们都打了个寒战。 再这么沉默下去真的被扭断关节也好,他再次恢复到之前那个阴沉的状态也好,都会让人困扰不已。这么判断道,人影中的一人提心吊胆地小声说道: “格、格拉罕大哥……那个,嗯,虽然不知道算不算快乐的事,不过您知道最近城里来了些新人吗?” “不,我不知道啊……不妙啊,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我好像又开始兴奋起来了啊!要怎么样才能抑制住现在这激动的心情啊!破坏吗?是吧,不破坏些什么不行的吧!?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格拉罕这么说着,开始用扳手摆弄起废工厂里闲置的机器起来。 本来以为他会用力敲击机器,结果他却精确地用扳手拆开机器的联接,时不时还从怀里掏出小型的螺丝刀或是钳子双手同时拆卸着机器。 “不、不是……感觉他们跟我们一样是不良少年的集团……不过听说那群人经常出入百万大街(millionairerow)。” “百万大街?那条全是有钱人住的大街?” “是的。” 百万大街,国内知名的有钱人都在那里买下别墅,是一条两侧全是豪宅的大路。在纽约市内也算是极有排场的地区。和自己住的地区相比不管在物理上还是在精神上都相差极远。 “好啊,能赚钱的事我最喜欢了!那么,为什么像我们这样的家伙能在那里进入?是抢劫吗?是吧,除了抢劫没别的吧!该死……被抢先之前我们也去把他家拆了把坚固的保险箱拿出来在这里慢慢地拆啊拆啊拆啊……啊啊啊,兴奋起来了!超绝地绝对地绝望地兴奋起来了!” 拆卸机器的手法正确无比,格拉罕像在跳舞一般扭动起身躯。看到他心情变好,而更重要的是看到他破坏的对象暂时仅限于机器,他手下的不良青年安心下来继续说道: “哎呀……不过他们啊……好像认识杰诺亚德的当家,逗留在其中一栋别墅里呢。” “杰诺亚德?啊啊!我知道!去年,当家的和大儿子在水库还是在河里淹死的那家吧?” “是啊,说到当家的啊,现在二儿子达拉斯也失踪了,继承财产的好像是大女儿伊芙小姐。”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新来的那些家伙,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巴结或者是威胁了那个叫做伊芙的女人吧!真是厉害啊!该不会是天才吧?不好意思,刚刚只是突然很想说天才这个词而已。” 好像被格拉罕不知所谓的好心情给影响了,不良青年的情绪也高涨起来。 “也就是说呢!如果能好好拉拢那些家伙,最后把他们的位置抢过来的话,我们也就能分一杯羹啦咕呜!?” 话的最后变成了奇怪的呻吟声,不良膝盖膝盖发着抖弯着腰向前倒去。 一把巨大的活络扳手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腹部,不光是内脏被压,仿佛脊髓都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好好好好,no啊no!那种充满寄生虫思考回路的计划是什么啊。我好像兴奋起来了啊!不过还是no!theno!这么软弱怎么行,或者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什么都破坏不了。说不定能破坏他们之间的友情,但我想要破坏的是物理上的东西,懂了没?懂了就回答!” 格拉罕嘻嘻笑着,摇晃着手中的扳手。 而不良青年由于腹部受到了重击还没办法说话。 “……回答呢?” 他的眼睛在笑,但声音却完全没有笑意。 虽然一心想要赶紧回答,但别说声带了,连肺都没法正常工作。 对眼前的状态感到绝望和焦躁的男人拼命要想要让心和肺冷静下来。但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和来自腹部的钝痛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 让他的心脏再次加速跳动的是,格拉罕将巨大的扳手高高举起——在不良青年眼中,它就如同断头台上的刀刃般象征着“死亡”。 “没有回答。那就……变成尸体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呜!” 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变成了惨叫,一声钝响响彻房间。 “嘻哈哈哈哈哈!肯定是玩笑嘛!你没必要吓得晕过去吧!我现在满心都是罪恶感啊!不妙啊,又兴奋起来了怎么办。下腹部那个位置好像猛地一下缩紧了的感觉啊!这就是旅行前一天感觉到的那种,寂寞和欢喜相辅相成那种感觉啊!所以看在这种感觉的份上原谅我,好吧?” 被打得粉碎的水泥地旁,睡着翻着白眼晕倒过去的不良青年。 对着毫无意识的他,格拉罕随口做出毫无诚意的道歉,从工作装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跟棒球差不多大小的齿轮把弄着。 “……那么?那些新来的家伙们也有首领吧?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听了他理所当然地提问,在旁边站着的另一个男人挺起腰杆回答道: “是、是的!去福瑞德的医院时偶尔遇到过,他脸上有剑型的纹身,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纹了身还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不妙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好厉害,那家伙好厉害啊!搞不好会被杀啊……谁被杀?我啊!还有你们啊!被谁杀!” “被谁杀!?” 虽然知道他情绪高涨的时候说的话大多不知所云,但不良们还是不由得反问道。 “脸上有剑型的纹身啊……那家伙挺有破坏价值的嘛……嗯?” 格拉罕根本无视周围人的吐槽,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我记得……在这里。” 他跑向工厂角落的桌边,开始粗野 地翻找起桌上的纸片和垃圾。 “啊~找到了。就是这张。” 他在那堆东西里找到了一张纸,随手朝着同伴们的方向高高举起。 “难道是这家伙吗?” 看到那张纸上画着的肖像画,手下中的一人不由得大声回答道: “啊!就、就是这家伙啊!没错!” “biiiingoo!咻!咻嗬哈啊!噫~噫~噫~” 格拉罕高兴地发出各种怪叫,不良少年们好奇为什么会有肖像画存在——看了纸上写着的情报后,立刻明白了。 纸上有着曾与格拉罕有关系的卢梭家族的干部的签名——文字部分概括来说,就是会付给抓住他的人报酬。 虽然光看字面意思,就算万一被警察发现了也可以解释为只是在找人,然而对于知道卢梭名字的人来说,这张纸只有一个意思。 也就是——悬赏令。 “真快活啊……让我们来说说快活的事吧。好好体会一下吧。快乐和快活完全不一样!快乐是一过性的但快活却能永远地留在记忆里,这是我的判断!刚刚!随便做出的!呵呵……想笑我任性吗?那就笑吧!不过谁先笑我先拆谁!” 说着这种毫无道理的话,格拉罕再次面向大型机器,比之前更快地拆解起来。 “那么,我们来说说既快乐又悲伤的话吧。快乐,那就是悲伤的反面……吗?换句话说就是天堂和地狱。慢车和特快。loveandpeace!loveandpeace!” “为什么要说两遍……” 几十分钟后——站在被拆得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大型机器前,格拉罕露出一副完成工作后的充实的表情说道。 他一边用扳手敲打着拆开的零件,一边提出了一个计划: “总之,抓住这个叫加古吉的家伙的话就可以从卢梭老爷那里拿到钱。也许可以作为拉德大哥去坐牢时的饯别礼!虽然没什么关系!” 并不知道实际上拉德跟加古吉曾见过面,格拉罕的情绪再度渐渐高涨起来,他继续说道: “是啊……来说说loveandpeace带来的一石二鸟的事吧。” “根本跟loveandpeace无关咕啵。” “不管怎么说!首先要做的是那件事!诱拐那个叫做伊芙的女人!不妙啊……诱拐妙龄少女本身就让我兴奋起来了啊,不过可惜我喜欢年纪大的啊!对同龄的和比我小的没兴趣!” “哎,那就交给我们哇啊!?” 用活络扳手轻轻捅了捅同伴的肚子,他继续讲述着粗略的计划。 “利用人质引诱加古吉出现,加古吉也get!而且赎金也get!怎么样?是个不错的既快乐又悲伤的事吧?” “到底哪里有悲伤呢?” 听了手下多余的问题,格拉罕充满自信地说道。 快乐地。 非常快乐地—— 露出了让人隐约能想起某个穿白衣的杀人狂的笑容—— “我们快乐……而他们悲伤啊?” 间章 tips 列车抵达前晚的男女 1931年12月 小意大利某处旧公寓的一个房间 对于年轻的黑帮之星菲洛·普罗辛奇奥来说,这天晚上的气氛与平时有些许不同。 这与第二天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也有关系——但对他来说,在迎接新年来临前还得迎接别的人物。 那是一年前通过某个事件结识的友人们。 名为艾萨克和米莉亚的,有些糊涂的情侣。 阔别一年的他们将从遥远的西部加利福利亚乘坐“飞翔禁酒坊”,经由大陆横贯铁路前来纽约。 “话虽如此,他们是在加利福利亚淘金来着?虽说认识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挺奇怪的,但还是没想到现在还会去淘金。而且金子不应该是在河边淘的吗?” 娃娃脸的青年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他的声音响彻了宽敞的房间。 这间房间的装修有点像宾馆,宽敞又整洁,却给人一种缺乏个性的质朴感。 这间公寓的布局对独身者来说可谓奢侈,但菲洛从数年前起就一直居住于此。双亲因结核去世后,他不得不离开原来在地狱厨房(注8)的住所,告别了关系和睦的邻居们,一人流落到纽约街头。 之后,他成为了名为“马尔提乔家族”的黑帮组织的一员,并获得了相应的报酬。这个组织并非黑手党而被称为“卡莫拉”,但对社会来说两者都同样是暴力团伙。 无论如何,即使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高尚职业,菲洛·普罗辛奇奥却因此获得了能在这间公寓安身的权利。 从那之后菲洛就在这过分宽敞的房间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然而现在,有了可以回答菲洛疑问的室友。 “听说他们是在曾经出过金矿的矿山坑道里向更深处挖掘,所以可能性并不是零。虽然无限接近于零……而且加利福利亚还有蓝宝石的矿脉,总能填饱肚子的吧。” “说什么填饱肚子啊,他们也喝了‘酒’,所以不会饿死吧?” “虽然不会因为营养不足而完全无法活动,但摄入食物会让行动更有效率,何况精神上也会感到饥饿。虽然有个体差别……但即使是非人类的我,长时间不进食也会产生饥饿感……不过和塞拉德一起的时候,只在有必要跟他同行的时候才可以进食,所以早已习惯饥饿了。” 语气平淡的发言者是个看上去跟菲洛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姑娘。 她那凛然的神色恰与孩子气的菲洛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两人同时站在陌生人面前,说菲洛是弟弟,艾妮丝是姐姐的话,对方一定会深信不疑。 听到用说明的语气叙述的悲惨过去,菲洛惊讶地瞪圆了眼,连忙开口: “啊,哎、哎呀,我没想到会让艾妮丝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对不起。” “?” 也许是无法理解为何菲洛会道歉,被叫做艾妮丝的少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她叫做艾妮丝。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年轻女子,其实她并不是人类。 当然也得看以什么依据来定义“人类”,但她的确不是人,而是“仿造人类”制造出来的某种东西。 在研究不死之酒的过程中,作为副产物诞生的她,在一年前为止都是她的创造者,名为塞拉德的炼金术师的棋子。 然而——以某起事件为契机,她获得了自由。 现在她的主人是面前娃娃脸的青年。 虽然他是以纽约为据点的黑帮组织中的一员,但艾妮丝并没有资格批评他的立场,因为她也遵从塞拉德的命令犯下了种种罪行。 起初艾妮丝并不理解为何青年会给予自己自由。 直到他带着艾妮丝来到这间公寓时,她才明白那是出于青年的善意。 他沉默着做好饭——然后在艾妮丝吃后发出“真好吃”的赞叹的瞬间,青年露出了如同孩童般欣喜的笑容,艾妮丝这才对他对待自己的方式不再抱有疑问。 只是,她心中还存有一定要报答他的善意这种不必要的挂虑。 她并没有发觉。 在菲洛的心中,除了善意还有非分之想。 而菲洛晚熟的性格也让他没法使艾妮丝这个可爱的木头人领会到自己的意图。 毕竟成为她的“主人”,和她同居的时间已超过一年—— 可别说告白和亲吻,青年就连她的手也没握过。 虽说是如此晚熟的青年和迟钝的少女,但两人的生活仍然非常充实。 对纯情的青年来说,少女只要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只需怀有希望少女幸福的心愿,能确认自己爱着她,青年就满足了。 而迟钝的少女只要看到青年的微笑就能满足。 因为她认为青年的微笑即是自己还可以待在他身边的证明。 如同孩童般的纯真,以及过去的经历留下的伤痕。 两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却能奇迹般融洽相处。 然而,这种想法的差异也渐渐消失,艾妮丝开始单纯因为有了菲洛这样的“家人”而感到幸福——而菲洛也开始期待两人能有新的进展。 ◆ 数小时前纽约某处地下赌场 “啊?你说什么?” 发出粗鲁的声音的是比菲洛高上一头的魁梧大汉。 贝尔卡·甘道尔。 他是附近的小型黑手党“甘道尔家族”首领三兄弟的老二,跟菲洛是从小交心的儿时玩伴。 明天将有两人共同的旧识到达这座城市,因此二人聚在一起讨论如何迎接——但在这个话题结束后,菲洛提出了奇怪的问题。 “哎,我就是说你去年不是跟卡莉亚姐结婚了吗?” “哦,嗯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难道你们又吵架了吗?” “多嘴,跟你无关。” 大概被菲洛说准了,贝尔卡移开了视线答道。 看着童年好友的反应,菲洛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苦笑着问道: “那个……贝尔卡和卡莉亚姐是怎么结婚的?” “……什么意思?我娶了个美人做老婆就那么奇怪吗!?是吗!?” 贝尔卡皱起眉头恶狠狠地问道,菲洛叹了口气毫不退让地瞪了回去。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就是想问确定要结婚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出口的。” 看着声音越变越小的菲洛,贝尔卡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怎么现在才问这种事。明明结婚的时候有大把机会让你问,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当时那种心情,怎么可能毫不羞耻地一一向别人说明啊。” “唉,你说的我也懂。但当时我不好意思问啊。” “……算了,我们俩的婚事是卡莉亚先提出的。卡莉亚一脸认真的告诉你‘那么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吧’你能拒绝吗?” “这样啊……是卡莉亚姐先提出的啊……那就不能作为参考了……” 看着小声自言自语的菲洛,贝尔卡似乎明白了他的心事,冷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半开玩笑地问道: “怎么?终于要向艾妮丝求婚了吗?不过你们什么时候亲过嘴上完床的?” 他话音刚落,菲洛略显稚嫩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他气冲冲地提高了音量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喂!别、别把人看扁了!你以为我是为了做那种事才跟艾妮丝住在一起的吗!你以为我、我喜欢艾妮丝吗!” “不是吗?” “啊……哎,我也不能一口咬定不是,当时确实是对她一见钟情……不过,那 个,亲嘴什么的牵手什么的,果然还是要等到正式结婚之后才能做啊,再说我们还没开始交往,不过是普通的室友关系而已……” 看着表现得过分纯情的菲洛,贝尔卡正色道: “……我说菲洛啊。你难道对那件事还心存芥蒂吗?” “那、那件事是哪件事啊?” 看到菲洛打了一个哆嗦,贝尔卡平静地述说起一件“往事”。 “喏,你小时候不是曾被变态当做女孩抓走,就在差点被侵犯的时候,老爹和基斯大哥出现救了你吗。那件事,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放不开……” “喂!怎……怎么可能!何况我不是早就说过,那种家伙就算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吗!” “不过,拉克说‘菲洛那么晚熟,说不定是因为觉得对女人出手的男人十分猥琐十分可怕吧……’” “拉、拉克那个混蛋!居、居然四处散布这种谣言!” 菲洛扯着嗓子吼道,而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彪形大汉则露出了‘被我说中了啊’的表情叹了口气。 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出了第二天两人要去迎接的共同的友人的名字。 “向克雷尔学学吧。那家伙看上谁总是3秒就向对方告白了。” “我以前就有这种想法,那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你有资格说他吗?是啊……那就向那对看起来傻乎乎的情侣学学吧。” “啊,你说艾萨克他们啊。” ——他们可不想被你说成傻乎乎的吧。 菲洛暗暗这么想着,但他的内心却把方才贝尔卡的话语作为“好主意”牢牢地记了下来。 他脑中浮现的是,以前遇到的那对情侣之间破天荒的亲密度。 ——要是能像他们那么放得开的话,我也能和艾妮丝…… ——牵牵手什么的吗…… ——喂喂,做这种事没问题吗。 ——关键是艾妮丝要是不愿意该怎么办…… “喂,怎么了?发烧了吗?” “哎,你说什么?” 急急忙忙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张跟艾妮丝完全不同的粗犷的男人的脸。 “你脸红的跟龙虾一样。” “啊,啊,不是……” 菲洛连忙摆手掩饰,转身准备逃跑。 “总、总之我明天跟麦萨先生一起去,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在车站再会吧。” 登上地下赌场连接出口的台阶时,青年的脑中逐步做好了第二天的计划。 对于菲洛来说,那是为了跟艾妮丝的关系能有进一步发展的一生一次的大作战计划。 ◆ 于是回到公寓后,菲洛把明天的打算告诉了艾妮丝—— 艾妮丝似乎也打算去接艾萨克,事态朝着菲洛的愿望发展着。 “是吗,那明天到麦萨先生和我的赌场来吧。我们一起从那里出发。” “我明白了。那么明天我就从蜂巢出发去赌场。” 听到艾妮丝平静的回答,菲洛在心中暗暗握紧了拳。 ——太好了,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外出了,现在这样已经算成功了。 虽然只是完成了很小的目标,菲洛的欲望却已经得到了满足。 ——好、好了。接下来就只剩去接艾萨克他们而已了。 ——艾萨克和米莉亚。虽然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基本还是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俩总是那么卿卿我我的。 ——那什么,肯定是手牵着手的吧。 青年的脑中不停重复想象着艾萨克和米莉亚情绪饱满的样子。其中也包括他们牵起互相的手,在道路中央跳起舞来这种跟现实没什么区别的景象。 ——这时候,就说着“我们也牵手吧”牵起她的手。 菲洛掂量着自己完美的计划,想到这里思路突然中断了。 ——…… ——牵起她的手……该……该说些什么好!? ——告白……还、还太、太早了吧? ——不等等,还没告白她能允许我牵手吗!? ——该死,这种事也没法跟别人商量啊…… 菲洛·普罗辛奇奥。 至今为止他在异性关系上都过分晚熟导致—— 别说女人心了,他连自己的恋慕心情都无法正确理解。 要明白这到底是好是坏要等到—— 几年后,几十年后了。 ◆ 数天后地下酒馆“蜂巢” “……” 菲洛突然回过神来。 飞翔禁酒坊抵达纽约的几天后,他发现自己正在摆放多米诺骨牌。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没错,他现在正自觉自愿地,摆着多米诺骨牌。 艾萨克和米莉亚两人刚到纽约就不知所云地大叫着“我们是骨牌主义者!”,然后买了大量多米诺骨牌—— 现在,蜂巢里了掀起了一场小小的多米诺热潮。 用不同颜色的多米诺牌摆成各种不同的图案,然后再用指尖轻轻一推,就能体会到构建与破坏交织的快感,让情绪得以发泄。 沉浸于这项活动的菲洛却突然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是啊。我本来想和艾妮丝…… ——本来想利用接艾萨克他们的机会……发展跟艾妮丝之间的关系的……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摆着多米诺骨牌啊? ——啊,对了。因为切斯的来临,那件事变得不了了之了啊。 一把年纪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他渐渐恢复了冷静,抬起头来决定停止摆放骨牌。 结果——迎上了和自己一样跪在地上摆着骨牌的艾妮丝的脸。 “……呜!” “?怎么了,菲洛?” 艾妮丝平静地问着,菲洛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回答道: “啊,哎……我觉得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所以,我们就……” 正准备却邀请她一起共进午餐的时候—— 完全无视菲洛粉红气氛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在他们头顶响起。 “喂,菲洛!听派乔说,你成了赌场的社长吗?” “有纸牌呢!有老虎机呢!有轮盘呢!有大富翁之夜(注9)呢!”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一男一女露出毫无城府的笑容。 看到眼睛闪闪发亮的艾萨克和米莉亚,菲洛一边叹息一边答道: “不,并不是社长啦……另外大富翁之夜是什么啊……” 艾萨克和米莉亚对他的疑问充耳不闻,而是分别用力的摇晃起菲洛的双肩。 “喂喂,带我们去吧!我一直很向往成为赌徒呢!” “传说中的小孩子只能喝牛奶呢!然后把牛奶猛地泼到敌人脸上呢!” “互相出老千,被看穿了就开始枪战对吧!” “输了就会被打成蜂窝呢!赢了就要受绞刑呢!这就是所谓的两败俱伤呢!” “我那儿才没有这种像是西部三流酒馆的吧台一样的游戏桌!” 听着两人的声音,“计划”再次从菲洛的心中消失了。那种想要变成跟他们一样……就算变不了这样,也想跟艾妮丝变得更亲密的想法,却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渐渐消失了。 菲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他苦笑着说道: “真拿你们俩没办法……不过到时候输再惨我也不管哦。” 结果菲洛拧不过两人,只能带着他们去了赌场。 “路上走好。” 温柔的声音让他回过头去,看到微笑着的艾妮丝。 菲洛心中本还不够释然,她的笑容却将他心中这种阴云吹得烟消云散。 单纯又纯真的黑帮之星,今天也露出了“这样就够了”的微笑。 他深信着能像这样互相微笑的状态就是至高的幸福。 注8:地狱厨房(hell"skit):位于曼哈顿的一个区,内有众多贫民窟,以治安恶劣著称。 注9:大富翁之夜(monopolyevenings):大富翁(monopoly)是一种多人策略图版游戏,参赛者分得游戏金钱,凭运气(掷骰子)及交易策略,买地、建楼以赚取租金。传说最初的设计者经常在傍晚聚集朋友一起游玩,形成了大富翁之夜的传统。另外最早出现的时间大约是1930年,在本书的时间轴上应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第四章 反转的世界 1932年1月纽约地下酒馆“蜂巢”前 “……听说是在这里……” 傍晚冰冷的空气让人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冬天的寒冷。 一位身穿正装外套的女子,在纽约街头静静地伫立着。 路灯稀少的小巷里,有一间散发着炫目光彩和香气的店铺。 蜂蜜专卖店“蜂巢”。 蜂蜜香甜的气息钻进鼻腔,只是站在店门口就让人有一种肚子已经饱了的感觉。 “那个男孩……真的在这里吗?怎么可能。一定只是被社长骗了而已……” 穿工作服的女子——蕾切尔自言自语道,想起了去年年末发生的那起事件。 飞翔禁酒坊事件。 事件本身已被暗中处理,并不为公众所知,但她却以两种身份牵连到事件中去。 一种身份是为情报站跑腿的人。 而另一种身份则是不断重复逃票乘车行为的犯罪者。 作为情报站“dd新闻社”的候补社员,她带着在芝加哥发生的某起事件的情报乘坐列车返回纽约。 只不过她采取了不付钱买票的方式。 蕾切尔当初采取这种行动是为了复仇,不过这样的理由在现在已不再逃票的自己眼中看起来十分可笑。 铁路公司背叛了自己的父亲。她的仇恨本来就要扩大到铁路本身……但内心深处却又无法真正仇恨父亲深爱的铁路……对于这样的她来说,逃票成了唯一的报复手段。 事件全部结束后,她还有一件十分在意的事——因此她向自己的雇主,情报站的社长询问道: “那辆列车上,应该有一个男孩被杀了。” 她的确亲眼看到了。 少年被红色的人影压到铁路上,半身被大地磨碎的瞬间。 ——不可能还活着。 虽然这么想……但那个浑身染成鲜红的怪物列车长却说出了令她在意的话语。 在列车上,向他询问少年的情况时,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接下来的事就问他本人吧。” 这句话虽然也能理解为“把你也送下地狱跟那孩子重逢吧”,但他的语气却并不是这个意思。 之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蕾切尔只再看到少年一眼。当然看到他的时候仍觉得他是尸体——她看到的是一个牛仔和穿红裙的女子抱着本该绑在列车底的少年从列车跌落的瞬间。 她记得自己为了救他们而伸出手——而最终因为红色怪物的相助,他们总算避免了从列车上掉落的厄运。 然后最终牛仔他们怎么样了呢。 虽然被拉上列车,但毕竟已经落到地面上一次,就算受了重伤也不奇怪。 她抱着这些疑问,决心向情报站的社长询问。 少年的尸体也被企业隐秘地处理了。 她怀着听到最坏结局的觉悟,然而社长却在堆积如山的资料背后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这种事,找他本人问清楚不就好了吗?” 数小时后—— 她站在这间“蜂巢”小店的前面。 ——但……社长应该不会拿孩子的生死来开玩笑…… 一头雾水的蕾切尔姑且朝店内走去。 向看上去很强悍的老板娘提出“要去门里”的要求后,她忠告道:“没见过你呢……里面有很多危险人物,你可别太得意忘形哦。”接着她打开门指引蕾切尔走向门后宽敞的地下酒馆。 接着,她就穿过门,目睹了“地下酒馆”的全貌。 ——还真够大的。 从街头的外观看上去根本无法想象这间地下酒馆会有如此豪华的装修,站在其中的蕾切尔差些屏住了呼吸,假装平静地在席间寻找起来。 老板娘所言不假,店内有许多一看就不是什么良民的客人。 年老东洋人摇晃着魁梧的身躯仰天大笑着。 目光锐利的男人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 满脸诡异微笑的男人不停小声自言自语。 脖子上有一大块疤痕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正往料理上散上大把胡椒的半老男人也看上去极有威严。 也有乍一看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笑容可掬的带眼镜的青年,也有一看就是暴力团伙成员的瘦得过分的和胖得跟肉球般的男子—— 各类人种各式职业的人都混杂于此,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飞翔禁酒坊”的餐车。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位,旁边竟坐了个年幼的孩子。 好奇这么小的孩子会在地下酒馆点什么饮料,蕾切尔偷偷朝那张桌望去—— 正巧与少年目光相接。 “……咦?” 蕾切尔的心在一瞬间冻住了。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少年,而注意到她视线的少年则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事吗,大姐姐?” 孩子的语气。但她曾听过这个声音。 惨叫的声音。 她的确听过面前少年身体被磨碎时发出的惨叫声。 “……为什么?” 蕾切尔不自觉地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少年露出惊讶的表情。 “?什、什么?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吗?” “你明明在那辆列车上……死了才对。” “!” 听了蕾切尔的话,少年的脸色一变。 “艾、艾妮丝姐姐,我出去散散步!” 少年向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子这么说着,把喝了一半的蜂蜜果汁放在桌上,站起来快步走向店外。 追着他,蕾切尔也走出了刚踏入的酒馆。虽说这种举动也许会被当做是来店里找茬的或是隐秘调查,但现在她已经没法做出冷静的判断。 “哦?怎么怎么?” “喂喂,那个小鬼可不是商品喔。” 看着10岁左右的少年和比他年长10岁左右的女子一起朝店外走去的身影,店里响起了轻快的嘲笑声。 “哎呀,那个早熟的小鬼这么快就泡到妞了啊?” “还真是不能小瞧他啊。” 一瘦一胖两个男人开着低俗的玩笑,但他们的声音已经无法传到蕾切尔的耳中。 ——还活着。 失去了一半身体的少年,居然若无其事地活着,一点伤痕也没有。 ——怎么可能。 她心中名为常识的高墙,拒绝接受面前的现实。 ——绝对不可能。 说不定是双胞胎吧。 没错,而且迫于内布拉的压力,才假装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故吧。 蕾切尔自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努力保持冷静后才踏出店门,没想到—— 店门旁的胡同。确认周围没有人影后,少年立刻开口问道: “大姐姐……你看到我死的时候了?” “……” “是头被枪击中的时候?还是,被压在铁轨上的时候?” 少年的发言彻底粉碎了蕾切尔的期待。 蕾切尔终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找不到回答的话语。 少年露骨地用怀疑的眼光仰视着她,为了打破沉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汤马斯。请多指教。” “咦,啊,我是蕾切尔……” 随口回答出自己的名字,少年竟因此露出了十分安心的表情,而这时他眼中的戒备才总算消失。 “这样啊……大姐姐不是不死者我就放心了。来这里是偶然的吗?” “不,是……听dd的社长说的。” 虽然自己心中的疑问堆积如山,但少年还存活的事实带来的冲击却让蕾切尔无法自然地开口询问,结果反而轮到她来回答少年的质问。 一不小心将“dd”的字眼说漏嘴让她有些后悔,不过这倒成了能帮她快速获取信息的特效药。 “……啊,原来是那个情报站啊……那就算我现在说谎,之后也会被拆穿的,所以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切斯瓦弗·梅耶尔。叫我切斯就可以了。” “咦?” 重新自报家门的少年说出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名字,蕾切尔不明白他的意思变得混乱起来。 她最终还是不知该如何作答,自称切斯的少年长长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看大姐姐的反应,我是不是该从不死者开始说明呢?” “不死……者?” “好啊。反正大姐姐不是不死者我就放心了。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少年露出淘气的微笑—— 然而他的微笑在蕾切尔眼中却显得十分老成。 自称切斯的少年讲述了30分钟左右,这段时间成了蕾切尔永不能忘的记忆。 冬日的寒冷愈发显著,但她得到的兴奋却可以驱走寒意。 少年讲述自己的故事时,那一切听上去就如同虚无缥缈的梦一般,但少年本身的存在却证明了这都是现实。 当看到少年狠狠地抓伤自己的手腕,划破的皮肤瞬间就再生的样子时,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经过飞翔禁酒坊事件,她的内心世界差点就被整个颠覆,而这次则是真真正正地——毫无疑问地颠覆了她的世界。 不老不死。 光是承认它的真实存在,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就已经需要彻底更新。 尽管世界本身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讲这么多,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蕾切尔大姐姐?” 依旧是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但听者却可以感觉到他身体里确实隐藏着大人的人格。 “嗯、嗯……谢了……非常感谢您。” “没关系啦。另外虽然我的岁数比较大,但你就把我当成小孩那样跟我说话好了,否则感觉很不舒服。” “嗯、嗯,谢了,切斯。” ——仅仅是一条情报就颠覆了我的世界。 这也是她真切地感受到“情报”所拥有的力量的一瞬间。 虽然之前她帮情报站跑腿也收集了不少情报,但这条情报所拥有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那些。 情报可以改变世界。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那个讨人厌的情报员亨利曾这么说过,他说的一点儿没错。 ——这样的情报在世界上随处可见吗? “真的太感谢你了,切斯。” “咦?” “托你的福——我的人生也大概做出了决定。” “?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太好了。” ——成为情报人员吧。 ——不是像之前那样光跑跑腿,而是成为社长或是副社长那样可以掌控大量情报的人。 只要能掌握“情报”,说不定也能避免再出现像父亲那样的人。 虽然还没决定如何使用到手的情报,也没有决定要成为什么样的情报员——但这些也靠等会儿获取的情报来决定吧。 ——等回到新闻社——就问问社长吧。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情报员。 要怎样才能成为dd新闻社的正式成员。 估计答案将是对自己而言最早的“重要情报”吧———— 冬日黄昏的严寒之中,她的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就好像在她面前展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一般。 ——如果故事就在这里结束的话,这天对于蕾切尔和切斯都算是幸运的日子吧,然而—— 起码对切斯而言,他的好心情没法保持到这天结束了。 “哟。” 跟刚从小巷走出的蕾切尔和切斯打招呼的,是一个快活的声音。 “?”“?” 两人的头上都冒起了问号,而发出声音的青年则友好地继续说道: “哎呀,可真是太偶然了啊。我是来见名叫菲洛的童年好友的,结果他好像带着认识的一对情侣去了赌场。想着既然来了客人,就不好意思打扰他们,本来准备就这么回去了……你们在干什么?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的?” “咦?” ——是dd新闻社的记者吗? ——不、等等,这个声音在什么地方—— “……大哥哥,你是谁?” 蕾切尔和切斯都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只能惊讶地瞪着他。也想过是不是新型的诈骗,但他的声音却很耳熟。 “你问我是谁……太过分了。虽然我现在确实换了套衣服,也滴血不沾……” 男人依旧保持着爽朗的笑容,开口却说出了十分危险的话语: “难道你连想杀掉自己的人的声音都记不住吗?” “……咦?” 蕾切尔的心中急速地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记忆的盒盖就要打开。 却又有种不能打开那盒盖的感觉。 正在犹豫要不要唤起记忆的时候,男人悠然自得地继续说出令人不安的话语: “啊,放心吧。反正列车也安全到站了,已经不会再杀你啦。还有那个逃票的女人,听说你那之后乖乖买了票呢。真了不起啊。当然,这也只是应该做的。” 听了他的这席话,切斯和蕾切尔在确认他身份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了恐惧。 对蕾切尔而言,不过是回想起当时经历过的恐怖体验而已——而切斯的心中则现在进行时地涌起了无以言表的恐惧。 “啊……啊……不要……不要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想要否认自身存在一般的惨叫声后,切斯飞快地朝着大路中央逃去。他用野兽一般的速度飞奔而去,尽管是不死者也完全无法背叛生物的本能。 让他觉醒本能的“捕食者”则露出些许不满的表情说道: “都叫他放心啦。” ——怎么可能放心。 她心里暗自吐槽,目光转向面前的青年。 在列车事件中,在她心中植入绝对恐惧的存在—— ——列车长。 她脑中浮现起被血染得通红的列车长服。 然而现在他穿着普通的服装,看上去跟路人没什么两样。虽然看上去不像有什么正经工作,却也感受不到什么异样,只是个有点爽朗的青年。 而爽朗青年本人则露出了让人根本无法联想到之前凄惨事件的笑容,对蕾切尔发出了邀请。 “哎,正巧撞上你,要不要一起去那边的地下酒馆吃个饭?没什么,只是刚好啊,有点事想找认识的女孩商量一下。” ◆ 返回店里的蕾切尔受到了周围如针一般的视线洗礼。 “喂、喂,切斯长大成人回来了哦!?” “这是什么叙述诡计啊!?难道是利用双胞胎进行的逃脱吗?” 带走了切斯却带回了列车长,店里一时哗然。然而一旦明白他们俩根本就是两个人之后,客人们渐渐回到自己之前的话题中,不再关注他们。 他们找到一张空桌,面对面坐下来后随便点了些饭菜。 “嗯……请问尊姓大名?” “啊,以前叫克雷尔·斯坦菲尔德,不过现在出于某些原因改成菲利克斯·沃肯了。” “是、是吗。” 虽然也好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改了名字,但既然对方说有想要商量的事,关于这一点她也就没有多问。 反正,估计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认真回答的。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叫蕾切尔。请多关照。那么……想商量什么?” 客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蕾切尔马上切入正题。大概是她认为与其随随便便询问对方的情况不如直接听听他的烦恼,才能更早结束这种局面。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你觉得要怎样告白好?啊,我喜欢的不是蕾切尔,所以你可以放心啦。” “……首先你得改改这种毫不顾及他人想法的态度吧。不过我确实放心了。” 面前男子毫不委婉的说话方式让蕾切尔感到十分无奈,但她决定认真回答他的疑问。 然而,自己的人生跟“普通女孩”的差距太大。不知能不能满足男子的期待。她想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不过怎么也不可能因为给出的答案比较奇怪就马上被他杀掉……吧……大概…… 自己还完全不了解面前的男子。 虽然没打算放松,但也不能流露出过分警戒的表情惹对方不高兴,她小心翼翼地进一步询问道: “……那么,那个喜欢的女孩是你的熟人吗?” “啊,之前在那辆列车上刚认识的。那时候就那样分开了……不过她留了留言给我……嗯,我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我在曼哈顿等你,永远等着你。请你、请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也会去寻找你。】” “什么啊,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不是很有谱嘛。” 难道只是要我听他讲讲自己幸福的恋爱故事吗? 虽然觉得奇怪,她还是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不是啦,我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杀我,还是喜欢我才想再见我的啦。” “……咦?”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看上去自己好像不得不帮他解决相当棘手的烦恼呢。 一时间她脑中尽是这种念头,直到回想起对方是不能用常识判断的对象,才不情不愿地继续说道: “……嗯、嗯,随便啦。那么如果她是想要杀你的话怎么办?你会杀了她吗?” 虽然这种话题不该在公共场合进行,但侧耳倾听周围人的谈话,每张桌上进行的话题都是“要是能把那家伙的●●撕裂的话”“杀掉他不就好了”“干脆做掉他吧”“但是杀人好麻烦啊”之类的,所以蕾切尔也毫不介意地直接说了出口。 而列车长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调回答道: “嗯,哎呀,我最早也这么想过啦,不过我觉得就算对方想要杀我,也不能证明她不爱我啊。” “就算你说你这么觉得……” “别急啊,你看,不是有爱到想杀掉对方,或者是‘其实我喜欢你,但为了更重要的事只能取你性命’这些情况吗?” “遇到这么难搞的恋人,要是我的话就自动消失了……” 听了她理所当然的指摘,列车长却轻描淡写地应道: “是吗?我倒无所谓……先不说这个……其实我啊,至今为止都是看到喜欢的女人就马上求婚,被甩了就马上找下一个。” “我从心底认为你这种方式不可能成功……那么,这次也这样不就行了吗?” 她有些敷衍地这么回答道,而这时列车长第一次露出了动摇的样子。 “嗯……那个啊。最早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看了她的留言就想起了她跟白衣人厮杀的场景,还有她一言不发毫无表情的脸……每当想起,就越来越喜欢她。现在想想说不定,一开始救她……也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命运般的一见钟情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移开视线小声说着的男人脸颊上,似乎泛起了些许红潮。 “……现在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你也是人类啊。虽然中途听到了厮杀之类的危险词语……” 普通人不会跟才见面两次的陌生人讨论这种话题,但通过他在列车中的行动和这几分钟的对话,她知道对方并不普通。 “至今你都觉得我不是人吗?虽然想这么问,但我现在也很混乱。” 看着越来越有人情味的列车长,蕾切尔开始对他抱有好感——不过听了他下面所说的一席话,这丝毫的好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我想绝对可以成功啦。也许要花点时间,但肯定没问题。如果对方说对我毫无兴趣,那我就让她喜欢上我。花上多少年也没关系。” 他这种想法同后世被称作跟踪狂的如出一辙,说出口却丝毫没有死缠难打的感觉,蕾切尔无奈地决定给他出几个主意。 ——因为被家伙看上的女孩也太可怜了。 起码得教教他如何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接近对方。 从之前他所说的情况来看,对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但却不可能比面前的男人更不像人类吧。蕾切尔这么想着,继续说道: “那么,你首先要去找那个女孩吗?” “不,其实我已经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 “哎?是吗?” “是啊……听你那儿的情报人员说的。” ——原来如此。那的确毋庸置疑。 虽然不知道他的情报来自哪个社员,但如果是dd新闻社的职员作为“情报员”提供的答案的话,那一定不会有假。在这一层面上,蕾切尔为自己提供的情报能得以正确传递感到非常欣慰。 “是这样啊……那么,最早的接触方式就非常重要了呢。” 通常情况下先写信或打电话约好时间再见面最好,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抱有好感还是杀意。虽然就算对方带着机关枪来赴会,眼前的男子大概也能轻松应对,但她不想自己的建议成为二人厮杀的原因。 ——已经决定要做情报员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可得轻松解决才行…… 尽管还分不清情报交易和人生咨询的差异,蕾切尔还是认真地开始思索起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恋爱咨询还好,不过怎么看对方都脱离常理。 并且,他喜欢上的女孩也一定不好对付。 “是啊……为了明确对方的想法,首先写封信给她,再附上礼物如何?” 勉为其难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列车长听后沉思片刻,信服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送礼物吗?” “嗯,送跟她相配的礼物。如果她收到礼物很高兴,就说明她是出于好感想见你的对吧?” “说得没错。” 看对方同意自己的看法,蕾切尔安心下来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她想杀你的话,虽然不至于露骨地扔掉礼物,但也应该会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来。不过也不能去偷看她的房间吧……所以就送首饰之类的,走在街上也能看出来的礼物比较好。” “噢噢……你还真聪明。” 自己倒不觉得这个答案有多理想,被眼前的超人表扬,让她心中涌起了喜悦和空虚混杂的复杂感情。 “嗯……小刀的话,好像基本的都已经有了……” “……关于你喜欢上的女孩,我就不多问了。” 复杂的感情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几个麻烦的疑问。 “是吗?就是个跟小刀和军服很相称的可爱女孩啊……” “跟小刀和军服很相称就已经不能称之为可爱了吧……如果是这么个超凡脱俗的女孩的话,就送点普通女孩穿的衣服给她如何?” 不光是面前的男人,他喜欢的女孩也非同寻常。这点毋庸置疑。 不过以面前男子的性格,说不定对着5岁的小女孩或是90岁的老婆婆也能说出“跟军服和小刀很相称”这种话来,不过她干脆不去想这种可能性。 “好我知道了!送礼物是吧!” 听完她一席话后,列车长站起身来穿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露出爽朗的笑容向蕾切尔竖起大拇指。 “帮我大忙啦。这顿饭我请啦,就当谢礼。” “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 “不不,这种事要好好算清。” 男人自豪地挺起胸,喊道: “喂,服务员,这张桌的饭钱记在菲洛账上!” “咦、哎?菲洛不是你之前说的童年好友吗……” “哎呀,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里嘛。这样做的话,他之后不是会主动来找我要钱吗?省得麻烦。” “那当然会来找你。” 蕾切尔还是有些想不通,不过既然是这个男人的多年好友,那个菲洛也一定是个怪人,她这么判断道,自言自语地叹口气: “……果然我还是该从头教他一般常识吧。” 数分后 ——不过突然收到衣服的话,大部分的女孩都会感到抗拒吧。 ——然而作为他的女朋友,正需要对此不为所动的女孩呢…… 他走后,她吃完所有的饭菜,静静地离开了酒馆。 几个男女与她擦身而过进入店内。 “混账……庄家那小子,怎么会在最大的那把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啊!” 听到小声的牢骚声,接着响起的是快活的声音。 “哎呀~今天赚翻啦!把筹码全赌在幸运之七上居然真的赢了啊!” “艾萨克好厉害哦!” “好,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放开肚子把店里的美味佳肴都吃个遍吧!大家也一起来!” “哇!艾萨克好有钱!” “嘿嘿嘿……就算一个人吃不完的菜肴,只要三个人齐心协力就是毛利的智慧(注10)……这句话就是说,饭菜吃不完的时候只要和大家一起吃就能变得聪明!虽然我不知道茅力是谁啦,但跟摩西很像,所以肯定是伟人!” “是弱肉定食呢!” “对了,我记得茅力的故事是说,虽然一个人没法分开海水,但兄弟三人一起使用手刀的话就可以分开海水的兄弟情深的故事!” “家人的爱可以引发奇迹呢!” 虽然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光是听着这对男女天真无邪的对话,店里的气氛就变得温暖起来。 “啊……最好把钱都用在这里。这样我们的损失也会减少……” 走在似曾相识的情侣前面自言自语的是一个穿着浅绿色西装的男子,他给人的印象还像个少年。 看他的行头,大概不是什么良民百姓,但他却带着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百姓的情侣走进了酒馆内。 而——在情侣的身后,还躲着一个小孩。 那是之前从列车长身边逃开的不死者,切斯。 切斯看到从店内走出的蕾切尔,怯生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那、那家伙……已经走了吗?” 看蕾切尔点点头,切斯才从心底吐出一声安心的叹息,露出笑脸。 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蕾切尔也放心地笑了出来: “哈哈……虽然是不死者也跟人一样嘛。也会高兴也会恐惧……我还以为是更加超人一等的存在呢。” “……哼。才不是那么好的存在呢……那就再见啦。” 切斯立刻收起了笑容生气地把头扭向一边,追着娃娃脸的青年和情侣快步走进了店里。 看着他极富人情味的身影消失后,蕾切尔静静地自言自语道: “不过……那个怪物喜欢上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咦,有人把账记在我头上了?是谁啊?” 蕾切尔离开后的蜂巢中,响起了身穿浅绿色西装的男子的声音。 “……菲利克斯·沃肯……是、是谁啊!?” ◆ 数日后百万大街伊芙·杰诺亚德的别墅 “……” 在布置得豪华绚烂的豪宅中,香奈一个人——呆立着。 “怎么了,香奈?刚才似乎有给你的包裹。” 以奇迹般的速度出院的加古吉对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站立不动的香奈说道。虽然他现在还只能拄着拐慢慢走动,但想想当初病情刚稳定他就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事,目前的情况已经相当不错了。 通过黄和优文的门路,加古吉一行人作为这间豪宅的守门人住了进来,而香奈也跟他们一起住下,他们渐渐地也就习惯她特殊的性格了。 虽然平时她从不说话,但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应也很少见,所以加古吉担心地出声问了一句,然而—— “哎呀,这件衣服……好漂亮!多美的白礼服啊!” 和加古吉一起走进房间的妮斯看到香奈面前铺开的是一件适合深闺的大小姐穿着的,设计简洁而有气质的礼服。 “这是之前那个包裹里的东西吗!?多美啊……到底是谁送的呢?” “嗯嗯。好漂亮啊。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香奈穿哦?” 加古吉说着,不经意地朝包裹上寄出人姓名的地方看去—— “……咦?” 看到它的瞬间,加古吉也像香奈一样呆住了。 “铁路追踪者”。 在飞翔禁酒坊上他们遇上的一个“传说”。 被血染红的身影在朝阳中消失,只留下种种谜题的怪物。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乎意料的名字让加古吉呆住的时候,香奈的心中也进行着激烈的自问自答。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衣服?除父亲以外第一次有人送我这种东西。 ——小时候,父亲经常送我衣服呢。 ——让我非常高兴。 ——但是收到那个男人送给我的衣服,我应该产生什么样的感情? ——我本想将那个男人……将那个会成为父亲阻碍的男人杀掉。 ——我不懂。我不懂。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送我礼物呢? ——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越来越不懂那个男人了。 ——别想了。那个男人只会阻碍父亲的计划。只需想该如何杀死他就好。 ——……父亲的阻碍? ——不、不对。那个男人说过要保护父亲。 ——他还说因此要同我结婚。 ——……结婚。 ——虽然没兴趣,但我明白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互相需要的男女为了加深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了成为“家人”而举行的仪式。 ——家人。 ——是指我和父亲之间那种关系吗? ——但这对那个男人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如果我能接受他……他一定会保护父亲的吧。 ——从那个男人的话语中……感觉不到谎言。正因如此,我才如此混乱。 ——那么……我应该接受那个男人的求婚吗? ——在害怕的,是我,想要让他消失的是我。 ——我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啊,啊,为了给自己的恐惧找到理由,我用了父亲做挡箭牌。 ——我是多么愚蠢 的人啊。 ——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向如此愚蠢的我求婚呢? ——像父亲支持着我那样,我也成为某人的支柱……明明我做不到这样的事。 ——为什么,会送给我这种东西—— ——? 香奈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 “!?” 加古吉的伙伴们用有所期待的眼神,打量着香奈手中的礼服和她身体的尺寸,嘁嘁喳喳地交换着意见。 “嗬……这个铁路追踪者是谁啊?” “好棒!这件衣服不是超合适吗?” “是吗。我妹妹更适合吧。” “你根本没有妹妹好吗?” “未来的妹妹。”“先交个女朋友再说吧。”“妹妹当然比女朋友重要!”“为什么!” “啊哈哈,香奈姐已经凝视这件衣服136秒整了哦?” “好可爱啊香奈好可爱啊。” “嘻哈!” “嘻哈!” ——什么时候来的!? 她惊呆了。 虽然知道跟自己搭过话的加古吉和妮斯的存在,但进入房间的竟有这么多人。 虽然意识基本都集中到关于“那个男人”的疑问上去,但无论怎么想……无论怎么想原因也不仅仅是这样。 尽管沉浸于深思中,但如果是从前——面对“幽灵”的成员的话,自己绝不会如此大意。 那么,为什么会允许这些连潜行训练都没有接受过的人们如此接近自己呢? 只是短时间没进行实战而已,感觉竟会迟钝到这个地步吗? 对自己感觉变得迟钝的事实感到十分焦躁的同时,她故意无视了另一个可能。 ——我……竟然接受了这些人们! 对于一直保护着自己孤独世界的她来说,这是不可发生的事态。 她狼狈不堪,在心中不停叱责不成熟的自己。 不了解她内心的纠结,兴头上的不良少年们给予了香奈进一步的考验。 “喂,香奈!快换上吧!” ——咦? “啊,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出去等。” ——不、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 “等等,作为伙伴,我们应该有守护她换衣的义务吧?” “稍微等一下,刚刚有人说了句非常合理的话吧?” “pardon?” “作为伙伴,我们应该有守护她换衣的义务……” “……大伙,想被炸飞吗?” “别啊妮斯别一脸笑容地从胸口掏出炸弹来啊真的。” “呜哇!没看到拿出来的一瞬间!”“……遗憾千年啊!”“胸口……到底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 “别啊妮斯别一脸笑容地拿出火柴啊真的。” “哎就别管这些笨蛋了,一起去散步吧!” ——他们在说什么啊? “去发现新的自我吧!” ——我并不想发现那样的东西。 “好啦,那就快把现在穿的衣服脱掉吧。” ——别开玩笑了。我决不会穿这种东西的。 ——并不是因为是那个男人送的礼物。 ——而是这种不方便活动的衣服……。……? 她这么想到仔细打量一下衣服,却发现它同现在所穿的衣服一样便于活动。 更令她吃惊的是——礼物的背面有便于挂什么东西的设计。 乍一眼只觉得是一种装饰,但香奈却立刻明白了它的真正作用。 ——这是……用来放刀的? 明白这件礼服确实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之后,她陷入了更深的混乱中。 在脑中不断冒出问号的她身后,不良少年们继续说道。 似乎想要把处于混乱的她推入地狱的最深部般。 “好啦快穿吧。” “不妙,光是想象一下我就快流鼻血了……” “从23秒前就已经在流了哦?鼻血。” “不过到底是谁!?送这衣服的人是男友吗!?是男友吗!?” “嘻哈!” 于是,香奈—— ◆ 百万大街某私家车内 “啊,格拉罕大哥。有人出来了哦。” “……是吗。就让我们祈祷不会让人觉得太无聊吧。啊啊,啊啊……无聊是种罪过。即使没有懒散度日也没有沉溺于享乐,只要感到无聊就耗费着人类所拥有的短暂时光……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无聊是罪恶!去死吧!无聊去死吧!” “要是杀得死的话我倒想你把它杀掉呢……啊,等等……好像有个醒目的女人在里面。就是她吧。” 躺在福特车后座的格拉罕听部下这么说后,慢慢抬起身。 “哇……好可爱的女孩……光看那身大小姐般的打扮就应该没错了吧。” “……无聊的时间,是为了以万全的状态迎来人生高潮的小憩时间。就让我们这么想吧,那女孩不是可爱到让人想起这句格言吗?” “……格言?先不管是不是格言啦,那果然就是伊芙·杰诺亚德吧。” 格拉罕的伙伴的不良青年虽然自己说过应该没错,但想到万一弄错免不了被扳手殴打,就连忙催促格兰罕确认。 而格拉罕则扭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咧嘴一笑。 “错了就错了,我想说的是,就也是人生的调味料啊。毕竟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任何无聊的事物啊!” “说的话跟刚才完全相反没关系吗老大?主要是脑袋。” “夏夫特……你晕过一次之后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啊。” 看着毫无顾忌说出这番话的同伴,格拉罕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前几天差点被自己杀掉的男人。早知道他会变成这样,不如那时真把他的头敲成两半。 不知有没有察觉到格拉罕的心思,被称为夏夫特的小混混用疲倦的声音说: “经历过险些丧命的悲痛心情让我再一次成长了啊……哎,他们好像要去散步。几个人一起走出来了。” “是吗……那就让我们开始讲悲伤的故事吧。” “对他们而言的。” ◆ 百万大街的大路上。 就连平时不屑正眼看加古吉他们这种不良集团的富人区居民,今天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因为一个如同清扬的风一样的美少女走在他们中间。 雪白的肌肤。光亮润泽的黑发,金色的眼眸。 平日穿着黑色礼服也相当引人注目,但今天的礼服更加凸显她的美丽,行人都用憧憬和羡慕的眼光看着香奈。 不过香奈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魅力,她认为是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大家虎视眈眈寻找着动手的机会才会盯着自己。 ——还是穿上了。 没法拒绝伙伴们强硬的要求,香奈最终穿上了“那个男人”赠送的礼服。 ——为什么?怎么也保持不了自己的步调。 以加古吉为首的不良少年团伙是香奈至今从未接触过的集团。 跟父亲不一样。跟“幽灵”和作为敌人的警察也不一样。 对远离普通生活的她来说,他们确实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类型。 没错,他们是不良少年。 也会做违法的事,也企图抢火车。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却完全没有任何内疚的心情。那些人人都有的,粘稠的嫉妒和憎恶之情,为了自己的野心如何击垮他人的打算,在 “幽灵”时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的情绪,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她不断感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反复地反复地摇晃。 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被破坏? 只有父亲和自己二人的,只有幸福的世界会不会被破坏? 这种想法让香奈的心中渐渐被恐怖占据,她也想过就这样远远地逃开。听说父亲进了恶魔岛监狱,她也想过去警察局自首,将自己的一切罪过全部招供,自己也去那里。 ——恶魔岛是不是不收女犯人?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注意到前方一辆汽车朝自己驶来。 她立刻提高戒心,敏锐地注意起周围的情况。 看到那辆以不正常的缓慢速度驶来的车,她的本能告诉她有危险。 ——为什么之前没能做到这点? 脑中闪过这种毫无意义的疑问,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将视线集中到面前的车上。 被用露骨的警戒眼神盯着,汽车却不改狂妄的态度,在香奈他们稍前方的路边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 这下就连不良少年们也感到情况不妙,和香奈同行的几个人向车投去怀疑的目光。 与此同时,漆黑的车门打开了。 从车里走出的男人,与其说是私家车的车主,不如说是制作者更令人信服。 他身穿深蓝色工作服,手中拿着一把跟手臂差不多长短的巨大扳手。 看到拖着粘着红黑色印渍的银色铁棒走近的男人,不良少年们即刻绷紧了紧张的弦。 男人迈着悠然的步子走来,一面将扳手扛在肩上一面如同机械般地开了口: “悲伤的故事……让我们开始讲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 看到男子异常的举动,不良少年们混乱地面面相觑。 而香奈则在男人身上感到了非常危险的气息。 他的语气和态度很随便,却用毫无可乘之机的目光俯视着自己这边。 ——这个男人……很像。 香奈发觉他身上的气息与前段时间厮杀过的男人一样,一下子把警戒的等级提到最高。 ——很像那个列车上……穿白衣的杀人狂! 尽管现在的情形已经不能搞偷袭了,男人仍朝着香奈的方向走来—— 并且补充了一句毫不讲理的话: “是一个悲痛欲绝的故事……不过我会很高兴的所以放心吧。” ◆ 数分后 “加古吉!加古吉!” 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的一个伙伴,扯住加古吉的衣领大声喊道。 “什……怎怎、怎么了!?这么慌张!” “你听我说!糟了!香奈她……香奈她被抓走了!” “咦咦咦!?怎么回事!?难道是被警察抓走了!?” 加古吉脑中呈现的是香奈被警察逮捕这一最坏的情况,但对方的回答比他的想象更坏。 “怎么可能有拿着活络扳手闲逛的警察!是那家伙啊!以前这附近的不良集团的头目,叫格拉罕的混蛋!” “咦咦!?这、这是怎么回事!?” “混账……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看他挥起了扳手,我们就不知何时翻倒在地……回过神来香奈已经坐进了车里……那混蛋还留下这么一封信!” 几句话交代清楚情况,伙伴将一张纸递到加古吉面前。 纸上用整齐的字一目了然地写着对方的目的和自己接下来应该采取的行动。 【亲爱的加古吉·司普罗特。伊芙·杰诺亚德在我们手上。想要救她的话,就带上你所有的钱到港口13区的废仓库来。当然,要一个人来。】 仅仅只写了这些的恐吓信。 很明显是把香奈误认作他们借住的别墅的主人了。 然而对方根本不会听这种解释吧。况且对方知道自己的姓名。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清楚自己没法报警。 如果没钱将会有什么后果,这种事根本不用逐一写上——加古吉认为对方是这个意思,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然而—— “怎么办?加古吉!” 听到妮斯紧张的声音,纹身的少年浑身发抖却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还能怎么办……我要去,当然要去!不去怎么行!” 铿锵有力的叫喊声也只响起了一瞬间。 他摇摇晃晃地靠在墙上,把恐吓信捏成一团。 “……虽、虽、虽然我怕到不行、行……” ◆ 正当加古吉陷入混乱时,有一个男人正打算冷静地做出判断。 百万大街一角。站在偶尔有人经过的地方,暗中观察香奈被抓走的整个过程的男人,用手指抵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哎呀,已经穿上……我送的衣服啦。没想到这么早就会穿上……所以,那什么,还真让人高兴啊。” 他夸张地自问自答道,但他心中确实抱有疑问,罕见地为该如何行动感到苦恼。 “从那辆车里出现的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是谁啊?我该不该追上去呢?” 从车上下来的神秘男子带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始交往,一般男性遇到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因为恐惧而犹豫不决,要不就是鼓起勇气前去营救吧。 不过,他并不是一般人。 他没有对巨大扳手感到丝毫恐惧,如果想要救人可能真能跑步追上汽车。 然而,他对香奈在某种程度上——说不定,比“幽灵”的成员还要更加理解。正因如此,看到她的行动后他犹豫着是否应该去追。 “为什么香奈会那么容易就被带走?” 注10:毛利的智慧:指日本战国时期的大名毛利元就有名的三支箭的故事。一支箭很容易折断,三支合在一起则难以折断,以此来教导子孙们要团结一心。之后艾萨克再提起毛利时原文用了片假名表示,故译作茅力,摩西则是圣经中的那位。 间章 tips 不死者们 1932年1月地下酒馆“jane·doe” 这间名为“不明身份的女子”的地下酒馆,有着还算宽敞的店面。 虽然座位众多,却基本看不到客人的身影。 这也是理所当然——这间地下酒馆名副其实地建造在地下——而它的地面部分则是纽约的一个坟场。 酒馆的内部装修似乎也为了配合这个气氛故意弄得十分诡异,就算说这里是吸血鬼的老巢也有人会相信吧。 穿黑衣的店主脸上布满伤痕,他身后还如同炫耀般地摆放着防盗用的霰弹枪和巨大的柴刀。 仅有的几个客人也几乎都露出一副“来错地方了”的表情,除此之外的人则全都给人一种不输给店主的阴森森的感觉。 其中一张座位上,坐了一个“来错地方了”的男人。 一头黑发服帖地紧紧贴在头皮上,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表情淡然的记者。他胸前别着纽约市内某个小新闻社的徽章,但现在他的举动并不像在进行采访——反而像是出于个人的兴趣听着对方的话语。 两人保持着沉默,直到像是服务员的阴沉女孩端上饮料和肉干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柔弱的青年面目表情地开了口。 虽然他用了跟他的外貌毫不相符的粗暴语气,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那只是在逞强。 他开始讲述约半月前,自己在“飞翔禁酒坊”上的经历—— ◆ 阿帕姆的独白 昨天说到哪儿了? ……哦,这样啊。 讲到我被那些混混们抓到的地方啊。 没错,我确实作为黑衣集团的一员登上了那辆“飞翔禁酒坊”,参与了那次恐怖活动。 然后被一群身份不明的混混抓到…… 本来现在我应该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监狱吧,运气不好的话早下了黄泉。 ……不,不应该说如果运气不好。 普通的运气的话,我肯定早死了。 所以我大概运气相当好吧。 既没有被那个穿白衣的杀人狂或是红色怪物蹂躏,也从警察手中逃脱了。 …… 我啊,其实并没有多么坚定的信念。 涅达问我要不要一起背叛的时候,我也犹豫了很久。 大概是我想要像修伊尊师那样得到“不死”吧,不过就算这么告诉涅达,他们也肯定不会相信……话说回来,你们这种新闻记者居然知道修伊尊师身体的秘密让我吓了一跳啊……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接受你的采访啦。因为肯定不可能是警察的圈套。 正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刚好听说有人要向古斯密告涅达的行动。于是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去告了密,最终逃脱了作为背叛者被处决的命运。不过是这样而已。 我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我虽然想要得到修伊尊师不死的恩惠,但要为此拼上性命我可不干。 本来我就没那个本事。 我可算搞懂了。 不死者什么的,根本就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那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毕竟我也看过修伊尊师的“再生”。 但就算真实存在,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不是我这种人可以随便涉足的领域。 就算变成那样,我也没信心保持理智。心要是死了,身体得到不死也没用啊。 是啊,没错。我可算搞懂了。 看到乘坐那辆列车的两个不死者之后。 ……两个人。 没错,至少有两个……不死者乘坐了那辆列车。 就是跟修伊尊师同样身体的那种。 我被那个纹身小鬼和墨西哥大汉抓住,吐出“幽灵”的所有目的后,被绑得结结实实地扔到了货车里。 啊,已经没救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我这么想着,虽然很不光彩,不过当时真的快哭出来了,正在这时—— 那家伙来了。 ……你问是什么样的人? 是呢,没有什么特征啊,只是个普通人…… 啊,对了。 是笑容。 他那毫无紧张感的笑容,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结果那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那家伙一直一直保持着笑容呢。 而且还不停对我说。 ……说“笑笑吧”。 要用一句话形容那家伙的话,嗯…… 归根结底,就是笑容中毒者(smilejunkie)吧。 ◆ 百万大街 正当男子在坟场的地底讲述着他的经历时—— 在加古吉前往仓库之后,留下的妮斯他们聚集在路边。 “怎么办,妮斯姐?” “还能怎么办……只能相信加古吉了。” 妮斯握紧拳头低着头说道,然而不良少年们都十分明白。 如果现在离开她的身边,她一定会带着大量的炸弹去追加古吉,毫无顾忌地大摆爆炸的盛宴吧。 最想阻止加古吉的是她,比任何人都尊重加古吉决定单独前往的意志的也是她。 “其实我们该揍他一顿不让他去的。”“以他的伤势再揍一顿怕就没命了吧。” “加古吉变成那样就没人能阻止了啊。” “已经过了129秒了哦。要去的话就得抓紧……” “而且要是我们跟过去的话,先不论加古吉吧,可能会使香奈……” “是啊,那个扳手男,根本搞不懂他要干什么。” “总比不去好吧!”“但加古吉坚持不让我们跟去啊。” “管他呢!”“嘻哈!” 在一片喧哗中,一个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在尼克身边响起: “把那封恐吓信给我瞧瞧。”“?喔,拿去吧。” “嗯……这样啊。当然,要一个人来……吗。” 发出声音的青年看了一会儿恐吓信—— “我觉得啊,这样做不就好了。” 他说着,道出了自己的主意。 “——————。————————” 嘿嘿笑着的青年的话语,让不良少年们面面相觑—— “这就对了!”“什么啊,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吗!”“原来这么简单啊!” “这下子加古吉也没话可说了吧!”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平安救出香奈了。”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不论是听从青年的提案也好,什么也不想直接冲去也罢,结果都不会有多大变化。然而正因他们深深信任着加古吉,加古吉本人又坚持“别来”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但听了青年的话,他们发现原来有办法在不违背加古吉意志的情况下行动。 “哎,总有办法的!”“嘻哈!”“嘻哈!” “唔啊,不快点去的话,加古吉,很危险。” 像是被多尼的声音激励了一般,不良少年们都露出安心的笑容互相点头示意。 准备向前冲的少年们的身后,响起了青年的声音。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大家都露出笑容来真的太好了。要是那个叫加古吉的男孩、叫伊芙的女孩还有扳手男都能露出笑容就更好了。我还有其他事,再见啦!” 这么说着,青年朝百万大街的深处走去。 “哦,thankyou!”“嘻呼!”“嘻呼!” 少年们目送着男子的背影——不知是谁自言自语道: “……不过,刚才那家伙,是谁啊? ” “咦?不是你的熟人吗?” “不是,我还以为不是尼克哥的熟人就是杰克哥的熟人呢……” “我第一次见到他哦。” “啊,他好像是在这附近找人的家伙吧。似乎是在找个叫奎兹还是科兹的老爷子。听说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呢。说是见到面有难色的人一定会上前搭话。” “因为我们也面有难色所以来帮我们了吗?” “呜哇,我们还以为他是个诈骗犯呢。”“还真是对不起他呐。” “正式跟他道个谢是不是比较好?”“嘻哈?”“嘻哈!” “唔啊。不快点,加古吉危险。” 听到多尼的话,少年们决定晚些再考虑青年的事。 “反正现在就用他的提议行动吧!这样就能堂堂正正地去救加古吉了!” ◆ 阿帕姆的独白 ……总之那个男人很不正常。 我……在绳索被解开的瞬间,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把刀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想想,很奇怪吧!在那种状况的列车里,他嘿嘿笑着走来走去,还帮一看就很可疑的我解开了绳索…… 一想到说不定那家伙就是红色怪物,我……我怕得要死啊。 但是、但是那家伙…… 那家伙他,自己用力让刀刺进了脖子。 简直不敢相信吧? 在我面前,哗……一下飞起了鲜红的血液…… …… 唉,你也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吧。 因为你知道不死者是什么啊。 没错,跟修伊尊师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一模一样。 本该流出的血,就像成千上万的红色扁虱一样……嗯,咻咻地爬上人的衣服和皮肤……回到被我的刀大大地切开了的伤口中去。神圣?不,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修伊尊师之后这是第二次见了,但我想那种场景看多少遍也不会习惯的。 因为那之后马上又见了一次,果然还是没能习惯嘛。 不过可能因为那时候我受了伤正处于混乱中吧。 啊,没错。现在被衣服遮住了,手臂上被刺了一刀呢。 比起被红色怪物磨成肉酱,或是被白衣人打飞脑袋已经好多了。 ……你问发生了什么事? 并不是被那个笑嘻嘻的不死者刺的啦。 我不是说过吗,还有一个不死者也在列车上。 而另一个不死者他…… …… …… ……要怎么说明好呢? 我举一个有点抽象的例子吧…… 比方说,突然有人来到这间酒馆,用汤普森机关枪胡乱扫射,把我们都射成了蜂窝。哎,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不知拿着轻机枪的那家伙有什么动机,反正他打算把这间店里的人全杀掉。 假如出现一个谁动就杀谁,用子弹一个劲儿地一个劲儿地扫射的变态——比方说……我再打个比方,有个人站在这个危险的乱射魔身后。 乱射魔明明打算杀掉所有人,他的枪口却一次也没有指向身后的男人。 不过那个男人并不是乱射魔的同伴。 尽管如此,他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在享受这种状况一样,明明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却露出一副安全的样子。 ……看客。 没错,是看客。那家伙就是个看客。 我们都在认真地度过真实的人生,而在他眼里,我们的人生不过是舞台上的表演。 不管乱射魔把枪挥舞得多高,子弹也不会射向看客。 然而,他却要对表演评头论足。 你想想看,不是有人一边看音乐剧,一边用很大的声音叫着这部剧不错,那部很差劲,如果是我就怎么怎么演,像这样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别人吗? 那家伙则用平静却又能传到远方的声音说着。 他的声音传到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耳里,对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他所束缚。 那家伙就像这样作为看客呆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操纵着戏剧的走向。为了让自己看得更开心。 他才不是剧作家这么高尚的存在。 在他眼里看客只需自己一个就足够了。毫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然后,按刚才打的比方来说的话……等到乱射魔把全部人都杀死之后,他就会在他耳边悄声说: “你瞧,还有人在动哦?就是你自己哦。” ……他身上就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第二个不死者啊。 我并没有跟他长时间在一起。最多也就几分钟而已。 那段时间我只是被他刺中,差点死掉而已。 ……啊,没错。 我被他刺伤了。被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 那是我跟那个不死的笑容中毒者一起去列车长室的时候。 我打算弄清当时的状况而跟他一起行动—— 走到那儿却只看到,起不到一毛钱作用的变成肉酱的列车长们。 “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一个人是被枪杀的,另一个则好像被……恶龙吃过的感觉呢。而且还是一口咬下了一半身体。到这里的途中我还在货厢里看到过好几个类似的尸体。喂,这是什么啊?” “……我……我还想问呢!” “这些人也有家人吧。要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传达这个事实……他们才能最快地摆脱家人的死造成的阴影呢?” 站在两具尸体前,我们进行了不成称之为对话的对话。 他说的话还真够奇怪的。 那个暂且不论……我站在尸体前,开始担心起香奈小姐的安危…… ……啊? 香奈小姐的事,现在没必要说吧? 总之,我开始考虑起各种问题—— 突然从列车长室的门口,也就是我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碍事。”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词语。 …… 我一想起那个声音就不寒而栗。 并没有包含深深的憎恶之情。 也没有如同恶魔一般的威压感。 声音里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 …… 是啊。 什么都没有。 他的声音里,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仅仅只有“碍事”这一种意思。 我不明所以地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正朝着我挥下手中的小刀。 接着,我被刺中的同时也取出自己的小刀刺向对方。 那时可真是千钧一发啊。现在虽然对“幽灵”没有任何留恋,但要是没有那时候接受的训练的话,还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总之,我一刀刺进了对方的心脏……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吧? 那种光景又重现了啊。 跟笑脸那家伙一样,喷溅出的血液像红色的蛆虫般朝自己的巢穴爬去的光景。 那两个不死者似乎互相认识。 两人说了不少话,不过都是我听不懂的话。 话里也出现了修伊尊师和其他似乎是同伴的人的名字…… 是啊,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之后,我差点被第二个遇到的不死者杀掉。 是啊,才见面几分钟而已。 只是被他刺伤而已。 不过仅凭这样,我就明白了。 这家伙,跟我不同。 比如说吧,彼得潘的故事中的虎克船长,朝着读书的你不管如何挥舞他 的铁钩爪,也绝对没办法伤害你对吧?也正如这个例子。我就是书中的虎克船长。那家伙就是一边读着我的故事一边嘻嘻嘲笑我的小孩。我深信事实就是如此。 刚才也说了,他就是这种超越次元的存在。 那么,如果不喜欢虎克船长的话怎么办? 一般人会把书合上吧,但如果对方是个极度自私的小孩会怎么做? 他会把有虎克船长出场的部分都撕掉。 啊,我快被撕掉了。 当第二个不死者用刀刺向我的瞬间,我脑中根本没想刚才说的看客啊什么的那些细节,但就是这个感觉。 应该说是无能为力吗。怕得要命什么也做不了。 所处的世界不同。 我打心底这么认为,太可怕了完全没办法。 救了我的笑容中毒者也好,第二个不死者也好,对我来说都同样的可怕。 然而……那个笑容中毒者居然再次救了如此胆怯的我,救了我这种人。 那家伙挡在我前面,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肚子。 他就那样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一步一步朝列车长室后方走去。 那里是大大敞开的车门。 你明白了吧? ……那个笑容中毒者想拉着对方一起从列车上跳下去啊。 然后,第二个不死者摔落的瞬间,我听到了。 他满心愉悦地咧开嘴…… “总有一天,要给你好看。” 低声这么说着掉了下去。 我知道那句话是说给笑容中毒者听的。 尽管是这样……我一旦想起还是怕得要死。 那家伙的报复,大概不只针对笑容中毒者一人吧。 或许,那家伙仅仅想要对付某一个人就能破坏整个世界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卷入其中。不止是我,包括你、世界上居住的所有人类都会被卷入。 …… 喂,说这么多就可以了吧。 关于那个人已经没有更多好说的了。 对一直笑个不停的不死者,我倒有些想法……但那些还是留在我心里就好。那些才真的不该告诉别人,而且我的感想也不会对事实产生任何影响。 而且……那家伙告诉我要对他的事保密。 所以,我虽然牢牢记得他的名字,却不会告诉你。 即使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但起码要守住一半约定吧。 你问为什么是一半? ……这种荒唐事,平常要是告诉别人也没人信吧? 我可没坚强到一直把这种事放在心里活下去。 所以,起码得跟你这种“情报人员”说说。 不过,竟然有想要不死者情报的家伙呢。 随便流出这种情报的话,会引起信用危机吧。 我打算在这座城市多留一段时间……毕竟你也知道,我现在可是犯了事儿的人。 以后在街上遇到也当不认识我吧。 那就再见吧。这间店的饭菜还挺好吃的。 说不定我会成为常客呢。 但是,从今以后就当我们没见过吧。 ◆ 这么说着,名为阿帕姆的青年离开了地下酒馆。 别着dd新闻社徽章的男人,留在桌前继续喝着酒—— 约10分钟后,他对他身后的座位—— 隔一张椅子,跟自己背对背坐着的男人说道: “那个……已经够了吗,老爷?” “嗯,可以了。” 身后的男子回答道,并没有转向别着徽章的男人。 于是,男人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放下心来—— 也没转身,开朗地对身后的男人说道: “那像刚才那种感觉就可以了吗,老爷?” “嗯,我觉得对话相当自然。” “哎呀,能叫上我这种默默无闻的小演员真是感激不尽啊。虽然不死者什么的,我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剧本写好之后,就算是跑龙套也好,也请再叫上我哦。” “嗯,非常荣幸。多亏你我也能写出更好的剧本了。” 感到身后的男人露出了些许笑容。 饰演情报人员的男人把徽章取下,谄媚地笑着回答道: “哎,能帮到老爷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老爷的想法还真是有趣呢。只把剧目的设定交给我或是刚才那个年轻人这种小演员,然后让我们完全融入角色进行对话以此创作更具真实感的剧本什么的。” 演员说着钦佩地点点头,“剧作家”却没有回应他的话—— 而是有些唐突地说道: “不过,饰演犯罪者的他,说错了一点。” “啊?” “他被第二个不死者刺伤之后,并没有英勇地反击。” “哎?” 饰演记者的男人不解地歪起了头。 而坐在身后的男人仍然没有转身,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毫无生气的感觉。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似乎在跟绘画里的人物对话般的心情,然而饰演情报人员的男人之前收的一大笔定金麻痹了他对危险的判断力。 “他只是没用地在地上打滚。真相是,那之后不死者注意到笑容中毒者的存在,吃了一惊的时候,他才趁其不注意扑哧一声刺过去……不,我是说设定原本是这样才对,喏,他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演员,大概也想把自己的角色改编得更帅气一些吧。” “啊,原来如此!哎,他还年轻,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啦!” “不管怎么说,非常感谢你。那么,我们换个地方换种心情继续聊吧。我还想谈谈追加报酬和——这部剧写完之后的安排。” 看到雇主有了动作,扮演情报人员的男人也慌忙站了起来。 “嗯,十分感谢!啊……那、那个……不好意思,请教老爷尊姓大名……” 扮演情报人员的男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对方的名字。 明明听过好几次了,为什么还会忘了呢。 他觉得不可思议,但立刻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也无可厚非。 因为,现在在他眼前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特点。 硬要找出特点的话,也只有用刘海完全遮住双眼这一点,但因为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对他的印象也自然减弱了。 自称是百老汇剧作家的男人,对记不得自己名字的男人微笑着说道“请不要在意”—— “维克托。维克托·塔尔波特。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他用爽朗的声音高声读出这个固有名词。 ◆ 数分后曼哈顿某处 “那么……” 领着扮演情报人员的男子前进的“剧作家”一边咔咔地转动脖子,一边朝小巷中走去。 太阳早已完全落山,周围也只有零星的人影。 他们就这样朝着目的地走去——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啊,抱歉啦大叔!仓库区在哪儿来着?” 挡在两人面前的,是个面带凶相的少年。 虽然他言词粗野,但对年长者的态度还算礼貌。扮演情报人员的男人回答道: “啊?这附近的仓库区的话就在那条路右转就到。” “不好意思啊!我也最近才来这边的!多谢啦!” 不良少年简单地道了一声谢,立刻飞快地跑开了。 “混账!大家是不是都到了啊!” 少年的这声叫喊,让一个男人做出了反应: “仓库区那边有什么事吗……” “剧作家”目送朝仓库区奔去的少年的背影,细若蚊鸣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那么,就不能去河边解决了。” “嗯,你说什么,老爷?”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那么我们就去您的公寓商谈具体事务吧。” 看着露出爽朗笑容的“剧作家”,扮演情报人员的男人面有难色地答道: “咦?不过那什么,很乱哦。” “我不在意的。倒不如说那种充满生活感的地方更适合商量具体的报酬吧?” “……嗯,说的也是!有了新工作的话,我也能告别那间窄得要命的公寓啦!那就拜托你了哦,老爷?” “哈哈,有梦想很不错啊。” 看着谄笑着的男人,“剧作家”静静地弯起嘴角,说道: “人生很漫长。没有梦想的话,很快就会厌倦呢……” 第五章 我的世界 废工厂 河边的这间废工厂被格拉罕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据点。 太阳早已落山,冰冷的黑暗包围了四周。冬日的严寒与夜晚的黑暗加剧了工厂破落的印象,让人觉得愈发地诡异。 在这工厂的中心,有几个完美地融入这种昏暗气氛的人影在蠕动。 然而,人影围绕着的是——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身穿白色礼服的可人儿。 当然,仅仅是外表看上去如此而已。 宽敞的屋内四处散落着机器的零件。 在其一角,香奈坐在一张用铁管组合起来的简陋椅子上。 她面前的汽油罐里燃烧着大量的木屑,摇曳的火焰将四周的黑暗照得通红。 火光中浮现出的,是眼神昏暗却情绪高涨的穿工作服的男子,以及大概是他同伴的不良青年们。 “真可怜。怕得话都说不出来。嘿嘿。” 之前驾车的小混混说道,坐在椅上的香奈仍然保持着沉默。 当然她并没有害怕,只是单纯地不能说话而已。 香奈为了保护父亲告诉自己的各种机密,自发地舍弃了声音,她也故意没有学习手语,只用笔谈表达最低限度的要求。 可以发声或是会手语的话,如果对方在拷问中使用了药物,说不定自己会轻易地招供,所以她一开始就舍弃了语言。而舍弃语言之后,她与他人之间的隔阂也如她所愿地加深了。 使用笔谈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如果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她都不会用。 而现在——香奈愣住了,根本没打算把真实情况告诉对方。 最初她以为可能会是跟父亲有关联的人,为了弄清对方的目的故意乖乖被抓——但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根本不是这回事。好像只是把自己当成名叫伊芙的少女了。 “抱歉啦,小姐。不过,在某种意义上出不了声也很幸福。人类不管把悲伤还是快乐抑或是愤怒挂在嘴边时,都需要浪费大量的体力。在恐惧和疼痛的时候就更明显啦。” 说话的是啪啪玩着手中工具的男人。从周围人的态度来看,大概他就是这个集团的首领没错了。 “这么说来,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其实……在某种层面上来说,是人类为了在极限状态下遏制体力的浪费,出于本能产生的自卫行为吧?糟了。我刚刚说的话听上去充满睿智哦?好,你们快夸我!” 听他这么一说,不良们都面无表情地鼓起掌来。 夏夫特露出比别人更冷淡的表情,一边鼓掌一边淡淡地低声说道: “台词的后半部分把整句都糟蹋了哦。不,应该说从头开始就愚蠢透顶吧。” “你小子胆子真的变大了啊……真令人高兴。没白拿扳手刺你的肚子呢。不过你给我记住!” 觉得不良们的对话十分无聊,香奈判断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概是被当做柔弱的大小姐吧。他们没有把她绑起来,更没有搜身。 “嗯?喂,你不要随便站起……” ——话虽如此,竟没有注意到我背后的武器……外行也要有个限度。 光凭这点就肯定不可能是与父亲有关联的人了。香奈这么想到,拔出插在背后的小刀。 “呜哇!?” 突然闪现的银色光辉,让身边的不良发出了惨叫。 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也吃了一惊——但他的表情更像是在享受出乎预料的突发事件。 “嗬……本以为只是个大小姐,没想到竟拿出了有趣的东西。这作为护身用……的话,是不是稍微大了点?不过,很好。虽然让我有点吃惊,但吃惊是好事。惊讶啊,是为了让人类随时能想起‘人生前路充满无法预料的黑暗’这句话的————” 香奈不等男人说完,就压低身子脚一蹬地向前冲去。 呼吸之间就逼近了两人的距离,香奈纤细的手臂像弹簧一样弹出,小刀朝男人的手臂划去。 之前对方对加古吉的同伴们进行的攻击做得相当漂亮。他用手中的巨大扳手勾住大家的脚,让他们无声地摔倒在地。虽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那只是这个男人没有追击而已。 ——这个男人的本质,是使用扳手的技术。 香奈如此推测到。 因此,她做出了只要能弄伤男人的手臂就可以从容逃离这里的判断—— 然而就在刀刃就要刺伤对方的一瞬间,随着一声激烈的金属碰撞音,刀被架住了。 ——呜! “第2次吃惊……你啊,大概不是伊芙·杰诺亚德吧?刚刚这下子,不是门外汉能做出来的吧。那个,这可真让我吓了一大跳。另外要是能把我的话听完就更让人高兴了。” 香奈敏锐的动态视力立刻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右手拿着的扳手遮住了自己心脏至颈部的范围,左手则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工业用的钳子。而钳口则紧紧的闭着,将香奈的小刀死死夹在其中。 虽说自己为了留他一条活命没有使出全力,但香奈仍对自己的一击被挡住的事实感到十分诧异。 然而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穿工作服的男人看着她放声大笑起来: “真有趣啊,你。ok得过分了啊ok得。不妙啊,我开始兴奋起来了。好,我决定了,即使你说自己是火星人我也不再吃惊了。好了,快长出八条触手来看看吧。如果不是人的话——就更有破坏的价值啊。” ——果然这家伙……跟那个穿白衣的男人很像。 ——无论是说的话,还是身上带的杀气都像! 判断出面前的男子非常危险,香奈也坚定了自身的杀意。 同时,她突然一脚踢向对方的大腿。 本打算借此机会从对方的钳中抽出小刀——但穿工作服的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动作。 他飞快地将巨大的扳手移到香奈准备踢向的位置,用扳手夹住了她的脚踝。 并不痛。但有一种全身的力量都消失的感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飞在空中。 脱手的小刀,随着单调的金属声掉落在地。 ——失误了。 情绪高涨的言行举止。 和那个白衣人相似的杀气。 还有手中巨大的武器。 这些因素,使香奈无意识中使用了跟拉德·卢梭打斗时同样的战斗方式。然而实际上与使用蛮力的拉德相比——面前的男人使用的其实是借力打力的战斗方式。 明明之前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但因为把对方错认为拉德·卢梭,导致自己采取了错误的对应方式。 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悔不已的同时,香奈飞快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背后还藏有一把小刀。 只要趁对方不备发起攻击还有胜利的把握。问题是,要如何趁其不备。 香奈在考虑的同时,穿工作服的男人悠然地向她走去。 “好像变得愉快起来了呢。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变得非常愉快啊。为了说说快乐的故事,不如跟我联手吧。具体来说就是那什么,输给我吧。” 即使口中说着疯狂的话语,但男人的动作却看不到漏洞。 情绪愈发高涨的他举起巨大扳手的瞬间,香奈正准备趁这个机会发起攻击时—— 两人间紧张的空气,被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不合时宜的男子的登场破坏殆尽。 “请、请住手!” 与其说是阻止的叫喊,不如说是惨叫的声音在工厂内回荡。 当然发出声音的并不是香奈——而是从离他们所在位置 稍远的,靠近工厂中央的地方发出的——懦弱的不良少年的声音。 “那、那个……钱我已经带来了,请立刻放了那个女孩!” 浑身发抖,却有着坚定目光的少年——加古吉·司普罗特朝着格拉罕他们慢慢走来。不过以他拄着双拐才能行走的状态来说,给人一种每前进一步都经历了千辛万苦的印象。 ——没想到,他居然会来。 香奈一瞬间产生了这个想法,不过想到自己准备救出父亲的时候,他曾不顾身有重伤也追了过来。所以他会来也并不出乎意料。 但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做什么呢? 老实说,香奈心中还留有猜疑。 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父亲的存在,为了巴结利用他才接近自己的。 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这种猜疑已经减弱了很多。不过并没有完全消失。这也是香奈和加古吉他们之间最后的隔阂了。 然而——仅仅几分后,她心中的猜疑就完全地消失了。 “嗬嗬,来得挺快的嘛。好,那就把故事的走向从惊讶的事转向对我来说高兴的事吧。哎呀,很好。钱非常好。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大家都说钱是好东西……而且,人们为了钱而自愿走向灭亡的样子简直最棒了!” 保持着高涨的情绪,格拉罕露出和眼神毫不相称的爽朗笑容转向加古吉。不过,他的意识仍有一半集中在香奈身上,并没有简单地给予她机会。 “不过等一下。你说带了钱……但怎么看你都空着手吧。” “不,我的的确确带了钱……或者说是可以代替钱的东西来。” “?” 格拉罕他们露出诧异的目光,加古吉则怯生生地继续说道: “也、也许你们不会相信……我……” 说到这儿加古吉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把心中积蓄的觉悟朝面前的不良青年们吐出: “我正被芝加哥的黑手党卢梭家族通缉。” “!?” “只要把我交给对方,那就可以……得到很多钱!” 沉默。 无论对谁而言,他的话都出乎意料。 本以为,他们即使没钱也肯定会靠武力救出香奈。结果出现的居然是个一看就很弱的少年已经让他们觉得不知所措了,而这个少年居然还提出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取香奈。 格拉罕他们的的第二目的本来就是加古吉。也可以说是为了抓住他才策划了绑架事件——然而还没有告诉他真相,他自己就主动提了出来,真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当然,加古吉的话也出乎了香奈的意料。虽然从他的同伴口中听说了加古吉在芝加哥被通缉的事,但他竟用自身的性命作为交易的筹码。 ——为什么?为了……救我? 如果是出于私欲想要利用我和父亲,那么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香奈的安全就完全矛盾了。 ——为什么……为了前不久才认识的我做到这个地步?对不是他家人什么都不是的我……为什么? 突然,她心中产生了一种情感。 那是不该产生的感情。 想起加古吉和他同伴们的笑容的同时,产生了—— ——即使被他们利用,我也绝不后悔。 “哈哈……哎呀哎呀,格拉罕大哥。这家伙蠢毙了!根本不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咕啊……” 手下正准备嘲笑加古吉滑稽的样子,格拉罕用扳手狠狠戳进了他的肚子,瞪大了自己阴沉的眼睛,惊讶地说道: “你真厉害啊!” 在众人的注目下,格拉罕把扳手高高抛向了半空。 再轻松接住坠落的铁块,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工厂。 “该死……让我这么感动。有趣啊。你真让人愉快。而又悲哀啊,加古吉·司普罗特。然而,真感动。俗话说快乐与悲哀之间只有一纸之隔……你啊!现在!这个瞬间!把我的心囚禁在这张纸里了!” 像发狂的诗人般叫喊着,格拉罕再次把扳手玩得啪啪作响。 “好吧……看在这份感动的面子上,我就放了那个女人……反正,她也不是伊芙·杰诺亚德吧?而且……就算放了女人……以你这双腿,也没法逃跑吧。老实说,真佩服你能走到这里来呢。你可真强。” “不、哪、哪有……现在又痛又怕就快哭出来了。” “很强却又很弱……该死,又想把我关在一纸之隔的那张薄纸里吗?” 开心地抱怨着,格拉罕重新转向香奈所在的方向。 “好啦,快走吧。要谢就谢他吧。” 听了他的话之后,作为人质的少女——并没有移动。 眼神甚至变得更加锐利,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格拉罕的动作。 “……嗯?怎么?难道……还想跟我打?” 看着杀气不减的香奈,格拉罕苦笑着重新举起活络扳手。 “其实啊,我内心对你能采取这种反应也有些许期待呢。” “……香、香奈!” 将加古吉的声音听在耳里,香奈静静地下定决心。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她自己也无法理解。 但是,现在要是能将这个男人打倒,加古吉就不会被杀。 确认着这个事实,香奈静静地集中起精神。 划分生死的界线。 而这个分界变成了扭曲的薄膜,将香奈和格兰罕包裹起来,再在其中压缩进沉重的空气。 就像这样,工厂内再次产生了紧张的气氛—— 而下一瞬间,这种一触即发的紧张,轻易地消失殆尽了。 因为小规模的爆炸炸破了工厂的外墙。 加古吉刚在视线一角看到红色亮光闪起,工厂的一部分外墙就随着一声巨响被炸得粉碎。 “咿!?” 当然为此吃惊的不仅仅是加古吉,工厂内部的人几乎全都朝巨响发出的地方看去。格拉罕与香奈都想趁此机会发动进攻,不过因为两人都这么想,没有给对方可趁之机,仍然保持着胶着状态。 火焰瞬间熄灭了,在黑烟和白雾密集的空间里出现的是—— “香奈小姐!没事啊!” “唔啊……妮斯,门开着,为什么要用炸弹?” “多尼,还用问吗?当然是妮斯姐想用炸弹而已啦。” “……有人听到刚刚的爆炸声报了警的话,警察就会赶来!我奉劝你们赶紧乖乖逃跑吧!” “咦,原来有好好想过的吗!?” “感觉是她临时想到的吧。” “而且要是打算找警察解决,一开始就该直接报警吧……” “我说,要抓肯定也是妮斯姐第一个被抓吧。” “没关系啦~根据我的计算,警察最少也得花623秒才能赶到这里啦~” “喂梅乐迪,你怎么算出来的?” “是直觉啦!” “是直觉吗!”“明明是直觉就别说‘最少也得’什么的!” “给我道歉!”“为什么啊。”“梅乐迪有向我道歉的义务!不,应该说这个世界应该向我道歉才对。”“你又有什么根据?”“直觉。”“又是直觉吗!”“还真方便啊直觉!”“别把什么事都归结于直觉啊!”“给直觉道歉!”“真对不起。”“……道歉了!?” “嘻哈!” “嘻哈!” 随着一阵莫名其妙的喧闹,加古吉的同伴们走进了工厂内部。 看着蜂拥而至的几十个不良少年,工厂内的混混们被搞得狼狈不堪。 格拉罕仍然保持着冷 静,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加古吉道: “……咦?我没在信上写要一个人来吗?” “是、是啊大家!你们怎么来了!?明明我反复叮嘱了那么多遍!” 加古吉也跟着发出了疑问和抗议,妮斯则一脸平静地回答道: “嗯,就跟信上写的一样,加古吉一个人来了——” “我也一个人来到这里。” “我也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我也是。” “还有我。” “哎呀,我也是哦!” “唔啊,我、一个人来的。从墨西哥、到美国。” “我也是一个人哦。” “人生路上总是一人行啊。别期待会有人帮你!” “所有人到最后都是孤身一人吧。” “我也是一个人来的。” “不好意思,我啊,其实是跟妹妹一起来的……她应该跟我一起来的!” “所以说啊,你没有妹妹吧。” “你的妄想自食其力地走到这里来了呢!” “恰妮你给我乖乖地闭嘴,只准说嘻哈!” “嘻哈!”“嘻哈!” “总之我也是一个人。” “我也是。”“我也是哦。”“我也是。”“本大爷也是。” 听了他们的回答,格拉罕回想起自己写的信的内容—— “啊,并不矛盾。看来你们……很聪明啊。” “是老大太笨了!怎怎、怎么办啊现在!” 从肚子被扳手刺中的疼痛中复活的夏夫特,一脸惨白地问道。 然而,格拉罕本人则丝毫没有动摇,他满怀自信地继续说道: “放心吧,你忘了我们手上还有人质吗?” “她已经算不上人质了吧!” 听到这声叫喊,格拉罕看向握着小刀不动的香奈,考虑片刻—— “那用夏夫特作人质的话,他们会住手吗?” “这是什么逻辑啊!” 无视他发出的抗议声,格拉罕从容地说道: “不过,据我的判断,对付这点人数的话完全没问题。要是他们都是汽车的话,我破坏起来就很来劲啦。老实说,我不太喜欢破坏人的关节呢……” 他从容地这么自言自语的时候,加古吉的同伴中也起了变化。 “……喂。刚刚说‘我也是’的声音里……有一个声音没听过哦。” “啊,果然你也这么想吗?” “嘻哈。” “我说啊,那堵墙边站着的是……” “那个红发的家伙……是谁啊?” 不良少年们的视线最终汇集到一处,墙角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加古吉和妮斯看着站在那儿的男人,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而香奈则已经向前冲出。 “咕、遭了!” 香奈出人意料的行动让格拉罕露出了破绽。 ——这样下去会被杀的。 格拉罕瞬间扭转身躯以此避开致命伤—— 香奈却完全无视穿工作服的男人,像子弹一样朝着红发男子直冲而去。 眼看可爱的子弹的利刃就要刺进红发男子的咽喉—— 香奈停住了手中的刀。 并不是被红发男子挡住了。 而是她自身产生的混乱,使得刀刃无法刺入。 ——为什么,停下来了!? ——我怎么会犹豫是否要杀死这个男人! ——刚看到他我就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那个时候的男人! ——既是如此,为什么我会停下手中的刀!? ——不对劲。今天我很不对劲。 ——刚才……想要救加古吉也是,尽采取些不合理的举动。 ——这个男人……将要成为父亲的阻碍。明明我这么决定了…… ——不……今天,收到那个男人送的衣服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 ——想杀这个男人是出于——我的自私。 ——我很害怕。 ——在父亲和我二人的世界里,融入新的什么人。 ——我非常害怕自己深信的过去,就会这样崩坏。 跟混乱的香奈不同,红发的男子既不准备夺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也没打算避开,只是脸颊泛红地说道: “……这么久没见,一来就这么说有点那什么……” 青年发出的声音的确就是那个男人……“铁路追踪者”的声音。 “啊,就算……你想要杀我也没关系。不过,我觉得应该好好表白一次才对。” ——他打算说什么。别再让我更加混乱了。别扰乱我的心。 “我觉得在那辆列车上的时候,我只说了些大道理,没有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你。” ——住口,别再说了。 “我直说吧……让我困扰的是,我好像打心底爱上了香奈一样。对不起……我说谎了。其实一点也不困扰。但我的爱是真的……啊,果然拐弯抹角不符合我的个性。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根本不带一丁点浪漫的,平淡的表白。 加古吉也好妮斯也罢,就连格拉罕也不知道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乱入者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好。不过,从男人绯红的双颊来看,刚刚那怎么想都像玩笑的表白多半是认真的。 而香奈也——明白对方并没有说谎。 在“幽灵”的时候,也有很多男人随随便便对她说出爱这个字。 然而,她在其后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谎言,而对方知道香奈的本性后也绝不会再跟她说话。 ——不过,这个男人,不一样。 在列车上这个男人给我展示的“世界”中,也感觉不到任何谎言。 ——啊,真可怕。 同时香奈仍没法理清自己心中乱成一团的情感。 ——太可怕了。 问题的重点根本涉及不到喜不喜欢对方。 ——居然如此……居然如此可怕。 无论做出什么样的答复,首先应该认真对待别人包含爱意的表白这一行为本身,对她来说是未知的领域。 ——接受除父亲以外的某人——竟是如此可怕的事。 “害怕吗?” 看着香奈的眼睛,克雷尔慢慢说道。 也不顾加古吉他们在周围听着,甚至干脆把他们当做了“宣誓”的证人,他用清楚的声音,洪亮地洪亮地说道: “没关系,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破坏你一直以来深信的世界。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也决不会、决不会破坏你所相信的我的世界。” 好像看透了香奈的心思一般,克雷尔充满自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世界才没有那么脆弱。没有哪个世界会因为有人进入而被破坏。” 也像是说给自己的世界听似的。 “只会——变得更大而已。这是这样而已。” 青年向自己的世界确认着,自己决心接受香奈这名少女的世界的事实。 “如果你的世界濒临崩溃——我会保护它。” 一次次、一次次确认着。 “说这种话的人一般是不能相信的。” 确认只在自己世界行得通的,只属于自己的爱意。 “不过正如你所知——我并不普通。” 看着面带羞涩笑容的青年,香奈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刀。 ——这个男人也好……加古吉他们也罢…… 至今自己从没见过、也从不愿 正视的世界里,竟有如此可怕的存在。 他们轻松地打穿了自己拼命建成的“壳”,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来。这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然而——香奈现在却不可思议地对这些异邦人抱有同父亲一样的感情。 不想失去进入自己壳中的人们的感情。 这种感情究竟是不是爱呢——香奈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因为她至今为止的世界里,一次也没有——从父亲嘴里听到“我爱你”这句话。 ◆ 巨响。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工厂,这时大家才回过神来。 加古吉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都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那里站着一脸困惑的格拉罕。 “啊~让我们来说说无法理解的事吧。无法理解的事在人的一生里——到底是什么呢?无法理解啊……算了。这种事再怎么想也没用……所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们可以继续吗?” 完全被晾在一边,格拉罕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好吧。我批准了。” 听了他的话第一个作出反应的,正是把他晾在一边的红发男子本人。 “那么,虽然还没听香奈的回答……不过要与香奈和她的同伴为敌的话,就让我先来会会你。好了,想逃的话趁现在哦?” 听了乱入者无比自大的话语,格拉罕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叹口气问道: “我说啊,有个问题一开始就该问也很关键说不定其实问不问都无所谓但出于我个人的兴趣还是想问!你……是谁啊?” “我吗?我的名字是……真正的名字要对你们保密,就让我自称菲利克斯·沃肯吧。” 青年说出自己名字的瞬间,格拉罕手下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咦?” “菲利克斯……是那个……传说中的杀手的名字吧。” “但,那不只是个……谣言而已吗?” 不顾混乱的同伴,格拉罕摇晃着扳手从容地说道: “慌什么慌。这家伙是传说中的杀手的话……我们不是认识传说中的杀人狂嘛。见过拉德大哥的你们,现在有必要被一个名字吓趴下吗?” “杀人狂拉德?” 听了格拉罕的话,红发青年像是回忆起什么般开了口。 “就是那个从列车上掉下去的人吧。” 刹那间——空气变得寒冷彻骨。 格拉罕的同伴们感到自己口中的水分正在急速地消失。 空间变得冰冷彻骨,知道其含义的他们,不知不觉地后退几步远离格拉罕。 “……为什么,你知道这件事。除家族的人之外……消息应该没有流传出去吧?” 沉重阴沉而锐利的声音,听者的灵魂仿佛都会被削除。 然而,红发青年却若无其事的做出了回答。 “因为……让他摔下去的是我啊。” 下一瞬间,银色的铁棒飞快地旋转着朝青年身体飞去。 看着这副光景的人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啊。那个红发的家伙,肯定没命了。” 然而,青年却轻松接下了那把巨大的扳手——加快了旋转速度,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扔了回去。 威力大到人人都认为“啊。那个穿工作服的家伙,死定了。”——格拉罕却也泰然自若地接了下来。为了减缓它的势头他让它在自己身边转了几圈——同时自己也做了个180度转身。 ——背对敌人? 加古吉他们产生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 格拉罕再转了半圈,用多转了360度的力量再一次扔出扳手。 旋转的速度更快了。 高速旋转的扳手看上去就像银色的圆盘般。 红发的男人这次没有再接住,而在被击中前一瞬间闪避开来—— 紧接着,一个蓝色身影直逼他眼前。 扔出扳手的同时,格拉罕也跟着它向前跳去。 他两手分握着小一号的扳手和铁钳,用滑稽的二刀流朝红发男人的身体直逼而去。 “嗬。” 红发男子发出有些赞佩的声音,飞快往后退去。 刹那间,响起了爆炸声。 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东西爆炸。 那是巨大扳手形成的圆盘破坏了红发男子身后的汽油桶的声音。 虽说是个空桶,但汽油桶完全被压瘪了,直接受到撞击的部分还裂开一大条缝。 如果人被撞上了,说不定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得挥泪告别了吧。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加古吉眼前一暗。然而面前激烈的攻防战愈演愈烈,甚至连昏倒的工夫都没留给加古吉。 “哎呀,真让我吃惊。你比我想象的能打嘛。” 不停躲过直击而来的“死”的化身,红发的男子却以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说出了赞许的话语。 “说不定你比那个叫拉德的家伙还强吧?” “……我比拉德大哥强?你还真会说话啊不过我有着不会轻易听信奉承话的坚强的心!” 格拉罕没有停下手中工具的攻击,嘴上却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他的话完全无视攻击的节奏,好像身体和嘴的活动完全分开了一样。实际上,他的连击是从用身体记住的拆卸工作演变而来,说不定头和身体真的分别运转着。 一边躲过这种无法预测的攻击,红发男子一边静静地笑了。 “我一挑衅拉德就大发雷霆,比精神力的话,应该是你比较强吧?” “蠢货……拉德大哥经不起挑衅那是上天的安排。因为拉德大哥实在是太强了,受了挑衅发起怒来再把对方打扁才是自然规律,毫无矛盾!也就是说拉德大哥一直都背负着容易被人挑拨的不利条件!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拉德大哥!而我也总算才明白刚才的你的话不是奉承话而是挑衅现在也来不及生气了我是不是已经完蛋了!?” “你问我也没办法啊。哎,你说话方式挺有趣的。” 说着,红发男子哈哈笑了一声。 两人的对话听上去像是朋友之间在耍贫嘴,但看了他们实际的举动就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格拉罕退后一步,捡起落在地上的巨大扳手——在地上蹭了一下拿了起来。 随着一声金属撞击声,有什么东西朝着红发男子的脸直飞而来。 那是之前被格拉罕打飞的香奈的刀。 被扳手巧妙地从地面击起的银色小刀飞向红发男子,他却轻松地将其接在手中,保持刀柄朝前的状态递给身后的香奈。 “拿着,这是香奈的吧。” “……” 没想到他会在战斗中做出这样的举动,香奈目瞪口呆地接过小刀。 而下一瞬间,红发男子的身影从香奈的眼前消失了。 旁边格拉罕正垂直挥下扳手,红发青年在他挥下之前一瞬间躲了过去,并踩在陷入地板的扳手踏上了格拉罕的肩膀。 再一转身,抓住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钩,脚在身边的柱子上一借力,红发青年的身体缠上了垂下的铁链。 “还要打吗?” 仰视着这么问道的红发男子,格拉罕再次蛮不讲理地说道: “红毛的家伙。你完全不怕我的扳手啊。没有畏惧。没有恐惧。没有害怕!真是太失礼了!姑且不说我,跟扳手一击的冲击力和物理法则道歉啊!” “我确实不怕,跟子弹一样只要不被打中就不会死,如果你是说斩击的话,我跟曲奇打架早已习惯了。” “曲奇是谁啊!” “是 我朋友。你不知道吗?” 听了红发男子更不讲理的回答,格拉罕轻轻提起身边的汽油桶—— “谁认识啊!等会儿介绍给我啊!能和你打架的朋友的话,肯定是怪物吧!” 用扳手代替棒球球棒,击飞了空中的汽油桶。 红发男子松开握住铁钩的手,巧妙地站到汽油桶上——跟着扭曲的铁皮圆筒一起安全着地。 “差不多吧,毕竟身高超过三米嘛。” “是怪物啊!” 像表演杂技一样站在汽油桶上的红发青年,把扭曲的圆筒踩得哐当作响,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 “是吗,那家伙跟我不同,很有名的。要我介绍给你没问题,不过那家伙讨厌铁锈味,大概会吃了你吧。” “吃了我?” 工厂内进行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 对话完全是答非所问,但攻防的节奏却配合得恰好。 他们过分异常的动作,让加古吉他们这些旁观者产生了自己是否在做梦的错觉。 这样的交锋持续了数分后,格拉罕突然注意到。 对方还没有进行过一次像样的反击。 ——…… ——被我压制住,只能拼命闪避无力反击。 ——这种天真的想法根本说不过去。 “原来如此,你让拉德大哥从列车上掉下去的、吗……” 正好两人间拉开一段距离,格拉罕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开始压抑住自己的破坏冲动。 “好像不是……说谎。” 用扳手哐哐敲击着地面,格拉罕静静地低下头—— 让谁都无法看清他的表情,然后低声说道: “……撤。” 只是这么一句。 “……咦?咦?哎?” 无视同伴们都陷入了困惑中,格拉罕只是背对红发青年,用响彻工厂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啊……悲哀啊。让我们来说说非常悲哀的事吧。” 把活络扳手扛上肩,格拉罕用发自内心的哀伤的语气说道: “面对这么可恶的仇敌,我却没法出手。” “刚才不是才大打出手了唔嗷。” 用小一号的扳手轻轻戳进夏夫特的肚子,格拉罕继续高声说道: “因为啊……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会被拉德大哥亲自干掉。我要是动了手,就会被拉德大哥残忍地残暴地残酷地杀掉啊。” 听了他的话,红发男子换了个稍微认真的表情,略带敬意地说道: “……多谢你的忠告。” “不是忠告。是死刑判决。” 格拉罕吐出这么一句话后,就从加古吉他们身边走过,朝工厂正规的大门走去。其他的不良青年虽然仍处于困惑中,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在与加古吉擦身而过的时候——格拉罕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很欣赏你……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个仓库就给你用吧。它是我的东西。” “……咦?” “那就再见吧。等那个可恶的红毛不在的时候。” 目送着一脸苦笑的格拉罕离开,加古吉的心里一片混乱。 “结果……那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大家没事就好。” 听了加古吉的自言自语,妮斯立刻回答道。 也许她这种习惯性的举动让加古吉安心下来,他软绵绵地坐到地上。 “不知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得救了?” “是啊,加古吉……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 妮斯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如同暴风雨般的男人。而他本人则跟香奈面对面站着,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说着什么。 当然,其实只是红发男子一个人在说话。 虽然加古吉对红发男子有点印象,但他决定不去仔细回想,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挺好的,别管他了。” 他看着同伴的少女,露出有些安心的笑容—— “因为香奈好像有点……高兴的样子。” ◆ “我只告诉香奈一个人,我的真名。只托付给香奈一个人,包含我灵魂的名字。这就作为——我的誓言。” 红发男子表情认真地凝视着香奈,说出了就像是喜剧演员的玩笑一般的台词。 “克雷尔……克雷尔·斯坦菲尔德。” 重新自我介绍让他有些害臊,他难为情地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就算从朋友开始做起也没关系。能不能——喜欢上我呢?” 香奈沉默着移开了视线——她的脸颊上……浮起了一丝红晕。 这就是——香奈的回答。 终章 话中的世界2 大陆横贯铁路一等客室 啪嗒、啪嗒。 单调的声音回响在一等客室中。 配合着这个节奏,情报人员淡淡地诉说着结局。 “那之后的两年……格拉罕一派干得不错,虽然跟跟加古吉他们不同,但在大型黑手党的地盘上乱来的他们,还是渐渐被盯上了。这时候,正巧遇上卢梭家族来找他们……” 把枪收在怀中的副社长眯起了有着锐利眼神的双眼,冷静地将“商品”出售给“顾客”。 慢慢地,将情报这种无形的商品,深深刻入对方的脑中。 “他们为前往芝加哥而乘坐的列车在警备上有点问题。经过某处之后……到列车到站为止,就算在一等客室发生抢劫事件也没人会发觉。一方面想要重振雄风,另一方面想要模仿他们的老大,令人敬爱的杀人狂,拉德·卢梭的行动——他们才打算袭击这辆列车吧……再加上,他们应该也听说过一等客室的乘客都是十恶不赦的有钱人这种谣言。我本来认为他们真正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很低,慎重起见才折了纸手枪,这时刚好走廊上就传来了跑步的声音让我的猜测得到了确认。” 副社长这么说道,在他身边的少女摄影师双手紧握全身发抖。 她心里非常明白,光凭一把手枪是没办法制服坐在眼前的男人的。 然而,拿着手枪的是之前瞬间打倒三个闯入者的副社长。完全无法预料情况会如何发展,但无论怎么发展,自己的性命都如同风中之烛。 听完副社长的话,凯萝尔战战兢兢地看向坐在对面椅上的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格拉罕·斯佩克特。 他的眼神并不像坐在自己身边的上司那样锐利。格拉罕那双像是没睡醒似地半睁开的双眼,非常非常阴沉,带着能压扁一切的重压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沉默降临的一瞬间,房间里啪嗒的声音也消失了。 看到格拉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副社长咧嘴一笑,问道: “……这样的情报,您还满意吗,尊敬的客人?” 听了他像是挑衅的话语,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懂了!啊,啊啊,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哎呀哎呀,你只需要说最后的部分就可以了,没想到竟然把前年的事都全说了出来!看来我彻底被你利用了啊!你为了让那个小姑娘听听这些长篇大论利用了我!” 不过,他并没有发怒,反而是一副享受着现在这种状况的样子。 “不。这是赠品而已,尊敬的客人。敝人以为回想起方才所说的这些事,对正要前往芝加哥的您很有必要。” “哈哈……哈哈哈!可真了不起啊,也太了不起了,现在的这些情报人员啊!为什么知道这些小事的?确实我准备去芝加哥干一票。的确,卢梭家族的干部也提到过‘不死者’和‘修伊·什么雷特’之类的事!不过我现在对不老不死还是半信半疑啊!” 之前充满房间的沉重空气已消失殆尽,格拉罕那让人不由得有些担心会不会笑炸血管的笑法,让房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无论如何,听了这些令人怀念的陈年旧事让我心情变得愉快这件事是比确定还确定的。啊,有趣,今天是个多么有趣的日子啊!会在万物中发现有趣的地方是神赐予人类的最大优点也是最大缺点!哈!要是他们最近雇的那个满嘴尖牙红眼睛的保镖,也像你或者加古吉他们一样有趣就好了!” 右手轻巧地转动着粗陋的工具,男子哼着小曲,左手端起冷掉的红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糟糕。真好喝。红茶真正的味道要等到冷却之后才会体现出来,这句话是我随便说的,难道被你看穿了所以才说了那么久的话吗?不过算了。那就如约放过你们吧。反正我也没有抢劫的心情了。” 格拉罕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副社长也端起冷掉的红茶一边小口饮下,一边画蛇添足地说道: “嗬嗬……看在您夸奖红茶的份上,敝人再多送您一条情报吧。出了门往车头方向再走一间的一等客室里,有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胖子……听说他为了向他人显示自己的财力,通常都随身携带大量的现金和宝石。而你们听说的‘十恶不赦的有钱人’大概就是指那个男人吧。不过要如何活用这条情报,都由客人您自己决定。” 听了副社长的话,男人皱起眉头——不过他立刻转回笑容,用力打开通向走廊的门。 “哼……免费得来的情报。虽然不能随便信取……不过还是去确认一下真伪吧。好了,你们都给我起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吧?” 格拉罕一声令下,倒在入口附近的男人们都露出微妙的表情腾地站了起来。 最早站起的男子,摸着后脑勺抱怨道: “还、还要抢吗,还是收手吧。” 他的话就社会层面来讲正确无比。 然而,眼前这个穿工作服的男人的大脑里根本没有考虑任何社会层面的问题。 “ok。没关系,我没有受伤。” “你这是什么逻辑嘛真是的!啊,不好意思,情报员还是什么的先生。请也给我一杯红茶。” “你还真够不要脸的!?算了没关系,给我快点来啊。” 结束这无比自私的谈话后,格拉罕带着剩下两个同伴走出门去。 留下的小混混一边自己倒着红茶,一边笑嘻嘻地看向副社长。 ——刚刚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所以变傻了吗? 看着对副社长没有恐惧和怨恨之情的不良青年,凯萝尔产生了这种想法—— “哎呀,非常抱歉。没想到古斯塔夫先生也乘坐了这辆列车。” 青年的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他一手拿着茶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咦? 不良青年突然叫出了副社长的名字,而副社长本人则微皱起眉头应道: “唷……你是……夏姆吗。这可真让人吃惊。连这种地方也有你。” “哎,这是瞒着修伊大人的。” “……果然还是开始出于自己的意思扩大行动范围了吗?还以为我们提供情报为副业……你打算摆修伊·拉弗雷特和‘内布拉’一道吗?” “不,我十分感谢和尊敬修伊大人……只是也想好好享受自由而已。作为我个人,喜欢的人不止修伊大人一个。” ——修伊?修伊不是刚刚副社长说过的那个……恐怖分子吗? 没有理会混乱的凯萝尔,被称为夏姆的不良青年仍然一脸笑容地继续说道: “格拉罕大哥他……虽然是个惹不得的人,也是个有趣的人哦。哎呀真的很可怕,扳手戳进肚子的时候真是太难受了……不过,用他的话来说的话,他就是个‘又好又坏的人’吧。” 正说到这儿时,走廊上传来格拉罕“搞定收工!”的声音,夏姆赶紧慌忙喝下红茶。 “还是个干活快的人呢……那就再见了,请千万……把我们提供情报的事,对修伊大人保密!” 话音刚落,他就打开门与在走廊跑过的人影会合——跟来时同样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朝着列车后方远去了。 听了这一连串的对话,凯萝尔说不出话来,一等客室恢复了宁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很混乱吗?接触新的情报,总是伴随着混乱的。如果想要弄清他的情况……等你更习惯接触情报之后会比较好。” 暴风离开了。 对凯萝尔而言的,充满谜团的恐怖暴风。 想要在脑中整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但越回想,脑中 就越混乱。 副社长像是看不过去了,他轻啜一口新沏的红茶,问道: “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咦?” 他的提议太突然,凯萝尔心中有太多的问题,反而更加混乱了。 她陷入了一种被催促着的错觉,比起提问,先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真、真的好吗,教唆别人犯罪!?” “在隔壁房间叫塔纳的男人,曾经对我说过‘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话’赖掉了情报费,还充分利用那条情报狠狠赚了一笔。所以刚才的行为虽然不合法却是正当的报复,嗯,那什么……真痛快。” “呜哇,这完全是职权乱用啊!?” “好了,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从隔壁房间传来了男人猥琐的惨叫,副社长同时无视了惨叫和凯萝尔的质问,像是要改变话题般的催她问下一个问题。 “嗯……那,如果那个叫格拉罕的人真的生气了的话,副社长……打得过他吗?” 那个叫夏姆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修伊还有不死者又是什么。该问的问题有很多,但比起理性的问题,她还是首先问出了受感性影响的问题。 而副社长则极为冷静地分析着之前的状况。 “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话,先不论我,你肯定会死吧。本来我就是负责脑力劳动的。舞刀弄枪的工作都是交给优秀的部下们去做的。” “……这种时候就算撒谎也请说出‘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这种话来吧。” “一开始就弄清客观事实正是情报员的工作。之后再慢慢幻想不迟。嗯……那么现在就静下心来沉浸于幻想中吧。为了保护重要的社员,我应该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吧。大概。” “啊啊啊啊,真是要我从哪里开始吐槽啦!” 连继续提问的心情也没了,凯萝尔朝窗外望去想再看看彩虹。但窗外的风景中已经没有彩虹,远远可以看到高楼林立的城市,她心中涌起了新的疑问。 “……今后,在芝加哥会发生什么事吗?” “谁知道呢。即使是我们情报员,也没办法得知未来的结果。只能——思考,推测而已。” 副社长继续着强盗乱入前的话题,静静地望向渐渐靠近的楼群。 “最真实的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吧。这也就是我们的工作。” “……是。” “你的眼睛,你的照相机,还有你的本事。每一样都很重要。” “——是!” 之前还因强盗的出现胆怯不已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 稚气未脱的少女的声音,穿过车窗,响彻了万里无云晴朗的蓝天。 1934年。废除禁酒法的次年。 社会向着新时代前进的美国的天空下,列车今天也朝着巨大的城市驶去。 朝着下一起事件的舞台——芝加哥,抑或是朝着更远的——恶魔岛监狱所在的圣弗朗西斯科驶去。 他们到底会成为事件的旁观者,还是当事人呢—— 无人知晓他们的命运,只有列车行驶的振动声轰隆作响。 有节奏地响起的扭曲声响,像是在刻画她命运的声音般。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地—— 余章&终点站 逐渐联系起来的世界 1932年1月1日纽约某处 “看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这个混蛋!” 审讯室的房门被猛地踢开,满脸怒色的维克托走了进来。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啊!那是你干的好事吧!” “你说什么事?” 修伊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惊讶表情,维克托额上冒出青筋吼道: “坐那辆飞翔禁酒坊的叫塔纳的小胡子猪,今天啊,到搜查局来抗议了!说在那辆列车上,被我欺诈了!” ◆ 一小时前。 “所以说,快告诉我叫做维克托·塔尔波特的男人的情况啊你!满足伟大的市民也就是我的要求,是你们这些公仆的义务吧!” 口水飞溅大声嚷嚷着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大胖子。全身穿满了名牌,给人一种人完全输给衣物的印象。 负责接待的男子冷静地试着归纳对方的意见: “请别激动。那么,维克托·塔尔波特到底对您做了什么?” “在那辆飞翔禁酒坊上,我居然被那群厨子赶出了餐车!利用我的不安,那个男人……自称原搜查员的维克托,竟从我这里骗走了宝石和值钱的东西!说是要保护我,结果骗我付了保镖费之后,他居然就捡了把霰弹枪递给我就算完事儿了!该死!也不知道他爹娘怎么教的!” “……请问您还记得那个原搜查员维克托·塔尔波特的样貌吗?” “带他出来我就记得!他在这里吧!我可是好好调查过的,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看着高声嚷嚷的小胡子猪,负责接待的搜查员一边叹气一边答道: “唉……其实已经带出来了。” “呣?” “初次见面。我是维克托·塔尔波特。” “……什!?” “那么,那个假的维克托·塔尔波特到底长什么样子,就请您细细道来吧。” ◆ “结果他又说其实记不清楚样貌了,害得我毕恭毕敬地毕恭毕敬地送走了他!你明白对那种垃圾也得低声下气的我的心情吗?啊?” 叙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维克托将压抑至今的愤怒一下子宣泄到修伊身上。 “除了‘幽灵’,其实你还安排了别的人手在那辆列车里吧!然后那人用了我的名号来污蔑我……对吧!不然怎么可能随便说出我的名字!” “你这是被害妄想和谦虚啊。因为我对你十分警戒,如果想要陷害你的话,会做得更彻底毫不留情。起码也会设置几个炸弹吧?” “什……” 维克托把这不知是赞赏还是轻蔑的回答当做挑衅,紧握的双拳气得发抖。 而他面前的修伊,则稍微思考了一下—— “你知道2年前,德国有人发明了脑电波仪这种东西吗?” “啊?” 突然说出了毫无关系的话。 照常来说这时候维克托本该发怒的,不过他也对脑电波仪产生了兴趣,不知不觉地让修伊继续说了下去。 “那是一种可以一窥人头盖骨下的波长,有着有趣概念的医疗用具。也许人的内心、思考,甚至是梦,都不过是脑中电子信号的运作而已……通过那个仪器我们了解到这点。且不论这事,文明进化的速度真的非常有意思。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分析人心和魂魄的时代了呢。你不这么想吗,维克托?”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类已经如此了解自身了,人性本身却没什么进步。人类的寿命很长也很短。不够接受及学习经过长年的积累所形成的社会吧。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 “?” 像是想让头上冒起问号的维克托更加混乱般,修伊淡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人类全部成为不死者,虽然作为生物会停止进化,但精神则会得到进化吧……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然而看来300年还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恶意和扭曲的性格呢。” “是啊,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只需要看看你自己就可以非——————常地清楚!成了滚蛋黑帮成员的麦萨说不定还能听我劝,但估计你那扭曲的恶意就算过了1000年也不会改的吧!总之不管是你还是艾尔玛————” 那之后维克托没完没了地发着牢骚,修伊则一个人陷入了深思。 ——专门用不死者的名字作为假名吗。 ——喜欢这种“游戏”的……大概只有那家伙吧。 ——他没有任何改变,今后也不会变吧。 ——没错,他不会变。 ——……从他杀死莫妮卡那时起,永远地…… ◆ 数日后纽约中央公园 加古吉和格拉第一次碰面、香奈和克雷尔再会这一值得纪念的日子的两天后。 一个男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浏览着报纸。 那是纽约小型新闻社“dailydays”出版的一份报纸。 《自杀!?还是他杀!?立志成为演员的男子,从公寓楼上坠落死亡!》 阅读着报纸角落里的这篇新闻,男人自言自语道: “哎呀呀,明明已经做得跟自杀一模一样了,这种三流报纸总喜欢搞得像有事件发生一样,真让人伤脑筋。” 叹息着自言自语的男子—— 举止非常自然,完全成为了公园背景的一部分。 然而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则与日常的气氛完全脱离。 “果然还是应该换个时间沉到河里比较好吗?” 这么说着,男人仔细地叠好报纸,从长椅上缓缓起身。 “不过算了。反正我也已经知道纽约有很多玩具了。” 他周围没有任何人,男人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地自言自语道。 他的双眼完全藏在刘海下,就算从嘴角推测出他的表情,也绝对没办法得知他的真实意图。 “是叫做阿帕姆吗。那孩子对不死者的态度还有点意思。” “如果让他跟切斯一起玩,说不定会变得更有意思一点儿呢。” ◆ 同日福瑞德的医院 “————哈啾!” 阿帕姆使劲打了一个喷嚏,收取诊金的那谁问道: “怎么了,感冒了吗?要不要回诊室,让医生再看看?” “不用了,只是鼻子有点痒。而且打喷嚏已经不会影响手上的伤了。你们这儿的医生真是名医啊。” “啊,没错。不管是毒品中毒还是杀手,福瑞德老爷可是专看别的医生不敢看的病人呢。你也是这类的吧?” “……也许吧。” 看着面无表情回答的阿帕姆,那谁歪过头问道: “不过……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 “谁知道呢,反正是大众脸啊。” 有点自虐地回答后,阿帕姆对着眼前的男子,开玩笑般地加了一句: “我们俩都是。” ◆ 阿帕姆离开的几分钟后,另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呀,福瑞德先生在吗?” “啊,是你啊。” 看着笑嘻嘻的男子,那谁首先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我和老爷一起查了病历和交易对象之类的。果然还是没有一个叫塞拉德的老爷子哦。” “哎呀,这样啊?真是遗憾。福瑞德先生人面广,我还以为说不定能知道呢。” “而且要找个只知道名字和大概岁数的人,就算是警察也会嫌麻烦吧……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知道会花上多少年哦?” 听了他半是无奈半是敬佩的话语,对方只是嘻嘻一笑,说道: “是啊,不管花几十年、几百年我也会找下去的。” “说什么几百年啊你,连玩笑都算不上。” 看着苦笑的那谁,一脸笑容的男子一副这才是开玩笑的样子耸耸肩低声说道: “幸运的是,时间我可是非常充足的。” “虽然其他什么都没有。” ◆ 中央公园 ——好,既然这么打算,那就暂时离开这座城市吧。 男人把报纸扔进垃圾箱,慢慢迈开了脚步。 ——一直呆在这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笑容中毒的变态又会冒出来。 ——那么,我还不如先做好准备。 ——越是准备得细致,祭典就越有意思。 ——没错……盛装游行越华丽就越棒。 ——在修伊出狱前,我就好好磨尖自己的牙齿吧。 ——为了不错失咬碎美味的肉的机会。 他在心中想到这里,像是忍不住快乐般,最后一句不禁说出了声: “到底把谁放到餐盘上呢……还是等祭典开始之后再考虑吧。” 这句话没有被任何人听见,静静地消失在纽约的街头。 只在空气中残留下无与伦比的恶意。 时代正要将遥远的过去与今天联系起来。 被生活在所有时代的不死者们以及—— 生活在各自的时代中的人们所留下的种种历史引导着。 后记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那么,这本书是“bao!1931”的第三卷——但对于《bao!》系列来说却是第十四卷。 如果是在此书发行之后一口气买完全套的读者也许会感到十分混乱吧。 “这次出现的那些奇怪的角色是谁啊?”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不停说着笑容啊笑容啊的人。”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戴眼镜的搜查官。” “怎么回事啊那个像是变态的坏人。” ……怀有这些疑问的大家,如果能通读一遍《bao!》全系列,我将感到十分荣幸。 而从前就是《bao!》读者的大家……非常感谢你们继续支持第十四卷!这次的故事是将大约3年前写的cddrama特典《回送编》多写了100页左右形成的。 也算是把动画ova的故事写到原作里,也有格拉罕初登场的场景,这次总算正式的出了文库本。如果听了cddrama看过《回送编》的读者,希望你们能享受小说单行本带来的另一番乐趣。 下次《bao!》应该会讲述“1710”的故事。 因为是可爱事物死忠粉的那个邪恶变态发挥本领的故事,我已经做好了让自己制作令人厌恶的故事的大脑充分运转的准备。不过只是做好了准备,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运转起来。 接下来不是《bao!》的事,而是说点近况—— 有一件想要通知各位读者的事。 漫画化…… 没错,就是漫画化! 拙作《durarara!!》决定在squareeni旗下的《gfantasy》上开始漫画连载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最早得知漫画化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前了……之后在网络上看到类似“durarara不可能漫画化啦”“不再卖多点不可能吧”之类的意见时,总怀着一种“哼哼哼……你们这些看错时代走向的家伙们!”想要在自己的hp上公开这个消息的冲动,而每当看到“durarara应该能漫画化吧”的意见时,又怀着“非常感谢!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嗯!”想要公开的冲动,当然因为有保密义务并不能公开。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不得不感谢保密义务……不过,我记得当初《bao!》漫画化决定下来的时候我也产生了完全一样的想法,而当时的后记也写下了完全一样的东西。真是毫无长进。 然而,即使我没有成长,作品却已经成长到足以漫画化了! 这也是一直以来支持我作品的大家的功劳! 今后如能继续支持敝人的《bao!》、《durarara!!》等系列作品,我将感到非常荣幸! 无论如何,请期待日后逐步公开的关于漫画的详细消息! ……咳,明明是近况却变成了宣传。 不过我的近况无非也就是写原稿、玩游戏和病倒了三种中的一样,除了宣传也没什么好写的……游戏或是电影的感想倒是想写多少页都能写出来,不过那样对谁也没好处。我想谁也不想听我在dsi和psp3000发售日的凌晨0时就去买回家的事,至于使用牙医用的那种镜子和强光手电筒自己看到自己的声带和梨状窝的事更没人想听了吧。 毫无乐趣的日常使得创作有趣的非日常变得更加愉快的没劲儿的每一天。 连后记都写不出来的我还有明天吗。 或者说昨天真的存在过吗。心怀不安只能继续写下去。 ※下面是惯例的道谢。 总是总是带给您很多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以铃木部长为首的编辑部的大家。每一次都把工作拖到很晚给校对的大家带来了很多麻烦。还有为本书设计样式的设计者们。asciimediaworks宣传部、出版部和营业部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和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 繁重中却专门绘制了与cddrama特典不同的彩绘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各位读者——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2008年12月“一边感叹想要能写出更有意思的后记的能力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那么,这本书是“bao!1931”的第三卷——但对于《bao!》系列来说却是第十四卷。 如果是在此书发行之后一口气买完全套的读者也许会感到十分混乱吧。 “这次出现的那些奇怪的角色是谁啊?”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不停说着笑容啊笑容啊的人。”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戴眼镜的搜查官。” “怎么回事啊那个像是变态的坏人。” ……怀有这些疑问的大家,如果能通读一遍《bao!》全系列,我将感到十分荣幸。 而从前就是《bao!》读者的大家……非常感谢你们继续支持第十四卷!这次的故事是将大约3年前写的cddrama特典《回送编》多写了100页左右形成的。 也算是把动画ova的故事写到原作里,也有格拉罕初登场的场景,这次总算正式的出了文库本。如果听了cddrama看过《回送编》的读者,希望你们能享受小说单行本带来的另一番乐趣。 下次《bao!》应该会讲述“1710”的故事。 因为是可爱事物死忠粉的那个邪恶变态发挥本领的故事,我已经做好了让自己制作令人厌恶的故事的大脑充分运转的准备。不过只是做好了准备,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运转起来。 接下来不是《bao!》的事,而是说点近况—— 有一件想要通知各位读者的事。 漫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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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漫画化! 拙作《durarara!!》决定在squareeni旗下的《gfantasy》上开始漫画连载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最早得知漫画化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前了……之后在网络上看到类似“durarara不可能漫画化啦”“不再卖多点不可能吧”之类的意见时,总怀着一种“哼哼哼……你们这些看错时代走向的家伙们!”想要在自己的hp上公开这个消息的冲动,而每当看到“durarara应该能漫画化吧”的意见时,又怀着“非常感谢!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嗯!”想要公开的冲动,当然因为有保密义务并不能公开。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不得不感谢保密义务……不过,我记得当初《bao!》漫画化决定下来的时候我也产生了完全一样的想法,而当时的后记也写下了完全一样的东西。真是毫无长进。 然而,即使我没有成长,作品却已经成长到足以漫画化了! 这也是一直以来支持我作品的大家的功劳! 今后如能继续支持敝人的《bao!》、《durarara!!》等系列作品,我将感到非常荣幸! 无论如何,请期待日后逐步公开的关于漫画的详细消息! ……咳,明明是近况却变成了宣传。 不过我的近况无非也就是写原稿、玩游戏和病倒了三种中的一样,除了宣传也没什么好写的……游戏或是电影的感想倒是想写多少页都能写出来,不过那样对谁也没好处。我想谁也不想听我在dsi和psp3000发售日的凌晨0时就去买回家的事,至于使用牙医用的那种镜子和强光手电筒自己看到自己的声带和梨状窝的事更没人想听了吧。 毫无乐趣的日常使得创作有趣的非日常变得更加愉快的没劲儿的每一天。 连后记都写不出来的我还有明天吗。 或者说昨天真的存在过吗。心怀不安只能继续写下去。 ※下面是惯例的道谢。 总是总是带给您很多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以铃木部长为首的编辑部的大家。每一次都把工作拖到很晚给校对的大家带来了很多麻烦。还有为本书设计样式的设计者们。asciimediaworks宣传部、出版部和营业部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和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 繁重中却专门绘制了与cddrama特典不同的彩绘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各位读者——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2008年12月“一边感叹想要能写出更有意思的后记的能力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那么,这本书是“bao!1931”的第三卷——但对于《bao!》系列来说却是第十四卷。 如果是在此书发行之后一口气买完全套的读者也许会感到十分混乱吧。 “这次出现的那些奇怪的角色是谁啊?”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不停说着笑容啊笑容啊的人。”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戴眼镜的搜查官。” “怎么回事啊那个像是变态的坏人。” ……怀有这些疑问的大家,如果能通读一遍《bao!》全系列,我将感到十分荣幸。 而从前就是《bao!》读者的大家……非常感谢你们继续支持第十四卷!这次的故事是将大约3年前写的cddrama特典《回送编》多写了100页左右形成的。 也算是把动画ova的故事写到原作里,也有格拉罕初登场的场景,这次总算正式的出了文库本。如果听了cddrama看过《回送编》的读者,希望你们能享受小说单行本带来的另一番乐趣。 下次《bao!》应该会讲述“1710”的故事。 因为是可爱事物死忠粉的那个邪恶变态发挥本领的故事,我已经做好了让自己制作令人厌恶的故事的大脑充分运转的准备。不过只是做好了准备,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运转起来。 接下来不是《bao!》的事,而是说点近况—— 有一件想要通知各位读者的事。 漫画化…… 没错,就是漫画化! 拙作《durarara!!》决定在squareeni旗下的《gfantasy》上开始漫画连载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最早得知漫画化的消息已经是半年前了……之后在网络上看到类似“durarara不可能漫画化啦”“不再卖多点不可能吧”之类的意见时,总怀着一种“哼哼哼……你们这些看错时代走向的家伙们!”想要在自己的hp上公开这个消息的冲动,而每当看到“durarara应该能漫画化吧”的意见时,又怀着“非常感谢!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嗯!”想要公开的冲动,当然因为有保密义务并不能公开。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不得不感谢保密义务……不过,我记得当初《bao!》漫画化决定下来的时候我也产生了完全一样的想法,而当时的后记也写下了完全一样的东西。真是毫无长进。 然而,即使我没有成长,作品却已经成长到足以漫画化了! 这也是一直以来支持我作品的大家的功劳! 今后如能继续支持敝人的《bao!》、《durarara!!》等系列作品,我将感到非常荣幸! 无论如何,请期待日后逐步公开的关于漫画的详细消息! ……咳,明明是近况却变成了宣传。 不过我的近况无非也就是写原稿、玩游戏和病倒了三种中的一样,除了宣传也没什么好写的……游戏或是电影的感想倒是想写多少页都能写出来,不过那样对谁也没好处。我想谁也不想听我在dsi和psp3000发售日的凌晨0时就去买回家的事,至于使用牙医用的那种镜子和强光手电筒自己看到自己的声带和梨状窝的事更没人想听了吧。 毫无乐趣的日常使得创作有趣的非日常变得更加愉快的没劲儿的每一天。 连后记都写不出来的我还有明天吗。 或者说昨天真的存在过吗。心怀不安只能继续写下去。 ※下面是惯例的道谢。 总是总是带给您很多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以铃木部长为首的编辑部的大家。每一次都把工作拖到很晚给校对的大家带来了很多麻烦。还有为本书设计样式的设计者们。asciimediaworks宣传部、出版部和营业部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和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 繁重中却专门绘制了与cddrama特典不同的彩绘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各位读者——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2008年12月“一边感叹想要能写出更有意思的后记的能力的”成田良悟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那么,这本书是“bao!1931”的第三卷——但对于《bao!》系列来说却是第十四卷。 如果是在此书发行之后一口气买完全套的读者也许会感到十分混乱吧。 “这次出现的那些奇怪的角色是谁啊?”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不停说着笑容啊笑容啊的人。” “怎么回事啊那个奇怪的戴眼镜的搜查官。” “怎么回事啊那个像是变态的坏人。” ……怀有这些疑问的大家,如果能通读一遍《bao!》全系列,我将感到十分荣幸。 而从前就是《bao!》读者的大家……非常感谢你们继续支持第十四卷!这次的故事是将大约3年前写的cddrama特典《回送编》多写了100页左右形成的。 也算是把动画ova的故事写到原作里,也有格拉罕初登场的场景,这次总算正式的出了文库本。如果听了cddrama看过《回送编》的读者,希望你们能享受小说单行本带来的另一番乐趣。 下次《bao!》应该会讲述“1710”的故事。 因为是可爱事物死忠粉的那个邪恶变态发挥本领的故事,我已经做好了让自己制作令人厌恶的故事的大脑充分运转的准备。不过只是做好了准备,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运转起来。 接下来不是《bao!》的事,而是说点近况—— 有一件想要通知各位读者的事。 漫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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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没有任何开口、浑圆的球状器皿。它沐浴着流下来的鲜血——一滴不露地全渗入了其表面。 比刨光的宝石更为平滑,比21世纪的玻璃还要通透,那个容器——在浑圆的球状内部中,生成了血的漩涡。 假面男还要再滴些血,站在周围的青年们对他一齐叫道: “族长!族长!” (译注:以上情节戏仿《jojo》第一卷的开篇) “嘿嘿嘿……这些‘痛楚’正是‘活着’的证明……。有这‘痛楚’才能够感受‘喜悦’……这就是人造人吗……!”(译注:此为黑骑士布拉科在《jojo》第四卷中的台词) 一边说着不知是哪里的能操纵头发的黑骑士的话,假面男忍着手腕的痛楚窥视着球状容器。 血液摇晃的中心,漂浮着好似球体般的东西。 男人满足地望着它—— “可恶,看不清” 他将石面具干脆地抛开。 同时,男人的视野豁然开朗,周围的风景映入眼中。 那是在埃及某镇上的一间石造建筑中的一室——在他面前排列着许多容器和研钵,或者说是一些看来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用具,类似这样的各种“实验器具”并排陈列着。 然后,位于中心的是那个透明球体。 桌子周围,围绕着十余名青年。 其中一名青年向刚才那个戴石面具的男人问道: “师傅……刚才的石制假面到底有什么意义?” “气氛!” “原来如此!” “师傅”这话讲得信心十足,青年们听了都两眼放光,一齐点头。 看到他们这样的态度,师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高谈阔论起来。 “好啦诸位!身为冶金术士,爱=理解!必须要有放弃no的精神!(译注:此为jojo第六部在jump上连载时的宣传语)为了制造出完美的存在,所必须的是什么!你来回答,弟子一号!” “是为了研究连亲人也能舍弃的无情之心!sir!” “正确!弟子二号!还有什么!” “还有为了亲人而舍弃研究的爱意!sir!” “正确!就是这样!为了制造出完美的存在,必须要跨越兼有无情和爱的矛盾!反过来想!就是为了制造出人造人,没有不需要的东西!正是‘mottainai’(译注:可译为‘可惜’,此语被肯尼亚的环保活动家旺加里·马塔伊(wangarimaathai)博士于国联会议上使用,向各国呼吁保护环境)的精神催生出了人造人!” “sir!yes,sir!”(译注:此处恶搞美国影片《全金属外壳》,该剧中的新兵对任何事,首先都会如此回答) 男人们齐声回答。 但是师傅的演说依旧没完。 “人造人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你们该做的事就是记住至今为止吃过的爱伊斯(古埃及的面包)的个数!如此一来你们就能隔着青蛙打碎石头,还能在一秒钟内呼吸十次!”(译注:这里的第一句话是a谢皮利在《jojo》第三卷中的台词,第二句话是源自迪奥的台词,第三句话则说的是在习得波纹法后所能做到的两件事) “sir!memeta——!”(译注:memeta是用波纹法从青蛙身上击打岩石时所发出的声音,出自《jojo》第三卷第37页) “好!做得好诸位!作为奖励我允许你们来家里和我妹妹做(自觉省略)!”(译注:此句a《全金属外壳》中炮兵教官哈特曼的台词) 但是——青年们一听这话,霎时吵闹起来。 “说到妹妹……师傅应该是孤身一人在他乡才对啊” “没有父母却有妹妹这很奇怪哪……” “我们,难不成被骗了……?” “欺诈游戏已经开始了”(译注:语出《欺诈游戏》) “只要不穿帮就不是耍诈”(译注:语出漫画《麻雀放浪記凌ぎの哲》) “你……就是‘骗子’!”(译注:语出迫稔雄的漫画《嘘喰い》) “悔恨啊……!意外地感到痛心……!” “您已经坠入魔界了吗!” “唧唧喳喳……”(译注:原文作“ざわ…ざわ…”,賭博黙示録中人群嘈杂时的効果音) 面对这样的气氛,被称为师傅的男人毫不畏怯。 “别吵……!” 大喝一声。 对于瞬间沉默下来的弟子们,师傅静静地摇了摇头。 “诸位……我将带诸位前往那片人造人的沃野。这就等于是说……要将今后诞生出的人造人都做成妹妹型的!” “诶!” “女人造人可好啦。会做饭,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多都长得漂亮” 弟子们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喋喋不休的师傅一边戴上这个时代本不该有的圆形墨镜,一边继续道: “她们在等待谁?” “谁?”“帅哥吗?” “是我们,冶金术士!她们正等待着前来解放自己的强大的冶金术士!”(译注:以上对话疑似恶搞《闪灵二人组》中那两位主人公的台词) “唧唧喳喳……” 面对突然兴奋起来的青年们,师傅高高地抬起右手—— 用力地、得意地叫道: “——埃及冶金术士——————地上最强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喂” ——仿佛是给这沸腾的气氛泼冷水般,一个寒冷彻骨的声音回响于室内。 “差不多别喊了,从各方面来讲都很让人生气” “嗯……?虽然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人影……这就是叫作‘隔墙有耳障子跟梅雅莉’的家伙吗……。(译注:原文作“壁に耳あり障子にメアリー”,实际应为“壁に耳あり障子に目あり”,日本谚语,意思是“隔墙有耳,窗外有眼”,因为目あり的读音酷似梅雅莉,于是师傅就将后半句理解成是两个女人的名字了……)梅雅莉……虽然在我国的人听不懂,但在异国那会 被视作是女人的名字。就是说是个女的……!可这声音分明是个男的啊?很像是那个拿屠龙巨剑的男人,还有黑猪,还有那个夺还各色物品的墨镜男……!(译注:以上三人分别指《剑风传奇》里的津,《晴天小猪》里的黑猪,《闪灵二人组》里的美堂蛮,这些角色的声优和罗尼一样,都是神奈延年)” 面对陷入混乱的师傅,弟子中的一人带着期待的目光举起手来。 “师傅,她是哑嗓子的美少女” “正确!” 师傅也和他一样,两眼放光。 但是,仿佛是为了让这气氛彻底冷却,一道花花公子般的声音在石屋中响起,如同在说,这样也能算美少女吗。 “很遗憾,无论男女,于我不存在那种姿态。话说回来你不该随便歪曲事实然后还说回答正确吧” 接着—— 石屋中的人都发现了。 那声音正是从刚才注入了血液的球状透明容器内发出的。 “封闭了本不该连接的环,使我诞生在这里的,就是你们啊。原来如此。这里的所有人都已向容器祭献了血液吗……” 那是不知是实是虚、漂浮在球体中心、小小地聚集在一起的黑球。确认到它正在说话—— “师傅,容器中有东西在说话” “唔?嗯,人造人的实验成功了” “好像是” “但是那种事情无关紧要!刚才从我体内浮现出的神秘人名梅雅莉和……在那之前所说的‘障子’,现在是讨论她们的真实身份的时间!” “原来如此!” 对于一齐点头的弟子们,诞生于球体中的小球体—— 即作为“完全知识”的“真人造人”,用为难的声音嘟哝道: “……哎呀,被你们无视让我很困扰呢……” 于是,被称为师傅的男人回过头来——对黑色的球体微微一笑。 “是吗,虽然不是很了解,总之先打个招呼吧!” “我叫罗尼……罗尼·斯奇阿特!” 我会观察这群人,是出于一点兴趣。 我虽然全知,但实际观察和通过知识知道有着明确的差异。虽然内容上并没有不同。但是,在这样成为一个“存在”后,视点被聚集成一个也很有趣。实际上在知道了一切之后,再硬从不自由的单一视点来看问题,也是件相当别致的事。 ——是的。我知道一切。 ——这个宇宙,这个空间所展现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是与那一切同等的存在,这个空间中的一切我全都知道。包括人心和未来,一切知识都被涵盖在我的体内……甚至可以说,知识本身就是我。 顺带一提为了小心起见——如果在2007年时有人从日本一带读到我现在的心情,那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他。 “人造人在烧瓶中拥有一切知识”的说法是从你们出生前很久便在炼金术业界使用的的设定,请注意不要迂阔地以为“这个设定是抄袭!” ……言归正传。 无论如何,我就是知识的全部。 甚至能扭曲这个世界的物理现象,也能轻易地毁灭这个星球。当然,因为那种事情毫无意义所以我不会做。 我可说是这个次元本身。在墨丘利之壶中呈现的全宇宙。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细胞中看自己一样。 地球漂浮于我体内,而其上,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容器里又漂浮着我的本体,想来这是何等奇妙——可说是如同循环一般。可以想成是在互相映照的镜子深处看着小小的自己。 当然,宇宙本来是没有意志的,即使有,思考形态也与住在这样的地球上的人类不同。 但是,以他们的血和各种要因作媒介、被制造出来的我——出于便利,形成了以他们的知识和经验为基础的知性。 在他们让一切完成时,就连身形也会变得和人类一样,继而装进墨丘利之壶。当然了,这样一来就不能从容器里出去了。 然后我——一半也是因为好容易得到了知性,为了摆脱无聊,开始观察起制造出我的这些人来。 冶金术士。 本来所谓冶金是指从矿物中炼制铁等——但他们的情况有点特殊,是如同后世被称为炼金术士的一类人。 我为何要观察他们呢。 因为光说自己拥有一切知识云云,其实我对与他们直接相关的事,无论未来过去,还是他们的心声都无法读取。 如果说自己和这一次元的关系就如同两面相对的镜子,作为相同的存在而永远循环的话,那么他们——就是镜子的内侧。 我无法预测他们的未来,也无法扭曲物理法则,赐予他们力量、知识和不死。 他们是我的力量所不及的存在。 为了制造出我,他们到底花费了多少辛劳呢,这点我至今无从可知。 只是——随着观察,无论如何我能感到他们至少是脱离了这个国家的社会。 “人造人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人造人的美好就是勇气的美好!”(译注:这依旧是谢皮立的台词) 那个男人每天都喊着这种话,同时教导弟子们各种各样的事情。 自称罗尼·斯奇阿特的男人是这一带中冶金术士们的头儿。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不少弟子。 但是,他的肤色明显不是本国人。感觉应该是从更北边来的。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个怪人。 “你的冶金术太浅了。那是在浅滩里啪嚓啪嚓拍水的冶金术” “这是什么意思?罗尼师傅” “要潜入得更深,在这里!” 在和弟子的对话中,他说出了只有自己明白的奇怪的话——而这种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潜入这九九八十一个容器中吧!深入深入,深入到底!潜入这容器中的就是冶金术士!”(译注:恶搞《81diver》中的台词) “但是师傅” “那份自信值得嘉奖” “呼呼……这位罗尼·斯奇阿特有八千名弟子!知道不?从冶金岛上来的冶金王,他的真身就是我!”(译注:恶搞狙击王乌索普,不过我没看原著,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么译) “……因为语调不好,所以在出航前即使你哭着道歉我也不让你坐这艘新船”(译注:在《海贼王》w7篇中,乌索普向路飞他们哭着道歉,然后复归,坐上了千里阳光号) “如果我赢了我就可以摸女王的胸部”(译注:恶搞《81diver》,有兴趣的话可参看该作改编的电视剧第三集) “那我也要摸胸部” “我是自动型的”(译注:恶搞《不吉波普不笑》) “请你偶尔也手动一下吧” “冶金中开始手术——!”(译注:语出板垣恵介的《范马刃牙》,原句为“試合中にオペ開始ぃぃ――!?”,因为我没看过这部作品,所以很担心译错了,还请大家帮忙指正) ……。 罗尼和弟子们干什么都是这个调调,通常只能认为是在胡闹。 自称为“钢之冶金术士”的罗尼确实有着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可靠技术。本来甚至还能创造出许多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但是——我看着那样快乐的家伙和他的弟子们,不由得有些嫉妒。 让这个次元本身感到嫉妒,还真是群不得了的家伙呢。不过因为知性是和他们一样,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所谓人类,似乎光有知识也不能称之为成功者。 说起来,那帮家伙差不多已经完全不在意我了。只是当做一个会说话的摆设来对待。 真是的,这算什么啊。至少如果问我什么知识的话,我都会回答。 我这样抱怨,罗尼听了一边笑一边回答道: “哎呀,对不起了!虽然我没想要瞧不起好容易制造出来的你……不过现在的研究是关于不老不死的” “做不到” 我立即回答。这一次元,这一星球,就以人类这一生命体来说,由我得出的知识只有一个。只有“不可能”这一答案。 如果是在遥远的未来,地球的技术水平整体提升后还好——但从这里,在没有我的帮助下,也应该是无法做出能够操作肉体以达成不死的机器的。在办到之前他们大概就已经老死了。然后,老实说——关于这个我也没道理要去帮忙。因为我只是“世界”这一现象,感觉不到情义这种事,在与他们的知性水平一致的同时,却没有办法超越。这可说是人类的自作自受。 我这样告诉他后,罗尼微微笑了,道: “是吗是吗,嘛,那样也好!” 然后,他没有任何变化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上。 完全无法理解的家伙。 虽然我无法看到他的未来,但恐怕会早死吧。 然后——那一天很轻易地就来了。 原因好像是我。 当时的一个掌权者要他把我交出,被他拒绝后,就这样轻易地被刺了。 我将刺他的那个人用风刮到尼罗河。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吗,在我正想着为何要刮跑那人时,就已经动手了。 面对胸口不断淌血的罗尼,我静静地问道。 “蠢货。把我交出去不就好了” “我怎么会……交出可能成为……妹妹的人……呢” “你是想说不行吗。比起这个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嘛……这是、这样……就好!” “有什么好?” 这样一问,罗尼静静地笑了—— “那么……这样,我稍微、要到你也不知道的……世界……去旅行了……” “确实我的知识也涉及不到别的次元。但你的意识能顺利地到达那里吗?” “嘛,那也是那样……就好!那一结果……我比你更早……就看到……了” “……” “你……不过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开始和结束……而已?结束……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 这家伙都这时候了,竟还出言讽刺我。 如果我有人类的躯体的话,恐怕会无奈地叹气吧。 “嘛……现在……我正在做……关于不死之酒的研究……不是你……而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上的……某物……是为了把自己附着在其上的药……啊……” 罗尼这样说着,开始讲述起自己所造的“酒”来。 原来如此……我一直就觉得在遥远的未来有某种模棱两可的知识层……看来是这家伙或哪个弟子,完成了那种酒。 那样的话——实际上,就可能构筑起那个体系了吧。 “制造出那个……如果我们也……能变成‘从初始到终结’的话……感觉上就稍微有点像你的朋友了吧……” “别说蠢话……” “咕……嘛……这样也……不错……啊” 罗尼脸上明显失去了血色,正痛苦地挣扎着,但是他仍然在笑。 “这之后……我死……死了……会去到一个你也不知道的地方……。你……羡慕……吗?” “不羡慕。……只是……会让我觉得无聊。至少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将这个容器打碎,让我的知性消失” “觉得无聊的话……出来……不就好了……” “要是能出来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啊啊……是这么回事啊……你……没有想过要……舍弃未来吗?” “?” 罗尼的辩解是这样。 如果说,要作等同于从过去到未来的一切的存在,代价是不能从这个容器里出来的话,那么舍弃未来变成不完全的人造人的话,不就能从容器里出来了吗。 “原来如此,确实有道理” 但是,说实话,我很害怕。 失去了自今为止所知道的未来,对于今后所发生的事情不再了解。这对于有了人类知性的我来说——在从无聊中逃脱的同时,也被巨大的不安侵袭着。 我如实地告诉了他,罗尼握紧拳头,笑了。 “没关系……的!无论变得怎样……首先是接受现实……接受事实……想着‘事情这样就好!’……才是最重要的……!首先是接受……然后跨越它……这才是冶金术士的终生大愿……!” “你……” “先一步……诞生的祝福……还有遗物……我的……名字和房子……随便使用……然后……将不死之酒……完……成……” 原以为自己不会被这话骗到的。 但当时我却舍弃了未来,在容器之外以人形呈现。是的,我成为了继承了罗尼·斯奇阿特之名的人类。 刹那—— “想做的话不是能行吗” 罗尼蓦地坐起身来。 “什……?” “不,我只是说说而已。全知全能的你到底会不会被这些鸡血骗倒呢。不,本来这是为了骗那个刺客而准备的哦?” 他一边格格大笑—— 轻易地 非常轻易地,就以那完好的身体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说道: “真遗憾……因为失去了未来,你的力量变得只有从前的一半了吧……我回来了!你做我的弟子吧!” “我拒绝!” “呼呼……是呢……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优秀的冶金术士了。今后你就自称‘焰之冶金术士’吧,变得在雨天里毫无用处也行!(译注:这里说的是罗伊,大家都看出来了吧)” “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拒绝!” “哦哦……如恶魔般漆黑,如地狱般灼热,如接吻般甜蜜。这就是人造人的吐槽吗(译注:《武装炼金》中蝶野攻爵的台词,而他的这句话其实也有捏,最初源自法国政治家塔列朗赞颂咖啡的一句话“浓黑如魔鬼,滚烫如地狱,纯如天使,甜若爱情。”)” “我真的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罗尼一号&二号!技之一号,力之二号!”(译注:表示假面骑士一号和二号的话) “闭嘴!” 这时,刚才躲在暗地里观察形势的弟子们从建筑物的深处出现—— “你可以留在这里啊!” 一边说着,他们拍着手围成一圈,渐渐向我靠拢。(译注:恶搞《eva》tv版最终话真嗣醒悟后的情节) 老实说,有点可怕。 我在把握住状况的同时,心里面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感情—— “……你知道在遥远的北方,有一片只漂浮着巨大冰块的海吗……在那里有一只全身雪白、身长超过3米的巨兽……以及徒手斩杀它的地上最强的生物……?(译注:系指北极熊和刃牙中的角色范马勇次郎)” “不,虽然知道,但没见过” “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我啪地打了个响指。 然后,将这些后来又一起相处了50年左右的家伙们聚集起来送到了北极——那个时候,我果然是笑了吧…… ……算了。 200年ny“蜂巢” “呣……” 单手握着酒杯,正在打瞌睡的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 看到男人慢慢地环视周围,坐在一旁的眼睛男—— 麦哲·阿瓦罗一脸惊讶地问道: “怎么了?罗尼。总觉得你好像很高兴似的做出了被梦魇住的精巧动作呢” “不……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哎呀……你还会做梦啊” “说什么呢,我只是看到了过去的残渣……令人怀念的情景而已……多少,结合现在的知识进行了改写,包括时序和国情等,所说的话有许多古怪……不过大致上的性格还是一样的,脸也一样,我看到了我的恩人们还活着时的情景……算了” 以怀念的口吻嘟哝着,罗尼拿起帽子走出了现在作为他巢穴的酒馆。 仰望着毒辣辣的日头,被称为“恶魔”的炼金术士—— 他以“被确定的未来的知识”作为交换,从玻璃瓶中出来,由真人造人变成了人类。 “能听到吗,已经死绝、消失到了连我也无法感知的某处的冶金术士们” 罗尼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哝着,同时嘴角微笑着扭曲。 “看不见未来这件事——我可不觉得那么有趣哦” 然后,他静静地消失了身影——在傍晚回到店里时,不知怎么,手上抓着几本日本漫画。 “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恐怕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吧” “恶魔”想象着那副模样,痴痴地笑了——同时,他确信自己大概是无法看到那副模样了,于是又快乐又寂寞地嘟哝道: “即便如此……结果通向那个罗尼一号所没有找到的异世界的‘穴’……也就是‘不死之酒’,还是让我来完成的……” “……算了” 完 彩图故事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彩插1: ——2003年 维克托?塔尔波特如是说 “修伊?拉弗雷特。为了理解那个混账恐怖分子,我们先得去他的家乡调查一下。我曾跟塞拉德老爷子一起去过那里……不过那时候的修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而这次重新调查让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收获。就算是那个把自己女儿都当做实验品的冷血混蛋,似乎曾经也有过恋人。不过我从未听到他自己提起过这回事,去问艾尔玛又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嘛,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修伊也给很多人留下了阴森的印象。他确实是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家伙,我也被他耍了好多次。不过就算先不管大脑里都开满花的艾尔玛对他的评价吧。就连麦萨也说过‘修伊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哦?’ 也就是说,也许他曾经的性格和现在不一样。抑或是,也许麦萨和艾尔玛知道他的本性。而我认为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就藏在他移居到罗特瓦伦蒂诺到他与我们相识的数年时间里。 ……这出古老戏剧中出现的家伙和他恋人的故事…… 我们首先有必要去调查诗人让皮埃尔?阿尔卡德所写这出戏剧是否真实。” 彩插2: “罗特瓦伦蒂诺在我们这些炼金术师中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了。城中建造着众多的图书馆,每个图书馆都有着不同派别炼金术师们的私塾或是工房。可以说是‘专为炼金术师建造的城市’。在我们之间特别有名的就是药物和伪币。实际上我和塞拉德老爷子不得已去那座城市也就是为了调查那两样东西。真是的,我一个英国人受雇于西班牙的名家‘德鲁门特尔家’,跑到意大利半岛那种地方去,还在那里扯上不死之酒,变成了不死的怪物什么的,真是做梦也没想……哎,现在不该说我自己的事儿。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就是说啊,说到那座城市,首先要了解一下曾是我雇主的‘德鲁门特尔家’。不过,你作为fbi的一员肯定也知道这个名字吧。德鲁门特尔家是存在至今的大富豪啊。现在虽然稍逊那个玛兹家一筹,但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豪门。当时可是可以跟全盛时期的美第奇家族(注1)一分高下的大富豪。这种家伙对那种乡下小城产生了兴趣,罗特瓦伦蒂诺城内简直就跟戳了马蜂窝一样混乱得一塌糊涂。在我去之前被派遣去的使节团团长卡尔拉好像也遇到不少困难。说起来……那时卡尔拉那身男装,当时只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现在想想也未尝不可啊……啊,又偏题了。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城市里——在那样的混乱中,还有个来到蜜蜂身边想让蜜蜂露出笑容的怪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毒蜂。卡尔拉肯定也感到不知所措吧。” 彩插3: “总之,罗特瓦伦蒂诺市内有着比别的城市多几倍的炼金术师。当然,登上亚德维纳?阿维斯号成为不死者的家伙们绝大部分也是出自罗特瓦伦蒂诺市。罗特瓦伦蒂诺的炼金术师们基本上都靠不同的贵族资助,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麦萨的师傅达尔顿在其中格外有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不过,那也是件怪事。麦萨的师傅是达尔顿,但阿瓦洛家资助的却是别的炼金术师。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资料吗。就是贝格?伽罗特和切斯瓦弗?梅耶尔所在的工房。不过,那座工房的主人……也就是切斯的父亲,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几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受阿瓦洛家族的邀请,整个工房的人员都搬去了罗特瓦伦蒂诺市。那座工房中成为不死者的还有一个叫菲尔梅特的人……不过我不清楚他的事。好像跟德鲁门特尔家也有关联,但我跟他没怎么交谈过。只知道他是切斯的监护人。那个切斯……不,这也是跟修伊无关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修伊?拉弗雷特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那座城市。这种表达方式像是不卖座的诗人似的,不过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一点让我在意—— 那家伙把自己的本性留在那座城市,是因为那是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去呢,还是因为是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抛下……喂,你刚刚笑了吧。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呢,才怪!不想被减薪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查清他的过去! ……真是的。 不过,说实话啊…… 修伊?拉弗雷特…… 那家伙得到不死能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要是能从他的过去中找到一点答案就好了。” 注1:美第奇家族(medici):是佛罗伦萨13世纪至17世纪时期在欧洲拥有强大势力的名门望族。 尾声a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 2003年 意大利 罗特瓦伦蒂诺市 青年发现那只箱子完全出于偶然。 没有稳定工作,挥霍着数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双亲留下的遗产周游世界的浪子。 现在遗产所剩无几,他来到故乡罗特瓦伦蒂诺寻找可以换钱的物件。 罗特瓦伦蒂诺是位于那不勒斯西北部的小城。 似乎有着不短的历史,数百年前的建筑物至今仍保留着原样,而城市创立时就存在的港口现在仍用于交易与观光。 坡道众多的城中,遍布像迷宫一样的小巷,从白色石壁包围的狭窄小巷中抬头仰望看到的蔚蓝天空本身就像是这座小城的观光资源般。 图书馆的数量在意大利全国也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些图书馆作为古迹的价值和艺术性得到了较高的评价,不时有外国媒体前来取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和平的港口城市。这就是青年对故乡的印象。 青年的老家就在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郊。 在阁楼发现的来历不明的首饰盒。 不,作为一个首饰盒来说,它太大了些,如果装饰更为华丽的话,就算称其为宝箱也名副其实。 青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约莫有小型浴缸大小的箱子。 在堆积如山的杂物的深处的深处。 发现在快垮掉的墙后有一块隐藏起来的空间时,青年打破墙壁找到了这只箱子。 看到像是被封印起来般的箱子,青年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他曾听说自己的祖先是这座城市小有名气的诗人,同时也是个剧作家,不少作品还存留在城中的图书馆内。 说不定这是祖先留下的艺术品、宝藏之类的东西。 不仅因为可以换钱,喜爱旅行的青年同时对可能看到自己从未目睹的“某种东西”充满了希望。 于是,待他撬开锁,打开箱盖时——他满是期望的脸上浮起了大大失望的表情。 因为箱中只有数十枚到数百枚的羊皮纸而已。 怎么看都不值钱。 然而,这说不定是诗人祖先留下的诗词或者散文之类的,拿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也能换点钱吧,青年这么想到。 ——而且要是这些诗词的水准很高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名呢? 想用自己祖先的名声换取利益作为今后旅行资金的青年,开始阅读起大量的羊皮纸上写下的文字。 虽说那是用300年前的古语写下的文章,但青年学生时代曾熟习过古典文学,基本能看懂。 遇到有一些难以理解的部分,青年就去城里的某间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好那间图书馆的馆长正精通这方面的问题。 种种的偶然聚集在一起,让青年得以通读写在羊皮纸上的长长的长长的文章。 不小心读完了。 陈旧的一捆羊皮纸。 在纸张已经普遍流通的时代,故意用羊皮纸记录下的——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发生的,持续数年的故事。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把须得让人知晓,却又无法告知的独白记录于此。 文章的开头部分写什么好呢。 向未曾蒙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同往常一样吟咏诗句倒还好,只是要把自己的记忆写成冗长的文章时,应该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呢。 如若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捆最终将变得厚重无比的羊皮纸不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上它还是像这样被发现了。 在读着这段文字的你发现了这捆羊皮纸吧。 或者你是受无法阅读这篇文字的发现者所托的译解者吧。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 到底是谁在阅读记录于此的文字,我应该无法得知吧。 话虽如此,我并非打算自杀,只是待写完这份手记后,我准备把整捆手记藏在家中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至少今后50年到100年间都不会有人发现。 我再重复一遍,我并无自杀的计划。 了断自己的生命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愚蠢行为。 我在此再强调一次。 我名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在当地的瓦版报纸(注2)上发表些诗歌、散文什么的赚点微薄的稿酬,但并不惯于写这样的长篇大论。因此,在读这篇东西的人啊,说不定会有些地方难以理解,但请读到最后 不,算了。 如果阅读起来感到困难的话,就请立刻把这捆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忘记关于它的一切。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要不然烧掉也无所谓。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才写下这些文字的。 理解了这些之后,仍然决定继续阅读下去的话,那么请听我说。 听我说我所见到的,难以置信的存在。 得到不死能力的,数位炼金术师的故事。 在读这份手记的你说不定光是看到刚才那几个字,就会笑它荒诞无稽吧。 抑或也许,在你所在的世界,不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在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中,那还不过是任何人都知道不可能实现仍还在不断追寻的幻想而已。 没错。 是幻想。 然而,即使如此——我却亲眼目睹了。 见到了不死的人。 接下来我写下的将是,自己所见的,罗特瓦伦蒂诺城的光景。 并不是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 也有日后听人谈起的部分—— 不过,首先应该写下我见到的“不死者”吧。 我目睹他的“再生”是在1707年—— 被宴请参加城中有权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晚会时。】 注2:瓦版报纸:用黏土做成瓦坯,在上面雕以文图,经烧制定型后,印在纸上而成,称为瓦版,多用于报道新闻,实际上更多利用木板印刷。 第一章 对不死有兴趣吗? 1707年 罗特瓦伦蒂诺市 阿瓦洛家 意大利半岛,那不勒斯总督管辖区的西北部。 沿那不勒斯近郊的海岸边有一座城市。 名为罗特瓦伦蒂诺,拥有五万人口的小城。 在斜坡众多的土地上,建造了许多望海的石质建筑,不像别的城市那样有特别庄严的景观,小城只是静静地肃立在海岸边。 这个作为那不勒斯的贸易通道之一的小城受地中海影响,气候较为温暖,人们在城郊栽种着各种水果。 作为地中海一部分的第勒尼安海今天也是碧蓝如砥、波光粼粼,将小城的一处处风景装扮得如同绘画般动人。 光看构造就将如同那不勒斯市的缩影般,但因为并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风景,除了生意人之外几乎没有人进出。 众多的图书馆和石质建筑本身在后世成为了观光资源,但当时还仅仅是个普通的地方都市。 不过就算是在这样一个小城,贵族们的夜晚仍然炫彩耀人。 ◆ 那是个光辉灿烂的夜晚。 装饰华美的吊灯,让人觉得如同置身于皇宫般。 黄铜制的装饰烛台上立有近百只蜡烛,温暖的烛光柔和地洒满宽敞的室内。 灯下几十位男女正畅谈着,有着庄严装饰的大厅成为上流社会人们聚会的社交场。 上流社会人们的聚会,正准确地表现了充满大厅的艳丽色彩。 同时有数十、数百个声音缓缓响起,每句话语都跟现在的气氛配合得刚好,仿佛在场的所有男女老少都出自同一个被称为“贵族”的模子。 在这样的厅内,有一个和模子略显不同的男人独自叹息着。 “不该来的,真是的……” 他的自言自语毫不掩饰自己恶劣的心情,但他的声音没有传到周围任何人耳中。 青年身上的服装明显比周围人的劣质,不时有贵族们向他投来讶异的目光后转身离去。 青年自知自己孤立于人群中,想再一次叹息而深吸一口气的时候—— “哟,来了啊,让。” 听到这声与周围贵族不同的亲切的招呼声,青年憋着气回过头去。 于是他看到一个眼睛细长的高个子男人站在身后。 他的服饰跟大厅内的其他贵族一样,却有一种与他人不同的气质,虽然年纪尚轻却给人一种威压感。 看到有种强盗头子气质的男人,被称为让的青年——让皮埃尔?阿卡尔德将吸入肺中的空气变为安心的叹息吐出。 “太好了,爱尔也来了吗。” “毕竟是我老爹主办的晚会嘛……还有,在这里叫麦萨就好。在家里被人用外号称呼的话,会让别人生疑的。” “是吗,麦萨也会顾及这些体面吗?哎呀,要是几年前的你,肯定会故意要别人叫你爱尔吧?作为对家族的讽刺。” 方才的恶劣心情已消失不见,让皮埃尔愉快地笑着,用力拍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子的肩。而被称为麦萨的男子则不高兴地眯起细长的眼睛,叹息着说道: “你管我那么多。虽然我确实非常讨厌麦萨(守财奴)这个名字,不过就算现在讽刺了老爹老妈,名字也没法改。” “你干脆跟父母断绝关系吧。这样就可以摆脱阿瓦洛(小气鬼)这个姓了。” “……曾经有一段时期,我也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麦萨喀地扭了一下脖子,俯视着眼前的友人问道: “那你又怎么样啊。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社交会啊,刚刚还一副像是快被老鼠吃掉的可怜样。” “……老实说,待在这里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呢。要是麦萨没出现,我就回去了。” 让皮埃尔靠在大厅的墙上,凝视着眼前的光景低语道: “人、人、人。单纯地映入眼中的不过也就是人而已。但他们并不像阔步走在街道上的群众那样充满活力,也不像送葬队伍那样阴气逼人。各自心怀鬼胎,一边试探怀疑着对方,一边试图拉拢他们……难道他们就想让作为诗人的我来发表一下这种假惺惺的感想吗?” 让一开始说得还比较委婉,到最后直接说出了真实想法,麦萨听了摇头回答道: “没人期待你作为诗人的才能。比起写作,你更擅长于辩论……啊,还有读写的速度也超快。” “毕竟生在这种全是图书馆的城市,不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不就亏了吗?” 让耸了耸肩,麦萨再叹一口气,说道: “不过,不知为何,你那些白烂的诗歌和戏剧突然得到赏识,才不合时宜地被邀请到这种地方……是吧?” “别闹别扭嘛。你一定也有某种才能的。我知道你不会仅仅就做个不良青年的头头而已的。” 让皮埃尔故意做出一副自大的样子,而麦萨则用细长的双眼望向虚空,短暂的沉默落在二人之间。 麦萨?阿瓦洛是居住在罗特瓦伦蒂诺市的20多岁的青年。 他统领着贵族青年组成的流氓团伙“臭鸡蛋”,同时也是城中有权有势的贵族阿瓦洛家的长男,是尊贵的贵族中的一员。但也正因对自己家族和“城市”本身的抵抗情绪,他建立了“臭鸡蛋”,论坏名声的话,他也算城中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不过,坏名声基本来自其他成员犯下的恶行,他本身从未带头做过坏事。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当做首领是由于,他本人的功夫——被称为全市第一的短剑剑术以及“擅长打架”可谓是最大的理由。 而他的狐朋狗友之一的让皮埃尔是多年来将这座港口城市作为贸易据点的商人的儿子,本来的身份并没有参加这种贵族聚会的资格。 但他是这座城市唯一的“诗人”,虽然年纪尚轻但他的作品已经获得一定的认可,名声甚至传到了罗特瓦伦蒂诺周边的城市。 不过比起本职写下的诗,他业余写下的戏剧脚本反而更受人赏识,他本人对此也感到有些不满——然而不顾他的这种心情,这次“晚会”也向作为剧作家的他发出了邀请。 “虽然很感谢你老爹邀请我,但老实说我真想回去。” 听了让皮埃尔毫不掩饰的牢骚,麦萨苦笑着开了口: “别这么说。习惯这种场面也可以作为写剧本时的参考吧?” “也有不了解现实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想象的情况啊。原来如此,在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环境里,未来的贵族大人也只能发臭啦。(注3)” 狐朋狗友嘲讽着,想着果然还是该离开的时候—— “请问……莫非您是让皮埃尔?阿卡尔德先生吗?” 让皮埃尔突然听到这声恭谦有礼的问话。 他和麦萨同时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青年站在身后。 岁数大约跟麦萨他们相同。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无法看清他的细微表情,不过嘴角正浮着有些兴奋的笑容。 男人的衣着跟贵族和平民都不一样,更像是一个学者。 “没错……您是?” 让诧异地问道,青年露出一副糟了的样子,有些羞涩地开了口: “真是失礼了。看到仰慕已久的人不小心变得太激动了。我是受阿瓦洛家照顾的炼金术师的助手……” 男人保持着爽朗的笑容,对着让和阿瓦洛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我叫做拉布罗……拉布罗?菲尔梅特?比拉雷斯克。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我和那个炼金术师……准确的说应该是未来的炼金术师的相遇。 他真是个非常 爽朗的男子。 虽然长长的刘海给人一种可疑的感觉,但一跟他交谈就完全不会再留意到那点。虽然时常说些古怪的事,但跟他说话就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让人放松。简单点说,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最初的一人”。 令人惭愧的是,我到那时为止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炼金术师。 也从未想过跟他们见面。 并不是因为觉得炼金术师都是骗人的家伙。 而是有别的理由。 在这里我不得不坦白一个事实,那也是我们罗特瓦伦蒂诺的黑暗面。也是这封信必须隐藏起来避免被后世发现的原因之一。 罗特瓦伦蒂诺这座城市直到1705年为止,都处于某种特殊的状况中。 居民们独占了炼金术师带来的“药物”和“伪币”的精制技术,想用其产生的利益将整个城市从贵族手中买来。 正是那个时候,被称为“假面职人”的连环杀手也现身城中,带来了不小的混乱。因为不是正题,这里就不详细记叙那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 罪。 没错,正是罪。 那个时候,城里的所有人都犯下了罪行。 我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药物和伪币的制作,但知道这种事正在城里进行着。也知道为了制成那种“药物”,让有某种遭遇的孩子们遭受了残酷的对待。 然而我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有人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举动,也有人认为那并不正确,不同的想法渐渐地形成了缓缓转动的螺旋,但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在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同罪。罗特瓦伦蒂诺的市民,在某一事件中都是同罪。 被称为假面职人的杀人魔揭发出这种罪行是在1705年——不过我并不打算在这篇手记里记叙那起事件。毕竟我也并不清楚事件的全貌。 话虽如此,这篇手记之后应该还会再提到假面职人,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 无论如何,我们曾想把这样的“罪行”推给炼金术师们。我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但仍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跟假面职人一样,这个话题也先放一边。 如果命运站在你那一方,你总会有机会得知1705年发生的事件的详细经过吧。我这份手记并不是站在你那方的命运。仅仅如此而已。 让我们回到本题。 这种罪恶感,让我不愿意主动与炼金术师接触。 我知道麦萨他家跟邻近城市的炼金术师集团有交情。其中叫做贝格?伽罗特的男人更是制作药物的专家,将之前所述的那种“药物”的原型带至这座城市的也正是他。 当然,当时我还根本不知道这些内情。】 ◆ “……啊,贝格的同伴吗。” 听了麦萨的话,自称拉布罗的男人再次鞠了一躬。 “哎呀,同门的贝格一直承蒙您的照顾。” “贝格呢?” “好像去拜见麦萨大人的父亲了。在此期间,我负责看好这孩子。” “看孩子?” 让和麦萨歪过脑袋的同时—— 拉布罗的身后,一个小小的人影慢慢地探出了头。 “好了,切斯。快问个好。” 被青年炼金术师催促,小小的人影点点头,战战兢兢地露出脸小声说道: “那、那个……我叫切斯瓦弗?梅耶尔。请多多关照。” 人影是一个差不多6岁左右的小男孩。 男孩胆怯地仰视着高个子的麦萨,让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喂,你吓到别人了哦,麦萨。” 无视他的嘲弄,麦萨弯下腰,轻轻把手放在少年的头上。 “我叫麦萨。请多关照。大家都叫我爱尔。” “是你要大家这么叫才对吧。” “这个笨蛋是让皮埃尔,叫他让就可以了。” 一直板着脸的青年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切斯瓦弗的眼神慌张地闪烁着。 为了庇护这样的少年,拉布罗温柔地致歉道: “对不起,他很怕生。这孩子是我们的老师的独生子……” “啊,我从贝格那儿听过他的名字。” 对切斯这个孩子的复杂感情正要浮上麦萨的心头,为了抑制这种心情他苦笑着说: “既然是炼金术师就不愁没话题可聊吧。好好享受今天的晚会吧。” 接着,他把视线转向让的方向—— “看样子你是这个剧作家的戏迷吧。” “咦?” 让一下子呆住了,回想起拉布罗最早那句话的确不是向麦萨而向自己说的。而拉布罗听了麦萨的话后,嘴角浮起笑容,握住仍在发呆的让的手,像孩子一样欢欣雀跃地说道: “没错、没错!见到让皮埃尔先生真是太荣幸了。最新作的戏剧《德尔戈家的石柱》也非常有趣。” “请别夸我了。真让人不好意思。” 直截了当的赞美让让红透了脸。 他本来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成功的诗人,为了混饭吃写下的剧本反而更受欢迎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当然他也并没有发怒,单纯的羞赧之情席卷了他的内心。 然而——像是看透了让的这种心思,拉布罗一边摸着切斯的脑袋一边继续说道: “我也拜读了您处女作的那本诗集。哎呀,真是极具独创性,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我真的不相信那竟会是最初的作品。” “什……” “正因有那种独创性作基础,才能刚踏入剧作家的领域就写出如此撼动人心的脚本吧。本来我到这座城市只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没想到能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 “哈哈,还真会说。就算这么夸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哦。” 嘴上说着这种话,让浑身颤抖地强忍着笑意,麦萨看着他暗暗确信道。 ——啊,让这家伙,真的很高兴啊。 拉布罗之后还继续着他的赞辞,让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听着,却没有认真地阻止他说下去。 麦萨虽觉无奈,却也没有不知趣地插话,只转头看向藏在拉布罗身后的小孩儿。 ——这孩子就是切斯吗。 认识的炼金术师贝格?伽罗特曾提起过这个少年。 ——没记错的话,这孩子的双亲都因事故去世了吧。 ——贝格和这个叫拉布罗?菲尔梅特的就算是他现在的家人吧。 ——还这么小,真可怜。 ——……不,他还有家人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时候,麦萨想起了城中的某些孩子们来。 ——……要是运气不好,当时就可能被卖到这座城市……被迫去做那种工作啊……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吧…… 回想起数年前的某起事件,麦萨再次看向少年。 切斯瓦弗似乎真的非常怕生,死死地抓住拉布罗的衣襟不肯放手。受不了沉默的麦萨开口对少年说道: “切斯瓦弗……啊,叫切斯就可以对吧。肚子饿了吗切斯?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麦萨的声音让切斯瓦弗浑身一激灵,露出小猫一样的表情仰望着麦萨。然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水果刨冰。” 听到他回答的拉布罗暂时停下对让的赞美,苦笑着劝着切斯: “喂喂,这样可不行哟,切斯。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可是,我想吃嘛,菲尔梅特。” 切斯撒娇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监护人,麦 萨笑着说: “好啊,现在就让人准备。” “这样好吗?请别在意小孩的请求。水果刨冰可是高级品啊。” 18世纪初期,世界上还没有冰箱这种东西。虽说有类似储冰库一样的东西,但能把水冻成冰的箱子这种概念还没有诞生。 然而,那时候已经有水果刨冰了。当然,遥远的古代就有人利用雪和天然的冰制作冰点——但在这个时期,正流传着一种有些不寻常的冰点制作法。 硝石溶于水时将吸收周围大量的热量这一现象被人发现之后,在能大量获取硝石的贵族们间,将这种技术作为制作“冰葡萄酒”的方法广泛传播,而之后人们发现应用此技术冻结果汁还可制作水果刨冰。 虽说如此,平民当然没办法轻易制作,水果刨冰也成了贵族间流行的奢侈品之一。 “非常抱歉。切斯瓦弗真的非常喜欢冰点……以前去北方城市的时候才过分呢。看他拿了砂糖和蜂蜜出门,跟去一看居然看到这孩子竟然把糖撒在积雪上开始吃起来了!” “因为……很好吃嘛……雪……” 切斯难为情地低下头。 麦萨再一次摸了摸切斯的头,说道: “没关系。反正为客人的千金小姐们准备的刨冰也吃不完。我这就去告诉佣人,你稍微等等。” 麦萨说完就转身离开,只剩下诗人、炼金术师和小孩这一奇妙的三人组合。赞辞也中断了,让想着可不能这么冷场,想要找点什么话题,然而—— ——怎么办。要是聊起炼金术,我可插不上嘴啊……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拉布罗似乎再次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 “cafe de procope.(注4)” “哎?” “据说是西西里岛出身的商人,弗朗索夫?普罗克普在巴黎创办的咖啡店,似乎也出售冰点哦。听说在您这样的诗人和剧作家、还有画家学者们间都相当受欢迎。如果您有机会去巴黎的话,去那里坐坐也未尝不可。” 发觉面前的男人真的把自己当做“艺术家”,让再次感到难为情,为了掩饰这种感情他不由得加快语速答道: “……哈哈,我没有去巴黎的计划。我肯定会一直留在这座城市,最终消失在这座城市中的。我有这种预感。” “原来如此。的确,既然您这么想那也就是这样没错了吧。” “……” 听了拉布罗意外冷淡的回答,让意识到自己内心其实希望听到“没这回事。您应该是在整个世界上展翅高飞的人才”这样的答案,脸也不由得变得更红了。 然而——拉布罗接下来的台词让他的脸更是烧得滚烫。 “不过,您创作的的诗歌和剧本,却会无视您个人的意志,飞遍整个广阔的世界。也正因如此,我才能知晓您的名字,像现在这样相遇。” “请别夸我了,太难为情了。别光说我的事,说说拉布罗先生自己吧。” 为掩盖自己的难为情随口说出这句话,接着让立刻后悔了。 ——都说聊起炼金术的话题我就…… 他慌忙想要改口但已经晚了,拉布罗带着爽朗的笑容开了口: “啊,这还真是失敬……不过要说炼金术的专业话题的话,像我这样的学徒无法表达其精髓……” “照你这么说,在炼金术方面我不过是一无所知的外行。就算告诉我精髓,我也听不进去的。不过是想学点毛皮作为今后剧本和诗歌创作的参考而已。” “点铁成金。想写醉心于这种无稽梦想的男人们的喜剧吗?” 听了菲尔梅特笑着说出的话,让赶紧摇头道: “哪儿的话!我根本没有鄙视你们的意思……” “没关系。我自己也觉得相当滑稽。” “?” 让露出惊讶的表情,拉布罗笑着继续: “贤者之石和人造人。点铁成金,再加上通过opus magnum(伟大的作业)(注5)达成神人合一……如果光看这些“最终到达的目的地”,确实是无比滑稽的闹剧。虽然精制黄金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赚钱,但在旁人眼中我们不过是追求金钱贪欲的落魄学者……在现在这个时代,就算被人这么看待也无可奈何。” “不,倒没有产生这种想法……” “啊,请别误解。我并不想贬低自己专研的学问。毕竟在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梦想的过程中,确实诞生了不少实用的‘科学’。炼金术对我来说是一条值得尊敬的道路。” “原来如此。” 还好自己也能理解。 安心下来,让敷衍地点点头—— “然而,也有值得敬畏的道路。” 不料拉布罗却突然说出了奇妙的话。 “咦?” “掌握那种技术的人不过是炼金术师中的一小部分,在旁人眼中那甚至算不得炼金术,而是更玄妙的魔法……这种技术是否更能刺激您的创作欲望?” “哎呀……说不好。毕竟我是讽刺现实生活的类型……而且光是能变出黄金,对我来说就跟魔法无异了。” “您说的也对。” 拉布罗保持着柔和的笑容,像个想到如何恶作剧的孩子般继续说道: “不过说不定亲眼目睹之后会有新的感想哦?” “真的在我面前制作黄金吗?那还真是厉害。黄金市场崩溃引起市场经济破漏百出的场景似乎就浮现在我眼前。” 听了他没有恶意的嘲讽,拉布罗缓缓摇了摇头: “仅仅是那样还算好。对没有辨别能力的人来说,有这座城市制造的伪币就够了。” “……喂喂,你是炼金术师肯定知道这回事啦……不过这话可不能在这种贵族集会上随便说。” 窥视着周围的反应,让小声劝告对方。 的确至今伪币还在这个城市流通,但他并不知晓其背后的关系。 不过曾经民众差点就用伪币将整座城市从贵族手中买下的事实,对贵族来说已经成为绝不可提起的禁忌。 麦萨建立“臭鸡蛋”的理由,大概也包括对因“伪币”和“药物”变得腐败不堪的城市感到的厌恶吧。光凭这一点,让就变得格外神经质。 “这可真是失礼了。那么,如果能亲眼看看那种‘像是魔法的技术’的话……您有何打算?” “别卖关子直说不行吗?那像是魔法的技术到底是什么?” 在意着周围人群的反应,让随意敷衍作答—— 然而拉布罗接下来小声说出的话语,使让瞪圆了双眼。 “不老不死。” “……你说什么?” “获得不老不死能力的炼金术师就生活在这座城市……我要是这么说您有何打算?”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最初听到他那句话时,我认为那是个性质恶劣的玩笑。 然而,虽然只跟他闲聊了几句,我不觉得他会说这么孩子气的谎。 再详细一问,城里无数的图书馆中的一间。据说教授年轻人炼金术的馆长达尔顿,曾召唤出‘恶魔’,获得了不死的身体。达尔顿似乎是拉布罗的旧识,那天他到这座城市来也有一半是为了跟达尔顿见上一面。 拉布罗说如果我想见识达尔顿不死的能力,他愿意帮我们引见。 为什么是我?听到我这么问,拉布罗笑着答道: “像您这样能正确看待现实的人,正该知道真实。” 于是我就被他如此简单的话语骗了。自觉自愿地被骗了。 要说 我没兴趣那是骗人的。 你也许会觉得这是无聊的蠢话吧。 说不定看到恶魔这个词出现的一瞬间,你已经把这份手记放回箱子了。 如果是那样反而更好。 毕竟如今我在写这份手记的时候……据最早看到“那个”已几易星霜的现在,仍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那么,继续展开羊皮纸的你对我的手记仍然抱有兴趣是吗? 是在我的手记中察觉到真实的气息,还是单纯想要知道故事的后续,答案并不重要。我只尊重你继续翻阅羊皮纸的后续这一事实。 虽无任何对未来的确认,但我将会考虑到所有可能性记下之后的展开。 结果,我满心怀疑地溜出舞会,去见那个叫做达尔顿的男人。 不过,对不死感兴趣的愚者,并不止我一个。】 ◆ “明明麦萨没必要跟来的。” “叫我爱尔。” “一迈出家门就这副德行。真是的,少爷你到底有多任性?既然因为担心我才跟来,难道就没想过多给我点自由吗?” “我来并不是因为担心你,而且要是担心你就更不会给你自由……我对达尔顿这个男人也有兴趣。原因就这么简单。” 我和麦萨并肩走着,菲尔梅特和切斯——以及之后跟他们会合的一个炼金术师,贝格?伽罗特也一起走在深夜的街道中。 本来贵族子息的麦萨不允许晚上跟这种人一起外出,然而作为“臭鸡蛋”首领的他本人并不在意。 然后他用走在前面的炼金术师们听不见的声音对让说道: “那个叫达尔顿的啊,本来就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听说跟那个色鬼领主也有关系。不过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 “色鬼是说……波罗尼亚尔大人吗?对自己城市的领主稍微有点敬意好吗?” “前年他镇压城市暴动时的举动让我对他稍微改观一点儿。当然只改观了了一丁点儿。不过要是我弟弟也像那个色鬼一样开放,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啊,说起来你弟弟好像喜欢上某个女佣了?好像是叫希尔薇吧。这事儿你老爹还不知道吧。要是露馅了,还不等断绝父子关系,那个女孩先就得被怎么怎么样了吧。拿来当戏曲的构思都嫌过时。” 听了让不识风雅的玩笑,麦萨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着先前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就像我老爹跟走在前面的贝格他们有勾结一样,领主跟炼金术师大人也有某种联系。” 麦萨一边走着一边把脖子扭得咔咔作响,本来就细的眼睛也眯得更细了。 “竟然听说那个炼金术师是什么‘不老不死’。你想想那个色鬼。说不定是他要求‘想让保持青春永驻的女人永远待在我身边’才开始研究不老不死的。” “不过,也不知拉布罗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就算了,居然连你也叫上了。” “……什么意思‘我就算了’是什么意思?” “他看得起我的品位所以才邀请我的。像你这种粗暴的化身,就算亲眼目睹不老不死的奇迹,也连它的一半都无法理解吧。” 让对散发着威压感的男人开着玩笑。 他的后脑勺刚挨了麦萨一记巴掌,走在前方的拉布罗就转过头来。 “哪里,答案很简单。麦萨先生跟普通贵族并不一样。因此,我认为您也应该看看这座城市孕育出的某一异质。这对您和达尔顿先生都有好处。” ——他听见了吗。 麦萨和让同时这么想到,在场的空气变得有些难堪。 不知是否想要掩盖这种气氛,麦萨叹了一口气后,跟往常一样板着脸问道: “我不懂是不是对双方都有好处……本来那个叫达尔顿的家伙肯给我们这种外行看不老不死的证据吗?” “因为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如果有人满脸正经地说‘那个男人不老不死!’您怎么看?” “……担心他是不是喝多了酒,要不然就是磕了药。” “没错。跟现实差距太大的事实,隐不隐瞒都会被认为荒诞无稽,这就是人类的本质……啊,我们到了。贝格,怎么样?” 拉布罗的话让被称为贝格的炼金术师作了反应。 他围着头巾留着胡子,就算恭维也没法说他面目和善。 然而握着他手的切斯即使在走夜路,仍露出安心的表情,不管怎么说他受到了少年的信赖吧。 让这么判断道,没有过多追问麦萨认识的这位炼金术师的来历。 只不过这位炼金术师有些过于健谈,似乎行走的过程中一直跟切斯聊个不停。说不定插不上话的拉布罗正因如此才偷听了让和麦萨的谈话。 “好我们到了达尔顿先生就在往常那个地方。不过还真是吃了一惊我真的吃了一惊没什么朋友的菲尔梅特居然说想带人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他在晚会上吃了什么坏东西更没想到竟然是麦萨。而且另外一位居然是拉布罗热心搜集阅读的诗集的作者这到底有多偶然?” 贝格一口气不喘地说个没完,穿过了图书馆的大门。 刚巧,数名男女与他们擦身而过。 男女都很年轻,大约是在图书馆看书的普通居民或者开在这里的炼金术私塾的学生吧。 城里的图书馆有几间成为了炼金术师们的私有地,对避开炼金术师的让来说,这个图书馆也被分为“非使用的图书馆”一类。 让尽量避开跟他们的眼神交流准备就那么走过的时候—— 擦身而过的少年中的一人,突然停了下来高声说道: “哎,爱尔先生!” “?”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麦萨和少年。 从图书馆走出的一共三人。 一个是黑发金眼表情冷漠的少年。 一个是金色长发随风飘扬,红着脸紧挨着黑发少年的少女。 而跟麦萨打招呼的,是一个有着北欧风的容貌的金发碧眼的少年。他既算不得什么翩翩美少年,也并不丑,只是个非常适合孩子气笑脸的普通青年。 三个人的年纪都约莫是16、7岁。 怎么看也不像流氓团伙“臭鸡蛋”的成员,或者说根本就不像是贵族。让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暗自观察起麦萨的反应。 “……唷,好久不见啊艾尔玛。你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老样子。” 对于这次重逢,麦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或者厌恶之情,只是淡淡地回答着。 而对着这样的高个子不良贵族,被称作艾尔玛的少年则毫无畏惧地开了口: “这么说的爱尔先生则应该多笑笑才好哦。” ◆ 数分后 大路上 “……我说,艾尔玛。刚才那家伙是‘臭鸡蛋’的首领吧?” “嗯?没错哦?就是爱尔先生哦。” 跟让和麦萨擦身而过的少年们在夜晚的城镇中进行这样的对话。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谁知道呢?不是来看书的吗?” “……你认识他身边那些人吗?” 听了黑发少年的话,被称为艾尔玛的青年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笑着摇了摇手。 “完全没印象。怎么了?你这么在意。” “不,那个刘海很长的家伙……看到我的时候有一瞬间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 “是吗?那当时直接问他就好了。” “我又不是你,别混为一谈。” 黑发少年露出比“臭鸡蛋”首领还难看的脸色,而站在他身边的少女则啪地拍手 说道: “一定是修伊君太俊俏了,一不小心当成女孩子看呆了呢!” “快停止你那恶心的想象吧。” 也许是不愿意再继续想象下去,那之后,黑发少年没有再回想之前遇到的男人们。因为对他而言,无论是否曾经遇到过那个男人都无所谓。 起码,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 如果那个时候,他继续回想那个长刘海的男人到底是谁,并稍微产生一点警戒心的话,说不定他们的命运也会有着巨大的变动。 他们意识到这一点还得等段时间。 还得等个短短几年的——时间。 ◆ 同时刻 “第三图书馆”馆内 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不同家族的贵族们曾分别建立了不同的图书馆。贵族像是想据此炫耀自己的知识般,不惜倾入大量财力修建出这样的建筑群。 其中,有一座虽没有过度的装饰,却显得格外古老的建筑物。 这间被俗称为“第三图书馆”的场所,不仅接受这座城市贵族的资助,不知为何连居住在普鲁士王国北部某岛的某个家族也对其进行资助,在整个城中都算是特别的存在。 在这间图书馆中,有些奇妙的五人组合正阔步前行。 走廊还散在着点燃的灯笼,可以想象还有人留在馆内。 “喂,刚刚那个打了一下招呼就走掉的小鬼是谁啊?” “哎……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城中偶尔会遇到,为了打发时间时不时找他聊聊天而已。” “会随随便便跟你这么危险的家伙搭话,他也的确是个怪人啊。” “啊,也许能跟你一比高下。” 进行着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一行人沿着图书馆的石制道路朝前走去。 周围没有人影,仅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冰凉的空气中。 “……我好怕哦,贝格。” “没什么好怕的。晚上差不多都这样子而且我们居住的城市晚上更加更加黑哦切斯。只不过你刚来这里还不习惯而已。而且现在就这么说的话等你见了达尔顿老爷岂不是得吓趴——————” 贝格笑着对胆怯的切斯说着,道路深处的火光忽的一摇。 通路的拐角处唐突地出现一个黑影。 光滑弯曲的巨大黑影,让人想起漆黑的蛇。 “啊啊啊啊啊!” 切斯像女孩一般尖叫起来,紧紧抱住了贝格的腿。 让反倒被他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时—— “……真吵啊。会影响到书的,给我安静点。” 在道路深处现身的是一个画出跟苹果差不多大小圆弧的,钝银色钩爪。 正当让瞪圆双目的时候——紧接着钩爪,一个长满白发的老年男子现出了身影。 钩爪似乎是那个男人的义手,代替右手装在右手腕上。 他留着长长的胡子,头上戴着宽檐帽。与其说是炼金术师,看上去更像军人或是商人,考虑到钩爪的存在就算说他是加勒比的海盗也不为怪。 看着这样的老人,切斯愈发害怕地颤抖着,让的后背也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然而拉布罗却走近老人的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爽朗地说道: “哎呀哎呀,这不是达尔顿老师吗。久未问候。” “哼……不过是交流例会,你们居然带了这么多客人来。” “为什么今天用的是钩爪?平时使用的木制义手呢?” “出了点问题。交给相熟的技师修理了……然后我的一个学生吵着要我戴钩爪看看。” 被称为达尔顿的老人用钩爪把帽檐往上一推,视线转向让和麦萨的方位。 “嗬……这还真是稀客。阿瓦洛家的长男和城中唯一的诗人吗。没听过你们在学炼金术,那么是……对不死有兴趣吗?” 一只手是义手,满头白发的老人。 看着面前这个跟不老不死的印象相差甚远的男人,让和麦萨面面相觑。 ——然而想想希腊神话中的众神和东洋的仙人,这种外貌也相差不远。 让恍惚地这么想着,跟他相比麦萨双眸的眼神则变得极为尖锐,带有一种反倒要将极具威压感的对手压倒的气势。 “老爷子认识我们吗。且不论这边这位诗人,我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你有必要记得我的模样吗?” 达尔顿不为麦萨锐利的目光所动,毫无惧色地回应道: “哪里,炼金术师之间只讲炼金术师的联系。我认为无论是贵族、平民还是罪人,在这奇异的学问面前都一律平等。只要你想学,我将不遗余力地教导你。” 老人的话似乎以麦萨拜自己为师作为前提,麦萨听了不由得一咋舌: “别开玩笑。我只是来看看和那个色鬼领主一伙的骗子长什么样而已。” 听了他挑拨的话语,达尔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表情。 不过那并不是被嘲弄后的愤怒表情,而是淡淡的微笑。 “骗子吗。原来如此。你还真会说话。只要没法跟他人共有感觉,就没办法完全描述出自己看到的天空有多蓝。这么想的话,教别人学问都可以算作是欺骗。无论怎么反抗,真实都只存在于自己心中而已。” “……说什么鬼?想拿这种话来糊弄我吗?你这个臭老头!” “我不挑学生,但你这种不礼貌的说话方式应该改改。炼金术师本来就如同你所想的容易被认为是骗子。起码说话方式应该更加有礼吧。好,第一堂课就讲讲如何措词吧?首先给我保持沉默。”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 “喂,冷静点麦……爱尔。” 看着越来越焦躁的麦萨,让出声试图让他保持冷静。 然而,事态开始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贝格,把那孩子的眼睛遮住。对孩子来说,刺激大概太强了点。” 达尔顿话音刚落,贝格就用手心遮住了切斯的眼睛。 “哇、贝、贝格!怎么了!?” 切斯发出不安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达尔顿高高挥起钩爪。 “等……” 在场的某人将会被钩爪撕裂。 让想象到这样的场景,但他无力逃跑,浑身不停颤抖。 麦萨也想象到了同样的光景,与让正好相反,他朝着达尔顿奔去。 然而,他没有赶上。 钩爪飞快地划过半空,速度快得不像是老人的动作—— 猛地喷溅出的鲜血,盖过了灯笼的亮光。 然而,那并不是切斯或是麦萨他们的血。 用钩爪劈开自己颈脖的达尔顿的鲜血,飞降在夜晚的图书馆走廊上。 让和麦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住了。 贝格也吃惊地瞪大双眼,被遮住眼睛的切斯则微微颤抖着继续紧握住贝格的衣襟。 只有拉布罗一人保持着冷静的神色看着这个场景,但让他们根本就没工夫留意到这点,只有脖子喷着血的达尔顿用呆滞的目光凝视着拉布罗的脸。 沉默。 血喷出的声音很快消失,绝对的沉默压向让他们的身体。 ——首先给我保持沉默。 正如先前达尔顿所说,麦萨全身僵硬地沉默着。 面对眼前凄惨的光景,他的表情告诉别人他快喊出“搞什么鬼啊这个老头!” 从前就认识他的让可以真切地想象出数秒后麦萨发出的叫声。 然而,让他们真正保持沉默的是紧接着发生的事。 血——开始蠕动起来。 从达尔顿脖子流出的鲜血 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与此同时粘在石制地板和墙壁上的红色血液开始蠕动起来。 染红走廊的一滴滴鲜血、 不、比滴更小的团块就像各自独立的生物般开始蠕动,沿着石头的缝隙诡异地扭动着前行。 就像红色黏菌以数百倍的速度在蠕动般,血滴们相互缠绕移动着。 接着,像朝家乡涌去的人群般,蠕动的“血群”从达尔顿脚边朝脖子浸润上升。 看到这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场景,让和麦萨都开始怀疑自己眼前的光景是否是梦境或是幻觉。 本来被血染红的衣服、地板、墙壁、天花板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变回原来的颜色。 红色的队列让人产生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在逆流的错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理解前,在他们试图去理解之前—— 本来流出的鲜血已经全部回到达尔顿的脖子,最后连脖子上的伤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看几次,都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听说过但实际看到还真够厉害的我还以为肯定是吃多了自己制造的药物看到了幻觉。” “喂、喂,到底怎么了?贝格,我看不见呀。” 炼金术师一行人说出各自的看法的同时—— “……” “……” 让和麦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清楚无比的“不死的证据”,连惨叫都没法发出。 自己真的在现实之中吗,脚下的真的是地板吗,连这些事也变得暧昧起来。 “这样就对了。保持沉默这一课题就当你们合格了。” 达尔顿咔地转了一下脖子,转向麦萨和让开口说道: “好了,先不提复杂的理论,直接让你们看了结论……让我再问一遍吧。虽然并不像它听上去那么好,也被称为违反炼金术原则的歪门邪道,不过……” “对不死……感兴趣吗?”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先说结论,麦萨当场就拜达尔顿为师了。 这让我吃了一惊。麦萨虽然是个无可救药的不良青年,但我不认为他有想要不老不死这么俗气的愿望。想要长命百岁的家伙,不可能过着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他想要获得力量以一扫“城中”的空气吧。 受伪币和药物操控的城市。沉重的空气仍在城中盘旋。 然而,自己不过是一介贵族子弟,并消除这种空气的能力。说不定他有这种想法。而刚好他找到的一种具体的“力量”就是达尔顿展示的,不知算是炼金术还是魔法的诡异“不死”之力。 看着这样的麦萨,我反而打消了向达尔顿低头的想法。 老实说,我巴不得立刻抓住达尔顿求他“请让我也得到不死吧!”理由很简单,因为想要长命百岁。仅此而已。 正因如此,不因这么鄙俗的理由,怀着真挚的热情准备向达尔顿学习炼金术的麦萨才在我眼中变得光彩夺目吧。不过这些都是现在回想起来做出的推断。 没错……多年之后回想起来,那时候没有获得不死实在太好了。 虽然不可能简单就让我获得不死之力,但假设那时真的变为不死者,我肯定会永远停滞下来,变成跟石块无异的存在吧。 不,石块滚动后还会变样,我会变成连石块都算不上的,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某种事物吧。如果不死的同时能创作什么东西还算好,我一旦获得不死,之后绝不可能继续吟诗、创作剧本了吧。我有这种类似于确信的预感。 然而,那个瞬间—— 亲眼目睹不死时所受到的冲击并没有白费。 那件事、那个场景,的确成为了转动我人生的齿轮。 老实说,直到那天、那个瞬间为止,我一直停滞不前。 看着沉重空气包围的城市里无可救药的现实,只能写写讽刺的言辞的自己,似乎因此变得特别起来。 当然,那只是错觉。我不过是“看到了”而已。 无论目睹了多么神奇的奇迹,我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然而,那件事的确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先声明,在写这份手记的时候,我仍然不是不死者,而是个普通的人类。 不,并不是普通的人类。我是个无耻小人。 我利用那个瞬间产生的震撼,写了一出剧本。 一个获得了永久生命的男子。那是一出描写永久生命带来的悲哀、讽刺,以及这名男子追求力量导致人们、城市、国家渐渐走向灭亡的悲剧。 刚好这出戏又受到人们的欢迎,半年后,我作为剧作家的地位再次得到了提高。 不过,当时正处于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战火正盛的时候。那不勒斯城也被奥地利军占领,意大利半岛也不容分辨地被投入了战乱的漩涡中,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地位比即将腐烂的椅子还岌岌可危。 然而我还是继续坐在这张腐坏的座位上。它让我感到很舒服。 我不过将借来的震撼写了下来,并没有像麦萨那样真的踏足于那个世界,不过是将自己得到的震撼转换成故事的形式,利用了它。 我不过是个没有担负任何风险光得到好处的无耻小人。 在我烦恼不堪的时候,拉布罗告诉我:“您的工作是将自己得到的震撼与世间众人共享。没有必要烦恼,反倒应该觉得骄傲。” 我接纳了他的意见。 假装接纳了他的意见。 因为若不这么做的话,自己似乎就要崩溃了。 把不能辜负拉布罗的好意作为借口,接纳了他为我找的美好借口。实际上除我以外的创作者,大概多数人都会以此为傲吧。 然而,我不一样。我没那么了不起。 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崩溃了吧。 不,的的确确崩溃了。 了解到“不死”这个事实后,我从停滞状态开始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变得无法停息。 如同无法闭眼游个不停的鱼儿般,我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停下脚步。 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我才会采取了那样的举动。 我诅咒我自己,决定留下这份手记。 这是我对自己数年后翻下的罪行的赎罪。 我没想过能被原谅,不过至少我相信,她会因你读了这份手记而得到救赎。】 注3:未来的贵族大人也只能发臭:原文是「貴族の卵が腐る」。の卵有未来的,不成熟的的意思。因为麦萨创立的组织叫「腐り卵」,这里是一句双关语。 注4:cafe de procope:普罗克普咖啡店,为西西里岛出身的弗朗索夫?普罗克普于1686年在巴黎创立的巴黎最古老的餐馆之一。 注5:opus magnum:伟大的作业:中世纪欧洲将卑金属炼制成黄金或者是制造贤者之石的过程称为opus magnum。 其后汉密斯神智学将其用于表示意识改变,包括三个阶段:nigred(黑化)个性化、净化、不纯物的燃烧;albedo(白化)精神的净化、启发;rubedo(红化):神人合一、有限和无限的合一。 第二章 我可没那么蠢哦? 1709年 冬 罗特瓦伦蒂诺 那是一种诡异的和平。 当时席卷欧洲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的战火毫不留情地蔓延到意大利半岛,那不勒斯王国被奥地利占领已快满2年。 然而——要问这座罗特瓦伦蒂诺城有什么变化吗,答案是否定的。 总督仍然是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尔,仍为西班牙的领地,居民们也仍过着与数年前无异的生活。 虽说也许高层的人也有一些变动,但乌云还没有飘到普通百姓头上。 尽管如此,这座据那不勒斯不远的城市竟完全没有受到几乎席卷整个欧洲的大战影响,不管怎么想都很不自然。 后世的史书上,也只将其记载为“神秘的中立地带”——当时生活在城里的人们也意识到了这种诡异的和平,然而他们仍然继续与平常无异的生活。 因为,早在数年前他们就意识到了。 意识到这座罗特瓦伦蒂诺市,是被周围的城市平稳隔绝开的土地。 而且,他们也知道。 知道制造出被隔绝的原因“药物”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身。 过去由“假面职人”引发的连续杀人事件。 虽然那起事件已过去4年的时间——城市里还残存着当时那种沉重的空气。 然而不为这种空气所迷惑的也大有人在。 比如“臭鸡蛋”首领那样,从一开始就打算消除这种空气的人们。 再比如小孩子或是从其他城市来的行商人那样,对4年前的事件一无所知的人们。 还有—— “哎哎修伊君!你听说了吗!?听说下个月城中的剧院将上映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新剧哦!” 罗特瓦伦蒂诺市面朝港口的市场大道。 不愧为各地商船频繁往来的贸易都市,市场聚集了各地的交易品,成为城中最有生气的地方。 市场里穿梭着各种各样的人,可以看到罗马人、凯尔特人、希腊人、阿拉伯人、日耳曼人、腓尼基人及其他各个种族的身影。当然并不是只有这座城市像这样,意大利多数地区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作为港口城市,感觉这里聚集的人种格外多。 当然,虽说这座城市不知为何尚保持着和平状态,但现在正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战火正盛的时期,靠港的船只和人们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紧张感。 然而,充满活力的买卖人自然地消除了他们的紧张。 带着不输给这种市场的活力,雪白的皮肤上泛着红晕的年轻女子,天真无邪地大声说道。 “所、所以呢,修伊君,你听我说哦?我有可以很便宜就拿到剧场入场卷的门路……要不要一起去看?” 金色长发随风飘扬的女子,有着成熟的身材和孩子气的脸。 她大概18岁左右吧,光看说话的方式和动作感觉还有些孩子气。 风华正茂的少女抱有好感问话的对象,是一个黑发金眼的冷漠青年。 “……没兴趣。” 面对回答跟表情一样冷漠的青年——修伊?拉弗雷特,少女毫不退缩地继续说道: “不是没兴趣就不能看哦?” “也不是非得看不可吧。我本来就没兴趣看戏。要是莫妮卡感兴趣,自己一个人去看不就好了。” 听了修伊无情的回答,被称为莫妮卡的女孩伤心地低下头,闹着别扭小声说道: “不跟修伊君一起就没意思了……” “如果跟我一起有意思的话,不去看戏,光在这附近散散步不就可以了吗?” 听了青年的回答,莫妮卡的表情啪地一下闪出喜色。 “那、那、这样也行!” “不,今天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咦?咦、哎……哎哎?” “那就明天见了。” 修伊看着莫妮卡的脸淡淡地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市场。 完全没指望。 不知情的人客观地分析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肯定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然而,莫妮卡遗憾地叹口气后,脸颊变得有些发烫。 ——太好了。 ——修伊君今天也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明天见”了。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因为她知道。 她知道修伊?拉弗雷特这个青年几乎憎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据她所知,他不堆出假笑,用本来的表情面对面打招呼的,在这世上只有两个人。 很高兴其中一人是自己,莫妮卡每天都反复玩味着这种喜悦。持续数年也不觉厌烦的喜悦。如果有人知道她这种心情的话,十有八九会断定“她很古怪”吧。 不过莫妮卡对此有自知之明。 自己很古怪。 不过这也没关系。 从市场的大道拐入巷子,走到没人干扰的地方后她按住自己的胸膛。 回想起方才修伊冷漠的表情,莫妮卡低着头再次微笑起来。 没想到——对她而言无上幸福的时光,被身后传来的粗野声音彻底粉碎了。 “哟,小妞。你好像被甩了嘛。” 红晕和表情渐渐从脸上消失,莫妮卡缓缓地抬起头。 于是看到几个没见过的男人挡住了小巷出口。 一看就是一副粗暴的样子,看服装像是某处贸易船的水手。因为说着意大利语,应该是这附近的贸易船——不过不管想都知道这些水手并不是处于亲切想要安慰被抛弃的少女。 “被那种豆芽菜甩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还不如带我们参观一下这座城市。” 应该是今明两天就要出发的船的船员吧。就算惹出什么乱子也马上就能逃掉,正因如此他们才随随便便想要骗个失恋的女孩玩玩吧。 然而无论想要凭嘴皮子工夫骗走,还是使用暴力强行带走,船员们都选了个不妙的对手。 其中一条理由是,莫妮卡根本不觉得自己被修伊甩了,男人们的话对她来说完全是挑衅。 而另一条则是—— “……” 方才天真的笑容已消失殆尽,低着头的莫妮卡脸上浮现出尖利冰冷的无表情。 仿佛带着面具般,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尽管面无表情,她的眼神却带有明确的敌意,甚至可以称为杀意。 然而鲁莽的船员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喂,我们会对你更温柔哦?白天和晚上都很温柔哦。” 嘴上说着下流的话,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摸向莫妮卡的胸部—— 他的肘部突然闪过一阵剧痛。 “呜!啊啊啊!?怎么回事!?” 水手瞬间从女子身边退开,确认起自己肘部的情况。 于是看到肘部正滴下鲜红的血液。 “怎、怎怎、怎么回事!?” 不知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男人慌忙按住手肘。 听着对方混乱的呻吟,莫妮卡连珠炮似地高声说道: “……不得了了!您受伤了啊!” “混账!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被什么东西刺了啊混蛋!” 男人卷起袖子,看到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上红黑色的液体面积不断扩大。怎么看也不像普通的擦伤,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深深刺中留下的伤痕。 “……说不定是扯到什么地方让伤口裂开了!得快点去看医生才行!” “咦?啊,对。” 看着因为疼痛和恐惧脸拧成一团的男人, 莫妮卡用认真的表情看向巷外。 “往右拐再走一段路就可以看到医生的招牌!这个城市流行破伤风,不尽快包扎的话……” “你说破、破伤风!?” “喂、喂。别说了快去看医生吧。” “可恶!这伤到底怎么搞的……” 情势唐突的转变,让刚看到血的男人们陷入了混乱。尽管他们习惯在海上打架受伤流的血,但在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时间受了伤,完全不明白原因的诡异出血引发了恐慌。 男人们完全没空理会莫妮卡,带着受伤的男人朝着医生的方向跑走了。 莫妮卡冷冷地目送他们离去,若无其事地转身朝小巷深处走去。 然而,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青年。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青年站在巷子边上堆放的木桶上,背对着蓝天跟莫妮卡搭话: “呀,还是跟往常一样厉害呀,莫妮莫妮伪装成温顺小猫的技术。” “……艾尔玛,你看到了吗?” 莫妮卡的无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她微微鼓起腮帮,露出一副孩子气的怒容。 “表情别这么可怕嘛。温顺小猫也会被吓得惨叫哦?” 青年的话中饱含讽刺之意,但他的声音却毫无恶意。 带有一种独特的爽朗,跟惠比寿神(注6)一样笑嘻嘻的青年双手啪地一合掌: “好了,平安摆脱混混们的纠缠了,那个伤口就是莫妮莫妮弄出来的也没败露,那些小哥们去医生那里把伤治好就万事解决了!好了,笑笑吧笑笑吧!” “没关系哦,艾尔玛。” 听了他绕圈子的话,莫妮卡深叹一声的同时怒气也从她脸上消失了,她苦笑着开了口。 从她袖中隐约可以看到染血的锥剑刃锋。 “会被那种人看穿?我可没那么蠢哦?” 在修伊面前露出的天真无邪的表情。 和男人们对峙时如同面具般冷酷的表情。 现在对着艾尔玛露出的有些成熟的微笑。 这些表情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做出的。 但这全部都是莫妮卡?坎佩内拉这个姑娘的本性。 她是在“第三图书馆”学习炼金术的一名学生。 不过是个暗恋不太合群的少年修伊?拉弗雷特的少女而已。 直至4年前某起事件发生为止——至少她周围的人都这么觉得。 而在“那起事件”发生后,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她这多面的本性。 她并非多重人格。只是有意地使用不同的表情面对不同的事物。 作为知晓这个秘密的极少数人之一,艾尔玛对她这样的性格毫不在意。 “哎呀,听说有艘罕见的船入了港,打算来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结果看到莫妮莫妮被人缠住了真让人吃惊。” “笑着说出这种话,根本没法信嘛。” 莫妮卡再叹一声,艾尔玛用双手挤出一个鬼脸笑道: “别露出无奈的表情嘛,多笑笑。” “想看假笑的话,我可以笑给你看哦。” “哎~那可不行。” 艾尔玛哈哈笑着,从木桶堆积成的小山上跳了下来,砰地拍了一下莫妮卡的肩膀。 “修伊呢?已经回去了吗?” “嗯。我约他去看戏,结果他说没兴趣。” “那家伙也还是老样子呢。干脆去找找让他也能笑的喜剧好了。” “不用了。没必要强迫他笑。” 莫妮卡慢慢摇了摇头,背靠着小巷的墙抬头仰望蓝天喃喃地说: “因为我啊,喜欢现在的修伊君。包括他那种冷漠的态度,全部全部都喜欢。” 如果在心上人本人面前说这话,会因为害羞让声音颤抖吧。 然而在莫妮卡和修伊共同的友人——艾尔玛?c?亚伯托洛斯面前,她惊人地轻易说出了口。 一般人光是听了都会脸红的话,艾尔玛听了却只说着“果然没错”点点头,眉头也没皱一下就继续听了下去。 “……艾尔玛真好啊。可以随随便便跟修伊君搭话。” “咦?莫非你在嫉妒我?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可没有那种兴趣哦。” “女孩子就连男孩之间的友情也会嫉妒哦……” 莫妮卡从墙上立起身,拍去衣服上粘上的灰尘,换了个话题: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4年了吗。” “怎么了,突然?” “刚才被那群男人缠住,让我想起了往事。” 她想起了与艾尔玛认识前后,正想和修伊拉近距离时的往事。 ——那时候,我被“臭鸡蛋”的成员纠缠的时候……是修伊君挺身相救呢。 实际上被纠缠的是修伊,他不过是解决了自己遇到的麻烦而已——但莫妮卡似乎把这段往事作为值得纪念的回忆进行了美化。 “我第一次向修伊君告白之后不到10天的时间发生了好多事。艾尔玛来到这座城市也是其中一件呢。” 说到这儿,她微微垂下眼帘,露出怀念过去的微笑继续说道: “艾尔玛揭穿了我的秘密,修伊君的心被打动了,想要救出城里的孩子们……那时候真的发生了好多事。不,那之后也发生了好多事。” “没错。不知道能让人笑出来的回忆有多少。” “不过,我们……虽然相识已经4年了,却不了解对方呢。” “是吗?” 看着偏着头的艾尔玛,莫妮卡淡淡地继续: “我并不知道修伊君的一切,也不知道艾尔玛的过去。艾尔玛和修伊君也不清楚我的过去。啊,也许艾尔玛稍微知道一点?” 莫妮卡盯着小巷里走来走去的人们,在喧嚣中反复回想起过去。 “而且,艾尔玛的过去什么的根本没法想象哦?” “你问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哦。” “不行。因为这样不公平,倾述秘密的时候也要大家一起哦?” “是吗,感觉挺刺激的说不定能笑得出来呢。” 莫妮卡说完朝小巷外走去,艾尔玛跟在她身后走着。 走路的姿势比跟修伊在一起时自然得多,但莫妮卡的看着艾尔玛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恋慕之情。 她像是想要再确认这一事实般开了口: “对艾尔玛呢,是作为朋友喜欢。对修伊君,当然是作为恋人的喜欢。” “是吗,真让人高兴。要是修伊能表现得更高兴点就好了。” 看着悠然自得的友人,莫妮卡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并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愉快而自然的笑容。 她转向港口的方向,艳丽的长发随着海风中飘扬,继续说道: “我啊,有时会产生这种想法。其实不应该有这种期望的……” “嗯。” “要是这样的时光能永远继续……” 然而—— 说到这儿,她的话突然停住了。 “?” 艾尔玛转头看去,不光是话,莫妮卡全身的动作都停住了。 只有被风吹动的长发激烈地摇动着,而这种激烈的摇动正巧表现了现在莫妮卡的内心。 “莫妮莫妮?” 艾尔玛歪着头转到她身前,窥探着莫妮卡的表情。 她的双眼惊异地瞪大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港口的某一点。 “?” 追着她的视线,艾尔玛也转头看去—— 看到了一艘停在港口的船只。 虽然港口停了数艘船,但艾尔 玛也能立刻判断出莫妮卡看的就是这艘。 因为这艘船比其他船醒目得多。 被漆得全黑的船体上绘着以沙漏为主题的奇妙纹章。 金色的沙漏周围配置着数个球体的纹章,让人想起以镶着红色球体的金盾为图案的“美第奇家”的纹章。 “那艘……船……” “啊,就是它就是它。之前说的靠港了的大船。好厉害。到底是哪儿的船啊?” “……” “不过沙漏的纹章感觉不是跟海盗一样吗。” 这个时代,骷髅头还没有成为主流的海盗旗图案。每艘船都挂着有着别出心裁设计的海盗旗,其中偶尔也有海盗旗以意味着“时间到了”的“沙漏”为主题。 后来因为被称为黑胡子的海盗也用沙漏旗而让其名闻天下。 黑胡子的海盗旗上也白骨的图案,因此沙漏和白骨也就作为海盗的标志在世间广为流传——但在黑胡子还未开展海盗活动的这个时代,只有像艾尔玛这种好事之徒才知道这种生僻知识。 “为什……么……” 似乎没听到艾尔玛卖弄学识的话语,莫妮卡看着沙漏的纹章,像被海盗宣判“时间到了”的被害者般自言自语道。 苍白的脸色。 嘴唇微微颤抖着,瞪大的双眼一眨也不眨。 艾尔玛虽然知道莫妮卡的各种“本性”,但这副表情他第一次见。 “怎么了,莫妮莫妮?” 艾尔玛敛起笑容,担心地晃动着莫妮卡的肩。 然而,就连这样莫妮卡仍然没有反应—— 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嘴里只喃喃道:”为什么……在这里……“ 艾尔玛知道。 知道她露出的表情——正是俗称为绝望的表情。 ◆ 同时刻 港口 “这还真有威压感,光是仰望一下就让人觉得绝望啊。” “没错。不过作为乘客的话肯定觉得这是无比安全的城墙吧。” 看着这艘像是军舰的巨船,城里的居民都纷纷露出害怕的表情,讨论着“这下这座城市也被卷入战乱中了吗?” 听着背后的嘈杂的声音,让皮埃尔问站在身边的拉布罗道: “你说有东西想让我见见才跟来看看,让我看这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要我下次写有关战争的戏曲吗?还是要我写宣扬反战赞美和平的诗歌?” “我怎么可能干涉老师作品的方向性。而且,这并不是军舰哦。” “啊?不是军舰?” 让以为带有威压感的全黑巨大船体让自己产生了这是军舰的错觉,然而—— 他看到船的一侧有数十个炮门后,皱起眉头问拉布罗道: “不管怎么看都是战舰啊。” “造型是这样,但并没有投入战争。这是某位西班牙贵族的船只。炮门不过是作为护卫用的。” “照你这么说,如果用桨划动这艘船,那它就可以被称为手划独木舟了吗?” “这还真是对不起了。” 拉布罗笑着道歉道,让继续问他自己在意的问题。 “为什么这样一艘船会来这座城市?现在可是战事最激烈的时候,这种船不早就该被国家征收去做军用了吗?” “因为拥有这艘船的德鲁门特尔家,早已经‘捐赠’了好几艘战舰了。德鲁门特尔家虽然不怎么出名,但它跟英国的玛兹家一样,是欧洲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之一。听说快赶上过去的美第奇家了。” “这还真是让人快乐的事啊。光听你说讽刺的灵感就不断浮现呢。” “能刺激老师的创作欲望实在是太好了。” 拉布罗面对友人说话也比较随便,但他的话中仍不忘带有敬意,让听在耳里十分受用。 让与拉布罗初遇已经过了2年多,他们也成为了朋友。不过至今为止让仍然不懂炼金术,也不想学。他差不多每月跟拉布罗见面一次,说不定拜达尔顿为师的麦萨跟拉布罗见面的机会更多。 然而,每次见面拉布罗都会像这样提供某种“刺激”,让创作的方向性也确实因此开阔了不少。 “说起来,听说你们要搬到这座城来了?” “嗯,战争渐渐开始影响那边那座城市了……而且,在师傅已经去世的现在,来这座城市的‘图书馆’进行研究更加方便。” “大家都来吗,包括佣人什么的?” “对,也有几个孩子出自这座城市。不过也有在这座城市留下不好回忆的孩子就是了……” 他似乎话中有话,但让故意没有追问下去。 对现在的让而言,拉布罗是尊敬自己的戏迷,是友人,也是给予自己灵感的搭档。 虽然一开始也不太满意自己的创作好像变得都靠别人一样的状况,不过周围人的赞赏使他立刻遗忘了这点。 这时,对诗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来说,拉布罗?菲尔梅特?比拉雷斯克的存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不过啊,拉布罗。为什么那种大贵族的船会到我们这种光有图书馆的小城来?看上去也不像来补给水和粮食的。” 听了他理所当然的疑问,拉布罗微一点头,答道: “的确,乘坐这种大型船来的确有些夸张……” “听说,是来找人的。” ◆ 同时刻 市内东北部 在罗特瓦伦蒂诺城,离海岸稍远的地方海拔有着急剧的升高。 贵族们的住所,就建在城中海拔偏高的部分,像是俯视着整个城镇般,炫耀着自己的豪宅。 其中建在最高的场所的,是一栋巨大的宅邸。 如果没见过其他城市大贵族的宅邸,说不定会误将其认作做国王的宫殿。 虽然这个地域受西班牙管辖,决称不上富庶——但这座豪宅庄严的外观足以让人们暂时忘掉这种经济形势。 整体色调呈白色的房子周围建造的人工庭院,和城市的景致融为一体。而进入其内的人们会再次惊叹不已。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浮现在满是鲜花与美人的庭院中的白色要塞。 庭院内有数位佣人正在辛劳工作,她们细腻的动作似乎也是装饰的一部分,使得整间宅邸显得更加风雅别致。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特别说明的话—— 那就是在宅邸中的大量佣人,其中九成以上都是女性这点。 “伯爵,有客人拜访。” 作为少数男性佣人的管家恭敬地汇报道,靠在工作室的椅背上的男子慵懒地答道: “是德鲁门特尔家养的狗吧。我原本想把他们赶走……难道就不能找个借口把他们赶走吗?” 说出这话的,是一个有着奇妙外貌的男子。 从衣着上来看,他的确像是居住在这间豪宅里的“贵族”。 不过,这仅仅意味着“他穿着只有贵族能穿的高档布料”而已。 他大概接近30岁。身穿法式风格的薄外套,上衣装饰着并不花哨的宝石,背部中央大大的图案像是外国的文字。 汉语圈的人一眼就能明白那是一个“火”字,但在不认识的人眼中,那不过是一种图案。 很少见的,他没有戴贵族间流行的假发,也没有在脸上点欧洲贵族间流行的被称作“mushu”(注7)的黑痣。不知是不是为了取代少了的这些,他头上深深戴着的船形帽格外华丽,像猫头鹰般又大又圆的眼睛下则用化妆墨水画上一个小星星的图案。 睁得大大的眼睛下有一圈黑眼圈,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刻意化妆出来的。 如果他站在剧场的舞台上,大概会被当做造型新颖的小丑吧——然而他却住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同时也是拥有最高地位的贵族。 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尔。 他是在统管那不勒斯的西班牙王朝中获得伯爵称号的贵族。 即使是统治这座小城市的领主,却因其独特的装扮而被本国的人们在背后戏称为“小丑伯爵”。虽说罗特瓦伦蒂诺市基本还是由那不列斯总督治理,但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城市的一般事务还是这个伯爵管理。 即使在奥地利占领那不勒斯后这种情况仍未发生改变,原有的总督从那不勒斯调至西班牙的其他城市,而这座城市就直接成为特别自治区仍由这个男人管理。 据说在西班牙本国波罗尼亚尔家被当做累赘,才会派他来这里做领主——当然在城里居民的眼中,他的确也是个让人不由得要相信这种传闻的怪人。 “那就告诉对方我得了只有男性会患的不治之症,如果见到男人就会爆炸身亡吧。而且只要沾上了我的血肉也会患同样的疾病死掉。” 听了小丑伯爵毫无道理的话,管家不动声色地低声回应道: “不,伯爵大人。这种借口毫无意义。” “不说说看怎么知道……不,等等……嗯,果然不说说看怎么知道。你凭什么断定毫无意义?人生是什么?人生只有在连续的挑战中才能成立,除此之外的停滞与死无异。你要相信!要相信对方是个会听信这个伟大谎言逃走的人!” 伯爵说出了更加没有道理的话,管家并没有对此进行劝解,而说出了更为合理的理由: “第一,传递这个消息的我没有患上这种疾病本身就很奇怪,而且……” “德鲁门特尔家的使者是女性。” 下一瞬间,艾斯佩朗萨如同弹簧人偶一般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为什么不早点说!啊,已经让她等了将近2分钟了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身边的镜子整理衣装,准备亲自迎接客人的来到。 无与伦比的女性爱好者。 这也是麦萨和一部分的贵族将艾斯佩朗萨称为“色鬼”、“色迷”的原因。当然,好女色的贵族在这个城市也不计其数,但艾斯佩朗萨的程度跟他们不一样。 不仅宅邸的佣人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就算说他平等地爱着所有的女性也不为过。不过,并不是每晚都耽于淫乐,对他而言,光是看到女性的身影就能感到幸福,周围的人大概都无法理解他这种癖好。 其他贵族拜访他的宅邸时,他甚至告诉对方“请将在此宅邸内的女性的话语都当做我的话语看待。”这种无可救药的举动让他落到不仅被本国,就连这座城市的贵族也嘲笑的地步。 然而——听说他在本国时也多次因为女性跟其他贵族决斗,因此也没人敢在他面前侮辱女性。 “初次见面,不胜荣幸,波罗尼亚尔伯爵阁下。本人为德鲁门特尔家的使者卡尔拉?阿尔巴勒斯?圣东尼亚。” 站在大厅入口处报上名号的是一位看上去不满25岁的年轻女子。 她五官清秀,但锐利的眼神和凛然的态度让她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年长2~3岁。 作为那个时代的女性,罕见的不仅是她的语气,还包括她的服装。 她皮肤黝黑,身穿像是男性军装的服装,加上短发,远远望去——特别看背影的话,绝大部分人会将其错认为男性吧。当然,像艾斯佩朗萨这种光看骨盆的形状就能判断是男是女的人除外。 不过,看上去她做这副打扮有一半的原因应该是她希望被别人误认为男性吧。随身携带的佩刀也给人一种威压感,只要用布条把稍微隆起的胸部再缠一缠,大概就完全与“男装丽人”这个称号相符了。 看着这样一个衣着打扮在当时格外古怪——除了在剧院看到饰演“这种角色”以外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女性,看上去像剧院小丑的男人——艾斯佩朗萨毫无动摇地,用与对其他女性客人一样的语气开了口: “初次见面,卡尔拉。我名为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尔。希望本次来访你能获得一个幸福的结果。” “……” 看到卡尔拉锐利的目光稍微动摇了一下,艾斯佩朗萨问道: “怎么了吗,卡尔拉?” “不,没什么。” 她淡淡地答道,但艾斯佩朗萨仍不安地继续问道: “如果我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先在此谢罪。” 不知是不是艾斯佩朗萨这种毫无城主风范的态度让她感到不知所措,卡尔拉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才是多有冒犯。只是通常第一次见到的我的人都会朝这身奇装异服投来好奇的视线,但艾斯佩朗萨大人并没有这样,这让我有些吃惊而已。” “您过奖了。我总是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世间存在的所有女性。带着为何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事物诞生的讶异。” “请别这么说。像我这样卑贱的人不配接受您的赞扬。” “没有必要过分贬低自己。何况其他人向您投去异样目光的理由,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听了艾斯佩朗萨的话语,卡尔拉眯起炯炯有神的眼睛,窥视着艾斯佩朗萨的脸色。 从他的表情来看,可以确认对方毫无讽刺的意思,她不由得轻叹一声,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真出人意料。 ——没想到跟谣言一样,真的是个奇人。 卡尔拉是从古就侍奉德鲁门特尔家的一族中的一员。 作为侍奉德鲁门特尔家的佣人,一族中涌现了大量护卫,虽然她是女性,但从小就争强好胜,出于某些原因最终获得了护卫的地位。不过那个时代世间少有乐于在女性手下做事的男性,因此她并没有被编入护卫队,工作大多数是在只能女性进入的场所保护美人们。 而她被选为这次的“使者”——只是因为德鲁门特尔家的人深知艾斯佩朗萨的这种性格。 不过不管听别人说过多少,她也只认为对方是个喜欢女人的好色贵族而已。 没想到实际跟他对面的时候,自己反倒向一副小丑打扮的艾斯佩朗萨投去异样的目光,而对方却不带任何偏见地接待自己,这让她有些难为情地开了口: “毕竟穿男装的自己的确不太合群。” 虽然她做这副打扮也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口中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接着,她恢复冷静准备完成自己的任务,淡淡地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如若我完成了德鲁门特尔家给予的任务,得到了幸福的结果,说不定对艾斯佩朗萨大人来说那将是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您的意思是?” 看着偏着头的艾斯佩朗萨,卡尔拉仍然淡淡地、淡淡地继续说道: “我的工作是找出某个罪人。那将会触及您的旧伤,证明这个贼人就逍遥自在地活在您的城中。” 听到这儿,艾斯佩朗萨轻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 “是吗。果然不出所料……” 不知是否听到了艾斯佩朗萨的低语—— 卡尔拉用凛然地声音说出了自己被授予的任务。 “我在寻找杀害您的双亲、德鲁门特尔大人的长子……还有您的妹妹玛丽贝尔?波罗尼亚尔的,两个家族都无法原谅的杀人犯。” ◆ 让皮埃尔?阿尔卡特的手记 【当时,对城里的居民来说德鲁门特尔家不过只是异物。 本来罗特瓦伦蒂诺的居民就有很多 人把普通商船的水手都当做外地人,西班牙本国的大贵族就更是一个多余的肿块了。 我当时也这么认为。 然而,在写这封信的现在我明白了。 罗特瓦伦蒂诺这座城才是真正的异物。 对意大利半岛而言、对亚欧大陆而言、甚至对整个世界而言—— 罗特瓦伦蒂诺都不过是个甘愿被周围平稳隔离的异物。 正因如此……我才在憧憬外面世界的同时,对自己的故乡充满了憎恶吧。 当时并没有想过自己有着憎恶之情,不过重新阅读自己写下的诗歌,就会发现里面充满了对世界的嘲讽。 让我们回到正题。 在这个充满幻想和谎言的罗特瓦伦蒂诺的土地,名为德鲁门特尔家的“现实”突然现出身影。 城里的人们都受到了惊吓。 因为经过1705年的事件,很多人被关入监狱,居民们刚强烈地认识到贵族和军队的可怕之处。当然跟被卷入战乱的地方相比,这种恐惧不过是种温和的东西——但正如先前所述,这座城市有些特别,普通居民的确有过掌握了强大权力的时期。 他们的常识、不、非常识才被推翻数年。对他们那不安的心来说,巨大战舰光是入港就会带来多少的恐惧啊…… 可是,然而。 被拉布罗带去看到那艘船的瞬间——我似乎感到希望的风吹了起来。 眺望着近八十台炮门,我在心中期待着。 如同麦萨想要通过不死之身获得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般。 如同未来的炼金术师为了破坏世界而积蓄财力般。 如同年轻的姑娘想要破坏自己和心上人之间的薄膜般。 如同追求万众笑容的狂人通过促使他人幸福而使自己得到幸福般。 如同誓忠效命于主人的看门狗,把自己的尖牙和锁链当做最高的荣耀般。 如同被骂为小丑的贵族,只是单纯地希望异性能得到幸福般。 为了成就这样的愿望和荣耀,我的确在这艘战舰带来的“变化”上看到了希望。 人们总怀有某种希望,咬着通往那里的绳子不放。 也有很多人慌慌张张地自己将绳子咬断,但这也正是人们创造出什么东西的原动力。 就算是领悟到没有任何希望的人,也期待这种毫无希望的生活能顺顺当当地继续下去。抑或是,期待着死亡能让自己从这种无聊的生活中解脱吧。 不管怎样,我期待着。 期待着这艘船能让城市里卷起清新的风。 期待着正如1707年第一次目睹不死者时产生的那种惊讶和喜悦,说不定能在城里掀起什么新的风潮。 当然,我并没有把自己的希望全寄托在他人身上。 为了让世界笼罩在狂热之下,就需要随着风势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以为创造出最初的火种就是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我太傲慢了。 不过稍微受了点夸奖,就以为自己有着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了。 不,的确……最终,我写的剧本改变了世界。 最终得到了把寥寥几人的世界破坏殆尽的结局。 得到了与我所期待的完全不同的结局。 因此,我留下了这篇手记。 没错,也许你已经注意到了,这篇手记并不是记录我所目睹的种种怪奇,比如说不死者之类的故事的怪谈集。 如果是那样,我也不会在写完手记后把它藏起来吧。现在仍然没有改变当初的想法,恐怕写完之后这个决心也不会动摇吧。 这是忏悔,也是告白。 理发师对着枯井喊出国王长了驴耳朵的秘密。 我既是那个理发师,也是王本身。 如果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我会被我自己处刑吧。 因此你就是那口枯井,扮演了被我倾述秘密的枯井的角色。 你怎么处理这份手记都没有关系。无论是流传于世还是仅仅留在你的心中都行。 然而,我并没有像驴耳朵国王那样宽广的胸怀,无法原谅我自己。 所以,我会将这份手记藏起来。 不知你发现这份手记的时代,驴耳朵国王的童话是否还存在。所以,我也无法保证你能明白我方才使用的比喻。 没错——我犯下了罪行。 犯下了名为揭穿隐藏于世的真实的滔天大罪。】 注6:惠比寿神:日本神话中的海神,七福神之一,作为福神总是面带笑容。 注7:mushu:做装饰用的一种假痣。 第三章 难道不是所谓的相思病吗? 1709年 罗特瓦伦蒂诺 港湾部 仓库 虽在港口附近,但远离市场的仓库区则显得有些冷清。 周围没有船舶停靠,充满了寂寥的气息。 仓库区深处的某间旧仓库。 仓库中基本没有放置任何货物,简直已经化身为鬼屋的一部分——而二楼则有人居住,现在正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开朗声音响彻其中。 “所以,我们去潜入那艘船吧?肯定很好玩哟!” 不过发出声音的并不是这座仓库的所有者。 而生活在这里的青年则冷冷地回答道: “不好玩。” “咦~” “咦~什么咦~啊。” “咦咦~” 艾尔玛像个孩子般大声喊道,修伊?拉弗雷特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话前先好好考虑一下是否合乎逻辑吧。为什么莫妮卡看到那艘船受了惊,我们就有必要潜入那艘船?” 把看上去不太舒服的莫妮卡送回家后,艾尔玛直接来到了修伊的住所。接着他刚把在港口看到船后莫妮卡的反应告诉修伊,就唐突地说出了刚才那句台词。 “说不定可以找到让莫妮卡安心的东西哦?” “别说蠢话。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莫妮卡会产生那种反应吧?” “当然了!” “听到你这么铿锵有力的回答还真让人困扰……” 至此为止修伊一直一边看书一边做出回应,这时才合上书,慢慢地看向艾尔玛。 笑容中毒者的脸上仍然满充满着天真烂漫的喜色,他毫不犹豫地继续说道: “虽然的确不知道理由,不过感觉很难开口问她本人,或者说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我觉得自己去调查更快哦。” “……有时真觉得你乐天的程度值得尊敬。” 修伊露出些许苦笑,静静地摇了摇头。 如果被——除了艾尔玛和莫妮卡——认识平素的修伊?拉弗雷特的人看到这个苦笑,应该会觉得有些惊异吧。 平素他露出的,不是蒙骗他人的温和笑容,就是厌世的无表情。 极少会露出苦笑这么有人情味的表情,这座城市里能让他露出这幅表情的,大约还不到三人吧。 脸上带着艾尔玛看惯了的苦笑,修伊继续说出否定的回答: “第一,我们不知道莫妮卡是否真的对船内部的什么东西感到恐惧。也许只是害怕战舰,抑或是不喜欢黑色的船而已。” “但是,好像她说了‘为什么会在这儿’哦,果然还是看到那艘船的……看到那个金闪闪的沙漏纹章而吃惊的吧。” “即使如此,我们根本不可能潜入战舰。而且要是这对莫妮卡而言是不愿回想的过去又该如何?如果我们揭穿了她不想被我们知道的过去,会更把她逼向绝路的。” 听了修伊合理的回答,艾尔玛歪着头问道: “咦?那就当做没见过那些事,把它们都忘了不就好了?” “……你还真是个乐天派啊。” 修伊深深叹了一口气,靠着的椅背发出吱的一声。 他将放在桌上的奇妙道具拿在手里,开始在艾尔玛眼前摆弄起来。 “这是什么?” 艾尔玛饶有兴趣地问道,修伊一边将装置固定在手上一边回答着。装置上有几根细细的长管延伸出来,伸进了修伊挂在腰边的皮袋里。 “变戏法的小道具。” 修伊说着站起身,离开堆着纸张和书本的场所,朝着仓库的虚空中挥了挥手。 于是,不知是何机制——从他的手中产生了一小团火焰,在空中燃烧了一瞬后消失了。 “呜哇!?” 眼前突然出现的红色亮光让艾尔玛发出惊讶的叫声。不顾青年的反应,修伊把这个奇妙的装置握在手心里。 装置本身并不大,握在手心里从手背那侧完全看不出来。 确认着握住装置的感觉,修伊自言自语道: “……之后就只剩跟护手组装在一起而已了。” “等等……好厉害!刚刚怎么做的!?魔法!” 背对双眼闪闪发光的艾尔玛,修伊再次坐回椅上回答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能不能再现‘希腊火’(注8),就用石脑油和其他几种原料混合起来制造了燃烧剂。这个装置可以在喷射出燃料的同时点火……总之只是个玩具而已。” 修伊继续把玩着被自己称为玩具实则无比危险的装置,艾尔玛拍手称赞道: “好厉害好厉害!真亏你不甘失败做出了这种东西呢!” “希腊火”是传说数百年前罗马帝国曾使用的以“可燃烧的水”制造的火药兵器。它留下了许多谜题,被喻为不可能再现的兵器,但却又许多炼金术师仍然独立找寻着它的制作方法。 不过就算这个装置算不上是真正的“希腊火”,不满二十岁就制造出这样奇妙的装置已经可谓才能异于常人了吧。 到底是归功于达尔顿和露妮的教导呢,还是他本人的才能呢?绝大数炼金术师目睹修伊这种技术后,定会努力找出原因吧。 可面前这个未来的炼金术师并不在意原因到底是哪一种,只单纯地发出赞美: “不愧是修伊!你还真喜欢制造这种东西呢。” “……嗯。” “不过修伊的研究,或者说是这种‘作品’里,有很多都使用了火哦。对火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吗?” “……不,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最早只是将偶然手边有的东西运用于实际,结果就变成这样了而已。” 修伊冷淡地回答道,但这个时候他撒了谎。 他心中想到了一件事。 狩猎魔女的淫威曾肆虐了自己居住过的村庄。 修伊的母亲被怀疑是魔女,经审判后被判处了死刑。 她并没有因被认定为魔女而受火刑。 映入年幼修伊的眼帘中的是,因母亲拼上性命的“告发”,许多村民在火中挣扎的模样。暗暗思慕的少女惨叫着在火中燃烧的样子,名副其实地深深烙进了少年的眼中。 自己拘泥于火,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对将自己的母亲指认为魔女的村民们的憎恨——抑或是出于想起母亲仇敌在火中燃烧的样子感到的愉悦呢?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不过,如果自己真能将世界灭亡,恐怕让世界在火中湮灭是最恰当的吧,他抱有这种近乎妄想的希望。 对修伊?拉弗雷特而言,世界本身就与魔女没什么差别。 因此,青年陷入了这个世界就该被执行火刑的执念中,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这种想法也逐渐淡去了。 让其淡去的原因之一,朝着修伊啪地一拍手。 “好,那就趁修伊用这个戏法让看守吓一跳的时候,我偷偷溜进船内怎么样!” “烧一些稻草,引发轻微的火灾更可行吧。” 听了修伊危险的发言,艾尔玛认可地点点头—— “那为了不让人受伤,得调整一下稻草的量哦。要是燃开了,点着了谁家烧死了人,那就笑不出来了啊。” “谁说过要做?本来有我帮忙的必要吗?” “如果莫妮莫妮绝望地自杀了,你不也不愿意嘛?” “……你明明是个乐天派,却能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呢……算了,你就没想过对我而言,莫妮卡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吗?” 看着修伊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艾尔玛答道: “没想过。”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现在,你的笑容是假笑。仅仅如此而已。” “……” 艾尔玛的特技之一是“能识破假笑”。 对非常非常喜欢看别人笑容的艾尔玛而言,这个技能不过是经过长年的观察自然形成的——但对不知情的人来说,他判断假笑的正确率简直像是使用了读心术或是魔法。 “……” 把手搭在保持沉默的修伊肩上,艾尔玛静静地笑了。 “而且虽说你总是甩开莫妮莫妮,但你将本来的自己展示给他人就已经很少见了哦。” “别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你知道什么?” “那当然是知道你自己不知道的那些哦。” “……强词夺理。” 他的脸上再次露出苦笑,继续沉默了一会儿后—— 没有表明自己对莫妮卡的感情,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总之,等明天再说。看了莫妮卡的反应再决定。” “如果她没来上课呢?” “……那就用探病为借口去看看她的情况。” 听了修伊的回答,艾尔玛的笑容更加明亮了。 “什么啊!你果然喜欢莫妮莫妮嘛!什么借口不借口的,你就是想去探病嘛?” 听了友人的戏谑,修伊强迫自己保持面无表情,把头扭向一侧自言自语道: “不是喜欢讨厌的问题。” “只要我们还是假面职人——我和你、还有莫妮卡都共有同一种命运啊。” ◆ 修伊?拉弗雷特。 艾尔玛?c?亚伯托洛斯。 莫妮卡?坎佩内拉。 他们是在第三图书馆跟随达尔顿学习炼金术的学徒。 同时,他们三人还共享一个“秘密”。 “假面职人”。 他们属于曾给城中居民带来恐惧的连续杀人狂。 不过艾尔玛和修伊并没有实际杀过人。最早是莫妮卡出于某种原因作为“假面职人”暗中活动,“目送”某种类别的人们自杀。 然而,经过1705年的某个事件,假面职人与修伊?拉弗雷特创造的“制造伪币”的系统融合起来,成为了一个组织。 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修伊也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暗中指示着伪币的制造。 而艾尔玛根本就什么也没做。不过,他作为莫妮卡和修伊互相看到对方“假面之下真面目”的主要原因,成为了将两张假面粘在一起的浆糊。这就是艾尔玛这名少年起的作用。 ——那之后又过了数年的时光,但他们仍作为“假面职人”继续着奇妙的缘分。 1705年的事件后,城市的阴暗面被曝光,某种小孩被虐待,不时还丧命的状况得到了改善。 那之后修伊虽然尽量不亲自参与伪币制作,但仍在城市的暗面动了不少手脚。艾尔玛虽然知道这事儿,却也没有特别指出过。 不过,艾尔玛就一直把“终究要搞阴谋诡计的话,那就搞点让大家都能露出笑容的阴谋诡计吧”当做口头禅一样不停重复。最早听到这话时修伊感到有些不快,等过了数年后,这种不快不知何时变成了苦笑。 不知修伊是否注意到自己的变化,总之他仍不过问莫妮卡和艾尔玛的过去,保护着作为“达尔顿私塾的学生”的自己。 于是今天,他也踏入了第三图书馆。 “啊,真是的。昨天真的太对不起了,艾尔玛。我突然就觉得不舒服。不知是不是中午吃了什么变质的东西。” 在作为讲课场所的藏书库一角,莫妮卡露出了光彩照人的笑容。 课程还没开始,讲师露妮?帕尔梅德斯?布兰维利耶也还没来。 数人围着桌边坐下,莫妮卡开口第一句话就对艾尔玛这么说道。 然而,艾尔玛则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咦,可是你不是说‘为什么在这里’吗?” “我是想说,为什么刚来到这里就想吐了哦。” 莫妮卡立刻回答到,她的笑容即使在艾尔玛眼中也并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修伊一个人在旁边的座位上,看着莫妮卡和艾尔玛交谈。 他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翻着手中的书,眼睛却瞟向二人,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莫妮卡的笑容确实跟她平时一样,如果是假笑,艾尔玛肯定已经不顾及她的感受直接指出来了。 然而,的确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 ——是什么? ——有什么不一样? 修伊把目光移向书本,陷入了思考。 虽然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但青年心中充满无以言表的不对劲的感觉。 ——…… 虽说也许无视就好,但脖子周围总有一种奇怪的阴气环绕着,他再次将视线转向了莫妮卡。 她仍继续跟艾尔玛和其他的学生们谈笑着,并没有什么特别。 然而——修伊这时候注意到了。 这才正是非常奇怪的状况。 他暂时一直看着莫妮卡,但她却一直没有转过头来。 要是平时,修伊偶尔把目光转向她,都能看到她正看着自己。就算是她在跟别人说话也好,正在上课也罢。 就在前几天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修伊记得当时自己还因为“看一个人的脸看了将近5年也不觉得厌啊”而感到有些钦佩。 碰巧她没有看向自己的时间仍在延续。 正常来说,这么想也没错,但不对劲的感觉已化作淤泥沉在修伊心中,他正准备试着主动跟她搭话时—— “好~让大家久等……啊!?” 女性心不在焉的声音和尖叫突然响了起来,将室内的谈笑强制地打断了。 胸部撞上堆积起来的书本,让藏书洒了一地的是戴着眼镜的性感女炼金术师。 作为讲师的这位女性的举动,让同学们不禁失笑。 修伊没有笑反而叹了一口气,只得稍后再跟莫妮卡搭话了。 最后他再一次看向莫妮卡——果然还是没能跟她四目相接。 仿佛是她故意避开了修伊的视线般。 “就像这样,如果能将利用汞齐提取金银的方法加以应用……” 露妮悠闲地讲解起专业课程。 和平时无异的授课中,修伊也努力让自己保持和平常一样的态度,他对露妮的讲解充耳不闻,意识在窗外的风景与手中的书本间来回转移。 不知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 他将视线转向图书馆正门的方向,正好看到有些与此地不太协调的人们走来。 ——军人? 昂首挺胸走来的是身穿笔挺贴身衣装的男人们。 ——……不,走在前面的那个……是女人吗? 看到有些隆起的胸部和脸蛋他这么判断道,但从自己所处的位置并不能确认。虽然他的视力还算良好,但并没有信心断言一定是女人无误。 ——不,女人怎么可能穿那身衣服。 凭着一直以来建立的常识做出这样的判断,修伊陷入沉思。 ——看上去不像自卫队……都市警察那帮人。 ——不过那也不像正式的军服…… ——到底有何贵干? 他的脑中升起了一丁点儿危机感。 4年前,来这间炼金术私塾学习的学生们曾被冤枉为“假面职人”,险些就被逮捕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他眼前。 当然,那也不能完全说是冤枉。 ——……小心为上吧。 他在脑中勾画 出逃走的路线,但这间藏书库位于二楼。 遇到最坏的情况就只能跳窗逃跑了,他在心中制定出这样的计划,视线仍然停留在门口。 结果,一直到授课结束也没发生任何问题——修伊怀疑自己有些过分紧张了,重新把视线移向莫妮卡的方向。 然而,她果然还是没有转向自己。 ——…… ——怎么了? ——我在想什么? 平时觉得烦人的视线现在没有了。 仅仅是这样而已。 对这种事也感到不对劲吗,他不由得对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些许焦躁。 ——太蠢了。 ——这样的话,不反而像是我对莫妮卡有意思吗? 对修伊?拉弗雷特而言,世间的一切都是敌人。 从15岁起这种想法就基本没有变化。 现在只不过是还在探索要怎么才算得上报复了世界,要怎样自己才能得到满足的方法——如果得出的答案是“大屠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实施吧。不管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他心中的笔记本上记录着至今为止认识的人的姓名。 名字后记录的说明文,全部都写着“敌人”。 虽然也算是青春期少年常有的妄想,然而他的确经历过足以让这种妄想变为现实的过去。 然而——经过某起事件后,只有莫妮卡和艾尔玛的名字后,没有写下“敌人”的字样。 修伊还没完全弄清楚。 他们二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跟其他人一样是敌人吗,抑或是值得跟他们共度人生的伙伴吗? 简单把世间分为敌人和伙伴二种说不定相当愚蠢。 然而,修伊认为自己就算愚蠢也无所谓。 正因如此,他必须慎重地决定他们到底是敌人还是伙伴。 之后又过了数年的岁月,他仍然没有定下对二人的态度。 不如说判断他们到底是敌是友这件事本身已经快淡出修伊的记忆。 ——……怎么可能。 修伊虽注意到自己心境的变化,但却将其强行压抑下去。 ——觉得这种暧昧的状态很舒适……怎么可能。 ——不过…… ——这就是我变化的结果吗? 修伊曾有过预感。预感自己在艾尔玛来到这座城市后,将会出现某种变化。 自己的心到底有没有发生变化呢? ——算了,这些等会儿再想。 他轻叹一声,朝着进入休息时间后跟艾尔玛他们闲聊的莫妮卡走去。 “喂,莫妮卡。” “咦……修伊君!怎么了?!” 听到修伊跟自己搭话,莫妮卡同往常一样露出羞涩的笑容,但修伊心中不对劲的感觉仍没有消失。到底有什么不同,如果能得出理论性的结论也就不用这么焦躁了,他不由得对只能得出“感觉上总有什么不对”这个答案的自己感到气愤不已。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快,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问道: “听说昨天我们分手后,你身体不太舒服……没关系吗?” “哎?!讨、讨厌啦!听艾尔玛说的吗?!真是的!艾尔玛可真多嘴!” 莫妮卡说着啪啪地拍着坐在旁边的艾尔玛的肩,这种过分孩子气的行为看在修伊眼中,只像是为了隐瞒真正想法的幌子。 “真的只是有点反胃而已啦!别在意哦!” “是吗……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嗯,完全好了!” 看着用开朗的声音回答的莫妮卡,修伊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把视线移向天花板、墙壁、艾尔玛,最后总算下定决心般转向莫妮卡。 “你昨天说的剧场的门路,今天可以用吗?” “?” 莫妮卡微笑着歪过脑袋,修伊对她说道: “我现在有兴趣了。可以的话,一起去看那出新剧吧?” “……哎!” 莫妮卡惊讶地瞪大双眼。 然而,并不只有莫妮卡一人这样——混杂着10岁左右的少女到二十岁前后的青年的藏书库中,响起了混乱的嘈杂声。 (喂,听到刚刚那句话了吗?!) (修伊那家伙……居然主动邀请莫妮卡出去?) (那家伙怎么了。明明至今为止一直那么冷淡的。) (那只迟钝虫总算接受莫妮卡的心意了吗!) (太好了莫妮卡!真的太好了!) (混蛋!本来期待着总有一天莫妮卡会放弃,我就可以趁机上位的!) (喂喂艾尔玛,修伊到底怎么了?!生病了吗?!) (会死吗?!) (哎呀~难道不是所谓的相思病吗!啊哈哈哈。) (喂喂……才有奇怪的船进了港口,现在连修伊都变得不正常了。) (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啊……) (是不是该跟阿尔坎杰罗老师汇报啊?) (露妮老师会不会脱呢?) (不如说我们让她脱!艾尔玛,你能不能办到?!) (……把房间变得非常热的话,说不定会说着好热就脱掉了!男生都会露出笑脸,变凉快的露妮妮也可以露出笑容……好厉害!多完美的笑容计划!怎么办!) (请给我等一下!我觉得只要拼命拜托露妮老师,她肯定会脱给我们看的!) 修伊将这样混沌的嘁喳声听在耳中,脸颊不由得有些抽搐。 ——这、这些家伙…… 与毫不关心周围自己不同,这些未来的炼金术师们似乎对莫妮卡和修伊的关系充满兴趣。4年都没有变化,他们快放弃的时候迎来了突然的变化。年轻人们如同获得了少有的娱乐般,享受着这种出乎意料的变化。 ——不过他们暗中叫我什么“迟钝虫”吗…… 修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环视着周围的学生们。讨论的重点已经转到了露妮身上,而艾尔玛也毫无顾忌地加入了讨论中,修伊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后领。 然后他仍面无表情地用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为什么你也跟着起哄啊?” “别这么说嘛。要是太斤斤计较的话小心外号从迟钝虫变为敏感虫哦?” “好吧……看来是你起的外号吧?!” “才不是呢,我起的外号可是‘迟钝兔’哦?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虫的。” 艾尔玛满不在乎地说道,修伊面无表情地用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过他还是在意周围的视线,立刻松开手重新转向莫妮卡。 “……那、如何,莫妮卡?如果你愿意的话。” “嗯……那、那个,因为日子不同安排不一样,所以今天立刻去不行,如果是下周就肯定没问题!” “是吗。” 本以为今天就可以去的修伊,有些意外地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但注意到周围投向自己的好奇视线,他在心中一咋舌,二话不说走出了教室。 “啊?!等等,修伊君!” 莫妮卡慌慌张张地追上去,也跑出了教室。 目送他们离开后——藏书库里再次响起了一片喧嚣。 (……私奔?!) (这下子肯定下午就翘课了吧。) (我也想翘课。下午是阿尔坎杰罗老师的课吧?) (如果是露妮老师的课就好了……) (说起来修伊那家伙跑出去是为了掩饰难为情吧,艾尔玛?) (当然了!) (那家伙,虽然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在意莫妮卡的嘛。) (不过还真跟艾尔玛说的一样,他也有充满人性的一面嘛!) (我就说修伊只是有点怕羞而已啊!) (所以说,如果他跟莫妮卡成了一对儿,大家要笑着祝福他们哦!) ◆ 同时刻 第三图书馆 特别资料室 “……这间图书馆还真够热闹的。” 听到楼上传来的年轻人的笑声,女子静静地低语道。 摆放着化石和骨骼标本的资料室中充满了一种独特的空气。 房间深处到中间部分空开了一块宽敞的空间,中央摆着椅子,光看摆设,这房间像是为了炫耀自己藏品的主人专门设计的会客室般。 然而,现在的客人——褐色皮肤的女性——卡尔拉并没有在意藏品,而是把视线投向面前的男人。 “你觉得吵我就去让他们闭嘴,如何?” 木制的义手一张合就嘎吱作响,老年男子——达尔顿淡淡地回答道。 卡尔拉进入房间后,就与拥有这间图书馆的炼金术师相对而坐。 虽说空间宽敞但也有个限度,她只能让部下在门外等候,现在跟老爷子一对一地交谈着。 听说达尔顿是年老的炼金术师时,卡尔拉最早想象出了一个手脚细得跟木材一样的老人形象,但从打扮与威严的气质来看,与其说他是炼金术师,不如说更像是熟练的水手或是海盗头子。 目光首先就被放在桌上的钩爪型义手吸引过去了。现在虽说带着普通的木制义手,但若真带着这只钩爪的话,完全就是一副海盗样子了。 不过卡尔拉并没有被老人的气焰压倒,她凛然说道: “我想您应该已经收到我们发出的信件了,今后我们德鲁门特尔家的使节团将长期驻留在这座城市。我想时不时也会有部下出入这间图书馆,还望见谅。基本上我们不会做出影响普通读者的行动。” “基本上吗。你们这种人来到这座城市时,城市的根基已经被动摇了啊。” 达尔顿讽刺道,但他的表情如同岩石般毫无变化。 “不过有规矩是好事。你们准备像这样把城里所有设施都绕一遍吗?” “我们不会拜访民间设施和住宅。如果给居民们造成多余的不安将违背我们的本意。不过听说‘图书馆’跟贵族的显贵们有着很深的交往,而这间第三图书馆更是与波罗尼亚尔伯爵阁下交情很深,所以才最早就来此拜访。” “原来如此。总而言之就是来叮嘱我们‘我们今后准备呆在这座城市了,你们别来碍事’是吗?” “我不否定。” 虽然要求相当傲慢无礼,但卡尔拉的态度却很真诚。 如果因为对方是女性而小看她的话,一定没好下场吧。 达尔顿如此判断道,一边观察着对方一边开了口: “那么……听说是来搜寻藏在这座城市的罪人的……” “对。” “……仅是如此吗?” 迎上翘起一边眉毛用怀疑眼光瞪过来的达尔顿的视线,卡尔拉毫不动摇地回答道: “……您有什么担心的事吗?” “不要不置可否地先问这种问题。这样就等于说你心里有鬼了……不过只要不妨碍我们讲课,我也不追问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达尔顿淡淡地说完后,仿佛已经失去兴趣般把视线转向手边的文件。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卡尔拉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她正要拉开门时,背后传来达尔顿温柔的声音: “对了,还有一句话忘了说。” “……嗯?是什么?” 卡尔拉仍然昂首挺胸地转过身来,达尔顿将藏在胡须中的嘴角一歪,低语道: “欢迎来到罗特瓦伦蒂诺,美丽的小姐。” ◆ 市内某处 “我说修伊君,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哦?” 用沉默应对莫妮卡理所当然的疑问,修伊慢慢走在离图书馆有段距离的小路上。 莫妮卡也没有强迫他停下的意思,只合着他的步子跟在后面。 修伊一直保持着沉默,莫妮卡也不再开口说话,合着他们二人的步子,风也识趣地无声吹过。 笨拙的青年和坠入爱河的女子,两人相对无言渐渐融入城市的景色中。 这样的构图对将近二十岁的男女而言,显得有些孩子气。 走在后面的少女似乎对此感到十分满足,她低头微笑着。 然而这美好而虚幻的时光仅仅持续到小巷中除了他们看不到其他人影为止。 “……出了什么事?” “……咦?” 上坡路走到一半,修伊停下脚步靠在小巷的墙上。 “你很不对劲,就连我也看出来了。” “没、没这回事哦?我跟平时一样……” “别敷衍了事。” 他语气加重了一点,莫妮卡合上嘴移开了视线。 她这种态度反而让修伊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莫妮卡果然在隐瞒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 莫妮卡看着别处,仍没有承认反而问道。 修伊张开嘴,又顿了顿。 他不打算告诉她“因为你没有看着我”。修伊将视线从莫妮卡身上移开,立即再看着她回答道: “你别忘了。我跟你是同生共死的‘假面职人’。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说不定我也会遇到麻烦。为了不发生这种事,我也有仔细观察你的态度……所以就算有丝毫变化我也能发觉。” “……是吗。” 她似乎听信了修伊的解释,阴沉着脸沉默下去。 风呼呼地吹过两人之间,只有时间一刻不停地流逝着。 小巷始终没有人路过,找不到开口的时机,寂静似乎还要持续下去—— 修伊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种状况,他认真地问莫妮卡: “就算跟我也不能说吗?” “……嗯。” 她立刻作答。 她回答时,回答后,双眼一直看着地下。虽然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眼睛却不敢看向修伊。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修伊没有蠢到无法理解。 然而,他也没有聪明到可以帮莫妮卡解除烦恼。 “这样啊。我也不强迫你说出来。” 他这样答道,慢慢朝莫妮卡走去。 莫妮卡为了不让走近的心上人看到自己的表情,正准备转过身去—— 修伊却突然抓住了她的右手。 “啊……” 莫妮卡惊讶地瞪大双眼,修伊对她说道: “反正也赶不上下午的课了。” “咦、那、那个……修伊君?” 莫妮卡疑惑地歪过头。修伊拉着她的手,再次沿着斜坡往上走去。 “偶尔也陪我消磨消磨时间吧。” ◆ 罗特瓦伦蒂诺 市场大道 正当修伊他们无视下午的授课散步的同时—— 这里也有一个逃课的青年。 ——阿尔坎杰罗老师听说有三个人都逃课的话会不会生气呢。 ——得想想明天怎么让他笑起来的方法才行。 艾尔玛这么想着,跟在某个集团的后面。 他藏在市场拥挤不堪的人群中不即不离地跟踪着。 修伊他们离开后不 久,他在休息时间中眺望窗外的景色时偶然看到了这个集团。虽然身穿军服,却不像西班牙的正规军。身穿罕见服装的人们激起了艾尔玛的好奇心,他从藏书库下楼走近一看—— 他们的衣服上,有着金色沙漏的纹章,就跟黑船上画着的一样。 ——果然他们是那艘船的相关人员呢。 ——到底是偷偷跟踪溜进船去,还是直接跟他们打招呼问话好呢? 虽然两种都可谓是异常的行动,但不知停息的青年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 然后,他选择了异常程度比较低的一种,准备将移动方法从跟踪变为靠近。 那一刹那—— 他从背后被人抓住后领,强制性地停了下来。 “呜咕哇?” 他手忙脚乱毫无防范地转过身去。 于是他看到——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戴着眼镜的男子。 “您在做什么,艾尔玛?” 看到态度温和的男人,艾尔玛一瞬间吃了一惊,接着立刻露出笑容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啊,麦萨!好久不见啊!” “上周不是刚在图书馆见过吗……先不说这个,您到底在做什么?” 男人这么说着,看向艾尔玛和走在前面的集团,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艾尔玛……” “什么?” “您又准备多管闲事了吧?” 麦萨?阿瓦洛在数年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无论是言辞、服装还是表情,对于认识作为“臭鸡蛋”首领时期的他的人来说,变化大得换了个人似的。与其说变得更像贵族了,不如说变得像个学者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认识他的人都对这种变化感到惊讶不已,暗地里也流传着各种传言。 不知这是否能称为成长,不过大多数贵族将有权势的贵族子息发生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归结为“长大成人了啊”。 虽没跟艾尔玛他们一起听课,但麦萨在达尔顿的指点下,半是自学地学习着炼金术。数年间他已经快读完图书馆的所有藏书,现在他甚至可以自行编辑有用的资料了。 自然他进出第三图书馆的机会也增多了,跟艾尔玛照面的机会也增加了,交谈也比以前更多了。 然而就算在以前,知道艾尔玛性格和行动力的麦萨——也能通过直觉猜出他现在准备做什么吧。 “哎呀,不过真巧啊麦萨。居然在这种地方碰上你。” 艾尔玛笑着敷衍道,麦萨用一只手扶了扶眼镜,又叹了一口气。 “有一半是必然。因为我也找那些人有事。” “咦?你们认识吗?” “不。只是有点事比较在意,而在观察他们的行动而已……这时候正好看到了熟人在跟踪他们。” “名不虚传啊。” 不知道哪里名不虚传了,艾尔玛笑着砰砰拍着麦萨的后背。 接着他非常自然地问麦萨: “那,到底是谁啊?那些人?” “……你不知道就跟踪他们了吗?” “为了知道才跟踪的哦。” 笑容中毒者干脆地答道,麦萨发出今天第三声叹息,无可奈何地笑着答道: “……你还真是不顾后果呢。” ◆ 罗特瓦伦蒂诺 丘陵部 在比波罗尼亚尔宅海拔更高的位置,有一座视野开阔的山丘。 背后是广阔的森林,面前则可以俯瞰罗特瓦伦蒂诺市的全景。 脚边丛生着野生的繁花,像是田园牧歌中出现的场所般。 这里是城里恋人们幽会场所之一,时常能看到情侣们眺望街景的身影—— 现在也正有一对男女眺望着城市。 “……刚才,授课室那些家伙不是起哄了吗?” “嗯。” 修伊和莫妮卡一边眺望着眼前广阔的景色一边交谈着。 修伊面无表情地进行着平时决不会进行的“闲聊”。 “那些家伙,变了很多啊。以前他们不会像刚才那样哇哇大叫的……” “我觉得是艾尔玛来了之后,大家才变得那么开朗的哦?你看,艾尔玛不光和我们,他跟大家的关系都很好呢……” “明明只会说让人生气的话,还真不可思议……不过,想要成为炼金术师的家伙都是些怪人,同是怪人所以才意气相投的吧……” 他有些嘲讽地说道。 然而莫妮卡听了修伊这句话后,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噗!啊哈……啊哈哈!” 看到她和平时不一样的笑容,修伊心中浮起一丝疑惑。 “?怎么了?” “因为……修伊君的话太奇怪了啊……啊哈哈哈哈哈!”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说班上的同学都是怪人……” 莫妮卡笑完后,用手擦去笑出的眼泪回答道: “和艾尔玛关系最好的不是修伊君你吗!” “……呃!” 修伊露骨地瞪大眼睛,准备开口否定。 然而他口中吐出的只有空气,脑中也没浮起任何词句。 接着——他有些泄气地合上嘴,在草丛中坐下。 伸直双脚,抬头看着莫妮卡,修伊仍然面无表情地问道: “果然看起来是这样吗?” “嗯。” “我总是被艾尔玛气得半死。他那种过于乐观的思考方式让我无语,还总是不考虑我的心情叫着‘笑吧’‘笑吧’。” “嗯。” 莫妮卡温柔地点点头,修伊继续问道: “都怪那家伙,我的人生浪费了大把时间。即使如此,你也认为我和艾尔玛关系最好吗?” “我觉得能一起浪费时光的人,才是最好的朋友哦?” “……” 修伊沉默着把目光投向周围的景色。 海面吹来的风一直吹到山丘顶上,周围的花草也随风叽叽喳喳地嘲笑着修伊。 这种拟人化的花草的视线都让修伊感到难为情,他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也有这种看法吗……” 修伊浮起死心的苦笑,莫妮卡则露出有些许寂寞的笑容说道: “我啊,一直嫉妒着艾尔玛。” “被想成那种关系果然还是出乎意料啊……” “啊、不、不是啦!不是那样……纯粹只是因为修伊君和艾尔玛在一起的时间很长……” 莫妮卡也在修伊身边坐下,仰望着天空继续道: “明明是我先认识修伊君的,艾尔玛却总是能发现我所不知道的修伊君。这点让我总觉得很不甘心。好像修伊君和艾尔玛在一起慢慢前行,而我一个人被遗留下来似的。” “……” “不过,我也喜欢艾尔玛,所以也没办法恨他……啊、不、不对哦?!我说喜欢艾尔玛,不过是作为朋友来喜欢,跟对修伊君的喜欢是完全两回事哦!” “我知道。” 修伊把双手放在身后支撑着身体,像莫妮卡一样仰望起天空来。 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似乎产生了一种巨大的蓝色画布快掉落下来的错觉。 ——那片天空落下来,把世界的一切都压成粉末就好了。 直到数年前,修伊仰望天空时总是这么想。 然而,现在——他发觉自己对这种妄想产生了一丝“恐惧”。 幻想着如果天地突然倒转,周围的一切抑或是自己一人朝着天空坠落的情景,他不由得打了个小小 的冷战。 ——啊……是这样吗, 整理清自己内心的变化,修伊慢慢得出了结论。 ——刚刚……在其他人面前我不愿去想…… 修伊斜视着身边的莫妮卡,之前压抑于心底的答案慢慢浮出水面。 ——我,说不定在害怕。 ——我,害怕失去这种……现在跟莫妮卡和艾尔玛的关系。 ——不,不对。这种说法太拐弯抹角了。 ——我……在现在这世界过得很愉快。 ——不过就是这回事吗。 修伊对自己别扭的性格苦笑不已,对莫妮卡说道: “不过,你有一点弄错了。” “……咦?” “和我一起浪费时间的,不止艾尔玛一个。莫妮卡也浪费了我很多时间……而且正因为认识得早……说不定比艾尔玛还多。” 莫妮卡没有回答。 只有沉默在二人中盘旋,海风中花草摇曳的叽喳声回荡在山丘上。 修伊觉得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奇怪的话,转头看向莫妮卡的表情—— 她在哭。 “哎?!” 刚才说那句话,确实是想让莫妮卡高兴一下。 然而,现在的莫妮卡却面无表情,只有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停涌出眼眶。 “喂,怎么了,莫妮卡,有什么地方痛吗?!” 平时假装冷漠的青年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他做出完全错误的判断,摇着莫妮卡的肩—— “不……不是、不是啦,对、对不起、呢,修伊君。” 时不时停下擦去泪水,莫妮卡勉强要挤出笑容。 就算不是艾尔玛也看得出,那明显就是假笑。 “喂,别逞强啦,到底怎么啦,突然。” “……我很高、兴。” “?” “修伊君说出刚才那种话也好,带我、来、这么美丽的地方、也好,呜呜……非常、非常、高兴。跟我、闲聊也让我、高兴。告诉我、修伊君、的事也让我……非常、非常、非、常高兴啊。” 莫妮卡流着泪说着,她哭的样子不像是因为高兴而哭。 “我……是个、笨蛋啊。明明还没……和修伊君、成为恋人……” 好不容易才可以比较顺畅地说话,但溢出的感情已经决堤。 和泪水一起,她的话也如同洪水般溢满修伊的眼前。 “不过……不过,我很幸福。有修伊君在,嫉妒着艾尔玛,但也没法讨厌艾尔玛……不,不光是这样。被艾尔玛带动着跟大家也有了交谈,本来私塾的同学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的,现在却喜欢上了大家……跟着,也越来越喜欢修伊君……呜!” “……” “在你们接受了……‘假面职人’的秘密那时……在三个人共享秘密那时……我觉得跟修伊君成为了一体。我以为真的跟修伊君成为了一体!但是,比起那时候……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跟秘密无关……只是普通地说着话……更让我高兴……觉得幸福……想要像这样……大家都像、现在这样,永远都持续下去就好了……呜!” 也许莫妮卡是通过吐出真心的方式,来维持自身的理智吧。 在心中萦绕的感情膨胀得太厉害,自己一个人已经无法容纳下它们了吧。 修伊这么想着,但却也无法伸手相助——只能继续听着对方的话。 “不过……不对、不对啊。我……我!没有那种资格!我明明、没有资格、奢望那种幸福……我想要忘记、忘记这点……想要逃开!但是……呜!……————” 说到这里,莫妮卡突然沉默了。 似乎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不知在害怕什么,她全身轻轻地颤抖着,视线也摇曳不定。 “啊、啊啊、啊啊……” 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莫妮卡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正要尖叫起来时—— 修伊紧紧地抱住了这样的她。 “……呃?!————……。修伊……君?” “不用怕。我并不想听莫妮卡的过去。” 修伊淡淡地低语道,他的视线仍然投向城市和海洋。 然而,他的话的确是说给怀中的女子听的。 “就算莫妮卡做过什么世人无法容许的事……我也没兴趣。因为引起我兴趣的,是现在的你。” “……” “我们是‘假面职人’对吧?就算现在的你有多不正常,就算你的真面目被戳穿,与世界为敌——” 修伊说到这儿,朝莫妮卡的脸看了一眼。 看到莫妮卡那甚至让人感到孩子气的“真实”表情,青年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说道: “我也会给你做个新的假面的。” 修伊?拉弗雷特。当时19岁。 认为一切都已经结束,陷入对世界的憎恶中的青年。 他对着莫妮卡双颊泛红,那是第一次。 而对异性产生异性间的兴趣——是十年来第一次。 第一次让他双颊泛红的,是像姐姐一样爱慕的年长的村中少女。 那是母亲被当做魔女时,那位女子安慰了他之后的事。 不过,那位女子也正是—— 将母亲作为魔女告发的村民中的一员。 ◆ 与此同时 港湾部 战舰前 站在漆黑的战舰前,使节团团长——卡尔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简直太荒唐了。 比起拥有同量炮门的其他战舰,这艘特别的船显得更大一个型号。 因为除了军舰该有的设备外,还为乘船的贵族们设计了专门的居住空间。 本是德鲁门特尔家的人乘坐的船,然而他们并没有参加这次旅行,包括使节团团长卡尔拉,没有任何人使用船内特别设计的居住空间。 如果真有贵族乘船的话,会再匹配数艘护卫船——但这艘船本身远比护卫船坚固,似乎它的设计者把护卫的背叛也列入了考虑中。 ——竟然为了这种玩笑般的任务,派出这艘船。 当然在航海途中,她和其他男人身处同一空间中。 当然她也因身为女性而被水手们笑话,也有人想在夜里侵犯她——然而结果是,七个水手被抛进了海里。 为了避免引起叛乱,她最终还是把他们都捞了上来,但经过几次以儆效尤,船员们都明白她跟母老虎一样危险,最终总算平安到达了这座城市。 ——而这些家伙们虽然完全听我吩咐…… 她身后站着的使节团成员是德鲁门特尔家派遣给她的私兵。 虽然他们并没有久经沙场的军人的那种霸气,但一举一动都能看出他们曾受过专业训练。 无论发出什么命令,他们都平静地遵命执行,不由得让人联想到风车棚里的磨粉机器,这些表情淡漠的私兵们让卡尔拉感到有些诡异。 作为女人的自己发出命令后,他们不带任何厌恶或是愉悦的感情去完成,这给卡尔拉一种新鲜的感觉,同时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就好像我被监视了一样。 即使在待命中使节团成员相互间也完全没有交谈,站在他们前面的卡尔拉也沉默着——考虑起这座罗特瓦伦蒂诺城给自己的印象。 这座城市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和平的城市。 市场充满了活力,王位继承战争的战火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自己的船靠港一事反而给居民们带来了不安。 代理领主的艾斯佩朗萨 的确是个怪人,但却不是个坏人。虽然卡尔拉绝不会说出口,但其实对他比对大多数德鲁门特尔家的人更有好感。 然而,稍微在城里走了走之后,她感到有些不对劲。 跟身后沉默的使节团成员给她的感觉一样,感到了一种无以言表的诡异。 城里只有一间教堂,而且这间位于城郊的教堂随时都可能坍塌,在城中也没遇到过任何宗教人士。 尽管如此,这座城市却过于模范了。 人们都恭谦有礼,充满活力,完全感觉不到在其他任何城市都有的“黑暗”。 据事前获得的情报,似乎曾经存在着名为“臭鸡蛋”的流氓团队,但现在也几乎没有活动了。 ——即使如此,还是太不自然了。 ——似乎因为恐惧着什么,才强迫过着这种模范生活般…… ——但那个艾斯佩朗萨并不像个会实施恐怖统治的人,也不觉得他背后还另有黑幕。 不知是什么在调节这座城市的平衡,无法看到调整天枰的手,卡尔拉感到非常不愉快。 在这种微妙的状况中,还有一件让卡尔拉头疼的事。 方才走到市场大街中段时,有一个人影在跟踪自己。 他的跟踪破漏百出,甚至让人不由得怀疑他其实是幌子,真正的追踪者另有他人。 实际上现在那个明显在跟踪的人影也不见了,也没有其他偷偷摸摸的人影。 ——到底怎么回事?好像是从那个图书馆跟来的……果然是达尔顿派来的吗…… 仅仅交谈了几句就明白那个炼金术师是个不能小视的人物。 但他是个会之后立刻派人跟踪的武断之人吗? 越想越不明白,卡尔拉再次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真是的,全是些怪事。 ——而且这个任务本身,就已经超出我的常识了。 ◆ 数月前 德鲁门特尔家 庭院某处 “罗特瓦伦蒂诺吗?” “对,罗特瓦伦蒂诺。你应该也听过这个名字吧?” 奢华的庭院,让人觉得仿佛身处皇宫一角。 即使映入眼帘的绝大部分都是绿色植物,却能完完全全理解庭院主人的荣华富贵。 在庭院的一个角落,有一处利用高低差形成的永不停息的喷泉。在喷泉前,卡尔拉和自己护卫对象的贵族女性相对而立。 身穿华贵礼服的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年龄和表情。 贵族女子看着喷泉,用年轻而妩媚的声音说道: “潜伏在那里的密探与我们联系说,差不多10年前,杀害我们德鲁门特尔家一人的贼人有可能正藏在那儿。” “?那么立刻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可是不能那么做哦。虽然我不能详细解释,但我们并不想让这件事声张出去,所以需要光由德鲁门特尔家的私兵来解决……而希望由你来指挥私兵。” “……” 听了女主子的话,卡尔拉有些疑惑。 她的本分是护卫,德鲁门特尔家应该培养了更适合这种工作的人才。 “哎呀,你一副‘为什么是我’的表情呢。真对不起哦,但是,派个女人去见那个小丑伯爵会更方便哦。啊,会派给你很能干的男人做部下的,你就放心吧?” 女子微微笑着说道,卡尔拉虽心怀疑念仍接受了任务。 “我知道了。和密探取得联系,抓住贼人取其性命就行是吧?” “哎呀呀,卡尔拉可真是个……急?性?子!那个贼人不过是个‘借口’,可不能认真去找哦。就算找到了也要假装没看到哦!” 贵族女子用缠人的语调说着,卡尔拉的脑中一片混乱。 看着云里雾里的卡尔拉,她笑着继续说: “关于那座城市有很多传闻哦……比如不老不死和新型的药物,还有外行人分辨不出的伪币呢。” “……” 突然听到“不老不死”一词,卡尔拉怀疑她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然而贵族女子却似乎看透了卡尔拉的心思,吃吃笑着继续道: “你看,不是有个塞拉德吗?就是为我们效力的炼金术师老爷爷。他虽然笑着否定了不老不死的存在,却对伪造金块充满了兴趣哦。还夸下海口说只要知道制法就能再现呢。” “……也就是说,要我找出制法?” “我最喜欢卡尔拉善解人意这一点了哦?不过啊,你知道我们一族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地贪心的哦?” “……” 卡尔拉不置可否,只保持着沉默。她判断自己没有资格评判主子一族的本性而保持了沉默。 “真是的,好严肃哦卡尔拉。不过这点我也很喜欢啦。总之,是全部哟。我们全都想要。不老不死、伪币、非法的药物以及所有东西,不纳入德鲁门特尔家的管理不是很可怜吗?” 虽然不知到底是谁可怜,不过就算问了,可能也只会得到“全部”这种抽象的答案,因此卡尔拉什么也没说。不过她并没有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 然而不顾她的心情,贵族女子在面纱后露出一个撒娇的笑容,非常愉快地非常愉快地说着: “照密探那孩子的说法,那座城市啊,相当于炼金术师们制造的模型城市哦。” “……” “我想要你做的是,破坏那座模型的外壁哦?” “不管花上多少年时间哦。” ◆ 现在 罗特瓦伦蒂诺 港湾部 因此,卡尔拉才来到了这座城市—— 不过最早听到女主子的命令时,她还以为那不过是为了放逐自己而找的借口。 为了不老不死之类的传说,不惜花上多少年时间这种任务,怎么想都是将自己放逐到边境的借口。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到这儿之前,她不时思考着这个问题—— 然而实际来到罗特瓦伦蒂诺,感到了它的“不对劲”之后,她也意识到了。 意识到这并不是放逐,而是要求她按照女主子所言执行任务。 ——不过,不老不死还是……太荒唐了。 卡尔拉这么想着,窥视着港口的状况。 ——好了,不知密探什么时候会跟我联系…… 这艘船入港一事,已在城中传遍了。 与德鲁门特尔家有关系的密探若知晓此事,定会跟自己取得联系,但自己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不管如何,之前被跟踪一事再加上这艘船本身就不受居民欢迎,卡尔拉加强了对周围的警戒。 数小时后—— 视察完港湾部和市场大街,还有几间“图书馆”后,卡尔拉准备回船的时候。 在无人的小巷中,两个人影堵在了卡尔拉她们面前。 其中一人是戴着眼睛的高个子年轻男子,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而另一人则是站在他身边满脸温柔笑容的青年。 ——? ——这个在笑的家伙是……之前跟踪我们的那个人吗? “……请问有何贵干?” 卡尔拉停下脚步问道,男子轻轻举手示意后答道: “失礼了。我看你们是德鲁门特尔家派遣而来的使节团吧。我名为麦萨……麦萨?阿瓦洛。这位是艾尔玛,是我个人的友人。” “!” 阿瓦洛家可是城中势力仅次于波罗尼亚尔家的贵族。 当然远远比不上德鲁门特尔家,但在这座城市里,它拥有让人决不能无视的权力。 “您好,初次见面。” 卡尔拉努力保持镇静地回应道。 之后她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接着为了试探对方接触自己的本意,故意说道: “……跟您一起的那位,似乎之前就对我们很感兴趣呢。” 她本以为如果这个面带笑容的青年就是方才跟踪自己的人,那么肯定会做出某种反应来——然而她却得到了与自己的想象不太一样的直截了当的答案。 “对,所以才跟踪了你们!” “……”“……” 青年爽朗地笑着回答道,而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无视大家的沉默,叫做艾尔玛的青年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 “总之今后说不定会溜进船去做各种手脚,如果你们能以宽广的胸怀笑着原谅我就太高兴了呜咕呣呣。” “对不起,他似乎有些混乱。” 麦萨捂住艾尔玛的嘴,笑着说。 “先不管他个人的行为,作为城市的居民,我们对你们的来访深感不安。如果能清楚知道你们的目的,本人也就可以将其转达给其他贵族,从而使居民们安心。” “……我们已经将这次来访的目的禀告给波罗尼亚尔伯爵了。” “正如您所知,对周围的贵族来说,他是个有些难以接近的人。我只想帮你们更快地传递消息而已。” 虽然言辞恭谦有礼,但麦萨话中藏有“不想引起纠纷就给我老实说出你们的目的”的意思。虽然也可以无视他,但卡尔拉并不愿意刚开始任务就招惹贵族,于是她说出了表面上的任务内容。 “我们是来搜寻与德鲁门特尔家有关的罪人的。出于某些隐情我们必须亲手抓住他不可。其中的理由则希望与德鲁门特尔家同为贵族的您能理解。”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哎呀,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接着他砰砰拍着艾尔玛的脑袋,继续说道: “艾尔玛是个怪人,如果今后给您添了什么麻烦,那时也由我向您致歉,还请手下留情。” 再寒暄几句后,他们就此告别,使节团团员从麦萨他们身边走过。 “还真是个打扮奇特的女子……不过不管如何,这下对方也记得您的样子了。” “有什么意义吗?” “您肯定还是会多管闲事吧。” 麦萨看着艾尔玛,苦笑着答道。 “这样就减少了被抓住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被杀的可能性。不过我也不知道阿瓦洛家的熟人这样的身份,对他们而言有多大的价值。” “是这样吗!好厉害啊麦萨!简直就是天才!” “不要随便用天才这个词夸奖别人会比较好。会让人觉得被小看了。虽然我想让您别管闲事,但您肯定不会听我劝。” “当然了!啊,不过如果我不多管闲事麦萨就肯哈哈大笑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哎?” 艾尔玛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注意到朝港口方向走去的使节团的异样。 似乎有谁像刚才自己那样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和他们说着什么。 如果仅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然而—— “那是……” “?怎么了?艾尔玛?艾尔玛!?” 看到不太对劲的艾尔玛,麦萨想要拍拍他的肩,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艾尔玛已经不听麦萨的阻止,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并没有朝使节团追去,而是跑进了小巷的岔道,似乎想要绕到他们的前面去。 ◆ “口信已经收到了。详细情况,日后再详谈。” “……拜托了。” 听了卡尔拉的回答后,打扮跟城中姑娘无异的女子冷冷地行了一礼。 她大概二十岁左右,虽然彬彬有礼,却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你看上去很不高兴啊。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不。只是在这座城市留下了些复杂的回忆……呀!?” 女孩仍然黑着脸回答道,她的眼睛却突然被身后伸来的一双手遮住了。 “猜猜我是谁啊?” 下一瞬间——艾尔玛的肋骨受到了一记肘击,他发出混杂着呻吟的笑声翻滚在地。 “啊哈哈!呜……哈哈!这还真是强有力的回答啊!手肘用英语说就是elbow,你是想说它跟我的名字很像吗!?虽然有点不一样,不过只要你高兴我就改名!咕呜……好痛痛痛痛痛……” 而给他肘击的姑娘——在看到男子身影的同时,脸上沉重的表情也突然消失了,她双眼闪闪发光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艾尔玛?艾尔玛!” 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瞪圆双目的卡尔拉,以及追上来歪着头的麦萨面前—— 艾尔玛像是忘记了疼痛般,笑着说出了面前少女的名字: “好久不见,妮基……给自己找到埋骨之处了吗?”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说起麦萨改变的程度,在我看来也可谓异常。 人类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我惊讶的同时,也产生了怀疑。 怀疑他那温文尔雅的态度全是在演戏,在没人的地方仍然会变回以往那个爱尔。 当然,我没法确认这一点。就算能观察到他独处的样子,也很难想象他会一个人不停用粗暴的语言自言自语。 让我们回到正题。 对,她们——被称为卡尔拉的男装丽人,来到这座城市搜寻罪人。 不,其实是以此作为名目探察着整座城市。 探察着这被炼金术和谎言环绕的,如同虚构的城市。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一切。 毕竟当时的我非常繁忙。 新写的剧本广受好评,我几乎每天都被资助者请去参加舞会,回到家后还得忍受酒后的头痛欲裂,绞尽脑汁写出新的脚本。每天都过着这种毫无价值的生活。 啊,没错,毫无价值。 资助者的舞会根本可以无视,然而比起得到资助,我参加舞会更多是为了得到人们的赞赏。 我得到了赞赏。 而且,我还可以自豪地说并不是因为自己都写迎合观众口味的剧目才得到这样的荣誉。 将世间的真实用更浅显易懂的方式传递给周围的人,是出于我的使命感。之前我也这么说过……而不仅达成了这样的使命,我还获得了周围的赞赏与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量金钱! 要放弃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既没有向谁献媚,也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就获得了世间的好评。 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也没什么值得内疚。 我靠自己的实力获得了一切! ……我曾这么认为。 我打心底里这么认为。 然而,现在想想看,我出卖了灵魂。 不是自己的灵魂。 而是他人的灵魂。也可以说是他人的人生。 我为所欲为地出卖他人的灵魂,赚取着名为赞赏的硬币。 自从与炼金术扯上关系,我目睹了这个世界的很多阴暗面。 无论我自己是否情愿,与那位不死者相遇后,世界在我眼中已变得上下颠倒。 …… 我想你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那艘船来到城市的时候,我正在上演的戏剧是这样一个故事。不知到你们的时代剧本是否还存留于世,让我先在这里简单地叙述一下它的内容。 那是一个沉迷于魔术的少年向世界复仇的故事。 少年的母亲曾被当做魔女受到了村民们的迫害。 ……因为教会不想让狩猎魔女这一野蛮的行为公诸于世而吵个没完,在其他城市上演的剧本里没有直接使用“狩猎魔女”这个词,只在罗特瓦伦蒂洛按原样使用了狩猎魔女。 不管怎么样,他的母亲在魔女审判中获得了无罪宣判。 她用自己性命证明了告发自己的人们才是真正的恶魔使者。 那正是保护这少年的村民,当母亲被带走时同情少年、温柔地对待少年的——几乎所有的村民。 被世上一切背叛的少年,这时遇到了真正的恶魔。 恶魔说“赐予你可以燃尽世界的能力吧。”于是他成为了魔术师,开始了对世界的报复,最终却找回了人类的善心,与恶魔一同投身于地狱业火中……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魔术不过是一个比喻,实际上是说炼金术。 ……对。 没错。 “实际上”这是个基于真实事件的故事。 我听了这个故事,经过自己的改动就让它上演了。 如此可怕的现实、狩猎魔女的历史不能简简单单消失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中。 正因如此,我写下了剧本。 本以为是出于正义感。 本以为是出于使命。 毕竟告诉我这个故事的人,也哭着请求我“一定要把这个真相告知世人”。 ……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是拉布罗。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故事? 答案很简单。 因为他也在那个曾执行过狩猎魔女的村庄。 不过并不是那个村庄的居民。 ……执行狩猎魔女的是“异端审问团”,不过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是正规的教会人士。 他们首领的独生子——正是拉布罗。 他哭着将这个故事告诉了我。 说想要替父亲他们赎罪。 说虽是不愿记起的回忆,但无法忍受当时年幼而无能为力的自己。 说本想将秘密带进坟墓,但已看不下去那些不知发生过这样的悲剧,悠哉悠哉地生活下去的人们了。 然而没人肯倾听自己的话语。 还说成为炼金术师,也是为了能在理论上证实狩猎魔女是一种异常的行为。 因此,我写下了这篇故事。 不得不写下来。 谁能责备? 谁能责备这样的我? 只是不知情。仅仅是这样而已。 不知情。我、我只是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那个被世界背叛,母亲被杀的少年还活着—— 就居住在这座罗特瓦伦蒂诺里!】 ◆ 一周后 罗特瓦伦蒂诺 剧场前 “哎……好期待哦,修伊君!” “嗯,不过不知道什么内容。”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大受好评呢!我们面包店的常客在这个剧场帮忙,也是他便宜卖了入场券给我们。据他所说……是让人思考人与人之间的爱与羁绊的内容呢!” “那还真够陈腐的。” 修伊苦笑着说道,看向身边的莫妮卡。 感觉这一周她渐渐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虽说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在乎她,但现在似乎也已经可以坦率面对自己这样的感情了。 这一周,虽说受够了以艾尔玛为首的藏书库同学们的玩笑,但他甚至开始觉得他们的嘲弄也让人感到愉悦。 ——……啊,有多久没这样过了啊。 ——内心感到如此的平静。 如果今天一起看完戏剧,莫妮卡的心也能完全恢复就好了。 他罕有地认真考虑着这种事。 ——唉,被艾尔玛那个笨蛋传染了吗。 即使吐出一口叹息,他的心情仍没有变坏,只是单纯地期待着莫妮卡内心能恢复原样。 他丝毫不知即将观看的戏曲内容会彻底击碎自己的内心。 他毫不知情地踏入剧场中——等待着剧目开演。 于是——舞台的幕布静静拉开。 在罗特瓦伦蒂诺城中降下深深的黑影。 注8:希腊火:拜占庭帝国曾使用过的一种古代兵器,它可以在水上燃烧,它是液体,它用类似于虹吸管的装置喷射,它很可能在喷射的时候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并伴以浓烟。燃烧剂的配方现已失传,成分至今仍是一个谜团。 第四章 还真够纯情的。 1709年 晚秋 罗特瓦伦蒂诺 剧场前 “让的戏曲真是太棒了,您看这人山人海的盛况!” 寒风刺骨,人们却顶着这样的寒风在剧场门前排起了长队。 看着长长的人龙,拉布罗称赞着身边的男子。 “不……这次的剧本,并不是我自己的原创。” “那种小事何足挂齿。是您用自己的热情描绘出的真实震撼了人们的心。” 听了让自谦的回答,拉布罗满怀感触地抬头看着天空: “我并不觉得这样就能偿清我的罪行,但至少希望……能使那个可悲的少年得到救赎,使那些受到狩猎魔女折磨的人们内心得到救赎。” “不过代价是容易被教会当做眼中钉啊。” “您甚至带着这种觉悟将这出戏剧展现在世人面前。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我对您的感谢真的……无以言表。” “别说了。根本不是这回事。钱啊。我写剧本都是为了钱。” 让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充满了完成使命的满足感。 戏剧广受好评,下出戏的初次公演也定在了罗特瓦伦蒂诺。剧本就快写完了,只剩创作出最后的部分。 只有最后的部分——任他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不光是现在上映的这出戏——他正在写作的剧本也基于某项“事实”。 不过,他迟迟不写出最后的创作部分,并不是因为没有灵感。 让心中涌起的一丝不安,使得他无法完成剧本。 “我说,拉布罗。” “有什么事?” “我正在写的那出新作啊……在这座城市上映真的好吗?” “……” 拉布罗沉默不语,让结结巴巴地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哎、哎呀……突然这么说也、挺、那啥的……就算这里的色鬼领主盯上我也无所谓,反正他应该也不能随便动我……不过那种事如果传开了,拉布罗的立场就不妙了吧?” “没关系。我知道“某项事实”这点……只告诉了您一个人。连我们工房的资助者们也不知情。我本来也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但不能在这座城市降下更多不安的阴影了。” 看样子这次也是拉布罗提供了新作素材的“事实”——但这个选择似乎对他而言也相当痛苦,他露出忧郁不安的神情。 “而且……如果与那起事件相关的人……不,罪人还在这座城市的话……我希望他能自首赎罪。” “但我……如果可以的话,更希望他能逃之夭夭。” “您若是如此希望,那也行吧。等新作广为人知之后,他仍不愿接受制裁的话……新作也能成为他逃亡的契机吧。” “是这样吗?” 让仍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拉布罗则露出温柔的微笑点头道: “是啊,您的才能是为了某个人传达话语。诗人的话语既可以成为武器,也可以成为特效药。您的话语的确有着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看着在剧场门口排队的人们那期待的表情,我对此坚信不疑。” 听着拉布罗的话,让再次把视线转向剧场门前的长队。 ——为了某个人吗。 ——我明明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写。 ——还真是个伪善者啊……我。 他在心底对自己说道——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似乎他将把自己认定为伪善者作为免去内疚的免罪符般。 ◆ 1709年 年末 罗特瓦伦蒂诺 丘陵部 海面上吹来冰冷的海风,山丘上已经发黄的草叶有些寂寥地摇曳着。 站在山丘上的艾尔玛感到身后有人,他笑着回过头去: “呀,来晚了啊,妮基。” “是你来得太早了吧。” 女子叹息着低声说道,艾尔玛羞涩地笑着回答“是吗?” 在恋人们常来的风景优美的地方,妙龄的少年少女共度时光……其实二人之间的氛围根本不是这回事,妮基冷冷地对艾尔玛说: “莫妮卡和修伊还没回图书馆吗?” “差不多吧。” “……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吧?” “差不多吧。” 艾尔玛简单地答道,他的笑容却藏不住寂寞的神色。 艾尔玛和妮基是在数年前某起事件中相识的。 妮基本来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但因为意想不到的原因又回来了。现在她在某些炼金术师使用的一间“图书馆”做术师们的佣人。那些炼金术师似乎本来居住在别的城市,差不多半年前搬进了这里。 而——在艾尔玛和她再会的一周后,一对男女取代她从城市的表面舞台退场了。 修伊和莫妮卡。 两人一起去剧场那天,被艾尔玛和图书馆的成员们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然而,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图书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担心“是不是卷入了什么事件”,也有人嘀咕“两个人一定是私奔了”,大家的反应各有不同。不过,音信全无超过一个月后,二人的存在也从他们的记忆中渐渐淡去——过去数月的现在,几乎已经没人把他们挂在嘴边了。 “你果然还是担心吗?” 听了艾尔玛的问题,妮基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没怎么跟那两个人聊过天……但我曾经被他们救过。而且……” “而且?” “我也是假面职人的一部分。” 妮基本应死在这座城市。 自己了断性命,抑或是被他人夺去性命,她的人生只有这两个选择项。 然而,两次与“假面职人”的相遇,使得她被卷入了他人的人生,从而获得了新的“选择项”。 于是她离开了这座城市,为了“起码,想要自己找到自己的埋骨之地。”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吧,怎么样,找到可以含笑而终的地方了吗?” “谁知道呢。” 听了艾尔玛的话,妮基回想起过去。 离开城市之后,她抱着用自己的脚走到多远算多远,就算饿死街头也无所谓的想法坐上了前往附近城市的马车。 然而不知何时在运货马车上睡着的她醒来时——马车已经到了某所炼金术师的工房。 而她也立刻获知,这所工房正是生产改变了罗特瓦伦蒂诺以及妮基的人生的药物的场所——不过对她而言,那已经是过去的事,而他们也没有直接犯下罪行。她的心刚因与艾尔玛他们的相遇获得了救赎,已经无法憎恨他们,只打算默默地离开工房。 这时,拦下她的是———— 住在工房的见习炼金术师,菲尔梅特。 ——“您在找自己的埋骨之地?埋骨之地并不是靠自己寻找的。而是生活下去,最终自然会走到的地方。那时候到底能不能微笑面对,要看到那时为止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明明没打算告诉他自己的过去,却自然而然地说出口来。他让妮基感到这种奇妙的安心感,她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了他。 菲尔梅特对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前几天,师傅因事故永远离开了我们。留下切斯一人非常可怜。我想工房应该可以付出不错的薪水,您能否能做那孩子的姐姐呢?当然,我明白这种事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但即使是这样……我仍希望已全盘接受死亡的您来照顾切斯。” “ 菲尔梅特先生和贝格先生都是非常好的人。起码他们让我自愿留在那所工房工作。” “哎,所以也在做类似于密探的工作吗?” “老实说这种工作我没什么兴趣……不过没办法。” 她现在除了在工房帮忙外,还作为来往于德鲁门特尔家的来人与工房之间的使者。 菲尔梅特他们的工房受到多家贵族的资助,虽然在这座城市是以阿瓦洛家作为后盾,但总括欧洲的话,似乎德鲁门特尔家才是最大的资助者。 “好像菲尔梅特先生在调查这座城市的古怪之处,向德鲁门特尔家报告。有时也差我去送信。不过我基本不识字,也不知道到底写了些什么。” 自幼连识字也不被允许的少女眯起了双眼: “把这座城市的古怪之处告诉给别人,对我来说也是值得欢迎的事……不过,我还是不想跟这座城市扯上关系……所以提不起兴致来。” “这样啊……” “啊,别误会哦。和艾尔玛聊天还是很愉快的,我也知道这座城市也有像艾斯佩朗萨大人那样的好人的。” 看着艾尔玛充满歉意地垂下眼帘,她赶紧笑着说道——下一瞬间,她的笑容中带上些寂寞的神色,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真是的……到底去哪儿了啊。莫妮卡和修伊。” 接着她转向艾尔玛,直率地问道: “大概……艾尔玛知道那两人在什么地方吧?” 而艾尔玛也同样直率地回答: “嗯。当然知道啦。” 妮基无奈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不能告诉别人,他们在哪儿……是吗?” “嗯,我跟他们约好了嘛。” “不过我也觉得,他们两个差不多也该告别家里蹲生活,活动活动身心比较好。” ◆ 同日 夜 市内某处 “发生了这样的事哦~我跟妮基说‘要多笑笑’,但她到最后也没笑。是不是我修行还不够啊。” “跟修行有关吗?” 只有微弱烛光的室内响起了两个男子的声音。 其中一人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的艾尔玛,而另一人——修伊的脸上则毫无表情。 如果是以前的他,应该会苦笑着说出刚才的话。然而,现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感情的起伏,与他手中把玩着的面具没有什么区别。 艾尔玛对着这样的他,仍像以前一样闲聊般地问道: “那怎么样啊。还是不想见莫妮卡吗?” “……是啊。” “不过貌似你还是作为‘假面职人’在城市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了很多手脚,这证明你的心还没有完全崩溃,太好了。” 听了艾尔玛满不在乎的话,修伊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 “……说不定,完全崩溃了还更轻松些。” ◆ 数月前,他看了一出戏。 受莫妮卡的邀请,看了某个剧团的一出戏。 这出戏由城中的诗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创作——但修伊和莫妮卡知道它的内容。 而他们知道自己知道其内容,是在舞台幕布拉开之后。 对修伊而言,那是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去的记忆。 对莫妮卡而言,那是曾从修伊口中得知的过去的秘密。 开演不满20分钟,修伊就已经发现这出戏是以自己的过去为模型写出——而莫妮卡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这点。她从中途开始就哆哆嗦嗦颤抖着,不时瞄向修伊。 而修伊则保持着沉默。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看莫妮卡一眼。 他只是瞪着舞台上再现的自己的“过去”。 戏演完之后,修伊还是什么也没说。 视线根本没有转向莫妮卡。 他听到身后莫妮卡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不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修伊……君……”说不定,她真的在哭。 但到最后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修伊,并不知道答案。 结果修伊什么也没有说,从她面前离去——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图书馆过。 而莫妮卡也同样地——从城中消失了。 ◆ “如果崩溃了你就可以打心底笑出来的话,我也会帮忙。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莫妮卡想要见你的话,肯定早来这里了。也就是说你和莫妮莫妮都没有勇气见到对方吧?” “……” “但并不是再也不想见到她吧?” 艾尔玛不慌不忙地说着,修伊静静地合上嘴。 修伊藏身于“假面职人”的一间工房,但这里的地址并不是属于他一人的秘密,共享秘密的艾尔玛和莫妮卡两人也知道这里。 实际上,修伊消失之后,艾尔玛也立刻就出现在了这里—— “修伊其实也想她来吧?” 艾尔玛拿起一枚放在桌上的金币,叮地一声将其弹到空中继续道: “我也去看了那出戏哦。刚好在3天前终演那天。托斯佩朗帮我在最后拿到了票。从昨天起又开始上映新的戏剧了哦。” “……是吗。” “虽然达尔顿校长并没有告诉我一切,不过我立刻就知道了。那是以修伊的过去为模型的故事吧?” “……没错。跟你也没说过的事。连达尔顿也不知道的事……只告诉过莫妮卡一人的事,全部在舞台上演了出来。” 修伊淡淡地像操线人偶一般继续低声说着。 艾尔玛重复着把金币弹起来又接住,弹起来又接住的动作,突然他把金币放在桌上,对着保持面无表情的友人问道: “那么,你在怀疑莫妮卡吗?怀疑她把只有你和她知道的秘密随随便便告诉了剧本家?然后专门带你去看?” “……” 他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似乎在拼命压抑从心底涌上的感情。 艾尔玛笑着这样的修伊,仍然继续道: “你也知道就算从逻辑上看,这那也说不通吧?如果预先知道戏剧的内容,莫妮卡根本不可能带你去看……不,也许是为了让你摆脱过去而下定决心做出了这样的行动,但以莫妮莫妮的性格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倒是可能这么做。” 艾尔玛轻松地说着,修伊仍然保持着沉默。 然而艾尔玛再一次不顾他的心情,保持着笑脸继续道: “而且就算是最讨厌这个世界的你,她也喜欢。啊,讲这种道理也没用。我就想问一句,你到底相不相信莫妮卡?坎佩内拉?” “……相信?” “我问你,你信不信莫妮卡没有背叛你?” 听了这个问题,修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静静地看着艾尔玛,说道: “我已经不愿意再被背叛了。你看了戏也该知道。那些温柔地对待我的村民们、那个年轻女子,诬告我的母亲是魔女。那出戏并没有写……到那时为止我还信赖着人类。对那个年轻女子也抱有类似于爱慕的感情。” “你想说,已经不想再尝到喜欢上某人,又被背叛的滋味了吗?” “……毕竟那并不是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既然是这样,从最开始就别相信他人,才能更平稳地生活。” “你这个想要毁灭世界的家伙还说什么想要平稳生活啊~那你也完全不相信我吗?” 听了对方像是挑衅的问题,修伊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我从最初就没有相信过你。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信任。” “咦 ?!” “不管跟我许下什么诺言,共有什么秘密,缔结了什么样的利害关系……只要能让某人露出笑容,你根本不介意背叛我,让自己成为卑鄙小人吧?” 面对挑衅,修伊的回答像是在试探艾尔玛的真心。 艾尔玛考虑了数秒后,不出修伊所料,干脆地点了点头: “嗯!我肯定会那么做的!的确不行呢!可不能相信我这种人哦修伊!要注意哦!” 听了艾尔玛发自内心的担心,修伊吐出一口深深的叹息。 “正因从最早开始就没有相信你,所以我才放松了对你的戒备吧。” “不能像这样也放松对莫妮卡的戒备吗?” “她不像你,不是这么出类拔萃的怪人。” 艾尔玛准备把话题拉回到莫妮卡身上,修伊脸上即将浮现出的感情也立刻消失了。 “那我换个问题。换个只有一点点不同的问题。” “……” “嗯,接下来我要问‘你想相信莫妮卡吗?’有点容易混淆是吧?” 艾尔玛说完后停顿片刻后,仍用跟往常一样的语气对不愿敞开心扉的修伊说道: “你相不相信莫妮卡,想不想相信她都无所谓……” 艾尔玛像个想到如何恶作剧的孩子般,露出有些坏心眼的笑容。 他轻轻一点头,对着挚友问出直逼核心—— 而又最不考虑对方心情的问题。 “你爱莫妮卡吗?” ◆ 数小时后 波罗尼亚尔宅 工作室 “呀斯佩朗,我来玩啰。” “回去。我没有时间浪费在男人身上。” 艾斯佩朗萨皱起眉头答道,他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看向艾尔玛: “……虽想这么说……但你并不是来见我的吧?” “不愧是斯佩朗!真懂我的心!” 面对故知的贵族,艾尔玛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见莫妮卡,现在可以吗?” “……啊,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伯爵说着,朝站在房间角落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对艾尔玛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为带领他前往某间房间而朝走廊走去。 艾尔玛自然地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身后传来了艾斯佩朗萨的声音: “我讨厌欠男人人情。不过也不能用贵族的权利下命令,只能拜托你了。” “莫妮卡……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他的声音里包含了平时从未显示出的感情。 艾尔玛虽然好奇发出这种声音的艾斯佩朗萨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朗声回答道: “你拜托的对象搞错了哦,斯佩朗。” “这种事非得去拜托那个满脸通红小声说什么‘想要去爱莫妮卡’这种装腔作势的台词的男人不可啊。” ◆ 数分后 波罗尼亚尔宅 某处 在工作室完全相反的方向,有一处作为宅邸库房的场所。 在其深处的隐门后,藏有一间卧室。 虽然布置朴素,却也收拾得十分整洁,在房间一角——一个女子发出了声音: “啊……你来了啊……艾尔玛。” 莫妮卡用毛毯裹住全身,只在缝隙中露出一张有些瘦削的脸庞。 她把“假面职人”的面具拿在手中把弄,向艾尔玛露出憔悴的笑容。 她的笑容让人心痛,那种病态的微笑,让人一看就能明白她患了心病,抑或是即将患上心病。 然而,艾尔玛毫不迟疑。 他用极其开朗的笑容回应她,轻松地挥了挥手: “呀嗬,我来玩了哦,莫妮莫妮。” 莫妮卡?坎佩内拉是艾斯佩朗萨?波罗尼亚尔的妹妹。 不过表面上她只是一个未来的炼金术师,在这座城市知道这个事实只有都市警察的头目和贵族这一小部分人。 因为是由民女的侧室所生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艾斯佩朗萨本人也不太愿意将此事公诸于众。贵族们也理解他这种意思,没有将秘密公开。 当然,其实他们并不是同情她的立场,也不是给艾斯佩朗萨留面子,只是对大部分人来说,莫妮卡这名少女根本无足轻重。 艾尔玛也是知晓她身世的一人,但他出于另一种角度也认为莫妮卡的血统毫无意义——他只是将她当做“假面职人”的同伴以及在同一间私塾读书的同学来看待。 不过也正是艾尔玛,才能确信隐藏踪影,没有回到寄宿处的她肯定藏在了这里。 莫妮卡的心中很有多不安定的情绪,自从她不再出现在图书馆后,至今艾尔玛也只见了她五次。 “我来这儿之前,去见了修伊。” 不顾及他人心情的男子轻易地说出了会影响莫妮卡心情的名字。 “……呜!” 莫妮卡脸色一变,把手中的面具戴在脸上。她把自己的表情完全藏起来,硬生生地压抑住感情,问道: “……那又怎么样?” 她连语气都变成了“假面职人”,但艾尔玛却用力点点头: “接下来,要不要去见他?” “……。……?……?!” “反正你肯定也知道修伊在什么地方吧。” “你、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她仍用假面职人的语气说着,声音里还带着怒气。 “我现在还有什么脸去见修伊……君……了啦!” “混了混了。语气混在一起了哦。” “闭嘴!你是来笑我的吗?!” 莫妮卡从面具下狠狠地瞪着哈哈大笑的青年,艾尔玛却轻松地摇摇头: “不是哦。我不是来笑你的,而是来让你笑的。” “……你还要说这种话吗?” 从面具下传来的,并不是无奈的声音,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带着一丝寂寞。 “艾尔玛?c?亚伯托洛斯。你……真的想要这张面具下的女人露出笑容吗?这个女人的笑容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你爱上她了吗?想跟她亲热吗?你也知道吧。莫妮卡?坎佩内拉的心只向着一个人!而被那个男人拒绝,连梦想也丧失……成为只会呼吸的存在的这个女人的笑容,到底有何价值?!” 她的话充满了自虐的意味。 透过面具传出的是,贬低自己的话语。 “假面职人”对莫妮卡而言并不是第二人格。而是她本来拥有的“本性”之一。 正因如此,那也正是莫妮卡自身的话语,也正是她对自己的伤害。 听了她疯狂的喊叫——笑容中毒者仍然不识时务地忠实自己的欲望,回答道: “对我来说,光是笑容就有着无比的价值。” “……” “老实说,不管是稀世的连续杀人狂还是某个帝国的国王,是奴隶也好,3秒后就将死去的人也罢,就算是圣人、神甚至恶魔,对我来说他们的笑容都是平等的。只要不是假笑的话。” “……你真是个自私的男人。” 假面的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把她裹在身上的毛毯当做斗篷,看起来还真像是连续杀人狂“假面职人”再次出现了。然而,怪人身上没有杀人狂那种诡异的感觉,面具后传来的声音也只包含着寂寞的感情。 “但……你不知道吧,莫妮卡?坎佩内拉……没有获得幸福的资格。连露出笑容的资格也没有。” “话可不能这么说。” 艾尔玛走到莫妮卡 身边,咻一下把她的面具揭开了。 “啊啊?!啊、啊啊……住、住手,还给我……啊……” 莫妮卡的眼中立刻涌起泪水,连话也说不清了。艾尔玛在她面前戴上面具: “无论男女老少,恶人也好圣人也罢都有着平等的笑的权利哦。就算是行刑前的死刑犯,也没有人有权利阻止他感到幸福露出笑容。” “……你说的都是歪理。如果有人夺走了我重要的人的生命,我可不能原谅他含笑而终。” “没错,没必要原谅。可就算你不原谅,也无法阻止那个死囚犯露出笑容。除非你用手硬把它压下去。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绝望得无法笑出来。不过我不会那么做就是了。” “艾尔玛果然……很奇怪。太不正常了。” 莫妮卡用责备的语气说道,脸上露出淡淡的苦笑。 “奇怪的话就笑我吧。好啦,微笑微笑。” 说着,艾尔玛用双手食指把自己的嘴唇向两侧拉开,强调出自己的笑容。但莫妮卡笑容下的寂寞神色并没有消失。 这种微妙的状态持续了几秒,艾尔玛似乎总算死心了,他叹口气道: “……算了,不想见修伊也行。不过,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咦?” “写那出剧本的不是让皮埃尔?阿卡尔德吗?” “我动了点手脚,今晚把那个剧作家约了出来,你有何打算?” ◆ 一小时后 市内某处 废屋 ——艾尔玛说他会把那人带来…… ——但那个诗人真的会来这里吗? 这间破旧的废屋位于市郊,周围被树林包围,看不到任何人影。 这里似乎曾是某位贵族的别墅,但几十年前那位贵族就没落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保养。只有孩子们偶尔会来试胆探险。 他们也有好几次想要将其作为“假面职人”的活动据点,但因其所处的位置不够隐秘最终没能实现。 莫妮卡现在穿着“假面职人”的装束,手里握着用惯了的锥剑。 虽然不知道那个诗人到底为什么写下那样的剧本,但首先要确认的是,他对修伊到底有没有敌意。 ——如果他是修伊的敌人的话…… 紧紧握住锥剑的剑柄,面具之下的莫妮卡下定了决心。 接着,透过面具看到的风景有了变化。 一个身穿遮头外套的人影走进了废屋。 虽然只有从窗外射进的月光,但她能看清对方的行动。 对方似乎也在警戒着什么,慎重地窥视着周围的状况。 莫妮卡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个人影。 她屏息站在生锈的吊灯上,巨大的铁块纹丝不动。 只要有任何轻微的动作都会让黄铜摩擦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位置吧。 即使身处如此紧张的状况中,莫妮卡的脑中却非常冷静。 ——艾尔玛在哪儿? ——不是说由他带人来吗…… ——难道……已经被除掉了? 莫妮卡得出最坏的结论,准备付诸武力。 她踢开吊灯,飞落到大厅中央台阶的扶手上。 当然,从大厅天花板传来了铁链激烈的摩擦声,黑暗中对声音敏感的人影反射性地朝那边望去。 她看准这一破绽,从台阶扑向人影,从他背后将锥剑抵住对方的脖子。 “别动。” 她压低声音,刀刃朝对方脖子一送。 却听到咚的一声,刀刃碰到了什么东西。 ——? ——……面具? 她脑中浮起疑问的同时,人影发出了声音: “是……莫妮卡吗?”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她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呜?! 因为那是她最为熟悉的人的声音。 她慌忙松开人影,拉开距离再看向对方。 从大厅窗口透进的月光,柔和地照在人影身上。 那是莫妮卡熟知的带着木制面具,并非自己的“假面职人”的身影。 “修、修……修伊……君?!” “……为什么莫妮卡在这儿?” 从两人面具之下响起了他们没带面具时的声音。 莫妮卡一屁股坐在地上,修伊则淡淡地问道: “……难道艾尔玛告诉你‘会带写那出剧本的剧作家来’吗?” “咦……”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莫妮卡只能拼命点头。如果是平常那个冷静的“假面职人”的她,肯定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但现在因为看到好几个月没见到的修伊,她面具的表里已经完全搅成一团。 而修伊则在面具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有些死心的语气低声说道: “被他摆了一道……不,其实最早就想到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吧,我。” “怎么……回事?” 莫妮卡好不容易挤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修伊淡淡地回答道: “我和莫妮卡都被艾尔玛骗了啊。” “对他来说,被我们当做骗子根本不痛不痒。” ◆ 同时刻 罗特瓦伦蒂诺市内 “居然会上这种当,那两个人还真够纯情的。” 昏暗的夜色中,灯笼发出的亮光欢快地在路上跳跃着。 艾尔玛在城中的小巷里轻快地走着,露出愉快的笑容仰望着天空。 “以后可别被坏人给骗了啊。” 接着,他朝某处走去。 像是要为自己的谎言负责般,只身一人—— 前往城里唯一的诗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住所。 ◆ 废屋 “……” “……” 修伊与莫妮卡。两人间落下似乎要持续到永远的沉默。 只有吊灯晃动的声音还不时响起,告诉二人“时间尚未停止”。 莫妮卡并非故意保持沉默。 想说的话,堆积成山。 想要解释的事也堆积成山。 ——不是我。我并没有将修伊君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求你了……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然而,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的资格。 这几个月,她偶尔和艾尔玛、哥哥或是送来饭菜的女佣交谈几句,并没有忘记如何说话。只是内心涌起的压力死死地压住了她的心和舌头,把她拉进了沉默的深渊。 ——不,就算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就算讨厌我也行! ——但是、但是…… 她的心中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语。 自己到底希望他怎么样?爱还是被爱,或是想要他待在自己身边,抑或是想要他允许犯下罪行的自己继续生活在这个世上? 面对着修伊,她甚至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甚至忘了直至数分钟前,她的期望、愿望、希望不过是能见到修伊而已。 ——我……想要修伊君什么? 与莫妮卡相比,修伊的沉默非常冷静。 ——果然是这回事吗。 他隐约察觉到艾尔玛有什么企图。 也明白那应该是与莫妮卡相关的,多管闲事的企图。 然而,他虽然怀疑艾尔玛的话,却听他的来到了这间废屋。 ——我……其实也有些期待吗? ——期待着能在这里遇到莫妮卡。 动摇的心情让修伊在假 面之下咬紧牙,这个瞬间他开始思考。 现在,正因身处这种状况,他才能思考数月来故意不去想的问题。 ——我是怎么回事? ——我……想见莫妮卡吗? 两人的共同点是——数月来,他们都停止了对对方的思考。 只有听了偶尔来访的艾尔玛的话,才会重新意识到互相的存在。 除此之外的时间,莫妮卡只是怀念与修伊相关的种种回忆,而修伊则尽量不去想莫妮卡的问题,以此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 不过,在这一瞬间,枷锁解开了。 不知不觉积累在心底的东西涌了上来。 两人之间只有沉默。 他们的身体也基本上一动不动。 然而从面具的洞里看出来的目光正互相凝视着——两人的心中更是肆虐着与这种静寂完全相反的台风般的感情漩涡。 就像是要在短短几秒内,挽回逝去的这几个月的时间。 ◆ 罗特瓦伦蒂诺市 某处 “嗯,按麦萨的说法,这里就是……那位诗人的家了吧。” 艾尔玛仰望着面前的房屋自言自语道。 房屋建造得相当坚固,但与周围的房屋并没有什么不同,作为艺术家的住宅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正是午夜时分,说不定已经进入了新的一天了,这种时间突然登门造访的话也太没常识。搞得不好还可能会惊动都市警察,就算是不识时务的艾尔玛也不敢硬闯。 虽然麦萨说“要不然由我来引见如何?虽然不知您为何对让产生了兴趣,但他最近似乎很忙,我想应该不容易见面。”但要是那样的话,就必须把修伊的过去告知麦萨不可。 因此艾尔玛胡诌了几句应付过去,孤身一人来到了诗人的门前,不过他根本没想之后该怎么做。 ——嗯,怎么办呢。溜进去吗? ——不过我能像莫妮卡那样巧妙地溜进去吗? ——不管怎样,先把假面职人的服装带过来再说吧。 艾尔玛站在门前想着比正面拜访更令人头痛的办法,这时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传入了他耳中。 “?这么晚还有人在散步吗?” 明明自己的行动更为可疑,艾尔玛却对深夜的脚步声产生了兴趣。 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艾尔玛并没有藏起来。在旁人眼中,他也不过是个停在路上思考问题的青年而已,就算觉得有些可疑也不可能立刻报警或是押走他吧。 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命运的齿轮扭曲地转动着。 发出脚步声的,是他认识的人。 “您是……” “啊,卡尔拉小姐!你好你好!” 看到身穿正装提着提灯的德鲁门特尔家的“使者”,艾尔玛像面对多年好友般打着招呼。 她们在这数月中仍滞留在这座城市。 船偶尔出港,但包括卡尔拉在内的多数“使者”一直留在城中。每当船回港,城里戴着沙漏纹章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然而经过这数月的时间,城里的居民们渐渐放松了警惕,似乎强迫自己的心“习惯”了这种异常状况。现在滞留在城中的“使者”已经超过百人,但由于其首领卡尔拉正直的性格,就算说人们已经将她们当做市民看待也不过分。 而她们所谓的“寻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果。 散发出诡异存在感的使节团的首领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是晚上。别这么大声说话。” 她左手提着提灯,右手却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出武器的姿势。 穿着近似男装的她时常成为街头巷尾蜚短流长的主角,其中大多数都是说晚上独自巡逻的她被人袭击的事。 不过那也只是最初一个月的情况。 袭击她的男人都失了手,其中也有人失去了双手甚至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事件反复几次之后,城里的男人都胆颤心惊,现在还胆敢打她主意的,只剩下那些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的水手而已。 而她提防着那些“新来的不讲礼数的家伙”,即使现在走在城中时仍十分小心谨慎。 “哎呀~遇到熟人真是太好了!晚上一个人走果然还是会害怕呀。不过,已经不用怕了!虽然我不擅长打架,但可以跟你聊天,所以就放心笑吧。” “你在说什么啊?喝醉了吗?” 不知艾尔玛为何如此自豪,卡尔拉歪过头。 虽然在城中见过他几次,也多次把准备溜进船内的他赶走,但卡尔拉至今仍不了解这个青年的性格。因为他与阿瓦洛家及“第三图书馆”都有关联,卡尔拉也有留意他的行动,但至今仍不知道他到底有害还是无害,只留下“真是个跟水母一样的男人”的印象而已。 “你在这里做什么?找这户人家有事吗?” “哎呀~的确是有事啦,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在犹豫该改日再来还是偷偷溜进去。” “……偷偷溜进去?” 听了他毫无顾忌的说法,卡尔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歪过头。 她正想再问他到底有何目的时—— 诗人的房门打开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自己家门口的说话声而把头探出门外的是—— 年纪尚轻的“诗人”让皮埃尔?阿卡尔德本人。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那就是我和艾尔玛?c?亚伯托洛斯的相遇。 也许以前也曾跟他数次擦肩而过,不过我记得面对面说话这是第一次。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跟麦萨认识,更不知道他是莫妮卡?坎佩内拉的好朋友。 我早已预计到德鲁门特尔家的使者造访的理由,因此很顺利地应付过去了。 不出所料,自称卡尔拉的女性怀疑我的新作剧本内容有一部分以德鲁门特尔家为原型,前来提出不满的意见。 不过,我们早已料到她会这么做。 的确,新剧中有一个以德鲁门特尔家为原型的贵族登场。 然而我不过是使用了那个概念而已,剧中没有任何可以直接联系到德鲁门特尔家的台词,更别说内容也全是虚构。 她听信了我的说辞,虽有不满也只能离开。 跟计划一样。 那是我为了争取时间而做出的计划。 不,准确的说,是拉布罗给了我建议。 不管怎么说,那时正在上演的戏剧不过是依照剧本的试作品排演的。 从那之后,我慢慢的、一点点地修改了剧本。 只要还是相同的题目,以卡尔拉为首的德鲁门特尔家的人们也不会再起疑心吧。照这种看法,使节团的代表最早就看了“试作品的剧”到我这里来,可谓侥幸。只要作为首领的她默许戏剧的内容,那之后就算别的使节团成员产生疑问也不会过多追问吧。 我慢慢地、慢慢地,以花蕾绽放的速度一点点替换了剧本的内容——最终,让它绽放出名为真实的花朵。 ……那出剧的内容留到今后再详述。 而名为艾尔玛的青年则质疑了之前上演的那出戏剧的内容。 他直接问我,那是不是基于真实事件的故事。 虽然我的目的是将真实传达给世人……但我想如果直接肯定他的话,教会会变得很烦人,因此我答道“那是参考了多个故事写出的东西。” 不,其实我只是不想承认那出广受好评的戏剧其实是借鉴了他人的故事而已吧。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他真相。 当我笑着这 么回答的时候——艾尔玛说道: “你这是假笑呢。”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自己心脏都快吓停了。 的确,我露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容。毕竟我心里并不想笑。 然而仅仅被他看破这点,我就产生了内心全部秘密都被他看透的错觉。 老实说,我甚至想过要杀人灭口。但我并没有那个胆量。 青年并没有继续追问,只在离开时对我说: “别露出这副可怕的表情。微笑微笑。” 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般。 我笑不出来。 不知为何,我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就是方才所述的,修改剧本一事再次产生了迟疑。怀疑由此得到的笑容,是否也是假笑。 然而,最终我还是进行了修改。 花了多日时间,在数十次上演的过程中,我一点一点以不给演员们增加负担为前提……改写了台词、舞台、整个故事。 让它愈发接近“真实”。 现在想来,那时要是没那么做就好了。 如果在被艾尔玛指出假笑的时候,我能改变主意的话……至少现在,我没有必要留下这份手记,说不定正和家人们笑着共享天伦之乐吧。说不定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假笑。 不过现在已经迟了。 我的行动最终——在一段时间里,夺去了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的笑容。】 ◆ 废屋 到底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呢? 也许实际上只过去了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 但两个“假面职人”却感到比永远还长的时光流逝了。 最早打破沉默的,是带着木质面具的修伊。 他静静地取下面具,月光照亮了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 “……” 看到这一幕,莫妮卡终于完全无法动弹。 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就是修伊?拉弗雷特本人,面对这个事实,莫妮卡浑身颤抖,好不容易才没有倒下。 看到一步步走来的修伊,她紧张得浑身一紧。 一定要说点什么不可。 越是这么想,她的身体就越是不听使唤,到最后竟然感到呼吸困难。 手中握着的锥剑也早已不知所踪,莫妮卡就连过分混乱中一瞬间产生的“自杀”的想法也没法实现。她的手中没有剑,想嚼舌自尽可牙齿不停打颤,使不上劲。 修伊把手伸向走投无路的她—— 缓缓地揭开了她的面具。 “啊……” 淡淡的月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要说点什么…… 莫妮卡用尽全力,扭动嘴唇想要喊出对方的名字: “修……” 但她的话被强制的打断了。 因为修伊用双手慢慢地抱住了莫妮卡的身体。 “……呜!” 如同去看戏的一周前,在山丘上拥抱时一样。 不,比那时更用力。 修伊紧紧地、紧紧地将莫妮卡抱在怀中。 “我一直……在想。” 修伊在莫妮卡耳边像是自言自语般低语道。 然而,他的自言自语确实是说给莫妮卡听的。 就仿佛怀中莫妮卡的身体已经跟自己的身体合为一体了似的。 “我不相信你。” “……呜!” “我仍然怀疑莫妮卡是不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了别人。” 被抱住的同时,莫妮卡也停止了颤抖,她听到这话感到十分悲伤——尽管如此,她自然而然地答道: “……嗯。就算这样也行。” “我在利用你。这点也不会改变。” “嗯。” ——这也没关系。 她总算可以点点头。 ——但是、不、所以…… 却还是没办法说出接下来的话。 ——所以,请不要再离开我了。 仅仅这么短短一句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眼泪自然地从莫妮卡的眼眶流出,她的心就快被悲伤压碎。 失去面具之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住她哭泣的脸。 虽然不想让修伊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但她已经无能为力,绝望让她真的想要嚼舌自尽。 然而—— “即使是这样……我能喜欢莫妮卡吗?” “……咦?” 莫妮卡一开始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修伊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低声确认道: “我不相信莫妮卡。但,就算莫妮卡背叛了我,是我的敌人……即使是这样,我能喜欢莫妮卡吗?” “修伊……君……” “我有没有资格爱莫妮卡?” 吧嗒一声,一大颗眼泪从莫妮卡眼中滴下。 但这滴泪水与方才流的泪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好狡猾……好狡猾哦,修伊君……” 莫妮卡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她的声音再次发颤。 但她说出的话却充满了力量。 “我不是说过吗……明知我根本不可能拒绝,还说这种话……” “……对不起。” “真的、真的太狡猾了……修伊……修伊!” 第一次直呼男子姓名的少女,回想起曾经在山丘的时候。 ——“就算你的真面目被戳穿,与世界为敌——” ——“我也会给你做个新的假面的。” 但莫妮卡哭着确信道。 确信自己已经不再需要面具了。 确信在修伊面前已经不用再戴上面具——只需保持自己的本来面目就好。 她这么想着,在修伊的怀中不停哭泣—— 而修伊则紧紧用力抱着这样的莫妮卡。 感受着她心里与自己相同的想法。 窗外的月光也消失了,变得一片漆黑的废屋里—— 二人总算互相接纳了对方的心。 尾声b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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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这就是结局。 之后,莫妮卡和修伊怎么样了?我不清楚,而且讨论这种事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我犯下了种种罪行。这才是重要的事实。 出于虚荣心,以不完整的情报写下了那样的戏剧,使我成为制造出“假面职人”的原因之一。 也成为了造成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不和的起因。那之后的一年可谓是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的战争史,不过那并不该由我来记叙。 然而,我在那之后,还犯下了一起罪行。 我将错就错……再一次修改了那出剧本。 无视德鲁门特尔家的阻止,顶住压力将其在罗特瓦伦蒂诺的剧场上演。 经过修改的最后一幕。 最后,以莫妮卡为原型的角色被制造出假面职人这一组织的魔女之子刺死,和船一起消失在火海中。因为他怕自己魔术的秘密从她口中泄露出去。 在剧场上演了这种情节的戏剧。 知道的人看了自然明白魔女之子就是修伊?拉弗雷特。 我写下这种情节的剧本,是想欺瞒世人,让他们认为她已经身亡。 我有意识地在戏剧中加入谎言,欺骗了世界。 这是我最后的罪行,也是我个人的赎罪。 然而,现在还不能让世人知晓这一事实。 起码到我死为止,都有必要欺骗世人,让他们认为莫妮卡被修伊所杀。为了让她在别的某个地方能够以另一个身份生活。 所以,恳求将这份手记读到最后的你。 并不要求你将这一真实传播于世。如果能解开修伊?拉弗雷特是杀人者这个误会当然很好,当我不强求你做到这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能否留传到你所在的时代。 不过,我希望起码有人——你能知道这一真实。 浪费了你不少时间。我也该停笔了。 读了充满我个人自我满足的忏悔的你哦。忘了我也没关系。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得。 莫妮卡?坎佩内拉的确被修伊?拉弗雷特所拯救。 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记得这点。 谢谢。 向你致以感激之情。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青年读完之后,将这捆羊皮纸慢慢地放在桌上。 写在里面的事到底是否真实,他也不知道。 对青年而言,最早写到的不死力量到底怎么样了已经无关紧要。 他得知了自己祖先的为人,自己也继承了阿卡尔德的秉性这一事实让他深有感触。 读了这份手记之后,自己到底有什么感想呢。 内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不过他祈祷着。 虽然罗特瓦伦蒂诺城也变了很多,但青年对着没有变化的事物之一——他仰望着在天空里照耀着城市的太阳,青年眯着眼小声祈祷着。 至少——至少,想要相信莫妮卡和修伊过上了幸福的一生。 为了让这个愿望成真,他通过太阳向着过去不停祈祷。 太阳并没跟他做出任何约定,只是继续照耀着罗特瓦伦蒂诺城。 从古早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灿烂辉煌地、灿烂辉煌地—— 完 【为什么你要找到它?】 尾声c 青年发现它完全是因为他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他将羊皮纸放回箱子时,感到箱底似乎有些浅。 他感到异常好奇,把箱子拆开了。 结果跟青年预想中的一样,箱子有两层底。 放在夹层中的,还是一捆羊皮纸。 然而,其中写的是—— 完全辜负青年的祈祷,可谓绝望的真实。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我在这里记叙的,是真实与赎罪。 真正的赎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到这份手记,找到放在这里的手记啊? 为何不能让它静静地呆在这儿呢。 如果你把它扔在一边不看的话,我的罪行也就不会揭露了吧。 从未谋面的人哦,我永远也无法见到的你哦。 我恨你。 因为你挖出了我想让它永久消失的过去。 而,我也感谢你。 感谢你没让我成为一直到最后都在逃避的卑鄙小人。 在你应该在之前读到的那份手记中,我提到我没有想过自杀。 但那是我的谎言。 全部写完之后,我将自行了断。 这份手记也就是我的遗书。 请你、请你千万记得。 这是我留下的遗书,也是希望——还是我对自身的诅咒。】 ◆ 1710年 跑、跑、跑。 长久的软禁生活让双腿变得迟钝,她几次都快摔倒,但她仍然拼命在甲板上奔跑。 能见到修伊了。 想跟修伊说话。 修伊就在那儿,修伊就在面前。 仅仅被这种单纯的想法支撑着——她总算跑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 从面具下传出的,是跟修伊毫无共同之处的声音: “你真的——以为有这种美事吗?” 莫妮卡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并不是因为那不是修伊的声音——而是被声音中包含的压倒性的人情味镇住了。 那并不是憎恨,不是悲伤,也不是疯狂。 只有纯粹的“愉快”的感情充盈在他那短短一句话中。 像是踩死蚂蚁的孩子,像是以观赏人类互相残杀为乐的罗马竞技场的观众们,又像是完成了某个重大目标,发出纯真的欢呼的人们一样。 愉悦、喜悦、喜庆、欢喜。 这短短一句话中就包含着如此压倒性的“欣喜”之情,反而变为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向莫妮卡猛扑过去。 接着,这种诡异化为实体出现在她面前。 在她视野的下方滑过的,银色刀刃。 如果她处于万全的状态——作为“假面职人”培养出的反射神经说不定能帮她避开这一击。 然而,能见到修伊这一希望扰乱了她的危机感。 长时间的软禁生活使她的肌肉变得衰弱。 而且,因为“某件事”,她现在的体力比全盛期差了不少。 种种因素导致的结果。 仅仅、仅仅是这样。 仅因为这个理由,她没能避开凶器的一击———— “很有趣哦,谢谢。” 男人淡淡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银色的刀刃也深深地深深地插入了她的体内。 讽刺地是——就如同10年前,她刺死某个男人时一样。 刀刃毫不留情地切开了莫妮卡的内脏。 ◆ “不过……在公墓挖出不知名的遗骨,是不是做过头了?” “……这条罪名由我来承担。你不用在意。” “我觉得莫妮卡会在意……不过也行。修伊和莫妮卡都利用了不知名的女孩的尸体,两人背负了同样的罪行呢。” 艾尔玛不识时务地说着,把大大的行囊搬进了黑船。 “要是德鲁门特尔家的人看了别人烧焦的骨头就能相信就好了。” “船沉了才更好。” 达尔顿离开的同时登上黑船的几名“假面职人”已经将卡尔拉她们搬离甲板。现在只剩闯入还无人进入的“贵族专用的私室”而已。 “莫妮卡别也吸入粉药晕倒了啊……喂,修伊!” 修伊已经抛下艾尔玛小跑着冲向船舱。 然而,他在那儿见到的是—— 有段时间没人使用的空空如也的寝室。 “……?莫妮卡?莫妮卡在那儿?!” 混乱中,最坏的想象浮上他的脑海。 难道已经晚了? 在服装店买衣服只是幌子,其实早就—— 把他从这种渐渐绝望的想象中拖回现实的是,从甲板传来的艾尔玛的叫声。 “不好了修伊!船燃起来了!” “不是这艘船……对面驶出的那艘船燃起来了!” ◆ 卡尔拉睁开眼,看到一张戴着眼镜的温文尔雅的脸。 “您没事吧?” “……这里是?!” 回想起自己倒下前的光景,她慌忙站起身来,身体还留着些许麻痹的感觉,但现在无心顾及这些。 然而,现在她没有站在船上的甲板上,而是站在船停泊的港口的石板路上。 而环视一圈四周的状况后——她看到自己之前乘坐的船飘在离港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而更难以理解的是,在那艘船前不远处,有另一艘船正冒起黑烟。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回答我!麦萨?阿瓦洛!” 突然被怒吼的男人悠悠地劝她道: “请别激动。我也是刚刚才来到这儿。” 她听不进麦萨的话,只看着渐渐离开港口的船。 “这就是……罗特瓦伦蒂诺的回答吗……” 她眯着眼睛低声说道,麦萨则认真地问道: “……那艘正在燃烧的船到底是什么?” “……那是我们在这座城市购买的二手船。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一小部分部下……还有密探而已。” “密探?你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 说到这儿她才恍然醒悟,不知是不是药的影响还残留在脑中,自己竟喋喋不休地把情报告诉一个外人。 “……你问了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 并不该把敌意朝向面前的男子。 卡尔拉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高昂的感情使她的语气自然地变得粗暴起来。 “事到如今罗特瓦伦蒂诺已和我们成为敌人了。没必要回答,也没必要向你们示好。” “卡尔拉小姐……” 麦萨想要劝她改变心意,但她却警告道: “你记住……你们以德鲁门特尔家为敌了。也许你没有这个自觉,也许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这座城市做出了这个选择。” “……” “别以为一年后这座城市还能存在。” 说出已经不是威迫而是威胁的话语后,卡尔拉最后吐露了一点儿她的真心: “所以……告诉城里的居民,叫他们现在就赶快开始准备逃往别的城市吧。” ◆ ——哎? ——怎么了啊,我? ——使不上力。 莫妮卡在朦胧的意识中,感到激烈的热流从自己身体的中心涌出。 她紧紧抓住船的甲板。 ——啊,是啊。 ——我快死了啊。 意识到自己命运的莫妮卡慢慢地思考着。 ——我总算可以偿清自己的罪行了吧? 她没有错。但她仍想要赎罪。 并不想向自己刺死的男人赎罪,而是想向顶替自己成为牺牲品的不知名的少女赎罪。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是不是不该得到幸福呢。 ——还是应该代替你获得幸福呢? 她的意识逐渐淡去——这时,混在风中传来的声音将她的意识稍微拖回了现实。 ——咦? ——是修伊的声音。 她抓住船舷,慢慢抬起头来。 看到——正朝自己驶来的黑色巨船—— 以及站在甲板上,做“假面职人”打扮摘去面具的男人不停呼喊着莫妮卡的名字。 ——…… ——修伊。 ——你来了啊。 ——太好了。 是幻觉也好,是本人也罢。 她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最后看到的,是修伊的身影实在太好了。 ——嗯。 ——我……要做什么?哎? ——我一定要怎么样来着? 在模糊的意识中,她看到站在修伊身边不停喊叫的友人的身影。 ——啊,艾尔玛也来了啊。 ——好高兴。 看到他,莫妮卡回想起来。 再次见到修伊时,必须做的事。 于是,她—— 笑了。 莫妮卡在逐渐走向黑暗的死亡的意识中,看着修伊他们,的确露出了笑容。 有力的、包含着绝对的感谢之情的炫目笑容。 ——你看,修伊。我笑了哦。 ——艾尔玛也看吧。不是假笑哦。 ——我笑了哦。 ——我变得可以笑了哦。 ——都是修伊的功劳呢。我非常地幸福。 黑船渐渐靠近,她已经不再害怕这艘黑船。 既然修伊乘着这艘船,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她看到修伊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 ——别露出这副表情,修伊。艾尔玛又要管闲事了。 ——这样的话,我又会嫉妒哦。 如同蜡烛即将燃尽的瞬间,她在心中使出最后一点力气。 ——我不会死的。修伊。 ——我只是不在了而已。 ——所以,总有一天会再相会的哦。 ——所以、所以修伊也笑笑吧。 ——谢谢。修伊。 ——再见,修伊。 ——……让我们再相见吧。 她最后的低语。 从嘴唇的形状来看,勉强可以看成她说的是“让我们再相见吧”。 说不定这天发生的唯一奇迹就是——修伊和艾尔玛领会了她的最后话语吧。 在两艘船即将相接的时候。 明明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莫妮卡却快乐地笑着。 这是修伊和艾尔玛至今为止的生涯中见到的最为耀眼的笑容。 莫妮卡带着这样的笑容—— 从船舷上探出身子,跳进了等候着巨浪的海面。 修伊甚至来不及喊出莫妮卡的名字,但这副光景在他眼中却像是从世界的时间中抽出来般,不可思议地非常缓慢。 在修伊这样的视野中,她的笑容到最后为止、到最终为止都没有消失—— 带着从胸口渗出的鲜血,她的身影消失在翻滚的大浪中。 “—————— ———— —— — —— —— —” 修伊发出无声的喊叫,想要跳进海里救出莫妮卡。 如果不是艾尔玛在最后关头飞扑上去拉住了他,修伊也会跟着葬身鱼腹吧。 “放开我……放开我艾尔玛啊啊啊!” 修伊的右手抵住艾尔玛的腹部,从手中喷出小小的火焰。 他腹部有一部分被烧伤了,肉被烤焦的气味弥漫在整艘船上——但即使这样,艾尔玛也没有放开修伊。 他殴打着艾尔玛,但他仍不放手。 艾尔玛保持着沉默,只压住修伊的身体。 因为他理解语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直到不知发生了何事赶来的其他“假面职人”将修伊压住为止,艾尔玛只静静地忍耐着修伊的殴打。 在他完全被压住的时候,修伊的声音和感情消失了一瞬间—— 下一瞬间,他发出不像世间之物的叫喊声把手放在甲板上。 ——他现在的叫喊…… ——是在呼唤莫妮卡的……名字吗? 艾尔玛想着,悲哀地垂下眼。 他在心中对莫妮卡叙说着最后的感谢之辞。 ——谢谢,莫妮卡。 ——这次我……绝对会让修伊笑的。 ——所以……如果有“另一个世界”……请你笑着保佑我们吧。 在他思考的时候,好友的叫喊声仍震动着甲板。 修伊?拉弗雷特的高声叫喊。 艾尔玛只见过这一次。 包括之后持续到永远的生命,这是——最初也是最后一次。 不知对他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尽管就跳入了港口附近的海里,但到最后也没人打捞起她的尸体,没法确认她的生死。 意外地—— 同为了澄清魔女的罪名,沉入湖水后消失踪影的修伊母亲一模一样。 ◆ 少女曾犯下了一起罪行。 然而,不顾她个人的意思,这起罪行被隐藏于世上任何人的耳目之下。 而少女继续生活下去。 优哉游哉地。优哉游哉地。 她并没有想过得到幸福。 不过也没想要赎罪。 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已。 因此——我向她伸出手去。 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近在咫尺的悬崖也未映入我的眼中。 因为对我而言,悬崖根本无关紧要。 向她伸出手去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我—— 顺从自己的本能——只砰地一下,把她往前一推。 我所做的不过是这样而已。 近在咫尺的是悬崖也好,是她心上人的怀抱也罢。 对我而言,根本无所谓。 反正我都会在她背上刺上一刀。 好了,这次的游戏相当有趣。 不过我有点累了……看看切斯的脸缓口气吧。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啊,没错。 你最早读的手记里,有几处是假的。 妮基并没有发现我。 当然,我成为“假面职人”的一员也是骗人的。 也没被修伊?拉弗雷特拷问。 对莫妮卡说“是修伊让我来这儿的”是因为……拉布罗告诉我“这样说的话更容易获得她的信赖,更容易让她跟你走吧。”而我相信了他的话。 啊,不过有一点请相信我。我的确想要救她。 听拉布罗说,我将会遭到假面职人们的报复,被他们杀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只能由我亲手救出莫妮卡,向对方表明“自己不是敌人”才行。 现在想想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但当时的我对他没有产生一丝怀疑。 因为我对自己做的事害怕不已,同时也深深信任着拉布罗。 我的确对戏剧进 行了最后的修正,那是拉布罗的提案。 假面职人杀了人。以此告诫市民别把那个恐怖的犯罪集团当做“憧憬的对象”……我是出于这个目的。 我也知道这很奇怪。为什么当时盲目听信了他的话呢,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是啊,没错。的确就是这样……莫妮卡存活了下来也是谎言。 她死了,相当于我杀了她。 恨我吧。骂我吧。 过了好几年后,我才总算理解了整件事的真相。 但,这并不能当做借口。 因为就算找多少借口,也不能改变她已经死亡的事实。 不过,我要记录下一件事。 她……莫妮卡?坎佩内拉并不是什么也没留下。 在计划实行的前几天——她需要新的替换衣服有一个理由。 在布铺,除了她的衣服,他们还买了一种布。 ……在自首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不用明说是谁的孩子吧。 不知道她出来自首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事儿…… 无论如何,她……的确在世上留下了自己生存过的证据,以及和修伊?拉弗雷特的“羁绊”。】 ◆ “我说……拉布罗,那个时候……在甲板上发生了什么?她明明那么高兴,怎么会自杀呢……” “我也尚未理清思绪。” 船和城市发生火灾的第二天,听了让的问题,拉布罗悲伤地答道。 之后从靠近的黑船上涌入了大量“假面职人”,他们也跟着混入其中,总算回到了陆地。 拉布罗告诉让“不妙了。她自杀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混乱不已的让完全听从他的摆布,藏在不停冒烟的船上。 虽然他也感到有些别扭,但那时他并没有怀疑拉布罗这一选项,而且还有更令他担心的事。 “……那么,那个……莫妮卡的孩子怎么办呢?” 让不安地问,拉布罗凛然答道: “嗯,我已经跟卡尔拉小姐说好由我抚养了。” “是吗……这样好吗?” “我对贝格说是病死的友人留下的孤儿。切斯则……天真地为“好像多了一个家人一样”高兴不已。而主要负责照顾婴儿的妮基……我也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那是莫妮卡的孩子。” “啊……对啊,妮基跟莫妮卡认识啊。” 让虽然意志消沉,但也因为莫妮卡留下的微小希望感到安心,现在也就靠它保持着自己的精神。 看着这样的他,拉布罗心想。 ——那么,结局变得相当有趣呢。 ——最早只是看到在魔女狩猎的村子里见过的那个家伙,想稍微戏弄一下他而已……没想到竟会变得如此有趣。 ——啊啊,那家伙在船上的大喊简直是杰作啊。莫妮卡最后的笑容,虽然出乎意料,不过也真妙啊。她那坚强的精神简直让我的心灵受到了洗礼。 脑中淡淡地浮现出这样的感想,一个变态今天也仍在讴歌人生。 他的心中只留下了一丝挂念。 ——不过,那个叫修伊?拉弗雷特的男人,我还以为他是个更消极的人,没想到居然那么有行动力,真是稍微超出了我的预想。 ——……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叫艾尔玛的家伙吗? ——……看到他的笑容总有点不安。 他人让自己感到“诡异”大概是打出生来第一次吧? 男子有些讶异自己心境的变化——不过他立刻就忘了。 拉布罗?菲尔梅特?比拉雷斯克。 修伊和艾尔玛还不知道这个男子的名字。 距修伊他们知道他正是整件事的元凶,也是用凶器刺伤莫妮卡的人——还有一段时间。 对他们之后获得的“永远”的时间而言——那只是非常、非常短的一段时间。 ◆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 【拉布罗?菲尔梅特?比拉雷斯克。 如果你已把我的手记读到这里,无论如何请不要忘记这个名字。 这是我在这份手记中留下的诅咒,也是希望。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一开头讲到“不老不死”? 并不是为了简单写出德鲁门特尔家的目的。 就在前几天……那个男人,拉布罗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带着与10年前相同的容貌和不老不死的身体! 对,在和他分开的10年时间中,我总算发现了他的“恶意”。 可以说是种在我心中的诅咒总算解开了吧。 ……不过,他早已预想到此事,所以才来到我面前。 发觉自己犯下的错误之后,我到底会以什么样子活下去呢……他说他来只想看看这个答案而已。 我尝到了绝望的滋味——结果就是,我写下这份手记,准备自行了断性命。 未曾蒙面的你哦。 他获得了永生。 我不可能和你见面。因为我写完手记即将自杀。不过前段时间,我也有了自己的儿子……我并不打算带着儿子一起上路。所以,如果这个孩子在后世留下了后代,读着这份手记的你正是我的子孙的话—— 拉布罗?菲尔梅特?比拉雷斯克。小心这个男人。 绝对不能接近他。也不能转开目光。 我只希望你能不停祈祷他对自己不会产生兴趣。 最后……我并不认为有人读到这份手记就能赎清我的罪行。 不过,只要因此使某人躲开拉布罗的魔手的话,我也就没白死了。 谢谢。我要感谢你。 而我也恨你。不过感谢也并非谎言。 如果可以,请让我再做一个祈祷。 修伊?拉弗雷特和莫妮卡?坎佩内拉。 和之前的手记重复了,不过请你记得他们两人真的相爱过。我希望起码有一个人能知道他们俩的真实。 这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留念。 给未曾蒙面的你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 ◆ 2003年 罗特瓦伦蒂诺 全部读完之后,青年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他真的……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真的自行了断性命了吗? 青年对此非常在意。 家里并没有电脑这种便利的东西,于是他骑着自行车赶到城中最大的图书馆。那是在解读让皮埃尔?阿卡尔德的手记时,自己去过好几次的图书馆。 别具风韵的图书馆门口挂着“罗特瓦伦蒂诺第三图书馆”的招牌。 最近在从古时留下的历史悠久的建筑旁,新建了一栋新馆。 青年走进其中,借出与城市历史相关的书本,开始彻底调查与自己祖先相关的记叙—— 仅仅3分钟后,他看到了这条记录: 让皮埃尔?阿卡尔德曾拥有包括孙子、曾孙在内的四世同堂的大家庭,于98岁逝世。 ——卑鄙的家伙。 ——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青年抑制住自己想要呐喊的冲动。 因为现在正身处图书馆——更因为他产生了疑问:如果自己和“他”处于相同的立场,自己又会不会选择自杀呢? 他已经完全认定那份手记不是创作。 之后他继续查看历史,找到了关于阿瓦洛家、波罗尼亚尔家与德鲁门特尔家的干涉以及大火的记录。 还有1711年,和德鲁门特尔家之间的战争—— 他正准备查看这起事件的时候,背 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最近经常看到你来这里啊,在查什么东西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留着白色胡子,体格健壮的老绅士。 他胸前戴着的名牌表明他正是这间图书馆的馆长。 青年想起这间图书馆名为第三图书馆,产生了面前的男人是不是就是“不死者”——达尔顿的想法,不过他看到男人健全的双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上就到闭馆时间了。啊,书交给我来收吧。” 对富有威严感但态度温柔的老绅士道谢后,青年离开了图书馆。 目送青年离开后,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书。 好像他在调查让皮埃尔?阿卡尔德以及德鲁门特尔家与罗特瓦伦蒂诺之间的关系。看着书页,老绅士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真令人怀念。 ——那时候,我还戴过钩爪吧。 老馆长抚摸着自己的右手继续想到。 ——最近的义手做工真够精细的。 同时想起自己的一个学生的死,他垂下了眼帘。 ——如果有另一个世界的话,莫妮卡应该算是不幸的吧。 ——毕竟,她的心上人修伊永远不会去那里。 第三图书馆的馆长无言地合上书本,消失在图书馆的深处。 只在一间图书馆内留下记录和记忆—— 罗特瓦伦蒂诺城继续静静地留下历史。 吞没了过去发生的一切罪行。 bao! 1710 完 后记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对只追《bao!》系列的读者来说真的是太久不见了,对不起。 这次讲的是至1710年的数年间的故事,是《1705》的续篇。阅读的顺序还是非常复杂,总之能按书脊上号码从小到大的顺序阅读就最好了…… 这本的视点彻底集中在修伊他们的过去。在各种层面上都可谓异色作,希望大家能理解1700年代就是这样的故事。 ※以下有剧透请注意。 这是我第一次在《bao!》系列中写这样的结局,也许以后在《bao!》中不会再有了。写主要人物的死感到了比想象中更强的抵触,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之前已经暗示这个角色已经死亡了,不可能避免这方面的描写……不过在我心中的主线也不停发生着变化,没法断言“再没有下一次了!”……我自己也看不到作品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顺便说一下,刚写好这次的原稿后,就发现与某部有名的漫画中某个角色死亡的瞬间和台词重复了,呜哇大叫一声后进行了各种修改是秘密。 不管怎么样,下次将是《1711》。将交替描述1930年代篇和2000年代篇里出场的所有炼金术师们集合起来直到出航之前的故事,以及从黑幕视点重现1710的事件(他行动的动机和目的之类的),请大家耐心等待。 另外,最近的读者来信里也经常听到这样的疑问,不过虽说是黑幕,但并不是全部都是“他”的错哦。1930年代篇中的露妮是那个样子也好拉德是杀人狂也好格拉罕是个怪人也好菲洛太过纯情也罢,都跟“他”完全无关。不如说如果全部都跟“他”有关的话,“他”就变成跟罗尼一样的万能者了…… 好了,现在正值《durarara!!》的动画播放中,一直以来只购买《bao!》的读者,如果能以此为机会对我的其他拙作产生兴趣,我将不胜荣幸!听说也有很多人看了《durarara!!》的动画之后购入了《bao!》的dvd……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这次在地狱般的日程安排中,被我添了很多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校对者还有出版部、印刷所的大家,实在是非常抱歉&非常感谢! 还有上次忘了道谢的,给我写作1930年代系列时介绍了许多非常棒的资料的川上稔先生,非常感谢您! 还有包括现在正在发售中的《画集 bao!》在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的榎波克己先生。谢谢您这次也非常棒的插图! 最后,将这本书读到最后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2010年2月正在写《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特典小说的 成田良悟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对只追《bao!》系列的读者来说真的是太久不见了,对不起。 这次讲的是至1710年的数年间的故事,是《1705》的续篇。阅读的顺序还是非常复杂,总之能按书脊上号码从小到大的顺序阅读就最好了…… 这本的视点彻底集中在修伊他们的过去。在各种层面上都可谓异色作,希望大家能理解1700年代就是这样的故事。 ※以下有剧透请注意。 这是我第一次在《bao!》系列中写这样的结局,也许以后在《bao!》中不会再有了。写主要人物的死感到了比想象中更强的抵触,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之前已经暗示这个角色已经死亡了,不可能避免这方面的描写……不过在我心中的主线也不停发生着变化,没法断言“再没有下一次了!”……我自己也看不到作品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顺便说一下,刚写好这次的原稿后,就发现与某部有名的漫画中某个角色死亡的瞬间和台词重复了,呜哇大叫一声后进行了各种修改是秘密。 不管怎么样,下次将是《1711》。将交替描述1930年代篇和2000年代篇里出场的所有炼金术师们集合起来直到出航之前的故事,以及从黑幕视点重现1710的事件(他行动的动机和目的之类的),请大家耐心等待。 另外,最近的读者来信里也经常听到这样的疑问,不过虽说是黑幕,但并不是全部都是“他”的错哦。1930年代篇中的露妮是那个样子也好拉德是杀人狂也好格拉罕是个怪人也好菲洛太过纯情也罢,都跟“他”完全无关。不如说如果全部都跟“他”有关的话,“他”就变成跟罗尼一样的万能者了…… 好了,现在正值《durarara!!》的动画播放中,一直以来只购买《bao!》的读者,如果能以此为机会对我的其他拙作产生兴趣,我将不胜荣幸!听说也有很多人看了《durarara!!》的动画之后购入了《bao!》的dvd……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这次在地狱般的日程安排中,被我添了很多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校对者还有出版部、印刷所的大家,实在是非常抱歉&非常感谢! 还有上次忘了道谢的,给我写作1930年代系列时介绍了许多非常棒的资料的川上稔先生,非常感谢您! 还有包括现在正在发售中的《画集 bao!》在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的榎波克己先生。谢谢您这次也非常棒的插图! 最后,将这本书读到最后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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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成田。对只追《bao!》系列的读者来说真的是太久不见了,对不起。 这次讲的是至1710年的数年间的故事,是《1705》的续篇。阅读的顺序还是非常复杂,总之能按书脊上号码从小到大的顺序阅读就最好了…… 这本的视点彻底集中在修伊他们的过去。在各种层面上都可谓异色作,希望大家能理解1700年代就是这样的故事。 ※以下有剧透请注意。 这是我第一次在《bao!》系列中写这样的结局,也许以后在《bao!》中不会再有了。写主要人物的死感到了比想象中更强的抵触,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之前已经暗示这个角色已经死亡了,不可能避免这方面的描写……不过在我心中的主线也不停发生着变化,没法断言“再没有下一次了!”……我自己也看不到作品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顺便说一下,刚写好这次的原稿后,就发现与某部有名的漫画中某个角色死亡的瞬间和台词重复了,呜哇大叫一声后进行了各种修改是秘密。 不管怎么样,下次将是《1711》。将交替描述1930年代篇和2000年代篇里出场的所有炼金术师们集合起来直到出航之前的故事,以及从黑幕视点重现1710的事件(他行动的动机和目的之类的),请大家耐心等待。 另外,最近的读者来信里也经常听到这样的疑问,不过虽说是黑幕,但并不是全部都是“他”的错哦。1930年代篇中的露妮是那个样子也好拉德是杀人狂也好格拉罕是个怪人也好菲洛太过纯情也罢,都跟“他”完全无关。不如说如果全部都跟“他”有关的话,“他”就变成跟罗尼一样的万能者了…… 好了,现在正值《durarara!!》的动画播放中,一直以来只购买《bao!》的读者,如果能以此为机会对我的其他拙作产生兴趣,我将不胜荣幸!听说也有很多人看了《durarara!!》的动画之后购入了《bao!》的dvd……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这次在地狱般的日程安排中,被我添了很多麻烦的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以及校对者还有出版部、印刷所的大家,实在是非常抱歉&非常感谢! 还有上次忘了道谢的,给我写作1930年代系列时介绍了许多非常棒的资料的川上稔先生,非常感谢您! 还有包括现在正在发售中的《画集 bao!》在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的榎波克己先生。谢谢您这次也非常棒的插图! 最后,将这本书读到最后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2010年2月正在写《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特典小说的 成田良悟 余谈a 网译版 转自 百度永生之酒贴吧 那个夏天,怕死的新闻记者遇到了杀人狂———— 而想死的少年,遇到了不死者。 -------- 1932年 某月某日 地下酒馆“蜂巢” “听我说哦艾萨克!不得了了!听说碎冰锥?汤普森出现了哦!” 已经打烊的地下酒馆中响起了一个快活的声音,它在禁酒法时代中的这个场所显得相当突兀。 不过,听起来快活的声音里也包含了恐惧和惊异的感情。 而听了这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被称为艾萨克的男子夸张地转过身来: “什么?!这是真的吗,米莉亚!” 他们都身穿英国海军的水兵服,如果是在营业中的酒馆,也许会被当做在酒馆表演小节目的演员吧。但他们不是演员,更不是这间酒馆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做这副打扮。 而打扮古怪的两人正像是表演小节目一样,以绝妙的节奏进行着对话。 “真的哦,你看,报纸上写了!” “怎么会……我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啊……” 在酒馆一角,这对男女——艾萨克?迪安和米莉亚?哈本特把报纸摊在作为装饰的酒桶上交谈着。看着表情严肃的他们,路过的娃娃脸青年问道: “……什么?你们认识碎冰锥?汤普森吗?” 听了皱着眉头的青年——菲洛?普罗辛奇奥的提问,艾萨克和米莉亚面面相觑。 “说起来,碎冰锥?汤普森是什么啊,米莉亚?” “嗯?我不知道哦?不过报纸上说很了不得。” “说什么‘我一直担心的事’啊。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吗,你们……” 菲洛无奈地说道,艾萨克大声反驳道: “你在说什么啊菲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米莉亚说不得了了,很害怕哦!这不就是‘我担心的事’吗!” “哇,艾萨克,好厉害!” “到底哪里好厉害啊,哪里?” 菲洛更加无奈地叹口气,不过他知道认真对待这二人的话只会徒增自己的疲劳,无视他的反驳继续说道: “所谓的碎冰锥?汤普森啊,是个杀人狂。” “杀人狂!杀……杀人狂难道要杀人吗?!” “哪有什么难道不难道的,就是因为杀人才被称为杀人狂啊。” 菲洛淡淡地说明道,艾萨克用手托住下巴表情严肃地说道: “怎么会……我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啊……” “好可怕!怎么办艾萨克!不得了啦!” ——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慌了吗? 菲洛不由得对两人这种生活态度感到有些钦佩,站在酒桶前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 “没关系米莉亚!杀人狂的目标是人吧!也就是说,只要乔装成不是人类的东西就不会被杀了!” “是啊!艾萨克好聪明哦!” “据东洋的传说,只要登上瀑布在墙上画上眼睛就可以变成龙哦!只要变成龙藏起来,他肯定就会放过我们的!” “是画龙点睛哦!是藏龙卧虎哦!” ——话隆……什么? 不懂米莉亚所说的外语到底是什么意思,菲洛有些混乱,不过他知道就算询问也不会得到正常的答案,干脆无视了米莉亚的话。 不过他也没能完全保持沉默,挑了个别的话头插嘴道: “我说啊,如果是龙的话完全可以对杀人狂进行反击吧。” 没想到艾萨克认真地看着菲洛,摇了摇头: “你在说什么啊菲洛!你想想看,那个叫做齐格啥啥(注1)的人不是杀过龙吗!也就是说,要是变成龙以后,会被人猎杀的啊!” “是法夫纳(注2)呢!是科摩多龙(注3)呢!是鹿屋野比壳神(注4)呢!” “不好意思,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像他们已经把什么传说和现实混在了一起,而且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认真地想要成为龙。 菲洛放弃跟上他们的谈话,为了解围,他开始寻找起自己所属的组织——克莫拉“马尔提乔家族”的干部麦萨或是罗尼的身影—— 结果他找的是与组织没有直接关联的小小客人。 “在北欧神话中被齐格鲁兹打倒的龙就是法夫纳哦。不过在瓦格纳的歌剧中他的名字是‘齐格弗里德’而不是齐格鲁兹,我说的没错吧?科摩多龙是约20年前被人发现的真实存在的巨蜥。鹿屋野比壳神是跟一种叫‘野槌’的长得像蛇的草之精灵一样的日本神明。学会了吗,菲洛哥哥?” 详细解释了米莉亚的话之后,借住在菲洛家的看似年幼的客人对菲洛露出含混着些许嘲弄之情的笑容。 “就算知道这种事也赚不了一分钱啊。切斯也记点有用的东西比较好哦。” 他的话明显是把对方当做小孩子看待,而被称为切斯的少年却“唉”地叹了口气: “是啊,对不起。菲洛哥哥。” “……喂喂,没必要这么正式地道歉吧。” 切斯的反应与菲洛想象中的不同。 ——总觉得他与自己之间还有隔阂啊。 面前的少年只对艾萨克和米莉亚,还有老相识的麦萨完全敞开了心扉吧?虽然表面上他也笑着跟菲洛和其他人交流,但他的表情总给人一种在伪装,或是带了些老成的挂虑般的感觉。 虽然时常产生这种感觉,但菲洛做出了一切交给时间来解决的判断,并没有主动去询问对方内心的秘密。 同时,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心灵隔阂这种事的男女继续着同平常无异的对话。 “不过,变身成比人类还弱的龙的确让人不安呢。” “好不安哦,好紧张哦!” “比人类强的家伙……人类绝不可能战胜的东西……人死的时候……人都难逃一死……对了!时间啊!人类没法战胜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成为时间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被杀人狂杀掉了!” “好厉害好厉害!艾萨克是谋士呢!” 二人认真思考后得出了怎么想也是在开玩笑的结论。 菲洛犹豫要不要打断他们的谈话时,切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加入了艾萨克他们的谈话。 “就算说要成为时间,你们具体准备怎么做呢?全身挂满钟表吗?” 切斯露出有些坏心眼的微笑问道,艾萨克和米莉亚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也对。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时间呢?” “是个难题呢!世界七大不可思议呢!” “时间……时间是……说到时间……time is?” “money!” “对啊!时间是金啊,要赢过杀人狂只要成为钱就没问题了!” “money is time呢!” “不过要怎么才能成为钱呢?” “大难题啊!玛丽?塞勒斯特号(注5)呢!” ——姑且随他们去吧。 菲洛用温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对话的二人后,坐到酒馆的柜台前。 接着他随手拿起放在柜台上的水壶,又拿了一个干净杯子往里倒满水。这间酒馆本来就是他们家族经营的,对菲洛他们而言,不管是否是营业时间这里都跟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 在这种宽心的环境中,菲洛怀着一丝不安,想起了“碎冰锥?汤普森”这个“暂定的人名”。 ——杀人狂吗。 ——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自己居住的城市里出现了杀人狂,这让菲洛感到有些不舒服,与此同时他也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他并不像那些住在同一座城市的其他普通人一样因“说不定自己或者周围的人也会被杀”而感到恐惧。 因为他本身以及对他而言重要的人们的身体都有些特殊——但菲洛意识着这点的同时,考虑着这起事件会不会和自己产生关联。 ——至今为止,事件都发生在基斯他们和鲁诺拉塔的地盘。 ——要是在我们(马尔提乔)的地盘上也出事了,就不是事不关己了。 ——杀人狂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那些被杀的家伙…… ——对不可能被杀的我们来说,还真是个讽刺的对手啊。 为了挥去心底隐隐的不安,菲洛摇晃着手中装着冰块的杯子。 喀喇一声,冰碎裂的声音,滋润了卡莫拉干部的心灵。 而在他的心无法触及,却又十分靠近的地方—— 夹缝中的故事,现在正静静地拉开幕布。 注1:齐格啥啥:齐格弗里德(德语:siegfried)与北欧神话传说英雄齐格鲁兹(sigurer,sigurd)为同一人物,为中世纪中古高地德语史诗《尼伯龙根之歌》的英雄,理查德?瓦格纳著名歌剧《齐格弗里德》、《诸神的黄昏》的主角。 注2:法夫纳:fafnir,北欧神话中的一个侏儒,之后化身为龙。在华格纳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依然以法夫纳之名登场,但身份被改成了巨人。化为巨龙守护财宝的法夫纳被齐格弗里德所杀。 注3:科摩多龙:即科摩多巨蜥,现存种类中最大的蜥蜴。1911年被人类发现,直到1912年,第一份关于科摩多巨蜥的学术报告才发表出来。1926年,美国人伯尔登拍摄了关于科摩多岛屿的自然风光及巨蜥的大量镜头,1931年制作了影片《kingkong》,科摩多巨蜥开始为世人所认识。 注4:鹿屋野比壳神:カヤノヒメ,为《古事记》里登场的草的神明,为伊奘诺尊与伊奘冉尊所生,别名为野槌。野槌像蛇一样细长,直径约15厘米,体长约1米,但是头的部份只有一张大嘴,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类似蚯蚓,也像一把没有握柄的槌子。 注5:玛丽?塞勒斯特号(mary celeste)是一艘双桅帆船。它曾经于1872年在大西洋被人发现全速朝向直布罗陀海峡航行,不过在船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经常被认为是幽灵船的原型。 序 1932年 夏 对于美利坚合众国来说,1932年是怎样的一个年份呢? 如果只是简单列举出发生过的事的话,那么两大奥林匹克运动会则是最有代表性的吧。 2月举办的普莱西德湖冬奥会,和7月末举办的洛杉矶奥运会。 美利坚合众国在冬季、夏季奥运会里总共夺得115枚奖牌,这场真真正正值得被称作“黄金热(gold rush)”的急袭,让整个美国都沸腾了。 此外,阿梅莉亚?埃尔哈特成为第一个成功飞越大西洋的女性飞行员,她这种具有社会意义的成功也带给人们极大的希望。 而另一方面——社会正处于不靠着这些希望就无法维持的现状。 自1929年开始的金融危机给了美国经济带来极大的打击——而1932年正是这场危机达到顶峰的年份。 超过一千万的失业者。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塌破产的银行。 停工的工厂。 甚至产生了是否会就此转变为社会主义的疑念,在这样不景气的局面中——人们渐渐把目光转向了也可谓是这个时代的象征的禁酒法。 在这状况下,违法造酒仍如同理所当然一般继续进行着。既然是违法,自然没有依法缴税——如果将这些酒正常地流入市场,正常地收取酒税的话会怎么样? 大家都开始把目光转向这其中的经济效益,而实际上,第二年就颁布了废除禁酒法的布莱恩法,准许一部分酿酒厂酿造、贩卖酒。 光彩照人的伟业和经济危机产生的巨大阴影。 在这两样东西的夹缝中——在影子里,有一起小小的事件正在蠢蠢欲动。 让纽约街头在一段时间内陷入了另一种危机的奇妙事件。 “碎冰锥?汤普森”。 这是对某个人的称呼。 碎冰锥,正如它的名称,本来是一种分离冰块的工具——但它十分锐利的印象,让人不由得想起它的另一种用途。 要是这话让发挥碎冰锥本来用途的酒保或是制造碎冰锥的工人们听到了,大概他们会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吧。然而柴刀和锯子也是一样的。 在山林中的伐木场拿出柴刀和锯子的话并没有任何问题。但要是有人拿着这类东西在海滩徘徊的话,它们绝对会被认作为疯狂的凶器,不仅让人们不安,甚至给他们带来“恐怖”。 如果在它本该所处的地方——酒吧或者有钱人的卧室之类的地方看到碎冰锥,人们不会对它的存在产生任何疑问。但如果在除此之外的“不相适宜”的地方看到了——它将带给人们明确的恐惧感。 而且——实际上,“碎冰锥?汤普森”将其用在了本来绝对不应该使用的地方。 用在了无法比他更加严重地侮辱碎冰锥制造工和“法律”的地方。 也就是说并不是作为“工具”——而是作为杀人的“凶器”。 ◇ 八月某日 夜 纽约某处 雨下了起来。 飞溅起的水沫淹没了小巷,像在打鼓一般的雨声遮盖了路上匆匆奔跑的人们的喧杂。 纽约的气候是夏热冬寒。 但即使是夏天,昼夜温差也很大,极少会出现热带夜(注6)的情况。 在这样的深夜里下的雨,不是带给人们凉意,而是化作寒冷的化身猛扑向夜晚街道上来往的人们。 水帘更是遮挡着夜里人们的视线——激起独行者们的不安,自然加快脚步向家的方向跑去。 本来为了消除不安,一般会向大路跑去——但有几个人,因为各种不同的理由,跑进了小巷。 因为雨是突然下起来的,其中没带伞的人也不少,在雷声中就像是正在逃离什么一样向前不停奔跑。 此外还有——侧目看着这些跑过的人们,在已经关门的店铺后门随便搭起的房檐下避雨的一个人影。 看上去他大概40岁左右吧。夹杂着白发的头发已被雨淋湿了,男人恶恨恨地向上瞪着天空。 他所处的位置远离路灯光线黯淡,加上下雨视野变得非常狭窄。 男人咋了一下舌抬头望向天空,不耐烦地摸着口袋,取出了一盒用了很久的火柴。 然后准备给刚刚就一直衔在嘴里的香烟点上火——但不管男人擦了多少次,火柴都没有点着的征兆。 大概是在跑到这儿的途中被淋到身上的雨水给弄潮了。 “啧……” 他烦躁地咬了一下香烟,把它吐到了地上。 然后,男人狠狠地踩烂了地面上尚未吸过的香烟—— 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雨中。 站在男人稍前方的这个人影,像是正在窥探这边的一举一动。 但——下一瞬间,人影突然小跑着向这边冲了过来。 看到没撑伞全身湿透的对方,男人一边发出“嘘嘘”的声音一边挥手赶开来人: “不好意思,这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话说到一半——他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因为小跑着冲来的人影并没有在眼前停下而是直接撞向了自己的身体。 撞上的瞬间,产生了一种对方的身体直接穿透到自己背部的错觉。 而产生这种错觉的原因是:疼痛。 是刺中身体中心最深处的尖锐而沉重的疼痛。 “……啊?” 是至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疼痛。 因此,惨叫也迟了一步。 到底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来,全身的神经在一瞬间无比混乱。 就好像是,想要拒绝认可引发这种疼痛的最根本原因。 视线落到自己的腹部,总算明白疼痛的原因之后,男人的理性促使他想要惨叫,但这也无法办到。 因为瞬间从男人腹部拔出的银色棒状物体,立刻朝着自己的咽喉挥舞过来。 感到自己咽喉被什么东西刺穿的不适感。 还有,与轻微的不适感成反比的极度的疼痛。 从喉部放射出去的疼痛瞬间掩盖了周围的其他感觉,正因为如此,男人再一次发现得晚了一步。 他没有立刻发觉从内部涌出的鲜血,正从气管倒灌进肺中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呜……” 连惨叫也无法发出的男人,就像是要从天空逃开一般向地面倒去,在地面上挣扎起来。 简直就像是在雨中窒息了一般滑稽不堪的样子,对于俯视着他的“凶手”来说,看上去也许就像是被大头针钉住仍然拼命蠕动的昆虫一样吧。 然后,凶手以如同想要让他的手脚也全缝在地上的气势—— 单膝跪下,将沾满血和雨水的凶器——碎冰锥奋力挥下。 一次次,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 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就连这种细微单调的破坏音,也平等地消失在雨声中。 天空对地上的惨剧简直不屑一顾,只是淡淡地降下雨点。 血也好尸体散发出的恶臭也罢,就连杀人狂的杀意都只是平等被雨水冲走而已。 唰唰 唰唰 不久变成了——淅淅沥沥。 逐渐减弱的雨中留下的,只有已经丧命的男人的尸体而已。 他全身留下无数碎冰锥刺过的伤口。 小的伤口又融合成更大的伤口,使得尸体的大部分就如同绞肉一般惨不忍睹。 这个场景,让不知道枪的威力的人看了会认为是被机关枪反复射击导致的——而喜欢小道消息的报社,则以流行在不良团伙中的小型机关枪的名称为不明身份的凶手起了这样的外号: “碎冰锥?汤普森”。 这就是——这一年出现在纽约,让纽约市民陷入恐怖深渊的,连续杀人狂的俗称。 注6:热带夜:指夜间的最低气温在摄氏25度以上。 第一章 记者并不在自己的人生里寻求事件 纽约 华尔街 某大楼3f “话虽如此,什么碎冰锥?汤普森啊。这么蠢的名字居然还流传开了。最早是哪家报社写的?” “听说是dd。” “daily days吗……那里明明很弱小,偏偏在这些小道消息上很灵通啊。” “没错。” “先不说这个,上周死那个已经是第四个了吧?差不多就快赶上开膛手杰克了吧?” “赶上了也只会让人困扰而已。” “警察说什么?” “尚无线索,而已。” 某报社办公室的午餐时间。 文件、照片和稿纸堆得跟山一样高,被这些山峰围绕着的几个男人,一边休息一边讨论起事件来。但其实现在并不是他们的休息时间,对其他记者来说做完工作才能开始午餐时间,而正忙着跟如山一样高的资料及电话搏斗。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记者中特别悠闲的那一群人—— 然而为了打破他们之间这种散漫的气氛,从事务所深处走出来的上司开了口: “你们竟然在讨论自己负责的工作以外的话题,还真够轻闲的嘛。” 听上去像是俏皮话,但确实包含了批评的意思在里面,听了这话后,记者们连忙住了嘴——沉默了一瞬间后,像是要蒙混过去一般回答道: “因、因为,部长你看。不是没办法吗?负责的莱斯特又那副样子……” “有空抱怨别人还不如赶快做自己的工作!如果能把那些工作给我好好完成了的话,就让你们去跟那个无聊的杀人狂混蛋约会。” 编辑部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露出了笑容。虽然他已经年过半百,但体格健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阅历深厚的气度。 然而,待记者兼编辑部成员们发现他那独特的微笑仅仅只限于嘴角之时——便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出了房间。 编辑部长无奈地叹口气,转头环视事务所一周,在一片混乱的室内,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然后他走到这个年轻记者面前,把手放在他肩上,说道: “怎么了,莱斯特。你不去采访吗?” 听到他极具魄力的声音,被称为莱斯特的男人吓得肩头一震。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左右。 金发的男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转身瞪住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司。 “……请别吓我啊。我这几天本来就已经够劳神的了。” “别这么说嘛。我认为谨慎小心的你正是最适合这项工作的啊——” “没错,我是很谨慎。所以也根本没办法接近事件的真相。” 负责“碎冰锥?汤普森”事件的记者摇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而且,这种事件大概就是……被现在这种不景气的现状逼得发疯的家伙犯下的罪行吧。现在掌握的情报只有凶器大概是碎冰锥一类的东西,以及钱包并没有被取走所以并不是谋财害命……这两点而已。仅仅只有这两点而已啊!像这样我该去哪儿采访才对啊?” “能够调查的事不是有很多吗?比如受害者的家人或者朋友有没有什么联系之类的。” “这些我已经大概都调查过了。但这种程度的东西就算写出来也不会被当做报道的吧。” “这也没办法啊。难得现在正是美国急袭金牌的时候。总不能天天都登这种不吉利的报道吧。话虽如此,那些八卦报纸倒是每天都编造出这种新闻来登呢,托他们的福,杀人狂的命名权也被dd那些家伙抢走了。” 上司静静地笑着,在莱斯特身边的空位坐下来。 “说老实话,以我们报纸的购买人群来看,现在登载奥运会的结果会卖得更好。你尽量在奥运会结束后总结事件经过给我写出一篇连载报道就行了。要是这中间犯人已经被逮捕了的话,就更能安心的去鞋店了。” 莱斯特知道部长所谓的鞋店,其实是指地下酒馆。 这正是连鞋店的地下都可能开设有地下酒馆的时代。经济萧条快到达顶峰的现在,正当收入无法养家糊口而开始进行违法造酒的人层出不穷。 而且,莱斯特还知道另一个事实。 受害者全都是往返地下酒馆的途中,在小巷里落单的时候被袭击的。 虽然这个事实已经见报,广播也多次播出,但绝大多数人们并没有停下前去地下酒馆的脚步。 但莱斯特并不想跟上司讨论这个话题,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上司接下来的话语。 “不过莱斯特,最早提出想要调查这个杀人狂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你自己吧?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负责这种事件的采访,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要不然我现在找个其他人跟你换?” “……对不起。我想要继续调查。请让我继续调查下去。因为没有进展,我产生了焦躁的情绪。今后绝不会再抱怨了。” “哎呀,想抱怨随便你怎么抱怨都可以。就连警察都没有进展这也没办法啊。” 编辑部长把胳膊抱在胸前,打量着莱斯特,提出了一个提议: “喂,莱斯特。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听,不过反正你要在警察局和小巷之间来回跑,有没有兴趣同时负责另一份报道呢?” “……” “你也觉得很不愉快吧?关于这个杀人狂的小道消息,你总是输给卡尔那家伙。” “……请不要提起那家伙。” 卡尔。 听到部长提起这个名字,莱斯特的脸色明显一沉。 “他不过是被我们开除后跑去dd那种小地方的丧家犬而已。为什么要拿我跟那种人比较呢……” “然而,正是卡尔?迪格尼斯起了‘碎冰锥?汤普森’这个名字。说不定他还会在历史书上留下名字呢。” “……” “而且,他并不是因为犯下什么错误而被开除。好像是由于女儿患病还是什么原因,不得不调到dd社去的吧。虽然我也不了解详细情况,但他并不符合丧家犬这个称呼。” 听了编辑部长袒护对手的话,莱斯特露出不满的表情正待反驳,部长像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一般,又开了口。 有力而温和的话语。 “但是,莱斯特啊。本来这种事就没有胜负之分啊,不过我们先不讨论这个话题……你不愿意照这样下去自己成为丧家犬吧?所以你才主动要求负责这回的杀人狂事件吧?” “……” 看着沉默的莱斯特,激将法就到此为止——部长缓缓站起身来,交给莱斯特新的工作。 “主题是关于小巷里那些年轻人。你也知道最近虽然还算不上黑帮,但可以被叫做小混混的家伙们越来越多了吧?面对现在这种巨大的经济危机,生活在城市表里夹缝里的少年少女们到底思考着什么,担忧着什么呢。未来将要担负起社会重任的年轻人们,在这看不到头的萧条中到底在考虑些什么——就是想要你写一篇这样子的报道啦……首先,去采访这个家伙吧。” 部长砰地拍了拍莱斯特的肩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 上面用潦草的笔迹记录着几个地址,大概就是那些“少年少女们”聚集的场所吧。 “没什么,虽然有点调皮,但不过是些小鬼。过高评价或是过低评价都没什么意义,不过——” “比起杀人狂来说,好说话得多吧?” ◇ 傍晚 纽约某处 ——真让人不愉快。 莱斯特满脸不高兴地走在大街上。 ——该死,为什么要在那时候提起卡尔这个名字啊。 回想起几小时 前和上司的对话,莱斯特无意识地把牙咬得嘎吱作响。 卡尔是几年前还在同一家报社工作的新闻记者。 他比莱斯特先工作5年左右,对于莱斯特来说既是目标,也是憧憬的对象。 然而,随着工作时间的延长,和对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莱斯特越来越明确地感到和对方之间有着连经验也无法弥补的差距,他对卡尔的感情也就渐渐变成了厌恶。 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赶上他。 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莱斯特,为了证明这个想法并不正确拼命地工作了一段时间,但——结果是惨败。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莱斯特曾被上司这样评价过:“作为记者来说,你过于在乎自己的性命了。”虽然身揣采访稿返回报社的途中必须首先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但莱斯特根本就不会冒着危险去获取独家新闻。 当然,并不是说记者就该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不过,莱斯特实在是有点过于谨慎了。并不光是作为记者,他的整个生活方式都有着这样的倾向。 ——为了报道不惜献出生命吗? ——我才不能理解那种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们是追逐事件这方。自己反倒成了受害者,让别人白白多一条消息可写简直是耻辱。 ——果然这才是最基本的吧……这世上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一万条生命,也就有同样数目的各式各样的自己,而大家也都是为了那个而活着。 ——……不,卡尔并不是这样吧。 ——虽然他自己说是女儿有病,自己是为了赚钱给女儿治病才那么奋不顾身的……但事实并不是那样。他不过是把自己的生命分给了女儿而已。把妻女当做借口,不管多么危险的采访他都可以若无其事地进行下去。 而另一方面,莱斯特本人写的报道虽然很优秀,但总是停留在距离事件真相一步之遥的位置。因为他没法“踏出那一步”进行采访,因此在报社内部也被当做胆小鬼来嘲笑。 卡尔也曾因为这个问题教训过他一通,这更是激发了他对卡尔的嫉妒心,至今为止,两人之间的隔阂仍然没有消失。 ——不过话说回来……小巷子里的少年少女们吗。 ——还真是尽推给我些麻烦的工作呢…… 编辑部长交给他的纸条上记录着几个废工厂、地下酒馆,或是无人的教会以及停业的酒店之类的场所。 除此之外,还写有一个人名,后面还注明了“重点注意”的字样。 ——“格拉罕?斯佩克特”吗…… ——……没听说过。 也许在那些成天混迹在小巷中的不良少年中算是有名人吧,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小流氓,并不值得我过多的关注。 ——啊,不过小鬼也有小鬼的麻烦啊…… ——该死……现在是……去追逐这种毫无事件性的话题的时候吗? ——我本该去调查那个可恨的杀人狂才对啊…… ——对啊,我……我才不是什么胆小鬼。 ——赶在卡尔之前找到线索,来证明这一点。 莱斯特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走着,突然感到自己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冷的刺激感。 “?” 想着或许是下雨了而抬头仰望天空,这下子脸上也滴上了冰冷的水珠。 一开始是慢慢地,接着变得激烈起来——越来越多的水滴猛扑向莱斯特的身体。 这个时间的天色本不该如此昏暗,但他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突然降下的骤雨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城市,赶走了街上的行人。 ——骤雨吗。 ——……“碎冰锥?汤普森”说不定会出现呢…… “碎冰锥?汤普森”杀害的尸体,总是在骤雨后被发现。 因为发现的时候连血液也全都被雨水冲走了,伤痕就更鲜明地展示在人们眼中,这也是这起连环凶案的特征之一。 ——一个人走在路上……这么说我也是受害者替补中的一人了。 想到这儿他打了个哆嗦——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没撑伞,浑身淋得湿透的他在昏暗的小巷里小跑起来。 相信自己绝不会出事—— 然而才跑了一会儿,他的预想就轻易地落空了。 朝着目的地拐过狭窄的小巷,渐渐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就快接近下一个拐角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于是——贪生怕死的新闻记者遇上了杀人狂。 第二章 绝望的少年渴望坠落向空中踏出脚步 新闻记者遇上杀人狂的同时—— 一个少年站在桥上发出轻声的叹息。 纽约的代表性建筑物之一,布鲁克林大桥。 全长超过1800米,曾在一段时间里保持着世界上最长大桥的称号。 大桥为双层结构,人行道及自行车道如同屋檐一般覆盖着宽阔的车行道。 之前用了“覆盖”这个词,但实际上人行道远比车行道狭窄,其两侧延伸出去的是钢筋制成的骨架。 这座由钢索悬吊起来的桥,作为纽约的著名观光点,与自由女神像遥相对望,深受人们的喜爱。 这时——在这样的桥上,有一个自认为不被世间所爱的人静静地伫立着。 他就是刚才发出叹息的少年——但在下个不停的暴雨中,桥上走过的行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存在。 毕竟,他伫立的位置是平常行人绝不会踏足的地方。 越过栅栏,沿着如同屋檐的钢架走向桥外侧的地方—— 说简单点就是桥的边缘部分,他站在吊桥的边缘,握着钢索俯视着下方。 桥下,地面一直持续到河边。距地面的高度远远超出砖砌的公寓楼,不远处行驶的汽车看上去就如同玩具车一般。 在这种状况下,少年只是注视着桥下。 大概还不到15岁吧。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即使隔着雨幕就是宏大壮丽的美景,他的视线却仅仅朝向下方。 少年他——说白了,是在寻死。 从这个高度跳下去的话,绝对会死。少年坚信这点。 如果落到河中倒很难说,但下面是坚硬的地面。既然从比这座桥矮的公寓楼顶跳下去也很容易死亡的话,从这里跳下去就更保险。少年不由得产生了这种想法。 也有可能不会当场死亡,但这下面鲜有人经过。呻吟声也会淹没在暴雨之中吧。 如果是那样,将会死得很痛苦,但这也无法动摇少年寻死的决心。 把身体再探出去一点。只需这样做而已。 把脚往前再踏一步。只需这样做而已。 把在身后抓住钢索的手松开。也许只需这样做就可以。 在空中坠落会是怎样的感觉呢。至今为止,少年最多也就从家附近的树下跳下来过。记得那时候摔得全身剧痛,那么从这里摔下的话说不定连感觉疼痛的工夫都没有吧。 少年想着这些,脑中浮现起当初爬树的记忆,没有表情的脸变得有些许扭曲。 浮现出的是,与其被称为悲伤不如说是混杂了懊悔的表情。 好像哭泣会让他更痛苦一样,少年咬着嘴唇忍耐着,再次把意识集中到地面上。 而同时,少年想到。 ——我像这样站了多少分钟了? 越过桥的栅栏到现在已经过了一阵子了,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也许,有人注意到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吧。 掉下去之后,世界上到底到有多少人关注自己的死呢。 因为经济萧条使得自杀者层出不穷。再加上自己这种搞不清是自杀还是事故的死亡,能不能登上报纸也成问题。 ——我将就此消失。 ——啊,这样啊。我并不是死,而是消失啊。 没有人会为自己的死感到悲伤。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有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如果只是消失的话,是死是活不都一样吗?”的念头。但这一定是胆小鬼的借口吧。 话虽如此,他也不认为自杀是一种勇敢的行为。从另一个角度看,现在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本身就是胆小鬼的逃避吧。 ——不过算了,不管怎么想都无所谓了。 反正我就要死了。事到如今在意在别人眼中到底是勇敢还是懦弱也无济于事。 他这么想着,把意识更进一步地集中起来。 ——仿佛连地上的一片草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即将像这样与地面合为一体的错觉。 像快被吸入地面一般。 不,实际上自己即将真的被吸入地面。 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他产生了一种自己的世界从此诞生的感觉。 ——啊,没错。我是独自一人啊。 ——总算,真正变成一个人了。 而正当他准备融入大地与地球合为一体的瞬间—— “呀。” 本该是他独自一人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在干什么啊?站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你是不是没发现这样子有多不妙,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吧……嗯,站在那儿很危险哦?” 他的声音,大咧咧地踏进了少年的世界。 因为声音传来的位置过分靠近身边,少年一开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然而,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确认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幻听。 自己的正侧面—— 差不多隔开一米,同样是桥的边缘处,站了一个没撑伞的男人。 “掉下去了大概会死哦。不过如果你跟波普艾(注7)或是泰山一样强壮的话倒也说不准,但就算这样应该也会很痛的,所以,怎么说好呢,还是别跳比较好吧?” 因为男人的声音完全没有一丝紧张感,少年一开始并没有立刻意识到对方仿佛企图阻止自己。 等到意识到这一点,少年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然而他马上回过神来,拒绝道: “别、别过来!” “说什么过不过来的,明明是我先站在这里的。” “?!” 听了男人的话,少年明显地动摇了。 记忆中自己来这里的时候的确是一个人才对,难道并不是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是自己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吗? “你……骗人。” 于是男人露出爽朗的笑容点头道: “嗯,骗你的。其实我刚来。” “……” 听了他像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后,少年不由得张大了嘴。 看着少年这样的表情,男人微微一笑—— “好笑吗?” 然后他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孩童般把头微微一歪。 “你、你是谁啊?” “你要问我是谁的话,不过是路过的……嗯,在这种场合要报上什么名字才比较有趣呢……路过的唐?璜?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生气,少年观察着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现在年轻人中流行的便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年纪大概比自己大个5岁到10岁左右吧。既算不上英俊也不丑陋,长相平平的男人只有一个明显的特征: 男人一直笑着。 明明和少年一样站在桥的边缘,处于只要踩空一步自己也必死无疑的状况,男人却毫不在乎地露出满脸笑容。 ——怎么回事……这家伙? 面对突然出现的男人所表现出的特征,少年眨了几下眼——拼命在脑中寻找可以回答的话语,终于想到了一个: “……你那里很危险哦?” “……哎呀呀,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呢。” 男人自虐地答道,他保持着满脸笑容,稍微有点认真的问道: “那么,你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呢?” “……” “当然这里也可以算是观赏美景的最佳位置,但以我长年生活积累下来的经验来看——你大概是想要自杀吧?” “……没错啊。 ” 虽然被对方削弱了气势,但少年仍静静地回答道。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 感到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感觉,但少年仍淡淡地继续说着。 他没有直接无视对方立即跳下去,是因为对旁边站着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兴趣吗? “我话说在前头,你要拦我也没用。” “为什么?” “就算你拦住我,我也不会放弃寻死的。” 这时少年留意到,雨声已经比之前弱了一些,声音比想象中听得更清楚。 少年认为临死前有个人说说话也无妨,决定再跟对方交谈一会儿。 然而——满脸笑容的男人的回答,让少年稍稍吃了一惊。 “是吗。但那也不一定就没用啊。” “……咦?” “假如这次没能阻止你寻死,那也可以作为有用的经验,说不定我下次跟想自杀的人搭话时就能起到作用了。或者说,虽然我不是这么想的……就算最后没能救你,但自己想要阻止别人自杀这件事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些人自满的要素。不这么想的人因为没能阻止他人自杀而意志消沉的话,也算是人生的一种经历啊。总之,到底有没有用——至少不该由一心想立刻死掉的你来担心吧?” 满脸笑容的男人用背后的手抓着钢索不停晃动。 明明只要手一滑就会立刻落到地上摔个脚朝天,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少年诧异地盯着满脸笑容的男人,而他突然停止晃动转头面对少年—— “不过,我现在才要来决定到底要不要阻止你呢。” 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咦……” “啊,哎,说简单点,我想问你个问题……倒不是要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死就是了……” “就是了?” ——真是奇怪的人。 ——这种时候,最该问的不就是寻死的理由吗? ——不过我也不想被问这种问题……倒无所谓了。 他刚想到这儿,男人静静地说道: “死了就能得到幸福吗?” “……” 如果是其他人为了阻止他自杀说出这样的话——少年肯定会不屑一顾吧:难道你以为这种话就能阻止已经决心自杀的人吗? 然而——少年无法产生这种想法。 因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仍然保持着满脸灿烂的笑容。 并非讽刺而是如同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而他的声音听上去与其说是在劝说,不如说充满了单纯的期待。 就像年幼的孩子怀着单纯的心问道“如果一直做好孩子的话,圣诞老人就真的会来吗?!”一般,他的“问题”就是这样的语气。 “我说,会如何得到幸福呢?果然还是那样子吧?以为死后能上天堂吗?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选择自杀就太奇怪了。毕竟很多宗教都反对无意义的自杀呢。还是说,那个所谓的等不及成为完完全全的无还是什么的?” 听到男人不负责任的长篇大论,少年有些焦躁地答道: “怎么可能会……幸福啊。” “咦?” “像我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没有可能获得幸福啊。” 听了这话,满面笑容的男人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继续平静地说道: “是吗,那我就得阻止你寻死了呢。”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管我啊。” “如果不管你你就能得到幸福的话,我自然会那么做。” 面对仍然笑容满面的男人,少年无奈地小声说道: “……你是传教的吗?还是磕了药?” “你这么说对传教的人不是很失礼吗?” “……为什么要阻止我自杀啊?” “因为很可怜。” “……什!” 听到这随便的回答,少年愤怒地瞪向男人。 ——说什么可怜。结果还是在同情我而已啊。 他心中怒火中烧,死前哪怕是狠狠臭骂这个男人一番也好—— 但笑脸的男人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计划。 “我这么说听起来也许有点像在说教,但下面那些道路和公园之类的,可是某人为了别人能够笑着生活而建造的哦。比如说想给孩子们带去欢笑,或者是为了赚钱能让自己和家人笑着生活之类的。因为不上不下的理由让这些粘上鲜血的话,它们也太可怜了。” “……咦?” ——可怜的……不是我? “还有啊,要是下面有人经过,你跳下去刚好砸到那个人的话,他不也很可怜吗?如果你死了,这个被牵连着受了伤的人,或是他死了,他的家人们到底该把怒气宣泄在谁的身上呢。不过对你来说,也许觉得反正要死了留下的人们怎么样都和自己没关系吧。” “……” 发现少年陷入了沉默,笑脸的男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歪了歪头。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愣住了?” “……你好吵!” “哈哈。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是觉得你可怜吧?或者说你想要我觉得比起别人你更加可怜呢?” “……呜!” 被他说中了。 男人的话可谓一语破的,少年不由得因为自己竟产生了如此可耻而愚蠢的想法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厌恶中——同时也激起了他极大的怒气。 “你、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可恶!你先跳下去看看!” 看着以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叫喊着的少年,原本微笑着的男人露出了更加愉快的笑容。 “啊,说话总算有点小孩儿样了。” 然后,他再一次把目光转向桥下壮丽的景色,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呀,要是你不知道的话也挺那个的……你啊,没有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过吧,很痛哦。从这个高度坠落,大概过程中也很不容易失去意识呢。如果头朝地摔下去的话大概会当场死亡,但人不是没法在坠落的过程中调整姿势吗?虽说头比较重一般是头朝下落下去的,但到底会怎么样也很难说哦。” ——到底想要怎么样,这家伙。 ——想拦住我吗?还是不想拦我? ——可恶,居然被这家伙,居然被这家伙妨碍了……我自杀…… 少年高度集中的精神被扰乱,渐渐恢复了本性,他再次往下一看突然紧张得全身僵硬。 一秒之前他还抱有必死的决心。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一样封闭起内心。 然而,像现在这样,一边跟别人对话一边往下看的话—— ——好可怕。 双脚发软。 之前完全没有感到的对于“死”的恐惧猛地涌了起来,从下腹部一直冲到脊柱。 少年为了将注意力从恐惧上转移开,对身边的男人逞强地说道: “……你还不是没摔下去过。怎么知道这些呢。” 对年长者这么说话简直是极度无礼,但少年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想赢过面前这个男人而已。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吐出了讽刺的言辞,然而—— “我摔下去过哦。” 男人却轻轻松松地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摔过好多次呢,不过果然还是不推荐这么干。虽然我自己已经习惯了。” “你……在说什么啊……” 开玩笑也该有个分寸吧。 少年心中怒火正要再度燃起—— “对了!我现在就跳下去给你看看好了!你看好会变得多惨之后 再确定也不迟吧?好……现在下面没人经过。” “咦?” 少年想要反问他的时候——已近迟了。 “嗨~呀” 男人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叫喊,松开背后握着钢索的手,朝着桥下一头猛栽下去。 “什……” 就像是在跳水比赛一般,轻快地,不带一丝迷茫—— 而且还是头朝下。 下坠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 少年恍恍惚惚地这么想着,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男人如同鲜红的烟花一般四散开来的样子。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 ——我原本没这个打算……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啊! 少年慌忙回到大桥的人行道上,直接跑向桥的入口。 然后,沿着绕了不少圈子的道路,朝着男人落下的地方不顾一切地狂奔。 血溅成那样子,不可能还活着。没有希望——即使这样,少年仍然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 ——不要啊,不要啊。 ——因为我而、死了、死、死了的话。 跑到那里的时候,少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无人的小巷。只有男人的尸体横在眼前。 “不要……不要啊!” 少年一边发出哀鸣般的自言自语,一边奔向尸体——突然发现周围飞溅的血液已经消失了。 大概是被雨水冲走了吧,少年这么想着再一次确认起男人的尸体。 发现手脚并没有骨折,眼球和脑浆也没有飞溅出来,少年抱着一丝希望晃动起男人的身体。 说不定还活着,怀着这种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希望。 不过,用力摇晃伤员说不定会造成更坏的结果。 但即使是这样,少年也想不到其他还能干什么,只能不停摇晃过于干净的尸体。 “醒醒……醒醒啊!不、不行!别……别死啊!” 于是—— 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少年露出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笑容。 “呀。” “呜哇!?” 面对这过于突然的状况,少年吓得全身僵硬。 相对于这样的少年——男人缓缓地站起身来,咔咔地左右晃动了一下脖子,说道: “你还真是好孩子呢。居然为了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激怒了你的我……放弃寻死来救我。” “……啊……啊啊啊啊。” “而且啊,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根本不会听我讲话的。嗯,果然你还是活下去比较好吧?” 到底玩了什么花样? 少年吓得话也说不出—— 像是想要平抚少年的紧张似地,满脸笑容的男人向少年缓缓伸出手去。 “我叫艾尔玛。艾尔玛?c?亚伯托洛斯。” “刚巧是个不死者。请多关照!” 注7:波普艾:即popeye。美国著名漫画人物大力水手。 第三章 因为惊喜拆卸狂人不停转动凶器 夜 纽约某处 地下酒馆 在某处地下偷偷营业的略显些狭窄的地下酒馆。 电灯泡的灯光在店内轻轻晃动,坐在角落桌边的青年开口说道: “悲哀啊……来说点悲哀的事吧。” 他的声音非常清脆,同时也极度忧郁。 “今晚实在是非常美好……点的牛奶也凉得刚刚好,给我的口里、喉上和胃里蒙上一层白膜……没错,就像是在我的身体里积起了一层白雪。” 看上去接近二十岁的青年只是不停发出悲伤的叹息。 “美好的夜晚……对,明明是美好的夜晚为什么我非得说这些悲哀的事呢?这简直让人悲哀得无以复加……你也许会说那就别说了……但令人悲哀的是,我做不到。因为我没法一个人来承担这悲哀的心情。所以好歹通过向别人诉说这份悲哀从而获得‘还有可以理解我悲哀的人在’这种心情,我想这是弱小的人类会采取的正常行为吧……” 除此之外——青年的服装与这间开设在工厂地下的地下酒馆既可说是正合适,也可以说是完全不搭。 他穿着一整套深蓝色的工作服,看上去像是某个工厂的工人。 然而,那种蓝色比起一般工作服的蓝色鲜艳得多,走在街上一定十分引人注目。 而且,真正奇特的并不是衣服的颜色,而是男人一边喝牛奶一边单手把弄的东西。 那是一把用来拧螺丝的活络扳手。 只听名字的话,大家会觉得穿工作装的男人拿着它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三处异常。 第一处是,大小。 绝算不上大个子的男人手中握着的那把银色棒子,怎么看都比小孩的手臂还长,与其称之为劳动工具,倒不如说更像是中世纪欧洲战士用的钉头槌。 另一处是,在这种场所一边喝牛奶一边把弄着这种东西的不协调感。 而最后一处则是—— 扳手上沾满红色的血迹和锈迹,以至于工具的表面显得黯淡无光。 虽然乍一看去,这个青年显得非常的温柔和善。但是让人想不到的却是他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闪着光芒的金发垂在他的额前,下面半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只是看到他那有光泽的金发和白皙的皮肤,或许可以说他是一个翩翩美青年,但是,在他眼睛里沉淀的光芒,让人一看到,就会泛起阵阵不安。 不过——现在能看到他眼睛的人,都已经基本习惯他的这种外貌了。 其中跟他对话经验最多的青年,正坐在他的对面喝着橘汁随口应着话: “啊,没错。人类真的很弱啊。被杀了就会死实在太弱了。” “是的……人类简直弱到极点了。就算获得神的万能之力,也无法缓解内心的悲伤……那么这叫我们怎么办?我们……我们……只能淹死在自己流出的眼泪中吗……” 听了男人令人沮丧的话语,他身边的同伴们只是无奈地叹着气—— 然而突然有不速之客走到桌边。 “吵什么吵,你们这群臭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这种小孩子来的地方!” 一个喝得烂醉的彪形大汉走到青年们面前,把手中的酒瓶高高挥起。 哐啷一声,瓶子摔在桌上,碎片飞散。 青年们沉默了。 “怎么了?这样就怕了啊?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影响了老子喝酒的心情要怎么赔?说啊?” 看到青年们的反应,男人愈发得意起来,反复强调他们“太吵闹”的错。 如果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确实心情会变差,但穿工作装的男人其实压低了声音,使其混在周围的闲谈声中并不明显。 而这个男人却故意来找他们麻烦,他醉得通红的脸上挤出一丝坏笑—— “你们能在这种地方喝酒当然也算有点小钱……” 他的话没能说完。 突然,男人发现自己膝盖一软,摔了下去。 “啊……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脚下一看——彪形大汉发现自己的脚踝朝着奇怪的方向扭转着。 而且脚踝上还夹着一把巨大的扳手。 “咦,啊?” 因酒精而变得迟钝的神经渐渐将脚踝处的疼痛传递到他的大脑。 同时这也化作恐怖,男人的醉意猛地醒了—— “在悲哀上……在悲哀上再一次重叠上悲哀,我到底该如何是好?这么美好的夜晚,居然被喝醉酒来敲诈的混蛋给破坏了!啊,‘美好的夜晚’竟然如此的脆弱,这点小事就会使其破坏殆尽……是这样吗?等等,其实夜晚本身根本不存在美不美好,是弱小的人类擅自这么认为的吧,所以它脆弱也是理所当然的……啊……竟然是这样……是我……是我太弱小了所以导致这美妙的夜晚也变得如此脆弱啊!也就是说我!把夜晚给玷污了!混帐……混账混账混账混账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面前穿工作装的青年的话,静静地,同时也残酷地侵蚀着他的大脑。 “饶、饶命……” 彪形大汉明白了。 自己缠上了最不能招惹的人,而现在正反过来被他缠住。 周围的青年们沉默并不是怕自己。 而是因为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后,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开始飞快地转动手中的扳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酒馆里同时响起焦躁和恐惧的叫声。 ◇ 数分后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是卡尔……dd新闻社的卡尔?迪格尼斯。”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还很年轻,但给人一种阅历深厚的感觉。 他看上去威风凛凛,却又相当善于处世。 就像是彬彬有礼的银行精英身上加上一点平民气息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称卡尔的男人,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地板,问道。 躺在那儿的是四肢关节全部脱臼,如章鱼般瘫软在地上不停呻吟的彪形大汉。 听了他的问话,穿着蓝色工作服不停转着手中扳手的男人——面前坐着的衣着普通的青年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跟卡尔握了握手: “啊,你好。我是跟您通过话的夏夫特。躺在那边的人是因为身体所有的关节都撞到桌边了而在呻吟,请不要在意。” “原来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卡尔不再追问下去,问了句“我能坐这里吗?”就在旁边的座位坐了下去。 “请坐请坐。于是……dd的新闻记者到底有什么事想问我们呢?” “嗯,是这样的……” 话刚开了个头,一直沉默着的穿工作服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是吗……这还真是快乐!今天我的心情非常好,所以就让我们来说点高兴的事吧!” “咦?”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仅仅只需破坏一个大个子的关节就能让人产生如此愉悦的心情!我现在坚信无比!人类非常强大!我们有能力游过内心不停涌上的悲伤之海。我们拥有创造出渡海船的智慧和勇气……你们不这么想吗?” “我觉得至少格拉罕大哥没有智慧……咕呼!” 肚子上轻轻挨了一下扳手,自称夏夫特的男人发出了小声的呻吟: “求求你放过我吧格拉罕大哥……还有你刚才所谓的‘悲哀的事’到底是什么内容 啊?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了。” “啊,就是我点来下牛奶的肉干一直没上。” “……我打心眼儿觉得那根本不重要!” 看着年轻人们进行着这样的对话,自称卡尔的新闻记者静静眯起了眼睛,观察起穿工作服的男人来。 ——格拉罕?斯佩克特。 率领着纽约数个不良少年团伙中的一个,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听说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也听说他是跟甘道尔家族的拷问专家切克?杰法松齐名的变态。 还听说一旦触了他的霉头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旁边传来的彪形大汉的呻吟,看着他那全都扭向反方向的关节,让他确信这些不仅仅只是谣传而已。 然后—— 即使这样,不对,正是因为如此,新闻记者卡尔?迪格尼斯开了口。 为了向他们传达一个事实,同时,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 “你就是格拉罕……吧?” “是啊。听说你是dd的新闻记者?想问我们什么?如果是高兴的事要我讲多少都可以!只要可以讲点高兴的事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啊喂!如果按照这个理论,人类不就可以成为永远快乐的永动机了吗?!好厉害啊……我好像变得兴奋起来了呢。” 看着情绪高涨说个不停的青年——新闻记者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继续说道: “在我问问题之前,有件事必须先告诉你们才行。” “?” 青年们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他。 新闻记者静静地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知道……碎冰锥?汤普森吧?” “嗯。” “直截了当地说就是……警察——似乎怀疑是你们所为。” 现场的温度猛地降至零点。 正待卡尔想要继续说明详细情况的,听到扳手敲在手上发出的“啪”地一声响。 “原来如此。” 之前一直情绪高涨的男人,轻轻地眯起眼睛—— 对于加在自己身上的嫌疑并不否定亦不肯定,只说出一句对他而言的事实: “这下子变得愉快起来了。” 第二天—— 有一家报社刊登了一条特别新闻。 它比任何情报源都更早报道了“碎冰锥?汤普森”的最新事件。 更进一步说,这篇报道的描写极为鲜明,就像是亲眼目睹了犯罪经过一般,带给人们冲击的同时也使其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本以为又是dd新闻社爆出的独家新闻,但实际上这次却是别的大型报社。 这份报纸本是每日刊登一版奥林匹克赛事结果的大众报纸,因而更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撰写这篇报道的年轻记者莱斯特也因此名声远扬。 他本该跟为“碎冰锥?汤普森”起名的卡尔?迪格尼斯一样,去见格拉罕?斯佩克特的——但他遇上的却是一个异常的杀人狂。 而以此为契机—— 城市开始蠢蠢欲动。 幕间 那个人总是出现在雨天。 在倾盆而降的雨声中悄悄靠近,将刺针也化作雨点浇注在人体上。 唰唰、噗嗤噗嗤、唰唰、噗嗤噗嗤。 为了杀人而现身。 第一个受害者是地下小酒馆的店主。 第二个受害者是房地产经纪人。 第三个受害者是现役的警官。 第四个受害者是租赁仓库的老板。 而第五个受害者则是每晚在小巷里站着拉客的妓女。 尽管女性受害者只有最后这一人,却给整个城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受害者中仅仅有一人是妓女,就有人不负责任地大声宣扬凶手与“开膛手杰克”的关联性,从凶手是开膛手杰克的崇拜者到“活到现在的杰克来到美洲大陆”的说法都开始流传。 虽然警察们拼命想要消除这些传闻,但雨水冲走了大量证据。 唯一的目击证人又是个新闻记者,这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目击到杀人现场。 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盛大荣光与金融危机晦暗光景的夹缝中,凶残的杀人狂仅仅作为美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 “碎冰锥?汤普森”。 他不像开膛手杰克和之后出现的十二宫杀手般向警察下战书。 但拥有这个称呼的杀人狂的确存在,并在人们心中留下各种各样的犯人形象。 一方面人们畏惧着他或者是她的存在,另一方面这又被当做掩盖萧条现状的刺激静静地在世间渗透开来。 犯人没有被逮捕的迹象。 也看不出他会停止行凶。 然后,这个夏天—— 寻死的少年遇到了不死之身的怪物, 而畏惧死亡的新闻记者,则遇上了杀人狂。 第四章 书店老板对无知少年的警告 午后 纽约某个旧书店 “碎冰锥?汤普森第五次来袭!犯人是有着异样长臂的怪人吗?” 枕在用大号字体印刷着如此标题的报纸上,书店老板在午后慵懒的空气中打着盹。 这间旧书店夹杂在外墙已经褪色的公寓楼之间。在它的柜台内,书店老板眼镜都没摘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从他嘴角流下的一点儿口水在报纸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渍。 “吱嘎……” 随着书店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老板慢慢地睁开眼: “噢……不好不好!” 年过半百的男人晃着头赶走睡意。 看着这样的老板,刚进入店内的客人——一个还不满15岁的少年开了口: “太大意了哦,叔叔。” “……唔?哦,是马克啊。抱歉啊,最近好像怎么都抵抗不了睡衣啊……睡着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也提醒自己要注意,可没什么效果……先不说我,你没事吧?” 说着,老板仔细地打量着被称为马克的少年。 他眼睛下是深深的黑眼圈,脸色也不太好。 看到他这种好像好几天没睡似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老板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我很好哦……” 少年笑着说道,但他的笑容也显得有些疲倦。 马克无视老板仍然投来的担心目光,把视线转到书架上。 虽然他的健康状况明显不妙,但注视书架的眼神却非常认真。 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书,少年的视线往来于放着医学、民俗学——以及超自然学的通俗读物的书架间。 不知少年在这么宽泛的范围中搜寻什么内容的书,看到少年认真的眼神,老板摘下眼镜擦了擦眼屎,好奇地问道: “我说,马克……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看向老板—— “那个……嗯,能听我讲件奇闻异事吗,听了后请别认为我脑子坏了哦。” “什么啊,太见外了。你是从10年前起就经常关顾的老主顾啦。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商量。哎呀,老实说,那件事发生后你就一直没什么精神,我一直都想为你出份力呢。” 年过半百的老板露出温柔的笑容,少年仍然一脸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我说啊……真的只能把它当一件奇闻异事哦。” “啊,没问题。” “怎么看是已经受伤死掉的人……在眼前复活这种事……会有吗?” 他说完的瞬间——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 那不是担心少年精神出了问题的表情,也不是认为少年在撒谎的表情,而只是纯粹地畏惧着什么的神色。 “你、你在说什么啊,马克!难道你也看到什么了吗?!” “咦……” “啊,啊,听我的准没错!就算你在这座城市看到了什么……也快把它忘了!听着,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周围的人!明白吗!任何人都不行!” 老板突然提高了音量,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发现对方并不是在生气,而是真心担心自己才那么说后,更是陷入了混乱的深渊。 “怎么回事!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没有!不知道不知道!听好,只是被送进医院还算你运气好,你胆敢试试把这事四处宣扬的话,你会被杀的!” 那之后他再三强调“听我的,把它忘了!”最终少年离开书店的时候仍未能得到任何线索。 ——把它忘掉吗…… 回想起老板的话,少年静静地闭上眼。 ——如果我能做到,那该有多好啊! 在心中呐喊的同时他睁开了眼—— “呀!” 必须要忘掉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叫马克呀?我没打算偷听,不过老板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不小心就听到了哦。” “……” 在少年眼前的是笑容。 看着这有力而又温柔的笑容,简直让人敢断言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幸。 就算少年是恶魔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 “……呃!” 少年看着这样的笑容,无言地露出畏惧的神情,转身飞快地逃开了。 ◇ 纽约某处 小巷里 “悲哀啊……让我们说说悲哀的事吧。” 在凉风轻拂的背阴处,青年盯着脚下这么说道。 夏天的纽约,天空晴朗得甚至让人感到恶心。 前一天的激烈骤雨也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路面上残留的水分都蒸发在空气中,变得又热又湿。 一群年轻人为了躲避这种泛着湿气的日光,聚集在离百老汇不远的一个小巷中。 然而年轻人中间的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青年——格拉罕?斯佩克特却以不停吐出阴郁的言语,势将凉爽的背阴处变为令人不快的黑暗之地。 “……我们为什么在这儿?没错,因为太热了。为了避开充满敌意的阳光,我们躲到哪儿了?对,就是这里,这个背阴处。” “唉……” 不知道在他周围的其他年轻人有没有听他讲话,他们有人懒散地靠着墙站着,有人把脸贴上冰凉的红砖墙——只有一人规规矩矩地迎合着青年的话。 这个外号为夏夫特的青年,正充当了穿着工作服的男人那骨碌骨碌不停空转的情绪的“轴”,同时也是他的心腹一般的存在—— “总之我们……背对阳光,逃到了这里!悲哀啊!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明明太阳根本无意找我们的茬儿!与太阳这么巨大的存在相比,我们人类不过是宇宙中的浮尘!我相信太阳的心眼不会那么小,不会把灰尘当做敌人的!可是!啊可是!我们却逃跑了!从哪儿?对,从太阳下!从毫无敌意的对手那儿逃跑了!明明没有太阳我们就活不下去!” “对对,你说没错。” “混蛋!算什么,人类到底算什么啊!太阳在无意之间既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也成为了我们的朋友……只要再稍稍热一点,人类就会灭亡!冷一点人类也会灭亡!我们只不过被太阳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已!也就是说……人类的幕后黑手是太阳啊!悲哀啊……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明明幕后黑手那么堂堂正正地现出了身影,我们却什么也做不到,我到底该把这份哀伤宣泄在什么地方!” “就宣泄在你自己大脑中如何?” 这时夏夫特脸上流下的汗水究竟是因为炎热渗出的还是冷汗呢。 “……” “真是的,就算天气热也不要比平时坏得更厉害嘛,格拉罕大哥。我们现在都忙着躲避炎热没空理你啊。请你乖乖地臣服于太阳,去那边地上躺着吧。” “……” “哎,等等格拉罕大哥,你怎么把扳手举那么高?” 高高举起自己爱用的跟小孩的腿一样长的巨大扳手,格拉罕露出一个如同东洋佛像般的静谧微笑,说道: “有用的……对,让我们说说有用的事吧。” “哎,等等。” “能让人变凉快的方法……首先试试放点血之后能不能降低体温吧。” “别,格拉罕大哥?格拉罕大哥?这不能解决根本问……”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夏夫特的声音,格拉罕用空着的左手抓住伙伴的头,使劲按在墙上。 “等!等等!这、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格拉罕大哥!” “然后你就放心吧——以我的经 验——” 如同拧到头的发条般,他挥到背后的扳手猛地停住了。 “尸体都很冷。” “哎如果气温比体温低,尸体很冷是理所当然的!” 看着在这种情况下仍冷静地、冷静过头地吐出毫无新意的槽的夏夫特,格拉罕露出如同天使般的微笑后—— “啊,我知道。” 又突然隐去了笑容,露出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啦格拉拉拉拉拉拉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惨叫响起的同时,格拉罕那如同绷紧的弹簧般蓄满力的右手猛地松开了—— 沾满红色锈迹的巨大扳手在在小巷里制造出一声巨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夫特翻着白眼抽搐着。 拔出插在他脸旁墙上的扳手,格拉罕爽朗地问道: “凉快了吗?” 扳手砸碎了红砖墙深深插在其中。 他的举动明显超出了常识的范围,但周围的年轻人们甚至没流一滴冷汗,根本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恐怕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吧。 不顾双腿发抖意识不清的夏夫特,格拉罕把握着扳手的手水平伸直,在背阴处像陀螺般骨碌碌地地转了起来。 接着,他保持着高涨的情绪,吐出了与之前的感情完全相反的话语: “快乐啊!让我们说说快乐的事吧!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说!硬着头皮我也要说说快乐的事!从现在开始以后全是快乐时光啦!糟了,变得兴奋起来了我!跟去杀人前的拉德大哥一样兴奋啊,肯定!” 他一边旋转身体一边像舞棒操一样转动着手中的扳手,化身为无法靠近的危险物,周围的年轻人不由得都后退了一步。 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中。 “没错没错,就是拉德大哥啊!真是的拉德大哥少了只手臂被警察抓走后我们就真没闲着!对吧!” “……闲着反而是好事!” 迅速从先前的状态中回复过来的夏夫特不快地瞪着那旋转的凶器形成的漩涡。 “多亏了那个人,我们才被当做‘碎冰锥?汤普森’了啊。” “对!就是这个!我今天就是想说这个!” 看着组织领袖半睁的双眼闪出了光芒,夏夫特打心底发出疲惫的叹息。 “啊啊啊,为什么在你进入正题之前我非得翻一次白眼才行啊?” “那是你自作自受,你错就错在抱怨我。对……错的是夏夫特!或者是我!粗暴的我!太阳根本没任何错!” “你又开始了?!” “太阳仅仅只是存在在那里而已。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心灵!仅仅只是存在在那儿而已,就带给我们一切,偶尔也带来痛苦!太厉害了太阳,不愧在很多地方都被当做神来看啊!这是多么快乐的事!如同神一般的太阳发出压倒性的攻击——日光!为了对抗其攻击我们追寻着背阴处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吗?!” “你问我也是白问……” 夏夫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叹了口气准备把话题拉回正轨: “总之,你也听到昨天新闻记者说什么了吧?在犯人被逮捕前我们就安分呆着吧。” ◇ 一天前 某地下酒馆 “我、我说,你说我们被怀疑是怎么回事?” 自称卡尔?迪格尼斯的新闻记者。 说是有话想问格拉罕他们而约定见面的他,一来就说出了一件足以让年轻人们酒意全消的事。 ——“有人怀疑你们就是杀人狂。” 听了新闻记者摆出的突如其来的事实,夏夫特露出惊讶的表情再次问道。 听说记者想要采访,年轻人们都以为他无非是要写篇与不良少年相关的报道而已,而现在他们之中除了格拉罕以外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 而格拉罕则露出有些愉快的表情,啪嗒啪嗒地摆弄着手中的扳手。 瞥了穿工作服的青年一眼后,自称dd新闻社记者的男子打开了话匣子。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这群年轻人能听到的声音这么说道: “格拉罕?斯佩克特。你原本是芝加哥某汽车工厂的拆卸工。从小就喜爱拆卸东西,已经用爱用的扳手拆卸了三千多辆汽车。现在把聚点移到了纽约,领导着一群由少年少女组成的尚不足称作黑手党的不良团体……我说的没错吧?” 年轻人们都讶异地看着这个流利说出格拉罕生平的男子,而格拉罕本人却更加快活地舞动着手中的扳手: “嗬嗬……这可真叫人开心不是吗?连自我介绍都省了多方便啊!” 然而—— “认识拉德?卢梭吧。” “……” 啪嗒。 发出格外响亮的一声后,格拉罕摆弄扳手的声音停下了。 “你们……准确地说是你们的首领格拉罕在芝加哥的时候,经常跟他混在一起的青年。” “混在一起这种说法不对。只是我单纯地崇拜着大哥的强大罢了。” “那他是卢梭家族顶尖杀手的传闻呢?” “只是传闻而已。” 格拉罕往椅子上重新坐好,把拿着扳手的双手放在膝上轻轻一笑: “拉德大哥不是什么杀手,是杀人狂。别以为大哥是为了钱夺人性命的低俗之人哦?大哥杀人只为了获得快感,他才是真真正正最恶劣的人类啊。” “已经没救了……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不顾用双手捂住脸的夏夫特,格拉罕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哥非常强。杀人犯也好英雄也罢,光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可以算是一种身份象征啊。而在这世上,还存在着一心憧憬着这样的力量,无论是杀人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最差劲的人渣!那是谁?那就是我!糟了……变得开心起来了啊。我最恶劣了?最恶劣还真是厉害啊。可以随便仰望上面的人,而自己下面没有人就不用担心被超过了!也不用担心会再继续堕落下去,神让我这么高兴到底想干嘛?!” “根本就是想抛弃你吧。” 无视夏夫特冷静的声音,格拉罕愉快地转动起扳手—— 却又忽地停了下来,露出有些严肃的神色转向新闻记者问道: “那么,且不管那种‘传闻’,先说说为什么我们成了杀人狂?” “警方一开始认为这起事件是仇杀。因为凶手用碎冰锥执着地刺杀了那么多次。根本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嗬……” “然而,等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被害者后,因为被害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警察中有人提出了这是猎奇杀人……并且是多人联合犯罪的看法……像你们这样没有不在场证明,下雨的时候又能自由行动的不良少年团伙也就被当做了嫌疑犯。” 记者淡淡地叙述着,时不时端起桌上的红茶啜饮一口。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你们不过是无数嫌疑犯之一——不过第四个被害者有些特殊。” “特殊?报纸上不是说他是租赁仓库的老板吗?” “表面上是这样。因为现在这个国家‘并没有黑手党存在’啊。” 听了记者毫不掩饰的话,格拉罕苦笑着回应道: “也就是说第四个被害者其实是黑手党的一名成员啰?” “甘道尔家族。” “……” “你应该听说过吧?” 新闻记者冷静地说着,年轻人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而格拉罕则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还真是不太想听到这个名字呢。不过等等,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 “一点儿都不有趣啊。” 夏夫特抗议的话音刚落,记者又接着说明道: “没错,你们过去在甘道尔家族的地盘跟他们发生了好几次冲突。虽然被杀的男人最近才加入家族,但警察仍认为你们嫌疑最大。” “怎么能这样!” 新闻记者轻描淡写地说完后,夏夫特瞪圆双眼抗议道: “你想想……怎么能这样!太不讲理了!光看第四个被害者就认定我们是凶手!” “第一个被害的地下酒馆店主最近刚把酒馆搬到甘道尔的地盘开业。” “……” “第二个房地产经纪人因为地产买卖出了点麻烦,最近也开始跟甘道尔做起了买卖。第三个警官的巡逻区正是甘道尔的地盘,也有可能收取了他们的贿赂。” 听了他接二连三罗列出的“状况”,夏夫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周围的年轻人们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听着记者的话。 “一开始也想到过是不是半年前跟他们发生过纠纷的鲁诺拉塔家族,或是过去曾挑起战争的马尔提乔家族所为——但即便是想要威胁,也没必要采取特意用碎冰锥像那样疯狂执拗地刺杀。若是鲁诺拉塔的话,肯定直接拿着真正的汤普森机关枪扫射一番了事,而马尔提乔擅长速战速决,首先就会刺杀组织的干部才对。” “原来如此,你说得有道理。” 格拉罕再次转动起扳手,有些兴奋地忍着笑意。 那是一副已经在内心构想过事态的发展,迫不及待想知道正确答案的表情。 看着像个孩子般两眼放光的格拉罕,记者轻吸一口气,苦笑着说出结论: “这时警察开始把注意力放在高度异常的人……杀人狂拉德?卢梭身上……不过其实他们也没有掌握证据,所以似乎也没法定他罪。而跟他情若兄弟的,搜查局曾专门下达过通告要求重点注意的异常人物——” “也就是你。” 沉默。 桌子周围笼罩着沉重的寂静,像是阻隔了从酒馆另一边传来的吵闹声般,唯有冰冷的空气环绕在年轻人们身边。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格拉罕少有地用沉重的口气问道,以夏夫特为首的伙伴们都讶异地看向他。 “为什么对我们说这种事?” 一瞬间的沉默。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记者已经明白格拉罕的意图,他轻啜一口红茶后答道: “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犯人。” “哦?你怎么能肯定?” “我们dd新闻社的情报网对我来说是绝对真实的。你的确是个危险人物,但并非杀人狂。”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吧?说不定从上个月开始拉德大哥左手的灵就附在我身上了哦?” 他像是挑衅般地把脸凑上前去,用扳手的尖端抵住对方的咽喉。 从他刘海间隙里隐约可见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足以让人相信他真的动了杀意。 然而记者却只是苦笑着往后退了退,催促地下酒馆的老板再来一杯红茶。 “抱歉。我对红茶的口味很挑剔。这家店的红茶真的非常美味。明明是家地下酒馆,却用了上好的茶叶。” “是啊,因为我们总是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这间酒馆的非酒精类饮料全都是一级品哦?” “那可真是要感谢你们才是……对了,说到不怀疑你们的理由……” 记者也把脸凑近来,用手指推开格拉罕的扳手—— 他的口吻丝毫没有产生变化,只是压低了音量说到: “真犯人到底是谁,我已有眉目。” ◇ 第二天 中午 某条小巷里 “结果真正的犯人到底是谁啊?”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夏夫特耸耸肩小声说道。 仍骨碌骨碌转个不停的格拉罕保持着高涨的情绪回答道: “谁知道啊!叫他告诉我们结果他给了个‘之后就不是记者而是情报员的工作了’的回答啊!真是个愉快的家伙!好吧那么下次,我们就闯进那个dd新闻社把所有的情报都抢过来!” “夺走情报后要怎么用啊?” 夏夫特无奈地回应道,转得发晕的格拉罕回答: “……比方说,下次赛马中哪匹马会获胜的情报之类的!糟了,要能知道这种事,我们不就发大财了吗!首先得要有本钱啊……夏夫特你现在带了多少?” “我想应该够带格拉罕大哥去看医生了。福瑞德医生那儿的收费还挺便宜的。” “是吗……医生啊,医生不错啊。因为医生可是通过外科手术拆卸人体的专家啊。先不提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头晕。难道感冒了吗?” 听了转个不停的格拉罕的话,夏夫特再次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去: “啊啊啊,没救了这个人。真的没救了啊啊。” 在背阴处乘凉的年轻人们围在转过头躺倒在路面上的格拉罕周围。 在这种异样光景的中心,倒在地上的首领再次爆发出负面的情感: “悲哀啊……让我们说说悲哀的事吧……平时转个3000圈都没问题的,今天为什么才转了2317圈就发晕啊。” “难道不是因为格拉罕大哥太蠢了吗?” 夏夫特的吐槽也明显没什么干劲。不过格拉罕也没有活动的气力。 “咕,连拆掉夏夫特头盖骨的力气也没有,果然都怪太阳!都是天气太热的错!该死的太阳,明明没有思想还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痛苦!” “你变来变去还真够忙的。” “啊,不行了。没力气。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可我还没飞到永无岛就要掉下去死亡了。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太阳这家伙……再怎么怨恨都没法让它消失,如果真的消失了我也很困扰……该死,太阳这家伙,绝对是仗着自己有绝对的优势才这么为所欲为……这不就跟带着大量武器横扫这片大陆的我们的祖先一样吗……难道说这是来自阿兹特克和印加人的愤怒吗……混蛋……都怪考特斯(注8)和皮萨罗(注9)提督干的好事我们现在才受到这种无妄之灾!魁扎尔科亚特尔(注10)……魁扎尔科亚特尔要来了……” “好像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很博识呢,格拉罕大哥。” 无视开始哼唧古代文明之神的名字的首领,年轻人们热烈地讨论起昨天从记者那儿听来的事。 “今早报上登的第五个被害者果然也跟甘道尔有关吗?” “天知道,不过那记者说他知道谁是真犯人啊。” “也就是说他明明知道却没法阻止犯人行凶。” “结果之后他也只问了点我们过去的经历和平时的生活而已。” “咕呜……魁扎尔科亚特尔啊……魁扎尔科亚特尔来了……” “说起来,好像还有别的报社也提出想要进行类似的采访吧,夏夫特?” “啊……对了,说是最近想来问我们几个问题。跟昨天的dd新闻社不一样,是间大报社,我还期待着能得到一大笔酬金呢。” “把我们写成报道,会有人想看吗?” “真不明白世人的想法。” “维拉科嘉(注11)……维拉科嘉的海啸……” “格拉罕大哥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啊喂!” “所谓维拉科嘉啊,就是名为孔恩 ?帝奇?维拉科嘉的印加帝国的神祇。” “……你怎么也这么厉害啊,夏夫特。” “说到不明白,最近2年没见过达拉斯那小子了吧?” “躲回乡下了吧?” “他们好像没见过格拉罕大哥吧。” “要是见了,更得躲到乡下去了。” “唔唔……特斯卡特利波卡(注12)……特斯卡特利波卡将活祭给……” “说起来,好像是马尔提乔那边,有个脸长得像女人一样的干部你们知道吗?” “啊,听说谁要是笑他像女人,他肯定会狠狠揍那人一顿最后踩碎他的喉结和蛋蛋,骂他‘你可真像个女人’哦。” “真是惹不起。” “啊啊啊……天照大神(注13)……天照大神躲起来了……” “喂,格拉罕大哥坏掉了。” “原来就坏掉了。” “完蛋了……看见伊邪那美(注14)就完蛋了……来了……黄泉醜女(注15)来了……” “喂,什么啊夏夫特,格拉罕大哥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没用的地方这么博识啊这个人。” 令人倦怠的夏日午后,不良少年们懒懒散散地进行着这样的对话,打发着时间。 就那样一直呆到日落。 当他们自己也觉得今天就像这样过也无所谓的时候—— 突然的闯入者却打破了他们之间这种慵懒的空气。 “哇哇,对、对不起!让开请让开!” 一个少年突然跑进小巷,从夏夫特他们之间穿过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啊、喂!” 夏夫特还没来得及阻止,少年就猛地穿了过去—— “咕哇哦哈啊?!” 刚好一脚踩在躺在小巷正中的格拉罕的心口上。 又朝前跑了几步之后,少年才发觉自己干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啊、啊、啊啊……抱、抱歉哦!我、我正、正在赶路!对不起!” 他回过头来慌忙道了句歉,就飞快地消失在小巷深处。 留下目瞪口呆的夏夫特一群人,而在他们脚下格拉罕不停翻滚呻吟着。 “……呜……呜……咕啊……嘎哈!咕哦……我完了!可恶!怎么回事我现在怎么了!咕呜啊啊啊!难道被奥丁(注16)用朗基努斯之枪(注17)刺穿了吗!?” “没那么夸张吧。另外朗基努斯之枪并不是奥丁的武器啊” 不理会夏夫特冷静的指摘,格拉罕用力咳嗽着站起身来。 “我想起来了……刚刚我被那个小鬼踩了!该死……愤怒啊!我现在感到了激烈的愤怒!愤怒到底该算是悲哀的事还是快乐的事!啊,不知道答案真让人焦躁啊夏夫特!回答我……错的是谁?” 听了格拉罕满腔怒火的质问,夏夫特吞下已经到嘴边的回答——当然是睡在路中央的你啦。 为了避免这么回答后躺在地上的会变成自己,他选择了一个安全的回答: “是那个不好好道歉就逃跑的小鬼教养太差的错。” “对……你说得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踩了人不好好道歉就逃跑,这算什么教养啊?该死!悲哀啊,这个国家终究产生了这种踩在他人头上的小孩了吗!难道说这全都是古代文明的诅咒吗!” “你真够精神的。” 看着把莫须有的罪名推到古代文明头上的格拉罕,同伴们都因他没什么大碍安下心来。 然而他们安心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格拉罕转动着扳手情绪又渐渐高涨起来。 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走到大路上看到汽车就拆,就在夏夫特他们开始再次不安起来的时候—— 在他们所在的小巷,再次出现了闯入者。 “麻烦,稍微打扰你们一下。” 不良少年们同时转过头去,看到小巷入口处站着一名青年。 他的岁数大概比格拉罕一行人稍年长,穿着时髦,看上不不像普通的上班族。当然上班族也不会在这种时间到这样的小巷来。 但他看上去也不像无业游民或是警察,也想不到其他他可能从事的职业。 只是他看到明显就不正常的格拉罕他们后仍面不改色地微笑着,从这点来说确实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青年四下张望了一下,笑着耸了耸肩问道: “有个比你们大概小5岁左右的男孩逃到这边来吗?” 刹那—— 随着喀嚓一声,闯入者的脖子上夹上了一柄扳手。 “让我们说说悲哀……而又快乐的事吧。” 周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场,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慢慢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可以确定你是在追那个小鬼。也就是说那个小鬼那么慌忙也好踩到我的肚子也好今天这么热也罢都该归结到你头上。而我也能带着悲哀和快乐断言!” “你就是……你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 夜 书店 炎炎的烈日落山后,纽约街头溢出与白天不一样的光彩。 夜幕降临城市的同时,像是与这黑暗对抗一般,大街上开始灯火通明。 曼哈顿开始迅速展现夜晚的风采。 但比起平时,今天的城市少了些活力。 不知人们是不是在警戒那个杀人狂,大道上倒还好,小巷里基本看不到人影。 “……看上去今天已经可以关门了吧。” 而位于小巷中的书店的店主叹息一声后,准备把放在店外的旧书搬进店内—— 他刚踏出店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哇呀啊!” 他不由得惨叫一声,等留意到人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小后——他推了推眼镜,发现那是自己白天刚见过的人。 “叔叔。” “什、什么啊,原来是马克。哎呀呀。别吓唬上了年纪的人啊……我还以为是碎冰锥?汤普森呢。” 与放心下来露出笑容的店主相反,少年的脸上仍愁云遍布。 “怎么了?” “白天说的那件事,能告诉我详情吗?” “……不是叫你忘了吗?” 店主为难地叹口气。 但马克的眼神非常坚定,他仍不依不饶地恳求店主: “拜托了,我也想忘记……可那家伙却缠着我啊!” “什、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克?” 店主讶异地反问道,少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一会儿,他慢慢组织着语言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我啊,看到了人死……又复活的样子……然后就被那个男人缠住了……到傍晚才好不容易甩开他……但他现在肯定还在找我。” “……” 店主露出复杂的表情沉默了。 看到人死而复生这种无稽之谈本不该告诉他人。 少年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看白天店主的反应,少年知道自己可以依靠的也只有他了,于是就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景象。 不过他隐去了自己准备寻死的这一重要事实。 店主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 “唔嗯……” 过了一会儿,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小巷里没有别人后才对少年说道: “不管怎么样先进来,进来再告诉你。” 进入店内的马克一直被带到书架深处的柜台前。 半老的店主在柜台里的椅子上坐下,再环视店内一 周后总算开了口: “没、没办法……听好了,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我说过这种话哦?” “嗯、嗯。” “其实啊……我也在半年前见过,起死回生这种事。” “咦?” 少年屏住了呼吸。 老店主依旧执着地窥视着周围小声说道: “至今没提过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这种事跟别人讲了也只会被当做脑子有问题送去医院而已……但最重要的是因为我被封了口。就算在酒席上也不能讲出来供大家一笑。” 讲出了他亲眼所见的,至今仍无法相信的真实景象。 “那个人也是我熟知的面孔……” “咦……是熟人吗?” 少年愈发混乱了,店主摘下眼镜,用双手按住眼角说出了结论: “那是……管理这一带的黑手党的成员。” “……黑手……党?” “不管他们是怪物吸血鬼还是人类……像你这样的小孩都绝不能跟他们产生关联。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注8:考特斯:西班牙探险家。 注9:皮萨罗:西班牙的文盲冒险家、秘鲁印加帝国的征服者。 注10:魁扎尔科亚特尔(羽蛇),是玛雅人心目中带来雨季,与播种、收获、五谷丰登有关的神祇。中美洲各民族普遍信奉这种羽蛇神。 注11:维拉科嘉(viracocha),印加神话中的创世之神、暴风与太阳之神——至高的神。 注12:特斯卡特利波卡 tezcatlipoca ,意为“烟雾镜”。是阿兹特克神话中,的最重要神祇之一,祂统辖阿兹特克传说的第一太阳。 注13:天照大神,是日本神话中高天原的统治者与太阳神。被奉为今日日本天皇的始祖,也是神道教最高神袛。传说中她曾因气愤须佐大神而躲进天岩户,使天地陷入黑暗。 注14:伊邪那美:日本神话中的母神,也是黄泉污秽之女神,日本诸神是她与其兄伊邪那岐所生。 注15:黄泉醜女:在日本神话中死后的世界黄泉国登场的鬼女。 注16:奥丁神:是北欧阿斯神族的至高神,被视作诸神之王,也是死者之王、战神、权力之神、魔法之神。 注17:朗基努斯之枪:圣枪, 刺穿耶稣基督的枪。 第五章 新闻记者们向社会灌输自己的想法 纽约 华尔街 某大厦三楼 “哟,莱斯特。大红人不好当啊。” “请别取笑我了。” 看到打开门出现的年轻记者,周围的记者们都一起朝他投去冷嘲热讽。 在大厦中大型报社的编辑部里,一个记者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他就是“碎冰锥?汤普森”事件的首位目击者。 被称为莱斯特的这名年轻新闻记者露出疲倦的神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围的记者正犹豫要不要跟他搭话时,看到编辑部长走近,都延后了这项计划,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莱斯特,你没事吧?” “没有……没事。” “警察的审问感觉如何?我们平常可都是向他们问话的人啊。” “那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那些家伙还怀疑我是不是犯人。” 莱斯特唉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在审讯室自己受到的待遇。 他的表情如同咬碎了黄连还含在嘴里不吞下去似地,光从这幅表情就不难想象他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我想也是啊。毕竟我们在接受警察调查之前就先刊载出这份报道……为此社长也受到了警察的严重抗议。” “那还真是抱歉啊。” “没什么,托你的福今早早报的销量比昨天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他可高兴着呢。” 看到上司苦笑着耸了耸肩,莱斯特的脸上添了几分活力。 编辑部长看在眼里,保持着温柔的表情继续说道: “不过啊。他们也找我们刨根问底地问了你的不在场证明。像是在前四次命案发生时,你都在什么地方取材之类的。” “嗯,我还以为这下总算可以洗清不白之冤了,没想到他们又开始怀疑我的目击情报……说是我为了增加报纸销量随口编造出的谎言。” “算啦,对方也拼命想证实情报的真伪啦。毕竟这可是第一次出现的具体目击证词。虽然我们报社也收到大量的匿名信,但哪个都不靠谱。里面还有人说一定是‘铁路追踪者’干的。明明事件又不是发生在铁路上的。” 看着上司露出无奈的笑容,莱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 “嗯,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到昨天为止也为这些假情报伤透了脑筋啊。” “说得没错。” 再笑了一阵后,上司稍稍敛起笑容,拿起今早刚发行的自家报纸。 那上面刊载了莱斯特目击到的“碎冰锥?汤普森”的特征。 ?手脚异样地长 ?没有撑伞,全身都被雨淋湿的消瘦男子 ?用外套的领子和特别的帽子遮住了面孔 ?左手握着碎冰锥 只有这么几项而已。 如果凭这些信息画出假想图画,那副样子才真可谓是假情报。 “我说啊。这要是吐着鬼火蹦蹦跳跳的话不就成了弹簧腿杰克了吗?” 听上司提到传说曾真实存在于英国的恶魔一般的怪人,莱斯特叹息着答道: “没那么夸张啦。顶多也就是开膛手杰克的水平。” “不过那什么,你的目击证言还真够半吊子的,不过想想犯人被逮捕的时候,确实也不能说太详细啊。” “是啊,我可不想被人称为撒谎大王。” 他们聊到这儿—— 负责接听电话的事务员朝着他们举起手来: “莱斯特先生,找您的电话。” “喂喂,又是警察吗?” 听了编辑部长的疑问,接线员摇摇头,捂住话筒回答道: “是dd新闻社的卡尔先生打来的。” ◇ 傍晚 地下酒馆“蜂巢” 这间酒馆充斥着甘甜的香气。 位于小意大利与唐人街交界处的奇妙小店“蜂巢”。 表面上是个名副其实的蜂蜜专卖店,但这间店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 从摆放着无数瓶蜂蜜的货架中间穿过,在店铺收银台的里面有一扇镶着猫眼的结实大门。经老板娘同意走进那扇门后,就可以看到在这束缚于禁酒法的时代里诞生的一个“产物”。 禁酒的法律。 以创造有序社会为名目制定的这一法律,促使了比法律制定前更狡猾、更豪华、也更受人支持的“无秩序”的诞生。 钻着法律空子的人们聚集在“speakeasy(地下酒馆)”,共饮被法律禁止的酒。 无论男女都为了酒水而来。偶尔也有孩子到访。在城里人们的思绪与法律的夹缝中出现的,绝对不能见光的夜之社交场。 当时的纽约充满了这种伪装起来的非法酒馆。据说光是曼哈顿就超过三万两千家,想找一条没有地下酒馆的小巷反而极为困难。 黑手党通过非法造酒壮大了力量,结果完全颠覆了法律制定的初衷。 而比起禁酒法的制约,大多数民众更容易接受夜晚空气里飘荡着的酒香。 服装店的深处。 汽车工厂的二楼。 鞋店的仓库。 停泊在河岸边的船的舱底。 医院未被使用的手术室。 甚至连教会和殡仪馆的内部都存在这种钻着法律漏洞的存在。 这家“蜂巢”小店,也是在这样的法律漏洞上建成的一座圣域。 向着店铺深处走去—— 莱斯特警戒地环视着周围的状况。 地下酒馆的内部简直就像音乐剧的舞台般。 华丽的吊灯照亮了乳白色的墙壁,闪烁着如同蜂蜜般金黄色的光芒。 店内远比从外表上想象的宽敞许多,摆了近十张铺着雪白桌布的大圆桌。 “……虽然早有耳闻……” 从外观看起来,酒馆的空间原本分属不同的建筑物,是特意从里面打通的。想到这儿,莱斯特对这家酒馆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马尔提乔家族。 他听说这家酒馆由这一组织掌管。 那是以摩鲁萨?马尔提乔为首领的黑帮组织,不过当事人宣称他们并不是“黑手党”,而是起源于南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克莫拉”。 莱斯特并不知道黑手党和克莫拉有什么区别,作为一个新闻记者,他至今也并没有深入调查过这个组织。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组织……不过,光看这间店的规模,难道不像芝加哥的大型组织的直营店吗? 酒馆深处有一个类似于舞台的设施,它的周围摆放的灯泡数量也格外多。 现在舞台上,穿着旗袍的东洋少女正挥动着一把巨大的剑翩翩起舞,这行云流水的剑舞也助长了大多数客人的酒兴。 ——不过蜂蜜味还真浓啊。 比起摆着蜂蜜瓶来卖的店铺,走进酒馆之后闻到的蜂蜜味更加浓烈。 甜腻的香气混合着酒精的味道,似乎让人不知不觉就醉上几分。 莱斯特想要赶紧坐下,再次环视店内一周—— 他看到坐在靠里座位上,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向他举手示意。 ——卡尔。 曾经的同事。 作为前辈的记者。 同时也是——曾经自己对其充满憧憬,追着他的背影前进的男人。 ——然而,现在不过是转到小报社工作的丧家犬罢了。 莱斯特在心中如此认定着看向那个男人,他咽了一口口水,怀着某种决心踏出脚步。 “哟,好久不见,莱斯特。” “……你好。” 轻轻点头示意后他坐了下来 ,卡尔一边往杯子里倒私造酒一边开口问道: “这里的老板娘有没有顺顺当当地放你进来?” “嗯,报上卡尔先生的名字后就轻松进来了……不管怎么说,看到您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嗯,我个人是挺好。” “令爱的身体状况如何?” 他装作无意地问道,窥视着对方的反应。 面前这个男人以要照顾生病的女儿为理由,从工作繁忙的大型报社转到了自由时间较多的dd新闻社。莱斯特虽听别人这么说过,但对他而言卡尔的离开不过是得胜而逃。 然而—— “啊,前年就死了。” “……” 对方轻描淡写的回答让莱斯特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她走的时候并不痛苦,也算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了。” “那个……我很抱歉。” “没什么,是连葬礼也没通知你们的我不好。当时我只想让她静静安眠,除了亲戚和现在的社长外没有联络任何人。连续死了老婆和女儿,现在我也可以像这样泡在酒馆里,不用担心回家时间了。” ——是这样吗。 莱斯特没法判断对方的行为正确与否,就算接到通知自己也应该不会出席葬礼吧,想到这儿,他决定不再深入这个话题。 而是改口问道自己被叫到这里来的理由。 “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啊,你还是这么直接啊。我不是教过你,等对方被你的话语和酒精弄晕了头,才更容易打听出各种情报吗?” “因为我知道这招对您根本不管用。” 莱斯特面无表情地答道,卡尔则依旧静静地笑着。 受不了沉默的莱斯特不耐烦地端起斟满酒的杯子放到嘴边—— “……好甜?!” 出乎意料的味道让他不由得把杯子端开。先别提酒精,光是甜味就让他的嗓子像是烧了起来般难受。 看着直翻白眼的莱斯特,卡尔咧嘴一笑说道: “哈哈哈!吓了一跳吧?被这种放了蜂蜜的酒。大家最早都这个反应。” “……您这是故意的吗?” “哪里哪里,只要习惯了甜味反而会觉得很好喝的哦,这种酒。” 卡尔说着喝下了同样的酒,看着他莱斯特有些焦躁地继续说道: “那么,请您尽快告诉我您有什么要紧事吧。我可是很忙的。” “啊,我看了哦,今早的早报。” “……那还真是多谢了。” “好厉害啊,这下子你在编辑部的名声也会提高吧。” ——……怎么回事? 据莱斯特所知,卡尔并不是个喜欢抱怨和挖苦的人。 难道换了报社又失去了爱女,让他变了很多吗? 莱斯特这么想着的同时——卡尔笑着说出他回忆起的一部分报道: “是个手臂异常地长,用帽子和衣领遮住脸庞的消瘦男子吗……” 卡尔笑嘻嘻地说到这儿——突然敛去笑容,用锐利的视线蹬着莱斯特的眼睛。 “……这是骗人的吧?” 沉默。 舞台上的剑舞表演使酒馆里的气氛越发高涨,周围的人完全没有留意卡尔和莱斯特的对话。 即使如此,卡尔还是压低了声音。 说出了认定莱斯特的证言是谎言,可能毁掉对方未来的一句话。 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呢? 过了对莱斯特而言长达数小时的几秒钟,终于,他板着脸回答道: “我还以为您有何贵干,原来是在嫉妒吗?就算您是‘碎冰锥?汤普森’的命名者,有关那起事件的消息也是平等的。” “啊,你说得对。但消息必须是真实的。” “别再说了。我不想加重对您的厌……” 他摇着头说着,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卡尔用稍微强烈的语气打断。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哎?” “你以为没人能调查出吗?被害的五个人的关系。” “您在说什么啊……” 他露出一副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表情,但眼睛却不敢直视卡尔。 看着移开目光的后辈记者,卡尔把双肘放在桌上,双手合十放在嘴前,表情严肃地继续说道: “不对,不是五个人的关系……” “……” “加上你的话,是六个人啊。” 听了他的话,莱斯特陷入了沉默, 不知卡尔如何理解这个沉默,他静静地、用只有莱斯特一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莱斯特,你已经注意到了吧?第一个被害者出现的时候,你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偶然,不,你想要这么认为。第二人被杀的时候也是这样。” “……” “然而,到第三人和第四人出现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心里有数了。你清楚这起连续杀人事件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快乐杀人。” “为什么……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您想说我和被害者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莱斯特依旧嘴硬地反驳道,但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他想要喝酒来掩盖自己的动摇,但一闻到那甜得过头的气味又没办法顺利地吞下液体。 “你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吧?dd作为报社来说的确很弱小……但作为情报站的能力大概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连我都总是震惊于社长和副社长的情报灵通程度。” “……”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杀人狂。不过——如果杀人狂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的话——真凶被逮捕之后会感到困扰的是你吧?但你又不能放之不管,毕竟——” “……对不起,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还要处理明天新闻的编辑工作,就先走一步了。” 莱斯特简短地说着,快速站了起来。 他听到背后卡尔呼喊他名字的声音,但他毫不回头地朝着店外飞奔而去。 有一瞬间店长叫住了他,但听他说“由卡尔付账”后又轻易地放行了。 跑啊。跑啊。跑啊。跑啊。 跑啊。 跑啊。 跑啊。 跑啊。 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 他不知道自己该跑往什么地方去。 只是为了尽可能远离卡尔,他毫不停息地从一条小巷跑向另一条小巷—— 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手扶着小巷拐角处的墙壁,把刚刚喝的一点儿酒都吐了出来。 与其说他在逃避卡尔,不如说他在逃避他的“话”。 同时,他也在逃避他的话意味着的一个“事实”。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接着,他回想起。 回想起自己目击到的一切。 回想起自己知道的一切。 回想起明明只有自己知道的,被害者们与自己的共同点。 然后,他靠在红砖墙上,在无人的小巷中高声喊出一个事实。 现在他得知的,唯一一件可以确认的现实。 “该死、该死……真的……如果碎冰锥?汤普森真的是那家伙的话……” 不知是否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胆怯地在夜晚的黑暗中飘移。 “那下一个……下一个被杀的!不……不就是我吗!” 没有传入任何人耳里的叫喊声,让他自己确认了这件无可奈何的现实。 “已经……已经只剩我一个了啊! ” ◇ 同时刻 小意大利某处 茂比利街附近的小巷。 其中一间小小的爵士舞厅的入口前,有一个少年止步不前。 舞厅中传来旋律自由欢快的爵士乐,像是在吸引着门外经过的行人走进。 然而,少年却一动不动。 他站在门前,既无法离开又无法走进其中,如同石像般僵在门前。 ——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在这里的地下,他们……甘道尔家族的人就在里面。 甘道尔家族。 这是统领这一带的小型组织,如果听信旧书店店主的话,那么他们就与“不会死的人”有关联。 这间爵士舞厅正是他们的据点,虽然旧书店的店主并没有说出名字,但那个“不会死的人”应该就在里面吧。 就算心里这么想,少年——马克却无法踏出脚步。 虽然他无数次回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不断想要下定决心,但—— ——只要跨进这扇门,自己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心中的纠葛将少年的脚牢牢地粘在门前的地面无法动弹。 少年曾一度决心寻死。 而这样的他为何会在这里,为何想要去面对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呢? 心里明明都清楚的,但少年还是无法动弹,这时—— “哎,你怎么了?” 随着喀嚓一声,少年背后传来一个格外悠闲的声音。 “咦……” 马克转身的同时,声音又响了起来。 喀嚓。 喀嚓。 虽然声音非常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发出的。 直到看到站在身后的男子握在手中的,闪烁着银色光辉的巨大剪刀为止。 “不进去吗?” “咿……那、那个……” “没关系哦,也有小孩子可以喝的果汁哦。我也经常喝呢,只要说一声马上快就可以做好哦?” 单从声音和动作来判断,他是个有些孩子气的好青年。 然而,手中握着的剪刀却让他的笑容带给人“疯狂”的印象。 甘道尔家族的头号“拷问师”,切克?杰弗逊。 在不知其名的少年面前—— 年轻的拷问师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将手中的剪刀剪得喀嚓作响。 咔嚓 咔嚓 喀嚓喀嚓 咔嚓 幕间 曾经——在这个城市的阴暗处,发生过一起事件。 关于这起事件,普通生活的百姓们能知道的非常有限,包括: 本该无人的仓库被烧成灰烬,火灾的起因怀疑是人为纵火。 在小意大利和唐人街之间的区域响起的机关枪声。 从事发现场到车站的道路上散落着大量的钞票。 人们没空把这三起事件联系在一起考虑。 城市本来就吞没在这个禁酒法的时代之中,各种与“阴暗面”相关的事件层出不穷。一会儿是芝加哥黑手党的大人物被逮捕了,一会儿说新的黑手党组织已将势力范围扩展到全美,事件的色彩越来越浓厚,连表面的社会也渐渐向阴暗面靠拢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火灾或是枪声这种程度的事件,并不感到十分惊奇。 然而——人们并不知道,这些事件其实暗中相互联系,最终给后世留下了许多影响。 事件的中心是两个黑帮组织。 在事件中心制造混乱的是一对强盗情侣。 而把事件带到这个城市的,是一个年老的炼金术师。 炼金术师的名字叫塞拉德?奎兹。 老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向这个城市伸出魔掌—— 而他剥脱下来的指甲,至今还在侵蚀着这个城市。 从爪痕里冒出的一只蛆虫。 ——那就是“碎冰锥?汤普森”。 是他吗,还是她,抑或是“他们”? 本来和塞拉德相关的人物基本没有在表面世界登场。 然而——纽约的人们却把“碎冰锥?汤普森”的事件当做发生在表面世界的事。因为自己也随时可能成为被害者,而各大报社都在大张旗鼓地报道此事。 尽管如此,时光匆匆流逝,警察和报社们却一直没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然而,人们并不知道。 这起猎奇的连续杀人事件,其实和约2年前发生的火灾以及钞票飞散的事件有关。 然后,这个夏天—— 寻死的少年决心直面不死之身的怪物, 而畏惧死亡的新闻记者则下了面对“碎冰锥?汤普森”的决心。 第六章 切克?杰弗逊天真无邪地把果实剪得咔嚓作响 咔嚓咔嚓 咔嚓 喀嚓喀嚓 喀嚓 听着这样的声音,马克一个人低着头。 这里是作为甘道尔家族事务所的地下室。 少年没有碰端给他的葡萄汁,脸色苍白地沉默着。 楼上的爵士舞厅叫做“cioso”,是意大利语“勇者”的意思,正如这个店名的意义,少年勇敢地跨入了这个异样的空间。 而——他现在,却僵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周围满是香烟的烟雾,楼上传来的爵士音乐使得这里的气氛更显成熟。 这个场所明显跟马克这种少年格格不入。 房间里还有几个男人,围在另一张桌边玩着扑克。 少年刚走进房间的时候,男人们朝他望了一眼,明白他是不停让剪刀咔嚓作响的男人的客人之后,就立刻失去了兴趣,回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刚才有个在他们之后进来的男人,看到马克后: “怎么回事,这个小鬼是谁?” 这么问道。 “是切克的朋友吧?那家伙,没工作的时候总是跟这附近的小孩们玩啊。” “……拿着剪刀?” “是啊。” “我们大概没资格这样说吧……但警察都在干什么?” 也仅仅只是讨论了寥寥几句。 与其说他们对马克没有兴趣,不如说是甘道尔家族的人们尽量不与平民百姓发生过多的联系——然而对现在的马克来说,这种可谓是对他毫无兴趣的行为反而转变为看不见的压力让他呼吸困难。 ——在做什么啊,我…… 明明到昨天为止,自己都满心只想寻死而已。 其实现在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然而,自从遇到那个“不死的怪人”之后,自己的感情和理性明显混乱了。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要关心我这种人? ——关心我这种人。 少年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价值。 甚至觉得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反而更好。 这种想法与其说是他放弃了人生,不如说是他以此向神明祈愿——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被那个笑容爽朗得不自然的怪物关心,已经不是讨论自己有没有价值的时候了。 如果他有勇气无视光明正大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超出常理的某种东西”,义无反顾地自杀的话,大概少年最初就不会选择自杀。 尽管如此——只要镇静下来,再冷静地想一想,少年也许还是会选择死亡吧。 然而,在调查这个不死者的过程中,少年听到一个组织的名字,而这是他无法视而不见的。 甘道尔家族。 这个组织的名字对少年到底意味着什么,周围的男人们以及把他领到这里的剪刀男都无从知道。 毕竟,少年自己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它的意义。 为了重新考虑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好,少年准备回想一遍自己跟甘道尔相关的过去时—— “喂喂,在干什么呢,amigo?” 突然响起了和现场的气氛毫不相称的开朗的女声。 “咦?” “这里可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哦。虽然伊迪丝做的橘汁可谓是绝品,但要是在这里发呆的话,会被周围那些可怕的叔叔们卖掉哦,amigo。” 马克抬起头来,发现一个看上去像是酒馆的舞女般的女性站在桌子对面,双肘撑在桌上把脸凑近少年。 她看上去像是墨西哥人,大概还不满二十岁。 虽然少女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但腰上却挂着两把日本刀。 “啊,那个……” 少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厨房传来了悠闲的声音: “啊,不可以这样哦,玛丽亚,不可以吓他哦。这孩子,是客人啊。” 听到剪刀男毫无紧张感的声音,被称为玛丽亚的女孩呆了一瞬间,之后马上在马克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客人?欸,有什么事?啊!难道是……来拜托我杀人的吗?!可以哦!这次特别算你免费哦!要杀谁?amigo!” “咦……” 玛丽亚惊人的话让马克目瞪口呆—— 他虽然认为这不过是一句玩笑,但仍不禁怒火中烧起来。 “……杀人什么的……最差劲了!” “没错!那么,到底要杀谁?” “……” “你要杀谁都可以哦?对手越强越有趣!” 明白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听自己的话,马克厌烦地背过脸去。 而他转过脸去刚好看到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着的男人走了过来,没拿剪刀的手上端着盛满饭菜的碟子。 “啊,刚好做了饭,你吃吗?” 碟子上盛放的是,全部切成同等大小的火腿,中央还摆着一个苹果。 不知他用剪刀怎么弄的,苹果上半部分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雕塑,雕塑的形状是戴着帽子的男女牵着手的样子。 “哇,好厉害……” 少年不由得发出惊叹,而切克却突然用剪刀剪断了这个雕塑。 “咦!?” 果肉制成的雕塑一下子从苹果上摔落下来,男女人偶牵手的位置正巧被摔断了,玛丽亚一下子抓起来——就那么放进了嘴里。 “……嗯……嗯……真好吃,amigo。你也吃吧?” 说着,玛丽亚把失去男人的情侣果肉人偶递给马克。 周围的男人们,有人根本无视这一切,有人看到也只是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而已。 ——我错了。 看着桌前露出天真无邪笑容的男女,马克这么想到。 ——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他并没有吃到苦头。 也没有东西被抢。 也没有受到精神上的威胁。 然而,刚才这短暂的几个动作让少年领悟到了。 ——不是——这里。 这个地方,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刚刚墨西哥姑娘那番玩笑话,现在却给他一种绝对的真实感。 ——啊,啊,我搞错了。 ——刚刚她说要杀谁都可以那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并不是因为我是小孩子而在逗我玩儿。 ——那个女人是认真的。她真的是谁都能杀。 ——而且她还认真地告诉我这种小孩…… ——也就是说,她就有这么危险。 少年感到一种不立刻从这里逃走,自己的小命就会被“什么东西”捏扁的危机感。 ——不过……等等。 ——反正,我不是想死吗? 少年对自己这样说道,但恐惧还是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心。 他并不是怕死。 明明已经下定自杀的决心了,少年仍感到了恐惧。 因为身处自己不该来的地方而产生的不协调感,化作巨大的恐惧感紧紧束缚着少年的心。 少年想到。 果然自己应该从那座桥上跳下去死掉的。 然而,这个想法反而使少年冷静下来。 反正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自己身处何地都没有任何区别。 用这种歪理压制住自己的恐惧,少年静静地开口问道: “姐姐……你真的,是谁都帮我杀吗?” “哎?嗯,但如果你要我去杀跟你闹翻了的amigo的话 就太无聊了,我不肯的哦,amigo。我过去也经常跟爱丽塔吵架,但见不到她之后连吵架的回忆都变得很美好了,要是把朋友杀掉了就连吵架也没法吵了哦?” 玛丽亚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着。 切克一边用剪刀灵巧地削着苹果的皮,一边问玛丽亚道: “爱丽塔是谁啊?” “是我在墨西哥的amigo哦。对男人又轻浮出手又很快,总是朝我扔刀子的女孩。不过有阵子没见到她了,不知道现在她在干什么呢!” 少女无忧无虑地嘻嘻笑着——而马克则一脸认真地说道: “请问……” “啊,对不起amigo。我忘了你的事了!那么,要杀谁呢?” “……那个……我只是打个比方。” “嗯。” 玛丽亚满是期待地点点头——少年为了向她套话,问了一个问题: “比方说——即使对方是具有不死之身的怪物也可以杀死吗?” ——说出口了。 如果被认为是脑袋有问题的人而被赶出门外也没问题。 假如她知道些关于“不死之身的怪物”的事的话,说不定会动摇。 然而,假如他们真的与之有关,而自己被怀疑的话。 ——不……死……死并不可怕。 他这么想着,抱着某种觉悟才提出这个问题,然而—— “咦,不死之身,难道是说像我们老大他们那种人?” “……哎?” 玛丽亚若无其事的回答让马克一瞬间没能理解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无视这样的少年继续说道: “嗯,你要问我杀得死还是杀不死的话大概是杀不死吧,但要是问能不能打倒的话就说不准了哟,amigo!我曾经把老大的手给……” “哇,玛丽亚,不行啦。拉克先生他们说过这件事是秘密啊。” 听了切克不慌不忙的指摘,玛丽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捂住了嘴。 “啊,对不起,amigo!那个,刚刚我说的话是梦哦!是某个人的梦哦!知道了吗?所以要是太在意就会想睡觉哦?amigo!” “……” 听了玛丽亚不知所云的辩解后,马克更是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猛地回过神来,说道: “请问……” 咔嚓 少年尚未说出口的话,被尖锐的剪刀声给切断了。 马克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倒吸一口气。 他全身僵硬地慢慢把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也就是不停让剪刀发出清脆响声的青年的方向。 然而——跟想象中不同,青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温柔地轻声说道: “你也最好别再认真问了哦。” “……” “大概跟谁说这种话都会被笑的。还是说……” 拿着剪刀的青年,慢慢地开合着剪刀,淡淡地继续说道: “你一开始就是来这里打听不死之人的消息的?” “……” ——暴露了。 虽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觉得还能继续隐瞒下去。 到底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呢? 对此感到非常害怕的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但青年却只是一脸温柔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那样,那你不该来这里哦。” “咦……” “如果你想在这里打听消息的话,就算是孩子也得付出一定代价才可以哦?” 天真无邪的声音。 他说话的方式极为天真,毫无紧张感,给人一种非常幼稚的感觉,马克不由得觉得对方的精神年龄比自己还小。 然而——这个青年的确是在为刚遇到的少年着想。 “要是欠了这里这些人人情的话,可是很麻烦的哦?” “但、但是……” “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但你要是想要知道这里的人们的事的话,可不能在这里打听哦。本来现在大家都已经很紧张了啊。” “紧、紧张?” 听他这么说之后,少年环顾了一下四周,可男人们并没有在意自己这桌。 不知他们是没有听到对话还是听到也只是无视而已——总而言之,虽然大多数人都一脸凶恶的样子,但倒也看不出来有人在生气。 然而——拿着剪刀的青年咔嚓一声再次合上了剪刀,淡淡地继续说道: “嗯……你知道碎冰锥?汤普森先生吗?” “……” 少年沉默着点点头,青年一边让剪刀有节奏地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一边说道: “我告诉你哦,虽然是个刚加入的新人……但我们家族的有人被碎冰锥?汤普森先生给杀掉了。” “被杀了……” “是啊。所以说呢,你得小心别被他给牵连了哦?” 青年刚说到这儿——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男人出现了。 在事务所里的人们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来人,马上又解除了紧张回头继续玩自己的牌去了。 离楼梯最近的男人,举起手来跟对方打了个招呼,说道: “是卡尔大哥啊,不好意思。基斯先生他们现在出去了。” “唔……这样吗。那还真是失礼了。” “真稀奇啊,你竟然会不预约就过来。” “嗯……突然有件事很在意就来了。” 马克也能稍微听到一点他们的对话。 马克本以为来客也是黑手党之类的——但他听到接下来的话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碎冰锥?汤普森的事吗?” “是啊,这件还有……那件事……” “等等。” 说到这儿,黑手党成员伸手制止卡尔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就进屋去说吧。” 他这么说着,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领着卡尔走进了更深处的房间。 马克暂时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突然—— “啊,对啊。刚刚那个人就可以安心哦?” “咦?” 手中喀嚓作响的剪刀闪闪发亮,满脸笑容的青年淡淡地说道: “那个人是dd新闻社的记者哦。而且也是情报人员,所以我想他肯定会告诉你很多事的。包括你说的不会死的人们的事也可以哦。” 嘻嘻笑着的青年的声音果然还是非常天真无邪,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说不定他什么都没想。 这么想着——少年静静地低下头,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 “dd的……新闻记者。” “嗯,那里的人们可厉害了。他们什么都可以告诉你的,只要你能付钱或是告诉他们一些秘密作为回报。” “……什么都可以?” “嗯。就算是我们家族的事也会告诉你哦?就算是在这里问会被杀掉的事,他们也都会告诉你的呢!” 没有理会轻轻松松就说出这种危险词语的青年,马克低着头沉思着。 虽然觉得情报人员什么的非常可疑,但既然是报社工作人员那么做这种副业倒也不奇怪。 ——说不定……我想知道的事也全部…… ——但……我没有钱…… ——…… 马克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站了起来,对拿着剪刀的青年小声说了一声“谢谢……你了。”,之后他走上楼梯。 “哎,等等,结果到底是想要杀谁啊,amigo?” 无视想要挽留他的少女的声音,少年离开了黑手党的事务所。 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开爵士舞厅——没想到他靠在不远处的建筑物的墙上,静静地眺望着爵士舞厅的门口。 平静地—— 然而眼中却闪着坚定的光芒。 第七章 不为人知的杀手枪械大师?史密斯东山再起 地下酒馆“jane?doe” 这间名为“不明身份的女子”的地下酒馆,有着还算宽敞的店面。 虽然座位众多,却基本看不到客人的身影。 这也是理所当然——这间地下酒馆名副其实地建造在地下——而它的地面部分则是纽约的一个坟场。 酒馆的内部装修似乎也为了配合这个气氛故意弄得十分诡异,就算说这里是吸血鬼的老巢也有人会相信吧。 全身黑衣的店主满脸伤疤,柜台里还摆着防盗用的霰弹枪和巨大的柴刀。仅有的几个客人也几乎都露出一副“来错地方了”的表情,绝大多数人应该不会再次造访这里。 然而—— 在这种让人无法开怀畅饮的气氛下,有人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啊哈哈!你说得对啊说得对!这间店真的非常诡异啊!不过就是这点好……包括店主看上去不像人类这点,这种诡异的感觉可以让我的心脱离尘世感到无比的快乐!在这里喝的酒最棒了……毕竟它稀释了1000倍基本感觉不到酒精的味道,所以我也可以放心地喝。” “啊哈哈!1000倍真厉害啊!基本就是无酒精饮料嘛!” “不不,这才是最绝妙的地方啊。听说只要有一滴血滴进海里,就能吸引来几公里外的鲨鱼。而我的心对酒精的敏锐程度就相当于鲨鱼对血的敏锐程度啊……也就是说我的醉意远比通常人敏锐啊!还有啊,只需普通客人的千分之一的量就能让我尝到酩酊大醉的感觉,多划算啊……没错,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常划算吗?糟了,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确实很划算呢……我有预感这是一个新的商机啊。只要能让人容易醉的话,就能把酒混水再卖出去……不错啊!这样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呢!” 看着他伸出的大拇指,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高兴地啪一声轻拍下去。 “快乐啊……让我们来说说非常快乐的事吧!哎呀,好久没这么高兴地喝过酒了!” “不不,我才是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在畅谈的二人旁边的座位——穿蓝色工作装的青年——格拉罕的伙伴们都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静静地喝着酒。 “……说什么喝得高兴,格拉罕大哥,连那稀释了1000倍的酒也一滴未沾吧。” “什么都没喝就可以发酒疯的人还真是够划算的。” “那,大家想跟格拉罕大哥交换人格吗?” “别、别说这么可怕的事啊,夏夫特……” 众人都挤出一个苦笑。 完全不顾这样的同伴,格拉罕和白天刚认识的男人融洽地交谈着。 ◇ 纽约某处 小巷里 时间追溯到阳光强烈的午后一点。 让人发倦的酷热持续着,曼哈顿的郊外响起了听上去既热血又让人感到寒意的叫声。 “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可以确定你是在追那个小鬼。也就是说那个小鬼那么慌忙也好踩到我的肚子也好今天这么热也罢都该归结到你头上。而我也能带着悲哀和快乐断言!” 格拉罕紧握住扳手,用最不讲理的方式找出现在面前的男人碴儿。 “你就是……你就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接着,正当他要挥下那银色的铁块的瞬间———— “是……是这样吗!” 本该成为被害者的男人却突然大声喊道,刚开始高速移动的扳手猛地停了下来。 “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这么热竟然是我造成的……这真是大问题啊!对不起……我完全没注意到!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都怪我这座城市陷入了危机啊!” 接着,他突然紧紧地握着格拉罕的手,用力地挥动起来。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多亏了你,我才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格拉罕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的同伴们: “唔……虽然不太清楚,我现在是在被感谢吗,夏夫特?” “是啊,不过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会道谢。怎么办,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吧。” 同伴们也一副混乱的样子面面相觑——但男人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奇异的视线,突然露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对格拉罕说: “好,既然知道了炎热的原因,那么我们就来想想要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吧!既然我是原因,那我跳进河里让自己的身体冷下来就可以了吧?” “……快乐啊……让我们说点快乐的事吧!我想到了!如果是这样我们也跳进河里就可以凉快了啊!好了夏夫特,我们现在就朝着河岸go吧。如果跟着河水飘到大海里对着夕阳喊叫的话不就会感到幸福吗?!” “别这样!那可不是山林里清澈的小溪啊!” 不顾发出惨叫的夏夫特,一直嘻嘻笑着的男人,保持着他那开朗的表情转过头去—— “那,在头上浇上烈酒怎么样?酒精蒸发之后也会很凉快的哦!”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不好了……夏夫特,不妙啊,天才出现了。他是能将我们的倦怠一扫而空的救世主啊!可恶……刚才是谁说他是万恶之首的!” “是格拉罕大哥啊。” “怎么会这样!该死,悲哀啊!人生真是太悲哀了!我居然说救世主是万恶之首……也就是说我把将要拯救世界的人当做敌人……最终也就是说我是世界的敌人吗,或者世界是我的敌人吗!不管是哪边都不行……世界不会原谅我的吧。” 受到打击仍情绪高涨的格拉罕猛地跪倒在地。 看着做出这种超出常规的举动的青年,出现在巷子里男人温柔地笑着,轻轻拍了拍格拉罕的肩膀,说道: “没关系,就算世界不原谅,只要有一个人能原谅你就够了。只要为了那个人露出笑容就可以了。如果谁都不能原谅你,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就让我来原谅你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救世主居然原谅了身为敌人的我!夏夫特,该怎么办,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 “总之去睡觉吧。光是在旁边看着头都痛了。” 那之后———— 格拉罕在附近的据点里找到了医用酒精并倒在了头上,结果吸入了气化的酒精之后醉倒了。 自称叫做艾尔玛的男人又扶着醉倒的格拉罕去看了最近的医生,于是: “怎么回事啊!我不仅被敌人原谅了还接受了他的同情!” 这么说着,格拉罕露出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最终和艾尔玛变得意气相投起来。 ◇ 于是——时间回到现在。 夏夫特他们听着隔壁桌传来的情绪高涨的对话,露出微妙的表情小声说着: (不过……还真是那个啊。以前我就这么觉得了……和格拉罕大哥意气相投的人,大都是些怪人啊。) (所谓物以类聚嘛。不过我们也没法光说别人就是了。) (是啊……说到拉德大哥那就简直没人比他更疯狂了……) (不如说,我们跟他在一起居然没事儿啊。) (因为拉德大哥一旦认定你是同伴就绝不会杀你了啊。也许他们就是被那种歪曲的信念给吸引了吧。) (不过,那个叫艾尔玛的小哥果然也是个怪人吧。) (他可一脸认真地说出“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露出笑脸”这种话来呢。又不是宗教家。) 之前艾尔玛对格拉罕这么说道的时候,格拉罕皱着眉头说出了以下的话: “嗬……让世界的人都笑起来,到底有什么好处呢?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变化?这不过是不能实现的梦 而已,为了达到那个目的可能会造成超过笑容几十倍的悲伤吧。人们都会笑你伪善吧,说不定那些笑脸全是嘲笑你的也不一定。即使是这样,为什么你还想要看到笑脸?难道说你要给全世界带来幸福吗!到底是为什么!” 听了他像是长篇演说般的问题,艾尔玛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我会很高兴。” 数秒的沉默之后——格拉罕拿扳手咚一声抵住自己的额头,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而且啊,别看他嘿嘿傻笑着,眼神可是非常认真的啊。绝对不正常。就算是伪善者的话一般也不会回答“追求世界和平只是为了自己”这种话啊。) (而听到一句“我会很高兴”就明白了的格拉罕大哥也真是够了。) 正当男人们小声发着这样的牢骚时—— 叮当一声,酒馆入口的铃响了,告诉店里的人们又来了新的客人。 “哎……” 看到走入店内的男人,格拉罕的同伴们不由得相互使着眼色。 明明是夏天,那个男人却穿着过膝的长大衣,让人感觉非常可疑。 帽子和大衣之间露出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芒,脸上有一大块像是伤疤的印迹若隐若现。 和艾尔玛聊得正欢的格拉罕根本没有注意到新来了客人—— 但夏夫特他们则相互使着眼色,与对方确认是否对来人有印象。 (喂,那个是……——先生吧。) (是啊,这个季节还穿大衣绝对没错。) (说起来,今天在医生那里没看到他呢。) (出院了吗?) (啊,过来了。) 看到穿长大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不良少年们都轻轻点头示意。 “……哦。” 穿长大衣的男人小声这么回应了一下之后,径直走向了格拉罕的座位。 格拉罕和艾尔玛仍然没有注意到靠近过来的男人,继续海阔天空地闲聊着—— “哟,你还好吗,格拉小哥?” 注意到突然出现在座位旁的高个子男人,两人的对话猛地停下了。 加上酒馆本身的气氛,店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甚至可以让人产生时间本身已经停止的错觉,不知道这种状况到底持续了多少秒。 当满脸伤痕的店主开始擦玻璃杯,发出吱、吱的摩擦声的同时——格拉罕瞪大了他那双一直半睁着的眼睛,大声说道: “史密斯老爷!” “呵呵……好久不见啊。” 从衣领的间隙传出男人干瘪瘪的笑声。 被称为史密斯的男人,站着打了一个响指,对店主说“和往常一样。” “和往常一样?半年没来过的人说什么啊?” 店主不高兴地说道,但他手里却非常熟练地调起一杯鸡尾酒来。 “我最近出了趟远门啊。就是那种所谓寻找自己的旅程。” “?你在说什么啊,史密斯老爷?你不是被甘道尔那些人打伤,住院了吗?” “……咕!” 听了格拉罕若无其事说出口的话,史密斯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谁……这么荒唐的事听谁说的……” “有个腰上挂着日本刀的奇怪舞女在这附近到处宣扬啊,老爷。她说着‘没有受伤的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比那些人都厉害哦!amigo!’到处寻找雇主呢。” “那个娘们……杀掉她……总有一天绝对要杀掉她!” 拉兹?史密斯。 自称“枪械大师?史密斯”(锻造出天才狙击手的铁匠)的杀手。 这个名字又拗口,又是大师又是铁匠(smith)让人摸不清头脑,所以其实并没有人真的这么叫——但他却自己向街上那些不良少年们散播有人用这个称号叫他的谣言。 按他本人的说法就是“不觉得这样很帅吗……听好了,我什么枪都能用。也就是说每有一把新枪到手就可以成为一个新的狙击手。所以并不是制造枪支的史密斯(注18),而是枪械大师的史密斯……”不过大部分的人从中途开始就没有认真听了。 不知为何格拉罕听了他的解说却深受感动,说着“原来如此……太帅啊!”自发帮他散布谣言。 而他却在今年年初时和其他几个杀手一起跟甘道尔家族发生了争端,当时他不仅腿上受了重伤,脸也被打烂了。 结果住了半年医院,最近才总算出院了。 总之现在史密斯心中燃起了对昔日杀手伙伴的杀意,而与之相反,格拉罕则因与自己为数不多的人生前辈之一再会感到心花怒放,他灵巧地用单手转动着扳手,快乐地高声说道: “啊……真高兴,今天是多么快活的一天啊!不光是找到了合得来的酒友,还能像这样跟史密斯老爷平安相遇!按这个势头,大概拉德大哥也会越狱来见我吧?!你怎么想,史密斯老爷!” “拉德吗……我不擅长应付那家伙啊。” 似乎史密斯认识拉德,想起对方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 “是啊,拉德大哥要是看到老爷这种人本来肯定马上就会大开杀戒啦!不过因为你经常照顾我们所以他才没有杀你哦,大概?” “不过我倒没那么容易被杀啊。” 哼一声冷笑,史密斯拉开一边大衣的衣襟。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大衣下藏有多个枪套,粗看过去就有十把以上的手枪收在其间。 “哇啊啊啊,真厉害!好厉害啊史密斯老爷!不过说起来你住院期间居然没被逮捕啊!” “那个叫福瑞德的医生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扔在我床下一直没管……不过,蒙了厚厚一层灰光是修整就花了我一天。” 看到他的外套下甚至藏着霰弹枪,格拉罕双眼闪闪发光,他身旁的艾尔玛也“噢噢”地感叹着。 “嗯?说起来这家伙是谁啊?” “啊,让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恩人艾尔玛,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是救世主?” “据说他是为带给全世界人们欢笑而活着的呢。” 格拉罕这么说着,他眼里看不到嘲笑,而是充满了钦佩。 “……是小丑吗?通过逗人发笑来混口饭吃……” “不,他是真的想要让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同时露出笑容哦,这种挑战简直比征服世界还难吧!多了不起啊!” 听了这话后,史密斯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 “嗬……又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小子嘛。呵呵……然而,陷入疯狂这一点和我是一样的。赌上自己的人生来带给人幸福也好杀人也好,都是陷入疯狂的人才做得了的事。” “噢噢……史密斯老爷还是这么有哲理啊!” 格拉罕像孩子一样眼睛闪闪发亮,他身旁的艾尔玛也笑着“嗯嗯”点头不已: “是啊,我确实经常被人说是疯子呢。有个叫修伊的朋友大概已经说了三百次了。不过,像史密斯先生这么富有哲理的疯子真是厉害呢!” “呵呵……是吗,你还真懂行啊。不过那个叫修伊的家伙,听到这名字让我想起了去年被捕的恐怖分子啊。” “我想大概那个恐怖分子就是我朋友修伊本人哦。” “呵呵……别胡说。不过等等,把你的话当真的更显疯狂啊。自称想要让世界充满笑容的男人和恐怖分子是好朋友……是疯狂还是清醒……抑或单单是你的妄想呢……无论如何,你可是前途有望啊。” 明明说着恐怖分子之类的危险话题,桌上的气氛却相当融洽。看着他 们,旁边的夏夫特他们一起抱住了头。 (喂喂,史密斯老爷那个老毛病还没改啊。) (别在别人面前说什么疯狂啊……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本来穿着藏了三十把枪的外套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不过的确很强就是了。) (差不多吧。) (但是输给甘道尔家族的干部了。) (不过我说,听说那件大衣将近30公斤重吧。) (穿着它果然是疯狂的举动呢。) (不过,格拉罕大哥就是喜欢那种奇人呢。) (总体来说就是个小孩子啊,格拉罕大哥。) (真麻烦!) (不过那个叫艾尔玛的家伙,能跟上他们的对话呢。) (果然都是怪人,很合得来嘛……) (不过他说跟恐怖分子是朋友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吧?) (不管是真是假,这事儿我们都别去提比较好吧。) 没有注意到夏夫特他们正为所欲为地小声进行着这样的讨论—— 史密斯突然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从大衣里取出几把枪,摆在桌上。 “格拉小哥,你以前说过想要几把枪吧?拿去。” “好开心……让我们来说点开心的事吧!可以吗老爷!真的要给我吗?” 格拉罕难得只用短短几句就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史密斯闭着眼告诫他: “是啊……不过,格拉小哥,枪这种东西啊,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疯狂的。拿着它就等于是将自己的理智填入子弹里,每射出一发子弹就会丧失一部分理智,拿着它……” 说到一半他睁开眼,不由得停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说到在他问出这句话之间格拉罕到底在干什么的话—— 桌面上,每把枪都被拆散成零件各自摆得整整齐齐。 “啊啊,太开心了!还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吗!我曾经想过只要一次也好,想要随心所欲地拆散一把枪……没想到居然能够一次性拆这么多种类的枪,好久没有体会到如此充实的感觉了!我该拿如此充实的心情怎么办?还用问吗?当然是道谢啦!谢谢……史密斯老爷,真的非常感谢!” “你……你这小鬼,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五把枪都拆了……呜!该死,老是说想要枪想要枪结果是要拿来干这种事!” 现在已经连细小的零件也被拆开形成了一座废铁的小山,史密斯一边发抖一边朝零件伸出手去。 夏夫特他们猛吸一口气,担心地看向史密斯和格拉罕,害怕接下来将是一场惨剧的开端。 接着,史密斯用手指抓起零件—— “可恶,你想拆就告诉我因为想拆所以要枪不就好了!我就觉得奇怪,只用扳手的你怎么会说出想要枪这种话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啊格拉小哥,你拆卸的本事果然还是一流的。零件没有丝毫损坏。你这本事根本就是疯狂的表现吧。” “这可真叫人为难啊,被老爷说是疯狂,感觉像是在表扬我真让人不好意思。” “什么意思?” 史密斯这么说着咋了一下舌的同时,他手中已经组装好了一把枪。 “咦?” 夏夫特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不过数十秒前,那把枪还被拆得七零八落,跟别的枪的零件混在一起,不过只是一堆废铁而已。 然而它现在却恢复到被格拉罕破坏之前完整的样子,回到了史密斯的外套中。 正在不良少年们吃惊的当儿,第二把也组装好了。 史密斯把枪放进外套,淡淡地继续说道: “我有言在先,当时我要不是一时大意绝不会输给甘道尔那些家伙们的。他们的确不正常。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应付得过来——不过如果冷静下来的话,还是能赢的。”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会疏忽大意吗?但是问这个问题的话,史密斯老爷也许会觉得很受伤,也许会生气。于是果然还是老老实实地不问为好吗……史密斯老爷你怎么想?” “……你这小子说话还是那么惹人生气啊……可恶,我所谓的一时大意啊……也可以说是吓了一跳……那个,怎么说好呢,那些家伙是不死……不,没什么。忘了吧。人生在世,总会遇上一件两件没法解释的事的。生活在这种社会阴暗面就更容易遇上这种事了。” 在说话的过程中,他又组装好两把枪,桌面上只剩下最后一把枪的零件了。 他捏起那些零件放在手中,非常熟练地摆弄起来。 于是,那些零件就像活了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自动回到了本来所处的位置。当然,最后那把枪组装好的瞬间——桌上没有留下任何零件。 “名不虚传啊……让我们来说说名不虚传的事吧。竟然这么轻易就把我拆开的枪组装好了,果然史密斯老爷的疯狂就连南极的白熊也能冻住呢!” “没错。专程从北极到南极来看史密斯先生技术的白熊也会吓一大跳呢!” 夏夫特他们都露出一副像是在看变戏法般的表情,而格拉罕和艾尔玛则老老实实地发出了感叹。 看着这样的他们——不良少年们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跟不上那些怪人啊。) (没错。) (不,我们不是跟着格拉罕大哥的吗?) (也就是说,我们果然也是怪人吗?) (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不顾邻桌消极的气氛,格拉罕与好久不见的前辈及刚认识的酒友继续着愉快的交谈。 话虽如此,因为“大衣下都是枪没办法坐下”,史密斯始终站着喝着酒。 “好了……看到格拉小哥没事就行,我准备走了。” “怎么了,史密斯老爷。再多喝几杯嘛。” “不……之后我得去见一个委托人。” “刚出院就有工作?老爷真是疯了啊。”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 史密斯咧嘴一笑,重新把帽子深深压在头上,像是很高兴地继续说道: “干我这行(杀手)的,要是有没疯的人我倒是想要见见呢。” ◇ 一小时后 纽约某处 废弃大楼 “……” 跟像弟弟一般的格拉罕他们分别之后,史密斯将心情完全转换为杀手的状态。 中央车站附近的一条大路。 其两侧的大楼里,有一栋完全没有租赁户的奇妙大楼。 里面比想象的干净,基本没有灰尘。 不过没有任何内部装修,到处可以看到油漆画的线。 到底是什么线啊。 他对此抱有疑问正凝视着那些线条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了阴沉的声音: “因为这栋大楼将在近期被拆除。” “……” “不好意思……是……史密斯先生,没错吧?” 史密斯慢慢点了点头,男人像是安心下来一样,摇了摇头: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把您叫到这种地方来……” “……” 史密斯沉默着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男人则静静地继续说道: “给您添麻烦了。虽然有鲁诺拉塔家族的介绍,没想到您真为了我这种人来到这里,非常感谢!” 虽说是彬彬有礼,但内心深处却对自己感到恐惧。 他的声音就给史密斯这种感觉。 史密斯心想这份工作作为复出的第 一份任务正好,把脸藏在长大衣的衣领下静静地说道: “是啊……为了让你安心,要我显示一下实力吗?” “啊,不用不用,没必要那么麻烦了。” 连忙摇着手否定,男人静静地摇着手——说道: “只要有能帮我杀人的觉悟就好,目标就算是小孩子也能杀得了的。” “……什么?” 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拐着弯看扁了一样,但突然想起以前也曾像这样激动起来而丧失了冷静,他强忍住心中升起的怒气。 “是吗……那,到底想要杀谁呢?一夜成名的新闻记者先生?” “这可真叫人为难啊,是听鲁诺拉塔的人说的吗?” 深深叹了一口气,男人——莱斯特拼命掩饰着自己的颤抖,说道: “哎……那个,我想让您帮我杀掉使我变得如此有名的人。” “什么?” 莱斯特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尖锐起来—— 就像是,正卷成一团保护自己的刺猬的尖刺一般。 “碎冰锥?汤普森……想请您帮我在警察抓捕他之前——把他杀掉。” 注18:原文gunsmith:意为制造枪械的人。 第八章 碎冰锥?汤普森在黑暗中慢慢现出面目 纽约 小意大利 “……下雨了啊。” 卡尔小声说道,抬头仰望天空。 朝着唐人街方向的dd新闻社走去的途中,冰冷的雨落在了他的皮肤上。 “真伤脑筋啊。果然今天还是该回一趟家的。” 卡尔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加快步伐向新闻社走去。 “真是的,今天又下雨了……” 尚且残留着热气的夏夜。 雨水在带来凉爽的同时,也带来了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特别对现在的纽约来说,杀人狂仅在下雨的日子活动这个状况更是让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然而,卡尔却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在街上。 ——莱斯特那家伙……果然知道什么呢。 想起在去甘道尔的事务所之前见面的男子的事,卡尔抬头仰望黑暗的天空。 不在意雨滴直接打在脸上,他只是狠狠地瞪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果然,可以判断真正的犯人是“那个”的相关者吧。 ——虽然最早考虑过莱斯特本人就是碎冰锥?汤普森,然而…… “他的的确确非常害怕……那个盯上他的杀人狂。” 卡尔自言自语道,突然察觉到。 ——果然被人跟踪了吗。 之前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影跟着——但开始下雨之后,人影也没有加快赶路的速度。 ——碎冰锥?汤普森……不,怎么可能。 ——然而,不能疏忽大意。 说不定是莱斯特想要除掉知道那个秘密的自己。 想到这里,卡尔停在没有人影的路中——静静地转过身去: “现身出来如何?” 平稳而有分量的声音。 他在多次采访中都有着跨过生死“交界线”的经历,像这样被人跟踪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而对于对手的危险度,他也看一眼就能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堂堂正正地与格拉罕进行对话。 如果是以拉德?卢梭为对手的话——恐怕卡尔就不会出现在采访现场。或者说,卡尔根本就不会采访他。 然而,他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是否危险。 他看清附近还有几家可以作为逃生场所的地下酒馆开着,故意在这个位置和距离跟对方搭话。 接下来是凶还是吉。 他稍稍紧张地等着“人影”的反应—— 然而从路边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少年。 “……?” 卡尔皱起眉。 两人距离差不多还有5米左右的时候,少年暂时停下了脚步。 ——只是个小偷吗?不,看上去不太像。 面对吃惊的卡尔,少年慢慢地向前踏出脚步,说道: “您是……情报人员……吧?”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不过,就算是吧。” “我想从您这儿……买点情报。” “什么?” 卡尔更加诧异了,少年则静静地继续说道: “请告诉我……不死的人们的事……” “以及——名叫塞拉德?奎兹的男人的所在。” ◇ 与此同时 “愉快啊……让我们来说点愉快的事吧。开始下雨了啊。” “这哪里算是愉快的事啊?” 冰冷的雨点滴落在身上,夏夫特厌烦地说道,格拉罕则愕然地继续说道: “当然愉快了!啊啊!愉快啊!正当我觉得好热啊好热啊的时候,就下了这场及时雨!只要被雨淋湿,体温就会下降!这么想的话,所谓的雨,也许就是天空为了保护我们不受太阳的伤害而赐给我们的防护壁啊!怎么办,夏夫特!我们被地球爱着啊!” “现在是晚上,跟太阳没什么关系吧。” “愚蠢啊……晚上的气温也是由白天太阳放出的热量转变而来的啊!感谢保留热量带给我们恩泽的广阔的大气啊!” “啊啊啊,所以说博识的笨蛋真让人伤脑筋……” 不顾抱着头的夏夫特,走在格拉罕身边的艾尔玛嘻嘻笑着接上他的话头: “是啊,大气好厉害啊。地球真的好厉害呢。我觉得能居住在这样的地球上,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另外要是能分点雨水给沙漠地区的人们,让他们不会饿死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光是生活在地球上就能感到幸福了吧……不过,总之你们现在确实感觉到了地球的恩惠,那就笑笑吧。” 听了艾尔玛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道理的话,格拉罕认可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确实能呼吸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了啊。喂,大家都笑吧!” “不行了……这两人的对话好像很合拍但根本就脱离了社会的主旋律啊!” 对夏夫特的感叹毫不在意,格拉罕问艾尔玛道: “不过,要我们帮你找那个叫马克的小鬼倒是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找他啊?” 和艾尔玛意气相投的格拉罕自信满满地说,“只要我跟街上那些不良少年们打声招呼,马上就能找到那个小鬼!”夸下海口的后果就是—— 得像这样晚上陪着他一起找人了。 “会不会已经回家睡觉了啊?” 格拉罕的同伴这样问道,艾尔玛却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找到他……毕竟就快下雨了。” 还说就算一个人也要去找。 于是最终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分头在城里寻找起来,然而—— 在艾尔玛、格拉罕、夏夫特三人组成的这个队伍里,唯一具有常识的夏夫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着他们疯狂的对话,不停发出叹息。 在他们的对话中,终于提到了“为什么要找那个少年”这个问题,夏夫特心想话题总算有所进展,抬起头来—— 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回答: “嗯……我啊,想知道那孩子到底能不能得到幸福。” “什么?什么意思?” 看着用扳手抵着脸颊歪头问道的格拉罕,艾尔玛开口说道—— “是啊,接下来的话有一部分是我的推测,希望你别跟其他人讲。” 他淡淡地说出一个“答案”。 ◇ “你说想要买情报,是吗……” 卡尔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年。 “虽然不清楚你怎么知道塞拉德这个名字的……不过恕我失礼,我们也是做生意的,如果不获得相应的情报或是酬金的话,是不会告诉你情报的。” “如果是情报的话,我有。” 雨中,少年的脸看上去有些老成。 看着他——卡尔感到一种奇妙的“压力”。 ——怎么回事? 全身有一种针刺般的感觉,这是在警告自己已经踏入了危险领域。 他没有立刻逃走,大概是因为从少年身上感觉不到杀气吧。 “……你……是?” 卡尔惊讶地问道,少年静静地小声回答道: “我能为您提供的情报就是————” 卡尔这才注意到,少年右手握着什么东西。 混在雨中几乎看不清楚,又细又尖的,闪烁着暗淡光芒的银色小棒。 卡尔注意到那是生锈的碎冰锥,而少年则淡淡地、严肃地继续说道: “碎冰锥?汤普森的真实身份……这个情报,够不够?” ◇ “我啊,想要知道。” 艾尔玛回答道。 格拉罕和夏夫特都完全没有预想到的一个答案。 “想要自杀的连续杀人狂,到底能不能得到幸福。” ◇ 与此同时 莱斯特离开之后还留在大楼里避雨的史密斯看着手里接过来的纸条,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真伤脑筋啊。复出之后第一份工作,竟然是杀一个小鬼啊。” 他捏扁了写着名为马克的少年的样貌特征及住宅地址的纸条,稍微考虑了一会儿—— 最后像是死心了一般摇了摇头,咧嘴一笑说道: “果然,在阴暗面这边的人们,没有哪个正常啊。” 呵呵笑着,男人逐一检查起大衣里的枪是否都装好了子弹。 “那,我也——只是按照自己心中的疯狂行动而已。” 雨声就像是要掩去枪支摩擦的声音似地,不停降落在夜晚的城市。 唰唰地—— 唰唰地—— 幕间 雨。 所有的一切都始于那个雨天。 只有倾盆而下的雨滴知道一切,然后它们在地面上弹开消失殆尽。 听到了几个人的声音。 听到了几个人的声音。 即使冰冷的雨声包围了四周,仍有一些声音传到了少年耳中。 那是包含着怒气的男人们的谈话声。 ——找到了吗? ——没有。 ——应该就在这里吧。 ——怎么会找不到? ——找! ——快找 ——找到他! ——不过只是一个小鬼而已。 ——找不到就算了吧。 ——没时间了。 ——他既然不在这里也就没有看到我们吧。 ——就算看到了,他又能如何? ——不过是个小鬼。 ——说的也是。 ——反正他也没看到我们的样子。 混在雨声中传到少年耳里的,是充满烦躁焦急,而又有些从容的声音 少年藏在衣橱里,听着他们的声音,无能为力。 他听不到自己最想听到的声音。 他听不到母亲的声音。 而之前隐约听到的,难道是母亲的惨叫声吗? 于是,那一天—— 少年被侵略者们夺走了母亲。 第一个加害者是地下小酒馆的店主。 第二个加害者是房地产经纪人。 第三个加害者是现役的警官。 第四个加害者是租赁仓库的老板。 而第五个加害者是—— 年轻的新闻记者。 从那之后又过了近2年的岁月—— 誓要报仇的少年遇到了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 而畏惧死亡的新闻记者与杀人狂再会了。 第九章 在雨中马克?威尔门斯燃起了血染的杀意 唰唰、唰唰、唰唰地—— 雨水不带任何犹豫改写了城市的颜色。 雨滴将夜晚的黑暗涂上一层更加冰冷的灰色,即使如此,卡尔和少年仍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 虽说时值闷热的盛夏,但在晚上淋雨却也并不愉快。 然而,这种不快感已经从二人之间完全消失了。 一边,是年近中年的新闻记者。 一边,是看似还不满15岁的少年。 与这样的二人毫不协调的绝对紧张感充盈在他们之间。 让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从少年手中延伸出的,短短的赤黑色银线。 那是刃长仅有10厘米的——碎冰锥。 那就是束缚着两人动作的明确的锁链。 两人的存在都快消失在雨声中的时候——最早打破沉默的是新闻记者那一方。 “……碎冰锥?汤普森的真实身份……” 少年身上没有杀气。 然而,他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露出小孩子不该有的静谧之色,只是沉默地听着即是新闻记者又是情报人员的卡尔的话。 “你想说……你就是吗?” “是的。” “……” 难以置信。 普通的新闻记者也许会这么回答吧。 直觉敏锐的记者也许能从少年的目光中感知到他的确就是“本人”吧。 不过,卡尔的情况与他们不一样。 因为他已经获得了犯人可能是小孩的情报。 被认为是最初一击的伤痕—— 全都是从下朝上刺出的。就算是第一处伤痕在心脏也不例外,因此也有人提出犯人是不是只能用碎冰锥从下往上刺出的意见。 再加上,嫌疑人中还包括以格拉罕为首的少年集团,也有人认为他们通过让身材矮小的成员装成小孩子来接近被害者—— 也有传闻说他们真的指使小孩子犯下了这样的罪行。 卡尔不仅掌握了这条本来只有警察知道的情报,还获得了其他的情报。 那就是——只有dd新闻社和一小部分人知道的,被害者们的共通点。 “……你难道是……” 雨中,卡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问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马克……马克?威尔门斯。” “果然……你就是波拉?威尔门斯的儿子啊。” “……”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的眼中一瞬间亮起了光芒。 “您认识……我妈妈吗?” “……果然是吗。虽然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夸张的名字,还真不希望碎冰锥?汤普森是你这样的孩子啊……” “……请回答我。” “……光是回答我知道倒是不难……但我反过来想要问你。你……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座城市里是做什么的吗?” 听了他用沉重语调提出的问题,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眼睛里再次浮现出阴沉的颜色,神色淡然地说道: “妈妈是个妓女。不过——那只是她表面上的身份。” 也许这是他自己也不愿回想起的记忆,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屑: “塞拉德?奎兹……我只知道她听从这个男人的指示,做了一些什么事。” “……” “然后——他们……他们把妈妈杀了。” ◇ 1930年 11月 起端是响起的门铃声。 听到时隔数月再次响起的门铃声,少年以为有“客人来访”,为了帮母亲做一点儿事,他正准备自己去开门。 然而,母亲波拉的手却拉住了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是温柔却又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的双手。 母亲立刻把少年藏进衣橱,只说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出声哦。”之后就把衣橱门关上了。 说这话时的母亲露出了和平常一样的笑容,因此马克也没有产生什么警戒与恐惧,只想要遵守妈妈的嘱咐——他也露出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么做既正确,也是一个错误。 就结果而言,一直藏身在衣橱里的少年得以存活。 然而,同时——少年失去了母亲。 男人们的声音消失后,少年仍继续等待着始终没有出现的母亲。 到底要在衣橱里躲到什么时候呢? 少年心中无数次重复这种连自己都无法骗过的借口。 为了压抑从听到男人们紧张声音的瞬间起——就在心中爆炸式扩散开的不安。 他害怕一旦认可了这种不安,不安就将成为现实向自己袭来。 不过,事与愿违—— 不管少年如何想要欺骗自己,现实还是毫不留情地朝他袭去。 天亮了,母亲还是没有出现。 太阳再次落山后仍没出现。 太阳再一次升起母亲依旧没有出现。 找到在衣橱里藏了整整两天的少年的是——公寓房东带来的大批警官。 被人从衣橱里拖出的少年得知的是—— 在哈得逊河畔,发现了母亲的遗体这一事实而已。 ◇ 然后,时间回到现在—— “变成青白色的母亲的身体,非常的美丽。” 少年的眼眸非常黯淡,却又带着一种安详的颜色。 “除了身上有着无数的小孔,而那些孔全部都烧焦了以外。” 从河中捞起的尸体,明显受到了某人的虐待——或者说是留下了许多遭到酷刑后的伤痕更为恰当。 鲜明地、血淋淋地将夺走生命的过程刻在尸体上,像是要专门展示给观察者看似地。 指认尸体那天也在下雨。 而数日后,某家大型报社将这一事件简单归结为《毒品交易引起的纠纷》时,那一天仍像今天一样下着雨。 少年不相信母亲会涉足毒品交易。 然而,却出现了数个目击者让警察深信不疑,而报社也大肆报道了此事。 就像是为了遮掩无法找出真正凶手的事实,只能将身为被害者的她当做祭品给献了出去一样。 不知对少年曾经的经历了解到什么程度—— 卡尔静静地垂下眼帘,淡淡说道: “……我知道那篇报道。” “欸……除那家报社外基本没有其他地方报道过,没想到您居然知道。” “……凑巧知道点。” ——还是别说过去自己曾在那家报社工作比较好吧。 ——也别说自己认识写那篇报道的记者吧。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卡尔仍没有抬起眼睛,只默默地听着少年的话。 “那时候也在下雨。和现在下着的雨没有任何区别的,寻常的雨。” 少年将手中的碎冰锥飞快地转了一圈,朝着无法动弹的新闻记者迈了一步。 仍然没有感到杀气。 新闻记者试图让少年放下碎冰锥,非常自然地开口问道: “总之,你难道不能把那个危险的东西收起来吗?” 然而少年却在沉默了一瞬间后吐出了抱歉的话语: “……对不起。” “是吗。” “如果放下它,好像……我就没有觉悟继续说下去了。似乎我将不再是我自己一般。” 少年的目光如同淤积的湖水一般黯淡无神。 卡尔常年做新闻记者累积下来的 经验告诉他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至少,那绝不是正常的眼神。说不定下一秒就可能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挥起碎冰锥,可以说他甚至比昨天会面的格拉罕带领的少年团伙更危险。 然而,即使是这样——卡尔仍选择继续听他讲下去。 这纯粹是出于对“碎冰锥?汤普森”的兴趣吗? 是出于作为“碎冰锥?汤普森”命名者感到的责任吗? 抑或是——从少年的自白中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呢—— 总之,卡尔没有避开雨滴和少年的视线,独自一人面对着冰冷的空气。 “你寻找塞拉德的理由——我已经明白了。” “……” “被碎冰锥?汤普森杀掉的人们,都有一个共通点。” 不知是不是为了在精神上与少年保持对等的立场。 明明少年并没有提问,卡尔却静静地“回答”道: “他们曾全都是——塞拉德?奎兹的部下的部下。” “……” “我们先不讨论塞拉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我们确实知道——包括因贪污罪离职的卫尔特警长——塞拉德这个男人在政界、司法界和金融界都拥有数个部下。为了达到他们的某个目的。” 在雨中沉默的少年面前,情报人员开始述说起情报。 少年察觉到对方的眼神非常沉着——同时,他也明白这表示交易已经成立了。 换句话说——他已经承认了。 情报的交易已经成立,这说明—— 对方已经承认自己就是“碎冰锥?汤普森”。 ——已经没法回头了。 少年静静地深吸了一口气。 雨中变得不冷不热的空气停留在喉咙深处,却始终无法进入双肺的感觉。 ——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反正我……都要死。 ——非死不可。 马克用力压抑住喉头的颤抖,将累积的空气一下子吸进肚子。 然后,用有些忧郁的语调开口说: “您说的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那么,你还想知道什么?知道塞拉德的藏身之所要做什么?如果是打算想杀他的话……虽然作为顶级机密我不能告诉你理由,但可以告诉你那是‘绝不可能’的。在各种层面上都是一样。” 不知他是想劝服少年,还是想要激怒他。 用这种模零两可的态度,卡尔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只不过,他却堂堂正正地隐瞒了最重要的事实。 然而—— “我没有这个打算。” 听了少年单纯的回答,卡尔皱着眉沉默了。 马克露出疲惫的表情摇了摇头,用那双如同黯淡湖底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脚下的水洼。 “塞拉德?奎兹……我只是好奇夺走妈妈生命和名誉的罪魁祸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已……那么,最重要的是,他到底在哪儿呢?” “我可以告诉你,至少他不在纽约。” “……什么啊,这个答案。也太敷衍了吧?”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顶级机密。” 看到表情变得有些坚定的卡尔,少年微微歪过头,再次缩短了与卡尔之间的距离。 接着,他牢牢握住碎冰锥——眼神冷酷地问道: “……您的意思是,我给的情报还不够做成这个交易吗?” 他那沉重而冰冷的视线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深深的海底。 但卡尔却静静地摇摇头,向少年投去更加冰冷锐利的眼神。 “别把dd新闻社、情报站看扁了,小鬼。” “……呃?” “不过是谜之杀人狂自报家门这种程度的情报就把顶级机密大甩卖出去的话,我们也就不用做生意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成为杀人狂将成为获取情报的捷径……当然,如果你是道上有名的‘葡萄酒’那个等级的杀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您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有为了情报就杀人的……” 感到穿过两人之间雨帘直逼自己的威压感,卡尔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这样的少年,卡尔毅然说道: “听好了,小鬼。为了情报而杀人的家伙,就跟为了报仇而杀人的家伙一样理所当然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 “你记住,小鬼。杀人根本不需要报仇之类的大义名分。人可以为了一小块面包而杀人,也可以仅仅为了获得快感而杀人。” 在沉默的少年面前,卡尔像是在劝说自己的儿子一般继续说道: “然而,当然也有为了一小块面包而放下屠刀的人,就算有着复仇的大义名分也不愿意杀人的人。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一种人。总之,关于塞拉德这个人,你今后不会跟他再有任何接触机会了。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可以告诉你的了。” “……那不会死的怪物的事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和我所知的是不是同一人物……不过抱歉。这也是顶级机密。” 少年仍用黯然无光的眼神盯着卡尔,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把手中握着的碎冰锥滑进衣袖,就这样转身准备离开。 “……非常感谢。已经没有任何要问您的事了。” “你不用封口吗?” 听到这混在雨声中的嘲讽,少年停下脚步,用恢复了几分平静的声音说道: “不用了。” 然后,他露出有些自虐的微笑—— “因为我已经……没救了。” 这么答道。 “而且,我并不恨您。我……已经没办法忍受杀死复仇对象以外的人了。” “?” 这句话让卡尔感到危险的气息和少年的决心,再一次问道: “什么意思?还有……最后剩下的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那跟您没有关系。” 少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在雨中奔跑起来。 “等等!”卡尔想要阻止他的呼喊声只空虚地消失在空气中——少年的身影隐在雨幕中,很快就不见了。 目送着消失在雨幕中的小小背影,卡尔低声自言自语道: “哎呀呀,一不小心逞了一下强……幸好没被杀。” 用脸上流下的雨水隐去冷汗,他静静地说道: “……那么,刚刚的对话——我作为情报人员是赚了还是赔了……到底是哪一种呢?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单方地获得了他的情报啊。” 卡尔静静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垂下眼帘: “哎呀呀……得找个机会把欠的找零还给他才行啊……” 数分后。 ——不过我是不是也老了啊。 ——过去就这种程度的刺激我根本不会觉得紧张。 已经全身湿透,继续淋不淋雨都没有什么不同,卡尔如此判断到,因此他不慌不忙地走在雨中。 ——多娜要是活着,大概也就跟那个小鬼差不多岁数了吧。 回想起已不在人世的女儿,铁面无私的新闻记者露出复杂的表情。 ——好了,我应该怎么做呢? ——本来应该立刻报警才对吧……不过刚刚我是作为情报人员跟他交谈的。 ——而且,那个小鬼……一句也没有断言过“自己就是碎冰锥?汤普森”。这样也没法作证吧。 ——如果是亨利或是尼古拉斯的话,肯定会因为独占了情报狂喜不已……而艾雷安则说不定会劝说少年自首或是放弃复仇吧。 ——……先跟副社长或是社长商量一下吧。 ——…… ——我自己到底想怎么做? 回想起女儿的死,卡尔变得有些感伤,为了让被雨水淋得发冷的头脑暖和起来,他姑且朝着新闻社的方向走去。 ——不过,那个小鬼竟是“碎冰锥?汤普森”。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还在格拉罕他们面前大肆吹嘘自己知道谁是真犯人,真是太难为情了……没什么,反正没说具体的名字应该没关…… 想到这儿,他的思考一瞬间中断了。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只有思考被强制性地切断了。 被切断的原因是背上窜过的一阵轻轻的冲击。 ——被刺了?! 也许是因为刚把至今为止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卡尔一下子紧张到最极点转过身去,却看到—— 那不过是他的错觉,抵在他背上的是远比碎冰锥粗野的银色。 “不可思议啊……让我们说说不可思议的事吧。” 拿着巨大银棒——拆卸工常用的扳手的青年,没有撑伞淋着雨面对卡尔低声说道: “我不过是想要吓吓你,才用扳手轻轻戳了一下你的背后……仅仅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你会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呢?就像是背后被人刺中一般的样子……你怎么想,夏夫特?” 说着,穿着湿透了的深蓝色工作服的青年——格拉罕?斯佩克特向身后撑着伞的同伴问道。 “不就是错以为被枪顶住了吗?” “虽然你只想轻轻戳他一下,说不定扳手真的刺伤他了哦?” 在格拉罕身后,夏夫特淡淡地答道,还有一个——卡尔不认识的青年正无忧无虑地笑着。 “喔……那我能做的就只有中和一下两人的意见做出自己的推测了啊。” “不,明显不对吧,这样。” 似乎没有听到夏夫特的吐槽,格拉罕骨碌碌转动着扳手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这个新闻记者先生是这样想才吓了一跳……‘有人用枪刺进了我的背!’原来如此……这果然会让人吃惊!就算是我也会吃惊的!明明不可能用来刺杀的手枪前端正从我的背后噗嗤噗嗤地刺进去……这到底是变的什么戏法?!怎么办夏夫特……我,好像有点怕。” “格拉罕大哥认真地说出这种话才让我害怕啊。” 不理会用没撑伞的手捂住脸的同伴的回答,格拉哈一下子转向卡尔继续说道: “哎呀,真是抱歉啦,新闻记者先生。而更加抱歉的是,我不记得新闻记者先生的名字。所以今后也请允许我继续用新闻记者先生来称呼你吧!” “我叫卡尔。” 新闻记者调整着呼吸答道。 格拉罕忽地停下转动的扳手,再次把身体转向夏夫特: “怎么办,夏夫特。他这是拒绝我称他为新闻记者先生的意思吗?” “是拒绝承认你的存在啊。”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就懂了。因为我今天白天已经认识到自己是世界公敌了啊。被敌人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真让人悲哀。这种悲哀要如何消除?” 对这种不正常发言作出回应的是,站在夏夫特旁边的满脸笑容的男人。 “只要变得高兴起来就不会悲哀了吧。所以笑吧。” “唔……你说得对。不过,这世上不是还有既快乐又悲伤的事吗?” “那放弃悲伤专心快乐不就好了?” “过得那么幸福真的好吗?生活太幸福之后人类不会忘记进步走向灭亡吗?” 看着格拉罕抱着这种不知算是深刻还是浅薄的烦恼,艾尔玛仍保持着一层不变的笑容对他说道: “所有人都在幸福中迎来灭亡的话,其实也不错吧?” “如果任何人都同样幸福的话,那与不幸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只要不认为自己不幸不就没问题了吗?” “原来如此……你说得对。” 听着他们的对话渐渐朝着崩坏的方向发展,夏夫特突然感到一阵不安,赶紧大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哪里说得对啊!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们俩!” 在场的气氛已经跟方才跟少年对峙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卡尔淋着雨,暗中思考着。 ——刚才的少年真的存在吗? 难道不是一直追寻着碎冰锥?汤普森的自己看到的幻觉吗? 尽管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卡尔还是重振精神朝年轻人们问道: “抱歉,让你们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那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哎呀,因为看到新闻记者先……咕咕……卡尔老爷一个人走在这么大的雨中啊,好奇你是怎么了。难道遇到偷伞的小偷了吗?” “啊……多谢你的关心。我只是刚好想淋淋雨而已……不过说起来,你不是也没撑伞吗?明明后面那两位都撑着的。” 看着跟自己一样浑身湿透的格拉罕,卡尔轻轻笑着说道,而格拉罕却自信满满地回答: “啊,这是为了对抗太阳而做的准备。” “……?” 卡尔带着笑容陷入了混乱,夏夫特赶紧朝他摇手否定: “啊,卡尔先生,把这个人的话当耳边风就好。以前他还把扳手放在头上旋转想要弹开雨滴,结果淋了个透心凉啊。” “不过有10秒左右没有被雨淋到哦。” 看着格拉罕遗憾地把双手抱在胸前,卡尔苦笑着问道—— “那,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在找真正的‘碎冰锥?汤普森’吧?” 而听到青年给出的答案后,他变得全身僵硬。 “啊,正是如此!” 格拉罕用力点点头,毫无顾忌地说道: “因为我已经答应别人不告诉任何人了,所以我不会透露到底是谁的!不过卡尔老爷啊!你在这附近看到过一个身高差不多到我胸口的小鬼吗?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嗯,艾尔玛,那小鬼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马克哦。” 被称为艾尔玛的男人笑着作答,格拉罕“哦”一声将扳手转了一圈,再次转向卡尔: “对!就是马克……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啊,对了!说不定他拿着碎冰锥,这就是特征!” ◇ 30分钟后 纽约某处 公寓内 自几十年前起就一层不变的破旧公寓楼。 打开其中一间房间的房门,马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住在更宽敞的公寓里。 然而,自从母亲被害以来,他只能省吃俭用地靠着她留下的遗产过活。 留下了足以让一个少年生活数年的遗产——这也成为了怀疑母亲跟毒品交易有关的证据。 然而,少年明白。 明白事到如今,这种污名已经无法洗刷干净了。 杀死母亲的家伙们,光夺走她的性命还不满足,连她的名誉也不放过。 这是少年不能原谅的。 正因如此——他从“她”那里听到真相的时候—— 得知母亲被害的理由以及凶手们的姓名时—— 少年才下定了决心准备复仇。 复仇后自己会陷入多么可怕的地狱也在所不惜。 将在酒馆后捡到的锈迹斑斑的碎冰锥磨尖,少年慢慢地打听着凶手们的动向——保持着冷静,唯有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燃烧着。 等到与母亲被杀,母亲的名誉被人夺走时一样——城里下起像是要隐去一 切的大雨时,少年静静地将自己的杀意转化为实际的行动。 然而——现在少年却在考虑自杀。 明明他的复仇尚未结束。 明明他复仇的对象还剩了最后一人,他的内心深处、沸腾着杀意的五脏六腑里却产生了迷惑。 “死并不可怕……死并不可怕。” 穿过玄关朝房间深处走去的同时,少年不断告诫自己。 他想要回想起决定从桥上跳下时自己产生的决心。 但同时——他也回想起阻止自己寻死的有着不死之身的男人。 ——说起来,那家伙,怎么注意到我的啊? 暴雨中,没人注意到站在桥外缘处准备跳下的少年。实际上,在那前后也有不少人从桥上走过,并没有人发现少年。 ——为什么发现我、阻止我的偏偏是这么一个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呢。 他觉得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听那个情报人员的口气,那个“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并非自己的幻觉,而是实际存在的某种东西。 然而——那是即使暴露自己身份也没法获得的情报。少年判断自己在此事上已经无能为力了,用力甩了甩头,忘记了他的存在。 ——没错……不管怎么说,我都非死不可。 “死……并不可怕。” 像是诅咒一般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少年在一张小椅子上坐下,说出了这句话的后半部分: “不过再等等……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要杀……” 突然——玄关的方向传来一个声响。 从房间内侧上锁的声音出奇清楚地传到少年耳中。 少年打了一个冷战,把目光转向玄关的方向—— 看到从阴暗处现出了一个长长的身影,来人用冷酷的声音说道: “死并不可怕,吗?” “谁、你是谁!” 虽然听到了上锁的声音,但他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大概是他一早就藏在房间里,看准少年进屋的时机移动到玄关的吧。 那么,刚才上锁的那声——就是为了阻隔从外界来的帮助。 心脏开始激烈地跳动。 颈后的血管感到了即将破裂般的压迫感。 肚子里,内脏也像结冰了一般发出惨叫。 然而,他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动弹。 别说发出惨叫,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怎么了?你在紧张什么?” “……” 看到无法动弹的少年,高个子的人影嗤笑一声,朝他走去。 “做好一死的决心与随时准备迎接死亡是不同的哦?” 那个人影有着奇妙的打扮。 帽檐压得很深。高高的衣领遮到嘴边。 而最为诡异的是,就算下雨比较凉快—— 在这种盛夏时节,他还穿着长过膝盖的长外套一事。 “如果只是下定了决心——对在预想以外的时机造访的死亡——” 男人的脸上带着伤疤,看他那锐利的目光可以推测出他绝不是普通良民。 少年猜想他与自己傍晚造访的甘道尔家族有关,保持着警戒稍稍起了起身。 但——已经晚了。 在准备站起来的少年头上,顶上了男人从外套下取出的霰弹枪的枪管。 铁质的枪口抵在额头上,就这样硬生生地朝后一压。 马克正要起身就失去了平衡,被迫坐回了椅上。 “出乎预想的死亡——还是会带给你恐惧吧?” 额头被压住,在双重意义上都无法站起的少年,开始慎重地搜寻起藏在衣袖中的碎冰锥。 然而——穿长外套的男人咧嘴一笑,用一句话阻止了他的行为: “别做没用的事了,‘碎冰锥?汤普森’哟。” “……呃!” “……哈哈。这个反应……看来,你真的是杀人狂啊。” “……呜。” 少年心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知道我的身份。 ——为什么? ——刚刚的记者? ——不对。 ——没那么快。 ——甘道尔家族? ——抑或是 ——难道 一时间少年的脑海里浮现出各种推测,但他发现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这些推测是真是假都无济于事——于是他用轻轻颤抖的喉头咽下一口唾沫,从干渴的嘴里挤出声音: “您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嗬……对杀手讲话还这么讲礼貌啊?听到‘碎冰锥?汤普森’这个名字,我还以为跟拿着轻型机关枪扫射的黑帮一样粗野……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小鬼嘛。” “杀手……” 听了男人的话,少年的心猛地一下缩成一团。 屋外传来雨声。 与母亲被夺走那天一样的雨声。 他也想过要不要抱着必死的决心猛扑向面前这个不明身份的男人。 然而,以现在这种状况,只要表露出一点儿这种意思就必死无疑吧。 虽然不知为何,但这个杀手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杀死自己。 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了,少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向对方说道: “……您说是……杀手?” “啊,没错。目标是‘碎冰锥?汤普森’。对方还周到地将这里的地址和你的特征告诉了我。虽然我本来也怀疑你是否真的是杀人狂——不过既然收了定金,也就有必要来这里确认一番。你说对吗?” “……到底……是谁……” “没有杀手会说出雇主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那个amigo娘们怎么样。” 听了男人带了些烦躁的回答,少年不由得歪过头去: “……amigo?” 他有一瞬间回想起在地下酒馆遇到的墨西哥女性,但史密斯带有压力的声音立刻使这一幻象烟消云散了。 “跟你无关。如果不想被杀就别再说出amigo这个词。” “可您本来就打算杀我哦?” “呵呵……你这话说得不错——但正确的话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毕竟,这个行业本身就是在与正确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产生的啊……” 虽然很在意男人拐弯抹角的说法,但马克仍集中精神,慎重地组织着语言,与炙热的气息一起吐出口外: “为什么……不立刻杀我呢?” “因为我想跟你聊几句。” “……聊……几句?” “是啊,现在‘碎冰锥?汤普森’可谓是疯狂与恐怖的代名词啊。与其让他永远消失,在谁都不知道其真面目的情况下变为和开膛手杰克一样的传说——不如让我接触一下生出这种疯狂的根基……仅此而已。一窥疯狂的根源,并不会使我囚于疯狂——而是会接近疯狂本身。” ——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家伙。 面前的杀手似乎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的话并不难懂。但少年无法理解在这种场合下为何他会陶醉在自己世界里。 虽然想要指出这点,但现在自己的额头上还顶着枪口,少年不敢轻举妄动触怒对方。 “那么……该从什么开始问起呢……是啊……那就问问迫使你犯下如此罪行的原因吧。” 从帽子与衣领间隙里露出的杀手的眼神,像是在享受这种状况,又像是在怜悯少年般。 马克犹豫了一会儿该如何是好——但看到 男人的表情毫无变化后,放弃了抵抗,说出了所有的事。 与之前告诉情报人员的一样——关于少年拥有的杀意的往事。 “原来如此……是报仇吗。这还真是个理所当然的动机啊。不过,因为一个人被杀就杀了五个人,也值得被称为疯狂了吧。” 听完少年的话后,杀手考虑了一会儿—— 藏在衣领下的嘴角轻轻拉出一个弧线,对被枪抵住的少年说道: “拉兹?史密斯。” “……哎?” “这是我的名字。而那些已深深涉足于道上的人们,都叫我枪械大师?史密斯。” “为什么要告诉我名字?” “知道将要杀死自己的人的名字也无妨吧?” 啊,他总算要开枪了吗。 产生如此觉悟的少年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男人的手指上。 为了在他扣扳机的瞬间,仰头避过子弹。 然而——男人的手指却停在极其靠近扳机的位置一动不动。虽说如此,如果自己有任何动作他都能轻易开枪。 该行动还是等待。 经过数秒的深思熟虑,结果少年选择了“继续对话拖延时间”这一逃避之策。 尽管明白这说不定只是条愚蠢的策略,但少年期待对方更为愚蠢。 然而,像是看透了少年这样的心思,正在这个时候,杀手开了口: “姑且问一句,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为了不放过这最后一次机会,马克硬着头皮咽下心里的恐惧,在雨声的支持下——渐渐让“碎冰锥?汤普森”占据了自己的心灵。 “有一件……在意的事。” “是什么?” “您刚才说我为了复仇杀了五个人,不过……那并不正确。” “什么?” 男人不理解地歪过头,少年继续说道: “本来该杀的人……还剩了一个。您所说的五个人其中的一个——是错杀的……是被我错杀的。” 无聊的借口。 自己也这么觉得,但少年希望能在对方这么指摘自己的时候找到行动的空子,但—— “你说认错人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最后杀的一个是认错人了啊!我杀了一个本不该杀的,毫无关系的人啊!因为这样我最早想要一死了之的!但是有人妨碍了我……然后……我又改变了想法。等杀死最后一个男人之后……再去死!” 说溜嘴之后,少年才发觉了自己的失误。 ——杀死了毫无关系的人。 每当想起这一事实,少年心中“碎冰锥?汤普森”的感情就会变得淡薄一些。 ——已经不行了。 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报应。 ——是对杀死毫无关系的人的杀人狂的,理所当然的报应。 “碎冰锥?汤普森”已经完全从少年心中消失,他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这次真的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然而—— “……你说认错了人?” 皱起眉头的杀手,却慢慢地放下了枪。 “……咦?” “对你的疯狂,我比之前更感兴趣了。” 接着杀手退后一步,从外套下拿出一份不知道之前都藏在哪儿的报纸: “在来这里之前,我想要更加深入了解你的疯狂而买了这份东西……你看看吧。” 说着,自称史密斯的杀手把报纸扔到桌上。 daily days。 少年看到报名,想起这是回到这里之前和自己谈过话的情报人员所属的新闻社发行的报纸。 头版上《碎冰锥?汤普森,第五次的疯狂》的大字映入眼帘—— 而看了下面用小字印出的报道,少年瞪大了眼。 【第一个女性被害者】 【妓女成为了被害者】 【开膛手杰克的恶灵】 “……咦?” 眼前的光景似乎也在一瞬间扭曲了,现实感开始唐突地从少年身体里流失。 看到这样的少年,杀手皱着眉问道: “你到底要疯狂到什么程度——才能把穿着挑逗长裙的妓女错认为男人?” 而少年却对他的质问置若罔闻——一把抓起报纸,读着报道。 然后,他的视线突然停住了——脸色也变得惨白。 “什么啊……什么啊,这是。什、什么、啊,这是?” “?” “丽修雅……被……杀什么的……” 看来少年的视线停在了被害者的姓名上。 “丽修雅?达肯。就是你昨天杀死的妓女吧?” 但杀手的话果然还是没有传到他耳中, “骗人的……这都是骗人的!” 马克猛地跪倒在地,完全丧失了血色的身体颤抖着——高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丽修雅小姐会被杀啊!” 看着少年不停发抖的背影不知史密斯在想些什么——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再次举起方才放下的霰弹枪。 然后,瞄准少年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第十章 沉溺于毒品中的可悲受害者死死拖住共犯的脚 故事回到2天前。 回到开始下起暴雨的时间—— 正好,是艾尔玛和马克在桥上相遇的那个时候。 也是年轻的新闻记者莱斯特,听从上司的安排准备去采访聚集在城里的不良少年们的时候。 看到突然下起的大雨,莱斯特一咋舌在昏暗的小巷中跑了起来。 ——离小鬼们的聚集场所还有段路啊……而且这么大的雨,就算到了那儿,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朝着目的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即将跑到下一个转角时,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接着——等发现那个人影是自己的老相识后,他放慢了脚步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 “丽修雅……” 被这么称呼的人影——一看上去就是一副野妓打扮的女人,用她那有着深深黑眼圈的双眼呆滞看向莱斯特,过了一会儿,才浮现出一个疲惫不堪的笑容: “……哎呀……哎呀……这不是莱斯特吗……真巧呀……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嘻嘻。” 她应该还不满三十岁。至少在莱斯特的记忆中应该是这样。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样貌还算年轻,但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惨白的肤色以及毫无生气的表情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二十岁。 “……你还没戒掉毒品吗?” “哎呀,正相反,相反哦,喏,你看,从大约半年前开始,喏,你看……鲁诺拉塔的那些人啊,突然就不来了嘛。古斯塔沃老板的部下啊,喏,你知道的,给了我们很多药的人,他们啊,你看,不是不来了吗……所以呢……喏……你也知道吧?我就用其他的……药啊,用它们……来替代……不过啊,你看吧,其他的药没什么效果呢,还容易搞垮身体,真是的……是吧?所以啊,已经准备戒掉了,把药。” “啊,我明白了。不管戒不戒,你都已经完蛋了。再见。” 莱斯特判断她已经快要完全丧失神智,再聊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便准备离开。 这时——丽修雅拉住了他的手。 “喂,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这种瘾君子身——”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了。 因为女人的一只手里,握着一支碎冰锥。 莱斯特感到自己全身僵硬,背后渗出了大量的冷汗。 “丽、丽修雅?!你、你……” 看着慌忙飞身退后的莱斯特,丽修雅嘻嘻笑着回答道: “讨厌啦,怎么了嘛,别这么慌……嘛。难道你以为我是‘碎冰锥?汤普森’吗?” “……” “现在……我在买碎冰锥哦?卖给那些小孩子哦。虽然对死者家属有些不敬,但现在可是小小的碎冰锥热呢……你瞧。” 丽修雅浮现出病态的笑容,玩弄着手中的碎冰锥。妖艳的女子玩弄碎冰锥的画面本应极具挑逗性,可慌张的莱斯特已经无法感受到这一点了。 “……别开这么低级的玩笑。” “呵呵呵,你担心吗?是不是假装不知道呢?被杀的人们的共通点……你明明就知道的吧?想到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很害怕?很害怕吗……” “不是叫你闭嘴了吗!” 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碎冰锥,莱斯特焦躁地吼着。 看着这样的年轻记者,丽修雅那始终无法聚焦的眼睛一歪——笑了。 “嘻嘻……嘻嘻嘻……好奇怪哦。你居然会怕碎冰锥。” “……” “我可听说以前,你曾非常愉快地握着它呢?” “……住口。” 全身覆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莱斯特的心中却燃起了一种扭曲的感情。 没发觉对方明显不愿听到后续的话——就快失去理智的丽修雅非常愉快地非常快乐地用妖冶的声音说道: “其他人告诉我了哦。拷问并杀死波拉姐的时候——你也拿着用火烤得通红的碎冰锥高兴地笑着呢!” “住口!” 吱呀一声,莱斯特听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发出的响声。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的存在本身都在否定丽修雅的话——以及自己的过去。 然而,丽修雅并没有住口。 “哎呀,有什么嘛。谁都没听到啦……下雨时,没什么人会走在这种小巷里的。因为大家……大家都怕‘碎冰锥?汤普森’嘛……” “……” “好奇怪哦……居然会怕那么,你瞧,怕那么……可爱的孩子,是吧?” “……?” 吱呀一声,这次是脊椎发出了响声。 “……什么?” 女子茫然地看着远处,回应着莱斯特的低语。 “大家啊……根本没必要害怕的嘛,你瞧……马克要杀的明明只有你们而已嘛。” “你说……马克?” 他一瞬间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然而——等他拼命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名叫马克的相关人士后—— 想起了一个叫做马克?威尔门斯的人。 “难道是……波拉的儿子吗?” 淋着雨他这么问道,而同样衣服被淋湿的女人则变成一副挑逗的模样——目光空洞地说道: “嗯,就是哦,那孩子,你瞧,不是跟波拉姐一模一样吗……特别是眼睛什么的,是吧。你也知道吧?那孩子,在姐姐被你们杀死之前就知道我也是妓女了哟,所以啊,你瞧,我有时候啊,就偷偷地,给他做做饭什么的。” “……喂,我可没听说有这回事。” “哎呀……哎呀呀,你这话可真奇怪……因为告诉你们的话会被反对的吧?” 女人嘻嘻笑着说个不停。 从她说出原本绝不能说出口的话这点来看,虽然表面上她说话有条有理,但内心似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毫不考虑之后自己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丽修雅继续说着。 愉快地、高兴地说着: “你瞧……那孩子,不是继承了一大笔波拉姐的遗产吗。只要呢……对他温柔一点,他就会给我钱哦,所以……你知道,我就可以用那笔钱,再买新的药了……不过那孩子啊,像个大人一样说什么‘把麻药戒了吧’,不肯再给我钱了呢,所以我啊,这么跟他说了哦……” “……” “只要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秘密哦。” “喂……不会是……” 在脸色发青的莱斯特面前,丽修雅仰望着下着雨的天空,说出了给他最后一击的话语: “就告诉你杀死你母亲的人的事哦!” 吱呀一声—— 这次到底是什么地方发出的响声呢,莱斯特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呢,你瞧,我也想呢,所以,你瞧,也想跟你借呢,钱。要不然,我用身体来还也可以哦……是吧?不是,不是哟?这次啊,这次真的不是麻药哦……是为了戒掉麻药啊……想要钱呢,要去看医生哦?戒掉麻药,这次一定,这次一定要飞到最高哦……是吧。一直到天堂,所以啊,想要你……借我钱哦……是吧?” 丽修雅已经连自己所说的话也无法理解了。 她脑中的东西是莱斯特绝对无法见到的东西。 那里甚至不存在对自己生命的挂念—— “……你这么想飞的话,我就让你飞吧。” 而代价则变为直接的暴力朝她劈头袭去。 “直到你上天堂为止。” 碎冰锥一下子插入了滥用药物导致全身痛觉消失的女子的脖颈 —— 在拔出的同时,再一次朝着她的身体挥下。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 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噗嗤 就连这种细微单调的破坏音,也平等地消失在雨声中。 天空对地上的惨剧简直不屑一顾,只是淡淡地降下雨点。 血也好尸体散发出的恶臭也罢都只平等被雨水冲走。 只有一样——只除外扭曲的杀人狂脸上浮现出的,满脸笑容。 莱斯特最初是带着怒气挥下碎冰锥的,但听到从女子肺中漏出的如同呻吟一般的声音后,过去的记忆慢慢在他脑中苏醒。 看到光彩从眼睛里消失的样子,过去的快乐复苏了。 明知自己的行为极为异常——莱斯特却笑了。 等女人的身体上全是鲜血和小孔之后。 接着——他把碎冰锥浸在路上的水坑里,用自己的衣服擦去上面的血和指纹,像没发生任何事一般走到小巷入口,把它扔进了路过的卡车的货厢里。 他的心一直保持着冷静。 莱斯特的衣服上沾满了溅回的鲜血,他毫不犹豫地——抱起倒在血泊里的丽修雅,高声喊道: “有人吗!快来人啊!医生、快叫医生!” 像这样,特地确认过她是否已经死亡的男人,用一眼就能看穿的——却也非常逼真的演技叫喊着。 畏惧死亡的记者在这一瞬间——遇到了杀人狂。 更准确地说—— 作为塞拉德?奎兹的心腹的心腹的这个年轻新闻记者,与封印在自己心中的对杀人的渴望再会了。 然后——几十个小时过去了。 ◇ 爵士舞台“cioso”的地下 在给史密斯杀人的委托的数小时后。 想着现在说不定“工作”已经完成了,莱斯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这里是甘道尔家族根据地的事务所。 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们包围着——莱斯特静静地等待着。 ——不过,波拉也好丽修雅也罢,都是些蠢女人啊。 ——我……我只是不想死而已。为什么要妨碍我。 ——波拉那家伙也是……早点把“那个”…… ——把巴恩斯老头寄放在她那儿的“半成品”交出来不就好了。 回想起过去,莱斯特静静地长叹一声。 ——不过,没想到波拉自己竟然没喝。 ——不管是塞拉德老头还是巴恩斯老头,现在已经没必要遵守跟他们的约定了吧。 ——为什么会放过成为不死之身的机会呢——无法理解。 想到这儿,事务所最里面的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让你久等了,莱斯特先生。” “没有没有,我才是……本来想要早点拜访,但苦于难以摆脱警察的监视。” “抱歉啊……一直以来多亏你传递了不少有利的情报给我们,也希望今后我们的友谊能够长存。” “哪有,我才是一直多受卡塞提老爷的照顾。” “叫我尼柯就好。” 莱斯特这么说着对来人露出满脸笑容,对方是甘道尔家族的干部,大名鼎鼎的武斗派首领。 尼柯拉?卡塞提。通称尼柯。 在去年年末与鲁诺拉塔家族的纷争之际,他在十挺轻机关枪的扫射下存活下来,而且在被枪击中的情况下还将一名敌人抓回了事务所。 “我们也自行去警察那里打探了情报……” 眼里的锐气不减,尼柯静静地说着: “他们说也许杀死第五个的那个女人的家伙,和之前的不是一个犯人。” “……” “听说之前的四个人,最初都是从下往上被刺中的……只有最后这个女人是被人从上往下刺中脖子的。” 他的声音没有包含任何感情。 即使被对方压倒性的气势压倒,莱斯特也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说道: “这倒也是呢。” “……什么?” “因为这是多人犯罪啊。” “怎么回事?” 看对方上了钩,莱斯特在心中咧嘴一笑——说了一句话。 说出了以这几天获得的情报为基础,花了半天时间编造出的剧本。 “犯人是……名为拉兹?史密斯的杀手。他雇佣城里的小混混们,杀害与甘道尔家族有关系的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拉兹?史密斯?” “对,是一个在夏天还穿着长外套的高个子男人。” “那个杀手为什么要对我们……” “谁知道呢……毕竟这种私人恩怨我是无法得知的……” ——“只要足以杀个小孩就行。介绍一个可以用完就扔的杀手给我。” 这就是莱斯特拜托鲁诺拉塔家族的条件。 本来他只想拖延一下时间——没想到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个奇怪的舞女从尼柯背后突然现出身影: “拉兹?史密斯就是那家伙吧,amigo。被贝尔加打烂脸住院了的那个!” 帮莱斯特说出了一句出乎他意料的话。 “……那就没错了。” 尼柯用沉 重的语气说着,静静地站了起来。 “尼柯大哥,要动手吗?” “放心吧。老板们现在不在。我不会随便乱来的。” 在平淡地进行外出准备的过程中,尼柯眯起的眼睛显现出令人惊异的锐利色彩: “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他而已。” “什么什么?要打架的话我也要去哦,amigo!” 听了这个不识时务的天真声音,尼柯面无表情地低声答道: “……随便你。” 背后跟着不合时宜的舞女以及几个同伴——尼柯静静地登上台阶。 临走前——对房间角落的切克留下一句话: “尽量把剪刀……弄脏点。” “这样在剪的时候,才能尽可能地折磨对方。” “……卡塞提老爷到底怎么了?” “……啊,这话我可只告诉您啊。最后被杀的那个叫做丽修雅的女人啊……尼柯老爷从前就对她有意思。好像两人还挺相亲相爱的。可老爷坚持她不戒掉毒品就再也不跟她见面……所以好像她也在努力停药,不过没想到还没停药心脏却先停了。” “哦……” 凝视着尼柯已经消失的台阶——莱斯特仅在心中微笑着。 是因为事情按自己预想的顺利进行而高兴吗—— 或是正在想象切克的剪刀刻上史密斯他们身上的场景吗—— 或是听了刚才的话,回想起杀死丽修雅时的事了吗。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莱斯特只在心里不停大笑。 不停地、不停地。 像是要让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哄笑声与外面下着的雨声共鸣一般—— ◇ 史密斯打开门走出去,刚好撞上了蓝色的人影。 “咦?史密斯老爷?为什么在这里?” “……你们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新闻社查到马克的住址,格拉罕、艾尔玛和夏夫特三人为了再见少年一次来到了他家门口——没想到居然与几个小时前才刚分开的男人重逢了,三人都惊讶地瞪圆了眼。 “是这样的,我们找住在这里的叫马克的家伙有点事……” 夏夫特作为代表正准备说明他们的来意时——史密斯轻叹一声,冷冷地摇了摇头: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已经死了。” “咦?” “马克?威尔门斯——就在刚才,被我杀死了。” 过于轻描淡写的自白。 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史密斯只冷冷地说道: “接下来我要去见雇主——想跟来的话随便你们。” ◇ 大雨仍下个不停。 响彻纽约街头的激烈雨声,像是在咏唱杀人者们的结局一般。 永不停息的雨把杀人者们藏进黑暗—— 就像是,在准备冲走即将流出的大量鲜血一般。 幕间 那个男人畏惧着死亡。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过于怕死的秉性,并把偶尔表现出来的异常行为也归结于此。 ——因为,不是没办法吗。 咧嘴一笑,男人静静地抬起头。 ——因为谁都不想死啊。 他在嘴上说出自己最为畏惧的事。 不想死。 说这种想法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还说因此,只要是为了活下去,无论做出什么事都能被原谅。 ——幸福不跟大家分享可不行。 男人笑着。 ——对吧?波拉? 男人笑着、笑着,把手中的碎冰锥插进了烧烫的石块中。 渐渐染上热度的铁芯。 自己的手也暴露在高温下,可男人根本对此毫不顾虑—— 将手中的闪着红色光辉的铁针,动作娴熟地伸向面前坐着的女人。 不过,准确地说,她并非主动坐着,而是强行按坐在哪儿而已。 不知她还有没有意识,女人一直无力地垂着头,看着她,男人静静地摇摇头。 仍然带着笑容。 ——恨我的话,可就搞错对象了哦,波拉。 手持碎冰锥的男人的低语,并不是对面前的女人所说,而是在替自己辩解。 他的确很怕死。 然而——那种想法与现在的所为是两码事,但男人却把它们混为一谈。 ——我不过是不想死而已。 ——谁都如此啊,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独占呢? ——好了……你把“半成品”的酒放哪儿了? 男人明明在“提问”,可还没听到答案他就直接——把闪着红色光辉的铁针插进了女人的身体。 被迫压抑住的惨叫声在喉咙里化成痛苦的呻吟,男人听了之后加深了微笑。 然后,岁月流逝—— 渴望死亡和复仇的少年,遇上一个奇怪的杀手—— 而畏惧死亡的新闻记者则与潜伏在自己心中的杀人狂重逢了。 终章 笑容中毒者在杀人犯之间愉快地阔步 翌日清晨 dd新闻社 社长室 “那么……那起事件究竟迎来了什么样的结局?” 在充满了从楼下传来的记者和编辑们的嘈杂声的新闻社的一个房间里。 从像是记者工作化身的文件之“山”中,响起一个无法判断年龄的声音。 确切地说,那是来自堆在房间中央的文件之山后面的,dd新闻社社长的声音。 房间的一侧,处于像是快被如同雪片般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的纸堆压垮的惨状,而另一侧的空间则十分整洁,以房间中央的桌子边缘为界,两边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这种房间的主人——同时也是情报站盟主的“社长”的声音,有着与他头衔不相符的平和,但在房间里的男人们却都露出一副有些紧张的表情聆听着他的发言。 “就是嘛!为什么遇到这么危险的事,还不早点汇报呢?” 情绪出奇高涨的穿着唐装的黑人——爱列安说道,与此同时周围坐着的几个社员也都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房间角落的男人。 而被质疑的中年男子则挠了挠脸颊,有些为难地移开目光。 “唔……因为我不知该如何汇报,非常混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尔?” 爱列安皱眉问道,卡尔看了他一眼后叹息着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想社长应该已经知道了,这起事件牵涉到双重、三重的‘顶级机密’。” “……!” 同在室内的其他男人们都倒吸一口冷气,而文件之山后面响起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平稳温和。 “是吗……嗯,我的确预料到了。也就是说塞拉德?奎兹的爪痕至今仍留在这座城里,是这样吧?” 塞拉德?奎兹。 听到这个名字,有几个社员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 “等等等等,为什么突然提到塞拉德的名字?这次就算与顶级机密有关,也应该是甘道尔家族吧……” “所以说啊,爱列安。” 卡尔静静地抬起头,淡淡地述说起事件的背景来: “正因为是甘道尔家族,才与塞拉德有关的。” 好像是要为他这句耐人寻味的话作出补充,文件背后的人苦笑着出声: “被杀害的人们的共通点是都与甘道尔家族有关……但那只是表面上的。” “你的意思是?” “他们原本就有所关联。然后他们再分别接近甘道尔家族。为了寻找某样东西的去处。” 听了社长绕圈子的说法,有几个情报人员将其与自己已知的情报一组合,各自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看着这样的同事,卡尔又接下了社长的话头。 “塞拉德?奎兹手下的那些老人们,查到了‘不死之酒’的情报停在了某处。” 2年前。 炼金术师塞拉德?奎兹一直追寻的“不死之酒”的完成品。 没想到那东西却突然下落不明,不仅如此,塞拉德及其助手艾妮丝也同时失去了联络。 留给他们的情报只有一条。 仅有一条。 被运走的不死之酒。 他们最后得知的那酒的下落是——甘道尔家族的据点。 塞拉德直属的老人们已经受到了搜查局的监视,但那些老人们培养的手下手中还有两条情报。 其一,是“消失在甘道尔的不死之酒”。 其二,是“用于实验的‘半成品’的去处”。 他们中有着私下联系的数个男女,单独地开始了与甘道尔家族的接触。 同时——也开始了曾在巴恩斯手下的女人,波拉?威尔门斯的搜索。 有传闻说她是巴恩斯小老婆所生的,岁数相差极大的女儿,但如今已经没人能证实传闻的真伪了。 因为波拉本人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负责管理塞拉德为了实验交给巴恩斯保管的‘半成品’。但老人们大概打心底就不信任作为同伴的巴恩斯吧。他们发现她从那个失火的仓库里,带走了几瓶作为备用的‘半成品’。” 卡尔无奈地叹息着,而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情报人员则对他说道: “然后,她就被杀了。先不管她有没有说出酒的所在处……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绑架她的儿子作为人质吧。” 男人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在他身旁的英文版主编的尼古拉斯则否定了他的意见: “他们也很谨慎吧。在她死后,如果儿子也接连失踪的话,就不容易把事情当做毒品交易的纠纷来处理了——因此,他们做出了先慢慢打入甘道尔内部比较好的判断。” 卡尔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意见,而文件背后的社长也用平稳的声音淡淡地补充道: “是啊……如果事先绑架年幼的儿子作为筹码使用还说得过去,如果事后再拐走孩子就有些不自然了。而目的如果是有关毒品的制裁的话——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应该会先在波拉面前杀死孩子再杀掉她本人吧。” “然而,结果却是儿子马克走上了复仇之路……真是个让人无法释怀的故事啊……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爱列安带着一种阴郁的消沉心情说着,听了他的话,卡尔伏下眼帘答道: “还有一个放弃复仇的选项吧。就算向警察告发也是没用的。毕竟警察和新闻记者是一丘之貉,他们一起捏造了那起事件的真相。我不认为事到如今还会因为一个吸毒女人的证词而重新调查。” 卡尔非常不快地说着,他的话让室内降下了一瞬间的寂静。 然后,打破沉默的——果然还是那个平稳的声音。 “那么,卡尔。差不多该说说重点了。” “……是。” “那个少年……被称为‘碎冰锥?汤普森’的马克?威尔门斯,以及他的最后一个目标——新闻记者莱斯特最后怎么样了?” 听了社长的提问,卡尔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总算长叹一声,答道: “说来讽刺……马克?威尔门斯已经死了。被一个我也不太清楚的无名杀手所杀。” 语气中包含一种无法释怀的情感,情报人员垂着眼帘对上司汇报着: “而,那个可悲的胆小记者,则逍遥地活了下去。优哉游哉地。” “真是,真是太讽刺了。” 然后——时间回溯到荒唐大骚动(bao)的最高潮。 ◇ 12小时前 爵士舞厅“cioso”地下 “好……我明白了。” 一个黑手党成员拿着电话听筒,对坐在室内的年轻记者问道: “喂,是尼柯大哥打来的……他说那群小鬼平时聚集的废工厂已经空空如也了。记者老爷哟,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莱斯特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在脑中重新展开现在的状况图。 ——全都不在吗。应该把它当机会吗。 “……这样啊。” ——虽说有点早,只能让那个杀手第一个消失了。 “我对他产生了疑心,是因为最近跟他进行了好几次的情报交易……” “等等,这话我可是头一次听说。” “因为之前都没时间说啊。啊,不过请放心,我还没有蠢到会把甘道尔家族的情报卖给对方。” 面对言辞充满自信的男人,拿着听筒的男人一时间皱起了眉——不过为了早点得到情报,他催促他说下去。 “然而,我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可疑。因此也就独自进行了打探……似乎他 们最近同伴之间在搞内讧……不久之后说不定会把负责实行犯罪的一个少年杀掉灭口……不过,先别说这些,他好像跟好几个与我一样的新闻记者有接触……而每一次见面的场所都是一样的。” 隐去有些阴险的笑容,莱斯特静静地说出一个地址: “中央车站旁,即将拆除的废弃大楼……您知道吗?” ◇ 同时 纽约 大街上 “那个,你说杀掉了那个叫马克的小鬼……是什么意思啊,史密斯老爷?” “就跟我刚才所说的一样。因为接到了委托所以杀了。” “在那间公寓吗?” “是啊。在那里面处理尸体,还真费了我一番工夫。” 穿工作服的青年没精打采拖着扳手问道,杀手静静地微笑着作答。 雨下个不停的深夜大街。 不知是不是碎冰锥?汤普森事件的影响,平时下雨的深夜还能见到几个人影,但现在却完全无法感到他人的气息。 雨仍下个不停,史密斯撑着一把巨大的伞走在前面,格拉罕、夏夫特以及艾尔玛三人跟在后面。 这样走了一会儿,夏夫特凑近格拉罕的耳边悄声说: “不妙啊格拉罕大哥。” “什么不妙?” “你还问什么!当然是跟杀人事件扯上关系的事啦!现在!此时此刻!” “哦,是这样没错。” 听了格拉罕简洁的回答,夏夫特用手指压住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说什么是这样没错啊……” “跟拉德大哥一起的时候,这种事根本是家常便饭吧?” “……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那种血光冲天的日子总算结束之后我欣喜若狂的心情吗?” “明白了,那就体谅一下吧!” 话音刚落,格拉罕就把被雨淋湿的手啪一下搭在夏夫特肩上,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这很不容易,不过,那什么,别死哦。” 仅仅只说了这一句。 “好了,走吧!” “为什么我会是这个人的小弟啊……” 夏夫特用没有撑伞的手抱住头。 这次换做艾尔玛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有什么烦恼吗?那么,总之先笑笑吧!你知道吗?用猜拳来比喻的话,笑容就等于后出手哦。不管有多悲伤有多生气,只要笑笑就可以让它们一笔勾销哦!笑容是魔法。不管过着多么不幸的人生,只要在最后几秒,刽子手举起的斧头还没有落下的瞬间能笑笑的话,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受到祝福的哦。” “如果能做到这点,人就没那么辛苦了吧?” “就算辛苦一点也值得这么做哦?” 男人充满自信地点点头,夏夫特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样移开目光,低声说道: “……艾尔玛先生。刚认识就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不过我现在还真有点羡慕你那种极度乐观的人生观呢。” “哈哈,这可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艾尔玛有些腼腆地笑着,用毫无变化的表情开口说道: “只要出卖灵魂就行。为了自己和他人的笑容。” “刚刚你是不是随口就说了什么特别可怕的话啊?” 真的是带着一层不变的笑容说出了这句话。如果普通人这么说的话,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然而,夏夫特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他的话当做一个玩笑。 因为他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在这种突然被卷入杀人事件中的状况下——还保持着毫无变化的笑容。 那之后一行人又在雨中走了一阵,到离中央车站不远处,刚好能看到那栋没有亮灯的大楼时——史密斯停下了脚步转向格拉罕他们。 “……委托人就在那栋大楼里,接下来的话都只是我的自言自语而已。” “?” “我没说让你们跟来,接下来我将会自己一个人走进那栋大楼。所以,不管你们任性地跟着我在里面见到了任何人,还是你们偷偷地跟踪委托人都跟我无关。明白吗?” 史密斯说完准备朝大楼走去的时候,至今没有问他任何问题的艾尔玛突然出了声: “史密斯先生真的杀了那个孩子吗?” “是啊,我杀了。” “杀了那么一个小孩子?” “是啊。小孩也好女人也罢,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因为杀手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家伙才能担任的工作。一旦疯了,无论多么残忍的事都做得出。啊,一想起那个小鬼被霰弹枪打飞的场景,我的心中就再度产生了完成工作后的幸福感。” 史密斯绕着圈子回答道,露出无比冷酷的笑容。 然而,艾尔玛却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 “————,————————” “……你说什么?” “——————,————————” 他的声音隐在雨声中,并没有传到格拉罕和夏夫特的耳中。 史密斯听后眉头稍稍皱了起来,摇头苦笑着说:“真是个怪人。” 目送着那之后就朝大楼走去的杀手的背影远去,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悲哀啊,让我们说说悲哀的事吧……” 格拉罕一边拿着扳手在手中敲得啪嗒作响,一边静静地歪过头去。 “史密斯老爷那么说,到底是想要我们干什么?他故意那么说,就是对我们有所期待吧。但我就是不明白这点。如果不能回应他的期待,不光我们困扰,还会给史密斯老爷带来麻烦吧。可恶,就因为我是世界公敌,现在就要开始给史密斯老爷添麻烦了吗?这样下去,说不定也会不知不觉地给拉德大哥添麻烦。你认为要怎么做才好夏夫特?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变身成为世界的同伴吗?” “不,那个……是史密斯先生和拉德先生给我们添了麻烦才对吧。说起来……我刚刚还以为会被史密斯先生杀掉‘灭口’而紧张不已呢!” “如果他会灭口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说‘是我杀的’了吧。” 格拉罕头顶着扳手一边调整着平衡一边答道。 看着这样不知到底有没有危机感的自家首领,夏夫特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呻吟道: “……呜!虽说是这样没错,虽说是这样没错可是啊?” “夏夫特真是爱操心。这样下去,将来会像普拉其德大叔一样秃掉哦?” “已经够了。” 夏夫特明白继续跟格拉罕说下去也没用,撑着他那把小小的伞走到艾尔玛身边,疑惑地问道: “对了艾尔玛先生,最后你跟史密斯老爷说了什么啊?” 艾尔玛的表情完全不带一丝紧张。 啊,这个人果然也是个怪人啊,即使产生了这样的确信,不,正因为如此,夏夫特才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 “啊,很简单哦,我啊……” 接着,艾尔玛正准备说出答案的时候—— 划破雨帘的金属撞击声以及紧接其后的隐隐的枪声响彻了整条大街。 ◇ 几十秒前 废弃大楼内 史密斯为了报告任务完成情况走进了大楼,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明明是夏天却感到一阵凉意。 身为碎冰锥?汤普森的少年,马克?威尔门斯。 要看到他的确已经死亡的证据。这就是委托人的要求。 ——专门要求跟杀手见两次面也真是个古怪的委托人啊。 虽然他也考虑过这是不是圈套,但如果有警察埋伏其中的话, 那个记者也会同样迎来灭亡。 从对方的口吻来判断,他似乎十分畏惧少年的存在,于是史密斯也就再次来到了这里。 对于一个从事非法买卖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愚蠢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 他在数秒后明白了这一点。 朝大楼深处走了几步,一抹颜色鲜艳的布料突然闯入了他视野一角—— 在他发现那正是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决心“一定要杀掉”的对手的服装的那一瞬间。 ——玛丽亚……玛丽亚?巴尔赛利德! 曾跟他有过一次合作的,佩带日本刀的褐色皮肤少女。 在看到她的笑容之前,出鞘的银色刀刃已闪现到史密斯的眼前。 刹那间,金属撞击声撕开了周围的空气。 尖锐的声音似乎快让已经冷到极点的空间完全冻结,史密斯感到自己藏在衣襟里的脸上冒出了冷汗。 “真受不了……混蛋。” 从怀中掏出霰弹枪挡住对方的刀,史密斯一咬牙,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愚蠢。 ——没想到埋伏的居然不是警察……而是别的杀手啊。 但他没有时间去后悔。 面前的少女愉快地笑着,视线越过刀刃窥视着史密斯的表情。 “啊哈哈!好久不见啊!amigo!听说你不知道在哪儿住院,没想到已经出院了啊!恭喜啦!” “……多谢。” 玛丽亚以超出寻常少女的腕力,用刀把整个枪身向史密斯的方向压去。 “不过,很遗憾哦amigo!到死都住在医院里对你来说才是最幸福的哦!” “……胡扯!” 史密斯一脚踢开少女的身体,往后猛地退了一大步。 与此同时,他从外套中掏出另一把枪,正准备瞄准玛利亚的手腕时——为时已晚。 直逼眼前。 本该被踢飞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跟前。 “……咕!” 虽然他已扣下扳机,但玛利亚的动态视力完全看清了枪口的朝向和史密斯手腕的动作,在即将发射前已一歪身子滑到一旁。 从发射出的子弹下方钻过,玛利亚朝旁边一跳——用刀迅速砍向史密斯的长外套。 “嘎……” 他的腹部受到了超出想象的冲击,但并没有感到遭受斩击后特有的疼痛。 藏在外套下的几十把枪挡住了玛丽亚的刀。 “……啧。果然没办法斩断铁呢。真遗憾啊,amigo。” “你个小鬼……居然敢弄伤我的枪!” 瞬间重整好姿势的玛丽亚,以及还踉踉跄跄的史密斯。 两人一边进行着答非所问的对话,一边与彼此间拉开了近5米的距离。 “我知道了amigo。虽然对手是你有点浪费,不过我就老老实实地拿出真本事来吧!” 话音未落,玛丽亚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另一把刀。 二刀流对双枪手。 两人以一种奇妙的构图对峙着。 虽说他们过去曾一起共事,但现在已经完全反目成仇。 “好了,刺死,斩首,劈开脑袋,你喜欢哪一种?这种小事我还是允许你选择的哦?amigo!” “如果是我,就招待你吃全套大餐。” “贪得无厌可不行哟,amigo!而且,你不是比我弱吗!上次,你瞬间就被贝尔加秒杀了吧?那个时候我可没有输!”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像个少女一样,说出了如此露骨的挑衅。 “可你不是也被克雷尔?斯坦菲尔德耍得团团转吗?” “现在我已经能赢过他了!而且,这不影响你比我弱的事实哦?amigo。” 玛丽亚的反应仍然充满了孩子气——但史密斯明白。 虽然看上去这副样子,面前的少女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 而且——即使自己用枪,对方用刀,面前的少女也丝毫不处于劣势。 然而,史密斯的表情反而恢复了冷静,他放下两手的枪说道: “是啊,没错。” “?” “我……比不上你。” “?怎么了,amigo,你在求饶吗?” 玛丽亚不明所以地问道,而史密斯仍保持着毫无防备的姿势静静地说着: “被甘道尔那些家伙打败,躺在医院病床的时候……我思考了很多。” 说着,他将右手拿着的手枪放回外套,取而代之地拿出了跟左手一样的霰弹枪。 “这世上,还有那样疯狂得无可救药,无法解释的存在。” 接着,史密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灵活地脱去了身上的外套。 “托他们的福,我对世界充满了敬仰之情。” 拿着霰弹枪的手穿过袖子,史密斯的身后响起了重重的一声响。 脱去重达30千克的充满装备的外套,史密斯喀地扭了一下脖子。 “也多亏了这样,我成为了对世界、神以及疯狂虔诚的杀手。” “……你在说什么啊,amigo?真的好吗?脱掉那件盔甲一样的外套?” 在不可思议地问着的玛丽亚面前,史密斯摘下帽子扔了出去。 只剩衬衫配黑色裤子的一身轻装,不过衬衫上还缠着带枪套的皮带,上面还插着好几把枪。 “感谢吧。感谢这个世界允许被疯狂附身的我继续存活。” “也许你觉得自己的话很帅,不过正相反哦amigo。” 难以判断少女的回答是挑衅还是理所当然的指责,史密斯咧嘴一笑—— “我也要感谢你啊。amigo娘们。” “为什么?” “啊,重新开始杀手生涯的这一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呀!” 他突然瞪大双眼,朝前——跳去。 “顺便说一句你真竟然胆敢到处说我的坏话去死吧小鬼!” 比他自己愤怒的话语传出的速度更快,只是向前、向前、向前。 明明拿着霰弹枪却一味地缩短与对方的距离,像是丝毫不加考虑的举动。 然而,玛丽亚却立即对这样完全超出意料的行动做出了反应,她将右手的刀水平一扫做出了反击。 “啊哈哈哈哈!抱歉啊!你比想象得还笨真有意思!amigo!” 玛丽亚想也没想地叫道,她的声音也追不上她的动作。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金属撞击声早已响过,两把交叠成十字形的霰弹枪挡住了玛丽亚的一击。 然而,玛丽亚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握着的刀进行了追击。 比她的刀光快了一瞬,史密斯迅速转开身。 交叠成十字型的霰弹枪像风车一般旋转,而其中的一把枪瞄准了玛丽亚的身体中间,停顿了一眨眼的时间,扣下了扳机。 但比这早了一瞬间,玛丽亚把身体往后一仰,一个后空翻顺势把霰弹枪口朝上踢开。 本以为被踢起的枪口会发出巨响和霰弹——可不知为什么却没打响。 仅仅发出了咔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听到这声响玛丽亚踢了一下地板,再次高高地跳了起来…… 然而,史密斯已经扔开了霰弹枪,两手握着的是方才别在皮带上的另外两把手枪。 照样是左右手各拿一把,并没有刻意瞄准,只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射出子弹。 少女故意朝对方怀中冲去躲开这样的连射攻击,顺势使出了突刺。 毫厘之差。 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识的防卫, 史密斯用枪托挡住了日本刀的刺杀。 借着弹开的势头,两人拉远了彼此间的距离。 方才的冲击打落了史密斯双手的枪,他立刻又在腰间拔出两把新的枪——与此相对,玛丽亚则在稍远的地方压低身体按兵不动。 随便出手的一方将陷入不利的境地。 两人保持的姿势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消去了枪和刀之间作为武器的差距,保持了完美的均衡。 两人都僵硬了一瞬间,随即又同时露出了笑容。 “……吓了我一跳。你还挺厉害的嘛。amigo。” “……你也一样。看到你被克雷尔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值一提。” 空间里充满了伺机而动的紧张气氛。 一触即发。只要有人一动,两人之间的天平就会立刻倾斜。 本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状况只持续了几秒钟——那台天平就轻易地被人踢翻在地。 喀、喀拉,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史密斯稍微移开视线,看到几个男人堵住了大楼的出口。 一看就一副黑帮打扮的他们手中,分别举着轻机关枪(汤普森)和缩短枪身的霰弹枪,枪口全都指着史密斯的身体。 数秒的沉默。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史密斯皱起眉头打破了寂静,玛丽亚却面带不满地瞪向男人们的方向: “等等!不行啦amigo!这家伙现在在跟我玩啊。” 对少女杀手的抗议做出回答的,是男人中格具威严的某个男人。 “……据我所见,已经不单单只是玩而已了吧。” “但是,尼柯!” “……懂事一点,小姑娘。你姑且也是我们家族的一员。老板不在的期间,我可不能让你变成残次品。” “啧。” 也许是判断对方不会妥协,玛丽亚听话地收起了刀。 而另一边,被多把枪指住的史密斯陷入了连指头都不敢动弹的状况。 面对陷入绝望境地的杀手,黑帮的男人静静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低声问道: “……是拉兹?史密斯吧。” “……这可真叫人高兴。竟然有初次见面就知道我名字的人。不,还是说作为一个杀手竟然被人掌握了情报我该感到可耻才对?” 看着仍在逞强的史密斯,被称为尼柯的男人哼了一声,说道: “老实说,我也很吃惊。虽说是个用枪跟刀对打的蠢货……不过竟能用枪跟玛丽亚打成平手。听说你曾被贝尔格先生一击秒杀,看来那只是因为对手太强了。” 尼柯并没有拿枪,而是从怀中掏出香烟点上,同时继续说道: “我是甘道尔家族的尼柯拉。为什么会落到这份田地,相比就算是你那如同被雨水泡烂的蛆虫一般的大脑也能理解吧? “不知道啊。甘道尔家族的老板没必要害怕杀手吧?” “想装糊涂吗?” 尼柯忽地眯起眼,语气变得稍微严肃起来。 “不叫拉兹?史密斯……而称你为碎冰锥?汤普森的话,脑子是不是就能转过弯来啦?” “……” 听到那个名字的史密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反应被尼柯当做肯定的回答,他面无表情地向身后的数名部下下达命令。 “……把他带走。” “喂,等等。” “有什么话,等你见过切克之后我再慢慢听吧。” 到最后都一直保持着冷静的男人,似乎不想再多看史密斯的脸一眼,他转过身去—— 发现自己眼前,存在着两种颜色。 那是在持枪而立的同伴们身后,呈人型的蓝色以及旋转的银色。 意识到那是一个青年的身影时,尼柯的全身忽地紧张起来了。 ——格拉罕。 过去多次与甘道尔家族发生过纠纷的小混混,即使是这样还一直活在世上的危险人物。 “悲伤啊……让我们来把悲伤的事……画上句号吧!” 青年停止了转动扳手,在持枪的男人们身后情绪高昂地喊道。 “你们……想对史密斯老爷做什么?” 闯入者的声音过于唐突。 最快对其做出反应的,是被叫到名字的史密斯本人。 “……蠢货格拉小混球!不是叫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吗!” “是啊,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史密斯老爷?” “真是让人头痛不已的状况……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想问啊。” “咕……这是叫我去理解连本人都不清楚的状况吗?这是什么圈套?这也是地球对我这个世界公敌的刻意刁难吗?还是说是太阳,是太阳干的吗?” 听着格拉罕不知所云的大喊大叫,尼柯稍稍皱起眉头问道: “又是你啊……还真是总和我们过不去啊。” “哦,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尼柯大叔吗?” 大概是熟人吧,两人都沉下脸色交谈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我会存在吗……这可真是一个哲学问题。我现在还存活于世就说明世界认可了我的存在吗……可我明明是世界公敌?为什么……该死,给敌人雪中送炭吗?太阳这家伙……还真让人心生敬意啊。” “……我重问一次。你和这个枪支狂热(happy trigger)的杀手是什么关系?” 听了他的第二个问题,在一旁听着对话的玛丽亚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问他们什么关系,刚刚那个新闻记者不是说了吗,amigo。这家伙不也是杀人狂或者说是杀人集团中的一员吗?” “虽然跟这个小子发生过好几次纠纷……不过这家伙并不会杀人。” “这样啊?好无聊啊amigo。” 无视真的满脸无聊的玛丽亚,格拉罕静静地问道: “那么,为什么老爷会跟甘道尔的人干上?老爷被打烂脸送进医院那事就算结了吧?” “看样子,你好像真的不知道啊。” 看着不知为何毫无紧张感的格拉罕,尼柯叹着气回答道: “这家伙就是碎冰锥?汤普森啊。” 听了这话,格拉罕呆呆地眨了眨眼,像小松鼠一样歪过头去。 “你在说什么呢?碎冰锥?汤普森明明是……” 说到这儿,又突然想起艾尔玛曾要他保守马克真实身份的秘密,于是他把扳手转了一圈重新说道: “碎冰锥?汤普森……是谁?”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就是史密斯这家伙呀。amigo。” “不不不,这不可能。” 听了玛丽亚无奈的回应后,格拉罕哈哈地笑着答道: “因为史密斯老爷,虽说是个杀手,可至今还根本没杀过任何一个人唷。” 再度的沉默。 大家都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自然而然地看向史密斯—— 而史密斯本人,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呼吸一次,说出了一句话,只说了一句话: “我就是碎冰锥?汤普森,这是事实。” “老爷?” 格拉罕吃惊地瞪大眼睛,而尼柯把眼睛眯得更细开口说道: “嗬……你承认了吗?” “是啊……至今一共刺死了四个男人。第五个还来得及动手。” “史密斯老爷,没事吧?难道头被枪打中了吗?!” “…… ?” 听了史密斯怪异的话,格拉罕更加混乱起来,而尼柯也停下动作再次看向史密斯。 在他们的视线中,杀手静静地笑着——仍然平淡地说着: “是真的……那并不是工作……而是复仇。” ◇ 爵士舞厅“cioso”地下 “好了……抱歉我先告辞了。要先回一趟报社,说不定又有新的情报了。” 看莱斯特慢慢站起身,甘道尔家族的成员也站了起来。 “是吗……拜托你了,记者老爷。” “不不,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这也是互惠互利啊。” “说得没错……多加小心。雨还在下啊。” “嗯,还真是这样。” 莱斯特笑着答道,心里却暗自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么,万一……那个杀手吐出了我的名字。 ——虽然我已经想好了借口,不过现在必须去那个小鬼的家…… ——说不定,这次总算可以找到“那个”。 虽然他愿望成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现在的莱斯特无法认清这个事实。 萦绕在他心中的,是几个人的“死亡”。 亲自动手杀人的记忆。 或是间接进行的杀人游戏。 光是想象着游戏结果,他就感到十分幸福。 这种心情反而又加重了他对自身生命的执着,年轻的“杀人狂”—— 带着作为新闻记者的虚伪笑容,朝着出口的台阶走去。 接着,在他正要踏上台阶的瞬间—— “哎,怎么了?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突然听到房间角落传来了切克慢悠悠的声音。 ——怎么了? 他回过头去,看到切克的视线看着稍微高过自己的方向。 他看着台阶上方的什么。 难道那个舞女回来了吗? 他这么想着朝上方看去,与此同时身处地下的男人们一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莱斯特抬头看到的是—— 飞扑向自己的小小人影,以及他手中握着的碎冰锥。 下一瞬间,冲击袭向莱斯特全身,他就那样摔倒在台阶下。 然而,莱斯特并没有感到全身的疼痛。 因为从肩头放射出的锐痛,麻痹了他全身的神经。 “嘎啊啊啊啊啊?!咦、咦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莱斯特只痛得满地翻滚。 “喂,住手!”“你要干什么小鬼!”“没事吧,记者先生?”“蠢货,别叫医生!”“啊,没关系哦。刺到那种地方不会马上死的哦。”“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切克!”“你要干嘛!小鬼!” 地下室的吵闹声非常清楚地传入了莱斯特耳中。 他紧紧闭上渗出泪水的双眼,挤干眼皮里包含的液体,为了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朝台阶的方向看去。 于是,他看到那儿—— 在台阶下,有一个少年站在那里。 “总算找到了……” 拿着刚被血染红的,锈迹斑斑的碎冰锥——少年露出如同亡灵一般的表情,冷静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莱斯特。 “你不在自己的公寓也不在新闻社……所以,我想也只剩这里了吧……” ◇ 一个小时前 马克的公寓 背后传来喀嚓一声,让马克一瞬间回过神来。 回过头去,他看到来杀自己的男人,拿着刚扣下扳机的霰弹枪叹气道: “啊~啊。说起来之前我觉得霰弹枪太危险,把子弹都卸下来了啊。瞧我都干了什么,真是太失败了!” “……?” 马克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故意装糊涂的男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杀我?” “……总之你先听我说。刚才的瞬间,你其实已经死了,不过——” 下一瞬间。男人对少年,不,是对杀人狂提出了一笔怪异的交易。 “我给你未来,作为交换把你的过去给我。” “……你说什么?” “我虽是一个杀手,但至今没有一点儿名气。没有杀人成果,也没有疯狂的事迹。于是,我想到了。你不认为谜之杀人狂碎冰锥?汤普森的名号……正适合一个绝佳的疯狂杀手吗?” “……啊?” 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的“杀人狂”。 马克不知道该对面前的杀手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能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 “……我的意思是,我饶你一命,所以把你杀的人算在我头上。” “不,我懂你的意思……不过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为了提高名声。” “……” 看着少年还是无法理解地歪着头,史密斯像是死心了一般地叹口气,压低声音,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悄声说: “……我不想杀小孩。你乖乖闭嘴听话就好。” 看着神色尴尬的杀手,马克瞪圆双眼开口问道: “你是杀手吧?背叛委托人也没关系吗?” “听好了,小鬼。成为杀手的家伙,全是从始至终无法逃脱疯狂的存在啊。” “……那又如何?” 少年的表情仿佛是目睹了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奇妙生物,听了他的问题,史密斯张开双手,呵呵笑着——毫不羞愧也不向任何人低头地断言道: “——是相信疯子的委托人不好啊。” ◇ 爵士舞厅“cioso”地下 于是,时间再次回到爵士舞厅的地下。 “你……你是!波拉的……为什么,该死!好痛……” 方才想象“蹂躏他人性命”而产生的从容已云飞烟灭,如今肩头被刺产生的疼痛让他感到了自身的“死亡”,莱斯特抽泣着放声大叫。 虽说这种小伤并不会危及性命,但从未体验过的疼痛让莱斯特陷入了自己即将死亡的错觉中。 “好痛,痛死了啊啊!该死,这个小鬼,你、你这小鬼!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在干什么该始,该死!杀、杀掉他,你们在干什么!快开枪打死他!不然不然……会被他杀掉啊!该死!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莱斯特丑陋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对周围的黑手党们喊道。 甘道尔家族的黑手党成员们觉得这样的莱斯特不堪入目,但仍把手伸进怀中警戒着站在台阶旁的少年。 虽不会立刻开枪,但因为数年前有几个同伴曾在这里遇害,他们也绝不会放松警惕。 少年左手拿着一个可疑的纸袋,右手当然握着碎冰锥,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带其他可疑之物。 “怎么了?拿着那种东西很危险的哦??” 只有切克一人用毫无紧张感的声音问道,马克露出一丝微笑,低声回应道: “对不起……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不知道你有什么内情,不过已经够给我们添麻烦的了啊,小子。” 黑手党中的一人一边提防着少年一边静静地掏出了枪,把枪口对准少年。 “那个纸袋装了什么?慢慢地把装的东西拿出来,慢慢地,要让我们都能看到。” 他的这一举动是出于担心纸袋里是否装又炸弹或是枪支的顾虑—— 但对满心害怕自己会被杀的莱斯特而言,这种对应过于温和了。 他撞撞跌跌地站起来,扑向刚掏出枪的黑手党。 “给我!该死的!” “什?!” 拿着枪的男人被莱斯特超出想象的力量吓了一跳,上好膛的枪也被夺走了。 在周围的黑手党作出反应之前。 比少年伸向纸袋的手更快。 甚至比莱斯特理解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事更迅速。 扳机已被毫不犹豫地扣下,子弹深深陷入了人体中。 然而,被那颗子弹击中的,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 而是为了保护少年,从台阶上飞扑而下的不速之客的后背。 “……你……” 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压倒,马克惊慌失措地喃喃道。 在他眼前的是——自己不停逃避的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 “呀,没事吧?刚才真是危险啊。” 艾尔玛露出安心的微笑,但从他嘴角不停滴落从胃中溢出的血滴,背后也不停流出鲜血。 “危险的……是你才对吧!做这种事……” 话说出口后,少年才想起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难道说不痛吗?” “不,非常痛。还有啊,你瞧,你的右手。” “……哎?” 马克一看,才发现也许是在被撞飞的同时,自己右手拿着的碎冰锥插进了艾尔玛的右腿。 “呜哇!对、对不起!” “啊,没事没事,是我不好啦。” 接着——满脸笑容的青年若无其事地拔出碎冰锥,明明被枪击中背部还轻松地站了起来。 这诡异的光景让莱斯特和黑手党成员们都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让他们都屏住呼吸的,是那之后发生的事。 从艾尔玛背上和腿上流出的血,像是与重力与时间背道而驰般,朝着他伤口的方向爬动着。 如同每一滴血都有着自己的意识,朝着自己本应所在的位置不断进发。 看着蜿蜒而上的红色队列,黑手党成员们面面相觑,面带紧张地小声议论着。 (喂,这不是……)(啊,跟老板一样的……)(话说,谁啊这是?) 莱斯特同样僵在原地,方才枪被夺走的黑手党轻易从他手中夺回了自己的枪,但他却似乎没有发觉,甚至忘记了肩头的疼痛,颤抖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话: “竟……竟然是……不死者?” 过于唐突地出现,完全掌控了在场主导权的“怪物”。 他没有去确认自己的伤口是否已经完全愈合,只打心底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 “哎呀,抱歉啦。我本来没打算惊动大家的。啊,你真的没事吧?” 艾尔玛想要再次确认马克是否平安,但少年想也没想就甩开了他的手。 “够了!” 少年厉声说道,然后把视线从艾尔玛身上移开,痛苦地——用带哭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准备寻死的我面前……明明毫不相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这种人啊……” “出于兴趣。” 艾尔玛给了一个出奇简单的答案,马克狠狠地瞪着他: “别开玩笑!我……我不值得被任何人救!我没有这种资格!” “有没有这种资格,并不是由你决定的吧?你这话还真奇怪。” 艾尔玛发自内心地问道,马克摇了摇头高声喊道: “啰嗦!我……我连毫无关系的人也……” 说到这儿,马克发觉自己陷入了超出想象的混乱中。 ——笨蛋吗我是。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过去。 ——不知道我犯下的罪行……也不知道我的过去—— 这么想着,他就快开始产生自我厌恶的情绪时—— “啊,对对!就是要说这个!” 听到“毫无关系的人”这个词的瞬间,艾尔玛啪的一声击了一下掌。 “莱斯特就是他吧?啊~啊,的确是啊,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咦?” “……啊?”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马克和被叫到名字的莱斯特同时发出了疑问。 艾尔玛笑嘻嘻地下了一步台阶,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莱斯特全身。 “哎呀,真的,连衣服的牌子都一样。” “什……么?什么啊……你想说……我怎么了……好痛!” 莱斯特回想起肩头的疼痛又呻吟起来,艾尔玛对他说道:“没事吧?不过这种程度的伤不会死人的,所以放心吧。” 之后,他灵巧地一转身,对马克露出爽朗的笑容开了口: “哎呀,这下子我总算完全弄清楚了!” “弄清了……什么?” 男人完全不识时务的举动让马克甚至就快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不知不觉地跟上了艾尔玛的话题。 听了少年的提问,不死之身的怪物更加愉快地微笑起来——说道: “弄清了为什么你上次会刺杀我!” “————哎?” “当时雨那么大嘛。样子和身材都跟我挺像的,而且还穿着和我那天同样的衣服啊,这个人!所以在大雨中,误以为我就是这位莱斯特先生而刺中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呢,嗯。” ◇ 中央车站旁 废弃大楼内 “于是,我为了给波拉报仇,还在寻找最后一个人。” “……” 史密斯漫长的独白结束后,尼柯一行人面色沉重地沉默着。 而格拉罕和玛丽亚则只听了一半就跑到大楼内稍远的地方,开始为“日本刀能不能砍断扳手”打起赌来。 格拉罕似乎听了一会儿就发现史密斯的话是从马克少年那儿现学现卖的,而玛丽亚则根本从一开始就毫无兴趣。 “那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原来如此……的确,卡尔也告诉过我们被杀的家伙们的共通点。” “哦?” “他说被杀的家伙们,有可能都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接近我们(甘道尔家族)的。” 烦恼了一小会儿后——尼柯静静地摇了摇头,仍保持着锐利的眼神,对史密斯做出宣判。 “然而,无论如何,你杀害甘道尔家族成员这一事实不会改变。因此,要不要放过你不能只靠我一个人的判断。总之让切克来判断一下你方才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吧。” 大概他从什么地方觉察到史密斯所言可能并非属实吧。因为在说到“把波拉当做姐姐般爱戴”时,从他的语气中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爱意和悲伤。 正当他准备下令让手下排除史密斯藏在身上的枪时—— 紧接着划破空气的声音,爽快的破坏声响彻大楼。 那是格拉罕扔出的扳手,从史密斯和尼柯一行人中间穿过,插在旁边的墙上发出的声音。 “……你今天也要淘气吗,格拉罕?” 听了尼柯不愉快的提问,格拉罕快乐地笑着骨碌骨碌转起了圈,就那样转着挡在了史密斯面前。 “抱歉,史密斯老爷让我拆枪,有恩于我。所以不能轻易让你们带走他。何况,我是世界公敌嘛。以甘道尔家族为敌也很简单哦?” “你和我们做对不是家常便饭吗……就算这家伙,就跟刚才所说的一样……是碎冰锥?汤普森本人,你也要站在他那边吗?” “我早就习惯有个杀人狂的大哥了啊。况且那个人还是完全出于兴趣而杀人的大变态。” 听了格拉罕像是玩笑般的回答,黑手党们正准备用手中的枪重 新指向他时—— “原来如此……你们都把枪放下。” “尼柯大哥?!可……” “刚刚这家伙已经开过很多枪了,现在这附近的警察们都在四处寻找响起枪声的场所吧。我可不想故意把他们引来。” “……也就是说,轮到我出场了吧!amigo!” 不知她从何时开始听起他们的对话,玛丽亚双眼放着光朝他们跑来。 尼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由我来”就朝前踏出一步。 看着对方的举动,已经放下枪的史密斯问格拉罕道: “……格拉小哥,那个叫尼柯的家伙,强吗?” “我跟他打过几场。” “结果呢?” 听了史密斯的问题,格拉罕拔出插在墙里的扳手,竖起拇指眨了眨眼: “一胜六败!” “厉害得我都快哭了。” “不过,尼柯老爷比不过轻机关枪啊。以前还全身中弹差点死了,算上我就可以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哦!” “你的意思是你就能胜过轻机关枪吗。不过,被轻机关枪击中还能像现在这样活着走来走去,已经算是怪物了吧喂。” 史密斯无奈地笑着点点头—— “不过……对已经疯狂的我来说,倒是个不错的赌局。” 看着不顾尼柯阻止开始拔刀的少女,他愉快地低声说着。 格拉罕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又突然想到什么,没有回头对身后的史密斯问道: “因为说不定会死,所以我先问问。” “什么?” “刚才,艾尔玛对老爷说了什么吧?他到底说了什么?” “啊,他啊……” 『是叫史密斯先生吧。您啊,怎么说好呢,真是个好人。』 『——你说什么?』 『我很擅长分辨假笑……刚刚你说杀了马克时的笑容——只有那时,是假笑吧?一定是你没有杀他,要不然就是因为杀了他而感到悲伤。』 『……』 『不管是哪种,您都是个好人。我就是想告诉您这个。』 回想起这样的对话,史密斯埋下头露出一个苦笑。 “……我是个好人,吗?那家伙也相当疯狂啊。” “你说什么?” “……活下来就告诉你。” 紧张的线瞬间铺满了整个废弃大楼的内部。 虽说被阻止了,但尼柯的部下们全保持着随时可以拔枪射击的姿势。 在这种必定会有人丧生的状况中,精神高度集中的尼柯听到了外面的异常。 “……” “怎么了吗,尼柯大哥?” 听了部下不安的询问,尼柯用放松的声音低声答道: “……回去了,你们。” “哎?怎么回事?amigo?” “尼柯大哥?” 看到尼柯一下子放松了戒备,玛丽亚和部下们都直翻白眼——但等他们看到尼柯回头看到的废弃大楼入口,就都明白了。 那里的墙上靠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夏夫特—— 而在他身后,聚集在城里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现出身影,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二十个人左右的团体。 “啊……啊,真是的!累死我了啊格拉罕大哥!在这种时候召集大家可真是太累了!” 不知他到底跑了多少路,夏夫特一脸就快累倒的表情,但他仍清楚地说出了该交代的事: “另外,我也跟百万大街的那群人打过招呼了,他们马上就到。” 夏夫特竖起拇指苦笑着,而格拉罕则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喂喂,你也叫太多人了吧。你真的打算以世界为敌作战吗?糟了……难道世界公敌不是我而是夏夫特吗?怎么办?我能阻止暴走的夏夫特吗?你……率领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家人和朋友会哭的别乱来啊!我第一个就会哭的哦?!” “……我不过是叫他们来群殴天真地闯进甘道尔家族斗争的格拉罕大哥你而已哦?哎、哎?” 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尼柯,夏夫特不由得让出了一条道。 而玛丽亚则在尼柯背后无趣地问道: “我说,不打一场吗?我不介意把他们全部砍了哦?amigo。” “以这个数量为对手的话,已经不是普通的打架或是探听情报了。而是斗争。” “不过,我和尼柯应该可以轻易获胜哦?amigo。” “我已经说过了……只是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但老板没有给我让你们负伤的权利——也没有给我随便杀死这些小鬼们的权利。” 男人锐利的声音,让城里的不良少年们都浑身一僵。 然而,兴许是格拉罕在大楼内部带给了他们安全感——并没有任何一人逃走。 本以为尼柯会径直走出大楼,没想到他最后还一度停下了脚步,转向正准备捡起帽子的史密斯。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 “……什么?” “就算你所谓自己就是碎冰锥?汤普森根本是胡说八道……” “……” ——混蛋,他早就看穿了啊。 史密斯在心中一咋舌,尼柯看着表情微妙的他,淡淡地问道: “杀害莉修雅的……真的不是你吗?” “啊,以我的疯狂和仅存的一丝正常思维向你发誓。只有这个是真的。” “那——杀死她的是谁?” “当然是,我的最后一个复仇对象了啊。” 史密斯自嘲地笑了笑,说出了从马克那儿听来的,年轻新闻记者的名字。 于是,听了这个名字的尼柯—————— ◇ 爵士舞厅“cioso”地下 “哎呀,实际上啊。我在找一个叫塞拉德的老爷子。我进行了种种调查,好像有个叫莱斯特的人跟那个老爷子有关系,我就在找这个人。所以,就去了那附近的新闻社,不是dd社的那个,正当我在雨中那座大楼背后徘徊时,突然就被刺了。我当然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我样子的暴徒,反而一脸惊慌地说着‘骗人……认错了?’就逃走了啊。” 艾尔玛独自讲述着事情的经纬,也不知周围的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的话,都露出茫然的神色看着他。只有拷问师切克一人时不时发出“哎~”的声音随声附和着,不过也无法判断他到底听明白了多少。 “然后,我就一直在找那个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他却想要跳桥自杀。这可让我大吃一惊啊。啊哈哈哈哈。” 说到这儿,他突然止住笑,在马克耳边小声说道: “……说起来,你就是碎冰锥?汤普森这事让这里的人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妙?如果是的话我就适当地蒙混过去。” “……不,已经怎么样都好了。” 少年也许没有完全理解现在的状况,他静静地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精疲力尽的表情就快跌坐在地—— 但传入耳中的莱斯特的声音,再次扳动了少年内心的开关。 “你、你!是不死者吗!和塞拉德大人一、一、一样!” “是哦?啊,果然你认识塞拉德老爷子啊。” “拜、拜托了,你说什么、说什么我都听!不、不,全听您的吩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所以,请也给我、给我‘不死之酒’吧……” 跪坐在地双手合十,莱斯特以祈求神明保佑的姿势拼命推销着自己。 听到这话的瞬间—— 突然,马克心中卷起了黑色的漩涡。 莱斯特的行为让马克感到非常不快,而这种厌恶在一秒之内转化成了憎恨。 “你就这么……这么想要这个吗?” “……什么?” 充满怒气的声音让莱斯特转头看去——刚好看到马克从手中的纸袋里拿出一个小瓶。 莱斯特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待他看到小瓶中晃动的酒色液体后,所有的脑细胞突然一起尖叫起来。 “难道!难道这是!” “是妈妈活着的时候……埋在爸爸墓里的瓶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埋这么一个小瓶……不过你们果然……就是在找这个吧。” “……果然!果然是‘半成品’吗!马克!不,马克小朋友……把那个、把那个交给我。它本来就该是我们平等拥有的东西。” “……所以,你就把妈妈杀了吗?” “……呜!不、不对!是你的母亲,波拉不对!你刚才也看到那边那个人伤口痊愈的样子了吧?!能够得到那种身体,那种可以脱离死亡的身体!这是人类的梦想啊!绝对不能一个人独占!” “人类的……梦想?” 听了莱斯特几乎支离破碎的叫喊声后,少年反而用冷静的声音低声说道——与此相对,他心中的憎恨已经超出了极限。 “仅仅为了这个……仅仅为了区区梦想就杀了我妈妈?” 马克慢慢抬起头,同时静静地举高了手中的小瓶。 “喂、喂!等等!你想干什么!要、要钱的话我多少都出!所以等等!” “我把它带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我要喝,更不是为了给你。” 手举到最高处时他停下了动作,露出既像是充满杀意又像是带着悲哀的表情—— 下一瞬间,这种神色完全消失了,显露出的是杀人狂的冷酷表情。 “是为了在你面前,把它打碎。” “住手你这个婊子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莱斯特像野兽似地蹴地而起,不顾形象地扑向马克。 马克没有错失这一良机。 谁也没能来得及阻止——面对不出意料朝自己扑来的莱斯特,马克向前刺出右手作为回击。 当然,他的手中还紧握着碎冰锥。 然而——刺入咽喉的一击并没有阻止莱斯特对不死的执着。 碎冰锥的针尖确实刺入了他的咽喉。但莱斯特仍毫不理会地抓住马克的衣服,以攀爬悬崖峭壁般的姿势朝马克左手拿着的东西爬去。 马克把凶器从对方喉咙中拔出,接着又刺向他的胸、腹部以及大腿。 即使如此莱斯特也没有停止进攻。他仅用数秒就夺走了还没打得及打碎的小瓶,并一脚把马克踢开。 莱斯特的衣服上有好几处都渗着血,还有鲜血合着脉搏的拍子从喉咙中不断涌出。 踢开马克的反作用力让他自己也翻倒在地,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状态。 在这一瞬间,在他的世界里甚至不存在他本身,只有手中的“半成品的不死之酒”才是这世界的唯一存在。 虽不能避免衰老,但“半成品”的酒可以让一切伤口复合。 看到莱斯特如同怪物一样抠开瓶塞的样子,黑手党成员们都皱起了眉,这时—— “难道这是不死之酒吗?” 看着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拔起瓶塞的男人,艾尔玛敛去笑容问道。 “啊,如果是的话,现在还是别喝比较……” 艾尔玛虽想阻止他,莱斯特却说着“别碍事!”就甩开了他的手,一口气喝光了瓶中的液体。 像是要把从咽喉中涌出的鲜血强制性冲下去一般,他强迫自己把酒咽到胃中。 ——哈、哈哈、喝了!我喝下了! 莱斯特无比激动地想要如此喊道,然而—— “吧、叭叭,哇啊叭……哇啊吧……吧?” 空气呼呼地从喉咙的伤口处漏出,让他不能好好说话。 “……啊?嘎……” 头脑渐渐冷静下来的同时,莱斯特终于感到全身不断袭来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中流出的血已经止住了。 然而——虽说并没有继续流血,但不知为何伤口却没有愈合。 也不想方才艾尔玛那样,流出的血并没有回到他的身体。 俯视着莱斯特痛苦而混乱地不停翻滚,艾尔玛有些寂寞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还是别喝比较好。” “……咕啊!嘎啊啊啊啊!……?!” “不死之酒啊,只会让人不死,并不会疗伤哦。” 即使听着喉咙和腹部上都有着好几处深深伤口的男人的惨叫声,艾尔玛也保持着冷静。 冷静得让马克以及黑手党成员们觉得诡异。 “疾病也是一样的,虽然不会继续加重,但也不会痊愈。‘不死之酒’不管你有没有生病或受伤,只把喝下去那一瞬间的身体当做‘应该还原的状态’。” “……呜!” “不过好像过上几年之后它也会稍微变通一点儿,要治好像你这样的伤的话……大概会花上光是想想就让人眩晕的时间吧。说不定在那之前你脑中的某个地方就会崩溃,让你无法感到疼痛呢。” 艾尔玛长长的一番话,也不知莱斯特听进去了多少。 莱斯特忍受着快让他晕倒的剧痛,也无法因为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只能因为疼痛不停惨叫着。 看着母亲敌人的这种样子,不知马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仍然面无表情站着的少年,艾尔玛小声地问道: “这下你满意了吗?还是就算以这种状态,也不允许他活下去?” 马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然面无表情地低声问道: “……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 “哎呀,也算不上知道吧……本来我受夏夫特那孩子所托,跟他一起在召集他的朋友,结果刚好看到你一脸想不开地走在雨中。然后夏夫特就说‘大楼那边就交给我们,你去追那孩子吧!’所以我就领了他的好意,跟在你后面……过了一会儿进来店里就遇到了这场骚乱啦。” 偶然真可怕呢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艾尔玛微笑着淡淡地说明了事情的经纬。 “哎呀,我本来也想去废弃大楼的,还好听夏夫特的话跟着你来了。如果你是个稍微年长一点儿的女孩儿的话,他说不定就成丘比特了呢,可惜你是个男孩。” “……废弃大楼?” 艾尔玛开着玩笑说出了真实情况,但对于不知道格拉罕他们情况的马克而言,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而在周围的黑手党成员也同样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喂,你们……总之先别动。” “虽然不知道你们跟那个新闻记者是什么关系……先不管这个不死的小哥,我们绝不能放过拿着碎冰锥的小鬼……总之,在老板回来之前要麻烦你们在这里住下了。” 说着,他们一边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困惑,一边一步步缩短了与马克他们之间的距离。 然而——台阶上传来的多个的脚步声,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尼、尼柯大哥!” 看到回来的尼柯和玛丽亚一行人,房间里的人更加紧张了。 “……怎么回事?” 看到握着血染的碎冰锥的少年,尼柯静静地眯起眼问道。 不过待他看到倒在地上不停呻吟的莱斯特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般叹了口气: “是马克……马克?威尔门斯吗?” “?为什么知道那个名字?” “莉修雅经常提起。说是有个当做弟弟一样照顾的家伙,或者说是被他照顾才对。” “……莉修雅小姐她?” 少年吃了一惊恢复了自然的表情,尼柯静静地再次问道: “那怎么样?你是马克吗?” “……马克……马克?威尔门斯刚才已经被杀手杀死了。” 虽然被对方的气势压得垂下了眼帘,但少年仍没有逃避地回答道: “我……只是杀人狂……碎冰锥?汤普……” “啊,不用再说了。” “……?” “碎冰锥?汤普森的话……我刚刚才跟他见过。” 尼柯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走到房间中央,家族的一名成员靠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汇报了至今为止发生的事。 尼柯保持着沉默听着汇报,突然他俯视着莱斯特自言自语道: “嗬……和老板一样的身体啊。” 刹那——尼柯的脚用力的踩上了还在翻滚的莱斯特的左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钝响,手指折断了,莱斯特漏洞的喉咙里发出空气的嘶响与尖叫。 然而,眼看着他那扭曲的断指又渐渐恢复了正常。 “切克。” “什么事?” 突然被尼柯喊到名字的切克,喀嚓一声合上剪刀回答道。 尼柯则保持着如冰一般冷酷的表情低声对他说道: “果然今天你还是休息吧。” “咦?” 看着歪头不解的切克,武斗派的干部压制着种种感情,说道: “这家伙……由我来审问。” “尼柯先生吗?” “是啊……做什么他都不会死的话——就算是外行的我也可以放心……享受派对吧?” 听到他们对话的艾尔玛,静静地叹了一口气,在不停痛苦呻吟的莱斯特身边蹲下,露出温柔的笑容低声说道: “那个,我想到了一个能让你得到幸福的方法……” “……? ? ??” “如果你认为现在死掉更幸福的话……这样就能笑着去死的话……我现在就用右手把你吞噬……当然是如果这样你就能幸福地死去的话,我才会那么做啦。” 听了艾尔玛这席话,他大概明白了之后自己将会遭遇什么对待。 莱斯特像是在拒绝什么似地摇了摇头—— 从碎冰锥刺伤的喉咙的伤口中,响起了不成声的惨叫。 “是吗……真遗憾。” 艾尔玛有些寂寞地低声说道,之后又立刻露出微笑,像是为了让他安心一般地点点头: “那么,几年之后……等你改变心意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因为说不定到那时候,已经找到可以让你不再疼痛的方法了,说不定因为你而遇到不幸的人们的伤痛也已经愈合了吧。” 余谈b 1932年 某月某日 地下酒馆“蜂巢”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变成钱呢?” “用硬币做衣服如何?” “……原来如此!的确只要把无数的硬币重叠起来,说不定就连子弹也可以挡住呢!好了米莉亚!去把我们手上所有的钞票都换成硬币吧!” “我明白了艾萨克!不过,会不会太重了呢?” “那当然很重啦!为了保护我们的生命,就算比我们的体重还重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这就是所谓的金钱重于生命!(注19)” “是金钱大战呢!” 看着二人继续进行着跟往常一样的对话,菲洛再次叹了一口气。 “还在讨论这个话题啊,你们……” 克莫拉干部的青年一边收好冰已完全溶解的酒杯,一边对艾萨克他们问道: “那么,你们挡下碎冰锥?汤普森的攻击后,准备怎么做?” “你问我们要怎么做……要怎么做,米莉亚?” “干掉他?” “不过,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啊。” “真是个难题呢!” 看着二人就最根本的问题开始烦恼起来,菲洛瞪大双眼问道: “喂喂,就算你们无法干掉他吧,他可是杀人狂啊?怎么可能是好人?” “但是,也有曾经杀过人的好人啊。” “加古吉就是个大好人呢!” “那是谁啊?名字这么怪?” 突然出现的名字让菲洛歪过头,而艾萨克他们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露出爽朗的笑容: “菲洛也是啊,虽然是黑手……是克莫拉也违反了禁酒法,但是个好人啊!” “是个好人呢!” “别这么说。如果把我们这种人当‘好人’来看待,会遭到大苦头的。” 菲洛露出了发自内心的不快苦笑,对艾萨克他们警告道,但—— “别这么谦虚!我们最早也以为菲洛你们是坏人,想着就算偷了你们的钱,你们应该也不会生气吧,不过实际见面后才发现大家都是好人啊!” “还救了艾妮丝呢,愈发是好人了!” “等等,你们刚刚是不是随口说出要偷我们的钱这种了不得的话啊?” 毕竟这种事不能当耳边风,菲洛赶紧问道。 但艾萨克却没有露出丝毫歉意,拍着菲洛的肩膀答道: “别在意,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取代金钱,我们现在不正从菲洛这儿偷走时间吗!” “money is time呢!” “……” ——果然应该把它当耳边风的。 再继续这个话题,传到其他干部们的耳中就不妙了,菲洛客气地把艾萨克他们请出酒馆之后——他一个人再次坐到吧台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我是个好人吗。” 自言自语的同时,他在心中拿自己与碎冰锥?汤普森作比较。 自己也曾经杀过人。 杀的是塞拉德?奎兹这个无可救药的坏人,他杀的人肯定比碎冰锥?汤普森多上好多倍——但对菲洛而言,用自己的手夺去对方人生的一切这一事实,让他认为自己跟碎冰锥?汤普森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必要拯救杀人狂。 菲洛也明白这点。 同样他也明白,自愿加入“克莫拉”这一犯罪组织的自己,更是无药可救。 也许在某种意义上,对这种罪行的惩罚才是真正的救赎。 也有人会说对连续杀人犯来说,什么样的惩罚都太轻吧。 但,正如艾萨克他们所言,对方可能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恶人。 如果并不是无差别的杀人,而是带有某种目的的行动呢? 举个极端的例子,就像战争中允许杀人般,如果他的杀人行为在任何人眼中都觉得“杀人也是无可奈何的”又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菲洛在心中耸耸肩。 ——不过,他杀害了没什么关系的妓女,所以不可能是这样吧。 不明真相的菲洛仍在思考。 如果,今后“碎冰锥?汤普森”仍一直逍遥法外的话——他、或者是她,会在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的状态下继续杀人吗?会因为杀了人还没有被逮捕的幸运露出猥琐的笑容吗? 反之,如果杀人真的有什么理由——而又无法得到“惩罚”这一救赎的话,碎冰锥?汤普森能忍耐自己犯下的罪行吗? 即使假设碎冰锥?汤普森是善人,被杀的人才是坏人——“碎冰锥?汤普森”仍然没必要得到救赎吧。 不管有什么理由,杀人就是杀人。 不管他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踏入“杀人的一方”就等于拒绝得到救赎。 当然,杀死塞拉德的自己也完全没必要得到救赎。 而在心中将这样的杀人行为正当化,希望能跟喜欢的女性白头到老的自己,就算被骂做比杀人狂更卑劣的小人也是没办法的吧。 只是,想让这种惩罚都只由自己一人承担。 想起心上人兼室友的脸庞,菲洛静静地闭上眼。 于是——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到菲洛的身边: “你很介意刚刚艾萨克他们的话吗?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切斯。” “不用在意哦。菲洛哥哥今后会活很久很久……老是在意善恶什么的也没用。” 切斯的话带着一股大人气,更像是看透了世态炎凉一般。 “直到数年前,在这个国家开设酒馆还根本不会承担任何罪名。但现在却被法律禁止了。虽然认为杀人是好事的国家和时代很少见,但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出现啊。还比如战争。” “……” “我们‘不死者’必须处理好与自己生活的时代之间的关系才行。因为善与恶的分界线,只要时代或者国籍一变更就几乎等于是毫无意义的。” 切斯作为“不死者”的前辈,教导最近刚成为不死者的菲洛: “就这种意义而言,艾萨克他们所谓的‘人无法战胜时间’倒也完全没错。就算跟衰老和寿命无关也是一样。” 看着切斯露出有些灰心的笑容,菲洛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又发觉现在的自己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 说不定与切斯跟自己之间的隔阂有关,他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进行这个话题——这时切斯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低语道: “啊,不过在不死者中,也有个怪人哦?” “怪人?” “我刚才的话,其实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有个人曾说过,成为不死者之后将在很多国家很多时代中生活下去,所以必须处理好与自己生活的时代之间的关系才行……” 怀念着过去的时光,切斯回想起和自己一起成为不死者的炼金术师们的容貌与对话。 “那时,另外一个人笑着回答到:‘这没关系。我不会屈服于时代与国家。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家,只有人们的笑容是不变的。所以,我只会遵从于人们的笑容生活下去。对我而言,这就跟法律一样。’真亏他也不害臊。” 在得到不老不死能力之前,就已经不惜舍弃生命也要换取他人笑容的怪异炼金术师——切斯回想起他的名字,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小声说道: “虽然有时也让人觉得有点可怕,不过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呢……艾尔玛?” 注19:金钱重于生命:漫画《赌博默示录》里的名台词。下一句的金钱大战应该是指宫川总一郎的漫画《money wars》 。这里应该是与时代无关的aeta。 尾声 生者与不死者共有这个世界 他还记得大约2年前——在父亲的坟前,母亲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如果你被什么人抓走,问到某个地方的话——一定要在他们动手前,马上告诉他们这里。” 在父亲坟前埋下装有什么瓶子的木箱后,母亲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我也想过让你喝下去……但我无法做出这么任性的决定。我并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个世界。” 不明白母亲到底在说什么,自己只能沉默着继续听她说。 “所以……要坚强地活着哦,马克。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了解了一切,那时也回想起这个地方来吧。然后……到底要如何处理‘那个’,就由你自己思考作出决定吧。” 母亲的温暖的怀抱非常温柔,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她的微笑。 几天后,母亲满是针孔的尸体被发现—— 少年再也无法露出母亲那样的微笑。 ◇ “真好呢,能安全出来。” 整件事尘埃落定的第二天早上。 平安从甘道尔家族事务所释放的艾尔玛,对一起走出来的马克问道: “那,怎么样?报完仇了,现在可以发自内心的笑了吗?” “……” 马克无言地瞪着面前这个仍然毫不知趣的“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 “啊,这不是个能简单回答的问题呢。对不起啦。” “……” 跟在无言地迈出脚步的马克身后,艾尔玛仍满脸笑容地继续说道: “复仇啊,并不是为了死去的某人。而是为了让不能认同此事的自己的心妥协,为了继续前行……为了活下去而采取的行动哟。也有很多人复仇结束之后就打算去死,不过我认为那也是为了完成‘满足地死去’这个目标而采取的行动。” “……” “你的复仇已经结束了,已经朝前迈出一步了。已经获得了得到幸福的权利。我不知道你的行为是否正确,我也没兴趣管它正确与否。” 有着不死之身的怪物对少年的所为,并没有赞许也没有责难,只是淡淡地继续说着: “你在犹豫要不要赎罪吗?” “……” “如果赎罪能让你自己认可,最终能露出笑容的话那就赎罪吧。如果你后悔了的话,就想想能不能重头开始吧。让被你杀掉的人的亲人向你复仇也行得通呢。如果这样能让你满足的话。” 艾尔玛不停说出毫不顾忌对方感受的话,但马克知道他的话中没有丝毫恶意。 也正因如此——马克没有逃开,而是默默地听他讲。 “到你自己满足为止认真地思考吧。没必有放弃。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 “……” “就算世人都否定,我也不会否定你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不要忘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听了这话,马克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艾尔玛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觉得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的你很奇怪……老实说,很可怕。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总觉得像你这种人永远地活下去的话,世界总有一天会毁灭的。” “啊,别介意。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哦?我的老朋友也经常这么说呢。他说‘你的善意比拥有恶意的神还更为可怕’哦!啊哈哈,很过分吧!” 接下来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艾尔玛挥挥手正准备离开时——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他停下来回头看着少年。 “但是……谢谢你……帮了我很多,真的……” 马克小声说着,他的脸上似乎有一瞬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对艾尔玛而言,这就足够了。 ◇ 夜 地下酒馆“jane?doe” 跟社长汇报完整起事件后,卡尔在那天晚上来到了格拉罕一行人所在的酒馆。 卡尔在那之后又接触了格拉罕一行人,并到甘道尔家族的店里获取了几乎所有的情报。 ——结果,莱斯特那家伙……没有逃出城去吗? 本以为莱斯特会立刻逃出城去的卡尔,一个人思考着这个问题。 并不在自己人生中追求事件的他,为什么没有逃跑反而去了甘道尔家族呢? 听了他的问题,社长在文件背后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以一贯沉稳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也许他作为杀人狂的欲望,胜过了平时怕死的自己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不愿意追寻事件的原因……说不定是无意识地不愿意跟自己内心中的杀人狂再会吧。 ——……这么想有点太过美化他了吧。 怀着对过去同事的怜悯走下通往地下的楼梯,卡尔又开始思考起马克的事来。 本来想要收养马克,在甘道尔的事务所里向他提出了这件事,但—— “非常感谢……但马克?威尔门斯已经死了。没法跟死人办理收养手续吧?” 说着,他摇了摇头。 ——他从今以后准备怎么办呢?准备离开城市吗? ——或是准备自首吗……但听说一旦涉及“不死之酒”,搜查局的一个特殊部门就会出面干涉…… ——不管怎么说,对少年而言杀人……一定是非常痛苦的经历吧。 就算是那样的一个少年,也能轻易的杀人。不管理由是不是复仇,都无法改变他成为杀人者的事实。 ——而莱斯特的动机,则跟他完全相反…… 也许并不是杀人者混在正常的人群中,而是人们生来都有成为杀人者的可能吧。因此,为了在这种杀人狂群体中作为正常人继续生活下去,是每个人都必须去体验的与自身的斗争吧。 这起未能逮捕犯人的事件,卡尔本想用这句话作为报道的结尾,但他并不愿把马克当做输给自我的失败者。 ——不过……就算想要确认这一点,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吧。 怀着与对莱斯特不同的怜悯,卡尔推开地下酒馆的大门—— 然后,他看到了少年。 “快乐啊……让我们说说快乐的事吧!比如说史密斯老爷居然有了手下之类的!” “不是手下,好像是徒弟哦。” “原来如此……既然是徒弟就必须教他什么东西才行啊。说起来我这几天也不停被太阳和世界教导自己的立场啊!等等……也就是说我,是太阳和世界的徒弟吗?那么……这样的酷暑其实是师父对我的考验?!糟了夏夫特,我什么预习和练习都没做啊!” “快点不及格然后被世界抛弃吧。” 在跟进行着跟往常一样对话的格拉罕和夏夫特旁,酒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长外套的男子。而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深深压低帽檐的小小身影。 “喂,徒弟。” “是的,史密斯先生。” “……叫我师父。” “是的,师父。” 淡淡回答着的少年——毫无疑问地就是卡尔熟知的那张面孔。 像是要证明这点似地,没发现卡尔的夏夫特高声说道: “不过我说,说什么‘丧失记忆的无名少年’啊,怎么看他都是马……唔咕咕咕。” “别不知趣!” 用扳手前端堵住夏夫特的嘴,格拉罕小声对他说道: “听好了,夏夫特。碎冰锥?汤普森的真实身份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是是,我对格拉罕大哥发誓,对亲生父母也保密。” 听到二人对话的卡尔,看准史密斯离席的时机跟少年攀谈起来。 于是少年干脆地回答说自己已拜杀手史密斯为师。 “我并不是想成为杀手。虽然史密……师父说要承担我所有的罪名,但对我而言,果然无法完全脱离杀人的罪名。无论是好是坏。” 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认定马克这个人已经死亡,而史密斯本人似乎也默认了这件事。 “所以……我想追随在背负我罪名的师父身后,一直看到那起罪行最终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为止。” “……到那时,你准备替他接受惩罚吗?” “我不清楚。也许我只是还有留恋……” 马克垂下眼帘,回想起母亲的笑容——然后尽量露出与其相似的微笑回答道: “我这被妈妈还有……各种偶然所拯救的人生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我想试着去体验。” 卡尔本想再说什么,但看了他的笑容之后,只能死心地摇摇头: “什么时候体验够了,随时可以来dd新闻社找我。” 把死去的女儿和面前的少年重叠到一起的自己也许是个伪善者吧,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情报人员露出笑容: “成为记者的入门知识的话,无论多少我都可以教给你。” ◇ 不知是不是迷路了,路边有个少女在不停哭泣。 路上的行人虽然留意到少女的存在,不过在听到列车即将发车的信号后,人们都慌慌张张地钻进了车厢。 然而,有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走向少女。 列车的车厢门关闭了。 明明损失了车票钱,男人却为了让少女安心而蹲了下来,与她视线相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呀,初次见面呢!一边哭也没关系,总之先笑笑吧!微笑哦!” 那个夏天,不停哭泣的少女遇到的是———— 后记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大家手中是什么时候。但我在写这篇后记的现在,正值日本走向复兴的时期。虽然我居住的地区幸免于难,但亲人、朋友以及很多读者都遭遇了灾难,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人说“我们不想听加油这种话”,而另一方面也有受灾地的读者直接要求“希望老师为我们加油鼓劲”,我本人也每天都在考虑应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我相信,在读这篇后记,就证明您至少已经取回了可以阅读一本小说的“一部分日常”。这本书如果能稍微帮到您取回下一样什么东西的话,我将感到十分荣幸。一直以来我所追求的小说都是,拿着爆米花一边看,时而欢笑时而紧张的娱乐故事。虽说现在正值非常艰难的时刻,但为了到大家再次可以拿着爆米花期待着什么的日常回归之际,能继续提供可以满足大家娱乐需求的作品,我会继续努力。 那么,这本书有一点特别,在这里我要做一个说明。 此次的作品是《bao!》动画dvd特典的修正版。 当初公布将要把dvd特典收入文库小说时,受到了关于“明明我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收齐了dvd!”之类的责难,产生了这种想法的大家,非常抱歉! 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把刊载于《电击文库magazine》上的短篇和作为dvd特典写的小说收入文库小说,就跟在电影院上映,贩卖dvd或是bd的电影作品之后在电视上无删节播出一样。我想在去电影院观看的人和买了dvd的人中,也会有人不满几年后的电视播放。虽然我非常清楚这点,但离最初dvd发售已经过了好几年,通过《durarara!!》的动画化,也有从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作品的小学、中学的读者。考虑到这些读者就算购入了dvd也无法读到作为初回特典的小说,因此这次才决定要收入文库小说。 dvd的主体当然是动画,dvd的特典小说就是“可以预先读到几年后才能读到的东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意味着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典也将收入文库小说,敬请谅解。(至今也完全没有打算将《durarara!!》的dvd特典小说收入文库。) 《bao!》也只剩下三个年代了,《1711》、这次复活的史密斯也将登场的《1935》以及与最终boss决一死战的《2003》。在此期间会不会将另一部dvd特典收入文库还未定,不过《bao!》将在这三个年代写完之后告一段落(之后大概会像越佐大桥的《5656》那样出外传单行本),希望大家能再多支持我一会儿! 夏天将发行《durarara!!x10》,秋天以后将从《1711》、《vamp!》、《56562》等中挑选一本来写,还请大家也多多关照《bao!》以外的作品! ※以下是惯例的道谢。 以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为首的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大家。每次每次我的工作都那么慢,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的校对者们。以及为我调整书的装饰的设计者们。宣传部、出版部以及营业部等等ascii mediaworks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各位作家以及插绘画家们。 给了我创作出这部小说的灵感的,《bao!》动画的工作人员们。 有各种游戏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同时,还绘制了与特典小说不同的插图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所有阅读了此书的大家。 ————对以上提到的大家,致以最大级的感谢————非常感谢! 2011年5月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大家手中是什么时候。但我在写这篇后记的现在,正值日本走向复兴的时期。虽然我居住的地区幸免于难,但亲人、朋友以及很多读者都遭遇了灾难,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人说“我们不想听加油这种话”,而另一方面也有受灾地的读者直接要求“希望老师为我们加油鼓劲”,我本人也每天都在考虑应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我相信,在读这篇后记,就证明您至少已经取回了可以阅读一本小说的“一部分日常”。这本书如果能稍微帮到您取回下一样什么东西的话,我将感到十分荣幸。一直以来我所追求的小说都是,拿着爆米花一边看,时而欢笑时而紧张的娱乐故事。虽说现在正值非常艰难的时刻,但为了到大家再次可以拿着爆米花期待着什么的日常回归之际,能继续提供可以满足大家娱乐需求的作品,我会继续努力。 那么,这本书有一点特别,在这里我要做一个说明。 此次的作品是《bao!》动画dvd特典的修正版。 当初公布将要把dvd特典收入文库小说时,受到了关于“明明我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收齐了dvd!”之类的责难,产生了这种想法的大家,非常抱歉! 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把刊载于《电击文库magazine》上的短篇和作为dvd特典写的小说收入文库小说,就跟在电影院上映,贩卖dvd或是bd的电影作品之后在电视上无删节播出一样。我想在去电影院观看的人和买了dvd的人中,也会有人不满几年后的电视播放。虽然我非常清楚这点,但离最初dvd发售已经过了好几年,通过《durarara!!》的动画化,也有从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作品的小学、中学的读者。考虑到这些读者就算购入了dvd也无法读到作为初回特典的小说,因此这次才决定要收入文库小说。 dvd的主体当然是动画,dvd的特典小说就是“可以预先读到几年后才能读到的东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意味着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典也将收入文库小说,敬请谅解。(至今也完全没有打算将《durarara!!》的dvd特典小说收入文库。) 《bao!》也只剩下三个年代了,《1711》、这次复活的史密斯也将登场的《1935》以及与最终boss决一死战的《2003》。在此期间会不会将另一部dvd特典收入文库还未定,不过《bao!》将在这三个年代写完之后告一段落(之后大概会像越佐大桥的《5656》那样出外传单行本),希望大家能再多支持我一会儿! 夏天将发行《durarara!!x10》,秋天以后将从《1711》、《vamp!》、《56562》等中挑选一本来写,还请大家也多多关照《bao!》以外的作品! ※以下是惯例的道谢。 以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为首的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大家。每次每次我的工作都那么慢,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的校对者们。以及为我调整书的装饰的设计者们。宣传部、出版部以及营业部等等ascii mediaworks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各位作家以及插绘画家们。 给了我创作出这部小说的灵感的,《bao!》动画的工作人员们。 有各种游戏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同时,还绘制了与特典小说不同的插图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所有阅读了此书的大家。 ————对以上提到的大家,致以最大级的感谢————非常感谢! 2011年5月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大家手中是什么时候。但我在写这篇后记的现在,正值日本走向复兴的时期。虽然我居住的地区幸免于难,但亲人、朋友以及很多读者都遭遇了灾难,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人说“我们不想听加油这种话”,而另一方面也有受灾地的读者直接要求“希望老师为我们加油鼓劲”,我本人也每天都在考虑应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我相信,在读这篇后记,就证明您至少已经取回了可以阅读一本小说的“一部分日常”。这本书如果能稍微帮到您取回下一样什么东西的话,我将感到十分荣幸。一直以来我所追求的小说都是,拿着爆米花一边看,时而欢笑时而紧张的娱乐故事。虽说现在正值非常艰难的时刻,但为了到大家再次可以拿着爆米花期待着什么的日常回归之际,能继续提供可以满足大家娱乐需求的作品,我会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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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大家手中是什么时候。但我在写这篇后记的现在,正值日本走向复兴的时期。虽然我居住的地区幸免于难,但亲人、朋友以及很多读者都遭遇了灾难,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人说“我们不想听加油这种话”,而另一方面也有受灾地的读者直接要求“希望老师为我们加油鼓劲”,我本人也每天都在考虑应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我相信,在读这篇后记,就证明您至少已经取回了可以阅读一本小说的“一部分日常”。这本书如果能稍微帮到您取回下一样什么东西的话,我将感到十分荣幸。一直以来我所追求的小说都是,拿着爆米花一边看,时而欢笑时而紧张的娱乐故事。虽说现在正值非常艰难的时刻,但为了到大家再次可以拿着爆米花期待着什么的日常回归之际,能继续提供可以满足大家娱乐需求的作品,我会继续努力。 那么,这本书有一点特别,在这里我要做一个说明。 此次的作品是《bao!》动画dvd特典的修正版。 当初公布将要把dvd特典收入文库小说时,受到了关于“明明我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收齐了dvd!”之类的责难,产生了这种想法的大家,非常抱歉! 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把刊载于《电击文库magazine》上的短篇和作为dvd特典写的小说收入文库小说,就跟在电影院上映,贩卖dvd或是bd的电影作品之后在电视上无删节播出一样。我想在去电影院观看的人和买了dvd的人中,也会有人不满几年后的电视播放。虽然我非常清楚这点,但离最初dvd发售已经过了好几年,通过《durarara!!》的动画化,也有从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作品的小学、中学的读者。考虑到这些读者就算购入了dvd也无法读到作为初回特典的小说,因此这次才决定要收入文库小说。 dvd的主体当然是动画,dvd的特典小说就是“可以预先读到几年后才能读到的东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意味着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典也将收入文库小说,敬请谅解。(至今也完全没有打算将《durarara!!》的dvd特典小说收入文库。) 《bao!》也只剩下三个年代了,《1711》、这次复活的史密斯也将登场的《1935》以及与最终boss决一死战的《2003》。在此期间会不会将另一部dvd特典收入文库还未定,不过《bao!》将在这三个年代写完之后告一段落(之后大概会像越佐大桥的《5656》那样出外传单行本),希望大家能再多支持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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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把刊载于《电击文库magazine》上的短篇和作为dvd特典写的小说收入文库小说,就跟在电影院上映,贩卖dvd或是bd的电影作品之后在电视上无删节播出一样。我想在去电影院观看的人和买了dvd的人中,也会有人不满几年后的电视播放。虽然我非常清楚这点,但离最初dvd发售已经过了好几年,通过《durarara!!》的动画化,也有从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作品的小学、中学的读者。考虑到这些读者就算购入了dvd也无法读到作为初回特典的小说,因此这次才决定要收入文库小说。 dvd的主体当然是动画,dvd的特典小说就是“可以预先读到几年后才能读到的东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意味着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典也将收入文库小说,敬请谅解。(至今也完全没有打算将《durarara!!》的dvd特典小说收入文库。) 《bao!》也只剩下三个年代了,《1711》、这次复活的史密斯也将登场的《1935》以及与最终boss决一死战的《2003》。在此期间会不会将另一部dvd特典收入文库还未定,不过《bao!》将在这三个年代写完之后告一段落(之后大概会像越佐大桥的《5656》那样出外传单行本),希望大家能再多支持我一会儿! 夏天将发行《durarara!!x10》,秋天以后将从《1711》、《vamp!》、《56562》等中挑选一本来写,还请大家也多多关照《bao!》以外的作品! ※以下是惯例的道谢。 以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为首的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大家。每次每次我的工作都那么慢,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的校对者们。以及为我调整书的装饰的设计者们。宣传部、出版部以及营业部等等ascii mediaworks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各位作家以及插绘画家们。 给了我创作出这部小说的灵感的,《bao!》动画的工作人员们。 有各种游戏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同时,还绘制了与特典小说不同的插图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所有阅读了此书的大家。 ————对以上提到的大家,致以最大级的感谢————非常感谢! 2011年5月 成田良悟 大家好,我是成田良悟。 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大家手中是什么时候。但我在写这篇后记的现在,正值日本走向复兴的时期。虽然我居住的地区幸免于难,但亲人、朋友以及很多读者都遭遇了灾难,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人说“我们不想听加油这种话”,而另一方面也有受灾地的读者直接要求“希望老师为我们加油鼓劲”,我本人也每天都在考虑应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我相信,在读这篇后记,就证明您至少已经取回了可以阅读一本小说的“一部分日常”。这本书如果能稍微帮到您取回下一样什么东西的话,我将感到十分荣幸。一直以来我所追求的小说都是,拿着爆米花一边看,时而欢笑时而紧张的娱乐故事。虽说现在正值非常艰难的时刻,但为了到大家再次可以拿着爆米花期待着什么的日常回归之际,能继续提供可以满足大家娱乐需求的作品,我会继续努力。 那么,这本书有一点特别,在这里我要做一个说明。 此次的作品是《bao!》动画dvd特典的修正版。 当初公布将要把dvd特典收入文库小说时,受到了关于“明明我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收齐了dvd!”之类的责难,产生了这种想法的大家,非常抱歉! 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把刊载于《电击文库magazine》上的短篇和作为dvd特典写的小说收入文库小说,就跟在电影院上映,贩卖dvd或是bd的电影作品之后在电视上无删节播出一样。我想在去电影院观看的人和买了dvd的人中,也会有人不满几年后的电视播放。虽然我非常清楚这点,但离最初dvd发售已经过了好几年,通过《durarara!!》的动画化,也有从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作品的小学、中学的读者。考虑到这些读者就算购入了dvd也无法读到作为初回特典的小说,因此这次才决定要收入文库小说。 dvd的主体当然是动画,dvd的特典小说就是“可以预先读到几年后才能读到的东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意味着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典也将收入文库小说,敬请谅解。(至今也完全没有打算将《durarara!!》的dvd特典小说收入文库。) 《bao!》也只剩下三个年代了,《1711》、这次复活的史密斯也将登场的《1935》以及与最终boss决一死战的《2003》。在此期间会不会将另一部dvd特典收入文库还未定,不过《bao!》将在这三个年代写完之后告一段落(之后大概会像越佐大桥的《5656》那样出外传单行本),希望大家能再多支持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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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把刊载于《电击文库magazine》上的短篇和作为dvd特典写的小说收入文库小说,就跟在电影院上映,贩卖dvd或是bd的电影作品之后在电视上无删节播出一样。我想在去电影院观看的人和买了dvd的人中,也会有人不满几年后的电视播放。虽然我非常清楚这点,但离最初dvd发售已经过了好几年,通过《durarara!!》的动画化,也有从现在才开始接触我作品的小学、中学的读者。考虑到这些读者就算购入了dvd也无法读到作为初回特典的小说,因此这次才决定要收入文库小说。 dvd的主体当然是动画,dvd的特典小说就是“可以预先读到几年后才能读到的东西”……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只是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意味着其他作家作品的特典也将收入文库小说,敬请谅解。(至今也完全没有打算将《durarara!!》的dvd特典小说收入文库。) 《bao!》也只剩下三个年代了,《1711》、这次复活的史密斯也将登场的《1935》以及与最终boss决一死战的《2003》。在此期间会不会将另一部dvd特典收入文库还未定,不过《bao!》将在这三个年代写完之后告一段落(之后大概会像越佐大桥的《5656》那样出外传单行本),希望大家能再多支持我一会儿! 夏天将发行《durarara!!x10》,秋天以后将从《1711》、《vamp!》、《56562》等中挑选一本来写,还请大家也多多关照《bao!》以外的作品! ※以下是惯例的道谢。 以责任编辑和田先生为首的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大家。每次每次我的工作都那么慢,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的校对者们。以及为我调整书的装饰的设计者们。宣传部、出版部以及营业部等等ascii mediaworks的大家。 总是在各种方面带给你们不少麻烦的家人朋友、各位作家以及插绘画家们。 给了我创作出这部小说的灵感的,《bao!》动画的工作人员们。 有各种游戏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同时,还绘制了与特典小说不同的插图的榎波克己先生。 以及,所有阅读了此书的大家。 ————对以上提到的大家,致以最大级的感谢————非常感谢! 2011年5月 成田良悟 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好人w 录入:好人z 然后,他们出海了。 航向传说中的新大陆—— 扬起名为炼金术的帆,乘著各自心中吹起的狂风。 麦沙·阿法罗是探究之风。 圣拉多·奎兹是野心之风。 维克托·泰波是职责之风。 贝格·加洛特是研究心之风。 东乡田九郎和桑克·罗旺是侠义之风。 葛雷德·阿法罗和希薇·卢米埃是逃避之风。 尼罗是恩情之风。 察斯沃夫·梅耶鲁则随他人之风漂流。 其余众多炼金术师们也都各自在内心的风的催促下,启程航向汪洋。 与绝不让他人看清自己的「风」的两名男子同行。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是极度透明澄澈,因此无法为他人所见的邪恶之风。 而修伊·拉弗雷特则是—— 序章 梦的残笑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2003年  美国东海岸某处海洋历史博物馆 「然后,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艘船载著逃离迫害的欧洲科学家们,将崭新智慧与知识的种子撒播在美国土地上,堪称是创造历史的伟大英雄之一!」 在语气兴奋的导览员面前,参观者们带著各形各色的表情望著博物馆中的古老船只。 「这艘船完成任务之后便一直在海岸边沉睡——后来是应船上科学家的意愿,以这副模样保存下来。由于科学家希望尽可能保留当时的原貌,不去处理蛀船蛤和腐蚀所造成的伤痕,因此这艘船恐怕无法在此状态下航行了。不过,它仍具有无可计量的史料价值,是让后人能够在历史这片汪洋中航行的航海图——」 一面听著导览员喋喋不休的解说,一名年轻人神情复杂地仰望那艘船。 不久后,当导览员结束解说,询问众人有没有问题时——那名年轻人举手了。 「不好意思……请问搭乘这艘船的炼金……科学家们的资料有保留下来吗?」 「有的,那些资料现在由资料馆负责保管。」 「我待会儿也想看看那些资料……请问有可能吗?」 「……啊…非常抱歉,由于那份资料目前有大部分仍在分析当中,应该是无法阅览。不过等等我会向各位介绍资料馆的管理人,您不妨先填写资料申请书,之后再直接与管理人商谈……」 青年似乎接受了这样的回答,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继续仰望资料馆内最大的展示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青年是一名旅人。 他从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那种打算。 然而他却受到某样东西指引,来到远离故乡义大利的这块土地。 指引他的东西是——他的祖先在很久以前所留下的某种作为。 以及在历经数百年后的现在,依旧存在的奇妙因果。 §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这份资料本来是不对外公开,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才调出来。」 带著古老羊皮纸堆前来并如此说道的人,是这间资料馆的馆长。 起初,负责人以「目前尚在调查中,无法供人阅览」为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青年——然而负责人在看了手中的特殊资料阅览申请书上的名字之后,问了青年一个问题。 ——「冒昧请问一下,莫非您和尚皮耶·阿卡多有渊源?」 从负责人口中说出的,是青年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那个人是他的祖先,也是让他决定不惜欠债也要踏上这趟漫长旅程的义大利诗人。 生于数百年前,曾是诗人也是剧作家的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人世。 但是他所留下的大量羊皮纸,及书写于其上的「告白与忏悔」,却稍微改变了身为后代子孙的青年的命运。 青年一点头回应负责人的问题,他随即与馆长联络,之后便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其实,我们也曾经派遣职员前往洛特华伦提诺想要更加了解这艘船……但是没有太大的斩获。」 馆长一边说,同时动手将带来的资料摊开: 「我们不公开这份资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份资料一旦散播于世,现在居住在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有可能会遭受全世界以偏见的目光看待并藐视。部分文件中,确实记载了足以造成此后果的惊人事实。」 资料中除了航海图、六分仪、罗盘等航海用具外,还有一本书。 看起来像是日志,打开的书页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那本书的某页之后,馆长望向青年说: 「这本书似乎是某位船员从登船前到航行中所写下……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玄妙,让人想不透那人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旅行日志,但是那个时代一般都是以破布粗制成纸,而这本书的纸质却相当高级;如果只看开头,又像是要写给谁看的报告书。」 说到这里,馆长停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又徐徐说下去: 「……但是,从中途开始,出现了许多像是不死者、恶魔等奇怪的词汇……虽然博物馆的导览员介绍船上乘客是科学家,但事实上应该是炼金术师们才对。据说炼金术师之中,有人直到近世都还在钻研降魔术,因此会出现这类词汇倒也合情合理……」 「里面有写到完成不死之药,或是真的成为不死之身吗?」 听了青年插嘴提出的问题,馆长一脸吃惊地反问: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吗!是你祖先所留下的资料,还是某种东西的存在?」 在回答语气略显兴奋的馆长之前,青年再次向馆长提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真是抱歉,我原本想一开始就要说明……请看这里。」 望向书上馆长所指的部分——文章的中段附近之后,青年静静地倒吸一口气。 「尚皮耶·阿卡多」。 那里清楚地写著青年的祖先之名。 虽然不知道前后文的内容,但既然名字出现在书上,应该就表示这份资料与自己的祖先有所关连。 「尚皮耶本人虽然没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船上似乎有好几个人与他有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何不得而知……但是除了这本书外,从好几个人留下的日志中,也能看出他们与尚皮耶相识。」 「……?好几个人?」 ——那些人为何要把日志留在船上? 大概是察觉青年的疑问,馆长先是清清嗓子,才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是的,这艘船从义大利来到美国的航程并非一帆风顺……好像有一名乘客在船内杀了自己的同伴。」 「杀了……同伴吗?」 「对,但是光凭这些残存下来的资料,实在难以厘清其中之谜……我因为心想或许能够从像你一样的关系人的子孙身上得到有益的线索,一时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馆长道歉的同时阖上日志,接著重新谈论起「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毕竟这艘船有些特殊。船上没有一般的船员,只靠著一群炼金术师就横越大西洋。」 「没有船员?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馆长冷静地对吃惊的青年点头: 「那些炼金术师之中,似乎有人也拥有航海技术……毕竟这艘船是个特例。这艘船原本是掌管整座城市的波罗尼尔家族所拥有的帆船,不过后来被捐赠给洛特华伦提诺的某位炼金术师的私塾了。」 「那些炼金术师为什么连船夫都不雇用呢……?」 「为了避免他们的研究外泄……虽然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实际上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暇雇用吧。」 「?」 「根据日志的记载,他们是在类似逃跑的情况下出航。」 馆长淡淡说出的话令青年不禁屏息片刻,然后问道: 「你说逃跑……是要逃离什么?」 「嗯……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们也尚未完全了解当时的状况……」 馆长回答的语调依旧淡然,却反而让青年的背脊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是逃离那座城市——洛特华伦提诺市。」 第一章 权力者们的失笑 从前,在义大利的某个城市里,有著一名叫妮琪的少女。 妮琪没有姓氏,每个人都唤她作妮琪。或许她也曾拥有姓氏吧,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如今也已无从得知。 她被奴隶商人卖给了一座「城市」——曾经有过一段性命遭市民们用完即扔的不堪过去。 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甚至看不见前方的道路,处在黑暗之中的人生。 但是,她却好几度从视野中充斥著「死亡」的状态下获救。 第一次是人称「面具工匠」的杀人魔,让她看见「死亡中的希望」。 第二次是爱好女色的领主,让她体悟人的「善意」。 第三次是年轻的炼金术师们,让她知晓绝对称不上「正义」的「生存方式」。 尤其从第二次获救后的那几天,简直堪称奇迹。 以为相同的苦难会反覆持续到死去为止的她,内心情愿遭「面具工匠」杀害,如此便能从痛苦中解脱的价值观,就这么简单地——虽然其实一点也不简单,但如果只看时间长短和剧烈的变化,她的世界真的是「轻而易举地」被颠覆了。 那个变化果真为少女的人生带来光明了吗? 还是将她推进更深层的地狱? 至今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出答案。 少女现在在一群炼金术师手下当女佣。 与当奴隶时相比,现在的生活尽管幸福许多——可是「充实的人生」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所追求的,是属于自己的「死亡场所」。 在城市发生变革之前,曾经与她同为奴隶的孩子们全都死了。 唯独她幸运地存活下来。 对于不知要用什么脸活下去的少女,某位少年这么说—— ——「你就为了找到死亡场所而活吧。如果找到了,再笑著死去就好。」 ——「这样的话,我会很开心喔。」 说出如此自私的一句话。 但是,正因这句话自私自利,妮琪才明白少年的话是出自真心。 一如是自己救命恩人之一的那名少年所言,为了寻找「满足的死亡」,她决定谨慎自守地活下去。 不久,时光流逝——她收到了一则通知。 将她从黑暗中拖出来,给予她生存意义的年轻炼金术师们。 即使在得知「其中一人死去」时,她也没有感到绝望。 面对一直认为远比自己更有生存价值的恩人之死,妮琪越来越不了解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死亡场所」。 反过来说,事情也不过如此。 对于虽然感到悲伤却没能大声号哭的自己,少女暗自感到羞耻。 尽管谁也不会为此责备她,少女依然不断憎恨自己的心。 然后,时间继续静静地流逝。 将无法寻得死亡场所的少女拋在遥远的过去。 § 1711年  义大利半岛  洛特华伦提诺 「好像就在前面了哟,老爷子。」 看似随时都会下雨,乌云罩顶的平原。 两匹马缓缓地走在两旁杂草随海风摇曳的道路上。 「究竟出现的会是鬼还是蛇呢?」 驾著右边那匹马,年近三十的男子,对著在身旁并行的马上老人笑道。 但是老人依旧板著脸,不带情绪地回答: 「不管出现什么都无所谓——不是已经这样谈好了吗?」 「谁知道会如何呢?毕竟我们现在要去的城市在各方面都很特别嘛。」 年轻男子愉悦地笑著说下去: 「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虽然名义上是在那不勒斯总督的管辖之下,却可以说与周遭各国隔绝。明明与那不勒斯相距不远,还能供好几艘大型帆船停泊,拥有作为贸易之地的优秀条件,却不仅几乎不受教会的势力影响,甚至几乎没有受到战争波及,你不觉得很厉害吗?」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是说,你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力不可靠,才故意说出来要我确认正不正确?」 「别这么说嘛,我只是对这次的工作很感兴趣,才想事先确认一下而已。就像小孩子对愉快旅程满心期待一样。」 然后青年稍微压低声音,笑嘻嘻地接著说: 「最重要的是,那座毛骨悚然的城市里,曾经充斥著『杀人魔』、『毒品』和『假金子』,真是想到就让人觉得兴奋。圣拉多老爷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听了青年的话,名叫圣拉多的老人依然紧绷著脸摇头: 「出发前我就说过,我们这趟只是来工作。你少抱持无谓的好奇心了,维克托。」 「哎呀哎呀,圣拉多老爷子真是没有梦想耶。」 名为维克托的青年原本想对著圣拉多耸肩,但因为正驾著马,无法表现给对方看。 「被梦想这种虚幻的东西操弄,可成不了独当一面的炼金术师,维克托。更别说在德孟特尔家也只配当个三流的跑腿了。」 一听到德孟特尔这个名字,维克托轻轻咂舌一声,不让对方听见。 他们两人是接受西班牙的显赫贵族,德孟特尔家族的资金援助,持续进行研究的炼金术师。 维克托似乎对于这样的立场有意见,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带著和刚才一样的笑容策马前进。 「看在圣拉多老爷子的眼里,像我这种毛头小子或许是三流之徒。不过呢,如果太小看待会儿要前往的陌生城市,说不定会遭遇横祸喔。我是不会松懈大意啦。不管是『面具工匠』还是什么组织,我都要亲眼目睹并揭开这座城市背后的谜团。」 尽管即将进入气氛诡谲的城市,维克托的语调中却充满希望。对于那样的他,圣拉多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开口道: 「你才是太小看德孟特尔家族了吧。」 「啊?」 「可以看到目的地了。」 越过小山丘之后,一座港口都市映入两人眼帘。 人口五万的小都市:洛特华伦提诺。 石造建筑物面海座落在多为斜坡的土地上,与从海到山的地形完美融合的景致,令人印象深刻。 属于地中海一部分的第勒尼安海今天也一片碧蓝,将一处处的风景烘托点缀得如诗如画,然而—— 「……什么?」 看见破坏那幅画的元素散落在市街之中,维克托的脸色一沉。 城市的建筑,尤其是看似重要的商店、工房,以及貌似贵族宅第的豪宅前,都高挂著有著相同花纹的招牌或旗帜。 旗帜的设计并不特别差劲。 只是那个以金色沙漏为主题的徽章,是维克托早已见惯了的——也是足以令他对这座城市的现况感到失望的理由。 「所以我不是劝谏过你,要你别抱持无谓的好奇心吗?」 眺望著受那个徽章——德孟特尔家族的家徽支配的城市,老人一边低喃: 「无论什么东西,全部都已经落入德孟特尔家族的手中了。」 洛特华伦提诺市早已遭到德孟特尔家族掌控。 圣拉多没有清楚陈述风景所诉说的事实,反而开口挖苦年轻的同行。 「竟然对那种东西怀抱希望,你这是什么梦想家啊?」 § 同时刻  洛特华伦提诺市  「第三图书馆」特别资料室 「你真的不后悔吗,麦沙?」 在灯笼的火光映照下,年迈的男人缓缓问道。 「亚特威纳·奥伊斯号这个月就会入港。虽然得做不少人情给马兹家族,但德孟特尔家不会有插手的余地……至少在 出航之前是如此。」 「谢谢您,这样就够了。」 「反过来说,出航之后……你最少会有好几年,搞不好将有好几十年无法回到这座城市来。你应该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说你不后悔的吧,麦沙?身为贵族的你当然会失去原本的地位,而且恐怕也将无法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此时明明还是白天,空间内却昏暗到如果没有灯笼的火光就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孔。在摇曳的光线中仔细领会老人所言的殿重性之后,与其相对的男子用力点头。 「是的,因为我对贵族的地位毫不恋栈。即使我父亲有个万一,我弟弟和堂姊妹应该会帮忙将事情办妥。况且,我本来就不打算和我父亲和解。」 听了戴眼镜青年的回答,老人讽刺地说: 「你的话可真多。这就证明了你对家人还存有感情。」 「……因为我也是人,自然无法轻易割舍对家人的感情啦。」 青年一面肯定老人的嘲讽,同时露出混杂著寂寞之情的笑容。 两人持续交谈的房间入口处,挂了写著「特别资料室」的招牌。 一如字面所示,房间内陈列著化石、古代石器、某类书本的原著等各种珍籍、这个国家没有出产的植物种子,以及其他光看无法理解是什么的东西——各式各样的物品,让室内充满独特的氛围。 只不过,房间中央有访客用的椅子,深处则摆设了一张豪华的木桌。从坐在那张桌前,仪态威严的老人的模样来看,比起资料室,称这里为「馆长室」或许较为贴切。 事实上,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的确是这座图书馆的负责人——不过这个房间与图书馆的业务并无直接关系,亦可说是馆长用来展现另一面的空间。 炼金术师达顿·史特劳斯。 浑身散发宛如看穿一切的魔术师气息的老人,弄响嵌在右腕上的木制义手,重新凝视青年的脸庞。 「因为是人吗……假使你的愿望实现了,你还有办法继续『把自己当人看』吗?」 「……」 面对达顿意味深长的问题,名叫麦沙的青年沉默不语。 「看样子,你心里似乎还没有答案。」 达顿含笑从椅子上站起,一边取下搁在层架上的贝类化石,一边说下去: 「不过这也无妨。毕竟人本来就无法站在贝类的角度回答问题,更无法想像当贝类变成化石之后,假使仍保有意识,贝类的心里会怎么想。总而言之,你也许将感觉到自己从人类变成了这个贝类化石。你作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吗,麦沙?」 达顿注视著弟子的双眼,叮嘱似的询问: 「成为『不死者』……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死者」—— 这个超脱尘世,但对学习炼金术的人而言却十分熟悉的词汇。 炼金术师中有许多人以「不老不死」、「创造生命」为最终目的,或者将其视为中途点。 而麦沙知道一件事。 达顿也是追求「不死」的人之一—— 且实际上,他也「已经得手」了。 「可是,就我对达顿老师的观察,不死者感觉并不像您所说的那么异于常人。」 「是吗?我也许只是个说话会揣测并迎合他人心意的怪物喔。」 「您真爱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话。事实上,普通人才不会想把成为『不死』的方法教给别人。假如是脑袋正常的人,大概会在活了一百年左右,就认清『不死根本不是什么好事』,然后将不死的方法尘封起来。而且还会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拚命隐瞒自己是不死者的事实。」 达顿轻叹口气,拿著化石再次坐回椅子上: 「但我既不打算尽力隐瞒自己的不死者身分,甚至还将成为不死者的方法传授给你。」 「您为什么要教我呢?」 「纯粹是出于兴趣罢了。只是因为比起生而为人的伦理,我更以身为研究者……不,是身为不死者的兴趣为重。」 像是要证明自己无所隐瞒似的,达顿神情严肃地继续说: 「我从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很可能会因为变成不死者而身陷不幸……但是我的心早就坏了,说不出『所以你就放弃成为不死者吧』这种话,甚至失去将那种知识卖给贵族来大赚一笔的欲望……身为一名炼金术师,我只是希望你这样有才能的人能够长生不老。」 「您太高估我了。」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乾脆地否定麦沙的谦虚之词后,达顿用阴郁的眼神望著化石: 「我时常感到后悔。」 「后悔?」 「是啊,因为长生不老这件事代表著,必须一直背负过去犯下的众多错误……我最近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点将『不死』之力赐予应该拥有的人。」 从前曾在麦沙面前割喉,展现再生能力的「不死者」男人凝望著虚空,淡淡低语: 「你认识艾尔摩和修伊、莫妮卡吧?」 「认识。」 忽然被提起的三个名字。 那是在这座图书馆,向达顿拜师学习炼金术的年轻学生们的名字。 麦沙只和其中名叫艾尔摩的青年较常交谈,对于其余两人的认识并不深,不过名字倒是记得很清楚。 修伊·拉弗雷特是因为达顿时常称赞他是「天才」,自然而然地刻划在记忆当中。麦沙这个人的性格一向不会特别去嫉妒别人,所以也没有想过要深入了解他。 至于另一人,莫妮卡·康帕奈拉—— 听说她在一年前,死于与德孟特尔家族有关的「事故」。 其实麦沙也早就察觉那并非什么事故,不过他并未特意追究,只是一直对因那起事件而逐渐改变的城市感到忧心。 「事情已经过一年了吗…」 「是啊。要是我早点给予莫妮卡……不,是那三人不死的力量,也许就不会毁了修伊·拉弗雷特的才能了……」 达顿的话说得拐弯抹角,但麦沙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麦沙知道关于他们的另一项情报。 莫妮卡死后不久。 修伊·拉弗雷特使从洛特华伦提诺销声匿迹了。 他行踪不明好一阵子之后,在图书馆学习炼金术的学生们开始怀疑「他会不会是追随莫妮卡的脚步自杀了」,就连麦沙也认为「他或许已不在人世」。 「可以肯定的是,从那天起,这整座城市就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了。其实我也料想过,他们应该有以某种形式涉入那起事件……」 「我不打算透露任何讯息。你直接去问艾尔摩不是比较合理?」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也不想勉强挖掘事情的真相。因为对艾尔摩而言,那可能也是一段痛苦的过去。」 只说了这句话,麦沙转而回到原本的话题上: 「总之,我的确对这座城市毫无眷恋。」 「你是想说,这座城市已经完蛋了吗?」 「这座城市的未来注定要受德孟特尔家族掌控,而从这一点来看,市民们说不定会变得比逼迫奴隶制造药品时来得正常,但是……」 「难保以后会怎么样,是吗?」 达顿再次口出讽刺。 麦沙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带著各种情感交错的复杂笑容回答: 「……假使我在旅程的目的地顺利成为不死者,有朝一日我会回来的。」 「哦?」 「我弟弟葛雷德和家父不同,是个正直的人。虽然个性有点懦弱,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改变城市的气氛。届时,只要能够悄悄窥看 城市改变后的模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麦沙说完便离开房间。 达顿沉默片刻,用羽毛撢子拂去化石上的灰尘。 深深吐了一大口气之后,他喁喁自语: 「对艾尔摩而言,也是一段痛苦的过去吗……」 他所说的话无关麦沙的觉悟与将来,而是与离题时所提及的内容有关。 「看来,他似乎完全不了解那个怪人。」 接著,他用左手拿起桌上的羊皮纸端详。 那张羊皮纸似乎是某种名册的清单,上面写著洛特华伦提诺里略具知名度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字。 「接下来……还会有几个人上船呢……」 达顿将视线移向右手的义肢,独自缅怀过去。 然后,他说出只有和他靠著相同方法获得不死的人才懂的一句话。 「如果有人能够稍微取悦那个恶魔就好了。」 § 同时刻  洛特华伦提诺市内  阿法罗邸 「给我适可而止,葛雷德!你想害我颜面尽失吗?」 对于下巴蓄著整齐短须的男人的怒吼,娃娃脸青年一脸为难地回答: 「我并没有那么想啊,父亲。」 看似父子的两人所在之地,是某座贵族宅邸的一处房间。 是在美丽日用品环绕下的,一家之主的执务室。 层架上陈列了许多一眼便知相当高级的舶来品,满室过度奢华的摆设,彷佛是在刻意宣示一家之主的权威。 贵族男子的气质与房内氛围契合,对亲生儿子表现出威吓的态度。 比起身为父亲的威严,更像是在怒斥部下的阿法罗家的当家,对二儿子葛雷德·阿法罗的语气益发强烈: 「你怎么想根本不重要!反正到头来一样害我丢了面子!在这座城市几乎要被德孟特尔家族侵占的这个时候,你还想让那些家伙抓住阿法罗家的把柄吗?」 如今——这座城市正逐渐遭到名为德孟特尔家族的西班牙贵族支配。 他们的力量深入城市的各个角落,不论合法、非法,都正一步步掌控全市的经济。 由于洛特华伦提诺的宗教色彩本来就很薄弱,因此他们并没有利用教会的力量进入此地——取而代之的,德孟特尔家族则是诉诸金钱的力量,让从市内的小商店到部分贵族都在其势力的笼罩之下。 事情会演变至此,起因是这座城市的犯罪组织「面具工匠」对德孟特尔家族使节团所发动的袭击事件. 「面具工匠」起初是神秘杀人魔的代称,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犯罪组织的名称。 他们对德孟特尔家族驻留在市内的船只和驻屯所纵火、抢夺物资,还对被拘禁在船上的某位「罪犯」发动袭击。 遭受袭击的「罪犯」据说已经丧命,不过阿法罗家的当家并不知道详情。他认定这件事八成是面具工匠的成员为了封口而采取的行动,从此不再关心。 真正令他挂心的,是在欧洲屈指可数的名门德孟特尔家族,会不会针对「面具工匠」的袭击对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展开报复。 然而,他的不安应验了。 尽管没有用战列舰的大炮破坏市街,他们却以「搜索面具工匠」为名义派遣好几倍的人员来到市内。如今,市民与德孟特尔家族关系者的人口已经演变到分不清哪一方比较多的程度。 贵族们一面为这座城市在短短一年内发生的变革惶惶不安,却又在经济上毫无抵抗之力,就这么在恐惧与焦躁中颤抖度日。 面对也是那些贵族之一的父亲,葛雷德将视线移开,回答道: 「不过是拒绝一两件亲事,应该不至于丢父亲你的脸吧?再说,德孟特尔家的人们也不介意亲事遭拒的事情呀。」 「是啊,是没错,可是问题出在你拒绝的理由。」 「这个嘛……我也觉得对对方不好意思,但我就是不认为能和对方处得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况且,这也不是为了提升家族地位的政治婚姻不是吗?」 葛雷德神情困窘地转移目光。 然而父亲却嗤之以鼻地否定了儿子的话: 「你说你不认为能和对方处得来?少说蠢话了,你打一开始就对对方的家世、长相和内涵不感兴趣吧?」 「你在说什么啊,父亲?」 「你以为我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 「……?」 父亲带著交杂愤怒和轻蔑的笑意,对讶异的儿子不客气地说: 「葛雷德,你被我们家女佣迷得团团转的事情……你真以为我没有发现吗?」 「……!」 葛雷德的脸色倏地发青。 他之所以拒绝父亲为他安排的亲事,的确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相亲的对象,而是他内心早有意中人了。 不过,与其说是意中人,他俩的关系其实已经算是两情相悦—— 那名女子的身分不是贵族或商人,是在阿法罗家工作的女佣。以这座城市来说,确实也有一些贵族不在意身分阶级的差距——但即使是次子,阿法罗家的现任当家依旧强烈反对自己的儿子与女佣在一起。 另一方面,葛雷德则是因为很清楚父亲的性格,才一直极力隐瞒自己爱上家中女佣这件事。 然而因东窗事发而深受打击的葛雷德,却只否定父亲所说的其中一点: 「她没有把我迷得团团转啦,父亲,是我自己喜欢上她。起初主动攀谈的人也是我!」 ——父亲也许还没有锁定是哪位女佣。 他抱著这份希望,刻意不说出意中人的名字,可是—— 「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救不了希薇·卢米埃的,葛雷德。」 父亲说出口的名字,却轻易粉碎了葛雷德的希望。 「你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被那女佣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不论你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我眼中的事实。还是说,我可以把整件事当成你是因为被希薇下了『那个药』才变得精神不正常?」 「你……在说什么啊……父亲……」 父亲说的「那个药」,指的想必是他从前命令炼金术师制造的一种毒品。 对于曾藉著制造那种东西,企图控制整座城市的父亲,葛雷德早已感到绝望。但是他不像哥哥麦沙有正面反抗的勇气,只是一直沉溺在希薇·卢米埃这名少女的爱中,提不出任何具体的解决方法。 葛雷德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愿意祝福他和希薇的恋情的家人,顶多只有哥哥麦沙一人。 和父亲相反,身为贵族却个性奔放的祖父母如果还在,也许就另当别论。只可惜葛雷德的祖父母皆已去世。母亲那一边的外祖父母虽然健在,其发言却对父亲不具影响力。何况,一想到阿法罗家族的势力曾因前任当家的奔放性格而式微,而以他为反面教材,试图重振家族雄风的人正是现任当家——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葛雷德的心情就五味杂陈。 结果,他一直都在等待。 ——也许父亲的个性会一夜转变。 ——也许在隐瞒与希薇的恋情的期间,情况会渐渐产生变化。 ——也许哥哥会帮忙说服父亲。 ——也许父亲哪天会病死。 ——如果父亲死了,说不定就能设法说服母亲。 ——假使哥哥愿意继任当家之位,我就能离开这个家。 ——也许会发生革命,贵族的地位从此再也不具意义。 ——也许这个世界会突然只剩下我和希薇。 ——也许有朝一日,连以为不可能的事情都能成真。 ——只要继续等待 ,应该就会有所改变。 ——所以,我还不能行动。 ——在产生变化之前……在那之前……我不能行动…… ——如果……什么也没有改变呢? ——不,不会有那种事。 ——过去不也产生变化了吗? ——药品从城市中消失。 ——市民们不再买卖奴隶。 ——哥哥的措辞变得客气有礼。 ——没错,一定会改变。 ——没问题,只要继续等待就一定会……有所改变! 那样的想法掌控了葛雷德的心。 所以葛雷德动也不动。 逃进名为等待的行为之中。 相反的,他初次因为勇敢向前而获得的东西,是与希薇之间的恋情。 他明知两人不会有结果,仍无可自拔地爱上这名女佣。那或许是他人生中,唯一主动「勇敢去争取的事情」。 正因为无可失去,才能义无反顾地鼓起勇气。 然而,如今葛雷德好害怕会失去希薇,怕到甚至无法离开原地。 与希薇共度的甜蜜时光,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就像毒品一般,是带有毒性的快乐吧。 因此,在得知一切都被看穿的此刻,葛雷德才会畏惧父亲的话,除了屏息外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儿子那副德性,萦绕在父亲心中的感想不是「没出息」,而是满足地心想「有这种态度是理所当然」。 父亲稍微收敛愠色,笑著说: 「哼,不管怎样,你和希薇是再也见不到面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想要见她,也没那么容易。」 「咦……」 「从今天早上就没见到那女人,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顿悟父亲话中的意思,葛雷德情不自禁地大喊: 「你……你把希薇怎么了!父亲!」 「我把她卖给其他贵族了啦……而且,还是凭你动不了对方半根寒毛的人。」 「莫非……是那个山丘上的色情狂!」 「你太无礼了,葛雷德。再怎么说,那男人毕竟还是这座城市的领主。」 领主。听到这个词汇,葛雷德顿时有种视野被乌云笼罩的错觉。 埃斯佩兰萨·波罗尼尔。 受西班牙王朝赐封伯爵称号,统领这座小型都市的贵族。洛特华伦提诺市基本上是受那不勒斯总督管辖,但基于某个特殊缘由,这座城市特别交由这位伯爵来管辖。 他的独特打扮使他在贵族之间被戏称为「小丑伯爵」,而在这座城市里,市民们更是以藐视的心态称他为「色情狂」。 因为,他的宅邸里几乎没有男性佣人,简直宛如由众多女佣聚集而成的后宫。葛雷德的哥哥麦沙也曾经称领主为「色鬼」,而葛雷德自懂事开始,表面上虽然对领主表现得恭恭敬敬,心里却暗地瞧不起他是「用金钱搜刮女性的下流胚子」。 听到希薇「被卖给」那种男人,葛雷德心中涌现强烈的不安、恐惧及愤怒。一想到希薇会遭受那个装扮如小丑般的领主玩弄,他的胃就涌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 「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你难道没有一点慈悲心吗!」 「慈悲?你说我没有慈悲心?说什么蠢话!世上没有比我更慈悲为怀的男人了!我没要那只母猪的命,你就该心存感激!但你要是敢再违逆我,我可就无法保证她还能继续活著。我可以从领主手中将希薇买回来,然后在回来的路上解决掉她,并伪装成是『面具工匠』下的手。」 「开什么玩笑!别开玩笑了,父亲……你明明就怕哥哥怕到什么也不敢做!」 自己无力对抗父亲的葛雷德,忍不住抬出哥哥的名字来。尽管对懦弱又微不足道的自己感到绝望,但父亲加诸在希薇身上的苛刻行径更令他怒火中烧。 父亲用力拍桌,激愤地吼了回来: 「闭嘴!不准提麦沙的事!才想说他好不容易懂得做人的礼节,没想到竟然会沉迷于炼金术……我是因为把你看作是这个家真正的继承人,才帮你甩开没用的虫子,你懂不懂啊!」 「利用那个炼金术做出来的药品毁了整座城市的你,有什么资格那么说!」 「少啰嗦!炼金术师不过是工具罢了!更甭提我阿法罗家的人自己要成为炼金术师,这简直可笑透顶!……我没空再跟你继续无脚的争论!你暂时不准外出!听好了,你要是敢离家一步,我绝不饶你!」 「等等,父亲!我爱希薇!我是认真的!」 「不管你是认真还是开玩笑,我的答案都一样!你这个蠢儿子!」 结束吼叫的同时,阿法罗家的当家唤来佣人们,将仍不死心的葛雷德硬是带离房间。 ——真是的……连发泄性欲和婚姻关系都分不清的毛头小鬼,居然还敢谈什么爱情,真是笑死人了。 之后,阿法罗家的当家为了排遣烦躁的情绪,不停用笔尾「叩叩叩」地敲桌。 ——麦沙那小子非但瞧不起我,还和我父亲一样,低估了贵族和愚民之间的藩篱……绝不能让他继承家业。 ——葛雷德只是被女色所惑而已。只要趁现在好好管教,应该还能保有身为贵族的尊严……怕只怕麦沙会多事。 ——可恶的麦沙……明明是我儿子,却这么难搞。 不久,他停止敲桌,喃喃吐出不像一名父亲会说的话: 「乾脆让他消失在远方好了…」 § 港湾地区 「真的假的?这是哪门子的玩笑啊?」 在海风的吹拂下,维克托的表情显得僵硬。 面对此刻眼前的景象,他的脸上浮现超越惊讶的愕然神情。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责备身旁的年轻人后,圣拉多一脸无趣地低语: 「我们的雇主本来就行事夸张,你应该早就明白这一点了吧?」 「可是老爷子,这已经不只是惊人,而是到蠢的境界了耶。」 「凡事过度本来就会显得愚蠢。」 映入各自发表感想的两人眼中的是—— 船。 一言以蔽之,那是被称为战列鉴的大型船只。 倘若只有这样,还不至于让人吃惊错愕——问题在于其呈现方式。 彷佛要覆盖维克托的视野一般,数十艘在西班牙也属最大级的船舰林立,将港口一半的面积占据。 不仅如此,与栈桥相连的船只后方还有别的船只,掩埋了整座港湾;经过特殊改造的船体彼此相连,以船群作为基座,建造出截然不同的建筑物来。 很久之后,维克托回顾当时的景象说: 「现在想想,是像九龙城吗?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呢?层层叠叠地一再增建?不对,感觉没有那么混乱……反而相当井然有序,而也因为这样,整体宛如一艘大到荒唐的船,或者可以说是海上要塞。不过,我当时认为九龙城只是普通的要塞就是了。」 作了以上这番描述—— 然而,这时的维克托根奉无暇去想那些,只能望著眼前难以名状的物体发愣。 「等等,这些船……是浮在水上吧?那要怎么处理海浪?」 仔细一瞧,海浪确实在每艘船下摇晃著,但船体本身却看起来没有在动:可是如果从船群整体来看,又好像有在轻轻晃动。看样子,果然可以将这数十艘船合为一体,视为一艘「超巨大的船」。 ……就在几乎要下此结论时,维克托忽然摇头: 「不对不对不对!这太奇怪了!这么庞大的重量要怎么浮于水面?涨潮退潮时要怎么办?还有,要是暴 风雨来了不就全散了吗?其中有太多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啦!」 才心想眼前物体是不可能存在的幻想,下一瞬间,维克托又担心起巨船会不会四分五裂,沉入海底。正当他觉得当作变成碎屑,可能对自己的精神卫生比较有益时,一名女性从旁出声。 「非常抱歉,维克托大人。就连正在使用这个船上建筑的我们,也无法理解是以何种构造建构而成。」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外表乍看为男人的女性。她的容貌虽不像男人,但是一头短发和男性服饰,总让初见她的人误认她为男性。 她的名字是卡菈·阿巴雷斯·桑托妮亚,是西班牙的显赫贵族德孟特尔家族所派来的使节团团长。 她负责统管现下驻留在市内的德孟特尔家族关系者,与维克托和圣拉多早已相识。 「是……是喔,连卡菈你也不知道啊……话说回来,是谁设计出如此荒唐的玩意儿啊?」 维克托本来就知道卡菈是女性,对于她的装扮亚不觉得奇怪。只不过,他俩初次见面时,留下了维克托遭卡菈嗤鼻嘲笑的惨痛回忆,以致维克托至今在她面前仍显得有些畏缩。 「是斯特拉斯堡家的技师。我们只是遵从上头的指示,完全按照他的设计来建造,就连施工人员也无法理解整体的构造……」 「喔,我知道,是那个住在北方的什么岛上的机关师吧?我知道他的名字。」 听了身怀之技与炼金术师略有不同的男人的名字,维克托耸耸肩,再次环视船上建筑。 「原来如此,竟然设计出这种东西……看来那个人比传闻中更变态呢。你觉得如何,老爷子?」 「这没什么好惊讶。比起设计,将这玩意儿落实的德孟特尔的力量才真正令人傻眼吧。」 圣拉多敲响手中的拐杖,转而向卡菈问起另一件事: 「所以呢?还没有抓到那个『面具工匠』的党羽吗?」 「……我们是有逮捕到几个疑似成员的人,不过那些人全是小流氓,谁也不清楚上头的主事者是什么来历。」 「……小流氓啊……使唤那种小流氓的人,真的会做出这种东西吗?」 圣拉多一面说,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币。 正确来说那并非金币,而是以和黄金非常相似的材质制成的假金子。 洛特华伦提诺的黑暗面「面具工匠」。分析据闻为其内部成员制造的「假金子」的制法,再暗中窃占过来,当成德孟特尔家族的技术。 为达此目的,其中的分析作业便是圣拉多和维克托此行被赋予的任务。 「是的,这一点不会错。『药品』原本是部分贵族委托邻近炼金术师制造,现在已几乎没有流通。金子的回收量也是从一年前开始就逐渐在减少。」 对于卡菈的报告,维克托耸著肩回应: 「这么说来,那个冶金的炼金术师应该不是已经死了,就是逃离此地了吧?」 「也有可能只是躲起来了。无论如何,都得等你们发现线索之后才轮得到我们上场。在那之前,就让我们自由行动吧。」 圣拉多对卡菈如此断言之后,就拋下维克托,径自钻入船内。 维克托目送著老人的背影,喃喃叹道: 「就算自由行动,这里也插满了德孟特尔的旗子,跟来到这里之前几乎没差呀……」 然后,他注意到四散在港口内的德孟特尔家族的人之中,有一些人穿著彷佛搞错时代的铁制铠甲。 「哎呀呀,感觉好像只有这里回到几百年前呢。难不成这里是戏曲的舞台?」 「……这么说未必有错。」 「啊?」 「因为这座城市里只有剧场这项娱乐。」 也许是对戏曲一词心有所感,卡菈低语的表情显得黯然。 维克托没有刻意追问,只稍稍绷起脸问: 「算了,不箐那个了。我想到街上四处晃晃,这座城市有没有什么禁忌?可以的话,我想尽量避免引起纠纷。」 「听说市民们不希望被触及的事情有好几样……不过以我方的立场来看,有可能惹来麻烦的限制只有一项,但我想维克托大人应该不用担心。」 「?」 卡菈犹豫片刻后,稍微移开目光,接下去说: 「那就是,不要在领主面前轻视女性。」 § 洛特华伦提诺市内  波罗尼尔府邸 洛特华伦提诺的市街随著离海洋越远,标高也陡然升高。 贵族们的宅邸建于市内地势较高的地段,居高临下鸟瞰城市,像是在夸耀自己的豪宅一样。 然而——那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那些豪宅好比被遭德孟特尔家族侵蚀的市街反瞪回去,畏畏缩缩地躲在丘陵上。 不过在那当中,有一间巨大宅邸丝毫不受市内氛围影响,一如既往地矗立在原地。 领主埃斯佩兰萨·波罗尼尔的宅邸。 以白色作为基调的宅邸周边,设置了与城市风景完美融合的庭园,宽敞的空间里即使有妖精之类充满奇幻色彩的「东西」在飞,感觉也不足为奇。 但是实际上,在宅子内奋力工作的并不是妖精们——而是居住于此,为数众多的仆役。而且那些仆役大多是女性,她们挥汗工作的模样也成为装饰的一部分,将整座宅邸的气氛点缀得华美动人。 然而—— 此时,有一名神情黯然,与宅邸氛围不符的少女伫立在门前。 少女身穿与贵族宅邸不相称的寒酸衣物,脸上却戴著一眼便知相当高级的眼镜。 她的名字是希薇·卢米埃。 直到昨天,她还是在离此处遥远的阿法罗家工作的佣人。 但是从今天起,她必须住进这座比阿法罗家更大的宅邸里工作。 就一般而言,这或许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她的内心却充满强烈的不安。 其中一半,是对这座宅邸被称为好色之徒的主人感到不安。 另一半则是对葛雷德·阿法罗的境遇感到忧心。 希薇和葛雷德并不只是主人的次子和佣人的关系——他们对彼此怀有男女之间的恋慕之情,简单说他们是一对恋人。 身分悬殊的恋情。 也许是那份悖德感,为两人制造出恰如其分的紧张气氛。总之,深厚浓烈的爱情紧紧牵系著互相依赖的他们。 但是,他们的牵绊却被葛雷德父亲的强权轻易地撕碎了。 察觉两人关系的阿法罗家当家将所有责任推给希薇,更利用贵族的关系门路,将她卖给这个波罗尼尔家。 这种行为虽然算是买卖人口,人们却多半不以为意。与其说是时代背景的缘故,不如说是这座城市的特性吧。在直到数年前,就连一般市民也会买卖奴隶的洛特华伦提诺市内,即使有一名佣人被卖给了其他贵族,也没有什么人会放在心上。 身为佣人,希薇既不能紧巴著主人不肯离开,听到「你能为葛雷德做什么?你这个贪图葛雷德地位的女人,只会带给他不幸罢了」这种话,更是无言反驳。 其实,希薇自己也一直感到怀疑。 怀疑这段关系再继续下去,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耗尽葛雷德的幸福。 尽管葛雷德总表示「只要继续等待,总有一天会有办法」,但希薇并不是那么乐观的人,也不是那种就算看清一切仍能沉溺于快乐的坏女人。 所以,这是个好机会。 柔声向自己这种身分的人攀谈的葛雷德。 从那一刻持续至今,对她而书无比温柔也无比残酷的梦。 她害怕的是,葛雷德不知是否正遭受父亲的惩罚。那份不安成为梦的渣滓残留在她心中,但她却无从确认。 纵使能够确认,她恐怕也无力阻止。 「……」 希薇重新仰望宅邸,脸上浮现不安的神情。 在她背后的是阿法罗家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前监视她,阿法罗家身形健壮的男性使者们。 他们正监视著希薇,以防她在进这座宅邸的大门之前逃走。 希薇在被送来这里的途中,手脚并未遭到捆绑。 但是其中一名佣人露出猥琐的笑容警告她:「上头交代,要是你途中企图迷走,就任凭我们处置。你要是逃了,对我们反而是好事呢。」胆小的她于是被心理上的锁链束缚住,无法动弹。 窝藏了众多女性的领主的宅邸。 看在早已耳闻此传言的希薇眼里,就连用来抵御外敌的高墙和坚固门屝,也显得像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人逃走的工具。 前来迎接的人应该很快就会现身,而这扇门也将开启。 然后,只要踏进去一步,就再也无法轻易走出门外。 ——不过,即使能够外出……也见不到葛雷德了…… 假使我再和葛雷德见面,会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会不会什么解决办法也没有,只给葛雷德徒增不幸? 千头万绪在她脑海中来来去去。 ——是梦。 ——把一切都当成是一场梦吧。 希薇伫立在门前,拚命这么说服自己。 说起来,自己能够受到葛雷德那种地位的人平等对待,这件事情本身就已超乎现实。 忘却一切,迈入全新的人生。希望打从一开始便不存在。 这些光用想的是很简单。 但每当希薇准备执行,或试著相信那是正确的:心中关于葛雷德的回忆总会出来干扰她。 才将整颗心放空,后悔的情绪就如海浪般不停灌注进来。 ——我还没…… ——还没向葛雷德道别…… 若是见面了,内心的依恋只会越来越强烈。 尽管脑袋明白这一点,却怎么也无法克制身体不再颤抖。 看到少女低头不住发颤,阿法罗家的佣人们出声道: 「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可千万别想逃离这座宅邸喔。」 「到时挨罚的不只你一人,就连葛雷德少爷也不知会受到老爷什么样的对待。」 「……我……我…我知道。」 就连声音也抖个不停,无法好好说话。 她试著堆起假笑,免得让人起疑——却感觉如鲠在喉,隐约的疼痛感妨碍表情的变化。 ——葛雷德。 忘了吧。 ——对不起,我……我…… 忘了吧。 ——我没办法回报葛雷德你的恩情…… 忘了吧。 ——我不要。 把一切都忘了吧。 ——不,这种事情我办不到。 遗忘一切也是为了葛雷德好。 ——…… 虽然在心中反覆地告诉自己必须遗忘,必须忘了一切,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事」的冲动却一再将那样的想法压制下去。结果,少女依旧分不清孰是孰非,茫然地被无形锁链捆绑在门前,动弹不得。 相反的思绪经过压缩,缓缓地勒住她的心。 感受整颗心逐渐麻痹的同时,唯独剩下她的表情与泪水一同崩解溃散。 大概是从微微颤抖的背影看出少女正试著忍住不哭泣,负责看守的男人开口了。 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并非安慰的话语: 「喂喂喂,你可别哭啊。要是把讨厌的女人卖给领主换钱的传闻流了出去,那就伤脑筋了。你搞不好会立刻被领主大人开除喔。到时候,真的就不知道老爷会怎么对付葛雷德少爷了。」 看守人靠在马车上,边说边露出残虐的笑容。 听到那番话,希薇的内心涌起另一股新的感情。 那不是足以称为愤怒的炽热火焰,而是应该称之为无处发泄的「憎恶」的漆黑棘刺。 为什么葛雷德的父亲要将我卖给领主?其目的应该不单只是要让我远离葛雷德。倘若只是将我放逐,葛雷德也许会不死心地想与我见面,而我也可能无法放弃葛雷德。 可是,如果我遭到比阿法罗家地位更高的——而且贵为领主的男人侵犯呢? 察觉这是一项除了处境,甚至企图在精神上拆散两人的可怕计谋,希薇的内心油然生起沉静的恨意——但是现在的她,却连该将这份恨意指向谁都不知道。 也包括不起身对抗命运洪流,只能暗自怨恨悲伤的自己在内。 「可以听我说句话吗?」 匆然间,一个说话声从她身后传来。 拜托别说了,不要再扰乱我的心了。 「欸,我在跟你说话啦。」 就在希薇如此请求之时,她发现那个向自己搭话的声音是出自看守人以外的人。 心忖那人也许是领主宅邸的使者,希薇连夺眶而出的泪水也忘了擦便回头。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年纪看似比她稍长的青年。 「那种表情不适合你啦,你应该要笑比较好。」 「……咦?」 无法理解青年冷不防说出的话,希薇一脸茫然地重新端详对方的面孔。 那是一张既不俊俏也不丑陋,毫无特徵的平凡容貌。 但是,对于也不管自己正努力忍住泪水,自顾自地露出爽朗笑容的青年,比起烦躁,希薇更莫名感到毛骨悚然。 其中一名看守人代替面对陌生青年不知所措的希薇说话了。 「喂,你是这座宅邸的相关人员吗?」 「嗯…算是吧。因为我今天也是被斯佩兰……领主大人传唤来的。」 「那正好,麻烦你带这名女佣到宅子里。她是从今天开始要在这里工作的新女佣。」 「哦,是这样啊。领主大人『最喜欢女人』了,他一定会很高兴。」 青年笑著吐出残酷的言语。希薇听了那句话后浑身发抖,看守人们则一副「总算可以交差了」的态度钻进马车。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啦。」 接著,确认满面笑容的青年开了门之后,他们只拋下这句话就驾著马车离开了。 ——明明我还在门外…… ——面对看守人们连青年的名字也不问的散漫工作态度感到讶异,希薇一面心想现在或许正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我有办法敷衍这个人,逃离这里吗? ——但是,逃走之后呢……? 然而,她最后还是被因在相同的思考死胡同中。而她也领悟到,无论有多少机会降临,自己终究没有勇气去把握。 青年对僵立不动的少女问道: 「你怎么了?不想进去吗?」 面对直截了当的问题,希薇支吾回答不出话来。 「那……那个…我……」 「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这也难怪了,毕竟我这种人和贵族宅邸实在太不搭调,你会觉得可疑也很正常。」 「没……没有,我不觉得可疑!」 青年打断连忙否定的希薇,一径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艾尔摩·c·亚伯托洛斯,请多指教。」 受到笑容天真烂漫的青年影响,希薇也不由自主地回话: 「我叫……希薇·卢米埃。」 听见她用微弱音量说出 自己的名字,青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样啊!真是个好名字呢!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咦?」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望著突然胡言乱语的男子,希薇一时完全止住了泪水。 「我是很想从你为何一脸悲伤的原因开始问起啦,但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是在想,也许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 ——???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彷佛要践踏少女直到前一刻还充满悲伤、后悔和憎恨的脑袋一般。事情发生得太过唐突,让她无法即刻理解自称名叫艾尔摩的青年在说什么。 「请……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对吧……?」 「是吗?哎呀,那种小事不重要啦。我看,就先从简单的二选一开始好了。你想在这座宅邸工作?还是不想?」 始终按照自我步调发言的青年,问完之后就阖上嘴,从容不迫地等待少女答覆。 「我……不想在这里工作……」 希薇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情不自禁地吐出真心话。 「啊!但……但是,我不是因为讨厌这座宅邸,而是因为……我如果在这里工作,就会见不到某个人……」 说到这里,希薇急忙掩口。 她很清楚一旦提起葛雷德的名字,后果将不堪设想,同时她也了解自己不够坚定,要是被人追问,她没有自信能够搪塞过去。 对著再次泪眼婆娑的胆怯少女,艾尔摩依旧笑咪咪地说: 「很好,那我们走吧。」 「什么?」 希薇对青年蓦地抓住自己手的行为感到困惑,不由得想要抵抗。但是—— 「你不是想见那个人吗?没问题没问题!领主斯佩兰那方,之后我会帮你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想见谁!」 「……!」 之后,艾尔摩将目光转向在院子里工作的一名女佣,大声说: 「啊,你好!今天起新来的这女孩,麻烦借我一下喔!」 结果,看向这边的女佣也呵呵笑著喊道: 「哎哟,年轻真好呢。我会告诉领主大人,你们尽管放心去玩吧!」 「谢啦!」 大力挥手之后,艾尔摩重新面向希薇,咧嘴一笑: 「看吧,问题解决了。这么一来,你外出的事情就变成是我的错了。」 「……」 不料事情竟发展得如此顺利,希薇神色慌张地跟在男子身后离去。 眼前的青年具备毫不迟疑的行动力与强硬态度,和葛雷德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让希薇不禁好奇地直盯著他看。 不过希薇并没有见异思迁,把他当成自己的真命天子。 因为此人和葛雷德尽管类型截然不同——然而就和方才她初次见到青年的笑容时一样,他强大的行动力给人一种异于常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所以,你想见的人是谁?如果你不想说,只要告诉我丢哪里可以见到对方,我还是会帮你的忙。」 虽然艾尔摩这么问,希薇实在不敢贸然对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人说出葛雷德的名字。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勇气要对方「不要管我」,只好拐弯抹角地透露讯息。 「请……请问,你知道阿法罗大人的宅邸吗?我在今天以前一直在那里工作……」 希薇本打算接下来要设法搪塞过去—— 「喔,是麦沙家对吧?我知道我知道。」 结果却得到如此爽快的回答,让她又再次慌了手脚: 「你认识麦沙少爷吗?」 意中人的哥哥,贵族麦沙·阿法罗。 这个名字的出现,令希薇的心产生强烈动摇。 虽然打扮得像一般市民,这个名叫艾尔摩的青年莫非也是贵族的一员?神秘青年一副若无其事地对表情难掩惊讶的希薇继续说: 「认识啊,我跟他算是有点交情。咦?难不成你想见的人是麦沙?」 对于用一派熟稔语气直呼麦沙之名的艾尔摩,希薇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线光明。不过,青年身上莫名散发出的悚然气息并未淡去,依旧无法让希薇完全卸下心房。 「啊,不是……不是麦沙少爷……是他的弟弟葛雷德……少爷。」 希薇语无伦次地回答。她虽然对自己不由自主说出葛雷德名字一事感到焦急,但事到如今,她已作好无法回头的心理准备。 「我无论如何……都想向过去很照顾我的葛雷德少爷道谢……」 ——这是谎言。 ——我不想道谢,也不想道别。 ——我想和葛雷德一起逃走。 希薇的想法比葛雷德本人更积极主动。 ——不对! ——什么逃走,什么未来该怎么办,那些都不重要! ——我只想……只想见葛雷德! 她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只将强烈的情感灌注在一字一句中: 「我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想见他。一次就好……我想在到领主大人的宅邸工作之前……见他一面!」 艾尔摩听完她的话,停顿片刻才开口询问: 「只要一次就好?」 「咦?」 「只要见一次面,你就能满足她笑?啊,抱歉。你可能觉得这件事『与你何干』或是嫌我这个人『多管闲事』,不过要怎么说呢……这是个会左右我干劲的重要问题。」 希薇侧著头,回答说话内容依旧让人一头雾水的青年。 「这一点我想……恐怕要见面之后才会知道……对不起。」 明明没有过错,希薇仍满脸愧疚地道歉。 「啊,抱歉抱歉!你说得有道理!不见面怎么会知道呢!那好,我就努力让你们有场最美好的重逢吧!所以你别哭丧著脸,笑吧笑吧!」 艾尔摩牵著希薇的手,脸上始终挂著笑容。他在离大门一段距离处停下脚步,看著四周的道路一边思考。 「嗯…我想想喔……麦沙最近和达顿老师好像很忙的样子……有了,我想到有哪些人可能会出入麦沙家了!」 受到开心地说完便拔腿奔跑的艾尔摩所吸引,希薇跟著摇摇晃晃地跑在陌生道路上。 两人前行的姿态莫名滑稽,感觉与遭德孟特尔家族掌控的市街有些格格不入。 但对洛特华伦提诺市而言,重要的是——他们两人确实在此相过,并且开始迈步前进了。 麦沙·阿法罗。 从共同友人的名字出现那瞬间起,两人的人际关系的齿轮便彼此咬合,开始强而有力地转动起来。 就这样,艾尔摩·c·亚伯托洛斯与希薇·卢米埃初次邂逅了。 而这场相遇,不过是这一天所发生的无数「相遇」的——小小的开始。 那些相过与重逢带来的是幸抑或不幸,结果谁也无法预料。不过—— 洛特华伦提诺市确实在这一刻之后,开始缓缓地蠢动。 间章 维克托·泰波的报告书(摘录部分)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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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这份报告书是已用书信寄出的文章的副本。 我不知道谁会阅读这份报告书,但有件事情我想先声明。 为求能正确抄写报告书,结果就是文章变得非常通俗易懂。 不过希望您别误会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正式报告书中使用粗俗用语的人。 由于这份报告书十分特殊,再加上同时也是写给知心友人的信,难免会出现如后述一般的轻松文章。 因此假使我死后,这篇文章披公诸于世——请您务必理解,这纯粹只是我个人的文章,内容丝毫没有败坏德孟特尔家族之威势,或是侮辱我主人一族的意图。 若您在阅读之前能先理解这一点,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嗨,你好吗? 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都是因为你吵著要我交报告书,我才提笔写下这封信。反正圣拉多老爷子会写正经八百的报告书,我这封信就依平时的语气下笔吧。 这样好比正在与我对话一样,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你就在枕边一边读一边想著我,度过辗转难眠的夜晚吧。 关于这次的任务。 我们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没错,不过海上那个愚蠢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早已耳闻斯特拉斯堡那家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天才。 离谱程度,和将其落实的你们德孟特尔家族不相上下。」 (中略) 「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远超乎我之前的想像。 尽管才来了一天,但是我可以笃定地断言: 这座城市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这便是我所能提出,关于这座城市的感想。 起初从马背上望见时,我心想这真是座可怜的城市。 部分恶徒瞒著无能的贵族制造假金子和药品,还处处与德孟特尔家族为敌。 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那些受恶徒连累,家园遭到侵占的人们很可怜。 但是那天夜里,和密探【  】(解读者注释:密探的名字并未誊写)见面详谈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前制造药品的人……其实是那些市民才对。 据说,起初是一名炼金术师受名叫阿法罗的贵族之命制药,可是后来那药方的制法不知怎她传了出去,于是市民之间也开始做起了粗制品。 从港口的船员到卖菜的老婆婆,人人都成了制药专家,他们从奴隶商人那儿买来小孩子,逼孩子们做那种会吸毒吸到脑袋不正常的工作,直到送命为止! 听到我问有多少孩子死去,密探【  】抿著唇,一脸懊悔,说要是自己早点成为密探进行调查,那些孩子也许就能得救了。我说啊,【  】的个性实在是太认真了。的确早点知情的话,你们应该就会更早采取行动,将药品的利权抢过来吧?要是交给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利用奴隶童工的事情来,不过圣拉多老爷子倒有可能就是了……如果老爷子真那么做,我一定不惜动手打人也要阻止他。 哎呀,虽然说了「要是交给我」这种话……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反对那种药品。我实在不懂,用鸦片之类的东西让自己脑袋变得恍恍惚惚,有什么好玩?如果是当成医药品使用,我就没话说。 说到这里,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名叫贝格的炼金术师,听说就专门只制造药品。一想到他就是最先为贵族制药的始作俑者,我就怎么也对他起不了好感。 不过因为他是密探【  】的同事,我不会当面对他恶言相向啦。 对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密探应该也有向你报告吧? 就是这座城市满街都是恶徒,反而贵族还比较有伦理道德感一事。 你要是以为我会气到抓狂,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事情的真相的确令人作呕。 若是我在来之前就知情,我可能根本不会愿意来。 而在听闻真相之后,我也确实恨不得将那些市民全都卖给奴隶商人。 我就是厌恶他们到这种程度。 非常厌恶。 而且,我是不晓得你知道多少,总之在【  】工作的梅耶鲁家,有个名叫妮琪的女佣,而那个妮琪小姐竟然是当时的奴隶之一。 她毫不隐瞒.口吻淡然地告诉我当时的事。 不,她的语气尽管平静,感觉却像是正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才不得不如此断然说出口。她的年纪比我轻,却是个坚强的女人。 啊,你放心啦,在我眼中你才是好女人,我不会移情别恋。 话虽如此,我看你八成每晚都跟不同的男女在一起吧? 离题了。 不,我是故意离题。 妮琪小姐告诉我的内容,令人作呕到必须夹杂这些玩笑话才有办法提笔写下去。 所以,我要再写一次来特别强调。 洛特华伦提诺。 这座城市的大人们个个都是混帐。 然而,他们却摆出一副自己不是坏人,全是为了生存才不得已那么做的嘴脸。不乾不脆又啰嗦,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皆如此。而且听密探说,其实也有人未涉入其中。 据密探所言,斜坡途中某间点心作坊的老板娘就坚决不和那些家伙有牵连。我想,我明天去那里买些糕点好了。糕点如果可以久放,下次我再送过去给你。 再回到之前的话题……总而言之,这座城市里,净是些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无名市井小民。实在教人浑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亏我原本还期待……这里能够像戏曲的英雄故事所描写的一样,存在著邪恶的秘密组织,这样我就能亲手大肆破坏他们的坏事了。 这话要是告诉圣拉多老爷子,他肯定会彻底瞧不起我。 真是的,炼金术师怀抱梦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 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的并不是我这种旅行日记吧? 反正应该会和卡菈提交的报告书内容重叠,不如就让我以比她主观的角度来写吧。 今天发生了一起事件。 讽刺的是,今天正好是德孟特尔家的船烧毁的一周年。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两起事件有无关联,后续结果敬请期待下周之后的报告。 所以这次能够在信申报告的,就只有发生事件这件事。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就从白天的事情开始说好了。 我与卡菈道别之后,先到市内四处晃了晃,结果就遇到一群怪家伙。 要怎么说呢……撇除肤色不同又是外国人这一点,那些人总之就是一群怪胎。」 第二章 访客们的谈笑 洛特华伦提诺  港湾市场 艾尔摩牵著希薇的手奔跑的同一时刻—— 港口内正将要发生一起事件。 轰隆声响。 一道令人联想到落石的破坏声,响彻了午后的市场。 市场里的人们突然受到惊吓并同时转头观望。至于一开始就看著声响源头的人,则是发出小小的悲鸣,转身背对现场。 声音的起源是人。 一名身穿厚重铁甲的骑士以老鹰滑翔股的气势,猛地冲撞资材堆放区的棚架。 木制棚架应声倒塌,在周围掀起一阵破坏的浪潮。 想当然尔,铠甲男子并不是自己去撞棚架—— 他是被别人扔进那里的。 「……」 轻而易举便将身穿铠甲的成年男性扔出去的男子,不发一语地伫立在市场中。那男子有著一身褐色肌肤,外表看似是「外国人」。年纪虽貌似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左右,不过由于三人都来自异邦,周围的人很难掌握其实际年龄。 而且市场里的人们并未对男子进一步详加观察,而是选择争先恐后地离开现场。 他们并非害怕男子将骑士扔飞的臂力或行为。 是因为他们确认被男子扔出去的骑士的铠甲上,别有德孟特尔家族的徽章。 在这个时兴枪手而非剑士的时代,刻意穿著铠甲走在大街上,或许是德孟特尔家的一种示威行动吧。市民们也明白这一点,因此除了和走在街上的「铠甲骑士」做买卖之外,甚少会去接近他们。 尽管如此,人们会在确认徽章的存在之后才有所反应,完全是因为抱著「应该没有人敢惹德孟特尔家的人」的想法。 一名外地人打破这座城市的常识,杠上了德孟特尔家雇用的骑士。 面对眼前的事实,几乎没有人还想留在现场。他们都担心再待下去,恐怕会连自己也遭受无妄之灾。 「唔……嘎……」 猛力撞上棚架的骑士一边起身,同时瞪著褐色肌肤的男子。 「你这家伙……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听了以西班牙文出言恫吓的那句话,褐肤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偏了偏头。 不顾男子似乎听不懂西班牙文,骑士继续说下去。 「向我们挑衅就等于是对德孟特尔家族吐口水!我是不晓得你是哪来的船员,总之我要连你的雇主也一起毁了!」 也许是想在精神上占上风吧,骑士忍著痛大声吼叫。 仿佛受到他的声音吸引一般,好几名男子聚集来到现场。 那些人有的同样身穿铠甲,有的则腰际配枪、穿著卫兵服,他们的共通点是,所有人肩膀或衣领上都有沙漏图案。 「就算听不懂,你也总该明白眼前的状况吧?」 可能是确信自己位居绝对优势,负伤的骑士对褐肤男子面露笑意。 「这家伙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了?」 在同伴的询问下,负伤的骑士一脸愤恨地瞪著褐肤男子: 「我哪知道啊!这个神经病突然间就把我踢飞!」 「什么?」 「他想做什么啊?」 「难道他是,面具工匠。的党羽?」 骑士们议论纷纷,但是身为加害者的男子始终一言不发。 只不过,他也没有打算逃走的样子,大大方方地与那群骑士和枪手正面对峙。 「总之,先把他带走吧。」 其中一名骑士谨慎地靠近,抓住男子的手。但是—— 「……?……!?」 ——动……动也不动…… 简直像在抓于地面扎根的树一般。若想让男子离开原地,恐怕需要足以将男子整个人抬起的力量。 「你这家伙……是想抵抗吗!」 一名焦急的骑士殴打男子的脸。 然而——褐肤男子以一记头锤迎击,结果打人的男子反被弹了开来,滚落在地。 剎那间—— 聚集而来的人们之中,装扮最为轻便的男人从腰际拔出锥形短剑,冲向男子。 市场内从远处围观的人们,无不预见褐肤男子之死。 一来是因为,轻装男子是直属卡菈手下的近卫兵,实力与周围的骑士不可相提并论。二来是他们都很清楚,德孟特尔家族的关系者刺杀一名船员,丝毫不会构成任何问题。 但是男子却出乎他们的意料,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锥形短剑的袭击。 面对掠过喉间的刀击,褐肤男子的脸上首次有了表情。 「————」(真有你的) 男子用异国语言嘟哝一句后,泛起浅浅的微笑。 他本打算利用扭身的动作,顺势击出反拳,但近卫兵也瞬间避开攻击,并以眼神向另一名近卫兵示意。 只见另一名近卫兵也默默拔出剑来,气势汹涌地跳向褐肤男子。 神秘男子在遇袭前一刻躲避从不同方向袭来的刀刃,并一把抓住那人的一只手。 然后他使劲扭转身子——用臂力将近卫兵的身体扔了出去。 扔掷的目标是另一名近卫兵。 不过,他们的实力似乎确实不同于先前的骑士,一人轻易避开朝自己飞来的同伴,被扔出去的近卫兵虽在地上翻滚,却也随即毫发无伤地起身。 近卫兵们与褐肤男子就在这个距离下互相对峙,陷入为时短短数秒的胶著状态。 四周的骑士和枪手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出手——而就在他们困惑之时,战端又再度开启,近卫兵与男子迅速接近。 然而——双方的拳头和刀刃并未触及彼此。 愿来是两名闯入者现身其问,阻挡了他们的攻击。 一人是黑发黄皮肤,貌似东方人的男子。他用双手分别握住两名近卫兵的手腕,在锥形短剑的刀尖刺入自己胸膛的前一刻,封锁其行动。 另一方面,从背后由腋下架住褐肤男子阻止他出拳的人,则是一名肤色比他更深,看似黑人的男子。 「……看来你没有把我们的忠告听进去啊,尼罗阁下。」 东方男子用口音不太标准的英文说道。 接著黑人男子也开口: 「冷静点,我们不是来互相残杀的。」 被称作尼罗的男子轻声咂舌后,用语调生硬的英文回答: 「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不过我还是特地开口吧……不准妨碍我。」 「现在似乎是你在妨碍我们耶,尼罗阁下。」 东方人一面傻眼回应,一面轻轻地松开双手,向近卫兵们低头致歉。 「抱歉,是我们的人失礼了。」 确认有人能够语言相通,近卫兵们沉默地将锥形短剑收回剑鞘。 「什么嘛,真是无趣。」 眼见对方无意继续打斗,尼罗以英文表达内心的不满。或许是听不懂那句话吧,近卫兵们依旧缄默不语。 一副要代替寡言的近卫兵们发言似的,一开始打输的铠甲男子们喊道: 「你们是哪个国家的人?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大概是担心事情会引发外交风波,骑士们试图问清对方的国籍。 对于这个问题,腰间挂著日本刀的东方人眉头一皱,低声回应: 「国籍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在下的名字是东乡田九郎,目前并未受特定国家庇护。」 东乡田九郎是在西欧某位老师门下进行研究的炼金术师。 他原本在遥远的东方海面上漂流,幸运为贸易船所救之后,辗转来到欧洲学习炼金术,是个命运坎坷的男人。 他会来到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是为了以老师的使者身分,前来与名叫达顿的炼金术师接触。 以前他来的时候,只有和搭档桑克两人同行——这次带来的名叫尼罗的男子,个性在同门之中是出了名的火爆。尼罗从前因为某起案件,对这座城市一直怀有强烈的怒意。由于那起案件已经绪案,他的怒意也看似平息,田九郎才决定带他同行—— 岂料甫抵达港口就发生了这场纠纷。 田九郎虽然为自己没有时时盯著尼罗的过失感到羞耻,不过他并不憎恨尼罗。 因为他知道,尼罗尽管暴力,却不是个会随便使用暴力的男人。 报上姓名之后,田九郎一边观察周围的状况,继续语调平静地说: 「好了,你可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尼罗阁下?」 只见尼罗毫无反省之意,用轻蔑的眼神注视著德孟特尔家的人们回答: 「虽然没什么好说,我还是特地告诉你吧。因为有个笨蛋一副自以为了不起地踹倒小鬼,又企图踩小鬼的脑袋,我才有样学样地把那笨蛋踢飞。不过我还没踩他的头就是了。」 田九郎举目望向四周,果真见到市场一端有个孩子怯生生地朝这边窥视。 可是这件事,恐怕只要骑士们宣称「没有这回事」便会不了了之。甫来到此地的田九郎一行人早已耳闻洛特华伦提诺的人们十分畏惧别有沙漏徽章的男人们。一旦市民们或孩子本人因为害怕他们而保持沉默,尼罗便会被当成单纯的暴力分子遭到处分。 相信尼罗所言不假的田九郎原本为此感到忧心——但是短短两秒之后,事实便证明他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 「开什么玩笑!踹倒横越我面前的小鬼有什么不对!」 对于男子乾脆爽快的「自白」,田九郎一方面觉得安心,但同时脑海也掠过另一份不安。 ——这些家伙是贵族还是什么? ——因为我以前来这里时也和贵族起过争执……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把事情解决…… 在田九郎的故乡,有一项「横越大名队伍前方者,即使被视为无礼之徒遭到斩杀也怨不得人」的惯例。因此他暗忖,这座城市或许也有类似这种斩杀无礼之徒的法规。 可是眼前的骑士们实在不像是和大名同等级的霸主,浑身上下也缺乏贵族风范。若要论在场谁具有贵族气质,顶多就只有方才有能力与尼罗对峙的两名近卫兵。 「田九郎和桑克,你们听见了吧?这几个家伙根本活该被我踢。」 听了尼罗傲慢的发言,田九郎直觉认为「这小子搞不好会一个不悦,就单枪匹马地杀进大名队伍」,因此暗地祈祷他永远都不会踏上自己的故乡日本。 尼罗本来就曾发下豪语,说自己不管是贵族或王族,「谵惹他不高兴就打谁」,而且也确实这么做好几次。尽管如此,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还没被处刑,除了尼罗本身力大无穷外,也多亏他的——同时也是田九郎和桑克的老师动用关系替他解围。 即使现在大吵大嚷的骑士是哪个王族的儿子,尼罗恐怕也会撇下一句「踹倒幼童算什么王族」,不以为意地将对方踹倒。 ——哎……虽然我希望尽可能不要惹是生非…… 回想起六年前来此地时也在港口跟人起了冲突,心想这或许也是某种因果的田九郎决定接受现况。 「我们一行人才刚来到这座城市,依我们的常识,实在无法眼见骑士踹倒小孩却置之不理。不过,如果这一点和这座城市的常识相左,那我在此向各位谢罪。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就此平息。」 「你在说什么啊,田九郎。他们这种人根本该呜喔唔唔……」 尼罗被身形比自己更魁梧的桑克捣住嘴,打断了话。 田九郎不理会一旁的尼罗,打算继续进行交涉。然而—— 「说什么蠢话!都被侮辱成这样了,不杀了那男人难消我心头之气!」 男人杀气腾腾地说完,原本压制住尼罗的桑克旋即松了手。 「田九郎,你觉得如何?我不介意在这里大闹一场喔。」 「怎么连桑克阁下也和尼罗阁下站在同一阵线了,真伤脑筋。」 傻眼的田九郎边说边思考该如何是好。 六年前在此地引起纠纷时,是因为自称「埃尔」的不良少年集团头目出面才得以收场。 但是,这次的对手并非不良少年。 田九郎虽然对于贵族方面的事情不太熟悉,至少还听说过德孟特尔家族的名号,也知道「招惹他们会大祸临头」。 就算身为街头小混混头目的埃尔现身,想必也无法平息这场风波。 ——嗯…… ——是要凭武力解决问题,还是暂时乖乖地任人逮捕呢…… 对方似乎也在观察田九郎等人的动静,并未冲动地冲上前动武。 若继续这样互瞪下去,德孟特尔家的人数会越来越多,使得情势更加不利。 可是,现场却匆然响起一道声音,打破他们的胶著状态。 节奏规律,震动四周空气的拍手声「啪啪啪」地传来。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拍著手朝这边走来的,是一名田九郎等人没见过的陌生男子。 不过骑士们一看见男子的脸,表情立刻变得恭敬万分。 「维克托大人!原来您已经抵达了啊!」 「哎呀,你们不必那么谦卑啦。我不过是一介炼金术师,各位骑士没理由向我低头致意吧。」 那人虽然边这么说边走近,骑士们依旧不改谦卑的态度。 ——錬金术师? 听见他说出口的词汇,田九郎与尼罗二人互看了一眼。 与自己一行人同业的男子,为何会受到骑士们如此恭敬的对待?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出心中的疑问,被唤作维克托的男子便率先向田九郎等人搭话: 「嗨,你们是船员还是商人?既然你们好像懂英文,那就好谈了。虽然我也会说西班牙文和义大利文,不过还是英文讲得最顺口。」 像是要缓和现场的气氛,维克托用一派轻松的语气说道。 田九郎并未完全解除戒心,但见到对方没有敌意,仍稍微放下心来开口回覆: 「这样啊……那么,我们接下来会怎样?」 若是透过这名男子,即使一度被押走应该也能沟通。 ——总觉得,此人和六年前在这里阻止争吵的埃尔阁下的气质相似。 如此判断的田九郎,决定先将「以武力解决」这个选项从脑中消去,姑且听听男子怎么说。 (看来,我们好像命中注定只要在这里起争执,就会有人出面制止呢。要是第三次也这样就太完美了。) 桑克用日文这么说,田九郎也以日文小声回应。 (可以的话,我希望第三次不会跟人起冲突……) 等到两人的对话结束,维克托才接下去说: 「不会怎么样,你们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吧。」 维克托的话令骑士和枪手们为之哗然,不过近卫兵只是目光一扫,所有人立刻默不作声。 「哦?意思是,你肯放过我们?」 「没什么放不放过,这座城市本来就没有『可以踹飞别人』这条法律。你踹飞骑士,骑士踹飞小鬼。彼此都当作没看见,这样大家都幸福,你觉得如何?」 男子面带笑容地说。 尼罗大概是还没吵够吧,他盯著骑士的方向,故意做出不识相的发言: 「我就特地开口问吧,这里有『不可以踹飞别人』这条法律吗?」 对于这个问题,维克托回答得相当爽快: 「法律上可能没有规定,不过身为一个人,这种行为本来就不应该。尤其是踹飞小孩子。」 维克托耸著肩,眯眼望向身后的骑士。 骑士连忙垂下目光,眼神中似乎带著恐惧。 「你好像相当受人畏惧呢。」 「他们怕的人不是我,是圣拉多老爷子。」 「圣拉多?」 「没错,他是和我同门的炼金术师。老爷子他其实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过因为感觉起来很可怕,才有了『一旦违抗德孟特尔家族雇用的炼金术师,就会被抓去做人体实验』的传言。」 尽管维克托说话的态度泰然自若,骑士们的双眼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们恐怕是真心相信那个传言吧。 又或者人体实验的事情属实。 暗忖这一点得见到圣拉多本人才能判断,田九郎等人并不打算追究此事。 「感谢你出面仲裁。」 「别客气,别客气,我只是讨厌遇见麻烦事而已。好了,你们快走吧。」 「感激不尽。」 语毕,田九郎拉著尼罗准备离开,而就在此时—— 他无意间瞥向争执的发端,也就是「遭骑士踹飞的小孩」。只见那孩子朝著这边,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然而下个瞬间,一名貌似孩子母亲的女人出现,硬是抓起孩子的手,将他拉往人群中。女人大概是不想和与德孟特尔家族起争执的外地人有所瓜葛吧。 田九郎一回头,就见到尼罗表情漠然地目送那对母子,但是注意到同佯的视线后,他随即含笑迈步前进。 ——算了,尼罗阁下说不定并不想要回报,单纯只想大闹一场。 心想这件事本来就是尼罗自己要插手干预,而且母亲想保护孩子是理所当然的行为,田九郎也继续往前走。 但是—— 「喂,那边的女人和小鬼,你们等一下。」 维克托叫住了那对准备匆忙离去的母子。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我儿子刚才做出如此无礼之举!真……真的很对不起!」 母亲发著抖跪下,也硬是要儿子低头致歉。 怀疑纠纷是否未了的田九郎等人停下脚步之后,维克托又接著开口: 「不对吧,你怎么会向我们道歉呢?你刚才应该有目睹一切经过吧?自己的儿子被踹飞,却不发火也不出来帮忙的人少给我插嘴。」 语气强硬地说完后,他在少年面前弯下腰,平视著少年问道: 「欸,小子,你有没有话要对那位可怕的大哥哥说啊?」 见到维克托以视线指著尼罗的方向,少年的眼神显得不知所措。 「没关系,有我在,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比较好喔。知道吗?」 在笑容和蔼的维克托的催促下,少年鼓起勇气走向尼罗,大声地说了声:「谢谢你!」。 那句话虽然是义大利文,不过大概是明白对方在道谢吧。 只见尼罗讶异地扬起单边眉毛,用英文低语了句「不用放在心上」,便转身背对少年。 那句话听似冷漠,但是与尼罗相交已久的田九郎和桑克都知道他其实是在害臊,忍不住相视而笑。 ——原来如此。 ——德孟特尔家族的关系者中,也有这样的男人啊。 田九郎重新面向维克托,低头致谢: 「多谢费心。」 「我不是为了你们啦。我只是觉得有话没能说出口,那小鬼心里也会不舒坦。」 之后,维克托似乎也很欣赏田九郎一行人,只见他轻轻摇著手,一面望向港口边的旅馆。 那栋建筑物现已由德孟特尔家族包下,改造成类似驻屯所的形式。 「我目前基本上都会住在那里,有事尽管来找我商量……」 就在他话语方落的那一刻—— 轰隆声响。 本日的第二道轰隆声响彻了市场。 可是那道声响并不像刚才那样,只传及一部分的市场。 剧烈的爆炸撼动空气,爆炸声传遍整座城市。 爆炸的是维克托方才所指的旅馆,黑烟和火焰从二楼有部分石墙崩塌的房屋中不停窜出。 在陷入骚动的市场中心,维克托目瞪口呆地对田九郎等人说: 「……抱歉,我好像没地方可住了。」 这便是维克托与田九郎等人的相遇—— 也是震撼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一连串「事件」的开端。 § 同时刻  市区中心地带  梅耶鲁府邸前 「奇怪?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听起来好像大炮声……」 听见从港口方向传来的爆炸声,艾尔摩和希薇在木门前停下脚步。 但是,他们并没有听见在那之后发出的声音,而且因为被建筑物挡住,从他们所在的通道无法看见爆炸所产生的黑烟。 浑然不知港湾市场发生爆炸的他们,尽管一时感到困惑,却也没打算离开原地去确认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因为,他们在声响传来的前一刻,已经敲了门上的门环。 然后,就在他们为那声巨响感到疑惑时,木门开启,一名女佣从门后探出头来。 「……什么啊,原来是艾尔摩。」 面无表情地如此说道的人,是一名年纪与希薇相仿的少女。 她看著艾尔摩和希薇之间,微微眯起双眼后面不改色地问: 「这女孩是艾尔摩的情人吗?」 「咦?」 被年轻女佣的话吓了一跳,希薇循著对方的视线望去——这才发觉艾尔摩还牵著自己的手。 在抵达似乎是目的地的这栋房屋门前时,希薇本打算挣开艾尔摩的手,却因为那瞬间蓦地传来的巨响而一时怔住了。 「不……不是的!」 希薇急忙缩了手,但内心旋即受到两份罪恶感的谴责。 一份是因为和别人牵手而对葛雷德产生的罪恶感:另一份罪恶感,则是为自己粗鲁地甩开好心带自己来这里的青年的手感到愧疚。 不过,至少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并不在意,依旧笑盈盈地对年轻女佣说: 「真可惜!我被甩了啦,你愿意安慰我吗,妮琪?」 「你分明就没受打击。你来就只是为了撒娇吗?」 「呜哇,我觉得自己同时被两个人甩了。」 艾尔摩笑著耸了耸肩,之后就直接切换话题: 「对了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拜托妮琪。」 「什么事?」 「这里有位炼金术师经常出入麦沙先生家对吧?我有事想找那人商量。呃……我记得那人的名字是……是……是什么来著?」 明明那人的名字连一个字也想不起来,艾尔摩却大言不惭地说有事找要对方谈。 但是妮琪只是一副司空见惯地轻叹一声,开口回答: 「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几遍了?对方是贝格先生。贝格·加洛特先生。」 听见妮琪这么说,希薇不禁惊呼: 「咦……这里是贝格先生的工房?」 贝格·加洛特。 希薇在今天之前一直在阿法罗家工作,曾好几次带领那个名字的炼金术师前往主人的房间。那个男人说话的速度非常快,在前往主人房间的途中,一直滔滔不绝地说著有关歌剧剧本的话题,令希薇印象深刻。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来这里的希薇,这下总算明白艾尔摩那句「可能会与阿法罗家接触的人」的话中涵意了。 艾尔摩语气平和地回答她: 「正确来说,这里不是贝格先生,而是梅耶鲁家的工房。」 以炼金术师身分闻名的梅耶鲁家。 过去曾是拥有众多门徒的著名炼金术师一族,然而自从数年前当家夫妇因故去世之后,继承梅耶鲁家血脉的,就只剩下一名年幼的男孩。 后来,他们移居至位于洛特华伦提诺市内的这座宅邸。 由于才搬来不过几年,家具等摆设依然与房子显得不太协调——然而格格不入的不只是家具。房子的小主人察斯沃夫·梅耶鲁也尚未完全融入新的城市中。与其说是怕生,应该说仍处于「环境适应不良」的状态。 在居住区与工房连为一体的这楝房屋内,有数名炼金术师继续在进行老师未竟的研究,独特的气味从通往地下的阶梯飘散出来。 艾尔摩与那些炼金术师并无交情,只和女佣妮琪见过面——不过妮琪身为佣人,却似乎拥有高度的发言权,她立刻就唤来人在地下室的贝格,并居中替双方斡旋。 由于名义上的当家察斯沃夫听说和其他炼金术师一同外出了,就演变成在没有主人的房子里,商量与市内贵族之子幽会一事这个奇怪的景象。 不过对于眼前的状况,个性原本就消极畏缩的希薇也不敢提出异议。 「原来如此,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了解了。在被怀疑之前我先声明,我早就知道葛雷德那小子和这位小姐的关系只不过因为麦沙那家伙只字未提我也没到处张扬这一点请尽管放心,所以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几乎没换气就说完这一长串的人,是蓄著胡渣的三十多岁男子——贝格·加洛特。 也许是受了自己正在制作的药品影响,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健康,眼神也有些涣散。 「我是想,能不能请贝格先生下次去阿法罗家时,有技巧地帮忙传话给葛雷德先生。要不然,乾脆将葛雷德先生诱拐出来也是一个办法。」 也不管双方才初次见面,艾尔摩就用彼此已是旧识般的轻佻口吻说话。不过贝格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注重礼仪的人,照旧以连珠炮似的速度回话: 「喂喂喂这样的话拜托麦沙帮忙比较好吧?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正为了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几乎都没有回家,既然如此那也只好由我来……助……一……臂……之……力……了……」 贝格登时有如发条断了的时钟一般,话说得结结巴巴。 正当希薇为此突发状况感到惊慌时,他又再次恢复往常的说话速度: 「哎呀真抱歉我最近有时讲话会结巴大概是我亲身试验自己做的药品的关系吧。不周为了完成研究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不了什么。好了总之小姐你如果要我捎个口信给葛雷德就说吧,最好是能够让我顺利把他带出来的理由。」 「咦?啊……这个……是,是的!」 见到希薇慌张失措,艾尔摩也绞尽脑汁地帮忙想主意。 「嗯……要不要参考罗密欧与茱丽叶呢……」 「不要参考那种触霉头的例子啦。」 「这可难说喔。假如那出戏曲中确实有另一个世界存在,而男女主角双方死后在那里相遇,搞不好会说『什么嘛,原来你是装死啊』,还有『是罗密欧你自己太粗心大意了』,然后彼此相视而笑呢。」 对于如此牵强的解释,妮琪不知该作何反应——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咪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楼上匆然传来听似猫叫的哭声,妮琪赫然抬头。 「对不起,我离开一下。」 只留下这句话,她便面无表情地走上阶梯。 目送她离去后,希薇向贝格问道: 「这个家里有婴儿吗?」 「嗯?有啊。那孩子应该已经超过一岁了可是到现在还是经常哭泣。听说那孩子是我们这儿炼金术师的亲戚的小孩因为父母双亡才会收留他。说起来……那孩子的身世……跟察……斯……一样。」 一时之间,希薇对说话方式又变调的贝格感到困惑,但他话中内容的沉重感反而令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是这样啊……父母亲都……」 「不……过……呢,那名炼金术师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一定能带给那孩子幸福。况且最重要的是妮琪给人的感觉虽然冷淡对孩子倒是相当呵护。」 之后,贝格彷佛想起什么似的望向玄关口: 「啊,对了对了。说到相当呵护,我们的当家小少爷和烂好人炼金术师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当希薇和贝格在谈话的时候——将她带来这里的艾尔摩没有留下来听两人的对话,早早便离开位子,默不作声地去追上楼的妮琪。 § 梅耶鲁府邸  二楼 「这是妮琪的小孩吗?」 「不好笑的笑话。」 妮琪冷冷地回答。 她抱在怀中的,是一名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的婴儿。 虽说是婴儿,看起来好像已超过一岁,躺在身材娇小的妮琪怀里,体型更显得大了一些。 「我之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这是在这里工作的炼金术师的亲戚的小孩,因为父母双亡,才带到这间工房抚养。」 艾尔摩很乾脆地点头回应妮琪的话: 「嗯,我知道啊。」 原以为他可能是真的和忘记贝格的名字一样,妮琪眯著双眼问: 「……所以你是真的在跟我开玩笑?」 「我想要逗逗你嘛。」 妮琪看著莫名露出羞赧笑容的艾尔摩,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亏你总想要逗人笑,却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的心。」 「是吗?不过既然妮琪你这么说,也许真是如此吧。」 艾尔摩在停止哭泣的婴儿面前挥手,一面继续说: 「不过,妮琪你倒是变了呢。」 「有吗?」 「有喔,和五年前比起来,现在的你变得开朗许多。虽然曾经因为莫妮卡的事情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最近感觉又打起精神来了。」 莫妮卡。 那个名字出现的瞬间,妮琪的表情微微蒙上一层阴霾。 那名少女是她的「恩人」之一,也是朋友。 一年前得知少女死于某起事故之后,妮琪受到不小的打击。 她作梦也没想到,带给自己生存希望的其中一人,竟会比总是说要寻找死亡场所的自己先一步离开人世。因此,莫妮卡的死以各种形式折磨著妮琪的心,而治愈她内心创伤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现在照顾的这名婴儿。 她没有责怪毫不讳言地提起友人之死的艾尔摩,动作轻柔地将快睡著的婴儿放到婴儿床上。 等到听见婴儿开始发出规律的鼻息声,她才转头回答艾尔摩: 「……你这种连难以启齿的话也能直言不讳的个性也一样没变呢,艾尔摩。」 「如果我让你感到不愉快,我向你道歉。」 「没开系,反正我也觉得永无止境地悲伤下去,才真的是对不起莫妮卡。」 毕竟,艾尔摩与莫妮卡相处的时间远比妮琪来得久。若是别人随意提起死者的话题,妮琪或许会觉得不是滋味,但是她对艾尔摩就没有那种感觉。 不过以妮琪的情况而言,说她是因为了解艾尔摩的个性才「死心」不去在意会比较正确。 「……你还没跟修伊联络上吗?」 「嗯 ,不过我认为他还活著。」 艾尔摩神色自若地回答关于失踪友人的问题。 听了他的回答,妮琪微微垂下视线: 「是吗……」 「因为他那个人总是向前看,我想他应该差不多能够展露笑容了。」 「我倒觉得修伊不会那么容易就重新振作,因为他和莫妮卡非常深爱彼此,受到的打击程度或许和你我截然不同。」 「这个嘛……我是完全不了解那种男女情事啦。」 看似遗憾地耸耸肩后,艾尔摩扬起淘气的笑容,追问妮琪: 「果然是那样对吧?妮琪会变得开朗,都是因为那回事?」 「哪回事?」 「男,女,情,事。」 艾尔摩倚著窗户,用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口吻接著说: 「有办法对别人的恋情发表意见,是不是因为你也有了喜欢的人啊?」 「我真的觉得,能够在谈论莫妮卡和修伊的事情时开这种玩笑的你非常厉害。」 「我很厉害吗?」 「莫妮卡去世时,你不也毫不犹豫地对修伊说『要笑啊』?」 面对语气冷漠的妮琪,艾尔摩答道: 「嗯,我是说过。不过,他好像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他要是听进去,肯定会揍你一顿,说不定还会刺你一刀。」 「我也这么觉得。」 尽管笑容中混杂了些许悲伤神情,艾尔摩依然没有否定自己的行为。 「不过,如果他能因此开怀地笑,不管是挨揍还是被刺一刀,我都无所谓。」 「我可先声明,没有人会为了那种事情笑的。」 「是吗?」 艾尔摩用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反驳妮琪: 「我的父母亲刺伤我或用火烧我之后都会笑耶。」 「……」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非常了不得的事。 ——……虐待? 青年对沉默的妮琪继续说: 「不只是我的父母亲喔。就连周遭的人们,大家每次见到我受折磨、发出哀号,都会笑得非常开心,还会大力称赞我。所以我自己是从未感到怀疑啦,不过据杀光我母亲他们的士兵们所言,那样的行为很邪恶。」 彷佛配合著妮琪所感受到的寒意,躺在婴儿床上的孩子闭著眼睛,开始躁动起来。 「我是不清楚修伊和养育我长大的那些人是不是同一种类型,但也不无可能吧?」 「……告诉我是无所谓,不过这些话你最好别跟别人说。」 虽然背后冷汗直流,妮琪并未受到太大的冲击,对艾尔摩的观感也没有改变。 这两年来,她和艾尔摩虽然时常见面,却几乎没有谈论过彼此的过去。可是妮琪早就隐约感觉到,艾尔摩正以不同于自己的形式,度过属于他的特殊人生。 只不过,她没料到艾尔摩竟会在这种地方大方地说出来,让她被突如其来的这番话著实吓了一跳。 艾尔摩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反应了,只见他扮起鬼脸想要逗笑开始躁动的孩子,同时继续对妮琪说: 「知道了。我还以为妮琪会笑著说『原谅我』才说出来,结果你没有笑。」 「我笑不出来啦。」 「真可惜。好了,我们回归正题吧。所以,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妮琪对锲而不舍地追问的艾尔摩浅浅一笑。 在让艾尔摩看出那是假笑还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之前,她便低声说: 「如果我说是你,你会怎么办?」 「是我吗?」 「很可惜,并不是。」 戏弄似的说完后,少女满不在乎地接著开口: 「我并不讨厌你,也对你心怀感激,但那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哈哈,我好伤心喔。我是没关系啦,不过你可别这样戏弄其他男人喔。小心被别人说你是玩弄男人心的坏女人。」 妮琪对看来丝毫不伤心的艾尔摩,回了句像是要为刚才的事情报仇的话: 「你放心,这种话我只会对你说。不过,还是很抱歉。」 「没关系啦,你要是认真的,我反而才伤脑筋。我想,我应该是不能结婚的那种人。」 妮琪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即使艾尔摩结婚了——若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在他面前哭泣,那一瞬间,那个陌生人在艾尔摩心中的地位恐怕会比妻子还高。如果只看表面,或许可以说他单纯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但是艾尔摩这个人「为了让别人笑」,如果有必要去牺牲妻子、孩子,甚至是自己,他都可能会「不假思索地那么做」。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个人,而是「笑容」这个人类所获得的表情。 妮琪是因为了解艾尔摩的性情,才能够理解他充满自嘲意味的话。 「……我想也是。」 一面口气冷漠地说,她一面心想。 什么话都不需要说。 也不需要去感受什么。 因为艾尔摩自两人初识至今,始终如一。 倘若有女人想与他白头偕老,那人想必不是完全赞同艾尔摩想法的狂热者,就是喜欢牺牲自我的怪人——抑或是放弃一切,自暴自弃的人。换个方式想,如果是时时觉得自己不幸,一直处于绝望之中的人,艾尔摩说不定就会尽其一生努力逗对方笑吧。不过这么一来,双方都没有好处,就只是彼此相伴直到终老罢了。 妮琪又进一步思考。 如果是五年前的她,或许会愿意与艾尔摩共度一生。 如果她的人生目标只有寻找死亡场所,她便会像他一样,不断为了他人奉献自己,甚至是奉献他人。谈一场超越善恶的恋爱或许也不错。 但是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她已不再是当时的她。 艾尔摩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变了。 因为在她寻找自己的死亡场所的过程中——出现一名想与她共同寻找的男性。 而那个人并不是艾尔摩。 就只是这样而已。 「吶,妮琪,结果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可以帮你喔。」 「那是秘密。」 望著妮琪含笑的脸庞,艾尔摩确信那不是假笑。 长年对于笑容的执著,让他身怀能够精准分辨假笑和真心笑容的独特技能。 妮琪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艾尔摩也不特别挂心。 因为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她爱慕的对象,而是她脸上的笑容。 「这样啊……好吧,那我就不多问了。小宝宝~~你看你看~~」 艾尔摩将注意力转移到开始哭闹的婴儿身上,摆出各种表情想逗孩子笑。 婴儿似乎对陌生大人将脸凑向自己一事感到困惑,迟迟不肯放松皱成一团的小脸。 然而—— 「我回来了!」 一楼传来的轻快说话声,将婴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大概是熟悉的声音吧,婴儿一脸安心地停止哭闹。 那道说话声十分稚嫩,音域让人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是男是女。 「……我们家的当家好像回来了。」 妮琪面泛微笑。 见到那副表情,艾尔摩不由得心想。 ——咦?这好像是她至今最开心的笑容? ——莫非是妮琪喜欢的人…… 才想说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也许就是「秘密的答案」,他心中随即起了疑问。 ——……可是,我记得我曾经听说, 这里的当家才只有十岁左右啊? ——难道妮琪喜欢年纪小的? 就在他擅自揣测时,一楼的方向传来说话声。 似乎是贝格正在以机关枪的速度解释希薇的事情。 听闻楼下的谈话声,妮琪轻轻地从婴儿床抱起婴儿,缓缓朝楼下走去。 艾尔摩也跟在她身后下楼——视线前方,出现两个方才不在一楼的人影。 其中一人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应该是名叫察斯沃夫的当家没错。 然后,在交互看了另一名男人和妮琪的脸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 ——啊啊,是这个人。 ——妮琪喜欢的怎么看都是这个人。 「欢迎回来。」 妮琪对察斯和另一名男人说道。 接著,在视线从察斯移动到高挑男子身上的那瞬间——她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我回来了。港口那边好像发生了爆炸,这边也有听见吗?」 「咦?听你这么说,刚才确实有某个声音……你们两个没事吧?」 「没事,我们那时人在图书馆地区。」 「这样啊,太好了……」 低喃的同时,她脸上安心的神色益发浓厚。 她没有加深笑意,也没有害羞地红了双颊。 唯有笑容中毒者艾尔摩才分辨得出的,细微的感情变化。 那张笑容的确是发自内心、不带虚假,而且也显示出她心中点燃了「安心」的火光。 艾尔摩看著她那样的笑容,自己也感到无比安心。 她大概是真的恋爱了。 也因为如此,不断寻找死亡场所的她,才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面对红粉知己喜欢上别人的事实,艾尔摩·c·亚伯托洛斯这名青年感受到的既非嫉妒,亦非失落—— 而是纯粹的感激之情。 那人的存在,让妮琪陷入爱河,展露笑颜。 所以,他心怀感谢。 这对艾尔摩而言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反过来说,他心中丝毫没有除此之外的想法。 他重新端详妮琪所爱慕的青年。 然后,有一瞬间他迷惑了。 ——怪了? ——这个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男人正笑著对妮琪说「我回来了」。 那不是假笑,艾尔摩很确定那是真心的笑容。 然而,他却拂不去内心不对劲的感觉。 ——啊,我知道了。 察觉感觉怪异的理由,艾尔摩放心了。 ——什么嘛。 ——原来只是「觉得怀念」啊。 刚才向妮琪提及的父母,以及「周遭人们」的笑容。 正在和妮琪说话的青年,脸上的笑容和那些人的笑容一模一样。 就只是这样。 ——嗯,这张笑容感觉就像保护者一样。 ——原来如此,这个人好像只把妮琪当成妹妹或小孩子看待呢。 一边思索著,艾尔摩缓步走下通往一楼的阶梯。 结果,只见原本面对妮琪的青年,慢慢地转而面向艾尔摩,并露出含意与刚才略为不同的微笑。 「哎呀……这还是我俩第一次当面打招呼呢。」 「咦?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青年对疑惑的艾尔摩说: 「我见过几次你和麦沙先生说话。你是达顿老师的徒弟吧?」 「是啊,不过达顿老师几乎什么也没教我。啊,我叫艾尔摩。艾尔摩·c·亚伯托洛斯。」 「啊,真对不起,我都还没报上姓名呢。」 浏海长到几乎遮盖双眸的青年,带著嘴角不变的爽朗笑容,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是绝无虚假,彷佛觉得「人生快乐无比」似的笑意。 「我是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你喜欢怎么叫我都可以。」 § 傍晚  教堂 洛特华伦提诺市内只有一座教堂。 而且还是一座盖在市郊的小教堂,平时几乎无人前来礼拜,一直以来都只被当成有人去世时,用来处理遗体的设施。 这话听来虽有不信神佛之嫌,但据闻这座好比只为了炼金术师而建的城市,正是藉由这种方式刻意削弱教会的力量。结果,此举招来「也有炼金术师在钻研降魔术」的传书,并成为与周遭城市隔阂渐深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这样的城市居民之中,依然有人虔诚地吊唁死者。 来到教堂祈祷的男人静静地抬头。 这是一座内部装潢绝对称不上完善的老旧教堂。 在此祈祷的男子,浑身散发著与那般幽静氛围南辕北辙的气息。 他的年龄将届三十岁,穿著轻薄的法国式外出服,上衣的色调尽管与庄严的礼拜相符,却显得莫名古怪,流露出一股超脱尘世的气息。 虽从服装的高级感一眼便能知晓男子是贵族,却怎么看也不像正经的贵族。 以贵族而言,男子难得没有配戴假发,也没有配戴欧洲贵族流行的假痣。取而代之的是头顶深深戴上十分花俏的三角帽,以及在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故意画上去的黑眼圈下,以化妆颜料画上小星星来代替假痣。 那身装扮,就算被说是不知从哪间剧场逃出来的小丑藏匿在教堂里也不奇怪。 但是——尽管男子的打扮如此奇特,这座城市里也没有人会责备他。 埃斯佩兰萨·波罗尼尔。 他是拥有伯爵称号,掌管这座洛特华伦提诺市的年轻贵族。 他的独特装扮使他遭人戏称「小丑伯爵」,但无庸置疑的,他确实是整座城市中权位最高的人。 尽管他的地位已在德孟特尔家族的介入下岌岌可危。 那样的他会不带随从,只身一人来到教堂,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他命马车停在离教堂有段距离的地方,就连马夫也不知道领主为何要来教堂。 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祈祷的理由,埃斯佩兰萨离开教堂。 其实他本来想再待久一点,无奈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港口那边刚才似乎发生爆炸事故,德孟特尔家借用作为据点之一的旅馆遭到炸毁。 所幸听说无人伤亡,但只要有个闪失必定会酿成大悲剧。 为了查明事发原因,他心想自己必须出面激励市内的警察组织才行。 就在他渐渐恢复身为领主的神情,来到教堂中庭的那一刻—— 他注意到一名青年站在洒满夕阳余晖的中庭里。 「……」 埃斯佩兰萨不发一语地观察那个人影。 从服装来看,那人似乎不是教堂的人。 身上的衣服虽看似贵族服,整体氛围却与这座城市的贵族们略有不同。 那名男子踏著铺满教堂中庭的装饰石,缓缓地朝埃斯佩兰萨走来。 男子脸上浮现柔和的微笑。 埃斯佩兰萨眯起双眼,想要确认走在阳光下的男子身分。 男子的年纪约莫二十岁,大概和波罗尼尔家的食客艾尔摩同龄。 虽然不认为只是个路人,却也感受不出敌意或杀气。 也想不出能够完全隐藏杀气的高强杀手,有什么理由要来杀害自己。 在埃斯佩兰萨思忖这些问题的期间,青年缓缓走近,然后开口: 「您来追悼家人吗?」 「……对。」 只对女性感兴趣的埃斯佩兰萨,语气冷淡地回答身为男性的青年。 「您真 的很疼爱那女孩呢。」 「……你是谁?」 埃斯佩兰萨重新端详青年的脸庞。 明明只有说追悼家人,青年却限定是「那女孩」。 知道那是正确答案的领主,开始对眼前的青年产生一点兴趣—— 忽然间,他想起来了。 有著乌亮黑发与金色眼眸的青年。 以前他曾听艾尔摩提过那样的一个人。 回想起听说过的名字的同时,埃斯佩兰萨的心中涌现复杂的感情,不待青年开口便小声询问: 「……你是修伊·拉弗雷特吗?」 「哎呀,名字有幸被领主大人记住,小的真是深感光荣。」 青年态度恭敬地行了个礼。 确定对方是修伊·拉弗雷特的瞬间,贵为领主的男子一时收起脸上的表情。 接著,他垂下视线呼吸数次,才又慢慢地将目光移回青年身上。 「这样啊。」 只吐出如此简短的一句话。 「……就只有这样?」 「不然还有别的吗?」 「挨骂或是被打……我甚至预想过最糟的情况是遭到射毅。」 听了青年含笑说出的话,埃斯佩兰萨有一瞬间起了「要不要真的射杀他呢」的念头,不过在确定自己下不了决心之后,他轻轻地摇头: 「如果是一年前,我或许就会那么做。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已经听艾尔摩说过错不在你,况且反而是毫无作为的我才应该挨你打骂吧。」 一年前—— 他的妹妹,玛莉贝儿·波罗尼尔死了。 以杀害德孟特尔家的贵族与埃斯佩兰萨的双亲的大罪人:莫妮卡·康帕奈拉的身分死了。 基于某些复杂的原因,玛莉贝儿·波罗尼尔早已不存在于人世。取而代之的,她戴上名为莫妮卡的面具,继续在这座洛特华伦提诺市生存下去。 可是,德孟特尔家族的来访粉碎了她的面具。 说得正确一些,应该是硬将粉碎的面具贴在玛莉贝儿脸上,让她以莫妮卡·康帕奈拉这名「罪人」的身分结束人生。 死于遭到拘留时发生的事故。 事故发生前火灾便已形成,且有可能是「面具工匠」杀害了她。 这是德孟特尔家方面提出的报告。 但是,埃斯佩兰萨不相信那样的报告。 他不是不相信妹妹已死的事实。 尽管尸体最后并未浮上来,不过根据后来艾尔摩所描述的状况,实在很难相信她还活著。 他不相信的,是她是遭到「面具工匠」杀害这一点。 因为埃斯佩兰萨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玛莉贝儿除戴著炼金术师见习生莫妮卡这副面具外,还戴著「面具工匠」的面具。 而且他也知道,曾经有其他人和她一同戴著那副面具。 共有「面具工匠」的身分,与妹妹相爱的炼金术师:修伊·拉弗雷特。 埃斯佩兰萨对这名自莫妮卡去世后消失整整一年的男人,继续沉静说: 「尽管明白责任不在你身上,但如果是一年前的我,恐怕早就对你破口大骂了。说不定还会仗著领主的权力,将责任全部推给你。不过假如你是女性,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到这里,领主轻叹一声: 「但是时间是残酷的。无论是对你或德孟特尔家的怨恨,还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的仇恨,都已随时间逐渐淡去。只不过,唯有悲伤和后悔无法痊愈。」 两人的对话气氛虽不像城市的领主与一介炼金术师,不过埃斯佩兰萨这名贵族一向特立独行。他认为所有女性的地位皆比自己崇高,本来就不是那种会介意身分的贵族。 另一方面,身为平民的修伊,其说话态度也全然不在乎对方的身分。 「既然无法靠时间愈合,那或许根本就不是伤口。」 语带讽刺地说完,青年微微耸肩: 「不过,如果是艾尔摩,他应该会说『只要笑就能痊愈』吧。」 「肯定没错。」 埃斯佩兰萨想起艾尔摩的脸,自然而然地面露苦笑: 「今天明明是莫妮卡去世一周年的日子,却听说他带著今天起要来工作的小姐去玩了,而且万灵节那天他也没有出现。他该不会是忘了吧……」 「会不会是那个新人一脸消沉的缘故呢?」 「嗯……也许吧。要是见到女性神情悲伤,我也会那么做。」 新来的女性——浑然不知希薇不安的原因有一部分出自自己,埃斯佩兰萨再次看著修伊。 只见修伊笑著移开视线,宛如缅怀过去般喁喁细语: 「他……大概对已死去的人没兴趣吧。他以前就曾经这样过。」 领主询问修伊: 「那你呢?」 「我?」 「我不会问你这段日子消失的理由。不过,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听我发牢骚吧?」 埃斯佩兰萨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十分沉著。 虽然他很想多谈论,多询问有关莫妮卡的事情—— 却不由得在意起修伊脸上始终挂著的笑容,想要确定对方的来意。不管怎么看,他的表情都不像是来追悼曾经相爱的女人。 「对不起,虽然这样好像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修伊转身面向教堂的正门,眺望远方的市区与海景,一面询问埃斯佩兰萨: 「您认为『莫妮卡在哪里』?」 「……?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说她其实还活著这种梦话。若我真那么想,就不会回到这种城市,而会在莫妮卡所在的地方了。」 育年神色自若,脸上依旧挂著一如起初的浅笑: 「假使她的灵魂真的存在,她会是去了天国?还是以罪人之身,在炼狱中受业火折磨?」 修伊没有看著埃斯佩兰萨的脸,继续眺望远方的街景说下去: 「又或者,同时拥有罪人身分,和以纯洁之身死去的玛莉贝儿身分的她,不管天国或炼狱都去不成,一直在黑夜里徘徊游荡?」 「……别说了,我不想听那些。」 不顾领主低声制止,修伊继续说: 「不管哪里的教堂都处于欠缺庭院来埋葬尸体的状态,甚至有教堂不断将一度挖出来的白骨移往地底,形成了骷髅回廊。尽管如此,应当祭祀的死者还是化为有形,残存了下来。」 「……」 「可是,连尸体都没有浮上来的莫妮卡却不在这里,也不在别处。无论肉体或灵魂,她都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就这样在连生死也无从确认的状况下,一直被困在『哪里也不是』的地方。」 确认修伊暂时停顿下来,埃斯佩兰萨大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朝著他的背影开口: 「你是想激怒我吗?还是说,你想用廉价的诗句拿莫妮卡的死开玩笑,好藉此安慰自己?如果你的用意是前者,很抱歉,我虽然觉得不愉快,但我现在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修伊微微摇头: 「两者都不是。让您感到不愉快,我很抱歉,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先告知您一声。」 「告知我什么?」 「就是接下来我要在这座城市里做的事情。」 「?」 面对一副摸不著头绪的领主,修伊用与一开始未曾改变的冷冷浅笑轻声说: 「莫妮卡她……在胸口染血,坠落大海的前一刻,曾经对我说……」 歇了口气之后,他轻阖双眼,再次徐徐开口: 「……对我这种男人说『有朝一日 再会』。」 侧耳倾听他说话的埃斯佩兰萨,感觉自己的背后冷汗直冒。 ——好奇怪。 ——他和我在听了艾尔摩的描述后,心里所想像的修伊形象不太一样。 ——这个男人真的是修伊·拉弗雷特吗? ——如果真是他本人,难道他变了? 一年。 要改变一个人,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些日子他宄竟消失到何处,又是为了见什么而回来? 慢慢转头望向满腹疑问的埃斯佩兰萨——修伊开口: 「所以,我决定寻找莫妮卡。」 「……你在说什么?」 「但是,她有可能不乐见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想先告知比谁都熟悉莫妮卡的过去的您。」 这时,埃斯佩兰萨才注意到修伊的右手里拿著某样东西。 他似乎正一边远眺街景,一边不时斜眼窥视那个小型物体。 埃斯佩兰萨确认那是体积比自己所知的小上许多的「怀表」之后,猜想眼前的青年应该很在意时间。 ——但是,是什么的时间呢? 他本想提出心中的疑问,然而现在的他更好奇修伊接下来要说什么。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修伊将怀表收进胸前口袋,重新面向埃斯佩兰萨。 接著,为先前那番装模作样的言词作结: 「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不是莫妮卡的错。」 「什么……?」 「所以,您也不必感到忧虑。」 「因为,是我自作主张要找她的。」 下个瞬间—— 城市的风景在修伊身后产生变化。 「……?」 才见到从市区到大海,「好几个地方」出现黑烟猛烈扩散—— 几秒之后,震动肌肤的爆炸声便响彻教堂的中庭。 「什……」 埃斯佩兰萨匆忙冲出教堂正门,从视野清晰的位置察看市街的情形。 结果,只见黑烟从市内好几处直窜天际——浓烟之间,还不时有疑似火焰的红光摇曳著。 「修伊·拉弗雷特,这是怎么……」 埃斯佩兰萨急忙回头,却戛然失声。 当他回过头时,教堂中庭内已不见修伊·拉弗雷特的身影,只有听见爆炸声后来到室外察看的教堂人员们。 但是,埃斯佩兰萨很确定一件事。 虽然他不懂「寻找莫妮卡」这句话的意思,但至少他可以想像得出,修伊打算在这座城市里做什么。 对于夺走爱人的幸福,甚至间接抹灭其性命的德孟特尔家族—— 他打算以「面具工匠」,或是一个男人的身分,展开「报复」。 § 市内同时发生多起爆炸事故。 目睹事发现场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其中一个爆炸现场,是停泊在港口内的德孟特尔家的运输船。 空无一人的船舱发生爆炸,造成身在甲板等处的数名人员受到轻伤。 虽然船员们全数安然逃脱,但是德孟特尔家有半个月份的物资都沉入海底。 「我就特地开口吧,那些家伙的船不管烧掉几艘都没差。」 「别那么说,我们不是才刚知道德孟特尔家也有正经的好人吗?」 言词激烈的尼罗,以及出言相劝的桑克。 他们从停泊于不远处的船上,看著陷入火海的船只渐渐沉没。 在一旁听著两人对话的田九郎,眉头深锁地望著著火船只冒出黑烟。 「……看来,刚才的爆炸果然也不是意外。」 之后,他将目光移向远洋的水平线,再次自言自语: 「……好像不太平静啊……」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即将从水平线彼端出现的一艘船的想像图。 「不过,只要不影响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出航就好。」 § 阿法罗府邸 葛雷德从房间窗户望见市区的黑烟,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不过他随即担心起希薇,将视线移往领主宅邸的方向。 所幸那个方向并未冒出黑烟,他不由得安心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希薇此时人在梅耶鲁家工房的他,姑且对于领主宅邸安然无恙一事放下心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葛雷德不安地凝视市街。 然而在此同时,他的内心也逐渐涌现沉静的高昂情绪。 这也许是变化的预兆。 会不会是契机终于降临在为了与希薇长相厮守,而一直苦苦等待的自己身上呢? 一面将市街的景象烙印在眼底—— 葛雷德的心中,涌起了些许「采取行动的勇气」。 § 德孟特尔家的粮食库也是爆炸场所之一。最初发生爆炸的地点也有摆放枪枝和火药,然而这里完全没有火源,实在很难想像会产生爆炸。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赶赴现场的卡菈第一个联想到的,是一年前「面具工匠」所犯下的连续纵火事件。一想到事发至今刚好届满一年,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的关联性。 「是遭到袭击吗?」 她追问负责看守粮食库的私人士兵们,却见受到轻微烧伤的他们均面画相觑,吞吞吐吐地开口。 「不……不是……在我们看守的期间,没发现有人……而且,犯人如果是在仓库内,也应该已经烧成了黑炭才对。」 之后,卡菈听取了几份报告,神情严肃地陷入沉思。 从灭火后的烧痕来看,爆炸的起点确实是在仓库的中央一带。 没有从窗户等处投入爆炸物的迹象。 虽然有可能是趁看守人交班时偷偷潜入,但这就表示犯人在爆炸发生前一直躲在仓库里。然而目前的现况是,既没有人目击到有人逃离现场,也没有发现焦黑的尸体。 判断再苦思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卡菈询问她带来现场的两名炼金术师。 「圣拉多大人和维克托大人觉得如何?犯人是设下了某种时间一到就会爆炸的装置吗?」 维克托思考数秒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时间一到就会自动起火的装置啊……这种东西要做的话是不难啦……只不过,好几处同时爆炸这一点令人费解。照理说,这种装置不管怎样都会产生时间差才对……」 维克托再度陷入深思。圣拉多与其相反,默不作声地在现场走来走去,还不停用拐杖到处戳弄。 不久,他在烧焦的架子碎片下发现一样东西,面无表情地捡起来。 「怎么了,老爷子?你发现什么了?」 圣拉多哼了一声,回答因好奇而双眼发亮的维克托。 「……应该是时钟的零件。」 「啊?」 「犯人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他似乎藉著结合时钟和火药,制造了一个能够在正确时间让不同地点爆炸的自动装置。」 听了老人不拖泥带水的回答,维克托在脑海中做了几番推想。 「可是,那种装置的体积应该很大吧?」 「这一点得调查过其他残骸才能确定,不过我想应该只有能趁隙带进来的大小。居然能以那么小的装置引发此等规模的爆炸,真是了不起。」 说完像是在称赞犯人的一番话后,圣拉多在浓密胡须下扬起浅浅的笑意。 望著老人的身影,维克托莫名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但是,令他害怕的不是圣拉多的微笑,而是他们必须与视否 定他人为生存意义的老人,说出「真是了不起」这种话的男人为敌的事实。 § 在这里说个题外话—— 维克托在好几年后回想当时的事情,对部下说了下面这番话: 「史上第一枚定时炸弹应该是在1770年代后期,由名叫大卫(注:david bushnell,美国人)的发明家所制造。但是呢,那起事件的犯人却早在六十多年前便结合时钟和炸药,做出货真价实的定时炸弹。」 「修伊那家伙说不定真的是天才……尤其在用火这方面。」 § 当然,当时的维克托不可能从现场状况推测出犯人的身分——那时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耸耸肩说些嘲讽的话而已。 「……真是的,偏偏在我们抵达当天发生这种事。该不会有人怀疑我们是犯人吧?」 圣拉多漠然回答笑著自嘲的维克托。 「我倒认为,把这当成是『面具工匠』那群人,给来这里窃取技术的外来炼金术师的警告比较合理。」 「……若真如此,不听警告会发生什么事?」 「很简单,就是将我们包包里的东西,换成充满时钟和火药技术的玩意儿。他们是从制造假金子到纵火,无恶不作的一群人,不管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足为奇。」 听到这番话,维克托喃喃自语似的回答: 「我也希望犯人是那么单纯,类似邪恶秘密组织的一群人啊……」 白天目睹德孟特尔家的私人士兵们引起纠纷的维克托轻轻咂舌: 「因为在这座城市里,似乎我们才是坏人。」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安装炸弹的人说不定是出于正义才这么做。」 维克托搔著鼻头望向卡菈,对她坦言: 「如果是这样……光凭半吊子的劝说,恐怕阻止不了对方……」 「简单说,犯人恐怕『不会就此罢手』。」 他的推测十分正确。 从那天起,洛特华伦提诺市便笼罩在恐惧的火焰之中。 短短一周内,便发生多达「三十六起爆炸事件」—— 然而,德孟特尔家的私人军队始终无法掌握犯人的踪影。 原本接受名门控制的市民们,渐渐因为害怕炸弹客而与德孟特尔家保持距离。 另一方面,德孟特尔家的私人军队则是对市民们起疑心,结果使得双方关系更加恶劣。 犯人像是在嘲笑这般状况似的,持续破坏市街。 缓慢而确实。 彷佛在宣告,要与这座洛特华伦提诺市为敌。 间章 维克托·泰波的报告书(摘录部分)2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我在想,犯人说不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其目的正是要让市民与德孟特尔家失和。 最近还兴起了「面具工匠回来了」的传言。 小鬼们在巷弄里唱的歌曲真是杰作。 【点亮灯笼吧,恶魔要来了。 戴面具的恶魔要来了。 要来替你戴上面具了。 来替大家戴上面具了。】 ……歌词就是这样。 既然流行起那种歌曲,看来市内的治安也要开始败坏了。 隐身于市内的「面具工匠」成员,似乎在听了那首歌和传言之后也蠢蠢欲动……结果,现在除了那个以时钟制作的炸弹外,也开始出现普通的纵火事件。 不仅如此,就如同那首歌的歌词一般……据说现在甚至有人也想如入「面具工匠」,还有人在问要怎样才能得到面具。 他们可能是心想:假使「面具工匠」那群人就是犯人,只要自己也成为那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就不会被盯上了吧。 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嗨,你好吗? 上次像这样寄信给你,已经是将近十天前的事情了。你那边有什么改变吗? 我这边倒是变了许多。 啊,别误会,我可没有变喔。 无论今昔,我都是那个你深爱的我,而我也依然深爱著你。 不过看在你眼里,我大概只是你上百名恋人的其中一人吧。 先不提那个了……改变的是市内的状况。 我之前有说过,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全是下流胚子吧? 啊,对了对了。我去过那间听说是正经人家的点心店了喔,那里的老板娘果真和其他市民不太一样。虽然她好像自从如女儿般疼爱的寄宿人死后,整个人明显衰老许多,不过要是那样就算老了,真不晓得她原本是多么有活力呢。 抱歉,话题又扯远了。 总之,洛特华伦提诺那些人大半都是下流胚子。 不过,我也知道德孟特尔的私人军队里也有不少下流胚子就是了。 拜托你雇用素质好一点的军队啦,不然卡菈很可怜耶。 怎么说她也只有一个身体啊。连新人教育都得亲自出马,她简直分身乏术。 卡菈这个人是很正直……但是,整座城市对德孟特尔家的不满已经到达顶点了。 原本向德孟特尔家靠拢以获取好处的家伙多如牛毛,然而发生这次的连续爆炸事件,许多人都急忙撤下德孟特尔家的旗帜。 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们则是笃定犯人就在市内,而展开相当粗暴的「搜查」行动,也因此招来更多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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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年前发生纵火事件时,成员听说就有好几百人。「面具工匠」也是一群令人发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令人发毛的还是这次那群炸弹客。不……说是那群,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独犯案。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为了让市民们醒悟过来的反抗行动……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 我在想,那些犯人想要摧毁的也许不只是德孟特尔家,说不定也包括那些市民。 最近这三天,就连之前没有成为目标的贵族宅邸和图书馆也开始传出灾情。 让人不禁怀疑,犯人是不是讨厌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假使灾情持续扩大到市外,那不勒斯总督决不可能坐视不理二届时,搞不好整座城市都会从地图上消失。」 (中略) 「说到这里,我刚才写了很多这座城市处境危险的话。 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似乎也警觉到这一点,我就看过好几个人用运货马车载著研究资料离开这陉。 不过啊,尽管如此,密探【  】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亏我还跟他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大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据说有艘船就快来到这里了。 那是由洛特华伦提诺的炼金术师共同购入的中型船。 当然,光凭区区炼金术师每个人出一点钱,是不可能买下一艘船的。 听说是因为别国的贵族也有帮忙出资,才买了艘设备不错的船。 据密探【  】所言,有一群人打算搭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陆。 新大陆。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吸引人。是美国耶,美国。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上船看看。 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擅自跑去美国啦。 不周,毕竟市内的炼金术师们也是这次的事件嫌疑犯。 若能从他们的关系中有所发现,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因此我打算也对那艘船进行调查。 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吧。拜托你了。」 「那艘船的名字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有任何发现,我会写在下次的报告书里。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间章 维克托·泰波的报告书(摘录部分)3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博物馆长的注释:此报告书恐怕是为德孟特尔的贵族船只沉没的前一日所写) 「听说你的船明天就会抵达了。 好久没见,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虽然觉得现在再写报告书也没意义,不过说老实话,我大概还要好久才有机会直接与你见面。 反正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同行吧? 若要等你传唤我到寝室,不知道得等上几个月。 但是,你一定会仔细地过目报告书。 就这层意义而言,以这种形式与你相交厦倒轻松一些。 至于语气不像报告书这一点,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中略) 「我拿到将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的名册了。不知道那位密探是从哪儿得来这种情报?看来他已经扩展出可观的人脉了。 他和市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让我一度怀疑他能不能做好密探的工作……总之,这家伙是个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也许还是警戒一点比较好。但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关于名册上记载的名字……麦沙·阿法罗是贵族的长子。我应该在报告书里提过他好几次,你还记得吗?他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好朋友,不过那个阿卡多好像已经去了别处。 听说阿卡多在写了以德孟特尔为模子的剧本之后被卡菈盯上……于是就离开这里,逃离追捕。 我觉得阿卡多那家伙有点可疑。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对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各种事情瞭若指掌。 密探【  】之前也和阿卡多有往来,据说那位诗人的手腕相当高明喔,总是能从某处得到城市里不为人知的情报。虽然阿卡多是密探的重要情报来源之一……不过他同时也握有德孟特尔的情报。 说不定,这次的事件也与他有某种关联。毕竟,这次的事件感觉就像一年前那件事的扩大版。」 (中略) 「话说回来,即将搭上这艘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乘客还真是不得了。名册的最后,还有我最近认识的三个人的名字。他们几个都是好人,有机会我再俞绍给你认识。啊啊,不过其中一个叫尼罗的家伙很危险,我不太想让他和你见面就是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自各工房的人,甚至有人特地从北欧和中东的炼金术师工房远道前来这座城市呢。 可是呢,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他们要去美国做什么。 我甚至感觉,搭船这件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想在船上做什么吧。 如果是要进行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实验,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只堪称是最完美的场所了。虽然我对是哪种实验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发表贤者之石的集会呢……不,应该不可能。」 (中略) 「那么,我很期待明天能与你见面。 不过,你大概会先读这封信而不是见到我吧。 只属于你的维克托·泰波 最终章 不准笑 洛特华伦提诺某处 妮琪这名少女,从前曾在这座洛特华伦提诺市里被夺走一部分的人生。 然后,在同一座城市里,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和心意会不会为对方所接受无关。 自己有爱人的能力。 她光是接受这件单纯的事实,就感觉自己能够有所改变。 我真的有改变吗? 我有变坚强吗? 我有找到正确的死亡场所吗? 黑暗无光的通道深处。 在无可逃遁的尽头处,一面感受朝自己逼近的无数杀意—— 戴著「面具」的少女,小声地自问自答。 她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尽管如此,她仍感到满足。 不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只不过,能够与谁拥有「牵系」这件事,对她而言比什么都开心。 然后,她心想。 ——莫妮卡也…… ——或许她也感受到与修伊之间的牵系了。 妮琪从艾尔摩口中,听闻是朋友也是恩人的少女的死前模样。 ——所以,她才能够笑著死去吧。 ——我现在能够笑著死去吗? § 某日白天  「面具工匠」的藏匿处 事情要回溯到妮琪自问自答的前几天。 自从德孟特尔家的私用船沉入海底,至今已过了五天。 市内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暴动。 露克蕾齐亚·德孟特尔所搭乘的船只炸毁这个事实撼动了整座城市。毕竟是西班牙屈指可数的显赫贵族的权力者,在港口不远处被卷入爆炸事件。 尽管维克托坚持喊著:「她一定还活著!」派船拚命搜索——结果却没能找到生还者。 这件事会带来何种影响? 事态恐怕会朝著一年前那起前来调查的调查团和船只遇袭的事件所无法比拟的恶劣方向发展吧。毕竟,这可是在德孟特尔家族占有一席之地的贵族,直接过袭身亡的重大事件。 虽然尚未查明是意外事故还是遭某人袭击,但是依目前市内的状况,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是单纯的「事故」。外面的人——西班牙本国的德孟特尔家族成员想必更是如此。 此事若是被本国得知,这座城市也许真的会遭到攻陷。 甚至有可能以继承战争的战事正烈为由,捏造「已遭敌国势力入侵」的谎言,将整座城市焚烧殆尽。 这里对炼金术师们而言或许是很重要的城市,然而在政治意义上,只不过是偏僻的港口都市罢了。 从贵族到市民,人人无不害怕德孟特尔家的武装舰队出现在水平线上,朝市内炮击。 另一方面,驻留在市内的德孟特尔私人军队也开始担心此次事件的责任归属,还有他们会不会被究责。 无论是市民们、德孟特尔的关系者们,还是贵族们,每个人都被难以言喻的不安所吞噬,深陷彼此猜忌怀疑的状态。 到了最后,许多人心想—— 犯人是谁? 爆炸犯是谁?「面具工匠」又是谁? 要将谁当成牺牲品交出去,自己才能得救? 就连一年前成为「面具工匠」,企图利用此次事件趁机攻击德孟特尔,市内那些游手好闲的分子,这次也全都悄然不动。 在这种情况下,洛特华伦提诺市的人们开始有一个想法。 「即使不是真凶也无所谓」。 有了这个禁忌的念头之后—— 他们寻找的人从「犯人」变成了「牺牲品」。 德孟特尔家族、贵族,以及一般市民们。 原本互相敌视的他们,不久便将视线转向同一方向。 转向从一开始便遭受质疑的——某种职业的人们。 炼金术师。 是这座城市的历史根基,也是象徵。 炼金术师们本身并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然而洛特华伦提诺的多数居民却都怀有一份幻想,以为他们的技术无所不能。 但与其说是幻想,倒不如说是为了让炼金术师成为犯人,而将「肯定是万能的没错,所以才能像那样炸毁远处的船只」这种愿望强加于人。 再加上还有一件事。 1705年—— 过去利用奴隶买卖药品的市民们,曾一度企图将他们的罪孽嫁祸给第三图书馆的炼金术师们,不料却适得其反。对于炼制和流通药品的制度遭到瓦解一事的恨意,确实成了推动市民们的原动力。 市民们有意无意地向德孟特尔家的人透露讯息。 ——「面具工匠肯定就是炼金术师们。」 德孟特尔家于是听信了这番话。 ——「有办法制造那种爆炸的,只有炼金术师。」 而贵族们非但默许此种言论,还顺势落井下石。 ——「只要将炼金术师当成牺牲品交出去,我或许就能得救。」 与第三图书馆素有往来的埃斯佩兰萨,以及部分金援炼金术师的贵族们都试图遏止这股歪风流窜。 但是,市内的权势贵族「阿法罗家的当家」却毫不留情地和梅耶鲁家工房断绝往来,导致众人对炼金术师们的攻击加剧。 也许是感应到开始弥漫整座城市的疯狂氛围—— 藏身在某问废屋地下室的修伊·拉弗雷特,依然带著浅笑低语。 「真教人怀念啊……」 与脸上的笑容形成对比,他的声音里蕴含著寂寞的情绪。 可是,那个房间却洋溢著足以将那股情绪轻易抹去的光芒。 房间里金碧辉煌。 层架和桌上摊放著大量金币和宝石。此外,还摆放了一眼便知十分昂贵的雕刻、座钟等各式嗜好品。 整个空间充满令人联想到海盗藏宝箱的绚烂光芒,彷佛像在宣示房间本身的价值不斐。 只不过,那些金币大半都是「假金子」。 在假货的光芒围绕下,修伊再次呢喃: 「气氛和那时候一样。」 然后—— 「真的好令人怀念喔。」 一道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回应了本该只是自言自语的那句话。 「让我想起我们和莫妮莫妮,三个人在这里搞鬼时的事情了。」 然而修伊并不感到惊讶,依旧微笑著回答: 「嗨,好久不见了,艾尔摩。」 「好久不见……你的笑容怪怪的耶。」 「是吗?」 「是啊,感觉像是假笑和真笑混在一起。我起初还以为全都是假笑,不过四周没人还假笑实在太奇怪了。」 睽违一年的重逢。 而且,对方还是爆炸事件的最大嫌疑犯。 尽管加此,艾尔摩依然用仅与友人三日不见一般的态度说话。 对于那样的艾尔摩,修伊似乎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照样语气平淡地回答朋友的问题。 「既然你说是假笑,那么或许是吧。」 修伊先是肯定艾尔摩的指谪,接著冷静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才是我的『面无表情』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艾尔摩乾脆地点头接受,一副不打算继续追究似的提起别的话题。 「对了,你这段日子去哪里了?」 「很多地方。这一年来,我真的去过很多不同的地方。」 「有什么地方有趣到能让人笑出来吗?」 「这我就 不晓得了,毕竟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 艾尔摩又对深思的修伊发问: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去那么多地方啊?」 「因为我想看看洛特华伦提诺以外的世界的可能性。不过,最后我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要了解世界,只用一年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这样啊……那两年够吗?」 「应该不够吧。」 「你有带伴手礼回来吗?」 「如果是旅行见闻倒有很多,改天我再告诉你吧。」 「麻烦以趣闻为优先喔。」 朋友间漫不经心的对话。 虽然不像是立场不同的人该有的对话,两人却极其自然地交谈著。 然后,艾尔摩以和之前完全一致的态度,直指「核心」。 「啊,对了对了,有人怀疑爆炸事件是修伊做的,真的是你吗?」 措词丝毫不假修饰。 但是,修伊却镇定自若地反问艾尔摩: 「你觉得呢?你怀疑我吗?」 「直是的,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不过,我是觉得都无所谓。假使惨伊真的是犯人,我就设法让市民和德孟特尔家的人,以及纵火犯修伊你们全都展露笑容。比方说,将火灾和爆炸当成这座城市的名产来招揽观光客……」 艾尔摩不是在开轻率的玩笑,而是非常认真地在思考。 「啊,等一下喔。就算修伊是犯人,你也有可能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受某人威胁才那么做对吧?这一点得弄清楚才行……回到正题,犯人真的是修伊吗?」 见到友人那副模样,修伊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耶。」 艾尔摩见到修伊笑了,语调显得有些兴奋。 「啊,你脸上刚才混杂了一点真正的笑容耶。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笑就是了。」 「总之,我是不是犯人,现在一点也不重要。」 「是吗?好吧,那我不问了。」 修伊询问轻易便停止追究的艾尔摩。 「市民们现在正打算除掉炼金术师对吧?」 「是啊,情况真的很糟糕。第三图书馆的大家都已经透过地下水渠和教堂的地下墓地逃到市外去了。虽然一再往返暗处的确很辛苦,不过见到大家一抵达安全场所,全都庆幸地露出真心喜悦的笑容,我这么做也值得了。」 说到这里,艾尔摩稍微收起笑容,神情遗憾地说: 「可是,还是有女孩子哭著说『其实我根本不想离开』,也有人愤怒地埋怨『为什么我们非走不可』。不过,我想就算是他们,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活著回到这座城市,他们或许也能展现开怀笑容。所以,我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 对著独自边说边点头的朋友,修伊提出一个疑问: 「你不逃走吗?」 艾尔摩泰然自若地回答这个听来理所当然的问题。 「因为有人还没逃走啊。再说,修伊你不也没有逃走?」 「即使这座城市就要毁灭,你大概也会为了见到最后一人笑而留下来吧。」 「你想当那个『最后一人』吗?」 「……以前的我会这么想,可是这次我不知道……」 修伊捏起摆在层架上的一块假金子,喃喃自语地说。 「这次?」 「啊,对了对了,我都忘记要订正了。」 再次在脸上堆起假笑,他用沉稳的语调说: 「刚才我说觉得怀念,不是指和你或莫妮卡之间的回忆。」 「?」 「我母亲在女巫审判中遭到杀害,后来,我母亲临终前告发的村民们也受到了火刑。这就是尚皮耶·阿卡多写成歌剧的故事。」 和艾尔摩一样,修伊也坦然说出自己心中一直视为禁忌的过去。 尽管察觉友人的变化,艾尔摩仍继续默默聆听对方说话。 「我说感到怀念……是因为当时村里的气氛,和现在市内的气氛相似。」 「你打算将这座城市的人们全都烧死吗?」 面对在某种意义上逼近核心的问题,修伊脸上再度混入一丝「没有虚假的笑意」。 「怎么可能?况且,当时也不是我烧死那些村民,是他们自己冲进火堆里啊。」 冷静地分析过去的修伊,一边注视在手里翻转滚动的假金币,一边像在说服自己似的说: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恨意了。」 「哦?这是件好事呀。这么说来,你应该很容易笑喽?」 「只不过,我也没有喜欢这个世界到能够轻易笑出来。」 「哎哟,你就喜欢它嘛,不可以放弃啦。」 点头回应艾尔摩听似遗憾至极的话之后,修伊接著说下去: 「六年前……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对整个世界充满恨意。但是莫妮卡改变了我,我变得喜欢上有莫妮卡的这个世界。如今则是两者皆非。」 他将硬币往上一弹抓在掌中,不确认正反面就朝房间的角落扔去。 「对于现在的世界,我已经无恨也无爱。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只是用来达成目的天竺鼠。」 「你说的目的,是实现与莫妮卡的约定吗?」 修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也许是将沉默当成了答案,艾尔摩也没再多间。 片刻间,寂静支配了充斥假金子光芒的房间。 不知过了几分钟,修伊闭上双眼,徐徐开口: 「艾尔摩,我有两件事想拜托你。」 他贴覆在脸上的,依旧是诡异的假笑。 可是听了他的声音,艾尔摩很确定一件事。 ——啊啊,我还以为他完全变了个人…… ——看样子,他还保留了一点以前的他。 无论对方是谁,艾尔摩都会平等地追求对方的笑容。 可是在这一刻,确认修伊没有完全变成别人的艾尔摩,心里感到有些开心。 因为,假使修伊变得判若他人,他就无法让「已经消失的过去的修伊」展露笑容了。对艾尔摩来说,这是一件令人略感落寞的事情。 明白这一点之后,艾尔摩打算确认一件事: 「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托……」 因为对艾尔摩的愿望再了解不过,修伊于是先一步回答: 「虽然可能无法马上就笑得出来,但是等我的目的达成……我会实现一年前的约定。」 一年前的约定。 ——「如果莫妮卡得救了,你会很高兴吗?」 ——「……还用说吗。」 ——「如果能跟莫妮卡重逢的话,你会笑吗?」 在一来一往的问答之后,修伊坚定地承诺艾尔摩。 ——「我会让你看见我人生中最灿烂的笑容。」 回忆起过去的对话,艾尔摩很肯定一件事情。 修伊的心中抱著某桓期盼。 尽管不清楚详情——但是他的确打算再见莫妮卡一面。 他是想学习降灵术?还是等待能令死者复活的科学诞生?抑或是打算以黑魔术让死者重返人间?具体方法为何,艾尔摩并不知道。 然而,修伊确实打算实现莫妮卡在最后所说的「有朝一日再会」这句话。那句话或许是莫妮卡的死前告别,也可能只是神志不清的妄书谵语——可是对修伊·拉弗雷特而言,那无疑就是「约定」。 艾尔摩从修伊的话中感受到他明确的决心,于是咧嘴笑道: 「你早就知道你那么说……我不可能拒绝对吧?」 § 同日  第三图书馆 男人们的怒吼声,响彻本应安闲宁静的图书馆。 「找到了吗!」 「可恶……没有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已经派人在城市的出入口监视了吗!」 「那些炼金术师到底消失去哪里了!」 他们似乎是德孟特尔家的私人军队,其中一名男子的脸上带著比较新的伤口。那是约莫半个月前,被尼罗踹倒的男人。 「该死……连那几个外国来的炼金术师也从城里消失了!」 「不过反过来想,他们逃走这件事正好证明了他们就是犯人。」 「混帐东西!要是他们全逃走了,我们不就完了吗!」 「也有可能是贵族将他们藏起来了。听说这间第三图书馆和领主波罗尼尔家有来往。」 德孟特尔家企图将炼金术师们以嫌疑犯身分全数逮捕,然而炼金术师们显然已在他们著手准备的这几天消失无踪。 他们或许不知道吧。 不知道这座城市原本是为了炼金术师而建。 也不知道考虑到遭受迫害或劫夺的情况,炼金术师们早就花了不止几天或几年,而是足以堪称「历史」的漫长岁月准备了好几条逃生通道。 「他们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给我放火烧了这里!用烟把炼金术师们赶出来!」 情绪激愤的带伤私人士兵如此大喊。 这番激进的发言令众多士兵霎时面面相觑——但或许是受到遍寻下著目标的焦躁感所驱使,没有人明确地提出反对。 唯独一人,来到第三图书馆的德孟特尔家的使节团长除外。 「……给我住手。」 「啊?……卡……卡菈大人。」 「放火烧了这里没有意义,不准做这种没用的事情。」 一瞬间,带伤士兵对口气冷淡的卡菈心生畏怯。但是—— 「团长大人你太天真了啦。」 烦躁到了极点的情绪,使得带伤士兵从以前便对「自己的上司是女人」一事心生的不满浮上台面。 「……你说什么?」 「你太温柔了啦。女人果然下不了重手吗?」 「……」 眼见卡菈没有吭声,带伤士兵的胆子更大了。 反正卡菈铁定会因为这次的失态而失势。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对这女人客气了。 带伤士兵暗自思量,接著便一副机不可失地痛责她: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孟特尔!你也应该不惜烧了整座城市,也要把炼金术师们逼入绝境!……还是说,你有什么隐情?是因为炼金术师中有好男人吗?那家伙呜喔……?」 士兵无法再说下去。 因为卡菈的手伸进了男人嘴里,就这么抓著他的下颚和脸颊,将他猛然摔向地面。 嘴角裂开的男人口中溢出鲜血。 疼痛令脑袋顿时清醒,他总算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噫……咿呀……对……对不……呜喔!」 当男人哀号著想要道歉的那瞬间,卡菈包著盔甲的脚后跟踏进了他口中,踢断好几颗牙齿。 「我看你似乎有所误会,所以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 语气依旧冷静的卡菈,将铁制的靴跟不断扭进封方嘴里。 「……唔……呜……啊嘎……!」 「这座城市不久后将成为德孟特尔家族的囊中物,只因为露克蕾齐亚大人想得到它。不管什么东西,即使现在属于这座城市,迟早也会成为露克蕾齐亚大人的囊中物。这一点和露克蕾齐亚大人活著与否没有关系。」 卡菈压抑内心的情感,神情漠然地一再重覆将鞋子埋进男人脸中的动作。 「谁都没有权利烧毁即将属于露克蕾齐亚大人的书本和资料。无论你、我都是一样。」 确认满脸是伤的男人已完全昏厥,卡菈才缓缓地挪开脚——对背后浑身僵硬的私人士兵们开口说: 「……把他带到要塞的医疗区去。」 接著,在确认士兵们抬著负伤同袍前往海上要塞之后—— 卡菈仰望图书馆建筑,想起麦沙的脸,一边喃喃自语: 「你要是有办法逃离这座城市,就尽管逃吧。」 「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会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出港。」 § 几天后  第三图书馆  地底 在「公共墓地」的概念尚未普及的这个时代。 一旦有人过世,基本上通常都是将遗体埋葬在教堂的庭院里,但是庭院的面积不消说自然有限。当容纳不下时,有些教堂会将已化为白骨的遗体挖出来,改以纳骨的方式移到教堂地底下。 有些都市也会利用原有的地下水渠。洛特华伦提诺市便是其中之一。 尽管不若巴黎的地下坑道,以及数十年后建于伦敦的地下河水渠那般广大,这座城市内确实也存在著好几条作为上下水道设备的地下隧道。 由于位于市郊的唯一一间教堂包办了市内死者的埋葬事宜,因此光凭庭院的土地自然不可能容纳所有遗体—— 于是他们将遍布市街地底的水渠扩充作为地下纳骨堂,让市街的地底呈现另一种面貌。 然而知道这个地底构造的人十分有限。可能是有缔结某种密约吧,只有教堂相关人士和炼金术师们知道地底的全貌。 在那样的地下通道一角,聚集了超过二十名男子。 成员以市内各工房的炼金术师们为主,其中也有不少像田九郎等人一样从外地来的人。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炼金术师们自言自语似的互相嘀咕。 「虽然承诺会前往新大陆,可是这下根本出不了港啊……」 「我们是不是也逃到市外比较好?」 正当炼金术师们彼此交谈时—— 「没关系,以人身安全为优先,绝对不是错误的选择。」 听见达顿将右手的义肢弄得喀喀作响,一面如此说道,所有人同时将视线转向他。 达顿虽然不会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不过安排那艘船来此地的人正是他。 炼金术师们惴惴不安地问他: 「达顿先生,虽然你说了选择这两个字,可是我们难道有其他选项吗?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一抵达港口就受到德孟特尔的监视,就连将那艘船带来这里的水手们,也从一开始就预定只雇用到抵达这座城市为止啊。」 「就……就是说嘛,我们要上哪儿重新找敢反抗德孟特尔的水手?」 「只靠我们怎么可能横渡大西洋……」「再说,我们根本不晓得怎么开船啊。」 达顿冷静地回答七嘴八舌的炼金术师们。 「眼前的情况确实令人有些不安,不过从前横渡大西洋的哥伦布,也是靠著大约一百人操控三艘船……也就是以每艘约三十人的比例控制船只。」 接著,达顿将目光移向房间一隅的田九郎等人。 「况且,玛姬达·巴图塔的『漂流工房』也派了三个人来担任此行的船员。」 耳闻自他口中说出的名字,炼金术师们不由得惊呼。 「你说巴图塔的『漂流工房』?达顿先生,原来你和那位女炼金术师也有往来啊!这……这么说来,那几个黄种人和黑人是漂流工房的一员吗?」 「没想到那个工房真的存在……」 「原来玛姬达串通熟识的贸易商,抑止药品和假金子从这座城市流往海外地方的传闻是真的啊……」 玛姬达·巴图塔在炼金术师之间是一名半传奇性的炼金术师。她的工房就是她所拥有的「船团」,据说终年漂流在世界各地的大海上,持续进行独特的研究。 虽然曾有人从名字猜测她出身阿拉伯圈,不过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样貌,神秘行径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 田九郎等人听了众人的议论,皱起单边眉毛低声交谈。 「哦……看来大师好像被视为魔术师或龙一般的传说了。」 「不过,主人的确是值得我们克己奉公的英雄。」 「我就特地开口吧,大师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女人,虽然我是很感谢她啦。」 田九郎和桑克是直接被她的船团拾获,尼罗则是玛姬达的炼金术师老友兼冒险家的男子托她收留。 身为老师的玛姬达这次对他们下达的指示,便是「协助从洛特华伦提诺前往美国的炼金术师们」。 他们三人在航行途中要一面教导其他炼金术师包括掌舵在内的基本知识,尽管置身如此艰险的处境——但是在预定停留的港口处,船团成员将提供他们食物和水等补给品,若判断情况危险,护卫船只也会随同航行一段旅程。 因此,实际上单独航行的路程只有从最后的停泊地到美国,以及从洛特华伦提诺到最初的停泊地。 不过一开始的「离开洛特华伦提诺」这件事,恐怕才是这趟旅程最艰难的部分。 混在其他工房的炼金术师里,麦沙也直接对达顿提出疑问: 「可是,最重要的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也有可能遭到炮击沉没吧?」 「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在名义上是马兹家族的私用船,就算是德孟特尔家的人也无法任意扣押或击沉它。若是平时就另当别论,如今西班牙继承战争打得正烈,他们势必不愿节外生枝。」 马兹家族在西欧是与德孟特尔家族并驾齐驱的显赫贵族。 「您和马兹家族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单纯的老朋友。『投资』可以说就是他们的事业,而那艘船正是对在特殊方面肩负未来的炼金术师们所做的投资。」 听到有与德孟特尔同等的贵族在背后支援,炼金术师们松了口气,但是达顿为了不让他们过度松懈,紧接著郑重叮嘱: 「不过,德孟特尔恐怕不会让你们出港,甚至有可能使出,疑为犯人的炼金术师抢夺马兹家族的船只逃逸。这种手段。到时,你们最好别期望马兹家族会出来袒护你们。他们也和德孟特尔一样不想节外生枝,只会帮忙将这艘船送到这座城市。」 「原来如此……」 对著表情凝重的麦沙,达顿泛起无畏的笑容说道: 「换句话说,你们必须通过这种程度的考验,才有资格在船上进行『那项实验』。」 不顾闹哄哄地聆听达顿说明的炼金术师们,内心充满另一种不安的男孩——察斯沃夫·梅耶鲁抓著身旁男子的衣襬,小声问: 「吶,菲尔梅特,我们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察斯,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好……」 过了一会儿,麦沙穿越继续对达顿发问的炼金术师们,朝这边走来。 「你不要紧吧,察斯?」 「……我好害怕喔,麦沙先生。我们……究竟会怎么样?」 「没什么好担心啦。」 麦沙温柔地抚摸察斯的头。 人在不远处的葛雷德和希薇见状,也双双走了过来。 「察斯,不会有事的。虽然我也很害怕,但是和大家在一起就不用担心……」 「啊……你是……希薇姊姊。」 「那边有水果,我们一起吃吧,好不好?」 受到笑容亲切的希薇邀约,察斯转头望著菲尔梅特。 「不可以吃太多喔,察斯。」 「好!」 察斯开心地点头,随即跟著希薇离开。 等到确认两人走到听不见说话声的地方之后,葛雷德才神情悲伤地低下头: 「但是……真没想到连梅耶鲁家的人也变得非逃不可……」 听了那句话,菲尔梅特身后的男子暴躁地开口: 「我看八成是因为我炼制了药品吧,那个该死的卑鄙小人。」 从前,制造出「药品」原型的梅耶鲁家的炼金术师贝格·加洛特。 他口中的「卑鄙小人」,想必是指麦沙的父亲,也就是阿法罗家的当家。 命令贝格制药,引发部分混乱的阿法罗家当家企图藉著这次的事件,封住贝格和梅耶鲁家的嘴。 「贝格!不可以在麦沙先生和葛雷德面前说那种话喔!」 「……说得也是,侮辱你们家人是我不对,我向两位道歉。真对……不……起。」 贝格结结巴巴地致歉,麦沙却一脸平静地摇摇头: 「没关系。我才要代替我父亲向你们道歉。」 麦沙才说完,就见到葛雷德嘟哝著撇开视线: 「就是啊……那种人,说他是卑鄙小人还算容气了。」 「……葛雷德?」 察觉弟弟眼中带著一抹阴沉,麦沙忧心地窥视他的脸。 站在麦沙的立场,他并不赞成葛雷德和希薇以「私奔」的名义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可是离家在外、全然不知父亲拆散弟弟和希薇的他,又对此感到无比愧疚,因而迟迟无法坚决地拒绝他。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时,达顿来了。 ——「你只要在船上时,将你弟弟和希薇训练成炼金术师不就好了?就让他们当你的助手,登记在名册上吧。」 他的这番话替弟弟解了围,于是葛雷德和希薇也跟著来到地底等待出港的机会。 麦沙原本打算让他们在最初的停泊地下船,可是他对弟弟语气中听似杀意的恨意感到不安。 但是开口规劝那样的葛雷德的人不是麦沙,而是菲尔梅特。 「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父亲的坏话喔。」 「菲尔梅特先生……」 「我懂你怨恨父亲的心情。如果是我被迫与爱人分离,我想我也会怨恨对方到萌生杀意的地步。可是,家人不仅是我们最初接触的陌生人,同时也是牵系人与人直到最后的锁链。一直对家人怀恨在心,迟早也会毁了你自己。」 菲尔梅特像在劝告自家人一般温柔地说: 「不过,我不会阻止你和希薇小姐的行为,因为有些憎恨只能靠著保持距离才能平息。」 「……」 「等到将来你和希薇小姐共组幸福家庭之后……就寄封信给令尊吧。这么一来,或许能让他这个人改变也说不定。」 「……谢谢你。我觉得……心情稍微轻松一点了。」 见到葛雷德眼中的阴沉神色略为淡去,麦沙总算放心。 之后,他向菲尔梅特表达由衷的感谢之意。 「谢谢你……菲尔悔特先生。我一直认为身为阿法罗家的人,就算遭你们怨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结果,菲尔梅特望向在后面吃水果的梅耶鲁家当家,笑著回答: 「别这么说,我只是还不想让察斯接触人类的憎恨与悲伤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走向通往地面的出口。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去做最后的准备了。虽然我打算尽可能地小心,不过假使上船的『机会』在我回来走前到来……届时察斯就麻烦你们了。」 「……你要把工房的人带到市外去吗?」 「是的,我已经将亲戚的孩子托给值得信赖的人照顾,不过我也得让那些长 相已经为人所知的炼金术师见习生逃走才行。其实,我本来也想让察斯和他们一起逃到附近的城镇,可是……」 对著满脸遗憾的青年,贝格笑嘻嘻地开口: 「因为察斯只肯跟著菲尔梅特啦。既然菲尔梅特要去美国,察斯当……然也……想……跟著……去啊。他们简直就像真正的父子或兄弟。」 菲尔梅特听了同间工房的伙伴的玩笑话,在嘴角扬起温暖的笑意。 「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一方面又觉得心情很复杂。」 「因为我并不是一个配当察斯的父亲或哥哥的大好人。」 不必要的谦虚。 听了他的话,麦沙等人如此心想。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菲尔梅特的话里没有一丝虚假—— 因为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 两小时后  阿法罗府邪  执务室 傍晚时分,与市街一同笼罩在夜色之中的阿法罗府邸。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完某件事的佣人退出房间后,阿法罗家的当家暴躁地拍桌。 「葛雷德那小子……居然昏了头……梅耶鲁家的人也一样!竟敢忘恩负义,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 此刻的他想必相当气愤。 为了发泄怒气,他将平时只要嘟哝几句就好的话,下意识地说出声来。心想就算被佣人们听见也无所谓,他不顾形象地不断对著空气大声咒骂。 但是,听见那些话的不只他一人。 某个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房内的人,回应了本应是自言自语的咒骂声。 「这么说真过分,先背叛的人明明是阿法罗先生啊。」 「!」 他急忙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名戴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窗边。 然而男子并未穿戴斗篷和兜帽,甚至无意隐瞒自己的身分。 证据就是,他很快便摘下面具,在阿法罗家当家的面前露出真面目。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面具工匠』?真是方便呢,只要戴上这种随处可见的面具,就能轻易让人误以为是『面具工匠』。」 男子摘下面具后露出的嘴角虽然带著笑容,他的眼睛却被厚犀的浏海遮住,让人完全读不出他的心思。 面对就某种意义而言,在面具底下又戴了一张面具的男子——阿法罗家的当家口吐充满恨意的怨言。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你……到底想做什么!」 § 同时刻  洛特华伦提诺某处 听见时钟发出「喀叽」的声响,圣拉多徐徐抬头: 「……还真准时啊。」 看著与时钟声响同时出现的人影,老人的语气显得不可置信。 「我从之前就在想,你在我面前打扮成那样有意义吗?」 圣拉多在穿戴连帽斗篷和独特面具的男子面前站起身,心怀警戒地继续说: 「那么,我们走吧。啊……」 圣拉多原本想叫对方的名字,但还是在迟疑片刻后,直接向对方确认: 「……现在称呼你为『面具工匠』比较恰当对吧?」 § 波罗尼尔府邸 「要走了吗?」 对于埃斯佩兰萨的问题,笑容可掬的青年爽快地回答。 「是啊。」 「我听达顿说了……你们打算在船上做的事情,在我看来简直可疑至极,而且站在我的立场,我也不能协助你们出港。」 「没关系没关系。虽然可能得对德孟特尔家的人百依百顺,但是保护这座城市到最后是斯佩兰的工作,你只要做你觉得开心的事情就好。只要斯佩兰笑了,女佣们想必也会笑吧。」 「啊,对了,说到女佣……帮我把这个交给希薇小姐。」 语毕,埃斯佩兰萨拿出装了几枚金币的束口袋。 「这是这段期间的薪水。」 「……斯佩兰,你对希薇的事情知道多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著装扮如小丑却面无表情的领主,艾尔摩开怀地笑道: 「那我走喽,但愿能在有生之年和你再见一次面。」 「你说得可真乾脆,一点都不像即将前往美国的人所说的话。」 「因为我不喜欢花太多时间告别嘛,那样会让人心情忧郁,笑不出来。」 听了保有艾尔摩一贯风格的回答,领主瞬间顿了一下才又开口: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知道你对死人没兴趣,但是……即使只有你和修伊·拉弗雷特也好……」 「我明白。」 艾尔摩微微点头,代为说出领主想说的话: 「莫妮卡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只我……修伊也是。」 「是吗……谢谢你,我欠你好大一份人情。」 「这份人情不必还我,不过相反的,你可要好好地以领主身分让市民们重拾笑容喔。 走向正门,人称笑容中毒者的青年朝领主轻轻挥手,当作道别。 「我想这座城市的混乱,应该会因为今天的大骚动而结束。」 只留下不祥的话语,以及与那句话不搭衬的爽朗笑容。 § 阿法罗府邸 「你问我想做什么,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呢。因为我不确定你的问题是针对哪方面。」 面对态度恭敬,语气沉著的菲尔梅特,阿法罗家的男主人愤怒得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但是,他并没有唤人来。 他认为对方既然特地来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在弄清楚其目的之前,最好别轻举妄动。 尽管心里如此暗忖,他仍将意识转向抽屉里的单发手枪。一旦菲尔梅特做出可疑举动,他能够立刻取枪射击。 阿法罗家当家在确认自己处于优势之后,内心浮现的并非从容,而是愤怒。 「你这家伙……你把葛雷德藏到哪里去了?」 「我无法理解你这个问题。我什么也没对他做喔。他不是因为你拆散相爱的两人才擅自逃走吗?那对恋人现在说不定自以为是『罗密欧与茱丽叶』,正在喝毒药殉情呢。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什么……」 「不过,你这个人还真狠毒。不但阻碍儿子的恋情,还将他的交往对象卖给爱好女色的领主,你还是不是人啊?」 炼金术师脸上大胆自信的笑容,让阿法罗家当家气得脸颊抽搐。 「开什么玩笑!当初『分明就是你告诉我葛雷德和希薇的关系』!」 「咦?是啊,所以呢?」 「什么……」 「我当初是心想你既然身为父亲,应该能看清令郎的心意支持他……谁知道你居然那么做……真遗憾,看来我没有识人的眼光。」 菲尔梅特满不在乎地边说边摇头。 「我们贵族的事情……你懂什么……」 「哎呀哎呀,说得一副你是贵族的代表似的。明明名下资产连德孟特尔的一幢别墅都不如,还能如此乐观,真是教人羡慕啊。」 「什……!」 菲尔梅特的态度正所谓「表面恭维,实则轻蔑」。 当家注意到了。 此时的他,与平常和贝格等人一同造访时判若两人。 而说不定,这才是这个男人的本性。 「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将令郎逼得走投无路……搞不好也 会危及你的贵族地位喔。」 「……?这话什么意思!」 「一直遭到你全盘否定的令郎……乘机涉入某起事件了。」 他一副不胜欢喜地撇嘴而笑,说出一件「事实」。 「爆炸攻击的目标,起初只有德孟特尔家的设施,但是……从某天起,贵族的宅邸也开始遭人纵火。你有注意到吗?贵族宅邸的纵火事件……是以某幢宅邸为中心,发生于一定范围内。」 「……难道说……」 菲尔梅特对欲言又止的当家,毫不迟疑地说出残酷的事实。 「你的儿子……葛雷德先生,企图将贵族卷入德孟特尔与『面具工匠』的纷争,为的是破坏被贵族身分所囚禁的自己的世界。」 「为此,他……假扮『面具工匠』,成了纵火犯。」 § 几天前  葛雷德的房间 感觉到一阵风拂过房内,葛雷德不禁浑身发颤。 「……是……是谁?」 他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 在只有窗外月光照亮视野的房内,隐约浮现的一个影子。 出现在双唇不住颤抖的葛雷德面前的,是一名戴著反射月光的白色面具,身穿连帽外套的怪人。 「请放心,我是希薇小姐的协助者。」 「咦……?」 面具底下传来女性说话声一事确实令人惊讶。不过,面具怪客口中说出希薇名字的事实,更让葛雷德不由得将尖叫声硬是咽回喉咙深处。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这几天在附近的贵族宅邸纵火对吧?」 「……!少……胡说……」 「我不清楚你是贿赂负责看守的佣人,还是靠自己溜出宅邸,不过你确实在晚上来到市街,对邻近的宅邸纵火。因为纵火事件都发生在以这座宅邸为中心的地区内,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是这间宅子的人所为了。」 「……」 以为只要保持沉默,也许就能隐瞒过去似的,葛雷德张著嘴,默不作声。 但是,他的颤抖和脸色早已承认面具少女的指谪就是事实。 为了让葛雷德安心,少女开口: 「你放心,这件事希薇小姐并不知情,而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咦……?」 「我说过,我是希薇小姐的协助者,我的目的是让你和希薇小姐得到幸福。所以,你要是被德孟特尔家逮捕就糟了。」 「那……那么,我该怎么办……」 葛雷德全身冷汗直流,紧张得猛咽口水。 面对那样的他,戴面具的入侵者淡淡地说: 「希薇小姐那边我会设法处理。只不过,你因为必须和麦沙先生接触,所以将会被送至第三图书馆,此外也必须消除你可能是犯人的嫌疑。」 她从怀中取出奇怪的陶制球体,用不带感情的语气询问: 「为了与希薇小姐厮守……你能够下多少决心?」 § 现在  阿法罗府邸 「这是什么蠢话!你的意思是,葛雷德自己放火烧了这间屋子吗!」 「没有全部烧光不是很好吗?不过,他究竟是希望火势蔓延将你烧死,还是没有想那么多,这我就不清楚了。」 听了菲尔悔特嗤嗤笑道,阿法罗家的当家用拳头捶桌大骂: 「第一,他为什么要纵火?既然他能溜出去,那么直接去找那个女佣不就得了!再者,反正都要纵火了,他为什么不烧波罗尼尔的房子!」 「与其说他没有勇气潜入对内部一无所知的领主府邸,应该说他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吧。因为要是放了火,希薇小姐很可能会被烧死。」 「就算是这样,烧了其他房子又能如何!将我们卷入德孟特尔与这座城市的纷争,也不能破坏整个社会!」 「的确,只要冷静思考,自然能够明白他所做的事情毫无意义。可是,让他失去冷静的人就是你呀,阿法罗大人。」 菲尔梅特回话的态度始终客气有礼。 阿法罗以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力道紧握拳头,一边想起儿子们的脸孔——忿忿地说: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麦沙和葛雷德都要这样令我失望!」 结果,原本恭敬的菲尔梅特态度倏地转变,带著显而易见的嘲笑开口: 「失望?你居然说失望?」 骤变的口气令阿法罗目瞪口呆,不由得加强警戒。 菲尔梅特一派打从心底觉得可笑似的,笑著否定对方的话。 「阿法罗大人,你真是可笑耶。首先,麦沙先生比你优秀太多了。说起来,你才是不断令他失望的那个人吧?」 「什……」 「至于葛雷德先生……让人失笑的原因则恰好相反。」 菲尔梅特歪斜的嘴角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恶意。露出平常绝不会显现出来的表情,他一副乐在其中地继续痛骂: 「你该不会对那个傻子心怀希望,甚至到了会为他感到失望沮丧的程度吧?若真如此……你就是完全没有识人之明,比傻子还不如的傻子。说出失望这两个字,就等于承认『我是没有识人眼光的蠢货』喔。你果然是个连令郎都斥为『卑鄙小人』的人!」 菲尔梅特在方才对自己说的「没有识人眼光」这句话中,补上了犀利的嘲讽。 可能是受不了那样的嘲笑,阿法罗家的当家从抽屉取出手枪,指著菲尔梅特大吼: 「不准笑……不准笑!」 然而,菲尔梅特只是缓缓地举起双手,神情却依然从容不迫。 「恕我失礼了。不过,我要是死了,对你不利的证据就会大量外流喔。你好像除了制造药品外,私下一直都干著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菲尔梅特一面牵制对方,一面缓缓朝窗户走去。 「别想逃!」 阿法罗家的当家扣下板机,可是手枪只有发出「喀叽」的声音,子弹并没有发射出去。 「我在你来这个房间之前,就已经取下火药包和子弹了。如果要用来防身,就应该随身携带才对。」 「唔……!」 眼见当家打算唤人来,菲尔梅特提出警告。 「哎呀,让别人知道令郎就是纵火犯也没关系吗?」 「……!那……那全是你的阴谋!」 「我可没有劝他纵火。况且,和梅耶鲁家断绝往来的你不管说什么,我都只要坚称『一切都是阿法罗家捏造的』就好。要是有个万一,我还可以主张这副面具是从你抽屉里拿出来的喔。」 愉快说著的菲尔梅特,以及拚命动脑想要厘清事态的当家。 然而菲尔梅特不允许他那么做,随即紧接著开口: 「关于我在这里的事情,也能以我是来谴责欲加罪于梅耶鲁家的你为由,轻易带过。不论你今后怎么骂我,或是想把事实真相写下来,其他人为了让事情圆满解决,即使表面上相信你的说词,实际上恐怕也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来这里……你想敲诈我?你是想要钱?还是要我帮你逃出城外?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维护我的立场?」 ——事到如今还是不顾两个儿子。 ——这个人果真下流得可笑。 一面在心中如此思忖,菲尔梅特老实地回答: 「我只是顺道过来。」 「顺……道……?」 「其实我是为了别的事情才离开地底。因为对得知自己儿子是纵火犯的贵族会露出何种表情很感兴趣,所以我才来看看。就只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 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错愕的阿法罗家当家发出怪声。 菲尔梅特瞄了他一眼后,半自言自语地继续说: 「不过,虽然的确很有趣,但是像你这样骯脏的大人,果然还是无法令我『兴奋』。不管疼爱还是欺负,果然只能挑可爱的对象。仰慕我的单纯少年少女最棒了,你不觉得吗?」 「……?」 「请你今后继续当个下流的贵族,过著与『卑鄙小人』之名相称的充实人生。因为你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当那种人了。」 就在菲尔梅特恭敬行礼后的剎那—— 市街的方向传来轰隆声。 「?」 阿法罗家的当家转头望去,只见市街的方向接连发出爆炸声,而且到处火苗四窜。 「什……这……这也是你搞的鬼吗!菲尔梅……」 回头的瞬间,眼前已空无一人。 男主人沉默片刻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宛如在短短数分钟内便老了十岁,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尽管他的房子没有起火也没有爆炸,他却有一种预感—— 他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 今后,只要他保持沉默,也许就不会身败名裂,还能继续保有贵族的地位。 但就如同刚才名叫菲尔梅特的男子所言,他不可能成为别种人。 察觉这一点之后,他变得甚至不在乎生死,放弃思考。 「可恶……该死的家伙……」 他只是一边咒骂全世界,一边用枪口抵著自己的太阳穴。尽管知道不会有子弹射出来,依旧反覆著上膛后扣下板机的动作。 在喀叽,喀叽的声响中感到空虚,阿法罗家的当家发出彷佛要诅咒世间一切的呻吟声。 这名已过中年的男子如孩子般任性地挤出声音,然而那声音是如此细小,轻易就被响彻市街的骚动声所掩盖。 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 从他在阿法罗家当家面前显露本性的那一刻起,袭卷洛特华伦提诺的灾难终于迎向最高潮。 爆炸和火苗犹如计画好似的在市街各处窜生,无论是德孟特尔家的人、山丘上的贵族,还是一般市民,开始平等地带给众人仿若末世降临的恐惧。 好比这次真的要将这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一般。 § 海上要塞 正当卡菈在市内巡逻时,恰好过上市街各处发生爆炸的那一刻。 她指示周围的部下们到邻近地点进行救援和灭火之后,便立刻返回德孟特尔使节团的本部,也就是海上要塞。 「现在情况如何!」 问了之前在外头的私人士兵们,但谁也无法正确掌握情况。 不过,随著自各处回传的报告增加,总算能够慢慢了解受害的状况。 看起来,这次的爆炸都是发生在这半个月来曾遭炸毁或纵火的地方。 也就是说,那些曾经起火的住宅和已形同瓦砾堆的场所,又再度发生了爆炸。 一方面因为还在进行调查,再加上那些地方已处于半弃置状态,因此几乎无人在一开始的爆炸中受害,反倒有人因为逃走时的互相推挤而受伤。 对于尚未有人丧命一事感到安心,卡菈继续收集情报,将私人士兵们派遣至适当的地方—— 「有人……有人目击到『面具工匠』!听说正在市内逃窜!」 听了突然传来的报告,卡菈思考了几秒钟。 ——「面具工匠」又现身了。 ——会现身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为了引人注意……也许是某种诱饵。 不过,是什么的诱饵呢? 就在她准备继续沉思时,答案就从别名部下口中揭晓了。 「不好了!船……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开始动了!」 § 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我就特地开口问吧,发生什么事了?」 田九郎回答尼罗的问题: 「不知道,不过现在肯定是个好机会。」 由于市内各处发生爆炸,原先负责戒备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德孟特尔家的人数减少。达顿见状后,做出「这恐怕是我们最初也是最后的大好机会」的判断,于是田九郎和桑克、尼罗三人便偷偷潜入,准备夺船。 他们打昏剩下的几名警卫,扬起最低限度的船帆让船出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帆和掌舵设备以当时来说简洁得令人吃惊,因此尽管只有三人,仍能轻易驾驶船只。 然后,他们远离海上要塞,朝港口的某一点前进。 现下陆路已完全陷入火海,无法通行——只能停靠在与地下水渠相连的出入口处。 一如事前预料的,尽管周围因爆炸而瓦砾四散,却唯独从那条地下水渠通往港口的部分既无爆炸也没有发生火灾。 只不过时间一久,火势还是有可能延烧过来。 「……真令人不舒服。」 桑克也赞同嘀咕抱怨的尼罗。 「就是啊。这场火灾虽与我们无关,不过发生的时机实在太凑巧了。」 ——有人在暗中控制自己的行动。 尽管心中怀著如此强烈的感觉,田九郎并不打算刻意放过眼前的机会。 「不过,我们别无他法也是事实。」 「假使我们没有在此刻出现,德孟特尔家族说不定会以这场大火为藉口,烧光整座城市。」 § 港湾地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走出地下水渠的麦沙,看见市街四处窜起火舌和浓烟,不禁惊呼。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正是好机会!」 炼金术师们发现正准备在附近港口靠岸的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快走啊麦沙你怎么还不走?」 贝格将察斯背在背上,朝呆站在通往地下水渠的暗门前的麦沙喊道。 察斯在这场骚动中发出平稳的鼻息声,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好,好的……察斯他怎么了?」 「我用药让他睡著了。不过你放心,这和之前的那种药不同,没有副作用,只会让人睡著而已。」 「真的没问题吗?」 麦沙满怀不安地送走贝格,自己则在见到连绵山丘上的贵族宅邸也冒出黑烟后,又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样好吗? ——我在这种时候……逃离这座城市…… 他虽然对这座城市没有任何的责任,可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早巳从他身上剥夺掉「逃走」这个选项。 然而,不知何时走出地底的达顿,对若他的背影开口: 「没有必要犹豫。」 「……!达顿老师……」 「你不是说过,你已经作好舍弃这座城市和……身为人的心理准备了吗?要是习得我知识的你留在这里,即使其他炼金术师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也是枉然。」 「……我知道,可是……」 对著紧握双拳的麦沙,达顿继续轻叹道: 「也是,毕竟你本来想将这里托付给弟弟,却不料他也要一起逃走,也难怪你会无法轻易割舍了。」 然后,达顿说出催促麦沙下定决心的话: 「我们也会尽力而为。」 「咦……?」 「你应该很清楚,你不需要担心我们的性命安危吧?既然你是为了拯救什么才想成为不死者,那就在顺利成为不死者之后,利用长生不死这个优点去救助他人吧。相反的,你现在 留在这里非但救不了任何人,还会令要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炼金术师们不知何去何从。」 麦沙沉思几秒钟之后,依旧握紧双拳,但坚定地点头: 「……虽然我并不喜欢这座城市,不过……一切就拜托您了。」 「客套话就免了,你这样反而会害我失去干劲。」 达顿罕见地露出笑容,将一封封缄的信连同乘客名册交给麦沙。 「等顺利出港,情况稳定之后再打开。」 「只不过,这封信的内容是吉是凶就很难说了。」 § 「哎呀,看来我是最后一个了呢。」 正当达顿准备回到地底时,菲尔梅特正好打开暗门现身。 「……事情办完了吗?」 「是啊,顺利办完了。虽然心里还有好几份遗憾和牵挂,不过我可没有傻到会为了那些事让察斯感到寂寞。」 「你可真是能干。」 「请问您是指什么事?」 达顿对装傻的菲尔梅特说: 「如果是凭以前的立场,你没有理由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大概谁也不会对你要离开这里一事起疑。」 「……您要是对我不满,可以现在就将我从乘客名册中除名喔。」 「不,无论你打算做什么,都不是我该插嘴干涉的事情。不过,假使你现在已经是不死者,那就另当别论了。」 面对达顿瞪视自己的目光,菲尔梅特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啊……现在是啦。」 「不过,你也不像是会为了得到不老不死而不择手段的人。」 「哈哈,比起我自己,我反倒希望有个人『能够』不老不死。」 尽管他的笑容看似温柔,达顿却早已从他的笑脸中察觉邪恶的气息。 「……希望不会有人趁机扯后腿。这次要上船的异常人物不只你一人。」 可是,他并不打算阻止这名男子上船。 菲尔梅特确定这一点之后,笑咪咪地恭敬行礼: 「您果然是指导者,也是旁观者。」 「达顿老师,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 麦沙跑进港口时,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已然靠岸,炼金术师们正迫不及待似的登船。 虽说道路已被大火封锁,但若是步枪兵或大炮来了,船还是有可能被来自大火另一头的攻势轻易击沉。情况之危急,即使敌人只是放火箭都可能致命。 情势可说是刻不容缓。 焦急的麦沙一望向身后,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著这边而来。 「菲尔梅特先生!你平安无事吧!」 「我没事,我总算让剩下的家人们也平安逃离了。」 「那真是太好了……!请赶快上船!察斯和贝格都已经在船上了!」 「我知道了。」 菲尔梅特说完便与麦沙擦身而过。 麦沙确认只剩下自己之后,也打算登上船只—— 然而此时,麦沙却在视线一角看见某个东西在烟雾弥漫的建筑物上蠢动。 「!」 他全身细胞的警铃霎时大作,而几乎同一时间,屋顶上那个影子冲出烟雾,笔直地朝这边跳下来。 发觉朝这边而来的影子握著银色的剑,麦沙在千钧一发之际往后退开。 虽然是低矮的建筑,然而从屋顶跳下来之后,那个影子的主人却丝毫没有伤到脚,若无其事地朝麦沙逼近。 麦沙不假思索地从腰间取出刀子,挡下对方的剑刃。 金属声响起,已经上船的炼金术师们全都回头望向港口的石板路。 结果只见又有两个人影跳下,朝船只而来。 那是两名身著轻装,手持锥形短剑的男子,炼金术师们立刻就确定他们是德孟特尔的近卫兵。 一如众人从此一事实瞬间料想到的—— 最先砍向麦沙的影子,正是使节团长卡菈·阿巴雷斯·桑托妮亚。 「……你很有一套嘛。」 「卡菈小姐……」 确认彼此的脸孔之后,两人暂时拉开距离。 「我应该说过,我不会让船离开。」 「可以请你放过我们吗?」 「别开玩笑了!」 卡菈再次蹬地,跃向麦沙。 麦沙的刀子架开凌厉的攻势,刺耳的金属声撼动港口的空气。 另一方面,两名近卫兵则是企图跳上船—— 但是同样从船上跳下的两人,一脚将近卫兵们踢回港口。 「抱歉,名字没有在乘客名册上的人不能上船。」 「我就特地开口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见到那两人——田九郎和尼罗一跃而出,降落在港口里,麦沙再度与卡菈拉开距离,一边开口: 「你们两个……」 「掌舵的事情交给桑克阁下就没问题了。不过,麦沙阁下要是不上船,这次的出港就毫无意义。」 「我就特地开口吧,我一个人就够了,田九郎你也回去。」 尼罗将柴刀般的巨大菜刀扛在肩上,瞪著近卫兵们。 和初次见面时不同,尼罗手里有自己的武器,并非赤手空拳。 面无表情的近卫兵们保持警戒。他们没有轻率地砍过来,而是与对手保持随时可发动攻击的距离。 确认双方又陷入对峙,麦沙再次询问卡菈: 「这样只会让彼此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可以请你收手吗,卡菈小姐?」 「你说不必要的伤害……?难道说,被你当成诱饵,在市内到处乱窜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必要的伤害吗?」 现在在市内到处逃窜的「面具工匠」,八成是他为了逃走所布下的诱饵.实际上,没有收到卡菈命令的德孟特尔私人士兵,以及企图自己追捕犯人的市民们,早已四散在市中心内寻找犯人的身影。 然而麦沙对此毫不知情,他皱著眉头反问: 「……?你在说什么?」 「……」 正想叫他少装傻时,卡菈匆而定晴注视麦沙的脸。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装聋作哑,而且其实卡菈自己也很清楚,麦沙不是那种会拿人命当诱饵的人。 ——这么说来,难道是麦沙以外的炼金术师擅自行动? ——假如……假如此事真与麦沙无关,而在我忙于应付他的期间,已经让击沉露克蕾齐亚大人船只的真凶跑了呢? ——但是,不论如何……我现在都不能让步! 「……很遗憾,麦沙,我其实很想以别种形式和你多聊聊的。」 「……我也是。」 主要目的是为了掌控洛特华伦提诺而来到这里的卡菈。 在洛特华伦提诺这座城市感受到极限,一心想离开这里的麦沙。 立场相异的两人在多次接触之后,已经互相建立起信赖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他们早就明白总有一天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他们的交情既没有浅薄到能无所忌惮地互砍,也没有深厚到互砍了也不后侮的程度。 两人之间微妙的距离,一如他们此刻在随时都能交战的距离下对峙的位置关系。 另一方面,田九郎也面色凝重地与近卫兵们对峙。 ——要是双方互砍起来,尼罗阁下应该能打倒对方。 ——这么一来,我们就会成了通缉犯。 ——可是,这两个近卫兵似乎也没有弱到我们能手下留情。 不论情况或紧张感,一切都与第 一天来到此地时引发的争执不同。 这时,田九郎突然回想起受到维克托制止时,桑克说过的一句话。 (看来,我们好像命中注定只要在这里起争执,就会有人出面制止呢。要是第三次也这样就太完美了。) ——命中注定啊…… ——身为炼金术师,一旦开始对命运这玩意儿抱持期待就毁了。 小小苦笑之后,他瞬间调整好呼吸。 ——好了,来活动一下筋骨吧。 在尼罗砍杀两人之前,由我先让两名近卫兵失去行动能力。 虽然搞不好还得和尼罗互砍,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假使和尼罗打得两败俱伤,只要有桑克在,船还是能航行。 瞬间作好可能丧命的心理准备,田九郎绷紧全身肌肉,准备比任何人早一步动手。 然而,在他动手的前一刻—— 「命运」降临在他们面前。 尽管在田九郎看来,那是「第三次的偶然」—— 对别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命运」,只不过是「计画」的一部分罢了。 以打破六人间紧张气氛的形式—— 多个球体被扔进了麦沙等三人和近卫兵们之间。 发出「喀啷」的声响,掉落在地面上的陶制球体一一破碎。 不知是什么样的设计,球体内的液体转眼扩散,同时猛烈燃烧起来。 球体接连被扔掷过来,一时间形成一道火墙。 「怎么搞的……!?」 眼见前往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道路遭到强制切断,卡菈一面退避火焰,一面朝球体飞来的方向望去——却不禁惊愕地瞪大双眼。 她见到自己与部下跳下来的屋顶上有大约十个人影,而且每个人都穿戴连帽斗篷及独特的面具。 「……!是『面具工匠』!」 卡菈大喊的同时,远处也传来爆炸声。 「!」 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到位在遭瓦砾阻断的道路尽头,德孟特尔的「海上要塞」冒出火舌。 不是和圣拉多的船一样,只有位于末端的一艘船爆炸。 从中央处引发的连环爆炸,使得要塞犹如巨大烟火般熊熊燃烧。 「你们……你们这些家伙!」 击沉露克蕾齐亚的船的人,肯定也是这群「面具工匠」。 卡茇在强烈怒气的驱使下瞪视那群人—— 「面具工匠」却没有理会卡菈,径自看若茫然的麦沙等人,缓缓地指著船的方向。 像是要他们快点上船一般。 麦沙和田九郎互看一眼后旋即转身,跳上船只的甲板。 「喂,等一下,我还没跟他们做个了……」 田九郎揪著如此抱怨的尼罗衣领,扔也似的将他拖上甲板。 「田九郎!你……」 「桑克阁下!快点出港!」 田九郎无视话中蕴含怒气的尼罗,迅速拆掉架在甲板与港口之间的板子,并且指示桑克开船。 「田九郎!」 「冷静一点,尼罗阁下!你看那个!」 田九郎以严厉的口气大喊。 已经在催促下登船的人们所见到的是—— 一艘与起火的海上要塞脱离的战列舰,正朝著这边前进。 「我们没有像样的武装!一旦遭到炮击就完了!」 § 洛特华伦提诺市内  屋顶上 听见港口的方向传来新的爆炸声,妮琪不安地抬头。 ——该不会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遭到炮击吧…… 在屋顶上奔跑的妮琪一脸忧心地望去,确认正在燃烧的不是亚特威纳·奥伊斯号,而是德孟特尔的海上要塞后,她安心地轻吐一口气。 但是,谁也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一方面是因为她正在屋顶上奔跑——另一个原因,是她现在打扮成「面具工匠」的样子。 约莫一个小时前,菲尔梅特来到她的面前向她告别。 妮琪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菲尔梅特为了让察斯逃走,决定随他一同上船。而妮琪既不是炼金术师,也不像菲尔梅特一样有非上船不可的明确理由。 但是,菲尔梅特却以别种形式说出「道别的话」。 「妮琪,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如果可以,请你代替我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我想麦沙先生他们应该不会狠心拒绝才是。」 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贝见他平静地摇摇头说: 「我要在市内引发混乱,好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能够顺利离港。」 见到菲尔梅特望著手中的斗篷和面具,妮琪明白了。他打算自己化身「面具工匠」遭人目击,将士兵和市民的注意力引到市内。 妮琪以危险为由劝他罢手,菲尔梅特却摇头说这件事非得有人来做不可。 「那就我来吧。」 一回神,妮琪已经开了口。 面对表情吃惊的菲尔梅特,她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没问题啦,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吧?我对这座城市的隐密巷弄瞭若指掌,绝对比你更能确实地当个诱饵。」 菲尔梅特说这样太危险,拒绝了她。 经过几分钟的苦劝,她依然顽固地不肯接受——最后还抢走面具说道: 「我讨厌这座城市,无论如何都想扰乱、报复他们,就只是这样而已。再说,我去那个叫葛雷德的少爷那里时也曾打扮成『面具工匠』,感觉还挺有趣的。我想,我果然很适合做这种台面下的工作。」 ——骗人。 她笑著暗中否定自己的话。 ——那些市民怎么样我才不在乎。什么台面上、台面下也都无所谓。我只是……只是不希望菲尔梅特遭遇危险,只是想帮菲尔梅特的忙而已。 ——菲尔梅特一定……就是我要寻找的「死亡场所」。 然而妮琪没能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是一直固执地说让她来完成这件事。 不知菲尔梅特是否读出了她的心思—— 他紧抱住妮琪,用泫然欲泣的语调低语: 「谢谢你……妮琪。但是,请你答应我,千万不要为我而死。我没办法成为你的死亡场所,死亡场所是你努力活过后方能抵达的地方。」 ——……! ——他明白…… ——我的心意…… 注意到时,泪水已快决堤。 为了掩饰,她戴上面具说: 「别担心,因为我……也是『面具工匠』的一员。」 于是现在——她不断在市内逃窜。 当时,我和菲尔梅特的心确实相连在一起。 抱著令整颗心高声跳动的念头,她不停奔跑。 莫妮卡在帮助我的时候,是怀著什么样的心情呢? 艾尔摩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从没想过,凭自己的意志「为了某人而行动」这件事,竟会让人如此深刻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 少女细细感受著堪称人生初次体会到的「活著的喜悦」。 当然,她并不晓得。 在她与菲尔梅特道别,以「面具工匠」的身分跑开后—— 菲尔梅特含笑低喃了一声「谢谢你」。 并且在那之后—— 「我一直深信你会『愿意为我这么做』。」 说出这句充满扭曲信赖感的话。 § 港口 「你们……果然是那群炼金术师的同伙吗!?」 卡菈对著屋顶上的「面具工匠 终章 欢笑吧 几个月后  美国东海岸  某处 于是,恶魔在船上被叫唤出来—— 之后发生的悲剧,则是以麦沙和希薇为中心,在人们心中留下许多伤痕。 然而,无论怎么悲叹、哭喊,船还是继续航行,不久他们便抵达美洲大陆的东海岸。 为了将他们所拥有的知识种子深植于此,并且获得崭新的智慧。 可是,他们并未欢欣鼓舞。 因为在抵达这片土地之前,他们失去了好几名同伴。 也有许多炼金术师变得疑神疑鬼。幸存者中有几乎一半的人,别说是告知自己的去向,甚至就这么不告而别地从麦沙等人面前消失。 菲尔梅特一直在心中窃笑著,旁观他们的一举一动—— 匆然间,他想到了。 ——对了,修伊和艾尔摩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他们的炸弹很可能已将妮琪炸死。 除非自己说出口,否则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因此,菲尔梅特决定告诉他们这件事。 ——杀死妮琪的人们竟然对自己的罪过浑然不知,这样她太可怜了。 ——我一定要告诉他们两人才行。 完全将自己的事情搁置不管,菲尔梅特开始采取行动。 「想看看他们两人会露出何种表情」。 没有其他目的和内情,真的就只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 港口  栈桥 随著安妮女王战争逐渐走向尾声,俨然已成为殖民地的北美东海岸。 感觉几乎没有受到战争影响的小小港都。 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突然到来时,虽然在当地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不过那似乎只是因为难得见到新型船只。不出几天,亚特威纳·奥伊斯号在当地人眼中就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在看得见那艘船的位置,两名男子坐在木栈桥上垂钓著。 修伊·拉弗雷特与艾尔摩·c·亚伯托洛斯。 在几乎所有炼金术师皆已离船的此刻,还留在这里的人寥寥无几。 多数人因为害怕在船上开始「互相吞食」的圣拉多·奎兹从海上现身而前往内陆,麦沙则和他们相反,像是在等候圣拉多似的每天眺望大海。 然而修伊和艾尔摩却一副那种事情与我无关的态度,若无其事地试著融入这片全新的土地。 一名男子无声地站在那样的他们身后。 「有钓到鱼吗?」 提出一般人对钓客常问的问题,那名男子——菲尔梅特不待对方回答便慢慢地蹲下。 「一条都没钓到。亏我还以为能钓到鳄鱼之类的呢。」 「真难得,你竟然和察斯分头行动。」 艾尔摩做出荒唐的回答,修伊则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菲尔梅特轻笑之后,开口回应修伊的问题: 「他今天和贝格去玩了。」 ——好了,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呢? 菲尔梅特思索著该如何在闲聊之间,提及「那一天,妮琪人在面具工匠的据点里」这件事。 他很快便想到方法,然而正当他打算为此开启最初的话题时—— 修伊却早他一步开口: 「你又在打坏主意了吗,菲尔梅特?」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对著一脸陪笑的菲尔梅特,修伊心平气和地说: 「你这次是『杀了妮琪』吗?就和『杀死莫妮卡』时一样。」 「……修伊先生,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啦。莫妮卡?那是谁啊?」 至此,菲尔梅特依然神色自若—— 「哎呀,变成假笑了耶。」 但是在听了艾尔摩笑容爽朗地这么说之后,他旋即收起表情,一时陷入沉默。 短暂的沉默。 菲尔梅特像在估价般打量著修伊和艾尔摩的背影,接著露出气氛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笑意。 「哈哈……」 菲尔梅特的口中发出笑声。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满溢而出。 「唔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发了狂似的捧腹大笑之后—— 他匆地止住笑声,在嘴角扬起黏腻的微笑,低声呢喃: 「真是败给你了。」 他一改之前恭敬的口气,询问修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算什么也没发现……一年的时间也够我查明真相了。」 「原来如此!你果然厉害,真不愧是一下就讨好露克蕾齐亚的人!」 「啊,对了对了。我还没打招呼,跟你说声『好久不见』呢,菲尔梅特先生。」 修伊带著一如既往的浅笑,缓缓回头: 「我都忘了那个女巫狩猎集团里,有个跟著他们行动,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了。」 女巫狩猎集团。 那是夺走修伊母亲性命,应该令他唾弃的集团。但修伊面带浅笑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变化。 「这真是让人惊讶啊。那么仔细调查『小弟』过去的人,你还是头一个呢,修伊。」 面对连自称方式都改变的菲尔梅特,修伊的表情依然没有起伏。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你要把小弟我的真面目告诉麦沙他们吗?还是说,你打算当场替莫妮卡报仇雪恨?小弟我是都无所谓喔。啊啊,不过,可以拜托你们别告诉察斯和贝格吗?因为我没办法忍受因为这点小事被察斯讨厌,搞不好会忍不住把察斯吞食掉。」 菲尔梅特摇晃著右手,出言挑衅。 艾尔摩笑著注视那样的他和修伊,一派泰然地开口。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不如和好吧?」 听了这句话——菲尔梅特第一次敛起脸上的表情。 「……啊?你在说什么啊?」 「菲尔梅特不是杀了莫妮莫妮吗?既然这样,你就为那件事情好好地道歉,然后和我们一起钓鱼吧。我们昨天在这里钓到很大的鱼喔。」 看著说得一副钓鱼才是主题的艾尔摩的脸。 不像在嘲讽或挖苦。 看样子,他似乎是打从心底真诚地说出刚才那番话。 顿时间,一股至今从未感受过的寒意,窜过菲尔梅特的背脊。 接著,那股寒意变成了烦躁,他冷言冷语地对艾尔摩撂话: 「别的不说,至少我和你应该是处不来,艾尔摩·c·亚伯托洛斯。」 「是吗?菲尔梅特不也是德孟特尔家族的密探吗?既然都是密探,大家就好好相处嘛。」 「我看免了吧。我怎么可能和『杀死我爱人妮琪的你』好好相处?」 面对厚著脸皮大放厥词的菲尔梅特,艾尔摩出声惊呼: 「什么?我杀了妮琪?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菲尔梅特再次恢复原本的神情,不怀好意地笑著开口。 为了让艾尔摩这名伪善者认识自己这个人。 从自己是如何设计妮琪,到将妮琪逼到沦落何种下场,菲尔梅特宛如讲述英雄故事一般,滔滔不绝又生气勃勃地道尽一切。 ——奇怪? ——我为什么变得这么认真? 尽管在说话期间,这样的疑问不断涌现——话语还是如浪般一波波地从他口中满溢而出。 这辈子第一个令他感受到「寒意」的男子。 要甩去背上直流的冷汗,就必须亲手控制艾尔摩· c·亚伯托洛斯这个人的感情。他甚至心生这般近乎强迫意念的想法。 「……妮琪现在大概正在废屋的瓦砾堆下腐烂,或是以『面具工匠』一员的身分被市民们凌迟剁成肉块吧。不知她是相信我直到最后,还是发现自己遭到背叛,怀著对我的恨意死去……不过,她也可能是带著对你或修伊的恨意,魂归西天喔?」 菲尔梅特一共花了几十分钟,将自己与妮琪的关系交代得一清二楚。 然后,他静静地等待艾尔摩的反应。艾尔摩是会气愤地揪住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说要湮灭证据却害死妮琪而到悲伤?结果是哪一个都无所谓。他只是想确定自己的行为,能否令眼前男子的情感走向产生变化。这一点,对现在的菲尔梅特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样啊……妮琪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愿她能够笑著死去……」 但是,艾尔摩看似悲伤地垂头片刻之后—— 「算了,『先不管那个』,你快点跟修伊和好啦。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向察斯他们保密!所以,你就再多笑一点吧!菲尔梅特刚才的大笑感觉好真诚,我好喜欢!」 随即露出好似才过了几秒钟就忘了妮琪这个人,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容。 菲尔梅特感觉到自己的脊骨发出「叽吱」的声响。 「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 不由得倒退一步的同时,菲尔梅特确定了一件事。 这是他人生至今从未遇过的情况。 他原以为,往后的人生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浮现全身的鸡皮疙瘩却明白地告诉他。 这个名叫艾尔摩的男人,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 不,或许应该称之为「天敌」才对。 ——骗人。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我不可能有天敌。 菲尔梅特猛然摇头,不想承认眼前那人的存在。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想用手掌抓住艾尔摩的脑袋。 ——如何? ——尽管害怕吧。 这种行为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 尽管如此心想,菲尔梅特却无法克制自己。 必须就地消灭这个男人。 他甚至如此坚信著。 但是,当他将右手放在艾尔摩头上的瞬间,脑中浮现的不是「想吞食对方」的冲动——而是强烈的抗拒感。 ——我要吞食……这家伙? ——这家伙的知识、经验、个性……都会混入我体内……? ——开什么玩笑…… ——别开玩笑了! 菲尔梅特脸色苍白,猛地将右手从艾尔摩头上抽开。 按著,他用好比见到鬼似的表情远离艾尔摩。 「……你这个光是存在就会侵蚀世界的祸害。」 做完这番完全无视自己所作所为的发言后,他便咂舌向后退,踏著有些踉跄的步伐离开。 当天,菲尔梅特就带著察斯和贝格,甚至没有向麦沙告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镇。 § 浑然不知菲尔梅特会在几个小时后从小镇消失,艾尔摩一脸狐疑地目送他蹒跚离去的背影。 「菲尔梅特是怎么了啊?难道他现在才在晕船吗?」 「你真的很傻耶,不过倒也值得尊敬。」 「是吗?感觉好害羞喔。」 对著嘿嘿笑著搔头的艾尔摩,修伊神情严肃地说: 「坦白说,我在听到他对妮琪做的事情时,心里确实感到愤怒。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舍弃那些感情了,没想到这么困难。」 「不过,妮琪也有可能还活著,所以我打算找机会回去洛特华伦提诺看看。」 「这也很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听了坦然谈论生死的艾尔摩的话,修伊安心地闭上双眼: 「……你还记得我们在出港前几天重逢时,我拜托你的事情吗?」 「噢,还记得啊。你要我和你一起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还有……」 「关于另一件事,我想重新拜托你一次。」 垂下钓线,目光依旧望向水面——修伊平静地开口: 「我可能会继续改变,可能会为了实现与莫妮卡的约定而尝试各种手段。但……如果当我能与莫妮卡重逢时,我完全变了个人……假使喜欢莫妮卡时的我已不复存在,那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觉得莫妮卡不会在意耶。」 艾尔摩回答得十分正经,口气中没有打哈哈的意思。 修伊也点头认同这句话,但接著还是微微摇头: 「就算莫妮卡不介意,我也不喜欢这样。这算是我个人的执著吧。」 然后他重新面向艾尔摩,以朋友的身分向他请求: 「所以,不论我如何改变……艾尔摩,请你都不要改变。我知道这个请求既残酷又离谱……但只要你不改变,我也许就能依靠你的存在,回到与莫妮卡相爱时的我。」 对此,艾尔摩的回答十分简单: 「你要好好遵守一年前的约定喔。」 「我会的。」 「若是能与她重逢……你要『和莫妮卡一起回来』,让我看看你们最灿烂的笑容喔。」 听到这句话,修伊面露苦笑: 「条件变得严苛了耶。」 「这样应该不算过分吧?毕竟七十年左右的人生都变成永恒了。况且,永远都不能改变想必会很辛苦。」 「如果是你,你一定办得到。」 见到修伊的微笑,艾尔摩心满意足地点头。 之后,两人继续沉默地垂钓了一会儿。最后修伊缓慢地站起身,语调平淡地对艾尔摩说: 「好了,我差不多该走了。」 「这样啊,那就再见了。」 对此,艾尔摩也回答得十分乾脆。 道别话语。 不知道彼此的目的地,也不知下次相见会是几个月、几年,还是几十年后——想到世上还有圣拉多这种人,两人或许一辈子都无缘再见。 即使如此,两人的道别话语只要这样就够了。 因为,修伊很清楚艾尔摩不喜欢忧郁沉重的告别气氛。而且最重要的是,修伊自己也坚信他们有朝一日一定会再相见。 在永恒之中,一天或一百年并无差别。 修伊朝青年,也是自己唯一的好友轻轻挥手,然后转身。 修伊·拉弗雷特就这么迈步离去。 一面定睛注视自己的目标,一面从身后的艾尔摩与存在于过去的莫妮卡之间,感受牵系著彼此的情谊。 修伊·拉弗雷特的漫长旅程就从这一刻开始。 相信牵系彼此的线,一定能在遥远的未来让两人重逢。 他坚定地踏出那一步。 后记 好久不见了,我是成田。 在前阵子举办的《bao!》爵士乐现场演奏会上,有幸欣赏到吉森先生带来的数首精采曲目,让我好一阵子都处于兴奋不已的状态。应该说,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兴奋。所以呢,这次就容我为大家献上《bao!》1700年代系列的完结篇「1711」。这次的故事内容主要是描述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之前发生的事情。 同时,「1711」也是和「1935」,以及完结篇「2003」有关联的序章。由于数百年后的不死者们将会把本集所埋下的伏笔一一串连起来,因此各位今后若能继续支持剩下数集的《bao!》系列,那将是我无比的荣幸。 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我打算一边撰写写《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x11》、《5656贰》、《ヴぁんぷ!6》,一边找时间写《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的短篇。虽然中间隔了好久,不过针山先生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还请各位读者耐心等候。 然后,这次我有幸获得集英社的邀稿,要将《bleach》写成小说了!如此重大的工作邀约令我紧张不已,而为了不拖延到电击这边的工作,我请对方给我充裕的时间慢慢写。所以等书顺利出版之后,希望各位除了电击的系列外,也不忘支持我的新作品! 除此之外,我也接到了各式各样的工作和很棒的企划邀约,这些我也都会尽己所能地完成,不让计画中途告吹,因此还请大家继续给予我支持与鼓励。 我能够获得各种工作的邀约,全都是拜身边诸位的盛情及读者们的支持所赐。为了尽可能报答各位,我会在不弄坏身体的前提下,努力地不断前进……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因设计各种电玩角色而声名大噪,每次都承蒙描绘出精美插画,令作品增色的エナミカツ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1年11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了,我是成田。 在前阵子举办的《bao!》爵士乐现场演奏会上,有幸欣赏到吉森先生带来的数首精采曲目,让我好一阵子都处于兴奋不已的状态。应该说,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兴奋。所以呢,这次就容我为大家献上《bao!》1700年代系列的完结篇「1711」。这次的故事内容主要是描述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之前发生的事情。 同时,「1711」也是和「1935」,以及完结篇「2003」有关联的序章。由于数百年后的不死者们将会把本集所埋下的伏笔一一串连起来,因此各位今后若能继续支持剩下数集的《bao!》系列,那将是我无比的荣幸。 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我打算一边撰写写《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x11》、《5656贰》、《ヴぁんぷ!6》,一边找时间写《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的短篇。虽然中间隔了好久,不过针山先生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还请各位读者耐心等候。 然后,这次我有幸获得集英社的邀稿,要将《bleach》写成小说了!如此重大的工作邀约令我紧张不已,而为了不拖延到电击这边的工作,我请对方给我充裕的时间慢慢写。所以等书顺利出版之后,希望各位除了电击的系列外,也不忘支持我的新作品! 除此之外,我也接到了各式各样的工作和很棒的企划邀约,这些我也都会尽己所能地完成,不让计画中途告吹,因此还请大家继续给予我支持与鼓励。 我能够获得各种工作的邀约,全都是拜身边诸位的盛情及读者们的支持所赐。为了尽可能报答各位,我会在不弄坏身体的前提下,努力地不断前进……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因设计各种电玩角色而声名大噪,每次都承蒙描绘出精美插画,令作品增色的エナミカツ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1年11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了,我是成田。 在前阵子举办的《bao!》爵士乐现场演奏会上,有幸欣赏到吉森先生带来的数首精采曲目,让我好一阵子都处于兴奋不已的状态。应该说,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兴奋。所以呢,这次就容我为大家献上《bao!》1700年代系列的完结篇「1711」。这次的故事内容主要是描述搭上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之前发生的事情。 同时,「1711」也是和「1935」,以及完结篇「2003」有关联的序章。由于数百年后的不死者们将会把本集所埋下的伏笔一一串连起来,因此各位今后若能继续支持剩下数集的《bao!》系列,那将是我无比的荣幸。 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我打算一边撰写写《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x11》、《5656贰》、《ヴぁんぷ!6》,一边找时间写《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的短篇。虽然中间隔了好久,不过针山先生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还请各位读者耐心等候。 然后,这次我有幸获得集英社的邀稿,要将《bleach》写成小说了!如此重大的工作邀约令我紧张不已,而为了不拖延到电击这边的工作,我请对方给我充裕的时间慢慢写。所以等书顺利出版之后,希望各位除了电击的系列外,也不忘支持我的新作品! 除此之外,我也接到了各式各样的工作和很棒的企划邀约,这些我也都会尽己所能地完成,不让计画中途告吹,因此还请大家继续给予我支持与鼓励。 我能够获得各种工作的邀约,全都是拜身边诸位的盛情及读者们的支持所赐。为了尽可能报答各位,我会在不弄坏身体的前提下,努力地不断前进……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因设计各种电玩角色而声名大噪,每次都承蒙描绘出精美插画,令作品增色的エナミカツ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1年11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了,我是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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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尚皮耶·阿卡多已经因为某个缘故离开了城市,然而他却将1711年洛特华伦提诺的骚动写成了戏曲。」 「……是的。」 尽管早有预料,青年仍再次为自己祖先的厚颜无耻感到厌恶。 「他究竟拥有什么样的情报网?根据资料显示,他似乎也和德孟特尔的数名密探有往来……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唯一能说的是……其实我也不想说自己祖先的坏话,不过尚皮耶·阿卡多这个人真的是个下流……」 正当他准备不客气地说出「下流胚子」这四个字时,会客室的门打开了。 「馆长。」 「什么事?我现在有客人!」 见到柜台人员突然闯进来,馆长眉头一皱——然而在听了那人接下来所说的话之后,不仅是眉头,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fbi……要求提供亚特威纳·奥伊斯号的资料……」 § 「遗留在亚特威纳·奥伊斯号上的文献资料已顺利回收。」 戴眼镜的金发女性搜查宫——洁西卡·苏利文将装在箱子里的资料堆进后座之后,坐回驾驶座上。 结果只见副驾驶座上,一名眼镜男子傲慢地仰靠著椅子出声: 「啊,辛苦了辛苦了。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有的,馆长正在接待一名与洛特华伦提诺有渊源的人物。」 「你说什么?」 面对猛地将身子往前探的男子,洁西卡以宛若用冰制成的电脑般冷酷的表情,不带情绪地报告。 「听说那人是尚皮耶·阿卡多的子孙。」 「尚皮耶……喔喔喔,是那个诗人!结果到头来,我还是没能见到那位诗人。可恶,我总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有查到那人的名字和联络方式,如果你有事情想问,可以和他联络。」 「……你是怎么从路过的人口中问出名字和联络方式的?现在这个畴代,随便逼问不相干的人可是会出问题的耶。」 见到上司一副「若是从前就没这种问题」的担心模样,洁西卡浮现依旧冷若冰霜的微笑回答。 「我用美人计。」 「这种事情……你不要说得那么乾脆啦……」 上司抽搐著脸颊说完后,叹了口气发起牢骚来: 「真是的,你爷爷明明是个正经人,怎么孙女会是这个样子……算了,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不寻常的部分……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 眼见部下一脸认真,上司也以严肃神情待之。 洁西卡依旧以认真的表情,将眼镜扶正后开口: 「请问我今后向副部长提出的报告书,可以用『嗨,你好吗?没收到我的信,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作为开头呢?」 听到她这么问,上司——维克托·泰波瞬间愣住,随即又红著脸大叫: 「你……你你你这个家伙!居然敢偷看!可恶!话说回来,为什么我留在海上要塞的报告书副本会在那艘船上啊!」 「好像是从一个名叫艾尔摩的乘客的舱房中发现的。」 「那个笑容中毒的小子!竟然擅自带上船!」 洁西卡对气到全身发抖的维克托说: 「恕我多言,他会不会是好心帮你把行李运上船呢?」 「可是忘记交给我就没意义了啊!啊啊啊啊,给我忘了这回事!这是命令!知道吗!」 「那位露克蕾齐亚大人,是比我还有魅力的女性吗?」 「对啦,那女人比你还要可爱一百倍啦!」 § 「那辆车在吵什么啊……?」 和馆长约好下次再谈的青年,看著传出怒吼声的车子嘟哝。 ——坐在驾驶座上的,好像是刚才fbi的人? 就在他边走边想时,不小心撞到前方的女性。 「……」 女性一时失去平衡,身子踉跄。 「啊,对不起!」 青年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想抓住对方的手以免她跌倒。 缩果,青年注意到一件事。 那名年约二十岁的女性,右手包著厚厚的绷带。 再仔细一瞧,不只是手,就连半张脸也缠上了绷带。 「……」 看见女性目光失焦、嘴巴一开一阖的模样,青年不知该作何反应—— 「哎呀,真是抱歉喔,这孩子自从受到事故打击后就老是恍恍惚惚的……」 这时,不远处一名女性走过来陪罪。 「啊……不会,请别这么说,」 ——哇,这位姊姊的装扮也好惊人。 女性身上的服装与博物馆这种庄严场所的气氛迥异,大胆地显露出胸部和双腿。青年不禁对女性妖媚的声音和美丽脸庞怦然心动,反过来道歉后便快步离去。 目送青年的背影离去后,打扮夸张的女子望向依然传出怒吼声的fbi的车子。 「真受不了,居然离这么近也没发现,小维克托果然还是一样迟钝。」 「……」 「不过,都已经过了将近三百年,他恐怕也早就忘记我的长相了。」 ——博物馆里有关于不死者的资料。 将这则情报匿名通报给fbi的女性,看著出现在现场的人物嘻嘻发笑——接著对身旁的绷带女子说: 「不晓得艾尔摩和菲尔梅特还记不记得你呢?」 「……!……!」 尽管没有出声说话—— 半个身体缠著绷带的女子,在听到那两个名字后,开心地笑了。 只不过,她是对哪个名字起了反应,这一点就连打扮夸张的女子——露克蕾齐亚·德孟特尔也无从判断。 听见那两人的名字,在她记忆中复苏的,是从一个声音开始的情景。 1711年,在地下室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她,听见「喀叽」一声。 那不是炸弹殷动的声音。 通道深处的喑门随著声音开启,门后出现一名戴眼镜,身材姣好的女性。 当她被女性带著进入暗门的那瞬间,炸弹引爆了。 接著,在经历灼热、呼吸困难和疼痛之后——黑暗降临。 从客观的角度回想自己的「濒死瞬间」,心灵遭受莫大伤害的她笑了。 在记忆中反覆死去的她,是因为是自己死去的瞬间才笑。 至于那个笑容是为谁展露——就连现在的她也不知道。 ——取得不死之酒。 这是露克蕾齐亚对手下的炼金术师们所下的指令。 圣拉多打定主意不予理会,维克托则是没有带回不死之酒,反倒寄信来大骂「你竟敢骗我,害我替你白担心一场!给我记住,我一定要让你跪地求饶!」菲尔梅特在几年后寄来了样品,不过当时露克蕾齐亚已经成为不死之身了。 因为修伊和艾尔摩像是说好似的,用了相同方法将不死之酒送到她手中。 那酒并非他们自己分析制造。 他们在喝酒的那一刻,自己只喝下一半,将另一半移到事先准备好的容器内保存 ,然后寄送给露克蕾齐亚。 知道只要一口就有效果的她,自己喝下从修伊那儿收到的酒,艾尔摩寄来的那份则是让别人喝下。 搂著另一名喝下不死之酒的女子——露克蕾齐亚用宛若与世间的一切订下相爱契约的眼神低喃: 「小菲尔梅特好像也开始采取行动……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以黏腻的语气说完后,她牵著绷带女子的手迈出步伐。 为了以绝对的旁观者身分,目睹不久后即将到来的,不死者们的骚动。 「小维克托也要加油喔。要是你表现得好,我会给你奖赏喔。」 贪婪的女人嘻嘻笑著经过fbi的车子旁—— 然而还在斥责部下的维克托,却直到最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深爱的女性,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大骚动中。 彷佛在说,这就是他的宿命一般。 接往《bao!2003》 ──针对费洛?普罗宣查的报告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裸奔男 扫图:naztar(lkid:wdr550) 录入:naztar(lkid:wdr550) a:「费洛?普罗宣查。 关于他这个人,他在这次的调查对象之中算是十分『正常』。 当然了,因为他也是『不死者』,就肉体上的特徵来说自然十分异常……但除此之外,他的特徵顶多就是有张娃娃脸吧。 尽管是黑帮成员之一,他的思想却偏向一般普通人。不过,这也只是和其他人相比较的结果罢了。 就观察结果,他不是特别值得警戒的对象,反倒在应付其他危险分子这方面,是颗挺好用的棋子。 费洛十分仰慕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和上级干部麦沙?阿法罗,而这一点同时也算是他的弱点。另外,他似乎也很迷恋名叫艾妮丝的同居女子,有不少弱点可以利用。」 b:「对于触碰那个什么『可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我持反对意见。 因为对他而言,那或许既是弱点,同时也是──以东洋谚语来比喻的话……那也是触怒他的『逆鳞』。 不管是基于何种特殊的理由,费洛?普罗宣查终究是个曾经被关进恶魔岛又出狱的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的体内很可能也吸收了圣拉多?奎兹的『知识』。 费洛?普罗宣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请务必对他严加戒备。」 ──针对拉德?卢梭的报告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a:「说到从恶魔岛回来的人,真正该提高警觉的应该是拉德?卢梭吧。 虽然他靠著各种交易出狱,但他其实是一个照理说早该被处以死刑的『杀人魔』。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危险,一旦他的凶刀指向我们,要阻止他恐怕非常困难。 和费洛一样,他身旁虽然也有女人,可是那位名叫露雅的女子据说曾经想要自杀,很难判断能否作为要胁拉德的人质。 我想,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防范这个人。」 b:「我赞成对拉德提高警觉,不过请让我补充几句话。拉德?卢梭确实是个可怕的杀人魔,可是他的杀人欲望只有在面对拥有特定思想的人时才会激发出来,因此我们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事前避开危险。 反观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这名青年,才是真正让人猜不透他想采取何种行动。 他的言行举止根本毫无脉络可循。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由脑中的轮盘来决定。 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竟然有著更胜拉德?卢梭的身体能力,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说得不客气一点,那种男人会受到夏夫特、贾格西?史普罗德那群不良少年以及其他许多人的拥戴,根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针对维克托?泰波的报告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a:「关于维克托?泰波的情报,搜集起来简直容易到教人吃惊。看来他似乎相当欠缺隐匿自身存在的意识。 但是,他所属的组织却拥有非常牢固的情报『障壁』与非常之长的谍报『触手』。假使我方随便出手,说不定会反被对方抓住弱点,令整个组织深陷危机。 不过,维克托本人给人的印象倒是很脱线就是了。」 b:「维克托这个男人脱线归脱线,却十分有才华。或许应该想成,他是利用自己的才干来弥补他脱线的部分吧。」 a:「你不否定他很脱线吗?」 b:「是啊,这一点我完全同意。」 ──针对???的报告书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a:「你说拉德?卢梭身旁那个男人吗……?不,我有看过他的资料,不过我并不认为他是值得mr.巴尔托罗提防的人。」 b:「这一点我赞成。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提。就和胡一样,他大概只是拉德的一名手下吧。」 开场白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注:维亚?厄普。wyatt berry stapp earp。美国西部联邦警官,著名的枪手。杰西?詹姆斯。jesse woodson james。美国的传奇大盗)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好厉害! ──   ,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   ,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哟,   ! -------- 「来吧,选择(赌博)的时刻到了。 赌博看似平等,实则并不然。 因为到头来,赢的都是有钱人和聪明人。 说得更露骨一点,其实庄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事到如今,你可别提什么运气好坏喔。 真正幸运的人,就算不赌博也过得够好了。 明明过得很好,却为了自寻毁灭或追求刺激而赌博的家伙,根本脑袋有问题。 不管怎样,赌博的时刻已经来到运气不好的你的面前了。 所以呢,你打算赌什么? 金钱?性命?自尊?家人?伙伴?还是情人? 小心地选择吧。 要比选择轮盘的号码时更加谨慎。 选择(赌博)的时间已经开始了。 要拿什么当筹码,这又是另外一项赌注。 我再说一次。 选择时要十分慎重。 即使轮盘的珠子落在你投注的那一格里── 你曾为了自己,擅自让那样重要的东西陷入险境这一点,依然不变。 一样东西只要曾经被当成筹码,你就会变得对它不在乎喔,而且程度远比你以为得还要严重。 第二次时,你会更轻易地拿它当赌注。 到了第三次,你就会开始有「就算输了被人拿走也无所谓」的念头了。 无论是多么重要的信念,还是所有财产、家人,甚或是自己的性命都一样。 来吧,命运(赌博)的时刻到了。 你究竟打算交出什么呢? 遭恶魔夺去正常人生,对赌博习以为常的不死者啊。」 轶事 序章并不存在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2003年 某月 某个角落 ──是罗塞塔啊。 ──我真不晓得该为了与你重逢而开心,还是向初次见面的你问候。 ──但话说回来,问候这种行为本身或许并无意义。 ──算了。 ──无论这次的相遇是偶然,抑或是你所期望的必然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你想闲聊,那我就陪你聊聊吧。 § ──你说1935年的事件? ──嗯,我当然还记得。 ──那起事件十分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似乎没有直接涉入其中。 ──不,或许该说是你回避了。 ──所以,你应该「只见到」那起事件的部分内容而已。 ──瞧你一副后悔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与取舍。 ──为了「离开瓶子到外面去」,我们反而必须刻意变得不完美。 ──我选择了「世界」,而你选择了「未来」。 ──但是,正因为我们变得不完美,如今才能享受这个世界。你说是吧? ──算了。 ──假使觉得无聊,你大可透过电视或报纸,欣赏自己力量不及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呀。 ──像我,现在就以欣赏无法预料之事……以别人的创作物为乐。 ──因为即使揣测作者的心思,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和完成的作品一样。 ──关于1935年发生的「那起事件」,我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看在罗塞塔你的眼里,那个你不了解而已经过去的世界,大概就好比一则故事吧。 ──什么? ──你问那起事件的开端是什么啊……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不过,那起事件并没有明确的「开端」。 ──因此,若将那起事件比做一则故事,那么这则故事不存在序章这种东西。 ──假使存在,那也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费洛等人获得不死力量的不死酒骚动。 ──或是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和雾墙爆炸案。 ──还有发生在恶魔岛和芝加哥的事情也是。 ──但是在更久以前……当麦沙等人在船上与我相遇时…… ──不,应该说在你我诞生之时…… ──说得极端一点,整个世界的开端或许正是这起事件的序章。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上,1935年的事件,的确是一起在各种过去彼此纠缠下发生的事件。 ──这起事件并没有开端。这一点你明白了吗? ──但如果真的要说……我想到了。 ──假设我是一名八卦杂志的新闻记者,想把这起事件写成新闻专栏好了。 ──我应该会从发生在费洛身上的灾难开始说起。 ──你问为什么是费洛吗? ──嗯……同一时期,确实也有其他人遭遇了灾难或事件。 ──因为这起事件牵扯了许多人。 ──那些人既是某起事件的中心,也是他人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我会选择从费洛开始,纯粹只是因为说起来比较容易。 ──从前,一位刚成为新闻记者的小妞……啊,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名留青史的名记者呢…… ──那个名叫凯洛儿的小妞,听说曾经对居斯塔夫那家伙这么说── ──说「费洛?普罗宣查好像戏曲或电影的主角」。 ──真是的,这句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看好戏。 ──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费洛很有魅力吧。 ──没错,费洛的确相当吸引人。 ──那是一种不同于艾萨克和蜜莉亚的魅力。 ──唔……罗塞塔你知道艾萨克他们吗?如果不知道,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 ──哦,原来你也对费洛不太熟悉啊。这倒麻烦了。 ──……。是啦,坦白说我个人对费洛确实有偏袒之心…… ──我身为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十分欣赏费洛这个人。 ──即使站在人称「恶魔」的立场也是一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感到怀疑。 ──毕竟他是向我学习短刀术的徒弟嘛。 ──这点偏心,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第一章 么弟气定神闲 「吶吶,艾萨克!」 「什么事,蜜莉亚?」 在从摩天楼的缝隙间可以窥见蓝天的午后,纽约的街道上,响起一对情侣悠哉的谈话声。 「听我说,听我说,我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喔!」 「真的吗?蜜莉亚真厉害!我完全都没有注意到耶!」 不认识他们的人,纷纷带著「这两个人是笨蛋吗?」的狐疑眼神从旁经过,然而住在纽约市里,经常见到他们的人们却面露「啊,他们今天也一如往常呢」的温暖微笑走过。 其中也不乏有人低喃著:「好久不见他们了。」──这是当然,因为直到不久前,男方因为进了监狱而不在纽约。 不过,如果说那座监狱是大名鼎鼎的「恶魔岛监狱」,恐怕多数人,尤其是越熟悉他们的人都会用一句「少说蠢话了」一笑置之吧。 说起恶魔岛监狱,那可是美国专门关凶恶的重刑犯,不可能脱逃的监狱,而那个男人不是会被关进那种地方的人。 更别说是仅仅被关几个月就出狱,还如此轻松逍遥地聊天了。 可是无论人们怎么怀疑,也无法改变事实的真相。 这对情侣中的男人,确实「从恶魔岛回来了」。 艾萨克?迪安和蜜莉亚?哈文德。 他们是走遍全美,一再犯下奇特强盗和窃盗案件的不法之徒。 窃取的物品从巧克力到大富翁的遗产都有,是一对令许多调查局探员搞不清楚他们的最终目标究竟是什么的稀世麻烦制造者。 如今,就连那样的他们也金盆洗手,平凡度日。 透过特殊司法交易洗去罪名的艾萨克,与顺便也免于被追究刑责的蜜莉亚,两人一同品尝著自由的滋味。但是── 「所以,你说的不得了的事是什么啊,蜜莉亚?」 「嗯!你听我说喔,艾萨克!我们没钱了!」 所谓的自由,就等于没有工作。 「哈哈哈,这样啊这样啊,那可真是不得了呢……什么!」 艾萨克瞪大双眼,慌张地望向蜜莉亚。 会慌张是理所当然,可是他焦急的理由却和常人有些不同。 「矢车老先生说过,没钱就等于没脑袋耶!我……我问你,蜜莉亚!我们是不是要没有脑袋了啊?」 「断头谷!无头骑士!」 断头谷是从开垦时代起便流传于纽约北部,关于无头骑士的民间故事。 因作者华盛顿?欧文将其写成短篇小说而一下子广为流传,如今已成为美国柬部最著名的「传说」之一。 「该……该不会一旦没有钱,无头骑士就会来把我们的脑袋砍掉吧?」 「好可怕!怎……怎么办啊,艾萨克!」 「对了,我曾经听矢车老先生说……就连地狱的撒旦也是看钱办事……意思是,如果没有贿赂撒旦就会被砍头吗……?咦,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啊?」 「可见这件事情严重到必须多说几次啊,艾萨克!」 事实上,他们每次只要花光财产就会重覆同样的话题,而尽管他们曾经向黑手党等抢夺财物──但是他们现在已经不当强盗了,因此完全没想到要重操旧业。 「嗯,只好工作了……不过,该做什么工作好呢,蜜莉亚?」 「这个嘛……只要能赚钱就好啦,艾萨克!」 他们几乎没有工作经验,顶多只有艾萨克在恶魔岛里工作过一阵子而已。几年前,两人曾经挖过矿,可是那完全只是为了「向地球窃取宝物」而挖,并未将其视为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他们并非受人雇用,所以周遭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出于兴趣才挖掘荒芜的坑道」。 「原来如此……做能赚钱的工作领取薪水……像是银行行员吗?」 「金钱游戏!大富翁!」 「可是,银行行员要做些什么呢?我又不会算钱。」 尽管一知半解,艾萨克似乎仍知道当银行行员需要计算能力,于是他开始思考自己可以在银行做什么。 「如果是击败银行抢匪呢,艾萨克?」 「原来如此!这个点子太好了,蜜莉亚!因为我们很了解强盗嘛!我记得东洋有句谚语……叫作……『知己知彼,昨日之为敌今日为之友』!」 「no side!友军攻击!」 一边自己说著亢奋的话语,两人精神抖擞地前往附近的银行── 然后遭所有银行在平均三十秒内赶出来的他们,来到附近的公园,坐在草地上交谈。 「唔……每家银行都说『不缺人』耶。」 「我们去的真不是时候。」 「看来『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是真的。」 「我们输给时间小偷了……」 听了在低迷气氛中叹息的两人喃喃地说「得找份工作才行」,认得他们的路人们也不禁疲惫地叹口气。 ──心想:「连这两个一年到头都看似幸福的人都心情低落,现在这个时代果真很难熬。」 全美废止禁酒法至今已过了一段时间。 1929年,始于华尔街的经济大萧条,在美国,甚至是全世界留下了深深的爪痕──然而新的利爪如今依然不断剜挖著世界经济与人们的生活。 许多人失去工作,无处可去,有些人更因此踏入非法行业。 黑道组织同样也受到不景气的影响,而从他们藉著攻击政府的无能来吸收民众加入来看,可以说整座城市的正反两面都遭受不景气的魔爪摧残。 可是,1933年时出现了一个转机。 三月就任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从正面突破到背后攻击,对那个挥舞著「利爪」的怪物使出了各种对抗手段。 他就任后不久,政府便令所有银行停业,进行彻底的内部调查。此举堪称是美利坚共和国对萧条这个怪物所释出的「宣战公告」。 于是,一段与无形怪物的长期抗争就此揭幕。 禁酒法的废止。 从金本位制改行管理通货制。 开启田纳西河流域的水坝建设公共事业。 由名c的平民保育团,针对失业群众进行职业训练。 不仅如此,之后美国甚至使出包含有违宪之嫌的政策在内──俗称「罗斯福新政」的武器,与进逼而来的不景气魔爪交锋。 然后到了1935年的中期,美国政府设立了名为工作改进组织(wpa)的大规模公共事业促进机构,照理说,数百万名的失业者应当会因此获得工作,但是── 现在才二月,之后应该获得工作的数百万人却多数仍处于失业状态。 美国持续与不断挥舞利爪的不景气怪物对抗著。 而这场战役要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个「世界的转捩点」来临为止。 因此,这个时期或许可以称为是战役的最紧要关头──两股巨大力量互相角力,决定在黑暗中挣扎的民众能否重见曙光的历史关键时刻。 1935年便是这样的一个时代。 然而──在那样的时代洪流中,还是有些人丝毫未察觉自己身处不景气的爪痕之上,依旧如浮萍一般随风漂流摆荡。 那对犹如浮萍的情侣,用一派不景气与我何干的态度,展露开朗灿烂的笑容。 「好,蜜莉亚,我决定了!我们去找工作吧!」 「要展开找工作的旅程了!要开始冒险喽!」 「总之,我们就一个一个地拜访认识的人,请他们给我们工作吧。朋友果然是不可或缺的呢,蜜莉亚!」 「昨日的朋友不管今天 或明天,永远都会是朋友!」 他们的积极正面将带来何种结果。 这一点尚无人知晓。 至少,在这个当下是如此。 § 同一天 夜晚 纽约某处 地下赌场 那是一个灿烂华丽的空间。 拉斯维加斯化为缀满霓虹灯的世外桃源,是好几十年之后的事情。 在美国国内掀起空前的不景气风暴,部分民众因先前提到的罗斯福新政,眼中开始有了希望的这个时代的美国,赌博在大部分的州都受到严格的管制。 虽然即使进入二十一世纪,多数的州依然管制赌博──但是对那样的未来毫不知情,踏入这个特殊空间的人们,个个都眼睛为之一亮。 令他们眼睛一亮的,不是室内华美的装饰。 而是他们接下来即将涉足的领域──也就是「赌博」。 因不合法而油然生起的悖德感,以及置身破灭与成功的狭缝间的刺激,令人们心中涌现炙热的情感。 这里是赌场。 单纯为了赌博而存在的赌博场所。 毋须其他言语。 在这个空间里,赌博是唯一共通的语言,是绝对的存在。 是产生成功者和失败者,有时将人生全部归零的场所。 是就连公平和不公平也全凭运气而定,与外界隔绝的空间。 然后,既然是赌场,规模大小并非重点。 这里是位于纽约一隅的小小地下赌场。 当然,这里是未经许可的非法赌场,从内部的客层来看,也感受不到高尚有格调的氛围。 可是,偶尔还是能看见貌似有钱人的客层。在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弥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气氛。 在那样的空间一角,有名眼神看似无趣烦闷的青年。 青年有著一张称之为少年也不为过的娃娃脸,但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二十岁。 费洛?普罗宣查。 这名男子虽然年轻得让人质疑他的可靠程度,却是在非法组织「马尔汀乔家族」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同时也是这间地下赌场的实质负责人。 然而他所拥有的某种复杂「特性」,却让年龄和外貌的落差益发扩大──还曾经有不认识他的人,将他误认为是在赌场中乱跑装流氓的少年。 话说回来,如果他想利用别人对他的那种印象赚小费,那些人失去的可不会只有钱,更会落得损失各种东西的下场。 但是就连那些熟识费洛的常客们也用些微不同于以往的眼神,望著靠在赌场一隅的他。 理由很简单。 因为费洛已经有两个半月没有在这里露脸。而他不在的期间,常客之间流传著一则传言。 ──「费洛?普罗宣查好像被fbi起诉了」。 猜想身为赌场负责人的青年不在,赌场方面或许会陷入混乱的他们,为了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于是连日上门光顾。 对于因为负责人不在而创下历来最高营收这个讽刺的结果,当事人费洛难掩不悦。 常客们丝毫没有察觉费洛板著一张脸,继续对他放送「不是听说他进监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的复杂目光。 正当金碧辉煌的空间内开始产生些许紧张感时──一名男子不顾现场气氛,一派泰然地对费洛搭话: 「需要我为你说句祝贺的话吗,费洛?」 男人的实际年龄和费洛相差无几,但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尖锐气息,让人感觉他是个比费洛资深的黑道分子。 拉克?甘德鲁。 他是掌管地盘位于附近的黑手党,「甘德鲁家族」三兄弟中的么弟。 「拉克,你来啦……是要祝贺什么啦?」 「不管是你平安从恶魔岛回来,还是马尔汀乔家族没有特别为了这次的事情对你究责,哪样都好。」 听了既是其他组织的干部,也是儿时友人的话,费洛叹了口气后回应。 「你还是一样消息灵通。」 「像我们这种小组织,当然至少得消息灵通才生存得下去啊。」 「好啦,不管怎样,这种事都没什么好庆祝的。那样只会让我更显悲惨而已。」 费洛耸耸肩,再次放眼眺望地下赌场。 在百家乐桌、二十一点牌桌,还有轮盘等传统游戏设备的四周,围绕著表面上佯装平静却双眼发亮的人们;而在费洛二人所在之处另一头的墙边,有好几个人在卷轴式的角子机前,轮流面露惊惧的神情。 「哦,这不是自由钟对吧?」 注意到和当时逐渐盛行的角子机不同的机种,拉克兴味盎然地盯著那台机器。 结果费洛立刻换了个态度,一副对于自己能够超越博学的友人感到很高兴似的,开始有些自豪地谈论起那台机器。 「这可是还没有上市的新机器喔。是罗尼先生带来的,听说还只是试作品。」 「作为庆祝你出狱的贺礼吗?」 「你就别挖苦我了。」 费洛再度叹气,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据说这里面安装了独创的乐器,中奖时会响起气派的音乐,听起来很悦耳呢。如果开出大奖,放出来的音乐更是气派到连店内其他人都会忍不住鼓掌叫好。」 然后,费洛就这么缓缓地穿越赌场。 拉克也跟著费洛移动,一边听他说话──然而途中,拉克发觉一件事。 费洛的注意力并没有摆在自己身上,而是朝向另外一点。 「不仅四周的人见状,会因为也想获得那样的掌声而把钱投进角子机,就连中奖者也会因为想再体验一次那种快感,而把赚来的钱又投注进去。」 「原来如此。」 察觉费洛有何打算,拉克泰然自若地应和他。 费洛配合拉克的举动,转身朝向他的方向── 接著瞧也不瞧,就紧紧抓住一名坐在二十一点牌桌旁的男人的手。 「嘎啊!」 手被反扣在背后的男人,袖口中哗啦哗啦地掉出牌来。 「真伤脑筋耶,这位客人,本社交会所禁止带牌进来。」 费洛的语气尽管有礼,却将体重压在男子被扭转的手上。 「这位客人,你三年前也耍过相同的花招吧?我们应该已经将你列为拒绝往来户了才对,难不成你以为只要过了三年,一切就一笔勾销了吗……?」 手臂被折得嘎吱作响的老千忍著痛,眼眶泛泪地喊叫: 「少啰唆!反……反正你们一定也有耍诈!黑手党开的赌场,肯定是──唔……呜喔……咳……嘎……」 混杂著悲鸣的喊叫声中途便消失,接著只见男子口吐白沫,缓缓失去意识。 「不是黑手党,是卡莫拉。」 在拉克的视线前方,费洛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绕到男子的喉头上,用大拇指按住喉结,深深地往下压。 一想到那会有多痛,拉克便忍不住摩娑自己的喉结。 人们见状无不屏息,赌场内的时间顿时静止。 兴致被浇熄或是好运被打断的客人们,也许会就此从梦中清醒,离开这间店吧。, 拉克是这么想的──但是对费洛而言,这种程度的状况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他一松开男人便拍拍手,用轻快的语调对大家说道: 插图007 「抱歉惊扰各位了!为了致歉,我请各位喝特制的蜂蜜酒,请大家继续慢慢玩。」 赌场负责人带著爽朗的笑容,让部下将昏倒的男子抬走。 「有被刚才那名老千骗钱的人,请在五分钟以内出面 。我会和那男人的荷包好好谈谈,保证尽可能地将钱归还给你!」 费洛半开玩笑地说。 这个玩笑虽然没有多高明,但或许仍一解方才的紧张感了,半数的客人都笑了出来。 见到儿时友人用不同于平日的语气大声说话,拉克深感佩服。不过,费洛随即就换上平常的口吻: 「抱歉啊,拉克,惊扰到你了。」 费洛确认店内恢复平静之后,便朝后方的办公室走去。 拉克跟在他身后,压低音量苦笑道: 「……总觉得我每次来,都会看见相同的情景耶。」 「因为有很多蠢货看我们不是什么大组织就瞧不起人啊。那些人就是看准我们就算笃定他诈赌,也没法将他扭送警方,才会有『小组织应该好对付』的侥幸心态。」 两人来到另一个房间将门关上后,拉克打趣著问: 「所以你们真的没有诈赌吗?」 「我们根本没必要那么做啊。因为不管怎样,赢的都会是庄家。」 事实上,对地下赌场抱持「店方会诈赌」这种印象的人,在美国国内并不多。因为不可能有人会接近传闻诈赌的地下赌场,大家都是出入感觉比较公正的赌场。 而且,费洛的赌场除了使用水晶和玻璃制的骰子之外,轮盘还采取打珠之后仍可下注的玩法。 可是── 「……不过,如果有人赢得太多,我们还是会劝他去玩扑克牌游戏啦。」 费洛一副于心有愧,意有所指地说完,微微沉下脸继续说: 「话虽如此,之前我因为看艾萨克赢太多就劝他去玩牌,怎知荷官居然大失手,害我损失一大笔钱,真受不了。」 费洛一脸疲惫地摇头,继续对朋友大发牢骚: 「禁酒法废止之后,原本是地下酒吧的『蜂巢』如今已成为正当经营的人气店家,可是这里却还是聚集了一些麻烦人物。」 尽管对那样的现况并无不满,费洛仍有些自嘲地说起赌场的话题。 「纽泽西早在五年前就让赌场合法化了,纽约却到现在连个谱也没有,什么跟什么嘛。」 「这样不是很好吗?正因为不合法,你才能够荷包满满啊,费洛。」 拉克先是笑著敷衍友人的抱怨,接著一派轻松地劝戒他: 「还是说,你有自信赢得了华尔街的猛将和百万富翁区的资产家们正大光明打造的赌场?」 「……不,我没有那种自信。」 思索片刻后,费洛再次确认自己虽然有能力在争夺地盘上与人较劲,却无法在公正的商业竞争中取得优势。 然后,他像是要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似的,慢慢转移话题: 「总之,一想到赌博只要一天不合法,爱德华那家伙就随时有可能闯进来,我的心情就一刻都不得松懈。当然啦,是我自己自愿留在这边,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 「爱德华啊……听说他现在在调查局还挺出名的呢。」 「探员会出名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把不在场的司法人员当成话题,费洛朝办公室的架子伸手想拿酒喝。 可是,拉克却换上略为严肃的眼神,询问那样的他: 「回归正题……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你不是来庆祝我出狱的吗?」 「我本来打算什么也不问,但你的样子实在有点奇怪。」 「有吗?」 拉克继续对试圆装傻的费洛说下去: 「如果是平常的你,像刚才那种老千,你应该只会使眼色要部下去处理。可是你却亲自教训对方,整个人感觉紧张兮兮,好像在提防什么一样。」 「……」 费洛沉默不语。 然而,拉克仍自顾自地开了口: 「假使是与你个人有关的私事,我这个外人或许不要插手干涉比较好。但我也是邻近组织的头头,如果事情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危害,就有必要撇开朋友和兄弟的情分,向你问个清楚。」 「……你还是一样好有组织首领的架式喔。」 「我说过了,正因为我们是小组织,才非得把罩子放亮不可呀。」 拉克尽管笑著回答,目光依旧锐利。 费洛死心似的又叹一口气,然后开始缓缓道来: 「我知道啦……不过,你听了可别生气,因为就连我也不太清楚会发生什么事。但我可以确定……之后应该会有事情发生。」 「怎么说?」 「在此之前,有必要先提一下这两个月所发生的事情。」 费洛虽然这么说,但看在拉克眼里,他的态度依然含糊。 「啊……不过有些地方我也不太明白,而且我会跳过我个人丢脸的部分,这一点还请你见谅。反正应该不至于影响你理解状况。」 「好,没关系。」 「这个嘛……该从何说起好呢……对了,就从被爱德华抓走的我,在侦讯室里遇见讨厌的不死者开始好了。」 不死者。 一听到这几个字,拉克顿时绷紧神经。 不再像之前一样漫不经心地听费洛说话。 身为黑手党组织的首领,他本来就打算认真聆听,可是既然现在出现「不死者」这个词,就其他方面来说也有必要提高警觉。 毕竟,费洛?普罗宣查和拉克?甘德鲁── 他们也拥有「不死者」这个异于常人的特性。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令拉克挂心。 既然事情与不死者有关,即使乍看之下并无关联,但东部屈指可数的黑手党组织鲁诺拉达家族很有可能也牵扯其中。 「原来如此。真不枉费我跑来别人地盘上的店。」 拉克靠在办公室的墙上,反射性地环顾四周。 费洛也同样举目确认办公室里别无他人,接著又将目光转往窗外,查看赌场内的情形。 然后,就在他准备压低语调,继续说下去时── 从办公室的相反侧,通往地面的楼梯附近──也就是赌场的入口处出现了一名男子。 费洛瞬间停顿下来,从远处确认男子的长相。 ──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毕竟这里是特殊场所,见到新面孔自然会起戒心。 不过,因为这里并非采完全会员制,当然会有许多新面孔出现。 对所有新面孔姑且保持警觉,是费洛这名赌场负责人所作的最低限度的心理准备。 只不过,因为男子碰巧在这个时间点现身,才让费洛稍微加强警觉。 可是,由于男子的举动并无异状,费洛决定一面从办公室的窗户提防男子,一面继续对拉克说明。 费洛并不知道。 那名初次见面的男子,也是涉入围绕自己和不死者的「事件」当中──正确来说,是从几年前便涉入其中的拼图之一。 他的名字是── 第二章 探员没有假期 几天前 纽约某处 维克托的搜查本部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作不知道!」 曼哈顿郊外,刚盖好的新仓库群之一。 仓库一隅简单地排放了桌子,桌上杂乱地堆满通讯机和文件。 在那极其简陋的「搜查本部」中,一名戴眼镜的男子烦躁地大吼。 「自从年底,修伊那家伙从监狱消失之后,到现在已经几个星期了?你们是废物吗?是啦,没错,你们是废物!说起来,其实我也是废物,因为我到现在都没能掌握任何有关那名恐怖分子的行动线索!」 面对太阳穴不住抽搐,平等地斥责部下和自己的男子──维克托?泰波,其中一名部下比尔搔著太阳穴,悠哉地回答: 「呃……我明白你为修伊?拉弗雷特的事情感到烦心,不过可以请你继续说下去吗,副室长大人?」 「……唔,说得也是。抱歉。」 出乎意料地坦然道歉后,在司法局调查部(doi)内担任特殊部门副室长的维克托,重新环顾仓库内部。 仓库内,除了以前就跟随他至今的老部下比尔和多纳德,还有已经不能算是新人的爱德华?诺亚。 1993年,调查局(doi)的组织名称更名为调查部之后,维克托和部下们的立场并未改变。尽管听说今年七月又将改名为联邦调查局(fbi),但维克托等人的特殊性想必依旧不会有变化。 长年共事的部下们的周围有好几张生面孔,正神色紧张地注视著维克托和一大叠资料。 他们是这个部门的新人──也就是为了因应恐怖分子修伊?拉弗雷特逃狱一事而增派的探员们。 毕竟对手可是「不死者」这种打破既有观念的人物,探员们的思想及人格自然会经过严格挑选。 但是,问题不仅仅如此。 「为了保险起见,我先问一声。这些新人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啊……你说理解的意思是……?」 「好,我来问问题。那边的新人,我们的敌人是谁?」 突然被问话的其中一名新人,毫不迟疑地回答: 「危害国家的人。」 「啧……答对了。」 维克托不知何故咂了舌,但了解他个性的爱德华很清楚那声咂舌的意思。 ──他其实是希望听到新人回答「修伊?拉弗雷特」,然后大骂「大错特错,笨蛋」……好让自己占优势吧。 对于老是喜欢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得小家子气的上司,爱德华暗自在心中叹息。 浑然不觉部下的心思,维克托继续平静地讲课: 「我们的敌人,并不是与不死之酒有关的一切。不管是不死者还是恶魔,能够利用的东西都要将其拉拢成我们的人,让他为国家效力。虽然期待拥有『不老不死』之力的人好好工作,根本就是白费心思。」 常言道:人是为死而生。然而维克托早就预料到,获得永恒生命的人一旦有了「以后再做就好」的怠惰心态,便会因为那个「以后」没有期限而一直散漫下去。 事实上,他所知道的不死者之中,就有好几人因为失去死亡这个时限而堕落,变得有气无力,最后消失踪影。 不过,他们并非自愿失纵──而是全都遭到名叫圣拉多?奎兹的男人「吞食」。 不死者。 一如字面的意思,那是一群逃离由生流向死亡的不可逆洪流,获得永生权利的人们。 他们喝下炼金术师们所酿制的「不死之酒」之后,从此不再衰老,而且即使被剁碎,被焚烧,被磨碎,或是被强酸所溶解,身体也能从任何惨剧中完全复原。 根据将不死之酒带给维克托等人的「恶魔」所言,不死者只有一个方法能够死去。 那是当不死者厌倦生命,而永恒变成只是绝望时的措施。 唯有不死者能够杀死彼此。 与其说是杀死,应该说是将对方吸入自己体内──也就是「吞食」对方。 将右手放在对方头上,强烈地想著要吞食对方。 只要这么一个简单的「咒术」,即使遭熔岩掩埋或斩首也不会死去的不死者们,便会转眼从这世上消失。 而长时间累积下来的所有知识,则会由吞食自己的对手所接收。 假设新人们理所当然都已具备这些关于不死者的预备知识,维克托又继续说下去: 「恐怖分子和黑手党就算对永恒的生命没兴趣,却很可能对『打不倒的手下』兴致盎然。你们也必须严加监视那些反社会势力和敌对国家的间谍,尤其对间谍更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只要间谍让握有重要机密的人喝下『不死之酒』再将其吞食……就能得到所有的机密。」 「意思是在那种情况下,从事间谍工作的会是不死者本人吗?」 「正是。你们千万不要以常识来揣测不死者,他们可是一群死不了又活了好几百年的家伙。就好比小说里的吸血鬼一样,要把他们的想法当作异于常人。特别是那种『不懒惰』的家伙。」 想起修伊的脸,维克托咬牙切齿地说。 「你们应该已经牢记住圣拉多?奎兹这个名字了吧?那位老爷子非常贪婪,无论金钱或权力都想拥有……就连对知识的欲望也比别人多出一倍。炼金术师中,有很多人都对知识有著无限渴望,有人甚至只因为『想知道』就把同伴给吃了。」 听了这番话,新人们尽管老实地点头,却一副有所疑虑的模样。 多纳德察觉新人们不敢将疑虑说出口,于是出声: 「看你们的表情,似乎很担心维克托副室长是不是也有那种欲望?」 结果比尔立刻接著说: 「啊……不过我懂你们的心情啦,因为副室长乍看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嘛。」 「……」 沉默的维克托,太阳穴不住抽动。 新人们则是纷纷移开视线,避免和他目光相交。 「……放心吧,你们这群毛头小子。尽管口说无凭,但天生就是学者性格的我虽然确实有求知欲,却不像圣拉多一样强烈到要吃掉别人的脑浆。」 维克托勉强按捺住烦躁的情绪,边咂舌边说: 「我最讨厌沾别人的光了。」 语毕,维克托重新望向资料,继续对新人们说道: 「不老不死?吞食他人的力量?就算没有那种东西,人也能够找到真理。」 虽然话题远远偏离应该对新人们讲授的内容,新来到这个部门的探员们依旧认真聆听。 他们恐怕已经透过某种方式切身感受到了。 感受到不死者并非童话故事、妄想或某种幌子,而是实际存在于这个世上。 「你们身上穿的西装是不死者制作的吗?脚上的鞋子呢?有没有听说设计你们腰上手枪的柯特公司的设计师是不死之身?」 「啊……不好意思,我和多纳德用的是s&w公司的手枪。」 「不要打断我说话。」 怒斥比尔之后,维克托从怀中取出手枪,放在桌上: 「听好了,用枪虽然无法杀死不死者,却能令他们停止动作;若是打中头部,在完全再生之前更能夺去他们的意识。但是,那些不是不死者的敌人……也就是黑手党和恐怖分子,他们尽管脑袋中弹就会死,对于拔枪相向这种事情却比我们习惯得多。」 接著,他俯视著桌上的手枪,开始朗朗诉说: 「我们最大的武器不是枪,是为了国家而战的荣耀。你们的正义受到美国的肯定,如果好好工作,我也会给予你们肯定。届时,你们不仅能获得与其他探员同等的国 家后援,就连手枪也会由国家配给,不需要再自掏腰包。」 连多余的话也附加上去,维克托继续说道: 「我想,这里应该没有收受黑手党贿赂的腐败之徒才对……但愿你们今后也能继续心存正义。」 「假使你们心生欲望想成为『不死者』,我不会阻止你们……我只要你们牢记一点,就是不要成为国家的敌人。」 § 十分钟后 「讲课」告一段落之后,维克托等人转而汇整目前的现况。 维克多用粉笔在钉于仓库墙上的黑板上写字。 「接下来,我就简单地针对你们要监视的垃圾堆进行解说。」 最先写下的文字是「马尔汀乔家族」。 「总而言之,千万不要把视线从这些家伙身上移开。黑手党……不对,那些人虽然自称卡莫拉,但说穿了就是一群犯罪组织的人渣。他们只是盘据纽约小义大利区和中国城一部分的小组织,不值得提防。」 维克托嗤鼻一笑后,随即神情严肃地说: 「唯独有『不死者』混入组织干部中这一点除外。」 同时,他将好几张照片贴在挂于黑板旁的软木板上。 「这家伙是老大莫尔沙?马尔汀乔。听说是来自拿坡里的移民,以前在拿坡里时并未和不死者扯上关系,但是……」 看著继年迈首领之后贴上的戴眼镜年轻人的照片,维克托伸手扶正自己的眼镜。 「因为同样来自义大利……靠近拿坡里的洛特华伦提诺市,他与这名麦沙?阿法罗意气相投的可能性很高。」 洛特华伦提诺市。 麦沙?阿法罗。 听见这两个专有名词,新人们之间顿时弥漫紧张的气氛。 因为这两个专有名词,在事前拿到的资料中随处可见。 出现频率之高,足以让人牢记在心──而实际读过资料之后,更可发现那个地名和人名,堪称是与他们有关的一切的开端。 洛特华伦提诺市如今只是单纯的观光胜地,然而从前却是一座聚集了来自欧洲各地的炼金术师们的「研究都市」。 名叫麦沙的男人,过去是居住在那座城市的贵族长子,后来不知为何开始学习炼金术,并且离开了家乡。 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炼金术师来到洛特华伦提诺市,和麦沙一同搭上前往美国的船只──亚特威纳?奥伊斯号。 后来成为恐怖分子的修伊?拉弗雷特和成为调查局一员的维克托?泰波也都是与麦沙同船的成员之一。 就这层意义来看,麦沙这个男人可说是和维克托牵扯最深。 「关于麦沙有没有将不死的知识散布给其他人,这一点我没能完全掌握。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因为某种缘故,得到了圣拉多?奎兹酿造的不死之酒。而酿酒的圣拉多?奎兹……」 这时,维克托又贴上另一张照片。 那是一名身穿浅黄绿色套装,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娃娃脸青年。 「则是已经被这个费洛?普罗宣查……吞食了。」 「为什么要让那种年轻小伙子成为不死?是麦沙要他喝下不死之酒吗?」 面对这理所当然的疑问,维克托耸著肩摇头回答: 「天晓得,详细原委我也不清楚。说不定家族之中还有其他好几个人也喝了。总之,重点不是他们为何成为不死者,而是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虽然费洛曾一度成为我们的手下,但也不能因此就放松警戒。」 下一张贴上的照片,是一名身穿男用套装,褐色短发的女人。 「然后,这女人是费洛的仆人。她原本是圣拉多老爷子制造出来的人偶……也就是人造人,关于这一点资料上有附注,我就省略不说明了。重点是,她的脑袋里装了所有格斗技的知识,千万别以为她是女人就小看她,小心会被扭断脖子。」 像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完后,维克托一一贴上干部们的照片,进行说明。从罗尼?史奇亚特、宽七郎?矢车这些重要干部,到比较底层的贝乔和蓝迪,包括偷拍的照片等在内,他不断将情报张贴在软木板上。 简直像在夸示没有他们探员调查不到的事情一般。 然而── 一道轻易破坏现场气氛的「说话声」,却冷不防响彻仓库内。 「原来如此,你们调查得可真仔细。」 说话声是从仓库上方传来,身在仓库内的探员们全都望向天花板。 可是放眼望去,只看得到平凡无奇的仓库天花板,并无任何异状。 就在探员们满腹狐疑,将视线拉回水平的瞬间,他们看见了。 「虽然净是些表面的情报,不过你们做事的确谨慎,值得称赞。」 看见一名男子在软木板前目不转睛地观察上面张贴的资料并低语著。 「呜喔啊!」 大呼小叫的人是离男子最近的维克托。 毕竟方才明明空无一人,如今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名陌生男子,会吓得惊呼也很合理。 「你……你是……!」 「放心吧,我身上手无寸铁。要是在这种场面下打起枪击战,害你们伤到自己人,我会于心不安的……算了。」 见到好几个人将手伸向腰际的武器,男子态度沉著地说。 然后,探员们很快就发现一件事。 他们几分钟前,才在软木板的照片上见过这名突然现身的男子。 「罗尼……史奇亚特。」 面对呻吟般挤出声音来的维克托,名叫罗尼的男子脱下帽子,淡淡地开口: 「嗯……我原本打算放著不管,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订正。关于我们首领的经历,你们看看第三张第十二行的部分,上面首领的名字写的是马尔沙?马尔汀乔喔。我劝你们最好注意一下拼字,否则若是真的有马尔沙?马尔汀乔这个人,他不就成了冤大头?」 明明男子满口调侃,见习生们却不知何故全都乖乖地翻开资料,查看男子所说的地方。 结果,那个名字的确是拼错了。 男子甫现身于此便指出这一点,代表这份资料早已外泄,仓库内的紧张气氛因此更升一级。 话说回来,究竟该如何处置眼前的男子呢? 探员们摆出随时可拔枪射击的姿势,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向现场的指挥官。 那位指挥官──维克托伸手制止心生戒备的新人们。 「你们冷静点,等这家伙搞鬼再碰枪。」 接著,他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后,表情突然垮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你这家伙是去年威胁我的魔术师。」 约莫两个月前,维克托在将费洛?普罗宣查当成手下送进恶魔岛之后,随即前往马尔汀乔家族的地盘。 他在那里与人起了争执,而就在宽七郎?矢车绊倒他后,这名古怪的男子让他看见了诡异的情景。 尽管维克托判断那只是一场魔术,然而纵使同为纽约市的居民,男子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这一点也很难用魔术二字来解释。 眼见维克托制止部下,自身却满脸敌意地怒目以对,罗尼的表情一沉,叹了口气: 「明明连照片都有了,却到现在才发现是我……我的长相真有那么不引人注意吗?」 罗尼说的是真心话,但听在维克托耳里,这番发言却像是在挑衅。不过,维克托并未因此发怒,反而挖苦对方: 「是啊,因为就只有你的资料少得可怜。关于你在马尔汀乔家族的所作所为,要多少都调查得到,可是你的过去却完全是个谜。不过算了,等我以非 法入侵的罪名逮捕你之后,再慢慢地质问你吧。」 「那可伤脑筋了。如果要我把我的过去全说出来,最少得花好几年的时间。不过,如果你能弥补我不在时敝公司所蒙受的损失,我倒愿意考虑看看。」 维克托早就知道,罗尼会说「敝公司」,是因为马尔汀乔家族现在表面上是一间经营餐厅的公司。他们能够在这个极度萧条的大环境下顺利开辟新事业,想必是巧妙运用了地下酒吧时代所建立起来的门路。 「你以为你有权拒绝吗?」 对于理所当然做此回应的维克托,罗尼沉吟一声,用手抵著下颚── 「我什么时候非法入侵了?」 「啊?你在说什么蠢……」 维克托语尾未落,四周蓦地出现异状。 一阵风忽然吹进仓库内,桌上大叠资料随风飞舞。 纸张如烟幕般覆盖维克托等人的视线,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下个瞬间,在恢复开阔的视野中,探员们看到的是── 窗户外,罗尼?史奇亚特站在仓库后门小路上的身影。 「……啊?」 维克托不由得一呼。 比尔和多纳德仍保持平静,爱德华瞠目结舌,新人们则是连发生什么事都搞不清楚。 罗尼在不知不觉间移动到了窗外。 单单如此,事情就够教人匪夷所思了。但是── 「呃……那……那里『原本有窗户』吗……?」 比尔的一句话,令新人们同时背脊发凉。 然而面对这不可思议的状况,维克托反而冷静下来,用锐利的眼神向窗外质问: 「你做了什么?」 「何不当成……魔术就好?」 面对表情木然地如此提议的罗尼,维克托无言以对。 不待维克托回答,这位马尔汀乔家族的秘书,便径自对仓库内的新进探员们开口: 「算了。各位新人,你们所踏进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奇怪的是,罗尼的声音尽管隔著紧闭的窗户玻璃,依旧清楚响彻整个仓库内部。 简直像是直接对著耳朵说似的。 「真不知该欢迎你们来到这一边,还是应该现在就『处理掉』你们……算了。」 § 二分钟后 罗尼?史奇亚特消失之后,搜查本部很快就从混乱中恢复平静。 他们以备用的软木板覆盖住窗户,并将散落的文件全捡回来。 目睹那般不寻常的现象,还能在短短一百二十秒内冷静下来,原因之一是因为他们是优秀的探员。另一个原因,恐怕是他们早就建立起自己正在与「不死」这种异常存在打交道的自觉吧。 维克托明明对此感到佩服,嘴上却还是说些讨人厌的话: 「新人应该要在五秒内就恢复冷静,你们这些家伙还差得远呢。不过,等你们到了我这种程度,就会打从一开始就不会为那点小魔术感到慌张了。」 在伴随那份逞强而重启的会议上,接著出示的是一张小孩子的照片。 「察斯沃夫?梅耶鲁,和我同船来到美国的不死者。我是不晓得什么缘故,总之他现在也投靠马尔汀乔家族……这小子也很可疑。」 他将察斯的照片带到黑板上,用透明胶带贴住。透明胶带发明至今不过五年,就以划时代的发明之姿遍布全世界,让人在大萧条之中感受到一股好景气。 「对了对了,说到这个透明胶带,这不是不死者,而是普通人制造出来的。所以大家没必要害怕刚才那个魔术师,当然对察斯沃夫这个小孩子也是。」 原本是炼金术师的维克托,在见到透明胶带后曾经心有不甘地想「为什么我没能发明这个?」不过他现在用得非常开心,似乎已经把那份懊恼抛诸九霄云外。 他那积极的一面,让新进探员们因为方才那件事而冰冻的心逐渐融解── 可是,在见到接下来贴上的两张照片之后,新人们的心情又再度紧绷。 「这个小鬼好像直到几年前都一直有和这家伙联系。不过他们不是直接接触,而是透过受这家伙庇护的人联络。」 其中一张照片,是一名戴眼镜的年老男性──巴尔托罗?鲁诺拉达。 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东部屈指可数的组织「鲁诺拉达家族」的首领。 「然后,这个巴尔托罗则和这家伙暗地里有往来。只是不限于不死者这方面就是了。」 另一张照片里的人,是一名笑容和蔼,年约五十岁的男性──卡尔?麦布里奇。 那人也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士,是身兼芝加哥的复合企业体「尼布罗」的创立者及现任会长的杰出人物。 「不仅如此,只要从不死者这方面深入调查巴尔托罗和尼布罗的关系,就会出现另一张面孔。」 维克托带著不祥语气追加的照片上的男人,是曼弗雷德?贝利亚姆。 那名贵为上议院议员的男子的照片一出现,探员们之间的气氛顿时显得更加紧绷。 感受到那样的氛围,维克托满足地点点头,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贴在黑板上的察斯的照片。 「如何?光是调查这个外表看似小鬼头的不死者一人,就能牵扯出这么多大人物。这下子,你们总该明白这个部门处于什么样的战场之中了吧?」 新人们的沉默等同肯定。 维克托又对那样的他们补上一句。 「天晓得这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小鬼,现在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 同时刻 纽约 小义大利区某处 「蜂巢(alveare)」餐厅 「察斯老弟,你这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也让我们参一脚吧。」 两名分别异常削瘦和异常肥胖的男人,询问酒吧一隅的少年。 结果,只见外表看似年仅十岁左右的少年──察斯沃夫?梅耶鲁不怀好意地笑著开口: 「这个嘛……我接下来打算趁费洛哥哥冲澡时,把他要换穿的衣服藏起来,然后在他找衣服的时候,请艾妮丝姊姊把衣服送去给他。」 听了从察斯口中吐出的计谋内容,店内的男人们哈哈大笑。 「这个点子好!那小子一定会红著脸打开窗户,从房间跳出去!」 「不不不,他肯定会慌张到连窗户也不开,就直接撞破玻璃往外冲。」 计画对纯情的同伴执行无聊恶作剧的少年,以及跟著起哄的黑道组织的干部们。 就在那般称不上和平的状况中,一名男子从餐厅的入口现身。 「咦?罗尼先生,你去哪儿了啊?」 对著转眼就从淘气鬼变身有礼少年的察斯,罗尼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 「嗯……因为文件出了点问题,我去修正了一下。」 「罗尼先生居然会弄错,真难得耶。」 「不,那不是我……算了,反正谁都会犯错。」 罗尼在察斯等人所在的吧台席坐下,喁喁自语: 「至少,我希望接下来暂时不要再出错了。」 「……?什么意思?」 罗尼用左手抚摸满脸不解的察斯的头,一边露出浅浅微笑。 然后,说出对察斯而言只是玩笑话的话: 「毕竟就连我也无法让时间倒转。我只是希望谁也不要死去。」 § 同时刻 纽约某处 维克托的搜查本部 环视噤声不语的新人们一圈后,维克托重新进入主题。 他在巴尔托罗的照片下方贴上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便条纸写著「贝格?加洛特」这个名字。 「这家伙是贝格,是巴尔托罗所豢养的不死者,不过现在只是个到处散布毒品的小恶棍罢了。他当然也是国家的敌人,但并非那种满怀野心的角色。话虽如此,你们可别因此就对他掉以轻心啊。」 爱德华边听边想「可是维克托似乎才是最大意的人」,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把弥补上司的缺点也当成是自己这些部下的工作之一,爱德华注视著不断填满黑板和软木板的情报。 汇聚在板子上的,是可以分成好几组的「现状」。 1修伊?拉弗雷特 这个男人是这场会议的话题中心,也可以说是一切的元凶。 「幽灵」,「妖怪」,「节奏」,「时间」,「夏姆」,「希尔顿」。 他是将各种恐怖部队当成棋子操纵,在各地策划恐怖行动的「不死者」之一。 直到前几天,他一直都被监禁在恶魔岛监狱的「不存在于图面上的特别牢房」里,可是他却利用「希尔顿」的特殊力量和不死者独有的特性成功逃狱,如今下落不明。他最后一次被人目击到是在芝加哥,之后就完全销声匿迹。 修伊拥有名为「夏姆」和「希尔顿」的特殊情报网,而根据被指派潜入恶魔岛的费洛所提供的情报,不得不承认要截断那个情报网络相当困难。 因此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我方情报也已在某种程度上遭对手得知的心理准备,并且思考如何将计就计。 2马尔汀乔家族 他们的重要性刚才已经详细说明过了。 只不过和先前不同,现在罗尼?史奇亚特的照片被用墨水大大地补上「监视对象」这几个字。 3甘德鲁家族 与马尔汀乔家族有往来,并且传闻涉入好几起不死者相关事件的纽约黑手党组织。最重要的是,「甘德鲁的老大是不死之身」这个地下社会的传言,被视为是不可轻忽的重要情报。 这个奇妙的组织是由奇士、贝尔格、拉克这三兄弟以最高干部的身分加以掌管,势力范围虽然小却没有加入大组织麾下,始终保持著独立型态。 从成员内有手持日本刀的沙龙女孩、随身携带剪刀的男人来看,该组织确实和一般黑手党不同,弥漫著一种奇特的氛围。 4鲁诺拉达家族 除了察斯沃夫和贝格那件事情之外,过去也曾与甘德鲁家族发生纠纷,因此目前正朝各方向进行调查。再加上宅邸内据说还饲养了巨大的熊,看来是个满是祸根的组织。 若著眼于「暴力」这一点,鲁诺拉达家族的力量在与不死者有关的组织中算是数一数二,由此来看,恐怕有必要与其他部门合作收集情报。 但是,假使方向性与其他部门相冲突,根据维克托的方针,本部门将以不死者的相关行动为优先。 5复合企业「尼布罗」 卡尔?麦布里奇所设立的企业,原本只是制造游乐园的游乐器材和执行活动企画的小型企业。 然而,现在已成长为进行多角化经营的世界级企业,营业范围包括食品贩售、化学工业、铁工业、保险,最近甚至将触角伸向出版和武器开发。 1933年,纽约的「雾墙」发生与不死者有关的事件──虽然维克托等人一时无法相信这件事,但根据推测,共有超过千名员工陷入「伤口会再生,但无法停止老化的不完全不死」状态。 再者,该企业与1931年由「幽灵」引发的「飞翔禁酒坊号占领事件」并非毫无关系,因为成为该事件之舞台的列车正是尼布罗所有。 不仅如此,据判尼布罗也对两个月前发生在芝加哥的事件涉入极深,因此目前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6曼弗雷德?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 在上议院议员之中影响力格外庞大,除了政治权力外也拥有经济实力,手下还有私人士兵。据闻他雇用了修伊?拉弗雷特的前部下,名叫史派克的男人,因此修伊与贝利亚姆之间的关系也备受关注。 假使这则情报属实,有鉴于他把「从前挟持自己妻女当作人质的恐怖分子一员拉拢成自己人」,贝利亚姆这个人可以说十分值得提防。 只不过,由于对方的立场特殊,调查时必须慎重行事。 他与尼布罗有交情,而且还动用政治立场将「飞翔禁酒坊号占领事件」掩盖过去。 7纽约的不良集团 由名叫贾格西?史普罗德的少年所率领的不良少年少女们。 乍看与不死者无关,但无论是在前述的芝加哥事件、「雾墙」事件,还是1931年发生的大陆横贯列车「飞翔禁酒坊号占领事件」,都目击到了他们的身影,因此被列为严加警戒的对象。另外,他们不知为何被委任管理杰诺亚德家位于百万富翁区的别墅,目前是以该处作为活动据点。现正调查他们与资产家杰诺亚德家之间的关联。 8卢梭家族 疑似曾与尼布罗有往来的芝加哥的组织。 目前处于连老大普拉契德?卢梭也行踪不明的状态,整个组织可以说已经瓦解。 普拉契德的儿子与媳妇已离开人世,孙子里卡多?卢梭也下落不明,甚至底下那些年轻小混混们听说也全都从芝加哥消失了。 然后,姓卢梭的关系人还有一名。 「拉德?卢梭这家伙有打算继承组织吗?」 对于维克托的提问,比尔搔著太阳穴回答: 「嗯……这很难说耶。不过,他确实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拉德?卢梭是普拉契德的外甥,被称为是卢梭家族私家雇用的杀手。尽管因为没有证据而未能将他以杀人罪名起诉,他后来却因在1931年袭击大陆横贯列车「飞翔禁酒坊号」而银铛入狱。 不过,由于那起事件本身被暗中掩盖过去,因此事实上是找了其他罪名设法将他关进监牢。 因为未能掌握拉德本人杀人的证据,最后只判了他几年刑期。 然而,接下来才是维克托等人耿耿于怀的地方。 拉德?卢梭这个男人似乎对修伊?拉弗雷特十分执著,甚至听说他曾向周遭的囚犯们透露他打算杀了修伊。 「啊……的确,我们在铁路上逮到他时,他也很在意修伊?拉弗雷特的事情。」 「这名杀手和修伊之间有什么牵扯吗?他们应该没有直接碰过面才对……是因为幽灵这组织妨碍他们劫持列车,才憎恨身为幽灵头目的修伊吗?而且他的同伴也死了。」 说到这里,维克托将写著「必须监视」的便条纸贴在拉德的照片上。 「不论如何,这家伙明天就要出狱了。」 这番惊人的发言,令探员们面面相觑。 「他有可能试图和修伊接触,修伊也可能因为对想杀了自己的人感兴趣而主动接触他。总之,明天你们之中几个人去给我监视拉德。」 吁了口气后,维克托忽然想到似的开口: 「不过不管怎样,这家伙是个杀手。就算事情和不死者无关,也得好好看著他,免得他惹是生非。只不过,要记得尽可能隐藏我们的身分。」 维克托原本打算将话题就此打住,多纳德却从旁插嘴。 「抱歉,维克托副室长。有则情报,我想应该补充在资料上。」 「什么情报?」 「明天『还有一个人』……有一名关系人会和那个男人从同一所监狱出狱。」 「……?是谁?」 毫无头绪的维克托一副不满地询问。 他大概是不高兴竟然有他所不知道的情报吧。没有埋怨那样的上司气度狭小,反而认为他对于收集情报 十分热中的多纳德,心平气和地回答。 「那人会和拉德?卢梭同天出狱,纯粹是个偶然……」 几分钟后。 听完情报的维克托沉思了一会儿。 思索刚才那则情报中的「另一名出狱者」,究竟和修伊之后要进行的实验有何关联。 不用说,当然有必要将所有可能列入考虑。 但可惜的是,探员的人数有限。 思索片刻后,维克托决定忽视那名男子。 「……算了,我想修伊大概也不会再去纠缠那家伙了。不过,头三天还是要好好监视他。」 「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那家伙。」 第三章 小人物出狱无人迎接 翌日 纽泽西州某市 警察局前 「这话虽然老掉牙,而且跟你们说搞不好也是白搭……不过你们可别再回这种地方来了。」 在淅沥沥地濡湿周遭空气的毛毛雨中,听了将自己从监狱移送至附近警察局的狱警的话,两名囚犯各自回应。 「……但愿如此。」 耸肩回话的人,是一名年轻男子。 也许是将金发染黑吧,那名发根部分颜色比较亮的男子,浑身散发出阴沉的气息。不过,由于男子一来到外头就立刻戴上帽子,因此乍看只会以为他的发色是一般的黑发。 至于另一名气色极佳,面貌精悍的男人则是左手无力地垂著,吐出既讽刺又挑衅的话来: 「以后搞不好没机会再受你照顾了。因为下次我要是再惹事,应该就会直接被送去有绞刑台的监狱了吧。」 道别完之后,两名男子转身离开警察局。 服完刑期的两人这下总算恢复自由之身,可以带著服刑期间所赚的一小笔钱,展开新的人生旅程── 然而从灰色天空渗出的毛毛雨,却一点也不像在为两人的前途献上祝福。 「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发问的人,是垂著一眼便知是义肢的左手,看起来比较健康的男人。 染发男子瞥了一眼那只义肢后,东张西望地回答: 「呃……我没什么想法。」 尽管觉得莫名在意身后的男子行为古怪,精悍男还是继续跟他聊下去。 「我好像没在监狱里见过你。」 「……是你想太多了吧。我倒是从很久以前就经常见到你。」 「是吗?你可别骗我。假如你从以前就常见到我,那就表示你也待过『恶魔岛』喔。」 恶魔岛。 一听到这个词,染发男子的表情倏地僵住。 ──这家伙……是从「岛」上回来的。 对一般受刑者而言,恶魔岛是个可怕的地方。那是监狱之中,专门收容凶恶罪犯的孤岛监狱。换言之,眼前男人是个罪大恶极到会被关进那种地方的囚犯。 「……抱歉,我撒了谎,因为有一些苦衷……」 「没关系,我不介意。毕竟每个人背后都有段黑暗的过去,尤其待过那种地方的人更是如此。我看,我们会同一天出狱也算是一种缘分,在分道扬镳之前就好好相处吧。」 态度意外爽朗的精悍男缓缓举起左手。 看著为了要握手而伸出的那只手,染发男子惊讶得目瞪口呆。 那只手是钢铁制的粗糙义肢,而被毛毛雨淋湿的手隐约闪烁著光芒。 「我叫拉德。拉德?卢梭。请多指教。」 § 从警察局的窗户目送两人离去,狱警轻声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那两人居然会在同一天出狱。」 虽然感受到某种命运的安排,但狱警并未将其挂在心上。 他并不清楚拉德?卢梭的过去,对于染发男子的事情尽管曾经听闻,却没太深入的了解。 「不过他们倒是有相同的特徵就是了。」 一副对两人不再感兴趣地说完,狱警将脸从窗外撇开,准备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 所以,他并没有目击到那件事。 没有看见面对伸出左手的拉德?卢梭── 染发男子神色惊恐地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一直后退到马路边。 § 「喂喂喂,你怎么啦?我吓到你了吗?」 「你……你说你姓卢梭……?」 听了男子的话,拉德了然于心地应了声「是啊」,然后笑著俯视跌坐在地的他。 眼前的男子八成知道卢梭家族的事情,说不定连关于自己的传闻也听说过。 ──不过,他会不会有点惊吓过度了? 确实有人光听到拉德是黑手党组织的一员就面露惧色,不过受人畏惧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个难得的经验。 ──这家伙真有趣。 为此对男子起了浓厚兴趣的拉德,双手抱胸盯著对方,面带浅笑地等待对方做出反应。 「这……这样啊,你……是来杀我的吧?」 「什么?」 「我完全没料到他们会以这种形式派杀手来……可恶!他们究竟给监狱和警方多少好处!」 一边喊著莫名其妙的话,染发男子激动地踢著腿。 「我知道了,我什么都愿意做!要多少钱我都给!所以拜托你别杀我!因为我有个非见不可的人!……不……不对!我才没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刚才是我口误!总……总之,事到如今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吧!」 不停自掘坟墓的男子,终于退到了路旁酒吧的墙边,战战兢兢地把手贴在墙上,浑身发抖著站起来。 拉德原本打趣地看著男子那副可悲的模样,但是── 他忽然察觉。 手忙脚乱的男子给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然后,在发觉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的同时,拉德挂在脸上的笑意更加扭曲了。 「喂,冷静一点啦。你要是不冷静下来,会没命喔。」 拉德用右手揪住对方的前衿往上提。 结果,染发男子的身体就好比空纸箱一般,轻易地浮在半空中。 庞大无比的力量。 切身感受到那纯粹的怪力,染发男子仅仅一秒就懂了── ──我逃不了。 ──我会死在这里。 绝望的确信使得男子双腿抖个不停。 「拜……拜托你,可以请你饶我一命吗?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情,我什么都愿意做!」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放在心上!」 拉德拍拍男子的肩膀,完全无视男子的恐惧和乞求饶命,自顾自地发问: 「没有人来迎接你吗?」 「迎……迎接?当然是……没有人会来啊。怎么可能会有嘛。」 「我想也是。如果你是黑手党的大人物,应该一出警察局就有高级车在门口迎接了。」 拉德呵呵一笑,态度亲昵地把手搭上男子的肩膀: 「我啊,其实在卢梭家族里只是个小人物,是老大眼里只会惹麻烦的饭桶。这样吧,既然我们两个都被卢梭家族嫌弃,不如就好好相处,你觉得如何?」 「……」 「对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拉德的问题极其单纯,但男子却花了好一会儿思考答案,最后才缓缓说出专有名词。 「我叫……────」 男子毫无隐瞒地报上本名。 报假名或许也是个办法。 但是男子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了解到,在现身眼前的「力量」面前,不论谎言或真实都没有多大差别。 而且,面对那庞大无比的力量,男子没有任何一丝反抗的勇气。 听了男子的名字,拉德思索半晌才开口: 「没有印象耶。」 「……?」 「太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卢梭家族干了什么好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掉你。」 「……这样啊…」 好像保住小命了。 有此感觉的男子放心地吁了口气: 「那么,虽然很抱歉,但可以请你不要管我吗……我是很感谢你愿意放我一马,可是和你在一起,说不定会被卢梭家族的人撞见。」 男子的语气中显然带著恐惧,就连说话时,视线也一直 向四周张望。 「真是不错耶。你那种担心自己不知何时会死的怯懦感,还有明白自己有多么容易送命的眼神,让我想起胡那家伙了。」 「你说的who是谁?」 「胡就是胡,是我的死党。他是个和你不相上下的胆小鬼。」 「是吗……真羡慕你有朋友。」 不是讽刺,染发男子尽管害怕,仍低下头打从心底感到羡慕。 但或许是恐惧感总算减退了,他稍微恢复冷静,向拉德问道: 「那个人不来接你吗?」 「是啊,我连他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晓得……搭上那班列车的伙伴们几乎不是死了,就是被抓起来关进和我不同的监狱里。」 「列车?」 「你知道飞翔禁酒坊号吗?虽然那整起事件好像被掩饰过去了……你有听说什么传闻吗?」 「飞翔……禁酒坊号?」 尽管不若听闻卢梭的名字时反应那么大,不过男子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没……没有啊。」 但是他随即就把视线从拉德身上移开,喃喃自语似的低声说道: 「我什么也……」 「刚才你不是说『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 「……」 ──没救了。 放弃的念头支配了他的脑袋。 他并没有吃到苦头。 也没有遭受对方威胁。 然而,过去曾「身陷生死狭缝中」的他,本能地理解到一件事。 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著和当时相同的死亡气息。 男人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违抗的对手。 面对这个由自己的本能所引导出来的答案,男子犹如被驯养的狗一般垂下头。 「……我明白了,我说,我说就是了。可恶,你为什么要一直缠著我嘛。」 「因为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你这个人。」 「?」 拉德伸手搭著疑惑男子的肩膀,用好比多年好友般的态度对他笑。 他一脸开怀地笑著,一面在男子耳边低语: 「有人在监视我们。」 「……!」 「哎呀,不要转头东张西望,知道吗?」 他们就这么搭著肩继续走,然后随便找个转角左转,让警察局离开视线之外。 「车里有两个人,加上站在街角假装聊天的三个人,最少有五个人。不过,说不定还有其他监视手法更高明的家伙。」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过去一直在我舅舅的请托下,替他干些骯脏事,所以就算不愿意,还是对这方面有了敏锐度。」 ──他说的舅舅是谁?是普拉契德吗? 尽管疑惑,他仍不敢将问题说出口。 染发男子怀著对身旁的拉德和不明监视者们双方的强烈恐惧,呼吸急促地继续迈步。 「所以呢,我只是想确认那些偷窥狂到底是在监视我,还是你。」 两人继续走,朝著无人往来的道路深处不断前进。 然后,当他们在杳无人迹的地方停下脚步,拉德这才松开男子的肩膀。 「不过啊,我刚才边走边想,深深觉得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没想到人只要好长一段时间没杀人,个性就会变得如此温和。早知如此,当初就算费洛阻止我,我也应该硬是把那个小姑娘打死才对。」 「……?」 ──费洛?那是谁? ──他说要打死小姑娘……这恐怕不是在开玩笑。 男子心想。 我的本能真是迟钝到极点了。 方才居然丝毫没能从拉德这个男人身上感应到的惊异之中,察觉到「疯狂」这一项。 「老实说,不管偷窥狂们的目标是我还是你,都无所谓。」 「咦?」 语毕,拉德拾起掉落在附近的砖头碎片。 他拿著大小恰好可一把握住的砖头碎片,在手里把玩起来。 下个瞬间,黑色汽车自转角缓缓出现。 虽然看不见驾驶座,但即使是染发男子,在见到那辆车的举动后也确定了一件事。 那不是偶然经过的正常车辆,对方确实正在监视我们。 「糟糕,我看还是暂时躲进酒吧……甩掉他们吧。」 ──从那种驾驶方式来看,八成还是个跟踪的门外汉。 ──既然如此,只要混进人群中,应该就有办法甩掉对方。 既能利用人群和拉德分开,又能让监视者的注意力转移到拉德身上,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染发男子在脑中做此盘算。但是── 「虽然是毛毛雨,不过或许可以撑伞蒙骗过去……喂……喂?」 他发现自己的提议完全没有传到拉德耳里。 因为当男子望向拉德时,他已经有如棒球投手一般大大地将手臂高举过头。 「总之先痛扁对方一顿,之后再决定是要直接问个清楚还是杀死他好了……喝!」 被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掷出去的碎砖头,狠狠地打破车窗玻璃── 那道破坏声响,成了发生在这座小城市的大骚动的引信。 § 纽泽西州某市 警察局前 「好悲伤……来讲个悲伤的故事吧……」 在毛毛雨下个不停的街道上,响起一道与灰色天空再搭衬不过的说话声。 「拉德大哥在刚才,几乎就是前一刻!已经先一步离开这里了!……我从没听说过如此悲伤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告诉大姊一声……太愚蠢了……莫非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原来人生是这么的痛苦!」 「那个,要不要先去找找看啊?他说不定人在附近的酒吧,而且如果他正往车站走去,一定很快就能追上他。」 听似傻眼的说话声传来,可是吟诵著悲伤的吶喊并未停止。 「啊啊……为何人与人会擦身而过?那是因为人终究是孤独的……关在名为个人的壳中,而人与人之间又隔著空气、水、雨水、墙壁这些重重阻碍!可恶,假如我是拉德大哥,我绝对不会错过拉德大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悲伤的事情啊!」 见到年轻男子不停喊著莫名奇妙的话,行人们纷纷用伞遮住脸以免和他视线相交,并且绕路离开现场。 但是,人们并不是对演说的内容感到害怕。 而是对于男子站在停在警察局前的车上大喊的情景感到毛骨悚然。 那辆车子似乎为男子的伙伴所有,驾驶座上,一名戴帽子的男人疲惫不堪地趴在方向盘上。 车子四周站了好几名看起来凶形恶煞的同伴,连伞也没撑就这么静静听著爬到车顶上的男人演说。 正在演说的男人,年纪约莫二十岁出头。 男人所穿的工作服被染成非比寻常的鲜蓝色,即使在被毛毛雨覆盖的街道上,身影依旧清晰浮现。 然后,男人全身最大的特徵,就是他手中摆弄的巨大扳手。 身形不算魁梧的青年,手中所握的扳手大如女性的手臂,与其说是工具,更像是中世纪的战士所使用的钉锤。 男子披散著一头亮丽的金发,带著犹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神,继续大喊: 「荣荣说过,人类会透过下意识彼此连结……太愚蠢了……为什么是下意识……不在有意识的时候连结,根本没意义啊!据说在东洋,人可藉由坐禅达到无的境界……嗯,原来东洋人是这样子融合的啊……那个千手观音的模样是由五百 人融合出来的……五百人……五百人?东洋人真厉害!」 说到这里,男子开始甩动起扳手,那异常的手法,让周围的人有了他的手臂数量增加了的错觉。 就在他整个人呈现千手观音般的状态时,他原本慵懒的神情霎时亮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失神。 「真开心……来讲个开心的故事吧!好厉害,实在太棒了,夏夫特!我领悟到东洋的玄妙秘密了!将五百人融合在一起,只让手分裂开来……让脚分裂没什么意义,但是手不管有几只都不嫌麻烦!荣荣提出的共通下意识果然非常合理!」 听到男子将透过极为独特思考的回路导出的答案,当成世界的真理一般高呼,驾驶座上名为夏夫特的青年从窗户探头说道: 「那个,我真不晓得该从哪里吐槽你才好了……首先,所谓共通下意识,应该单纯只是『人与人透过心电感应相连』的意思……话说回来,你说的荣荣是心理学家荣格吗?葛拉罕大哥,你应该没见过他吧?用绰号称呼没见过的人,这样不太好吧?」 这番指摘完全合情合理,但是男子──拉罕?史贝特却从那番指摘中,找出另一个令他兴奋的点。 「绰号……就是这个!彼此要合而为一,首先得从名字开始!很好,从现在起,我的绰号就叫夏夫特,拉德大哥的绰号是葛拉罕!然后你的绰号是拉德大哥!真棒,这个系统太赞了。我搞不好已经终结旧世界,创造出新世界来了呢!」 「喂~喂~快回来呀,葛拉罕大哥,葛拉罕大哥!」 「我们乾杯吧,夏夫特!啊,不对,我才是夏夫特!乾杯吧,拉德大哥!好了,我们快点去找和我们擦身而过的葛拉罕大哥吧!等等,可是葛拉罕是我的本名耶!对喔,我人在这里……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和我擦身而过!我待在这里好吗?」 「一点也不好!我们快去找拉德先生吧。」 夏夫特尽管觉得傻眼,依旧耐著性子和葛拉罕说话。 他们是原本以芝加哥为根据地的不良集团,首领是这位和拉德?卢梭情同兄弟的葛拉罕?史贝特。 然而由于他的性格古怪,底下成员们老是被他耍得团团转,而每一次都得由担任副首领的夏夫特来收拾场面。 但是,不管夏夫特怎么努力想要一如其名地成为集团的轴心(注:夏夫特的英文是shaft,意指轴心),却几乎每每都因为身为引擎的葛拉罕的旋转力道过猛而受挫。 然后,葛拉罕的脑袋今天又是马力全开,看起来丝毫没把夏夫特的话听进去。 「我说出了『拉德大哥去找拉德大哥』的话来……原来如此!这是一段寻找自我的旅程!放心吧,夏夫特……不对,是拉德大哥!只要将我的第二个绰号取为拉德大哥,这趟寻找自我的旅程就会结束──」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虽然这个人从以前就没救了,但是今天也一样没救……」 一如往常地,夏夫特再次抱头趴在方向盘上。 然而── 这一天情况有些不同。 「葛拉罕。」 一道清澈的说话声响起。 那是一道彷佛是周围的毛毛雨发出声来,既沉静又温柔,然而却深深渗入人心的说话声。 「被雨淋湿……会感冒的……快进车里来吧。」 柔和的笑容。 一名年轻女子坐在车子的后座。 「……知道了。谢谢关心,露雅姊。」 葛拉罕乖乖地点头,接著就雀跃地下了车顶,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葛拉罕大哥,为什么你这么听露雅小姐的话?」 「这个嘛……每次看到露雅姊,我就会为了只有我一人这么亢奋感到不好意思……啊啊,我好没用……我真是个不识相的废物……」 好比断了线的人偶,葛拉罕用双手捂著脸,在副驾驶座上蜷缩成一团。 这时后座传来说话声,安抚消沉的他: 「没关系啦,因为我……很羡慕葛拉罕你那朝气蓬勃的个性。」 「那个……不好意思,露雅小姐,请你不要说那种落井下石的话。」 「哎呀……真对不起……」 女子说起话来温柔婉约,彷佛即将消失的幽灵在说话似的,小声到几乎听不见。 可是,她的声音却深深撼动人心。 或许是因为她的音量虽然小,说出口的一字一句却都怀抱著十足的诚意吧。 夏夫特如此作想,一边透过后照镜望著后座的女性。 露雅?克莱恩。 她是今天出狱的拉德?卢梭的未婚妻,也是杀人魔拉德宣称「最后一个要杀死的对象」。 她的确长得非常美丽,感觉宛如童话故事里在湖中沉睡的公主。 女子尽管看似柔弱无骨,但是夏夫特心里很清楚。 她其实有著坚强的一面。 虽然那份坚强也与她的柔弱有直接关联── ──这个人几乎对所有事情都予以「接纳」。 即使目睹葛拉罕异样的言行,她依旧气定神间。 由于她始终保持自己原有的步调,因此葛拉罕对这名女性相当没辙。他常说「只要见到露雅姊,我就会发现自己很不识相」,夏夫特倒希望他在其他人面前也能有这样的自觉。 不过,夏夫特确实也发现这位名叫露雅的女性有些特殊。 无论未婚夫是杀人魔,还是被关进恶魔岛──她都一概平等地接纳那些负面因素。 听说她曾经想要自杀,但实在让人难以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悲剧,会让她这样的人起了轻生的念头。 现在的她并不像在自暴自弃。 因为她不仅接纳一切,而且还能正面地去面对。 以前,夏夫特曾不经意地这么称赞露雅本人,她却缓缓地摇头。 ──「我也有……害怕的事情……是在那班列车上发现的……」 ──「怪物……『铁路绘影者』……」 ──「我不是害怕怪物……而是害怕……拉德被那个怪物杀死……」 当时夏夫特心想她还真热情,同时也猜想让她迷恋至此的拉德?卢梭恐怕也是名异常之人。 自杀志愿者和杀人魔。这真像会成为喜剧题材的组合──但要是有人敢嘲笑那两人的关系,大概下个瞬间就会后悔自己诞生在这世上吧。 总之,因为葛拉罕心情低落的模样也很反常,夏夫特打算尽快让露雅和拉德?卢梭见面,然后回去现在的根据地纽约。 「不管怎样,我看就先把车子开往车站的方向吧。拉德先生总不会说要走回纽约吧。」 「……天真……你太天真了,夏夫特。拉德大哥或许不会真的走回去……但是,大哥可是个比我还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说不定正以我们想像不到的方式回去……」 葛拉罕用双手覆住脸庞,嘀咕著说。 「是是是,他现在搞不好正在天上飞呢。」 夏夫特一面像在哄小孩似的安抚葛拉罕,同时发动车子的引擎。 周围的同伴们似乎是搭列车来到这里,只见他们开始纷纷朝车站走去。 夏夫特也从瞥察局往车站的方向,开始行驶在大马路上── 短短十几秒后,他察觉到异状。 一辆车子从马路尽头的转角现身,朝著这边蛇行而来。 「喂,也太危险了吧,难道是酒驾……嗯?」 然后,夏夫特注意到。 朝这边驶来的车子的挡风玻璃严重破裂,而且车顶上正趴著某样东西。 察觉那 个趴在车顶上的「某样柬西」是自己面熟的人之后──夏夫特的脸整个垮下来。 将左手义肢刺入车顶的男人──拉德?卢梭,正用右手将削瘦男子的衣领揪住往上提。 驾驶似乎被那只刺到自己身旁的铁手臂吓得陷入恐慌,只见他和副驾驶座的男人一同发出怒吼,试图拔出怀里的手枪。然而── 下个瞬间,手臂突然抽离了。 就在他想要确认发生什么事的下一刻,车子猛力撞上民宅的围墙,车上乘客全都在强大撞击下失去意识。 夏夫特茫然地旁观发生在自己身旁的事故── 接著,他见到在撞上围墙前一刻跳车的拉德,用右手拖著一名男子朝这边走近。 拉德探头窥视驾驶座说道: 「嗨,我想搭个便车,车上有空位──」 这时,拉德将目光移向后座,不禁屏息: 「……露雅?」 ──啊,他发现了。 见到拉德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夏夫特不发一语,暗自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过,原来他不记得我夏夫特的长相啊。 「……拉德?」 露雅似乎也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感到吃惊──不过对夏夫特来说,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他们上演感人的重逢戏码。 刚才的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拉德拖著的男子又是谁?尽管想问的问题一箩筐,夏夫特仍判断眼前的首要工作是让拉德上车……逃离现场。 「好了好了,拉德先生和露雅小姐,要寒暄请待会儿再说!我们得趁警察来之前赶快……开……溜?」 话还没说完,夏夫特的眼前就上演了一幅出人意表的情景。 不知何时走下副驾驶座的葛拉罕,竟企图朝拉德挥落巨大的扳手。 ──这个人在做什么啊! 「拉德大哥────────────!」 随著吶喊挥落的巨大扳手。 然而,拉德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身,松开手里拖著的男子,用右手牢牢接住那支扳手。 插图008 在扳手嘎嘎作响地震动的同时,拉德看著手持扳手的青年脸庞,又惊又喜地笑道: 「喔喔……喔喔喔喔!这不是葛拉罕老弟吗!真是好久不见啦!」 「真开心……来讲个开心的故事吧……!真的是拉德大哥!能够用单手轻松挡下我刚才那必杀的一击,你果然是拉德大哥没错!」 「喂喂喂,要是认错人,可是会出人命的。」 拉德一边快活地笑著,一边将右手猛地一抽,然后就在马路正中央扭起身子。 由于葛拉罕也没有放开扳手,他便在开始转圈的拉德的怪力之下,好像摔角招式giant swing似的被甩动。 「哈哈哈!好厉害,太属害了!拉德大哥果真很强,你说对吧,夏夫特?」 「夏夫特……?啊,我想起来了!夏夫特,是夏夫特!是那个开车的家伙!」 拉德笑著又转了几圈后,松手将葛拉罕甩出去。 葛拉罕就这么被甩到马路旁的平房屋顶上,不过他身手灵巧地转圈落地,然后高举著扳手开始大声欢呼。 ──……这是马戏表演吗…… 夏夫特一方面打从心底感到错愕,同时再次对拉德依旧不变的臂力心怀恐惧。 面对这怪异非常的景象,大马路上的行人们无不吓得腿软──唯独缓缓从后座下来的露雅,一如往常地镇定自若。 始终深信拉德会平安归来的她,照样接纳了一切。 无论是眼前发生的异样情景,还是拉德即使进了监狱仍毫无反省之意一事──露雅全都接纳下来。 她用彷佛两人才一日不见似的态度,带著虚弱的微笑开口: 「欢迎回来,拉德。」 「让你久等了,露雅。」 拉德紧紧抱住露雅,确认那副身躯并非虚幻。 倘若不考虑两人的内在心理状态,这的确是一幅美丽的重逢画面,但夏夫特却满脑子都只想快点逃离现场。 这时,蓝色工作服又再度出现在夏夫特的视野中。 不知何时已从屋顶下来的葛拉罕,用扳手戳了戳倒在地上的男子。 「拉德大哥,这家伙到底是谁?」 「嗯?……啊!我都忘了!他是和我一起出狱的新死党啦。我们意气相投,很谈得来。」 「可是他却翻白眼,昏过去了耶……」 夏夫特决定不管怎样先把男子塞进车内的空位,于是走下驾驶座,查看男子的脸。 ──嗯? 然后,夏夫特注意到。 男子的脸上涂了肤色的粉妆,而他的妆容已经因为雨水和撞击而花了。 浅浅的烧伤痕迹从粉妆底下显露出来,再加上其他伤疤,看来男子过去应该曾被卷入爆炸或某种事故中。 不仅如此,这名男子的「右手似乎也是义肢」。 虽然做工没有拉德的左手那么粗糙,不过只要仔细瞧,还是能明显看出是义肢。 夏夫特暂时停下动作,端详长相似曾相识的男子── 此时,在他的身后,葛拉罕直截了当地问: 「拉德大哥,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拉德爽快地回答了那个问题。 他说出的名字,存在于夏夫特的「知识」之中。 只不过,夏夫特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没能立刻想起,等他完全想起来,已经是一阵子之后的事清了。 「喔,他叫涅伊达。涅伊达?夏兹库鲁。」 「因为他好像是普拉契德舅舅的敌人,所以我决定把他藏匿起来。」 第四章 少年少女没有明天 时间再次回到「新人讲习」的现场。 涅伊达?夏兹库鲁。 他原本是修伊?拉弗雷特旗下组织「幽灵」的一员,年纪轻轻就在组织内居于重要地位。 然而,他却在「飞翔禁酒坊号占领事件」事发前一刻,企图背叛「幽灵」。他打算解决掉修伊遭逮捕后的领导者古斯?帕金兹,和同伴一起加入卢梭家族麾下。 可是,他的计画最后因为有人告密而失败。 身为叛徒的他,不但右手被砍掉,还和不需要的「幽灵」据点一同被引爆,与共同遭到处刑的背叛者们消失在瓦砾之中──原本应该是如此。 爆炸发生时,涅伊达靠著将几名同伴的尸体当成盾牌,勉强得以苟活。 虽然他本来就受了如果不医治肯定会丧命的重伤,但是一名恰巧经过的医生目睹了那场爆炸,让他奇迹似的获救。 之后,他与追查「幽灵」的维克托的部下们达成交易,免除了罪名。 但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说要回故乡继承父亲的玉米田后便消失的涅伊达。 几天后,他又再次造访调查局。 表示自己正遭到某人追杀。 即使进监狱也无所谓,希望调查局能够保护他。 「也就是说,秉著慈悲心『保护』那家伙的结果,就是花我们的钱,在监狱里照顾了他三年啊……说到这里,我想起来的确有收到那样的报告。这样啊,原来那家伙就是涅伊达。」 维克托终于回想起情报,耸著肩继续说。 「姑且藏匿他三年,然后说服他,把他赶出去……是这么回事吗?原来如此。」 「啊……他会和拉德同时出狱,听说完全是偶然。」 接过比尔递上的报告书,维克托专心阅读一阵之后- 「算了,管他是涅伊达还是赛伊达,那种小角色先不管他。」 一副已经不把他的事情放在眼里似的重重吐一口气,接著换个心情,将话题转回到第七个组织上。 「好了,关于这个纽约的不良集团……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异之处。」 「特异之处?」 新人讶异地反问。 他们确实涉入许多事件,然而却不见背后有组织操控,感觉也不像是修伊?拉弗雷特的「实验体」。 「虽然目前只有加以监视,并未采取行动……不过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女人大有问题。」 维克托语气凝重地说完,将一张照片贴在黑板上。 那张照片尽管已经在资料上见过了,但重新再看一次,那人的身影依旧令新人──尤其是年轻男性们屏息。 即使透过从远处拍摄的照片,依然看得出那是名黑发金眼的美女。 光泽亮丽的黑发,和闪著看似金色的鲜黄色光彩的瞳眸。 那些正好与所有事件的元凶──修伊?拉弗雷特的特徵一致。 夏涅?拉弗雷特。 身为修伊之女的她,长期以「幽灵」一员的身分,发挥不像是普通少女的行动力,从事著恐怖活勖。 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迄今已经四年。 当年能够面不改色地将人剁碎的少女,如今究竟长成何等恐怖的女人,这点一直令探员们挂心;但是听到她现在是和不良少年们一起行动,他们的脑中顿时充满疑惑。 「可是事前所发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到关于她的事情……」 「话说回来,这张照片是怎么拍到的?」 面对七嘴八舌地发问的新人们,维克托扶正眼镜后回答: 「当初是因为考虑到这女人有可能和修伊旗下的其他组织联系,才放任她自由行动。可是放任不管的结果,却是让修伊给逃了!什么跟什么嘛!真是愚蠢!」 「嗯……坦白说,我认为会放任她三年之久,是活了三百年的你那悠哉的性格所致。顺道一提,这张照片是用不良集团不知为何所拍的纪念照的底片加洗来的。」 背对语带讽刺的比尔,维克托仰望天花板,感慨地说: 「加洗啊……现在这个时代真进步,如果是照片刚出现的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办到。不过,这一切还是得归功于伟大的泰波……就是那位发明知名摄影术……纸基负片法的威廉?亨利?福克斯?泰波,如今世人才能像这样共享相同的照片。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泰波。」 「啊……你们应该只是名字碰巧一样,不是亲戚什么的吧?」 维克托顽固地忽视比尔的吐槽,将话题转回夏涅身上: 「修伊?拉弗雷特……这家伙根本不把女儿当女儿看待,顶多只把她当成无可取代的实验工具。如果夏涅对他接下来要做的实验有用处,他就会来把她带走;如果用不著,八成连见都不会来见她一面。」 说到这里,维克托用力敲打黑板。 「但是他女儿可不是这么想。对夏涅?拉弗雷特而言,修伊是绝对的存在,也可以说是她信仰的对象。」 关于夏涅这个人,事前收集到的情报并不多,但是从那份情报的分析结果来看,称她为修伊的「疯狂信徒」并不为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有试图救出修伊一事相当令人不解──不过针对这一点,经判断后认为「恐怕是因为无法锁定修伊被关在恶魔岛的何处,才没能展开行动」。 「可是……他们明明握有夏姆和希尔顿这些情报来源,不可能不知道才对。莫非修伊的部下们也没有多团结?」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人在意。」 「什么事?」 维克托催促突然加入对话的多纳德说下去。 只见多纳德指著夏涅照片的一部分。 他所指的地方,是搭在夏涅肩上的男人的手。 「这名在夏涅身旁把手搭在她肩上的男人……偶尔会和夏涅接触,不过目前身分未明。」 「……他和修伊有关系吗?」 「这一点也还不清楚。夏涅离开不良集团在城里行动时,基本上这个男人都会同行。我们调,查过他的身分,却没有查出任何情报。不良少年们似乎称他为『斐利克斯』,但是不知本名为何我曾派部下跟踪他好几次,却经常被甩掉,连他住哪里都不晓得。」 「……我是很想大骂真是一群没用的部下,不过多纳德,我知道你的部下没有那么愚蠢。这么说来,这家伙肯定是『某种』专家了。」 思考半晌,维克托喃喃自语地说: 「说到纽约的斐利克斯……就会想到『万事通』斐利克斯……」 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多纳德有了反应: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应该不是那个人。我以前是和在纽约活动……传说从杀人到帮忙夜逃什么都做的『万事通』接触过──可是我见到的是个女人,斐利克斯是她的假名。」 「原来如此……」 「算了,大概只是名字碰巧一样吧。抱歉啊,说了让你困惑的话。」 接著,维克托将视线转向夏涅的照片,观察在她身旁灿笑的男人容貌。 「这人的长相没什么特徵,看起来也不像黑手党……说不定是送货员之类的。依我看,有必要将他和夏涅之间的关系调查清楚。」 「啊……他们会不会是情侣?」 比尔看了照片后,将最先想像到的可能性脱口说出。 但是维克托却对比尔的意见嗤之以鼻: 「这怎么可能!这女人可是除了老爸以外,把其他人都当成垃圾耶!他们会乍看像是情侣,八成是因为夏涅把这男人当成幌子利用啦。如果这个……呃,他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因为是黑白照片,所以看不出发色。 曾经从远处见过男人的多纳德回答: 「是非常醒目的红发。」 「这样啊。假如这个红发小子真的是夏涅的情人,我就从本部大楼跳下去,让你们亲眼见识『不死者』的再生能力。」 见到维克托滔滔不绝地说出不必要的话来,比尔惊诧地叹了一声。 「啊……我劝你还是别得意忘形,做出这种承诺比较好。嗯……毕竟让外人看到也挺伤脑筋的,我看到时你就请在场所有人喝酒好了。」 「好啊,我就请你们所有人喝罗曼尼,康帝酒庄最高级 tache。」 维克托一脸嘲笑地说完,冷不防就恢复正色,补上一句警告: 「你们可别因为想喝到最高级的葡萄酒,就给我捏造事实啊。」 还有心情说笑,缓和现场紧张气氛的维克托。 然而到头来,他却没能察觉一件事。 虽然要他从画质粗糙的黑白照片中看出来,是件强人所难的事── 拍照时,被男人触碰的夏涅其实双颊微微泛红。 § 翌日 纽约 百万富翁区 曼哈顿之中,唯有成功人士们聚集的高级住宅区。 邻近中央公园,在曼哈顿中环境格外优良的区域。 在清爽的微风吹拂下,豪宅区内的一栋住宅,传出了完全无视静谧氛围的虚弱哀号。 「呜……咿呜……我……我就跟你们说不可以喝嘛!」 哀号声的主人是贾格西?史普罗德。 而回应他的啜泣声的,同样是与豪宅区不相称,粗野的不良少年们的说话声。 「为什么不行啦!」 「就是说嘛!难得有人送东西给我们耶!」 「那可是伊芙小姐送的礼物耶!」 「呀哈!」「呀呼~」 面对旁人一波波的责难,脸上有刺青的青年像是抱著婴儿似的紧搂葡萄酒箱。 约莫三年又两个月前,大陆横贯列车「飞翔禁酒坊号」上发生了一起离奇事件。青年是其中一名中心人物,他周旋于在列车上恣意妄为的黑衣恐怖分子集团和白衣杀人魔集团之间,成功地「劫持列车」。 然而,他的眼泪并非演技,而是真的对周遭伙伴们的怒吼感到害怕。 事情发生在十分钟前。 他们所租借的别墅主人:杰诺亚德家的当家伊芙?杰诺亚德,说从祖父那一代便有往来的义大利富豪送了自己几瓶高级葡萄酒,于是将收到的礼物送了三瓶到贾格西等人家中。 就在优文拿出开瓶器,想要赶快开来喝时,贾格西突然大喊「等……等一下!」并夺走箱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 「先不要马上喝掉啦,好不好?」 对于口出此言的贾格西,满心期待品尝高级葡萄酒滋味的不良集团同声予以谴责──然后短短几秒之后,身为领导者的青年就开始流泪了。 「我知道了,贾格西,总之你先冷静下来。其他人也都先冷静一点,知道吗?」 听了原本是酒保的优文的话,不良少年们暂且停止责骂。 确认大家都冷静之后,优文朝贾格西走近一步,叹息著问道: 「所以呢?究竟是为什么不能喝?你是想留到吃饭时再喝吗?」 「呃……不……不是……那个……」 「不然你打算怎么样?」 面对优文的逼问,贾格西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我想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高价买下……」 结果惹得比方才多出好几倍的怒吼声在屋内四起。 「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喂喂,我的耳朵好像终于出问题了!」 「贾格西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说要把那些酒给『卖』了耶!」 「不会吧!」 「不可能啦!」 「他要把对我们照顾有加的人所送的礼物……卖掉……?」 「喂喂喂,这一定是听错了啦。我们的贾格西,看起来像是那种不知感恩的守财奴吗?」 「要是他真说出那种话,我一定会觉得很沮丧!」 「失望透顶~」 「我们好像太高估贾格西了。」 「怪了怪了?贾格西,你已经沉默四十三秒了耶。」 「呀哈!」 「呀呼~」 面对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责难,贾格西全身发抖了一会儿,然后── 「那种事情!我……我……我当然明白!我这个人有多差劲,这一点我自己最清楚了!呜呜……咿呜……」 贾格西巧妙地边哭边对自己生气,而那股气魄,令不良少年们顿时默不作声。 因为他们知道,假使这个状态继续发展下去,就会演变成贾格西的「抓狂大哭」状态。 贾格西一旦被逼到走投无路,就会哭著干出离谱的事情来。以前他们见识到贾格西的「抓狂大哭」,是在他哭喊著抓起汤普生冲锋枪,攻击卢梭家族的非法赌场时。 那次的行动导致他们不得不逃离芝加哥,来到纽约展开新的人生。 「……我知道了,贾格西,你冷静一点。」 「我们也说得有点过火了。贾格西一点都不差劲,顶多只是低劣而已。」 「那样有差吗?」「给我闭嘴!」 「咿哈!」「呀~」 对尽管狂冒冷汗,态度却基本上毫无改变的同伴们感到错愕,优文再次叹口气,接著询问贾格西: 「好了,贾格西,你别哭了。从头好好地把话说清楚。」 优文会如此冷静,是因为他很清楚贾格西不是一个会单单为了私欲,就把人家送的礼物卖掉的人。其实周围的不良少年们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才是,他们八成是被想品尝葡萄酒的心情,和对贾格西的嗜虐心给冲昏头了吧。 正当优文作此分析时,只见贾格西混夹杂著呜咽声,缓缓吐出重要的话来: 「其实……咿呜……钱……我们……呜呜……已经没钱了。」 没钱。 这句话极其单纯,但也正因为单纯,一出口立刻就让不良少年们心生动摇。 优文露出闷闷不乐的表情,继续询问贾格西: 「没了?是花到哪里去了吗?」 「不……不是的!是因为不景气……咿呜……使得市民们的工作量减少,我们所承接的零工自然也跟著少了许多……」 贾格西的语调越说越低落,最后甚至带著哭腔把脸从同伴们的方向别开,说出结论。 「……要交给马尔汀乔家族的保护费……这个月……缴不出来了……咿呜……」 § 同一宅邸二楼 寝室 在好几间客房中,有一间是作为女性寝室的房间。 房间主人的妮丝听著楼下传来的怒吼和哭泣声,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这时,房内响起敲门声,不一会儿尼克便进来说道: 「大姊,贾格西好像又在楼下被弄哭了。」 「是啊,好像是这样呢。」 「他们好像是在吵有关钱的事情……」 对著说到一半满脸不解的尼克,妮丝面露一丝苦笑回答: 「大概是在说缴不出保护费给马尔汀乔家族这件事吧。」 「什么?等等,大姊,那样不是很不妙吗!」 大抵来说,他们是一群在伊芙?杰诺亚德家吃闲饭的不良集团。 尽管优文和黄基本上有领管理宅邸的工资,然而 光靠那些钱,当然不够供这么多不良少年们吃喝。 于是,他们靠著做些非法勾当来赚点零钱花──但由于他们擅自在马尔汀乔家族和甘德鲁家族的地盘上工作,因此被这两个组织给盯上。 经过一番曲折,事情最后以固定缴交一笔保护费给马尔汀乔家族的形式平息。但是── 「这阵子由于不景气的关系,我们的收入大幅减少。因为禁酒令废止之后,地下酒吧纷纷浮出台面,使得非法行业也直接受到不景气的影响。」 「瞧你说得那么轻松……大姊,这下该怎么办才好?要是缴不出保护费,天晓得那个可怕的魔术师会怎么对付我们……」 尼克口中的「可怕魔术师」,指的是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罗尼?史奇亚特,自1933年发生的某起事件以来,不良集团一直将他视为「会做出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可怕事情来的魔术师」。所幸当时事情圆满解决,但这回要是缴不出保护费,实在很难想像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情况明明已是十万火急,妮丝看起来却老神在在。 「不会有事啦。要是有个万一,我会想办法的。」 「你说要想办法……是什么办法?」 「……虽然很痛苦,不过我已经做好出卖自己身体的心理准备了。」 听到这番冲击性的发言,尼克赶忙制止: 「什么?那可不行!唯独这件事万万不可啊,大姊!如果你是自愿的也就算了,要是在黑帮的控制底下做那种工作,可是会被抓住弱点……脱不了身的……」 「……?尼克,你在说什么啊?」 「咦?」 妮丝偏著头,询问眉头紧蹙的尼克。 「我只是想把手上的炸弹卖掉而已……」 「什么?可……可是你说要卖身……」 「因为炸弹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请不要让你的孩子爆炸!」 一时冲动顶嘴之后,尼克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呃……大姊,那个足以解决缺钱问题的炸弹在哪里啊?」 他早就知道妮丝随时都会携带炸药之类的东西在身上,但就算卖了那种东西,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 一股不祥的预感窜过背脊,尼克提心吊胆地询问妮丝这个问题。 ──喂喂喂,说起来,整间房子好像就属这个房间的衣橱特别大……可是妮丝大姐又不是那种有很多衣服的人… ──该……该不会……应该不会吧? 无视瞪著衣橱直冒冷汗的尼克,妮丝眼神发亮地从床上站起来── 猛然将铺在床上的床单,连同薄毯子一起掀开。 「呀啊啊!」 尼克不禁放声惨叫,退到墙边。 因为在他的视线前方,也就是床底下,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炸弹。 「你……你……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啊,大姊!」 结果只见妮丝一脸悲伤地移开视线,面带些许反省之意地回答: 「……对不起,尼克……这种保存方式确实是会伤害火药……可是我……我实在抵挡不了想睡在炸弹上的诱惑!」 「不对吧,问题不在于保存方式!有问题的应该是保存场所吧!」 尽管内心混乱无比,尼克依旧勉强维持理智,对妮丝发出抗议: 「拜……拜托你不要随便超越别人的想像好吗,大姊!我还以为你是放在衣橱里……!」 「那里因为也摆了恰妮、美乐蒂、夏涅和瑞尔的衣服,所以放不下啦。再说,衣橱是用来摆衣服,又不是摆炸弹的。」 「你也知道啊!」 尼克抱著头,继续指责缺乏常识的妮丝: 「再说,一旦发生火灾,大姊你不就会头一个被瞬间炸得粉碎吗?」 「我会……被这群孩子亲手粉碎……?」 想像著「那个瞬间」的自己会如何死去,妮丝低下头,双颊微微泛红。 「为什么脸红啦!大姊,你这样太奇怪了!」 妮丝?荷莉史东基本上是个有常识的人。 虽然她的有常识是和不良少年少女集团的其他人相比,不过平时她总是担任劝阻失控的伙伴们和陷入混乱的贾格西的角色。 然而,她其实也有著在不良集团之中,最违反常识的一面。 人类制造出来,拥有绝对性破坏威力的道具。 妮丝是个会为爆炸的冲击、闪光、破坏声响,火药烧焦味所著迷的道地炸弹客。只要事情和炸弹有关,她脑袋的螺丝就会松掉,变得不太正常。 尽管不如她的儿时玩伴贾格西那么了解,长年陪伴在她身旁的尼克也早就摸透了妮丝的那种癖好──然而亲眼目睹堆积如山的炸弹,心情还是难以保持平静。 「真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多炸弹……贾格西知道这件事吗?」 「我要是说了,贾格西肯定会夺门而出。」 「坦白说我也很想冲出去。」 妮丝一边重新铺好毯子,一边询问好不容易恢复冷静的尼克: 「对了,尼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想你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贾格西在哭吧。」 「咦?啊……啊啊!对了对了!大姊!请你阻止杰克那家伙!」 「杰克?他怎么了吗?」 杰克。 和尼克一样,他也与妮丝相识许久,是不良集团的老成员之一。 他究竟打算做什么?不待妮丝开口询问,尼克便抢先喊出了答案: 「那家伙想要寻死啦!」 § 几分钟后 杰诺亚德邸 另一个房间 「你们别想阻止我。我是认真的。」 悬挂在天花板上,里面塞了碎布的拳击袋。 在多以沙子取代碎布填充的日本,拳击袋则是被称为拳击沙包。 不良少年之一的杰克一面有节奏地捶打拳击袋,一面回答站在身后的同伴们。 「杰克,你无论如何都要那么做吗?」 杰克头也不回地回覆语气严肃的妮丝。 「是啊。要是不亲手打倒拉德?卢梭那家伙,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拉德?卢梭和不良少年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纠葛。 当然,贾格西等人原本就与卢梭家族敌对,因此纠葛可以说从一开始便存在。但是── 在飞翔禁酒坊号的事件当中,双方又起了其他纠纷。 拉德?卢梭一时兴起,狠狠殴打了遭黑衣人们挟为人质的杰克,让他身负濒死的重伤。 幸好当时列车上恰巧有医生在,他才得以获救,否则要是继续被弃之不顾,他搞不好早就没命了。 贾格西也曾对拉德撂话说要他「付出代价」,将他视为敌人──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包括拉德在内的白衣人们,竟然全都从列车上消失。 原以为他们可能是遭到列车上的「铁路绘影者」杀害,不料后来事情却演变得更为复杂。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难得葛拉罕愿意替我们居中斡旋……」 拉德的义弟葛拉罕?史贝特因为某起事件的关系,对贾格西等人十分欣赏,之后便处处关照他们。 据他所言,拉德?卢梭是遭到了警方逮捕。 而正好今天是拉德刑满出狱的日子,葛拉罕会和拉德的未婚妻一同前去迎接。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纽泽西州会合了吧。 葛拉罕因为知晓卢梭家族和贾格西一伙人之间的过节,于是表示「好,我知道了。我会将你们以同伴的身分介绍给拉德大哥。你们 放心,拉德大哥不会杀死一度认同为同伴的人……大概吧。至少过去是这样!」如此自告奋勇地说要当双方的调停者。 可是,杰克似乎对这件事情无法接受。 「管他是不是葛拉罕的义兄,这分明是两码子事!我啊,没有一天忘记自己在那班列车上差点被杀死的事情!」 听了杰克愤慨的怒吼,妮丝继续说道: 「你说得对,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虽然葛拉罕愿意居中斡旋,但是想到要和拉德那种人扯上关系,我也觉得意兴阑珊。」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是说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不管是朋友关系或是敌对关系。」 面对这番完全让人无法反驳的言论,杰克一拳打在拳击袋上说: 「……既然如此,我不会给妮丝和贾格西添麻烦,只有我和尼克动手就好。」 「为何把我扯进去啊!」 「啧……你当时明明也在场,为什么就只有你毫发无伤……」 「居然嫉妒我!」 杰克露出开朗的笑容,回答大呼小叫的尼克: 「开玩笑啦。我会自己一个人动手。」 「什么嘛,原来是开玩笑……等等,不行不行,杰克啊,既然你要开玩笑,乾脆也把向拉德报仇的事情当成玩笑话吧!再说,你怎么可能打得赢那种可怕的家伙?你说对吧?」 实际上,当时杰克只有一开始让拉德吃了一拳,之后就毫无抵抗之力。 老实说,外行人就算持续训练个好几年也不可能获胜。 更别提杰克是从听说「拉德即将出狱」的短短几天前才开始打拳击袋了。 「问题不在于打不打得赢。那家伙粉碎了我的自尊!我现在要是不往前走,就再也握不起拳头了!」 「你要像拳击手一样说那种帅气的话是无所谓啦。可是这话从还没开始劫持列车,就被路过的杀人魔狂殴一顿,然后现在喊著要复仇的你口中说出来……实在是……」 「少……少啰唆!」 杰克这个人从以前就个性冲动,他会企图采取复仇行动确实很像是他的作风,然而眼前事态可不能任由他那么做。 「尼克,你去叫贾格西、东尼、优文和黄过来。」 「咦?是!」 尼克应了一声便离开房间。 目送著尼克的背影,杰克皱眉问道: 「喂,怎……怎么?你不会是想用蛮力把我绑起来吧?」 「我如果想把你绑起来,就不会叫帮不上忙的贾格西来了。」 从容地说出恶毒的话之后,妮丝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叫来的是一起搭过那班列车的同伴。我虽然也想把夏涅叫来,不过考虑到她和拉德的关系,还是别让事情复杂化比较好。」 此时浮现在妮丝脑海里的,是在车顶上和拉德?卢梭拚死搏斗的夏涅的身影。 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何纠葛,妮丝并未特意询问。 可是妮丝注意到,自从前几天众人提起拉德?卢梭的名字之后,夏涅便开始有了异状。 ──看来除了杰克之外,之后也有必要和夏涅好好谈一谈。 ──……在葛拉罕等人将拉德?卢梭带回来之前。 一面暗自下定决心,妮丝继续对杰克说: 「你听好了。当初在劫持那班列车时,我们这群人可说是生死与共,而这一点在下车之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 「所以,假使你无论如何都要报仇,我们也会帮助你。我想,到时恐怕所有人都会反遭击倒,和葛拉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也会破裂吧。」 「呃,所……所以我才叫你们别……」 妮丝打断移开视线,吞吞吐吐的杰克,语气坚定地表示: 「我们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更别说是贾格西了。」 「唔……」 想起贾格西的脸,杰克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即使一开始再怎么反对,贾格西最后还是会陪你一起报仇吧。就算这么做会对不起葛拉罕,甚至危及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你到底想怎样啦!」 「我们大家好好地谈谈吧。和当时搭乘列车的成员们,一起思考今后该怎么做。」 「……大姊,你太卑鄙了啦。被你这么一说,我还能不打消念头吗?」 杰克一边柔声咒骂妮丝,一边重重地捶打拳击袋。 妮丝用手指玩弄著不知何时握在单手里的炸弹,对那样的杰克泛起温柔的微笑。 「你放心啦,杰克。假如那个叫拉德的男人罔顾葛拉罕特地居中调停,还是执意与我们为敌……我会抢在你之前先出手的。」 妮丝的笑容背后主要有两个用意。 一是为了同伴不惜弄脏自己双手的决心,二是单纯出于炸弹客「真高兴有机会可以炸掉什么了」的欲望。 心知肚明的杰克苦笑著嘟哝: 「那样哪能放心啊……」 感觉到杰克脸上的杀气略为消退,妮丝放心地想:这下只要和贾格西等人谈过就没问题了。但是── 回到房间来的尼克却带来其他问题。 「大姊,贾格西和瑞尔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里?」 刚才还哭得唏哩哗啦的贾格西究竟出门去了哪里? 「这个嘛……听说是艾萨克他们来了。」 尼克的表情交杂著混乱与不安: 「他们好像说要去找一个叫莫尔沙的人,请对方提供工作……我好像在哪听过莫尔沙这个名字,他是谁啊?」 听了尼克的话,妮丝霎时全身僵硬,手中的炸弹因而滑落。 「呜喔喔!」 「那个人……」 杰克接住险些掉落地面的炸弹的同时,妮丝冒著冷汗回答尼克的疑问: 「应该是……马尔汀乔家族的……老大。」 § 几分钟前杰诺亚德邸玄关「嗨!贾格西!你好吗?你怎么哭丧著一张脸啊?」 「麻雀的眼泪(注:原文是「雀の涙」,比喻数量很少)!魔鬼也会掉泪(注:原文是「鬼の目にも涙」,比喻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掉泪)!」 打开玄关门现身的,是贾格西等人的恩人二人组。 「对了,蜜莉亚,为什么麻雀和魔鬼会哭泣啊?」 「大概是因为亲子重逢了吧。」 「原来如此!麻雀和魔鬼是亲子关系啊!对了,我曾听说在东洋的秘境,鸢会生出老鹰……既然如此,麻雀和魔鬼是亲子也没什么好奇怪了。他们能重逢真是太好了!」 一个人了然地点著头,艾萨克对神色憔悴的贾格西问道: 「所以,贾格西和谁重逢了吗?」 「咦?现……现在是还没有啦……不过,我预定明天要和某个人再次相见……」 对贾格西来说,拉德?卢梭这名男人也是个忌讳。 假使见面之后,哪一天杰克说要复仇,届时贾格西也必须助杰克一臂之力。 因此,能够不和拉德见面是再好不过。 ──呜呜……而且,我还曾对那个人撂下「迟早一定要你付出代价」这种狠话…… ──要……要是他还记得怎么办…… 内心层层累积的不安,令贾格西又再次泫然欲泣。 艾萨克二人见到他那愁苦的表情,又大大地点了点头。 插图009 「能够和让你喜极而泣的人重逢,真是太好了~」 「大家一起庆祝吧!」 「喔喔,来大肆庆祝一番吧!」 「钱会在全天下四处流转(注:原文是「金は天下の回り物」,用以比喻贫富无常)!money rolling!」 艾萨克二人开朗地说著不识相的话。 「真要说起来,应该是moneyundering才对……总……总之,艾萨克先生……蜜莉亚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贾格西暗忖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得准备开派对,便坦白说出他们目前的财务状况。 「什么,没钱?那正好!我们也没有耶!」 「一样耶!」 「这样一点也不好……」 忍不住羡慕起两人的天生傻劲,贾格西重重叹了一声。 「不过该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没钱付给马尔汀乔家族……」 听见贾格西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艾萨克问道: 「马尔汀乔?什么嘛,贾格西,你向马尔汀乔先生他们借钱啊?」 「咦?啊,不……不是……呃,就是这么回事。」 贾格西心想不能将两人卷入保护费这件事情中,于是婉转地敷衍过去,但艾萨克却笑著说: 「这样啊,我们原本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工作可以让我们做,没想到贾格西你们也和我们一样啊……」 「就业难民!罗斯福新政!」 「罗斯福先生也真是辛苦啊!」 也不知他们究竟懂不懂罗斯福新政的意思,只见蜜莉亚和艾萨克露出肃穆神情之后,忽然又换上开朗的表情,抓住贾格西的手。 「那我们走吧!」 「咦?要……要去哪里?」 艾萨克拉著错愕的贾格西,自信满满地对他说: 「我认识一位名叫莫尔沙的餐厅老板!那位大叔好像也是马尔汀乔的人,我们去拜托他宽延还钱的时间吧!」 「说不定他还会给你们工作喔!」 「喔喔,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会有工作啊?」 「哇啊,我们要变成有钱人了!」 被自顾自说著的艾萨克二人拖著,贾格西心想。 ──什么?马尔汀乔的人! ──说……说到这里,我记得艾萨克他们好像也认识那个叫罗尼的人…… 「可……可是艾萨克先生,这么做不是会给你们添麻烦吗?虽然说你们是朋友,但是带我去商量有关钱的事情,对方肯定会生气……」 贾格西将心中理所当然的不安说出口,然而艾萨克和蜜莉亚却看了对方一眼,一副难以置信地歪著头说: 「为什么要生气?贾格西你们有了工作就有能力还钱,这样莫尔沙大叔也会很开心呀。」 「happy money!money end!」 艾萨克似乎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不安,蜜莉亚的话则是教人完全摸不著头绪。 「可……可是……」 就在贾格西举棋不定时── 「有什么关系?难得有机会可以见面谈话,你就去嘛,贾格西。」 一道小孩子的高亢说话声响起。 转头望去,出声的是一名年纪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 孩子从脸到脚趾,全身上下布满无数轨道般的缝合痕迹,初次见到的人或许会误以为孩子将身体当成画布,在上面作画吧。 有著如此特殊外表,乍看是名少年──其实是名少女的她,继续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对贾格西说话。 可能是眼神不带感情的关系,少女的嘴角好似在缝合痕迹的牵扯下上扬微笑。 「瑞尔?这……这个嘛……你说得或许没错……」 「不过,我不放心让贾格西一个人去……我也跟去好了。」 始终没有将内心本意表露出来的少女──瑞尔小步地匆匆跟在贾格西身后。 「喂,既然瑞尔要去,乾脆也把妮丝大姊叫来,大家一起……」 其中一名不良少年如此说道,但瑞尔却摇头回答: 「大家一起去会让对方产生戒心。由我这样的小孩子陪同前往,对方的态度说不定会软化一些。如果对方不嫌弃我如此伤痕累累的话啦……哈哈!」 § 二十分钟后 餐厅酒吧「蜂巢」 包厢 「初……初初……初初初初初初初……初……初次见面面面面……咿……啊……」 在就快要过度换气的贾格西面前,那个男人从容不迫地问道。 「……你没事吧,小伙子?」 「没……没没……没事!」 对比于浑身发颤的贾格西,隔著圆桌坐在房间深处的男人举止实在落落大方。 那泰然自若的态度,如实地表现出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同时也是这栋建筑之「王」。 年龄看起来约莫五十至六十岁。 那名将掺杂些许白发的头发梳得光亮的男人,「哦」一声地点头之后,转而询问坐在继续发抖的贾格西身旁的艾萨克和蜜莉亚: 「艾萨克,你们看起来像有正事要说,不过这个小伙子是谁?」 「喔,他是我们的朋友,名叫贾格西。事情是这样的,贾格西好像跟马尔汀乔的某人借了钱,可是现在还不出来了。」 「缺钱!gold vanish!」 「所以,我想请你介绍工作给他!然后顺便也介绍给我们!」 单纯至极的回答。 这番回答虽然一如刚才自己所说明,但这与事实有些出入的内容,令贾格西有著刺青的脸变得前所未有地惨白。 「哦……没钱啊……」 壮年男性将十指交握的双手搁在圆桌上,语气显得相当严肃。 「总之,我先自我介绍好了。我是莫尔沙?马尔汀乔。」 听了男人的名字,贾格西再次吓得背脊一颤。 ──对……对了。想起来……我想起来了! ──莫……莫尔沙……这不正是马尔汀乔家族的老大的名字吗! ──为……为什么艾萨克先生他们会认识这种大人物? ──话说回来,这……这下我不就死定了? ──而……而且瑞尔说要在包厢外面等…… ──救……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他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压抑随时都要昏倒的感觉,声细如蚊地回答。 「我……我叫贾格西……史普罗德。」 「这样啊。请多指教,贾格西。既然你是我的家人……对费洛有恩的艾萨克他们的朋友,也就等于是马尔汀乔家族的朋友。」 「是……是……」 ──恩人?……艾萨克先生他们大概做过些什么吧。 正当贾格西觉得奇怪时,莫尔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可是,跟人借多到还不起的钱,这种行为我无法苟同。你到底是和家族里的谁借钱呢?」 莫尔沙的语气沉稳,却让人感受到压迫整个房间的沉重感。 结果──站在莫尔沙身后的男人出声了。 是造成贾格西如此紧张的另一半原因──罗尼?史奇亚特。 「首领,真要说起来,那个人是我。」 「罗尼,是你?」 「他是在我们地盘上活动的不良分子的领导者。前年我跟他们谈好,要他们固定缴交一笔保护费……不过现在经济不景气,他们大概是工作减少的关系,所以缴不出来了。」 听到罗尼淡淡地道破事情真相,贾格西一脸歉疚地低下头。 已 经掌握情况的莫尔沙对那样的他开口: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在找工作是吗?」 莫尔沙才语毕,就见罗尼垂下视线赔罪: 「非常抱歉,这事原本应该由我处理,如今却污染了首领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他在道歉!那个可怕的罗尼居然在道歉! ──这……这这……这个叫莫尔沙的人,果然是个超级恐怖的人物! 「罗尼,你别这么说,骯脏的是我们的工作才对。今天能够见到城里的年轻人,也算是一个宝贵的体验。」 「既然首领您这么说……」 将退后一步的罗尼搁在一旁,莫尔沙再次对贾格西开口: 「小伙子……虽然情有可原,不过保护费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这么算了的……这点你明白吧,贾格西?史普罗德?」 「噫!明……明白!」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这件事要由你们之中的谁来解……」 「『我』来。」 斩钉截铁地── 原本还泪眼汪汪的男人打断莫尔沙的话,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 「所有责任都在我。所以,我会负责偿还一切,请……请你……别对我的同伴……出手…… 但……但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死……」 尽管说到后半段又再度语带哽咽,但是有那么一瞬间,莫尔沙从贾格西的眼中感受到坚定的决心。 「哦……」 莫尔沙稍微变了表情,兴致勃勃地望著贾格西的脸。 看著他和贾格西交谈对答,艾萨克和蜜莉亚在一旁窃窃私语。 「蜜莉亚,他们好像在谈很艰深的话题耶。」 「一定是政治的话题啦!」 莫尔沙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容满面地说: 「是啊,是政治的话题。贾格西将来或许会成为政治家喔。」 「咦咦!」 眼见话题朝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贾格西不由得惊呼。 艾萨克和蜜莉亚对惊愕不已的他大力赞扬。 「喔喔,那真是太厉害了!而且贾格西的朋友很多,搞不好会当上总统喔。」 「亚伯拉罕?林肯!詹姆斯?加菲尔德!威廉?麦金莱(注:分别为美国的第十六、二十、二十五任总统)!」 「我……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哈哈……」 可能是紧张情绪获得舒缓,再加上听了令人心情愉悦的褒美之词,贾格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是── 「……那些全是遭人暗杀的总统。」 罗尼的一句话瞬间又让他脸色发白,全身发抖。 然而莫尔沙却对那样的贾格西和颜悦色。 「好吧,既然我收了保护费,就有义务庇护你们;即使在不景气之下也是一样。」 「咦?这……这么说的话……」 「我要给你们工作。顺利的话,赚到半年份的保护费不是问题。」 「真……真的吗?实在太感谢了!」 连忙道谢之后,贾格西突然不安起来。 ──奇……奇怪……可是,是什么样的黑帮工作这么赚钱啊? ──该……该不会是……刺客……处理尸体……暗杀? 他越是想像,思绪就越往骇人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感应到他内心的不安了,莫尔沙笑著继续说: 「小伙子,你别那么担心。就算再怎么腐败,我好歹也是卡莫拉,我不会逼家族以外的人胡作非为……虽然就别层意义来说,这份工作也挺胡闹的。」 「首领,您打算让他们做什么呢?」 对于罗尼的提问,莫尔沙看似意味深长地一笑。 「下星期不是有『那个』吗?」 「……原来如此。您要把那份工作交给他们?」 只闻「那个」二字,罗尼便一副了然于胸似的点头。 「????????」 搞不清楚状况的贾格西,眼神不安地在室内游移。 罗尼语气平和地询问那样的他: 「贾格西?史普罗德,你知道扑克牌的规则吗?」 「咦?呃,这个……因为我偶尔会和大家一起玩……」 「有玩过转盘吗?双骰子呢?二十一点呢?还有吃角子老虎呢?」 「咦?呃……几乎没玩过……因为我觉得赌场很可怕……」 「哦……算了。你的运气如何?」 「我的运气很差。啊,不过……我想……我做坏事时的运气很好。」 「你有燕尾服或礼服吗?可以的话,不良集团的每个人都要有。」 「要……要是有那种东西,我早就拿去卖钱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准备』吧。」 面对连珠炮似的提问,贾格西一一照实回答。 这番问答持续一段时间之后── 罗尼踌躇片刻,然后对莫尔沙点头: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毕竟,他们不是我们家族成员这一点非常理想。」 「但是,这份工作只能交给可以信赖的人去完成。」 「首领,您不是已经对他们很放心了吗?」 「这个嘛,虽然我只对这个小伙子放心,不过只要见过领导者,就能知道其他同伴的素质如何。」 一头雾水的贾格西原本一直默默聆听两人的对话,但是后来他终于忍不住,提心吊胆地开口询问: 「请……请问……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你们的工作很简单。」 对此,莫尔沙的回答极为简洁: 「……就是赌博。」 § 几分钟前 「蜂巢(alveare)」 吧台席 「蜂巢」原本是制造蜂蜜私酿酒的地下酒吧。 即使是随著禁酒令废止,光明正大地挂上招牌的今日,这个概念依旧不变。 这是一个蜂蜜的香甜气味,渗入木桌和地板中的独特空间。 白炽灯泡的微弱灯光,让料理中所使用的蜂蜜闪耀著金黄色光泽,进而将宽敞室内点缀得有如海盗船的宝库一般。 虽然偶尔也会有客人因为那股香甜气味过于浓郁而感到不适,但是多数人都将其当成料理的一部分,用鼻腔细细品味。 在气味如此甜腻的空间之中,有一名给人英挺印象的女子。 在餐厅后面帮忙搬运完材料之后,艾妮丝坐在餐厅的吧台席上休息。 她一身当时在美国还很少见的黑色男性套装打扮,充满中性美的外表,一点也不会让看到的人感到排斥。 也许是对「吧台周围是马尔汀乔家族相关人士的专用席」这一点心照不宣吧,艾妮丝的四周几乎不见一般客人。 但是,艾妮丝此刻却察觉到一名陌生孩童的视线,并为此感到有些困惑。 那孩子独自端坐在她身旁,年纪和察斯沃夫?梅耶鲁相仿。 特徵是脸和手上布满伤痕,不过整体来说长相十分协调。 ──男孩子……不,是女孩吗…… 艾妮丝起先是对这一点感到好奇,但由于那孩子一直盯著自己,让她不禁在意起那孩子。 她一开始原本以为是自己的装扮过于罕见,可是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孩子的目光与其说放在衣服上,更像是正在观察自己。 放眼望去,吧台席上没有保护者的身影。 那孩子也不像是马尔汀乔家族的相关人士。 艾妮丝不晓得该如何应对那紧盯的螫人视线,只好不知所措地继续喝著 香草茶。然而── 「大姊姊,你的名字该不会叫作艾妮丝吧?」 孩子却冷不防向她搭话。 「呃……是啊……你怎么知道……?」 艾妮丝困惑地转过头,与孩子四目相交。 孩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目不转睛地观察她的脸之后,一副挑衅地笑道: 「哦……跟我想像得不一样耶。」 「?」 「我还以为会是个像圣拉多老爷爷一样难缠的女人喔!啊哈哈!」 「……!」 圣拉多。 这个名字一出现,艾妮丝的背脊瞬间冻结。 眼前的孩子令她浑身紧绷。 假使这孩子和圣拉多?奎兹有关系,那么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甚至想像最糟的情况是自己会被「吞食」,艾妮丝绷紧四肢的肌肉,做好随时都能跳离椅子的准备。 可是,孩子却笑著对陷入紧张状态的艾妮丝低声地说: 「讨厌啦,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我们同样都是人造人耶。」 孩子的音量小到只有艾妮丝勉强能听见,却再次给了她的心重重一击。 「……!」 「只不过我……我们和大姊姊你不同,是个没出息的废物……哈哈!」 「你……」 「我早就听说你加入了马尔汀乔家族,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对了,我叫瑞尔,请多指教。」 两人之间弥漫著紧张的气氛。 周围的客人们丝毫没有察觉那股紧绷的氛围,店内气氛依旧热络。 事实上,即使有新客人进到店里,也不曾望向艾妮丝和瑞尔的方向。 只不过── 「不好意思。」 那位客人对吧台内的女老板雪娜说话的瞬间,这次却换成瑞尔全身僵硬了。 「我听说在这间店可以和马尔汀乔家族的人说到话……」 对敛起表情的瑞尔感到不解,艾妮丝也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貌似比瑞尔年长一两岁的孩子。 正当艾妮丝打算更仔细观察对方时──瑞尔一副已经不想理会艾妮丝似的,动作不流畅地将脖子转向身后。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孩子听见一旁有人对自己说话,于是将脸转向瑞尔的方向。眨了几次眼睛后,才语气冷淡地开口: 「……什么啊,原来是瑞尔。」 听似错愕的一句话。 大概是对此感到不满吧,只见瑞尔一阵咬牙切齿后,试图表现出某种感情。可是── 见到接下来进到店里的男人,瑞尔霎时停顿一切动作。 不只是瑞尔。因为进到店里的男人,唐突地打断了原本洋溢店内的热闹气氛。 「真不错耶。很好很好!」 嘹亮的赞美声响彻店内。 「这间店太棒了!真是太令人惊奇又感到幸运啦!」 望著像在演戏般夸张高呼的男人,瑞尔浑身僵直。 「说到是哪一点好,那就是这股蜂蜜的气味了!这可是大自然所孕育出来,至高无上的甜美滋味啊!各位,你们有没有好好地感谢蜜蜂呢?我啊,我要从现在开始对蜜蜂心存感谢!」 那男人的牙齿全部都被移植成像海豚一样的尖锐犬齿,原本应该是眼白的部分,则是染成了红色。 显然异常的男人的出现,令除了名叫里卡多的孩子之外,店内所有人的表情同时凝结。 艾妮丝也在忆起那男人的长相后──同样全身僵硬。 ──他是……前年的……! 回想起「雾墙」事件,艾妮丝担心他可能会加害店内的人们,于是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是,就在艾妮丝拔腿冲上前的前一刻,身下传来的声音留住了她的脚步。 「克里斯……」 那是彷佛因为交织著各种情感,结果反而愣住了的语气。 「克里斯多福……」 面对艾妮丝时老神在在的态度烟消云散──自从见到男人的脸,自称瑞尔的孩子便明显起了变化。 浮现瑞尔眼中的,无庸置疑是豆大的泪珠。 见到那纯粹的眼泪,艾妮丝满心困惑。 § 同时刻 包厢 「赌博……?请问那是……什么意思……」 贾格西不安地询问,莫尔沙笑著回答: 「这个嘛,详细说明……嗯,该交给谁好呢……」 思索片刻后,莫尔沙说出一个男性的名字: 「有个男人叫费洛?普罗宣查,他比你年长一些。」 「是……是……」 贾格西在「雾墙」事件发生之时,曾经在屋顶上的餐厅和费洛共处同一空间,但由于他们并未彼此告知姓名,也没有兴趣交谈,因此他完全忘了费洛这个人。 ──对了……艾萨克他们好像经常提起费洛这个名字…… 他好不容易想起这件事,却还不及询问一旁的艾萨克二人,莫尔沙就继续开口说下去: 「他这次将出席一场在某处举办的赌博聚会,负责管理部分会场……简单来说,我希望你们帮他的忙。」 「……帮忙?」 意思是要我当荷官吗? 贾格西如此猜想,可是他实在不认为连洗牌都洗不好的自己,有办法胜任那种工作。 ──再……再说……要是赌输的人诬指我「诈赌」,大吵大闹起来的话…… 在脑中想像自己被和东尼差不多的大块头勒住脖子的情景,贾格西吓得浑身血色尽失。 「你不用那么害怕。你……应该说你们,只要开开心心地赌博就好。只不过因为是非法赌博,所以还是有被警官闯进来逮捕的风险。」 「……」 ──真是越听越糊涂了。 ──开心地赌博也算是工作吗? 不管怎样,在答应接下工作之前,还是先把事情问个清楚比较好。 贾格西打算在见到费洛这个人之前,先向莫尔沙问得更仔细一些。但是── 响彻包厢的敲门声,打断了贾格西的话。 「打扰了。」 「我们有点事情想向首领报告。」 进到房间来的,是异常削瘦和异常肥胖的两名男子。 「怎么了?」 削瘦男子对语气沉稳的老大答道: 「那个……外头来了几位有点奇怪的客人,好像是被其他地方攒出来的黑手党……对方说想要加入我们旗下……」 「我们旗下?加入这么小的组织?」 莫尔沙蹙起眉头。 马尔汀乔家族是这个时代十分罕见,不隶属于任何大组织,只勉强守著地盘的小组织。 倘若有人说想加入那样的组织旗下,对方想必不是曾经受过马尔汀乔家族很大的恩惠,要不然就是想潜入组织,从内部夺取地盘的野心家。 「对方是从哪里的哪个组织来的?有说为什么来这座城市吗?」 而且,假使对方被其他地方撵出来的理由是和大组织为敌,那就不得不慎重行事了。毕竟纳入旗下这件事,代表著也要一并接受对方身上的麻烦和怨恨等。 「没有……那几个人感觉好诡异……居然自称是卢梭家族的老大……」 「卢……卢梭!」 发出悲鸣的人是贾格西。 说起卢梭家族的老大,那就是悬赏通缉贾格西等人的普拉契德?卢梭。 同时──也是 杀害贾格西好几名同伴的组织的老大。 在想要逃跑的冲动,与自其背后涌现的「在这里做个了断」的冲动夹击下,贾格西的心煎熬得几乎就要崩溃。 莫尔沙照理说应该不晓得贾格西一伙和卢梭之间的关系,然而可能是见到贾格西的悲鸣和他之后的表情,察觉两者有所牵扯吧。只见他深深吁了口气,对身为客人的少年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对方动你一根汗毛的。」 然后,他朝罗尼的方向瞥了一眼。 罗尼也只凭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地回答: 「明白了,首领。」 确认秘书的回答后,莫尔沙对身为卡莫利斯塔(干部)的削瘦男子和肥胖男子下达指示: 「将那位客人带到房里来。身边只许带一名护卫,武器则是保管在房间外头。」 「是!啊,不过人数方面不用担心啦,首领。」 「?」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只有老大和护卫两个人。」 之后,艾萨克二人留下一句「因为好像有别的客人来访,我们先到外面等好了!」就离开房间,贾格西则是继续留在原地。 因为他认为,与其不小心在走廊上碰面,还不如在这里迎接对方。 可是── 见到过了约莫一分钟后,出现在房内的「卢梭家族的老大」的模样,差点连送命的心理准备都作好的贾格西却不禁目瞪口呆,就连莫尔沙也为老大出人意表的样貌略显惊讶。 「咦……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贾格西大概在两个月前见过那孩子,但是因为受到在那前后发生,令人深受冲击的事情干扰,而没能立刻回忆起当时的详情。 孩子不理会那样的贾格西,径自对坐在房间深处的莫尔沙恭敬行礼: 「感谢您愿意接见贸然来访的在下,mr.马尔汀乔。」 站在房门前的,是一名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十五岁不到的俊美少年。 「……我是卢梭家族的首领,里卡多?卢梭。」 自称里卡多的孩子说著与年龄不符的超龄话语,目光直率地注视著莫尔沙。 「……原来如此。抱歉,虽然有点令人吃惊,不过从你的遣辞用句和眼神来看,这应该不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才对。」 停顿一会儿,略为表达歉意之后,莫尔沙缓缓地问道: 「卢梭家族……我想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去年年底听收音机的新闻提到……当时的老大是普拉契德?卢梭吧?」 普拉契德在去年底被以多项罪名遭到追缉后,便完全从芝加哥销声匿迹。 他一失踪,周围的组织便有如鲨鱼群一般,迫不及待似的涌上来瓜分利权,才短短几星期的时间,卢梭家族的地盘便被分得丁点不剩。 听了莫尔沙提出的疑问,里卡多流畅地回答: 「我的爷爷普拉契德将所有责任拋下后就消失了。他现在恐怕已不在人世,即使还活著,应该也不可能再以组织之长的身分活动。由于我的双亲也早在几年前便过世,因此由我来接任直系的继承人。」 语气平静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后,里卡多微微垂下双眼,语带自嘲地说下去: 「只不过,那个会正式认同我为继承人的卢梭家族本身已经瓦解了。」 「这样啊……虽然不曾直接见面,不过我会为你一家祈祷冥福的。」 「……谢谢您。虽然组织这个形式已经消失,但是为了仅存的同伴(家人),希望您能体谅我尽管感到羞耻,仍必须设法谋求生活费的处境。」 「你真坦白。可是,为什么会挑上我们组织?如果要找工作,去找鲁诺拉达家族不是比较好吗?」 面对这可说是理所当然的疑问,里卡多侃侃说道: 「如果加入大组织,我们大概真的会被当成垃圾,就此终其一生吧。但是,马尔汀乔家族的组织规模虽然小,却能够在纽约这座城市里保持独立。我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复兴卢梭家族的端绪。」 「……你这个人真是坦率啊。也就是说,你想赚取生活费并盗取诀窍,却不打算成为『马尔汀乔』的一员吗?」 「是的。所以,您可以用和对待这一带的不良少年一样的态度待我们。假使您认为没有必要让我们组织复兴……那就到时候再说。」 望著眼神彷佛已看透一切的里卡多,莫尔沙露出些许悲伤的神色对里卡多说: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居然会露出那种眼神,看来这真是个不幸的时代。既然要承包我们的工作,你可不能那么轻易就接受死亡。」 莫尔沙的话,有一半是对失去童心的里卡多的劝戒──另一半则是「愿意提供工作」的意思。里卡多平静地接受那番话之后,徐徐开口: 「坦白说,我早就作好与您见面那瞬间会被嘲笑的心理准备,以为您会认为这是小孩子在恶作剧……打发我走,但是,马尔汀乔先生却愿意平等地听我说话。光是这样,我就对这次的会面万分感激了。」 「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到了这把年纪,就连小孩和大人也分不出来罢了。不过,你真的想来我们这里吗?和我们类似的组织还有甘德鲁喔。奇士?甘德鲁是个聪明的男人,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看你是小孩就欺负你。」 事实上,比起性质特殊的卡莫拉,在甘德鲁家族这样的黑手党底下应该比较好做事。 如此心想的莫尔沙再次向里卡多确认,但里卡多却摇摇头: 「……其实,我会选择这个组织还有另一个原因。」 「哦?」 「话虽如此,我也是前阵子才得知……我的护卫说他『有朋友在马尔汀乔家族』。」 里卡多边说边瞥向身后。 莫尔沙和贾格西循著他的视线,望向门外的身影。 「咦……?」 出声的人是贾格西。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在走廊暗处发笑的男人身影。 红色瞳眸,以及虎鲸般的牙齿。 再加上那身古老贵族风格的服装,男人看起来宛如吸血鬼。 纽约的雾墙最顶层,芝加哥一隅的餐厅,以及「尼布罗」大厦的屋顶。 贾格西对这名曾在各种场所碰过面的男人,所抱持的印象就只有「危险」二字。 「你好你好,我是里卡多的好朋友兼部下,名叫克里斯多福。」 「不要擅自发言。」 里卡多以冷淡目光斥责后,向莫尔沙赔罪: 「对不起,这个男人就如同他的外表一样,是个没常识的人……不过我可以保证,他在武打这方面非常能派上用场。」 「是吗?刚才隐约在门外暗处看见他时,我还以为自己到了这个年纪终于见鬼了,还为此担心了一下……既然是人,那我就放心了。」 莫尔沙耸著肩,开玩笑似的说完后,看著模样怪异的克里斯多福问了一句: 「所以,你的朋友是谁?」 结果,只见克里斯多福泛起可以说是天真烂漫的笑容,喜孜孜地说出那个名字: 「费洛……费洛?普罗宣查。他是教导我如何与大自然相处,以及作人常识的大恩人兼挚友呢!」 ──咦,费洛? ──费洛……不就是我之后要见的人? 甫听闻的名字又再度出现,贾格西的脑袋这下子更加混乱了。 内容是赌博的不明工作。 卢梭家族的出现。 其老大不知何时已变成名叫里卡多的孩子。 克里斯多福的现身。 回想在这短时间内发生 的各种事情,贾格西不由得发颤。 ──咦?好奇怪啊。 难不成我一进入房间,就误闯到梦境里了吗? 虽然这若是梦境,那么无庸置疑地是一场恶梦。 ──我明明只是想请人帮忙解决钱的问题…… 赚钱这种行为,会如此充满麻烦的预感吗? 他冒著冷汗,试图整理眼前的资讯,却没能理出一丝头绪。 莫尔沙丝毫不察贾格西的心情,语气平和地说下去: 「哦……你是费洛的朋友啊。没想到那小子人面挺广的嘛。」 马尔汀乔家族的首领先是一副兴味十足地摩娑下颚,之后面露朝气洋溢的微笑,对里卡多二人说: 「不过,这样正好。既然如此,你们也去帮费洛的忙好了。」 ──啊哇哇哇哇! ──等一下,我要和这个叫克里斯多福的人一起工作? ──可……可是,这个人在大楼屋顶上杀了人…… ──啊,不过在芝加哥的餐厅时,他的脾气又变得温和起来…… ──要是能和提姆先生商量…… 贾格西不停让各种资讯在脑中空转。 然而,却唯独自己正逐渐被卷入大麻烦的这个「预感」益发浓烈。 他甚至起了等离开这里之后,就要不顾一切落跑的念头。可是── 「罗尼。」 「是。」 「等事情谈完之后,你就带贾格西和他们一起去费洛的赌场看看。」 「明白了,首领。」 确认点头答是的罗尼笑著瞅了自己一眼,贾格西终于不得不认清现实。 认清自己又再次投身麻烦之中。 认清「赌博」──已经开始。 第五章 黑衣女子不后悔 同时刻 纽约某处 公寓的一间房间 ──我有办法杀死他吗? 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脑中浮现与服装不搭调的危险想法。 但是,如果看到她手里握著的粗犷匕首,或许就会觉得少女的思想不怎么激进吧。 少女让自己的双眸,映照在研磨到呈现镜面状态的匕首上。 她──夏涅?拉弗雷特,对著浮现在刀刃表面上的自己问道。 ──我变了吗? 夏涅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为了父亲修伊?拉弗雷特,自己奉献了一切。 不管是杀人还是什么,全都遵照父亲的期望完成任务。 并且期望自己能如父亲所愿地「长大成人」──但这样或许还是不够。 直到现在,也许仍无法满足父亲。 不,希望满足父亲的想法太不自量力了。 人类没有太阳就活不下去,然而太阳却不只是爱著人类。 不可以奢求父亲的爱,只要当父亲的道具就好。 只要父亲在最后将自己利用完拋弃的那瞬间,愿意呼唤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仅仅如此,自己的一生就会获得救赎吧。 假使父亲不愿呼唤自己的名字── 虽然悲伤,也只能反省都是自己的能力不足。 不可以怨恨父亲。 确认自己的那份决心没有半点动摇后,夏涅再一次告诉自己。 ──所以,我必须杀死他。 ──杀死那个男人。 ──杀死那个扬言要杀死父亲的可恨男人。 ──拉德?卢梭。 ──…… ──我「有办法杀死他」吗? 察觉自己的内心起了疑虑,夏涅赫然屏息── 接著像是要刺进自己的心似的,猛地将匕首朝桌子刺去。 匕首宛如柴刀一般刺进木桌,刀刃没有产生任何缺损。 从周围有好几道伤痕来看,恐怕是她每次对自己感到烦躁,就会拿刀刺桌子吧。 感觉到颈子湿漉漉地冒汗,她缓缓将视线往上移。 彷佛从自问自答的世界回到现实一般。 「……」 夏涅依旧保持沉默,开始在房内走动。 夏涅平时是和贾格西等人一起住在杰诺亚德家的别墅里,不过她经常会在想独处时,瞒著他们来到这间廉价公寓。 这房间原本是「幽灵」的藏身处,只是她没想到在团队瓦解的今日,还能够继续使用。 虽然房东没有做出任何通知这一点令夏涅感到诡异,她还是暂时把这里当成隐密住处利用。 这间公寓的屋龄大概还不是很长吧。 石墙的颜色还很饱满,天花板也没有破损。 更重要的是,自1920年左右开始普及,款式比较新颖的淋浴间证明了这一点。 夏涅感觉到自己连手掌都在冒汗,于是神情木然地收起匕首,直接走向淋浴间。 § 「……」 夏涅在冲澡时,基本上都不会烧热水。 任由二月的冰凉冷水淋在身上,她面不改色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没有热气蒸腾的浴室内,在水花中裸露美丽肢体的女子。 经过适度锻炼的肌肉和保有柔软度的四肢,其姿态比起挑动人的情欲,更让人感受到古希腊雕像般纯粹的美感。 插图010 「……」 在冷水紧缩全身肌肤的同时,她的内心涌现一个灼热滚沸的念头。 杀意。 她试图从过去的自己身上,唤醒绝对的杀意。 为此,她首先要站在过去自己的角度,回顾现在自己身上所起的变化。 ──我变温和了。 ──我已经有几年……没有杀人了? 夏涅在飞翔禁酒坊号上,解决了白衣服的小角色。 现在想想,或许不应该那么做的。 ──那时……我…… ──杀人不是为了父亲……而是出于自己的情感。 在列车上闲晃时遇见的男人,企图杀害「黑衣人」想要掳为人质的少女──上议院议员的女儿。 夏涅确实遵从「黑衣人」的使命,在少女遭杀害之前杀了白衣男子。 可是,纵然只有一点点──即使仅有不到1%的量,但如果问她有没有顺从自己的欲望,对企图杀死年幼少女的男人萌生个人的杀意,她无法完全否认。 一旦在「为了使命而杀」的目的中,混入一丝「杀了这家伙也不心痛」的感情,也许就是对父亲的一种背叛。 其实,夏涅并不认为那次的杀人会让自己的心改变那么多。 但既然水坝的溃堤是从一滴漏水开始,那次恐怕正是一切的开端。 后来,夏涅对拉德?卢梭起了掺杂愤怒的杀意。 再更之后,她对红色怪物起了掺杂困惑的杀意。 下了列车后,又对名叫葛拉罕的男人起了掺杂混乱的杀意。 而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一方面也因为没有接收到指令,结果就这么过了好几年没有杀人的生活。 可是,那个叫拉德的白衣男人,不是在这种状态下能够杀死的弱小敌人。 况且,届时仰慕拉德的葛拉罕可能也会帮助他。 帮助。 一想到这里,她的脑海瞬间闪过一张男人的脸孔── 一颗心也变得纷乱如麻。 「……」 她关掉莲蓬头的水,水花随之停止飞溅。 无数水滴滑落夏涅光滑如研磨过的大理石表面的肌肤。 浮现在她脸上的,是哀戚的神情。 以及从来不在人前表露的忧郁眼神。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露出何种表情,却很清楚涌现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是什么。 正因为如此,她在心中说出了某个男人的名字。 ──……珂雷亚。 ──我果然堕落了。 才想到葛拉罕有可能帮助拉德,夏涅随即自然而然地回想起那名男子的话。 ──「还是,我帮你将想杀掉你家人的家伙──刚才的那个白衣人杀掉?」 男人是在奔驰的列车上说出那句话。 没有被轨道传来的行驶声掩盖,男人的一字一句,意外地确切撼动了夏涅的耳膜。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想法……只要我和你结婚,我就成了那个叫修伊的家伙的女婿了。那样我就成了修伊的家人,然后问题就解决了。」 多么荒谬的提议。 当时,夏涅丝毫无法理解男人究竟在说什么。 甚至猜想这是不是某种暗号。 ──「我和你的同伴不同,绝对不会背叛你。」 ──「因为我没有必要背叛。强者……比任何人都还要强悍的强者,绝对不可能背叛同伴。因为那是没有意义的行为。然后我是强者,了解吗?」 ──「我也不会做出你所担心的,去夺取修伊不死之身秘密的举动。他要给我的话我会要,但是我不会做出硬去抢夺的举动。因为没有必要。」 然而,夏涅后来察觉……不,是男人让她了解的。 男人所说的话,全是他所认为的真实。 ──「我『就算没有不死之力,还是不会死』,因为我就是这么笃信著。所以你什么也不用多想,只管相信我就是了。」 ──「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死的男人。」 直到现在,夏涅依然能清楚回想起红色怪物的 话。 她在纽约这座城市,好几度见识到男人足以实行那句话的「强大」。 珂雷亚?史坦菲尔德。 现在因为某些缘故而自称「斐利克斯?沃肯」,不过唯有夏涅会称呼他珂雷亚。 虽说是称呼,不说话的她,其实也只有在心中这么唤他而已。 可是,珂雷亚却光是看夏涅的眼神和表情,就能大致明白她想说什么。夏涅对这一点感到不可思议,但从未觉得不自在。 自己的心意能够为某人所了解这件事,反而令她涌起与受父亲称赞时相同的感情。 纯粹的喜悦之情。 夏涅并没有无能到会硬是否定自我的情感。 因为如果没有自我分析的能力,就帮不上修伊的忙。 ──我…… ──对珂雷亚有好感。 接纳这个事实的她,内心感到无比哀伤。 她不会说是珂雷亚这个男人,让她变得性情温和。 但是就某方面而言,她的獠牙确实被拔掉了。 ──我……真没用…… ──我一定会……忍不住「拜托」珂雷亚…… ──因为我……很信赖他…… 夏涅对于杀死父亲的敌人一事没有迟疑。 然而不可否认的,她的杀意已不如以往浓烈。 即使我赢不了,珂雷亚应该也会愿意帮我。 她比谁都清楚有这种想法很不应该。 可是,夏涅却无法将那一丝「依赖」的念头,完全自心中挥去。 因为她早就知道,珂雷亚拥有绝对的强大力量,而且是她至今遇见的「外人」之中,最值得信赖的人。 就连这次的事情,只要夏涅拜托他── 『好啊。我会替你杀了他,夏涅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大概也会如此爽快答应。 对夏涅来说,这样的回答既令人安心也教人痛苦。 ──我什么事也没办法为珂雷亚做。 ──一旦依赖珂雷亚,我就对父亲毫无贡献。 ──帮不上父亲忙的我,没有任何价值。 ──像我这种没有价值的人,为什么珂雷亚……总是对我笑容以待? 夏涅垂下双眼片刻,在淋浴间里思考。 拉德?卢梭果然得靠我自己亲手杀死不可。 为了找回失去的獠牙。 为了与珂雷亚处于对等的立场。 最重要的是,为了让自己继续对父亲有贡献。 ──我必须想起来…… ──回想起不假思索就挥刃的过去…… ──没错……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夏涅回忆起袭击列车的前一刻。 那个背叛父亲,企图将「幽灵」据为己有的男人。 以一个比夏涅稍长不过几岁的年轻人来说,男人的行动力或许很强,可是他那半吊子的才气和无谋之勇,却替他招来惨死的下场。 砍断那男人的右手掌时,夏涅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甚至不为他背叛父亲一事感到愤怒,真的就只觉得好像在揉纸屑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一股不同于愤怒的情感涌上心头。 「那名不自量力地奔向死亡的男人,真是个不走运又愚蠢的家伙」──纯粹的怜悯油然生起。 可是,如今就连那份怜悯也不必要了。 夏涅回顾过往,单纯只为了找回当时的感觉。 虽然对长相的印象模糊,不过她清楚记得男人的名字。 涅伊达。 涅伊达?夏兹库鲁。 那便是夏涅最后一个无情砍杀的男人的名字。 尽管夏涅并未直接杀死他,不过既然古斯在那之后就将他连同据点一起炸了,想必他应该早已归西。 不管是被炸死还是失血过多而死,都是夏涅为他的死亡起了头。 犹如不带感情地完成被交付的工作,装了齿轮的机械一般。 不为对方感到愤怒,就只是当成垃圾一样地处理。 夏涅必须回想起,自己不带怜悯地将手砍断当时的感觉。 匕首陷进肉里的感觉,涅伊达逐渐失去所有希望的表情。 以及,遭到自背叛者身上溢出的鲜血喷溅,依然没有一丝动摇的自己的心。 她沉浸在那样的记忆中,沉默数秒之后── 静静地调整呼吸,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变得没有半点表情,甚至感觉不出任何方才神色中流露的「软弱」。 一如过去──身为为父亲挥刃的机械时那般。 夏涅依旧面无表情,用纯白的毛巾擦拭身体。 听说快的话,拉德?卢梭今晚就会回来。 到时,夏涅将与那男人做个了断。她打算先下手为强。 由于给贾格西等人添麻烦并非夏涅所愿,因此她决定单独行动,不再回去杰诺亚家的别墅。而就在夏涅下此决定的瞬间── 专心思考的她,敏锐地察觉到微弱的地板倾轧声。 ──! 声音是从淋浴间外传来,恐怕是寝室的方向。 那是小到若是平常,不会多加留意的细微声响。 虽然没有听见门的开关声,不过夏涅很确定。 ──有人在外面。 知道她有在使用这个房间的人就只有珂雷亚?史坦菲尔德一人。 可是如果是他,不可能会无声无息地开门,而且他要是听见夏涅在冲澡,大概马上就会问「可以偷看吗?」吧。 夏涅冷静地眯起双眼,屏气凝神地拿起摆在洗脸台上的匕首。 比起规避生锈的风险,选择将匕首放在自己伸手可及之处的夏涅,一面心想这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一面缓缓打开淋浴间的门。 走廊的尽头就是寝室。 可能是站在从这边望过去的门后死角吧,夏涅无法从走廊看见入侵者的身影。但是,寝室的地板上确实有影子在蠢动。 一边从窗户和影子的位置揣测入侵者站立的地方,夏涅将感情从全身细胞中抹消。 还是别把对方想成是偶然进到屋里的窃贼比较好。 假使对方知道这个房间的存在,那么有可能是以前「幽灵」的成员。 ──史派克。 夏涅脑中浮现以前在组织共事的狙击手的名字。 但是,身为狙击手的他,不太可能会来这种对自己不利的狭小场所。这么一来,莫非是他的同伴「前斐利克斯」? 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和手下留情。 因为没有必要。 假使人影是珂雷亚,我应该能够即时煞住手中的匕首。 夏涅做此判断之后,有如猫一般无声地朝地板一蹬。 一跃就跳到门边的她,在对方因为听见落地声而回头查看之前,便抢先展开下一步行动。 夏涅从低位使出低轨道的上勾拳。 拳头中握著的,是锐利匕首的柄。 让刀刃陷入对方的颈项。 只要这样就好。 没有憎恨,也没有后悔。 只要接受自己杀了对方这个事实就好。 因为如此一来,我就能确实地回到过去。 可是── 在刀刃触及对方的前一刻,她却倏地静止全身的动作。 不只是身体。 ──……? ──…… ──……! 「────────!」 经历好几道转折后,就连她的心也变得一片空白。 顺道一提,她眼前那男人的衣服也是白色,白色,白色── 也因为如此,男人光亮的黑发被衬托得更加显目。 「怎么不把衣服穿上呢?」 听见男人说话声的瞬间,夏涅还以为自己正在作梦。 我是从何时开始作梦的呢? 是我在冲澡时,想事情想到不小心睡著了吗? 还是说,我现在其实还在「飞翔禁酒坊号」上,而包括与珂雷亚的相遇在内,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梦? 就在夏涅起了这种掺杂著不安的荒唐妄想时,男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小心被人当成野孩子喔,夏涅。」 即使见到夏涅匀称如模特儿的裸体,男人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绯红,照样挂著和她自幼所见相同的微笑。 与其说是望著女儿的父亲,那抹微笑更像是工匠在欣赏自己所设计的工艺品。 然后,正因见到那抹莫名冷淡的微笑,夏涅十分确定。 站在眼前的人,毫无疑问地是──父亲。 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不死者,也是企图改革世界的恐怖分子。 包括他有一只眼睛缠著绷带在内,各种震惊如巨浪般袭卷夏涅的心。 然而同时,无尽的喜悦也自她内心深处满溢而出,令她将心中的疑问全都抛诸脑后。 「……!……!」 对著神情恍惚,眼中蕴藏著复杂情感的女儿,修伊淡淡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为了进行新实验,我需要一些人手。」 男人以不像是对女儿说话的语气,徐徐地说下去: 「你愿意帮我吗,夏涅?」 夏涅不可能会拒绝。 纵使要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假如修伊说「我想要你的心脏」,现在的夏涅恐怕会立刻拿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吧。 见到夏涅眼中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志与喜悦,男人笑著摇头: 「不需要卯足劲啦,夏涅。」 「因为这次的『实验』,像是一场小赌博。」 § 同一天 大西洋上 「修伊尊师好像已经平安进入实验场(曼哈顿)了。」 「比预定时间早呢。」 刮起阵阵寒风的,二月的大西洋。 站在大型运输船上的男人们,用防毒面具和黑色防寒用品包裹全身,在看不清彼此容貌的状态下交谈。 「是啊,他好像想先和他女儿说话。」 「……真难得啊。如果是丽萨也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去见夏涅。」 「他大概想把能用的棋子全用上吧。」 男人感觉确实相当尊敬修伊。 可是对于修伊的女儿夏涅,却明白地断言她是「棋子」,口气中感受不出一丝敬意。 男人们站在船缘,继续语气紧绷地对话。 「……既然『幽灵』已经不存在,我早有预料修伊尊师会把『妖怪』和我们『节奏』找来。但是……」 「不料居然连『时间』也全体出动了。」 身为「节奏」一员的男人们视野中充斥的,是漂浮于黄昏时分的大海上的无数影子。 那些是「多达数十架的水上飞机,以及约莫五架的飞行船」。 自从莱特兄弟在1903年首次飞行成功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多年。 从此有了惊人发展的航空器,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而产生「军用机」的需求,并且在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其中,能够从水面起降的「水上飞机」和「飞行船」也不断进化,如今已经普及全世界。 虽然之后市占率会被陆上飞机抢走,但由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尚无法应对短距起飞,再加上「如果是大海或河川,就有很长的跑道可使用」这个理由,水上飞机在当时相当受到重用。 有些优秀制造商的水上飞机时速甚至超过七百公里,因此这个时代堪称是水上飞机的黄金时期。 此刻,在两名「节奏」成员眼前的,正是航空器界的「名角」们。说得更清楚一点,是以制造商既有的机型为基础,大幅加以改造。不过,具体来说究竟是哪里经过改造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时代的水上飞机并未配备机枪,即使在军事方面也主要是用来巡逻、侦察,确认炮弹击中与否等。 不过,既然有这么多架水上飞机,就算是从机上徒手扔掷炸药,也足以当成「武器」使用了吧。事实上,能够准备这么多飞机的,大概不是航空公司就是军方。 当然,修伊两者皆非。 面对眼前慑人的「装备」,「节奏」的两人不禁背脊发寒。 「……这次的实验是战争吗?」 听到同僚口气正经地询问,另一个男人摇摇头: 「不,听修伊尊师说是一场小赌博。」 「……他所做的事情,有哪一样不是赌博?」 「就是啊,所以这次也跟往常没两样。修伊尊师的实验永远都像在赌博,他大概只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吧。」 「只不过,这次多投入了一些赌金罢了。」 第六章 没有其他生存之道 街道 轿车内 「哦~普拉契德舅舅终于躲起来,销声匿迹了啊。」 「地盘好像已经全都被其他组织瓜分掉了……」 听了露雅的话,拉德哈哈大笑: 「哈!舅舅果然跟我预测的一样,已经没戏唱了。应该说,真亏他居然还能撑上三年……不过,虽然说下落不明,但我想他八成死了吧。」 爽快预测自己舅舅已死后,坐在后座的拉德对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 「涅伊达,你的运气真好,普拉契德舅舅已经不在了呢。不过老实说,早在他囚禁露雅时,我就已经确定要把整个家族毁了。」 「啊……嗯……就是啊……」 听到这番骇人的发言,涅伊达?夏兹库鲁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沉思。 ──我究竟是哪里弄错了? 一面回顾自己的人生,他不断思索自己的人生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分歧点」。 涅伊达成为「幽灵」一员,是在他刚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在那之前还是个孩子的他,就已经靠著小小的诈骗手段过了好几年。 来自乡下的他,凭著一副好口才不断地讨好强者,也帮助自己度过好几道难关。 从镇上的孩子王到黑手党的小干部,他就好比寄居蟹一样,一个换过一个地寄生在「强者」身上。 过程中,涅伊达本身的态度也逐渐变得自大起来。 好像连他自己也变成强者似的。 有句谚语说「狐假虎威」,但是涅伊达对于寻找力量更强大的「老虎」这件事,可以说比别人还要贪心一倍。 而实际上,他或许真的有那种才能。 不断假借许多老虎的威名,一旦那只老虎快死了,就剥下它的皮献给下一只老虎。 说到底,他就是个反应机伶的小人物,唯有对「强大」的嗅觉堪称是百发百中。 那样的他,有天终于犯下致命的失误。 他最后一次假借威名的老虎,名叫修伊?拉弗雷特。 潜入「幽灵」这个组织的他,原本打算确认统率该组织的领导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只看一眼就明白了。 修伊这个男人不是什么老虎,而是更为绝望的「某种东西」。 这个男人的威势是毒药。一旦借了,最后搞不好会让自己的皮溃烂剥落。 涅伊达从修伊身上,隐约感应到这股恐怖的气息。 虽然在涅伊达看来,不死的传闻只是夸大其辞,但至少他可以确定修伊不是个正常人。 ──那家伙……根本不把我们当成部下或同伴看待。 ──工具……不,这么说也不对…… ──应该说,那是一种觉得就算坏了也无所谓……好比小孩眼睁睁看著蚂蚁溺水的眼神…… 一阵寒意窜过背脊,涅伊达就此停止回想修伊这个人。 ──……都是他害我的人生乱了套。 涅伊达加入「幽灵」之后,犯下了严重的判断失误。 对修伊莫名心怀恐惧的他,始终避免直接讨好修伊,而是以古斯这个男人的小弟身分等待著机会。然后就在某一天,修伊遭调查局逮捕的这个契机来临了。 明明以往的「嗅觉」尚未发挥作用,涅伊达却无视自己的直觉,企图和下一只老虎──普拉契德?卢梭接触,想将大半的「幽灵」成员挖角过去。 然而,不相信直觉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不仅失去右手,险些丧命,更落得遭卢梭家族追杀的下场。 他之所以背叛,并不是为了追求新的强大,而是基于对修伊的恐惧。 这或许正是与过去的「换壳」的决定性差异吧。 ──我当初是不是应该乖乖听古斯那家伙的话呢? ──不……那样也不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就算我没有告密,那些人也已经濒临毁灭了。 ──我是不晓得列车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要是我在车上…… 想到自己没能成为战场中的幸存者,涅伊达不由得咬牙切齿。 或许,在加入「幽灵」之前,抑或是与修伊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之前,涅伊达的命运齿轮就已经失控了。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失控呢? 涅伊达重新思考,却找不出答案。 他越是思考,时间点就越往过去回溯。 但是,他并没有负面到兴起「我出生在这世上,本来就是个错误」这种想法。 不久,他终于察觉最重要的──如果是一般人,应该马上就会想到的分歧点。 ──说起来,我是为什么会成为骗子啊? 假使自己走错了路,这会不会就是根本原因呢? 因为喜欢地下社会而自愿踏进去这种事情,依常理来想怎么样都是错的。 可是,涅伊达不想那么轻易就承认这一点。 ──我只是想获得力量而已。 与正派道路或地下社会无关,他纯粹只是想得到能够让凡事如己所愿的力量罢了。 他认为,只要继续假他人之威,剥下对方的皮披在身上──有朝一日,自己就能得到真正的「力量」。 事实上,他确实想过背叛「幽灵」一事如果成功了,最后要将卢梭家族也据为己有。 ──但是,我失败了。 ──虽然成功向古斯那家伙报了仇……但是到头来,我依旧是个下场悲惨的叛徒。 ──对了……我记得那一天,我在芝加哥车站前遇见一个怪人。 ──名字叫什么我忘了……总之是个弱小却很胡来的家伙。 ──居然想要帮助我这种人渣。 就在涅伊达沉浸于某段回忆的同时,他想起了一件事。 ──啊啊,对了,确实有过那么一回事呢。 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遥远的记忆。 ──我曾经……想要变强,成为一名英雄。 那是他约莫十二岁时,与小他五岁的邻居少女所许下的孩子气约定。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自己儿时说过的话,在涅伊达脑中回响著。 那种约定想当然是骗人的,只不过是对情同妹妹的少女耍帅装酷罢了。 可是他却清楚地记得「少女当时直视著他,开心地面露微笑。 ──我真是个笨蛋。 ──说什么要成为英雄,结果却变成这副德性。 ──说到这里,她现在不晓得怎么样了? 回忆起年纪比自己小的儿时玩伴,涅伊达不经意地想。 向古斯报仇之后,成为自由之身的他,心想乾脆回故乡耕种父亲的玉米田,于是回到了家乡──但是,儿时玩伴的少女却已经不住在镇上了。 涅伊达尽管感到落寞,却也因为没让少女见到自己这副丧家犬模样而松了口气。 想开了的他,决定去追求能够勇于抛开过去的自己,展开新生活的「强悍」。 好让少女哪天回到镇上时,自己能够坦然地微笑以对。 然而,他体认到一件事。 原来自己还是太小看修伊?拉弗雷特了。 涅伊达回家后不久,父亲留给他的玉米田就连同仓库一起「烧成了灰烬」。 他茫然地返回老家的房间,赫然发现床上有一张纸条。 ──【背叛者就该像个背叛者一样心怀恐惧。 希尔顿】 一见到那用怨气十足的笔迹书写的文字,他顿时眼前一黑。 涅伊达曾经听过希尔顿这个名字。 那是时常会与古斯接触,负责联络的女人。 每次见面,她的外表总是不一样。也许是变装,又或者是有好几个女人共同使用希尔顿这个假名吧。 发觉自己正遭到监视,甚至已成为制裁对象的涅伊达连忙冲出家门。 涅伊达心想,必须到有人的地方去不可,于是来到镇上的大马路。 他确认四周道路上往来的都是极其普通的居民之后,正打算安心地吁口气时── 「吶,大哥哥。」 一名稚嫩少女从脚边仰头对著他微笑。 看著貌似未满十岁的少女,涅伊达莫名忆起了儿时玩伴,于是带著浅浅笑容抚摸她的头: 「什么事啊,小妹妹?」 或许是心情放松的关系,他发出不符本性的温柔语调。而下个瞬间── 少女收起脸上的微笑,以包藏恨意的冷酷口吻,不留情地说: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涅伊达?夏兹库鲁?」 之后的记忆一片模糊。 甚至连自己是怎么逃去哪里,之后是否又遭遇更可怕的下场也不清楚。 只不过,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敲了调查局事务所的门,央求道:「有女人要我的命。拜托让我进监狱。」 然后,三年的岁月流逝──来到了今日。 老实说,涅伊达非常害怕「卢梭家族」和「希尔顿」不知何时会来取自己的性命。 因此,能够坐上拉德这个男人的副驾驶座,这样的现况对涅伊达而言可说是求之不得── 但他也不禁觉得自己一脚踩进了烂泥沼中。 拉德这个男人有多危险,他已经从刚才那件事情深刻体会到了。 同时,他也了解到这个男人与其说是老虎,根本就是条疯狗,不可能去假借他的威势。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被卷进更麻烦的状况中。 ──我得设法和他分开才行…… 大概是发生太多事情,拉德目前尚未问起涅伊达和「飞翔禁酒坊号」的关系。其实涅伊达觉得就算说了也没损失,倒是被拉德这个男人感兴趣,这件事本身才是真正的不利。 不管怎样,涅伊达已经掷了骰子。 而掷骰的结果,正将灾难像这样一个接一个地送到他面前。 涅伊达死心地告诉自己「我已经没有其他生存之道了」,藉此平静自己的心。 即使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涅伊达轻叹一声,接著竖耳倾听车内的对话,希望从中找出解决对策。 「这么说来,卢梭家族就只剩我一人还活著吗?真是凄凉啊。」 拉德说完,驾驶座的青年出声回应: 「还有里卡多少爷。」 「啊~里卡多啊。里卡多……这名字真教人怀念耶。不过那小子也真是的,明明还是个小鬼,却老是一副何时死去都无所谓……已经看开似的表情。我不太会解释,总之他给人的感觉和露雅不太一样。」 对著一脸无趣地说著的拉德,坐在隔壁的女人问道: 「里卡多会变成那样……是从那起事件开始的吗……?」 「是啊,因为我堂哥和他太太被安装在车上的炸弹给炸死了。」 ──不行,怎么听都是些教人心惊胆战的事情。 涅伊达虽然深陷想要抱头哀号的冲动,但还是勉强按捺著,安分地待在副驾驶座上。 在如此煎熬的他身旁,名唤夏夫特的驾驶忽然想到似的开口: 「对了,说到里卡多少爷,他现在好像在纽约喔。听说他为了复兴卢梭家族,打算到某个黑帮底下工作……不过这只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传闻,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复兴?那个小鬼吗?」 拉德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情报,显得有些讶异。 「哦……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啊。看来,我在纽约要做的事情又多一件了。」 拉德一派愉悦地交抱双臂,将背部靠在椅子上。这时,他的身旁传来叩叩声。 望向该处,只见倒挂在窗外的葛拉罕正往车内窥视。 他似乎是为了让露雅和拉德两人在后座独处,才体贴地爬到车顶上。 尽管爬上正以相当车速行驶的车顶,实在让人难以苟同是「体贴」的行为,但是涅伊达并不想和他有所牵扯,所以没有开口指摘。 拉德一打开车窗,趴在车顶上的葛拉罕便探头说道: 「拉德大哥,我问你喔,后面来了一大排车子,你觉得是追兵吗?」 「嗯?」 听了义弟的话,拉德回头望去,看见自后方逼近的高级车队。 「不……感觉不像是追兵呢……」 由于巷子很宽,因此夏夫特看了一眼后照镜,便将车子靠边行驶。 让道之后,多达八辆的高级车从一旁通过,后方的一辆大卡车也随之驶去。在车队末端殿后的是两辆机车,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们分别跨坐在车上。 那班阵仗简直就像军队在行军,以相同车距行驶的高级车群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其中骑机车的两人与其说是殿后,看起来也像在监视大卡车,那异样的组合令拉德的情绪澎湃不已。 「喂喂喂,那是怎么回事?是马戏团吗?不过这马戏团感觉好高级……要是把有钱人聚集起来,让他们在空中摆荡,然后和狮子战斗,我想一定很有趣!」 「拜托不要说那种危言耸听的话啦……那些应该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夏夫特的话让拉德双眼顿时一亮。 能够与鲁诺拉达家族这个连在东部也屈指可数的大组织近距离接触,拉德似乎无法压抑内心涌现的情感。 「鲁诺拉达家族啊……感觉好像很有趣耶。去找他们碴吧,就这么办!好了,夏夫特,你快踩油门撞他们的车。」 「我才不要!我还不想死!」 「喂,不想死虽然是件好事,可是碰到这种情形,要是不参一脚可是会吃亏的!虽然参一脚之后也可能会吃大亏啦。」 「露雅小姐人就在旁边,你居然还敢说那种话?」 见到夏夫特做出合乎常识的回应,涅伊达不由得对他心生些许亲近感。 相反的,望著红著脸喃喃地说:「我会死在……这里……和拉德一起……」的露雅,以及认真讨论要不要袭击鲁诺拉达家族的拉德和葛拉罕,涅伊达则是深切体认到,自己果真上了不该上的车了。 ──不管怎样,我现在想要的是情报。 为了收集情报,涅伊达等到话题告一段落才开口发问: 「刚才的车子……好像是和我们开往同个方向耶……鲁诺拉达家族的根据地是在纽约吗?」 可是,他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不是喔,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应该是纽泽西州……啊……说不定是和那件事有关。」 「那件事?」 涅伊达继续对语带含糊的夏夫特发问。 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吧,夏夫特稀松平常地回答: 「就是饭店啦。」 「饭店?」 「最近有间大饭店在纽约落成,听说里头占了饭店所有地下楼层的餐厅即将开幕。」 「是喔。」 「而那间餐厅的老阅正是鲁诺拉达家族的成员。」 听起来,这件事情并不特别稀奇。 涅伊达心想此事应该与自己无 关,于是放下心来── 但是旋即就听见吓人的语词。 「毕竟他们硬闯进大组织争相抢夺的地盘里,还树立了那么多敌人,多准备些护卫也是应该的吧。」 「……」 「而且,那间餐厅的下一层楼,有一间号称是备用客房的超大型赌场……听说也有这样的传闻啦。」 面对气定神闲的夏夫特,涅伊达迟疑著不知该作何回应── 这时,后座的拉德一副对涅伊达的回应兴趣缺缺地插嘴: 「赌场?真不错耶!那不是一个聚集了一群自以为运气好,甚至深信自己永远不死的混蛋的地方吗?感觉值得在那里大开杀戒!」 「我说啊……可以请你不要一直把杀这个字眼挂在嘴边吗?涅伊达先生都吓到了。」 「喔喔,这样啊。抱歉啊,涅伊达!欠你的这份情,我迟早会还……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没关系,你就忘了吧,拜托让我下车。 涅伊达在心中露出哭丧的表情,然而拉德却违背他所愿,带著好奇心继续说下去: 「对了,我记得费洛那家伙说过,他也是赌场老板。」 「……老板?」 「等等,还是应该是管理人呢?算了,是哪个都没差啦。好,我决定了……等到了纽约,我要先去找那间赌场,爽快地把我们所有财产全赌下去试试手气!你说好不好啊,涅伊达?」 ──什么?连我也要赌? 涅伊达眼看著就要吐出这理所当然至极的疑问── 可是到头来,他还是没能否定拉德的话。 就这样,这名小人物朝著纽约而去。 浑然不知自己掷出的骰子将带来何种结果,以及有什么样的报应正等待著自己。 第七章 对手没有破绽 纽约某处 大马路 「呜呜……不晓得大家会不会担心我…虽然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们了……」 对著眼眶含泪,拖著沉重步伐走在路上的贾格西,瑞尔语带嘲讽地说: 「贾格西,你振作一点啦。做非法行业的一旦被人看轻,可就没戏唱了。」 「如果忍受这点小事就能让大家平安过日子,再怎么被人看轻我也愿意!」 「贾格西,你这人真是不乾脆耶……你难道没有自尊吗?」 瑞尔原本还一直泪流满面,但是当贾格西回来时,他就已经恢复成平时的他。 然而,一听到后方传来的说话声,瑞尔的表情还是立刻变得生硬。 「有什么关系嘛,瑞尔。能够忍受被人看轻,也是一门学问喔。」 「克里斯,你是因为不了解贾格西这个人才会那么说啦。」 此时,他们一群人正跟在走在不远前的罗尼身后,一同前往费洛?普罗宣查管理的赌场。 顺道一提,艾萨克和蜜莉亚还在店里,他们现在应该正在请莫尔沙给自己工作吧。 见到贾格西对罗尼极度恐惧,不明就里的瑞尔,心想贾格西大概真的是个胆小的男人,而对他心存藐视。 针对贾格西的遭遇,里卡多明确地表示「卢梭家族和你们已经不再是敌对关系。而且我们也只剩下如果追杀别人,反而会遭对方击垮的力量」,还说「不过,假使你希望我对我爷爷所做的事情负责,那么我们就择日再聚,商讨如何处理此事」。闻此,贾格西摇摇头说「不……不用了……因为我们恨的是你爷爷……」双方最后于是达成和解。 ──可……可是,拉德?卢梭的事情该怎么办…… ──虽然没机会商量,不过这件事非想办法解决不可…… 若能透过里卡多好好谈一谈,事情或许可以和平解决。要是能够拜托里卡多这样的孩子,杰克想必也不会固执己见了。 如此作想的贾格西,望向剩下唯一的不安要素。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红眼男为何会在这里…… 也不知究竟明不明白贾格西的心思,只见克里斯多福呵呵笑著,跟贾格西和瑞尔说起话: 「哎呀呀,我跟你们说件不得了的事情喔。你们知道以前有一种拷问方式,是让老鼠舔人的肚子吗?」 拷问二字令贾格西心生警戒,不过听了话中内容之后,他顿时松一口气。 「如……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应该有办法忍受……虽然好像会很痒……」 「首先呢,先在铁锅中放入许多老鼠,然后用人的肚子当盖子盖上去。肚子会事先涂上蜂蜜还是盐水……还是什么我忘了,总之就是老鼠喜欢的东西。」 「请……请别说了……光听我就觉得浑身发痒……」 想像自己被几十只老鼠舔肚子,贾格西不禁脸色发青,但克里斯多福还是径自说下去: 「哎呀,你放心啦,因为很快就不会瘦了。」 「?」 「接下来,只要让那个人仰躺,在倒置的锅底放上烤过的石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企图逃离热度的老鼠们,会开始挖柔软的肤色土壤……」 「呀啊啊啊啊啊!」 生动的情景浮现脑中,贾格西不自主地惊声尖叫。 「居然烤老鼠,真是残忍。」 「等等,瑞尔,重点不在那里吧!」 「我开玩笑的啦。贾格西,你真的很容易被骗耶。」 瑞尔虽然看著泪眼汪汪的贾格西哈哈大笑,却又不时瞥向克里斯多福,随即把视线移开。 里卡多对那样的瑞尔叹气道: 「不嫌弃的话,今天要不要来我们租的公寓住一晚?」 结果瑞尔露出瞧不起里卡多的笑意回答: 「哈哈!我才不需要别人恶心巴拉地替我操心!再说,是怎样?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复兴卢梭家族吗?就凭你这种弱小女子!」 包括「彼此都对世人隐瞒自己是女性」这一点在内,瑞尔对里卡多莫名怀有同类相斥的情感,而就在她等著看对方会作何反应时── 里卡多突然面有难色,似乎并没有把瑞尔的话听进去。 大概是觉得她的样子不太对劲,克里斯多福从旁关切: 「里卡多,你怎么了?」 「……今天……最好还是别去那间赌场……」 听了里卡多好似自言自语的话,不只是克里斯多福,就连瑞尔和贾格西也摸不著头绪,不明白原本还干劲十足的她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里卡多对满腹狐疑的他们,面无表情地微微垂下双眼,叹息著抛出一句话。 「……算了,没事。『早点解决』,说不定反而是明智之举。」 § 有一道人影正不露痕迹地尾随在贾格西等人身后。 是刚刚才在「蜂巢」帮忙完的艾妮丝。 她很在意自称瑞尔的孩子所说的话,也对克里斯多福这个人十分挂心,于是一路悄悄地跟踪他们。 她听说他们一行人要去费洛的赌场后,回想起在「雾墙」发生的事情,心里很担心那个叫克里斯多福的男人会闹事。 艾妮丝身为圣拉多的前部下,曾经执行过好几次跟踪和潜入行动。 撇除一身套装打扮相当显目之外,她确实完美地融入人群之中── 「艾妮丝姊姊,你在做什么啊?」 但是忽然间,她的背后响起幼小少年的说话声。 一回头,就看见从几年前开始同居的「不死者」少年站在那里。 「……察斯。」 「你为什么要跟踪那些人?是为了工作吗?」 「不,不是那样……」 对著不知该如何说明的艾妮丝,察斯又接著说: 「而且还『两个人』一起。」 ──咦? 心想两个人是什么意思,艾妮丝环顾四周── 结果见到一名少女从停在路旁,有车篷的卡车后面探出头来。 是从去年开始在「蜂巢」担任女服务生的女孩亚妮。 插图011 「嘿嘿,被发现了。」 艾妮丝对毫无歉疚之意的亚妮问道: 「为什么亚妮会……?」 「我是因为偶然看见艾妮丝,觉得你的样子怪怪的才跟踪你喔。如果艾妮丝也在跟踪谁,那就是双重跟踪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一面用眼角余光捕捉走远了的贾格西等人,艾妮丝一面为害别人替自己担心而道歉。 亚妮故意似的询问那样的她: 「费洛工作的地方就在前面吧?」 「是……是啊……」 不能把她卷进来。 如此心想的艾妮丝移开视线,不发一语── 然而亚妮却对那样的她,问了不同方向的问题: 「对了,艾妮丝……你把费洛当成你的什么人呢?」 一旁的察斯听见那个问题,在心中眯起双眼,暗叫一声不妙。 身为女服务生的她,最近这一个月来……说得明确一些,是自从费洛从监狱回来之后,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她不仅会不时偷瞄费洛,而且以前明明几乎不会与他交谈,现在却变得很积极主动地跟费洛说话。尽管费洛总是一副随便敷衍的态度,她却依然心满意足地继续向他攀谈。 经常待在「蜂巢」里的马尔汀乔家族的成员们,大家都在猜测亚妮会不会是对费洛有意思,而听了刚才的问题,察斯总算是确定了。 ──费洛哥哥还 真有两下子耶。 察斯悠哉地心想。 他并不晓得。 亚妮这名少女其实还有另外两个名字。 更不知道她拥有修伊直属的联络人「希尔顿」,以及修伊的亲生女儿「丽萨」这两种特殊的面貌。 另一方面,艾妮斯则是偏著头回答: 「……?是我的……家人……」 为什么她现在要问这种问题? 浑然不察亚妮「真实身分」的艾妮丝,因为对感情方面很迟钝,所以只觉得对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家人是吗……有家人真的很棒呢。」 不知她对艾妮丝的回答有何想法,只见亚妮浅浅一笑。 看著那样的她,和愣在那里的艾妮丝。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察斯用谁也听不见的音量低喃。 看在不知「希尔顿」和「丽萨」是谁的他眼里,事情单纯就是这名爱上费洛的女员工,单方面地将连自己心意也没察觉到的艾妮丝视为情敌。 不过,撇除情况稍微有些复杂这一点外,他的想法其实大致正确。 § 曼哈顿 小义大利区 ──「……算了,没事。『早点解决』,说不定反而是明智之举。」 ──开什么玩笑!说什么早点解决,这么突然很不妙啊。 听见在脑中响起的里卡多的声音,「夏姆」的肉体之一──夏夫特冒著冷汗在心中嘀咕。 他是修伊所创造出来的「夏姆」这个系统的一部分,是透过一个意识任意支使多副肉体,等同于不死者的异常存在。 由于人一旦喝下类似不死之酒的特殊药水,意识就会遭到侵占,成为夏姆的一部分,因此也有人说那个药水才是夏姆的本体──然而真相如何,就连夏姆自己也不清楚。 基于各种原因,唯独里卡多并未被「夏姆」的意识侵占,处于只有知识彼此共享,偶尔共同作战的状态。可是── ──这和之前在餐厅时不一样啊,里卡多! 后座的拉德?卢梭的目的地,是费洛所管理的地下赌场。 照这样下去,不但水火不容的克里斯多福和葛拉罕会碰头,贾格西和拉德也会见到面。 马尔汀乔家族这个组织的规模虽小,却拥有相当的势力。即使不从夏夫特这样的小混混而从「夏姆」的观点来看,也知道一旦在有麦沙、费洛这些人物的组织所经营的赌场大闹,今后势必会很难在道上混下去。 ──在这个阶段同归于尽,一点好处也没有! 夏夫特曾为了改变现况,在芝加哥的餐厅和里卡多共谋,让葛拉罕和克里斯多福碰面,但是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改变的好时机。 ──在修伊先生和维克托等人也在这座城市的情况下,这么做只会让事情益发混乱而已! 不动声色地隐藏内心的纠葛,夏夫特默默地继续开车。 他也考虑过宣称不晓得费洛的赌场在哪里,想藉著调查地点来争取时间,可是很不幸地,葛拉罕说他知道赌场的位置。 「马尔汀乔家族的赌场要从那边往右转喔,夏夫特。」 听见冷不防从车顶窥视驾驶座带路的葛拉罕的声音,夏夫特百思不解地眯起双眼。 「话说回来,葛拉罕大哥为什么会知道赌场的位置啊?」 「喔,因为我想说哪天要是没钱了,就去赌场大赚一笔。」 「你很会赌博吗?」 对著纳闷的夏夫特,葛拉罕回道: 「不是啦,我是打算朝运送营收的送货员头上开一枪……」 「这个人实在太恶劣了!啊啊~对喔,我都忘了葛拉罕大哥是这种人了!……等等,你难道已经忘了之前被甘德鲁的尼古拉打倒的事情了吗?多亏他的胸襟比大海还要宽阔,事情才能被当成不良少年的恶作剧轻易收场!要不然,我们现在早就沉入哈德逊河底,变成鱼饲料了!」 夏夫特这么一喊,后座随即有了反应。 「……什么?葛拉罕老弟打架打输了吗?」 「啊……这个嘛……甘德鲁家族那个叫尼古拉的家伙,实力是挺坚强的啦,葛拉罕大哥好几次找他报仇都铩羽而归……」 虽然车顶上不断传来「是一胜六败啦。夏夫特会忘记我有一胜的纪录,搞不好是因为夏夫特其实是披著夏夫特人皮的火星人……」这番葛拉罕替自己辩解的长篇大论拉德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一脸喜不自胜地扬起嘴角说道: 「哦~看来世界果然很大呢。要是之前我来纽约时,有认真多玩一点就好了。」 见到拉德用拳头击掌,发出「啪」的清脆声响,夏夫特再次下定决心,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和贾格西、克里斯多福碰面。 然而空有那番决心也是枉然,车子最后还是抵达费洛的赌场旁。 贾格西和克里斯多福大概再过不久就会到达。 夏夫特拚命苦思该如何让拉德和葛拉罕远离此处,最后终于从夏姆庞大的知识中想起某件事,赶忙说出口: 「胡……对了,是胡啦!」 「啊?」 听见夏夫特突然提起儿时友人的绰号,拉德蹙眉看著他。 「是……是这样的,因为见了费洛那家伙之后,说不定会起一些纠纷争执,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在那之前先去见胡比较好?」 「可是……等一下,胡那小子人在纽约吗?」 「是的,我前阵子偶然在路上看见他就心想,那个人不正是拉德先生的儿时友人吗!」 语毕,拉德心情大好地开怀笑了: 「喔喔!是吗?是这样啊……原来胡那小子没有死在那班列车上啊!不过这也难怪了,因为他是个只擅长保身的人嘛。」 假使他真的擅长保身,应该早就和拉德断绝往来了。不只是夏夫特,就连涅伊达也同时如此暗想,不过他们当然都没有说出口。 「胡现在在这附近的诊所当助手喔。开车的话很快就会到,要不要在进赌场前,先去和他打声招呼呢?」 「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 拉德的话让夏夫特总算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既然这样,涅伊达,你就先进去替我暖暖转盘吧。」 然而紧接著,他却从入狱期间交给露雅保管的自己的皮夹里取出厚厚一束钞票,扔给副驾驶座的涅伊达。 「什么……等等……!为什么?」 「因为,要你在旁边看我和儿时友人重逢,这样你不会很无聊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么多钱是怎么回事!」 见到涅伊达陷入混乱,夏夫特也露出「又找麻烦了!」的表情。 「这些钱给你,你就用一掷千金的气魄,全都拿去赌吧。不管是大赢还是输个精光,总之就是要豪迈地赌。之后要是知道你的金主是我,费洛那家伙不晓得会露出何种表情呢。哈!」 「……你不怕我就这么带著钱逃走吗?」 「你会那么做吗?若是那样也无所谓喔。反正到时就当我赌输了就好。」 听了这句话,涅伊达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叫拉德的男人果然很异常。 是一名只活在当下的快乐主义者。 正因为如此,淫伊达才感到害怕。 他担心拉德那句「无所谓喔」的后面,是不是省略了「下次见面时再杀了你就好」这句话。说实在的,即使涅伊达卷款潜逃,拉德应该也不会在意。但在此同时,拉德恐怕一样会「不以为意」地朝涅伊达开枪。 「啊,不过如果你打算逃跑,我希望在那 之前,先听听你和飞翔禁酒坊号之间的关系……不过算了,到时再说吧。要是你跑了,我就放弃。」 拉德不会杀死一度认同为同伴的人。 听在不晓得那项规则的涅伊达耳里,拉德简直像在拐弯抹角地说「要是你逃了,我就放弃问你问题,之后一见到你就取你小命」,于是害怕地紧握那一束钞票。 「……赢的钱可以给我吗?」 一面为想要确保这小小利益的自己感到可悲,他这么问道。 § 几分钟后 于是,涅伊达独自踏进了赌场。 地下赌场这种地方,他在芝加哥出入过好几次。 问题是,这里的作风有可能和芝加哥不一样,而且每间赌场的细部规则都不尽相同,因此不能依赖过去的经验恣意行动。 涅伊达决定先观察周围的客人,观望状况。 场内的客人男女老少都有,不过并没有看见小孩的身影。 年纪最轻的,大概就是从看似办公室的窗户瞬间瞥见,身穿绿色套装的男子了。 尽管对十多岁的少年为何身在此处感到疑惑,但既然他在办公室里,想必应该是赌场相关人士的家人吧。 ──如果是这样,只要和那个小鬼打好关系,我说不定就能加入那个马尔汀乔家族。 就在涅伊达扬起嘴角的瞬间,他霎时面色铁青。 ──不行不行不行,我在说什么啊!我是白痴吗? ──我就是因为那么做,才会落得现在这种下场啊! 涅伊达斥责自己,并且用力拍打脸颊。 只限今天。 痛快地将这笔钱花光之后,就此完全退出地下社会。 就算是修伊那一伙人,应该也无法从这座大都市的人群之中找到我。 从明天起,我一定要找份正当的工作。 刚才他们提到什么诊所的助手……这种工作好像也不错。 涅伊达紧握著口袋里的钞票,脑海中浮现形形色色的「明天」。 可是,踏足地下社会已久的他,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决定「明天起要正经过活」的人,绝大多数隔天也会说同样的话。 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明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因为如果是能够认真迎向明天的人,一开始就不会走上这种邪门歪道了。 § 办公室 「费洛,你怎么了?」 见到身为赌场总管的青年在两人聊天时不时瞥向店内,拉克疑惑地询问。 「抱歉,我只是觉得新客人的样子怪怪的。居然打自己的脸,那人到底在干嘛啊?」 「大概是第一次来赌场,想替自己打打气吧。」 「啊,或许是吧……真糟糕,我果然变得神经质了。」 费洛叹著气将目光转向拉克,道出自己会变得神经质的理由: 「你们应该也有接到那个『邀请』吧?」 「是啊,我们没能逃过一劫,毕竟我们和对方之间有些纠葛嘛。不过,既然他们连对马尔汀乔这种无瓜无葛的组织都发出『邀请』了,自然也少不了我们这一份。」 那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情。 好不容易回到工作岗位的费洛,才刚回归就突然被莫尔沙?马尔汀乔叫去谈事情。 ──「你知道鲁诺拉达家族在曼哈顿旁建了大赌场吧?」 这件事费洛早已知情。 在他入狱之前,就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邻近曼哈顿岛的纽约沿岸,正在兴建拥有饭店、商业设施、办公室,餐厅等的多用途大楼──而其背后有鲁诺拉达家族的影子。 那一带的土地所有人是众所周知厌恶黑帮的曼弗雷德?贝利亚姆,因此即使是大型黑手党也很难将其纳入势力范围。 但是后来,曼弗雷德?贝利亚姆以筹措选举资金的名义出售部分土地──土地所有权在历经数名资产家之后,辗转落到受鲁诺拉达掌控的企业手中,接著便传出将兴建该大楼。 大楼的兴建进度十分迅速,尽管高度并未打破纪录,散发时尚氛围的设计却充满存在感,让人就算从曼哈顿岛也能一眼认出。 和尼布罗的雾墙形成对比,该大楼的外观整体都很细窄,由于采取越往上方越尖的设计,因此被部分好嘲讽者戏称为「ra"snce(太阳神之矛)」。 记得没错的话,大楼的揭幕仪式已经结束,接著就只剩地下餐厅的部分工程要延期完工。 餐厅的楼下是饭店的备用客房,平时则是作为餐厅的vip包厢使用──不过费洛也早已耳闻,那无数的vip室将会全部变成赌场。 莫尔沙对回忆至此的费洛继续说明。 ──「明明事情也已经传到你耳里了,却没听说警方有采取行动。由此可见,鲁诺拉达不是消灭了证据,就是有到处给人甜头。」 ──「今天早上,那个鲁诺拉达家族派了人来。起先我也以为是谁耍的诡计……没想到还真的是鲁诺拉达的人。因为罗尼确认过对方的长相,应该不会有错。」 鲁诺拉达家族派来的使者。 究竟找我们这种小组织有何贵干? 难不成是要我们「把地盘交出来」? 回想起几年前家族也曾和甘德鲁起过争执,费洛全身紧绷,然而接下来莫尔沙对那样的他说出口的,却是完全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他们说要邀请我们。」 ──「不只我们,听说他们邀了附近所有的组织。」 ──「日期会视警方的动静再行决定……不过赌场好像会在二月中旬开幕。到时,地下的无数包厢全都会变成赌场。」 ──「邀请众多大人物『庆祝开张』的日子……各组织将分别有一间专用包厢,请务必前来大赚一笔──对方是这么说的。真是胡言乱语。」 ──「虽然我也可以擅自拒绝……不过现在管理赌场的人是你。所以费洛啊,要不要接受邀请,这件事就由你来决定吧。」 费洛犹豫了一整晚,最后告知莫尔沙他决定接受邀请。 如果说他无心藉此挽回名誉,那是骗人的。 但是,费洛最终还是以家族的利益为考量,接下这份工作。 假使拒绝邀请,就等于是不给鲁诺拉达家族面子。 尽管莫尔沙一副就算开战也无所谓的态度,但费洛实在无法忍受别人有「马尔汀乔家族夹著尾巴逃跑了」这种想法。 当然,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大。 当管理赌场的干部们聚集在地底下的会场,鲁诺拉达的杀手不是没有可能随即手持冲锋枪现身。 然而最糟糕的情况,是赌场正在营运时警察忽然闯进来,将各家族的人一网打尽,逮捕归案。这比被用冲锋枪杀得片甲不留还要糟糕。即使费洛没有不死之身,答案依然不会改变。 因为一旦遭警察正式逮捕,警方的势力很可能会从此伸入各家族。鲁诺拉达家族只要打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作为牺牲者的人,然后装聋作哑,坚称不知情,就能将损害减至最低。 ──事情假使演变至此,到时请主张我早在之前入狱时就已经被赶出家族了,而我也绝对不会泄漏半点消息。 听了在告知决定接受邀请时便已作好心理准备的费洛这么说,莫尔沙回道: ──「我从一开始就打算什么也不说。」 ──「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我只会默默地砍掉鲁诺拉达的脑袋。」 § 「真是的,鲁诺拉达家族居然仗著自己势力庞大就为所欲为。」 费洛这么对著从小相识的青年发牢骚。 拉克苦笑著聆听,然后冷静地开口: 「扩张势力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为所欲为啊。」 「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叹口气后,费洛敛起表情继续说: 「而且,那些人不仅把我们当成庄家,好像还想把我们当冤大头利用耶。」 鲁诺拉达的使者说:「组织之间,若想拿利权或地盘当成筹码开赌也请自便,我们鲁诺拉达家族可以担任最后的裁判。当然,如果想和我们对赌,只要提出要求,我们也会纳入考虑。」 「简言之,他们根本就只想展现自己的力量有多庞大嘛。要是有空受那些人指使,我还宁可有技巧地输给来会场的有钱人。」 「你会输吗?」 「只要让对方赢,那个有钱人说不定就会来我这间赌场了,不是吗?」 对著耸肩说道的费洛,拉克面无表情地回应: 「……要是真有那么顺利就好了。我总觉得其中应该有诈。」 「是啊,他们八成打算一逮到机会就破坏我们的名声吧。」 「那是当然。而且会场本身就是个灰色地带,看来有必要事先拟好对策。」 「我想也是,因为就连罗尼先生也特地提醒我『到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千万小心』。何止是灰色,我看根本就是黑漆漆一片。」 罗尼的情报收集能力深获家族全员的绝对信赖。不要说周围的黑帮组织了,甚至连据点位于西海岸的黑手党干部的长相,他也掌握得一清二楚,而且情报从来不曾有误。 以组织来说,完全仰赖一人并非好现象,但就连莫尔沙也曾在酒席间不小心向费洛透露「如果罗尼背叛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大概只能怪遭背叛的我缺乏威信了」,而费洛也认为要是,罗尼背叛了组织,到时也只能死心地任由他去。 说起来,像罗尼这样实力坚强的男人,为何甘于当小组织的一名干部,这一点看在家族成员眼里实在不可思议;但即使问罗尼原因,他也只是简短地回答「你们太高估我了」。因此费洛猜测「也许是因为莫尔沙的父亲拥有极大的领袖魅力吧」。 在费洛心目中,莫尔沙是个可敬的人,麦沙是如兄长般的存在;至于罗尼,则单纯是个值得赞扬「这个人总之就是厉害」的男人。 既然那样的罗尼都提醒自己要小心了,自然没有理由掉以轻心。 话虽如此,费洛还是决定应邀参加。 「可是啊,想不到我人好不容易才出狱,居然就碰上这种麻烦事……虽说是偶然,但这时间点未免也太差了吧。」 费洛并不觉得后悔,只是对命运有所埋怨。 拉克将视线从那样的费洛身上移开,思索片刻后喁喁自语: 「……只能祈祷真的是偶然了。」 § 涅伊达在赌场的角落假装休息,一面继续观察人群。 他虽然也想去玩玩扑克牌游戏,但毕竟自己的右手是义肢,想想还是作罢。这只尼布罗制的义肢构造十分特殊,经过训练之后,涅伊达已经能够自然地用手握住把手,将酒杯钩过来拿著,但仍无法做出像玩牌这么精细的动作。 光用左手玩牌实在过于显目,而他不想引人注意。 因为他并没有在别人的注目下,冷静观察旁人的技术和胆量。 涅伊达决定再观望个十分钟,就随便找张轮盘桌坐下来玩── 「你今天手气如何?」 忽然间,一名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男人向他搭话,吓得他全身寒毛直竖。 「!」 担心对方是来杀自己的刺客,涅伊达火速用双手护住喉咙和心脏。 「你惊讶的样子真有趣耶。」 「没……没有啦…抱歉。」 尽管不由自主地道歉,眼前的男人仍极有可能是来追杀自己的追兵,因此他充满戒心地确认对方的样貌。 乍看之下,男人的年龄比涅伊达小几岁,搞不好才只有十多岁,大概和刚才从办公室窗户望见的少年不相上下。 「别这么说,害你受到惊吓,我才应该向你道歉。不如这枚筹码就送给你,当作赔罪吧。」 语毕,少年将最低价的吃角子老虎用的代币递给涅伊达。 「呃,不用了啦。」 「没关系没关系,你就当作是幸运筹码,随便玩玩吧。」 少年一边说,一边望向一旁的角子机。 「……好吧,那我就收下你的好意了。不好意思啊。」 这名少年说不定也是赌场的相关人士。 若真如此,还是别冷淡地拒绝下去比较好。如此作想的涅伊达抱著试试手气的心态,将代币投入那台角子机中。 于是,卷轴开始转动。 无数图案产生残影,看起来就像三条并排的七彩河流。 涅伊达并不特别了解吃角子老虎的相关知识,因此在停止旋转之前,他只是什么也不想,静静地望著那道彩虹。 不久,最初的卷筒伴随著清脆声响停止了。 角子机彷佛变成一项乐器似的,在卷轴静止的同时响起的悦耳铃声,震撼了涅伊达的心。 「7」 ──好厉害啊,原来现在的吃角子老虎已经变成这样啦。 「7」 ──和我以前靠著诈骗赌场赚钱那时完全不一样──────── 「7」 ──不一样……样……样……样? 然后,涅伊达的意识瞬间一片空白。 three seven。三个并排的「7」的图案。 在涅伊达回想起合计21的数字代表著什么意思之前── 从乐器进化成乐团的尼布罗制角子机,便让意味著中大奖的独创音乐高声响彻店内。 § 「这……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虽然曲调并不阴沉,但是一行人才刚开始下楼梯,下方忽然就传来巨大乐声,贾格西仍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 对此,走在最前头的罗尼表情漠然地回答: 「哦……看来是有人玩吃角子老虎中大奖了。」 「中大奖?好棒喔!」 面对羡慕得双眼发亮的贾格西,罗尼苦笑著走下阶梯说: 「但是站在经营者的角度,却不是很想听见这个声音……算了。」 § 「那家伙一定动了手脚!」 听见那个声音的费洛,发现站在角子机前的竟然是那名新客人,忍不住站了起来。 「费洛,你冷静一点,世上本来就有这种巧合啊。况且你刚刚不是才说,那是就算有人中奖也没问题的机种吗?」 「可是,那家伙实在太怪异……而且,那可是头奖three seven的声音。中奖机率低到所有机台加起来,十天都不晓得会不会开出一次,更别说昨天才刚出现过了!」 「可是以机率来说,连续两天都开出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是你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持怀疑的目光,结果却真的是巧合,到时丢脸的可不只是你费洛,而是整个马尔汀乔家族喔。」 「……好啦,知道了,我知道了啦。我不会突然就朝他揍过去的。」 费洛听了拉克的话后恢复几分冷静,他一面调整呼吸,一面走向通往大厅的门。 「我只会向他道贺几句,同时探探他的底细。」 § 「喂……喂……」 这个卷轴机器似乎和一般的不同,是比较特殊的款式。 在由多种铃声结合而成的气派 音乐声中,角子机的出币口吐出了无数个代币,而且还不是涅伊达投入的最低价的代币,是这间地下赌场里价值最高的代币。 这个时代的角子机并非二十世纪后半出现的的电子控制型,而是连店家也无法调整中奖机率的机种。由于与后世出现的机种相比,中头奖的机率相对高出许多,因此奖金并不会高到异常。 尽管如此,吐出的筹码还是勉强可供人一整年不愁吃喝,尤其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算得上是一笔多到离谱的大钱。 「哎呀,真是恭喜了!」 交给涅伊达代币的少年,对著茫然无措的他出声道贺。 然后,受到头一个开始拍手的少年吸引──赌场内,除了正在拚输嬴的人之外,其余赌客全都转过身来,对涅伊达送上热烈的掌声。 在人生从未有过的掌声风暴包围下,涅伊达冷汗直流。 ──不对。 他是个小人物。因此,他非常心知肚明。 ──我不可能有这种运气。 不管再怎么好运,他都不是会在这种地方「中奖」的人。 ──这家伙……这小子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换句话说,这是涅伊达确实被卷进了什么的信号──而且眼前微笑的少年,肯定害他抽中了极差的「坏签」。 像是要告诉他预感正确一般,另一名少年出现在恍惚的涅伊达面前。 「这位客人,恭喜您中奖了!」 ──咦,这个人……不就是我从办公室窗户窥见的小鬼吗? ──他叫我客人……看来这家伙果然和员工有关系。 ──可是等一下,为什么他只是个相关人士,却特地来和我打招呼? 身穿浅绿色系套装的少年,朝脑筋一团混乱的涅伊达恭敬行礼。 「我是本店的经理,费洛?普罗宣查。非常感谢像您这么幸运的客人莅临本店,真希望我们也能沾沾您的好运气呢。」 若是认识平时的他──认识费洛的人听了这些话,大概会捧腹大笑地说:「这家伙在装模作样什么啊?」但是与他初次见面的涅伊达却因此陷入新的混乱之中。 ──什么? ──这……这个小鬼是经理?他到底几岁啊? 尽管就快被接二连三涌现的疑问给淹没,涅伊达还是勉强保持镇静,说出自己该说的话: 「啊,不……不是的……」 「不是?不是什么?」 「刚才那是他……」 涅伊达说著说著,正想指向将代币交给自己的少年时,一回头却发现少年已不在原地,混进了朝这边送上掌声的群众之中。 ──那……那家伙……!果然没错! ──那小子果然……陷害了我!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把他当成带来幸运的天使。 但看在涅伊达眼里,那人除了是害自己当众出糗的瘟神外,什么也不是。他甚至认为,自己待会儿肯定会被卷入超出奖金价值的大麻烦之中。 「您怎么了?」 「啊,没有……没事。」 对著脸色不佳的涅伊达,费洛依旧挂著一脸爽朗的笑容问道: 「对了,请问一下……是谁介绍您来这间赌场的呢?」 插图012 虽说这里并未采完全会员制,但毕竟是地下赌场,实在不太可能因为「刚好路过」这样的理由就进来。因为赌场外没有任何招脾,入口也乍看像是普通杂货店的后门。 涅伊达焦急地心想必须给个回应才行,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听过费洛这个名字。 ──对……对了,我想起来了。拉德那家伙说过,他和管理这间赌场的人是死党。 ──原来就是这个小鬼啊! 「是……是拉德啦!拉德?卢梭!他说他和你是朋友!」 好比起死回生似的,涅伊达带著最灿烂的笑容说出那个名字── 但反观费洛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结,嘴角还不住抽动。 ──咦! ──这不是听见朋友名字会有的反应耶! 压抑住好想向拉德吶喊「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的心情,涅伊达依旧面带笑容,紧张得直冒汗。 费洛对那样的他询问。 「这位客人……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出来』了吗……?」 § 赌场 入口前 「怎么了,艾妮丝姊姊,你不进去吗?」 「可是……进去说不定会打扰费洛先生工作……」 艾妮丝在赌场前的路上停下脚步,犹豫著该不该进去。 见她不安地望著赌场入口,亚妮大力鼓吹她: 「你放心啦,艾妮丝!只要我们也把自己当成一般的赌场客人,就可以大方地进去啦。」 「但是,如果到时发生什么事就太危险了。我看,察斯和亚妮你们还是先回去……」 亚妮一听到这句话,随即气呼呼地鼓起脸,一把捏住艾妮丝的脸颊。 「你在做什么啊?」 「真是的!要是真有万一,艾妮丝也一样会有危险啊!」 亚妮揉捏艾妮丝的脸颊一阵后松手,斩钉截铁地说: 「不管是艾妮丝还是我,我们同样都是弱女子!所以,我们的条件是一样的!」 「条件?什么的条件?」 「……」 剎那间,一阵风无声地吹过两人之间。 艾妮丝一脸不解,亚妮则是脸泛红晕,沉默不语。 这时,一名男子快步跑过两人之间,进到赌场里。因为这样,亚妮好不容易才又开口: 「……啊~真受不了!费洛和艾妮丝怎么都那么漫不经心啦!」 「真对不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但是,费洛先生一点也不漫不经心,他是个在各方面都很用心认真的人。」 「……」 对话不断鬼打墙的艾妮丝和亚妮。 让人不禁觉得她们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到了明天早上都进不了赌场── 「我说你们两个,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吧?」 然而察斯却忽然口出惊人之语,彻底破坏了那样的气氛。 「刚才进去赌场的人……手里好像拿著好大一把枪。」 § 赌场内 在角子机前交谈的费洛与客人。 走下入口阶梯的罗尼,无言地站在原地眺望那幅景象。 贾格西和克里斯多福配合周遭的气氛,也跟著拍起手来,不过费洛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孩子们虽然一脸兴致缺缺,但是里卡多仍形式上地送上掌声。 「不过,能够中大奖真是厉害,好羡慕喔……」 瑞尔对欣羡不已的贾格西说: 「可是那个人的表情感觉不怎么开心耶。对了,那个长得像小孩子的人就是费洛吗?」 才说完,只见罗尼将食指抵在唇上,小声地劝告瑞尔等人: 「他对自己的娃娃脸感到很自卑。你们如果不想受伤,最好别在他本人面前提起这件事……他的个性虽然不至于暴躁到会真的对小孩子动怒,但肯定会不高兴。」 「……是喔,我会尽量小心啦。」 瑞尔语气轻佻地回应,不过大概是慑于罗尼的气势吧,只见她敛起笑脸,移开视线。 「咦……那个人该不会年纪比我大吧?」 贾格西脱口说出要是被费洛本人听见,他一定会来不及哭就被打昏的话来── 然而他却没能听见罗尼的回答 。 那是因为,在外面看守出入口的赌场员工,从他们方才走过的阶梯上轰隆隆地滚了下来。 § 「那么,拉德是怎么跟您介绍这里的呢?」 面对太阳穴不断抽动的费洛如此询问,正当涅伊达犹豫该如何作答时,入口忽然传来巨响,接著就听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放声尖叫。 「什么事?」 费洛把脸转向楼梯下方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一名咧嘴露出獠牙,用一脸凶恶笑容朝这边挥手的红眼怪人。 ──…… ──! 「克……克里斯多福!」 ──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吃一惊之后,费洛随即看见倒在其身后的部下身影。 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克里斯多福干的好事,不过看样子,部下似乎是刚才从楼梯上滚下来。 然后,他在那瞬间的最后看见的是── 一脸凶神恶煞地冲下楼梯,手中紧握汤普生式轻型冲锋枪(汤米枪)的男人。 费洛记得男人的长相。 那是不久前才因为出老千而被费洛打最,抬出店外的男人。 费洛本来是指示手下将他带到马尔汀乔的事务所去,看来他应该是中途逃跑了。 「嘎屋喔黑欧啊七西巴(可恶的黑手党去死吧)!」 被费洛用手捏爆喉咙的老千,挥舞著不知从哪儿得手的汤米枪,朝天花板胡乱扫射。 枪声大作,赌场内充斥著尖叫和嘈杂声。 ──那家伙……!居然抓狂了! 从能够轻易取得汤米枪这一点来看,那人或许是隶属于某个黑手党的成员。但尽管如此,应该不可能有组织愿意保护因诈赌被发现而遭受制裁,然后恼羞成怒,采取这种报复手段的人。 ──这家伙难道不怕死?被我打倒,真有那么不甘心吗? ──还是说……他以为对方如果是马尔汀乔家族,就算大闹一场也逃得了? ──不论如何,我都会让他后悔诞生在这世界上。 「呜啊啊哇哇哇哇!」 出现在自己正后方的男人胡乱开枪扫射一事,让贾格西完全陷入恐慌状态。 瑞尔和里卡多只有用双手捂住耳朵,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至于克里斯多福则是眼神发亮,静观费洛会对手持汤米枪的男人采取何种行动。 罗尼同样也不动声色,可能是不想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使用自己的能力吧,他并没有立即制伏暴徒。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男人看来并未受到枪伤,大概是在枪枝威胁下被踢了下来。 望著只是昏过去的男人,罗尼暂时安心地吁了口气。 ──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看就先扑上去,用普通方式制伏这个男人好了。 尽管当情况危急时,罗尼也能让枪如幻象般从男人手中消失,但在这种客层面前,总不能像应付贾格西一伙时那样,宣称这是「魔术」。 如此作想的罗尼,心想偶尔也该展现身为费洛的「短刀术师父」的风范,而把手伸向怀中的刀子──却在忽然见到某样东西后罢手。 ──哎呀,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了。 ──算了。 出现在微笑叹气的他眼前的── 是一名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身穿黑色男性套装的女人。 「啊!」「嗄?」「啊啊!」「啊……」「……啊啊。」 包括费洛、涅伊达、贾格西、瑞尔、里卡多这些人在内,除了扫射男以外,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齐声惊呼。 扫射男瞬间迟疑,之后旋即察觉周遭人们的视线皆望向自己的上方── 然而当他察觉时,已经太迟了。 他还来不及抬头往上看,一道猛烈的冲击力便穿透他的身体。 让右脚落在男人锁骨上的黑套装女,一抓住男人指向天花板的枪,便使劲连同男人的右臂往上扯。 男人的锁骨「喀叽」一声断裂的下一刻,右肩也发出「喀啦」的声响,应声脱臼。 就在男人因剧痛而张口的那瞬间── 女人将她夺走的汤米枪的枪托,狠狠敲进男人口中。 结果,牙齿全被敲断的男人,甚至没能看见打倒自己的对手长相就昏倒在地。 轻而易举又乾净俐落地压制了暴徒。 赌场内的群众们原本惊声尖叫,并霎时愕然──然而在下个瞬间,便为英勇的女性大方献上如雷掌声。 在比涅伊达玩吃角子老虎中大奖时更加热烈的喝采声中,艾妮丝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直到发现费洛的身影,才安心地轻吐一口气。 至于费洛则是对艾妮丝为何身在此处感到疑惑,但同时也为她的平安无事和事情得以解决放下心来。 「……咦?结束了?已经结束了吗?亏我还以为有好戏可看!」 决定之后再好好向唯一口吐不满的克里斯多福问个清楚,费洛定睛环视楼梯附近,结果看见罗尼的身影,全身顿时僵硬定格。 ──啊啊啊!惨了! ──竟然在罗尼先生面前出这么大的洋相! 尽管费洛本身应该并无过失,然而他身为赌场负责人却让这种事发生,实在是可耻至极。 至少费洛是如此认为。 可是,考虑到比起觉得惭愧,现在更应该以收拾残局为优先,他于是在赌场内喊道: 「抱歉惊扰各位了!由于刚才的枪声有可能会引来警察,因此本赌场今日就营业至此,我们会立刻为各位将筹码换成现金。」 警察。 一听见这两个字,赌客们脸色丕变。 「手气正好的客人和正打算翻身的客人,实在非常对不起,日后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各位,还请各位见谅。」 费洛做出承诺的同时,赌客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兑换现金的柜台;至于那些赌输了,或只是在旁当观众的人们则是互不相让地冲向出口。 即使心有不满,也无暇向费洛等人抱怨。 也有不少人一想到可能会和警察扯上关系,也不管手边还剩下几枚筹码,依然不顾一切地离开现场。 费洛一边引导客人,一边心想── ──……这下客人八成会流失吧。 正因为地下赌场不合法,客人的信赖更显得重要。 倘若是掌控整座城市的大组织的赌场倒还好,但是在有好几个组织都在此开设赌场的曼哈顿,只要稍有得罪,客人就有可能流向其他组织的地下赌场。 ──我得设法挽回客人的信赖才行…… 正当费洛咬牙切齿地思考这些事情时,背后传来艾妮丝的声音: 「费洛先生,你没事吧?」 费洛原本打算冷酷地回她一句「我正忙著引导客人离开,有话待会儿再说」,但转头一见到艾妮丝的脸,那句话旋即从脑中消失不见。 「嗯……嗯……我没事。倒是艾妮丝你没有受伤吧?」 说完之后,费洛才发现自己问了对不死者来说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很好。只不过,我担心有没有人因为刚才的枪声而受伤……」 「没事的,子弹只有打中天花板而已。而且这里和『蜂巢』不一样,就连一楼的地板也很坚固,子弹打不穿的。」 语毕,费洛准备继续引导人群── 「哎呀,费洛,刚才真是一场灾难呢。还是说,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 红眼怪人却突然从艾妮丝身后探出头来。 「……克里斯多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费洛露出打从心底厌恶的表情,一边引导客人一边随便敷衍。见到他那种态度,克里斯多福夸张地耸肩说: 「欸~你很过分耶。这是对待久违的好朋友该有的态度吗?」 「谁跟你是好朋友了。」 「你不要那么冷淡嘛,我们可是之后又要一起工作的伙伴耶。」 「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费洛不由得停止引导客人,转身面向克里斯多福。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又想像雾墙那时候一样乱搞了吧?」 「哎呀,这可就要看你喽。」 克里斯多福拐弯抹角的措词,害费洛的太阳穴不住抽动,而就在此时,一个从他身旁出现的人影插入两人的对话。 「费洛?普罗宣查先生,幸会。」 「……?」 这个看起来比察斯年长几岁的小孩为何会在这里? 面对满腹狐疑的费洛,孩子语气平和地开口: 「我的名字是里卡多?卢梭。受到莫尔沙?马尔汀乔先生的指示,我今后将与克里斯多福等人一起在你手下工作,请多指教。」 「咦?」 ──里卡多……卢梭? ──莫尔沙先生的指示?我的部下? ──克里斯多福也是? 费洛听了满脑子疑惑,不过卢梭这个名字,倒是让他想起刚才那名777男的话。 「对了,那家伙到哪里去了……你……你先等我一下,我待会儿再听你说。」 急忙对里卡多说完后,费洛四处张望,结果看见刚才那名中大奖男,恰巧正打算把角子机吐出来的代币换成现金。 一面目送费洛快步朝中大奖男走去的背影,里卡多喃喃地说: 「待会儿再说啊……」 接著,里卡多凝视著远方的某处,继续喁喁自语: 「要是之后有那种闲时间就好了。」 § 赌场外 入口前 「不晓得艾妮丝姊姊有没有怎么样……」 「既然已经没有枪声,我想应该是没事了。」 赌场入口前,客人们慌张地从楼下冲上来,如鸟兽散般仓皇逃离。 「可是刚才的枪声好大……警察恐怕很快就会来了。」 「那可不一定喔,警察也是很忙的。」 「?」 正当察斯和亚妮在交谈时,一道轻快的说话声从背后叫住两人。 「嗨,两位少爷和小姐,刚才的巨大破坏声响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吗?」 「咦?」 察斯一回头,身体顿时僵住。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几个男人和一名女性。 而其中一个男人是察斯见过的人。 男人见到察斯僵硬的表情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蹙著眉对他笑道: 「嗯……?小少爷,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我觉得你有些面熟耶。」 男人之后又沉思了几秒钟,不过他在完全想起察斯的长相之前,就已经走向赌场的入口。 「不过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去参加派对。」 然而这时,他不经意地斜眼瞥见旁边的女人一脸凶恶地瞪著自己,于是瞬间停下脚步,讶异地询问: 「嗯?小姐……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 对于那个问题,女人──亚妮默不作答。 只是一直用彷佛见到弒亲仇人似的眼神,对男人释出敌意。 「该不会是我在哪里杀了小姐你的男朋友吧?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抱歉──虽然我并不打算反省。」 男人一副乐在其中地享受女人凶恶的目光,一面带著同行的男女向前迈进。 「你看起来好像很恨我……不过抱歉啊,小姐,如果你打算杀了我,那就请你追到下面的派对会场来吧。」 § 赌场内 「……这位客人,您以为能这么轻易地走人吗?」 费洛带著爽朗的笑容,挡在兑换完现金的涅伊达面前。 当然,他微睁的双眼并不带一丝笑意。 场内原本约二十人左右的客人已有大半逃出店外,赌场员工正谨慎地将老千捆绑起来。 涅伊达将钞票束抱在怀中,摇头哀求道: 「喂……喂……请等一下。你只要查了就知道,我真的没有出老千。」 「有没有出老千这件事就先搁著吧。我真正在意的,是向您介绍这里的拉德先生的事。」 站在稍远处眺望正在交谈的费洛二人,克里斯多福满脸无趣地摇头: 「总觉得好失望喔。我还以为既然是费洛的赌场,应该会用加格林机枪玩俄罗斯轮盘。」 「……那个叫费洛的人看起来又没那么傻。」 「等里卡多当上老大,我们就来开一间对大自然表达敬意的地下赌场吧。像是融入瀑布的超大角子机,还有加入龙卷风元素的轮盘等。」 「我也不想当那种傻瓜。」 里卡多板著脸回答后,顿了一会又对克里斯多福开口: 「对了,克里斯多福。」 「什么事?」 「我想你『差不多该往后看』了喔。」 「?」 虽然里卡多面向前方说出奇怪的话,克里斯多福还是听话地望向背后── 结果看见一只银色圆盘以高速朝自己飞来。 这幅景象与去年在芝加哥的餐厅内见到的情景如出一辙。 克里斯多福的动态视力看穿了那其实不是银盘,而是在高速旋转下产生圆盘状残影的巨大扳手。 同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名在楼梯上面露疯狂笑意,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年轻人。 「……哈!」 面对忽地袭向自己的「死亡」团块,克里斯多福自己也露出凶残的笑容──猛地将那支巨大扳手往上一踢。 低沉的撞击声响起,停止旋转的巨大扳手飞入空中。 「怎么回事?」 「啊啊……?」 用眼角余光捕捉到那幅景象的费洛和涅伊达一回头,便目睹「楼梯上的蓝衣男子和克里斯多福笑著互瞪对方,而一只大如人类手臂的扳手正从两人之间自空中坠落」这般令人费解的情景。 下一刻,巨大扳手掉落在被捆绑倒卧在两人之间的老千背上。 「嘎喔!」 背脊遭受重击的男人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发出悲鸣,然后再度昏厥。 从男人背上滚落地面的扳手发出匡啷声响,引起仅剩几名客人的注意。 「真开心……来讲个开心的故事吧。」 丝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蓝色工作服男──葛拉罕跳上楼梯的扶手,身手灵巧地站在上面,接著用响彻店内的音量高声歌颂。 「今天,我为了赌博而踏进这间赌场……我曾听说,赌博乃是人生的缩影,是拿彼此人生一部分出来竞争的铁火场(注:日本的赌场)……结果,我居然抽中了大奖!我人生中无可避免的宿命敌手!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种地方,与别名『莫名令人火大的红眼男』的人重逢!」 葛拉罕在发表长篇大论的同时,取出插在腰际的普通尺寸的扳手,开始啪啪啪地玩起拋接游戏。 「假使重逢是中大奖,那么包含我和拉德大哥的重逢在内,就是二连胜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抽中了幸运7的牌一样……这么说来,要是我再和某人重逢……对了,如果哪天我和与我生离的姊姊重逢,我就能集满三张幸运7,等于玩吃角子老虎中了大奖,玩二十一点也取得21点获胜!世上 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吗?」 葛拉罕配合节奏不断喊著意味不明的话,而就在此时,他将扳手啪地收进两手中── 「也就是说,我想把你的牙齿全部拔掉当成筹码,应该可以吧!」 然后从楼梯上一跃,猛地扑向克里斯多福。 轻而易举就缩短好几公尺距离的惊人跳跃力。 葛拉罕一面旋转身体,一面气势如虹地企图用两手的扳手殴打克里斯多福。 可是,克里斯多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并且在跳往一旁时回嘴: 「哇喔,多么任性到令人感动的意见啊!我该怎么办好呢~」 语气一副像在犹豫的他朝地板一蹬,让身体斜向旋转,然后使出一记回旋踢。 葛拉罕夸张地以下腰动作闪避那记攻击,然后朝著以那个姿势在半空中的克里斯多福扔掷扳手。 克里斯多福轻易就抓住扳手,如体操选手般敏捷落地。 「我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好耶。我劝你别赌博了,脚踏实地过活吧。如此一来,你姊姊说不定也会回来喔。」 「什么……姊姊会回来……?我明白了,我会脚踏实地过活!我以后再也不赌博了!」 葛拉罕一本正经地回答克里斯多福挑衅的发言。 葛拉罕从下腰姿势猛然跳起后,顺势往前做出无意义的翻滚动作,移动到巨大扳手所在的位置。 他捡起巨大扳手,摆出大小扳予的二刀流架式──接著以两支扳手互击的锵锵声为信号,再次扑向克里斯多福。 「对了,假如我和许久不见的姊姊,也就是我的初恋对象见了面,应该称呼『姊姊』为『大姊头』、『大姊』、『亲爱的』,还是『鬼婆婆』……你觉得哪个比较好?这可是一项相当刺激的赌注喔。因为要是惹她不高兴,她搞不好只凭腕力就能把我的颈骨拆了。」 葛拉罕挥舞著两支扳手,嘴巴同时动个不停。 时而在间不容发之际闪避,时而以右手里的小扳手搪开攻势,克里斯多福一面愉快地回答: 「你真的很笨耶!不过算了!即使动用所有理性和智慧,依然逃离不了赌博,这就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类这个种族的本能……话说回来,种族的本能听起来好有大自然的感觉啊!换句话说,这间赌场对人类而言,和森林、草原、大海是一样的!」 克里斯多福同样也满口自己独特的理论。 虽然脑袋的崩坏程度差不多,两人却好比咬合不良的齿轮般互不对盘。 齿轮运转不顺发出的扭曲撞击声令正常的旁人感到害怕,就连还没兑换现金的客人也开始匆忙往外逃。 以赌客们争先恐后奔逃的悲鸣与喧嚷为背景音乐,两人的打斗越演越烈。 在那样的他们身旁,罗尼兴味盎然地聆听两人的争论,瑞尔说完「我得帮忙克里斯才行」就从怀中取出炸弹,贾格西哭著想要阻止那样的孩子;搞不清楚状况的艾妮丝一副不知所措;可以看见各种人物的反应。 费洛一开始也糊里糊涂地愣在原地,但是见到客人哀号著奔向出口,他总算赫然回神。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费洛判断这样下去,赌场的评价将一落千丈,于是扯开嗓子怒骂用扳手上演盛大武打戏码的两人。 「够了够了够了,你们给我等一下!不对,不是等一下……你们给我彻底住手!」 也许是没有听见费洛的声音吧,克里斯多福和蓝色工作服男的打斗不见停止的迹象。 费洛心想这下只能来硬的了,于是把手伸向怀中的刀子── 这时,站在一旁的里卡多悄悄按住他的手说: 「不用管他们啦,待会儿他们打累了,自然就会停止。」 「那……那怎么行!要是等到他们打累,我的赌场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费洛冷静地反驳眼前的孩子,然而里卡多却依旧神情冷漠地望向楼梯上方: 「再说,费洛先生该交谈的对象是那个人才对吧?」 「咦?」 循著里卡多的视线,费洛将目光移向楼梯。 结果就见到他的脸颊开始微微抽搐。 因为更胜眼前大闹的两人的「祸根」,正在那里既开心又快活地微笑著。 「嗨,彼得潘。我们大概有两个月没见了吧?」 「……拉德,原来你已经出狱了啊。」 在恶魔岛认识的男人,如今就在眼前。 这是费洛第一次见到不是穿犯人服的拉德,不过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似乎比在监狱时更为浓烈。 「是啊,今天才刚出来。不过,这里就是你的梦幻岛吗?很好,真不错耶。一想到不会长大的小鬼们会永远赌下去,我就觉得有趣极了!你也这么觉得吧,露雅?」 「真是好棒的世界呢。」 拉德身后的女性听了他的话,静静地微笑。 ──啊……呃…… ──原来那就是拉德的未婚妻啊,长得比想像中还要漂亮呢。 见到在狱中经常耳闻,名叫露雅的女性,费洛暂时松了口气。 女性曾险些遭夏姆和希尔顿挟为人质,因此费洛对两人如今能够平安重逢感到庆幸。 然而下个瞬间,他便猛然想起现在不是安心的时候。 「话说回来,那个蓝衣家伙跟你是一伙的吗?你快点阻止他啦!」 「哈哈哈,这我可办不到。他一旦变成那副德性,除非用酒泼他,否则他是不会罢手的。如果是互相残杀就另当别论,但是在打架这方面,他比我还强。」 听了拉德直截了当的回答,费洛急得抱头: 「算了,那就我来阻止他们好了。」 「哇呜!你打算把脑袋伸进那场扳手龙卷风中吗?负责人还真是不好当啊。」 一边对完全抱著看好戏心态的拉德感到烦躁,费洛轻声叹息著观望战况。 拉德说得没错,他们两人的身手确实都异于常人。能够确实阻止他们的人,就费洛所知大约只有五人。不过说实在的,能够多达五人,其实就足以代表费洛身边净是一些异类了。 身为其中一人的罗尼,如今只是兴致勃勃地旁观克里斯多福二人的打斗而已。 又或者是因为,他认为这里的负责人是费洛,既然客人已安全逃离,自己也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无论如何,费洛年轻的自尊心,老早就将在艾妮丝面前向罗尼求救的这个选项给删除。 在提高警戒,慢慢接近的费洛后方,涅伊达向拉德询问: 「你不是为了见以前的死党,去了医院吗?」 「今天休诊。」 简单明快的回答,彻底清除掉涅伊达心中的疑问。虽然在葛拉罕身后,夏夫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令人在意,不过他并没有好奇到想去特地关切。 然后下一刻,拉德注意到涅伊达怀里抱著好几束钞票。 「……喂喂喂,真的假的啊?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我交给你的钱居然变成原来的十倍!什么啊!也太有趣了吧!涅伊达你这小子真是太好玩了!你以前会被我舅舅追杀,是因为在赌场捣乱的关系吗?」 「……在赌场捣乱?」 费洛听到那句话瞬间有了反应,回过头狠狠瞪著涅伊达。 「不……不是的!我才没有在赌场做出诈赌的事情来!而且,芝加哥那个赫赫有名,专门扰乱赌场的人是名叫潘蜜拉的女人!」 涅伊达大喊的同时,葛拉罕挥舞的扳手击中地板,发出响彻赌场的巨响。 可是拉德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对潘蜜拉这个专有名词起了兴趣。 「嗯?喔喔喔,我想起来了,没错没错,是潘蜜拉啦。我记得那女人也在我舅舅的悬赏通缉下逃得无影无踪,不晓得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这番如果是不了解芝加哥状况的人就插不上嘴的对话中,有一个人从旁加入话题,回答了拉德的疑问。 「如果你问的是潘蜜拉,听说她因为在某处抢劫美术馆,现正遭到警方追缉。」 「啊?」 拉德凝视著声音的主人,脸上表情顿时亮了起来。 「哦?喔喔喔,里卡多,你是里卡多吧?什么嘛,才一阵子不见,你就长这么大了啊。听说你继承了卢梭家族?真是辛苦你啦。」 「你想要卢梭家族吗?」 「我才不要,反正我和跟随舅舅的库里克那群人又合不来,而且我也没道理要接下这个烂摊子。再说最重要的是,我要是当上老大,我就没办法继续当杀手啦。」 不是当成工作,完全是出于兴趣才成为卢梭家族杀手的拉德,主动表明谢绝老大的宝座。 「不过就我所听到的,现在就只剩下你和那个红眼变态对吧?如果你有需要雇用杀手,欢迎随时开口。我会看在是亲戚的情分上算你便宜的。」 「……我不打算重蹈普拉契德爷爷的覆辙。」 平静摇头的里卡多眼里,虽然没有嫌恶的情绪,却带著明确的拒绝之意。 换句话说,他今后所要打造的卢梭家族里,不需要像拉德这样的人。里卡多在拉德本人面前清楚表达自己的这番想法。 可是拉德并未感到不悦,依旧笑著回答: 「哈!好一个正常健全的黑手党。不过算了,这样总比舅舅好多了。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个自由杀手,在纽约找工作好了。」 拉德边说边走下楼梯,同时张望楼梯下的情况── 不经意地,他看见一名缩在赌场角落,全身发抖望著这边的男子。 那是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一见到那片刺青,拉德旋即清楚想起他是谁。 「哎呀,这不是贾格西?史普罗德吗?」 「噫!」 ──他……他记得我! 视线一对上名字就被喊出来,贾格西露出绝望的神情,背上也汗水直冒。 他早知道有可能会和拉德碰到面,可是他万万没料到,竟会在这种地方突然相见。 「喂喂喂,我只是来看看死党费洛,结果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为我举办的惊喜派对会场吗?遭人悬赏追缉的贾格西,居然会和卢梭家族的老大一起在赌场找乐子?」 拉德轻快地走下楼梯后,摇摇晃晃地朝贾格西缓缓走来。 ──费……费洛这个人,怎么净认识一些危险人物……事情怎么会这样啦! 一面在内心吶喊著对自己的事情置之不理的话,贾格西心惊胆战地出声: 「你……你好,好久不见。」 「我记得在列车上……啊,那句话是什么来著?你对我说「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吧?」 「噫咿咿!」 ──他居然连这种事也记得! 「所以,你究竟想怎么让我付出代价?既然你有此打算,不如现场执行看看如何?」 这番挑衅的话语,令贾格西浑身颤抖。 ──道歉吧。 他的心底响起这样的声音。 那只是当初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只要跟他道歉,告诉他「要我下跪我也愿意,拜托你忘了吧」,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贾格西的理智是这么想的── 可是,险些死去的杰克的脸蓦地浮现眼前,将那个选项硬是推回内心深处。 结果,泪眼汪汪的贾格西口中,吐出了下面这句话来: 「要……要怎么让你付出代价……我……我还在考虑!敬请期待!」 听到如此嚣张的回答,不要说拉德了,就连费洛和涅伊达也目瞪口呆地看著贾格西。 然而下个瞬间,拉德却愉悦地笑著对贾格西说: 「你这家伙果然很有趣,我真庆幸当时在列车上姑且放了你一条生路。你说是吧?」 「……」 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贾格西沉默不语,倒是听见这番对话的葛拉罕对拉德喊道: 「啊,拉德大哥!我待会儿要跟你谈谈贾格西那小子的事情,你不可以杀了他喔!他是我的同伴!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贾格西会在这里?我可以……把这看作是第三张重逢的牌吗……?虽然我们这阵子经常见面……」 葛拉罕暂时停止攻击,对拉德大喊后随即自言自语起来。 对克里斯多福而言,这堪称是进攻的大好机会── 但是面对这个机会,克里斯多福所做的事情,却不是攻击葛拉罕。 他咧嘴一笑,高举起手中的扳手──朝「背对自己的拉德的脑袋」使劲扔过去。 「啊啊,危险!」 然而向拉德发出警告的人,却是应该与拉德为敌的贾格西。 听见脸色变得比原本更加惨白的贾格西的喊叫声,拉德举起左手一边回头。 剎那间,隔著套装的袖子,一道独特的撞击声响起。 拉德的铁制义肢,完美阻止了凌空飞来的扳手击中头部。 「谢啦,我欠你一份人情。」 拉德将脖子扭得喀叽作响,一面向贾格西道谢。 另一方面,被弹开的扳手则是腾空朝瑞尔的方向飞去。 结果,艾妮丝忽然出现在试图闪避的瑞尔面前,一脚将那支扳手踢落。 「……」 「没事吧?」 「……你很多事耶。」 瑞尔一副对艾妮丝很有意见似的,口气十分别扭。 尽管如此,艾妮丝见到瑞尔能够正常说话,依然面露安心的微笑。 「太好了……看来你没事。」 「……!」 「哇喔,瑞尔很不擅长应付那种场面对吧?」 看到瑞尔一脸复杂的表情,克里斯多福连事情是自己捅出来的都忘得一乾二净,不正经地讪笑著。 对著那样的克里斯多福,葛拉罕收起笑容,微偏著头问: 「……咦?你刚才为什么要瞄准拉德大哥?」 「因为我想看看,要是你尊敬的人受伤,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只是因为这样?」 「没错?」 眼见克里斯多福淘气地笑著,葛拉罕全身上下顿时涌现杀气── 然而感应到背后传来足以将其吹散的强烈杀意,他不禁一震。 「原来如此,真是个简单明瞭的理由。我喜欢。」 出声的拉德带著既开心又快活的笑意,询问克里斯多福: 「也就是说,我也可以加入你们喽?」 「请便?」「拉德大哥,这家伙是我的猎物……」 克里斯多福和葛拉罕虽然同时出声,但不论是谁,他们的声音都已传不进拉德耳里。 不由自主地── 见到拉德的脸,贾格西、艾妮丝、瑞尔霎时一阵毛骨悚然。 浮现在拉德脸上的,是洋溢著杀意的笑容。 是一种以「为了能够对某人释放杀意这件事感到愉悦不已」这种扭曲快感自给自足的机制。 「喂……喂……」 费洛试图制止的声音成为信号,拉德猛地朝地板一蹬。 oep。 两人之间相距五公尺。 这段克里斯多福原本可用来准备应战的缓冲距离,拉德仅以一步便将之消弭。 「嗨,红眼 间接章 警方动弹不得 赌场内 「好悲伤……来讲个悲伤的故事吧……」 在众人沉默无语的赌场内,最先开口的是葛拉罕。 「我刚才一直好犹豫……犹豫到底应该和拉德大哥合作,两个人一起打倒那个斐利克斯!还是应该尊重拉德大哥的单挑,专心把企图从中阻挠的红眼男给五马分尸!然后!犹豫!不决的!结果!就是这幅地狱景象!」 葛拉罕节奏感十足地挥舞扳手一边大喊,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严重断裂的游戏桌,以及掉下来被压烂的吊灯灯架等。 「这根本只是单纯的破坏!不是解体!感觉一点都不痛快啊!怎么办,夏夫特?我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做我才能赎罪,坏掉的东西才能复原成可以解体的状态,和平才能降临地球?」 「够了,你安静一点。」 「……没关系,你就让他喊吧,夏夫特。」 听著葛拉罕一如既往的呼喊声,拉德似乎恢复几分平静。 拉德一脸无趣地将脖子扭得喀叽作响后,对费洛说: 「我会负起破坏你这间店的责任,这样你就不必欠鲁诺拉达人情了。」 接著,他用左手的义肢「啪」地槌打右手手掌,半自言自语地嘟哝: 「那个叫梅尔维的臭家伙,就由与马尔汀乔家族无关的我来宰了他。这样总行了吧?」 大概正在整理内心的各种疑问吧,费洛没有回应拉德的话,依旧默默地伫立在赌场中央。 艾妮丝只是远远地望著那样的费洛,而罗尼似乎也没打算给予建言。 反观克里斯多福则是有话正想对费洛说时,被里卡多从后面拉住手制止: 「有话最好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克里斯多福。」 「是吗?可是我是个合理主义者耶,觉得应该趁现在把斐利克斯那家伙的弱点什么的问清楚才对……」 「算了吧,克里斯,我想现在还是先别提那些比较好。」 瑞尔也开口阻止,克里斯多福只好耸耸肩,从费洛身旁走开。 被「葡萄酒」的气势吓到险些晕厥的贾格西,始终恍惚地注视著其他人──然而他忽然察觉某件事,赶紧出声提醒周遭的人们。 「那……那种事情不重要啦,重点是应该赶快离开赌场……从一开始的枪响至今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而且刚才又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警察说不定就快来了……」 贾格西刚说完,原本陷入沉思的麦沙突然抬头,否定贾格西的不安: 「喔,如果是警察,我想他们『不会来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麦沙先生?」 也许是因为听见麦沙的声音,内心的紧张感顿时缓解,费洛开口询问警察不会来的原因。 「关于这件事……之前收音机里也一直大肆报导……不过看来似乎没有飞来这一带呢。」 「飞来……?什么东西飞来?」 对著益发不解的费洛,麦沙面有难色地回答: 「听说,现在曼哈顿各地都遭到可疑飞机袭击,所以我想警方应该无暇顾及其他。」 § 纽约各地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的曼哈顿。 在受霓虹灯的微光支配的夜空中,水上飞机交错飞翔于大楼和建筑物之间,或是公园和大马路的上空,让城市四处都响起轰隆隆的引擎声。 非但如此,设置在机首上方的机枪更洒出火花,将独特的沉重枪响散布在城市之中。 「咿啊啊啊啊啊啊!副……副社长!战争开打了!我不行了!虽然我是个永远都拿不了满分的没用徒弟,但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能成为副社长的弟子呀啊啊啊啊!」 在街角遇到飞机的凯洛儿,惊慌失措地抱著上司的腿不放。 可是,那名上司──dd报社的副社长居斯塔夫?圣杰曼,却在冷静观察那架水上飞机之后,轻抚凯洛儿的头说: 「冷静点,凯洛儿……虽然有发射声却没有破坏声响,看来那八成是空包弹。」 § 纽约 甘德鲁家族事务所内 「……」 「喂喂,奇哥,外面的状况好像不太妙耶。」 位于爵士音乐厅地下的甘德鲁家族事务所。 到外头察看情况的奇克和玛莉亚返回事务所,向正在与部下们玩扑克牌的奇士和贝尔格报告状况。 「就是~有飞机在空中飞~飞机好帅气喔。」 「真的很惊人耶,amigo!飞机在大楼之间超低空飞行喔!飞得那么低,如果是从三楼左右跳上去,一定可以斩得到!吶吶,我可以去斩掉吗,amigo?」 听了两人不得要领的报告,贝尔格皱起一张脸,奇士则是依旧面无表情地抽牌。 然后,他在看见牌上的数字后,脸色略为一沉。 「……」 「啊?奇哥,你居然在有九成是鬼牌的扑克牌中抽到那种牌,这样的机会也太难得了吧。」 看著摆在桌上的牌「7」,奇士莫名感到心绪不宁──于是起身离席,亲自步向室外。 沉浸在自己一群人已于不知不觉间被卷入某股洪流的预感中── 他一面坚定要将那股洪流尽数粉碎的决心。 § 纽约某处 维克托的搜查本部 「真有你的……你终于要开始大干特干了是吧,修伊!」 听著自搜查本部上空通过的引擎声,维克托「砰」地敲响桌子。 「畜生!那个飞机……应该说水上飞机击出的是空包弹!不过是幌子而已!叫探员的眼睛给我注意地上!他肯定打算在利用那招牵制警方行动的期间,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他的判断只准了一半。 水上飞机在现在这个当下,确实只是幌子。 但是,维克托并未察觉。 此事其实是梅尔维为了在向费洛「问候」的时候不受警方打扰,刻意做的安排,和修伊的实验毫无瓜葛。 还有,刚才闹事的水上飞机──只是修伊停泊在大西洋上,「时间」的所有机体中的一小部分。 § 纽约某处 「师父,外面传来好大的声响,这间房子没问题吧?」 听见一脸稚气未脱的少年如此问道,正在保养大量枪枝的男人回应: 「别管他,徒弟一号。听声音就知道,那是空包弹。」 专注望著无数枪枝零件所释放的光芒,男人──史密斯冷冷地说下去。 「比起那种事,现在更重要的是前去迎接拉德的葛拉罕差不多就快回到城里了……拉德……拉德……拉德,那个臭杀人魔虽然和我一样,都是为名为疯狂的花朵而著迷的愚蠢小丑,可是他身上的疯狂花朵只有毒虫会靠近,因为他这个人毫无美感。反观我在这一点上……」 接下来的话,被通过建筑物旁的飞机声完全掩盖。 话被中途打断的史密斯,咂舌一声后低声抱怨: 「啧……一群没有美感的家伙。」 § 夏涅的藏身处 「哦……」 修伊在听取现身房内的部下的报告之后,对凝视著窗外的夏涅说道: 「夏涅,听说谍报员希尔顿发现了一个令人怀念的男人喔。」 「?」 ──令人怀念的男人? ──难道是史派克? ──那男人是叛徒。 ──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要是他敢与父亲作对,看我怎么收拾他…… 然而,传进心中如此作想的夏涅耳里的,却是她刚刚才回想起 来,且万万没料到会在这时听见的名字。 「涅伊达?夏兹库鲁。」 「!」 「那名从前背叛『幽灵』,被你砍断右手的男人……仍活著身在这座城市里。」 修伊神情愉悦地说。 他并不打算利用那番话控制女儿的行动。 他的表情,单纯只是在期待夏涅听闻此事之后,会采取何种行动。 夏涅在那样的父亲注视下,俯首思考。 ──是这样啊…… ──我的齿轮自那时起,便失去了控制。 ──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处置涅伊达的关系。 但事到如今,那些也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尽管如此心想,夏涅仍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 为了找回自己昔日的尖锐──我应该杀了涅伊达才对。 ──倘若在这座城市里遇见他,这次一定要确实将他抹去。 ──好比丢弃垃圾一般,不抱一丝感慨。 § 纽约某处 「什么跟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啦……!」 一面仰望交错翱翔于天际的飞机,涅伊达漫无目的地奔跑著。 难道自己在离开监狱时,就误闯进了另一个世界吗? 还是说,这是自失去右手,遭遇爆炸时便开始作的好长一段梦,而真正的自己其实至今仍埋在瓦砾堆下濒临死亡? 虽然脑袋快被妄想占据,涅伊达内心却反倒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妄想。 ──啊啊,既然是更久以前的我所作的梦……能不能让这一切重新来过呢? 想起与儿时玩伴许下的约定,回过神时,涅伊达早已边跑边哭。 ──我搞不懂啦! ──喂,谁来教教我啊? ──到底要怎样才能成为英雄? ──像我这样的人……要怎么做才能当上英雄啦…… 浑然不知夏涅?拉弗雷特正向著自己释出机械化的杀意── 没能依约成为英雄的他,一味地在城市里不停徘徊。 用来取代包巾的外套里的一大笔钱,是他仅有的些许力量。 然而他却连如何使用那份力量也不知道。 只能不断地四处徘徊。 § 纽约某处 「蜜莉亚你看!是飞机!」 「查尔斯!奥古斯都!林白(注:查尔斯?奥古斯都?林白,著名美国飞行员、作家、发明家、探险家与社会活动家)!」 在赴任莫尔沙所介绍的某项「工作」的途中── 艾萨克和蜜莉亚,恰巧遇到正准备离开纽约的水上飞机。 飞机以超低空飞行的方式飞过大楼之间后,逐渐消失在星空的彼端。 覆盖白昼的薄云已然消散,简直就像在为飞入天际的飞机献上祝福一般。 目睹这般浪漫的情景,艾萨克二人兴奋地交谈。 「说到这里,我们虽然当过列车强盗,却从来没当过飞机强盗耶。不过因为已经金盆洗手,我也没打算要当就是了。」 「吶吶,艾萨克。飞机强盗要做什么啊?」 「应该是那个吧?就是抢夺对飞机来说很宝贵的东西。」 「是什么宝贵的东西?」 对于这根本性的疑问,艾萨克苦思片刻── 「……天空?」 然后做出极其直接的回答。 「哇啊,真的耶!要是没有天空,那可就不得了了!」 「没错……换句话说,飞机强盗就是要让天空从这世界上消失……!」 「规模好宏大喔!可是艾萨克,从哪里到哪里算是天空啊?」 面对蜜莉亚再次拋出的根本性问题,这次艾萨克不假思索地就回答: 「应该是飞机的飞行范围吧。」 「可是,刚才的飞机飞得很低耶。」 「……怎么会这样……这么说来,这里也算是天空喽?那么,飞机飞得那么低的纽约,不就可以称为天空都市了吗?」 「马丘比丘!巴尔尼巴比的拉普达(注:格列佛游记中的天空之城)!龙宫城!」 蜜莉亚虽然说得很兴奋,但就连艾萨克也没发现她的举例有一半是错的。 「原来是这样啊……是因为有飞机,我们才能确切感受到天空的存在……莱特家的兄弟实在是太厉害了……决定了!蜜莉亚,我们要好好感谢飞机!不可以当强盗……!真庆幸我们已经金盆洗手了!感觉超棒的!」 「欣喜若狂呢!」 说著不知算是幼稚还是成熟的话语,两人奔跑在覆盖纽约的乌云之中。 他们并未察觉自己已被卷入混沌的漩涡内。 之后大概也不会察觉吧。 因为对他们而言,人生的一切都是新发现,可以说是黑暗与光明同时满溢的一团混沌。 然后,无关乎他们是否察觉── 在飞机引发的大骚动平息的同时,深沉的夜幕已准备笼罩整座纽约市。 § 深夜 黑暗之中 鲁诺拉达家族所管理的别墅。 梅尔维进入面对中庭的个人房间,熄掉所有灯光后,躺在床上。 护卫斐利克斯只有在他离开这间别墅时才会同行,现在则是由聚集了几十名黑手党成员的这幢宅邸来保护他。 可是── 『哎呀,你今天的排场搞得可真大呢,梅尔维。』 漆黑无光的房间一隅,传出呼唤梅尔维的声音。 从窗帘发出晃动声来看,显然有人瞒过守卫的眼睛,人侵这座宅邸。 但是,梅尔维却一派沉著地回应「黑暗」。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的主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你白天的护卫还真厉害,让人完全没机会接近你呢。』 「是啊,我也对他的能力感到很惊讶。」 听了他那样的回答,「黑暗」发出一阵含糊的笑声,之后向梅尔维传达某件事情。 『我这边的计画也差不多要执行了……不过就结果而言,也许会和你的行动相冲突。若真演变成那样,到时还请你不要怨恨我。』 「那是当然。主人是您,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假如您要我去死,我就会乖乖地把头伸到不死者的右手前。」 梅尔维依旧躺在床上,只有口头上表现恭维。 『……不是「乐意」而是「乖乖的」啊……很好,真像是你会说的话。不过,我倒希望你能利用你的立场做你想做的事情,将事态搞得天翻地覆。』 「……」 『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主人这个称呼太拘谨了,我不喜欢。』 「黑暗」咯咯发笑,接著语调愉悦地说下去。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看是要替我取绰号还是乾脆省略,随便你怎么叫我都可以。我不是一直这么跟你说的吗?』 「……那么,请让我称呼您为主人。」 『哈哈!真是个乖僻的家伙!』 然后,沉默降临。 在一阵宁静的高笑声之后,黑暗不再发出只字片语。 从窗帘的晃动声也消失了来看,黑暗想必已经从房间消失了。 梅尔维确认房内别无他人之后,将贴在脸上一整天的笑容完全撤去──坠入深沉的睡眠。 像是为了明天能让假笑贴在脸上,而让整颗心休息一般。 § 纽约 佛瑞德的诊所 由于艾萨克和蜜莉亚边挥手边追逐飞机,结果迷失了方向。 两人抵达莫尔沙所介绍的「工作地点」时,时间已过深夜。 「吶吶,艾萨克,上面写著休诊耶。」 「呃……可是莫尔沙大叔说可以直接进去耶。」 尽管已是半夜,诊所内依旧亮著灯光。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地在入口前徘徊时,一名年轻男子从门后探出头来。 「喔……你们就是『蜂巢』的老板说要来帮忙做事的人吗?我是有接到通知,不过你们来得可真晚啊……怪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算了,当我没说。」 注视两人一阵之后,男子轻吐著气继续说: 「我叫胡。虽说是工作,不过并不会叫你们做医生的事情,你们大可放心……」 这时,胡止住话,朝出现在艾萨克二人后方的人影唤声: 「啊,大哥,你来得正好。你要去哪里?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听说要来帮忙做那件工作。」 听了胡的话,艾萨克二人转身向站在那里的男人打招呼。 「我是艾萨克!请多指教!」 「我是蜜莉亚!请多指教!」 对著以开朗语调自我介绍的两人,男人露出亲切的笑容回答: 「两位多礼了。我目前在这里受佛瑞德先生关照……名叫拉……拉……」 男人说到这里,忽然变得吞吞吐吐,停下动作。 简直像是嘴巴违背了自己的意志,擅自动起来似的。 略为收起表情后,男人在「遮住双眼的厚重浏海下泛起微笑」,重新报上名字: 「啊,不是,我的名字叫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请多指教。」 「……咦?你本来就是叫那个名字吗?」 面对满腹疑惑的胡,男人用自信满满的口吻回答: 「是啊,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在黑暗之上,贴上虚假的笑容── 男人开始将突然现身的两名「不死者」纳入自己的盘算内。 浑然不知这个决定无论好坏,都将大大颠覆今后的命运。 § 就这样,自这天起,各式各样的人们都将被卷入混乱的漩涡中。 就身处同一片天空底下这一点而言,他们确实早已站在相同的舞台上。 人员一一聚集。 命运也随之逐渐明朗。 随著结论明朗而产生的纯粹碎片(某物),最后将其夺下的人会是谁? 而在无数聚集的手牌中,谁又会成为谁的鬼牌? 这些问题的答案,无论是纽约这座城市,抑或是「恶魔」,至今都仍无从得知。 于是,每个人各自紧握著手中的筹码── 所有欲望彼此纠缠的赌博时刻,早已静静地准备揭幕。 后记 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至此,这个《bao!大骚动!》系列也即将迎向十周年,接下来要描写的篇章,就只剩下这次的「1935」,以及作为整体尾声的「2003」了。 各位已经读过的读者们应该看得出来,这次的内容是以费洛和「他」为故事的中心。与拉德、克里斯多福这些人物相比,彻头彻尾是个小人物的他,今后会有何发展? 然后,随著这次实力和罗尼不相上下,身为本作中最强角色的那人投效敌方,费洛和拉德等人会有胜算吗? 另外,照理说是这次才出现的新角色,为何会与那个角色的长相相似呢? 之前描写过的集团「克罗奇一族」真的会出现吗? 奇和爱迪尔会在哪个时间点涉入其中? 达拉斯和伊芙会有出场的机会吗? 这个「1935」系列始于重重的巨大谜团,而就过去的人物有一半以上出现在本集当中来看,故事或许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结束。 在我写这篇后记的当下,我还没有确定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倘若各位能够继续殷切关注1935年大骚动的走向,那将是我的无比荣幸……! 其次,关于出现在那个「他」的回忆中,与「他」为儿时玩伴的女孩,其实这个角色已经在《bao!大骚动!》的动画dvd的特典小说中出现过了。至于会不会像「1932-summer」一样,把那部分的特典小说出版成文库本──这一点目前也还是未知的状态;无论如何,希望还不认识这个角色的读者能够拭目以待! 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坦白说,因为有太多工作轧在一起……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掌握接下来要写什么。不过,我打算先让《bao!大骚动!》和《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告一段落,之后再著手进行《ヴぁんぷ!》、《5656贰》、《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甚至是其他新作品。 最近,我有幸获邀撰写《bleach》的小说、《超级枪弹辩驳2》的附赠小说《枪弹辩驳if》,还有以游戏玩家的身分获邀参与《红龙》,也多了许多与其他公司合作的工作机会,但是对我来说,电击文库的《bao!大骚动!》是我的原点,因此剩下的几集,我会继续努力写作到最后,决不辜负各位的期待! 所以,还请大家陪伴我到最后……! 虽然重新下此决心之后,我最近都在玩《超级枪弹辩驳2》、《勇者斗恶龙x》等电动,但其实都是因为冷气坏掉,才害我热到没办法工作。 一方面为了省电,我原本都是靠著电风扇和苇帘设法忍过来,但由于又加上电脑散出的热气,让我实在快要撑不下去……结果最后是电脑比我先因为过热而当机。 基于这个缘故,我开始整理房间好找修冷气的工人来,结果挖出了堆积如山的黑历史。 像是特地用印表机列印出来的「我想出来的最强角色」、「我想出来的eva角色」、「我想出来的最强海盗」等,我都不晓得自己在整理的过程中,险些昏死过几次……! 里面甚至还附上了我拙劣的插图。我都不知道我泪流满面的原因是因为打扫的灰尘,还是出自对自己的杀意了。 然而,一想到这些黑历史累积造就了现在的我,我还是决定好好珍惜不仅是重要回忆,也是我作品群基础的黑历史。我会尽可能将它收在仓库的最深处,装进纸箱并用胶带封起来。 (小声说)……老实说,出现在我一系列作品群中的「尼布罗」和好几名吸血鬼,都是直接取自那时写在黑历史笔记本上的「我想出来的最强大企业」、「我想出来的最强吸血鬼」。咳咳咳。 呃,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尽管我因为这样的压力和夏季倦怠症而肠胃不适,我还是很有精神,至今从没感觉这么良好过! 骗人的。 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收拾完毕。用电动消除压力,战胜夏季倦怠症,以最佳状态将作品呈现给各位! 所以,今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然后,关于《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这部作品,最新一集的漫画和本作居然将同时于9月10日发行(注:此为日版出版资讯)!茶鸟木和熊老师,非常感谢你们两位!我会努力让《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和《bao!大骚动!》一同问世的!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老师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百忙之中,为1930年代的最终系列描绘出精美插画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2年8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至此,这个《bao!大骚动!》系列也即将迎向十周年,接下来要描写的篇章,就只剩下这次的「1935」,以及作为整体尾声的「2003」了。 各位已经读过的读者们应该看得出来,这次的内容是以费洛和「他」为故事的中心。与拉德、克里斯多福这些人物相比,彻头彻尾是个小人物的他,今后会有何发展? 然后,随著这次实力和罗尼不相上下,身为本作中最强角色的那人投效敌方,费洛和拉德等人会有胜算吗? 另外,照理说是这次才出现的新角色,为何会与那个角色的长相相似呢? 之前描写过的集团「克罗奇一族」真的会出现吗? 奇和爱迪尔会在哪个时间点涉入其中? 达拉斯和伊芙会有出场的机会吗? 这个「1935」系列始于重重的巨大谜团,而就过去的人物有一半以上出现在本集当中来看,故事或许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结束。 在我写这篇后记的当下,我还没有确定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倘若各位能够继续殷切关注1935年大骚动的走向,那将是我的无比荣幸……! 其次,关于出现在那个「他」的回忆中,与「他」为儿时玩伴的女孩,其实这个角色已经在《bao!大骚动!》的动画dvd的特典小说中出现过了。至于会不会像「1932-summer」一样,把那部分的特典小说出版成文库本──这一点目前也还是未知的状态;无论如何,希望还不认识这个角色的读者能够拭目以待! 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坦白说,因为有太多工作轧在一起……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掌握接下来要写什么。不过,我打算先让《bao!大骚动!》和《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告一段落,之后再著手进行《ヴぁんぷ!》、《5656贰》、《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甚至是其他新作品。 最近,我有幸获邀撰写《bleach》的小说、《超级枪弹辩驳2》的附赠小说《枪弹辩驳if》,还有以游戏玩家的身分获邀参与《红龙》,也多了许多与其他公司合作的工作机会,但是对我来说,电击文库的《bao!大骚动!》是我的原点,因此剩下的几集,我会继续努力写作到最后,决不辜负各位的期待! 所以,还请大家陪伴我到最后……! 虽然重新下此决心之后,我最近都在玩《超级枪弹辩驳2》、《勇者斗恶龙x》等电动,但其实都是因为冷气坏掉,才害我热到没办法工作。 一方面为了省电,我原本都是靠著电风扇和苇帘设法忍过来,但由于又加上电脑散出的热气,让我实在快要撑不下去……结果最后是电脑比我先因为过热而当机。 基于这个缘故,我开始整理房间好找修冷气的工人来,结果挖出了堆积如山的黑历史。 像是特地用印表机列印出来的「我想出来的最强角色」、「我想出来的eva角色」、「我想出来的最强海盗」等,我都不晓得自己在整理的过程中,险些昏死过几次……! 里面甚至还附上了我拙劣的插图。我都不知道我泪流满面的原因是因为打扫的灰尘,还是出自对自己的杀意了。 然而,一想到这些黑历史累积造就了现在的我,我还是决定好好珍惜不仅是重要回忆,也是我作品群基础的黑历史。我会尽可能将它收在仓库的最深处,装进纸箱并用胶带封起来。 (小声说)……老实说,出现在我一系列作品群中的「尼布罗」和好几名吸血鬼,都是直接取自那时写在黑历史笔记本上的「我想出来的最强大企业」、「我想出来的最强吸血鬼」。咳咳咳。 呃,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尽管我因为这样的压力和夏季倦怠症而肠胃不适,我还是很有精神,至今从没感觉这么良好过! 骗人的。 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收拾完毕。用电动消除压力,战胜夏季倦怠症,以最佳状态将作品呈现给各位! 所以,今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然后,关于《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这部作品,最新一集的漫画和本作居然将同时于9月10日发行(注:此为日版出版资讯)!茶鸟木和熊老师,非常感谢你们两位!我会努力让《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和《bao!大骚动!》一同问世的!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老师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百忙之中,为1930年代的最终系列描绘出精美插画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2年8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至此,这个《bao!大骚动!》系列也即将迎向十周年,接下来要描写的篇章,就只剩下这次的「1935」,以及作为整体尾声的「2003」了。 各位已经读过的读者们应该看得出来,这次的内容是以费洛和「他」为故事的中心。与拉德、克里斯多福这些人物相比,彻头彻尾是个小人物的他,今后会有何发展? 然后,随著这次实力和罗尼不相上下,身为本作中最强角色的那人投效敌方,费洛和拉德等人会有胜算吗? 另外,照理说是这次才出现的新角色,为何会与那个角色的长相相似呢? 之前描写过的集团「克罗奇一族」真的会出现吗? 奇和爱迪尔会在哪个时间点涉入其中? 达拉斯和伊芙会有出场的机会吗? 这个「1935」系列始于重重的巨大谜团,而就过去的人物有一半以上出现在本集当中来看,故事或许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结束。 在我写这篇后记的当下,我还没有确定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倘若各位能够继续殷切关注1935年大骚动的走向,那将是我的无比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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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关于《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这部作品,最新一集的漫画和本作居然将同时于9月10日发行(注:此为日版出版资讯)!茶鸟木和熊老师,非常感谢你们两位!我会努力让《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和《bao!大骚动!》一同问世的!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老师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百忙之中,为1930年代的最终系列描绘出精美插画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2年8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至此,这个《bao!大骚动!》系列也即将迎向十周年,接下来要描写的篇章,就只剩下这次的「1935」,以及作为整体尾声的「2003」了。 各位已经读过的读者们应该看得出来,这次的内容是以费洛和「他」为故事的中心。与拉德、克里斯多福这些人物相比,彻头彻尾是个小人物的他,今后会有何发展? 然后,随著这次实力和罗尼不相上下,身为本作中最强角色的那人投效敌方,费洛和拉德等人会有胜算吗? 另外,照理说是这次才出现的新角色,为何会与那个角色的长相相似呢? 之前描写过的集团「克罗奇一族」真的会出现吗? 奇和爱迪尔会在哪个时间点涉入其中? 达拉斯和伊芙会有出场的机会吗? 这个「1935」系列始于重重的巨大谜团,而就过去的人物有一半以上出现在本集当中来看,故事或许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结束。 在我写这篇后记的当下,我还没有确定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倘若各位能够继续殷切关注1935年大骚动的走向,那将是我的无比荣幸……! 其次,关于出现在那个「他」的回忆中,与「他」为儿时玩伴的女孩,其实这个角色已经在《bao!大骚动!》的动画dvd的特典小说中出现过了。至于会不会像「1932-summer」一样,把那部分的特典小说出版成文库本──这一点目前也还是未知的状态;无论如何,希望还不认识这个角色的读者能够拭目以待! 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坦白说,因为有太多工作轧在一起……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掌握接下来要写什么。不过,我打算先让《bao!大骚动!》和《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告一段落,之后再著手进行《ヴぁんぷ!》、《5656贰》、《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甚至是其他新作品。 最近,我有幸获邀撰写《bleach》的小说、《超级枪弹辩驳2》的附赠小说《枪弹辩驳if》,还有以游戏玩家的身分获邀参与《红龙》,也多了许多与其他公司合作的工作机会,但是对我来说,电击文库的《bao!大骚动!》是我的原点,因此剩下的几集,我会继续努力写作到最后,决不辜负各位的期待! 所以,还请大家陪伴我到最后……! 虽然重新下此决心之后,我最近都在玩《超级枪弹辩驳2》、《勇者斗恶龙x》等电动,但其实都是因为冷气坏掉,才害我热到没办法工作。 一方面为了省电,我原本都是靠著电风扇和苇帘设法忍过来,但由于又加上电脑散出的热气,让我实在快要撑不下去……结果最后是电脑比我先因为过热而当机。 基于这个缘故,我开始整理房间好找修冷气的工人来,结果挖出了堆积如山的黑历史。 像是特地用印表机列印出来的「我想出来的最强角色」、「我想出来的eva角色」、「我想出来的最强海盗」等,我都不晓得自己在整理的过程中,险些昏死过几次……! 里面甚至还附上了我拙劣的插图。我都不知道我泪流满面的原因是因为打扫的灰尘,还是出自对自己的杀意了。 然而,一想到这些黑历史累积造就了现在的我,我还是决定好好珍惜不仅是重要回忆,也是我作品群基础的黑历史。我会尽可能将它收在仓库的最深处,装进纸箱并用胶带封起来。 (小声说)……老实说,出现在我一系列作品群中的「尼布罗」和好几名吸血鬼,都是直接取自那时写在黑历史笔记本上的「我想出来的最强大企业」、「我想出来的最强吸血鬼」。咳咳咳。 呃,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尽管我因为这样的压力和夏季倦怠症而肠胃不适,我还是很有精神,至今从没感觉这么良好过! 骗人的。 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收拾完毕。用电动消除压力,战胜夏季倦怠症,以最佳状态将作品呈现给各位! 所以,今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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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往后的工作安排,坦白说,因为有太多工作轧在一起……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掌握接下来要写什么。不过,我打算先让《bao!大骚动!》和《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告一段落,之后再著手进行《ヴぁんぷ!》、《5656贰》、《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甚至是其他新作品。 最近,我有幸获邀撰写《bleach》的小说、《超级枪弹辩驳2》的附赠小说《枪弹辩驳if》,还有以游戏玩家的身分获邀参与《红龙》,也多了许多与其他公司合作的工作机会,但是对我来说,电击文库的《bao!大骚动!》是我的原点,因此剩下的几集,我会继续努力写作到最后,决不辜负各位的期待! 所以,还请大家陪伴我到最后……! 虽然重新下此决心之后,我最近都在玩《超级枪弹辩驳2》、《勇者斗恶龙x》等电动,但其实都是因为冷气坏掉,才害我热到没办法工作。 一方面为了省电,我原本都是靠著电风扇和苇帘设法忍过来,但由于又加上电脑散出的热气,让我实在快要撑不下去……结果最后是电脑比我先因为过热而当机。 基于这个缘故,我开始整理房间好找修冷气的工人来,结果挖出了堆积如山的黑历史。 像是特地用印表机列印出来的「我想出来的最强角色」、「我想出来的eva角色」、「我想出来的最强海盗」等,我都不晓得自己在整理的过程中,险些昏死过几次……! 里面甚至还附上了我拙劣的插图。我都不知道我泪流满面的原因是因为打扫的灰尘,还是出自对自己的杀意了。 然而,一想到这些黑历史累积造就了现在的我,我还是决定好好珍惜不仅是重要回忆,也是我作品群基础的黑历史。我会尽可能将它收在仓库的最深处,装进纸箱并用胶带封起来。 (小声说)……老实说,出现在我一系列作品群中的「尼布罗」和好几名吸血鬼,都是直接取自那时写在黑历史笔记本上的「我想出来的最强大企业」、「我想出来的最强吸血鬼」。咳咳咳。 呃,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尽管我因为这样的压力和夏季倦怠症而肠胃不适,我还是很有精神,至今从没感觉这么良好过! 骗人的。 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收拾完毕。用电动消除压力,战胜夏季倦怠症,以最佳状态将作品呈现给各位! 所以,今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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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关于《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这部作品,最新一集的漫画和本作居然将同时于9月10日发行(注:此为日版出版资讯)!茶鸟木和熊老师,非常感谢你们两位!我会努力让《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和《bao!大骚动!》一同问世的!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先生和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老师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百忙之中,为1930年代的最终系列描绘出精美插画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我要向以上各位致上最深的谢意────谢谢大家! 2012年8月 成田良悟 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至此,这个《bao!大骚动!》系列也即将迎向十周年,接下来要描写的篇章,就只剩下这次的「1935」,以及作为整体尾声的「2003」了。 各位已经读过的读者们应该看得出来,这次的内容是以费洛和「他」为故事的中心。与拉德、克里斯多福这些人物相比,彻头彻尾是个小人物的他,今后会有何发展? 然后,随著这次实力和罗尼不相上下,身为本作中最强角色的那人投效敌方,费洛和拉德等人会有胜算吗? 另外,照理说是这次才出现的新角色,为何会与那个角色的长相相似呢? 之前描写过的集团「克罗奇一族」真的会出现吗? 奇和爱迪尔会在哪个时间点涉入其中? 达拉斯和伊芙会有出场的机会吗? 这个「1935」系列始于重重的巨大谜团,而就过去的人物有一半以上出现在本集当中来看,故事或许还要一段时间才会结束。 在我写这篇后记的当下,我还没有确定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倘若各位能够继续殷切关注1935年大骚动的走向,那将是我的无比荣幸……! 其次,关于出现在那个「他」的回忆中,与「他」为儿时玩伴的女孩,其实这个角色已经在《bao!大骚动!》的动画dvd的特典小说中出现过了。至于会不会像「1932-summer」一样,把那部分的特典小说出版成文库本──这一点目前也还是未知的状态;无论如何,希望还不认识这个角色的读者能够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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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轻之国度录入组 录入:naztar(lkid:wdr550) 「听说了吗?就是有关『极机密事项』的最新动态。」 「嗯,我是听尼可拉斯先生和艾雷安先生说的。是关于修伊?拉弗雷特和……那个『葡萄酒』合作的事情吧?亨利先生听了之后,脸色发青呢。」 「因为他以前曾经险遭『葡萄酒』杀害嘛。」 「感觉真痛快。」 「先不提那个了。不死的恐怖分子居然把最邪恶的杀手纳为手下,真不晓得事情会变得如何?」 「可是,那个『葡萄酒』是会甘愿听命于人的人吗?听瑞秋小姐说,那家伙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会轻易服从耶。」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互相利用吗……说不定,『葡萄酒』也想得到不死之酒喔。」 「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啦。要是那名杀手成了不死之身,就真的没人阻止得了他了。」 「反过来说,假使修伊置的控制了『葡萄酒』这个人……」 「就跟你说别吓唬人了。若真是那样,修伊肯定会干出『窃国』这种事情来。」 「尽管只是假设,但如果哪天修伊的权力大到足以掌控这个国家,真不晓得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如何?」 「我想应该不会改变吧。普通人大概还是会继续被他当成实验品对待。无论修伊是恐怖分子还是独裁者,这一点恐怕都不会变。」 「……修伊和『葡萄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天晓得。就算是情报商,也无法将别人的心思摸透啦。」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芝加哥的小混混们的传言」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嘻嘻,大哥大哥,你再跟我说说拉德和葛拉罕的事情啦。他们的故事很有趣耶。」 「混蛋,不准崇拜那两个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个傻瓜,不要接近他们吗!」 「可……可是大哥,他们两人都己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耶。」 「……是啊,心情真爽快~老实说,他们以前在这座城市里徘徊时,我可是成天怕得要命呢。」 「大哥也曾经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吗?」 「混蛋,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这……这我不知道耶。抱歉啊,大哥,你是蠢货吗?」 「……算了,这话就先搁一旁吧。他们两人一起行动是很不妙没错,但是他们分开行动的情况更糟。」 「……嗯?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相反吗?」 「才不是!以他们两人来说,分头行动反而更加危险!听好了,那个杀人魔和变态解体小子,他们从脑筋到腕力,不管什么都很危险。能够制止他们失控暴走的人,就只有他们彼此!如果葛拉罕失控,拉德就会适时阻止他;假使拉徳开始展开无意义的虐杀,葛拉罕就会加以劝阻。都是多亏了那样的平衡机制,我们才得以活下来啊!」 「……那么大哥,如果他们两人一起发火,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倒是没见过那种情况……」 「你没见过吗?」 「不过,我想当时在场的人,八成会见到犹如被龙卷风扫过的地狱吧。」 「幸好他们已经从芝加哥消失了呢,大哥。」 「所以我才不离开这座城市啊。」 「只要那两个危险人物没有回来这里的话。」 「富豪们的传言」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真是的,景气依旧没有复苏耶。」 「实在是伤脑筋啊。尽管我因为身边有些积蓄,所以还过得去,但是这种状况接下来不晓得还得持续几年。」 「算了,我们就把希望放在总统的处事手腕上吧。但愿不论经济多么萧条,光明都不会自这个百万富翁区消失。」 「……可是,我觉得就连这里也已经变得很不景气了耶。因为这几年,我经常看见奇怪的小混混们走在路上。」 「噢,那应该是杰诺亚德家别墅的管家啦。」 「管家?可是他们看起来在不太像……」 「是啊,我一开始也感到很不安,心想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父兄双亡后,继承杰诺亚德家的小姐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很担心善良的她会不会遭坏人利用、欺骗……」 「结果不是那样吗?」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一次那些古怪的管家们……结果发现他们之中也有年幼的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脸上露出天真无比的笑容。由此看来,他们至少不是一群会为孩子带来不幸的人。」 「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他们的确是有引起过几次奇怪的骚动啦……不过在试著和他们交谈之后,我发现他们的领导者,就是那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其实是个好青年呢。」 「你可真爱开玩笑。他可是在脸上刺青耶。」 「不不不,他真的是一名很有趣的少年喔。当家的伊芙小姐或许也看清了这一点吧。」 「也是啦,毕竟……跟把整个家交给妹妹,自己只顾著贪玩的次男相比,不管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大概都要好多了。」 「鲁诺拉达家族成员的传言」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喂,那个名叫梅拉维还是梅洛维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梅尔维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是新来的荷官,会在这次赌场的开幕式上负责判定胜负。」 「愚蠢透顶!怎么可以将如此重要的宣传工作交给那种新人!话说,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以前在我们的哪间赌场工作过吗?」 「这个嘛,他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你说什么?他是外人?」 「是啊。最近巴尔托罗先生不是藏匿了一个名叫修伊?拉弗雷特的恐怖分子吗?梅尔维好像就是他从别处带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那种人一下子就能负责如此重责大任……」 「因为他是遭到调查局通缉……啊,说不定连逃狱一事也未向大众公开的凶残恐怖分子介绍来的嘛。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吧。」 「我实在无法接受耶。把工作交给那种外人,这岂不是丢我们家族的面子吗!」 「喂。」 「……你……你的表情干嘛那么凶啦?」 「这是巴尔托罗先生所下的指示。你要是没办法接受,就直接去上诉啊。没胆直接上诉就只会在这里抱怨,这才是有辱鲁诺拉达家族的行为。」 「我……我知道啦。什么嘛,你该不会相信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吧?」 「身为家族的一员,我只是听从老大的判断而已。依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叫梅尔维的小伙子相当可疑。」 「而且可疑程度更胜修伊那家伙。」 接续章 无法逆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来,揭幕吧,修伊?拉弗雷特。 这一次,不会像往常一样有朋友制止失控的你。 你就随心所欲地释放出你的欲望,尽情感受自己的傲慢吧。 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没有朋友会拯救你。 是啊,没错,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毒者不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吧? 因为,你不必担心自己的丑态被朋友看见── 而我,也不必见到讨厌家伙的脸。 ----------- 纽约某处 赌场 若是单纯描述状况,那么仅需「混乱」二字即可形容。 那一瞬间,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费洛?普罗宣查的心,彷佛被好几层蜘蛛网捆住似的,内心满是厌恶的诡异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无论长期或短期,这还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混沌的状态,因此费洛无法顺利让自己的心追上眼前的现实。 说起来,或许正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卡莫拉这个组织的干部,才无法转动脑筋,迅速地理解现实吧。 倘若将费洛的人生比喻为一片巨大的海洋──那片汪洋大海中,有著好几道「漩涡」。 成为马尔汀乔家族一员这件事,则是为人生这片大海制造出流动。 然而成为「不死者」一事,却使得他被卷入洋流间所形成的大漩涡中。 这几年,费洛一直受困于那道大漩涡,而几个月前前往恶魔岛一事,更带来他被拉往漩涡更深处的结果。 不仅如此,今天一整天,他更是完全被拉进漩涡的中心。 赌场风暴。 疑似出老千,玩吃角子老虎中奖的男人。 拉德?卢梭和克里斯多福的来访。 以及既是上司也是不死者前辈的男人──麦沙?阿法罗,与和其胞弟葛雷德?阿法罗长相神似的青年,以「敌人」身分现身眼前。 光是这般状况,恐怕便足以令他为「漩涡」所吞没,然而好比落井下石一般,麦沙口中又吐出一件事实。 「你说外面有飞机……麦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麦沙语气淡然地向脑袋混乱的费洛解释外头的状况。 现在,纽约的上空出现好几架战斗机,正在击发机枪。 从实际上城市并未遭受破坏来看,麦沙猜测那也许是空包弹── 然而那瞬间,费洛?普罗宣查的人生又出现另一个漩涡,让他的意识眼看著就要被拖进混沌的潮流中。 可是他并未陷入恐慌。 身为马尔汀乔家族干部的职责与尊严,以及全家族所敬爱的两名干部就在身旁的处境,使得费洛勉强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假如暂时放弃思考,大吼大叫著恣意破坏身边的东西,心情或许会稍微畅快一些。但是那样做丝毫无法解决事情。 因为费洛早就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现在沉入那道「漩涡」中,会连带害自己心爱的人们也跟著溺水。 「麦沙先生,你的脸色好差,你没事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费洛刻意指出他人的异常。 结果,只见受到关切的麦沙先是倒吸一口气后才开口回答: 「是吗……是啊……不,我现在内心的确是一团混乱。外头的事是一个原因,不过也是因为我刚才和与熟人十分神似的人擦身而过……」 「是,『我了解』,麦沙先生。」 见费洛用力点头回应,麦沙又再次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漩涡」之中。 他是很想相信对方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但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很难说是单纯的偶然。 「……他是谁?我明白他应该不是『本人』。」 「啊,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人。」 「鲁诺拉达的人……?」 就在麦沙的眉头越蹙越紧时,一旁传来别人的说话声: 「那件事等收拾完赌场之后再谈如何?」 「罗尼先生。」 出声的人,是和麦沙同为上级干部的罗尼?史奇亚特。 听到收拾赌场这句话,费洛重新环视四周。 「总之……我会吩咐我手下的年轻人整理赌场。因为不是所有机台都坏掉,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重新营业。」 才说完,一直在旁边聆听的男人──在赌场大闹的其中一名始作俑者,拉德?卢梭开口: 「真是很抱歉啊,费洛。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明天以前帮忙筹措代用的机台喔。」 「你带来的机台感觉好可怕,我不敢用啦。」 「你这人还真是谨慎耶。不过也好,谨慎并不是件坏事……对了,这几位仁兄是谁啊?介绍一下啦。」 眼见拉德看著罗尼和麦沙发笑,费洛一脸为难地僵在原地。 「费洛,这几位是……?」 费洛听到麦沙也开口询问拉德和葛拉罕的身分,随即将视线从拉德和麦沙身上移开: 「这个嘛,我之后会介绍啦。拉德也是,你就稍等一下吧。」 姑且这么敷衍麦沙和拉德之后,费洛心中起了疑问。 在所有客人皆已逃离的这个状况下,赌场里却有几张和此处不搭调的面孔。 ──说起来,克里斯多福为何会在这里? ──克里斯多福身旁的两个小鬼又是谁? ──而且,其中一个小鬼还浑身是伤疤。 其实费洛自己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但是为了恢复冷静,他还是决定从琐碎的疑问开始整理起。 虽然说之后会介绍,但是否还是应该先介绍麦沙等人和拉德等人认识呢? ──不,等一下,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也有可能是局外人。 ──虽然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的…… 心想得先确认此事才行,费洛于是决定向罗尼询问── 「对了,罗尼先生,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嗯?」 然而他在不经意看见某张脸孔后,止住了话。 「噫!」 费洛的视线落在罗尼身旁,一名脸上有刺青的少年身上。 看著不知何故发出悲鸣的刺青少年,费洛半自言自语地开口: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啊!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以那句话及悲鸣为开端,又有别的少年即将被卷入新的「漩涡」之中。 虽然那名少年──贾格西?史普罗德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本来就已经快要溺毙在别的大漩涡里了。 然后,故事继续发展。 围绕著赌场产生的纠纷。 这是包围费洛?普罗宣查的漩涡。 可是,历史这片大海是所有人共有的。 费洛周遭的人们,也逐渐被卷进各自的漩涡中。 彼此的人生漩涡互相交叠,如今已任谁也无法预料那股潮流将抵达何处。 究竟那道漩涡的中心有什么── 以及,位于各个漩涡底部的东西是否相同──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他们,就这么漂浮在人生大海上。 应该逃离漩涡?还是应该随波逐流、窥探「底部」? 连如此根本的问题也想不透。 他们依旧只能继续在巨大的潮流中漂流。 第八章 不死研究者毫无顾忌 1935年 芝加哥 「喂,找到了吗?」 「不行,这边也没有,连私人物品也少了好几样。」 几名身穿白衣的男女,慌张地在井然有序的研究室里跑来跑去。 全美屈指可数的复合企业「尼布罗」总公司内。 这里是比新商品开发部门拥有更多机密情报的部门之一──「不死者」研究设施。 该研究团队的成员们个个铁青著脸,不停在大楼走道上东跑西窜。 「糟糕,该不会是真的『外出』了吧?」 「那个人一旦外出,起码要半年才会回来耶。」 研究员们皱著眉头大发牢骚,脸上表情完全可以用「厌烦」二字来形容。 「那人本来就很会惹麻烦了,居然还在『那种状态』下跑出去。」 毫不掩饰因焦急而生的烦躁情绪,男人才刚说完,另一名研究员便跑了进来。 「听说找到字条了!」 「在哪里?」 「这个嘛……是在大楼的服务台……柜台人员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信,现在正乱成一团……」 「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研究员们一边抱头哀号,一边询问前来报告的男子。 「不过是怎么找到的?上面有写这个部门的名称吗?」 「不,是因为……」 这时,一名充满朝气的老人从吞吞吐吐的男子身后探出头来: 「噢,因为那封信本来就是署名要给我的。」 「会……会长!」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正是「尼布罗」的会长──卡尔?麦布里奇。 这栋大楼内拥有最高权力与财力的男人,在随著年岁增长而带著历练的脸庞上,贴著犹如淘气孩子般的笑容。 「不过呢,我读了信之后,因为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你们是否知道,才由我直接拿到这里来。再说,这里毕竟是处理机密情报的地方,总不能随便差人送信吧?」 尽管操著芝加哥口音的会长语气平易近人,研究员们的表情却依旧僵硬。 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也就是研究部长──蕾妮?帕尔梅迪斯?布林维里尔消失了。 此事只能用不幸二字来形容。 研究员们不仅是蕾妮的部下,同时也是「看守人」。 无论是身为不死者的知识,还是身为科学家的技术,她的表现都十分卓越。然而她在其他方面却非常脱线。又或者可以说,她缺少了身而为人的重要特质。 此外,她这个人还格外傻气,像是在空无一物的地方被自己的脚绊倒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可说是家常便饭。 为以防她过于失控,或是不自觉将机密泄漏出去,研究员们一直以来也肩负著监视她的职责,但他们却没能尽到责任。 蕾妮消失这件事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研究员们事前甚至没能察觉到任何迹象。 以前蕾妮也曾数度行踪不明,就连会长卡尔也无法掌握她在那段期间做了什么。虽然拷问她、逼她吐实也是一个方法,但身为实质上「完全的不死者」的她怎么说都占有优势,身为「不完全的不死者」的研究员们不过是受人捕食的一方。由于即使拘禁她个几年也只会拖慢研究进度,因此站在尼布罗的立场,到头来还是只能继续监视蕾妮。 不过,身为会长的卡尔倒是觉得那样的蕾妮十分有趣。 「来,这就是那封信。」 卡尔从怀中取出信封,交给研究员们。 研究员们毕恭毕敬地接过信封,从中取出一张信纸。 然后下个瞬间,所有人愕然失声。 信纸上的内容极其单纯,也因此才会令研究者们陷入混乱。 【会长,对不起。因为我的孩子们和学生难得来看我,所以我要外出几天,又或者几个星期(说不定是几个月?)。总之,这件事请帮我巧妙地敷衍过去,以免研究室的各位生气,拜托您了。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可以不必支付我薪水!】 「……」 研究员们无言了好一会── 「这是什么?」 而当其中一人开口嘟哝之后,其他人旋即开始齐声痛斥。 「这封信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她说小孩?蕾妮部长有小孩吗?」 「她先生是谁?」 「学生是什么意思?」 「不在的这段期间可以不必支付薪水……部长为什么要一副自以为了不起地写出这种理所当然的话啊!正常来说,部长这样应该会被开除吧!」 「看来输送到她脑袋里的营养,果然全都跑到胸部去了……」 「没错。」「这话太有道理了。」「说得好。」 「那样的蕾妮部长的先生……真令人羡慕……」 会长笑咪咪地听著众人从中途就开始偏往其他方向的抱怨,等到他们将想讲的话说到一个段落之后,才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好了好了。所以,这下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会长……」 「我看这样吧。既然蕾妮拜托我,我们就当成她正飞往英国好了。」 「……什么?」 不明白「当成」是什么意思,研究员们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见他们一脸困惑,卡尔吁了口气著继续说: 「哎呀,信上不是有写吗?啊~你们瞧,就是这里。『请帮我巧妙地敷衍过去,以免研究室的各位生气』。」 「是……是……」 「所以,我刚刚才说蕾妮去了英国,用这句话蒙骗你们啊。」 「咦?」 终于察觉会长的意图,研究员们的视线在信和会长之间来回游移。 「所以说,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你们被我高明的谎言蒙骗过去,放心地回到工作岗位上,而且在她回来之后也会只字不提。是这样吧?」 「呃,但是,那个……」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一副不明白这位老爷爷在说什么的样子。 可是── 「就是『这样』吧?」 当卡尔笑著眯起双眼,又重问了一次后,那瞬间,所有人立刻将差点吐出来的空气吸回喉咙深处。 因为那句话中,无疑带著足以令人全身冻结的冷酷威吓气势。 研究员们突然想起一件事。 眼前这名原本语气平易近人的老人,既非花瓶会长也不是替身,而是倾注一生打造出大企业「尼布罗」的杰出人物。 「是,是的……蕾妮部长去了英国。」 「好……好期待她带伴手礼回来喔!」 看见研究员们乾笑著互相点头,卡尔一脸满足地颔首,让显露出来的些许压力完全消失。 「就是啊,既然是蕾妮,真希望她能带色色的伴手礼回来~」 会长一面发出下流的笑声,一面轻轻挥手离开研究室。 公司的最高权力者的背影一消失在门外,研究员们同时吁了口气。 然后,他们忽然想起似的又看了一遍信── 对身为话题主角的直属上司皱起眉头: 「……蕾妮部长究竟打算去哪里做什么啊?」 「她明明说她独眼之后很不习惯,变得越来越容易跌倒了……」 § 同时刻 列车内 恣意游走在美国国土上的大陆横贯列车。 在从芝加哥开往纽约的列车头等舱内,那名女性正闲得发慌。 「噜啦啦啦噜~?」 她坐在椅子上,双腿腾空,配合哼歌的节奏交错摆动双脚。 此情此景虽然看似是一名女子自由自在地出来单独旅行,她身上却有些奇怪的特徵。 透过眼镜望去,她的其中一颗眼球很显然是义眼。 在某起事件中「被夺去」一只眼睛的她,将独创的义眼嵌入眼中。 用来取代瞳眸的义眼上,描绘著电影中知名动物角色的图案。尽管这让她乍看之下有些难以亲近,然而浑身散发出的悠哉气息却抹消了那份诡异感。 车窗外,壮丽的自然景色和城市景色不断流逝,但大概是已经看腻了,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舱房内游移。 「噜啦啦啦~啦啦~啦。啦噜噜噜~?」 一开始,她随意哼著自脑中浮现的音乐,不过后来她渐渐懒得思考旋律,便开始随便哼起音阶来。 就在这时,她无聊的时光出现变化。 一道节奏规律的敲门声,响彻了她的舱房。 「来了来了,里面有人喔。」 女子停止哼歌,做出有些古怪的回答。 但是门外的男人却丝毫不感困惑地回话: 「原来如此,我明白你在里面了。那么我可以进去吗?」 「啊?呃,这个声音和说话方式……我知道了!你是艾尔摩同学对吧!」 「不是。」 「咦咦!」 不理会讶异的女子,一个男人喀啦一声地打开舱房门,从走廊上探头。 男人将圆顶礼帽压得低低的,并且不知为何用帽带牢牢固定住帽子。 明明年纪尚轻,浑身莫名严肃的气质却让男人看似已届中年。 见到那样的男人,女子恍然大悟地拍手。 「啊,是阿尔坎杰罗啊!真是吓了我一跳!吓我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对著口吻一点也不显得惊讶的女子,被唤作阿尔坎杰罗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大叹一声,然后说出女子的名字: 「蕾妮前辈,我想请教你,你究竟是怎么把我和学生艾尔摩认错的?」 「咦?我想说你一定是正在模仿阿尔坎杰罗的艾尔摩同学……因为如果来的就是阿尔坎杰罗本人,那就不有趣了……」 「很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无趣。不过,我来是想跟你谈更不有趣的话题。」 「啊啊,这样啊。啊,请坐。」 女子──蕾妮?帕尔梅迪斯?布林维里尔将视线望向舱房内的空位后,阿尔坎杰罗便关上门,缓缓地坐在位子上。 蕾妮始终从容地注视男人的举动。 明明自己是在极机密的状态下离开公司并搭上列车,为何对方也会搭上同一班列车──她甚至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就这么满不在乎地聆听下去。 「蕾妮前辈,针对你这几十年来的行径,有些话我必须劝谏你。」 「咦?是什么呢……?呃,我说阿尔坎杰罗,你不要老是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多笑一点嘛,好不好?」 「请你不要和学生艾尔摩说一样的话。话说回来,如果蕾妮前辈你对我眉目传情,我也会不吝于露出笑容。」 「呃,那个……可是阿尔坎杰罗的表情好可怕,我才不要。」 为了结束兜了一大圈才抵达入口的对话,阿尔坎杰罗轻咳一声后,毫不留情地切入正题: 「蕾妮前辈,你到底在做什么?先是把妮琪小姐扔给露克蕾齐亚阁下,突然来到新大陆,现在居然又和企业联手,研究如何让许多人成为『不死』。」 面对带著些许怒气的质问,蕾妮微微倾首反问: 「……请问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 「?」 「你问我在做什么……如同刚才阿尔坎杰罗你所说的,我就只是把妮琪托给露克蕾齐亚小姐照顾,和尼布罗企业一起研究『不死』而已……」 「……」 面对这鸡同鸭讲的情况,阿尔坎杰罗重叹一声,轻按眼头: 「我换个方式问好了。你为何要做那种事情?」 「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这样研究进展会比较顺利……啊,你该不会是在担心不死者的事情被传开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大可放心喔。尼布罗的大家和我不一样,他们的口风很紧,而且还会帮忙封口,或是暗地做些处置!」 听了她的回答,阿尔坎杰罗略显悲伤地垂下双眼: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耶,蕾妮前辈。」 男人瞬间敛起所有感情,以冷酷的态度道出往事: 「自从你和我、达顿老师『一起成为不死者』至今,已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然而你的精神却依旧缺少重要机关。又或许应该说,正因为成了不死之身,所以变得没必要填补缺陷了。」 「你在说什么?」 蕾妮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在装傻,而是打从心底不明白阿尔坎杰罗的话。 有著青年外貌的「不死者」徐徐站起身,接著便将右手放在蕾妮头上。 只要是在恶魔的帮助下获得不死酒的人,谁都能立即明白这个举动的意思。此举代表著不死者之间的「互相吞食」。 然而蕾妮只是眨眨眼,一脸呆愣地仰望阿尔坎杰罗: 「阿尔坎杰罗,你怎么了?」 插图007 「……」 阿尔坎杰罗保持那个姿势僵立了一会儿,之后才板著脸移开右手: 「你真的都没变耶。即使经过漫长岁月,你那毫无危机感的个性依旧令人感叹。」 蕾妮偏头询问淡淡说完又坐回位子上的青年: 「请问,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吞食我?」 面对那太过直截了当的疑问,阿尔坎杰罗沉默不语。 沉默笼罩著头等舱,唯有列车行驶声震动著两人之间的空气。 在这片彷佛对话将永远不再开启的气氛中,阿尔坎杰罗将电车的大力摇晃当作信号,开口说话: 「……你想死吗?」 蕾妮以一贯的从容态度,回答表情冷淡的男人: 「不,我不想死。再说我怕痛。」 「既然如此,你何不在你发现自己即将遭我杀害的当下,稍微做点反应?」 听完这番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言论,蕾妮用手抵著下巴,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 「这个嘛……对我而言,死亡和被其他不死者『吞食』这两件事有些不同。」 「不同?」 「我认为,个人的生命意义在于记忆的积累,而非意志。只不过,这话并非我身为科学家的意见,而且即使站在炼金术师的立场也算异端思想就是了……呃,那个……总而言之,在我看来,就算我被阿尔坎杰罗你吞食了,我也不会死去。我不是在说什么灵魂之类的事情……而是,我所累积的记忆就是我。」 蕾妮尽管说得结结巴巴,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你应该也经常会在一阵熟睡后醒来,思考现在的自己和睡觉前的自己是否为同一人吧?我觉得可以说是相同,也可以算是不同。昨天想吃蛋糕的我,和今天想吃沙拉的我或许是不同人。考虑到细胞也是以秒为单位不断变异,唯一相同的,就只有累积下来的记忆情报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无论是吞食他人,抑或是被他人吞食,对我来说都只是『那点程度』的小事。纵使和阿尔坎杰罗你的记忆混在一起,那也是有了与你的记忆相混这个崭新体验的我。所以,阿尔坎杰罗会在保有你原有自我的同时也变成我……呃,应该这么说吗……我不晓得该怎么用言语表达,怎么办……」 「没关系,我大致了解了。」 阿尔坎杰罗依旧表情木然地叹了好大一口气后,以交织著各种情感的 语气说道: 「蕾妮前辈果然还是蕾妮前辈。我一方面感到放心,却也同时产生新的疑问。你的行为总是伴随著遗漏和失败,对于事态因此恶化一事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应该不是个会主动置身罪恶的人才对。」 「罪恶吗?」 「恕我失礼,从你在尼布罗的活动内容来看,我只能如此判断。」 听了阿尔坎杰罗如此笃定断言,蕾妮将偏著的头歪向另一边,看似有些困窘地喃喃说道: 「是这样吗?原来以现今的道德标准来看,我在尼布罗所做的事情是坏事啊。」 「我觉得就算以过去的标准来看也算是坏事……」 「原来如此~说得也是,既然我所做的事情是坏事,那么就『有可能遭到警察等各式各样的人阻挠』,我得小心一点才行……真的非常感谢你特地提醒我,阿尔坎杰罗。」 「……」 青年眯起眼睛,注视微笑道谢的蕾妮。 接著,他望向窗外的景色,自言自语般地说: 「假使研究一事是遭到强迫,而非出自你的意愿,我本来打算要除掉尼布罗,不过我现在可以判断情况并非如此。」 尽管阿尔坎杰罗说出要除掉世界屈指可数的企业这种不得了的话,蕾妮却不觉得他在虚张声势,但她仍一脸不以为意地当作耳边风。 「光是得知尼布罗并非我的敌人,我就感到万分侥幸。今后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再向你询问,还请多多指教。」 阿尔坎杰罗做出好比将蕾妮当成工作往来对象的招呼,同时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离去之际,他看著窗外流逝的景色,顺便似的开口: 「还有,达顿老师有句话要我转告你。」 「达顿老师!哇啊,好怀念喔。老师他好吗?」 青年没有回答蕾妮的问题,只是语气淡然地说出「口信」。 「──『稍微展现出欲望吧』──他是这么说的。」 不知阿尔坎杰罗究竟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 另一方面,蕾妮则是瞬间愣住,眨了眨眼,然后泛起浅笑: 「我有欲望啊。好比现在,我就非常期待见到两个女儿变成什么模样。」 听到蕾妮说出「女儿」二字的那一刻,阿尔坎杰罗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但是蕾妮并未发觉。 阿尔坎杰罗伫立在门前,缓缓地注视蕾妮的脸: 「……你的右眼,听说是被修伊?拉弗雷特挖掉的。」 浮现在他眼中的,是伴随著明确意志的冷酷情感。他对修伊这个名字显然充满了厌恶,然而蕾妮依旧没有察觉。 「是啊,虽说我们不分胜负,不过修伊同学还是好过分喔。」 「既然他是个危险人物,要不要我去除掉他?」 明明才对蕾妮的恶行予以谴责,阿尔坎杰罗自己却说出危言耸听的话来。 「咦?为何要那么做?」 「因为……经判断,我认为违逆老师的学生应该接受严惩,蕾妮前辈。」 以前所未有的生硬口吻说话的男子脸上,已经不存在任何一丝感情。 可是蕾妮却开口责备那样的他︰ 「不可以啦,阿尔坎杰罗。修伊同学也是达顿老师和你的学生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弃学生于不顾啦。」 见到蕾妮一副像在骂小孩子不乖的口气,阿尔坎杰罗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 然后,他深深一鞠躬,开门离去。 § 来到走廊,关上舱房门的那瞬间── 阿尔坎杰罗顿时绷紧原本柔和的神情,喁喁自语: 「修伊?拉弗雷特……」 他的低喃声中,蕴藏著比先前更为明确的憎恶情绪。 以前「图书馆」的门徒之中,表现最为优秀的学生。 和自己等人一样成为「不死者」的炼金术师。 在不带一丝爱情的情况下,对自己想要守护的女性下手的男人。 同样也在不带一丝爱情的情况下,被女性当成实验接受的男人。 ──就让我好好地看个清楚吧。 ──看清蠢蠢欲动的不死者们之中,谁对蕾妮前辈有害。 ──但愿应该排除的人之中,没有学生修伊的名字。 从前,阿尔坎杰罗曾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蕾妮。 所以一直与她本人保持距离。 也正因为如此,蕾妮育有女儿的事实,令他备受打击。 尽管明白那对她来说只是一项「实验」,却还是无法轻易接受。 ──如果…… ──如果我把手放在蕾妮前辈头上再久一点……我说不定会输给自己的欲望。 ──我也许会误以为,那样就能永远占有蕾妮前辈,而起了「想要吞食」她的念头。 ──学生修伊。 ──真亏你有办法克制住自己。 保护蕾妮的决心,如今依旧坚定。 然而,他个人对于修伊的嫉妒并未消失。身陷复杂的情感漩涡中,他沿著列车的走道踽踽而行。 同时深切懊悔著自己为何没能向前踏出一步。 § 目送熟识的炼金术师离开之后,蕾妮再次哼起歌,从皮包中取出布包袱。 打开那块布,从中出现的是一个玻璃瓶。 玻璃瓶中装满透明液体,一颗有如水母般蠕动的人类眼球,紧贴在玻璃瓶的瓶壁上。 「噜啦噜噜啦啦啦~?看来这个方向果然是纽约。」 她一面观察玻璃瓶内眼球的蠕动,一面想像著将来的事情。 「而且还可以搜集到雾墙那些人的资料,真是一石二鸟呢!」 她以和说著能够见到女儿时相同的态度,说出收集资料这个目的。 分不清义务与欲望的女炼金术师,望著蠢动的眼球,微笑著继续哼歌。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那抹微笑不具任何意义。 第九章 杀手没有疑惑 珂雷亚?史坦菲尔德死去至今,已过了数年。 1931年的年末,大陆横贯列车「飞翔禁酒坊号」的车长珂雷亚?史坦菲尔德和同事一起遭到恐怖分子以削掉整张脸,如此残酷至极的手法(具体方法不明)杀害── 至少在警方纪录上是将此当成事实记录著。 然而那具尸体其实是别人的身体,珂雷亚本人则是从偶然认识的女杀手那儿继承姓名,如今仍以「斐利克斯?沃肯」的身分活在世上。 据说斐利克斯原本是某位杀手的名字,那个男人在退休的同时,将自己的名字和住处──以及名声、恶名这些属于自己的「痕迹」全数转让给他人,十几年来已有好几名杀手辗转继承过。 但身为现任的斐利克斯,珂雷亚实在对那段故事没有多大兴趣。 原本便以杀手「葡萄酒」的身分名气渐开的他,只觉得能够转换心情,得到新的「居所」很幸运而已。 可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让斐利克斯这个名字被太多人知道。 知道珂雷亚就是「葡萄酒」的人极为有限,今后「葡萄酒」也将继续在地下社会以神秘杀手的身分活下去。 事情原本应该是这样── 「你是斐利克斯?沃肯对吧?」 在街上被全然陌生的说话声叫住时,斐利克斯──珂雷亚带著有些不悦的表情回头。 他虽然跟费洛那群朋友强调过好几次「我不叫珂雷亚,我是斐利克斯」,但是不用说,他当然没有做出向朋友以外的人大声宣传自己名字的事情。 时间是1935年的年初。 即将在费洛的赌场引起骚动的半天前。 在改名不过数年,而且几乎没有做出引人瞩目行动的这个时候,会有人看著自己叫「斐利克斯」,代表著这很有可能是某种纠纷的前兆。 尽管觉得麻烦,珂雷亚仍无所畏惧地望向声音的主人。 结果──站在他眼前的果然是陌生男子。 正确来说,是「一群」陌生男子。 身穿深色西装,看起来身强体壮的人们。 他们所有人都有著一副以散发威吓气势为目的的外表,肌肉的形状在紧绷的西装下表露无遗。 「你认错人了。再见。」 珂雷亚轻轻挥手,泰然自若地继续前进。 可是,其中一名健壮男子紧抓住他的肩膀说: 「你应该明白,这不是能够敷衍了事的情况吧?」 壮汉发出嗤笑这么说。珂雷亚回头道: 「你好像很清楚我的事情……」 他甩开壮汉的手,缓缓地将身子面向男子们。 「既然如此,你应该晓得臂力和威胁对我起不了作用吧?」 虽然并未特别语带威胁,不过在珂雷亚看来,这已经是一种「警告」了。因为他认为,如果对方真的清楚自己的来历,那么应该明白强迫毫无意义。 如果男子们这时候愿意改变态度,低头道歉,那就姑且听听他们想说什么好了。 珂雷亚原本如此打算,不料男子们却选择了一条更简单的路。 「总之,你跟我们走就是了。」 起初抓住珂雷亚肩膀的男子口气凶狠地说。 「可是我没有被男人围绕还沾沾自喜的兴趣耶。你说跟你们走,是要去哪里?」 「你没有必要知道。」 男子们将注意力放在珂雷亚和四周,以及停在路边的几辆车上。 看样子,他们似乎打算将他强拉上车。 「我可先声明,你就算抵抗也没有意义。」 「如果只做有意义的事情,那样的人生未免太累了吧?」 珂雷亚轻叹一声后,对眼前的壮汉面露微笑。 同时以高速攻击对方粗壮的脚踝。 这原本是一记威力轻微到不足以移动对方的扫堂腿,但珂雷亚同时在触碰男子的左手中施力──不知力量是如何流动的,只见失去重心的壮汉以腰际为中心,整个人上下旋转。 紧接著,才见到珂雷亚将右腿放上在半空中横躺的壮汉侧头部──接著便往地面踩下。 「噗……嘎……」 旋转急遽加速,壮汉的脑袋重重撞上地面。 瞧也不瞧一阵痉挛后昏厥的他,珂雷亚将视线转向其他男子们。 「抱歉啊,因为你们好像不懂,那我就再说一遍吧,蛮力和威胁对我可行不通喔。」 见到男子们点头回应自己的话,珂雷亚又继续说。 「既然到头来先出手的人是我,我就稍微让步,饶你们一命好了。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在受伤之前先回去比较好。」 「……!」 健壮男子们在短短一瞬间领悟到一件事。 他们早就耳闻眼前的男人不管杀人还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然而他刚才的举动──没有让使出扫堂腿的右腿落地就直接往上一抬,朝还在空中的男子头部踩下,此举实在异于常人。 所有人屏气凝神,自然而然地将意识朝向自己怀中。 正当他们起了是否该伸手取出藏于该处的手枪的念头时,他们的目标「万事通斐利克斯」抢先开口: 「啊~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你们如果要用枪,那我就无法手下留情喽。呃,其实要手下留情也是办得到啦,但那样太麻烦了。」 听了这番话,男子们同时停下正准备伸向怀中的手。 因为他们从傻笑说道的斐利克斯话中,感应到有一股漆黑浓烈的「杀气」在蠢动。 见到男子们开始冒冷汗,万事通微微耸了耸肩,接著便将视线转向车子。 然后,在车窗玻璃后看见好几道影子的斐利克斯,朝那边伸手并往上弯曲食指,要车里的人们过来。 「喂~出来啦。你们应该不希望我在这种地方杀死你们的宝贝手下吧?」 珂雷亚做出挑衅行为的几秒钟后,车子有了动静。 几车辆的其中一辆── 其后座的车门开启,一个男人从中现身。 他的头发虽有大半掺杂著白发,但如果只看脸,看起来倒没那么苍老。 男人配戴著像是搭飞机时会戴的防风眼镜,一下车便以手势指示壮汉们退下。 壮汉们连忙开始退往路边时,珂雷亚注意到一个怪异的地方。 ──没有人耶。 虽说他原本就走在稍微远离曼哈顿市中心,人潮较少的道路上,但是路上却完全见不到任何一般人。 在他被人叫住之前,路上应该还有一些行人才对,可是现在周围几乎没有一般人的身影。 照理说,他应该为此感到毛骨悚然而畏缩,珂雷亚却丝毫不为所动。 ──原来如此。看来这群人想必是不只在自己势力内,连在外头也有办法赶人清场的角色。 既然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不是政府相关人士,就是大型黑手党组织了。 一面考虑各种可能性,珂雷亚对眼前的白发男子开口: 「嗨,你就是这些家伙的老大吗?」 结果,只见白发男子将原本驼背的身体向后一挺,让脊椎发出「啪叽啪叽」的声响,调整姿势: 「我是老大?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区区的中坚干部啦,斐利克斯?沃肯。」 「你认错人了。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是认识你的人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很抱歉我撒了谎,我就是斐利克斯?沃肯。因为我不是很喜欢那些家伙的态度,所以就打倒了其中一人。」 珂雷亚【斐利 克斯】的口气忽然变得客气起来,还意外乾脆地道歉。对此,白发男子一时不知如何回话,犹豫一会儿后才清清嗓子开口: 「原来如此。真不知该说你这个人是骗子还是坦率。不管怎样,我很荣幸见到你,万事通斐利克斯。」 珂雷亚对著那样的白发男子面露无畏的笑容,态度恭敬地说: 「不客气,我也很荣幸见到您,鲁诺拉达家族的伟大首领,巴尔托罗?鲁诺拉达先生。」 「……」 「……」「……」「……」 听完珂雷亚的发言,白发男子和退到后面的壮汉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现场气氛凝结几次呼吸之后,白发男子一脸困扰地回答: 「不……我不是巴尔托罗先生……」 「……」 「……喂?」 「哎呀,对不起,我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的名字被人说中,才会随口这么说。啊,这么说来,我就没有必要对你表示敬意了吧?那你是谁啊?」 珂雷亚依旧爽快地坦承,并且切换成通俗的语气。白发男子先是愣了一下,才从脸上褪去表情,道出自己的名字。 「撒罗米……我叫撒罗米?卡本特。」 「抱歉,我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你看起来年纪比我大,我应该对你尊敬一点吗?」 「不用,反正我也没打算对你表示敬意。」 非但如此,反而还显露出些许敌意的男人,将珂雷亚全身从头到脚瞪视一遍后开口: 「……怎么看都没有脱离人类的标准。你真的打败了克里斯多福?夏尔多雷德吗?」 「克里斯多福?」 珂雷亚一开始还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不过因为觉得那个名字有点耳熟,于是思考了片刻。 然后下一个瞬间,他想起了什么,「啪」一声地拍响双手: 「喔喔!我记得!是那个人对吧?那个红眼睛、牙齿很吓人的家伙!」 「……没错。我听说你在雾墙大楼打败了拿出真本事的他。」 「是啊!所以,那件事怎么了吗?」 撒罗米带著浅笑──让紧咬的牙齿叽叽作响后,对回答得铿锵有力的珂雷亚开口: 「他是『我们的作品』……『吸血鬼』之中实力顶尖的好手。我无法轻易相信他被打败了。」 「人还是宁可信其有比较好喔。不相信的人就会变成这样。」 珂雷亚俯视脚边依然昏迷不醒的壮汉说道。 「不,我这个人向来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物。」 撒罗米如此说道的同时,壮汉们又更往后退,开始从珂雷亚的视线内消失。 「……?」 珂雷亚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旋即又将那个问题推回喉咙深处。 因为他很快就自己发现问题的答案了。 ──七……不对,是八个人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周围,人的气息增加了。 说是气息,不过他并非利用超能力透视死角部分,而是透过传入耳中的细微脚步声等线索来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想到他连五公尺外人类所发出的细微声响也能分辨,与常人相比,他的能力或许已足以纳入「超能力」的范畴。 珂雷亚徐徐转头,环顾四周,结果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多了八道左右的人影。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跟刚才那群没个性的人比起来,你们的自我风格还真强烈耶。」 映入珂雷亚眼帘的,是样貌和一般人有些不同的人们。 尽管并非异形,然而那群男男女女却浑身散发著比方才的黑衣壮汉们更能感觉出「非正派人士」的氛围。 从穿著像是要参加舞会的燕尾服的男人,上半身赤裸的男人,脸和手臂上有著美丽刺青、一身优雅礼服的年轻女子,将针织帽盖到眼睛下方、身穿厚衣的少女,到戴著骷髅面具、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珂雷亚被那群古怪男女包围,但丝毫不显得焦急,反而不带嘲讽地看著装扮怪异的他们。 只不过,他不由得回想起往事。 ──啊啊,我想起马戏团那些人了。 ──因为比起普通的马戏团,他们感觉更像是一群怪胎,就好比眼前这些人一样。 ──不晓得大家现在还好吗? 正当他沉浸于过去时,撒罗米摊开双手,缓缓开口。 「他们和克里斯多福一样都是『吸血鬼』的成员。他们似乎对于让同伴克里斯多福屈服的你很有意见。」 「哦?这些家伙看起来的确是那样。」 「你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吗?」 可能是相信自己占有绝对优势吧,撒罗米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珂雷亚也知道,他们不只是一群奇装异服的家伙。 他们所有人恐怕都是某个领域的一流高手。包括这种氛围在内,他们果然与马戏团时代的同伴们十分相似。 因此珂雷亚带著些许亲近感,对他们泛起微笑── 「啊……你们的同伴,那个名叫克里斯多福的人对吧?他当时的确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不知为何一脸害臊地搔著脸颊,直截了当地说。 「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既然你们要夸奖我,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接受夸奖吧。」 「……?」「?」「?」 在满腹狐疑的怪人们面前,珂雷亚展开双臂,极为友善地── 说出丝毫不带挑衅意味的那句话: 「来,尽情地『赞美』我吧。」 § 旧公寓 屋顶 此时,有几道人影正从六层楼的大楼屋顶上眺望那样的「万事通」和「研究者」,以及因「万事通」的话而僵住的「吸血鬼」成员。 「他就是摆平那个克里斯多福的人吗?」 「没错。」 「就丽萨和夏姆转述给我的印象,我一直以为他会更像怪物一些……没想到他的外表还挺普通的。」 一个黑发金眼的男人带著愉悦笑意,由上而下俯视有著一头烈焰红发的男子。 整洁服装与缠住一只眼睛的绷带,让男人浑身散发出奇妙的氛围。 站在男人──修伊?拉弗雷特身旁,头上绑著印花方巾的男子解释道: 「别看他那样,他其实是个会让人明白何谓『人不可貌相』的家伙呢。说不定,他也在丽萨心中留下了心灵创伤……他虽然自称斐利克斯?沃肯,不过这恐怕是假名……」 「珂雷亚?史坦菲尔德。」 「……什么?」 听见冷不防冒出来的人名,修伊旗下部队「妖怪」的队长提姆微微蹙眉。 「这才是那位红发青年的本名喔。不过,因为珂雷亚?史坦菲尔德这个人在官方纪录上已经死亡,所以可能还是称他为斐利克斯比较好。」 「……」 ──这个老狐狸居然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将不满藏在心中,提姆仅以一声叹息作为抗议。 然后,提姆看著下方马路上的「吸血鬼」成员说道: 「……里面也有我没见过的生面孔。」 「是啊,那些是未来即将加入『妖怪』的人。我迟早会把他们介绍给你──以你的新部下身分。」 「看来身为花瓶上司的我,似乎无权拒绝。」 提姆这次没有将不满藏于心中,语带讽刺地回答修伊。 「才没有那回事呢。要是你不愿意,他们就会哪儿也去不成,立刻遭到开除。虽然一想到他们即将被放逐到这个不景气的世界里, 我就觉得有些心痛。」 修伊那副一点也不像在心痛的模样,令提姆益发觉得烦躁, ──算了,他没有说要将他们「报废处理」就该感到庆幸了。 但是,他心想再继续加深私愤也没有意义,于是缓缓地收回怒气: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万事通』?」 「不晓得耶。」 「你在开玩笑吗?」 「怎么会呢。他又不是我的部下,哪里轮得到我处置他,那样太不自量力了。我是会动点手脚没错,但至于他会采取何种行动……观察其结果这件事情本身,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我的目的。虽然不只是他,这一点也适用在很多事情上就是了。」 修伊面带浅笑,继续以冷漠的语气说下去: 「其实我本来希望爱迪尔和法兰克、奇他们也在场,但要是最后所有人都被打倒,提姆你应该会觉得很困扰吧?」 如果是现场的成员,就算被打倒也无所谓。 提姆眉头紧蹙,回应言下之意是如此的雇主。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用一点也不像是对雇主应有的措辞,直言不讳。 对此,修伊完全没有不悦,依旧一派轻松地开口: 「我只是想搞懂许多事情罢了。」 最后,他自言自语似的低喃: 「就像那个乖僻的『恶魔』一样。」 「……『恶魔』?」 「没什么啦。总之,我的行为出发点,不过是求知欲过剩罢了。」 对著微笑说道的修伊,提姆微微摇头: 「不对,你应该没有全部坦白。」 「哦?」 「我有种感觉,你想要了解所有事情,其实是有某个更明确的目的。」 「我不讨厌你那敏锐的直觉喔。」 修伊耸肩称赞部下之后,正大光明地岔开部下的疑问: 「不过这是我的私事,不能告诉别人。」 态度好比隐瞒有恋人存在的少年一般。 平时男人脸上总是浮现不带感情的笑意,然而唯独此时,他的笑容里彷佛蕴藏著某种情感。 正因如此,提姆确信纵使再问下去也是徒然,便不发一语地将目光转向下方上演的光景。 结果见到那里正好开始有了动静。 § 小巷 时间回溯到提姆从屋顶望向珂雷亚等人的几十秒前。 「……真教人惊讶。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种时间点,做出如此廉价的挑衅。」 撒罗米耸肩说完,原本愣在原地的怪人们──「吸血鬼」的成员们脸上开始浮现明确的怒意。 珂雷亚环顾众人一周后,神色疑惑地偏头说道: 「跟说好的不一样。」 就只有这么一句。 「……这话什么意思,万事通斐利克斯?」 「就是呢,那个叫克里斯多福的家伙来找我打架时,我问他跟他打架,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还有打赢他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对于众人的怒气深感意外的珂雷亚,怀著不满的情绪,大方说出过去的约定。 「结果他告诉我:『如果你打赢我,就能向「吸血鬼」的成员们炫耀』──一般听到这种话,都会以为向你们炫耀之后会获得赞美吧?若是如此,这事就对我有好处啦。要是炫耀后会受责备,那除非我是被虐狂,否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吗?」 「……」「……」「……」「……」「……」「……」「……」「……」「……」 珂雷亚以外的九人全都沉默不语。 ──眼前这个男人是笨蛋吗? 之中多数人都以那种眼神看待珂雷亚。 撒罗米代表那些人,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克里斯多福也真是的……你是为了那种理由才跟他互杀吗?」 「嗯?是啊,不过虽然对方是来杀我的没错,但因为我没必要杀他,所以互杀这个说法似乎不太正确……啊,抱歉抱歉,我太吹毛求疵了。总之说实在的,我很意外自己明明为了那种理由打赢他,如今却遭到众人责备。」 语毕,先前始终沉默的「吸血鬼」一员──脸上有刺青的女人出声询问: 「你是为了接受未曾谋面的我们称赞才和克利斯对决?你脑袋没问题吧?」 珂雷亚重新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展开双手向在场所有人宣告: 「那当然!我最喜欢被人称赞了!就算是奉承或谎言也无所谓!所以,利用甜言蜜语使人昏头这招对我很有效喔。还有,既然那个叫克里斯多福的家伙是你们的重要伙伴,为了不让他成为骗子,你们表面上是不是应该赞美我呢?」 珂雷亚像个说书艺人般滔滔不绝,忽然间他想起什么,将食指指向天空,补充说明: 「啊啊,不过请你们注意,我讨厌别人称赞我是『天才』。因为我不是靠天赋,而是凭努力获得现在的力量。天才听起来好像是懒惰鬼,什么也没做就变得很强一样,给人的印象好差。你们说是吧?」 听到他用一副「我已经确定会受称赞」的口气,喋喋不休地说起注意事项,「吸血鬼」的成员们不知所措,一团混乱。 撒罗米深深叹息后,对差点就要被几句话牵著鼻子走的「吸血鬼」们开口: 「够了,我们开始进行『实验』吧。不过别杀了他,因为我们的任务就只是将这个男人带走而已。」 见到撒罗米态度如此强硬,珂雷亚耸耸肩说: 「只要你们低头拜托,就能够全身而退喔。」 「可是那样就做不成实验了。况且,你们之后还有可能在同一个人底下做事,趁此机会先确认一下谁的辈分高,应该不算是坏事吧?」 撒罗米说完的同时,珂雷亚四周的气氛骤变。 看样子,险些遭到哄骗的「吸血鬼」成员们终于回想起任务,重新将珂雷亚视为敌人。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喂,当那种人的手下很辛苦吧?我好同情你们喔。」 珂雷亚对那样的他们询问。 「基于同情,我想先问个问题。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 「那位大叔好像很想试试我有多少实力,但要是你们在这里败给了我,就只会沦为白白牺牲的陪衬角色喔。我是觉得,出奇不意地成为我的同伴,也是一个不错的生存之道啦……你们觉得如何?」 当著他们的上司撒罗米面前,万事通公然鼓吹他们反叛。 可能是没料到他会做出那种提议,好几个人的神色困惑──其他人脸上则是露出非常厌恶的神情。 刺青女开口: 「不过是打赢克里斯多福,你就嚣张起来了?」 「有吗?我在打倒克里斯多福之前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耶。」 「……你好像很瞧不起我们,莫非你不认为我们之中有人比你强?」 「啊,也是有那种可能啦。我的确非常强,也有信心不会输给任何人。最重要的是,为了我所深爱的夏涅,我必须变得比谁都强才行……不过,我不否认有那种可能性。」 珂雷亚以像是在回顾自己人生的口吻说下去: 「但是呢,前提是你们得比我强……」 他打量周遭的男女,接著用带著一丝轻蔑的眼神,吐出一句话── 「八个人一起围殴比自己弱小的对手……你们不觉得丢脸吗?」 § 屋顶 「……为什么还不开始?」 见到大楼底下的众人迟迟没有动作,提姆 偏著头,满脸不解。 他原以为混战很快就会展开,不料所有人却动也不动。 他也猜想最爱长篇大论的撒罗米大概还在滔滔不绝,可是情况似乎又有些古怪。 一旁的修伊,对将原本就凶神恶煞的脸孔沉下来的提姆说: 「这可真有意思。看来,他似乎不只是个凶猛的男人呢。」 「那倒未必。说不定,他正拚命向我们的人乞求饶命。」 「无所谓啊,那样也挺有趣的。」 面对语气一派悠然的修伊,提姆挑起单边眉毛,本想开口抱怨──最后判断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枉然,于是将视线移回大楼下方的小巷。 § 小巷 「喂,撒罗米,我可以杀了这家伙吗?可以杀了他吧?」 声音中充斥著明确杀意的刺青女甫说完,「万事通」便抢在撒罗米之前回答: 「哎呀,你冷静一点。我还有其他想避免八对一的理由。」 珂雷亚双手抱胸,自以为头头是道地点著头说: 「我接下来将会蹂躏你们。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把你们打得七零八落……可是,假如输给我一个人,这样你们不就会很没面子吗?」 「……?」 在一副不晓得这家伙在说什么的众人面前,「万事通」接著说: 「所以说这样吧!包括那位戴防风眼镜的大叔在内,咱们来进行五对五的团体战!这么一来,无论哪方获胜都很公平……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地打了一仗!太棒了!」 相对于面露满意笑容,认为自己想到好点子的「万事通」,周围的人们这下总算发现了。 这个男人从刚才就一直不断出现的怪异言行,并不是企图要挑衅自己。 他只是将心中所想的事情,如实地说出来而已。 简直就像是为了把状况制造得对自己来说更有趣,才说出对手接下来即将遭遇到的命运。 不只是世界的支配者,他傲慢得彷佛自己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唯一神祇。 就连看似愚蠢的言行,也因为出自背后与其相应的傲慢,意义因此变得截然不同。 至少,他采取的并不是动摇我方心智这种廉价的手段。 虽然也希望他真的只是个有妄想癖的笨蛋,但以他打倒克里斯多福的这则事实为前提,打消了这个可能性。 轻敌的不是「万事通」这个男人,而是自己这一方。 直到这瞬间为止,他们一直以为克里斯多福会输是因为某种巧合,要不然就是他独特的随兴个性招致这种结果。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强大的敌人。 如果是受过训练的军人,或许就不会如此大意。 但是「吸血鬼」──尤其是在场的成员,他们从未与身体能力、战斗能力优于自己的对象交手过。 假使奇或希库尔这些有战败经验的人也在,情况也许就会有所不同,然而── 「只可惜他们不在现场。如果是奇,他大概会说句『那便是一切』,结束整件事情吧。」 以咂舌的刺青女为首,周围的人们全都收起对「万事通」的怒气。 取而代之弥漫整条巷子的,是更为明确清晰的杀气。 如今,他们正确地认知到一件事。 眼前的男人──是自己至今未曾遭遇过的「敌人」。 珂雷亚神色自若地接受浓度增加,缠绕全身的腾腾杀气。 他露出不同于先前的笑意,对「吸血鬼」们说道: 「那么,你和你和你……还有你是我这一组的。」 只见他随意指名目光所及的四人,看来似乎真的打算「分组」。 那四人分别是燕尾服男、骷髅面具、身穿厚衣的针织帽少女,以及敌意最为明显的刺青礼服女。 可是,「吸血鬼」的成员们已经不再为他的话所迷惑。 变得彻底面无表情的撒罗米,对著静静等待命令的他们举手。 大概是察觉自己已不可能制止部下们的「杀意」了吧。 撒罗米极力抹消情感,抱著不如就钜细靡遗地观察眼前光景的心理准备,开口宣布。 「实验开始。」 几乎在那句淡淡吐出的话尚未讲完之际,「吸血鬼」之中便有数人朝地面一蹬── 遭到清场的小巷内,爆发似的充斥著人们的热力。 珂雷亚缓缓展开双臂,与其呼应。 沐浴在蕴含憎恶情绪的热力之中──他用一副就连杀意也惹人怜爱的态度,开口道: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同时在脸上浮现令人感受到无尽寒意的凶残微笑: 「……欢迎你们来,各位配角。」 § 屋顶 「终于要开始了吗?」 提姆见到底下的情况,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愿不会有人丧命。」 「提姆,你认为形势对『吸血鬼』不利吗?」 「这很难说,毕竟里面也有我不认识的人。」 「你还耿耿于怀啊。那么,就请你趁此机会认识一下他们吧。」 修伊一派轻松地岔开提姆的挖苦,也将目光转向正在下方上演的混战。 然后,他注意到── 看见的瞬间,将其判断为「混战」的自己失了准头。 「哦?」 「啊……?什么事?」 晚了修伊几秒钟后,提姆也发现了。 原本应该由撒罗米以外的八人,压制万事通斐利克斯一人,然而现在情况却变得有些复杂。 「内哄……?不,应该不是……」 面对不可思议的景象,提姆满腹疑惑。 因为,「万事通」虽然的确正与「吸血鬼」们作战,但不知为何却只有和其中四人交手。 由于他们是从屋顶上俯瞰,才能够看出其中的异常之处。 「吸血鬼」确实是八人一起对「万事通」发动攻击。 然而「万事通」却一面搪开众人的猛烈攻势,同时只主动对其中特定的四人予以反击。 假如将站在远处的撒罗米也算进去,看起来就像是五对五混战中的一组起了内哄,从后方攻击自己的同伴── 提姆原本是这么想才不由自主地说出「内哄」这句话,但「万事通」和「吸血鬼」本来就不是同伴,自然称不上是内哄。 相对于神情愉悦地眺望著小巷的修伊,提姆再次体会到「万事通」是个可怖的人物,不由得加深眉间皱纹,喃喃嘀咕。 「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小巷 令提姆混乱不已的这个状况,对于有听见对话的人来说,其实很简单。 被珂雷亚单方面指定为「队友」的四名「吸血鬼」成员。 那四人当然也试图攻击珂雷亚,珂雷亚却敏捷地闪避攻势,仅向被归类为「敌人」的其余四人予以反击。 「吸血鬼」成员们所发动的攻击,当然不仅仅是拳打脚踢。 施展在这个时代的美国几乎无人知晓的异国格斗技的人;将异常修长的腿当成手一般控制的男人;利用异于常人的动态视力看穿珂雷亚的行动,然后朝其路径扔掷多支苦无(注:日本忍者常用的小型武器,形状有如短剑)的人……招式可谓五花八门。 然而,珂雷亚的行动与判断力却超越其上──甚至背离常识。 他一面闪避彷佛看穿自己下一步并朝自己飞来的利刃,不时抓住苦无扔向其他敌人。 非但如此,在只 要他避开,武器就会射中被指定为队友的「吸血鬼」的状况下,他还特意做出将其打落地面以保护「吸血鬼」的举动。 他不仅没有对被他单方面指定为队友的人出手,还确实地保护自己的同伴。 「万事通」那样的行动,其实是粉碎「吸血鬼」们自尊的行为,对方却无暇顾及这一点。 ──我真的是在和「一名人类」作战吗? 刺青女的背后冒出冷汗。 开始打斗不过才数十秒的时间,身上却已累积非比寻常的疲劳感。 简直就像同时与一群壮硕的格斗家为敌。 精神压力比起肉体上的疲劳更强烈地动摇作战意志,甚至令他们产生在自己眼前的,说不定其实是猛兽幻化为人形的妄想。 ──可恶,要是希库尔大姊在的话…… 一边为忍不住想起不在场的同伴的自己感到羞耻,刺青女扭转上半身。 她利用异于常人的柔软肌肉与关节可动范围,扭转超过一百八十度──接著反向旋转,并且利用反转的力道,整个人犹如鞭子一般将手中利刃砍向「万事通」的背部。 然而,才见到「万事通」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他的身影旋即从视线中消失。 「!」 ──在哪里? 以刺青女为首,「吸血鬼」们全都急著搜寻敌人的影子── 结果只见「万事通」已经绕到被指定为队友的针织帽少女背后,将手放在她肩上。 可能是肌肉或神经的穴位被按压住了,少女尽管遭人轻按肩膀,却无法往上抬起手,只能不住抖手,僵在原地。 「万事通」带著沉稳的笑容,对那样的针织帽少女说: 「不可以用『毒药』。」 「!」 「要是你从这里撒出去,不就会害到自己人了吗?」 「……!」 虽然针织帽遮住了双眼,四周所有人却都看得出少女十分错愕。 插图008 不只是少女,熟知她特性的「吸血鬼」们全都惊愕不已。 她的特技,是散布藏在厚重衣物下的各种「毒药」。 可是,知道这一点的就只有撒罗米所率领的研究团队「节奏」和「吸血鬼」的成员。假使有接获报告,修伊?拉弗雷特应该也会知道,但眼前的「万事通」实在没道理知情。 更别说,她根本还没做出任何具体行动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 珂雷亚回答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少女。 「咦?哎呀,因为我看小姐你的体格,不像是会格斗技或使用粗重枪械的人,所以就猜想大概是炸弹或毒药之类。后来,我发现你一直想要站在我的上风处,于是就确定啦。」 听了「万事通」的话,一直在远处观察的撒罗米眼神丕变。 在短短数十秒的混战中,连那种小细节都注意到,还在她打算用毒的瞬间封锁她的行动。面对这个事实,撒罗米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是完全不同于以往那些检体【人类】的异样存在。 ──「完美的人类」。 浅显的词汇倏地掠过研究者的脑海,但他随即否定那不过是愚蠢的妄想。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异于常人。 ──克里斯多福是我的杰作。而这里所有人,无论是基础的身体能力还是反射神经也都不比克里斯多福逊色。 ──但是……人类居然有办法同时与八个那样的对手为敌……并且在以特殊条件限制自己的状态下,击败众人? ──少蠢了……这样人类的定义会瓦解的。 由于针织帽少女遭到压制,包围「万事通」的「吸血鬼」们静止不动。撒罗米一直以来从未以成为冷酷刺客为目的培育他们,因此并未灌输他们不惜拋弃同伴也要打倒敌人的观念。再说,「吸血鬼」的实验体们本来就拥有比一般人更为强烈的同侪意识,即使教导他们那种作战方式,恐怕也没有意义。 撒罗米压抑住掠过心中的各种念头,平静地说出语带讽刺的褒美之词: 「真是的,没想到你这个检体会如此棘手,好像你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似的。」 面对这番褒贬参半的话,珂雷亚笑著回应: 「我的马戏团里以前也有自称吸血鬼的人,不过那个人的打扮可没有你们奇怪,顶多就只有穿戴上闪亮亮的帽子和西装。」 眼见珂雷亚在杀意围绕下,依旧从容地闲话家常,撒罗米也浅浅一笑: 「我才不管什么吸血鬼的服装。好了……我是你的敌队是吧?」 将浅笑转向地面──撒罗米徐徐摊开双手: 「我也差不多该加入游戏了,免得被人以为我偷懒。」 然后,他环视著「吸血鬼」们,神情遗憾地摇头: 「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居然选错了实验道具。看来……这下还是重启实验比较好。」 § 屋顶 「怎么还不结束啊……咦?喂喂喂,撒罗米那家伙……!」 一直从屋顶上观察撒罗米动向的提姆,发出焦躁不安的呼声。 ──那个实验狂,该不会是想做「那件事」吧? ──笨蛋,他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清场啊! 提姆似乎已经看出撒罗米打算做什么,并且为了该举动即将带来的结果而动怒。 ──这家伙想把「吸血鬼」们也一起毁掉吗! ──话说回来,假如最后只有那个「万事通」一人没事怎么办! ──现在没时间想那些了,要是不赶紧离开,连我们也会遭殃! 在心中吶喊一番之后,他推测现在就算劝阻撒罗米也是白费工夫。 「糟了啦,要是撒罗米做了那件事,肯定会引起调查局的注意……」 打算向上司提议赶快离开现场的提姆,猛地将头转往修伊的方向── 然而眼前却空无一人,只有一片单调无趣的屋顶景色。 「咦?」 ──修伊那家伙居然自己先逃了! 提姆气得脸颊抽搐,同时上下左右地移动视线到处搜寻,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推测错误。 他在追寻瞬间映入视线一隅的人影之后──发现那道人影正往与对面大楼间的缝隙下坠。 「修……修伊!」 他连忙探出身子,结果见到修伊的身影轻巧地降落在大楼屋顶上。 修伊一面落下,一面不时朝大楼的凸起处和窗框踢去,犹如飘落的羽毛般轻盈而巧妙地减缓冲劲,不断下降。 知道他并非坠楼,而是以对他来说最快的方式下楼的提姆,忍不住仰天抱头。 ──不是说好要旁观事情的发展吗! 接著他咬牙切齿地口吐不满: 「再说,你怎么可以亲上前线啦!」 § 小巷 数秒前 「……!」 见到撒罗米的举动,「吸血鬼」们浑身僵硬。 抓住针织帽少女肩膀的珂雷亚,也感觉到她全身因恐惧而颤抖著。 ──他好像想做什么。 不顾眯起双眼的珂雷亚,刺青女大喊: 「等一下,撒罗米!你想做什么!」 结果只见戴著防风眼镜的撒罗米,在充满悔恨的眼眸中含泪说道: 「不用担心,我爱你们……是啊,我是如此深爱著你们!所以,你们放心吧!」 ──糟糕,他好像打算做比毒药更不妙的事情。 尽管珂雷亚理所当然地丝毫没有「我搞不好会死在这里」的念头,然而 他认为这下子恐怕很难保护自己刚才认定为「队友」的四名「吸血鬼」。 不论对方原本是敌人还是什么,不遵守自己订下的「规则」,就是一种耻辱──珂雷亚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设法想出能够让四人获救的方法。 然后,他用仅仅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做出决定。 ──只好在他动手之前……打倒他了。 珂雷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展开行动。 他一松开针织帽少女的肩膀,便冷不防轻拉她的手。 将她方才企图使用的小瓶毒药握在手中。 「啊……」 珂雷亚对小声惊呼的少女低声道歉: 「如果这是会害死人的毒药,那就抱歉了。」 他并不是想要对她使用那瓶毒药,但却有可能害少女的上司,名叫撒罗米的男人丧命。 为了这个理由先行致歉之后,珂雷亚态度强硬地从害怕到没了力气的少女手中抢过瓶子。 瓶子里的内容物是粉末,她原本打算顺著风势撒布吧。 珂雷亚以超常速度摆出投掷姿势,准备将瓶子直接朝撒罗米脸上扔去── 然而他那无与伦比的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却在前一刻中断他的行为。 因为珂雷亚注意到,撒罗米神情错愕地看著位于自己肩膀上方,也就是「自己身后略上方」的位置,停止了动作。 珂雷亚并不晓得他原本打算做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身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珂雷亚握著瓶子,猛地转身。 结果跃入他视野中的是── 一名忽然出现在小巷内的文雅男子,脸上挂著机械式笑容的身影。 「什……」「怎么会……」「他为何会在这里?」 继珂雷亚之后也见到那名男子的「吸血鬼」成员,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文雅男子朝讶异的「吸血鬼」成员一瞥后,向站在离自己最远处的男人唤声: 「撒罗米,不可以动粗喔。」 听了那句语气柔和的话,撒罗米瞪大双眼,急忙开口道歉: 「非……非常……非常对不起!」 他一改先前老神在在的态度,铁青著脸,冷汗直流。 从撒罗米惊惧的态度,珂雷亚立刻便察觉眼前的男子应该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然而比起追究此事,他反而先问了另一个令他好奇的问题。 「你……是从上面下来的吗?」 「是的……我以前曾经戴著面具,做过类似特技演员的事情,所以习惯了。」 不知何故一副感慨万千地说完,男子将视线转向珂雷亚── 以柔和却坚定的声调,向他道歉: 「身为他们的雇主,我在此向你致歉。请原谅我的手下如此无礼。」 听见老大修伊?拉弗雷特开口道歉,刺青女等「吸血鬼」成员不禁颤栗。 那是一如往常,甚至让人觉得开朗的语调。 然而看在知道他正是与国家为敌的恐怖分子修伊?拉弗雷特的众人眼里,却不得不怀疑那副笑容的背后,其实是无尽的空虚。或许应该说是爽朗的威吓气势吧,修伊的语气越是温柔,就越是教人背上狂冒冷汗。 「万事通」也是个直觉敏锐,异于常人的男人,他应该一下子就看穿修伊的本质了。 ──可是……即使是修伊尊师,也不可能制伏得了这家伙。 刺青女如此确信。 这个名为「万事通」斐利克斯的男人十分异常。 他恐怕打从心底坚信「全世界皆为我所有」。 面对那样的对手,威胁之类的手段是行不通的。 这个男人堪称是人类之中的特异,异常到让人不禁怀疑他或许有办法杀死拥有不灭之身的修伊的肉体。 支配者与不死者。 无论哪一方获胜,事情都不可能轻易结束。 一场赌上双方一切的争夺之战即将展开。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将其烙印在眼底。 人与非人者。 飘荡其间,以「不完全的不死者」身分降生于世的我们该如何存活──也许能够从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斗争之中,抓住一丝头绪。 咽了咽口水,「吸血鬼」成员们从斐利克斯身旁退开一步,决定从旁观望事态发展。 一阵不祥的风吹过大楼之间。 然后── 彷佛一直在等待风声停止似的,「万事通」斐利克斯喃喃开口: 「那双眼睛和长相……」 「?」「?」「???」 完全出人意表的开场白,令化身成为观众的撒罗米等人脑中浮现问号。 「莫非……你是夏涅的哥哥?」 突然冒出来的专有名词。 夏涅是修伊女儿的名字。 正因为知道这件事,刺青女等人的脑袋益发混乱。 修伊在不知该作何反应的部下们面前,大方指正对方的错误: 「不,我是她父亲。我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那是因为我是不死者,不好意思。」 听了这番话,「万事通」的反应相当激烈。 只见他倏地挺直背脊,以外交官般的举止伸出右手。 「幸会,我是斐利克斯?沃肯,很荣幸见到你。」 他完全收起先前的傲慢态度,像个随处可见的男人似的,握住眼前男人──未来岳父的手。 「哎呀……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让夏涅诞生在我的世界里!」 紧握的手,以及深切诚恳的感谢之词。 他的情绪反而还比普通男性来得激昂几分: 「我正在与令嫒交往,请多指教。坦白说,我正在考虑结婚的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小女不才,还请你多多包涵。」 修伊微笑回答之后,面不改色地提起别的话题: 「对了,我有份工作想要委托万事通斐利克斯先生……」 「哦?愿闻其详。」 听到斐利克斯一副心情大好地愿意继续「洽谈」,修伊环视四周后说道: 「这件事不方便在路边说,要不要换个地方呢?你是我女儿交的第一个男朋友,请务必让我请你吃顿饭。」 「乐意之至!」 「那么……撒罗米的车子可以载两个人吗?」 眼见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撒罗米赫然回神,一边调整衣襬和防风眼镜的位置,一边清了清嗓子。 然后,他彻底转换心情,踏著正步走向车子。撒罗米打开后座车门,态度殷勤地准备迎接两人上车: 「那么,就让我带两位前往聚餐地点。」 没有让举止宛如管家一般的撒罗米久等,修伊和斐利克斯随即朝车子走去。 两人若无其事地经过依旧僵在原地的「吸血鬼」身旁── 斐利克斯忽然停在针织帽少女旁边,将刚才的毒药瓶放在她手里。 「谢谢你借我这个。毒药很危险,你要小心使用喔。」 「咦……?……啊,是的……」 大概是很满意少女的回答吧,只见斐利克斯哼著歌,与修伊并肩同行。 「你喜欢夏涅哪一点呢?」 「全部。」 「那真是太好了。」 在气氛和睦的对话之中,两人上了车── 将许多人留在原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地从现场消失。 「……」 「…………」 「………………?」 「? ! ??? ? ……!」 陷入失神状态的「吸血鬼」成员。 修伊和斐利克斯上车之后,撒罗米也坐上副驾驶座,一句话也没对被留下来的人们说就径自离去。 被扔在原地的他们,只是继续沉默著。 面对如此离谱的事情发展,他们来不及整理头绪,有好一阵子都动弹不得。 这时,一道说话声从旁对那样的他们搭话。 「嗨,我是掌管『妖怪』的提姆,请多指教。」 头上缠著印花方巾的男人伸手扶正眼镜,一面对众人说道: 「身为你们的新上司,对于刚才作战行动的结果,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 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简直就像在说服自己一般。 「把那个红毛家伙的事情当成一场恶梦,全忘了吧。我说完了。」 第十章 逃亡者的窝没有毛毯 和其他国家一样,美国这个国家也有著各种面貌。 除了有光鲜亮丽的一面,当然也存在著贫困阶级。而在前所未有的大萧条之下,那样的负面正逐渐广泛地侵蚀整个社会。 政府持续不断地透过罗斯福新政等政策与大萧条的阴影搏斗,然而国家经济有所起色却是一段时日之后的事情。 经济大萧条开始已经数年。 各地虽然一再出现缺粮者们所发起的暴动,但那些能够发起暴动的人还算是好的。 如今事态已严重到,某州开始传出失业者们因为持续挨饿,甚至没力气示威抗议的消息,而且由于缴不出电费的人口增加,更有些区域一到夜晚就变得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光。 富裕阶级的人们即使在不景气之下,依然生活在灿烂夺目的灯光中,能够凭著暖气捱过寒冷。可是,贫困阶级的人们却迟迟无法脱离连份工作也找不到的困境。 在一片悲怆氛围中,好几间救济院爆满,街上满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为解救许多生命受到不景气阴影束缚的人们,包括增设福利住宿设施在内,政府不断祭出各种对策与之对抗。 在那之中──有一间不是政府,而是由某位医生出资兴建的临时住宿设施。 那间位在纽约郊外的设施里,弥漫著与富豪们居住的百万富翁区截然不同的气氛,无家可归的人及其家人挤在一起,简陋度日。 这间由名叫佛瑞德的医生所兴建的设施,是将停业的旅馆直接买下来使用。听说他原本打算重新打造成医院,但是后来决定在大萧条结束之前,将其作为帮助满街失业者们抵御寒冷的住宿设施。 尽管有收取最低限度的房租,然而考虑到经费等开销,这依然算是作好亏本的心理准备的公益之举。 只不过,虽然大环境不景气,出入这间住宿设施的人们目前倒还不至于有饿死之虞。 原因是因为,他们前阵子才做过一份临时工。 建于曼哈顿岛附近沿岸,被戏称为「ra"snce(太阳神之矛)」的前卫大楼。 那栋建来作为多用途商业大楼的建筑,是由许多居住在当地的居民兴建完成。 揭幕仪式虽然已经结束,不过地下有一部分仍在施工,而这间住宿设施内也有不少人正在施工现场工作。 由于其中有些人会用赚来的工钱,离开住宿设施去找更好的栖身之处,因此有时会有房间空出来。 然后这一天── 一名男子溜也似的住进偶然空出的房间里。 只摆了最低限度的床和家具,以房间来说过于狭小的单人房。 蜘蛛和老鼠在房间角落互咬,四周传来怒吼、哭声,有时还会有听似悲鸣的声音。 「……算了,这里总比之前我自己找到的福利设施来得好。」 那是一个聚集了身无分文的娼妇和落魄小混混,几乎所有房间都无电可用,空有虚名的住宿设施。即使经常因为点亮蜡烛而引起火灾,而且屡次都有人因此丧命,待遇依旧没有获得改善。 告诉自己与那种地方相比,这里的环境要好多了,男子疲惫地坐在床上。 ──唉,是啊,既然还听得见四周传来怒吼声和悲鸣,就表示那些人还有精力吵闹。 ──反观我明明好想大哭大喊,却连那点力气也没了。 ──……算了,外头多的是人寄居在连屋顶也没有的地方,跟他们比起来,我算幸福了…… ──要是……不会再有人来追我就好了…… 男子──涅伊达?夏兹库鲁重新回顾自己的立场。 他虽然是被名叫拉德?卢梭的男人半绑架来到纽约,但是回头想想,当时的他或许早就已经被某种不祥的潮流缚住双腿。 ──要不是被拉德那家伙缠上,我现在就…… ──…… ──现在就怎样? 这时,他察觉到一件事。 自己根本早就无处可去。 说起来,涅伊达本来就不是自愿出狱。 一方面是被调查局说服,二来他也觉得「幽灵」的余党应该已经忘了自己这个人,然而如今,涅伊达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话说回来,离开监狱后,监视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神秘的跟踪者,赌场内的纠纷,还有── ──居然连那种看似随处可见的女侍……也是那个组织的……「希尔顿」的同伙……! 在赌场外偶然遇见的少女。她一见到涅伊达,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转眼就浮现带著杀意的憎恶之情。 那幅景象,即使到了半天后的现在,依旧在涅伊达脑海中萦绕不去。 后来,他一股脑儿地拚命狂奔,结果混进一群结束工作的流动劳工中,来到这间住宿设施。 向正在配给粮食,貌似职员的男人询问下,涅伊达得知他们恰巧正打算为空房间招募住户。 不知是被一脸走投无路的涅伊达的气势压倒,还是涅伊达塞给男人作为配给补贴的几张纸钞奏效,总之他最后租到了这个小房间。 他到附近店家买了枕头,抽出里面的棉花,将在赌场赢来的一捆捆钞票塞进去。 涅伊达一边塞,一边满脸倦容地叹气。 ──真是可笑透顶。 ──过去一直靠著欺骗上级,爬上高位的我…… ──如今手边明明有钱,却非得在这种地方装成穷人,欺骗周遭的人们。 涅伊达?夏兹库鲁是名骗子。 虽说是骗子,诓骗有钱人出钱投资之类的事情却只做过一次。 与其说骗子是他的职业,或许应该说是他的生存方式。 欺骗强者「我是有用的人」并讨好对方,搞垮自己原先所属的组织。然后,等他在他讨好的组织内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已达极限,他便将目光转向组织之外,寻找更强大的组织──开始毫不迟疑地推销自己。 好比爬楼梯一样,他就像这样靠著不断背叛他人,栖身更强大的组织内。 可是,他却没能将修伊?拉弗雷特所率领的「幽灵」当成踏板,反而还从阶梯上滑了一跤。 尽管他奇迹似的保住一命,但这样下去还是跟死了无异。 事情究竟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他一面把钱塞进枕头,一面重新思考。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成为骗子? 犯下的第一件诈欺案又是什么? 就连因为担心遭修伊的手下报复而躲进监狱的期间──尽管害怕,他仍不停思考这件事。 假使没有那个「开端」,自己就不会吃这种苦头,而会继承父亲的玉米田──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幸福,但至少可以安稳地过日子吧。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最后却都走向同一个答案。 就连此刻,在他缝合敞开的枕头边缘时,脑海中浮现的答案依然不变。 那是令人怀念的故乡景色。 他最初犯下的诈欺案,是对与他青梅竹马──而且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天真女孩撒的谎。 ──「我长大以后要当英雄!」 ──「变成像维亚?厄普和杰西?詹姆斯那样!」 ──「等著看吧,我一定会变得超强!」 ──「到时候……要我保护你也可以喔。」 那是为了安慰被某人欺负而哭泣的女孩──为了让她安心而撒的小小谎言。 「但其实当时……我并没有要骗人的意思……」 涅伊达将塞满钱的枕头放在床上,喁喁自语。 至少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涅伊达的想 法并无虚假。 成为真正的英雄,保护女孩──这曾经是涅伊达的梦想。 可是,结果他却成了老套无趣的骗子,甚至无法将大笔钱财据为己有,只能以前恐怖分子的叛徒身分,藏身好比救济院的住处里。 若是把英雄当成衡量标准,比起刚在赌场赢得一大笔钱的他,一身清廉、快要饿死的人反而还比较接近所谓的英雄。 即使儿时真的是那么想,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等于欺骗了她。 ──「好厉害!」 ──「涅伊达,你好棒,好帅气喔!」 ──「如果是涅伊达,一定能够变得超强!」 ──「我们约好了喔,涅伊达!」 每当回想起青梅竹马天真烂漫的喜悦笑容,强烈的罪恶感都会紧勒住他的心。 因为打从心底相信涅伊达才展露的笑容。 然而十年后的今天,却连回忆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必须更清楚地回想起她的脸。 为了稍稍减缓自身的恐惧,涅伊达试图让自己沉浸在故乡的回忆里── 但是,青梅竹马的脸庞却突然布满憎恶的表情,还出言咒骂涅伊达。 ──「叛徒去死。」 那张扭曲的脸──和那名女侍长得一模一样。 「呜啊啊!」 涅伊达浑身颤抖,从床上滚落。 背部撞击地板的疼痛感令涅伊达惊醒过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床上睡著了。 「原……原来是梦……」 他全身冒冷汗,呼吸紊乱得好像刚全力奔跑过。 青梅竹马的脸庞一时从记忆中消失,被那名女侍的脸孔覆盖过去。 ──可恶! ──什么嘛……那群家伙……一度差点杀死我……还把其他叛徒全杀了……尽管如此,尽管如此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 重新坐在床上调整呼吸将近一分钟之后,他开始思考那名看似修伊同党的女人的事情。 以及今后自己该如何是好。 虽然那女人感觉并非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找涅伊达,而是偶然遇见他,但这也是一个问题。 因为这代表著,修伊的同党已经在这座城市散布到能够偶然撞见的地步了。 我真的只是碰巧遇到只有几个人在曼哈顿的修伊的手下……当然也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无论如何,被对方找到时的处境都同样危险。 涅伊达也考虑过马上离开曼哈顿岛,可是对方也有可能已经派人在桥等处进行监视。 最重要的是──要是他又一个人逃走,到头来他的处境还是一样会越来越艰难。既然如此,他必须立刻好好地思考。 设法想出让自己得救的办法。 想出该怎么做,才能将一切一笔勾销。 假使混进为了寻求食物和工作而在全美四处迁徙的流浪者和流动劳工集团,或许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掩人耳目。事实上,如果涅伊达没有在方才的赌场偶然得到那笔钱,即使撇除逃亡等因素,他还是极有可能会选择过那样的生活。 然而在奇妙的命运机缘之下,他得到了拉中一组777的钜款。暂时不必为食物和住处发愁的他,顺利的话,也许还能在这个不景气的环境里做起某种事业。 可是,倘若被强盗袭击,一切就完了。 虽然存到银行里也是个办法,但是才刚出狱就在银行存进一大笔钱,这样说不定会让调查局起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害怕会因此落入修伊那伙人的情报网中。 ──该死……什么嘛……什么东西嘛。 ──为什么要对我这种小角色……穷追不舍好几年……这样到底有什么好处啦! 他的心头虽然涌现怒气,强烈程度却不及内心的恐惧。 「可恶……」 ──总之先休息……之后再想好了。 脑袋没法好好运转,有可能单纯是因为缺乏休息的关系。于是涅伊达躺在床上,准备来享受得来不易的床铺。 「……没有毛毯啊……」 尽管觉得自己会在这寒冷季节中冻死,他却没有勇气再次外出买毛毯。 而且,他才刚把钱藏在枕头里,要是让枕头离开视线,说不定会被不知情的小偷给偷走。话虽如此,抱著枕头外出也太不自然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时间根本也没有店会营业……」 此时正值东方的天空虽微微泛白,但外头天色仍暗,甫从深夜转换至清晨的时刻。 ──……要是这里有管理员,我就能问问能不能借张毛毯了…… 正当他如此心想,房内忽然响起敲门声。 敲打破烂房门的声音在狭小房内显得格外响亮,猛然揪紧涅伊达的心。 「……!……呜!」 他急忙将枕头藏在背后,屏住呼吸,瞪著房门。 ──是谁? ──普通人不可能会一大早就来拜访! 房门尽管上了简单的锁,但那不过是只要有心破坏,只凭一把铁锤就能毁损的玩意儿。 假如对方是来收拾他的修伊的手下,他的命运就会到此结束了。 ──不行不行不行,谁要结束啊,混帐东西! 他屏气凝神地转头,望向身后的窗户。 这里是三楼,有可能跳楼逃跑吗? 涅伊达心急如焚地思忖著,然而门外传来的说话声,语气听来却意外地悠哉。 「喂~我听见你房里传出好大的声响,你没事吧?」 「……」 那人说的巨大声响,应该是指刚才从床上滚下来时的声音吧。 既然那个声音会被人听见,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奇差无比。 「……噢,我没事,我只是跌了一跤而已。如果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别这么说……那个,我是楼下房间的住户,平时帮忙管理这里。你是今天住进来的人吧?我可以跟你打个招呼吗?」 「……」 ──怎么办? ──是……陷阱吗? ──可是如果我拒绝他,逼得他破门而入,结果还不是一样…… 再说,要是对方不是来收拾自己的,到时就很难把这里当成据点了。 犹豫了一会儿,涅伊达将枕头藏在床底下,然后缓缓打开房门的锁。 看到从门缝中窥见的脸,他顿时放下心来。 那张脸孔虽然陌生,却不像是个强壮的男人。 从外表看来,男人似乎不太健康,感觉就连涅伊达也能轻易打倒他。 ──……?这家伙现在虽然很正常…… ──不过以前似乎是毒瘾犯? 那人尽管脸色不佳,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暗自判断对方现在应该没有沉溺于毒品,涅伊达将门敞开,一边确认男人身后并开口: 「我叫古斯。你呢?」 对著随口报上假名的涅伊达,年轻男子咧开削瘦的脸颊,笑著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罗伊?默多克。你要是碰上什么麻烦,尽管告诉我。」 § 几小时后 住宿设施 餐厅 大概是短暂的睡眠消除了睡意吧,后来涅伊达始终没能入睡。 然后,就在闻到楼下传来引人食欲的香气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什么也没吃,便摇摇晃晃地朝著香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看似由废弃旅馆的大厅改造而成的餐厅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其中大半应该都是住户,此外也有只是在附近徘徊的流浪 者混在里面。 餐厅里也飘散著酒味,仔细一瞧,确实有好几个人一早就喝醉了。 ──都这么不景气了,还一早就喝酒。 尽管他心里如此嘀咕,但由于其中显然也混杂了劣酒的味道、疑似工业用或医疗用的酒精味,因此他决定不再多想。 ──要去哪里付饭钱啊? 正当涅伊达不知所措时,刚才来他房间的男管理助手向他搭话: 「嗨,古斯,你后来都没睡啊?」 听到那人用刚才胡诌的假名称呼自己,涅伊达一时还疑惑他在叫谁,不过他还是佯装镇定,在脸上堆起假笑: 「……是啊,我睡不著。对了,你叫罗伊是吗?」 「是啊。总之,这里的早餐不用钱,因为已经算在房租里了。别客气,你尽管吃吧。」 罗伊端来自己和涅伊达的两人份早餐,排放在附近的桌上。 「幸好今天餐厅里的人不多。昨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天空中有飞机到处盘旋,然后那些说什么战争开打了,大吵大闹到半夜的家伙现在好像还在睡。」 「是这样啊……不过话说回来,居然免费供应早餐,这里的服务也太好了吧?」 ──对了,昨天好像也一直配给到将近半夜。 心想多了解一点自己的藏身之处也不是坏事,涅伊达在罗伊身旁坐下,决定向他问个仔细。 「这里的房东家境那么好啊?」 「这个嘛,因为他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听说有不少有钱的客户……他利用那些钱,以便宜的价格替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看病,真是太令人感激了。」 「他还真是个滥好人耶。」 「我也这么觉得。他甚至还替我这样的前毒瘾犯介绍正经工作。他开这间住宿设施,简直就像在做公益,而这里的人大约有一半都曾经受那位医生照顾,后来就这么住下来了。」 说到这里,罗伊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润润喉之后又继续说: 「不过,这里花的不只是医生的钱。你瞧,芝加哥的大型黑手党不也会要附近的商店街拿钱出来,然后大张旗鼓地发放熟食以博取民众支持吗?同样的,这里也是由附近的几个黑帮共同出资的啦。」 「共同出资……?」 「这里的经营者人面就是那么广。而且站在黑帮的角度,也能得到饥饿民众的不满不是指向自己,而是指向政府的好处。」 罗伊一边吃著自己的早餐,同时将目光移往涅伊达的义肢。 「不过,这里不像芝加哥的大人物那样能够赈济几千人就是了。总之,我们的医生对伤患和病人都很好啦……对了,工作人员会那么乾脆就让你入住,是不是因为看到你的义肢啊?」 「……噢,你说这玩意儿啊?」 涅伊达用臂力动了动手指无法动弹的义肢,边敲桌子边回答: 「这个嘛……我也已经习惯了。」 「你已经比吸毒后遗症发作时,全身动弹不得的我要好多了啦……不过,以现在这个世道,有义肢要找工作应该也很困难吧?」 ──啊啊,这个人以前果然吸过毒。 ──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戒掉了。 涅伊达不动声色地观察罗伊,然而男管理助手却反过来观察那样的他,还开口提问: 「你脸上的烧伤是事故造成的吗?」 「!」 ──可恶,我刚才一不留神就洗了脸。 ──不对,还是说……我的妆早就被冷汗融掉了呢? 涅伊达的烧伤,是从前险些遭「幽灵」的成员用炸弹杀害时造成的。 因为他以共同背叛组织的同党尸体作为盾牌,又被恰巧经过发现爆炸的医生所救,才得以奇迹似的生还。 他之所以用粉妆遮掩烧伤疤痕,是为了不被以希尔顿为首的「幽灵」余党发现。 可是回头想想,除了希尔顿外,「幽灵」的成员也只见过我烧伤前的脸,这样是不是反而不要化妆遮掩比较好啊? 就在涅伊达如此思索时,罗伊一脸歉意地开口: 「啊,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没有啦,其实我以前……差点被黑手党杀掉。」 涅伊达决定只吐露一半的真相。 他认为比起勉强隐瞒到底,结果引人疑窦,还不如半利用对方的善意比较明智。 「你说差点被杀掉……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因为那个黑手党搞不好到现在还在追我……我希望有个身上有烧伤和义肢的男人住在这里的事情尽量不要传出去。」 「你放心吧,这里没有人会多嘴啦。」 「这可难说,要是黑手党提供赏金……」 话还没说完,一想像起希尔顿那群人悬赏缉拿自己的事态,一股强烈的寒意顿时笼罩涅伊达全身。 但是罗伊却不疑有他,相信涅伊达就是「害怕黑手党的逃亡者」,并开口安抚他: 「没问题的,要是有人敢多嘴,就会先被这里的危险家伙给宰了。」 「危险家伙?」 「我不是说了吗,经营这里的医生是个滥好人。无论是白人、黑人、黄种人,也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他都一视同仁地替大家看诊。」 ──那个医生到底是极度伪善,还是脑子有问题啊? ──……还是说,他真的是英雄呢…… 他原本暗地嘲讽,思绪却从中途开始转往自虐的方向。 涅伊达一面克制自己别再自虐下去,同时以自然的态度随声附和: 「……那可真是了不起。然后呢?」 「他是个不在乎人种、男女老幼、有钱没钱……非但如此,也不管职业和善恶的人……从我这种身无分文的毒瘾犯到互殴受伤的黑帮、反遭攻击的杀手,他都愿意平等地给予治疗。」 说到这里,罗伊稍微环视四周,小声苦笑道: 「因为这里住了不少那种有问题的家伙……所以彼此装作没看见是大家共同的默契。假使在这种地方干出密告这档事……你应该晓得会怎样吧?」 「……我懂,这一点我也会牢记在心。」 如此回答的涅伊达暗地心想。 ──原来如此……我这下说不定走运了。 ──因为修伊的手下手头阔绰,应该不会接近这种地方…… ──就某方面而言,藏身在有问题的家伙之中,反倒对我有利。 涅伊达在心中暗自窃喜后,用左手握著汤匙,大口地吃起早餐。 早餐的墨西哥辣肉酱虽然稍嫌绞肉少了点,不过番茄和豆子的辣度恰到好处,越吃食欲就越是从胃的深处涌现。 「……这个真好吃。」 「是吧?」 对著耸肩笑道的罗伊,涅伊达这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继续大快朵颐。 这是他出狱后,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 或许是饥饿带来的效果吧,总之这个味道令他安心得不由得回忆起故乡。 ──……。……? 居然嘲笑提供这种餐点的医生不是伪善者就是脑子有问题,我到底算哪根葱啊?涅伊达顿时厌恶起自己──然而同时,他也对有此念头的自己大吃一惊。 至今一再背叛他人的他,现在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厌恶自己,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也许是因为在那之后发生过太多事情。 他走过的人生遭到全盘否定,甚至连逃跑都不受允许,被过去欠下的债紧缠不放。 被遭人追赶的恐惧勒住颈项,成为自己造下的孽的奴隶之后,如今他才明 白。 自己果然在哪里弄错了。 ──我究竟是……为什么……在哪里…… 懊悔的情绪萦绕不散,让他的脑袋变得几乎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法思考。 心想这样不行,涅伊达决定专心吃饭,试图分散注意力。 ──没错,只要待在这里,我就能够放心了。 ──这个地方……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容身之处。 ──所以,我的过去还没有追来这里。 涅伊达在心中这么反覆告诉自己,一面不停将墨西哥辣肉酱送进口中。 可是,他却忘了。 忘了自己甚至还没有试图卯足全力逃跑。 忘了自己不是逃跑,而是随波逐流地来到这座城市。 忘了即使只是稍微被卷进围绕「不死者」的奇妙漩涡──到头来,还是会流向同一个地方。 没有挣扎著逃离漩涡的结果,就是一个命运降临在他面前。 极度接近偶然,却又可称之为必然的命运。 「哎呀……这个真的好好吃啊。」 「你去跟今天的厨师说吧。」 罗伊对重覆赞叹好几次的涅伊达笑道。 「不过,那位负责早餐的厨师也是个曾经因为一些因素而受伤的家伙。他平时除了在这里做早餐,白天还会到外头工作,说什么想要存钱,成为一名乐器演奏家。」 「哦……好上进的人。」 「是啊……喔喔,说人人到,他刚好来了。」 罗伊望著涅伊达身后,朝远处举手招呼。 「喂~过来这边,我介绍新人给你认识。」 一道语带叹息的说话声从涅伊达后方传来,回应罗伊的呼唤。 「介绍新人?明明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来去去,你会说这种话还真是稀奇啊,罗伊。」 「这个新人好像很喜欢你做的菜喔。」 「那可真是多谢了。我很高兴听到有人这么说。」 听到管理助手罗伊这么说,早餐厨师恭敬地道谢。 我好像应该和对方面对面打个招呼。 涅伊达如此心想,于是缓缓转身向后。 几乎在此同时,罗伊叫了涅伊达的名字: 「我跟你介绍,这位是古斯。」 结果,他转到一半的身体倏地停顿下来。 ──…… ──……啊,对喔,那是我的假名。 那是自己刚才胡诌的假名。发现距离来到餐厅时不过才隔了几分钟,自己就又差点忘记这回事,涅伊达暗自反省,告诉自己要振作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会用古斯当假名啊…… 一面心想实在不该用从前险些杀死自己的直属上司的名字当作假名,正当涅伊达准备再次回头之际,却见到罗伊偏著头对早餐厨师说: 「怎么了?你为什么一脸惊讶啊,厄本?」 厄本。 听到这个名字,涅伊达完全静止上半身的动作。 「喔,没什么,只是我以前的上司也叫这个名字。」 早餐厨师开朗的笑声,让涅伊达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对那人的声音有无印象。 就连当时的他,也没有自信能够从说话声听出对方是谁。 他不可能会记得,从一开始就打算背叛,将对方当成踏板的同伴的声音。 然而,他却记得厄本这个名字──而那个男人,对古斯这个专有名词做出「我以前的上司也叫这个名字」的反应。 不祥的预感将涅伊达的背脊压迫得嘎吱作响。 要逃跑?还是蒙混过去?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事态更加恶化了。 「……咦?」 来到桌旁的早餐厨师【厄本】见了涅伊达的侧脸后,蹙起眉头。 「你……该不会是涅伊达吧……?」 结束了。 那便是萦绕在涅伊达心中的一句话。 结果到头来,我终究只是个小丑。 ──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斜眼朝早餐厨师一瞥,他的确对那张脸有印象。 那名青年是「幽灵」的低阶成员,是个没事就会一直盯著夏涅看的男人。 当初涅伊达看准了懦弱的他好控制,从很早便邀他一同「背叛」组织。 可是,最后遭到背叛的人却是涅伊达自己,还因此失去人生的立足点和右手。 对于这件事,说他毫无恨意是骗人的,然而现在的涅伊达却顾不了那种琐碎小事。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吃到早餐那瞬间感受到的短暂安心感,真的一转眼就好比海市蜃楼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剎那间,涅伊达把左手的汤匙换成叉子,以将椅子翻倒之势,猛地跃向厄本。 「喂!」 罗伊的呼声在餐厅内响起之时,涅伊达已经从背后架住厄本,并且将叉子的前端对准他的脖子了。 涅伊达一面在心中作好用叉子刺破厄本喉咙的心理准备,同时焦躁地问: 「……是希尔顿派你来杀我的吗?」 其实只要稍作思考,就会知道此话与刚才罗伊的说明两相矛盾,但是看在现在的涅伊达眼里,身为「幽灵」成员的厄本除了是来杀自己的刺客外,不作他想。 不用说,这话在刚刚才发现对方是涅伊达的厄本听来,根本就是青天霹雳。 「啊?你……你冷静一点啦!再说,你为什么还活著啊,涅伊达!」 尽管厄本表示自己也一头雾水,涅伊达还是气得牙齿发颤,激动大喊: 「你别装傻了……要不是受到希尔顿唆使,『幽灵』的成员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晃荡!」 占优势的虽然是手持叉子,抵住对方喉咙的涅伊达,可是他却远比厄本来得害怕。 因为感受到涅伊达内心的错乱,厄本拚命解释: 「等等!我已经不是『幽灵』的一员!我早就离开那里了!我才想问你,为什么要用古斯大人的名字在这种地方……!」 「给我闭嘴!」 涅伊达的脑袋本来就已经无法处理眼前状况,自然也没有余力回答对方的问题。 连接下来该怎么办都不晓得的他,就这么继续暴露在餐厅内众人的视线下。 「好了,你快把叉子放下,古斯……不对,涅伊达?唉呦,哪个都好啦。」 罗伊为了让那样的涅伊达冷静下来,于是举起双手这么说。 「这个设施里禁止打架。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以前有过什么恩怨,不过住在这里的期间,就把过去的无聊事给忘了吧。我不会加害于你,厄本也没有打算要害你,你明白吗?」 「……」 尽管呼吸急促,涅伊达却看著罗伊的双眼,默不作声。 他虽然先姑且封锁了厄本的行动,心里却没有下一步计画。 乾脆我现在杀了他,让自己返回监狱,这样说不定比较安全?过剩的恐惧让他开始产生这样的妄想,并且徐徐朝抵住厄本喉咙的叉子施力。 插图009 「喂,住……住手啊,涅伊达!拜托你住手!」 听见厄本发出近似哀号的呼声,涅伊达不耐地想要怒斥他,要他闭嘴。 可是,他的话却被强制推回喉咙深处。 因为他感觉到某种冰冷物体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而经他判断,那无疑是「大口径枪枝」的前端。 一道低沉的男性说话声,从瞬间停止呼吸的涅伊达身旁响起: 「居然用一支叉子挟持人,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啊……呜啊……」 男人将霰弹枪的枪口抵在嘴巴开开阖阖的涅伊达头上,带著锐利的眼神娓娓说道: 「我虽然不讨厌你的疯狂,不过你却没有能耐妨碍我的疯狂。不要让你那怯懦的杀意充满整个餐厅,这样会害我的杀意纯度下降。」 滔滔说著莫名其妙话语的男人身旁,站了一名脸上稚气尚存的金发少年,他斜眼仰望著霰弹枪男说: 「你直说『不要打扰我用餐』不就好了吗,师父?」 「闭嘴,徒弟一号。」 听著那番对话,涅伊达感觉到自己全身渗出黏稠的汗水。 在他头部旁的,是明确的「死亡」。 而且,如果把对话内容当真,男人似乎与希尔顿、「幽灵」无关,单单只是因为「打扰用餐」这个理由就让涅伊达面临「死亡」。 ──开什么玩笑。 ──我又不是为了在这种地方……为了那种理由死去,才凄惨地逃个不停! 尽管泫然欲泣,被枪抵著太阳穴的恐惧却令他浑身僵硬,似乎就连泪腺也变得无法正常运作,双眼因此越来越乾。 他连放弃将叉子刺进厄本的喉咙也办不到,彷佛受诅咒而石化一般,定在原地。 「史密斯大哥,你别挑衅他了!快把枪收起来!这可不是闹著玩啊。」 罗伊急忙大喊,可是被唤作史密斯的男人却神情冷漠地摇头: 「听好了,要收回一度拔出来的疯狂,需要两份敬意。一是对还容许我这个疯狂的化身存在的世界的敬意,另一个则是……」 涅伊达只能默默地听著男人好比差劲的吟游诗人,说著一长串难解的话语── 然而那个瞬间,他感应到他的周围顿时充满浓重的酒味。 「……?」 定睛一瞧,在举枪指著他的史密斯的相反侧,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名老人,只见老人满脸通红,毫不避讳地向周遭散布酒气。 「至少让我……安静地喝酒,好吗?」 见到老人单手拿著威士忌酒瓶直接猛灌,涅伊达心想我才没时间理你这个醉汉,才正想把视线移回史密斯身上── 突然间,一道猛烈冲击袭击了他的脸。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被霰弹枪打中,但若是如此,他不可能还有意识。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涅伊达的视野随著疼痛感扭曲变形──接著他手一松,让叉子掉落在地,最后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倒在餐厅地板上。 「……喂,老酒鬼,我话还没说完耶。」 「你的胡言乱语只会害人宿醉的脑袋头痛欲裂啦。」 挟著脸遭酒瓶殴打的涅伊达,酒臭老人和霰弹枪男互相对峙。 「再说,冷不防就想拿霰弹枪连伙伴也一起打的人,根本没资格说话。」 「你这家伙……到现在还旧事重提?话说回来,那个墨西哥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伙伴。」 史密斯显然相当不悦,但老人却满不在乎。 「那件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因为你脸上那凄惨的伤疤,正是反遭对方报复的证明啊。」 老人嗤笑著举瓶饮酒。 面对老人嗤之以鼻的态度,史密斯气到太阳穴不住抽动,这时少年和罗伊急忙介入其中,好说歹说地将两人拉开。 看著发生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一切,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涅伊达心想── ──啊啊……什么嘛。 ──他们没有要给我致命一击啊。 持枪男子和酒醉老人,似乎都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确定这两人并非刺客的涅伊达,耳畔响起罗伊的声音: 「喂,你没事吧?古斯……不对,涅伊达?」 「真是的,怎么会莫名其妙误解成那样……喂,你还活著吗?」 就连厄本也揉著颈子,开口关心涅伊达。 ──啊啊,果然没错…… 发现自己彻底成了可笑的小丑,涅伊达不禁失笑。 ──看来不管我再怎么挣扎,还是当不了英雄。 之后,涅伊达便完全失去意识。 简直就像要逃离目睹自身软弱的羞耻感一般。 又好比──一味地逃避不管怎么挣扎都当不了英雄的现实。 第十一章 演员到齐却不搭调 百万富翁区 距离马尔汀乔家族的赌场骚动已过半日。 天亮之后,住在杰诺亚德家别墅的不良集团睡醒来到客厅── 在那里见到一幅奇妙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做出相同反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你们怎么全都愣在那里不动啊……这是什么?」 黄?林谢正准备到厨房做早餐,结果窥了一眼客厅后也不禁停下脚步。 映入他眼帘的,是整齐叠放的男用小礼服、燕尾服,以及挂在衣架上的各式女用礼服。 房内出现挂了约莫十套女用礼服的专用衣架一事确实令人吃惊,不过更教人错愕的是衣服的品质与数量。 明明大环境如此不景气,一点都不像是次级品的高级布料,风格独特的流畅剪裁,新布料特有的气味──那些礼服却是高档非凡。 如果是在位于百万富翁区的杰诺亚德家别墅内,那些服装的存在的确是理所当然──但是看在现在的住户:不良少年们眼里,那却是他们以为一生无缘的东西。 「呃……」 而更令他们感到混乱的是,在变得宛如高级西服店的客厅一隅,他们的领导者贾格西?史普罗德正抱著膝盖,蜷缩成一团。 「贾格西?你怎么了,贾格西?」 「是不是推销员上门要你买下这些衣服?」 「可是……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够拿得动的数量耶。」 「至少在早起的我,于6027秒前经过这个房间前面时,还没有见到半点这堆衣服的影子喔。」 「话说回来,这些全部都是贾格西搬回来的吗?」 「呜哇,贾格西的力气真大。」 「呀哈?」「嘻哈!」 同伴们不停你一言我一语,可是贾格西却毫无反应,依旧抱著膝盖大口叹息。 看样子,他似乎正巧妙地一边昏睡一边沮丧。 因为付不出要交给马尔汀乔家族的保护费,贾格西于是厚著脸皮出门跟人要工作,但不知何时回来的他却成了这副模样。 少年少女们也不把贾格西摇醒,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就自顾自地做起不负责任的推测。 「嗯……贾格西会不会是找到工作了呢?」 「是销售这些衣服的工作吗?」 「可是现在这么不景气,是要把衣服卖给谁啦?」 「……比方说,伊芙小姐?」 「她就算买下这些男用小礼服和大人穿的燕尾服也没用啊。」 「那不然卖给达拉斯那家伙呢?」 「如果他还认识其他有钱人,这个方法就可行喔。」 「呀哈!」 相对于认为这些衣服是「商品」的人们── 另一群人则是将其视为「赃物」。 「原来是这样啊,贾格西……你终于因为缺钱而下手了吗……」 「打劫西服店啊……可是,西服小偷这个名称听起来实在不怎么样耶。」 「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怎么不开口找我们帮忙呢……」 「话说回来,这些衣服要怎么脱手啊?」 「嘻哈~」 面对自说自话的少年少女,贾格西依旧没有反应。 简直就像试图藉著继续睡来逃避现实一样。 「你们大家在吵什么……啊?」 晚一步进到房内的妮丝同样一脸惊讶。不过在听了众人的对话之后,她判断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便率先摇醒贾格西。 「贾格西,贾格西!快醒醒!振作一点!发生什么事了!?」 「唔唔……唔……?呜哇啊啊!妮丝!奇……奇怪,我睡著了?」 「你刚才一直在呻吟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妮丝这么说,贾格西连忙环视房间。 然后,看见房内的大量礼服后,他颤抖著双唇发出哀号: 「啊啊啊啊啊啊,这果然……果然不是梦啊啊啊!」 「贾格西,你冷静一点。那些衣服是怎么回事?你是从哪里拿回来的?」 「呃……啊……嗯……啊啊……」 在妮丝温柔地轻抚肩膀抚慰之下,贾格西渐渐恢复冷静。 可是不知为何,他越是冷静下来,脸色就越是苍白。 「怎么办……那些衣服……我虽然很想解释,可是重新想想,我根本就是一脚踏进非常不妙的事情里……」 「什么意思?」 「那……那些衣服是……借来的。」 「借来的?……跟谁借?」 比起「为什么借」,妮丝更重视「跟谁借」这件事。 她认为,应该可以透过接下来出现的名字,判断贾格西踏入了多深的泥沼之中。然而── 「马尔汀乔家族的……罗尼先生。」 贾格西做出的回答,却与无底深渊无异。 不顾僵住的妮丝,贾格西又继续说下去。 说出在无底深渊的深处,有什么样的绝望在等待著他们。 「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要穿上礼服,去黑手党的赌场……」 § 几小时前 「你……我总觉得那个刺青好眼熟。」 「噫呀!抱……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脸上有刺青的少年惊声惨叫,并夸张地大步后退,费洛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 「等等,你干嘛道歉啦?」 「抱……抱歉,对不起!」 「我不是叫你不要道歉了吗?」 「噫!对……对不……不对,呃,我……我我我不会再道歉了,拜托请原谅我!」 见到刺青少年好比遇上大火的小动物一般陷入恐慌,费洛心想「这个异常娘娘腔……不对,这个懦弱到连说他娘娘腔都感觉对女性不敬的家伙是怎么回事?」,然而他还是面不改色地重新发问。 「啊……我记得我见过你好几次。几年前……你从列车上拖著腿走下来……还有,你也去过雾墙的最顶层对吧?」 「你……你也在场?」 「我听罗尼先生提过,你叫什么名字来著?我记得你是不良小鬼们的领导者,名字叫作……呃……」 「贾……贾格西。我叫贾格西?史普罗德。」 雾墙就姑且不提了,不知自己连走下「飞翔禁酒坊号」时都被费洛撞见,贾格西感觉对方是个可怕的情报通,因此变得更加畏缩。 「这样啊。我叫费洛,请多指教啊,贾格西。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好像还跟拉德认识的样子……」 费洛斜眼瞥向拉德,不过他正在和恢复冷静的葛拉罕、露雅说话,似乎没有在听这边的对话。 「那……那个,我原本遭到卢梭家族悬赏通缉……不过拉德先生在火车上暂时放我一马,后来莫尔沙先生要我和罗尼先生一起来,结果碰巧拉德先生也在……」 大概是害怕到思绪混乱吧,贾格西无法清楚说明事情原委。 完全做不成像样的解释,他使尽全力挤出讨好的笑容,做出结语: 「所以说,今后请多多指教!」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噫!」 经眯起双眼的费洛这么一说,贾格西全身僵直。 ──完完完……完蛋了。我完全没有解释到! ──可……可是我根本就不晓得拉德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这个人……为什么会和拉德先生,还有那个恐怖的红眼男认识啊? 不但和拉德 是朋友,和克里斯多福也是朋友,而且背后还有罗尼?史奇亚特和麦沙?阿法罗撑腰的娃娃脸男子。 看在贾格西眼里,对这名外表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简直有如差使地狱恶魔们的魔王。 ──奇……奇怪……可是话说回来,我以前似乎有听过费洛这个名字…… ──艾萨克他们好像经常提起…… 「请……请问……你认识艾萨克他们吗?」 「啊?为什么你会提起艾萨克的名字啊?……再说,是我先问你问题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你来反问我?」 费洛敛起脸上的表情,将双眼眯得更细了。 「呜哇啊啊啊,抱……抱歉!对不起!请不要杀我……!」 「我说你呀,不要那么轻易道歉啦!」 眼见和贾格西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费洛叹了口气,对罗尼说道: 「罗尼先生,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嗯……把介绍自己的关系者一事搁置一旁,却要我介绍贾格西给你认识,看来你现在相当心神不宁啊……算了。」 「……对不起。」 想起自己刚刚才以一句「之后再介绍」拒绝说明与拉德的关系,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烦躁的费洛开口致歉。 「我不是说『算了』吗?不要轻易道歉。」 「……」 遭受甫对贾格西说的话指摘,费洛惭愧得沉默不语。 见到费洛那副模样,罗尼咧嘴笑道: 「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总之,贾格西?史普罗德和瑞尔、里卡多?卢梭,还有克里斯多福?夏尔多雷德这四人是我带来这间店的。」 罗尼才说完,被他提及名字的其中一人立即有了反应。 「奇怪?我有告诉他我的全名吗?」 「有没有都没差啦。」 克里斯多福本想插嘴,但因为被里卡多拉拉衣襬制止,只好噤声。 一面以眼角余光捕捉那幅景象,罗尼接著说下去: 「费洛,我带他们来是为了帮忙你做事。」 「……嗯……咦?」 费洛原本一直顺从地聆听,然而听见最后一句话,他不由得抬头反问: 「呃,那个,罗尼先生……你说要这些家伙……做什么?」 「二月中旬不是要举办那个活动吗?所以,我才让他们来帮你的忙。包括在场的瑞尔及贾格西的其他同伴在内,你手下将会有许多人手。」 「……咦咦!」 罗尼所说的那个活动,应该是指由方才出现的「鲁诺拉达家族」的人们所主办的赌场开幕活动。 费洛原先一直以为那只是鲁诺拉达家族的策略一环,但是与麦沙胞弟神似的男人──梅尔维的出现,彻底推翻了他的想法。 ──这些人……要当我的帮手? ──看似懦弱的家伙……小孩子……还有克里斯多福? 「放心啦,罗尼先生。就算没有帮手,我也能控制住场面。」 其实费洛心里八成觉得那些人碍手碍脚。 但他仍迂回地婉拒,想必是出于体贴,不希望让带那些人来的罗尼先生难堪吧。 可是,那份体贴却被罗尼本人二话不说就破坏掉。 「你的言下之意,好像是嫌他们碍手碍脚?」 「不……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对著试图蒙混过去的费洛,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的克里斯多福开口: 「费洛,你真过分!亏我还一心想帮忙这座城市里,第一个愿意跟我交朋友的你!」 克里斯多福不正经地笑著提出抗议。 费洛尽管被他的言行搞得头痛不已,还是正面回应他的话: 「……坦白说,我总感觉你会拿枪扫射赌场会场,一点都不值得信任。」 「哇啊,你好厉害喔,费洛!居然这么了解我!真不愧是我的朋友!」 「给我闭嘴。」 看著两人对答,贾格西稍微松了口气。 ──啊啊,太好了。 ──只要被这个叫费洛的人当成是累赘,或许就不必做危险的工作了。 ──可是这么一来,就得想想其他赚钱的方法了…… 正当贾格西如此暗忖时,似乎已经受够和克里斯多福对话的费洛挑明了说: 「可是罗尼先生,这些人究竟能够做些什么?我是知道克里斯多福擅长打架……不过其他全是些小鬼不是吗?」 「会吗?我倒觉得费洛你看起来和他们年纪相当耶。」 听到克里斯多福呵呵笑著这么说,费洛露出前所未有的锐利目光,厉声警告: 「……你下次敢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牙齿全部用锉刀削下来。」 倘若麦沙等人不在旁边,他恐怕早就动手打人了。 「对……对不起!」 然而道歉的人却不是克里斯多福,而是贾格西。 他见到费洛浑身散发不祥之气,便情不自禁颤抖著脱口道歉。 「……为什么是你来道歉啦。」 「噫!」 贾格西畏缩得好比一只被猫瞪视的小老鼠。 ──这家伙是怎么搞的? ──一点都不像是有胆量在脸上刺青的人。 ──难道他是受人欺负,被强迫刺青? 看著泪眼汪汪的贾格西,费洛眉头深锁地对罗尼说: 「……还是不行啦,罗尼先生。我实在不认为这种乾瘪豆芽菜似的小鬼能够派上什么用场。就连这小子的同伴,八成也……」 「费洛先生。」 麦沙想要责备部下不当的措辞,罗尼却伸手制止他,然后对费洛说: 「费洛?普罗宣查。」 「……!是,是的。」 罗尼平静的语调,使得费洛浑身发僵。 不仅仅是罗尼忽然以全名叫他,更因为罗尼将他贯有的泰然自若的笑容从脸上褪去,变得面无表情: 「你再说下去,就不只是对这名少年,更是对我们首领的侮辱。」 「呃……」 「判断他们能够帮助你的不是别人,正是首领。侮辱那样的他们,就等于是怀疑首领的眼光。我没说错吧?」 「……」 面对口吻平淡的罗尼,费洛无言反驳。 在马尔汀乔家族里,莫尔沙?马尔汀乔的话就是圣旨。 既然他认同了,怀疑其资质便等同于背叛。 「……非常对不起。」 向罗尼──以及不在场的莫尔沙由衷致歉之后,费洛转身面向贾格西,坦率地向他赔罪: 「抱歉,我不该侮辱你及你的同伴。请原谅我。」 「呃,啊,不会……」 眼见身为恐怖象徵的男人坦率地向自己道歉,贾格西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依旧一副提心吊胆,现场于是笼罩在诡异的沉默之中──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费洛之前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的里卡多。 「你快别这么说,见到我们的模样和举止,会担心工作进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为了不辱马尔汀乔家族的名声,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努力工作。希望你能够在看过我们的表现之后,再对我们作出评断。」 里卡多丝毫不畏惧费洛,流畅地侃侃说道。 ──这孩子……倒是感觉相当可靠。 「好,好……我明白了。」 就在费洛对态度远比自己来得成熟的里卡多感到发怵时,远处忽然传来拉德的说话声。 「这孩子一点都不像是我的 亲戚对吧?我也吓一跳呢。」 如此笑道的拉德,接著将目光转向贾格西,对费洛说: 「还有,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位刺青老弟的胆识过人。毕竟,他可是卢梭家族悬赏缉拿的头号通缉犯呢。你知道我以前欺负他的同伴时,他看著我的眼睛说什么吗?他说『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喔。」 「……!」 贾格西发出不成声的悲鸣,抖个不停。 费洛望著那样的贾格西,眼神虽然还是一副不可置信,不过拉德应该不是个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 彷佛要乘胜追击般,只见拉德身旁的蓝色工作服男子一边甩著巨大扳手,开始朗朗说道: 「好悲伤……来讲个悲伤的故事吧……我觉得我的义弟贾格西,受到不当的低估了……这位看似是拉德大哥的朋友的先生,接下来我将举出一百个贾格西的优点……假使我中途中断,那就是我正在预测贾格西未来的活跃表现,这样可以吗?」 「……呃,感觉好像会没完没了,还是不了。」 「天啊!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怎么办,夏夫特!我觉得我的存在意义遭到否定了,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才好?」 扳手男对著貌似手下的青年叫喊,似乎受到严重的打击。 那名手下重叹一声之后,以疲惫至极的语调回答: 「闭嘴不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我闭嘴!但是有件事,我要先提醒在场所有人!我劝你们大家最好不要小看贾格西。要是小看他,搞不好……会送命喔。」 「才不会啦!死的反而是我才对!」 急忙大声驳斥的人,正是贾格西本人。 扳手男似乎因为那句话受到冲击,一脸感动地挥舞扳手: 「真傻……居然说会死的人是自己……你是想要代替小看自己的家伙,承受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命运吗……!你这个人究竟有多善良啊!而且还好勇敢!善良又勇敢的人是什么来著?我应该怎么形容贾格西这个人才对?是勇者吗?恐怕只能用勇者二字来形容了吧!」 「呃,那个……」 ──被过度高估也很让人困扰啊…… 在话题越扯越远的状况下,最跟不上步调的人正是贾格西自己。 总觉得这样下去,事情恐怕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心想必须设法否定扳手男的话才行。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起初眼神中充满狐疑的费洛,这下居然对著贾格西大大点头。 「我虽然听不太懂那个工作服男的话……但不管怎样,我明白你是个受到许多人景仰的人了。他人的信赖确实是一样非常强大的武器。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喔,贾格西?史普罗德。」 「不是啦,那个……」 「你不用那么害怕。反正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到时负责的人是我……」 ──这……这话听起来好沉重! 负责的人是费洛而不是自己这句话,反而令贾格西倍感压力。 心想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工作的情况非常不妙,同时也为了岔开话题,他于是小心翼翼地提问: 「请问……具体来说,我们当天究竟要做什么?莫尔沙先生告诉我只要赌博就好……」 听了他的话,费洛一副了然于心地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首领是打算要你们当拍岸浪【risa】。」 「risa(注:此为义大利文)?」 「这是我们家族所使用的行话,在其他组织则有别的名称……那份工作很特别,和桩脚的性质不太一样……」 费洛思索片刻,想出最容易理解的字句向贾格西解释。 「总而言之,就是如字面一般化身拍岸浪,凝聚场内的气氛。时而炒热气氛让赌客想要下注,时而让赌客的情绪冷却下来……也就是负责掌控赌场整体的氛围。不过这不是在耍老千,控制周遭氛围是很重要的。」 「就某层意义上,这份工作比荷官和担任管理人的我都来得重要。一切都拜托你了,贾格西?史普罗德。」 § 现在 百万富翁区 「……所以说,从现在开始到开幕当天,像是赌场的赌博方法、规矩等,有很多东西都得学会才行……这些衣服全部都是罗尼先生借我们的……我是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当我回到这里,衣服就已经在客厅里了……」 贾格西将视线从妮丝身上移开,望著天花板,一脸恍惚地说明情况。 他从怀中取出的,是他回到家时就已经摆在玄关的字条。 『你们至少得在赌场开幕当天表现得像有钱人才行。这些礼服借你们,你们从现在就开始练习穿。因为不管街上的小混混怎么大闹,那些有钱人和黑帮干部都不会轻易随之起舞。 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对了对了,这个月和下个月的保护费,我已经预先替你们垫了。 罗尼?史奇亚特』 让众人看过那张字条后,贾格西用失了魂似的神情呢喃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无法拒绝了。」 就这样,百万富翁区的不良少年们,彻底地被卷进「漩涡」里。 他们之中,没有不死者也没有黑手党分子。 可是,他们却因为靠得太近,而被卷入巨大的漩涡水流中。 巨大漩涡将他们原本的人生漩涡也一并卷入,规模变得益发庞大。 然后──亦悲亦喜地,人与人不停串连在一起。 又有一名遭到鲁诺拉达家族和不死者们所掀起的巨大漩涡吸引的漂流者,出现在贾格西等人面前。 「对了,瑞尔人呢?」 虽然不是为了暂时逃避眼前的绝望才这么做,妮丝还是决定在触及赌场一事之前,先询问从刚才就一直挂心的事情。 贾格西爽快地回答这个单纯却重要的问题: 「噢,她因为与以前的旧识重逢,昨晚就和那个人一起过夜了……」 说著说著,玄关的方向忽然传来声响。 「啊,会不会是瑞尔回来了?」 贾格西等人一窝蜂地拥向玄关──结果在那里的人不是瑞尔,而是一名熟悉的年长男子。 「嗨,你们这群人渣还是一副穷酸样耶。」 说著比谁都没教养的恶言恶语,现身在贾格西等人面前的是──就某方面而言,可以说是他们的房东的人物。 「达……达拉斯先生!」 插图010 杰诺亚德家的现任当家是伊芙?杰诺亚德。 这名男子身为她的哥哥却不继承家业,是个只知道靠著变卖骨董和绘画等财产玩乐享受的典型败家子。 尽管他显然非常瞧不起贾格西等人,但由于他基本上除了妹妹以外谁都轻视,因此如今已没有人会为此发怒。 浑然不觉贾格西等人正以半怜悯的眼神看著自己── 堪称卑劣小混混代表的男子,露出下流的笑容开口道: 「今天啊,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好康的消息。」 然后,他说出了。 说出让自己的双腿踏进巨大漩涡的一句话。 「你们知道那栋叫作『ra"snce(太阳神之矛)』的大楼,二月要举办赌博大会吗?」 第十二章 寡言男人不焦急 纽约某处 爵士音乐厅「cioso」地下 「你说到时有可能会上演全武行?」 甘德鲁家族的其中一名最高干部贝尔格?甘德鲁,在听了弟弟拉克?甘德鲁的话之后,讶异地低喃,然后扬起嘴角: 「这不是正好吗?既然如此,乾脆连那栋看似脆弱的大楼也一起砸烂算了。」 这里是纽约市内的小型黑手党组织,甘德鲁家族所经营的爵士音乐厅。不过,地下其实是事务所,也可以说是他们实质的根据地。 在其深处的包厢内,掌管组织的三兄弟之一:三男拉克?甘德鲁道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尽管彻夜未眠,脸上却不见一丝倦意,依旧有条有理地描述在费洛的赌场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后可能发生的状况。 「从现在开始大肆搜集武器吧!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子弹不够用!因为鲁诺拉达什么没有,就是人多!」 与态度冷静的弟弟相反,身为听众的贝尔格则是在狭小的房内散布暴戾之气。 「你冷静一点啦,贝尔哥。」 拉克出言规劝激动的二哥后,继续对大哥奇士说下去: 「不过,这件事似乎和不死酒有关系,因为费洛对那个叫梅尔维的男人的态度……感觉有点不寻常。一开始是很正常,可是费洛在听到那男人离去时,与之擦肩而过的麦沙说了什么的瞬间,脸色突然就变了。」 「怎么?这么说来,那个梅尔维和麦沙认识喽?」 对于贝尔格的问题,拉克摇头回应: 「不……从他们两人之后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认识……或许是和不死者有什么关联。」 「管他是不死者还是什么都无所谓啦。既然对方来找碴,我们只要把他们打垮就得了!你说对吧,奇哥?」 「……」 奇士虽然只是默默地聆听弟弟们的对话,眼神却犹如打磨过的刀子一般锐利,如果是一般的小混混,恐怕光是被他一瞪就会吓得动弹不得。 眼见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奇士散发慑人气势,受到震慑的贝尔格情绪自然而然地冷却下来。 「喂喂喂,你不要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啦,奇哥。我知道了,我会把话听完啦。」 拉克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劝谏二哥: 「贝尔哥,不老不死在一般人看来只是童话故事罢了。要是我们因为不死者的事情和鲁诺拉达起了争端打起来,这样会没办法跟周围的组织解释啦。」 「……啧,怎么那么麻烦啊。」 「这样还算好的了。如果是大组织,就连替自己人报仇也不能擅自作主。」 当时的美国,由于艾尔?卡彭遭到逮捕,所有组织都改行潜入地下秘密行事的对策。结果,各组织之间因而产生强而有力的连结,在拥有领导力的大型黑帮底下,被称为「我们的事业」的网络不断扩张壮大。 组织之间的纠纷受到严格的监视,举例来说,即使某家的成员遭人杀害,要对方血债血偿也得经过周围组织的同意方可动手。 在那样的情况下,原本就拥有庞大势力的鲁诺拉达就不用说了,像甘德鲁和马尔汀乔这种小组织还能够继续在曼哈顿生存,可以说是相当罕见的特例。 「反过来说,鲁诺拉达大概也不想和纽约的五大家族起争执吧。虽说是上演全武行,但应该也是在台面下进行啦。假使没有和其他黑手党缔结协定的鲁诺拉达和我们家族表现得太张扬,到时肯定会被警察盯上;还有把黑手党视为眼中钉的调查局,八成也会藉机乘虚而入。」 「……」 轮流看了看说个不停的拉克和依旧沉默的奇士,贝尔格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说要怎么办啦!」 「现在也只能靠手上的牌设法撑过去了。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之前和鲁诺拉达起冲突时也是一样。」 拉克一边说,一边微微转移视线。 好掩饰他心中的一丝不安。 ──手上的牌啊…… ──最失败的一点就是……现在握有鬼牌【珂雷亚】的是鲁诺拉达。 深知接下来必须将此事告诉两个哥哥,拉克的心情沉重万分。 不单单是因为相识已久的儿时玩伴如今成了敌人──更因为他们所知「最强的牌」被人拿走一事,使得他们确定居于劣势。 可是,心想无论如何都不能避之不谈,拉克仍下定决心开口: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啊?什么事?」 在两个哥哥的视线和言语催促下,拉克开始说明那件事: 「那个叫梅尔维的男人身边,有一名棘手的保镳……」 就在此时,房内响起敲门声。 「老大,可以打扰一下吗?」 受命在事务所内待命的部下说道。 由于有事先吩咐开会一事,因此部下会在这时闯进来,或许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 「怎么了?」 拉克戴上只会在外人面前展现的冷酷面具询问,部下战战兢兢地禀报。 「老大,有客人来访……对方自称是鲁诺拉达家族的使者……请问要如何是好?」 听了部下的报告,拉克等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 「……对方是一个人吗?」 「不,连保镳一共是两个人……」 听到保镳二字,一份不祥预感窜过拉克的脑海。 接著,部下复杂的表情更令他的那份预感转为确信。 抢在拉克出声之前,部下口中就吐出那份「不祥预感」的答案。 「那名保镳……是老大认识的人……」 一分钟后── 「嗨,奇士和贝尔格,好久不见啦。至于拉克则是六小时没见了吧?你脸色很差耶,你该不会都没睡觉吧?」 拉克用食指抵著太阳穴,回答脸上堆满健康灿笑的珂雷亚。 「我的脸色差,是因为你太令人傻眼了,斐利克斯先生。」 然后,他半眯著眼睛瞪视对方,语带讽刺地说明状况: 「我刚刚正打算告诉奇哥他们你的事情。」 拉克说完,将目光转向站在珂雷亚身后,那名面露自信笑容的男子。 梅尔维用与昨天无异的表情,恭敬地朝三人鞠了一躬。 也不知珂雷亚究竟在不在意身后的人,只见他一副满不在乎地回应拉克的嘲讽: 「啊,对喔对喔。抱歉啊,奇士和贝尔格,我现在受雇于鲁诺拉达啦。也就是说,我今后有可能与你们为敌。」 「……」 可能是在见到两人一起现身时就料到了吧,奇士依旧默不作声。 相对于那样的哥哥,贝尔格则是气得青筋直冒,大声怒骂: 「啊?珂雷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鲁诺拉达和我们是什么关系!」 「哎呀,你等一下嘛。虽然当时只是找人,不过我之前不是也曾受雇于那个名叫古斯塔夫的大块头吗?再说,你们现在又没有和鲁诺拉达起争执。还有,我叫斐利克斯,不是珂雷亚。」 听完珂雷亚随兴至极的发言,这次轮到贝尔格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啧……真是的,你这家伙的行动还是一样难以捉摸!」 「哎呀,要是一举一动全被贝尔格你摸透,身为人类,我大概也没救了吧。」 「……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之后── 贝尔格忽地扑上去揍珂雷亚,两名儿时玩伴于是开始大打出手。 「他们 一旦开打就会搞很久,请先到这边来吧。」 不理会翻桌大闹的两人,拉克邀请被拋下的梅尔维前往开会用的包厢。 「不阻止没关系吗……『那个』?」 梅尔维瞥了一眼还在打架的珂雷亚和贝尔格问道,拉克则淡淡地回答: 「我们已经习惯了。至于你的护卫,你也大可放心。假使我们用枪口或刀尖对准你,想取你性命,即使身处那种状况下,他也会设法保护你。」 「看来你们相当信赖斐利克斯呢。」 「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盟友,在能力这方面,没人比他更值得信赖了。只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得暂时将他的人格问题搁在一旁。」 没有开玩笑,拉克这番话完全是肺腑之言。 「那么以儿时友人来说,他值得信赖吗?」 「我不喜欢用信赖二字来衡量老朋友。」 一面互相以言语牵制对方,奇士、拉克及身为客人的梅尔维在圆桌旁就座。 拉克重新观察梅尔维,结果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他虽然没有黑道分子身上常见的凶恶外表与独特的慑人气势,他那温顺有礼的态度却反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算了,反正费洛也是光看外表,一点都不像是卡莫拉的干部。 ──而且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与拉克相反,奇士浑身散发出「黑手党大老」的凌厉气势,贝尔格则是一看就知道很会逞凶斗狠。带著对哥哥们的羡慕之情,拉克切入正题。 「所以,你究竟有何企图,梅尔维先生?」 「……说什么企图的……你何必初次见面就说重话呢?」 「我想,我们昨晚应该在马尔汀乔家族的赌场见过了。」 「但我们并没有交谈,不是吗?」 看样子,梅尔维当时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拉克。 尽管名叫梅尔维的青年始终笑盈盈,但拉克凭著经验,推测他其实是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很抱歉,从你和那间赌场的管理人费洛?普罗宣查之间的谈话来看,我实在不得不对你这个人所说的话持疑。」 一阵拐弯抹角之后,拉克眯起眼睛,不客气地说: 「你虽然是鲁诺拉达的人,却不是以巴尔托罗?鲁诺拉达先生的代理人身分前来对吧?光凭这一点,我认为就值得提高警戒了。」 「为什么你认为我不是巴尔托罗先生的代理人?」 「让重要的赌场大会的荷官在其他组织的面前曝光……巴尔托罗先生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你还真敢讲。」 对拉克的话报以苦笑之后,梅尔维在椅子前翘起二郎腿,稍微将背往后靠: 「不过你说得确实没错,我无法反驳。」 尽管态度自大,梅尔维的语气依然恭敬有礼。 「我会来这里,的确不是受鲁诺拉达家族之托,而是出于个人的意志。」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坦承,眼中没有一丝动摇与焦躁。 「奇士先生、拉克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才自我介绍。我叫作梅尔维。」 彷佛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表明来意似的,他带著从容的笑意,自己切入正题: 「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你们要不要和我签订协定?」 「……协定?不是和鲁诺拉达家族,而是和你?」 「没错,这是我一个人和甘德鲁家族之间的协定。」 「你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说来听听吧。」 见到拉克冷静地催促自己说下去,梅尔维第一次变了脸。 话虽如此,但也仅仅只是微笑上扬的嘴唇角度变小些许罢了: 「你还真是乾脆呢。」 「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会啊。只不过,像我这样的年轻小伙子自己提议和你们家族签订协定,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会激动大喊『开什么玩笑』,甚至想像自己会被人拿枪抵著呢。」 「你应该要想像自己会被开枪射杀才对,虽然即使那样也不够。」 「哦,要不然我应该想像到何种程度?」 拉克依旧表情木然,立刻就回答梅尔维的问题: 「很简单啊,请你想像一下生锈的剪刀。」 「……生锈的剪刀?」 「你只要想想,我们会用那把剪刀,对你施加自己绝对不想去体验的……你所能想像,对人体最为残酷的折磨手段就好。」 梅尔维对滔滔不绝的拉克说: 「真教人意外。我原本打算不管你说什么,都要逞强回一句『就只有那样吗』,没想到你居然会要我想像具体内容。」 「因为我推测你的个性应该是如此,所以措辞故意激烈了一点。真是不好意思。」 拉克机械化的赔罪虽然不带半点歉意,梅尔维看起来却没为此感到不悦,依旧笑著继续说: 「哎呀,拉克先生,真是太好了,我跟你好像很聊得来呢。幸好你的个性不像马尔汀乔的费洛那么直率。」 「你别忘了有句话叫作同类相斥……所以,协定的内容是什么?」 「啊,我不小心离题了。抱歉失礼了。」 梅尔维友善到假惺惺的态度,让人不禁联想起来推销可疑保险的骗子。 拉克和奇士始终保持警戒,在外头传来贝尔格和珂雷亚的打斗声的房内,应付梅尔维这个「异物」。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 这个名叫梅尔维的男子尽管自称是鲁诺拉达的一员,然而他原本应该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虽然是误闯充斥血腥味的地下社会的「异物」,却绝非什么正派人士。 此时此刻,拉克还揣测不透这名口吻好似退离世界一步,观察著周遭一切的男子。 梅尔维翻起眼珠,注视著拉克的双眼说道。 「这项协定很单纯,就是不战协定。」 「不战协定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和鲁诺拉达家族无关,我个人的立场是『费洛?普罗宣查的敌人』。可是,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这──」 「我当然很清楚你们和费洛的关系。而且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你们似乎也认识我的保镳。」 梅尔维打断拉克的话这么说,眼神犀利得彷佛已经将对方的一切都看透。 可是,平时就与珂雷亚往来的拉克等人,完全没有理由害怕那点程度的眼神。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你请回吧。」 「一方面也为了甘德鲁家族的所有部下著想,我认为你应该把话听完比较好。」 「如果是会牵连部下的事态,那我跟你无话可谈了。接下来是鲁诺拉达家族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要说的事情和鲁诺拉达没有关系。」 梅尔维斜眼瞅了一下甘德鲁大哥,却见到奇士依然沉默,没有想要参与对话的意思。 像是要连那样的哥哥的份也一起说完似的,拉克回答: 「即使你是以个人名义前来,你是鲁诺拉达的人这件事也不会有所改变。我是不晓得你的真实身分和目的是什么,不过唯独这一点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无论你的真实身分是哪里的谁都一样,因为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如果你蠢到连这一点也无法理解,那我想我也没必要再跟你谈下去了。」 「反过来这么说好了,拉克?甘德鲁先生……」 梅尔维稍稍眯起双眼说道: 「你们才是『误判了自己的立场』。」 「哦?」 「黑 手党之间的规矩?歃血为盟?报复?家族?无聊透顶。那些都不过是人类范畴内的玩意儿────────」 他的话到此忽然中断。 梅尔维在长篇大论的途中,冷不防将视线望向房外。 在拉克受其影响也朝那个方向望去的瞬间,梅尔维往地板一蹬。 他将椅子往后翻倒,以捕捉到猎物的肉食动物一般的姿态,接连蹬过狭小包厢的地板、桌子和墙壁──动作华丽地绕过桌子,降落在拉克身后。 感应到声音的拉克,反射性地展开行动。 然而── 「……!」 不知是经过计算还是偶然,被梅尔维一踢因而移动的桌子,阻碍了拉克起身。 彷佛在嘲笑太慢采取行动的拉克一般── 梅尔维将右手伸向他的头部。 剎那间,回过头的拉克与梅尔维四目相交。 他发现梅尔维的眼中,流露出先前一直被巧妙隐藏起来的杀意。 但是,拉克却已无能为力。 § 过去 察斯沃夫与费洛的对话 ──「吶,费洛哥哥我问你……那个名叫斐利克斯还是珂雷亚的红发男是你的朋友吗?」 ──「嗯?察斯,你有见过珂雷亚吗?」 ──「有见过一面。」 ──「嗯……那小子和我还有甘德鲁兄弟从小在同一间公寓长大。他并不是个坏人……不对,从职业来说,他算是十足的罪犯……算了,总之下次我再介绍他给你认识。」 ──「不……不用了啦!拜托你绝对不要介绍我们认识!」 ──「?」 ──「先不管他了,你说的甘德鲁,是附近的甘德鲁家族吗?费洛哥哥,你的朋友都是一些好厉害的人喔。」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真要说起来,我好歹也是堂堂马尔汀乔家族的干部。啊,不对,这不是能够在小孩子面前炫耀的事情。」 ──「……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继续说吧。」 ──「由于我曾经受甘德鲁老爹照顾,所以理所当然一直也想要加入甘德鲁家族……但是在我还在街上荒唐的那段时期,却在因缘际会下被矢车先生打倒,进而受到麦沙先生和罗尼先生的帮助……和莫尔沙老爹见面时,我一开始还吓得全身发抖呢。总之,后来发生过许多事,我最后就决定将人生献给马尔汀乔家族了。」 ──「是这样啊。」 ──「奇士他们起初也持反对意见……是因为珂雷亚那小子帮忙居中协调,大家最后才认同我的决定。」 ──「……原来那家伙懂得调停啊……」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不过,你说居中协调……该不会是凭蛮力吧?」 ──「这个嘛,珂雷亚在打架这方面的确是很强,不过他不是一个会强迫我们听命于他的人啦。但话说回来,他和贝尔格倒是经常互殴,而且每次输的都是贝尔格。」 ──「我想也是。」 ──「……」 ──「怎么了?」 ──「察斯,珂雷亚那家伙确实很强,无论身体能力或胆识都是超级一流。不过啊,擅长打架和互杀的那种强,和人性的强大又是两回事了。」 ──「?」 ──「珂雷亚和贝尔格打架时,有时会彼此打得太过起劲,连我和拉克也无端受累。」 ──「真是一场灾难啊。」 ──「那种时候,就只有一个人有办法阻止太过起劲的他们。」 ──「咦?」 ──「没错,真的有那种人。」 ──「那是个尽管力气不如珂雷亚,还是制止得了他的厉害家伙。」 § 现在 爵士音乐厅「cioso」地下 「!」「……!」 拉克与梅尔维。 两名男子同时目瞪口呆。 站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名眼神锐利的男人。 「……」 奇士?甘德鲁依旧不发一语。 他所做的事情极其单纯。 那便是在梅尔维伸向拉克额头的指尖即将触及的前一刻,抓住他的右手。 「唔……」 面对右手传来的压力,梅尔维不由得收起笑容,发出微弱的呻吟。 其实奇士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而且他用的是左手。但尽管如此,梅尔维仍产生「手骨会被捏碎」的错觉,恐怕是因为受到对方所释出的威吓气势震慑吧。 然后,下一个瞬间── 奇士依然保持沉默,毫不迟疑地就将自己的右手伸向梅尔维的脑袋。 「!」 梅尔维似乎察觉到自己即将面临何种遭遇,于是一脚踹向奇士的腹部,企图逃走,然而却被奇士轻巧地扭身躲过。 「……」 奇士虽然还是不说话,他那凌厉的目光却比话语更强烈地表达出他的意志。 那是纯粹的报复。 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以刀刃回报刀刃。 以谎言回报谎言。 然后,以杀意回报杀意。 梅尔维这时才终于明白。 自己应该警戒的对象,不是自己以为反应最快的拉克,而是默不作声,始终对周遭保持戒心的大哥。 然而,当他察觉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前所未见的纯粹杀意,已紧紧缠绕梅尔维全身。 细如蜘蛛丝,而且比钢铁来得强韧的「杀意丝线」缠绕全身,彷佛要将自己的灵魂整个撕裂。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梅尔维陷入这种错觉。 就在他确信自己即将可笑至极地遭到「报复」的前一刻── 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沉甸甸的大理石烟灰缸从房间外击破窗户,朝奇士的右手飞来。 奇士停下伸向梅尔维额头的手,接住那个菸灰缸。 就这样,他整个人呈现右手拿烟灰缸,左手握住梅尔维右手的奇怪姿势。 一道悠哉的说话声从房间外对那样的奇士喊道: 「停停停,拜托你到此为止,奇士。」 回头望去,只见珂雷亚暂时停止与贝尔格打架,在窗户另一头挥著手。 「我怎么说也是保镳,必须保护那家伙,不让他死掉才行。」 「喂,珂雷亚,你往哪里扔菸灰缸啊……啊?」 企图从背后揪住珂雷亚的贝尔格,此时终于也发觉包厢内的异状。 「你这个卑鄙的臭小子!你想对奇哥和拉克做什么!」 眼见贝尔格猛地朝包厢冲过去,珂雷亚脚一伸将他绊倒。 「呜喔喔!」 在空中旋转半圈,描绘出美丽的轨道之后,贝尔格的脸重重撞上地板。 「你冷静一点。反正奇士和拉克都没受伤,就先听听看是怎么回事吧。」 「唔喔……珂雷亚你这家伙!」 「抱歉抱歉。还有,我不叫珂雷亚,我是斐利克斯。」 珂雷亚随兴地回答按著脸滚倒在地上的贝尔格后,再次将目光移向包厢内。 「喂,梅尔维。」 「……什么事,斐利克斯?」 「不管怎样,你现在马上跟奇士和拉克道歉。」 「……啊?你在说什么?」 面对笑咪咪说道的珂雷亚,梅尔维露出困窘的笑容。 「我是不晓得详细的原委,不过,奇士会如此杀气腾腾,就表示你一定 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基于工作职责,我有责任保护你的性命,但身为他们家人的我,同时也有句话要说──」 霎时,珂雷亚彻底敛起脸上的表情: 「跟他们两人,道歉。」 「……」 反观梅尔维则是不知何时又面露大胆的笑容,沉默数秒后开口: 「非常对不起。虽说只是稍微玩玩,但我试探两位的举动实在相当无礼,还请两位原谅。」 梅尔维虽然意外乾脆地道歉,不过拉克和奇士都知道他的话泰半是虚情假意。 刚才,他确实打算杀了两人。 然后,让「朝头部伸出右手」这个行为伴随著杀意的事实,揭露了梅尔维这名男子身上的一个谜团。 ──不死者…… 拉克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阴沉。 尽管认知到要是没有哥哥出手相助,自己肯定早已没命,他依然没有将内心的动摇表现出来,镇定地对梅尔维说: 「……没有什么好原不原谅的,既然有斐利克斯先生保护你,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地让你回去。只不过,就这么白白放你走,实在有失我们的颜面,所以这么说好了:『算你好运,我们没有放在心上』。」 「……承蒙各位的好意,我今天就先回去了。看来我的护卫就像一把双刃剑。与敌人之间的障碍太大,就连我方也无法出手。」 依旧扬著嘴角,狠瞪珂雷亚一眼后──梅尔维犹如管家一般,向拉克和奇士恭敬地行礼,离开包厢。 见到梅尔维径向通往地面的楼梯走去,一直在远处围观的甘德鲁的部下们企图挡住他的去路,不过拉克仅以手示意,他们便让出路来。 「我很期待二月的飨宴喔,甘德鲁先生。」 梅尔维留下这句话,就带著微笑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啊?什么嘛,已经要回去啦?」 跟著走向楼梯的珂雷亚,朝奇士等人的方向开口: 「抱歉啊,惹得你们不愉快。那家伙超讨厌的吧?」 「如果要道歉,请你从一开始就不要当那种人的护卫。」 「哎呀,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呢,为了我的爱,你们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插图011 边道歉边走上楼梯,珂雷亚最后一度停下脚步,低声嘀咕: 「等契约终止以后,我一定会让那家伙见识什么叫作地狱。」 § 一分钟后 会议室内 「……结果那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拉克没有回答身在局外的贝尔格。 因为他很清楚,要是回答得不够谨慎,依贝尔格的个性,他很可能会马上一个人杀进鲁诺拉德的相关设施大闹。 ──梅尔维。 ──那个男人不是来和我们谈事情的。 ──把我们「全杀了」,应该才是他的目的。 为珂雷亚所救的,究竟是那个男人?还是我们? 奇士是否真的打算就那样「吞食」掉那个男人? 假使奇士真的能够「吞食」掉他,就表示名叫梅尔维的男人不是像达拉斯那种「不完全」的不死者,而是喝过真正的「不死酒」的人。 大哥依旧保持沉默。过度沉默寡言的他,这几年情况似乎又变得更加严重了。 心想无论如何揣测答案也没意义,拉克自言自语地说: 「……看样子,说不定需要补充战力了。」 结果,贝尔格对他的话起了反应: 「啊?你在说什么啊,有我不就够了?」 「如果只靠贝尔哥你一人,要是有两个地方遇袭,人手就不够了啊。」 拉克语气平淡地否定哥哥的意见,然后以人在稍远处的奇士也听得见的音量,阐述自己的想法: 「当然,我知道我们的成员都不是软脚虾,也相信我们决不会输给鲁诺拉达的军队。只不过,我们的人不习惯应付像刚才那家伙一样,手段与一般黑手党不同……好似『异物』的对手。说得直接点,假使对方有两个以上像斐利克斯【珂雷亚】那样的人,我们组织就危险了。」 「喂喂喂,要是有好几个像珂雷亚的人,那还得了。」 「没有当然是最好,但实际上,这次他无疑是站在敌人那一边。」 「唔……那个家伙……」 贝尔格将右拳重重地打在左掌上。 知道那是哥哥停止思考的信号,拉克又思索片刻,接著继续对两个哥哥说: 「我们的干部之中,最会打架的就是尼古拉,不过他自从前年遭汤普生冲锋枪的子弹击中之后就留下后遗症,没办法太勉强他。考虑到这一点,如今我们组织内最适合打斗的还是……」 说到这里,拉克欲言又止。 大概是不太想承认现实吧,拉克一副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就此结束话题的模样。 就在此时,楼梯的方向传来响亮的说话声。 「我回来了!这份工作好轻松喔,amigo!我不过是砍掉对方两根手指头,那人就哭著把他拐走的钱还给我了耶,amigo!他人真好!」 听著一派天真烂漫地说著骇人话语的女性说话声,拉克按著眉间,重重叹了一大口气: 「……如今适合打斗的部下居然只剩下她,我们组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语毕,拉克忽然陷入沉思。 他一边回想过去,一边喃喃自语。 「in for a penny, in for a pound.【一不做,二不休】……这样或许也可行……」 § 小巷 「我刚才离开了一下,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托你的福,我今天白跑一趟啦,斐利克斯先生。」 「那真是太好了,偶尔做点徒劳无功的事情,让自己歇口气也不错喔。」 珂雷亚笑著点头,一副对梅尔维的挖苦毫不在意的样子。 斜眼看著那样的他,梅尔维心想──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原以为他们是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为不死者…… ──没想到他们连右手的事情也知道。 ──看来无法用普通方法应付那些黑手党。 接著,他轻叹一声后,对站在一旁的保镳下达指示: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回别墅去了。等送我回去之后,你就可以离开。」 「是吗?你要是有空,我可以带你到城里逛逛喔。」 「那就不必了。因为我个人并不是很想要见到你。」 「好巧喔,我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工作,真想把你推到铁轨上让车碾碎。」 两人带著笑容,对彼此做出惊悚发言。 之后他们不发一语,默默地钻进在外头等待的车内。 就在两人搭乘的车辆离去后── 几名男子从小巷的暗处现身。 「……那里是甘德鲁家族的事务所没错吧?」 「没错,以前和古斯塔夫起冲突时,我有确认过。」 「……那个新来的小鬼甚至获准和其他家族交涉吗?」 「不,他只是个荷官。区区荷官,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权限……」 另一名男子用手掐住如此说道的男子颈项。 「嘎……呜啊……」 「你说『区区』?你竟敢用区区二字来形容卡萝塔大姊的工作?啊?你是办得到吗?你有办法从赌场的冤大头身上抢来一分一毫吗?你说啊?」 「嘎……对……对不起……」 男子推开含泪道歉的同伴,用充满恨意的语气说道: 「都是因为那家伙来了,害得卡萝塔小姐失去身为荷官的大好表现机会!岂能再放任那个可疑的新人继续胡来!」 「可是……这事是首领决定的耶。」 听了其他同伴的话,男子强忍怒气道: 「……是啊,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们要像现在这样监视他,直到他露出破绽为止……虽然我不认为他会那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 「要向老大报告吗?」 「不,到时就直接让他『失踪』。不管是沉入河底,还是拿去喂狗都好。」 男子露出带著恨意的笑容,说出危言耸听的话来。 「等到事情闹大了,只要说他曾经出入甘德鲁的事务所,应该就能宣称他是他们的间谍,顺利蒙混过去。」 接著,他又说出一句因为情报不足,才会如此胆大妄为的一句话: 「之后,只要把责任全都推给那个红发保镳就好了。」 § 车内 浑然不知自己二人离去后,小巷内出现如此骇人的对话── 梅尔维正在思考比监视自己的男人们更加危险的事情。 ──甘德鲁行不通啊…… ──没办法,那边就等赌场开幕当天……再慢慢地杀光吧。 梅尔维将脸面向窗外,闭上双眼,刻意让坐在旁边的保镳读不出自己的表情。 浮现在他眼皮底下的,是昨天才见过的年轻男子。 ──费洛?普罗宣查啊……那家伙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阵嘲讽之后,憎恨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那种不起眼的家伙……居然拥有圣拉多的记忆。 ──明明拥有圣拉多的记忆,却还窝在那种地方。 讽刺的是,那股憎恨的来由──竟与鲁诺拉达家族那群监视他的男子相同。 ──只是「吞食」还不够有趣。 ──我要在赌场开幕当天之前,一点一点地夺走你周遭的一切。 ──然后让你透过自己的记忆,体验被我吞食的那些人所感受到的痛苦…… 一面作著异常的妄想,他朝著窗外面露笑意。 ──这样感觉有趣多了。 那不是平时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了……今天该让几个人「从他身边消失」呢? 第十三章 暴力不会带来任何结果 自从麦沙?阿法罗失去弟弟至今,已经过了超过三百年。 遭到圣拉多?奎兹的手「吞食」的弟弟:葛雷德。 他们兄弟的故乡是位于义大利半岛南部的港口城市,洛特华伦提诺。 受到贵族陋习束缚的「城市」与「父亲」,最想逃离这两个诅咒的葛雷德,却在抵达新天地之前,被那个人夺走了一切。 另一方面,弟弟遭人夺走的麦沙,则是被迫面对无论后悔几十年几百年也挽回不了亲人的现实,并且以最糟的方式,不断体会不死者并非万能的事实。 直到现在,他仍能清楚回想起弟弟的脸庞。 至少关于弟弟的回忆,得由幸存者们永远保存下来才行。 因此,他不可能会忘了弟弟的长相。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 直到半天前,他在部下所经营的赌场内遇见那名青年── ──那应该是葛雷德的脸没错…… 越是回想,记忆中葛雷德的脸就越是扭曲,变得与昨天见到的青年无异。 弟弟真正的长相,逐渐被那个名叫梅尔维的男人脸庞覆盖过去,麦沙因此深感罪恶。 由于弟弟遭杀害的时代还没有相片的存在,因此葛雷德的长相只残存在认识他的不死者们的记忆中。 尽管懊悔当初应该至少画张家人的肖像画──然而不管再怎么后悔,没能画成的画终究不会完成。 ──要是那艘船的幸存者之中,有人擅长画画的话…… ──我记得维克托以前老是说,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 一边烦恼老朋友是否有仅凭记忆就能画出肖像的才艺,麦沙一如往常地吃著早餐。 这里是位于小义大利区郊外,麦沙的公寓。 因为聚集了许多穷困的移民,小义大利区过去曾经是贫民区。麦沙的住所是在那之中,于景气萧条前所建,相对较为崭新的公寓。 麦沙虽然拥有足以在曼哈顿郊外买下独栋住宅的资金,但认为自己独身一人,不需要住那么大的房子,因此他辗转住过好几间公寓。 他原本只是为了多少避开圣拉多?奎兹,才养成选择在不起眼之处居住的习惯──不过这五年来他都没有改变住所。 那是因为,最大的威胁圣拉多已于1930年的秋天死去,因此他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 但一方面也是因为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如今他也无意再住大房子。 如果要再举出另一个理由,那就是住在太宽敞的房子里,会令他回想起故乡的贵族宅邸。 自从1711年离开故乡之后,那个家现在不晓得怎么样了? 麦沙不经意地这么想。 他对于那个家并不是没有回忆,但想起的却都是令人厌恶的过去。 为贵族权力著魔的父亲。 因为他,那座城市发生了好几起悲剧──然而正因为发生过那些事件,在过了两百多年后的现在,麦沙才能够在异国吃著早餐。 ──没想到我会以这种形式回想起来。 吃下几片用来代替甜点的乳酪之后,他缓缓起身去刷牙。 一面反刍似的回忆自己的过去。 之后,他一如往常地整装,穿上西装准备前往马尔汀乔家族的事务所── 此时他的脑袋,已经切换成「马尔汀乔家族」的出纳员模式了。 ──好了,首先得来想想该如何填补赌场的损失金额…… 一如往常整装完毕的他,一如往常地打开家门。 ──先前裁缝业者来跟我说「做了假的名牌包,你帮忙买下吧」,可是就算便宜卖,在这种不景气的时候又能卖得了多少…… 然后,他一如往常地在脑中不停拨著算盘。 明明昨晚赌场才发生那种事情,而且这座城市才刚因为遭到神秘飞机袭击而引发轩然大波,他仍踏著一如往常的步伐前往事务所。 不能因为身为干部的自己心神不定,害得整个马尔汀乔家族跟著一团乱。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麦沙才会一如往常地行动。 他一如往常地走在回廊上,一如往常地走下楼梯。 唯独一点与平时不同── 当他从自家所在的三楼走下楼梯,经过二楼的楼梯平台那瞬间。 一道从二楼走道现身的影子,自麦沙身后挥落铁管。 § 佛瑞德的诊所内 「吶吶,我问你喔,艾萨克。」 一名身穿旧式护士服的女人问道。 「什么事,蜜莉亚?」 虽然身穿白袍,却一点都不像医生的男人──艾萨克?迪安回答。 「为什么我们要打扮成医生的样子啊?」 「蜜莉亚,那是因为我们在帮医生的忙,当然得穿成这样才行啦。」 结果,女人──蜜莉亚?哈文德又继续问: 「可是,我们什么也治不好吧?」 听了这句话,艾萨克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 「没问题啦,蜜莉亚!我以前感冒的时候,都是好好睡一觉就痊愈了!」 「啊!我也是,皮肤肿起来时,稍微冰敷一下就好了耶!」 「你看吧!既然我们治得好自己,应该也算得上是医生吧!」 「真的耶!好棒喔!」 艾萨克与蜜莉亚。 面对言行举止一如往常的他们,站在两人后方的男人不禁抽搐著脸颊说: 「我看你们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脑袋比较好……」 「什么?真的吗?可是,我的头不痛耶。」 「我也没有不舒服啊。」 没有发现男人是在讽刺自己,两人瞪大双眼回应, 「不过,居然这么替我们俩担心,你真是个好人啊!」 「南丁格尔!希波克拉底!野口英世(注:希波克拉底为古希腊伯里克利时代的医师。野口英世为日本医学家,二十世纪研究黄热病菌的代表学者)!」 甚至还反过来说起感谢的话。 「咦?啊,没有啦……抱歉。」 突然深感罪恶的男人,不由得向两人道歉。 「胡,你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啊?」 「没什么……你们就忘了吧。」 被唤作胡的男人,叹著气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话说回来,这下还真是来了两个怪咖。 ──而且还突然穿上旧的员工制服………唉,允许他们那么做的佛瑞德大爷也真是的。 ──不过,他们看起来倒是不像坏人。 他们三人所在的地方,是名叫佛瑞德的医生所经营的诊所。 艾萨克二人现在正在那名医生手下,从事帮忙搬运物资等工作。 由于与诊所同时经营的福利旅馆人手不足,佛瑞德于是向赞助人探询有没有值得信赖的好帮手,结果餐厅经营者莫尔沙?马尔汀乔就派了一对男女过来。 ──「哎呀,我记得你们是……」 ──「啊!你是那辆列车里的魔术师!」 ──「是灰色先生!」 ──「这样啊……这大概也是某种缘分吧。既然是马尔汀乔先生介绍的,那就更不能拒绝了。」 经过这番对话之后,两人立刻就被录用了。 由于要搬运到设施的物品大多为粮食,因此在这个不景气的时候,工作人员把东西拿了就跑的例子时有所见。 基于这个缘故,这份工作必须交付给来历可靠的人── ──算了,反正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偷 吃的人。 佛瑞德的助手胡在心中如此嘀咕。 全然不知艾萨克和蜜莉亚直到几年前,还是在全美极小部分地区引起骚动的情侣小偷,胡一心以为两人是比孩子还要纯真的好人情侣。 「医生等一下好像会带你们两个去公寓参观,在那之前,你们就先帮忙将物资装箱吧。你们不在的期间,我和勒布罗会自己想办法处理。」 勒布罗。 才刚提到那个名字,诊所的入口大门正好就开启,原来是本人来了。 「哎呀,佛瑞德医生还没有来吗?」 「嗨,你来啦,勒布罗。」 「喔喔!你是勒布罗先生对吧?好几个小时不见了!」 「真高兴又见到你!」 对著分别向自己打招呼的人们──勒布罗?菲尔梅特?维拉雷斯克面露爽朗的笑容。 「早安。今天起还请两位多多指教了,艾萨克先生,蜜莉亚小姐。」 听说他前阵子和佛瑞德认识之后,因为拥有医学知识,所以有时会和胡一样来诊所帮忙,当佛瑞德的助手。 与原先是外行人,是从当助手以后才开始累积知识的胡相反,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拥有庞大的医疗知识,而且也习惯使用手术刀,因此是进行手术时非常得力的帮手。 「好了,接下来就只要等医生来了。」 就在胡将配给用的粮食全部装进搬运箱之后,诊所的入口忽然出现影子。 因为门上的玻璃变暗,他原以为是佛瑞德来了,然而那道影子却显得过于巨大──看样子,是有人把车子停在入口前。 「什么嘛,停在那种地方很碍事耶。」 诊所的入口是道简单的门,而那辆车就紧贴著门柱停放。这么一来,除非穿越那辆车的车内或是跨越车顶,否则其他客人无法进出。 见胡皱起眉头,勒布罗开口道: 「我去请对方移一下车。」 勒布罗边说边走向入口── 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一名男子冷不防现身,用力殴打他的腹部。 「呜……!」 男子将痛得蹲下的勒布罗踢倒,闯了进来。 接著又有大约四名男子下车,进到诊所内。 连最初的一人算进去共有五人。男子们虽然乍看与普通人无异,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氛围,却令胡联想到地下社会的人。 「你……你们做什么!」 胡边问边冲过去,想将倒在地上的勒布罗扶起,男子们却完全无视他,反而径自提问: 「这里只有一个女的,所以看得出哪个是蜜莉亚……你们谁是艾萨克?」 「咦,你叫我?话……话说回来,你们对勒布罗做什么啦!」 「反对暴力!」 尽管名字突然被提到而忍不住用手指了自己,艾萨克仍对突如其来的暴行忿忿不平。 蜜莉亚也和艾萨克一同表示抗议,但男子们却只是互看一眼,然后彼此窃窃私语。 「……好像就是那家伙。」 「无所谓,反正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抓走。」 「所有人吗?」 「是啊,因为对方说稍微把无关的人也扯进来,感觉比较有效果。」 虽然他们压低音量交谈,但因为距离很近,直接听见谈话内容的胡背后不由得冒出冷汗。 ──喂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突然被卷进什么事情里了? ──那辆车……是为了不让我们逃跑才堵住门口的吗? ──艾萨克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胡的脑袋里浮现许多问号,可是就连疑似当事者的艾萨克二人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一边对入侵者保持警戒并吵闹。 「这几个家伙是什么人!莫非是绑架犯?」 「绑架事业!光荣会(注:义大利的黑手党组织,活跃于卡拉布里亚地区、南美及至欧洲其他地区)!」 「不过很遗憾!我们现在身无分文!」 「你们会做白工喔!」 暴徒们对他们的话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冷冷地做起自己的工作,从怀中取出装了沙子的皮革袋──以及俗称黑杰克或sap的冲击武器,似乎打算利用那些有效地打昏所有人。 只见其中一名男子猛地高举武器,瞄准胡的太阳穴。 「喂,等……等一下!我知道了!我会乖乖跟你们走!所以拜托不要使用暴力好不好!可以吗?」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恳求,但男子们却一副打从一开始就没听见胡的声音似的,默默举起武器── 毫不留情也不见一丝犹豫地猛然挥下。 然而,胡和艾萨克二人,甚至连男子们都没有发现。 按著肚子蹲在地上的勒布罗,把脸转向谁也看不见的方向,正在暗自窃笑。 § 同时刻 餐厅酒吧「蜂巢【alveare】」 「奇怪?今天感觉人好少。」 吩咐部下整理赌场之后,费洛来到店里准备向莫尔沙或麦沙报告,然而或许是心理作用吧,总觉得店内气氛比平时来得冷清。 关于昨天那件事,罗尼说他会先转告莫尔沙。 光是想到莫尔沙今天会下达何种指示,费洛就紧张不已了,没想到店内寂寥的气氛又让他更加紧张。 「费洛,你来啦。今天连亚妮都还没来呢。」 「哦?那可真是稀奇。」 就费洛所知,亚妮至今还不曾迟到或旷职。 老板娘雪娜似乎很担心亚妮突然生病之类,不过知道亚妮真实身分的费洛则另有猜测。 ──会不会是接到和修伊有关的工作呢? 与修伊的其中一个女儿──丽萨?拉弗雷特共享意识的女性集团「希尔顿」。其成员的知识和意志完全都被吸收成为丽萨的一部分,不具个人的意志。 身为其中一人的亚妮会采取不同以往的行动,让费洛不禁猜想她或许正在修伊的指示下做些什么。 ──说不定……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虽然他也觉得不该把什么都跟昨天的事情扯上关系,但毕竟与梅尔维之间的纠纷是和「不死者」有关的案件,因此即使有所关联也不奇怪。 莫名感到心绪不宁的费洛决定先找张椅子坐下,等待麦沙或莫尔沙来到店里。 过了约莫五分钟,店门打开了。 是上级干部之一的宽七郎?矢车。 「矢车先生早安!」 「喔喔,是费洛啊。你看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再好不过了。你那边没事吗?」 「?」 矢车不同于平日的发言,令费洛摸不著头绪: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哎呀,大概是不景气的关系吧,昨天的飞机骚动让城里的人都激动起来。之中不仅有人嚷嚷著『战争要开打了』、『世界要毁灭了』,甚至还有一些女人家在传『是火星人来攻打地球』。」 「这样啊……」 不知怎地,费洛总觉得那起飞机事件也和「不死者」有关,心情因此有些复杂。 「连我在来这里的途中,也遭到情绪激愤的人攻击呢。」 「!」 「哎呀,对方拿著奇怪的武器朝我身后挥过来,大概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吧。不过当我抓著他的手,将他扔出去之后,其他家伙就也吓得逃走了。」 虽然矢车满脸笑容,但在费洛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昨天才刚发生那种事,今天自己组织的上司就遭遇袭击。 他当然 没有天真到以为鲁诺拉达在赌场开幕之前不会对我方有任何挑衅,不过照这个情况来看,实在不得不怀疑其中的关联性。 然后──他的预想以最坏的形式应验了。 下一个瞬间,打开入口大门现身的,是几个看起来不太正派的男人。 不过他们不像是和马尔汀乔有关系的人物。 「喂,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作费洛?普罗宣查的家伙?」 他们几个一接近老板娘雪娜,其中一名看似领导者的男人劈头就这么问。 「你们几个没头没脑地问什么啊?」 不顾眼神狐疑的雪娜,男人一派熟稔地径自坐在吧台席上继续说: 「我知道马尔汀乔那帮人经常窝在这里。你要是敢知情不报,小心惹祸上身喔。」 「喂,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费洛一从吧台末端出声,男人们互看一眼后便朝他走近。 「你就是费洛吗?确实和照片……应该说,本人的感觉真的就跟听说的一样。」 「……可以告诉我你听说了什么,还有是听谁说的吗?」 「是诺亚探员告诉我们,你是个长得像女人一样的小鬼啦。」 听了那句话,费洛为了两个理由露出苦闷的表情。 ──爱德华……那个可恶的家伙。 ──这么说来……这几个是调查局的人喽? 爱德华?诺亚。 那个人是从以前就和费洛很不对盘的司法界人士,因为要是随便出手,很可能会给家族添麻烦,所以费洛一直尽可能地不去接近他。 然而两人却经常在事件中碰头,彼此有著一段牵扯不清的「孽缘」。 「替我转告那家伙,要他小心一点,免得哪天被人打到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费洛尽己所能地嘲讽,调查局的男人们却面面相觑,接著对他说: 「……你的忠告来得太迟了。」 「啊?」 「诺亚探员今天早上『被暴徒袭击』,受了重伤。」 「……你说什么?」 意外的惊人情报令费洛瞠目结舌,激动得一把揪住最近一位探员的前襟: 「喂,这是怎么回事?」 「根据目击事发经过的流浪汉表示,他是今天早上走出公寓之后遭到攻击。听说有好几个人一起殴打倒地的诺亚探员。」 「他那个人的个性是很恶劣……不过他有跟人结怨吗?」 「……劝你最好不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探员瞪著费洛这么说,费洛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现场遗留一顶帽子,颜色和你所戴的一样。」 「啊?喂喂喂,等一下,你们该不会光凭那一点就怀疑我吧?」 烦躁的同时,焦虑自己说不定中了圈套的情绪也浮上心头──然而探员却摇头: 「不,我们没有把你当成犯人。维克托副室长也是如此判断。」 「?」 「帽子上写著『下一个就是你』几个字,而且还被分成两半。我们反倒认为那是犯人对你的警告。」 探员说完,脑袋一片混乱的费洛急著大喊: 「喂……等等,等一下!这样太奇怪了吧!说什么警告的……再说,我和爱德华又不是伙伴,根本跟敌人没两样!为什么他会遭到攻击啊?」 「我才想问你呢。」 如此回答的探员眼中,蕴藏著对费洛和犯人双方的憎恨。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诺亚探员受到你这种人渣的牵累。虽然我们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与你敌对的他会被选中。」 愤懑不平地告知完最低限度的案件内容,探员们转身背向费洛: 「听好了,费洛?普罗宣查。你要是知道什么就立刻通知我们。别忘了对维克托副室长来说,你只不过是颗棋子。」 「就算如此,我也不是你们的棋子。这一点给我记清楚了。」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安分一点。」 拋下最后一句话,探员们离开餐厅。 「你应该不想再裸体走在恶魔岛监狱里吧?」 他们离去之后,费洛依然忿忿地瞪著入口── 「哎呀哎呀,假如攻击我的也是同一批人,早知道我就抓一个起来问话了。」 矢车的话却让他瞬间转换心情,转而询问雪娜: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莫尔沙老爹……还有麦沙先生?」 雪娜回答口气严肃的费洛: 「……说到这里,麦沙还没有来。莫尔沙老爷倒是一如往常地来了,现在人在里面。罗尼应该也正在事务所里整理文件。」 听到首领莫尔沙平安无事,费洛暂且放下心来,然而麦沙不在一事又令他表情蒙上阴霾。 「我去看看。」 结果,矢车出言劝告他: 「等等,费洛,你惊慌失措成这样怎么行呢?」 「可是我担心……」 「既然如此,你应该先去找亚妮。麦沙那边你就不必操心了。」 「我怎么可能不操心……」 倘若爱德华会遇袭真的和自己有关,那么亚妮和艾萨克二人的安危恐怕也堪虑。 话虽如此,想到昨天的事情──又想起有名男子长得与麦沙的弟弟神似,他担心麦沙受连累的可能性最高。 为了让难掩焦躁的费洛冷静下来,矢车开口: 「费洛,你放心吧。虽然麦沙平常总是以出纳员的身分算钱,耍小刀的功夫也没有你那么厉害……」 「不过一旦打起来,麦沙绝对比你强上好几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 小义大利区 麦沙的公寓 楼梯 「什么……」 错愕惊呼的人,是从麦沙身后挥落铁管的男人。 因为目标忽然就从他使出全力挥舞的凶器前方消失无踪。 麦沙当然没有像烟雾一般消散,他只是抓准对方攻击的时间点,移动到袭击者的视线死角而已。 「抱歉了。」 才听见身体右侧传来目标的说话声,下一秒,袭击者的下巴就遭到撞击。 「唔喔……」 袭击者还以为是粗大角材之类的东西,从旁边水平贯穿自己的颜面。 下巴粉碎飞散的景象顿时在脑中扩大,接著,剧烈的疼痛感窜过脊髓── 抢在疼痛传递至指尖之前,摇晃的脑袋便令他丧失意识。 实际上,他的下巴虽然歪了,但是既没有粉碎四散,也没有被刺穿。 是以高速击出的掌根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令他产生那种错觉。 男人犹如断了线的人偶一般,颓然倒下。 麦沙看也不看男人一眼,便以沉稳的步伐踏进二楼的走道。 结果,只见走道上两名男子吃惊地睁大双眼,瞪著这边。 看样子,他们似乎没料到麦沙会毫发无伤地走过来。 ──是外行人吗? 见到男子们一脸意外的模样,麦沙如此心想。然而眼前的状况不容大意,况且麦沙也没有自信到那种地步。 在暗忖对方身分的麦沙面前,其中一名男子从怀中掏出手枪。 「……不准动。」 麦沙于是乖乖停下脚步,并且缓缓地举起双手。 「请你冷静一点。我手无寸铁,也没有打算抵抗。」 「……」 「刚才那个人会以钝器攻击我,想必是因为不希望枪声引人注意吧?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和平地解决好吗?」 听了麦沙的要求,男子们面面相觑。 隔了一会儿,持枪男子开口: 「……你转身趴在地上。」 「知道了。」 麦沙顺从地徐徐转身背对男子们,然后跪下。 袭击者们互相点头示意之后,没有持枪的男子靠近把手撑在地上的麦沙,并且高举从怀中取出的钝器。 然后,就在男子在狭窄走廊上又往前一步的瞬间── 持枪男子发现他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往前迈步的男子的背,挡住了射线。 目标的身影被同伴遮住看不见这件事,令持枪男子心中生起强烈的不祥预感──然而不知该采取何种具体行动的犹豫,却使得他的思考变得迟钝。 「嘎……」 当听见同伴的哀号声时,一切都太迟了,他的右手传来一阵刺痛。 然后,持枪男子发现一件事。 自己原本扣住扳机的食指,犹如被扔弃的雪茄菸蒂似的,滚落在走廊的地板上。 时间往前回溯几秒钟。 麦沙从快要趴在地上的状态下仅凭臂力跳起来,朝离自己最近的男子腹部一踢后,便将痛苦呻吟的男子身体当成盾牌,往前推出。 同时麦沙拔出小刀,从成为盾牌的男子腋下,砍断持枪男子的手指。 「嘎……」 眼见手指掉落且听闻哀号声,麦沙接著又进一步追击。 他再次以滴血的小刀砍向男子的手,使手枪落地。 「呜啊啊啊啊!」 确认枪从对方手中消失之后,麦沙揪住用来当成盾牌的男子耳朵,狠狠拽向一旁。 「噫?」 撕裂声响起,男子的耳朵险些就要和脸分家。 大概是神经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冲击,而比脑袋更早发出悲鸣,只见男子猛地朝耳朵被拉扯的方向倾倒。 麦沙朝男子的腿一扫使其倒地,接著毫不犹豫地踩住他的喉咙。 「……咕!……?………呜!」 喉结发出碎裂声响,男子吐著血倒在地上。 另一名男子则是不假思索地蹲下来,企图以左手捡拾掉落的手枪。 结果,他的脸因此正面吃了麦沙一记膝击。 「噗咕!」 袭击者鼻梁骨断裂,一边猛然喷出鼻血,一边后仰上半身。 然而麦沙并未就此停止攻击,他旋即将男子用力踹向墙壁。 背部受到重击,空气被强制从袭击者的肺部挤压出来。 「嘎哈……」 回过神时,小刀的刀刃已经抵在呻吟声中混杂著鲜血的男子下巴前。 「好了,我们来和平地聊聊吧。」 在楼梯平台和走廊上,有两名翻著白眼昏厥过去的男子。 一名口鼻中冒出大量鲜血的男子,及抵住其喉咙的小刀。 还有滚落在麦沙脚边的手指。 在这个与「和平」二字相距甚远的状况下,最令袭击者感到害怕的是──唯独说出那句话的麦沙,其表情依旧沉稳。 他将一双细眼眯得更细,露出好比父亲望著捣蛋孩子一般的苦笑。 就连被枪指著时,砍断自己的手指时,这个男人或许都是浮现相同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一股寒意蓦地窜过袭击者疼痛不止的脊柱。 「好了……你们攻击我的目的究竟是……不对,这么问太拐弯抹角了……」 「……?」 尽管对麦沙认为直接询问答案一事「拐弯抹角」感到不解,受到恐惧支配的袭击者却没有余力深入思考其中的意涵。 「你是哪一边的人?」 「……???」 「我是问你,是不是不死者派你来攻击我的?」 「……!」 结果,男子微微变了脸色。 可是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发著抖,眼神游移。 「……沉默是最愚蠢的回答喔。」 麦沙依旧表情沉稳地说: 「如果你再继续保持沉默,那我就不得不做出以下判断了。」 继续用小刀抵住男子的要害,麦沙低下腰,灵活地捡起滚落在走廊上的食指。 「你们……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是向整个马尔汀乔家族挑衅。」 麦沙再度抬起脸的瞬间,一阵更为强烈的寒气朝袭击者们的背脊袭来。 因为继续拷问的他,脸上变得完全不带一丝感情。 表情既未愤恨扭曲,也没有受到嗜虐心支配,唯有极度深沉的冷酷情感,从他微睁的双眸中流露出来。 插图012 「……」 即使嘴唇和双腿抖个不停,袭击者还是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 在那样的他面前,麦沙将捡起的手指往空中一扔。 下个瞬间,白光一闪,手指被小刀插在男子脸旁的墙壁上。 被断成两截的手指从墙上掉落,但是麦沙在手指落地前便用空著的手将其接住。 这对袭击者来说是个大好机会,然而或许是背部受到重击的关系,他就算想逃,身体也不听使唤。 麦沙将断成两半的手指递到男子面前,神情沉稳地说。 「接下来,我打算把这个手指深深塞到除非动手术,否则拿不出来的地步……鼻子和耳朵,你觉得哪个好?」 「什……什么?」 麦沙不带情绪地,继续质问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鼻血不停汩汩作响的袭击者。 「如果你选不出来,那就眼睛好了。」 语尾方落,麦沙便将截断的手指靠近袭击者的眼睛。 就在指甲轻触到睫毛时,男子开始好比装了发条的人偶似的左右摇头: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只是受人指使……!」 「受谁的指使?」 对著神色平静继续发问的麦沙,男子一副想要回答地开阖嘴巴一阵后── 「嗯……是……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喽喽啦啦啦啦啊啊啊呜啊啊啊啊……」 翻起白眼,就这么昏了过去。 「糟糕,好像吓唬过头了……」 发现对方害怕到失去意识,麦沙低声责备自己的失态,然后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怎样都没办法做到像甘德鲁的奇克那样啊……」 既然人晕了过去,麦沙决定等对方醒来,可是没有交通工具的他,总不可能抱著一个男人在街上走。 ──不如先把人带到我家…… 正当他思考昏倒的男子们之中,谁最清楚状况时,走廊一隅忽然传来喀锵一声。 「?」 麦沙一回头,就见到一个小筒滚落在走廊与楼梯平台的交界附近,并且有大量蒙蒙烟雾从里面冒出来。 「这是!」 担心会爆炸的麦沙赶紧跳开。 可是,取代爆炸涌现的却是更大量的烟雾。 同时还有好几道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逼近。 「!」 ──是增援吗…… 既然对方准备冲进这团烟雾之中,是不是代表对方拥有在不良视野中行动的能力? 如此警戒的麦沙也有考虑到是有毒气体的可能性,因此他为避免陷入烟幕中而藏身走廊的角落,与现场保持一段距离。 可是,结果却没有人从烟幕中过来攻击他── 几分钟后烟雾散去时,走廊上只剩下血迹和断指,以及从楼下传来,看热闹人们的喧哗声。 疑似来增援的脚步 声的主人们,似乎只是为了回收昏厥的同伴而来,而不是来攻击麦沙。 终于察觉这一点,麦沙叹息著为自己没有至少抱一个人逃出烟幕外的这项失误感到傻眼,然后重重吁了一口气。 「……这下我没法向费洛自夸了……」 § 佛瑞德的诊所 「喝呀──!」 就在凶器即将朝胡的背部挥落时,艾萨克闯入其间。 他本人可能原本是打算用背部接下那一击,以保护胡和勒布罗,然而就差那么一瞬间,装满沙子的皮革袋最后重重打在艾萨克的手上。 「呀啊!」 艾萨克在重击下往前仆倒,哀号著在地上打滚。 「唔喔喔喔!喂……好痛好痛真是痛死我了,这是怎样!」 见到艾萨克用左手按住发麻的右手,痛苦得乱翻乱滚,蜜莉亚忍不住尖声大叫: 「哇啊啊,艾萨克!」 可是,听见柔弱女子的悲鸣,几名袭击者却说出残酷无情的话来。 「要是尖叫声传到外面就糟了。从女的开始下手。」 「知道了。」 另一名男子不假迟疑地从怀中取出和同伴一样的武器,朝蜜莉亚步步近逼。 「喂……喂,你快点自己先逃!」 胡见状连忙大喊,然而现在的状况,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逃得出去。 即使蜜莉亚知道后门在哪里,在她抵达后门前恐怕就会被追上。 心想不如由自己来压制对方,让她一个人乘机逃出去求救,胡急忙站起身── 却又有另一名男子拿出武器,逼近他身后。 然后,就在狠毒的一击即将击中胡后脑杓的那瞬间── 一道尖锐的撞击声,贯穿男子们的耳膜。 那是和沙袋打在肉上的声音相去甚远,金属互击的刺耳声响。 「……?」 室内所有人都猜不出那是什么声音。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声音似乎是从诊所外,入口大门的前方传来。 声音非但没有就此停止,还两次三次地定期反覆──而且声音的间隔渐渐地越来越短。 「怎么回事……?」 袭击者们之中离入口最近的男人,一脸狐疑地打开门。 结果他在门外见到的是── 一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挥舞著巨大扳手,正在「拆卸」袭击者们为了避人耳目而停放在入口处的车子。 车子四处皆已遭到拆解,零件散落在路上。 「什……!?喂……喂,你这家伙!你在做什么啊!」 面对意想不到的情景,袭击者失去原有的从容,表现出强烈的愤怒。 可是,工作服男子听了那样的怒吼,却似乎不打算赔罪也没有退怯,自顾自地旋转著扳手开始说道: 「好悲伤……来讲个非常悲伤的故事吧……」 「什么……?」 「正在那间餐厅吃早餐的拉德大哥吩咐我『去看看诊所开门了没』,然而命运的磨炼却阻挡在我面前……停在诊所正前方的车子好碍事,害我无法查看里面的情形……」 工作服男子用左手接住以右手挥舞的扳手前端,继续说下去: 「可是,要是我穿著鞋子跨越陌生人的车子,不只是我,就连拉德大哥和其他同伴的品格都会遭受质疑……可是,我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抬起这辆车,就算想移车也没有钥匙。啊啊,我究竟该如何克服这个神带给我的磨炼?而克服这个磨炼后,前方又有什么在等著我?没错,有诊所!」 见到男子不停喊著莫名奇妙的话,袭击者们面面相觑── 然而胡在听了他的声音和独特的措辞之后,却瞪大双眼低喃: 「呃……我记得……他好像是拉德的义弟……名字叫作葛拉罕?」 ──话说回来,他刚才是不是有提到拉德? 在满脑子疑问的胡的注视下,葛拉罕?史贝特仰望著建筑物,一反先前低落的情绪,用扳手的前端指著诊所的入口: 「没错,就是诊所!假设之后将拯救世界的男人心脏病发,却因为有这辆车而进不去好了!也就是说,世界将因为这辆车的存在陷入危机!该怎么拯救世界才好?只要我拆了这辆车,世界就能获救!换句话说!拯救世界的人是我!而现在我进不去诊所!这也就证明了这辆车是全世界的公敌!」 工作服男子说著只有本人才懂的话,并且把巨大扳手伸进车子前侧,以巧妙的手法将零件拆卸下来。 「真开心……来讲个开心的故事吧!既然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就表示我有资格对身为世界公敌的这辆车做任何事!」 ──啊啊,我想起来了。 ──这家伙是个笨蛋。 回想起各种关于葛拉罕的记忆,胡虽眉头紧蹙,仍乘机扶起勒布罗,移动到房间的角落,远离袭击者们。 就在胡悄然行动时,葛拉罕依然口若悬河地自说自话: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简单了……既然我没办法抬起这辆车,那就只好把这辆车拆解成零件搬走了!之后,我只要再次将车子组装起来,就能将车子也救回来……这辆车子虽然是世界的公敌没错,但同时也是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依我这个世界救世主的判断,我认为我也应该拯救身为敌人的这辆车!」 语毕,葛拉罕无意义地将扳手往上一拋,然后在接住的同时,将其前端指向袭击者们。 面对如此脱离现实的事态,袭击者们一时茫然无措── 「不得了了,蜜莉亚!这个人好像是世界的救世主耶!」 「这样的话,他也会帮助我们吗?」 「但愿我们也是地球的一部分!」 「如果他以为我们是火星人怎么办……」 听了从身后传来的艾萨克二人的呼声,他们才总算回过神来。艾萨克似乎已经从手的疼痛中振作起来,正抱著蜜莉亚,保护她不受袭击者们伤害。 结果,一名看似袭击者的领导者的男人,涨红著脸向同伴们大吼: 「谁去让车子前面那个白痴闭嘴!附近民众都过来围观了!」 由于昨晚的飞机袭击事件,在城里四处巡逻的警官本来就比平时要多,要是再这么闹下去,警官有可能很快就会过来关切。 确认两名同伙跨过自己的车子朝扳手男而去,袭击者说道: 「不管车子了,我们只带著艾萨克和蜜莉亚从后门或窗户逃走。」 然后,他瞪著胡和勒布罗: 「算你们倒楣,我只能请你们两个消失了。」 「什么东西啊!这样太奇怪了吧!」 不理会胡的抗议,身为领导者的男人从怀中取出小刀。 然而,他藉由暴力所取得的优势却到此为止。 因为现场突然出现了更为蛮横的暴力。 正当男人握著小刀走向胡时,背后忽然传来剧烈的声响和惨叫声。 判断那是同伴发出的惨叫声,男人急忙回头查看── 不知是怎么被抬上去的,只见一名同伴手脚朝著奇怪的方向弯曲,倒在车顶上。 车子旁,另一名同伴则是鼻子和门牙附近凹陷,瘫倒在地。 「嘿咻。」 一个男人将尚未卸下的车门拆下来,穿过半毁的车子内部,从门的内侧现身。 男人将脖子扭得喀喀作响,望向诊所的门内。 结果他在那里看见了剩余约莫三名的袭击者,以及──被其中一人用小刀抵著的熟人。 「嗨~胡,你正在忙吗?」 听了那人的声音,胡将视线从小刀转往入口的方向。 他一看见站在那里的男人身影,脸上倏地浮现带著五成震惊、四成不安,以及一成安心的复杂表情。 「拉……拉德!这不是拉德吗!」 「你还是一样容易被卷进麻烦之中耶。」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昨天外面挂著休诊的牌子,所以我就叫葛拉罕先来看看状况,没想到却在餐厅里听到这小子铿铿锵锵拆车子的声音。我心想这下大概有庆典可以参加,就跑过来瞧瞧,结果果真不出我所料。」 面对耸肩解释的拉德,胡的脑中浮现「你到底为什么会在纽约?你之前人在哪里?」等种种疑问,但他忽然想起刀子并未从眼前消失,便缓缓后退,以免刺激袭击者。 「你这家伙是怎么搞的?你不要命了吗?」 持刀的袭击者虽然出言恐吓,脸颊上却渗出滴滴冷汗。 拉德无视那样的男子,径自继续环视房内──结果因为见到意想不到的人物而瞪大双眼: 「啊啊……?嗯?喂?艾萨克?你该不会是艾萨克吧?」 「呃……啊啊!拉德!这不是拉德吗!」 见到两人惊讶的模样,胡错愕低语: 「咦,你们认识?」 大概是听到那句低喃了,拉德笑呵呵地对胡解释。 他的眼中,似乎已经没有持刀男子的存在。 「哎呀,因为我们曾经在恶魔岛相处过一阵子。」 「恶……恶魔岛?」 ──拉德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恶魔岛可是监狱耶。 ──拉德就算了,艾萨克怎么可能待过那种地方? 胡心想那应该是某种误解或行话,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余力在白晃晃的刀子前追根究柢。 另一方面,持刀的那名袭击者则是在听到恶魔岛一词后,心生担忧。 ──他说恶魔岛? 倒在外头的两名同伴的其中一人,似乎就是眼前的男人打倒的。 袭击者知道这一点,却不晓得这个外表散发出危险气息的男人是何来头。 假使他真的待过恶魔岛,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凶恶的重刑犯。 说不定,他是著名黑手党组织的成员。若真如此,最好还是别与他起冲突比较明智。 如此心想的男人将小刀收进怀里,徐徐与周围所有人拉开距离。 「啊?什么嘛,怎么可以在难得的庆典上把家伙收起来啦。」 与笑著表示不满的拉德相反,胡安心地吐了口气。 「你……你愿意改变心意真是太好了。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们先冷静地谈一谈吧,好吗?」 可是袭击者们不理睬胡的话,沉默地以眼神互相示意。 拉德对此似乎相当不悦,而当他向前迈步,准备要解决掉剩余三人时── 收起刀子的男人,从怀中取出类似手榴弹的东西。 当保险栓被拔掉的手榴弹掉落在地的瞬间── 烟幕异常猛烈地喷发出来,从诊所内部到门附近都被白色烟雾所覆盖。 然后,当烟雾散去时,袭击者们的身影已然消失,就连被葛拉罕和拉德打倒的男子们的身体也消失无踪。 「真是的,被他们给逃掉了。」 拉德环顾四周一边说,看起来既不惊讶也没有不甘心。 「算了,反正那些人感觉挺无趣的。」 「得……得救了……吗?」 胡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脑袋依旧一片混乱。 「喂,拉德,你为什么会在这座城市……」 胡还没说完,拉德就抢先对艾萨克说: 「嗨!艾萨克啊,我们真的很久不见了耶。我是知道你是费洛的朋友,但我没想到来找胡会见到你。」 「哎呀~其实我们跟胡先生也是昨天才刚认识。」 「吶吶,艾萨克,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喔喔,这位可爱的小姐,莫非就是你的女友蜜莉亚?」 插图013 在和乐融融地交谈的三人面前,胡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 勒布罗从背后把手搭在那样的他肩上,对他说道: 「看来他们好像认识呢。我去看看后门和住院病患的情况,就不留下来打扰他们了。」 「哦?好……好的,你小心点。刚才那群家伙说不定还没离开。」 「知道了,到时我会努力大声呼救。」 勒布罗说完,便从诊所大厅往后方走道走去。 留在原地的胡耳里,响起的净是艾萨克和拉德等人的谈笑声,以及葛拉罕继续在外头拆解车辆的声音。 尽管脑袋一团混乱,他仍静静地摇头,苦笑著自言自语。 彷佛想藉著口中吐出的话,驱散自背脊窜起的寒意。 「这座城市……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 纽约某处 大医院 单人病房 太阳尚未完全升起的时刻。 医院内,专门供特殊人士使用的单人病房的床上,躺著一名不过是小小探员的男人。 为了方便进行调查相关的机密对话,调查局才与医院接洽,让男人住进这个房间。 「……真的非常抱歉,维克托?泰波副室长。」 脸上缠著绷带,躺在床上的男人──爱德华?诺亚探员对出现在房门口的男人维克托?泰波如此说道。 「别太勉强了。」 「不,说话没有问题,只是深呼吸和咳嗽时会影响到肋骨而已。」 「既然这样,你就别说太多话了。」 毛毯底下,爱德华的身体恐怕也缠满绷带吧。 全身殴伤,数处骨折。 听说要完全康复,至少得花半年的时间。 而且他二十分钟前才刚苏醒过来。 照理说,他现在还不是能够会面的状态,但是在爱德华本人的要求下,维克托于是从设立于纽约市内的搜查本部赶来这里。 「如何?是不是很后悔没喝下从圣拉多的同党那儿扣押的不死酒啊?」 「怎么会呢。」 爱德华本应疼痛万分,然而他却咧嘴一笑,爽快地回答: 「如果我是不死者,就没办法以这种形式休假了。副室长才应该觉得很羡慕吧?」 「……或许吧。」 维克托望著窗外的景色。 由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无从得知他究竟是随口附和还是吐露真心话。 沉默片刻后,爱德华主动开口切入正题: 「副室长……关于攻击我的人……」 「抱歉,我们虽然有掌握到目击情报,可是目前尚未抓到人犯。」 维克托垂下双眼,道出目前获悉的所有情报。 包括与费洛?普罗宣查相同的帽子遗留在现场一事。 以及,那顶帽子并非费洛就是犯人的证据,反而疑似是对费洛的警告。 一听闻此事,爱德华不禁面露苦笑。 「我和那家伙明明就是敌人,怎么会偏偏选上我呢?」 「就是啊,看来中间传话的人非常两光。」 两人打趣地说完之后,维克托收起脸上的表情,对部下断言: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群可恶的家伙送上绞刑台。」 「你又不是审判官,没有那种权力啦,泰波副室长。」 「你何必在这种时候挖苦我呢。」 见到上司一副难为情地移开视 线,这次换成爱德华神情严肃地从其他方面切入这起事件: 「……昨晚的飞机开炮事件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就让你熬夜工作,不叫你去休息一下了。」 其实,昨晚维克托的部下们几乎都彻夜查案,但是他命令包括爱德华在内的几人先小睡几个小时,然后在今天下午之前到港湾地区各处巡视。 由于搜查本部里乱糟糟的,于是他以距离很近为由,要爱德华回自家公寓睡觉,岂料这个决定如今却成了令人痛悔的失误。 「你认为那件事也和费洛?普罗宣查有关吗?」 「假如你允许我凭直觉来判断,我认为恐怕是脱不了关系。」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应该说,既然不死者……修伊也在同一座城市里,不管是否出于本意,或许都注定有所牵扯。虽然不死者已经因为圣拉多老爷子而减少许多了。」 听到维克托看似落寞地这么说,爱德华询问: 「我有时会觉得,副室长你是不是对圣拉多?奎兹心怀敬意?」 「……」 「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不……坦白说,当圣拉多老爷子开始在船上互相吞食时,我确实感到十分震惊……心里想著『果然如此』。那位老爷爷是我所知最贪心的人,无论是知识、金钱还是力量,能够获得的,他全部都想拥有。」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说话吧,只见维克托依然面向窗外,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绷起脸,表情一变再变。 他本人或许并不想让人看见,然而大概是因为窗户外侧有点脏,他的表情因此微微反射在玻璃上,被爱德华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爱德华并未特意提起,只是默默地继续聆听上司的话。 「但是呢,我很肯定也很尊敬他那份看似无止尽的贪婪,因为我是个会不由得放弃自我欲望的人。当然,老爷子的行为完全是错的。能够制止人类本能中那份纯粹的贪婪,就只有由人类智慧所创造出来的法律与组织。我一直是这么想,不料老爷子最后却被一个黑帮小鬼给吞食掉。」 「同样的,要是费洛那小鬼被欲望冲昏头,到时就由我们来收拾他。这一点不会改变。」 「你还真是认真啊。」 维克托虽然泛起浅笑,却依旧面向窗外,不让部下看见自己的表情。 对于如此充满人性的上司,爱德华不禁苦笑,但他旋即发现自己尚未说完全部的意见,于是敛起表情,正色道: 「攻击我的人……你认为是谁?」 「虽然情报不足……不过,恐怕是修伊手下的『妖怪』或『时间』,不然就是据说与修伊联手合作的鲁诺拉达的小喽啰吧。也可能大爆冷门,是贝利亚姆上议院议员手下豢养的小混混干的也说不定。」 尽管缺乏证据,维克托的部下们仍认为这条线的可能性相当大,而正朝此方向展开调查。只不过,由于猜想不到对方怨恨费洛?普罗宣查个人的理由,因此目前调查方面仍毫无头绪。 「我们也查了一下对那个小鬼怀恨在心的人,不过圣拉多以前的手下几乎都已有气无力,而且他们大概也以为是麦沙吞食了圣拉多……再来就是,听说费洛以前经常教训城里的小混混,有个名叫达拉斯的家伙就时常放话说『我总有一天要宰了费洛』。」 「达拉斯……噢,那家伙是个微不足道的街头混混啦。不过我在来到现在的职场之后,就不曾见过他了……」 「那种人应该不会来攻击你这个探员才对。」 爱德华点头赞同上司的话,一面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在我倒下后失去意识之前,我有稍微瞥到那人穿了一双看似昂贵的鞋。感觉不像是雇用附近的小混混下手。」 「没错,对方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根据目击在逃嫌犯的证人说词,对方是个穿著讲究的家伙。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怀疑贝利亚姆手下的小混混。」 听完这番话,爱德华沉思半晌后继续说: 「这纯粹是我的直觉……」 「说来听听。」 「前天,我们在会议上列出了相关组织……但是我总觉得,攻击我的人并不在那串名单之上。」 「……你有什么根据吗?」 维克托并没有说「你想太多了」,反而催促部下说下去。 「我只能说直觉就是直觉……总之,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和那些组织的手法都不相同,应该说是过度挑衅吗……虽然我没有当面见过,无法笃定断言,不过也感觉不出像拉德?卢梭或『吸血鬼』那种超脱常轨的气息;尼布罗的社员虽然感觉最接近,但要一口咬定就是他们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然后,爱德华让眼眸蒙上一层阴影,带著对在这种时候脱离战线的自己的怨恨,以沉重语气说出那句话: 「这起事件【难关】……说不定比我们以为的更加严重。」 第十四章 谁也无法预知未来 有一种东西叫作清醒梦。 那是一种尽管处于睡眠状态,仍能认知到自己「在梦里」的梦。 人多半一认知到「这是梦」,血压和意识层级便会产生变化,接著全身就会随之苏醒过来。 然而,也许是不久前才被殴打过,又或者是睡眠不足导致过度疲劳,也可能是基于其他因素──答案恐怕永远也无从得知,总之,涅伊达?夏兹库鲁很明确地认知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 「梦境」。 令人怀念的秋千映入眼帘。 而在秋千后方的,是故乡那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玉米田。 看见已经失火焚毁的小仓库屋顶依然完好,涅伊达再次体认到「啊,这果然是梦」。 叽。 叽。 叽。 尽管听见身后忽然传来铁的摩擦声,涅伊达也不特别感到惊讶。 因为他早就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回过头,在他眼前的是有如镜子反射一般,与从前见过的景象颠倒的景色──在那之中,秋千发出叽叽声响摇晃著。 坐在秋千上的是一名女孩。 「……索妮,你……」 他轻唤青梅竹马的名字,然而秋千上的女孩脸庞却模糊不清。 一边害怕那张脸会不会像刚才作的梦一样,变成希尔顿的女孩──涅伊达朝秋千走近一步。 ──「涅伊达,涅伊达。」 ──「吶,我问你。」 ──「你什么时候才会成为英雄?」 见到青梅竹马的女孩对自己说话,涅伊达不由得放心地心想:幸好这是梦。 因为他很清楚,假使他在现实中听到真正的青梅竹马这么问自己,他肯定会因此意志消沉。 「……拜托别这样。」 涅伊达摇摇头,试图否定她的存在,但即使知道这是梦,他孱弱不堪的心却无法操控梦境。 ──「啊。」 ──「吶,涅伊达,后面那些人是你的同伴对吧?」 ──「涅伊达,你好厉害喔!你果然是英雄!」 听了女孩的话,涅伊达缓缓转身。 早在转身之前,他就莫名猜想到身后有什么── 又或许是因为他如此猜想,「他们」才会出现也说不定。 手持汤普生冲锋枪,身穿黑西装的男子们。 「幽灵」。 涅伊达唆使修伊?拉弗雷特旗下的他们背叛组织,将他们纳为自己的手下。 原本应该是如此。 但实际上却── 眼见无数枪口指向这边,他的思绪戛然停止。 因为是在梦中,所以就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并未停止──但不知涅伊达的心理是如何运作的,那几十道枪口指著的并不是他,而是坐在秋千上的青梅竹马。 「住手……拜托你们住手……」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涅伊达同志?」 「……!」 听见脚下传来声响的瞬间,天色骤然丕变。 不仅如此,就连周围景色也面目全非。 一整片的玉米田消失无踪,四周望去,净是广阔的荒野。 不过女孩所乘坐的秋千依然存在,孤立在从涅伊达的角度来看,朝左右──延伸至地平线的轨道上。 ──「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他的视线被强制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自己的脚下。 在那里,他看见将快断了的舌头垂在嘴巴外,不断有如瀑布般吐出鲜血的黑衣男人──古斯?帕金兹在地上爬行著。 「飞翔禁酒坊号」事件发生之后,在涅伊达面前咬舌自尽的男人。 在失去舌头,又口吐大量鲜血的状态下,男人应该无法说话才对,然而说话声却清晰地传进涅伊达耳里。 ──「你不是嫌这女人碍事吗?」 「不是的……不是的……」 ──「少来了。你会马上否认,就表示你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嫌她碍事,涅伊达同志。」 「住口……你已经死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涅伊达奋力大喊,然而从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小无比。 ──「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被约定所束缚,内心也不会产生罪恶感。」 古斯的声音变得大声起来,涅伊达感觉到秋千喀哒喀哒地摇晃。 列车要来了。 可能果然因为是梦吧,他很确定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事。 然后,那样物体一如预期地出现了。 巨大的列车,从左右两边疾驶而来。 ──「如果没有她,你就能够像从前一样随便吞食别人,继续过著马马虎虎的人生了。」 「不对……我才没有……不是的……」 列车虽然猛然逼近,但只要现在冲过去,还是能够及时救起秋千上的女孩。 女孩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列车,而且感觉正面带微笑地看著这边。 事到如今,涅伊达还是无法在梦中回想起她的脸。 然而即使如此── 涅伊达仍踢开在脚边爬行的古斯,卯足全力奔跑。 ──「没用的,你赶不上啦。你只是假装使出全力而已。」 尽管在地上翻滚的古斯这么说,涅伊达还是不顾一切地蹬著梦中的地面。 以脚底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有在前进的速度。 ──「还有,身为骗子的你其实只是在欺骗自己吧,涅伊达同志?骗自己已经尽力而为,只是最后仍输给了命运而已。」 「闭嘴……给我闭嘴!」 涅伊达无视古斯的嘲讽,伸出右手。 只差一步的距离,就能来到少女身旁。 若是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涅伊达相信,只要在被列车夹烂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向自己,一定就能想起她的脸。 可是── 一道银色闪光却穿过他伸出的右手。 「啊……」 这时,他想起来了。 想起自己早就失去向她伸出的右手。 涅伊达的右手掌自手腕处喷著鲜血断落,同时视野一端出现一名女子。 和青梅竹马不同,这名女子的长相非常清晰。 女子用彷佛见到垃圾一般的眼神,再次举起沾血的巨大刀子──接著毫不迟疑地割断涅伊达的喉咙。 之后自左右驶来的列车,就这么夹烂了涅伊达的世界── §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涅伊达惨叫著从床上跳起。 呼吸急促的他连忙确认自己的右手,却见到装在手上的廉价义肢依然安在。 ──是梦。 ──没错,那是梦…… 尽管早有自觉,确定只是梦一场的他,仍打从心底感到安心。 正当涅伊达闭上双眼,想要调整呼吸时,一道说话声从稍远处传来。 「别……别吓人啊……你没事吧?」 他微睁双眼,朦胧的视野中出现罗伊的身影。 在罗伊后面的,是默默望著这边的厄本。 但是才刚作完那样的梦,他完全没有力气像先前那样扑上去攻击对方。 这里看起来是他的房间,不知道自己在那之后究竟昏睡了多久?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来看,现在可能刚过正午吧。 「你还好吗?好了,总之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嗯,我没事,我也不 会再胡闹了。」 待涅伊达深呼吸一阵之后,罗伊又开口接著说: 「在你睡著的期间……我听厄本说了。听说你和他……都是那个什么『幽灵』的成员。」 「……这样啊。」 一面掩饰发自内心深处的颤抖,涅伊达坐在床上,尽全力逞强地说: 「那么,为什么我还活著?是因为活捉我,可以从修伊那儿得到奖赏吗?」 听了这句话,原先始终保持沉默的厄本重重叹了一声: 「我就说你搞错了嘛。我现在的立场跟你差不多啦。」 「……啊?」 「我也已经不是『幽灵』的一员了。我拋下同伴,逃离了那辆列车,就连你刚才提到的什么希尔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算幸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谁找到。」 「你要我相信你的话?」 厄本耸耸肩,对一脸不可置信的涅伊达说: 「既然你还活著,我想这番话应该有其可信度。」 「……」 尽管还是不完全相信,然而回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厄本说了关心自己安危的话,涅伊达沉默片刻后开口: 「刚才……很抱歉。反正你也背叛过我一次,这下就算扯平好了。」 涅伊达脑海中浮现的,是也出现在梦中的黑衣人集团。 以及怂恿别人背叛的自己反遭背叛,少数赞同者全遭杀害时的景象。 听到仍保有敌意的涅伊达说出「扯平」二字,厄本的表情稍微缓和下来: 「坦白讲,能够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松了口气。因为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在棺材里怨恨著我们。」 「……我的恨意,早就因为古斯那家伙烟消云散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不恨你们了啦。不是听说『幽灵』在那辆列车上几乎全灭吗?而且古斯那家伙也凄惨地沦为灰烬,掉落在轨道上。」 涅伊达回忆著过去一边说,然而一想起刚才恶梦中古斯那可怖的模样,他的脸色就微微发白。 之后,他又深呼吸了几次,才对罗伊问道: 「所以,我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会被赶出去吗?」 「我不是说过,这里的人个个都有问题吗?如果你还是怀疑我们会出卖你,你就自费换个比较坚固的房锁好了。」 听到罗伊挖苦地说,涅伊达不敢置信地问: 「你应该有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才对……藏匿落魄的恐怖分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肯付房租,那就算是一种好处了。」 自嘲似的笑了笑,罗伊接著对涅伊达和厄本说: 「算了,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啦。反正我又不是警察,而且我自己也有一段不希望被警察追究的过去。」 ──啊啊,大概跟毒品有关吧。 涅伊达从罗伊的外表做此判断,不过并没有刻意一问究竟。 他看起来虽然不太健康,但是从他说话的样子来看,他现在应该已经戒掉毒瘾了。 如此判断的涅伊达,重新思考今后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才好? ──要躲在这里,暂且避开希尔顿的臭娘们吗…… ──……到什么时候?我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才对? ──那些家伙可是无所不在耶。我明明都在监狱里躲了三年,那女人还是……话说回来,希尔顿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认得我的长相……难道她们散布了我的照片? 如今冷静下来一想,各式各样的疑问顿时涌现心头。 假使那名女侍会遇到我完全只是凑巧,那么希尔顿为何要装扮成那副模样? 是因为她正以女侍的身分进行间谍活动吗?如此心想的涅伊达,决定举出几个特徵,向罗伊二人询问那是哪间店的女侍。 结果── 他原本只是不抱希望地姑且一问,没想到罗伊却很乾脆地回答。 「噢,如果是那种颜色的制服……那应该是『蜂巢【alveare】』啦。」 「……『蜂巢【alveare】』?」 他一反问,厄本便接在罗伊之后回答。 「那是小义大利区一带最大的餐厅。记得没错,经营那间餐厅的是名叫马尔汀乔家族的小组织。」 「马尔汀乔?」 ──那不就是昨天那间赌场的…… ──……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而为人,涅伊达的能力并不优秀。 但是,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一介骗子且一度濒死的经验,却令他心中产生怪异的疙瘩。 从一连串事件中感应到奇妙的「关联」,涅伊达的背部渗出冷汗。 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并未身处那份关联的中心。 他有种感觉,自己只是碰巧经过某种连锁旁而已。 我会不会正身处在足以令我的逃亡剧变得不起眼的,「某种」巨大潮流旁呢? 他很想相信这只是错觉,然而冰冷无情的预感却在脑中挥之不去。 身为长年以骗子身分在地下社会打滚的人,这完全只是涅伊达个人的感受──不过,他确实感觉到有一股无法以道理解释的「潮流」存在著。 不同于当赌博连赢好几把时,会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利的那种微不足道小事,大如命运的洪流──简单说,就是现在所处的组织是走上坡还是日趋没落,他有自信能够感应出那种「流动」。 感应到那股流动却无视的结果,就是失去右手和悲惨的逃亡生活。 在类似的「流动」之中──虽说不至于撼动整个国家,不过他的确感觉到自己身旁有一股比一个组织瓦解时更为巨大的「潮流」。 为了至今不曾感受过的奔流气息浑身发颤──涅伊达却不晓得那对自己来说是吉是凶。 因为那股洪流太过巨大,让他甚至无法看清命运的流向。 ──假如我的直觉准确…… ──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应该赶快逃离,以免被卷进洪流之中? ──还是「顺著水流」逃跑呢? 问题在于,希尔顿──也就是修伊那帮人是如何看待这样的形势。这一点尽管重要,但要是随便探查,搞不好会赔掉小命。 倘若马尔汀乔家族和修伊一伙之间正在起冲突,顺利的话,修伊的组织或许可望就此瓦解。可是不管怎么想,都很难想像纽约的小小黑帮集团有办法击垮修伊?拉弗雷特的组织。 ──啊啊,该死。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见涅伊达默不作声好一会儿,罗伊轻笑著对他说: 「我是不晓得你在烦恼什么啦……不过,你有家人吗?」 「……没有。」 「那你有女朋友,或是老朋友吗?」 「……这个嘛……有是有……」 浮现在涅伊达脑海里的,是方才出现在梦中的青梅竹马。 「你要好好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喔。因为当你不小心误入歧途时,说不定会有人伸手拉你一把。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戒掉毒品的。」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也会成为一种束缚。孤独不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是没错啦。其实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想找人商量,比起我和厄本,找跟你亲近的人聊聊应该比较好。」 「这样啊……说得也是。抱歉啊。」 话题原本应该就此结束,可是涅伊达却一直很挂念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 孩现在过得如何。 之前返乡时,女孩已经不在那里,该不会是希尔顿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吧? ──对了,我去找她好了。 ──只要见到索妮……或许就会有所改变。 可是,我现在和她见面,会不会害了她,把她卷进我的逃亡生活呢? ──没错,所以我没有必要和她见面。 ──不,那只是藉口罢了。 虽然内心浮现两个相反的念头,可是涅伊达知道,那不是天使与恶魔那种高尚的玩意儿,不过是两个可悲到无法彻底成为善人和恶人的自己在互相叫骂罢了。 他不由自主地凝视成为义肢的右手。 好想拥有朝什么伸手的勇气。 将她拉近的手也好。 推开她远离自己的手也罢。 无论是顺著或逃离将周遭一切卷入其中的巨大「潮流」,如果不动起来就不会有开始。 只不过,他想要有一个小小的契机。 纵使是好比青蛙跳入水中时的涟漪那般,小小的水流也没关系。 只要有一股水流在背后推著我…… ──不……不对。 ──到头来,我还是只是在找藉口不动而已。 已经没有力气自己掀起波涛的涅伊达,可以隐约预见自己也许会就这么一直停滞下去,活著渐渐腐烂。 其实,他的预测确实猜对了一半── 然而涅伊达忘了一件事情。 忘了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被卷入大骚动的潮流之中。 与罗伊二人无话可聊而感到局促的涅伊达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察觉到异样。 ──奇怪,这是……绷带? 他的脸和头都被缠上绷带,留下经过治疗的痕迹。 从有地方一碰就痛来看,可能是刚才昏倒时不小心割到了吧。 「这是你替我治疗的吗?」 「咦?啊,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帮你按住伤口而已,治疗伤势和缠上绷带的人是医生啦!正好他中午来向我们介绍新的搬运工,我就顺便拜托他治疗了。」 「这样啊……那可得付治疗费才行了。」 「不用啦。」 「那怎么行呢。」 因为不想随便欠人人情,涅伊达心想著等两人离开之后,就要从枕头里抽出几张钞票来。 但是罗伊却摇头说: 「不不不,真的不需要啦。医生说这是售后服务。」 「……?」 「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说你认识医生呢?」 「啊?」 涅伊达一头雾水地瞪大双眼。 ──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认识医生……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觉。 ──不对,我的确认识一位医生…… ──可是……有可能吗? 此时,一道开门声从脑筋一团混乱的涅伊达旁边传来。 「喔喔,医生!涅伊达他醒了!」 涅伊达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罗伊以开朗语调打招呼的方向── 只见一名以奇迹般的重逢来说,色彩过于黯淡的男人站在那里。 「你的身体状况还好吗,涅伊达?」 「────!」 涅伊达哑然失声,凝视著男人。 男人全身裹著灰色的布料,就连脸孔也用灰色的头巾和围巾遮掩住。 灰色魔术师。 那便是许多人见到他时的第一印象。 不例外地,涅伊达也对他有著相同的印象。 只不过两人「初次见面」时,由于情况特殊,因此涅伊达脑海中浮现的是别的东西。 爆炸所造成的烧伤和大量出血,使得涅伊达濒临死亡的那一天。 见到灰色的男人,出现在挣扎著在乾涸大地上爬行的自己面前,他打从心底以为死神终于现身了。 对涅伊达而言,他或许真的是以死神的身分出现也说不定。 不是为了夺走他的性命,而是来宣告「你的死期未定」。 然后,他想起来了。 想起并未当成记忆一部分将其遗忘,却一直深埋心底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以及,因为自己一再干出蠢事而眼看就要丢了的这条命,是在对方恰巧路过这个「单纯的偶然」下捡回来的。 「哎呀哎呀,看来真的有命运这回事呢。」 听到灰色魔术师如此低语── 回过神时,涅伊达已是热泪盈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会为了单纯的偶然重逢,激动落泪。 他唯一知道的是,刚才确实有东西在背后「推了自己一把」。 ──这……真的……可行吗? ──意思是,我还没有完蛋吗? 一兴起这个念头,他便有种感觉,彷佛所有的运气都正流向自己。 尽管这种小人物的自我感觉良好,从前曾将他逼入死境,然而现在却成为让他从谷底重新站起来的原动力,无比积极地运作著。 ──不,就信了吧。事到如今,我怎么能不相信呢? 啊啊,这股巨大的「潮流」肯定对我有利。 我有种感觉,现在的我,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会顺利。 时代想必是属于我的吧。 就在涅伊达几乎要如此深信时,他却在短短数秒后被泼了冷水。 一张熟悉的面孔,从灰色魔术师后方吐出耳熟的说话声。 「嗨,涅伊达!我们有半天不见了呢。」 确认站在佛瑞德身后的是面露凶残笑容的拉德?卢梭,涅伊达还以为自己一定还在作梦── 然而很遗憾的,无论他再怎么等,还是无法从眼前的景色中醒来。 § 三十分钟后 餐厅 心情再次跌到谷底的涅伊达,在罗伊等人暂时离开的房内,听拉德絮叨地讲了一堆话。 据拉德所言,昨天提到「拉德的老朋友」所在的诊所的老板正是灰色魔术师──也就是佛瑞德。 ──「真是吓我一跳呢。没想到胡和那个魔术师竟然一起平安无事地下了列车。」 ──「还有,我还在那里与坐牢时认识的人重逢。世界真的好小啊。」 ──「而且我又再次见到你。」 拉德像这样大略说明了一番,但是最令涅伊达感到不安的,是拉德交给自己当作赌博经费的钱。 可是,他的不安到头来却是杞人忧天。 ──「啊?钱?噢,没关系啦,那些钱就送你好了。」 明明事关一大笔钜款,拉德却说得一派潇洒,涅伊达听了反而不禁腿软。 之后,两人又继续针对拉德一直很感兴趣的,涅伊达与「飞翔禁酒坊号」之间的关系聊了一会儿。 换言之,这次是由涅伊达将厄本告诉罗伊的事情说给拉德听。其实如果厄本也在,就不必那么绕一大圈转述了,但因为厄本还有一个身分是替大楼内装施工的技术劳工,所以已经去工地上班了。 然后现在,拉德在听完事情原委之后,诡笑著开口: 「修伊啊……不错耶,真没想到我会和他在这种地方扯上关系……不过话说回来,就凭你这点程度的小角色,不可能会知道修伊的据点在哪里。」 见到拉德半喜半泄气地这么说,涅伊达暗自放下心来。 ──我还以为再见面时,我会被他活活打死…… ──没 想到他居然认识那位医生。 ──这家伙搞不好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坏。 ──况且他身边的同伴也……那个工作服男就另当别论了……今天和他一道的两个人感觉都很无忧无虑。 一面对拉德做出天大的误解,涅伊达将视线移向门外。 房间的入口敞开著,可以听见走廊上传来人们的对话声。 「好悲伤……来讲个悲伤的故事吧。」 葛拉罕才刚做出一如往常的开场白,旁边的一对男女立刻出声抗议。 「什么?不要说悲伤的故事啦!」 「说悲伤的故事,幸福会溜走喔!」 「说点开心的故事吧!」 「有趣的故事也可以喔!」 面对至今从未经验过的回应,葛拉罕低吟沉思: 「居然要我在如此悲伤的心情下讲开心的故事,看来老天爷今天也给了我天大的难题……等一下……这么说来,给予我天大难题的你们……莫非是神?」 听见葛拉罕反过来做出疯狂回应,那对男女──艾萨克和蜜莉亚惊声高呼: 「什么!是这样吗,蜜莉亚?我们是神吗?」 「oh my god!」 「这样啊……我都没发现耶……不过,我们是哪里的神呢?」 「应该不是日本吧?因为矢车先生说过,日本的神明有八百万人。」 看著两人正经八百地对话,一旁的青年夏夫特一脸「这些人是怎样?」的傻眼表情,不过话题的矛头很快就指向他了。 「开心的故事……足以献给神的开心故事是什么样的故事呢……我是有听说某个国家的某个宗教会献上活祭品来讨神明欢心,可是我所能献上的活祭品就只有夏夫特……所以,接下来我要说个绝对会让这位夏夫特捧腹大笑的有趣故事。」 「这么逞强!」 「如果不好笑,夏夫特的手脚关节就会折往有趣的方向,这样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为什么我得当活祭品啦!」 艾萨克竖起大拇指,对激动反驳的夏夫特说: 「不要紧的,这位小哥。作人要正向思考!能够成为献给神明的活祭品,表示你像儿子或山羊那般受到重视喔!」 「亚伯拉罕有七只小羊!」 「儿子和山羊差很多好不好!」 「放心吧,夏夫特……就算你的真实身分是山羊,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成手下来使唤……!」 听了一部分从走廊传来的对话,涅伊达打从心底羡慕起他们。 ──啊啊…… ──真羡慕……笨蛋过得那么和平快乐…… 他们大概甚至没有察觉不景气带给国家的苦难,依旧自在地过著他们自己的人生吧。涅伊达暗自感伤地想著这种不像是他会思考的事情。 他会如此伤怀,或许是因为那对男女散发出的悠哉气息,莫名与青梅竹马的少女相似。 如果是在现在的气氛下,我说不定能够清晰地回想起青梅竹马的长相。 趁著拉德嘟哝著「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一边思索,涅伊达试著让故乡的回忆充满脑海── 然而他的尝试,却被从一楼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 § 住宿设施 一楼 涅伊达房间四周的人们,听了从楼下传来的怒吼声、笑声及金属碰撞声后,好奇地一同来到一楼一探究竟。 涅伊达起先探头窥视餐厅,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结果一看见那里的人,立刻急忙把头缩回走廊深处。 ──我记得那个人…… 虽然不曾交谈过,不过他的确见过那对如刀般锋利的眼神。 ──在赌场里,和名叫费洛的小鬼负责人在一起! 「总之请你先冷静下来,史密斯先生。」 听了拉克?甘德鲁的话,被唤作史密斯的男人瞧也不瞧他一眼地回答: 「你这话应该对这位小姑娘说才对。」 他之所以没有望向拉克,是因为有一名女子正隔著短短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与他正面相对。 沙龙女孩风格的女子,企图以手中的日本刀纵向劈开史密斯,史密斯则以双手的两把手枪挡下她的攻势。 面对这般进退不得的景象,拉克态度平和地对史密斯说: 「可是想要先拔枪的人是你耶,史密斯先生。」 「那是当然的吧。因为既然你来到这里,目的自然是想取我的项上人头。」 对著语气阴沉的史密斯,日本刀女子──玛莉亚笑了: 「啊哈哈哈哈!你还是一样蠢耶,amigo!事到如今,拉克怎么可能还会想要你这种懦夫的脑袋啦!」 「你这女人……!」 插图014 「什么嘛,事情感觉变得很有趣耶……等等,那个人该不会是史密斯那个笨蛋吧?」 「来讲个开心的故事吧……那个人毫无疑问正是史密斯大哥。原来如此……据说日本刀有时会被打造来作为献给神明的供品……这么说来,史密斯大哥是为了我和夏夫特,打算得到那把作为祭神供品的日本刀了!怎会有如此令人欣喜的事情!」 「话说回来,那边那个家伙昨天也有出现在费洛的赌场耶。」 窥视餐厅的拉德和葛拉罕持续著这样的对话,躲在走廊暗处的涅伊达则是不敢上前确认餐厅内的情况。 这时,瞥了餐厅一眼的罗伊,来到涅伊达身旁低声说道: 「那位是拉克先生。拉克?甘德鲁。」 「……他是谁?」 「他是这间住宿设施的出资者之一。表面上是爵士音乐厅的经营者,但实际上是一个名叫甘德鲁家族的小型组织的老大。其实,我女友就在那间爵士音乐厅工作,所以我曾经受他关照好几次。他并不是个罪大恶极之人……我是很想这么相信啦,但黑手党毕竟还是黑手党……」 「又是另一个组织……」 ──居然接二连三地出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啦! 不理睬在心中发出哀号的涅伊达,餐厅内,名叫拉克的男人一派冷静地继续对话。 「玛莉亚小姐。」 听见拉克的话,日本刀女子同样头也不回地回答: 「什么事?amigo,你想要我砍他哪里?」 「请你撤回刚才说他是懦夫这句话,向他道歉。」 「咦?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像在责备小孩子,然而声音的深处却蕴藏著刀刃般尖锐的压力。 玛莉亚不满地鼓起脸颊后,抽回日本刀,低头致歉: 「唔……抱歉啦。对不起,amigo。你并不是什么懦夫~」 「你这女人……你以为那种马虎的道歉方式能够平息我的疯狂……」 史密斯本想抱怨,但听了一旁身为徒弟的少年低声劝告:「师父,这种时候你也应该展现气度,退让一步啦」,只好不情愿地垂下枪口。 而在他们旁边,有一名老人正在饮酒,一副对骚动不为所动地散发著浑身酒气。 在如此混乱的空间中,拉克以泰然自若的态度地开口。 说话对象不只是史密斯──还有一身酒臭味的老人: 「史密斯先生,阿尔金斯先生。我有件工作想要委托两位。」 听了拉克口条清晰地这么说,史密斯皱起眉头,名叫阿尔金斯的老人则是依旧将酒瓶往嘴边凑,只微微睁大双眼。 然后,拉克开始简洁地说明原委。 即将于二月中旬, 在「ra"snce(太阳神之矛)」举行的赌场开幕式。 鲁诺拉达家族正在暗中活动的事实。 尽管详情不明,但有鉴于届时可能会发生肢体冲突,因此想要雇用几名不隶属于组织,能够自由行动的人。 等到拉克大致说完之后,有人提出了疑问。 「……真教人纳闷耶。既然如此,你去雇用这附近的小混混来凑数不就得了?」 阿尔金斯带著酒气吐出正确的言论,拉克却静静地摇头: 「如果是一般黑手党之间的抗争,那么做或许可行。不对……应该说,光靠我们家族便足以应付。」 「哦,你还真有自信啊。」 「可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会来找你们两位,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说到这里,拉克暂时止住话,望向史密斯身旁的少年。 大概是察觉视线的含意了,史密斯开口说明少年的身分: 「这小子是我的大弟子……他迟早会全盘继承我的疯狂,所以任何事情让他听见都不成问题。如果你不相信他,就等于不信任我。」 「……那好吧,反正这种话,一般人听了恐怕也难以置信。」 比起史密斯的话,拉克反而是看著少年的眼睛做出判断,然后接著说下去: 「……这次的事情可能和不死者有关。」 语毕,只见少年顿时有了反应。 这一点有些出乎拉克的意料之外。 他并不晓得,从前闯进甘德鲁家族,打破圣拉多留下的「失败的不死酒」的人正是少年。他当然有接获报告,得知那件事情,但是因为没有直接见到面,所以他并没有将那件事和眼前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尽管挂心,拉克还是用一张扑克脸继续说: 「……还有,这纯粹只是猜测……事情有可能也和恐怖分子修伊?拉弗雷特有关。」 对于这番依据从费洛那儿听来的情报所说的话,起反应的是窥视餐厅看热闹的人们。 「……他说修伊?拉弗雷特?」 涅伊达的背脊「叽」地应声一歪。 ──那个什么赌场派对……和修伊的组织有关系? ──是那个吗……? ──令我莫名心绪不宁的玩意儿……就是那个吗? 「……他说修伊?拉弗雷特?」 拉德咬牙切齿发出「叽」的摩擦声。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听见他的名字。 ──赌场啊……我记得那个红发家伙和梅尔维也会去。 ──这么说来,要是顺利的话,我就能够一次把他们三个全宰了! 「等一下,在这之前,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接下甘德鲁的工作?」 「我是只要有钱买酒就无所谓。和『葡萄酒』了断一事,就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唔……配合我一下啦,老头。」 听了史密斯和阿尔金斯的对话,拉克叹息著心想,还是先暂时保密「葡萄酒」加入敌方阵营一事好了,便继续说下去: 「说得也是,接受从前与自己为敌的组织的工作,的确不像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若是想要踏实地过著安稳的日子,不可能会有杀手答应接下这种工作。」 「……」 史密斯的鼻子倏地抽动一下。 身为徒弟的少年在一旁见状,确信「啊,师父八成会接下这份工作」,但他仍保持沉默,不发一语。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来拜托史密斯先生。我听说你对于杀手这份职业有著超乎常识的美感。只要你明白,我不是因为你个人,而是为了向你对于工作的那份疯狂信念表达敬意而来,这样就够了。」 「这……这样啊……」 史密斯本想冷淡以对,然而嘴角却喜不自胜地微微扬起。 他用持枪的手按住略为歪斜的嘴角,回答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这个人还挺有出息的。只不过,光凭传闻想像实在不够。当你目睹我工作的模样时,你本身也会被卷入真正的疯狂之……呜喔?」 史密斯才说到一半,就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往前仆倒。 「呜喔喔……可恶,是谁!」 他怒气冲天地望向背后──结果站在那里的,是面露凶残笑容的拉德。 「什……拉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的,你的措辞还是一样令人火大耶。你八成以为只有自己最特别,能够永生不死对吧?」 拉德用大拇指指著身后的葛拉罕,一面对史密斯散发露骨的杀气。 「听说你是因为受到葛拉罕老弟的景仰才捡回一条命?是不是啊?」 「有意思……你想成为遭这条别人捡回来的命杀害的小丑吗?」 史密斯缓缓举起枪口,但拉德却无视那样的他,径自将脸转向拉克: 「我刚才偷听到你们的谈话。听说你在找有能力的帮手?」 「你是……」 拉克当然知道拉德是谁。 即使撇除他是费洛的朋友一事,见了他昨晚在赌场里大闹的模样,拉克也不可能忘得了他。 「我刚好也在找工作,我想我可以帮得上一点忙。你是费洛的朋友对吧?这样吧,我算你友情价,酬劳只要史密斯这个笨蛋的一半就好。」 「……」 拉克沉默半晌。 一不做,二不休。 他是抱著这样的想法,才来这里挖角以前的敌人──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也在这里。 光是见到昨天的骚动,他便十分清楚。 这个男人很强,但同时也很危险。 雇用他无异是饮鸩止渴。 然而又深思熟虑几秒之后,拉克下了某种决心,开口道: 「……一旦判断你是匹疯马,我们就会抱著被踢死的觉悟处分你。这一点请你谨记。」 「……哈!真不错耶!我最喜欢那种抱著死亡觉悟的眼神了!」 听了拉德的话,拉克在心中面露苦笑。 ──身为不死者的我,有著必死的觉悟? ──我以为我早就已经失去那种觉悟了……不过,这个男人不像是会看走眼。 ──毕竟几小时前,我才差点被人用「右手」杀死……看来从前的感觉又稍微回来了。 一边暗自思忖,拉克大口深呼吸之后,对包括拉德在内的杀手们说: 「总之,请各位先随我前往甘德鲁的事务所。」 「有件事请记住:从你们踏进那里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 傍晚 百万富翁区 杰诺亚德家别墅 「可是……就算不必缴交保护费给马尔汀乔家族,我们要如何筹措当前的生活费这点还是个问题……」 听完妮丝这么说,贾格西自嘲似的笑答: 「没办法啦,虽然心痛,我还是去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下这些葡萄酒好了。」 如此说道的贾格西手中拿著的,是前几天伊芙?杰诺亚德送给他们的高级葡萄酒。 尽管对于卖掉别人送的礼物感到惭愧,但是为了一解燃眉之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贾格西从箱子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抱在怀里走向玄关。 「难得有缘相识,我去问问马尔汀乔先生经营的餐厅愿不愿意收购。」 「下次我也一起去吧,因为我也想瞧瞧那是间什么样的店……」 就在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来到玄关时── 门铃忽然响起,外头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请问有人在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两人互看一眼──接著贾格西便赶在门开启前,急忙将葡萄酒藏在花瓶的后面。 不管不由自主做出可疑举动的贾格西,态度沉著的妮丝打开玄关大门。 结果就见到一名长相惹人怜爱,与可爱的声音非常相配的少女站在那里。 门外有一辆车停在门前,车子旁站了一名看似管家的老人,以及一名身材丰腴的黑人女佣。 「啊,好久不见了,贾格西先生、妮丝小姐。那个……我前几天送来的葡萄酒没有造成你们的困扰吧?」 「没……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困扰呢!绝对没有!」 妮丝不理会在紧张与罪恶感交织下,眼神飘忽且声音发抖的贾格西,恭敬地问候少女: 「好久不见了,伊芙小姐。非常感谢您总是这么关照我们。」 「啊哈哈,不要这么拘谨地跟我打招呼啦,妮丝小姐。」 面带微笑的少女和贾格西等人不同,浑身散发著与这个名为百万富翁区的高级住宅区搭衬的高贵气息。 她是伊芙?杰诺亚德。 是这间别墅真正的主人,也是以帮忙管理别墅为条件,允许贾格西等人住在这里的「雇主」。 虽说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别墅,贾格西却因为她的突然来访而慌了手脚,不过他随即就注意到少女的微笑带著一丝阴影,于是战战兢兢地询问: 「请……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结果只见伊芙一副对四周有些提防的模样,反问贾格西二人: 「那个……恕我冒昧,请问达拉斯哥哥是不是有来这里?」 听了这句话,贾格西和妮丝再次互看一眼。 因为一如伊芙所推测的── 达拉斯在短短几小时前,确实就在这间别墅里。 ──「你们出钱投资我啦。假如我在赌场赢了钱,我就多加一成还给你们。」 突然现身,大言不惭地做出蛮横要求的屋主。 只是看在贾格西等人眼里,伊芙才是屋主,达拉斯不过是个「麻烦人物」罢了。 不良少年们一齐声说自己手头不方便,他马上面露不悦神色, ──「什么?身无分文?呿!一群没用的家伙!」 ──「真是的,看到你们这群穷酸鬼,连我的运气都要变差了。掰啦!」 做出这番恶言恶语,然后就从别墅里拿走时钟、餐具等好几样看似可以卖得好价钱的物品,扬长而去。 一五一十地据实以告后,伊芙大大地长叹一声: 「那个……家兄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啊,不会不会!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也习惯了!」 「贾格西!」 被妮丝小声责备,贾格西这才赫然惊觉。 「啊!那个……不不不……不是的!他并没有总是造成我们的困扰……」 「没关系,我知道家兄经常给许多人添麻烦……其实我拜托过他好几次不要那么做……」 达拉斯尽管为人卑劣却十分疼爱妹妹。他恐怕唯有在妹妹的面前才会欺骗她,假装有改过自新吧。 贾格西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只提出一个单纯的疑问: 「不过,为什么达拉斯先生也要去赌场派对呢?」 「也?」 「啊,没什么,我只是口误,请别放在心上。」 还是别把我们也要参加那场赌场开幕活动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因为那样或许会将本来就容易操心的伊芙卷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贾格西随便敷衍过去,并催促伊芙继续说。 据伊芙所言,其他富豪们──尤其是与鲁诺拉达家族有关系的人们,全都收到了「邀请函」。而且不是一个家族一张,是每个人一张邀请函的盛重邀约。 「鲁诺拉达家族的人杀了我父亲和大哥……居然还敢送邀请函给我们……真是让人不禁感到愤怒。送来我家的邀请函,就只有我和达拉斯哥哥的两份。可见他们明知道杰诺亚德一族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却还故意送来邀请函。」 「这真是……太过分了。」 「我是觉得很生气,可是家兄却不知为何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说完『赌场的开幕式为了留住常客,都会提高中奖机率』,就把家里的现金几乎都带走,离开家了……」 「哇啊……」 贾格西和妮丝听完之后,心里尽管不约而同地心想「这个人还是一样超级卑鄙」,但终究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之后,贾格西一伙答应伊芙一找到达拉斯便会与她联络,送走了她。 他们彼此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阵子。 最后,耐不住沉默的尼克提心吊胆地发言: 「我说啊……这么说来,达拉斯先生当天也会去喽?」 听了他的话,不良少年们开始议论纷纷。 「……如果碰到他该怎么办?我们没给他钱却到赌场玩,肯定会被揍。」 「说钱是向马尔汀乔的人借的不就得了?」 「达拉斯说过他最讨厌马尔汀乔的费洛,还说有朝一日要杀了他。」 「喂喂喂,要是我们帮忙费洛的事情曝光,到时会怎么样啊?」 「他搞不好会拿刀砍人。」 「若真如此,那就砍回去啊。」 「可是,我记得他是不死之身耶。」 「放心啦,到时只要把他活埋在某个地方就好啦~」 「美乐蒂,你有时候说话好吓人……」 「要是活埋他,伊芙会哭的。」 「不用担心,我会代替他成为伊芙的哥哥。」 「闭嘴。」「去死。」「给我消失。」「滚开。」 「呀哈?」「嘻哈!」 相对于心情恢复以往的同伴们,贾格西以比平时更加疲惫的神情,只对妮丝一个人吐露泄气话: 「……抱歉,妮丝。麻烦事好像又变多了。」 「贾格西,你放心。要是有个万一,我会替你把麻烦全部赶走的。」 妮丝说完眨了眨眼,但因为她戴著眼罩,所以结果看起来像是闭著眼睛微笑。 「……虽然听你这么说,我反而无法安心……不过还是谢谢你,妮丝。」 类似的对话过去曾经出现过好几次,正因为如此,那份「一如往常」才令贾格西感到开心。 至少夜晚时能够与伙伴们平静共处,光是这一点便值得庆幸。 贾格西如此微小的愿望── 在仅仅数分钟后,就被尖锐刺耳的门铃声给粉碎。 「我回来了。」 打开玄关大门,门外站的人是瑞尔。 如果只有这样,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问题是她身后站了一个男人。 「哎呀,一天不见了!你好吗,刺青老弟?你的那个刺青真不错耶,完全展现出对于受之父母的身体的反抗,以及自然的敌意!感觉越来越有趣了!」 跟不上克里斯多福过于激昂的情绪,贾格西动作僵硬地将脖子转向瑞尔。 「噢,因为他没地方可去,就让他住在这里吧。反正大家都做同一份工作,这样也方便商量事情,不是吗?」 听完瑞尔一派轻松地这么说,贾格西反倒希望自己可以消失到别的地方去。 对他而言唯一的救赎是── 「突然不请自来,真的非常抱歉。」 从克里斯多福背后现身的里卡多所说的下一句话: 「请让我支付这个家中所有人的伙食费来代 替房租。」 § 夜晚 鲁诺拉达别墅前 「好了,今天也完成工作了。」 将梅尔维送回鲁诺拉达的别墅后,珂雷亚与同在别墅内的修伊畅谈关于夏涅的事情,直到晚上才来到门前。 修伊似乎是为了与鲁诺拉达的人开会而来。 ──身为恐怖分子的修伊岳父和鲁诺拉达家族啊…… ──虽然很好奇他们要怎么合作,不过还是之后再慢慢问夏涅好了。 夏涅好像有其他工作要个别去办,所以珂雷亚自从与修伊见面之后就没再见到她。据刚才修伊所言,每当他提起珂雷亚,夏涅的表情总是变来变去,十分有趣。 ──啊啊,我好想现在就去找她,见她一面喔。 ──我得告诉她,我已经确实向岳父报告「我想和令嫒结婚」了。 ──不过为了顺利和她结婚,我可得在约定的日期之前好好保护那个臭家伙才行。 珂雷亚一边想著这些,决定将围墙外围巡视过一遍再回去。 尽管已过了勤务时间,他还是决定稍微优待一下,帮忙查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不过话说回来,大概也没有哪个人会明知这里是鲁诺拉达家族的别墅,还不知死活地接近吧。 珂雷亚如此心想,然而他的猜测最后却轻易地遭到推翻。 因为当他来到别墅后方的窄巷时,看见一名女子将附近的垃圾和石头堆起来,正企图翻越围墙。 「哇啊~」 珂雷亚情不自禁从喉间发出惊呼。 万万没料到竟然会有人做出如此露骨的可疑举动,有些愣住的他朝女子走近。 那名女性的身材姣好、打扮讲究,一点都不像是这间屋子的相关人士。从年纪来看,也不像是打破门禁的鲁诺拉达家的大小姐。 「我说,这位大姊……」 虽然不像是来加害梅尔维的刺客,但对方肯定是可疑人物。 「这里可是可怕的黑手党的别墅喔。你如果想偷东西,劝你还是去未发现的古代遗迹或沉船之类的,那样才不会有人报警。」 珂雷亚对可疑人物做出摆错重点的建议── 「咦咦?是那样吗?不,我没有想要当小偷啦,只是我要找的人好像在这里面……」 一见到女子从容地转头,他倏地停下动作。 「嗯?」 「什么?」 他藉著月光和远处路灯的光线,仔细观察愣住的女子长相── 「这个『耳朵的形状和鼻梁的高度』……」 「咦?」 「莫非你是夏涅的姐姐!」 然后说出离谱到只要是稍微了解情况的人,都会怀疑自己听错的话来。 「呃……你说的夏涅,是夏涅?拉弗雷特吗?」 「是的。」 女子同样也以我行我素的态度回答那样的男人: 「那个……如果从关系上来看,我其实不是那孩子的姊姊,而是『她的母亲』……」 「原来是妈妈啊!哇,真是年轻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邂逅,珂雷亚做出与修伊当时相同的反应。 「幸会,我是斐利克斯?沃肯,很荣幸见到你。」 「你好,我叫蕾妮。」 女人一脸不解,不懂为何这个人要突然自我介绍。珂雷亚握住她的手,道出感谢之辞: 「哎呀……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让夏涅诞生在我的世界里!」 「咦咦咦?」 「我正在与令嫒交往,请多指教。坦白说,我正在考虑结婚的事情。」 夏涅和修伊给人的感觉相似,和眼前这名女性却少有相似之处。尽管如此,珂雷亚还是能够看出为数鲜少的遗传特徵,真不知应该归功于他那天生罕见的高度观察力,还是对夏涅的爱。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珂雷亚这个人非比寻常。 可是,即使面对如此「异常的人类」,蕾妮却丝毫不显讶异,只是一副兴味盎然地观察他。 蕾妮用好比观察稀有菇类的眼神注视著珂雷亚,忽然间她发觉一件事,于是开口: 「奇怪?那个,呃……你说要和夏涅结婚,意思是你们要一起住吗?」 「那当然。我打算在看得见海的地方盖一间独栋的房子。」 「这么说来,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喽?」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为止……不,我打算死后也要和她在一起。」 见到男人认真地断言,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蕾妮的神情显得有些为难: 「嗯……好奇怪喔,修伊明明说要把一个人给我……这么说来,他是要将另一人给我吗?」 「……?」 「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其实是要把夏涅带离这里……呃,你是斐利克斯对吧?你说你要和夏涅结婚,这件事情修伊?拉弗雷特知道吗?」 「知道。」 珂雷亚用力点头,接著说出他与修伊之间的「契约」。 「只要我帮忙完成岳父……修伊先生所托付的某样工作,他就愿意笑著祝福我和夏涅的婚姻喔。」 「哎呀哎呀,是这样啊……嗯,伤脑筋耶……修伊可真是擅作主张……既然这样,我还是把另一个人……」 看著自言自语的她,珂雷亚心想── ──原来如此,他们正为了由谁来抚养女儿起争执啊。 ──大概是已经离婚了吧。可是夏涅明明也已经独立了啊。 并且做出虽符合常识,却完全状况外的推测。 ──说起来,我经常听夏涅提起父亲,却不曾听她提及母亲的事情。 尽管觉得夏涅的家庭环境复杂,但是他对夏涅的感情当然不会因为那种事情而改变。 神情困扰地烦恼一会儿后,女子对珂雷亚问道: 「不然这样好了。只要趁完成修伊的工作的空档就好,可以请你也『帮我做事』吗?只要你肯答应,虽然可惜,我还是会将夏涅让给你。」 虽然女子一副把女儿当成物品对待的态度令人在意,不过她有可能只是把亲生孩子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尽管觉得奇怪,对于人心不具常识的珂雷亚还是接受了自己的揣测,对心爱女人的母亲,自信满满地做出承诺。 「请尽管交给我,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 夜晚 纽泽西州某处 杰诺亚德邸 「达拉斯哥哥……」 回到家的伊芙,心里头一直非常挂念自己的哥哥。 他虽然经常出门不在家,但毕竟这次事关杀害家人的鲁诺拉达家族。 纵使他拥有不死之躯,还是有可能像以前那样被塞进铁桶沉入河底,再也找不到他。 最确实的做法,就是拿著自己的邀请函,直接去会场找哥哥。 可是,都怪哥哥把家里的现金几乎都带走,伊芙搞不好连参加费都缴不出来。虽然持有邀请函,但连最低金额的赌场筹码都买不起的她,说不定会就这么被赶出会场。 更何况,伊芙完全不清楚赌场知识,有办法顺利在会场中找到哥哥吗? 尽管邀请函上注明可携伴参加,然而伊芙并不认识熟悉赌场的人。 正确来说是有认识一个,可是对方并非能够轻易邀约的人物。 拉克?甘德鲁。 如果是他,不仅熟悉赌场,要找到达拉斯想必也是轻而易举。 可是达拉斯正在对他做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一方面觉得拉克不可能会帮助自己,另一方面,伊芙也没有那么寡廉鲜耻和残 酷到有脸去找拉克帮忙。 本来心想拉克或许至少会愿意给点建议,可是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她实在做不出来。 ──话说回来,达拉斯哥哥……要是遇到甘德鲁的人们,他打算怎么办? ──毕竟那是黑手党成员的聚会,甘德鲁的人有可能也会去…… 由于伊芙非常清楚鲁诺拉达和甘德鲁曾有一段时期处于抗争状态,因此她猜想甘德鲁或许不会参加。 可是,她也知道世上没有所谓的绝对。 毕竟就连「人一定会死」这个常识也早在数年前便遭到推翻了。 话虽如此,伊芙并没有坚强也没有软弱到无论发生任何问题,都能坦然接受一切都是哥哥自作自受。 我究竟能够做什么? 急不暇择。 正当她如此心想时,管家班杰明敲了房门。 「大小姐,有个奇怪的男人说有事找您……」 「找我?」 「他说是关于鲁诺拉达的事情……要请他离开吗?」 「……!不,请转告他,我愿意一听!」 伊芙迅速换下睡衣来到客厅,只见一名男子穿著看似价格不斐的西装,将行李箱摆在一旁,坐在沙发上。 「哎呀,真是幸会。在下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杰诺亚德家的年轻当家。」 「不,我……没有那么能干。」 伊芙一直认为当家的位子不适合自己。她原本打算马上就让给哥哥达拉斯,达拉斯却嫌当这个已经没落的家族的当家很麻烦,一直用各种理由推托。 其实,这是达拉斯「想让伊芙快乐」,对妹妹展现体贴的一种方式,不料却完全造成反效果。 不明白哥哥多余的顾虑,纯粹认为自己不适合的伊芙如此回答,可是男客人却摇头说道: 「不,你有身为当家的气质。照理说……像你这样的女性,是绝对不会进入鲁诺拉达那种黑手党经营的赌场里。」 「……你知道邀请函的事?」 「我想只要是这附近的富豪,应该每个人都收到了……我会选择杰诺亚德家前来拜访,纯粹是偶然……我是很想这么说,不过其实是因为我想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和我这种『专家』无缘相识。」 「……专家?」 对于偏著头,不明白是何种专家的伊芙,客人答道: 「当然是赌博方面的专家啦。简单说,就是专职赌徒。」 「专职……赌徒?」 「你没听过也是理所当然,因为你想必至今从来不曾与赌场扯上关系。玩惯赌博游戏的富豪为了在赌场有效率地赢钱,或是提高赌博的娱乐性,经常会雇用像我这样的人。」 客人从男用小礼服的口袋取出一副扑克牌,接著将牌从盒中取出,在伊芙面前俐落地施展洗牌技术。 他左手拿牌,一边凹折一边将牌猛地从手中「射出」。 那是俗称机关枪的一种洗牌方式,由于容易损坏扑克牌,其实并不太受到欢迎。 但是看在顶多只会玩玩扑克牌游戏的伊芙眼里,那华丽的洗牌手法简直有如魔法。 客人一面施展别种华丽的洗牌手法,同时对吃惊的她说: 「……像你这样的人,大概会觉得不需要我这种专家,甚至根本就不打算去赌场也说不定。不过,我今天来不是要你买下我的技术。」 说到这里,客人停止洗牌,将行李箱摆在桌上: 「鲁诺拉达所开设的顶级赌场……届时将有形形色色的荷官聚集。当然,我的同行也是一样……我只是想要在那里试试自己的实力!」 客人用力说著,一边将行李箱打开,结果就见到里面塞满一捆捆钞票。 「当天的赌场筹码钱也由我来出。假使赌赢了,赢的钱我会全数送给你;若是输了就到此为止……拜托你,可以让我以你那张邀请函的『同行者』身分,参加那场派对吗?」 客人从行李箱取出一捆钞票,递到伊芙面前说: 「很抱歉这么晚才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涅伊达?夏兹库鲁。我想用这捆钞票,买下陪同你去赌场的权利。」 说完,涅伊达感觉到自己背后渗出滴滴冷汗。 ──我是白痴吗? ──什么赌博专家,这种话连小孩子都不会信。 ──说什么「我想用这笔钱,买下陪同你去赌场的权利」。 ──又不是在追求妓女。 尽管他在内心不断咒骂自己,却丝毫没有表现在表情和态度上。 原本应该在住宿设施避人耳目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完全是他的「胆小」所招致的结果。 § 五个小时前 住宿设施 一楼 拉德等人离去后,住宿设施恢复宁静。 「天哪,刚才可真是惊险啊。」 罗伊为了暴风雨散去而放下心来,可是涅伊达依旧浑身发颤。 ──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股「潮流」……究竟是什么? ──它对我……有利吗?我有机会瓦解修伊的组织吗? ──我得……我得确认「潮流」的真面目才行。 确认潮流的真面目。 这样的措辞听来怪异,但说穿了,其实也不过就是「找理由逃走」罢了。 这是涅伊达想要逃离某个重要决定时常用的花招。 假使骰子掷出一点就表示自己走运,可以放胆去赌一把。 这种想法乍看正向积极,实际上却有六分之五的机率会落空。 也就是说,他有六分之五的机率可以用「啊啊,既然没掷中,那就没办法了」这句话作为放弃的藉口。即使凑巧掷出六分之一的机率,这回他又会找其他理由搪塞。例如「如果到晚上之前都没下雨的话」,「如果我玩单人扑克牌,连续三次接龙成功的话」,「如果我朝那只狗的旁边扔石头,而它没有吠我的话」……像这样以各种事情作为赌注,假使赌注落空,就以一句「今天日子不好」果断放弃。 顺著这次的潮流,进入鲁诺拉达的赌场,瓦解修伊的组织。 然后以英雄之姿,威风凛凛地凯旋回到青梅竹马面前。 尽管明知那样的未来是痴人说梦,但要是打从心底予以否定,他恐怕会再也无颜面对青梅竹马及过去的自己。 虽然觉得如今还对有脸面对这件事抱一丝希望的自己实在可笑,但为了让那样不上不下的自己接受,他还是决定姑且挑战看看。 那就是,设定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目标以便放弃。 ──「假使我能够骗倒持有邀请函的有钱人,潜入鲁诺拉达的赌场派对,就算是赌上性命,我也要冲到底」──就是这么一个愚蠢的设定。 这样的目标当然不可能达成。 说起来,他根本就不认识东部的有钱人。 他既不晓得哪个有钱人和鲁诺拉达有关联,况且在这个不景气的时候,有谁会随便听信陌生男子的话。 如果对我有利的「潮流」真的来了,我应该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凡事顺遂才对。 今天一整天,就一边避著希尔顿一边寻找有钱人,找不到的话就放弃吧。 尽管觉得预先准备这种退路的自己实在卑鄙,涅伊达却没有勇气推翻自己的天性。 只不过── 他没有察觉一件事。 那就是,他其实早就被他以为自己还停驻在边缘的那股「潮流」给吞没了。 而他恐怕打从自修伊那儿得知「不死者」的存在那瞬间,便已深陷其中。 「罗伊,我 问你。你知道哪个有钱人可能和鲁诺拉达有关系吗?」 以前是毒瘾犯的住宿设施助手不可能会认识有钱人。 作为调查的第一步,涅伊达抱著轻松的心态姑且一问,不料却得到意外的回答。 「嗯?噢……知道是知道啦。」 「……啊?」 「那人叫作伊芙?杰诺亚德。听说她家和鲁诺拉达的渊源很深。」 「你……你应该……不晓得她家在哪里吧?」 对著战战兢兢询问的涅伊达,罗伊一脸抱歉地摇头: 「正确住址我不晓得,只知道是在纽泽西的某个地方。」 「这样啊,我想也是。」 涅伊达莫名松了口气,然而正当他想早早结束话题时── 出人意表的伏兵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杰诺亚德家吗?我知道喔。对吧,蜜莉亚?」 那是佛瑞德以新来的物资搬运工身分,介绍给罗伊等人认识的奇妙二人组。 「没错,艾萨克!因为我们事先调查过好几次,所以记得一清二楚!」 § 杰诺亚德邸 客厅 然后现在── 尽管对蜜莉亚所说的「事先调查」感到在意,涅伊达还是在一阵措手不及下,就这么坐在本人面前。 他以危险为由说自己不想进城,葛拉罕却主动提议「我让夏夫特开车送你啦」,于是他来到了这里。 原本不抱希望地对管家说「关于鲁诺拉达的赌场,我有话跟当家说」,岂料对方竟真的收到了邀请函。 然而,巧合也只到这里为止。 会相信这种可疑发言的人没几个。 大概只有为钱伤透脑筋,或是蠢到极点的傻瓜吧。 毕竟,涅伊达可是完全无视诈欺时的应有程序,几乎只是听天由命地信口开河而已。至于心理战术方面,他也顶多是利用扑克牌的洗牌技巧吓唬对方。 接下来,只要等伊芙激动大骂「你这个可疑分子的目的是什么!」,一切就结束了。 在她叫警察来之前,果断离开就好。 涅伊达原本是一派轻松地这么打算── 「……我明白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然而伊芙回答的语气,却超乎想像地苦恼而严肃。 「……咦?」 对著不由得反问的涅伊达,伊芙径自说出她的「条件」。 「我不需要你的钱。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帮忙说服家兄,将他带回来。」 插图015 这一瞬间,涅伊达才终于发现。 岂止是「潮流」而已,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踏足巨大的「漩涡」之中。 以及此时此刻,他已毫无疑问地被卷进伊芙?杰诺亚德这名少女所产生的新「漩涡」里。 围绕著不死者们的漩涡,水流益发湍急猛烈。 不断将黑手党、卡莫拉,以及个人所产生的大小漩涡并入其中。 激流底部的黑暗中有什么?这一点尚无人知晓。 而涅伊达?夏兹库鲁就这么一再地沉向那片黑暗。 既无法逆流而行,也无法凭自己的手制造小小的「漩涡」── 只能不停沉向深沉冰冷的黑暗里。 和其他人一样,甚至无法怀抱为满足自己的小小欲望。 接续章 没有人会去责备别人 美国东岸某处 港湾地区 时间回溯到傍晚时分。 「喂,你说无法搜查是什么意思?」 探望完爱德华的几小时后── 在维克托下令调查「昨天袭击纽约的水上飞机的离去方向」的指示下,他们发现飞机有可能是以船只作为根据地,在海上某处移动。 他们锁定几个疑似位于补给路线上的港口城市,确认船只的出入情况,结果在某个港口发现出港资料和藏匿货物的船只。 心想这下肯定错不了,维克托于是亲自出马──没想到却未获准强制搜查船只。 刮著狂风的码头。 报告这项事实的比尔?苏利文,对著气得青筋直冒的维克托,搔搔脸颊说道: 「啊……因为那是外籍船只,强制搜查会引发许多问题。」 「虽说是空包弹,但那群白痴可是在纽约的上空胡乱扫射机枪耶!现在是顾虑船只国籍的时候吗?」 「呃……可是那不是普通的外籍船只……总之不管怎样,既然和我们部门无关,我想还是谨慎行事比较好。」 「啊?」 比尔将望远镜递给讶异的维克托,指向海上的船。 「正好其中一艘船刚才出航了,现在就停在海上。你自己看比较快。」 「何必做这种拐弯抹角的事情?用说的肯定比较快啊。虽然有句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不过能够以一闻让人了解百见才是优秀的报告……」 尽管嘴里不停抱怨,维克托还是透过望远镜眺望海上的船只。 看见的那瞬间,他全身僵硬──吐出吃惊的低吟声取代对部下的抱怨: 「不会吧……」 § 夜晚 餐厅「蜂巢【alveare】」 「这么说来,麦沙先生也遭到攻击了吗?」 由于被带回警局针对浓烟骚动接受讯问,麦沙直到傍晚才来到店里。 听他叙述完事情始末,费洛不禁惊呼。 然后,惊讶随即就转变成愤怒,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对梅尔维的怨怼: 「畜生……梅尔维那家伙,竟敢瞧不起人……」 「现在又还没有确定犯人就是他。」 「可是,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 「即使他就是犯人,在还没掌握证据之前就大吼大叫,只会正中对方下怀啦。」 见到麦沙明明遭遇袭击却依旧保持冷静,费洛深深领会到自己还太嫩了。 心想必须变得更懂得控制自己的心才行,他试著冷静推敲此次事件的全貌。 然而过了约莫十分钟后,他的思绪却被强制打断。 「费洛,有你的电话。」 「找我的?」 听了雪娜这么说,费洛接起位于餐厅后方的电话。 「喂,我是费洛?普罗宣查。」 结果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说话声。 『哎呀,费洛,你好吗?』 「你是……梅尔维!」 『没想到你居然记得我的声音!这真是太荣幸了。如何?矢车和麦沙也好吗?』 梅尔维说出今天遭到攻击的两人的名字。这很显然是在挑衅。 费洛差点就要激动起来,但一想到现在破口大骂,就会如麦沙所言正中对方下怀,他只好克制自己,用将怒气压抑至极限的语气回答: 「你什么话也不用解释。从现在起,你就好好思考想被沉入哪个海域,还有希望和什么食物一起被封进混凝土吧。」 『哦,你不说要吞食我啊?』 「你没那个价值。」 『这可伤脑筋了。关于我与你的个人赌注……我还想说,既然我想要你体内圣拉多的知识,那么要是我输了,我大概也只能被你吞食了。』 被嘻嘻笑道的梅尔维气到怒火沸腾,费洛以颤抖似的声音回应: 「原来如此。用圣拉多那混帐的知识换你的脑袋,感觉确实挺公平的。」 『是啊。不过,我觉得光是这样,一点也不有趣。』 梅尔维说完这句话之后顿了一会儿,才又说出古怪的话来: 『……费洛?普罗宣查,我想时间差不多了……你可别挂电话喔。』 「时间差不多?什么意思?」 就在费洛狐疑问道的那瞬间── 店门猛然开启,衣衫褴褛的察斯沃夫?梅耶鲁跑了进来。 「察斯?」 费洛不假思索地想要冲过去,却被听筒里传来的说话声制止: 『不要挂电话!留在原地不要动,费洛。』 梅尔维一改先前礼貌的态度,口气变得十分强硬。 但是从他的声音里,依旧感觉得出某种阴森笑意似的东西。 明明雪娜和麦沙正在对察斯说话,他却不顾一切地率先跑到费洛身旁,对他说: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费洛哥哥……」 「察斯……?什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费洛将听筒放在耳朵旁,一面询问察斯。 他之所以没有不理会梅尔维的话,将电话切断,是因为他见到察斯的模样,心中猛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后,他的预感以最坏的形式成真了。 「房间突然爆炸……艾妮丝姊姊……艾妮丝姊姊被奇怪的人给……!」 剎那间,费洛的脑袋一片空白。 完全空白。 就某种意义而言,那或许是一种逃避现实吧。 尽管只有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在费洛看来却漫长不已── 那段空白的时间,被听筒传来的哈哈大笑声给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宾果!能够在最棒的时间点打电话,真是太棒了!费洛?普罗宣查!』 昨天见面时那般恭敬有礼的态度已荡然无存。 梅尔维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对沉默的费洛高声阔论。 『好了,赌博筹码这下总算达成平衡了!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艾妮丝毫发无伤地还给你!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要把你体内圣拉多的知识全部给我。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吧?不过,你也可以随便制造一个人造人,用左手将知识分享给人造人之后再交给我啦。只要运用圣拉多的知识,这么做应该轻而易举吧?』 顺势告知替代方案后,梅尔维嗤笑著补上一句: 『如果你来得及在赌场开幕之前办到的话。』 「喂……等一下……」 思绪好不容易快要从空白回到现实的费洛,光是挤出这句话便已竭尽心力。 可是,梅尔维却对那样的费洛冷酷无情地说: 『你放心吧!我不打算吞食艾妮丝!只不过……差劲的行为……要是我对她做出好比说,会让人跑进报社或警局投诉的事情,到时会如何,我就无法保证了。即使不吞食……不,正因为不吞食……我才能够永远带给她痛楚与耻辱。哈哈哈哈哈!』 下流的笑声。 然而,在那笑声背后的无疑是憎恨。 不明白那深不见底的憎恨因何而来,费洛以颤抖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 他好想大喊「把艾妮丝还给我」,更只想大吐怨言。 可是,身为卡莫利斯塔的羁绊──和艾妮丝一样,与以「家人」身分彼此相连的马尔汀乔家族之间的羁绊,勉强制止他的感情溃堤。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几近确信的疑问。 可是,答案却比想像中简单而难以理解。 『很简单,因为你吞食了圣拉多?奎兹。』 然后,笑声消失,不带一丝情感的说话声自听筒响起: 『……你夺走了「我的未来」……我要你把一切还给我。』 「……啊?这话是什么……」 还不及反问,通话便已断线。 插图016 费洛茫然地环顾四周。 他看见雪娜和麦沙一脸担心地望著自己。 接著,他不经意地垂下视线,见到身体虽毫发无伤,衣服却到处都被烧焦的察斯,深刻体会到艾妮丝遭人掳走的事实。 至此,费洛的理智终于到达极限。 费洛没有大声吼叫,而是用他的拳头使劲打坏电话。 不在乎拳头因此血肉模糊,他仅凭那一击便将电话粉碎。 不知是因为见了他的模样,还是从他散发出的气息察觉到事态,尽管电话被打烂,雪娜和麦沙仍不发一语── 唯独寂静不停苛责著费洛?普罗宣查。 费洛一再地让寂静责备自己。 责备愚蠢的自己在听闻矢车遭遇攻击时,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赶到艾妮丝身旁。 § 鲁诺拉达的别墅 梅尔维的个人房间 「好了……接著就只剩下『封锁恶魔的行动』了。」 梅尔维挂断电话后,带著依旧冷漠的表情,走出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正打算来到走廊上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居然牵了专用电话到自己房间,这究竟是用了什么魔法啊?」 他一回头,就见到自己的房门旁,站了一名眼神冷酷的美女。 美女将一头金发束在脑后,身上穿著赌场的荷官服。 「……卡萝塔小姐,你偷听我说话吗?这实在称不上是好嗜好耶。」 语毕,梅尔维又继续对在自己来到这里之前,一向是鲁诺拉达赌场的首席荷官的女人口出讽刺: 「还有,明明不在赌场却还穿著那套衣服,这也不算是好嗜好。」 可是卡萝塔尽管微微眯起双眼,却没有表现出怒意,只是语气淡然地说: 「我并不在乎你是何方神圣。所以,你也别在意我穿什么衣服了。」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麻烦告诉你那些走狗,不要再跟踪我了。」 「你自己直接跟他们说啦。又不是我要他们那么做的。」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应该不只是为了挖苦我才在这里埋伏吧?」 梅尔维嘲弄似的说完,卡萝塔坦言道: 「是啊,我来就只是为了挖苦掌管新赌场的你。既然这是唐?巴尔托罗的决定,即使嫉妒也是对家族的一种背叛。」 听了这番话,梅尔维苦笑回应: 「……鲁诺拉达里位居上位的人们,对巴尔托罗先生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不过我也会尽可能努力,好帮上鲁诺拉达先生的忙啦。」 「是吗……那么,我给你一个忠告。」 卡萝塔神情冷酷地眯起双眼,对梅尔维低声说道: 「稍微展现出『你的欲望』。要不然,你迟早会被扯后腿。」 「……真是的,既然你偷听我讲电话,就算不懂意思,你也应该知道我野心勃勃吧?」 「……假如那是真正发自你内心的情感,那就无所谓。」 这时,卡萝塔第一次面露浅笑──梅尔维则是稍稍褪去脸上的微笑。 卡萝塔说完便转身背对梅尔维,举起手拋下最后一句话。 「但愿你能够察觉自己真正的欲望。 ──『梅尔维?德孟特尔』。」 § 三个小时前 东岸某处 维克托透过望远镜的镜片看见的,是令他永难忘怀的「徽章」。 描绘在船身侧边,以沙漏为主题,极具特色的家徽。 德孟特尔家族。 从前雇用维克托和圣拉多为专属炼金术师,自由操控庞大财产的一大贵族。 来到近代之后,其势力随之式微,据闻目前只有在欧洲部分地区进行商业活动。 实际上,维克托并未收到任何情报,显示该家族与在美国发生的「不死者」事件有关。 「为什么……那些人现在会出现啦。」 与全身发僵的维克托形成对比,绘有德孟特尔家族徽章的船只,随著海上微波不停轻晃。 彷佛在对维克托── 或是这个国家,整个世界嘲笑一般。 后记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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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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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 大家辛苦了,我是成田。 这次为各位献上的是「1935」的第二集。 我原先预定将「1935」上下两集的内容写成一本,作为序破急的序(注:日本「舞乐」、「能乐」节奏不同的三个部分:「序」(开始,缓慢)、「破」(中间,富于变化)、「急」(结尾,快)),但碍于页数限制而分成两集,真是不好意思……总之,目前为止的内容与其说是「序」,应该算是起承转合的「起」和「承」。 下一回的剧情即将进入既是「转」也是「合」的赌场派对──不过在那之前,会和「1932-summer」一样,在中间插入一本《bao!》的外传。 一如先前的「summer」,该外传是将《bao!》的动画dvd特典小说的「后半」整理成一册并加以修改而成。 关于这一点,我想各位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不过依作者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dvd特典的文库化和「在电视上免费播放已有发行dvd的电影」是一样的,所以还望各位对于隔了几年后换个形式重新出版一事能够见谅…… 当然,如果没有必要就不需要文库化──而这次会将特典文库化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下集之后将出现的重要角色,已经在特典小说里详细描写过了。 我原本很犹豫要采取何种手法来描写,后来因为我希望将「1935」当成1930年代的总结,尽量让多一点角色登场,同时也为了让各位读者尽情地欣赏这场大骚动,于是最后决定向更多人公开各角色的故事。 由于该外传是走向《bao!》结局的分流之一,因此尽管可能会招来一些批判,还是希望读者们能够继续守护本作直到最后。 完成那本外传之后,中间会先插入《无头骑士异闻录durarara!!》,之后才进入「1935-c」。这是我目前的预定计画,但愿大家今后也能持续支持我一连串的作品。 我的作家生活眼见就要迎接十周年了,感到喜悦的同时,如今我也深深感受到体力的衰退。明明刚出道时可以连续熬夜好几天,现在却只熬夜一天就疲惫不堪,接连两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作为。 唉,看来我也老了,真是岁月无情啊……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我自从成为作家之后就没什么在动。也就是说,犯人并不是岁月,而是缺乏运动。虽然说我让岁月无故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我想这应该也是年纪大了以致脑袋生锈的关系。真是岁月无情啊……(无限回圈)。 关于我的近况,我最近还是一样,除了身陷赶稿地狱的时期外都在玩游戏。自从知道我家附近有室内生存游戏场之后,我就时常去报名参加。虽然目的是为了活动身体,不过实际上还是在玩游戏。游戏真是一项伟大的文化,我决定继续努力钻研,创造出不逊于这些游戏的娱乐作品。 讲到最后会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咦?我真的除了游戏外,没什么近况好讲耶」才赶紧敷衍过去……总之,就请大家当作我最近过得还算平静,还有闲情逸致玩游戏吧。 房间收拾完毕,搭载加湿功能的冷气也装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打电动……咳咳,我是说可以写稿子了。 我打算从明年开始勇于做更多不同的尝试,而为了与读者们继续一同度过今后的岁月,我由衷希望各位也能拥有美好的一年。 那么,请大家明年也多多指教了……! ※依照惯例,以下是感谢时间。 责任编辑和田与电击文库编辑部的各位,每次都因为我的进度拖延而深受其害的校阅同仁,以及ascii media works各部门的同仁。在这次大家为了二十周年祭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因为我拖稿而害你们变得更加忙碌,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总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家人、朋友、作家和插画家。 以大森导演和吟游诗人为首,在动画、漫画、电玩及各广告媒体方面承蒙关照的各位。 这次也承蒙在活跃于各项工作的同时,拨冗为拙作无止尽增加的角色绘制精美插画,注入灵魂与生命的エナミカツミ老师。 还有,阅读本书到最后的各位读者。 2012年11月 成田良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