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存稿的裸更兽》 1 相亲又失败 冷凡是兽界一名中等公民，从他到达可繁殖年龄后，家里便一直给他安排相亲，这次是他第三百六十五次相亲失败。 冷凡对此到是没有任何感觉，反正也早就麻木了。 但是他的爸爸恨不得拿刀砍死他，妈妈更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因为冷凡一直没对象的事让她早已经没脸出门了。 冷凡灰头土脸地从家里出来，饿着肚子去上班。 进了单位里，就是熟悉的各种声音：打电话的、打字的、训斥声、狡辩声、求情的、喊冤的…… 冷凡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在这些吵杂的声音中又想起了自己这次失败的相亲。 其实冷凡也不知道他为何总是相亲失败。 大家都说肯定是他太挑剔了，也有嘲笑他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一直不满意就是想找个高等公民。 其实冷凡早就已经看得很开了，只要是个母的，是个活的，身体健康没有疾病，可以繁殖后代就行了。 反正同为中等公民，大家的长相都一样平庸。 “冷凡来啦，正好，这个交给你来办吧。” 高熊从外面进来，看到刚坐到位子上的冷凡后，便对他说道。 冷凡抬头，看到高熊像拎小鸡儿似的，拎着一个男人，而这男人身上只裹了一件薄毛毯，勉强遮住了重要位置，大腿以下还光着。 “是进行不正当交易吗？” 冷凡打量完这男人后，向高熊问道，他记得今天对这片区域里的牛肉交易场进行一次清扫行动。 高熊却回答：“不，控告他的是非法露体。这家伙是被交警逮到的，居然说因为车里太热了，在没有变回兽体的时候直接裸身驾驶。” 冷凡拿着笔，开始录笔供。 “警官，我这真是初犯，就饶了我这次吧，那车里真的是热，要是变回兽体开车又没这人身方便。警官，警官你先别写啊。” 裹着毛毯的男人向着冷凡求起情来。 “买身衣服不就行了，非要搞得蹲号子。”冷凡说着继续按照程序问着笔录：“姓名，兽籍。” 那男人还是不甘心地嘟囔发牢骚道：“变兽身时，就可以合法裸体，为啥人身就不行，这规定本来就不合理。” “还有没有人手？闲着的都帮忙做笔供，这次人数比较多。” 有人在外面喊着，没一会儿，便见几个警察带着一大群穿着暴露、涂脂抹粉的低等公民进来了。 这些低等公民，外形上几乎都是半兽人，不能完全变为人身，心理上也完全还是动物的阶层，即便是袒胸露乳，也毫无羞耻之心。 虽然给她们发了毯子，但还是有些半兽人毫无顾忌地暴露着自己的身体。 在他们身旁的警察还要不断呼喝着，让她们把毯子遮盖住身体。 那个涉嫌非法露体的男人此时却是大饱眼福了，眼睛滴溜溜乱转着，嘴上的两瞥小胡子更是乐得一抖一抖，眼睛不眨地盯着其中一个风骚的小姐，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冷凡顺着他色眯眯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看的那个小姐是个半蛇人，脖颈以上还是个正常的美女人头，胸前也有着一双**，只是除了头以外，暴露在外的皮肤却都是绿色的蛇皮，连着大腿以下也都是蛇尾。 男人不断用眼神暗示那小姐把毯子移开点，那半人蛇骚魅一笑，却是反过来示意他把毯子移开。 两人都把毯子慢慢挪动着，互相挑勾引着。 “叭叭叭。” 冷凡把手里的笔在桌子上敲了敲。 “你也给我注意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冷凡严肃地对那半人蛇女训斥道。 那半人蛇女红唇一撇，轻‘哼’了一声，不过手下的毯子倒是把下半身又盖上了。 冷凡这才又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说道：“这就是定下规定的原因。她要是完全蛇身，你还能起了色心吗。” 快要下班时，冷凡对高熊说道：“高哥，今天轮到你值班了吧？我替你值了吧。” 高熊闻言，向他走了过来，屁股靠在桌子上，问道：“怎么？又没相成了？” 对于冷凡的情况，高熊是知道一些的，高熊对冷凡一直挺照顾。 “没成。”冷凡怏怏说道。 “你这相亲这么多次都没成了，家里面人意见大点也是正常。”高熊劝慰着他。 “我知道，高哥，他们一看到我就生气，我还是在单位值班吧。也能少惹他们生气了。”冷凡无奈地说道。 “让你嫂子也给你多留留心。咱慢慢找。” 下班后，还有人要继续加班，等加班的人也都走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就只剩下冷凡在职班了。 他叫了份外卖，吃饱了之后，便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可是心里烦闷，哪里能睡得着。 脑子里又是不断回想着这些年他相的那些亲，见过的那些对象。 大部分连样子都已经模糊了，反正也都是千篇一律的平庸之色。 不是嫌他木讷、死板、严肃，就是嫌他不懂情趣、说话无趣。 说得太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他是真的挺糟糕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快到中午，交接班之后，冷凡也该回家了。 他刚进小区，就看到几个正在闲聊的女人，看到他走过去，眼神都有些奇怪，还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虽说冷凡多次相亲一直没有结果的事，在这小区里一直是个话题，可是今天，冷凡还是觉得她们好像有了什么新的话题了，而且还是跟他有关的。 冷凡回到家，只见爸妈和几个亲戚都在。 冷凡与他们打了招呼，便准备回自己房间睡一会儿，被爸爸给叫住了。 “等一下，这亲戚们都在这儿呢，你回屋里干吗，过来。” “我晚上值班，还没睡呢。”冷凡说道。 “晚一会儿睡也不会死，让你过来就过来。” 爸爸现在对冷凡是越来越没个好脸色了，一说话就像吃了火药。 冷凡只得转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然后过去陪他们坐着。 2 半狐奴隶 妈妈在厨房里做着饭，看样子今天准备得挺丰盛的。 冷凡并没有多想什么，以为就是这几个亲戚来了，妈妈是要好好款待他们。 爸爸似乎心情也好了点，还拿出了一瓶酒，让冷凡给大家都倒上。 冷凡打开酒盖，给他们一一倒上，准备要盖上酒盖时，爸爸又开口说道：“你今天多喝点，我的胃喝不了酒了，你陪他们喝。” 冷凡觉得有些奇怪，爸爸现在根本不愿和他多说话，现在居然还让他多喝些酒。 妈妈把菜都摆上了桌，冷凡便陪着这几个亲戚喝着酒。 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只是闲话家常，而且没有一个人提一句冷凡的婚事——这倒是挺奇怪的。 冷凡毕竟是心里舒畅了一点，也就多喝了几杯。 吃完饭后，爸妈把亲戚们都送走了，冷凡这时候喝的酒有些上了头，想回房间，腿也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干脆就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爸妈回来后，却是催促他回自己房间睡。 冷凡只得撑着又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向房间走去。一进房里后，马上倒在了床上。 睡去的冷凡突然被一声震雷声惊醒，他睁开醉眼，先是听到屋里的窗户正被风吹得“咣当”直响，冷风夹杂着雨滴灌进屋中，外面还有哗哗的雨声。 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天色黑沉如夜。 冷凡想要起身去关上窗户，可他被酒精麻醉的身体上，突然感觉到有个微重的东西压着他，滑溜溜的，还在他身上不停地蠕动着。 冷凡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用力地把身上压着的东西推下了床。 “咚”地一声响，那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而冷凡一摸微凉的下体，他的裤子竟然不知何时被扒了下去，下体直接赤裸着，他急忙先把裤子提上来，又要扣上皮带，屋里的视线太暗，他的手又受到酒精的影响不太利索，扣了几次都没有扣上。 这时候，掉在地上的东西已经爬了起来，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而且好像——根本没有穿衣服。 所以刚才她在自己身体上蠕动时，他才觉得滑溜溜的。 冷凡毕竟是个警察，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片儿警，但是心里却是有着一种严正，因此，他无法接受这种苟合。 他一边继续扣着皮带，皱着眉头又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 她好像刚才掉下去时磕到了头，抬起胳膊来正揉着头部，却并没有发出呼痛声。 难道是个哑巴？ 冷凡心想。 这时候，外面又是一道闪电，借着白光，冷凡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样子，可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此时已经站在了地上，震惊之下，他的身体往后退，却绊到了床上，于是又栽坐到了床上。 那女人却是一边继续揉着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眼睛在暗沉中依然是发亮的，而她盯着倒坐在床上的冷凡，突然一个扑身，便又压在了冷凡的身上，她的两只手又开始撕扯着冷凡身上的衣服。 “滚开！你想干什么！” 冷凡厌恶地叫着，想再像刚才一样，把她从身上推开，可是这次，他却没有那么轻易得逞了。 这赤裸着身体的女人直接骑坐在他的腿上，两只手又开始扯他的裤子。 “滚！滚！” 冷凡大骂着，和她抢着裤子，但是身体被她压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而窗户也是不停地“啪啪”直响。 冷凡在闪电中，一次又一次地清晰地看到此时坐在他身上的人的模样。 那是一张极美的面孔，眉如远黛，唇如蔷薇，美目流转，颠倒众生。 但是她白嫩如雪的面颊两旁，却有着白色的猫须，如瀑布一般的红发中，有一双毛茸茸的尖耳。 这分明就是一只低等公民——半狐人。 半狐女不善解开皮带，试了几次后，干脆是把裤子直接撕破，她又要趴伏在冷凡的身上，做出交合之状。 冷凡用力推拒中突然抓到了她身后的一条毛茸茸的大尾，用力一扯，那半狐女从冷凡身上离开，她反弓着身体，痛苦地低叫了一声。 冷凡找到了她的弱点，手中握得更紧，又是用力地一扯，半狐女再次痛声大叫，这一次直接便滚下了冷凡的身体。 冷凡丢开她的尾巴，从床上跳起身，打开房门便逃也似地冲出了家门。 他冲进了大雨中，冰冷的雨水浇灌着他的全身，而他还是不停地在大雨中跑着。 这半狐女一定是爸妈安排的，他们为什么要逼他到这种地步。 难道就因为他屡屡相亲失败，就强要他与低等的半兽人发生关系吗。 他又想到了派出所里见过的那个蛇女，想到在他的床上，那半狐女趴在他身上想要做交那啥的姿势，胃里一阵灼热、翻腾，他张口便吐了出来。 突然从冷凡的身后扫来一阵阴风，两条巨大的蟒蛇从后面追了上来，拦在了冷凡的面前。 “回家去！” 那条黑色的大蟒口吐人言，对着冷凡大声喝道。 “不！” 冷凡狂吼着，雨水顺着头发留在他发红的眼眶中，灌进他的嘴巴里，苦涩至极。 “回去！” 黑色巨莽的头凌空腾起，朝着冷凡大喝。这时另一条体形较小一些的蟒蛇眼睛里却流下眼泪，对冷凡哭劝道：“儿子，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但你到了繁殖的年龄，又迟迟不能找到对象。” 这两条追来的大蟒蛇便是冷凡的父母，为了能追上冷凡，他们也是拼了命，都显现出了自己的兽形。 “你们都疯了吗？逼我与异族交配，你们不是不知道，母亲是低等兽，我的孩子一出生起可能也是低等兽，难道你们要他沦为娼妓和奴隶吗？” “不，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中等公民。我们已经都替你考虑过了，狐族生下的后代，变异性是最大的，所以我们才没有给你寻找同类的兽奴。”妈妈连忙对他解释着。 3 致谢休息日依然为我审稿的某位 一半。 只要一半的可能性，他们就这样铤而走险。 罔顾生命，不问廉耻。 明明他们已经是兽界的中等公民，可以化成人形，可是却还是用兽的本性来看待这些问题。 冷凡的爸爸甩起巨尾向冷凡扫了过去，冷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磕在水泥路上，流出了血，很快又被雨水冲淡。 “孩子爸。” 这时，冷凡的妈妈突然冲出来，阻拦着冷凡的爸爸。 “把他带回去就行了，不要打他。” 冷凡的爸爸怒气冲冲地说道：“他要肯，还会逃吗。你放开，就是因为你平时这么护着他，他才会到现在都挑不到个对象。” 冷凡的妈妈回头看着仍倒地未起的冷凡，不禁哭劝道：“儿子，你就听我们一回吧，父母是不会害你的。你跟我们回去啊。” 大黑莽避开自己的妻子，游走到冷凡的身旁，大尾就要把冷凡从地上卷起来。 就在这时，冷凡却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身就朝着雨幕里跑去。 “逆子！”大黑蟒气得嘶嘶直叫着，昂着蛇头，大张着嘴巴，露出嘴里尖利的獠牙，就要吞咬过去。 另一条黑莽再次阻拦，两条蟒蛇便互相缠斗在一起。 冷凡听到了他的父母大尾扫动的声音，但是他一直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 他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赵兰兰家门口。 赵兰兰是唯一一个与他交往过一段时间的女人，而且，说起来，当初还是赵兰兰主动追求的他。 冷凡抹了一把脸孔上的雨水，当他看清楚赵兰兰的家门后，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跑来了这里。 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或许，赵兰兰会是唯一一个肯接受他的女人了。 冷凡想到这里，走到了门口，他按下了电铃。 “谁啊。” 防盗门里传来赵兰兰熟悉的声音，还能听到拖鞋拖在地上走着的声音。 “嘎吱”一声，里面的门先打开了，隔着防盗门，赵兰兰看到了浑身都是雨水的冷凡。 冷凡还在想着到底要怎么向她开口。 兰兰，我们还能继续交往吗？ 兰兰，请你接受我吧。 兰兰，我们还是结婚吧。 赵兰兰立刻把防盗门打开，却是在冷凡即将开口时，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哭泣着。 “冷凡，我就知道，只有你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有你才值得托付终身。” 赵兰兰不但一见面就主动向他投怀送抱，而且还说出这翻让冷凡非常激动的话。 这些年，他已经听到太多说他有多不好的话，说他多没有出息的话，可是现在，赵兰兰却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 之前冷凡对赵兰兰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个相貌平庸的姑娘，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赵兰兰的两条胳膊紧紧地搂着冷凡，让他冷冰的身体感到了温暖。 “之前是我瞎了眼睛，是我鬼迷心窍，我们还能和好吗？冷凡，你——愿意娶我吗？” 冷凡一阵激动，连手都在颤抖起来，他想轻抚着赵兰兰的头发，他想这时候他应该要吻一下这个好姑娘。 而他只要和赵兰兰结婚了，就可以让那个低等的半狐女人见鬼去了。 可是冷凡才刚低下头，突然，赵兰兰抓着他的两只手更紧了，好像要抓下他的肉，他一个吃痛，却听到赵兰兰尖叫的声音。 “我、我要生了！” 冷凡被这尖锐的叫声刺得耳朵生疼，但他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赵兰兰叫出的是什么意思。 赵兰兰的脸孔突然变得有些扭曲，就好像谁在她身上扎了一刀似的。 冷凡低头，看到赵兰兰竟然站着就尿起来了，地上也是一摊的水迹。 急救车上，冷凡低垂着头，而赵兰兰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好像怕他会逃走一样。 护士为赵兰兰检查了身体，又引导她呼息。 “冷凡，冷凡，你快点告诉我，我们会结婚的是吧？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赵兰兰还在等着冷凡答应与她结婚，冷凡却只是低垂着头。 护士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冲冷凡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是不是男人啊，不想跟人家结婚，就别糟蹋人家姑娘，这孩子都要生了，又不想负责任了是吧。” 不管那护士怎么嘲讽、斥责冷凡，冷凡都只是低头，一言不发。 救护车开到了医院，赵兰兰要被推进产房了，可是她的手还是死死地拉着冷凡，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不，我不生，我还不能生……”赵兰兰虽然疼得脸孔扭曲，却还是强撑着，她哭道：“冷凡，你答应我，我们结婚好不好……你答应了，我才能生下这个孩子……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我给你当牛作马……我服侍你一辈子好不好。” 赵兰兰的哭求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可冷凡就是沉默着低着头。 “叭”一声轻脆地响声，那个随车下来的小护士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扬起手来便重重给了冷凡一巴掌。 “你说话啊，是不是要她们一尸两命你才满意，这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渣男，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冷凡终于有了反应，他伸出手来，把赵兰兰的手用力拉开——因为赵兰兰死死抓着，他几乎是一根根掰开的。 赵兰兰被推进产房时，还在大叫着：“我不生——我不能生——” 冷凡想转头离开，可是有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居然现在就要走，你真是冷血动物吗。就算你是，你也是兽人，看你一副人模人样的，能不能办点人事。” 拦着他的还是刚才打他一巴掌的小护士，冷凡不想理会她，绕过她要走。 那小护士也不肯相让，再度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时在一旁的一个女医生看着这情况，担心这小护士会吃亏，便开口说道：“喂，既然是跟着产妇一起来的，至少要去办住院手续吧。” 冷凡跑出来时，根本没有带钱。 那女医生看了看冷凡身上被雨淋湿了，裤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破破烂烂的，衣不蔽体。 4 半兽婴 “我没带钱，你们可以联系她的家人。” 冷凡终于开了口。 从赵兰兰家到医院，这整个过程里，他一直像是处于云雾之中，在救护车上，赵兰兰的睡衣被掀开，检查着胎儿的情况。当他亲眼看到她那圆突的肚皮时，胃里突然又是一阵酸辣，失控的在这救护车上直接又呕了出来。 “这算什么话。”那小护士更加生气了，指着冷凡的鼻子说道：“就算你没带钱，也要想办法啊，难不成，还要我们医院给你做出的事买单。没带钱，那就给你家人你朋友打电话。” 旁边站着的那女医生打量着冷凡，看到在他的脸上还有一道伤口，虽然没有血再继续留出来，却看得出来伤口还没有被处理过。 “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你跟我过来。” 女医生对冷凡说话虽然是冷淡，却能看出她的医德。 小护士把冷凡的态度全部看在眼中，认定冷凡是个大渣男，因此听了这话后便瞪着眼睛，很是不解地说道：“白医生，你怎么还要给他处理伤口，他这种人是冷血无情的，哪儿知道什么疼啊。产房里面那个，现在才是真的痛不欲生呢。” “别说废话了，做好你自己的份内工作。” 白医生冷淡地说着，又对垂头站着的冷凡说道：“过来吧。” 冷凡僵立了一下，还是随着这白医生一起走了。 白医生带着他走到了护士值班室，对里面说道：“哎，你们谁，过来给这个人处理一下伤口。” 一个小护士拿着托盘跑了过来，她放下托盘，打开一瓶消毒用的医用碘伏。 这时病房用的呼叫电铃响了起来。 白医生手插在大白褂的口袋里，看到护士把电铃一一关掉，问道：“怎么了？” “16号和27号病床都该换药了。”那小护士说道。 “行了，你去吧，剩下的我来做吧。” 在医院里人手不够是常有的情况，白医生对那小护士说道。 小护士赶紧取了药，匆匆走了。 白医生拿起镊子，夹起一块药用棉，浸了浸碘伏后，便对着冷凡的脸孔伤痕处涂抹、消毒。 当她直起身后，听到冷凡对她说了一句：“白医生，谢谢。”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她把用过的药用棉丢到废弃桶里，再把碘伏的瓶子盖好。 “医院的费用还是要缴纳的——我是说在里面生孩子的那个，你这点小伤口，处理一下也没有什么费用。”她仍是口吻冷淡。 冷凡迟疑了一下后，问道：“我能借用一下手机吗？” 白医生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他。 冷凡拿着手机，想着要打给谁。 他不知道赵兰兰家人的电话，而现在的事情，也不能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 能跑一趟给他送钱的人——他最后只勉强想到了高熊。 他打了高熊的电话，很快，里面便响起了高熊那宽厚的声音。 “喂，哪位？” “高哥，是我，冷凡。” “冷凡？这号码不是你的呀。”高熊在电话里问道。 “我手机在家里，现在，是借用别人的电话打给你的。”冷凡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有什么事吗？” 要开口借钱，冷凡还是有些不好张口。虽然说高熊在单位里是挺照顾他的，可是他们之间却无钱财往来，高熊的媳妇儿对他的财政把持的很严，平常也总是在别的同事那里踅摸根烟。 “是这样的……” 虽然难以开口，但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总不能借了手机还是借不到钱。 “我这里出了一点事情，现在不方便回去取钱，能不能先给我送点钱过来。” 冷凡只觉得脸有些发热，开口向人借钱，真是一件难堪的事。 “你在现在在哪儿呢？需要多少钱？” 幸而在电话里，高熊并没有一口拒绝，让冷凡没有更觉得难堪。 “我在医院，要多少钱……我也不清楚，是、是生孩子。” “啊？生孩子？谁生孩子呀？你连个对象都没有呢，怎么会要钱生孩子呢。” 高熊太过惊讶，嗓门也更加提高了，连在一旁等着的白医生也听得很清楚。 高熊答应会送钱过来，冷凡把手机还给白医生。 “谢谢。” 他再次道谢，然后便又是垂下了头。 白医生接过手机，又放回口袋中，转身向外面走去。 这时，刚才的小护士也换完了药回来了。 白医生又对她说道：“你给他找件病号服，把他的裤子换了吧，在我们医院里走来走去，影响也不好。” “不是病人按规定不能发医院里的衣服的。”那小护士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给他拿吧，交个押金就行了——钱我先替他垫付了。我给你开个条。” 白医生说着，站在原地等着。 那小护士便去拿了一件新的病号服，交到了冷凡的手里。 白医生也从上口袋拿出笔，又随便找了张纸，写了一张欠条交给小护士。 她一边把笔又放回原位，对冷凡说道：“去换了吧，等你朋友送钱过来，你再把这张欠条给我赎回来。” 冷凡点点头，再次道了一声谢。 他总算是把身上湿掉的衣服给换了，那破掉的裤子更是被他嫌恶的丢进了垃圾桶中。 冷凡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等着，最后靠在墙上睡着了。 这时，一个小护士正风风火火的跑着，四处张望着。 白医生遇到她后，便问道：“怎么了？” “白医生，我在找那个产妇的家属。”小护士急声说道。 “在那边的椅子上坐着呢吧。” 小护士听了，也顾不得再多说一句话，便向白医生所说的方向跑了过去。 “喂，你怎么还睡得着啊。” 小护士跑到冷凡面前，大力地推醒他。 “真是的，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家属。现在胎位不正，生产风险较大，要你赶紧过去签字呢。快点吧！” 小护士说话像是连珠炮似的，说完后又催促着仍是坐着不动的冷凡。 “你发什么愣啊，都火烧眉毛了，快走啊！” 白医生一直在看着他们这边的情况，那小护士虽然又气又急，说出来的话也是又呛又辣，可是对这男人就是丝毫不起作用。 “我再跟你说一次——要你去签字，万一不能顺利生产，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要是不过去，后果自负！” 因为小护士的情绪有些激动，已经是引起一些围观者。这时，另一个护士也寻了过来。 “怎么回事？家属不签字，怎么进行下去。” 之前先来的小护士气愤地说道：“我说了半天，叫也叫不走。” 第二个小护士来时手里已经是拿着责任书，她对冷凡说道：“你要不愿意过去，就签个字吧，情况真得很紧急。” 冷凡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 “不是你能决定难道还要我们决定吗，那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不承认是你的吧。” 冷凡正要再开口，高熊就在这时也满头大汗地赶到了医院。 “小冷，什么情况啊？钱我带来了，这生孩子我有经验——不，是我有你嫂子生孩子的经验了。” 高熊拿着一个信封，里面应该是装着钱，他看到被众人围着的冷凡时大步走过来，嘴里还一边说着，可是当他走到冷凡身边时，已经也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儿。 等他听了小护士急赤白脸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后，也不管那些围观者对冷凡的谴责，拉着冷凡低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这女人跟孩子怎么回事？” 本来他就奇怪，这冷凡的性子应该不会惹是生非，而且还一直想摆脱单身，要真有了女朋友，甚至都有了孩子了，就不该是这么遮遮掩掩的。 “生孩子的是——赵兰兰。”冷凡铁色有些发青地说道。 “赵兰兰？你们不是早一年前就分了吗？她生孩子——是你的吗？” 高熊是个过来人，初一听时还有些疑惑的，突然他就抓住了问题的症结。 冷凡果然是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的小声说话，别人都没有听清楚。 冷凡又问高熊要了钱，把那些钱全都给了那小护士。 “钱我付了，你们给她接生吧，这字我没有权利去签。” 他说完，便拉着高熊埋头往医院外面走。 “喂、你！”小护士拿着钱，气得一脸怒容，却是毫无办法。 周围人的谴责声也更强烈了，有人直接指着冷凡的背影义正词严地骂了起来。 “生了，生了。” 这时从产房处又跑来一个护士，对之前来的两个护士说道：“总算是都保住了。你们怎么一出来就都不回去了，让我一个人配合着，手忙脚乱的。” “生了个什么？是男婴还是女婴？” “是——是——” 那护士脸色有些怪异，变得吞吞吐吐。 另外两个护士都催促道：“是什么啊？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是半兽婴。” “什么？！不可能呀，产妇明明是中等公民，那个极品渣男也是个中等公民——怎么会生出半兽人？”小护士喃喃自语着。 虽然因为过于震惊而脱口问出这个问题，但答案却已经不需要谁再说出来了。 只有一种可能，让这女人怀孕的，是个低等公民。 原本围观的众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瞬间作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