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兰的少年王与龙骑士》 一卷全 利亚兰的少年王与龙骑士——蔷薇的赎罪(第一卷) 作者花衣沙久罗 录入:潘多拉皇后 普通的高中生和田夏纪某天突然穿越到了中世纪的欧洲,一个叫做利亚兰德拥有龙骑士的国家。原来夏纪正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维克。路王子的半身,拥有让龙骑士变身为龙的能力。他与自己的教育官,罗马的红衣主教劳伦迪斯陷入了爱河。 在利亚兰遭到生死存亡危机之时,罗马帝国皇帝雷欧意图将维克.路王子劫持回罗马。劳伦迪斯乘着翼龙追逐着王子,这对被宿命注定的悲情恋人之间的爱情终于开花了。可是就在这之后维克.路已经被葬送在黑暗中的邪恶半身却发生了苏醒?龙王趁着维克.路的混乱,将魔抓伸向了他——浪漫龙之传奇急剧展开!! 序曲——伊修特瓦传说 龙王密传第一节《龙王》 一、龙王栖息在远方,因为人类的声音而自远方来访。 一、所谓的龙王,就是君临于所有的龙之上,总领龙的意志的存在。 一、龙王的力量是无限的,那个力量智慧受到龙剑的封印的限制。 一、龙王是喜欢、爱着人类的存在。 一、龙王是由所有的喜悦和哀伤,所有的欢乐和愤怒而形成的。 一、龙王等待着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个人,为了那个人而存在。 虽然龙王的记忆比这个世界的太古更加古老,其中的很多都化为了泡沫消失,但是有的时候其中的一部分也会好像午睡的梦境一样被朦胧地唤醒。 龙王之梦 传达那梦话语言的人在后世被称为诗人,今天也在向人类的心灵中注入歌曲和灵魂。 龙王秘传第十五节《伊修特瓦的女孩》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的歌声,将会治愈伊修特瓦的人们的心灵。 漫长的人群队列在沙子上移动。是送葬的行列。 伊修特瓦是沙漠和绿洲的国家。人们熟知和沙子打交道的方法。 也就是说,他们的脚上穿着用泥烧制的的凉鞋,全身被用特殊方法编织轻柔和布匹所覆盖。不管哪一个都是用来遮挡热量的必需品。 扛着木制的棺材的他们所前往的地点,存在着神所指示的沙丘。 在这个风势强劲的国家,人类死亡后被横放在沙子上,暴露在风雨中回归自然。 那就是风葬。 那就是伊修特瓦的宗教。 人和自然共同生活,生命会再度归还自然。 现在行走在送葬行列的前方的人,是一个身材小巧的少女。 吹过的风戏耍着她遮盖面孔的面纱。 少女用双手拼命按住转眼之间就随风飘荡的长长黑发。 长发和长衣就是伊修特瓦的人们的特征。 但是在这其中她的头发长度也特别出众。波浪状的黑发一直延伸到了脚裸部分,在拥有让人惊奇的长度的同时野光滑而美丽。 露娜.法修。 诞生于伊修特瓦东边的村子,在更重农作物的父母身边长大的她的年纪是十三岁。正好在这一年被选为伊修特瓦月祭的女神。 每年在神乐上歌唱舞蹈的月之女神,都是从那一年年满十三岁的女孩中选择出来的,不过今年的女神选择几乎没有花费什么时间。 因为在伊修特瓦人中,没有人没听说过歌唱女孩的名字。 甚至被人形容为就连出生瞬间的哭泣都是在歌唱的女孩,露娜。 为了孩子们的要求而歌唱,为了秋天收获祭的喜悦而歌唱,在什么人去世而进行吊唁是也还是歌唱。 她的歌声低沉,有的时候好像河水的流动,有的时候好像清风的低语。 露娜歌唱的话,雨水会停息,天空会放晴。或者说是正好相反。 虽然露娜稀世的歌声甚至引起了王家的兴趣,但是因为女孩并不希望离开故乡村落,所以她还是就这样在父母身边过着悠闲的生活。 在伊修特瓦,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想要听到露娜的歌声。也许是因为她是特别亲近那自然的存在。 伊修特瓦的民众全都是某种程度的超能力者,很早就熟知了自然的流程。 对于这样的伊修特瓦的人们而言,歌声是来自神明的礼物。 露娜的歌曲的节奏刻画出生命的律动,仅仅是将听觉托付给这个声波就可以让疲劳的心灵得到抚慰。 因为这个关系,在送葬的时候会邀请露娜参见。这是为了疗愈死者灵魂生前的痛苦,引导他展开新的旅程。 “露娜,我儿子是个孝顺孩子。他是为了拯救我们的村落才战斗的。” 在战场上失去了儿子的父亲,用颤抖的双手抓住露娜的手说道。 “只要你能为了我的儿子歌唱,他受伤时的痛苦应该野可以减半。” 露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紧紧地握住哀伤的父亲的手掌。 露娜从心底热爱沙漠和绿洲的伊修特瓦。 露娜野非常喜欢悠然和爱好音乐的自己等人的国王。 但是,沙漠和绿洲的伊修特瓦国非常弱小。 在沙尘暴的季节不会接近的蛮族,一旦到了收获季节就会定期前来袭击。 不喜欢战斗的伊修特瓦的民众无计可施。虽然拥有体力的年轻人会抓起不习惯使用的宝剑去迎战,但是最后大家还都是会被杀死。 露娜送葬的歌声顺着那一天的风势,轻柔地被流动的沙子所吸收。 虽然是像这样一到季节就会发生的袭击,但是数量稀少的蛮族还不至于造成足以让伊修特瓦毁灭的掠夺。 一旦蛮族的来袭结束,伊修特瓦就会恢复平稳。 再不奉行战斗的宗教下,伊修特瓦的一切都是一片和平。 直到东方大国帕鲁迪亚的大军开始向西移动为止。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打开时间之门,将龙引入。 “露娜!快点逃!” “快点逃啊!露娜、请你带着孩子们逃到国王的家里!” “爸爸!妈妈!” 帕鲁迪亚的骑兵战队以压倒性的军事力量为荣,据说他们通过后的土地会变得寸草不生。 东方村落的父母将孩子们托付给露娜,并且为了露娜和孩子们把村里饲养的贵重的骆驼全都交给了他们。 村落被毁,露娜从骆驼高高的脊背上看到自己父母所在的房子被火焰所包围。 但是因为害怕吓到孩子们,露娜没有哭泣。 她为了忍住泪水而拼命屏气吞声,怀抱着婴儿穿过了绿洲的森林。 不久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沙丘,朝着西方的王家前进。但是随着太阳的西下,孩子们因为疲劳开始哭泣。 露娜轻声歌唱,骆驼们的脚步声转向了西方的山谷。 在西方的山谷中,存在着似乎可以避开帕鲁迪亚军队耳目的洞穴。 在洞穴深出有水源,所以也可以为孩子们提供水分。 那是露娜小时候发现的自然洞穴。露娜很喜欢在那个洞穴的深处,听着自己的歌声在四周回荡的感觉。 到达洞穴后,她把孩子们从骆驼上放下来,让他们喝水之后睡下。 为了害怕黑暗的孩子们,露娜哼唱着儿歌。 露娜的歌声在洞穴中形成层层回荡,孩子们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但是,那天晚上。 原本要通过洞穴前的帕鲁迪亚的军马,因为注意到了洞穴入口附近睡觉的骆驼而发出尖锐的嘶鸣。 露娜猛地跳起来,在黑暗中竖耳倾听。 从入口那边,传来了众多男子粗重 的声音。 “啊啊……!神啊……!” 已经没救了。露娜因为恐惧而颤抖,泄露出无法抑制的唔咽。 孩子们也注意到这一点而聚集到露娜身边。 “露娜,唱歌吧。” “唱歌吧。我好害怕。” 因为将自己的身体凑近她的孩子们,露娜挤出了最后的勇气。 露娜轻轻点头,开始用低沉的声音歌唱。 是在伊修特瓦的民间流传的古老歌曲。 仿佛被那个歌声所吸引一样,洞穴的最深处开始缓缓渗透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但是露娜没有注意到,只是抱着孩子们的肩膀仿佛低语般地持续歌唱。 黑暗逐渐淡化,露娜终于开始打量周围,以为是月光从什么地方泄露了进来。 光芒闪烁着七色光彩,就好像是从洞穴深处涌出的光之泉水一样。 “露娜,太阳。” 小孩子手指着哲哲生辉的跳跃的光芒,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露娜轻轻抚摸着那个孩子的头颅,站起来开始走向光芒的方向。 露娜的手战战兢兢地伸向光之泉水,就在她纤细的手指碰到七色光芒的瞬间。 门打开了。 岩石一瞬间消失,在泉水的对面是耀眼的光之世界。 “那……那个,是什么?” 露娜倒吸一口亮起,茫然地守望着光之门。 门释放出七色光芒,那过度的耀眼感让露娜不由自主遮住眼睛。 然后她听到了异质存在的声音。 【伊修特瓦的额女孩,露娜啊。我受到你的召唤,今后我将会保护你。】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被龙王所爱,所保护。 从那天晚上开始,伊修特瓦成为了被龙所保护的国家。 从洞穴深处突然出现的翼龙,看到女孩畏惧的表情后,立刻变化为和女孩同样的人类姿态。 对于龙而言,转换姿态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他转变为一个青年。 蓝色的头发和女孩一样一直延伸到了大地上,视角度而定会好像天空的彩虹一样变化七彩光芒的眼瞳,看到女孩后就因为喜欢而闪烁。 这个存在深深地爱着露娜。 他对于露娜的爱和保护远远不是人类能够相提并论的。假如存在着敢于对露娜下手的对象,那份怒气会仿佛怒火。他口中喷出的火焰会焚烧天空,他的脚步会震动大地。 这个存在自称龙王,虽然在露娜面前总是维持着温和端正的年轻人姿态,但是时不时会视情况而定,恢复成狰狞凶猛的龙的姿态。 在龙王的引导下,众多的龙从洞窟深处不断出现,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保护神。 虽然他们和龙王不同,不能变化为人类的姿态,但是可以理解修特瓦的人们的语言,对于伊修特瓦的人们心灵痛楚也非常敏感。 伊修特瓦的人们由于潜在的能力,同样可以自然而然地理解龙,在短时间内就毫无违和感地接受了他们。 龙王向伊修特瓦王国的七个场所,输送了相当于自己分身的龙王七部众。 他们遵循龙王的意志,分别开始保护伊修特瓦的国境。 就这样,在伊修特瓦王国中,龙变得开始和人类共存。 “龙王,你是从哪里而来的?” 再因为龙王的力量而获得平安的村子中,露娜今晚也安心地将头颅枕在了龙王的膝盖上。 龙王充满怜爱的用手轻轻包裹住女孩的面颊回答: 【你所不知道的世界。】 “你会在这里保护我们到什么时候为止?” 【只要你还活着,我都会位于这里。】 “那我死了呢?无果我不再的话,你就不会保护伊修特瓦了吗?” 【露娜。既然你希望的话,那么只要伊修特瓦还存在于这个世上,我就会一直保护下去。】 “啊啊,要是那样的话,大家都可以幸福地生活了呢。好高兴。谢谢你,龙王。” 【不用道谢。是你的歌声给了我生命。我是被你所拯救的。】 “被我?” 【不错。我们的一族彷徨于时间的尽头,由于过于长久的彷徨,所以生命力眼看也要到达尽头。就在那个时候,为了获得你的歌声,我们作为力量强大的异质存在被赋予了这个姿态。】 虽然女孩不是很明白龙王语言中的意思,但是却没有迷惑迟疑。 从他在洞穴深处出现开始,一切就超越了常识。 龙的存在本身,对于女孩而言就和童话中的生物一样。 即使如此,龙王声音中的温暖,还是让露娜产生了非常亲近的感觉。在他的眼眸的凝视下,露娜绝得自己可以非常的安心。 “你希望我歌唱吗?” 女孩温柔地询问。就连如此询问的声音野仿佛歌唱一样。 龙王缓缓地点头。 【不管何时,我都希望你歌唱。】 露娜唱了起来。 是遥远的时间场合中的歌曲。 是对于死于火焰的父母的爱和悲伤之歌。 是让人联想到怀念的故乡的歌声。 幸福的,幸福的,地上的夜晚。 被伟大的龙王所保护的伊修特瓦。 时间缓缓地积淀在那个小小的幸福的王国的土地上。 在善良的人们和龙度过了平和安定日子的期间,露娜不知不觉成长为十五岁的美丽女孩。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遇到了帕鲁迪亚王子。 帕鲁迪亚是由游牧骑马民族所构成的部族联合国。 他们以若干个有力的家族为中心而取得繁荣。宋萨鲁家族是在这其中也特别以古老的族谱为荣的一族。也就是说,他们拥有好像网眼一般复杂的家系图。 蓝色眼睛的王子阿莱姆.宋萨鲁,就是在这样的一族的权力斗争中长大的。 阿莱姆刚刚出生的时候,曾经有人表示他那双宋萨鲁一族中罕见的天空色眼眸很不吉利。但是当他成长为狰狞的猛虎后,就没有人再敢在阿莱姆.宋萨鲁面前进行这样的发言。 (不能惹怒老虎。) 这是在帕鲁迪亚的部族之间经常被说起的一句话。 阿莱姆可以一瞬间就驯服自由奔放地驰娉在草原上的裸马。 在骑上折腾的马匹的时候,王子背后束在一起的漂亮的金色长发会飞舞向天空。但是一丝不会凌乱。 现在在率领帕鲁迪亚的远征军跨越草原的阿莱姆王子身后,存在着成群结队的畏惧、讨好着凶猛的王子的异部族的年轻人。 但其实,他们都抱着只要找到机会就陷害阿莱姆王子,让帕鲁迪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成为亡者的念头。 当然了,王子不会再这样的家伙面前露出破绽。 阿莱姆王子不断袭击西方的村落,不断地扩大着帕鲁迪亚的领土。 某一天,王子听说了西方尽头的龙之国的事情。谈起这个话题的是试图通过龙来害死啊莱姆王子的异部族的年轻人。虽然是很明显的圈套,但是王子还记得这个应该在两年前被并入帕鲁迪亚王旗下的国家的名字。 “伊修特瓦吗?不错嘛。就让我来获得这个父亲没能获得的国家吧。” 龙不值得畏惧。 王子锐利的蓝色眼睛环视着伊修特瓦的大地。 阿莱姆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嘴唇中泄露出了轻微的叹息。 让人的心灵受到吸引的风景。 在干枯的大地上,只有伊修特瓦好像被神明赋予了得天独厚的场所。 在太阳光 之下,零星散布在沙漠上的绿洲闪烁着绿和水的色彩。 所有的建筑物都和大地是同一颜色。小小的泥土房屋让人产生了对于故乡的怀念。 龙栖息在水边,正在饮用丰富的水源。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风儿送来的少女细细的歌声。 是柔和的仿佛轻语般的低沉歌声。 仰望着无比蔚蓝的天空,王子说道: “今晚是新月。等到晚上就进行夜袭。” 但是,他们所计划的夜袭没有成功。 巨大的背叛袭击了王子。 偷偷地串通好的异部族的年轻人们混在在黑暗中,将阿莱姆王子一个人留在了龙之村。王子的军队也由于他们的阴谋而被命令撤退。那天晚上,阿莱姆王子不得不单独向恐怖的龙进行挑战。 龙王七部众的眼眸映除了入侵者,那个报告立刻送到了龙王身边。 不管物力多么初中,阿莱姆野是单纯的人类。 另一方面,作战的对象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挥舞的宝剑很快就被龙的下颚打碎,赤手空拳的王子的身体被摔到了地面,陷入了绝命的危机。 就在他眼看就要因为龙巨大的脚掌的踩踏而失去生命的时候, “龙王!不要这样!” 少女高亢的悲鸣,在鲜血凌琳的阿莱姆的耳边响起。 “不行。不要杀死他。拜托了。” 泪眼朦胧地凝视着自己大大的黑眼睛。 以青空为背景,和白色头布一起波动的黑色长发。 让人怀念的,太阳的味道。 阿莱姆王子就此失去了意识。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拯救了帕鲁迪亚的王子。 阿莱姆.宋萨鲁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位于充满柔和光线的庶民性的房子中。 温暖色调的土墙折断了来自外面的强烈阳光。风从墙壁上挖出的窗子中吹入,让房间中保持着舒适感觉。 挂在入口处的白色帘子一阵摇动,映出了人影。 长长的波浪状的美丽黑发。他立刻注意到了那是救了自己的少女。 她轻轻哼着歌二进入这里。 这个声音。就是随风而来,迷惑了阿莱姆灵魂的歌声。 少女头上插着透明的水晶发饰,白色的头布从哪里优雅地垂下。拥有长长下摆的服装是罗马风格,但是伊修特瓦的服装没有罗马那么华丽。束腰外衣是和草木同样的颜色。 感觉上非常适合少女被阳光晒成古铜色的健康肌肤。 突然将意识转向自己身体的阿莱姆,注意到自己几乎是赤身裸体。 阿莱姆迅速移动视线寻找自己的铠甲。保护胸部的胸甲和保护腿部的防具等都被竖在墙壁那里。是她脱下来的吗? “!” 也许是视线过于强烈吧?感觉到气息的少女猛地转向阿莱姆这边。 过于吃惊的她,险些把手中的水壶掉落下去。 面对露出畏惧眼神的少女,阿莱姆王子尽可能用不会让人害怕的声音询问。 不是帕鲁迪亚的语言,而是应该在这个地区使用的伊修特瓦语。 “是你救了我吗?” “啊……” 黑色长发的少女似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是张合了几下嘴巴。不久之后,也许是平静了下来吧?她挤出声音回答。 “有、有一个小孩子就在附近。他吓得尿裤子了了。所、所以……” 不想让孩子看到残酷的死亡场面吗? 啊莱姆王子凝视着她纤细的手臂。 虽然苗条,但是切实地存在着劳动者的肌肉。而且充分接受了阳光在那张褐色的面庞上,漆黑的眼眸好像黑珍珠一样哲哲生辉。 虽然拥有端正的面孔。但是感觉上并不是那么特别。 是这个瘦弱的少女救了自己吗? 阿莱姆进一步询问。 “你可以命令龙吗?” “我不会命令。龙全都是朋友。” “朋友?杀人的龙吗?” 如此低估的阿莱姆的表情大概相当讽刺吧? 他能看出少女立刻涨红了面孔。 阿莱姆就这样凝视了一阵低垂脑袋的她的面孔,然后询问。 “那还,你的名字是什么?” “露、露娜。露娜.发修。” “露娜。” 阿莱姆确认般在口中重复。 “我是阿莱姆.宋萨鲁。怕路抵押的王子。是来夺取伊修特瓦的。” 阿莱母的语言让少女露娜产生了战栗。阿莱姆进一步补充道。 “但是我失败了,被你所抓住。你要把我交给伊修特瓦的士兵吗?” “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受伤了。” “受伤?啊啊。” 被这么一说,阿莱姆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上存在着相当数量的伤口。其中有几处存在包扎的痕迹,多半是她做的吧? 当然了,对于帕鲁迪亚的王子而言,那种东西只是擦伤而已。 阿莱姆向露娜投下锐利的视线。 “那么,等这个伤口好了后你就要把握交出去吗?” 但是,少女对此也只是轻轻摇头。 明明是相当长的黑发,却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如此轻微的动作也让头发优雅地舞蹈起来。 在阿莱姆对她的动作看得入迷的期间,少女说道: “等伤势痊愈后,就请你出去。” 那个时候,阿莱姆第一次注意到。 虽然声音在颤抖,但是眼眸却紧盯着自己没有转移。 浓密的长长睫毛,更加衬托出她的眼眸的力量。 在母国,谁也不会这样看着阿莱姆.宋萨鲁。 阿莱姆拥有好像负伤的野兽般的眼睛。 这个少女具备了勇气。那个是好像战士一样的高贵勇气。 阿莱姆一直用视线追逐着离开房间的她。 他看到在窗户外面,露娜立刻就被孩子们包围。 也许是相当地受到倾慕吧?孩子们紧跟在露娜后面完全不肯离开。 不久之后,其中一个人蹲下来。 走在前面的露娜赶回来搀扶起孩子。 看着蹲在那里的孩子的露娜的面孔进入了阿莱姆的眼眸。 是让人觉得光之露珠滴落下来一般的笑容。 阿莱姆.宋萨鲁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作为帕鲁迪亚王子的自己的身份很不幸。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和帕鲁迪亚的王子坠入爱河,破灭就此开始。 在一度离去的阿莱姆.宋萨鲁,穿过危险的夜之黑暗,为了告白爱意而返回这里的时候,露娜.法修因为过度的幸福而感到目眩。 是在一想到无法再度见到他,就痛苦到难以忍耐地来到外面的时候。 露娜仰望着月亮哭泣。 阿莱姆在发现站立于月光下的露娜的瞬间,就张开双手呼叫着自己的爱意。 露娜的长发和长衣都在阿莱母的怀抱中变得乱七八糟,但是她丝毫也不在乎。 虽然火热的接吻让她几乎要停止呼吸,但是却没有想到过要从他手臂中逃出。 她觉得自己不再害怕任何东西。 就算他是杀害了众多的伊修特瓦人的残忍的帕鲁迪亚的王子,露娜也丝毫不感到畏惧。 阿莱姆只是抱着露娜倾诉了爱意后就在第二天早晨离去,但是露娜没有对他产生过怀疑。 在名为恋爱的暴风雨中,露娜向少女时代做出了告别。 有一双守望着这样的露娜的眼睛 。 是龙王的七色眼眸。 【露娜,你已经没有那个男人就活不下去啊。】 某天晚上,以人类姿态出现在露娜.法修家中的龙王说道。 【你成为大人后,就会忘记我的事情。】 “龙王,你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不,你会忘记的。】 “龙王,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就算和对于阿莱姆的感情不同,我也会永远地爱你的。” 【露娜,没错,你的爱很深沉。但是我的爱要更加深沉。】 “龙王……你的眼睛染上了悲哀的色彩。让你悲伤的人是我。你已经不会再保护我和伊修特瓦的人了啊……” 露娜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抱住龙王的头。 【露娜,不要把我们和人类的心灵放在同一架天平上衡量。】 龙王用青色的头发包裹助露娜的身体,将额头支撑在露娜的肩膀上喃喃自语。 【你给与我的七部众花的名字,赋予了那些污秽的存在生命。】 “七部众一点也不污秽啊!虽然七色的身体是和其他龙不太一样,相当的显眼,但他们都是很可爱的龙啊。” 露娜吃惊地如此表示后,龙王静静地摇头。 【但是他们这么认为。他们是我的分身。是我来到这片土地上后第一次诞生的存在。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的存在意义。他们因为自己并非人类形态的事情而觉得非常自卑。】 “哎呀,所以才那么喜欢花吗?在我去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用花朵将自己的身体装饰得满满的哦。” 【是啊,像蔷薇可是因为露娜的帮忙而非常高兴哦。】 “嘻嘻。蔷薇一定是最时髦的哦。可以和水仙一决胜负了。” 露娜的微笑让龙王无比幸福。 龙王一面吻上露娜的黑色长发一面说道: 【露娜,请你相信我。就算你忘记我,我也会永远保护你,永远不会改变。露娜是我们的圣母。只有保护你才是我的生存证明。】 如同那番话一样,龙王对于伊修特瓦的守护在那之后也没有消失。 而帕鲁迪亚对于伊修特瓦的侵略也没有停止。 不久之后,悲剧到访了。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遭遇帕鲁迪亚战士的威逼。 “父王,伊修特瓦是没有获得价值的国家。进一步的攻击只是浪费兵力。” 为了谨严父亲而返回帕鲁迪亚王国的阿莱姆王子,向身为国王的父亲如此报告。 但是那个时候他的父王的回答却让阿莱姆大为惊愕。 他的父亲表示,郭罗斯家族的长子卡姆休兰已经率领着千人的骑兵军团去攻打伊修特瓦,而且据说已经快要大功告成。 郭罗斯家族和宋萨鲁家族之间存在姻亲关系,但是那个家族的长子卡姆休兰总是动不动就向阿莱姆王子表现出赤裸裸的敌意。 帕鲁迪亚王不快地面向自己的儿子说道: “为什么要回来,阿莱姆?在我的儿子出现愚蠢的失误的期间,郭罗斯家族的卡姆休兰正在建立自己的功劳。” “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面对因为激烈的愤怒而脸色苍白的王子,帕鲁迪亚的国王斩钉截铁地表示。 “阿莱姆,听好了。不要进一步给我丢脸。你是帕鲁迪亚的第一王子。亲戚就不用说了,也绝对不能被其他部族的人侮辱。伊修特瓦是西方的宝石。如果不能获得它的话,就不用再度返回王宫。” 但是,帕鲁迪亚的首都和伊修特瓦相距遥远。 就算以惊人的速度驱使马匹,阿莱姆也至少要花费五天的时间才能踏上伊修特瓦的土地。 就在阿莱姆王子好像这样地冲出帕鲁迪亚王宫的时候。 伊修特瓦东部的村子已经被卡姆休兰的军队所包围,武装的士兵们踏入了露娜的家。 这个时候,守护露娜家庭的龙们在露娜的哀求下,放弃了战斗。 孩子们正在紧紧抓住着露娜的裙子。露娜不想让孩子们看到残忍的杀戮。 “……让我,歌唱?” 面对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的露娜,满面胡须的卡姆休兰用夸张的动作点头。 “没错。我听说你的歌声可以让龙的头领听话,把龙的头领交出来,让他放弃对我们的抵抗。你要说不唱歌吗?女孩。” 这是要谋害龙王的圈套。他们打算在龙王是人类姿态时抓住他。 露娜无法遵从男人们的命令。 但是,也无法拒绝。 帕鲁迪亚的士兵们将村里的孩子们聚集到一起带到了露娜的家里。他们是人质。 他们是从哪里听说露娜在照顾村里的孩子们呢? 如果露娜拒绝歌唱的话,露娜面前的孩子们一定会倒在血海中吧? 无路可走的露娜将目光转向窗外。 夕阳西下的天空一片通红,薄薄的云层的对面,是展露出面容的圆圆月亮。是满月。 在武装的男子们前面,露娜下定决心说道: “如果是晚上,没有孩子们的地方,我会在闪烁的月光下歌唱。” 满月会增大龙的力量。 露娜曾经听龙王说过这一点。 但是,那时的路那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满月的力量会带了进一步的悲剧。 一、伊修特瓦女孩的歌唱,龙王的沉默。 龙王感觉到了露娜的内心的痛楚。 露娜的悲哀成为几千倍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龙王。 露娜的歌声可以催生龙王的灵魂,但同时也能抹杀他的存在。 那天晚上的露娜的歌上虽然是用于抚慰龙王心灵的歌声,但是龙王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蕴含在那内部的深沉的悲哀。 以此同时,龙王也明白。能够疗愈那份悲伤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异国的王子。 露娜的歌声前所未有的透明,在满月的光芒下变得越发的充满了寒意。 平时好像甜美低语的清风一样的低沉歌声,现在已经因为悲哀和痛苦而失去了常态。 龙王理解了。 露娜并不希望战斗。 她无法忍耐自己索爱的阿莱母的母国帕鲁迪亚和自己的国家被卷入争斗的漩涡中。伊修特瓦的民众不喜欢战斗。 龙王七色的眼眸映出夜空,不久之后也映出了境界的力量。 满月。 能够让从境界中承受的龙之存在的力量最大化的夜晚。 龙王获得人类姿态,出现在帕鲁迪亚士兵们的面前。 “龙王,为什么要来!?” 我明明没有呼叫你。露娜如此哭泣着叫喊,但是青色头发的龙王只是沉默着微笑。 士兵们抓住龙王,用锁链捆绑带走他。 龙王任凭他们摆布,完全没有表现任何抵抗的意思。 “龙王!不要!我也要去!” 露娜哗哗地流着泪水,抓住龙王的脊背。 但是龙王只是静静地摇头。 {我们不战斗,露娜。你只要在所爱的人伸臂啊,等待你爱着的男人就好。今后那个男人会保护你和你的国家吧?} 然后,龙王被梆在了帕鲁迪亚军队的帐篷中。 龙们保持沉默。大家认为,从那天晚上开始,伊修特瓦已经被帕鲁迪亚所支配。 ——但是。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倒下,龙王消灭了伊修特瓦。 夜晚是漫长的。粗暴的卡姆休兰因为简单地就获得了被视为是难关的伊修特瓦而觉得不够充足。 卡姆休兰和他的士兵们 那天晚上把女孩叫到宴会上,试图用她取乐。 女孩顽固地不肯唱歌。而卡姆休兰听说了这个女孩是阿莱姆王子中意的对象的传言。 对于卡姆休兰而言,夺取阿莱姆王子的东西是最高的娱乐。 卡姆休兰和男人们按到露娜,为了凌辱而撕裂她的衣服。 被恐怖心所支配的露娜的惨叫传入了龙王的耳朵。 杀戮唐突地开始了。 龙王折断身上的锁链,飞回天空变回原本的身影。 龙王七部众承受到龙王的意志,像所有的龙发出命令。 沉默的龙们向着怕路抵押的士兵们展开袭击,接连地将他们撕咬成碎片。 满月的力量增大了龙们的怒火,让那天晚上的惨绝扩展为更加壮烈的东西。 伊修特瓦的沙子也无法完全吸收如此打量流下的鲜血。 原本数以千计的士兵们现在已经不到百人,伊修特瓦的东部国境上堆积起了累累的尸山。 龙王将失去意识的露娜的身体背在背上,在鲜血淋漓的大地上缓缓行走。 看吧。 龙王的复仇。 仿佛足以震动大地的龙王咆哮,让路拿的眼帘颤抖了一下。 在龙王的背上,露娜静静地苏醒过来。因为龙王的翅膀遮盖了大地的惨剧,所以那个时候的露娜仅仅看见了龙王七色的眼眸。 {露娜,心爱的女孩啊。} 露娜向龙王的额头伸出手,微微一笑。 “龙王,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啊。” 龙王温柔地点头,仰望满月的天空。 不久之后,龙王使用瞬间扭曲空间的力量,将露娜所爱的人召唤到了这里。 超越空间回到伊修特瓦的阿莱姆.宋萨鲁首先所发现的,是本国士兵们凄惨的模样。 就算是阿莱姆,也是第一次目睹到如此凄惨,如此被残酷对待的众多的尸体。 在头部和身体完全分离的人之中,他发现了自己表兄的身影。除此以外,还有数量惊人的士兵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让人甚至难以分辨出他们生前的样子。 如果不是满月的话,也许不用如此清晰地目击到吧?但是月光毫不留情。 “阿莱姆!” 在茫然伫立在那里的阿莱姆的耳边,响起了他期待再会的人的声音。 “露娜……?” 伊修特瓦的歌唱女孩,趴在恐怖而巨大的龙的背上。 在他们背后,可以看到现在还在持续狰狞吼叫的龙们。 阿莱姆王子把手搭在剑上倒退了几步,但是露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在恋爱的少女的眼中,只有心爱的恋人的身影。 露娜从低垂下头颅的龙王的背上跃下,朝着阿莱姆奔跑过去。 “啊啊,亲爱的……我好想见你。” 被风所吹拂的云层遮盖了圆月,周围一瞬间被黑暗所包围。 黑与白的交错。 命运之刻的旋转。 “阿莱姆……” 长而光泽的黑发自爱空中飘舞。 露娜的身体剧烈地踉跄,倒进了阿莱姆王子的怀抱中。 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露娜的胸口被阿莱姆的宝剑深深地贯穿。 龙们停下了动作。 悲剧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 “亲……爱的……为什么……” 在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的寂静中,阿莱姆王子的手碰触到露娜的面颊。 露娜微微睁开眼瞳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露娜挤出最后的力量试图抓住恋人的手。 但是露娜的手在中途失去力量,无力地滑落到阿莱姆的膝盖上。 “露……娜?露……” 露娜被撕裂而破破烂烂的衣服,断裂的指甲,身上留下的让人心痛的红色伤痕。 那个时候,阿莱姆王子明白了一切。 不是露娜作出的命令。造成这场惨剧的反而是本国的士兵们。 但是,在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露娜——……” 悲痛的叫喊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将露娜的灵魂维系在这片大地上。 “啊啊啊!露娜,露娜……!不行!不能走!” 阿莱姆用双臂环绕着鲜血淋漓的露娜的身体惨叫。 在阿莱姆王子的怀抱中,伊修特瓦的女孩的身体很明显地失去了力量。 王子蓝色的眼眸大大地睁开。 “怎么会……骗人。怎么会如此的愚蠢。是我吗?为什么我要对你……为什么?” 在混乱和绝望的漩涡中,王子的手臂好像求救一般地抱紧露娜的身体。 “你要丢下我离开吗?不行。啊啊,不行。我爱你。我爱你。不要走,露娜——!” 失去第一次的爱,对于阿莱姆王子来说也是无法忍耐的事情。 阿莱姆注意到,梦想和希望,以及切实的未来,全都只是露娜的歌声而已。 真实永远都只有一个。 那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下一瞬间,阿莱姆王子的手抓住宝剑,用那把剑贯穿了自己的喉咙。 为了和伊修特瓦的女孩一起离去。 一、伊修特瓦的女孩踏上旅程,传说就此开始。 大地在震动。 梦之时间离去,地上被龙王的愤怒所充斥。 地面裂开,伊修特瓦王国在那天晚上,一夜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接连崩塌的瓦砾中,帕鲁迪亚的年轻王子和伊修特瓦的女孩的身体重叠着躺在一起。就好像在说什么人都无法分离他们一样,两人的身体残留在持续摇晃的大地上。 但是那也只是暂时性而已。不久之后,恋人们的遗骸也消失在了沙粒中。 恐怖的天地异变持续了三天三夜。不久之后那也沉默了。 展开一片纯白色的沙漠大地。 在哪里已经看不到绿洲的城市,也看不到一头龙的影子。 现在,孤零零地战立在广阔的沙漠大地上的,只有一名青年。 好像涂抹上这个世界所有蓝色一般的他的长发,柔顺地向大地滑落。 是水。 最初只是细细的,很快就被沙子吸入的水流,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变得洋溢着哗啦哗啦的声音。 他蓝色的头发不久之后化为一条河流,开始滋润不毛的大地。 那是多瑙河的诞生。 龙王不久之后将自己残留的灵魂都给与、分解给了大地。 龙王深沉叹息化为大河流去。 但是不管流淌到多么遥远,悲哀也无法消逝。 月亮因为龙王的叹息而借出力量。 原本应该融化消逝在地底的叹息的颗粒不久之后冻结为蓝色的颗粒,被留在了伊修特瓦的沙粒之中。 失去的东西过于的巨大,已经无可挽回。 龙王的叹息超越了时间。 在回旋的季节中,那份悲伤开始描绘另一个圆环。 甚至在时空上残留下伤痕的巨大悲剧,开始试图孕育出新的宿命之环—— 风吹拂着青草。 西历九九九年,冬季。 吹拂在利亚兰的风今天野非常强烈,让草原好像海浪一样跌娤起伏。 但是因为冬季的太阳投注下柔和的阳光,所以寒冷比平时得到了缓和,周边被枯草所释放的甘甜香气所包围。 现在,一群穿着鞋子的人穿过了黄金色的枯草中间。 是用厚厚的布缝制的女式鞋子。 虽然都是粗糙的造型,颜色也很朴素,但是对于少女们而言也是展示一下本身品味的部分。因为布鞋也算是这个村子的特产之一。 “等一下,约兰达,你穿的鞋子很不错啊。我说,你那个鞋子该不会是用番红花染色的吧?” “怎么会。番红花可是超高级,我爸爸怎么可能让我用。” “哦?那是怎么弄出这样的黄色的啊?” “嘿嘿,就是把金雀花和石楠花混合在一起哦。还有就是加上一点点保密的叶子。” “哎呀,还说什么保密。真是夸张。反正就是荨麻之类的吧?” “才不是呢!就是用了这个秋天收获的白杨哦。” “笨蛋,约兰达,这样还算什么保密啊!” 在少女们之间发出哄笑声。 仔细看去的话,她们的长衣都是颜色各异。而穿在那些衣服上的围裙的颜色野微妙地有所不同。 虽然没有特别华丽或是鲜艳的颜色,但是也包括了淡红色、淡灰色、黄土色、淡紫色、青灰色、黄绿色等种种颜色。而且都是分别利用了它们的浓淡,很好地调整了围裙和长衣的色彩的平衡。 这里是和利亚兰王国的中心地带相距遥远的东北部的乡下村落。在乡下的一般家庭中,服装上通常都不会使用染料。 大致上不管那里的衣服都是褪色感十足的暗淡色彩,很多时候分不出谁是谁来。不过这个村落的少女们的服装却似乎有所不同。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因为查古村是染料师的村落。 她们是经营染料的家庭的女孩。 在难得的晴空下,她们正在撩起长长的前襟,采集用于染料的野生果实以及各种各样的植物。 “唔,好硬——” “啊,给我。要剥下胡桃树皮是需要一点技巧的。” 年长的少女从旁边向年轻的少女伸出手。她用借过来的短剑的剑背敲打着坚硬的树皮嘀咕。 “胡桃啊。我们那里经常用来弄出黑色。不过总是弄不出漆黑的漂亮颜色呢。” “哎呀,绿色也很困难哦。” “绿色还好啦,因为是罪人的颜色。也几乎没有人要。可是黑色就不一样了。最近基督徒的教徒们对于黑色修道服的订货可有所增加。” “啊,我家也是。我家也是。” “不过,最难染出来的颜色是什么呢?” 在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说道: “是真正的青色!孔雀色!” 青色在大部分的国家都是禁色。 那是只有王族等身份高贵的人才能穿的颜色。 当然了,这也不是特别有意识地突出身份的差别。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能够染出青色的染料非常昂贵稀有,普通人很难弄到手。 在这其中特别昂贵的就是用印度兰的浓缩物所染成的,被称为孔雀色的神秘的青色。就算是查古村的女孩们,也全都想要这一辈子能够亲眼自爱近距离看上一次这种特别的青色。 “嗯,好想能看上一遍啊。真正的青之布!” “哎呀,我曾经看过一次哦。虽然是从远处。” “咦?骗人。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就是前年的春季吧。你们忘了吗?国王陛下不是曾经和变身为龙的龙骑士们通过这个村子的上空吗?” “讨厌啦。那时候的国王陛下乘坐着龙飞得很高啊。我根本就看不见。” “呐,呐,要是这样子王子殿下的成人礼呢?还没到吗?” “啊,维克.路殿下?这么说起来,他眼看就要十六岁了吧?” “是啊。那样的话会举行典礼,一定会在这边也露面的!” “不可能的!高贵的王子殿下怎么可能跑到这么乡下的地方来!” “咦?这可不好说呢。” 不管在什么世道,身份高贵的人的八卦都会让少女们心痒痒的。 这个利亚兰王国的第一王位继承人,也是现任国王维修塔利.阿而瓦多的独生儿子维克.路王子的话题,也是填满她们好奇心的素材之一。 “这么说起来,我从父亲他们那里听说了和这个维克.路王子有关的奇怪谣传。” “奇怪的谣传?” “好像说啊,王城的龙骑士们在王子殿下的唆使下进行了叛乱。” “那算什么意思?叛乱是怎么回事?维克.路殿下不是王位继承人吗?” “可是你也知道啦,维克.路王子殿下还没有作为龙剑的正式继承人获得承认不是吗?所以说不定是因为王位继承权快要被堂兄尤哈斯王子夺走,就引发了叛乱。” “咦?真的吗?” “哎呀,我听说的是已经引发了叛乱哦。据说连王城都烧掉了呢。” “骗人!?” “啊啊,我听说了。说是有的村子也在王子的唆使的龙骑士们的袭击下毁灭了呢。” “怎么会!龙骑士不是保护这个国家的骑士吗?” “就是说,维克.路王子被洗脑后疯掉了哦。你们不要告诉别人哦,传说维克.路王子信仰恶魔。” “爸爸他们都说,是不是从罗马招来的教育官向王子殿下灌输了奇怪的信仰呢。就是那个什么劳伦迪斯的教育官哦。” “讨厌啦!太打击人了!我原本可是维克.路王子的支持者呢。” “哎呀,约兰达你明明都没有见过维克.路王子。” “我有见过啊。……虽然是悬挂在教会的肖像画。” “啊,那个我也见过!就是挂在国王陛下的肖像画旁边的画吧?是非常美丽的金发王子哦!” 因为身份高贵的人的话题而兴高采烈,少女们好像唧唧喳喳的斑鸠一样鸣叫。 当然了,她们干活的手并没有停下。不愧是查古村的女孩们。 一面聊天,她们一面弯下身体摘取能作为材料的花草。 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很难受,所以她们不时会抬起头来,伸展一下腰部。 突然,一个少女仰望着天空说道。 “哎呀”?那个是什么呢?” “咦?什么?” “就是那里哦。在西方天空,是不是有什么在动?” “啊啊,真的。是什么呢?” 少女手指的方向的天空存在着黑点一样的东西,那个看起来确实在移动。 “是鸟吧?” “可是,我觉得作为鸟来说有点太大了。” “……奇怪?你们不觉得正在接近这边吗?” 少女们之间的嘈杂逐渐加大。 “不要啊……往这边来了!” 年长的少女因为察觉到危机而站立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大声叫道。 “是龙哦!” “是龙骑士变身了!而且那么多……!” “呀!” 伴随着少女的叫声也响起了高亢的悲鸣。 “是战斗啊!有骑着马的骑士们在朝这边过来!!” 下一瞬间,草丛中出现了好像捅到蜂窝一样的大骚动。 因为伴随着咚咚咚的激烈的地面颤动声,骑马的军团出现了。 “危险……!” 男孩子的悲鸣响起。一头白马从骑马的战士的群体中扎入了少女们之间。是两人共骑。金发的少年骑士用力拉住缰绳试图拉住马。 “呀啊!?” 白马发出响亮的嘶鸣,前足高高地抬起。少年骑士试图稳住身体,但是因为让红发少女坐在前面,所以没能控制好。 “哇!对不起!” 最后他还是因为力量不足而和红发少女一起从马上被甩落下来。 “好、好疼……” 查古村的少女们观望着滚落在草丛中的金发少年,和被他所保护的红发少女。 虽然坠马了,但是少年骑士的骑术确实不错,所以没有一个女孩负伤。 不久之后,她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件布料上。 “呐,呐那个是……” “唔,嗯。那个不是禁色吗……” 但是,她们的迟疑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少年迅速跳起来大叫。 “快跑!” 金发的少年骑士的双手中,已经握着锋利的宝剑。 是在中央埋入红色宝石的双刃剑。 在太阳光释放出耀眼光芒的宝剑,让众多的少女们倒吸一口凉气。她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宝剑。 少女们若干人,想起了悬挂在教会圣坛的画像。没有人说出这一点。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惶恐。 一面将红发少女护在背后,金发的少年骑士一面进一步怒吼。 “快点从这里逃出去!那些家伙要来了!” “那、那些家伙?” “就是有赤红眼睛的龙!” “咦?可是,龙是自己人吧?” “啊啊,我们的龙骑士确实是自己人,不过现在他们有点不一样。一看到人就会变得更加凶暴!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们快逃!” 少年骑士紧迫的声音让村中的少女们感到了紧张。 此时在她们头顶,回荡起了让人浑身汗毛到竖的龙的叫声。 “快逃!” 是少年骑士的叫喊。 查古村的女孩们爆发出悲鸣,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 虽然说是乡下,查古村也是被龙骑士所守护的利亚兰王国的一部分。 虽然女孩们习惯于名为龙骑士的特别存在,但是她们从来没听过变化龙的龙骑士会发出如此恐怖的声音。 “呐,呐,那个人!” 暂时冲进附近的牲口棚躲避在干草中的少女,呼呼喘着粗气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嗯嗯。那个人绝对是的!” 满脸都是干草的少女,用超快的动作点头。 尽管是这样的非常事态,两名少女的眼睛还是因为期待和兴奋而闪闪发光。 两人手握着手叫喊。 “维克.路王子殿下……!?” 下一个瞬间。呀的惊人尖叫在牲口棚中形成漩涡。金色的干草好像雪片般在天空飞舞。 不管在什么时代,少女们的好奇心和做梦的力量,永远都是无敌而最强的。 ********* “维克.路殿下!请你吻我!” “安德兰谢!?” 承受到一头光滑红发的美少女亮晶晶的视线,金发的少年骑士瞪圆了眼睛。 在他们周围也有众多的骑士,好像保护两人一样把他们围在中间。 维克.路面红耳赤地反驳。 “你再说什么呢!你不是说不想要变成龙吗?” “没关系!我想要帮助维克.路殿下!” 栗色的眼睛进一步闪闪发亮,映出了维克.路王子。 安德兰谢抓住维克.路王子的双手,紧紧地凝视着那双蓝色眼眸。 “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变身的我说不定也会大一点了吧?如果大家都是龙,也许可以进行交流。所以,好不好?拜托了。” “唔,嗯。” 维克.路王子哼哼了起来。迟疑的视线。 闪闪发亮的褐色眼睛转眼就湿润了起来。 “维克.路殿下……你讨厌吻我吗?” “咦咦!?怎么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维克.路,原本就对于安德兰谢的“拜托”很没抵抗力。看到对方这样晶莹闪烁的眼睛,就更加不是对手了。 维克.路王子,十五岁。 安德兰谢.路齐纳,同样是十五岁。他是维克.路王子的乳兄弟。 在这里有必要解除一个查古村的女孩们的误会。安德兰谢的性别其实是男性。虽然面条纤细个子小巧的安德兰谢,不管从哪里来看都是完美的红发美少女,但很遗憾(?)的是,他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红发美少年。 但是。 现在维克.路之所以迟疑是否该吻安德兰谢,并不是因为他是同性这个理由。 因为安德兰谢是最近才觉醒成为龙骑士的不成熟的龙骑士。 龙骑士——相当于利亚兰王国的手背关键的奇迹性存在。 利亚兰德人民对此无人不知。只有在继承了古代王国伊修特瓦的人民的遗传细胞的利亚兰人中,才会诞生被称为龙骑士的骑士。 龙骑士们被判断拥有那个资格后,就会接受一定的训练,在加强了精神性锻炼的基础上加入龙骑士团。 他们作为可以熟练使用宝剑和弓箭的骑士来说也很强大。当他们接受王族的体液变化为“龙”这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后,就更加是真正的无敌存在。 西方的神圣罗马帝国,更西方的法兰克王国,东方的基辅公国,北方的波兰王国,南方虽然正在逐渐失势,却直到现在也保持着巨大威严的拜占庭帝国。还有南方的试图向北方推进的伊斯兰帝国。 虽然处于众多的野心大国的包围下,利亚兰却能将外敌的侵入坚决地挡在外面,至今都保持繁荣。之所以能够如此,被称为龙骑士的存在是最主要的原因。 许多的国家都是除了一部分的特权阶级以外,常年受到贫困和饥饿的折磨。因此对于资源丰富的利亚兰国土虎视眈眈的家伙绝对不在少数。 被龙的力量所保护的幸运的奇迹王国。 那个就是周边强国对于利亚兰的称呼。 “喂,要动手的话就赶快!那帮家伙来了哦!” 在包围着王子和安德兰谢的骑士们中间,有人用尖锐的声音提出了要求。 是艾利希.托马斯.费兰肯。 罗马帝国的第一从者不是什么耐心十足的人物。 “哎呀呀,不要这么说哦。艾利希。就算是在战场上,爱的行为也是不该被受到催促的哦。” 非常动人深沉的男人声音,好像在安抚从者的急躁一样地继续了下去。 是让人一瞬间忘记紧迫的状况的游刃有余的声音。 “那里是爱的行为了!?” 维克.路王子满脸通红地怒吼。 “我要吻他,是为了让安德兰谢变成龙!不要和你相提并论!” “什么嘛。不好意思吗?” 无敌的男人接近了维克.路王子。 他是独眼。可怕的黑色眼袋覆盖了他的右眼。 略微有些卷曲的金发,以及让人联想到绿宝石海洋的左眼中的碧绿,是他继承了古代日耳曼人血统的证据。 这个被艾利希称为“陛下”,可以指示众多骑士的男人呢,其实是拥有名为皇帝的这一非常稀有身份的人类。但是维克.路王子现在还不知道真相。 独眼的男人用极端大胆的动作将手臂环绕在王子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语。 “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公主。如果需要的话让我教给你高明的技巧吧。” “我、我、我都说了不是!” 他将维克.路王子称为“公主”,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因为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子为了隐瞒身份而身穿女装。之所以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叫法,是独眼男子独占欲的强大的证明。 用长而毫不留情 的接吻攻击对方,烙印下表是对方属于自己的印记。 大部分的女性(或者是少年),仅仅是如此就不再试图离开他。 但是,维克.路王子不一样。 “放手!雷欧!” 他挤出全身的力量离开独眼的男子。被称为雷欧的男人,就算被一把推开也没有表现出不快的样子,反而满足地微笑出来。 雷欧的兴趣正在从王子拥有的龙剑,逐渐转移到王子本身上来。 雷欧喜欢狩猎。设定目标,布下圈套,将猎物一点点逼得走投无路。他从心底热爱那个过程。 雷欧再度用抑扬顿挫的男人味十足的声音呼叫正在用手背擦拭嘴唇的维克.路王子。 “啊啊,公主。” “干什么?” “你是打算趁乱从我身边逃开吧?没用的哦。” “!” “我不会从你身边转移开目光。你注定要去我的国家,在我的身边生活。” “不、不要自作主张……!” 虽然动不动就吻维克.路王子类似于雷欧的兴趣,但是维克.路王子却无法理解那种游戏。 “陛下,龙们开始回旋了。他们的目标果然好像是维克.路王子。” 沉默地默认了雷欧的游戏的艾利希,用冷静的声音如此表示。 雷欧仰望天空,用悠长的声音说道。 “红眸之王也对公主很执着吗?非常遗憾,我不会把人交给他的。” “真的没问题吧?” 维克.路王子用没有持剑的哪只手摸着安德兰谢雪白的面颊,再度询问。安德兰谢用力地点头。 “红眼睛的龙王七部众已经来到了附近吧?假如是那样的话,我如果不先行变成维克.路殿下的龙的话,也许会像哥哥们那样变成红眼的龙哦。” “好吧。假如变身后也是和上次差不多大的小龙的话,绝对不要勉强自己。到时候隐藏到森林深处去。没问题吧?你要保证哦。” 维克.路王子如此说着,好像确认一样凝视着安德兰谢的眼睛。 安德兰谢也为了表示答应而点头。 不管什么样的动作,一旦由安德兰谢做出来的话,在维克.路王子看来就无比的可爱。从最初相遇是开始,这一点就一点都没有变化。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有些铸傗的维克.路王子的声音。 维克.路王子的嘴唇接近,安德兰谢缓缓地闭上眼帘。 让一无所知的人来看的话,这完全是恋人之间的接吻。 可是,在利亚兰王国这并非是单纯的接吻。对于维克.路王子而言。也是比单纯的接吻更加刺激的行为…… “啊……” 在嘴唇重叠的中途,安德兰谢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周围开始冒出甜美的花香。 变化在一瞬间发生。 另一方面,维克.路王子因为头晕目眩而觉得双腿发软。 (哇,痛苦……) 仿佛无法保持身体平衡的这种浮有感。 就好像被灌下了不喜欢的酒水时一样。 在对龙骑士完成作为王族的义务的时候,维克.路王子总是被迫认识到自己的不完全。 维克.路王子没有十五岁之前的记忆。 正确来说的话,在西历九九九年秋天转生到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直到现在都没有复苏。 现在的维克.路所拥有的,只是曾经在名为日本的圣域生活的和田夏纪这个少年的记忆。 认真想起来的话,距离他回到这个国家才过了三个月。 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他居然体验了如此之多的戏剧化经验啊。 某一天,他打开教室的房门后,就看到了龙在畅游的大河。 没有任何人向他进行说明。 夏纪一瞬间就超越千年的时间,来到了中世纪欧洲的战场上。 西历九九九年,秋季的中期。是还没有“欧洲”之类的称呼的时代。 从那一天开始,夏纪就拥有被称为王子的身份。 利亚兰王国的第一王位继承人。 明明不拥有任何王子的记忆,周围却将自己称为维克.路王子,众多的龙骑士为了获得“精气”而来接触他。 将自己的体液给与对方,帮助龙骑士进行变化是王族的义务。但是不管重复多少遍她也无法习惯。 虽然说是给与体液,但是因为维克.路王子是直系王子,所以伊修特瓦的遗传因子挥发会最大的潜在能力,因此不用和龙骑士进行过剩的接触。 只不过让对方舔自己的手掌就可以传达精气,促使龙骑士完成变化。 但是,对于维克.路王子本人而言,不管多么微小的行为也是一样的。 维克.路每次完成王族的义务的时候,都必然会承受好像要让所在的细胞都苏醒过来般的强烈刺激。结果就是,肉体会出现和受到性刺激时同样的明显的反应。 维克.路对于自己这样软肉而过于敏感的肉体,从心底觉得可耻。 堂兄尤哈斯王子就算完成同样的义务,也不会表现出自己那样的反应。 一想到这就等于说问题在自己身上,他就觉得丢脸到了极点。 他甚至于觉得,一点点的些微接触就会出现娼妇般反应的淫乱王子,根本没有生存的价值。 如果是可能的话,他恨不能抛弃这种动不动就需要什么人安慰的肉体。 即使如此,在安德兰谢刚刚拥有龙骑士自觉的时候,就算帮助他变化,也不会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 (安德兰谢……你作为龙骑士果然是获得了成长啊……) 维克.路王子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凝视着安德兰谢的方向。 在王子蓝色的眼眸中,现在出现了一头龙的影子。 是非常梦幻的深深浅浅的樱色。 被淡红色鳞片覆盖了全身的龙,就算在利亚兰也找不出第二头。 龙骑士安德兰谢.路齐纳所变身的龙还没有脱离幼年期,在他身上还找不到相当于龙的特征的大角和应该位于背上的梳子状的刺骨。 即使如此,和以前变化时想必也存在着云泥之差。那个时候他明明只有小猫般的大小,现在却已经有了人类孩子的高度。 尾巴比之前长了不少,仅仅是冒出头来的淡粉色翅膀,现在也成长到了可以被称为天使之翼的程度。 龙安德兰谢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变大而高兴吧?他用后足蹦来蹦取缔想要观看自己的身体。 但是因为龙一般都缺乏柔韧性,所以要看到全身非常困难。 维克.路通过握紧龙剑而勉强抑制了身体的颤抖,强挤出笑容向他说道: “你变得很帅哦,安德兰谢。” 真的吗?天真无邪的眼睛仿佛如此询问般转向他。 龙安德兰谢将不怎么大的两只前足向内侧弯曲。 多么可爱的动作。虽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擅长战斗的感觉。 就在那个时候,维克.路发现了一个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眼瞳的颜色。 话虽如此,却不是那种近乎灾祸般的红色。而是很鳞片一样的樱色。 在以前变化的时候,明明是和人类的安德兰谢一样的褐色。现在却变成了透明般的淡粉色。 就在他想要告诉安德兰谢这一点的时候,维克.路猛地绷紧身体。 埋在龙剑中的“龙之瞳”的红色更加深了几分。 “安德兰谢!老实呆在我的身后……!!”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红 色眼睛的龙群降落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维克.路的视野就被龙们的暗绿色鳞片所淹没—— xxxxxxxxx “乔埃尔!是龙群!王子就在那片天空下!赶快!” 在巨大的翼龙脊背上进行指示的男子手中已经握着战斗用的宝剑。 高个,黑发,还有特征性十足的紫色眼眸。 约书亚.尤里乌斯.劳伦迪斯。 他是罗马教皇派来的间谍,但同时也在担任维克.路王子的教育观的期间,获得了王子的信赖。 他在罗马的身份是红衣主教。 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获得了红衣主教这一伟大的身份,是因为现任教皇格里高利五世对她非常青睐。可是他和教皇的关系却似乎相当紧张。 但是,谁也没有说过其中的理由。 他是个谜团多多的男人。 另一方面,他现在用紧迫的声音进行指示的对象,是名为乔埃尔.亚诺什的龙。 他是龙骑士。也是现在不在的利亚兰王国维休塔.阿而瓦多的第一侍从。 “可恶!站不住!”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银发的青年在乔埃尔以惊人的势头紧急下降的时候,只能牢牢抓住对方的脖子。 这个拥有“白金发的灰狼”绰号的年轻人的名字是尤哈斯。 也是维克.路的堂兄。 而在乔埃尔的脊背上,还有一个怎么看都和战斗场面格格不入的人类。 穿着见习修女的黑白服装的少女。也许是原本就对打扮不感兴趣吧?她的脸孔脏兮兮的,长长的金色的卷发野乱七八糟。 但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瘦弱的少女看起来却比尤哈斯王子还要更加习惯龙。不管速度被提升多少,她也只是维持着抓住身边的厨师托卡依的围裙的状态,冷静地坐在乔埃尔的背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的样子。 另一方面,托卡衣配合着龙的飞翔角度的微妙变化,展现出让人无法把他当成厨师的身体上的强韧和柔软。厨师天才性的第六感好像在这种场面也被活用了起来。 “王子!” 劳伦迪斯提高声音。 百头,或者是更超出那个数量的数量惊人的龙们接二连三地降落到草原的某个地方。 在劳伦迪斯的身边,尤哈斯心烦意乱地叫喊。 “我那个堂弟在什么地方?我完全看不见!” “不,他就在哪里,在红眼的龙们所聚集的中心。我能看到。” 劳伦迪斯用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虽然强风遮断了这个声音,没有让它传入尤哈斯王子的耳朵,但是尤哈斯王子没有反问。因为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他被紧紧凝视着一个地方的劳伦迪斯的气势所压倒。 数秒后。 乔埃尔向着红眼的龙们所形成的圆阵的正中央急速下落。 xxxxxxxxx 在眼睛闪烁着红光的龙们的包围下,维克.路王子昏倒在地。 几头巨大的翼龙张开翅膀遮盖了倒下的王子的身影。当然了,那些翼龙们的眼睛也是红色的。 谁也无法靠近王子身边。 雷欧他们和接连袭击过来的红眼的龙们战斗,在不知不觉中因为移动而被从维克.路的身边引开。 某种力量试图赶走碍事者。 红眼的龙们包围着维克.路王子持续发出狰狞的吼声。 他们无法自制地想要杀死吃掉人类。现在的龙骑士已经无法认出那是自己国家的王子。 只要是人的话就要杀死。他们已经变成单纯的杀人机器。 这其中的一头龙,无法控制地为了试图袭击王子而露出牙齿。但是。 龙们的支配者只是瞪了他一眼,那头龙就好像被雷击中一样无法动弹。 在昏倒的维克.路王子身边,屈膝跪着一名外表出众的男性。 柔和卷曲的金发,温暖的蓝色眼眸,和维克.路王子非常相似的面容。 维修塔利王——夺取了维克.路王子的父亲维修塔利王的肉体,将灵魂转移到他身上的存在就是龙王七部众之一,红眼的“蔷薇”。 现在在这里持续吼叫的红眼的龙骑士们,全都处于受到“蔷薇”支配而失去了清醒的状态。 被利亚兰代代的国王所保护的龙剑封印在龙神殿深处的“蔷薇”的灵魂,和其他的龙王七部众一起,随着封印的解除而出现在这个世界。 最初,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在被封印的黑暗世界,他的灵魂在缓缓地沉睡,缓缓地步向死亡。 但是某一天,他被唐突地召唤了出来。 就好像蛰伏的虫子突然被拖到阳光下一样的混乱袭击了他。 分辨不出自我与其他的分界线,为了维持自我而拼命挣扎。习惯于黑暗的灵魂,因为不熟悉的光芒而不知所措。曾经位于时间不会轮回的场所——也就是名为无的寂静中的灵魂,因为这个存在着过于众多的交错情报的异世界的邪恶,而处于随时都会被压垮的状态下。 就在那个时候。 让人怀念的黑暗将他吸引了过去。 黑暗是从鲜血淋漓地倒在圣域中的维修塔利王的肉体上涌出的。 “蔷薇”马上就被吸过去,侵入了维修塔利王的内部。 像这样获得了维修塔利王的肉体这一器皿,“蔷薇”终于想起了自己是龙王七部众的事情。 “蔷薇”从刚才开始,就无法让目光从到在脚下的金发王子身上转移开。 有什么在煽动着他。 “蔷薇”弯曲下身体,试图碰触维克.路的额头。 他突然好像被电到一样收回手,皱起了眉头。 皱起了眉头的“蔷薇”的视线前方,是还被维克.路抓在右手中的宝剑。 是伊修特瓦的龙剑。只要龙王赋予人类的这把封印之剑,还位于拥有持剑资格的人手中,龙王七部众就无法进行碰触。 “蔷薇”从一开始就无法容忍龙剑的存在。 就好像是在拒绝自己这些龙的存在一般的封印的龙剑。 不管转生于那个时代都是一样。 自己等人无法碰触龙剑,必须随时畏惧着遭到继承了伊修特瓦的血统的人封印。 “蔷薇”无法理解龙王为什么要给与人类这样的封印道具。 但是,就算烦恼也无可奈何。结论在任何的时代都没有改变。 要把握龙王的思考,对于位于末端的自己来说是不可能的。 {好吵啊。} 因为注意到龙之一族的气流,“蔷薇”突然回头看去。 一个红发的苗条少年站立在那里。 是被龙们所袭击,和王子一起失去了意识的安德兰谢。 但是“蔷薇”的气流却没有如此称呼他。 {樱花。} {好久不见,蔷薇。你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啊。} “樱花”环视周围,然后缓缓将视线转回维克.路王子的身体上。 他的眼瞳还是淡淡的粉红色。虽然已经从龙变回了人类的姿态,但是眼睛的颜色还并不是安德兰谢天生的色彩。安德兰谢自身的意识,现在已经深深入睡。 “樱花”的气流再度向着“蔷薇”流出。 {不过,居然都吵闹到了让我醒过来,是不是有点折腾过头了啊?} {和樱花没有关系。你老实地睡觉好了。} {好过分。叫醒我的人是蔷薇吧?} {……我没有打算叫醒你的。} {咦?可是,是蔷薇的兴奋让我苏醒的啊。} “ 一卷全 又听到了。 呼唤的声音。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可是我并没有醒来。 有什么紧紧地束缚住了我,把我强行埋在了黑暗之中。 呼唤我的声音就好像拍打着海岸的浪潮一样,一次次地靠近来,而后又远去。 一次又一次,只是不断的重复而已。 而我无法回应那个呼声。 尽管那个呼唤我的声音是如此地温暖,令人怀念。 我认识这个声音。 我的确应该是认识的。 可是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却一直无法回应一声“我就在这里”—— “夏纪!早晨了哟!快点起床!你要迟到了!” 母亲高亢而清朗的呼叫,让和田夏纪从梦的深渊里浮了上来。 自从七年前丈夫在交通事故中不幸身亡以来,她就以这个声音一个人把独子夏纪拉扯长大,因为她是一位音乐家。 为了把儿子叫起来而发出的呼叫声,很快就被威尔第那欢快的序曲所取代了。夏纪在梦境的浅滩中,暂时把母亲的声音当作了bgm,翻了个身。 生前担任医生的父亲遗留下来的房子,在高层公寓楼的最上一层。只要拉开百叶窗,就能从夏纪的房间眺望美丽的蓝天与一座座摩天大楼了。 可是遗憾的是,夏纪已经没有了缓缓地欣赏秋天清晨那一蓝如洗的高广天空的空间。 在闹钟宣告着最后期限的闹铃,以及母亲那重复到第五次的序曲同时响起之后,夏纪就只能匆忙地抓起最新式样的外衣,随便乱塞些早餐,就飞奔出公寓去才行了。 “喂!夏纪!都跟你说过多少次啦,早餐要好好吃才行哦!” 当女高音歌手的声音被大门的内侧完全吸收掉的时候,那个黎明时分所做过的梦已经完全从夏纪的头脑中消失了。 他以田径部看到了一定会来挖角的速度向电梯全力疾奔过去,跳也似地冲进了高速电梯中,脑子还在编辑者要为迟到作解释的各种各样的理由。 正因如此,在开向高中的巴士里,他完全忘记了用耳机来欣赏音乐,那是他用手机下载的最新的畅销歌曲。 高一。 无女友。 兴趣是摩托车。 觉得高中生活很酷,所以相当的喜欢。 对于今年春天才刚刚开始的高中生活,和田夏纪觉得好到没话说的地步。夏纪为人活泼,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刚进高中就交上了大票的朋友。而且他和女生之间都相当受欢迎。 在八岁时,他失去了最爱的父亲。那时他受到的打击比母亲还要厉害,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从伤痛中重新站了起来。 但是心头那深深的伤痕,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复原了。如今的夏纪是个怀抱着对未知的明日的憧憬与恐惧、但是又积极开朗地生活着的健康男高中生。 他以踩着旋律的脚步走在朝会开始后毫无人影的走廊上,边走边哼着轻快的歌儿。 作为一个迟到已成定局的学生来说,他这样的举动未免有点厚脸皮,或者说,也太不为所动了一些吧。 当把手插在牛仔裤的后袋里的夏纪走到教室门前的时候,他大胆地用力推开了讲台那一侧的门。 “对不起啦——!我睡过头了!” 稍稍有些低沉、但是却开朗万分的声音在教室中回响着——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一阵冷冷的风抚过夏纪的脸颊。 (……——耶?) 夏纪那漆黑的瞳仁中,映出了海洋的景象。 在面前无边无际的延伸开来的碧蓝大海,在炫目的光芒中,雪白的波浪重重叠叠地闪耀着光辉。 (怎……怎么回事!?) 没有课桌,也没有讲台,只有涛声在夏纪的耳中回响着。 茫然地呆立着的夏纪的实视线,捕捉到了正在浪涛上移动的一头巨大生物的身影。 它以蔚蓝的大海为背景,缓缓地向着夏纪面前移动过来。 夏纪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地当场僵硬了。 他只是凝视着,凝视着那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迹般的生物。 那是美丽的浅蓝色的水龙。他在那线条优雅的背上,丛生着水蓝色的背棘。 龙那纤细而优美的颈项朝向了夏纪,然后温顺地垂下了头。 [我来迎接您了。] (它、他说话了……!!) [我的主人啊。] (主人——?) 在呆呆地张大了嘴的瞬间,眼前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 过去、未来与现在,所有的一切,甚至连自己心脏的跳动都被时间的洪流卷了进去,被吸进了巨大的漩涡之中。在彻底没入黑暗之前的一瞬间,夏纪发现到,这竟与今早的梦是一样的。 (名字——……) 在渐渐淡泊的意识的话角落里,夏纪拼命的回溯着那段记忆。 (有谁在叫着我的名字——!) “呜……” 头颅似乎变得比铁块还要沉重。 也不知是视力还没有恢复,还是四下就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反正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闻到了草的味道。自己是在外面吗?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应该是在教室里的啊。 “可恶……” 在一片黑暗之中,夏纪咬紧了嘴唇,愤愤的抱怨了一句。夏纪原本就最讨厌黑暗的地方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这么喃喃自语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忽然袭击了他的右肋。 “呜!?” 紧接着,又有谁按住了他的后背,把他按得跪在了地上。 腹部传来难以忍耐的剧痛。 “啊……唔……” 夏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太黑了,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就在头的正上方,传来了金属相撞的尖锐的“锵”的声响。 “!” 有什么人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发出了叫喊,而后又是一个急迫的男生喊道: “!” (什么啊……?他们似乎是在说什么,可是我根本听不懂……) 夏纪按着腹部,试图抬起头来。 可是却有谁从上面按住了他的头,妨碍了夏纪的动作。而其他的人也抓住了他的脚踝。 夏纪的身体被整个拖倒在了地上,接着又被翻了过来。 四肢被拉开的感觉,让夏纪产生了糟糕的预感,他不由得发出了悲鸣。这让他把刚才腹部的剧痛都忘在了脑后。 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感觉到了许多人的气息。 他们的鼻息都像刚刚才全力奔跑过一样又粗又重。 “维克?路xx!” 忽然间,黑暗被斩断了。 银色的月光映在了夏纪的眼睛里。 可是夏纪还没来得及确认身边的东西,视野就又被遮挡住了。 不知道是谁的灼热的身体压在了夏纪的身上。那是个比夏纪大上整整好几圈的男人。 这个身体热到让人恐怖地步的男人,就这样野蛮的夺走了夏纪的嘴唇,甚至还把舌头硬塞进来,肆意的侵犯着夏纪的口腔。 “嗯嗯……” 由于这一切是在发生得太过突然,夏纪无法做出任何的抵抗。好在男人马上就又离开了夏纪的身体。 夏纪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马上又有另一个人跨坐在了夏纪身上。 这次这个男人的目的不是嘴 唇了。他一把拉开了夏纪上衣的胸襟,把脸贴在赤裸出来的胸口上磨蹭着。 “呜哇……干、干什么啊!住手……” 感觉到湿润的舌头舔上了皮肤的夏纪发出了惨叫。 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 被碰触的感觉并不是恶心,而是属于另外一个范畴。 (好、好热……!) 强烈到让人惊恐的快感从夏季的身体深处翻涌了上来,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嘴唇再次被人碰触了,而后被撬开来,缠绕上来的舌头的热量一直传导到了身体的中心。 在下一个瞬间,夏季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他的脸瞬间变得一片灼热。 真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对陌生的、而且还是同性给予的刺激发生了反映!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鼻端传来浓郁的甜蜜花香。 就在夏纪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那些袭击自己的、有着灼热皮肤的人们身下逃走的时候,这甜蜜的香气飘进了夏季的鼻腔。 (咦——) 刚刚吸入了这个香气,身体就像中了麻药一样,产生了轻飘飘软绵绵的感觉。 而按住全身的力量也在同时消失,身体便已经没有人的存在感了。 夏纪慌忙站起了身。 就在这一瞬间,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银色的世界。 是月下的平原。 夏纪正站在高高的山丘上。 眼下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中央流淌着一条仿佛大蛇般蜿蜒曲折的大河。 夏季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自己明明才推开了教室的门的,怎么会变成这种景色呢。 他茫然的抬起视线,马上就又屏住了呼吸。 无数的黑影一个接一个的飞过上空。 “那、那、那是什么——!?” 一刹那,他连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以及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 映入他的眼帘的,简直就是幻想电影中的一幕场景。 “……龙……?” 每条龙的背上都骑乘着一位持剑的骑士。有翼的龙飞翔在天空中,而无翼的龙则奔行在大地上。 那些只生活在神话中的生物在月光的映照下,在夏纪的眼前奔走着,全身的鳞片都放射着闪闪的光辉。 很快夏纪就明白过来,他们正在奔赴战场。 自己似乎是被扔到了战场的正中,目睹了两个军团交战之前的瞬间。 月光明晃晃的照着,也照出了平原上的无数马队。人喊马嘶的声音响得震天,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对夏纪这一边的龙之战队的敌意。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夏纪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逼真的梦。 教室呢?朝会呢?同学和老师们呢? 就在推开教室的门的瞬间,就出现了这样一幅难以置信的光景。 绝对不会属于现实世界的生物们,正悠然的掠过夏纪仰望着的夜空。 那大大地伸展着的翅膀上,覆盖着翼龙特有的锯齿状的鳞片,而脊背与长长的尾巴也优美的排列着锯齿状的背棘。就好像那部得了奥斯卡奖的长篇幻想影片中的生物,或者只居住在神话的世界里的魔物活生生的走了出来一样。要是造得很精致的人造模型也就罢了,可从来没听说过龙这种生物真的是现实中的存在啊。 (这是梦!拜托,谁来告诉我这就是个梦啊?) “维克?路!” 就在夏纪惊讶地回头看去的瞬间,他的身体又落到了一个强壮的男人的臂弯中。 夏纪惊慌的挣扎起来,可是面对那压倒性的臂力,他根本没法移动分毫。 紧接着,夏纪的嘴唇又被对方的嘴唇撬开,舌头也和刚才一样,大胆的探入了进来。 (呜呜呜呜,可恶啊!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一次,夏纪打算狠狠的踹这个武装骑士的腿间,趁对方放手的瞬间逃跑。 可是他却忽然从这个武装骑士的身上闻到了刚才那种甘甜的花香气。 (咦?) 他就错过了时机。 因为眼前的这幕场面,就好现实在透明的屏幕上上演的一出幻想剧一般。 光用这句话,简直难以形容这奇异的光景。 夺走了夏季的嘴唇的那位骑士放开了夏季,仿佛溶解一般的当场碎散了。就在一眨眼的工夫,立在相同的位置上的,已经是一头翼龙了。 它银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耀着光辉。 在身边等待着的骑士乘上龙背,翼龙就张开雄壮的双翼向着月光辉耀的夜空飞去了。而夏纪只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而已。 只有甜美的花香残留了下来。 “……不是真的吧……” 夏季腿一软,瘫坐在了地面上。 “不是真的……这根本不可能的……是梦吧……” 出了茫然的自言自语着,他也做不到其他任何的事情了。 “维克?路。” 又是同样的发音。 跪坐在地面上的夏纪,又一次被陌生的男人拉了过去,遭到了同样的事情。 这个男人也和前一个男人一样变身成了龙的样子,搭载上身边等待着的骑士,飞向了天空。 几乎已经处于了时失神状态的夏纪,已经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了。 在被迫突然面对过于特异的状态时,人是无法迅速地做出反应的。 在那之后,夏纪也一任男人们的摆布了。向自己做出要求的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只要看到就知道,自己是根本无法一一做出抵抗的。 稍过了一段时间后,夏纪已经从最初的彻底混乱状态中稍稍地恢复了过来。于是他感觉到了,那些呼唤着自己的声音中,是包含着类似于敬意的东西的。 虽然刚才在朦胧中并没有注意到,但陆续的集中在夏纪身边的骑士们在走近之前,都会跪下单膝。他们就好象中世纪故事中骑士对公主一样,向夏季行礼表示着敬意。然后,他们才会来寻求夏纪的嘴唇,或者是皮肤。 现在看起来,这些骑士们如果不碰触到夏季就无法变身成那些雄伟的巨龙,所以他们才会一个接一个的向夏纪表示着要求。 发现到的时候,身体已经沾满甜蜜的花香了。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啊。 “……呜……” 不觉间,眼泪从眼中滑落了下来。 就算再怎么对自己说着是个梦,皮肤上红色花瓣般的痕迹也只是越来越多而已。这种无法言喻的真实感,让夏纪的感情单方面的越来越高涨。 夏纪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验。 无论被多少次的逼到极限,就是无法获得解放。 夏纪难以忍耐地紧紧抓住了地面上的草丛。 “唔……!” 细长的草叶割破了他的手指。 反射性的握紧的拳头,被身后的一个人抓住了。 “维克?路xxxxx” 夏纪被从背后抱了起来,一个声音在他的耳际轻声低语着。 那是深邃的、带着音乐般的抑扬感的声音。 夏纪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住了。 (……?) 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那个有着低沉的声音的男人从背后抱住夏季,就这样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缓缓地舔上了夏纪那身着鲜血的手指。 “嗯……” 身体顿时颤抖了一下。 这个人与刚才碰触自己的男人们是不一样的。可是夏纪也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怎么回事呢?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 夏纪想要回过头去,可是在他动作之前,背后的男人就又出声招呼了:“王子,您没事吧?” (——) 那个声音非常的事务化,几乎不包含着任何感情。 (就是——这个声音……!) 虽然夏纪因为自己突然理解了话语的意味而受到了冲击,但是它真正震惊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是那个声音!在梦里一直呼唤着我的声音——!!) 夏纪惊愕地回过头去。 银色的月光,把这个男人的面孔映得很苍白。 带着蓝意的长长黑发,美丽的、给人以深刻印象的紫色。 (呜哇。) 夏纪直至的凝视着男人的眼睛。定定地俯视着夏纪的这双眼睛,是惊人的带透明感的紫色。虽然眼睛的颜色很淡薄,但是他的眼光却是那么尖锐,充满了仿佛要紧紧抓住对手一般的迫力。长长的眉毛浓得好像用毛笔画就的一样,随着高高的眉骨伸展成理想的线条。 黑狼,或者说,黑豹。 也许是因为那颜色极深的头发的缘故,也许是因为那细长的眼睛的缘故,也许并不是因为任何要素,只是它的存在就给了人这样的感觉,如今他也有着仿佛马上就将跃起扑噬猎物的猛兽一般的冲击力,同时也具备着诗歌般的悠闲,可以说,是个同时具有着紧迫与从容双方面要素的男人。 (这男人……真是够了不得的。就跟专业模特一样。可是这个人到底是……) 夏纪仍在混乱之中。他连连向自己否定着,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怀念……?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怀念?我明明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的啊……?) “王子?”黑发的男人用“那个声音”再次呼叫了夏纪。 不行了,夏纪想。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面孔,都是那么让人怀念,怀念到身体都灼热而焦躁起来的地步。 这绞紧了胸口的亲密感,到底又是什么呀? 夏纪再也难以忍耐心脏擂鼓般的动悸,不得不开口问道:“王、王子?你在叫我吗?” “是啊。您究竟怎么了?模样好奇怪啊。是不是过分把精气(艾美)分给龙骑士们(迪兰)了?今天晚上因为是紧急出战,所以不得不带您到战场上来直接给予精气啊。” “咦?” (迪兰?艾美?那都是什么啊?) 忽然间,视野摇晃了起来。是头晕了,都是因为身体的热度过高的缘故吧。 “王子!”男人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夏纪的上臂。 他的手带着舒服的凉意。与刚才那些像火焰一样灼热的男人们完全不同。 男人以让纪季彻底动摇了的声音,静静地对他耳语道:“让我像平时那样帮助您吧。请到这边来。” (像平时那样……?) 虽然男人的手上用力,想要带着夏纪向前走去,可是夏纪的身体就是怎样都无法自由行动。 “我、我走不了……” 男人展开自己的斗篷,把它覆盖在向前倒去的夏纪的肩膀上。 那件黑色的斗篷的衣裾长得几乎要拖到了地面上,布料也紧致厚实,一看便知是高价的东西。 “请饶恕我的无礼。” “!” 身体漂浮在了空中。 男人就好像在抱着公主一样,轻轻松松地就把夏纪抱了起来。 夏纪的脸顿时变得一片通红,可是在身体的中心作痛的情况下,他想挣扎也挣扎不起来。 男人向着战场的相反方向走去,他以相当修长的腿脚,迈着大大的步幅快步走下了山丘。夏纪的脸埋在了他斗篷的前胸部份,感觉得到在这斗篷的下面,男人用什么坚硬的东西覆盖着身体。是锁链甲吧?难道说,他其实是全副武装的? (他叫王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说我吗?开玩笑的吧?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庶民而已啊?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王子?这个家伙的脑袋是不是秀逗掉了阿?话说回来,这里又是哪里?) 直到听到了河水流动的潺潺声,纪季才猛然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反射着月光、波光粼粼的河面。似乎是刚才在平原上看到的那条大河的支流的样子。 男人的目标是小河边的一片树林。他抱着夏季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刚才遭到敌人攻击的那时,我有一刻甚至以为您被敌人斩杀了。看来只是从我站的那个角度看来恰好像是这样吧。索幸您平安无事啊。” 在穿过树林的途中,男人以低沉的声音这样说着。 夏纪想起自己一开始感觉到腹部剧痛的事情来。可是现在那种疼痛早就被他忘在了脑后,肚子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现在最困扰他的问题,也并不是什么疼痛。 “这边就可以了吧。” “?” 男人在树木稍微稀疏了一点的地方站住脚步,把夏纪放了下来。 在阴暗的绿色中,有着一眼小小的泉水。水面映照着洁白的月亮,飘荡着幻想一般的氛围。树林与泉水便边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只有宁静笼罩着这里。 男人把夏纪放在了泉水边,自己跪在泉眼的边缘,将手侵入水里。他的斗篷还披在夏季的肩膀上。 不只斗篷是黑色的,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一色的纯黑,几乎要融进了夜晚的黑暗之中,以至于夏纪看不清他衣服的轮廓。但是不管怎么看,那都不像是现代的服装。 锁链甲几乎覆盖了他的全身,上面罩着一件长度及膝的上衣,腰际还佩戴着一把长长的、看起来就知道很沉重的剑。夏纪真的很想开口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电影在拍外景。可是很显然,他的这身装束可不是寻常人仓促之间就能穿戴得起来的。而且从刚才起,他的态度与作派就都是极其自然的。 夏纪拼命克制着混乱的头脑,望着在泉水中洗手的男人的背影,向他问道:“那个,请问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啊?” 身体还是滚热的,可是为了不让男人发现到这一点,夏季尽量装出了平静的声音。 男人站起了身,向着夏纪的方向走了过来。夏纪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走到夏纪眼前之后,男人弯下身体,在夏纪的耳边低语道:“马上就会好了。” 痉挛像电流一样闪过夏季的脊背。是那个声音,绝对不会有错。自己是认识这个声音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呢?夏纪完全搞不清楚。 在他代呆立的时候,忽然发现男人的手的目的,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别,别碰我!” 他向后退去,可是却被粗壮的树干拦阻住,一时后退不得。 “王子?” “不、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就好!” “怎么可能。” “啊?” 怎么可能是什么意思? 男人理所当然一样的回答了呆然的夏纪:“如果让王子为这点小事弄脏了自己的御手,我这王子的教育官就将无颜面对众人了啊。” “教、教育官?” “是啊。无论是帝王学还是一般教养,王子的全部生活都是委托给我的。利亚兰国王希望身为独子的您具备不劣于周边强国的高度教育,所以教皇陛下才把身为红衣主教的我派遣了过来。这些您早就知道的吧?” “呃、不,我完全不知 道。” 利亚兰,红衣主教,一堆陌生的词语的罗列,让夏纪更加搞不懂自己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处境里了。 “那个,今年是多少年?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王子?” 黑发的男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您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晚上您真的是很奇怪啊。换了是平时的话,您早就一次又一次的要求我的手,甚至到了让我困扰的地步的啊?” “一次又一次!?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来!啊不对不对!” 差一点又陷入了混乱的夏纪拼命的主张了起来。 “我、我才不是你的什么王子呢!” “王子,您怎么又说起这些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的怪话来了。” 他根本不听自己解释。他那规戒小孩一样的口气里,还渗透着轻蔑的感觉,让夏纪顿时勃然大怒:“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是……啊!” 男人的手迅速而准确的捕捉到了夏纪的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夏纪才发觉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是早上的那一身了。 在衣摆很长的上衣下面,是一条裤子,但是却不像牛仔裤那么硬,对方的手带来的感触,已经充分说明了裤子布料的柔软。 男人把整个人都僵硬了的夏纪的身体压在树干上,将自己的膝盖楔进他打开的双腿之间,在他的头顶上低语:“您的随心所欲也该有个限度才对,不然的话,我就必须要惩罚您了哦?国家的骑士们现在正在浴血奋战,如果身为王子的您再提出任性的要求,我就真的无法赞同您的举动了。” “不、不是啦!我才不是任性……” 刚说到这里,夏纪的呼吸就停止了。即使隔了一层布料,男人的手还是正确地把握了位置。 “请您抓住我的肩膀。” “啊,啊……” 腰居然摇晃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在诱惑对方一样,把震动传导给了男人的身体。 适度的压力,精确的位置,这份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的正确,让夏纪的混乱顿时升级了好几倍。 “住、住手啊!这、这个身体,太敏感了,我……!” “是啊,我非常清楚您特别的敏感,王子。刚刚来到利亚兰的时候,我还曾经以为您是哪里的妓女。不管被什么样的男人碰,都会马上张开双腿。” 只听轰的一声,全身都变得滚烫了。 (这个混蛋!) 这是什么样的侮辱啊!是该对王子说的话吗! 可是男人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了下去:“没关系的,因为您早就已经习惯了啊。” 他的声音不包含着任何感情,听起来是那么的冰冷,冰冷到感觉不到对王子的任何爱意。 不管怎么说,他也好歹是自称教育官的人。就算这个男人并不对被他称为王子的对象有什么爱情,也总该有些敬意才对啊。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男人的手已经侵入了柔软的裤子,直接碰触到了皮肤。 “住手……!我才不想被你这种人乱碰!” 这个人不管怎样挑逗夏纪,也都只不过是一种事务性的处理罢了。 就在夏纪这么想着的时候,内侧突然有什么东西爆发了。 “我不要!放开我!” “您并不是真心不要的吧?” “说、说不要就是不要!放开手!别碰我!” 夏纪用最高的声音叫道。哪怕只多个一分一秒,他也无法忍受在被这个男人继续碰触下去。可是他叫到嗓子都快哑了,男人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心而已,仍然不动声色。 “没办法了。” 男人忽然低声这么说。接着,夏纪的嘴唇就被男人的嘴唇彻彻底底的封上了。 “呜……” 舌头是滚热的。从他那冰冷的手指完全无法想像的,带着灼热而坚强的意志的舌头闯了进来。 他的舌头压住了夏季舌头的里侧,只这一下子,夏纪就完全只能被他的意志摆布了。 他已经根本考虑不到抵抗之类的词语。 “嗯嗯……呜……唔……” 在男人的舌头卷上来之后,夏纪的身体彻底融化在了他的怀抱里。 在几乎站不住的情况下,夏纪只得抓住了男人。 奇怪,太奇怪了。 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而已,那就是无论如何都想要这双嘴唇。 “……啊……!” 全身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身体的中心传来了一阵冲击。 夏纪依靠着男人的身体,这才明白自己都做出了什么好事来了。 (撒……撒谎的吧……我、我居然在别人的手里……) 男人手上用力,紧紧地支撑住了到达之后浑身瘫软的夏纪,耐心地等候着它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不过他的这份温柔和体贴,其实也只不过来自身份的差别而已吧。 等夏纪的颤抖好不容易停止之后,男人就迅速的放开了她。 他又在泉水中洗过了手,然后从腰间那腰包一样的置物袋中取出了一块布,很仔细的为夏纪做了擦拭,并且还整理好了他凌乱的衣服。 夏纪在一片茫然之中任凭对方摆布,但是男人说出的一句话马上让他恢复了意识:“好了,王子。已经没什么时间了,请您早点回到战场上去吧。” “回去!?你不会是说让我还得被那些家伙乱来吧?” 这突然的威胁,让夏季的声音都变调了。 “那些家伙?您是说‘那些家伙’吗?” “就是那些有是人又是龙的家伙!” “……请您说他们是龙骑士(迪兰),王子。” 听了夏纪的话,男人不悦的眯起了眼睛。可是夏纪却不管不顾的叫了起来:“管他叫什么!反正我不要就是不要!我死也不回去!” “龙骑士是利亚兰王国军队中的主力部队。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周边的大国才无法侵略这个国家。而他们只有在得到王族的体液之后才能变身为龙形。所以说,您的体液是绝对必要的,王子。您到底明白了没有?” “这我知道啦!刚才我是一时摸不着头脑,才随人摆布的,可是你还要我在去被那些男人们折腾一趟?打死我我也不干!你饶了我成不成!就算这是在做梦,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做梦?” “呃,不是吗。” 凝望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眼瞳,仿佛吸收了月亮的光芒一样,紫得那么通透。 夏季咕嘟地咽了一口唾沫。 “本来就是,我才不是什么王子。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打仗,可是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很对不起,你们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搞错了?您的意思是说,如今正在我眼前发言的这个人,并不是维克?路王子?” “维克?路?什么啊,这果然是个名字啊。” “……” 男人沉默了。他现在真的弄懂了吧?夏纪偷看着男人的脸,想要确认。 男人忽然又把视线转回了夏纪身上,夏纪吓了一大跳,也会看着他。 不管怎么打量,这就是张陌生的脸孔。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的。 (可恶啊,那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怀念啊?而且心脏还乱跳个没完,我的脑筋一定是秀逗了!) 男人向着夏纪的方向伸出手去。 “今晚的月光是如此明亮,还是请您在泉水中确认一下自己的样子吧。因为无论无怎么看,您就是为维克?路王子,绝对不会是别人。” “泉水?” 男人不由分说地抓起夏纪的手,就把他领到了泉水的边上。 在明月那皓皓的光辉照射下,水面就好像一面平滑的镜子,映出了周围的树林。 夏纪心中扑腾的迈上一步,低头张望着映在水中的人物倒影。 “……您满意了吗?” 夏纪明白背后的男人正在语调平静地询问着自己,可是他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王子?” 男人再次以低沉的声音问道。 “……果然是个梦……” 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却因为哭腔嘶哑着,夏纪猛地把头向着后面转去。 长长的金发在肩膀上飞舞起来,这他自己也感觉得到。 “这不可能的!我才没有这样的金发!也没有这么蓝的眼睛!首先我也不可能有这么白的皮肤!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金发碧眼、整个轮廓好像西洋人一样深邃的少年的面容,还有苗条而修长的手脚,与身上王子的服饰。 “我、我的衣服呢?那可是neverfod的最新样式啊!到底哪里去了?” 那件打了挺长时间的工才好不容易买来的最新外套,如今却踪影全无。 代替了neverfod今年秋天的最新设计的,是一件带细小褶皱的布料做成的长摆上衣,而名牌的牛仔裤也变成了紧紧的贴在腿上的白色长袜。 再往下看,连原本的旅游鞋都换作了橄榄色的皮革长靴(脚尖的部分还跟小丑的靴子一样,翘起一个滑稽的大弯)。 这根本就是电影里的中世纪制服嘛。 夏纪嘶的大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呼呼的慢慢吐出来。 (这是个梦。) 没错没错!他的肚子里回荡起大大的赞同声。 (就是的。我多半现在就在教室里。对了,第一堂课是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的古文嘛。惨了,我一定是因为昨天打机打得太晚,就在樱井的古文课上睡死过去了啊。所以,所以,这就是个梦来的。) 想着想着,夏季就在自己的脸蛋上狠狠得揪了一下。 因为那是确定是梦的固定方法才对。 “疼疼疼疼,疼死啦!” 眼泪哗的一下冒了出来。揪得太狠了,真是笨蛋到家啊。夏纪捂着刺痛的脸颊就蹲了下去。 “撒谎吧?怎么会这样……?我很疼……” 呼吸在一瞬间就紊乱了。 就在马上就要陷入彻底的混乱中的时候,夏级猛地抬起了脸。 看着眼前的那个高个的黑发男人。 “王子,请您冷静一点。” “跟你说了,我才不是王子!真的是你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这种金发的王子殿下啊!我只是个普通的日本人,普通的黄种人而已!我只不过是早上去上学,推开了教室的门而已……!” “王子!” “——!!” 腰有再次被抓住,嘴唇重叠了上来。这种好像能试探到身体最深处一样的亲吻,让夏纪顿时又陷入了头晕目眩的状态。 “呜……你、你放手啊!” 差一点就哭出来的夏纪试图抵抗。如果再被多掠夺一下的话,身体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了。 夏季拼命的推开对方的身体,吼叫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难道这个世界里男人和男人接吻是常事吗!” “不。平常的话,这种行为应该是男性与女性所做的。” “那、那你干吗还!” “因为您是利亚兰的王族。虽然我并不是龙骑士,但是这个国家的王族有着特别的习惯,为了表示敬意,男性间也会进行亲吻。刚才我已经对您说过了,利亚兰王族的体液是有着特别的力量的。而且命令我适应这个王族习惯的,不是别人,正是您啊。” “我、我才不记得那种事!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才不是哪里的什么王子!” “嘘。” 本来还要再说下去的时候,夏纪的嘴唇却突然被男人的食指按住了。 男人以低沉的声音向啪哒啪哒眨着眼睛的夏纪说道: “如果您不想再被我亲吻的话,那么就请不要再说您不是王子之类的话了。” “可,可是这是事实……” 在马上又要说出禁语的时候,夏纪忽然发现,赶忙吧嗒一声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里仿佛写着这样的文字:你想再被吻到软了脚吗? “王子。就算您不让我称呼您为王子,但只要您有着着这样的姿形,那么您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因为王城里有很多的人都想对您不利。” “相对我不利?我不是王子吗?王城不是王子住的地方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您的王位继承权为您招来了许多麻烦。特别是您的堂兄尤哈斯殿下,他一直不承认您是王位继承人。因为利亚兰的王位继承者都是在龙神殿……” 就在男人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 “哇!” 有什么东西夹着恐怖的劲风飞过了两人之间。 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那东西就插在了树干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粗粗的长枪。 “怎、怎么回事!?” 夏季吓的缩起了身体,而男人却一脸平静,连拔剑的意思都没有。 “是敌人。看来我们在同一个场所停留太长时间了呢。” “你现在那么冷静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那边杀过来了啊!?” 咚咚咚咚!伴着令人心生畏惧的震响,一骑马队在月光之中奔腾而来。 马上的骑手们全都带着铁板打成的头盔,看不见他们的长相。 可是从他们并不是骑龙,而是骑马看来,肯定应该使敌人了。 “喂!你也给我把剑!你一个人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的吧!我来帮你!什么是不是梦里的,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借给我!就算是我,也至少能挥几下的!” 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夏纪就不假思索的叫起来。要论千钧一发之际的无畏勇气,夏纪可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的。 可是男人却毫无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吼叫的夏纪而已。 夏纪心头火起:“你看什么看!” “我真的觉得您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啊?都死到临头了,你说这个干嘛!” “因为维克?路王子是不会关心一个仆人的。” “啊啊?” 难道他为此感到不满吗?夏纪仰望着男人的面孔,但那雕刻一般端正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感情。 从刚才开始他一连串的表现来看,它似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完了,天敌啊。 夏纪最不擅长跟这样的人相处了。 他的班里就正好有个这样的少年,而那个少年跟夏纪真可以说是天生的对头。天生表情丰富的夏纪和他就是处不来,两人甚至曾经激烈的对立过,那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也是因为你这幅态度让王子殿下讨厌吧!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呜哇哇!” 就在他愤愤的骂人的时候,有一柄长枪嗖地扎在了树上。 夏纪迅速转身向着树荫下扑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是轻盈。 陪他一起移动的男人把一柄剑向着夏纪递了过来。健剑身很细,两侧开刃,看起来似乎很轻,可实际拿到手里才发现它意外的重。 “请您用这把剑。因为他比较轻,所以对您来说正合适吧。” “嗯,啊。” 发现到自己的语 尾带着微微的颤抖,夏纪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不好了……) 头脑中响起了危险的警报。 刚才还觉得自己那个剑应该就跟街机上的格斗游戏差不多,实际拿到手中,却发现剑这东西和想象里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夏纪在初中的时候曾经练过一段时间的剑道,可是那种程度的技术在战场上压根就派不上任何的用场的。 身边的男人似乎看穿了夏季的动摇,低声对他耳语道:“王子,我很感激您想要协助我的心意。但是请您不用担心。这点的人我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请您保护好您自己,不要被掳走就好。” “啊?” (什么掳走?) “只有有了利亚兰的王族,才能够建立起龙骑士团,所以利亚兰王室的成员对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就是无价之宝一样的存在。” “——” 夏纪哑然。 也就是说,自己不但在王城里被许多人盯着,国外也有大票大票的家伙在打自己的主意了?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这么受欢迎啊。 “……这让我更想回去了啊……” 但夏纪的呻吟却被敌人的叫声彻底抹消掉了。 有着紫色眼瞳的男人的黑发在月下飞舞起来。 在近乎耀眼的月光下,只见男人挥起的剑在空中留下银色的轨迹,而敌人一个个的倒在了银色的轨迹之下。 那仿佛是一场舞蹈。 在男人们的惨叫与马儿的嘶鸣中,只有他所在的地方,沉静得好像与时间隔绝了一样。 “xxxx!” “xx!” 骑士们叫喊着什么,但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被黑沉沉的马匹在近距离包围起来,光只是那震耳的马蹄声,就足以让身体从心底颤抖起来了。 “可、可恶……!” 颤抖已经到了止也止不住的地步。虽然勉强还端着剑,但真的只有摆摆架势而已。 不对,说老实话,他只能想到摆着姿势往后退而已。 (根本不可能的。可恶!我连该往哪里刺都不知道啊!) 说时迟,那时快,位于夏纪正面的骑士已经一剑劈了过来,夏纪举剑去挡,他的剑瞬间就被对手的尖剑卷上了天。 夏纪慌忙向后退去,可是脚却在被夜露打湿的草地上一滑,失去了平衡。 “啊!” 长剑闪出雪亮的寒光,向夏纪逼来。 “王子!” 男人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觉得那么怀念的那个声音。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之内,所以夏纪一时无法把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 (怎、怎么了……?) 有个什么东西伴着沉重的声音掉在了坐倒在地的夏纪眼前。 然后,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高大的骑士的身体就好像追随着那个东西一样,颓然滚落在地上。 同时喷出的喷泉一样的血液洒落在夏纪的身体上。 一声干哑而短促的悲鸣滑出他的咽喉。 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散发着强烈血腥气的红色海洋正中,正坐着的是一颗离开了胴体的首级。 虽然已经向这个世界告别了,但是他仍然心有不甘,他的眼睛仍然圆睁着,一片白浊的眼球直直地朝向夜空。 这是真实的。 已经无法再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境了。 夏纪知道全身的力量都在离自己而去,但是他却不可能再控制自己了。 他失去了平衡,身体偏离了中心。 就在他的身体要倒进血泊的那一个瞬间,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背后支撑住了他。 夏纪最后看到的,是映在紫水晶一样的眼眸中的金发王子的脸庞。 (维克?路……) 夜风吹起了金色闪闪的头发。 然后夏纪的意识就向着深深的黑暗之底坠落了下去—— 在中世纪的城堡中醒来 夏纪在被柔软而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的幸福感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撩得他的鼻子痒痒的东西,原来是柔软到不像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的头发。就好像大红色的美人蕉花一样鲜艳的颜色。 原来红发是这么柔软啊,夏纪还没有完全醒来的头脑这样想着。 (——红发……?是谁的啊!?) 想到这里,他唰地跳了起来。结果俯在夏纪身体上的少女就因为反作用力而倒在了床单上。 夏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低低的天花板,石质的墙壁,小得像洞一样的窗子上盖着木板,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阳光从木板的空隙中射进来。看来外面很亮的样子,是已经到了早晨了吧。 这张带着顶篷的床里,很明显的絮进了鸟的羽毛。 看来这里是寝室。床虽然不算太大,但是让两个纤细的少年和少女睡来也是富富有余了。柔软的羽毛床垫上覆盖着一层色彩鲜艳的毛毯,再上面还铺了一床绢质的床单。通过美丽的布边的层层重叠,为床加上了最好的装饰。这个房间里虽然没有点着火,算不上太暖和,但是使用了毛皮作衬里的被子让人睡起来很是香甜。 (这里是哪里啊?保健室?怎么可能啊。) 夏纪拉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看了看,就知道噩梦还在继续了。 头发还是金的,皮肤也还是白的,身上穿的不是最喜欢的睡衣,而是光滑的丝绸长袍,好像是衣摆很长的睡袍的式样。布料本身还散发出清香的香气。 (血呢?) 夏纪把手腕贴到鼻子上,用力地闻了闻。 (一点味道也没了。是谁帮我洗了澡又换了衣服的呢……) 夏纪想起自己在那个噩梦里被大量的血喷到,然后就被吓昏过去的事情来了。 (是那家伙……是那男人杀的。) 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黑发男人的剑,就仿佛是死神的镰刀一样。 夏纪甚至看到那些从剑尖上一滴滴落下的红色水珠。 “呜……” 他连忙捂住嘴,阻止自己继续回忆下去。 真是难看啊,刚一回想起那脑袋离开身体的瞬间,就又差点昏过去了。 (没办法啊。我是个现代日本人,不可能跟把那种事当家常便饭的家伙相提并论的。而且说起来,一个教育官能够那样杀人吗?这不是很异常嘛。) 总之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说服了自己之后,夏纪的心情就平静一点了,他再一次的打量了周围。磨得很平整的石块叠成的石壁,上面几个地方带着有蜡烛的烛台,但是并没有一个是点燃了的。 (好暗。现在几点了?还有,这女孩子是谁啊……?) 夏纪的目光盯在了那个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把赤裸的后背朝向自己的少女身上。 那脊背是如此的洁白而光滑。纤细的肩膀,修长的手臂好像游泳一样的伸展在床单上,形状美丽、尖端是淡蔷薇色的指尖搭在床头。 夏纪几乎要倒吸一口气了。 真难以置信,跟在噩梦之后的,竟然是如此的美梦啊。 那个躺在夏纪身边的少女的侧脸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一动就可以听到清凉的簌簌声的光润红发,好象丝线一样在少女的脸颊上溜过。夏纪无意识的伸出手去,捏起了一绺她脸颊上的红发。 在这个瞬间,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她把头骨碌地转了过来,一双看到就令人觉得安心的温柔栗色眼瞳里,映出了金发 王子的身影。 (好、好可爱!) 再加上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真的是个可以做偶像的美少女啊。 “啊,那个,你是……” “xxxxx?” “!” 夏纪刚刚张开的嘴巴又立刻闭合。他说的话就好象外语一样,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 (真是的,怎么回事啊?那个家伙的话我就明明听得懂的。) “呃……啊……” 就在夏季混乱的时候,眼前的美少女莞尔地露出了一个天使一样的微笑,又张开了口。夏季不由得想要去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这也许只不过是个借口吧。 她的嘴唇柔软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好像刚采摘下来的葡萄粒一样新鲜柔润,温顺甜美的应和着夏纪的嘴唇。 夏纪是第一次如此地沉醉在自己给别人的亲吻之中。 这种感触让夏纪着了迷,他一次又一次的,不停地变换着角度亲吻着。 “这么看来,您似乎并不讨厌亲吻的啊。” 正沉溺在与美少女的甜蜜接吻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屋门处忽然传来了男人那充满适度抑扬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记住的天敌的声音。 这个天敌黑发的教育官以见怪不怪的样子大步走进两个人所在的寝床,小声地和少女说了几句话。 夏纪只听到了最后的一句而已,“服侍王子起身”。 少女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夏纪,微笑一下,就下了床。 她是全裸的。哎呀,这个国家的风气真是开放啊。 ……不对。 不是这样的吧?夏纪哑然地张大了嘴巴,像是快窒息的鱼一样喘着气。 “王子?您怎么了?” 教育官问愕然地瞪着木门看的夏纪到。 而“美少女”丝毫不在乎自己像婴儿一样赤裸的身体,嗒嗒嗒地向出口跑去,径直地出了门。而夏纪的视线固定在某个地方,想动都动弹不得。 本应是少女的身体,胸部却没有任何的膨胀,代替的却有着多余的东西!那个东西正是夏纪生来就有的东西! 夏纪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声音:“那、那孩子,是男的啊……!” “安德兰谢是您的乳兄弟啊。难道您连这个都忘了吗?看来您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的样子啊。” “记忆?” “也许是您昨夜在战场上受到了什么过大的刺激,发生了暂时性的记忆丧失吧。” “才不是!我说过我不是王子……” 这句话夏纪并没能说完,因为他遭到了天敌嘴唇的阻止。 “嗯……!” (畜牲!又来了……!) 他以一边膝盖撑在床上的状态,深深地吻了上来。身体也无法阻挡的又开始发热了。 “呜……嗯嗯……” 夏纪被自己嗓子里的哼声吓了一条,慌忙拼命的扭开了头。 “我、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是了吧!我不说了!跟你约好,我再也不说自己不是王子了不就行了!” “……您能理解这一点我非常高兴,维克?路王子。” 夏纪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被亲到发红了的嘴唇,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教育官:“真可恶。不管我再怎么不中意你,可是我也只能跟你一个人说得通而已。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这真是奇怪的事情啊。” 教育官把他那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细,回以低声的耳语。 虽然他嘴里说奇怪,可那冷静到令人火大的声音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这就是在梦中一直呼唤着我的声音。) “因为我也是一样的,王子。” “啊?” “就算我现在在跟您对话,我也完全不知道您说的到底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啊啊。” 夏纪拼命点头。由于对方的冷静,他也终于从激动中平静了下来,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语言。可是只要你说出口来,我就能够理解是什么意思。就好象脑袋抢在耳朵前面理解了意思一样。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昨天晚上见你,你舔了我手上的伤口那时候。” “手上的伤口?不是接吻的时候吗?” 男人瞥了夏季一眼,夏季顿时面红耳赤。 但是男人却并不在意夏纪的难堪。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公式化,不表示出任何的感情。 “也就是说,在我摄取了您的血液,或者说是体液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产生了深深地联系了?” “你别说得那么意味深长的好不好!我只是在猜是不是这样而已!也可能不是的!你不要过来哦!” 在至近的距离感觉到男人的体温的夏纪叫到。 看他那缩到床的角落里瞪着对手的样子,根本就好象是一只树起了全身的毛的猫儿一样。 男人一时什么也没有说,室内被难堪的沉默笼罩了。 见男人根本不为所动,夏纪尴尬得把视线从男人身上赚转开来,可是却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这个混蛋,别随便盯着别人看好不好!) 再也难以忍耐那个视线的夏纪发出了吼叫一样的问询:“你、你把昨天那些人全都杀掉了吧?” “我是劳伦狄斯。” “啊?” “那是我的姓氏。” “劳、劳伦狄斯?只有这样而已吗?没有其他的名字了?” “……约书亚。约书亚?尤利乌斯?劳伦狄斯。可是您不用记住也没关系。因为您从来没有称呼过我的名字。” 那种好象后槽牙间咬着什么一样的说话方式,让夏纪不由火大。他抬起手来,粗鲁的抓住了自己头上柔软的金发。这是和田夏纪在为难或愤怒的时候的毛病。 他在床铺角落里狠狠地瞪向对手,愤愤地道:“你这家伙其实根本是讨厌维克?路王子的吧。” “怎么会。” 虽然马上就得到了他的回答,但是却只是增加了夏纪对他的怀疑而已。 “为什么您会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看而已,约书亚。” 夏纪故意的呼叫了他的名字。这一瞬间,劳伦狄斯的眼角似乎微微的堆起了几条皱纹,但那也许只是自己多心而已吧。 劳伦狄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迅速地跪在了地面上。 这正是骑士面对自己侍奉的国王才会做出来的姿势。 “你、你忽然干什么?” 吓了一条的夏纪慌忙把后背靠到了墙上,俯视向跪在地上的对方。 说老实话,他真的很讨厌自己像戒备心极强的野猫似的,对对方的行动一一做出反应的举动。 可是劳伦狄斯并不在意夏纪的态度,轻轻的行了一个礼后说道:“请您起身吧,王子。就算如今的您失去了记忆,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是梦境,今天您也必须作为王子去迎接国王陛下的归还才行。” “国王?那也就是说,是这家伙的爸爸了?” 夏纪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反问道。劳伦狄斯稍稍皱了皱眉头。 “请您称为父王。” “少来啦。你也知道的对不对?就算我叫了‘父王’,那位国王陛下也不可能听得懂的。因为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懂啊。所以甭管我了好不好。” “那么,就像众人公布说您因为遭到敌人袭击,咽喉疼痛发不出声音来好了。我会陪同您对国王陛下这样回报的。” “那为什么还必须得去出迎啊?就说我发烧起不了身不就好了?” “王子。” 劳伦狄斯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严厉。 “就算您是这个国家独一无二的王位继承者,但您的立场是非常微妙的。王城中抨击您并不具备继承王位的能力的人并不在少数。而您的确也直到现在都没能拔起伊修特瓦的龙剑。” “啊?伊修特瓦……?那是什么东西?” 见夏纪听得呆兮兮的张大了嘴巴,劳伦狄斯只得放弃的叹了口气。 夏纪通红着脸回嘴:“我现在可是两眼一抹黑啊,刚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 “嘘。” 劳伦狄斯忽然示意夏纪压低声音,这时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音。劳伦狄斯迅速地站起身来,向着房门走去。 他和那个房门外的什么人小声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又再次关上了门,快步回到夏纪的床边。 然后他拉开床脚边放着的巨大的木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条看来很柔软的罩衫,递到了夏纪眼前。 “王子,请您穿上这个。” 从他的举动里,夏纪感觉到了紧张。他从床脚里蹭了出来,接过罩衫,迟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很糟糕的人啊?” 劳伦狄斯轻轻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把夏纪弄得乱七八糟的罩衫衣襟整理好,又重新把腰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等结束之后,才以很明显的是不让门外的人听到的声音耳语道:“是您的堂兄尤哈斯王子。如果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的话,就不要做任何回答,装作昏倒就好。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 尤哈斯王子。 就是那个盯上了王位继承权的堂兄了吧。 正想要问上一句的时候,门却被失礼地咣当一声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腰上佩戴着大大的剑,带着三个随从走了进来。 他的装束与夏纪身边的劳伦狄斯完全不同。 他上身穿着到腰的短皮革坎肩,下面是锁链甲,那身锁链甲一直覆盖到他的双脚,从剑刃的威胁下保护着他的身体。就是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夏纪看来,也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战士的装扮。 (这可不是进堂弟的房间该做的打扮吧?) 这个人身上很明显的散发出了敌意。 尤哈斯王子看都不看夏纪身边的男人,径直向着夏纪大步走来。 这是个会令人联想到凶猛的野兽的男人。 而且并不是百兽之王世狮子,而是会贪婪的吞噬腐肉的鬃狗,或者会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的大灰狼。 他那久经锻炼的手臂粗壮得让夏纪瞠目结舌。不只是手臂,他全身的肌肉都好像一副坚硬的铠甲。真可谓身强体壮了。而且他还英俊到让人大吃一惊的地步。 他的头发是让人联想到仲夏的向日葵一样的金发。丰茂、卷曲,有着优美的光泽。 既然有这么棒的脸孔和身体,又有一头出众的金发,那么全国的女性们一定会为他骚动不已的吧。 可是不知为何,夏纪却从这个堂兄弟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亲切。 特别是被他那色素淡薄到接近银色的眼睛一瞪,夏纪几乎要打起冷战来了。 而且他还以野兽一样发着光的视线把夏季从头打量到脚,这种没礼貌的看人方式也是问题所在。 “xx?xxxxx!” 果然听不懂他在讲虾米碗糕。可是就是听不懂,也不妨碍夏纪从那仿佛震得空气都在抖动的声音中感觉到敌意,而且还是恨不得马上就要把对手刺对队穿的那种敌意。 夏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这种时候,和田夏纪会意外的充满了从容。 这就好像狮子在面对对手的敌意时仍然从容不迫一样。 夏纪想起了在和同班的不良少年杠上的时候自己做出的反应。时至今日,同学年的人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敢小看他了。这就是和田夏纪的为人。 尤哈斯王子带着挖苦的目光,又说了几句话,就走离夏纪越近。 似乎是对夏纪完全无视自己很火大的样子,在走到身边的时候,尤哈斯王子的手忽然抓住了夏纪的胸口。 夏纪反射性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尤哈斯王子像是在说“哦”一样的举起双手,夏纪的抵抗让他故意地笑了起来。 真是让人讨厌的笑法。 夏纪眯起眼睛,以不服输的表情打量这个男人。 虽然不到劳伦狄斯的程度,但这家伙的个头也相当的高。知道夏纪在瞪着自己,尤哈斯王子似乎很感兴趣的低头看着夏纪,而后还大胆的把身体靠了过来。 如果夏纪足够灵巧的话,他就顺势在这里装作昏倒了,可是夏纪本来就是一个极度不会演戏的人。 他以火焰一样的眼睛睨视尤哈斯王子。 就在这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咕嘟咕嘟的沸腾的一瞬间。 对方忽然电光石火的出手抓住了夏纪的下颚,向啃食一样地贴上了他的嘴唇。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看到别人的脸就突然亲上来啊!) 夏纪,完全切换成为战斗模式。 尤哈斯王子那只万分无礼的手甚至侵入了罩衫,在胸口上乱摸起来的时候,夏纪以了不起的反射神经狠狠的踹在了尤哈斯王子的腿间,当场脱兔一样的逃了出去。 门前还有着几位其骑士一样的人在,但夏纪甩开他们的手,在石板铺成的阴暗走廊上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xxxxxxxx!” 尤哈斯王子愤怒的呻吟声在身后响起,但是仍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原因不是亲嘴啊。) 夏纪一边高速奔跑着,一边冷静的下了判断。像尤哈斯王子这样把敌意全摆在外面的对手,他反而可以冷静的对应。这比面对那种微妙的沉默着俯视自己的家伙可要来得简单多了。 (结果我就只对那个紫色眼睛的混球有反应而已。这算什么嘛。) 约书亚?尤利乌斯?劳伦狄斯。 他说他是红衣主教,那么它就是罗马那些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中的一员了? 那他为什么会被选来做教育官呢?难道是因为他头脑特别出众,还是出身特别高贵?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夏纪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就是无法不去在意这个劳伦狄斯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冷淡。 又为什么总是用蔑视的眼光看自己。 虽然知道尤哈斯王子带来的那三个侍从正在后面追,但是夏纪对自己的脚力相当有自信。从打很小的时候起,别人就总说他的运动神经是一流的,但是看来这个叫“维克?路”的家伙也具有相当的敏捷性与爆发力。 可是,如今的这个“维克?路”却对城里的地理一无所知。 在顺着石板走廊一口气跑到头之后,走廊就与走廊交织在了一起,不断地出现交叉的路口,再加上没什么照明,就好像黑暗的迷宫一样。夏纪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视线才捕捉到了一个有光照进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螺旋形的楼梯,阳光就是从楼梯的最上面照耀下来的。 夏纪什么也没想,就直接冲上了楼梯。他本来就不喜欢黑暗的地方。想要看到光。 跑着跑着,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弧形的拱门,夏纪毫不犹豫地就向着外面跑去。 耀眼的太阳光瞬间刺入了夏纪那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中。 他不服气的瞪向太阳。 (——!) 风吹拂过夏纪的脸颊。 夏纪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站住了脚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城堡中最高的塔顶上来了。 因为城里很黑暗,给人一种外面已经是夜晚的错觉,但外面正充满着辉煌的晨光。 世界。 在这个一览无余的地方,夏纪遥望着天空、大地与地平线。 拂动着自己的金发的风吹向了遥远的远方。 秋高气爽的晴空中,洁白的云朵就像平静的海浪。 密密的森林一直绵延到地平线的方向,近处的民家小得好像路边的小石头,红色的屋顶一间连一间,围着排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形成了一个村落。 而村落与村落之间是美丽的金黄色的麦田,看来正是麦子收割的时期。还有广阔的草地,星星点点的牛与羊。在几条细细的小河旁,大大的水车正在缓缓地回转着。 “这,这里是哪里啊?” 夏纪一时把追兵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愕然的眺望着周围的风景。 这个天台延续到围绕塔外盘旋而下的阶梯上,走上阶梯,就看到面前是仿佛欧洲旅行指南书上一般的、雄伟壮丽的石头城墙。 这城墙真是漫长而巨大啊。城堡就在城墙的里侧,耸立起一座座高塔和类似的高耸建筑物。 以这座城堡为中心,广阔的农田、民家以及翠绿的森林延伸开去。 再望过去,就是河了。 那就是昨天夜里看到的那条大河吧。在阳光下看起来,它仿佛又大了几分。大河像巨大的蛇一样蜿蜒着,割开黄金色的旷野,流淌向无尽的远方。 (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如今所有的五感都已经毋庸置疑地醒来了。 无论是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空气的温度,以自己的皮肤感觉到的风的触感,体温,双手被粘稠的血沾湿、而后又渐渐挥发变干的感觉,都实在太过真实了。 (我、我只不过是推开了教室的门而已啊……?) 夏纪在俯视着宽阔的大河的时候,又回忆起了那条龙。就在推开教室的门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一条水龙伴着波涛的声音向着自己飞来。 “他好像说他是来迎接我的吧。可是……那个也是梦吗……” 夏纪颤巍巍的扶着石头的护墙,探出了身体,俯视着眼前的世界。 他一个接一个的想起了与朋友们一起去看的好莱坞电影。罗宾汉,亚瑟王,要不就是勇敢的心…… 夏纪用双手抓住护墙,想要把身体探得更远。 “哇!” 有谁用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腰。 不用回头就知道了,一定是那个紫色眼睛的男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是他。 他硬是一把夏纪从护墙上拽了下来,夏纪不由得就心头火起,向着他就怒吼:“你干什么!混蛋……” 他还没来得及瞪那男人一眼,脸上就响起了清脆的一声。 一瞬间,夏纪只知道把被打了的脸孔向旁边偏了过去,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这样呆在了哪里。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你、你、你……” 过度的屈辱,让眼前都变成了一片惨白。 夏纪的性子比别人急一倍,打架也从来只有比人先出手,让他默不作声的让人打,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夏纪的拳头刚刚挥起来,就被劳伦狄斯用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握住了。他惊得一下抽回了手。 那双曾经毫无所动的俯视着自己亲手杀死的尸体的紫色眼睛,如今正以危险的表情俯视着自己。他似乎非常生气的样子,背后的空气似乎都在嘶嘶作响的放射着火花。 即使气势上已经完全被他压倒,但夏纪还是死不服输的顶了一句嘴:“你至于那么生气吗?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远处而已嘛。我又不会傻到掉下去!” “如果刚才到这里的人不是我呢?换了是您的敌人的话,这就是把您一把推下去的大好机会了啊。” 他的声音是那么冰冷。 夏纪用力咬住嘴唇,瞪向对方的眼睛。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这个世界也好,这个身体也好,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还说什么敌人,我连你的事情也一点都不知道啊!” 愤怒之下,叫得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心脏也剧烈的狂跳着。 但即使见了夏纪如此激动的样子,劳伦狄斯还是没有丝毫动摇之色。动摇的总是只有夏纪一个人而已。 (怪物……!) 跟他比起来,尤哈斯王子那种明显的表现出敌意的家伙到算好的了。至少比被人这么无动于衷的看着要好了太多太多。 “王子!?请您等一下,王子!” 听都不听劳伦狄斯的制止,夏纪就顺着塔身外侧的楼梯跑了下去。 途中他穿过塔内,跑到了与那一条阶梯交错设计的另一条楼梯上去。然后就这样一直跑下去,直到下了塔,来到了反方向的城墙上。 “哼,看我给你点厉害看看!” 见他似乎没有追上来,下夏纪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他爽快地在城墙上拔腿便跑了起来。 然后他就这么跑下了城墙,寻找着能够逃到城外的出口。可是城门的影子都没看到半个,夏纪的手腕就被人从背后大力地抓住了。 “看来您对扔下别人非常在行啊。” “哈哈哈,你也不差啦!看你不是对突然袭击别人很拿手嘛,约书亚!” 夏纪很清楚,只要叫到这个名字,对方就会在一瞬间感到迷惑。 夏纪宜傲慢不逊的眼神望向劳伦狄斯。 “话先说在前头,这可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大色狼他先……” 可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身体唰的被勒住了,夏纪登时就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他甚至都来不及在至近距离凝视那双紫色眼睛。 劳伦狄斯又把自己的嘴唇重叠在了“维克?路王子”的嘴唇上,他强行撬开对方的嘴唇,强烈的吸吮着他的舌头,强到让王子的身体都失去了力气。 这与尤哈斯王子那粗鲁的吻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个吻总是伴随着其他的东西的。 感觉到身体的中心已经笔直的屹立起来的夏纪陷入了狼狈的状态。 “维克?路王子”的身体,正直到了夏纪难以置信的程度。 如果自己的女朋友也有这么一幅敏感的身体,自己恐怕会紧张到不敢让她外出了吧。不然只要被男人引诱一下,就会简简单单的上钩了啊。 夏纪混乱到了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地步。 等男人的嘴唇好不容易放开的时候,夏纪已经是站也站不住了。一任劳伦狄斯抓住他的手臂,夏纪就这么跪到了地上。而劳伦狄斯接着吐出的话语,让他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为什么不回应呢?不正是您每天晚上都向我要求接吻的吗?” 夏纪瘫软地任他抓着自己的双臂,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句话真是太过分了。虽然觉得这是自己的侮辱,可即使想反驳,身体也用不上力气。 可是这个每天晚上都求男人亲自己的“维克?路王子”,到底又是个什么德行的少年啊? 紫眼男人还在“维克?路王子”的头上继续说着:“您不会说您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 夏纪屏住了呼吸,因为那是让人的脊背都会冻结的冰冷声音。 夏纪拼命的甩开了劳伦狄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