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骄子》 第一章 富豪家的怪娃娃 沪江市是一座国际大都市，市中心寸土寸金，写字楼与高档住宅充斥其间，一般中大型的公园都在郊区和外围。无独有偶，在市中心却因为历史原因保留了一座最大的市内公园，公园内有山有水，公园外围了一圈马路。却在公园一旁坐落着一个幽静雅致的庄园，显得格外抢眼。经常在公园里面散步的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偶尔才到公园来一趟的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好奇心顿起，大家都会猜测这是谁家的庄园？这么好的位置，这么独特的风格，居然在市中心这样的依绿旁水之地。 这个庄园占地不小，建筑却都很低矮，大部分都在五层楼以下。透过围墙能看到，庄园内假山流水、鸟语花香，却人烟稀少。偶尔能够看到几个人不疾不徐地走过，有穿着白色护士服的美少女，也有衣着端正整齐的男男女女。 公元2045年3月25日下午，在这个庄园的一号楼五楼的大厅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已经坐等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有礼貌地低声谈笑着，却看上去都比较期许和着急，不时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一个粉嫩可爱，长得像瓷娃娃，穿着时髦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舒适的沙发里。她明显搞不懂大家为什么如此焦急，在她看来不就是妈妈又要生娃娃了吗？自己已经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了，难道还要再生一个妹妹吗？还好自己从来没有穿过姐姐穿过的那些漂亮衣服，总是会有专门的叔叔阿姨只给自己做衣服。所以对于妈妈再生一个妹妹以后，是否会抢自己的漂亮裙子也是一点不担心。 只是自己已经待在这里好久了，平常这个时候正是自己的音乐课，有好几种乐器需要学习。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忍不住问身边的大人道：“小姨，小姨，你都好久没看过我表演了，我今天还要上音乐课吗？” “小栩然，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妈妈要为我们生一个小宝宝，你一定想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小宝宝，小宝宝也想第一时间看到你这个可爱的小姐姐啊，所以今天就不用上音乐课了，只要安静地等着就好，应该快了。”被唤作小姨的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轻声又慈爱地说道。 “小姨，小姨，那我会多一个弟弟还是多一个妹妹啊？”小姑娘仿佛明白了什么，赶紧追问道。 “应该是一个弟弟，不过他现在还是一个天使，当我们听到一阵哭声的时候，这个天使就变成你的弟弟了。所以，我们要安静地等，不能吵闹，否则这个还没有变成你弟弟的小天使就被吓跑了。呵呵呵呵…”小姨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这里是沪江市索菲亚婴育中心的一间vvip育婴室，只是这家中心是不对外挂牌的，通过准入制，只对内部人开放，原因是资源有限，而且贵的离谱。 时钟敲到下午三点整，等在大厅里面的人却一直没有等到那一声哭喊声。 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护士抱着一个小孩从里面走出来走到大厅的人群当中，小声地说道：“小公子诞生了，3800克重，52公分长，一切正常。” 荡漾在大家脸上的笑容代替了之前的焦急，一个老人越众而出，抚摸着孩子的小手笑着问道：“孩子为什么不哭？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小姨走过来，半扶着老人说道：“妈，护士都说一切正常了，我们还是去去看看姐姐吧。” 一圈人随即包围了小宝宝，他们奇怪地看到这个刚出生的小孩眼睛明亮异常，眼珠子扫视着大家，小嘴歪在一旁，开始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这引来了大家的轻轻的哄笑声，小姨和外婆也笑了起来。 这随即引发了围观之人的惊叹声：“董事长的小公子真是声音洪亮啊！”“小公子本来是不哭的，都是被大家吓着了”…… 外婆、小姨和小栩然一起走向房间里面。小栩然已经看到过这个房间多次了，而且和自己家里也差不多啊，见怪不怪。但小姨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第一次看到房间内的布置，被深深地震撼到了。整个房间只有白色和金色两个色调，站在房间里就像置身一座宫殿。 姐夫已经朝门口这边走了过来，朝小姨点点头，扶着外婆说道：“妈，您过来这边坐。珮灵一切都好，孩子也很健康，您放心。” 小姨朝姐夫点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姐姐辛苦了，姐夫也辛苦了”。 小栩然一跳一跃地冲向了爸爸，对爸爸说：“爸爸抱抱，刚才小弟弟在外边哭了，可能是被吓着了，外边好多人。” 爸爸抱起来小栩然，用手指头轻轻地挂了挂她的鼻子，说道：“弟弟那不是吓到了，他是饿了，找吃的去了。哈哈哈，去看看妈妈。” 小栩然跑到床边，叫了一声“妈妈”，用问询的眼光盯着床边，得到妈妈赞许的眼光后，脱掉鞋子，爬上了诺大的床，爱抚地抱着妈妈的肩膀。 外婆走到床边，拉着女儿的一只手，小姨走到另外一边也拉起了另外一只手。 外婆抚摸着女儿的手说道：“灵儿，感觉怎么样？现在的医生都是叫你赶紧的多动动，我们那会儿啊可以多休息，毕竟元气大伤，要养一阵子了。” 躺在床上的女儿，站在一边的女婿都掩饰不住的高兴，但却又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一阵简单的寒暄以后，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了。 丈夫在房间内慢慢地踱来踱去，低声地说道：“珮灵，辛苦你了。这样一来，我庞大的产业终于后继有人了。” 躺在床上的妻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担忧地问道：“明耀，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孩子好像一落地没哭，而且会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听到了，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地也能听出来，孩子是说‘你们是谁？我在哪里？’”丈夫明耀却要镇定的多，有意无意地说道。 “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既然你也听到了，那么护士和医生也应该听到了。我想是不是要对孩子进行一下全身检查，还有，刚才的医生护士也要处理一下。”妻子珮灵着急地说道。 “我已经安排全身检查了，很快会有结果出来。另外，这里虽然没挂牌，但却是我们自己的产业，处理起来比较简单。”转瞬之间，忧郁的丈夫和蔼的爸爸，又变成了决战商场的精明人。 明耀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忧喜参半的珮灵，独自思索着。 第二章 脑子里有块云朵 几个参加1号楼2楼vvip育婴室生育工作的护士忙完了手上工作，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开始聊起今天见到的奇异事件。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哭不闹，好像还镇定地观察四周，并且还说了一句话。这很不对劲。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些涉及非富即贵家庭的隐私，决不能随便公开地讨论，只能窃窃私语。 正当大家讨论和关注的点位开始发散的时候，主管领导已经到办公室给参加1号楼2楼vvip育婴室接生工作的医护人员发一个大大的红包，而且被明确命令涉及成功人士家庭隐私，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得外传，如果外传将追究责任。医护人员虽然不时能够收到家属的喜庆红包，但如此的巨额还是第一次遇到，顿时都明了。 珮灵焦急地等待着新生婴儿的全身检查报告。 新生婴儿被带进了一个一排装满各种医疗器械的房间，逐一检查起来。 血液正常。 皮肤正常。 四肢正常。 五官正常。 生殖器官正常。 脏器正常。 最后还需要做一个脑部ct。 医护人员有序地将新生儿送上了检查台，同时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怪异。在医护人员看来，新生儿只有在吃奶和睡觉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其他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在哭闹。很奇怪，做了这么多检查，居然这个孩子一点没有哭闹，反而饶有兴致地睁开大眼睛观察着这一切。 操作ct仪器的检验师开始纳闷了，甚至怀疑今天这台全进口最高档的仪器出现了毛病。因为整个头部平扫过程已经做了两遍，没有任何结果，看不到任何东西。 检验师不敢伸张，交代医护人员稍等一下，自己去隔壁办公室向主管和主任报告去了。 由于整个新生婴儿身份的特殊性，主管和主任快速和检验师来到了ct室，三个人三张面孔三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操作仪器重新再来一遍检测。 …仍然毫无结果，或者准确地说三双眼睛透过电脑屏幕看到的是…受检的新生婴儿的头部一片模糊，或者说头部是一片云彩。 检验室主任示意检验师换下婴儿，自己躺上去试一试。然而结果一切正常。 这下麻烦了，在确认仪器确实没有问题的前提下，仍然毫无结果。 三个人面面相觑，接下来的问题比较聚焦了，该如何向受检的家庭交待。检验师和主任都盯着主管，这是主管该拿主意的时候。 主管更尴尬，又不能告诉检验师和主任，这个婴儿的老爸是整个婴育中心的后台老板。因此，主管直接否定了虚假报告受检方家庭的不切实际做法。 “写个报告吧，详细一点，交给我，我交给老板。”主管无奈地说道。 检验师、主任和主管分开了，各行其事。 检验师走出检验室对医护人员说道：“检查结束，请你们把婴儿交给家属。与ct有关的这部分检查结果单独出报告，随后直接送到家属手中。” 检验师镇定自若地转身离开，在离开送婴儿过来的医护人员的视线以后，一阵小跑，急忙朝检验室主任的办公室而去。 形式上敲了敲门，检验师没得到答复立马推门而入，朝主任摊摊手说道：“主任，这个怎么弄？这也不是有病变，只是照不出来，但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根本解释不通啊。” 主任看看慌张的检验师，示意对方先坐下来再讲。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据我所知，这个婴儿很有背景，不能忽悠，这一点是前提。” 检验师回答道：“我已经猜到了，看主管的态度也不一般。现在的关键是这片云朵该怎么写？我现在认为婴儿脑子里不一定有病变，而是这一片云朵无法穿透。” “云朵就不要写到报告里面了。就写无法穿透，看不清楚。还有，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并且千万不要打这个孩子的注意，更不要去传播。”主任恶狠狠地叮嘱道。 明耀盯着检查报告看了好几分钟，没有想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报告里面惊奇地写道“无法穿透”，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现在的科技对于一个婴儿的脑子居然无法穿透。明耀也明白这肯定是真实的。这家中心有着当时最先进的设备和仪器，不可能是仪器和设备方面的问题。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肯定也不是医生的问题，医生应该是据实写明的。 明耀不再去想医生和设备了，转念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一生也积善积德，上天不致于如此捉弄自己吧？为了延续自己庞大的富可敌国的商业帝国，自己必须有一个继承人，这是事实的需求，更是稳定军心的要求。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自己如此爱着珮灵，第四个小孩的降世正当其时。 等等，报告里面说无法穿透，刚才中心负责人也报告说并没有查到任何病变，也就是说也许自己只是一场空担忧。 明耀迅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这个事情不能外传，相关的医护人员和检验师、主任医生等都必须封口，在家里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 明耀相信不用专门叮嘱，中心负责人也会稳妥地处理好善后事务，但毕竟事关重大，也事关长远，明耀还是把中心负责人叫过来好好叮嘱了一番。 明耀平复了一下心情，拿着中心准备的另外一份检查报告走进了珮灵的房间。 珮灵已经抱着睡着了的孩子，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看到明耀走了进来，小声地说：“耀哥，我想给我们的儿子吃母乳，他的三个姐姐都没有吃到，我是不是为了自己的身材考虑太自私了？” 明耀嘻嘻地笑道：“顺其自然吧，吃不吃母乳对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任何影响。有的是母乳或者更好的配方奶粉给他吃，你不用纠结这个。对了，检查报告出来了，我们的儿子一切正常，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明耀本来想接过来孩子，又看孩子睡着了，就随手晃了晃手中的检查报告。 “我就知道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就是不大爱哭，跟他的三个姐姐不一样。呵呵呵呵…耀哥，孩子的名字决定了吗？”珮灵问道。 “就叫铉兮。铉是大禹治水时铸造的九鼎之耳，我们的孩子必定也必须成大器。”明耀自豪地说道。 “小铉兮好好睡，快快长…”珮灵低声说道。 第三章 妈妈的日记 以下摘自珮灵的日记。 2045年4月17日，多云。铉兮已经出生22天了。终于下定决心给他吃母乳的举措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根本就不吃，还闭上了眼睛装睡，并且牙关紧密。最后还是不得不吃奶瓶。更加奇怪的是，高价收购的健康母乳不吃，高档配方奶粉调配的奶不喝，试了很多种，最后居然只喝成年人喝的那种奶腥味经过处理的奶粉。算了，这不是一个挑剔的孩子，却是一个省钱的孩子，可是用明耀的话来说我们根本不用他省钱。最后还是明耀安慰了我，出生22天的孩子就知道也能够决定自己吃什么，他的一生也不用我们过多操心了。 2045年7月4日，晴。今天是儿子铉兮百日诞生庆典。和他的三个姐姐的百日不一样，这次的庆典特别浩大。除了家属亲朋以外，明耀还邀请了公司的高层，我想这是借机向集团高层宣布未来的继承人吧。明耀也是太夸张了，明明可以提早开业，居然为了铉兮的百日，将这间希尔顿大酒店的开业时间推迟了整整半年，不管怎样，所有人开心就好。特别气愤的是，可恶的狗仔队如影随形，安保工作已经密不透风了，还是暴露了不少庆典内部的画面。曼曼、小栩然、可茹和弟弟在一起都很开心，三个多月以来，三个姐姐已经接纳了弟弟的存在并且能够融洽地生活在一起，我为他们骄傲。今天的庆典，铉兮是一切人的中心，实际上儿子也不负众望，一直不哭不闹，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好奇心十足。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大家的恭维，在介绍铉兮出场时，他嘴角带笑，甚至举起了自己的右胳膊朝现场的人挥了挥手，就像明星出场一模一样，顿时惊呆了现场的人。 2045年9月23日，淅沥沥的小雨。铉兮出生那天模模糊糊的一句话至今还萦绕在我心里，虽然只是偶尔想起，但却从未忘记。快半岁了，这个孩子还是观察世界多，睡觉少，笑容不多，哭闹更少。甚至还能在需要换尿片的时候用眼神给你暗示，我的天哪！还有一件让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是，铉兮今天说话了。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妈妈，我拉臭臭了。”听到这句话，我和两个阿姨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在想这样的奶声奶气的话语是从哪里出来的，绝对想不到是一个半岁的孩子随口说出的。经过确认，我们都相信我们的孩子远远超出了一般人，因为从半岁开始他就会说话了。我本打算迅速地将这份喜悦告诉明耀，可惜秘书告诉我他正在会议中。在我看来，也不用太过紧张，或许他会说的也就这几句，或许他会更多只是不愿意与我们分享罢了。不管怎样，终于可以交流了也挺好。 2045年12月7日，星期天，晴空万里。距离铉兮主动开口说话已经快三个月了，他已经是是快九个月的孩子了。在这三个月里，铉兮开始会说越来越多的话。他和三个姐姐也有不同程度的交流，但又总感觉他不是很愿意和三个姐姐交流。但不管怎样，对于为人父母者来说，一个九个月大的孩子居然能够与大人和姐姐交流，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又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只不过，这语言能力与身体发育之间的差距就造成了比较大的鸿沟。这要是被传出去或者被狗仔队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是一件轰动一时的爆炸新闻。好在明耀已经做了很完善的安排，家里的几个阿姨的收入已经是同行的10倍了，而且基本都是全家人固定在为我们服务，明耀称之为“在同一架马车上”。 2046年2月21日，今天是农历新年。这是铉兮出生后的第一个农历新年，铉兮已经11个月了，他已经能够简单地走几步，并且说话与交流的事情也不再需要向外界隐瞒了。今天是一个大家庭聚会，是全家人高兴的日子。由于三个小姑娘都想体会一下冬天冰雪的氛围，明耀竟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整个一个大宴会厅弄成了一个滑雪场。沪江市的冬天是不大下雪的，为了满足全家人的一时冲动，这也的确是一个大胆的举动。满足了孩子们的喜好，全家人决定同时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明耀和我决定表演一个小合唱，当然是明耀边弹边唱，而我只是决定一边唱一边伴舞。孩子们都很羡慕，决定加入进来，和我一起舞蹈，但是铉兮却不肯了。考虑到还不到一岁，说话都不利索，刚刚会走路，我们本来打算让他露个面结束，但是他却拒绝了，他表示他要表演一个节目。我们都期待不已…… 当天下午外婆，小姨，还有奶奶，叔叔，婶婶，堂姐，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每个人都表演了节目。除了明耀与我的对唱以外，我和三个小姑娘还一起表演了一个四小合唱。四条白色的连衣裙，把整个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接下来出场的是铉兮了，他要表演的节目是什么，直到他闪亮登场的那一刻都没人知道。铉兮走上为他一个人特制的小小舞台，从他的小推车里面拿出来一件黑色的包裹。首先优雅地向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个礼，取出一件乐器。天哪，是尤克里里！这也是如他一般大小的孩子最适合的乐器了。等等，他什么时候学习的尤克里里，我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优雅的姿势，标准的动作，帅气的弹奏！一曲“吉诺佩蒂1号”，正是最适合用尤克里里演奏的经典名曲。已经几百年的名曲在这个不到一岁的小孩手里演绎而出，动听之际。不是非常熟练，却也不显生疏。 一曲奏罢，奶奶和外婆是最先走上舞台的人。他们两个人，一个人抱起铉兮，另一个人拿起话筒做采访状：“亲爱的小朋友，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乐器的？你谈的太动听了。” 铉兮清了清稚嫩的嗓音，略带潇洒和不羁地回答道：“就在你们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反正我也玩不了，于是我去姐姐们的乐器室，找个这个乐器，找个这个乐谱，练习了两遍，就这样来表演了，一共也没多少时间。” ……小栩然跳出来第一个说道：“妈妈，弟弟是妖怪，为什么我学起来总是那么难呢？” 现场一片哄笑声。 第四章 儿时记忆 我是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只是这种记忆并不是对所谓前世的记忆，而是呱呱坠地时我就能捕捉到身边的每一个细节。我能够感受到光线的照射，能够感受到声音的嘈杂，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淡淡的腥味，能够隐隐感知到隐藏在人们内心的思绪和杂念。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刚脱离母体的时候，我甚至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虽然是有感而发，却是与当时当事格格不入的。 看着身边人奇怪的眼神，我明白了。我不能再说话，即使想说，也是在心中默默地陈述，不能与别人分享。 刚到这个世界上时，我的思维没有任何问题，依然自我，只是我的身体太脆弱了。我指挥不动我的身体，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手指头。我发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哭泣，如小孩子一般大声地哭泣。 但是我并不想哭，因为没有任何哭泣的理由。我为什么又要哭泣呢？在我看来哭泣只能代表无助和无用。 我能够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我也觉得很奇怪，尽管我觉得他们的语言还是比较复杂的。 我睁开眼睛观察，从周围人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期待和色彩。 当我被抱离出生的那个房间以后，似乎有更多的人更关心我没有哭泣，这很不正常。于是，为了所谓的正常，我哭了，不是无助的哭泣，是不知所措地哭泣。 随后我还被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检查我的医护人员们希望我是睡着的，但是我哪里能够睡得着啊，装睡的感觉其实很不好。前面的几项检查都非常的简单，也是通常的有外及内。最后一项检查是做脑部ct，检验师、主任甚至是主管的一切言语我都听到了。我脑子里面有一片云彩，那片云彩挡住了一切试图穿透到我脑子里面的检查。继续验证了我谜一般的身世，搭配的是我谜一般的身体。我想自此我也更加验证了自己不同于常人的猜想，因为我脑子里面的这一片云彩，是最有利的证据。 我以为检验师与检验室主任不一定会告知我所谓的父母一切真相和实情，因为从常人来看，这就是扯淡。但是由于我所谓的父亲不一般的身份地位，从字里行间我甚至猜测到这间育婴中心最大的老板应该就是我的父亲。所以，他们对我的父亲说了实情，但是我的母亲却不知道这一切，也就是说父亲为了掩盖住这一切，或者说不想让我的母亲担忧，而选择封锁一切的消息。但是我还是知道了，而且知道了全部，用我自己的方式。 以上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我必须融入这个世界。 在以后的半年时间里，我的身体依然成长的很慢很慢，我无法支配自己行为，或者说我的身体支撑不了我的意志。我开始躺在听和看周围的一切，我渐渐明白了，我出生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庭里面，我所谓的家人都很爱我，我所谓的二姐小栩然居然还担心我抢她的漂亮裙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差一点笑出来。 在一次拉了大便以后，恰好没有人理会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尽管自己的大便自己应该熟悉或者忍受那个臭味。于是我说话了，我提醒我所谓的妈妈，希望得到帮助，因为实在太臭了！难道这就是不吃母乳，喝成年人奶粉的原因吗？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吃母乳的，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我开始和所谓的家人们交流了。我发现我尽管想把自己置身事外，但是我依然逃不开他们对我的爱。我所谓的父亲希望我成为他庞大产业的接班人，当然，据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叔叔躲在一旁，随时准备抢过去，还有据说一大堆不想干的公司里面的元老们，他们都对我这个小屁孩是不放心的。其实，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尘世间的所有一切。 再到后来，我的身体慢慢接受大脑的控制了。我开始能够做更多的事情。照顾我的阿姨和妈妈都认为我睡觉睡得太少，可是他们那里知道，很多时候我都只是在装睡，只是为了安慰他们而已，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睡意。 我接触外界的媒介是听和看，我从他们的交流当中判断是是非非和黑白真相，从他们的所作所为里面去甄别他们的本意和目标。这的确是一个富豪之家，家里太大了，整个建在半山坡上的庄园很难熟悉到它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家里的人也太多了，但最多的都是工人和阿姨，他们为这个家里的少数几个人服务。我的父亲很少回家，尽管我可以判断出他是多么想有更多的时间和我们待在一起。我的母亲是这个大家庭里面的最大的管家，掌管着这里的一切，当然其实有的时候她是不愿意多去管事情的，她更信奉的是顺其自然。三个姐姐很惨的，他们要学习很多东西，从礼仪到着装，再到琴棋书画，还有很多的乐器。但是那些乐器真的很简单，一通百通，只是我也搞不明白，是我太聪明了，还是他们太笨了。 说到乐器，我还是忍不住在新年的时候为大家表演了一手尤克里里的名曲。尽管这首曲子我只是尝试着弹奏了两遍，但我认为要糊弄他们这种也不懂的人已经绰绰有余了。他们都被我的表演惊呆了，而我却认为这非常平常普通。我反而觉得我的父母非常有音乐细胞和表演天赋，他们的对唱随着一个弹奏一个伴舞，精彩纷呈。尽管我的三个姐姐犹如小天鹅一般摇摇摆摆地散步在大人们周围，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的音乐和舞蹈都是白学了。 其实我不是很在意他们吃惊的表情，我更加在乎的是在人造的寒冷天气里面，大人们把我裹得太严严实实了，我实在动不了，非常难受，一种不能说明的难受。 多少年以后，我依然记得这种裹得严严实实的难受，以及父亲母亲一个弹奏一个翩翩起舞的优雅模样。 第五章 心意相通 其实铉兮心里是很矛盾的。 自己仔细想过，除了吃得少、睡得少、学的快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难道自己把自己误会了，其实自己就是一个比正常人稍微有一点不正常的人？ 铉兮完全能够理解身边的人对自己的赞赏就是一种鼓励，一种对亲情变相的吆喝。自己好像能做的，做出来的也就是这些内容了。 一直到三岁的时候，铉兮还摇摆在说服自己是正常人和激励自己是超常人的区间里面。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明耀家里的孩子出门在外最大的不安全其实来自狗仔队，来自也许是人山人海的冲击。经历了在家里造一个滑雪场的疯狂以后，为孩子们造一个主题乐园已经不再是什么震惊世人的事情了。而且对于集团公司来说，主题乐园还可以营利，可以大大提升知名度，还可以开辟在孩子这个领域的地盘，真是一举多得。 明耀就为四个孩子造了一个主题乐园，名叫“铉曼乐园”，正好是用最大的孩子和最小的孩子的名字混合在一起的结果。 铉曼主题乐园占地一万亩，分为人造的春夏秋冬四季，也就是说任何时候前往主题乐园都可以体会到不同的四季，并且这四季是在不断变换的，任何时候前往游玩都能有不同的感受。 铉曼乐园开园的那天，人山人海，锣鼓喧鸣，彩旗招展，姐弟四人正好是这场盛会的主角和中心。 接到开园邀请函的只有极少数的媒体，但绝对都是巨头型的传媒。明耀还要求媒体与集团签订协议，决不能透露四个孩子的特写和大头照。 这是一场戴着镣铐的舞会，安保人员的数量居然比嘉宾和媒体的人还要多。 就是这样一场盛会还是出了意外。 拍照的记者为了抢占更好的位置，意外发生了拥挤，居然挤倒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 此时主席台上正好剪彩刚刚结束，嘉宾正在摆好pose接受拍照。主席台后端两边各有一根固定的柱子，一左一右排列，支撑整个大框架。柱子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塑胶，起到美化的作用。 嘉宾们遇到这种突发的事件，特别是四个小孩子更加不知所措。 其中一块硬塑胶直接砸向二姐小栩然… 现场各个角落都发出了惊叫声，大人里面明耀离小栩然最近，明耀想也没想打算跨几步冲过来保护铉兮和小栩然，可是事发突然，有点来不及了。 铉兮侧过头看向从半空中砸下来的硬塑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二姐。铉兮当时能做的就是把小栩然拉开两步，但是小栩然已经愣在原地，实在拉不动。剩下可能发生的就是突然发生奇迹，半空中的塑胶改变下落的方向。 铉兮就是在心里这样默念的… 明耀还是冲向了塑胶，但奇迹的是，在没有接触到的情况下，硬塑胶改变了下落的方向。 台下的人看到的是明耀推开了硬塑胶，明耀自己却很清楚，自己还差一点才碰到硬塑胶。 铉兮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意念能够控制物体。 这一场有惊无险的开园庆典结束了。 明耀很气愤，但毕竟这是一场关爱或者说商业造成的意外，而且也没有发生严重的事情，因此没有过多地亲自追究，而集团内部自然有一套完整的善后与清理程序。还有一个念头闪过明耀的心里，就是硬塑胶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方向，奇迹是怎么发生的？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只是怎么也想不通罢了。 铉兮也是迷惑不解，自己的听力目力超越常人，经常能够不经意地听到看到特别的东西，在嘈杂人群中嗡嗡嗡地分辨出特殊的声源，在复杂环境中聚焦到特殊的点位。这两项能力自己是知道的。 但是其他的还有待证实，特别是今天这个情急之中是否是否正如自己所想，真实地发生了根据自己的心意移动物体呢？ 铉兮立刻想到了要做试验。 铉兮将自己关在超级广阔的房间内。从大大小小的物体，再到不同的距离，不同的场景，铉兮都做过一遍试验了。先对一张纸片，这个应该是最轻的东西，如果能够用意念控制物体，这个应该最容易。试了五次，都没成功。铉兮着急了，集中精力决定试验第六次，纸片随着意念轻轻地飘动了，居然成功了。 哇喔，居然成功了，铉兮突然想大叫起来。 接下来又试验了铅笔，笔筒，手机，玩具…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对自己来说，在情急之下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终于有了初步的结果，也就是自己的意念对某些东西有用，那么这个摸不到又看不透的东西还能干什么呢？ 能感知别人的想法吗？能传递思绪和念头吗？ 铉兮决定试一试！ 急急忙忙中去找到二姐，小栩然还在后怕之中，不过对于一个也就只有八岁的小姑娘来说，也没什么很多的感想，很快就能把哪怕是刚才才发生的恐惧遗忘掉。 小栩然以为三岁的弟弟是来安慰自己的，因为从下午到晚上过来安慰过自己的人已经很多了。表示的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是你姐姐，不是你妹妹，所以安慰的话你还是别说了，有点乱，还太不自然。” 栩然看弟弟没说话，又以为弟弟的目的其实是恶作剧，而不是安慰自己。 栩然说道：“话说为什么本来应该砸向我的东西突然改变了方向，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爸爸根本就没有碰到，而且你的角度应该也看的很清楚。” 铉兮没有忘记自己过来找栩然的目的。突破姐姐语言上的干扰，集中注意力，微微眯了眯眼睛，将自己的意念集中起来，他感受到了。 “你好像不是很在乎今天下午的惊险一幕，你这会儿更在意明天一早怎么能够过关，因为你明天上午必须通过那个英国皇室怪阿姨的礼仪考核，哈哈哈哈…”铉兮哈哈大笑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其实不仅是判断，而是自己通过意念感受到的东西。说完这些，铉兮也没有管惊愕的二姐，转身就走了。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栩然想追出来问这个一向奇怪的弟弟，不过在阴沉的笑声中弟弟已经走远了。 第六章 被意念侵入 毕竟还是小孩子，突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好玩的东西，铉兮兴奋不已。 家里不能随便轻易玩这个，铉兮决定出门去试试。 去哪里呢？哪里人多又好玩，不用过多思考和犹豫，一定是爸爸公司的集团总部。 明耀已经好多次想带铉兮去集团总部看看，只不过一个三岁的孩子根本就对商业运作不感兴趣，这次却奇怪了，居然主动提出要随自己去看看，这之间不管有什么小把戏，明耀都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明耀带着铉兮，乘坐那辆加长的劳斯莱斯专车到达了集团的总部，位于沪江市内环最大绿地边上的高楼。出于爱子之心，明耀又把注意事项叮嘱了一遍。比如最好戴上准备好的帽子，走在保镖们的中间，避免被拍摄到正面，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等等；还比如到了公司总部以后不能随便乱跑，进入最核心区域以后才可以自由行动等等。 父亲进入总部办公室的通道有两条，一条是正式通道，从大楼的大厅进入，另一条是从地下室乘坐专业电梯进入，相对比较隐蔽。铉兮跟随父亲从地下电梯进入，一路表现比较随意。当然随意也只是外在表现，内心还是相当激动的，可以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特异功能”。一想到说不定还能够帮助父亲找到一个“商业间谍”，嘴角便微微露出了笑容。 来到最核心的58层，铉兮发现这一层楼的人其实比较少，而且大家都很专业，只是向父子俩行注目礼罢了，没有比较随意的人，随意起哄，或者是随声拍马屁。 集团所谓核心的很多人对铉兮而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也难怪，自己经常能够在家里见到的都是核心中的核心。 父亲把自己安顿在一间紧邻的会客室，自己就去处理一堆事情了。 铉兮答应父亲的要求是在核心区域可以随意行动，但是不能走出核心区域。只是这样一来，对铉兮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里实在人太少。而且铉兮也发现，自己用意念感知的环境和条件还是比较受限制的。 会客室布置的非常聚焦，都是对公司的宣传，某某政客、领导对公司的访问与考察。茶几上有序摆放着几本杂志，都是对公司的宣传。铉兮随意扫视了一番，意识到这里就是一个透明的牢笼。 对于一个拥有远远超出自己年龄心智，而且好奇心十足，另外还带有“特殊使命”的小朋友来说，这里简直太无聊了。 “借机溜出去！”铉兮心底闪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铉兮走出会客室，随意地走动，来到窗前看看外面的风景，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外朝里间的人笑笑，发现没有人特别注意自己，真是一个好机会。 铉兮看准厕所的方向走去，先去上了一个厕所，发现厕所居然和家里的一模一样，心想真不知道是家里模仿公司，还是公司模仿家里。 一路上早就瞄准了安全门，看四周没有人，摄像头也只是瞄准进来的一侧，闪身从摄像头的盲区溜了出去。 安全楼梯并不狭窄，反而明亮又宽敞。反常人的思维而行，先上了三层楼，再用同样的方式进入这一楼层，应该是61层，找到电梯，看看电梯上的区域指示牌。 扫视一眼，25-28层是公共销售部，这里应该是最繁忙，也就是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就去这里。铉兮闪身进入电梯，按动27层的电梯按钮。 叮，27层来到。 电梯门口的位置指示牌显示，这一层又分为三个区域，分属于三个独立部门，咖啡间的位置比较显眼。 “也许是某个销售人员应急时带来的小孩…”铉兮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并朝着咖啡间而去。 铉兮当然不是要去喝咖啡，他只是记忆中父亲一直夸奖公司的咖啡间是一个产生超级想法的地方，一个融汇与交叉的地方，那里能够碰撞出最多的火花，进行最充分的交流。在铉兮看来，这样的地方只有一个特点，就是“乱且人杂”。 这件咖啡间真的很大，比一般的办公室还大很多，不过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隔间，却没有完全隔离。铉兮装成贪吃的小孩，来到咖啡间以后，就近取了一些点心以后，来到角落里，装模作样地吃起来。 铉兮注意听周围人的交谈，自己能够轻易听到房间里面每个角落人的谈话。选定西南角靠窗的一男一女的谈话内容，两人谈论的是一个与地产有关的广告，意念告诉铉兮，男的很投入，女的心里想的是自己生病的孩子，所以不时地走神。再选定隔着不远的三个男人的谈话，谈论的是昨天开园的主题乐园，内容还是围绕公司的业务，用意念探查，其中一个高个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去游玩，一个中年男子心里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故但是故意装作不知，还有一个忘情地投入谈话，心里没有一丝杂念。 换个方位，注意力来到西北角，这里聚了四个人。四个人谈论的是如何提高销售的针对性，谈论的很热烈，各抒己见。用意念探查，其中唯一一个年轻女子心里喜欢站在她斜对面的男孩子，所以此刻心里想的是“对方注意到自己了吗？”；旁边的一个男生，不怎么发言，心里的想法却反而最多，一时批评这个观念为无用论，一时又讽刺那个看法太幼稚不实用；最年长的男子应该是这一群人的领导，心里正在考核三个年轻人，貌似对三个人都不是很满意；最后一个被女子喜欢的男子正在侃侃而谈，等等，他的心里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他正在想着“这个女孩子注意到我了吗”… 真好玩！一是玩性正起，铉兮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情。 铉兮走到公告板的地方，随手拿起一张便利贴，歪歪扭扭地写下“他也喜欢你”。眼看四个人谈话结束，四个人各怀目的地走开。铉兮走向有心事的年轻女子，把纸条递给她，转身而去，留下满面羞红的对方。 铉兮开心地离开，决定转移下一个阵地。 “谁？山外山还是天外天？”一个意念突如其来地直刺入自己的大脑，铉兮不自觉地略一停顿，马上恢复正常保持速度向前行去。 怀揣着这个被侵入的念头，铉兮不敢作任何停留，赶紧原路返回。 第七章 海外海的对话 瀛州，传说中的海外三座仙山之一。 这里一片白色，人、物、景、色皆白，只有一处金色，乃是宫殿。 金殿内，一行人巡逻期间，执武器，面严肃，着白衣，梳白发。 其间最深处，有一巍峨大厅，一人高坐其上，可俯瞰四处，其人面容为中年男子，仙风鹤骨，面白微须，是为海外海的“灵主”。 灵主抱元归膝，闭目养神，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双目睁开，精光四射。 只听门外响起一声“启禀灵主，风柔有要事求见。” 门外守卫也没有听到答复声，但一个意念穿透大脑，“让她进来”。 “风柔”推门进来，守卫重新关好厅门，风柔朝中年男子举手行礼，双手呈波浪状。 “启禀灵主，风柔求见。属下前期谋划与部署有误，今日在明耀集团无意中发现一个也有意念之人。”风柔禀报道。 灵主没有直接吭声，一边思索，却有重新闭上了眼睛，显得毫不在意。 “对方力量如何？”灵主问道。 “力量还属于念力阶段，比较弱，应属于初级。”风柔答道。 “那就不是山外山的人，有没有可能对方刻意隐藏实力？”灵主问道。 “应该不是山外山的人。属下与山外山的人打交道时，感觉到其力量中正至大，磅礴沉稳，很容易辨识。今天碰到之人，应该绝无可能是山外山之人，属下有两点判断，一是对方还没有对力量做到收发自如，二是对方居然用念力去探查普通人类，应该出于好奇或者试探，所以属下据此判断对方是不纯熟或者不会运用。而且属下并没有示之以弱，还监控了一段时间，为了继续隐瞒真实身份，才没有冒险进一步追查。”风柔答道。 “海外海的人出现在了陆地上，天外天的人也出现在了陆地上，双方还在同一个方位同一个地域。山外山的一帮老头子居然不管不问，背后一定有隐情。那么是这三方谁出了问题？还是这三方都有自己的阴谋？天外天的人既然出现在了明耀集团，就更加证实了我们之前的判断。”灵主说道。 “灵主英明！正如属下判断，明耀集团如日中天、富可敌国，但这些都是突如其来，不是山外山的人，这其中自然是天外天在捣鬼。只是属下不敢太往明耀集团的高层靠近，只怕提前暴露，目前查找和了解的还很有限。”风柔说道。 “天外天也布置了人手，那就不能怪我们海外海不讲规矩了。目前的状况是没有明显的证据证实明耀集团与天外天有关？”灵主进一步追问道。 “之前的判断有两点，一是明耀集团崛起的速度太过惊人，非人力所能创造；二是明耀集团对外标榜大部分的金钱都用于做慈善，但金钱的具体来源去向却非常可疑。现在又增加了一点，也就是明耀集团确实有天外天派来的人。这三点加在一起就基本可以证实明耀集团与天外天有来往无疑。”风柔答道。 “明耀集团的首脑自然是明耀的家人。明耀的家人里面可能有天外天的人吗？”灵主问道。 “应该没有。一年前，属下跟随集团的一个中层以处理紧急事务为理由进入过明耀山庄，探查过山庄里面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人有念力存在。这一年来，属下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明耀集团有天外天的人存在。也就是说家里没有但是公司却有，换句话说没有直接的关系，也一定有间接的关系，但这之间是不是意外或者巧合，属下不敢肯定。”风柔答道。 “哈哈哈哈哈，山外山不主持正义，我海外海义不容辞。你对明耀集团的攻击计划筹备的如何了？”灵主问道。 “属下之前的部署是双管齐下。但出了今天的事情以后，属下是回来请罪的，双管齐下可能存在风险。一个有念力之人很可能判断出哪怕一点危险和预兆，很容易得到预警。因此打算进一步改进，筹备更加严密的攻击计划。请灵主责罚！”风柔答道。 “哈哈哈哈哈，到目前为止，你不但做的都没错，反而还做的很好！风柔，我海外海对人才从来都是不拘一格，能者居之是惯例。我也是从底层做起的，上一任灵主力排众议扶我上位，我是感激不尽，此生也将鞠躬尽瘁，为海外海开疆辟土。你也应该明白，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机会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灵主笑着说道。 风柔显得十分激动，颤抖着半跪于地，双手呈现波浪状说道：“属下自当追随灵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起来吧！鞠躬尽瘁可以，死而后已却也未必。对付明耀集团的任务你只需单线向我汇报，其他人不用理会。我对你很放心，你只需要放手而为即可。但是有一点，我们灵隐者有的是时间，不是愚蠢的人类可以比的，所以谋定而后动，步步为营更加重要。”灵主说道。 “属下明白。”风柔答道。 “你去吧，当断则断，不用事事回禀。”灵主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 风柔行礼后退出了大厅。 对于一个已经活了两百多岁的灵隐者，风柔自然能够理解灵主话里的话。 灵隐者分居三个独立的区域，天外天自然在天上，海外海在海中，山外山则居于大陆。三者互相倚靠又互相钳制，历来不允许出现的他方区域。山外山以防御为主，山外山的人全是活了几千岁的老头子老太太，而天外天与海外海却是繁衍不断。最近几百年以来，海外海开始走向陆地，天外天也是不甘寂寞，但不管怎样，一向坚持主持正义的山外山却从此沉默了。天下三分，无非为了稳固与长远，但只要有一方打破，必然引起其他两方的连锁反应。 风柔只是默默地思索一遍，就不再过多去追究，因为她非常清楚，山外山不动则已，如要真要追究起责任来，灵主是保护不了自己也不会保护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一切都是为了海外海的将来。 可以借助外力，但是只能靠自己。 第八章 危险到来 铉兮基本上是逃回58层核心区域的。 之前的感觉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被一个冷冷的穿透性极强的意念所笼罩，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尽管心潮澎拜，铉兮还是尽量作出冷静的样子，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毫不在意地找父亲去了。 父亲太忙了，根本不知道中间铉兮曾经离开过。 没等铉兮开口，明耀就以为儿子是太无聊了，自己又走不开，便让专人把铉兮送回明耀山庄。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卸下了不得不罩在外面的那一层伪装，铉兮既紧张又兴奋，开始陷入深深地沉思当中。 首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这个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超能力，而且又要比自己强大的多。换成是自己，一定是好奇心作祟，不管如何都要去一探究竟。 然而这个比自己强大的人却生生忍住了，那么这个人是不想揭穿我，不敢揭穿我，还是不愿意揭穿我？ 不想揭穿我，但是这个人又传递了意念给我；想揭穿我，但是又没有直接做。如果是不想揭穿我，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这个原因让对方有所忌惮，或者有所顾虑。 不敢揭穿我，这个不可能，对方的意念比我强大的多，在强者面前，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愿揭穿我，这个是否也不可能，毕竟对方最终还是用意念传递了一句话。 这个人发现了我，却完全可以不传递意念给我，如此一来，对方在明，我在暗，岂不是对方更占优势和主动？他为什么要向往传递那一句话，“天外天”是什么组织？对方是“天外天”的人还是“天外天”的敌人？对方发现了我，却故意打草惊蛇，要么是示之以强，要么是想摸我的底？ 对方如此的能力不会简单地为了养家糊口或者兴趣爱好而隐藏在集团总部，所以一定有其特殊的目的。如果是好意，就不会躲躲藏藏；如果是坏意，对方的目标又是什么呢？搞垮明耀集团？这个很难。窃取机密，这个太简单，用意念感知即可，什么样的秘密获取不到？所以不可能。报复或者跟踪某人？不可能，这个人应该是每天都会固定地出现在某几个地方，而不是简单的匆匆过客。 自己该怎么办？首先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只能离开的远远的。但是又不能坐以待毙，万一对方的目标是家人呢？所以，先要知道“天外天”是什么以及和“天外天”有关的东西有哪些，然后还要找适当途径适当方式提醒父亲。 相比而言，找出“天外天”是什么更为重要。 获取外部信息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网络，但是网络这么发达，查询信息根本藏无可藏。 铉兮偷偷离开家里，来到几个街区以外，找到一家二手电脑商。商家虽然觉得很奇怪，一个带着帽子的小屁孩居然也有钱买二手电脑，但是小孩却回答说为了打游戏而且要躲避自己的父母玩儿。二手商家最终还是卖了一台破的二手电脑给这个小孩。 铉兮有足够多的钱可以随便买新的电脑，但是二手电脑的痕迹更多，查到自己的可能性就更小。拿着二手平板电脑，来到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附近，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没有监控的地方，开始蹭网查询起来。 还是抑制不住激动和好奇，铉兮直接键入“天外天”查询起来。全是旅店、餐馆和小说的名字，浏览了半天，一无所获。这应该在意料之中，如果这么轻易就查到自己想要的内容，那就不再是秘密了。 换一种思路，对方会的，我也会的，而且是奇怪的东西，对了，就用“意念”。铉兮再次键入“意念控制”。全是骗子，要么是教授别人如何进行意念控制，要么是人工类脑智能。看来还没有真正的人为的意念控制。 铉兮随后又尝试了天外有天、天外之天、天外之人、人外有人、意念穿透、意念控物、超能力等等诸多关键词，依然一无所获。这样一来，本来是兴致满满的，心中无限憧憬的，现在心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于是思来想去又开始有点垂头丧气了。 越难的事情越有斗志，这一点任何人都应该如此。铉兮这样提醒自己。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有错误？还是自己疏忽了什么细节？细节、细节、错误、错误…对了，连我所拥有的超能力都不能告知外人，这个人比我强大的多，这些事情也要怪异的多，所以我一开始的思路就是不对的。在互联网上这种地方绝对不可能查询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铉兮开始转变思路。 想到这里，想到这些，铉兮一下子就释然了，没有轻松的事情，自然会有更加欢乐的过程。 铉兮掩盖起来自己的失望和挣扎，收起自己的东西，找到一条小河，看周围没有任何人，就将刚才购买的二手电脑随手扔进了小河。 铉兮一路思考着走回自己家里。如此隐秘又复杂，而且不能被科学解释，也不可能被大众熟知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又非常随便地呈现在大众面前。就是政府也不可能让这些东西随意出现，要么拿去做研究了，要么为了不引起大众的恐慌而不允许随意传播。 还有什么途径呢？能够传播的，还有书籍，还有人们的口口相传。查找古老的，不在网上传播的书籍是其中一条途径。还有其他辅助的途径吗？还有一条就是查找奇闻怪事，从奇闻怪事后面寻找线索。 既然决定了。铉兮立即开始行动，先找各类书籍。 但像今天这样的独自行动毕竟不妥，很容易让父母担忧，甚至到后面来既不安全，也容易说不清楚。既然这样，可以侧面地告诉家人自己喜欢学习一些古典的知识。 铉兮去找到母亲，想咨询明耀集团是不是拥有图书馆或者藏书之类的下属公司。 珮灵被一个三岁小孩的学习热情或者是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弄得莫名之妙，不过爱子之心战胜了一切好奇心。 铉兮学习东西太快了，所以不像三个姐姐一样被限定和安排学习固定的东西，因此有更多的自主权。 珮灵从集团总裁办公室事务秘书那里获知了明耀集团所有投资或者拥有的图书馆或者藏书室的目录和地址，并告知了铉兮。 铉兮还被关心明耀山庄是否有藏书室，得到的是否定的答复。 新一轮的秘密探查开始了。 第九章 古老图书馆背后的秘密 一个没有人陪伴的三四岁小孩挤在进入图书馆的人群中。 图书馆这类公共场合通常会限制小孩随意跑动和打闹。这个随人群挤进来的小孩却恰恰相反，他并不起眼，而且还戴了一顶帽子，故意地把自己的脸的大部分遮盖了起来；他也不往人群里面钻，反而是慢条斯理地走动。 这是一家公立图书馆，她把书籍的新旧程度和受欢迎程度依次从底楼往上排列。也就是最受欢迎的新书，近期的畅销书籍都在底层，方便人们随手可取，也方便人们随意购买。从第二层算起，不那么畅销的，或者翻看很少的，或者知识面比较狭窄的，甚至是属于古籍一类的书都逐渐往上收藏。 人群渐渐散开了，大部分人留在了第一层，少量的人开始往更高的楼层走去。 小男孩年龄虽小，脚步却快，他分开众人，见缝插针，很快走在了最前面。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应该不是第一次前来，而走过的路线正是逐渐往最高层而去的。 这家图书馆最高层摆放的，或者说收藏的是古籍，很多都是孤本，对这些书籍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了。原因很简单，这些书籍的可读性不强，更多的是被查阅，针对某些特定知识的查阅。 小男孩来到最高的第十一层，这里人烟稀少，多是古稀耄耋之年的老人，但服务人员却不少，估计是由于这些书籍都比较珍贵的原因吧。 查看或者翻阅书籍必须首先获得许可，并且基本都只能查阅对应的影印版，只不过这些影印版是绝不上网的，只能到现场来查询。现在科技如此发达，搜索相对简单，但也只限于搜索书名。但这些藏书的名字都很古怪，而且书名和内容不一定有多大的对应性。但要进一步搜索特定内容还是比较难的，甚至绝大部分基本不可能。 这个小男孩自然就是铉兮，大半年来，他走遍了沪江市的好几个大型公立图书馆和中小型的私人图书收藏馆，但基本一无所获。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家图书馆了。根据前两次检索书名的结果，铉兮已经圈定了一个大致的进一步查找范围。其中有些书籍是只需要扫视目录的，有些书籍是需要进一步阅读查找内容的，也有少部分书籍要细细查找比对的。 铉兮基本是一目十行，小脑袋高速运转，双眼目不暇接。 快两个小时过去了，铉兮已经粗中有细地查阅了近五十本书，依然一无所获。 书中有的内容基本都是奇闻怪事录，或者聊斋志异小说，基本道听途书的多，经过考证的基本很少。即使这些道听途书的资料，与铉兮要查找的东西相差也是甚远。 再一次一无所获，铉兮表现的有点气馁了。 这些古籍千篇一律，可供互相借鉴的史料资料实在太少，这很不正常。 等等，不正常，很不正常，什么才是正常，怎么样才很不正常，铉兮把这几个字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好几遍。 中华文明几千年来，一定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隐蔽的东西。但几千年下来，越是想隐瞒，越是欲盖弥彰，往往适得其反。而且最关键的即使是有心人想隐瞒事实，也不可能隐瞒的如此一干二净；既然隐瞒的如此一干二净，必然背后隐藏着秘密。 这种不正常有多种表现：一是验证过的史料很少，正史中的东西，野史很少有其他说法，这就很不正常，难道野史和正史都是一样的，如果都是一样的，哪里还有什么正史和野史的区别；二是现存的古籍等资料也不少，但是这些古籍资料都到哪里去了？ 这些不正常的表现后面隐藏着一个推手。 这个推手是谁？ 已经查询过的这几家图书馆有公立的也有私立的。公立图书馆是包罗万象地藏书的，什么书都希望囊括，恨不得越多越好。私立图书馆由于资金有限，各有侧重，比如有的偏重收藏文史材料，有的偏向收藏家谱资料。 这几家中间既有公立的也有私立的，私立图书馆都是明耀集团子公司所有的，公立图书馆一般是政府所有，但是是否有可能民间资金介入呢？如果民间资金介入，这背后就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铉兮决定放弃继续在图书馆实地查阅的不明智举动，这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收获。 但铉兮并没有完全放弃，他决定调查几家主要的公立图书馆的背景，特别是这些表面背后的资金来源。因为他或多或少地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有可能与自己有点关系。 与这几家公立图书馆有往来或者得到支持一定有迹可循，只不过比较隐秘。 可能有几种表现，第一种是挂名理事长或者副理事长，占据一定的社会地位；第二种是通过同一家或者两家公司集中销售或者进货，而这种销售或者进货往往并不涉及资金往来；第三种是向这几家公立图书馆同时捐赠书籍，而这些捐赠的书籍通常都有指定的用途。 到现在这个时候，铉兮只能默默地追查了。 铉兮通过互联网比对了全国比较大的五家公立图书馆的各类信息。找出来一大堆的兼职理事长、兼职副馆长、荣誉馆长，再从其中去比对，果然找到了三个频繁出现的人。再通过黑客技术查找这几家公立图书馆的图书捐赠情况与进出货物情况，发现这里面有三家公司频繁出现。这三家频繁出现的私有公司居然注册在同一栋大楼里面，这三个频繁出现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三家公司的所有人呢？ 铉兮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和好奇，他认为自己快接近真相了。既然三家公司在一起，那么就去三家公司所在的那一栋楼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三家公司的牌子居然并列挂在一起，也就是这三家公司就是一家公司。 要查这三家公司的所有人有点麻烦了。但是铉兮已经猜到了什么，他不准备再躲躲藏藏，甚至希望通过查询这三家公司的所有人的方式，向对方传递一个信号。于是，铉兮直接让家里的生活秘书向明耀集团有关事务部查询了三家公司的归属关系以及三家公司的所有人。铉兮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以及父亲明耀想和自己谈一谈的邀请。 果不其然，这不正常的事件后面的操纵者就是明耀集团，也就是这与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干系。 第十章 三十年以来的秘密 已经毫无疑问了，铉兮向父亲传递了一个信号，明耀也按耐不住主动开始了一场“父子谈话”。 “铉兮，你马上就要四岁了。你需要什么礼物？爸爸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更不用自己主动去索取，到最后基本都可以按需获得。但爸爸还是想问问你这个四岁的小朋友想要什么？”明耀从生日入手开始谈话，很是巧妙。 “爸爸，我虽然只有四岁，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一般的小孩一样看待。”铉兮抬起头，眨眼说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爸爸必须承认这一点，从一生下来，你就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你太聪明太成熟，根本不是你这个年龄孩子应该有的智商。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坦诚一点。”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但又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最好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场谈话。这样吧，我们也不用互相试探了，我知道的猜测的，我先说。您看呢？”铉兮倒是很干脆，直接地说道。 明耀点了点头，觉得这种互相不试探的方式挺好，也就默认了。 “我偶然知道了‘天外天’的存在，于是开始到处去查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猜测这是一个古来的秘密组织，于是查阅了很多古籍，只不过一无所获。于是我发现这很不正常，中华几千年的文明不可能把这些秘密隐藏的如此彻底，总会漏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目前却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我猜测这都是人为的原因，只有人为的才可能如此彻底。后面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了，我查到了几家很大的公立与私立图书馆，发现这几家图书馆背后都有明耀集团的影子。所以，我猜测这一切应该是您知道的，甚至是您操纵的，也就是您知道这其中的一些秘密。”铉兮竹筒倒豆子一般侃侃而谈道。 明耀没有即刻回答，思考了一阵子才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天外天’的，是什么促使你去查它？” 铉兮隐瞒了最关键的东西，但仍然逃不过老奸巨猾的父亲。 “好吧！我在公司的集团总部被人灌输了一个意念，突如其来，直刺而入的那种，也就是我被威胁了。对方认为我是‘天外天’的人。”铉兮坦诚地回答道。 “对方为什么向你灌输一个意念而不是别人，集团总部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你还在隐瞒我。”明耀继续追问道。 “好吧！我怎么觉得我在您这里是一个透明人。”铉兮气馁地说道。 “你不是一个透明人，只不过你正在和世界上最狡猾的一类人打交道，你的阅历和经验太粗浅。当然，爸爸也不是刻意打击你，你已经远远超过了你的同龄人。”明耀说道。 “我发现我能够用自己的意念感知别人的想法和念头。有一次我随你到集团总部，也就是那一次，我在放出意念感知他人时，被别人感知和探查到了。”铉兮说道。 “这样的话，这个人确实是我们的敌人。”明耀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明耀破天荒地抽出了一支烟，想点燃它，又忽然感觉到了儿子就在身边，硬生生地放回去了。 “爸爸，您是天外天的人？还是我们和天外天有密切关系？”铉兮问道。 最终没有抽烟，但明耀按响了铃铛，家里的佣人敲门进来问需求。 “给我一杯咖啡，给少爷一杯果汁。”明耀说完，挥手让佣人离开了。 很快，咖啡和果汁送上来了。 铉兮看父亲喝了一口咖啡，仿佛陶醉其中，正在品味一般。 铉兮正在渴望着答案，对果汁其实不感兴趣，但见父亲喝了咖啡，也顺势喝了一口果汁，静待下文。 “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天外天’的人，但是我在为‘天外天’做事。”明耀说道。 “你在为‘天外天’做事，却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他们的人？这听起来很荒谬。”铉兮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今天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家庭、财富，甚至是健康，还有朋友都不是我自己的。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这些财产却并不是我自己的。”明耀说道。 看父亲意犹未尽的样子，铉兮也没有插话，静静地等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这些秘密对我来说也是秘密，我和你一样好奇，只不过我承载了太多家庭与亲人，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舍弃他们，因此更没有勇气去对抗和查找背后的秘密。”明耀继续说道。 “父亲，您一定做过查找这些秘密的事情，我了解您的性格。”铉兮迷惑不解地问道。 “我从来没有做过。‘天外天’远远不是你所臆想的那样，反而是比你所猜测的要复杂的多，厉害的多，远远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你明白吗？”明耀说道。 “我现在还不明白，所以我想从你这里搞明白。”铉兮紧跟着追问道。 “儿子，你眼睛能够看到的这一切要么是虚假的，要么是繁荣背后的不稳定。你只看到明耀集团有几十家子公司，又有几百家孙公司，甚至有更多的四级五级公司。我们的集团控制了太多的经济项目，分属在不同的领域，甚至不同的国家。但是这些并不代表强大，而真正的强大可以让这一切顷刻之间烟消云散。那么你想过没有，这一切一时之间都没有了，我们的家庭该怎么办？你的妈妈和三个姐姐又该怎么办？”明耀很坦诚地说道。 铉兮感受到了挫折，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掏空了秘密，而一切摊牌以后，自己反而成了更加一无所知的那个人。这到底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未知的领域，自己如何才能了解更多。实际上自己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有那么一点好奇，再加上那么一点对家人的保护。只有知道了对方的目的，才可能做到像父亲所说的那样保护自己的家人。 “父亲，您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集团总部？难道对方是想隐藏自己，或者说对方是想帮助我们？您比我更清楚，这都不可能，我们面临很大的危机。而这一切，只有您了解，只有您能够化解。您认为呢？”铉兮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耀更加迷茫了，脸上的神情几番挣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讲一个三十年前的故事给你听。” 第十一章 走投无路的选择 之路，因为还有一个月自己就将踏入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一家公认的国内顶尖大学。 被称为天之骄子可不是自己封的，少年身边的亲戚、朋友和同学都这样认为。少年是一名家境优越、家庭和睦、成绩优异、长相俊美的高中生，是身边男生羡慕的对象，也是身边女孩子倾慕的人物。 然而福祸相依相生，万事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一家人外出旅游回家的路上，本来是心情舒畅，全家人欢声笑语。 意外发生了，一场车祸瞬间夺走了父亲和哥哥的生命，少年和母亲当场昏迷。 少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父亲和哥哥已经不在了，目前依然还在昏迷当中。父亲和哥哥的后事已经由父亲公司的下属帮忙处理了。 除了直接的噩耗以外，坏事厄运接踵而至。 父亲公司的股价急剧下跌，董事会重新任命了新的董事长，父亲名下的股份成为了负资产。一家人变得一无所有，仅有的房产必须变卖来偿还债务并支付母亲住院的开销。 一夜之间少年从天子骄子的贵公子变得一无所有。 母亲成为少年最后的依靠，已经谈不上天之骄子的辉煌前途，只希望自己和母亲活下去，最好母亲能够快点醒过来。 少年已经无暇再去追究这场车祸是不是一场预谋，伴随而至的财产变更是不是阴谋，少年必须活下去，只有先活下去，才可能开始其他的追求。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少年不得不放弃了到大学去报到成为一名学生的可能性。依然要生活下去，却没有救济自己，也不愿意轻易获取别人的施舍，少年太年轻而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他只能干最脏最累的活。 每天都是疲惫不堪，拖着年少瘦弱的身体回到母亲的病房，母亲微弱的生命体征成为了少年最后的希望。没有了住宿的地方，医院可怜少年，让少年以陪护的名义，在晚间住在母亲病房里。 整整持续了一年，母亲依然没有醒来，然而少年的身心已然不堪折磨，少年甚至想到了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在最困难的时候，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在少年下工回家的路上，对少年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希望。” 这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多少次泛起在心底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以后，少年已经变得不再相信世道人生了。因此，少年只是将信将疑。 那个陌生人说道：“你是一个特殊的人，愿意承担一项特殊的使命吗？” 少年还是有点犹豫。但对方明显不是简单的施以援手，而是想交换什么。既然是交换，就有谈判的可能性。少年没有多想，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了。经过激励的挣扎，少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我有什么样的特殊？我要承担什么样的使命？我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希望？”少年急忙问道，一连串的问题。 “不是因为你没有希望才让你承担使命，而是你特殊才让你承担使命。你要搞清楚这一点。”陌生人说道。 少年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先说你能得到什么希望吧。你可以救醒你的妈妈，你可以知道车祸的真相，你可以让祸害你们的恶人得到应用的报应，你可以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陌生人说完就停住不说了，他认为这对少年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诱惑了。 尽管这几点是少年心中重复了无数次的希望，但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觉得很奇怪，根本不敢相信。 “你们有这样的力量吗？”少年追问道。 “我们让你有这样的能力。希望其实掌握在你自己手中。”陌生人说道。 “我要做什么？”少年问道。 “做我们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执行我们不方便执行的事务，当然我们会给你足够的资源。”陌生人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救醒我的母亲？”少年问道。 “这个问题和你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一致的。你从小到大都能听到很多不同的声音，这些声音来自你的周围，你无法选择，而且曾经迷惑忙，但是你又不能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你身边的人，所以你是一个特殊的人。”陌生人说道。 陌生人说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原来少年从小就可以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但是少年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人。单凭这一点，少年稍微相信了一点陌生人的话。 少年被传授了一种方法，可以将自己的特殊之处逆向使用，也就是让自己能够听到的特殊声音反向传递出去。当然传递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而通常母亲对儿子的呼唤是最及时响应的。立竿见影，甚至一些媒体都报道了这一个新闻，一名沉睡了一年多的中年女子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这一切居然超出了医生的控制与期望。记者们、医生们把这一切归结为爱的力量。 少年在如愿以偿地救醒自己的母亲以后，还得到了一笔数量可观的资助。这一笔资助可以让少年偿还债务并获得出国深造的机会。当然，出国深造是瞒着别人进行的，外人知道的只是这一对母子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而已。 五年以后，少年携母亲再次回到沪江市，可以说是荣归故里，但少年和母亲都低调异常。少年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主要业务是金融投资，而少年其中的一笔金融投资居然投向了父亲生前的公司。 父亲生前的公司很快被收购，其中的几名高管因为非法牟利罪、行贿罪、挪用资金罪被判刑，而其中的两人直接自杀了。 少年报了仇，夺回了原本属于父亲的公司，并且将公司改名为明耀集团。 从那以后，明耀集团业务越来越广，但有些业务实在让人看不懂，比如收购古籍、捐赠古籍、收藏古籍等。 第十二章 真正的使命 铉兮听完这个故事，大致明白了，随即又陷入了更多的猜测与沉思当中。 铉兮已经知道父亲明耀毫无疑问就是天外天确定的代言人，而且明耀集团在父亲的操纵下执行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任务，但是这些任务又毫无征兆和联系，完成这些任务也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 但以父亲明耀的精明，即使这些不明不白的任务零零散散，他也一定能够或多或少地察觉到这些任务背后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关系到家庭、财产和家人、未来，父亲不一定会有更多的举动。 这次不一样了，这个传输意念给铉兮的人一定不是天外天的人，因为他/她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但指向天外天，很显然对方是关注天外天，也就是说对方很大可能就是天外天的敌人。 对方是天外天的敌人，而父亲不是天外天的人，只能算作是天外天在人世间的代言人。这样的代言人不会多，但也不一定只有一个。 铉兮相信自己不用明言，父亲就已经明白了代言人与敌人之间的位置、瓜葛和关系。 管他呢，自己还是一个小孩，虽然是一个怪胎小孩，何必要管那么多呢，既然搞明白了这些，也算是解开了心中的谜团，至于更多的信息暂时是不可能获得了。铉兮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明耀讲完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故事，但父子间的谈话却并没有结束。 明耀的沉默又引起了铉兮的好奇。 “父亲，既然都说开了，我也就不深究了。相信能够让我知道的，不用我主动问，您也会告诉我。现在我很关心您的使命是什么？应该不是简单地收集古籍或者集聚庞大的财富那样简单吧？”铉兮嬉皮笑脸地问道。 既然说开了，明耀的神情也放松了很多，盘在额头上两道英俊的剑眉终于也舒展开了。 “我的使命一直在调整，或者对方一直在隐瞒真正的举动，所以这些年我也在猜测。之前我认为是财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而且可以随时使用的财富。但是后来我又发现不是这么简单，财富对天外天来说太简单了。后来我认为是地位，一个特殊的地位，以及有一天可能会用到特殊地位产生特殊的作用。但后来我又推翻了，特殊的作用也太简单了，天外天的力量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所以，自从有了你，我认为我的使命有可能是你。”明耀说道。 “是我？就因为我是一个怪胎？”铉兮反问道。 “不是因为你现在是一个怪胎，而是因为你未来的发展可能存在非常大的未知数，也就是说我甚至怀疑你可能与天外天的关系甚至比我更复杂。”明耀毫不分辨地说道，非常坦诚。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父子。不管怎么样，希望你提防那个敌人。”铉兮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父亲这样的想法确实存在极大的可能性，而且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 父子之间在貌似融洽的形势下结束了还算友好的谈话。 对明耀而言，下一步的目标是与天外天取得联系，以及尽快找出来敌人与敌人的目标。 对于铉兮而言，知道了这些，反而突然失去了目标和方向，不知道该干嘛了。 既然我是外人眼里的贵公子，那我就继续做好贵公子或者花花公子该做的事情吧，铉兮这样为自己确定了生活目标。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 铉兮已经十七岁了，这一年是公元2062年。 这些年风平浪静。这些风平浪静包括父亲从来没再和自己谈过天外天，父亲的明耀集团也是越做越大。让明耀自豪的是母亲珮灵还是被自己油嘴滑舌地说成那么漂亮那么年轻，母亲与三个姐姐都成为姐妹了。 当然这期间也有变化。大姐曼曼已经有了未婚夫，不知道啥时候可能结婚，但是对于未来的大姐夫老是想用一些玩具一类的东西来收买自己的做法嗤之以鼻，觉得太小儿科了，因此没有少在大姐面前说几句未来大姐夫的坏话。二姐栩然还是特立独行，不过被自己掌握了很多小秘密，经常被自己威胁，不得不帮助自己欺骗妈妈。三姐可茹已经不愿意再和自己那么亲近了，用三姐的说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那么幼稚了。 铉兮这么多年并不是一无所获，最大的收获就是积累了如侦探一般的丰富经验，用来如何避开狗仔队和一大帮花痴的女孩子，对于一个花样美男和多金富二代来说，这太不容易了，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动用自己的超能力。 还有一个收获就是对自己身体或者说是自己能力的认知。铉兮发现自己根本上就是一个超人，总结自己的超能力如下：意念控制物体，洞穿别人的心思，过目不忘，一学就会，睡觉极少，吃的很少，听力敏锐，视力超群，体力超群… 如此一来，铉兮越来越认同父亲曾经说过的自己可能就是那个使命的想法。 如果铉兮是明耀的使命，那么铉兮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那个隐藏在明耀集团的天外天的敌人这么多年一直沉寂异常，一旦爆发就将是带来不可抵挡的力量和举动。 铉兮偶尔也想再次前往父亲公司的集团总部一探究竟，或者可能再一次遇到那个人。但这样的想法和举动都被父亲制止了。父亲的说法很简单，就是这期间不要参加也不要关注公司，下一次你前往公司就是准备要让铉兮接手公司的事务了。而且多年以来，明耀对公司的控制也是炉火纯青，并且采取很多的举动都没有查找到那个可能的对手或者敌人到底是谁。因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不是敌人，要么这个敌人太厉害了。 但是再厉害的敌人也必须用人世间的手段来解决人世间的事务，因此明耀对此并不着急和害怕。 这样一来，铉兮没有了自己生活与奋斗的动力和方向，变得不知道该干嘛了？不管自己是不是父亲的使命，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