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游戏》 序章 序章 新的世纪已经展开了,但是并没有出现恐怖的大魔王或世界末日,不过,进入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才这几年而已。然而在某日、某时出现的神,他向人类告知的神谕,既跟「光明」无关,也不是「浑沌」,而是—— 「游戏开始吧!!」 对于那位自称为神的人,一开始并没有任何人认为他真的是神,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一样。对于只不过是在芸芸众生中偶然被神选中的人来说,根本就无法判断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什么呢?因为根本没有人曾经见过真正的神。 所以,遇到神的人,有些人不理会他所说的话,有些人甚至视他为异常者拿枪对准他。 虽然遭到人类如此的对待,神还是非常宽大为怀,因为他非常了解近来的人类,脑筋的确比较顽固不化。 「仔细看好了……」 说了这句话之后,神就轻轻挥了挥手。 他才刚挥完手,人们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影像。那个画面实在是太清晰了。 漂浮在浩瀚宇宙中的红色火星。在他们的眼中——或是神经的突触面上,那个星球炸开了。 瞬间大家先是一片沉默,之后陷入了恐慌。 火星毁灭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受到证实,神正等着人们意识到他是真的存在。 「能够再说一次神谕吗?」 当大家明确地认知到这个事实时,人们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但是,即使如此,神依然没有生气。 「好啊!不过在这之前,先把火星恢复原状吧。」 他随手一闪,刚刚大家才看到爆炸的星球又漂浮在宇宙中了。看来人们就算不把他当成神,而看成是其他存在的话,也还是只能乖乖顺从了。接着—— 「是不是已经想和我玩游戏了呢?」 看起来很活泼的神这么问。此时就人类的立场来说,根本没办法拒绝吧。 「玩游戏……玩什么游戏啊……?」 人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害怕地问他。 「这个游戏很简单,我呢……就躲在地球的某个地方,你们只要把我找出来就好了。」 说白一点,就是要玩「捉迷藏」。不过躲的范围也未免太大了吧,除了这一点之外。 「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没什么意义啊!我只是纯粹想要打发时间而已,毕竟光看电视对身体也不太好。」 「那如果找不到的话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啊,不过找到我的人会有奖赏哦。」 「奖赏?」 这句话让大家的脸上立刻有了兴奋的表情。毕竟这可是神所赐予的奖赏,会有很高的期待也是人之常情。 「我会把我的乐园送给他。」 「您的意思是指——天堂吗?」 「没错……就先让你们看看是什么样子吧?」 神带着微笑,用手指弹了一下。 接着,人们首次看到了天堂!那景象实在会让人们想要获得它。 「好了!那就开始游戏吧!时间就从现在开始,为期一年。」 说完之后,神就此消失无踪。 之前被神偶然选中的一些人,立刻展开了寻找神的行动。 但事实上,这个游戏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困难,毕竟寻找的范围实在太大了。 不过,这些人还是先从自己的身边开始找起!就算会被人们投以异样的眼光,他们还是大声地呼喊着神。 要是能知道神长得是什么样子,可以得知他的外表等线索的话,还可能好办一点。可是,看过神的人之中却没有任何人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就算有人勉强还记得那么一点点,那也不过是模模糊糊的片段印象而已。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这些人或许是累了吧,于是有人做出结论,认为当初看到的可能只是幻影,人类通常是没什么耐性的。 于是,神又再度现身了。 「我想范围实在是太大了,那我把范围缩小一点,就限定在亚洲吧……还有,你们仰望天空是没什么意义的,在这段游戏期间里,我就不变身,用跟人类一样的形体待在地球上吧。」 神退让了一步,游戏得以继续玩下去,但是,这些人还是一样找不到他。 不过,这件神之游戏的事情倒是在人类之间陆续被传了开来。于是,越来越多人开始加入这个寻找神的游戏,状况变得对神非常不利。 但尽管如此,人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嗯,或许是我说明的不够清楚,你们真的了解『寻找』我这件事的意思吗?」 第三次,神似乎有点烦躁了。 「寻找、探索……那之后又该如何呢?」 双方对于直到现在彼此才想到要来谈这件事情,都忍不住一阵叹息。 「你们要来寻找、探索……来叫我的名字!不过,不许你们碰我哦!」 就这样,向来宽大为怀的神也已经忍无可忍了。 「哎,真是的!不行嘛!根本就完全不行嘛!!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跟你们的紧张感都不太够,所以不够认真,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如果在期限之内无法找到我的话,我就要改变地球的轨道!」 神做出了这样的宣言。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仔细思考之后,才发现这可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据说,地球只要再稍微靠近太阳一点,或许就不会诞生出新的生命了!反之,偏离远一点的话也一样吧。也就是说,一旦改变地球的轨道,人类就只能慢慢地等待灭亡而已。 听到这件事情的人们,想尽办法要消弥神的怒气,但是,神根本已经听不进去了。 「听着!我现在躲在日本n县的私立叶野学园高校里面!我已经把游戏的寻找范围缩到这么小了,你们可要心存感激呀!」 人们不曾听过神用这么严厉的语调说话,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只限叶野学园的学生能来找我,要是违反了这个规矩,游戏立刻终止!并且马上展开惩罚!就这样!」 接着,神就消失了踪影。 神之游戏开始 「事情就是这样,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校长虽然也是间接听来的,但是看到他用这么认真的表情如此说时,说我没有吓一跳是骗人的。这些大人竟然会说出如此荒唐无稽的事情,实在太令人瞠目结舌了。 虽然在那一瞬间我曾经想过,这该不会是在玩什么整人游戏之类的吧!可是,整我们这些高中生又有什么好玩的,所以我马上就推翻了那个想法。 我偷瞄了在我旁边的桑田美名人一眼,她脸上果然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桑田是学生会的文书,也是个优秀的人才。通常来说,她是不会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的。不过,此时她的心里: (校长他……是白痴吗?) 我相信她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今天一到学校,校长就马上召集了四位私立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执行部的成员。只是,此刻包括我在内只有两个人到场,还少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担任会计的尾田一哉,他因为身体不舒服今天没来学校,所以没到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算这样,也还少一个人,这种时候他总是不会现身。 看到我们无言以对,在校长旁边的训导主任就代替校长开口继续往下说道: 「相信你们一定都很难相信吧,就连我到现在也还是难以置信。不过,昨天连内阁总理都亲自来拜访,恳求过校长了。对你 们这些还只不过是高中生的孩子来说,这的确是一件相当沉重的负担……」 说到这里,训导主任就暂时把话停住了,像演戏般用手指揉着眉心,表现出苦恼的模样。 「不过,这是神所定下的游戏规则,谁也无法违背呀。」 要烦恼也是你们的事吧,你们有没有认清,日本人大部分都是佛教徒的这件事实?有没有发现自己太过权威主义了?而且,应该有发现,最重要的人物现在并不在场吧?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担任「学生会会长」,放我们鸽子的家伙,虽然在学校的各项活动中很有炒热气氛的本事,不过却不擅于筹备。学生会里大大小小的杂务,还有其他各种麻烦工作,全都推给了我跟桑田还有尾田。就像今天,他也完全不理会学校紧急召集学生会执行部干部的事,根本没有到场。 老实说,现在我的脑海里,想的并不是关于人类未来的事情,而是正在破口大骂那个家伙。 哎~为什么我只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呢?是我失算了吗? 通常大家会选开朗、有人缘的人来担任学生会会长,选内敛、具备办事能力的人来担任副会长,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至少在叶野学园里是这样——难道是我当初没有认知到这点,才会失算输给他的吗?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因为那家伙,才害得我远大的未来计划全都乱了套,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在我沉浸于这种充满沮丧的心情下,学校却还偏偏来跟我说这种事情。 「要找神……啊?」 我带着近乎叹气的语调回应着。 「看来你果然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校长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连一半都不相信,老实说,有一成会相信都很奇怪吧。 「这种事没这么轻易就能相信吧。」 因为校长开口问了,于是我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旁边的桑田也跟着点头,至于站在一旁不起眼的训导主任,正以责难的眼神看向我们,我则是装做没看见。 「刚开始时我也跟你们一样,但到最后我还是不得不相信了。」 就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校长把一迭的资料递给我跟桑田。 「可以看吗?」 「可以。」 那上面记载着从各种角度观察分析的事实,简单地说就是,地球确实正在逐渐偏离轨道。 我用手指推了推眼镜,心里想着,这些资料看起来像是随便都可以捏造的嘛,于是我眯起了眼睛做出疑惑的表情。 另一方面,桑田却是一张扑克脸,呈现出漂亮下巴线条的鲍伯头侧影,让人感觉像是在思考什么高尚的事情。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可能正在想着,今天的休息时间要吃什么点心吧?脸长得有点端正的人,就是有这种好处。 「今天的点心是什么?」 「热腾腾的特制烤饼。」 我试着小声询问她,马上得到这样的答案。 「好吧,你们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只不过,你们能不能还是试着去找找看呢?对了,就当作是玩游戏好了。」 校长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秋庭同学,万事拜托啰!」 哎——我是叫做秋庭多加良没错啦,不过我只是个副会长呀!都是那个不负责任的会长害的,让我做这么多有的没的杂事。 我是很想对校长这么说啦,不过我还是像个大人般尽力忍耐下来。 「知道了,我们会开始找的。」 在我勉强接下任务之后,校长跟训导主任的脸上都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不过,如果最后找不到,我可不负这个责任喔。」 我很想早点脱身,所以接受了这个任务,不过这句话还是得先说清楚。就算刚刚校长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好了,等到期限一到,地球面临毁灭时,我们可不想被别人指责说,都是你们害的啊!我身边的桑田也跟着点头。 「这……这是当然的,责任就由我……」 来扛,校长没有把话说完,不过,我们至少已经先撇清责任了。 「可是,又没有任何关于寻找神的线索。」 原以为校长被桑田这么一问一定会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却露出了早有准备的笑容。 「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吧,我们已经搜集到所有可能的资料了。而且……今天就会转来一个以一当千的帮手到学校来。」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训导主任。校长孩子气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幸或不幸,训导主任并没有看见,然后校长刻意地咳了咳: 「十六岁的学生转到我们学校来,这样并不违反神的游戏规则吧。你们就好好帮助她吧。」 校长这么说。 「……是。」 我不知道那帮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反正先点头就是了,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他们说这些事了。 「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秘密地进行唷,如果这件事在校园里传开并因此传到外面的话,可是会引起大恐慌的。」 这么说也对!姑且先不论这件事情的真伪,但是要当成八卦新闻的题材那是绝对够格的。 「现在只能靠你们潜伏在校园内把神找出来了。」 「是。」 期限是三十天后。 寻找的目标是神。 就这样,在那家伙没有现身也没有被追问为什么没来的状况下,我们展开了「找神」游戏。 game 01 无路可走 当察觉时,我已在那里;当察觉时,我已创造了世界。 当察觉时,我已创造了人类的样子;当察觉时,我已成为被动的神。 因此,要走出那里,需要莫大的勇气。 但是,我又不得不开启那扇门。 开启那扇通往世界的门,为了再次确认。 于是,我开启了通往世界的门。 一看手表,离第一节下课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要是现在才去上课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跟桑田就以比平常慢好几倍的速度,慢慢地走在通往教室的走廊上。 「……这下可好了,虽然接下了任务,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的确让人很怀疑,不过问题就出在那些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大人们,却都相信这件事。」 我并不指望桑田会回答我的话,但她却如此明确地表态,切割出跟校长他们不同的立场。 「话说回来,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任务,那现在也只能开始行动了。」 真的是没半点线索,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不过就算有,也不见得有帮助。虽然神说过他不会改变样貌,不过既然是神,相信当他想要任意变化形体时,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就连要改变人的记忆可能也是小事一桩。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是许多人对神的一般印象。 可是,以目前所听到的传闻来解读,这个神好像满无聊的,看来似乎是个标准外的神。而且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竟然选择玩「捉迷藏」,而且躲藏的地点居然就设定在「学校」里面,这也是有点奇怪的设定。 反正这大概是冒牌神在玩的游戏吧? 我仰望上方,把刚刚的事情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但映入我眼帘的只有白色的天花板而已。 「现在叶野学园三个年级,全部加起来的在校生总共有六百五十八人。」 「加上教师的话,大约超过七百人。」 「就只靠我们这几个人要找出这七百分之一耶。」 因为这件事情必须秘密进行,所以不可能动员全校师生的力量来寻找。 「那个以一当千的帮手,没把她算进来吗?」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望向窗外,冬天里的枯萎路树看起来有些显眼,再过不久,路上就会出现一堆自称是圣诞老人的人了,初雪也差不多快要下了吧。 「一个月啊……」 「就一个月!说短不短,说长又不长。」 「跟神玩捉迷藏啊……」 一听到这句话,就让人觉得好像很好玩,自然就稍微有点宽心。 「其实你很想玩对吧?」 桑田像是看穿了我一样,当她略带惊讶地问我时,我也老实地点了头。不管是不是真的,找神这样的游戏,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再说,等我找到了神,我的身价就会像股票一样涨停板,搞不好还会升格成学生会会长。 才高一就当上学生会会长,身价铁定会不同凡响!没错,为了达成这个野心,我一定要每天努力不懈才行。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啦。」 桑田轻轻歪了一下头,低声微笑。 「……抱歉……请问一下……」 「什么事?」 我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是个女学生,乌黑的长发编成了辫子,皮肤白皙,是个看起来有点阴郁感觉的美少女,她穿着西装式外套,打了个领结,也就是叶野学园的制服。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不是我自夸,学校里每个学生的名字跟长相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既然我从没见过她,那么这就表示……她就是那个…… 「以一当千的帮手?」 我清晰的头脑,浮出了这样的答案,而她: 「……啊?」 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的样子——是我的脸太可怕了吗?一般第一次见到我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进高中之后,就算我戴上了眼镜,还是掩饰不了我那锐利的眼神——她顿时像是被吓到的鸽子一样露出惊吓的表情。 这女孩的真正身份也有可能是神,不过我的第六感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 会有这么不可靠的神吗,谁都不会希望神是这样的吧。 「请问……学生会室在哪里?」 她当作没听见我说的话,而以客气的态度看着桑田如此询问。 「沿着这个走廊一直走到底然后左转,接着再走到底就是了。」 她似乎不知道我们就是学生会的干部,我代替桑田回答了她的问题。 「谢谢!」 「不客气,不过你现在去那里也不会有人在……」 就在我稍微看向旁边并如此回应她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的脚程好快唷,她就是那个帮手吗?」 平常几乎不太会出现惊讶表情的桑田,露出了略感讶异的神色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吧!不过没关系,不必去追她了,反正等一下还会再见面。」 「说得也是。」 我跟桑田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虽然平常都处理些杂务,但是基本上都不喜欢麻烦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快就取得了共识。 「话说回来,那家伙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竟然完全不理会校长的召集。」 「应该有来上学吧!之前他还说过想要拿全勤奖的……」 「是哦……全勤奖只颁给每堂课都出席的学生耶,难道他不知道吗?」 我的语调虽然平静,但并不表示我没有生气,自从他当上学生会会长,而我当上副会长之后,我从来没有一天不生他的气。 他这个人对麻烦事的嗅觉很敏锐,我真搞不懂像他这种一遇到事情就落跑逃避的人,怎么会参选学生会的会长?而且居然还当选了,我到现在对这件事还是很纳闷。 而我,为什么会只当上副会长呢?连我老哥都在读书时当过学生会会长,难道说选举也需要靠运气吗? 「暂时就先别管会长人在哪里了,问题是要不要把这件任务告诉他呢?」 「不要!绝对不要告诉他!」 桑田提出的问题让我回过神来,接着我马上简洁明快地做出以上的结论。 「这样比较保险,要是告诉了他,秘密也会变成不是秘密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依照过去的经验,那家伙根本守不住「秘密]。 「那……那个人呢?」 「……我想不用特地告诉她,她应该也会知道。」 桑田稍微低声这么一问,我回答的声音也跟着变小,但是我依然充满了自信。虽然我早在桑田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先想到了这件事情,不过我仍然企图想要避掉这件事。 这时候,我正好在桑田的背后,看见了以花朵构成的叶野学园标志,随即叹了一口气。校园里就像某个老鼠乐园一样,到处都看得到这个有着各种不同大小形状的学园标志。甚至还有学生像在玩小游戏一样,曾经想要把全部的标志都找出来。 不过,这种事对我来说这实在是太麻烦了。 「搞不好这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是……」 「别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不要说出来。」 我看着桑田那双具有明显双眼皮的眼睛,认真地拜托她别说出来。 接着,桑田的眼神在空中一阵游移之后,不知为何原本以节能为座右铭的她却用力地摇头。 「那个……」 就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下课的钟声也正好响起,一时之间, 桌椅的碰撞声、说话的吵杂声顿时充斥了整个校园。 「呃……学生会室的门锁起来了……」 「那当然啰,因为学生会的干部就在这里啊……」 「喂!桑田!!」 这时我的视野中出现了那家伙的小小身影,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此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目标确认!」 桑田察觉到眼前的状况,如此告诉我,同时把手伸进了制服的口袋里。 「大联盟的球,e37号!」 球交到我手上后,硬球的重量及触感传到我的掌心中。 「今天一定要赢哦!」 「嗯。」 「……那个……」 「请等一下,现在是紧急状况。」 「有话等我一决胜负之后再说。」 眼见那家伙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楚,我啧了一声,握着球的那只手自然地使力握住。 有着一头略淡的发色、一双杏眼以及挺直的鼻梁,嘴角总是带着微笑,猛一看是个外型无可挑剔的美男子。腿也相当修长,整个身材比例非常匀称,但是,问题就出在他的内在跟行为。 「那家伙怎么会在校园里玩滑板车啊?」 「这种玩意儿都已经不流行了,他还买来玩。」 姑且先不论是不是不流行了,但是在学校里玩滑板车本来就有问题。尽管桑田之前的回应有点文不对题,但是我并没有吐嘈她。 我高高举起手,即使没有手套,但是目标已经确定了。 「请问……你要用球丢人吗……」 「别吵!他现在正专心着呢!」 虽然我耳朵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但是我的视线依然盯着正前方。 那家伙似乎很开心地溜着滑板车,并且冲着我的方向迎面而来,胆子还真不小。 「你这只夏天的臭虫!」 到昨天为止,我们对战的成绩是36战36平手,换句话说,就是不分胜负。 「我要分个高下,今天一定要定输赢!」 接着我把球丢向那个像是山猪一样,往我这里迎面冲过来的家伙。我丢了个缓慢的变化球,击中了他的脑袋。 一般不管是好孩子、坏孩子或是普通孩子,别说是硬球了,就算是软球也都不该往别人的头上丢,但是那家伙的头比较特别。 证据就在于当球击中他的头之后,他的身体只是自然地向左倾斜了一下,不过马上又站直身体,再次用力踩起了滑板车。 「嗨!早啊——!」 那家伙完全不受影响,带着产生多普勒效应的声音,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一瞬间,我看见了那家伙脸上无所谓的笑容,看起来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欠扁模样。 「可恶!铃木这家伙!!」 我无力地跪在走廊上,想要用拳头打向地面……不过我停住了,因为手会痛! 就算只是破皮,我也不想为了铃木那家伙而受伤。 「又平手了吗?」 「副会长的球明明就击中他了。」 「要是没有击倒会长是不算数的,不是吗?」 「可是一般来说,要是被硬球打到的话……」 「学生会会长果然是不死之身。」 四处传来这些事不关己的风凉话。我跟铃木的攻防战是出于不得已的,现在已经成为叶野学园里的著名产物,学生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些同学也不想想,学生会的会长是那个完全不管学生会的各项事务,只顾着玩乐的他,大家还能够每天过着安稳的学校生活,这还不都是本少爷的努力。可是在这些对话之中,却完全听不到一句感谢我的话。我可是为了要让铃木做点事情,才会不顾危险、不择手段、拼命地想要抓住他耶。 尽管如此,还是算了,不必计较,我的努力绝对会获得回报,到时候全校学生都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没错,问题并不在这里。 「喂!麻生、小泉、石井。下次要是再叫我『副会长』,我会让你们后悔活在世上哦!」 我推着眼镜的镜框,稍微瞪向同年级的这三个人。 被人以职称来称呼,向来是学生会干部的宿命,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叫我「副会长」,因为这等于是在告诉我,自己是失败的一方。 「知道了吗?」 我再次威胁般地叮嘱他们,他们就像是点头娃娃一样猛点头。 「知道就好。」 「37次平手。」 桑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她无情地宣告了不用说也知道的结果。我不想就这样一直看着桑田笔直的腿,于是慢慢站起身来。 「我本来以为今天一定没问题……」 拍拍附在膝盖上的灰尘,同时嘴上又发出如此的唠叨,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没用啊。 「那个……对着别人的头丢掷硬球可是很危险的!」 「那家伙的头像石头一样硬,不会有事的!!」 因为那场对战才刚结束,气都还没消,所以就自然地发出怒吼,这时我才发现跟我说话的是先前曾经遇过的那位女孩。我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她脸上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缄默不语。 「啊!实在很抱歉!」 我不禁低头道歉!一觉得是自己不对——虽然几乎都不是我的错——就马上道歉,这也是我众多的美德之一。 「不好意思,你刚刚跟我说话,我都没有理你,真是对不起!你是转学生吧?」 「……」 我巧妙地不触及核心,辗转地问她,不过她却没有回答。 「你是转学生吧?」 「……是的。」 这女孩已经被我吓得半死了,所以桑田代替我再问了她一次,而她也低声回答。就和外表给人的印象一样,她的个性似乎很文静。 「你觉得她就是吗……?」 「并没有!不过如果没有其他的可能,那应该就是她了吧?」 「刚才我照你们告诉我的到了学生会,不过门是锁着的……」 「那当然啰,因为有钥匙的干部就在你的眼前呀,现在才自我介绍有些晚了点,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秋庭多加良。」 「我是桑田美名人,是学生会的文书,担任会计的尾田同学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没来上学。」 知道我们的来历之后,少女稍微显得没那么紧张了。 「那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喔,是!我是今天『分派』到叶野学园高校一年二班的羽黑花南,请多指教。」 她深深地一鞠躬,我还以为她的头会碰到地板呢。 「哦,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总之,我们先到学生会室去吧,有什么事到那里再说。」 「站在这里太引人侧目了。」 桑田说得没错,学期期间的转学生走在走廊上,立刻吸引了其他同学的目光。 「哦,好。嗯……不过……虽然副会长跟文书都在这里,但是,怎么没看见会长呢?」 「会长……会长啊……」 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踩到地雷的羽黑,东张西望地寻找会长。 「他刚刚溜着滑板车在走廊上高速呼啸而过了。」 我极力保持理性,以平和的口吻说道。 「不过,虽然说他身为学生会会长,但实际上并不做事,这次的任务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不必理会他。」 桑田也觉得让铃木当上会长是完全失算的事情,所以她对那家伙一样没什 么好印象。 「那至少也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吧?」 桑田跟我的身高都有点高,娇小的羽黑抬起头,请我们告诉她那家伙的名字。 「不用知道也没关系!!」 我跟桑田同时以绝佳的默契齐声拒绝了她,因为我们叫他「铃木」时,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另外,有一件事情我要先说清楚,那就是以后绝对不要叫我副会长。」 我很认真地这么说,羽黑又露出了有点害怕的样子,不过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确认她点头之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了!那我们到学生会室去吧。」 「我来泡茶。」 经过我们两个这么一催促——大概是被我跟桑田的气势所屈服——羽黑默默地点点头,然后跟在我们后面。 就这样,羽黑进入了几乎已经变成是我们专用的学生会室,不过过于凌乱的办公室,还是让她一时哑口无言。 当然,这不是我们弄乱的,而是铃木的杰作。我们在百忙之中还得抽空,每二天来这里打扫一次,但总是追不上他弄乱的速度。 一时之间是无法全部清干净的,我先把乱七八糟的桌子清空,请羽黑坐在椅子上。我们学生会的钢管椅还算不错,有靠背也有扶手。不过,羽黑却有些拘谨,虽然是坐下来了,却没有靠向椅背,手也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桑田很快就去准备泡茶,在这间乱七八糟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神圣的地方,一个是桑田放置着日式、西式和中式等泡茶器具的厨房——虽然这么说,这里也只有水龙头跟简单的瓦斯炉而已——我当然不会去弄乱那里,就连铃木也不会去搞乱那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虽然已经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但如果正眼望去的话,我就会难掩心中的冲动,于是努力地把视线移开。 「再等一下下哦,对了!你应该不会不喝红茶吧?」 「不会啊!不过,不必这么麻烦啦。」 「桑田泡的茶可是绝品喔,喝了绝对不会后悔。」 羽黑刚进这房间时虽然显得有点不安,但等到桑田把泡好的茶跟烤饼放在她面前,香味一刺激鼻腔后就让她放松了许多。 「你们……不用去上课吗?」 「没关系,刚刚学校要我们这个月以寻找神的任务为优先。」 「这样啊。」 「那么羽黑你突然转到我们学校来,没问题吧?」 只要是叶野学园的学生,不分年级我都是不加称谓直接叫他们名字,有意见的家伙全被我摆平了,所以没问题。只要羽黑是叶野学园的学生,那我就会同等对待,不会有特别待遇。 虽然羽黑被直接叫出名字,一时之间似乎有些困惑,不过却没有出声抗议,接着开口说道: 「我原本就是政府秘密机构的人,并没有进高中就读,所以没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所以刚才她才会说「分派」啊,才刚把羽黑刚才话中奇怪的地方弄清楚时…… 「你看起来还真像是以一当千的帮手耶。」 桑田特别强调了以一当千这个词,感觉上就像是在讽刺人一样,不过桑田的表情却静如止水相当平静,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她是不是故意的。 「说是以……以一当千也太夸张了,我只是稍微擅长找东西而已。」 不过,羽黑对于桑田的说词倒是立刻正面接招。 「找东西,比如找什么呢?」 「到目前为止,我找过像是财经界人士的珍贵戒指啦,人家养的猫啦,机密文件之类的……」 听起来她是有些找东西的资历,不过真正的资历还在后头。 「……还有失踪的人啦、藏匿的凶狠重刑犯啦……」 「也有这么吃力的搜寻工作哦。」 「是啊,有时也要帮忙寻找凶案中已经死亡的遗体,或是尸体上的某个部位。总之,要我找人的案子比较多,不过偶尔也会担任巫女的工作,进行一些净化的仪式。」 虽然羽黑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声,不过她平铺直叙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我的耳里。 我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可以说一下你搜寻的方法?」 「好的!其实就是所谓的灵能搜寻,当要寻找已经死亡的遗体时,我会运用电波资讯……啊,说电波应该没错吧。」 「我大概已经可以理解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 羽黑似乎一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话匣子就关不起来的样子,而在我制止她之前,桑田已经先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所谓的灵能少女吗?」 「像是吧。」 由于事情的发展太过老套,桑田耸了耸肩膀,而我则是有些晕眩地仰望天空。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啊?」 羽黑的表情显得不安。 「我相信你,不过关于灵能调查这件事,因为资讯不足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暂持保留态度。」 「我也一样。」 这跟不相信眼前的羽黑有点不同,不是我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相反的,我绝对相信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情,过去我也曾经被人拿这些话挡回去过,不过我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信念。 就这样,是否要将羽黑花南列入找神的可用人才名单之内,此答案也就跟着一起暂时保留。 「那你们能协助我进行这次的调查吗?」 「我们会帮忙的。」 我立刻这样回答她,低头的羽黑赶紧抬起头来,露出期待与不安交杂的表情看向我跟桑田。 「只不过……」 「只不过…?」 「我虽然会协助你,但是,我只以自己的意志跟想法来行动,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搜寻。」 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在违反自己的意志下行动,这就是我的原则。 「……哦。那你要怎么做呢?」 对于我的说法,羽黑似乎并无感到不悦,反而是先反问我,她应该是想要看看我的本事吧。 「首先,从客观的资料开始分析吧。」 校长做了很周详的准备,刚才我说的那些资料已经被送到学生会室里来了,虽然有三个纸箱那么多,不过在中午之前应该可以看得完才对。 「好,那我们就开始看吧。」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也不能只是这样光等待而已吧。」 「既然这样,那就请桑田带你去认识一下校园吧!桑田,可以麻烦你吗?」 桑田听到我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询问之后,点头说道: 「不管是要看资料,或者是要介绍校园都没关系,在此之前先把烤饼吃了吧,会冷掉的。」 感觉到桑田眼里有股看不见的杀气,我跟羽黑很快地把烤饼放进嘴巴里。 这些从世界各国搜集来的资料,不但使用的储存媒体很多样化,使用的语言也很多元,但基本上都是用英文,另外也有部分是日文、德文、法文、中文、还有俄文。没有特别去查字典,我们到看完为止,扣掉中途的午休时间,大约花了三个小时。 看完这些资料后我们所了解的,大致上都是说,地球上各个大陆中都有人曾经和自称是神的神之化身接触过,虽然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天,不过却不是在同一个时刻。 让人深感兴趣的是,这个游戏的消息到底是如何被传开来的? 经过再次确认后,发现最早有六个人跟神接触过,正好跟六大洲的数字不谋而合,所以说并不包含日本这个岛国。真是 的,这地方有我耶,竟然被跳过。 这些人并不是特别具有强烈信仰的人,真的都是些普通人而已,可以看得出来应该都是随机选择的,但是搞不好神有他自己深远的考量也不一定。 不过,这些人一开始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单独去寻找神,想必是不想跟其他人分享「乐园」这个奖赏吧。 对我来说,那样的奖赏跟月球上的土地没什么两样,只是一种满足自己拥有欲的东西而已,但是对他们来说却不一样。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顺利地找到神。 所以他们跟少数自认为可以信赖的人说了这件事情。但是,他们自认为可以相信的那些人是不能信赖的,于是这件事情又散播了出去。接着,神再度出现了,这一次,透过关系听到这个游戏的所有人也都看到了神,不过这些人还是跟之前一样,并没有对神留下什么清楚的记忆。 也就是说,听过这件事情的人,后来就可以看到神,这点应该不会错,只要听过这个游戏的人——恐怕都是从原本知道此事的人那里听来的——后来都可以看到神,于是看过神的人数就跟着增加了。这就像是病毒传染的模式一样,寻找神的人数会以这种方式增加,那个所谓的神当初不可能没料想到,所以,这应该是故意的。 但是,我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而且也没有媒体争相来报导,可见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应该已经在某个阶段时就遭到封锁,很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被当权者知道了吧。 他们是为了要独占乐园呢?还是只是怕引起恐慌呢? 不过,当神把躲藏范围限定在叶野学园之后,这件事情也在当下停止了流传。 为什么呢?毕竟在同一个学校里,如果有人可以被一些人看见,但其他人却看不见那个人的话,那么马上就可以知道那个人是神,也就失去这个游戏的意义了。 我不知道神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不过应该会用某种力量让自己变成叶野学园高校的其中一人是不会错的。 这件事先撇开不谈,曾经「见过」神的人,一样还是无法清楚记得他的样貌。综合目击者的证词后所得到的情报是:神的身高约在一百五十公分到一百九十公分之间,大概也就只有这样了。虽然比什么都没有好,不过这身高范围也未免太大了吧。 虽然这些人都说没办法清楚记得神的长相,但他们的共通点都是在印象中,曾经跟自称为神的神之化身接触过。 以及「神的样子跟我们没什么两样」这件事。 综合以上两点看来…… 「不妨先把神看成是一个人吧。」 我首先作出了这个初步结论。 我来回看着在笔记本上写的分析结果,桑田首先回应我: 「说得也是,他好像刻意留下了一些线索。」 我看着资料上当初发现神的地点跟时间的纪录后点了点头。 「嗯……不过,光凭这些就断定神是某个人的话……」 跟我想的一样,羽黑果然面有难色。 「是吗?这样还是稍嫌薄弱了点吗?」 我推着眼镜,也认同羽黑的说法。 「那接下来,就来想想怎样才算是找到神的相关定义吧。」 根据资料显示,找到神之后,得先叫出他的名字。 「那么直接叫他『神』就可以了吗?」 我直盯着羽黑的眼睛。 经过数秒的沉默之后,对于我所提出的疑问,羽黑花南这个以一当千的帮手沮丧地低下了头,看到她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对政府的秘密机构感到非常失望。 「这……这确实是个盲点。」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寻找他的时候都是叫他神吗?」 「没错。」 「可是,还是找不到。」 羽黑听到我带着叹息声说出的话,头垂得更低了,桑田也轻轻地耸了耸肩膀。 「好了,就别这么沮丧了,那就针对这点好好思考一下吧?∟ 我给羽黑几分钟思考的时间,人如果不思考的话就会变笨。像是已经有了答案的桑田,没说出任何提示只是看向窗外。 羽黑用手指玩弄着辫子的尾端,好像在喃喃自语些什么,然后突然抬起头来。 「你想到什么了吗?」 桑田一问之后,羽黑用力点头。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小学时在班上养的仓鼠。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像老师一样问她。 「唔,那就是一定不能叫他神才行。」 虽然对尽力思考后才说出这个答案的羽黑非常抱歉,不过…… 「这个答案八十分,不,是七十五分。」 我也同意桑田的看法。 「唔……这个……」 她的视线像是求救般看向我,已经没什么时间了,我只好让步。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叫他神,他也不会回应。既然这样,就直接以名字来叫他。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名字。」 因此把这个神看成是独立的个体就行了。 况且,他承诺「不会改变样貌,而且躲藏的范围就限定在叶野学园里,如果在学园里发现有好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太久了,肌肉感到有些僵硬,我伸展了一下四肢。 「那就这样了,我们走吧!」 当我精神抖擞地走出去时,西装外套的袖子突然被拉住,害我一脚踩空。 「干嘛?」 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回头询问拉住我外套袖子的羽黑。 「你要去哪里?」 「到各学年所有班级的教室转一转。」 「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验明正身啰。」 把手放在门上的桑田帮我回答后,羽黑好像终于明白我的用意了。 「可是,不是只准我们秘密调查这件事吗?」 「我知道!我不会露出马脚的,你放心。」 这种事交给我的话,不用半天时间,游戏就能结束了。 我拨开了羽黑的手,这次就顺利地带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学生会室。 首先,从一年一班开始,我的理由是要临时检查学生物品,就这样逐一呼叫学生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收到校长的通知了,上课中的老师们对于我的突击检查并没有多加过问,我原本就已经记住了全校每个学生的脸跟姓名,所以一年级没有花多久时间就结束了,不过这里面并没有「神」。 跟我同年级的学生中并没有神存在,这点让我稍微安心,接下来我按照二年级、三年级的顺序到每个教室去。之后就请桑田跟羽黑帮忙当助手,对照点名簿来点名看看有没有异常的反应。 为了保险起见,我连老师的名字都叫了,但是在二年级里面还是没发现异常。我感觉情势好像越来越不妙了,不过我还是没有放弃希望,直奔三年级的教室。 我无视大家对我发出的讶异眼神,高声地叫着名字。 回到学生会室之后,我觉得我的肩膀或许有那么一点脱落。 「已经放学啦?」 喃喃自语的声音已变得沙哑,那当然是因为喊了全校师生名字的关系,不会有其他理由。 「桑田美名人。」 「是?」 「羽黑花南。」 「什么事?」 我抱着一丝希望试着喊了她们两个的名字,结果还是没用。 「失败了。」 每当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桑田 总会保持沉默不随便安慰,这是她的美德,但是我现在却觉得有些遗憾。 「我还以为这是个好方法呢……」 不愧是羽黑,并没有把话全部讲完。 我深深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用来转换自己的心情。 「虽然今天失败了,不过我也从中学到了一些事情。」 「你学到什么了?」 桑田正在泡茶的手停了下来,并将目光看向我,我对她点了点头: 「也就是,单单叫神的名字是不行的。」 我如此回答。没错,不能像这样毫无目的地光喊名字而已。 「我们必须先认定他就是『神』之后,再出声喊他的名字才行。」 「哦……原来是这样啊。」 羽黑对于我所说的结论深表赞同,这倒是个好现象,但她似乎还不是很能掌握现在的状况。 「现在可不是佩服的时候!」 桑田在我跟羽黑面前放下红茶的杯子——顺道一提,这跟上午所喝的茶,不管是产地或冲泡方式应该都是不一样的——并且带着有点不悦的表情盯着眼前的少女。羽黑承受了这样的视线,但也只能纳闷地歪着头。 「重点是,现阶段我们已经对此游戏束手无策了。」 让桑田来点破这个真相,打击应该会比较大,所以我干脆自己说出这个事实。 只不过,我特别强调了现阶段的这个部分。没错,只是现阶段没有解决的方法,目前时间还很充足。 「那就先这样了,在搜集到有力的情报之前,还是先全力协助羽黑吧,虽然对她的寻找方法有些不安,但毕竟我们也没有任何有关神的线索,所以只能先这样了。」 「没错!」 「只是,如果当我们觉得羽黑的方法有所不妥时,就停止行动。这样可以吗?」 我直视羽黑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询问她,接着羽黑慢慢地点了点头。 「对了,有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作为线索的情报?」 反正,我们所拥有的情报也几乎等于零,所以我不放弃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希望,因为有总比没有来得好。 「没有,不过……」 「不过怎样?」 「那个……」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羽黑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我亲切地催促她说出来。 「嗯……这个学校周围的磁场似乎有些异常……」 「磁场异常?可是手表跟手机都没受到什么影响啊?」 「这是一个对一般人跟物品不会产生影响的异常。嗯,那个……也有人说,灵能就是与生俱来比一般人来得发达的敏锐感觉。」 「所以呢?」 羽黑极力避开我们的视线,最后…… 「所以,我的感应力现在因为受到紊乱磁场的影响,已经失常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我等于是毫无用武之地h」 她这样滔滔不绝地讲着,然后把杯子里剩余的红茶一口气喝干,接着就呛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我们现在必须从零开始啰?」 「……咳……唔呃呃……咳咳!」 羽黑虽然咳嗽,但是却依然还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不过那已经不能算是日文了,因此我们听不懂。 「我们会耐心听你说的,慢慢来吧!」 我带着明确的关怀态度对她说了这些话,从羽黑眼角泛出的泪光就足以证明。 「来,喝点水吧。」 她端过桑田递给她的杯子,慢慢地把里面的水喝光之后,终于可以说出人话了。 「失……失礼了。」 「那我们继续吧!也就是说你现在没办法感应到有关神的讯息啰?」 「从奇怪的磁场现象来研判,可以得知这个校园里应该是有什么灵异事物存在。」 羽黑稳定下来后如此说道,然后叹了口气。 「不过仔细想想,毕竟是人跟神在对抗,当然在力量上会有很大的差距吧。」 「不然的话,神早就在这个捉迷藏的游戏里输了吧。」 「各国的菁英分子,好像也在挑战这个找神游戏,我想你们或许已经听闻过这件事情,不过,目前并没有任何人找到他……」 羽黑之前所说的那些找东西跟寻人的资历,好像根本无用武之地。 把躲起来的人找出来,这种实际上非常单纯的游戏,在这次却似乎变得非常困难。我们连神的长相跟名字都不知道,个性是怎么样也不清楚,因此也无法知道他可能会躲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连我也会有这么头痛的时候,就在此时…… 「啊……等一下会有电话打进来哦。」 羽黑突然若无其事地这么说。不久,嘟噜噜噜……出现低沉的响声,桑田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你好。」 桑田的表情跟声音中并没有显出惊讶的样子,就这样接起了电话。 「哈啰—哈啰—我是银天使。」 ……噗! 轻浮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我们都听到了,桑田不发一语就把电话挂断。我想如果是我接到电话的话,反应也会跟她一样,可是,为什么那家伙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呢? 「我又没告诉他我的手机号码,为什么学生会会长会打电话过来呢?而且我根本没在手机中输入他的名字啊,萤幕上为什么又会显示他的名字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感觉桑田的背后有着无形的怒火,但我还是故意当做不知道。只是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无意义地换脚交迭。 因为桑田的怒气使得室内的气氛变得非常凝重,羽黑一时陷入沉默,不过,她好像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样,再次把空的杯子拿到嘴边: 「这……这红茶真的好好喝喔。」 「哦,是吗?那就再来一杯吧?」 「好的,谢谢你。」 原本面无表情的桑田,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来她果然很喜欢泡茶,虽然羽黑不像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故意这么说,不过现场的气氛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了,我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做出了推测,并开口询问羽黑: 「你刚刚说你对磁场的感觉失灵了,不过,看来你的感应力也不像是完全失去。」 「可以预知有人会打电话来,还真是方便耶,下次连是谁打电话来也一起告诉我吧?」 桑田说出了心底的话,羽黑回以干笑。桑田的眼神已经有点可怕了。 「不过,要以这种程度的感应力来找人……不!这次是找神。总之用来寻找是不够的。」 「也就是说,如果把平常的感应力当作是十成的话,现在的羽黑差不多只剩一成的能力啰?」 「搞不好连一成都不到呢……」 我们原本不知道羽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光是手机的事就让人可以充分得知了。 「就像感冒的狗一样吧……不过也并不是完全失灵。」 「狗……狗啊?的……的确,现在的我真的比狗还不如……」 「也没那么差啦,因为就算瞎狗(猫)也会碰到死老鼠的嘛……」 「什么……?」 羽黑没办法马上理解我这么棒的比喻,不过,心胸宽大的我是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听好了,时间还很足够。」 「一个月的时间算很够吗?」 「有一个月的时间,发芽的白萝卜都可以收成四次了。」 「二十天的白萝卜就太老了。」 桑田此时插进的这句话 真是太妙了,不过羽黑好像还是无法理解我想表达什么,向桑田抛出了求救的目光,但是在她的目光还未到达之前,我又继续开口说话了: 「就算感冒了,狗还是狗,而羽黑也还是羽黑!对吧?」 「是……是啊!」 「所以,既然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利用这段期间和我们一起在校园里找一找吧,或许可以遇到一、两个让你直觉感觉是有可能的人。」 「直觉感觉是有可能的人?」 「也就是神的假设人选啦。嗯……感觉好像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字眼。」 桑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了一杯自己专属的特调咖啡喝了起来,即使坐的是钢管椅子,那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满优雅的。 「神的假设人选?也就是先选定几个直觉感觉是有可能的人,最后再锁定某个人的意思啰。」 羽黑总算开始能够理解我所说的话了。 虽然神的假设人选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可靠,但是不断筛选掉人数后,事情应该会出现转机才对。 「不过,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不出我所料,羽黑果然这么问了,羽黑今天才刚认识我这个人,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啊。 「当然会顺利啰!因为是由我在找啊。」 「什么?嗯……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啊!」 「没问题的,秋庭是言出必行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桑田这么力挺我,让我有点诧异,不过我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反正我们一定会充分利用像你这样的人才,所以放一百个心吧。」 「我……我明白了!那就让我也帮忙一起调查吧。」 不知不觉中,我跟羽黑互换了立场,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好!既然这么决定了,那就开始进行吧!桑田、羽黑。」 她们又再一次看着往门口走去的我。 「好,走吧!」 桑田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咦?要去哪里啊?不是都已经放学了吗?」 羽黑虽然也跟着桑田站了起来,不过眼神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左右游移。 「当然是去找神啰。」 我叹了口气后如此告诉羽黑。 save 01 破损的容器 我是个缺陷品。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但是,如果把心比喻成是盛装感情的容器,那我的容器是有破洞的。所以我的心永远都不会盈满。 神啊,神啊!请修复我的容器吧? 如果没有办法修复的话,那么请让人们无法察觉到我的缺陷吧! 因为只要没有人知道我的缺陷,我就可以继续存活在世间。 1 放学后的走廊上,就算从远处传来了社团活动的喧闹声,依然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从某处传来拖鞋的轻轻走动声。 「羽黑,要是有任何感应的话都要赶快说唷。」 「好的。」 对于我的叮嘱,羽黑立刻点头回应。 她的辫子随着动作摇来晃去的,真好玩。 我们现在正在校园里到处寻找神。 对从来没有上过高中的羽黑来说,校园里的一切都很稀奇,于是她到处东张西望。 我刚入学时也曾认为一所老学校还能保持得这么好,还真是少见!只不过常常迷路。 叶野学园高校创校将近百年了,一直以来,都是由某个家族在经营。这个家族有很多奇怪的人,每次一更换理事长,就会在校园内增建某些东西,所以在一些看起来满普通的地方,也可能在某处隐藏着某些东西。 即使现在有人说,有学生迷失在秘密小房间里,也不能一概说那是骗人的,待会儿我还是拿一份自制的校内地图给羽黑吧。 我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可是这么优秀的我,却只是个副会长,这样好吗?叶野学园的学生们啊!如果我是学生会会长的话,各位的校园生活一定会更加光明灿烂。 「天气真好!今天真是个踢足球的好天气。」 桑田的话把原本沉浸在思考中的我给拉回到现实,接着我望向了窗外,果然像桑田所说的一样,足球社的同学们正大声地吆喝拼命追逐着足球。 「真是非常青春的感觉!」 年轻真好,我如此回应,但是羽黑却没有回话。 结果,我们三个人就这样隔着窗户看着别人踢足球一阵子,我算是属于室内型的人,因此,对于运动,我比较喜欢用观看的。 「啊!」 羽黑本来把手靠在窗户上认真观看着比赛,这时突然叫出声来! 「怎么了。」 「唔……那个……现在带球的这位同学是谁呀?」 虽然带着一点犹豫,羽黑还是伸手往前指,于是我就往手指的方向望去。 「哇!他刚踢进球了耶!好厉害唷!!」 「哦!他是二年级的足球社王牌——和泉旭。」 我再强调一遍,我把全校学生的脸跟名字都记起来了。 「他是和泉同学啊?」 「你对和泉同学有什么感觉吗?」 「有!我有种跟平常稍微不太一样的感觉……」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我以确认般的口吻追问着羽黑,她又再次盯着和泉看,然后缓缓地点头。 「具体上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呢?」 桑田隔着窗户盯着和泉看,同时更进一步地询问羽黑。 「该怎么说呢?好像只有和泉同学的周围闪闪发亮,有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我将视线移往操场,往和泉的方向望去。他的头发虽然没有染色,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散发出耀眼的茶色,皮肤则因为踢足球而晒出健康的小麦色,还有一双细长的眼睛与爽朗帅气的外型,这就是和泉旭。 不过,实在很抱歉,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和泉有什么庄严神圣的感觉。 「桑田,你认为呢?」 「庄严神圣……?」 桑田的想法大概跟我差不多吧,她歪着头小声地发出带有问号的回答: 「一般人或许很难看出什么来吧?」 「也对啦。」 我老实地回答。 「是吗……」 羽黑的眉宇之间虽然因为我的回答而有些愁容,不过却没有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应吧。 「不过,他似乎有锁定的价值喔。」 「没错,外型端正俊秀、运动神经超群、成绩也常常名列前茅,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不良的风评,可以说是太过完美的正人君子,搞不好就是他!」 就连对别人都不太感兴趣的桑田也知道和泉的事情,让我觉得有点可疑,不过我并没有说出口。反正呢,我们现在只有羽黑这张牌,所以也就只能信任她的感觉,将此当成情报来源了。 我用手指推着眼镜的镜框做出了决定: 「好!那么就先调查一下,和泉是不是真如大家所说的那样正人君子!」 「了解。」 「好!」 桑田的反应虽然还是跟往常一样平淡,不过看到羽黑突然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下意识倒是有点不安的感觉。 接着我们跷了二天的课,小心翼翼地跟在和泉后面不让他发现,努力搜集和泉的相关情报。 而这三天下来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包括和泉的身高是一百八十一公分,虽然仅是目击者提供的资料,不过应该不会有错。顺道一提,为了求证,我们也把全校学生的身高都调查了一遍——当然是经过保健室老师的同意——结果几乎所有人都调查到了。虽然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但总比没有好。 就调查的结果,和泉这个人可说是表里如一、真正的正人君子、有为的青年,好到几乎让我们觉得讨厌。 他不但早上从来不迟到,为了练球甚至比任何人都更早来到学校,上课时也没有打过瞌睡。人家拜托他的事也从不拒绝,而且都处理得很完善。不论何时都是和颜悦色、笑脸迎人。不用说,当然是非常有人缘啰。光这三天下来,就有五个人表示想要跟他交往,不过都被他拒绝了,为了不伤对方的心,他都很谨慎委婉地拒绝。 「该怎么说呢……他实在是太一出不染了。」 这就是三天以来,我根据观察的结果所得出的感想。 「是吗?我觉得他非常优秀啊。」 羽黑马上这么回应我,这三天以来,我们这三个人当中,最认真监视和泉的就是羽黑了。 「没有什么缺点本身,就非常可疑了。如此隐藏缺点有什么意义吗?」 「他这个样子会不会太像神了?」 面对桑田的反问,我只能做出偏着头思考的反应,因为我的心中也没有答案。 「不知道他在家里是不是也是这样?」 桑田帮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知道耶?……那今天放学后,我们跟踪和泉回家怎么样?」 「要拜访他家吗?人家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心理准备耶。」 「哦……那你就在放学之前做好心理准备吧。不过……今天在校园里的跟踪工作,想交给羽黑你一个人负责,没问题吧?」 我认为羽黑应该不会拒绝,但还是口头先询问她一下。虽然这件事是校长的命令,不过,我们也不可能其他的事都不做,只做这件事啊。 「好,我知道了。」 「本周末有躲避球的班级对抗赛,因为是学生会主办,所以我们还是得稍微准备一下。」 桑田向羽黑补充说明,而提议举办这个活动的就是铃木。至于为什么是比赛躲避球?也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铃木只管促成提案通过,其他的就摆烂不管了,而我只好帮忙收拾烂摊子,四处奔走筹备活动。 因为我越想就会越生气,所以只好赶紧转移心思想些 别的事情。 「足球社的课后练习突然取消了,所以下午四点钟我们在楼梯口集合,羽黑就拜托你啰!」 「好的,我会加油的!」 羽黑那样气势十足的回答方式,令我有点纳闷。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紧张唷。」 盯着走在回家路上的和泉背影,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带着混乱的气息如此说道。 「花南同学,冷静下来。」 桑田低声安慰,而羽黑则是不断轻轻点头,虽然第一天见面时她们还有点陌生,但是这三天下来,她们似乎已经相处得很不错了。 刚刚羽黑还很认真地跟我们报告和泉今天下午的行踪,但都是些「他的英语发音实在很棒」之类的无聊内容,听来只觉得羽黑对和泉颇有好感。 而我们此刻正躲在住家墙壁的后面盯着和泉,并且跟他保持大约五公尺左右的距离,而和泉正往通讯录上登记的地址前进。 一接近他家附近,他就一一向附近的邻居打招呼,我觉得这样很好,不过自己实在做不到。 和泉没有绕路,大约十五分钟就到家了,接着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他还是有家的嘛。」 「可是,如果是神的话,不但可以操纵人的记忆,要买一栋新的透天厝(月影注:透天厝就是台湾口语中独门独户独栋的住房,其实就是别墅啦~~~)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吧。」 「不过没想到他家还挺小的嘛。」 要说羽黑的话没让我在意那是骗人的,其实和泉的家算是大的了,至少比我家要大得多。 「羽黑,你家是什么样子的房子啊?」 「这个嘛,前几天还有人来问我们,要不要把房子登记为重要的文化遗产,虽然我家的房子是旧了点,不过却很大唷。」 虽然我家是透天厝,但却是租的,听她这么一说,我就不想再详细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一定会让我心情不好。 「那你对这房子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呢?」 「请等一下。」 说完之后,羽黑就轻轻地闭上眼睛,两手则放松地垂下,反复地深呼吸。 过一会儿之后,她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还是什么都没办法感觉到,整个叶野市的磁场好像都乱掉了。」 虽然各国的相关人士无法进入学校,不过听说大家好像已经都来到这个城镇。羽黑说磁场都乱了,导致一些精密机械和特殊人士都受到了影响,也使得他们的作业完全无法顺利进行。 「不过,就算有办法变出个家,但家人总没那么容易变出来了吧?」 「这个问题很微妙……」 「不过,如果是神的话……」 除了我自己的答案之外,她们两个的回答我都当作没听见。 「好,那就开始吧!开始进行家庭突袭访问!」 「咦?」 羽黑才刚转学过来五天而已,所以还不是很清楚我这个人的做法,她用诧异的神情看了我一眼之后,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桑田,但是桑田并没有伸出援手。 「唔……家庭访问是要……?」 「什么?很简单呀!就是按下门口的电铃,门就会打开,如果和泉的家人出现的话,任务就算告一段落!这件事就由我来进行,你们两个先躲起来就行了。」 我在进行了简单的作战说明之后,立刻展开行动。 滴哩当当哩当当滴当——就在电铃的音乐声结束后几秒钟,门的另一边传出「来了——」的女子声音,这也表示和泉的嫌疑越来越小了,不过,结论还是要等看到人之后再说。 「来了。」 门打开了,出现一位连身上的白色围裙都显得相当耀眼的女性。气质与年纪相称的这位女性,以一个身为校园明星的妈妈来说,看起来似乎又有点太普通了。但仔细一看,会发觉她跟和泉长得还真像,不是,应该说是和泉长得跟她很像,我暗自吐嘈自己,接着开始说出,之前已经预先在我脑袋里想好的台词: 「实在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的干部——秋庭多加良,请问和泉同学在吗?」 「学生会?学生会的人找我家的阿旭吗?」 我的突然来访让和泉的妈妈感到纳闷,于是我又继续说明。而且还尽量做出温和的表情,虽然我的脸平常就有些可怕,可能白费功夫,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吧。 「不,我不是为了学生会的事来找他的,因为我偶然捡到了和泉同学掉的东西,刚好我家跟和泉同学家在同一方向,所以就顺便拿来给他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去叫阿旭下来。」 「麻烦伯母了。」 和泉的妈妈把我留在门口一个人前往二楼,我这一连串的台词其实也不能全都算是谎言,我是真的有带他掉的东西来,只不过那并不是他掉的,而是我从他那里摸来的学生手册。我又运用了我的魔法双手创造了传说,我自己也不禁对自身的才华感到惊讶。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我抬头向上,看到了和泉跟他妈妈一起下了楼梯。 「你好!没想到真的是副……是秋庭同学啊!」 「是啊!晚安。」 果然是练体育的,会好好地打招呼,他虽然比我还高一个年级,但说话的口气却很客气,真不愧是好感度第一名的男学生!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穿着便服的和泉,以前我只看过他在学校穿制服还有运动服的样子,他的穿著打扮很随意,不过却很有品味。 这些事就暂且不提了,现在已经确认了和泉确实有家人,我只好乖乖把东西还给他。 「我捡到了你的学生手册,所以顺道送来还给你,我想要是学校突然来个风纪检查,你又没带的话那可就惨了。」 这次我则滔滔不绝地说出,事先编好要说给和泉听的台词,我想我应该可以去当演员了。脑中如此思考的同时,我从口袋里拿出和泉的学生手册还给他。 「谢谢你还专程拿来还给我。」 和泉带着令人愉快的微笑向我道谢。 「不过秋庭同学,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呢?」 「因为我有个朋友也住在这附近,所以看到手册上面的地址后,我就知道是在这附近了。」 「原来如此,谢谢你专程帮我送回来,那么……为了聊表谢意,就请进来喝杯茶吧?」 实在是相当稳重的人,完全无懈可击,如此完美无缺,反倒让人觉得似乎缺少了一点人的感觉。不过那点感觉,偏偏又让他的笑容巧妙地弥补过来。 「秋庭同学?」 我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叫声让我回过神来,这时发现他正拿着访客穿的拖鞋走向门口。 「啊!不用了,我还要去一下刚刚提到的那位朋友那里。」 「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再谢谢你。」 我赶紧推辞了他的好意,而和泉也没有继续强迫我,就此停止邀请。 「不用谢我啦,只是顺路……举手之劳而已。那就这样了,明天见!」 如果接受了他的道谢,连我这样厚脸皮的人,恐怕也会受到良心的苛责吧。接着,我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和泉家。 转进巷子后,一脸焦急的羽黑跟带了水壶正喝着茶的桑田就等在那里。 「情况怎么样?」 「他家并没什么奇怪,也有妈妈在。」 「他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人,而且很亲切,今天还帮我捡了手帕。」 今天白天的时候好像有发生了这么回事,羽黑还特地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手帕给我们看。 「不必,手帕就不用看了。」 「是喔。」 桑田不发一语,眼神就像是在观察小动物一样,看着羽黑雀跃地把手帕放回去。虽然我觉得羽黑对和泉实在太有好感了,不过现在暂且先不管这个。 「然后呢?有结论了吗?」 桑田跟平常一样问得相当一针见血,面对她的问题我只能苦笑以对。 「再给我一个晚上想想看。」 「所谓的结论是指什么?」 「结论就是结论啊?指的就是到底和泉是人还是神的这个结论。」 虽然羽黑问的是我,但桑田却代替我回答了。 这件事被下了缄口令,如果不是十分确认的话,就算对方就是神的假设人选,也不能随便开口问:「你是神吗?」但是,我们也总不能把时间光是花在一个始终无法确定的假设人选上。 「秋庭同学,你现在就要说出结论了吗?」 「是呀!有什么问题?」 羽黑之前那种兴冲冲的态度不见了,口气就跟刚点亮的闪烁路灯一样,而她的脸上表情似乎也有些严肃。我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她提出的问题。 「……我不能接受。」 我喜欢羽黑坦率的个性,不过那是两回事。 「但是我要你接受!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只依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而且当时你也是同意的。」 「但是……」 「不行唷!」 羽黑本来还想要争辩,但被桑田制止了。她从正面直视着羽黑的眼睛说道。 「不行唷!」 她又说了一次。 「再说,那些遵从你决定的人,并不是叶野学园的学生吧?」 面对桑田理性且冷静的说法,羽黑不知如何回话,于是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她虽然想要完全融入我们的步调,不过再怎么说,她都是政府机构派来的人,因此会有一些连我都难以想象的积习吧。 我轻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场变得有些沉重的气氛感染到四周,来往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们三人的身上。姑且不论其他两人,但我夹在她们之间,该不会被其他人误以为我身陷在两个女人的「战场」吧。 「那今天就先解散吧。」 为了消弥现场凝重的气氛,我手一挥地这么说道。 「说得也是。」 「………」 抬头仰望天空,星星已经开始闪烁着光芒,冬天的太阳真的比较早下山。星星会这么明亮,那就表示叶野市真的是个乡下地方。 「啊!桑田,我现在要顺道去尾田那里一趟,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跟他说的?」 尾田是连续五天没来上学的学生会会计,所以我刚刚对和泉说的话并不完全算是瞎掰。 「有啊!你等等……」 桑田一听到我要去尾田那里,连忙把手伸进她的包包里。桑田的包包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却很能装,里面常常跑出很多东西来,那里面该不会是四度空间吧?不过我从来没跟桑田确认过这件事。 「……尾田同学就是那个会计吧?」 羽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心情已经调适过来了,再次开口这么询问,她的个性毕竟还是无法不理人。一定是因为她本性太过善良了,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感应到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吧。 「是啊,他已经请五天假了,如果不去看看他的话,他会觉得很寂寞吧。」 「那顺便帮我把一些累积的会计资料拿给他看一下。」 原本在人家生病的时候是不应该拿这些东西去打扰的,因此我面有难色,不过还是从桑田手中接下了这些资料。 「尾田是个很有能力的会计。」 我说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跟桑田都可以将残局收拾干净,但是到最后还是有不少地方非得要仰赖尾田才行。 「不过他的身体好像不太好?」 「是有一点~啦。」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虽然有点卡住,不过还是脱口而出。 「那么帮我问候一下,请他保重。」 「嗯,也顺便帮我这么问候他一声。」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回去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哦!那明天见啰。」 收下资料以及她们两个托付我转达的话之后,我就离开了。 2 尾田的家位在外观相同的新兴住宅区里,我看到二楼房间的灯还亮着,于是按下电铃。 「你好,请问是哪位?」 对讲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 因为知道是尾田,所以我回答得很简洁。 「哦!是秋庭啊!门没有上锁,你自己进来吧。」 「了解!」 玄关的门打开之后,我进入了熟悉的尾田家,接着就直接走上楼梯。尾田的父母都在上班,下午五点半的这个时候是不会在家的。 我跟尾田从小一起长大,从幼稚园开始就在一起了,一直到尾田他们买新的透天厝之前,我们都还一起住在同一个住宅区里。当我听说尾田要搬家时,直到确定他还是在同一个学区的时候才放下心。他在担任学生会的会计之前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打开二楼木纹的门,有个脸色白皙,感觉很稳重的年轻人坐在那里,那就是尾田一哉。 身上穿着运动服代替睡衣的尾田在我到达的同时,从床上起身迎接我,虽然他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但体重比我轻五公斤以上的尾田,让身上穿着的黑色运动服看起来有点宽大。不过,大概因为已经休息了五天,所以气色看起来还好。 「你的身体还好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了保险起见,今天还是在家里休息,明天就能上学了。」 尾田拨了拨稍微有点长的浏海如此说道。 「那就好!那么,你能先把这些资料看一遍吗?」 我有点犹豫地把桑田拿给我的资料交给尾田,我大概也只有对尾田才会这么低姿态。 「好啊,你就坐那里吧。」 尾田的房间里随时都保持得很整洁,随便坐哪里都没关系。我拿起一个坐垫放在尾田手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问题……就出在这里吧。」 不用我提示,尾田随手翻翻资料,只看一遍就找到问题点了。虽然我在同年级中一直都保持第一名,但只有数学从来没有考赢过尾田,他果然是学生会执行部中不可或缺的干部。 就在我深切地如此体认时,尾田已经把我拿给他的资料都看完了。 「学校的课上到哪里了?」 这次换尾田发问了。不过…… 「我跟桑田这几天都很忙,根本没去上课。」 因为尾田一脸纳闷的样子,所以我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要找神啊……?」 尾田跟我一样,之前看多了铃木的怪异行径,所以对这类事情可说是已经完全免疫,不会被吓到。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立刻进入状况。 「要找神啊……不过真的有神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游戏已经展开了,我并不想半途而废。」 「还真像你的个性啊。」 尾田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明确地表示认同或不认同,只是笑一笑而已。 「不过游戏都已经开始了,会长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跟他说了也只会来捣乱,事后就装作一概不知。」 「是啊,说得也对。」 尾田似乎颇为赞同,不停地点头,接下来就带着没什么危机感的表情对我表示认同。在尾田的心里某处一定非常享受铃木的胡闹。 「有……有向那人说吗?」 他间的问题跟桑田一样,不知不觉间,我眉头上的皱纹又变得更深了。 「我怎么可能会说嘛。」 「可是,她不是自称是『叶野第一情报通』吗?」 「……反正,我现在还不想积极地跟她扯上关系。」 「是吗?不过这件事情好像还真的挺好玩的嘛。」 尾田虽然也算得上是当事人,不过却像是在隔岸观火似地笑着如此说道。 「她真的硬要来找我们的话,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反倒是有点不耐烦的我,烦躁地搔头把自己的头发都弄乱了。 「我说你啊,要是再不改掉这个习惯的话,迟早会秃头。」 叮当!响起了像是金属碰撞的轻微声音,同时也突然传来了一声,并非我也不是尾田所发出的女人声音。 一瞬间,我突然完全地呈现定格状态,现在看着我的人,一定会以为我是个蜡像。 「啊……你好啊。」 尾田明明跟我一样突然受到了冲击,不过却已经开始跟对方应对了。 「虽然我这里有点乱,不过就请坐在那里吧。」 「噢,那么就打扰了。」 尾田请她坐下,这个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客气的人,就这样隔着桌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可否顺道请我喝杯茶呢?」 我希望尾田尽可能不要理会她的话,不过尾田听到对方这么说之后,马上站起来,看来事情不如我所期望的。 「真是厚脸皮,你这个不法入侵者!尾田,你不用倒茶给她!」 「说我是不法入侵者未免太过分了吧?再说,我可是脱了鞋子才进来的哦。」 我的视线跟手所指向的地方有个女人,我很肯定在几秒钟之前,那里绝对没有任何人在。 顺便说明,尾田他没有姊姊,慎重起见我再说清楚一点,尾田的妈妈不到很晚是不会回家的,而且眼前这个女人长得跟尾田一点都不像。 宛如月光所编织而成的银色长发,只有在其中一侧扎了起来,其他部分就从背上一直垂到脚踝。而她的眼睛却像太阳一样是金色的,白皙的皮肤让红色的嘴唇显得更加红润。两手手腕跟两脚的脚踝都各戴着一对白金的手环跟脚环,只要这女人一动就会发出微微的光芒及清脆的响声。 身穿带有光泽的黑衣,前面还系着像是花魁般的红色衣结,脖子微倾的姿态真的很美。 不过,我知道那是一种非人的美貌。 她是土地神「卡侬」(注:卡侬就是叶野的日文发音),只有在叶野市内受到信仰的存在,拥有无法理解的不可思议力量。 平常不轻易现身,一般人连见都不可能见过,更别说是跟她有什么接触了。我跟尾田之所以能够看见她,是因为她想要现身给我们看,老实说,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见到她。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遇见这个不可理喻的家伙。 不过很遗憾的是,跟她扯上关系之后,一直到现在我都依然无法摆脱她。 「好了好了,正好我也要端茶给秋庭喝嘛,就顺便一起吧。」 看见这样的妖怪不但不惊讶,还可以很自然地在我跟她之间插话打圆场,这是因为尾田也认识她。只要习惯了超自然现象,之后就会觉得很平常了吧。 该怎么说呢?就算卡侬给我们添了很多麻烦,但尾田还是以这种态度对待她。从某种层面来说,尾田还真是令人尊敬。 「正是正是,只要顺便端杯茶给我就行了。噢……对了,茶要浓一点哦。」 「你要是这么啰唆的话就请回去!」 不过,我可是一点都不欢迎这家伙,不管外表看起来如何,这家伙的黑心程度,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有过这种经验的我,当然不可能欢迎她。 「哇啊!好吓人唷!偶尔也笑一笑嘛?」 「只要你在这块土地上消失,我就会笑了。」 「就算我消失了,你也必须先把『game』『clear』之后,才能走出叶野市。」 卡侬一连说着拗口的洋文,嘴角还上扬地微笑着,而且带着意有所指的视线看向我。我紧紧握住拳头,但是,并没有移开视线。 「不用你说我也会把游戏过关。」 「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呀。」 没错,我现在除了「找神」的游戏之外,还是另一个游戏的玩家,而这也是被迫参加的。 卡侬所设下的那个游戏,并非游戏这两个字那么轻松,但是规则却很简单。 就是由卡侬播下种子,当植物成长开花后,由我来摘取,全部摘下一百株之后,游戏就算结束。如果简略说明的话就是这样。 但是,前提是这种植物必须以人体作为土壤来培育,所以事情有些复杂。 照卡侬之前所说的,只要是进入叶野市的人,任何人都可能被卡侬种下许愿的种子。 不过,许愿的种子并不会马上发芽,必须等到种子的宿主,许下最想完成的心愿,那种一辈子只可能达成一次的心愿,种子才会有所反应。因此,当愿望的实现条件都齐备了之后,那愿望种子才会发芽。 关于细节的部分我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关于种子发芽的要素之一,就是我可以看见宿主那个人所长出的芽,那仅仅是以我的情况来说——不过,种子在还没发芽时是看不到的,这似乎是卡侬为了让我加入这个游戏才搞出来的花招。 种子在发芽之后,大约经过一个星期的照顾就会长出花苞。这时候如果宿主的愿望能够实现的话,植物就会开花,并且变成如水晶般透明清澈的结晶状,之后再郑重地把它摘下来,那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为什么要把结晶状的植物摘下来呢,那是因为如果不这么做,植物为了要结出其他花苞将会持续吸取宿主的养分。明明已经无法再实现其他愿望了却持续吸取养分。 ……那么,万一愿望不能达成,导致无法开花,没办法摘取下来的话,会怎么样呢? 答案很简单!花苞将会持续增生,植物也会继续成长,并且一直吸取宿主的养分。 然后,养分被不断吸取走的宿主,将会在两个星期后陷入接近死亡的状态。 因此,我就算再不愿意,也必须继续完成这个游戏。虽然宿主或许也可以经由别人来达成愿望,但是,能摘下那植物的人就只有我而已,这是第一个理由。 另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如果不将这个游戏破关的话,那我一辈子就出不了这个叶野市。为了摆脱这个魔咒,我也只好努力破关了。 光陷入这种局面就够令人生气了,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卡侬动不动就介入我的日常生活。 老实说,叫我对她抱持好感,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 就在我们互瞪的时候——应该说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瞪着卡侬吧——去泡茶的尾田回来了。 「嗯!所以我无法久待。」 最后,我们彼此将视线移开,我拿起了茶杯。 另一方面,卡侬虽然要求尾田泡茶,但是她的手却没去碰茶杯,只是享受着茶叶的香味。那是因为,在这里的卡侬没有实体,所以没办法拿起茶杯。但是却可以神出鬼没,随便地不法入侵,而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搞不清楚卡侬到底有没有实体。 「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我一直没开口,所以尾田代替我问她。 「没事,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心中想着:那就快点回去吧。 「我只是在想……差不多也该发生些有趣的事了吧!当然要出来侦察一番。」 卡侬满不在乎地如此打混过去,但这是无法欺瞒我的眼睛——耳朵?——的。 「卡侬,这次的事情你一定也参了一脚吧!」 当我拿着茶杯站起来逼近卡侬,不,应该说是我想要逼近她时…… 却已经看不到卡侬的身影了…… 「今天时间已到了。」 只剩下声音在室内回荡着。 「时间到了?你想逃吗?」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不过,下回再见吧……」 我瞪向空中,但是又没办法抓住那只留下声音的卡侬,于是啧了一下。 接着,她就跟的来时候一样,只留下一声「叮当」的金属声,就这样又突然离开了。 「一溜烟就不见了,真是来乱的。」 就跟尾田说的一样,今晚让我对卡侬变得更加疑惑跟愤怒了。 3 「天空如此的晴朗,但是我的心却下着雨……」 一大早进学校,就听到铃木的奇妙歌声,让我的心情一早就黯淡下来。 而且他还以这么高亢的旋律伤害我的耳朵,导致我没有办法去追他。 「一大早就唱着莫名其妙的歌。」 已经好几天没上学的尾田跟我一起遇到那家伙的时候,如此低声地说着。 「那一定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 似乎连伴奏也是自己来,连在间奏部分都还吹起安地斯的民族乐器小竖笛。 这首歌曲好像夺走了我一整天的活力,但是我总不能这样一直站在走廊上吧?于是我走向了学生会室。 虽然昨天或多或少有先做过一些准备,但是后天就是躲避球大赛了。这比赛并非此时期的例行活动,以往我们都是在春天举办——应该说球类比赛都只在春季举办一次而已。 「看来,今天会很忙。」 「是啊!」 再加上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早安!」 「早!」 「……呃…」 回头一看,原来是羽黑,还不认识羽黑的尾田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羽黑,这是尾田一哉,在学生会里担任会计。尾田,这是昨天跟你提过的羽黑花南。」 我简短地为他们彼此进行介绍。 「喔,你好,我是羽黑。」 「你好,我是尾田。」 他们两个都是很有礼貌的人,所以两人就在走廊上弯腰打起招呼来了。当羽黑抬起头之后: 「发现假设人选了。」 羽黑在走廊上望向我跟尾田的背后这么告诉我们。 和泉穿着体育服,应该是刚做过晨间练习,一路上面带微笑,向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客气地回礼,不管是谁,他都一样笑脸迎人。我认为那笑容跟面具没什么两样。 「秋庭同学、尾田同学、羽黑同学,你们早啊!」 「早安!」 「早!」 「喔!你早!」 看到我们的和泉,带着笑容跟我们擦身而过,那爽朗的笑容就算是高原吹过的风也比不上。我和尾田非常正常地跟和泉打完招呼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但是,羽黑的反应却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她的脸一路红到耳根子,不晓得是不是为了压抑内心的激动,还把手放在胸口上,一直注视着和泉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虽然我不想改变这个事实,但看到这种状况,还是让我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羽黑,我们要继续讨论昨天的事,你就一起来吧。」 「喔!好啊!」 羽黑本来放松的表情再度紧绷起来,但是已经太迟了,我心里这么说着。 一打开学生会室的门,就像是跨进了响着不可思议旋律的异世界。 「下着雨……下着雨……下得人都软啪啪了……」 我的手抓着学生会室的门,站在门边差点没晕过去。 「我们并不是绝对音感的人,这时候还真值得庆幸。」 「……就算再没有音感,都足以让人痛苦万分了。」 在我旁边的尾田跟羽黑,两个人都已经用手指把耳朵塞起来了,但彼此居然还能够对话。 想说难得他会出现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但竟然不做事只化身为噪音产生器,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啊?如果不想办法停止那歌声……不!应该说是噪音,其他学生早晚要受到他的残害。而我敏感的三半规管早已发出哀嚎,每踏出一步都觉得身体会不自主地失去平衡而摇晃着。 「可恶!」 就在我想要踏进室内的时候…… 「秋庭,你闪开!」 伴随着平稳的声音,一个身影闪身而过。 「啊——太棒了。」 坏掉的喇叭终于停止发出噪音了,正确来说,应该说是桑田手动把「他」关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桑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那家伙身后,并且无预警地用口罩封住了他的嘴,上面还有个红色的大x。 自古以来,只要被封上这个口罩之后,不要说是唱歌了,只怕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东西真是太棒了。 「……不过就是个口罩而已吧?」 感觉好像有听到尾田的吐嘈,不过此时就当作没听到吧。 「桑田,干得好啊!」 「没什么,只是我的包包里刚好有这个口罩罢了。」 桑田虽然喘了一口气,但看她的服装还是相当整齐,回答得也很从容,出身武道世家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而那家伙此时虽然被口罩盖住了半张脸,但是一双杏眼仍然闪闪发亮,发型也还是保持得很有型,并没有影响他的外表仪容。如果他的内在能再正常一点的话就好了,这是叶野学园所有女生的共同愿望。 虽然没办法发出声音,但他好像企图使用肢体语言,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着。看到他那样子,我不禁小小地啧了一下。 我不是无法解读这家伙的肢体语言,重点是我压根儿就不想去理解!比较令人感兴趣的反倒在于他坐着的那张椅子。 那是张单人椅,黑色皮革的椅子看起来很高级。事实上听说这是张非常有价值的椅子,实在不适合放在这个学生使用的办公室里。 但是这张椅子,却是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室里的第二个神圣之地。 距今十多年前,当时的学生会会长解决了足以震撼叶野学园的大事件,虽然没详细听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据说是件攸关学校存亡的大事件。 事件解决之后,当时的理事长就把这张椅子当作谢礼,送给了当时的那位学生会会长。之后,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这张椅子成了「学生会会长专用」非担任会长的人是不能坐的。 而现在独占这张椅子的铃木,是否真正了解这张椅子的意义,我实在很怀疑且非常生气。 反正,每当我看到这张椅子就会火冒三丈,于是就将视线移开了。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我之外,其他三人都已经坐了下来,而桑田也已经泡好茶等在那里了。 我跟着大家一起坐下来,并且开口说话: 「羽黑,你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你对和泉感应到的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呢?」 「为什么?」 「因为我有事情想确认一下。」 我不断地玩着 手指,如此告知,在事情还没触及到话题的重点之前,我稍微把时间拖长一下,想在做出具体结论前,再次听听羽黑怎么说。 「好……我……我知道了。」 羽黑被我、桑田跟尾田三个人盯着看,所以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不过还是开口了: 「当我看到和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心跳加速,觉得脸开始变热。偏偏视线又无法离开他,有种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举一动的想法,身体则因这样的强迫感觉而出现酥麻的状态。」 羽黑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坦诚地说出了她的感觉,不过,她的说法却让在座的我们互相对看一眼之后,一起叹了口气。 「那么你是不是也顺便说一下,之前你工作时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之前啊?嗯……脖子后面会有点紧紧地,还会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或是听到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 「跟平常的状况差很多嘛。」 「就是啊!」 桑田好像是要迂回地告诉她,但感觉上又像是讲得满清楚的。 除了羽黑之外的我们三个彼此对看着,而桑田跟尾田的视线都同时盯着我。 我扶了扶眼镜框,为难地开口说出结论。 「和泉是清白的。」 我先说了这句话。 「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啊?有什么证据呢?」 「证据……证据啊……羽黑你可以说是在特殊环境下长大的,搞不清楚状况也是情有可原。」 「咦?我觉得这件事跟我的成长环境没什么关系吧!」 我们这里唯一无法理解这个情况的羽黑,也因为我一直没有说出事情的核心重点,而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从小开始就一直从事像现在这样的工作吧?」 「是啊,也因为羽黑家世代都是巫女。」 「不但要上学,还要帮忙家里的工作,非常忙碌吧……」 「一出生就有这种天赋能力,所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啊。」 跟羽黑见面才没几天,虽然确实是很忙碌,不过我们也应该对她的事情问得更清楚一点才对。有了这次教训之后,下次我们会好好反省。 「羽黑,你对和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是全世界都一样的恋爱感觉。」 「…………」 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不过羽黑却像是被冻僵了一样,静止了几十秒。 在这段尴尬的期间中,桑田就像看准了时机一样,适时地把茶倒进茶杯里。 「今天喝的是玫瑰花茶……」 「什……什什什什么!!恋爱?我恋爱了?」 冰冻人解冻后的反应比我想象得还要激动,几乎已经接近恐慌的程度了,在这种状况下,周围的人反而要冷静以对会比较好。 「恋、恋、恋、恋爱啊!原来恋爱是这种感觉啊!」 「嗯,一般而言啦?」 「难道不是吗?」 这段时间中,我们喝着茶静静地等待羽黑冷静下来。我们已经放弃去上第一堂课的念头了。 「没想到玫瑰花茶,比想象中还要顺口耶。」 「是啊,倒蜂蜜进去就变得比较顺口了。」 「茶的种类还真多啊。」 「……也就是说,是我的感应有误,和泉其实并不是神啰!」 羽黑一个人恐慌到了憔悴的地步,于是我对着呼吸困难的羽黑说道: 「就是这么回事。」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所以我把答案再次告诉羽黑。 「羽黑,你喝点茶吧?」 为了让羽黑的情绪能稳定下来,尾田劝说着把辫子围在脖子上的羽黑,但是,她却没听到。 「啊~!!怎么会这样呢……真的很对不起!」 羽黑双膝跪在地上郑重道歉。 「哎哟!你别这样啦!」 「那怎么可以呢!因为我而浪费了人类宝贵的时间!!」 「真的没关系啦!」 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上述的行为之后,羽黑才牵着桑田的手站起来并且坐了下来。 「她的反应还真是激烈。」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会这样。」 有点呆住的尾田低声回应后,再把茶递给呼吸已经调整过来的羽黑,看来以后跟羽黑说话的时候得注意点才行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接过茶杯后,羽黑并没有喝茶,只是低着头这么说。 「那个嘛,你就先告白吧!」 桑田对目前身处这种情况下的羽黑,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等到羽黑将桑田的建议听进去并确实理解她的意思后,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变红。 「告……告告……告白!!不会吧!太快了!」 「不是有句话说——打铁趁热吗?」 「又不见得一定会有好结果!」 这种话题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反正,我只要旁观事情的发展就可以了,尾田似乎也做了跟我一样的选择,趁这时把之前休息时累积没处理的资料进行整理——虽然说眼前的第一要务应该是找神的事。 我的耳朵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眼睛则确认着躲避球大赛的时程表。 「如果一开始就往坏的方向想的话,原本会顺利发展的也会变得不顺喔。」 「这……」 「再说像这种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不然的话,对于今后的调查也会有所影响吧。精神层面的状况不是会影响到灵能的感应吗?」 桑田若无其事——不,应该说有点故意地点出羽黑的退却心情!没想到桑田还有干涉别人恋爱的兴趣啊,我之前都不知道。不过,只要她没恶意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我明白了。好花不常在,我决定向他告白。」 「对!就要像这样!那么,就决定在午休进行告白吧。既然决定了,就快点写告白信吧!!」 「好!」 这两个人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找神的事情上了,而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这样。 「……那……这封告白信要由谁拿去给他呢?」 结果,第一堂课的时间就全花在这件事情上面,而信纸——当然也是从桑田的包包里拿出来的,就这样完成了一封告白信。 信的内容里只写着想约对方见面的时间跟地点而已,老实说,我认为与其拿这封信给对方,还不如由羽黑亲自当面告白还比较快呢。 桑田好像和我一样这才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于是脸上出现了感觉不妙的表情。但是,真正让人伤脑筋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哈啰!哈啰!!」 我几乎已经忘了因为被罩住口罩,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铃木,没想到他突然又有动作了。 「……这个道具的有效时间已经到了。」 「我看是因为没办法再继续保持安静了吧。」 尾田的吐嘈,连桑田也无话可说。 但现在重点在铃本身上,如不趁现在阻止他的话,羽黑初恋的幸福结局将永远无法到来。 「嗯……对不起……那么……」 仔细想想,今天是铃木跟羽黑第一次见面,看来她不知道铃木有多坏,还正想要拜托他担任爱的邱比特呢。 「羽黑,不行啊!!」 虽然我大声阻止,但为时已晚,印有花纹的信封已经交到那家伙手上了。那家伙嘴角上扬,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然后压低身子……准备开溜。 「桑田、尾田!绝对不能让铃木离开这个房间!!」 「哈哈哈!不管有几个人,我都不会让你们碰到的。」 他从花瓶中抽出一束菊花,当作短剑般挥舞,拨开了桑田跟尾田的手。 「花南同学!这封信就交给在下吧。」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古时候的说法。那家伙使了个眼色后就立刻踏上滑板车,像射出去的子弹般飞奔而去。 「那就麻烦你啰!」 无知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听到羽黑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真是让人差点瞬间昏倒。 「现在可不是说什么麻烦你的时候啊!」 「就是说啊!事情要是交到那个人的手上,是绝对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 「我建议一定要尽快把那封信拿回来。」 羽黑被我们三个人严肃的表情盯着,原本就很怯懦的她看起来更忧虑了。 「咦……?可是他是学生会会长,应该没问题吧?」 就算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也绝对不会回答yes。 「你最好记住,铃木之所以会当选,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我在近距离下盯着羽黑的双眸,郑重地对她说,接着,我将羽黑推开一边,走出了屋外。好不容易又看到了那家伙的背影,我赶紧从后面追了上去。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那家伙得逞! * 第三堂课突然变成自习课,和泉很快就做完讲义的题目,然后走出教室。 他向着特别展示室走去,我不知道其他学校有没有类似的设施,但是在叶野学园里的特别展示室就像文字表面的意义一样,是专门展示美术作品的地方。 大小和一般大厅差不多的展示室虽然不大,但是却展示着许多知名的美术作品。当然,全都不是真品,据说都是复制品,只不过,本届的理事长深信优秀的美术作品可以陶冶学生的心性,而如此喜欢艺术的理事长所设立的展示室,里面的作品虽然都号称是复制品,但搞不好也很有可能全是真的。而且学校还曾经发生过窃盗事件,像是某微笑的肖像,因为实在是画得太好了。 但是,和泉站的位置——是在一堆知名作品当中——不怎么起眼的铜像前,那个略小于等身大的铜像因为有基台的关系,高度大约是一百七十公分左右,而那个青年铜像并没有特别的姿态,只是盯着远方看而已。 那个铜像不像其他铜像是裸体的,而是穿着衣服,说有个性嘛……应该也算是有点个性吧!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做出来的东西,呈现出来的五官表情,看起来有些空虚的感觉。 注视着那个铜像的和泉,猜测自己的表情或许也给人一种空虚的感觉吧。 他的心思似乎被掏空了一样,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铜像前好一会儿。 虽然知道不管再怎么盯着看,都是没用的。 「……这个铜像长得跟你有点像。」 突然,有人从他的肩膀后面出声,和泉吓得肩膀抖动了一下,他察觉到距离太近了,于是向后退了一步。但是出现在那里的也不是没见过的人,于是他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啊……会长你好!」 「嗯!你好!」 会长以亲切的笑脸回应他的招呼,因此和泉也像是对着镜子一样向对方露出微笑。 「不过,现在第三节课不是才上到一半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第三节课突然改为自习课,而且我的功课也都做完了,所以就出来透透气。」 虽然是被改为自习课了,但毕竟还是在上课时间中,所以和泉被这样问到时,表情显得有点困惑,但还是据实回答了。 会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沉默不语,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 「……请问,这铜像哪里像我呢?」 和泉首先打破沉默,并带着沉稳的微笑表情如此询问。 「你不是也这么觉得,才认真地注视着这个铜像吗?」 但是被会长如此坏心眼地反问后,和泉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室内再度陷入一片静默。 该说什么才好呢?会长想说什么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不过回答时要是一有个闪失,心中的事情就可能被揭穿了。 就算被知道,自己也一定不会觉得难过,但只怕周遭的人会觉得很失望吧。 一想到此,和泉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你并不是这个铜像喔。」 和泉一直保持着沉默,于是会长就以非常亲切的语调对他这么说。 不过,和泉还是无言以对。 * 当我追上铃木时,他已经跟和泉在一起了,像他这样毫无目的随便乱找,就可以轻易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他果然拥有我所没有的超级好运。尽管我的脑袋中正在思索着「运气」这回事,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赶紧将羽黑的信给拿回来。 没错,我必须要立刻取回羽黑的信,但是我却无法动弹。 眼窝底突然涌上一股沉重的闷痛。 「可恶!卡侬这家伙!果然不出我所料!」 虽然我很不愿意,但为了压抑痛楚,我当场跪了下来,眼前这种状况是没办法从铃木那里把信抢回来的。没办法!我只好先盯着那家伙不让他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情来。 和泉他们在特别展示室里,我则是躲在入口处盯着里面的情形。 和泉跟铃木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座铜像的前面,虽然那个青年铜像制作得相当精美,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魅力。 不过,看着铜像的和泉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显得很空虚,表情看起来甚至像是有些痛苦。当我看着这样的和泉时,眼窝底的痛楚却越来越剧烈。 「……要发芽的人,难道会是和泉吗?」 我忍着痛苦如此自言自语。 眼窝底的痛楚越来越难以忍受,逐渐转变成刺痛,我知道这不是生病的症状,只是暂时性的,但我还是把手伸进眼镜下面压住眼睑。光是为了压抑这种痛楚,我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而就在感觉像永远那么久的数十秒过后,那痛楚又突然消失了。 我慢慢把手从眼睑上放下来,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芽」长出来了。 就刚好长在和泉旭的心脏旁边。 那是什么样的芽?不用说当然就是卡侬播撒的种子,许愿的植物啊。 我知道一般人看不见这个芽,但是,我的原则就是眼见为凭,尽管这种能力是被卡侬所强制赋予的。 没错!卡侬在游戏一开始的时候就赋予了我的双眼一些能力,让我能够看到许愿的植物。但是,她并没有跟我说在发芽的那一瞬间我的双眼将会产生剧痛,所以,这绝对是卡侬的坏心眼。 不管怎么说,卡侬根深柢固的邪恶内心都是不可能会改变的,但这么一来,就可以一口气找到两个问题的解答了。 第一,和泉旭并不是神。 第二,卡侬也在「找神」这个游戏中参了一脚。 后者的确让人很头痛,让我忘了现在自己还是处于躲藏的状态,不自觉地发出大声的叹息。 「咦?那不是副会长吗?」 就跟我想的一样,这下子行踪暴露了,刚才那股痛楚的感觉就像不曾存在一样突然消失了,我站起来之后顺势轻轻举个手当作是打招呼。 要是平常的话,我一定会纠正对方,但如果是在铃木面前这样做,只会让我倍觉羞辱,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不过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副会长,所以我也绝对不会出声回应。 我刻意地忽略铃木的存在,再次看向和泉。 刚才剎那 间浮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无踪,但对我来说,能够看见和泉胸口那两片小小的叶子就已经足够了。 那两片叶子会在他的心中,就证明了他心中有很强烈的愿望,但我现在并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 铃木似乎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要把信拿走了,接着,我无声无息地从他手上将信封抽回来。 「这是羽黑花南要我转交给你的,反正你依约前来就是了。」 不用拿出信来看,已经习以为常的他大概也已猜到是什么事了吧,他默默收下我给他的信并且点了点头。 「啊……应该由我来转交耶!」 铃木发出抗议的声音,接着他带着比语调还强烈的目光看向我,看来他并不是真的忘了这件事,而是假装忘记而已,铃木的心里还是有替羽黑着想的吧。 虽然结果已经可以很明确地预见了,但是与其就让这份思念在心里纠结,我认为,表达出来总比藏在心底要好吧。 所以,我也正面迎视了铃木的目光,但他立刻就避开了我的眼睛。 「……那我先走了。」 和泉把羽黑写的信收进胸前的口袋里,我目送和泉离开展示室后也跟着走出去。 只留下铃木一个人在那铜像前。 4 摊牌的午休时刻终于到了,我们以监护人的立场来旁观,其实也算是来看热闹,就像这样躲在一旁看着羽黑的告白。 这里是叶野学园体育馆的后面,是经过桑田严选的绝佳告白场地——我们从来不知道有这种地方——而羽黑将在这里迎接那个时刻的来临。 跟非常紧张的羽黑比起来,准时赴约的和泉,看起来一派轻松的模样。 「第一次告白的对象就是和泉,门槛会不会太高了?」 尾田看着一直以来都无法说出关键台词的羽黑,如此轻声地对我说。 「没错!如果搞不定的话,她的精神状态应该会比现在还更糟。」 「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攻不落男耶。」 自从入学以来,不管是任何美女都无法攻陷他的心,也因此被封上这样的别号。 「桑田!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对吧?」 「可是如果不让她试试看的话,又怎么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说到早知道的话,这次找神的游戏那家伙也有参一脚。」 我尽可能跟他们两个说得白一点,就跟尾田一样,桑田也知道我的眼睛能够看见那种东西,接着,我把相关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难道说,发芽的是和泉?」 我没有出声只以点头的方式回答了尾田的问题之后,桑田就抱头伤脑筋。她的脸很小,两手把整个头部都包覆住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其他生物似的。 「那也就是说,这次告白的成功机率是微乎其微啰?」 尾田的结论跟我一样。 桑田虽然再次以抗议的眼神看向我,但是之后也没有继续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 拥有强烈愿望的人,不管再怎么企图掩饰,想法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而我们都非常清楚,像这种人的心中是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的位置。 就在我们确定此事并且交互耳语讨论的同时,羽黑终于鼓起了勇气,慢慢抬起头,用她的眼睛注视着和泉,这时她的脸颊已经红到极限了。 「呃……和泉,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跟我交往吧。」 虽然紧握的手跟声音都在颤抖着,但这可还真像是羽黑会说的话。 「对不起!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跟任何人交往。」 和泉露出了困惑的笑容,并且以截至目前为止,让前来告白的女孩子们都还算能接受的说法,来答复羽黑。 和泉的意思是说,虽然他不打算跟羽黑交往,但他也不会跟任何其他女孩子交往。这也代表着即使羽黑自己不能跟和泉在一起,他也不会跟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我虽然能了解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很纳闷……」 的确,与其不是很喜欢对方,却硬要交往,最后反而导致伤害对方,这种做法或许比较好。 但是,从和泉的话中我依然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也无法得知他心中真正的愿望。 「虽然我明白你不愿意跟我交往,但是实在有点无法接受。」 看来,羽黑的感受跟我一样,虽然羽黑的眼睛已经泛出泪光,声音也隐隐带着哭泣的感觉,但她仍坚持站在和泉面前再次注视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是没办法释怀的。」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实在听不懂你说的话,对不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 我跳出来阻止和泉离开。 「我也没办法接受!」 「秋庭同学,你一直都躲在那里吗?」 「你就先别管这些了!」 「没错!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桑田跟着我之后,也现身在和泉面前。 「美名人同学?」 「花南同学,我来了,你放心吧。」 我来这里之后,已经察觉到和泉那像是面具般的笑脸之后似乎隐藏着什么,而他的愿望也就隐藏在那张笑脸面具的背后吧! 「就像羽黑说的,和泉,你应该是有所隐瞒。」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什么也没有隐瞒啊,而且我也诚实地告诉她我没办法跟她交往啊!」 「那件事无所谓!如果你没有要跟她交往的意思那就罢了,但你不要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靠笑脸应付过去。」 我第一次看到和泉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没这么想过。」 「那么,麻烦请你说出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吧?」 「请你告诉我们。」 桑田跟羽黑轮流逼问着他,但是,和泉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我知道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和泉,咱们就来一决胜负吧!」 奶奶曾经教导过我不可以用手指着别人,而这也是我一直坚守的原则,但今天我就用手指了和泉。奶奶,原谅我吧!男人之间还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们就在后天的躲避球大赛中,进行对决吧!」 「对决?」 「以包括我在内的学生会队伍,跟包括你在内的足球队队伍进行公开赛!到时候输的人要听从赢的人一件事。」 「等一下!你突然这样说,足球队根本没时间准备啊。」 和泉对我提出的宣战表达抗议。 「你们足球队明年度的经费不想要了吗?」 桑田虽然不是会计,却把双臂环抱在胸前,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对着和泉如此说道。 和泉一时语塞,身为足球队的一员,他是挡不住这招杀手锏的。 「知道了,那我只好接受挑战了。」 「很好!你就等着受死吧!」 「我是不会输的。」 和泉脸上恢复了笑容,说完这句话后,这次换他转身背对我们。羽黑难过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 「花南同学,打起精神来!不可以老是这样愁眉苦脸的,现在要先将心力集中在未来的胜利上才行。」 「……我明白了,我们一定会赢的。」 桑田跟羽黑双手紧紧地互握鼓励,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友情一样。 总之,现在的局面,已经离找神的事情有点远了,但因为这件事情跟卡侬有牵连,所以必须要优先解决。 当我发现有愿望的人,就 必须要让对方在发芽到长出花苞的这个星期内达成愿望才行。 然后当花苞因为愿望达成而开花之时,再将花朵摘下来。 因为这是我被赋予的使命,但是这根本可以说是一种惩罚游戏。 「真是的,要是能知道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就好了。」 「……喂,秋庭,你刚刚说学生会队伍?你该不会是把我也算进队伍里了吧?」 我一开始发牢骚之后,默默在旁看着整个过程的尾田,终于开口如此问我。 「嗯?因为这次的躲避球大赛每个队伍要由六个人组成,所以你当然要参加啰。」 「果然……」 尾田听到我的回答后,不知道为什么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是很有意愿参加,不过已经暂时先被你编进球队中了也没办法,但是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哟!就算把会长也算进来,我们这队顶多也只有五个人,还少一个人要怎么办?」 「……啊?」 果然是旁观者清,尾田点破了我没想到的地方。 「因为是公开赛,那把规则改成四对四怎么样?」 「四个人啊?看来你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会长加入,这样的话,我看比赛就不是那么有意思了。不过,话说回来,桑田同学,你不要老是把明年度社团经费的事情拿出来讲,好吗?」 「对不起!」 桑田被负责会计的尾田这么一说,倒是很有气度诚恳地低头道歉,不过,尽管尾田说的是对的,但因为他的语调比平常严厉,所以让我满在意的。 「尾田?」 「当天原本就已经够忙了,干嘛还多生事端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再回应些什么了。 「……再说,跟他进行比赛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一直沉默的羽黑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有了反应。 「为什么?」 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尾田如此反问羽黑,羽黑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无法顺利地表达,于是显得吞吞吐吐的。 我们因为与卡侬玩游戏而陷入进退两难的立场,但是她和我们不一样,而且既然已经知道和泉不是神了,要是处于失恋状态下的羽黑选在此时脱队的话,谁也不能责备她吧。 「和泉不管任何时候都带着一张笑脸,在那张笑脸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而且他还为此所苦。但是如果不强迫他把事情说出来的话,那家伙一定会这样一直隐瞒下去、痛苦下去的。羽黑,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看不下去的我代替她说出来之后,羽黑睁大眼睛点了点头。原先以为羽黑可能只是注意和泉的外表而已,不过看来她也是有注意一些该注意的地方。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跟和泉面对面时,才开始注意到这件事吧。 不过,尾田似乎也十分了解到羽黑的心情,所以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开始特训吧。」 「嗯……不好意思,现在才问似乎有点慢,不过请问躲避球是什么啊?我从来没玩过。」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跟桑田又再次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感觉上,冬天的寒风似乎更加冷冽地从我们之间吹过。 终于,决战的日子来临了。 「叶野学园的各位,大家早安——!」 「……早~~!」 「怎么听起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再一次!大家早安——!」 「早安!」 学生会会长站在台上振臂高呼,但同学们却不太捧场,只以有气无力的声音回应着。跟往常一样,铃木仍然那么爱出风头,抢着上台开场。 「好!既然已经开完场了,现在各位所热烈期待的『喝采吧!火热强劲的快速球!属于我们明日的躲避球』大赛正式展开!奖品是《灌篮高手》全套!各位选手请加油!!」 这是什么烂名称啊?比赛活动的名称跟奖品完全看不出来跟躲避球有什么关系,真是让人三条线,不过,同学们还是跟着齐声欢呼! 不!等等,各位同学,如果我是学生会会长的话,我一定会取一个更好的比赛名称。会长取这么无厘头的比赛名称,我们应该发起抗议暴动才对,你们说是不是啊?没有比暴动更容易取得政权交替的。 但是,我心中所想的事情终究还是无法实现。 「不过,在此之前,先跟大家报告一下,学生会干部队与足球队之战,规则改为五对五的公开赛,而我本人也会出赛!请大家帮我加油吧!」 铃木以轻浮的声音吆喝着要学生们帮他加油,然后我们走进了比赛场地,为了团队合作着想,我本来是誓死抵制铃木加入的,但是,最后铃木滥用学生会会长的权限硬是加入了我们的比赛队伍。我知道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自己想出风头而已。 「既然如此地坚持要参加,就别让我们丢脸了。」 「嗯!知道了。」 对于我如此嫌弃他,得到的却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回应,不禁让我也有些无力感。 对手的足球队队员包括:和泉、峰仓、高屋、绿川跟片桐,除了和泉之外那四个人也全都是足球队二年级的正式队员。 事关社团经费,对方当然会严阵以待,但如此一来,对于采取男女混编的我方则显得相当不利,所以,我们争取到获得三次发球权的礼让规则来进行比赛。 基于运动比赛的基本礼仪,我们双方在球场上列队互相面对面地站着。 和泉胸前的那株植物,已经从双片的叶子中逐渐长出了花苞,老实说,这样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我是不会输的!」 在我开口说话之前,对面的和泉已经首先宣战了。 「我们也不会输的!」 「好,双方互相敬礼!」 为求公平起见,请老师担任裁判。 「请多指教!」 就这样,激烈的比赛就此展开。 躲避球是两支队伍互相丢球的竞技,一个球场区分为两个区域,而一个区域里又划分为外野跟内野,被敌方丢出的球打到的人必须到外野去,不过,就算到了外野只要能再次扔球打到敌手,依然可以再回到内野去,等到内野都没有人时,那一方就算输了,球赛大致是以这样的规则来进行。 虽然足球队的人平常都追着球跑,但是却好像没有什么丢球的经验。 相对的我方因为经过了特训,在比赛的前半场是较占上风的,曾让对方的内野一度只剩下一个人。我们知道只要一失去这个机会,在体力上一定会输给惯于长时间战斗的足球队。 问题人物铃木,虽然在躲避我的时候运动神经十分发达,但是因为太兴奋被冲昏了头,没多久就被对方击中流放到外野去了。接着原本在外野的尾田回到了内野后,才没过几分钟就被对手击中,又回到了外野。 于是内野只剩下我们三个在奋战着!但是,后来我也被足球队的队员击中,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方内野只剩下羽黑跟和泉各一个人而已。 就算我想在外野救援,但是球落到足球队的手上我也无能为力,这时候我们的优先发球权早就已经用完了,我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羽黑四处逃来逃去。 就像猫咪玩弄着手上的猎物要先让对方耗尽体力一样,足球队的队员们互相传着球。终于,球传到了和泉的手上。 「我们赢定了!」 和泉对着气喘吁吁的羽黑做出了这样的宣言,并且无情地将球奋力丢出。 「好强劲 game 02 提示? 如果我不是神的话,将会想要变成什么呢? 是静谧吹过世界的风。 身上包覆若柔软皮毛,只想睡懒觉的猫。 还是春天的花、炎热夏天里的树荫、下雨天里的伞,要不然,大树也行。 可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梦想罢了。 毕竟,我是神。 躲避球大赛顺利落幕了,我们终于把奖品夺了回来,颁给获得冠军的班级,就在太阳西沉时,一切终于都安定下来了。略带甜味的苹果茶在疲劳的体内扩散开来。 羽黑的双眼跟脸颊虽然都还红红的,但她还是硬撑着露出愉快的样子。我衷心地祝福勇敢的羽黑能够获得幸福。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静谧的时光,但是为什么我的人生中,平静的时光就是不能长久一点呢?难道要等我的人生走到了想坐在走廊上悠哉品茶的年纪时,才能享受平静吗,那样也是不错啦。 桑田是第一个听到走廊上有人轻轻跑过来的声音。 「……这种没有节奏的脚步声……」 看见她原本严厉的眼睛更往上挑了,我也已经猜到那是谁的脚步声了。 「我想……她也应该要来了。」 依然肮脏的桌子——上面还放着碍手碍脚的栽培植物书籍——茶杯只好放在桌子的角落,准备迎接访客的到来。尾田像是逃难一样,拿着还没整理过的资料一起移到房间的一角去了。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找神才好呢?」 「嗯……水果当中我最喜欢吃苹果了,特别是富士苹果。」 一旁的羽黑完全不在状况内,正尝试跟那家伙进行没意义的对话。 铃木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温室内观察植物,却被桑田发现,用绳子绑了回来。 接着,学生会室的门被打开了,就算涂了腊,也不至于会发出这么激烈的撞击声。 开门的是一个少女。 「哇啊——!各位,我是彩波唷!一、二、三、四是彩波唷!!哇啊——!大家都好吗?一定都好吧!我当然也是精神十足啰!」 情绪高昂地令人惊讶,两边的马尾甩来甩去,毫不矜持的少女——和彩波——走进了室内。 彩波身上穿着深蓝色带有白色领结的水手服,外面还套着橘红色的双层外套。 现在就已经穿成这样了,那等到一、二月真正冷的季节时,不知道彩波会穿成什么样子? 虽然我对她的服装是有点意见啦,不过并没有反对她进来学生会室的意思。这不只是因为彩波穿的是叶野学园国中部的制服,还因为我跟她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多加良大哥!」 她这么叫着同时大大地张开双手,我顺势抱住了她。 虽然彩波已经是国中二年级了,但小孩般的脸蛋跟娇小的身材却一点都不像国中生。因为她的体重很轻,所以我可以很轻易把她抱起来。一抱起她,她就像开心的猫咪一样,原本圆圆的大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生长在双亲都很忙碌的家庭中,到现在还喜欢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 「嘿嘿嘿,尾田大哥,你好!」 「你好。」 她先向认识的尾田招招手。 「嗯……会长大哥,你好!还有……你应该就是羽黑姊姊了吧!你好,请多指教唷!!」 「哦,你好,请多指教。」 她对首次见面的羽黑伸出手要求握手,羽黑被她用力地握手摇晃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只要了解彩波的热情特质的话就没事了。 最后,彩波转动脖子,像是有什么事一样看了桑田一眼。虽然桑田也正面迎向她的目光,不过彩波却唯独没有跟桑田打招呼。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这两个人非常不合,好像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她们两个似乎怎么样都不对盘。 「……秋庭,趁你还没疲劳骨折之前赶快把她放下来吧?」 「我跟羽毛一样轻,没问题的啦!」 身高约一百四十多公分的彩波,如果我没有把她抱起来的话,她是没有办法跟身高一百六十多公分的桑田对视。 但是,事实上她并不是真的像羽毛那么轻,所以我的手臂也逐渐感觉到疲累了,最后我还是听了桑田的话,把彩波放在椅子上。她刚刚的举动实在不像是单纯的撒娇。不过彩波跟桑田之间对立着肉眼看不见的火花,这是为什么呢? 「不……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似乎感觉到羽黑的双脚在发抖。 「呃……请问这位和彩波同学是谁啊?」 「哦!我来介绍一下!她是和彩波,从名字应该就可以推测出来了,她是叶野学园理事长的千金。虽然你不必特别对她另眼相看,但也千万不要把她弄哭了。」 「……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听见我这么说,羽黑的眉毛缩成了八字眉,做出无辜的表情。 「哈哈哈,羽黑姊姊真好玩!」 看到那样子,彩波好像又恢复好心情了。 「那你以后要常常跟我玩唷!」 「好哇。」 「好是好,不过彩波,羽黑真的很忙,你可不能打扰到人家唷?」 不单单只是因为她年纪小我才这样,我其实是真的很疼彩波。 「你就是萌可爱型的,萌小女生嘛!」 真想把故意在我耳边窃窃私语的铃木给踢得远远的,可惜啊,差一点点就踢到他了,没想到却反而害我踢空摔了一下,真是糗毙了。 「这家伙……」 「干嘛呀,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开玩笑也要看对象的好不好!」 我狠狠地瞪了铃木一眼,摆出备战姿态。 学生会室里到现在都还贴着当初投票的结果——开票的数字上面用纸花标示着,第一名跟第二名的票数也不过只差三朵花而已——我偶而瞥见墙面让我想起了这件事情。 没错,忙着忙着差点就忘了,现在可是打倒铃木的绝佳时机。 而且,为了叶野学园的全体学生着想,我也非得将学生会会长的宝座夺过来不可。 「哇啊——多加良大哥好酷喔!!」 「彩波同学!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起哄了?」 「啊……那个那个……你不要这样嘛!」 「糟糕!房间会更乱的啦!」 虽然四个人四种反应,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是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吧。 学生会的办公室内,像是被丢进闪光弹一样产生了一片炫光,之后就突然被操控住了。 那炫光耀眼得让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发……发生什么事了?」 羽黑发出了惊讶的叫声,但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虽然那片如洪水般瞬间袭来的炫光终于散去了,但我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我还是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因为经验告诉我,当我张开眼睛时看到的会是什么场景。 「喂!可以睁开眼睛了,我这次发出的光比之前还亮,你可知道是何故?」 虽然带着古代的腔调,但是光听声音依然可以感受到她那女性的娇媚感觉。 「……你果然出现了。」 「彩波同学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认得这个声音的桑田跟尾田都以半绝望的口气回应着。 「真是无情啊!但是,多加良,你不必做无谓的抵抗了。还是因为我实在长得太美了,艳光逼人,所以你才没办法睁开眼啊? 」 这摆明着就是在戏弄我。 「妖怪出现了!」 我慢慢地张开眼睛,根据自己的内心感觉如此称呼卡侬。 为什么会叫这家伙是妖怪?只要看到羽黑被吓得完全无法出声的样子就知道了。 「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无礼啊。」 虽然这家伙说我无礼,却显然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这妖怪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尽管我非常不愿回想起,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却突然让我想要回想起当初和她第一次接触的情况,所以我也只能开始回想了。 我跟卡侬倒霉的见面要回溯到大约一年前。 那是在我高中考试的前一天,叶野学园虽然也有国中部,但我国中时念的是普通的公立学校,所以必须参加高中入学考试。 后来,我为了放松一下考试前的心情,于是到公园散步。直到今天我都还在想,当初如果选择走别条路或许就不会遇到她了,但此时又没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说这些都是多余的。 冬天的风虽然冷冽,但是却带着清澈的气味,我舒服地吸着这样的空气进入肺里在路上散步,到了公园后稍微休息一下。而这就是决定性的命运关键。 最近天气虽然不怎么冷,但来公园玩的小孩却不多,不过,原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公园内,经过仔细环视一遍后,突然发现了有一个人在秋千上。可是她并没有在荡秋千,只是低头不动,头发两边绑起来的马尾,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起来似乎很沮丧,我的同情心让我没有丢下这个女孩不管。 我走路时发出了脚步声,但直到靠近她时才出声叫她: 「你怎么啦?」 「……嗯?」 抬起头来的少女红红的大眼泛着泪光,那时候我本来以为她是小学生,后来才惊讶地发现她其实已经是国中生了。 这就是当初我跟彩波相遇的场景。 当时的彩波抬头看到我的脸,小嘴张开呆愣在那里动也不动,但我已经习惯这种反应了——国中时没戴眼镜的我看起来应该就像个坏人吧——总之,我先把目光调整到跟彩波一样的高度。 「你别害怕!虽然我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但是我可没有任何前科喔。怎么啦?你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忙喔!」 我用自以为最和蔼可亲的语气和声音对她说。人类的努力是很重要的。 我推测她应该是跟朋友或父母吵架了吧,她的嘴唇颤抖着,抽噎了几下后终于开口了: 「我……我叫彩波,我迷路了。」 她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太害怕了,两行眼泪又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是吗?迷路了哦?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叶野市的观光景点虽然不多,但趁这个季节来滑雪的观光客却不少,所以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才迷路的,于是这么问她,不过…… 「不是!我的家就住在叶野,我是走路来的。」 彩波的回答跟我推测的不一样,这附近的路并不至于会让人迷路啊,如果这样还有人迷路的话,那一定是自己想迷路的。这是我说的,所以一定不会错。 「那……我先带你到派出所去吧!」 「派出所?」 我说完后把手伸出去,彩波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这样的反应,让我意识到她该不会连派出所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这让我很惊讶!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彩波是个平常出入都由私家司机负责接送的千金大小姐,会有这种反应,自然可以理解。 「嗯……派出所就是有警察的地方,他们会帮助你找到你家。」 总之我先不想太多,简单地对她这么说明。 「所以呢,我带你一起去。」 「嗯。」 这次彩波点了点头,抓起我的手。 就在下一瞬间,简直就像是在等我一样,剎那间随着闪光,她出现了。 「哇——!不知道有多久没被男人牵过手了?」 这就是第一句话。 在那瞬间之前,原本还是彩波站着的地方,现在已经站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了。 服装以及长相都很东洋风,不过却有着银色的头发跟金色的眼瞳,是个从没见过的美女。 我不经意地看了一会儿之后,直觉地放开了她的手。 「真是无情啊。」 就算被对方这么指责,我对于眼前的现象,还是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来解释,我的脑袋里正高速旋转着。以连脱水机都比不上的速度——我家的洗衣机到现在都还是双槽式的——高速旋转着,并带出了几个英文单字开口问道: 「……你是哪里的illusionist(幻术师)吗?」 我当时灵光一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句话,没错,一定是在公园里练习幻术的人! 「illusion……?那是何物啊?说起来好拗口哦,是可以吃的东西吗?」 她用那种像是古代人的说话口吻反问我,我一时语塞。 「不是,我是说,你是幻术师吗?」 总之,我先用对长辈说话的语气跟她说话。 「幻术……是指变戏法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可不是呢。」 答案是否定的,但我还是不气馁。 「嗯……那刚刚在这里的那个女孩呢?」 我换另一个问题来问。 「彩波呀?彩波人也在这里唷!只不过当我现身时,你是看不到她的。」 「……你说的我听不懂。」 我已经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打算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像是半自言自语一样这么说着,难道我眼前这个女的脑袋坏掉了吗?还是她根本就是在戏弄我?我想应该是其中之一吧,于是打算离开公园。 但是——我又想到如果这个人是坏人的话,那么那个叫彩波的女孩不就危险了吗?我总不能就这样丢着不管。 结果,我善良又有绅士风范的心,拒绝离开那个地方,当时完全没想到我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感到后悔不已。 「……我再问一次,那个女生,彩波她在哪里?」 我瞪着眼前这个人低声询问,我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利用我这像是坏人的长相。 「不要这样瞪我嘛,我并没有骗人,彩波真的在这里啊。」 「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是吗?既然如此,那这样呢?」 她说完之后,过了一下子,就当场消失——接着出现在眼前的,却变成动都没动过的彩波。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奇怪?」 我一时惊慌失措起来,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惊慌的一次吧。 「奇怪?该不会是哥哥你跟卡侬大人见到面了吧?」 彩波看到我的反应,用很兴奋的语调这么问我。 「卡……卡侬大人?」 「你是不是跟一个银头发、金眼睛,很——漂亮的人见过面了?」 我想她说的应该就是我看到的那个人,于是我老实的点了点头。 「哇啊——!没想到卡侬大人竟然会出现耶!那哥哥你就是我宿命中的那个人了!」 「卡侬?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没错。但是不可以直呼名字唷!要叫卡侬大人。」 「那么彩波,你刚刚到哪里去啦?」 「我一直都在这里呀!不过因为我是卡侬大人的附体,所以当卡侬大人降临到我身上时,大家就只能看到卡侬大人。」 我仔细推敲着彩波说的话。换句话说,当卡侬出现的 同时,彩波就会消失——不,彩波还是存在的吧。就在刚才卡侬站的地方,但是当「卡侬大人」降临到彩波身上的瞬间——也就是被附身开始——就无法看到彩波,而只能看到卡侬大人而已。 彩波想告诉我的是这么回事吧。 事到如今,我对彩波的天真无邪反而有些怕怕的,可是,又不能否定现在亲眼所见的事实。 「嗯……我是可以相信超魔术,不过超自然现象我可不相信。」 「嗯——」 没注意听我说话的彩波在应声之后,又出现了闪光。 「你不是只相信亲眼所见的吗?」 下一瞬间,站在那里的又变成那个「卡侬大人」了。 「嗯——」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时候如果点了头就像是认输了,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那么,我就好好再让你看一次吧。」 最后,卡侬不停跟彩波轮替着现身,直到我点头为止,逼得我最后不得不承认了。 「那,我问别的好了,你跟彩波是妖怪吗?」 我没有因为对方不是人就有差别对待的意思,所以我干脆直截了当地如此询问。 「彩波是如假包换的人,而我呢,是只要在叶野许愿的话,就会帮人实现愿望的存在!人们叫我卡侬大人。」 「原来如此啊……那你是妖怪啰。」 「非也!我才不是什么妖怪呢,不过,如果我是妖怪的话,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啊,你如何称呼啊?」 「啊,对喔!我都忘了,我叫秋庭多加良。」 我一直都在向别人问东问西,却忘了自我介绍,所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管对方是谁,一旦跟人家对话,自我介绍毕竟是最基本的礼貌。 「嗯,多加良啊……好名字,既然咱俩会在这里见面,一定是有缘分,只要你许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完成的,你就说说看吧?」 银色的头发迎风飘扬,卡侬说得一派轻松自在的样子,脸上露出跟她的红唇很不协调的无邪笑容。 「咦?」 可是,如果有人只因为她这样随口说说就轻易相信的话,那种人也未免太稀有了吧,所以我相信我的反应是正确的。 「听不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 「不是!我听得很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非常清楚。」 「那就好!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那我就给你五分钟好好想一想吧。」 我想,当我开始认真思考的时候就是误入歧途的开始。不过那也没办法,毕竟当时我还很年轻,也还没戴眼镜。 「好了,你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真的经过五分钟了,但是她再次问我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举起了手。 「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你?」 「嗯。好啊!」 「只能许一个愿吗?」 「反正就先许一个吧。」 「许愿的代价呢?」 「呵呵……我是卡侬大人,自然不会那么小鼻子小眼睛的。」 ……好。 这个条件对照自古以来的故事来看,确实是个好条件。当时年轻的我内心想着:就算愿望没有实现,到时候我再靠自个儿努力就好啦!哼哼!年轻就是这样。 「那么,请给我掌控世界的权利。」 我心里七上八下,恭敬地说出了我的愿望。 「拒绝!」 面对这么可爱的少年许下的愿望,卡侬居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办不到的话就早说嘛!」 「非也,当然是有可能实现的,如果这确实是你最想要实现的愿望的话。」 「这确实是我目前最想要实现的愿望啊!」 「嗯,与其说是愿望还不如说是『梦想』吧!」 「梦想跟愿望还不都是一样吗!」 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跟卡侬认真地争辩起来。 「那可不一样喔。」 卡侬稍稍眯起眼睛,对着这么说的我,回了一个若有所悟的表情。 「该怎么说呢,你跟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同喔?」 她这么说的同时也注视着我的眼睛。 虽然她没有碰触到我,但却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深处。尽管她那深邃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此时谁的眼神先闪开谁就输了,所以我拼命死撑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感觉像是经过了很久的时间,但其实只不过是几秒钟之后,卡侬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手,她稍微睁开眼睛并点了好几下头。 「是怎么回事啊?」 只要是人,对于她那种若有所思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吧。 「在这个叶野市里,只要有我在,有着强烈愿望的人就会自然地聚集过来,而你的心中虽然有梦想但我却看不到你的愿望,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总觉得这是被否定的感觉,而我也还是无法理解卡侬所说的意思,于是歪头纳闷着。 「能够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如果不跟你玩玩的话未免太可惜了,嗯,该玩什么好呢?」 她自言自语的,像是想到什么诡计般的妖怪一样,露出了奸诈的笑容,我不能光是这样呆呆看着,必须快点逃走。 「好,我决定了,多加良,你要不要帮我的忙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啦,我可不是想要偷懒哦!但是,要完成人类的愿望也满不容易的,我希望有人能够帮我的忙,再说,跟你玩玩……啊、不,也没什么啦,你认为如何呢?」 「……一小时多少钱啊?」 「报酬就是可以看到我的微笑!」 「拒绝!」 我认为我的立刻回绝真是太帅了。 「嗄,怎么这样?你如果拒绝可是会受到我的诅咒哦,这样也没关系吗?」 「如果你要诅咒的话就请便吧。」 这家伙连我许的一个愿望都没办法实现,还敢在那边说什么大话。 听到我讲出这句话的下一瞬间,我觉得我看到了这辈子中所见过最奸诈的笑容,该怎么说呢?她的红唇龇牙咧嘴地笑了,连嘴都笑歪了,一时之间我就像是置身在梦魇之中。 「那么,我就诅咒你吧,从今以后,秋庭多加良无法踏出叶野市一步。」 「哈哈!有本事你就尽管使出来啊!」 我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斗着嘴,在那一瞬间我确实坚信自己并没有受到诅咒。 但是,就在两个星期之后,我收到了叶野学园的录取通知,本来我想在考上后要去其他大城市开开眼界,但却始终无法达成。 首先,一出门鞋带就断了,本来每班次间隔一小时的公车却居然让我等了一小时又二十分钟还不来,就连原本是下雪天也照样行驶无误的地方线列车也突然停驶了。 当我好不容易来到了特快车有停靠的车站并搭上电车后,电车却在行驶到叶野市边境河川的铁桥上时,突然意外地故障了。 接着,我在春假期间里用尽所有手段企图想要离开叶野市,却没有一次能够如愿以偿。 「……难道像诅咒这种,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弄到最后,我不得不这样自言自语起来。 「呵呵呵……你终于明白了吗?」 这明明就是我的房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卡侬居然在我房间的窗边出现了。我的房间在二楼,这样看 来她确实是漂浮在半空中。 「妖怪也会被控告非法入侵吗?」 「没有户籍的人能够被抓起来审判吗?」 「……彩波呢?」 「就算没有彩波,我还是可以在短时间内以这种型态出现。」 对我这个现实主义者来说,眼前的事虽不合逻辑又无法解释,但此时也让我不得不相信了。 「你真的对我下诅咒了?」 「谁叫你要说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话呢。」 她突然变成一副现代女生的可爱模样给我看,但我已经看清楚卡侬的本性了,自然不会受到她的诱惑跟纠缠。 「谁会喜欢免费帮人做事啊!」 「既然你这么说,那给你报酬不就好了吗?」 「是啊!」 虽然我这样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可是我又后悔了。 「那这样好了!如果你能让一百个人达成愿望,那我就让你也能达成愿望,就算那只是梦想,我也帮你达成。」 「在那之前,你先把我身上的诅咒解开!我要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就当选上学生会会长,等高中毕业后要进入t大!就算那是贪官污吏的养成机构,可是再怎么说那里毕竟是日本的最高学府,本大爷的远大计划还需要到东京去才能完成呢!!可是我……我连东京都还没去过呢!!」 我打自内心深处这么吶喊着。但是那妖怪却根本不想听。 「我深怕等我一解开诅咒,你就跑了,还是等你达成这一百个人的心愿再说吧。」 就这样,我被迫成了卡侬的帮手,而且被强制陪她玩这个游戏。 而我恰巧就是入学期限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四月一日(注:日本入学的出生日是以四月一日来做切分)出生的。 于是我在还没有达成百人的心愿之前,就只能在叶野市里度过每一天,而且在卡侬偶尔出现的时候,还不得不理她。 「哦!美名人……那茶看起来满好喝的,也给我来一杯吧!」 「……你是来喝茶的吗?」 桑田的回应非常冷淡,那是当然的,毕竟桑田也曾经不只一次被卷进卡侬所带来的麻烦之中,受到很多困扰。 其实如果我们能够因为她的关系而获得福报的话,想必大家都会尊敬她,但偏偏卡侬不是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就是惹出一堆麻烦事来。 「哎呀,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啊?」 她又在戏谑人家了,而阻止卡侬继续捣蛋的是…… 「她……她是谁啊!?」 羽黑大声喊叫着。 就算卡侬原本没打算让羽黑看见她,但只怕拥有特殊感应能力的羽黑还是能看见这家伙吧。不过羽黑对于这种现象,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惊讶。 「嘿,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羽黑花南。呵呵,长得还挺可爱的嘛!下次我也要把头发绑成像你这样。」 「……那种发型只适合清纯的人,你就算了吧!」 「你们还真是无礼啊!花南你就不必害怕我了!」 卡侬说着这句话同时将手指伸向羽黑。 「哇啊!」 羽黑瞬间就像是身上通了电流一样。 「羽黑!你还好吧?」 「卡侬大人,你刚刚做了什么?」 面对我跟尾田用斥责的眼神看着她,她只是轻轻地耸了一下肩膀。 「我没做什么,只不过我忘了花南跟多加良你们不一样,她的感觉比较敏锐。」 她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地这么说。 「你的意思好像在说我们很迟钝。」 「要是我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向你致歉!」 卡侬向桑田做出了讨好的表情之后,将视线转向铃木。 「那个,你好歹也帮我向花南说说好话吧?」 「哦,好吧!花南,你不用害怕,卡侬大人是不会把你生吞活剥的啦。」 「正是正是,我是不会做出那种野蛮的行为的,你就安心吧,所以不必客气直接叫我卡侬大人吧。」 「……总之,你不要跟她太认真,那只会让你更累而已。」 稍微犹豫之后,花南还是听了我的话并且点了点头。 「很抱歉!我没有对你说明有关她的事情。」 「总之,你快点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啊/\.」 当一脸害怕表情的羽黑这么问我时,我一时语塞,正思考着该怎么跟她说。 原来连有感应能力的羽黑都没办法明确知道她的真面目,不过,卡侬有名字,所以先把名字告诉羽黑吧。 「大家都叫她『卡侬大人』。」 「可是,卡侬大人又是什么呢?」 我本来很想立刻回答,她就是个麻烦的家伙,但是,这应该不是羽黑想要知道的答案吧。不过我实在也没办法回答她。 被人问到:「卡侬大人是什么?」只怕一时半刻也没办法说清楚。 像彩波他们这些和氏一族,代代都体认得到卡侬存在的人们,将她当作是土地神或氏族的守护神来祭拜。因此能够被遴选出来作为卡侬附体的人,就一定是和氏一族直系的人。 但连像我这种从小就在叶野长大的人,在没有遇见她之前,也从来都不知道有卡侬的存在。 也就是说,她其实是非常、非常小众的神……不,也可以说是妖怪之类的吧,而在一般的生活状况下是看不见她的。 「嗯,之前给你的资料里完全没有写到这件事情吗?」 其实只要看到了羽黑的反应就知道问也是白问了,但我还是再次确认看看。 「如果有写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惊讶了!资料中完全没有提到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存在!!」 我想,就算没有任何记载也不应该指责人家吧,因为卡侬算是很小众的信仰,再加上我们并不像羽黑那样,具有能够感受卡侬力量的灵能,所以实在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 「总之,把她看成妖怪……或uma(未知生物)来看待就可以了。」 反正我就先这么应付过去了。 「妖怪?这也差太多了吧!」 「有关这件事再说下去也只是在兜圈子而已,可不可以不要再讨论了?」 桑田出来帮我圆场,羽黑才终于放弃不再追问。 「可是没想到我居然没有感应到她的存在……」 羽黑虽然已经不再恐慌,但取而代之的是丧失了自信,刚才那股气势已经不知道到哪去了,现在只是低着头。 「那是因为整个叶野都在我的力量范围内,因此你才会感应不到,而以这样的姿态现身算是比较特别的吧。对你的赞许我虽然很感谢,不过,对能力无法达到叶野以外的我来说,还是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这一点都不像她会有的谦恭态度,不过,我想那也不是她的真心话。 「原……原来是这样啊。」 尽管如此,羽黑身为灵能者的自尊心看来是稍微恢复了,因此我就不跟她计较。 「你不是为了嘲笑别人才出现的吧?」 我瞪着卡侬低声问道,因为心里已经有个底,我今天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让她逃走了。 「噢!我都给忘了。那个,我把王冠拿来了。」 她从衣服的袖子里拿出一个约一公分大小的东西递了过来,我本能地接到手上。 握在手中有种硬硬微刺的感觉,打开手一看,那像是啤酒瓶的盖子,一般我们称为王冠。 「……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这种东西我可不要!」 「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唷,这可是我最 珍贵的收藏之一!亏人家还含泪打算将此物送给你当作一个人单独『gameclear』后的奖励赠品。」 她用衣服袖子擦拭着眼泪表演给我看,不过那是骗不了人的。卡侬明明对英文不擅长,但是对游戏的认知却挺丰富的,就跟某个人一样也喜欢搞一些活动。 「gameclear?这是在说什么啊?」 「只要跟卡侬大人有牵连的事情,都是很复杂的,等一下我再连同卡侬大人的奸险内心一起跟你好好说明吧。」 「你刚刚是说clear吧?那这么说来,这次的骚动,跟你一定有关系啰!」 羽黑的事就交给桑田,我自己则是很快地抓住了卡侬露出破绽的语病逼问她。 「嗯——你所说的骚动,是指这次找神的事情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吗?」 「要说起来,其实还挺多的,不过,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我轻轻瞪着事到如今还装蒜的卡侬,今天我并不打算放过她。 「既然这样,那么你把我们锁定的神的假设人选跟你那个游戏牵扯在一起,又怎么说呢?」 「我也只能说这纯粹是巧合而已,不过这样一来不是也让一个人的愿望实现了吗?你果然是不负我期待的男人呀。」 「你少开玩笑了!」 「我才没开什么玩笑呢,这件事情一失败,那我跟你可就永别了。」 她的语调还是跟平常一样,不过她的双眸发出真挚的光芒,一时之间我差点被她给唬了。 「……那么,真的有神存在吗?」 「没错!我在这叶野市里虽然是所向无敌,不过,被尊称为神的那位,力量一定在我之上,要是这世上的人类都消失了,那我就不能跟多加良继续玩游戏了。」 卡侬一脸认真地说出这样的内容,如果要说是骗人的,感觉却又太过于真实。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ofcourse。」 那也就是说—— 「我……我不管是东京铁塔、通天阁、艾菲尔铁塔还是金字塔都不能爬上去了,只能乖乖待在这里了吗?」 「……怎么都是塔呀?」 「哦!因为秋庭喜欢高的地方嘛。」 「哎!你想远离尘……」 虽然对铃木挥出的突击之拳被他轻易躲过了,不过还是成功地让他闭上了嘴,所以我就算了。虽然事与愿违,不过正好也因为这个白痴,所以我才能很快回复到平常心,稍微思考一下。 「那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很认真地把神找出来才行啰?」 原本我们认为,反正这一定是卡侬搞的恶作剧,不过她认真的态度却把我们原本乐观的想法给推翻了,这倒也是事实。 「这样的话,那很严重耶!会让人胃痛耶……」 尾田就跟他说的话一样,手指着胃部附近。 「为防万一,我再问一下……卡侬,那你不是『神』啰?」 「这个嘛,虽然有人把我当成神来看待,不过我只是卡侬大人并不是神。」 羽黑对于卡侬以这种既不算否定也不算肯定的逻辑来说明自己,虽然一瞬间感觉有些吃惊,不过当羽黑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却突然垂头丧气低下头来。 不过呢……羽黑,其实你只要跟卡侬相处久了就会让你成为沮丧大师的,这点我可以保证。因为卡侬最喜欢背叛别人的期待了。 「呵呵,花南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呀。」 卡侬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摸了摸羽黑的头,但羽黑这次并没有闪躲。 看到这种情形,在旁边的铃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屏住呼吸。 我正纳闷着铃木这奇怪的举动,羽黑也歪着头一脸诧异。 「真的耶!就算摸着我的头也没有任何感觉耶。」 「呵呵呵,没错吧。」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也就是说,彩波虽身为卡侬的附体,但就像放映机一般,只是把影像投射出来而已。」 我简单说明这件事的原理,而羽黑也露出了认同的表情点了点头。 「啊,不过花南……虽然她并不是实体,但也不能保证不会被什么奇怪的细菌给传染哦,所以还是远离她一点比较好吧。」 桑田这么说的同时也顺便把羽黑拉离了卡侬身边。 「美名人哪,你那张嘴还真是不饶人耶,你看到我就不能宽容点嘛。」 「我只是对于人们表示敬意的对象,看得比较透彻而已。」 如果要问我哪边才是正确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投桑田一票。 「是吗?」 卡侬脸上依然是一副装模作样的笑容,不过她并没有跟桑田继续争辩下去。 「反正呢,各位就继续加油努力把神找出来吧,我还想要继续跟多加良玩下去呢。何况,在叶野也有很多有愿望的人哦。」 「等等!」 「有何贵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打算帮忙吗?如果你跟我之间的游戏泡汤了,你一定也很困扰吧?」 虽然我很不甘愿,不过我试着拿这个当筹码跟卡侬进行交涉。 「我确实很渴望能让游戏继续玩下去,但各位如果要借用我的力量,又打算如何进行呢?没错,我确实是叶野第一的情报通,不过,可惜我并不是叶野学园的学生,那不是违反规则吗?」 卡侬会说出这么正确的事情还真是稀奇,我也只好闭嘴。 「不过……如果真想要我帮忙,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毕竟再怎么说,这事也是发生在我所属范围的土地上。」 她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卡侬点了一下头。 「首先,这一次应该开出的愿望之花总共有三朵。」 她弯起手指头数着这么说,不过这顶多算是一般的提示而已。 「还有……对了!这算是一种类似大家来找碴的游戏吧?」 「大家来找碴?」 「就是找出右边的图跟左边的图有哪里不同之类的吗?」 「没错,就是这个。」 桑田一回应,卡侬像是很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这算是什么提示啊?如果能再详细一点,我们会好好地供奉你哦。」 尾田把今天剩下的仙贝点心撒了出去,不过卡侬并没有被笼络。 「很抱歉,我今天想吃点甜的东西。好了,各位就仔细想想我所说的话吧!仔细地找!就这样了,加油吧!」 卡侬把袖子一拂,瞬间就不见了,只剩下无力的彩波,被选为附体的人,如果身体长时间被附身的话,可是会很累的。 尾田抱起瘫软无力的彩波,让她坐在椅子上,我的眼睛瞄了瞄旁边的彩波,同时一再仔细推敲卡侬给的提示。 「……意思是说,神虽然外表上跟人长得很像,但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吗?」 「要说这是提示嘛,好像也不能算是提示耶。」 尾田说的很对,到最后我竟然会指望那家伙,真是笨蛋。 「不过,等等哦!这该不会是指下次发芽的人身上会有什么提示的意思吧?」 「发芽?」 羽黑对于我被下诅咒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歪着头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不过,这件事就等以后再完整地说给她听吧。接着我又动起脑筋陷入深思。 就跟卡侬所说的一样,同时期开的花长得都很像,而愿望也有共通点。 这次看到和泉胸中的花是喇叭水仙花。该不会这就是共通点,或许这 就是找神的提示。 不过,因为我的眼睛只有在愿望的种子发芽的时候才派得上用场,我觉得这样也不见得就会让找神的任务有什么进展。 到最后我也只剩下疲劳的感觉而已——总之,只要跟卡侬说过话之后,就会累得要命—— 「总之,大家今天也都累了,就先解散吧。」 我叹气地如此说道。 game 03 鬼牌 最近,人们都误解了。 说什么神嫌弃人类。 那是因为……不管他们怎么祈祷,我都不曾出现。 不管怎么祈祷,我都不去帮助他们。 不过,人们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所有的人都是我创造的。 「听说神在我们学校里耶!」 「咦?神吗?」 放完假后,在令人神清气爽的早上突然听到这样的对话,当时我内心的冲击自然不在话下,当初就是因为怕引起恐慌,所以才会对找神的事下了缄口令才对啊? 不管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现在这件事情可是国家最高机密呢!而知道这个游戏的,不要说是学生了,就连教师群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啊!可是这个风声又是怎么泄漏的呢?不对!说不定只是揣测性的传闻而已。 「虽然不见得真的有神藏在我们学校,但听说如果能在这个月以内找到的话,会有赏金哦!」 「真的?」 在通往教室的走廊上,到处都可以听到大家在谈论这件事情,显然此事已经被传开,而且还被擅自加油添醋了。 「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 我想都没想就一把掐住经过学生的脖子追问这件事情,我的表情应该很激动吧。 「我……我……我也是刚刚在厕所里听人家说的,好像是学生会会长说出来的。」 佐藤弘抽动着脸回答我,声音都沙哑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应……应该是吧!」 我及时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并慢慢松开佐藤让他离开。情况迫使我转往学生会室。 「哇!这么近距离面对着副会长,他的脸看起来果然好有魄力哦!」 「……不过,人没事就好。」 现在可不是计较人家叫我「副会长」的时候。 我用钥匙把学生会室的门打开,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再把门关上。 「这死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实在不太能让人听到的粗言秽语从我的口中不断冒出。如果有一天我在人前飙出这些粗言秽语的话,不要说是副会长了,就连打扫的职务也会被解除吧。 当我冷静下来的同时,羽黑脸色有异地冲进学生会室。 「你……你怎么了?」 羽黑用力喘着气,接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也听到传闻了吗?」 听到我这么问,羽黑就像个点头娃娃一样猛点头。 「为什么这么机密的事情会在学校里传开了呢?」 接着桑田也走进来,就连她也是手指紧压着眉心一脸头痛的表情。 「是那个家伙说出去的。」 「可是,应该没有人跟会长提过这事啊?」 「我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反正就是他大嘴巴说出去的准没错。」 「……这样啊,那接下来……」 「我们去把他抓起来。」 我跟桑田冷静地讨论着,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杀气,但当我们警觉到时,发现羽黑脸上已是一脸害怕的表情。 「嗯……你们说的那个会长是指学生会会长吗?」 羽黑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询问。 「没有别的学生会长啦!」 我的声音会如此冷淡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当羽黑听到我这样回答,她的眉毛下垂成了八字型,两手压着太阳穴露出忧虑的表情。 「总之,先找到那个家伙再说,不能让他再到处散播这件事了。」 「如果校内能就此控制传言也就罢了,但搞不好这件事情早就透过网路传到校外去了。」 针对桑田提出的说法,我发出啧的一声,这世上太多事情都已经变得太方便了。 「关于这点我想就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情目前已经是在政府密切的关注之下,相信政府一定会加以控制。而神自己当初订下的规则,就是此事仅限在叶野学园高校内执行,因此,应该不会流到校外去,但相对的,在校园内就无法控制讯息的流传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羽黑居然能这么轻松地脱口而出,难道没有受到首相的命令约束吗? 「那么,学校内部传言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今天内一定要把这件事搞定。好!出发吧!」 就是要在这种失控的状况下才能看出我真正的实力,没错!此时正是进攻的好时机。总之,我觉得只要稍微改变想法,心情应该可以变得高昂起来! 走出学生会室一会儿之后…… 「发现目标!」 桑田还是跟往常一样,从包包中拿出双眼望远镜看向走廊前方,并告诉我发现目标了。 那家伙的样子用肉眼都可以很容易辨识出来。 「他骑着脚踏车耶!」 羽黑看起来一脸困惑,靠过来对我说。 「嗯,是在骑脚踏车。」 铃木在校园里悠哉地骑着他的脚踏车到处跑,我在心中暗自发誓,如果有任何一粒沙子掉进校园里就要罚他打扫。 当那家伙转弯时,我看到他背上背着一个大眼睛龇牙咧嘴的面具,那是坦桑尼亚那一带的东西吗?他到底想干嘛呀?那是避邪的东西吗?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害怕那种玩意儿。 「那家伙就交给我了,羽黑你来帮我,桑田你去准备召开校内临时会议。」 我避免被他发现所以悄悄地接近铃木,然后对她们两人下了这样的指示。 「知道了。」 「ok!可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在临时会议上针对传言进行更正消毒。」 只是这么做的话,应该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吧?甚至可能让大家觉得像是对传言过度反应,反而造成反效果。 「我明白了,我先去把临时会议的集合地点准备好,不过,会慢一点再广播让大家集合。」 「那就万事拜托了!」 桑田立刻采取行动。 「羽黑,我们走!」 「好。」 「羽黑你听好,你先到前面去阻断那家伙的去路,等他一停下来我就从后面抓住他。」 「好!我知道了。」 为了闪避人群,那家伙骑脚踏车的速度自然变慢了,羽黑很快就到了那家伙的前面。 「大家听好了,学生会现在正在找神唷。」 虽然没有使用扩音器,但他却扯开嗓门大声喊,方圆百公尺内的学生都看着铃木。 而此时的铃木并没有查觉到我们正悄悄接近他。 我向羽黑发出了出击的暗号,收到回应的羽黑就跳到铃木面前。 「停下来!」 羽黑张开双手站在铃木前面堵他,那家伙煞车不及,赶紧用双脚踩地把脚踏车停下来。 「哦,早啊!花南同学!」 就在铃木跟羽黑悠哉地打招呼时,我也同时往他的背后出击,但是在我抓到他的手臂之前却被他给闪开了,没能抓住他。 「可恶!」 「哈哈!抓不到、抓不到!」 当我调整姿势准备再出击时,铃木闪过了羽黑又再度骑起脚踏车。 「你给我站住!」 「各位,请帮忙找神哦。」 完全无视我的制止,铃木飘动着头发远驰而去,而且还稍微加快了速度。 为什么这么没常识的人居然会是学生会会长呢?既然这样的话,就只有边追边要他闭嘴了。 「找神喔——」 「 你给我闭嘴!」 「为什么?」 我终于追上了他,并试图说服他别再嚷嚷了。 「你从刚才就大声嚷嚷的事情可是很机密的!」 我压低声音告诉他。 「为什么?不是说要大家一起帮忙找神吗?」 他终于放慢骑车的速度,这次真的比较正经地——不过离正经还有一段距离——回应我了。 「虽然我也不了解细节的部分,不过,你这么做一定会引起恐慌,而且,你又没在现场亲耳听到,这件事情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啊?」 「这个嘛……秋叶原里什么东西都有卖啊!」 铃木边骑脚踏车边转过头来跟我说话,他那副死样子只是让我更生气而已。 「……你偷听?」 我发出低沉的怒吼如此说道,铃木却一副白目的样子故意吹着口哨。不知道为什么吹的是土耳其进行曲,在我的脑袋中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你听好了,反正就是不准你在校园里继续宣传这件事情。」 「为什么?不是越多人知道才可以越快找到吗?」 「谁知道神长什么样子啊?一个搞不好说不定会变成了魔女猎杀事件。」 「我可不想搞成那样。」 铃木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我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 「啊,真是谢谢你的体谅,那可不可以也请你参加一下临时集会啊?」 「为什么?」 他从刚刚就一直重复问为什么?难不成你是为什么妖怪哦?——这话实在太冷了,所以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是你的责任,你把事情搞成这样,希望你能自己出面收拾,不管你要跟大家解释说是开玩笑的或骗人的都好……哦!」 就算不用说明,大概一半以上的人也会这么认为吧!但如果不正式说明一下,又担心这件事情会泄漏到校外那可就完了。将传言塑造成带有一些真实性的模棱两可样子比较好吧! 「说谎!我最讨厌说谎了!就这样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处理了。」 当我陷入思考之际,一时之间他马上又把责任丢回来给我,任性地丢下自以为是的论调之后,就以强烈的瞬间爆发力加速骑着脚踏车离去,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他了,只能无奈地目送他离去。 「秋庭同学……」 之前落在我后面的羽黑终于赶上来了,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我追着铃木的脚踏车已经跑了好一段距离了。刚刚虽然只注意和他说话,但还记得似乎蛇行、回转了好几次。 「被他逃走了啊?」 「是啊!不过,总算先让他闭嘴了。」 「是吗?那你有没有想到用什么方法来收拾残局啊?」 羽黑如此询问,但是我脑袋中没有想到解套的办法,怎么可能回答得出来呢? 「嗯……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请说。」 当我手上没有好牌的时候,我觉得听听别人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羽黑的态度看起来也不是很有自信。 「你觉得进行集体催眠怎么样呢?」 「集体催眠?」 我对此建议实在无法不产生疑惑,而羽黑看起来对这句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就是利用接下来的临时集会,对全体师生下达『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情』的催眠暗示,让大家对于找神这件事情的一切传闻全都给忘了。」 「就是要强行让他们忘记吗……这也算是一种窜改记忆吧。」 其实我并不是非常喜欢这种做法,这是忽视个人人格的方式,但羽黑还跟我说了更让人厌恶的事情。 「要是不用这个方法,而选择说服全校学生并请大家封口的话,那就对每个学生装上好几个窃听器,如果有人在校外对这件事情泄漏半点口风的话,就立刻逮捕起来软禁。」 「要不就是更改个人意识但是保有自由,要不就是保有个人意识但是限制自由。你的意思是二选一吗?」 「是的。」 「羽黑,你认为我们可以干这种事吗?」 这种事情不用问也能从羽黑坚决的表情中得知答案,但我却还是坏心眼地问她。 「我知道这两个方法都并不妥当,但如果不找出神的话,人类将没有未来。」 「原来如此,对不起,竟然这样问你。」 「没关系!」 「那现在就是要我决定采取哪种方法啰?」 「是的。」 其实我的脑中闪过了或许该由羽黑来决定答案的念头,不过羽黑却把这个决定权让给了我。 不想说我两个都不喜欢,因为不想这么说来逃避,其实我想要问大家哪一个比较能接受,问问看大家的意见…… 「嗯?是喔?问大家哪个比较好啊?」 「咦?怎么了?秋庭同学。」 「没有啦,仔细想想,我想不用那么快决定也没关系吧?就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民主主义的基本精神。」 啪!我拍了一下手掌。羽黑跟往常一样无法体会我的想法,只露出有些呆呆的表情看着我。 「羽黑,没问题的,我还有别张牌。」 我如此说道,同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放松,然后走向广播室,准备召集全校学生。 突然把全校学生集合起来的体育馆里面,不断发出喧闹,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站上讲台。 「大家请安静。」 我没有把麦克风的开关打开,也没有拉高分贝,只是以平常的音量开口说出那句话之后,大家就明白要安静下来。 接着,我的目光扫视过全体,讲台下桑田还是跟平常一样一张扑克脸,加上满脸不安的羽黑,而尾田今天则是缺席。 当我确认大家的视线都集中看向我这边之后,才拿起麦克风。 「大家早!我是学生会副会长秋庭多加良,跟以往一样,我代表会长来向大家说明。」 我以平静的态度说明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情。 「各位同学,今天早上大家所听到关于找神的那个传闻,除了有赏金这件事情之外,其他都是真的。」 当我一说完这句话,大家立刻开始一阵交头接耳。我以沉默不语的压力等大家安静下来。 「大约在一个星期前,我们学生会干部从校长那里听到这件事,但是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所以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对外公布,在此先向大家致歉!」 我向台下深深一鞠躬,在台下的桑田跟羽黑也跟着我向大家鞠躬致歉。 之后我向大家说明整个找神事件的经过,包括这是国家的机密以及攸关人类整体未来,本来还想顺便讲说这还关系到我要去东京的事情,但还是省略不说了。 不用说,对于公开这件事情,无论是政府机关或校长都会反对。但是,我跟铃木一样,个性都不喜欢隐瞒事实。而帮忙居中调停的就是羽黑。 「因此,现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传开了,我们只好不得不请大家做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利用集体催眠的方式,让大家连同我现在讲的事情全部忘记。另一个选择是立约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讲出去,但各位身上要装一个月的窃听器。」 不满的情绪已经像涟漪般扩散开来,但是在台上的我看得非常清楚,就连教师们也都难掩不快的情绪。 不要!我才不要!两种方式我都不要。 这些声音都传进我的耳朵里, 于是我又打出了另一张牌。 「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对我们学生会干部发誓,绝对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样的话,我们也将选择信任各位,既不安装窃听器也不会安排间谍。所以也请大家相信我们,就把找神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跟刚才不一样的吵杂声又再度扩散开来,而这次大多是善意回应的浪潮,桑田安慰着慌张的羽黑,我看见了一开口就会讲个没完的校长。不过,托当初神所制定的规则之福,当下这些高层长官都不敢插嘴。对他们来说,我就像是在紧要关头丢出的鬼牌一样。 「但是,如果有人背叛了我们的信赖,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若无其事地看向桑田,在场一半以上的人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立即了然于胸。 桑田家是血统纯正的武术世家,现在还依然开着道馆招收徒弟。桑田除了学业之外,还在家族道馆中从旁协助,担任代理武术指导的职务。老实说,她实在不是普通厉害,叶野学园里的师生全都知道这件事。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了。 「相反的,如果我们背叛了各位的信赖时,我们也将任由各位处置。」 我们确实是学生会的干部,但是我们的立场正好不上不下,这一点绝对不可忘记。 「好了,那就请大家做出选择吧?」 而大家选择的正是我所丢出的鬼牌。 save 02 扭曲变形 一定是神搞错了,我不禁这样想着。 就在我为了自己这个错误的存在而哭泣时。 所以,神啊,如果愿望能够实现的话, 我想要重生! 这次我想要回归正常。 一大早的骚动终于平息下来了,我们丝毫没有可以喘息的时间。 之后也进行了好几项善后工作,等到发觉时已经是午休时间,我们终于可以到学生会室去休息一下了。 「秋庭同学,我们政府机关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因为最后使出的杀手镧并没有经过事先沟通,羽黑觉得被我骗了,所以有点生气。因为身高距离的关系,她抬头恨恨地向上瞪视着我,没想到居然也让我备感压力。 「你不用担心,花南同学。对了,上次你告白失败,那下次跟和泉见面时打算怎么办?」 「……没能成功,真是很对不起。」 桑田虽然不是恶意的,但羽黑似乎对和泉的事还是满在意的。桑田今天在各方面都拼命帮忙,可能也是想要藉此对羽黑弥补吧。 「一开始谁也没办法期待一定会配对成功啊,你就不要再对和泉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到目前为止,各国有权势的人都没办法做好的事情,我们总不能一下子就搞定吧?总要看起来像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大家才会感激我们吧。 「还有三个星期,时间应该还很充裕。」 我所说的话虽然让人觉得没有危机意识,但是当我卯起来干的时候,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对了,花南你的感应系统有没有感应到其他什么人呢?」 「到目前还没有……」 对于桑田的询问,羽黑回答得吞吞吐吐的。虽然我们对于花南感应系统的性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总得给羽黑一个挽回名声的机会。 如果有人向神许愿的话,那我的眼睛或许就派得上用场了,但现阶段我们还是只能依靠花南感应系统了。 「那么,我们先去吃午餐吧,吃饱了再想!」 「我投桑田一票。」 「我投美名人一票。」 一大早就开始忙个没完,现在肚子已饿得咕噜咕噜叫了,所以我跟羽黑都赞成桑田的意见。 趁桑田泡茶的这段时间,我们拼命将乱七八糟的桌子赶快整理起来,清出吃饭的空间。终于清出一块可以放三人份便当跟喝茶的地方时,同时也听到了肚子大声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不是我哦,从声音的方向来判断也不是桑田。 原来是羽黑的肚子叫了,当我跟她四目交接的时候,她红着脸低下了头。如果她稍微掩饰一下的话,我也会装做没这回事,但羽黑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场面。 尴尬的沉默气氛隔着桌子在我们之间流转。 此时让人心情愉快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种不自在的沉默感觉,就像是老天帮了忙。我阻止了想要站起来的羽黑,走去开门。 「啊,是副会长啊?」 「……」 站在门外的是伏见桂,她是叶野学园高三的女同学,不晓得是天生的还是有烫过,她的大波浪鬈发披到肩上,发色也不知道是天生还是染过的,呈现出明亮的茶色,鼻子也很挺。老实说,她穿制服挺不适合的,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出身豪门的美女。她不是我喜欢的那型,但毫无疑问可以归类为美女一族。 不!与其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倒应该说是我不擅长应付的那型。 「咦?秋庭同学。」 伏见发现我没有回应,于是再次开口跟我打招呼,这次我开口了: 「我不记得今天有约你来啊?」 我们偶而会把经常迟到早退的伏见找来,虽然她跟我们已经满熟了,但是迟到的次数并没有减少的迹象。 「我今天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里面很乱,你就自己随便找张空的椅子坐吧。」 完全不了解状况的羽黑就这样随意招呼她进来。伏见应该不可能没注意到我明显的叹气声吧,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进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问你是学生会的新成员吗?」 「不是,正确来说应该是临时人员,我是刚转学到一年二班的羽黑花南。」 「你真是有礼貌啊!我是三年级的伏见桂,请多指教。」 「彼此彼此。」 早知道她一进来就会随便起来,果然进来后就毫不在意地坐到我座位旁边了。 「那么,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呢?」 跟我不一样,桑田把伏见当成学姊来问她。 「对对……请问有没有人把捡到的东西送到这里来?挂着钥匙圈的钥匙。」 「钥匙?有送到这里来吗?」 「请等一下。」 桑田查看登记遗失物品的本子。 「有!有送到这里来。」 桑田一副很公事公办的样子回应伏见。 「只不过……」 桑田的视线左右飘移就是不正眼对视,我知道桑田不说话的原因了。 「今天早上还有看到啊,就放在失物招领的置物篮里。」 「可是,现在不见了。」 「对不起!我们这边有一个捣乱狂。」 「啊!学生会会长?」 伏见看到我们全员一起点头就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接下来,我们要展开寻宝大作战了,你可以稍等一下吗?」 「好啊!没关系的,我能了解。」 「应该在这附近吧。」 说完之后,她好像是随意地寻找,随手就把那边的杂物拨开。 果然在那里找到了盛装遗失物品的某知名饼干盒子。 我们彼此对看了一下,伏见没有察觉到我们惊讶的表情就随手打开盒子拿出她要找的东西。 「啊!找到了,太好了!」 我们不想让高兴的伏见听到我们的声音,开始低声交谈。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只是直觉比一般人强而已,现在还没到可以确切证明的程度。」 「总之身高方面是符合条件的……要不要试着捉她看看?」 「不!等等,先别急。」 「可是,现在连一个确切的目标也没有,而且上层又一直在催促……」 羽黑夹在中间,立场似乎左右为难,就像个中阶管理阶层一样,苦恼都显露在眉心上了。 「什么事啊?」 在我们还没讨论出结论之前,伏见插话进来了。此时如果轻举妄动,让她跑了也很麻烦,经过初步研判,我决定慎重行事。 「伏见,你迟到的次数又增加了耶!」 「啊,是啊!因为我有低血压嘛!」 「迟到的次数快爆了哦!」 「咦?不会吧!真的吗?」 「是啊,不过,视情节状况我也可以酌情消除五次的记录喔!」 我微微露出几乎可以说是邪恶的笑容,向伏见提出交易。 「这倒是挺不错的,但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伏见果然心思细密,但她会这样反间我,显然也对我说的话感到兴趣。 「是啊!当然没这么简单,你不是已经通过大学推甄了吗?」 「是啊。」 「那么你应该满闲的啰!可是如果因为迟到而被留级不就完蛋了吗?所以,我可以将你的迟到记录取消五次,不过你必须在这个星期举办的试胆大会来帮忙!」 事实上,学生会并没有取消迟 到记录的权限,只不过有机会窜改资料。要做大事就必须要不拘小节,总之,我们必须跟伏见建立起互动的桥梁才行。 「你们人手不足啊?」 「是啊!实在是不容易找到愿意扮鬼的人。」 事实上,试胆大会筹备委员会确实有来跟我们商量请求协助。虽说是例行活动,但大部分的人宁可被吓也不愿意去吓人,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你是要我扮鬼去吓人,好帮助那些想藉由试胆大会成为情侣的人啰?」 伏见双手交叉于胸,陷入思考。 「……取消十次!」 「不行!」 「九次!」 「六次!」 「取消八次!」 「……那就七次,这是底限了。」 伏见真的很会讨价还价,我被她翻白眼向上看得背后汗毛直竖,直打冷颤。 「知道了,那就七次吧。」 终于达成交易条件,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我先回教室。」 「好!伏见,第六节下课后要到这里来集合喔。」 「不要迟到喔!」 伏见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那……晚点见啰!」 说完之后,伏见终于离开了学生会室。我关上门并确定她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之后…… 「嗯……难道只因为她的直觉很准,就要把她当成神的假设人选吗?」 羽黑自己明明就很感兴趣,这时候还要这样问。 「没问题的啦!」 桑田对此倒是自信满满地回答。 「嗯……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啊?」 「桑田感应系统啊!」 「什么?」 我跟羽黑不禁同时反应,然后看向桑田,可是,从她那冷静白皙的面容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该不会是为了缓和气氛而开玩笑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说的时候也应该带着笑容才对啊?我很认真地伤起脑筋来了。 「到目前为止,我都没跟别人说过,其实我有察觉某种波动的能力。」 「咦?我都不知道耶!」 「我也是啊!」 桑田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回应着我跟羽黑直觉反应出的惊讶。 「这……这就是桑田感应系统吗?」 「是啊!不过这次是特例。」 「为什么说是特例?」 桑田平常不太多话,但如果真要讲起话来,可是很厉害的,对方往往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因为伏见学姊刚好相反,对我的感应系统并没有反应!」 「……这个……嗯……」 「好奇怪哦!」 「好,既然这样,那就相信桑田感应系统,先把伏见桂当成神的假设人选,以她为目标吧!」 桑田理所当然地认同了我的决定,羽黑虽然露出诧异的表情但也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已经先锁定伏见了,但是仍然有一个问题。」 现在肚子吃饱了,也品尝过桑田泡的茶了,于是我们开起了作战会议。 「什么问题啊?」 羽黑举手提出疑问。 「就跟我们对伏见说的一样,这个星期预定要举办试胆大会。」 「是没错啊!」 「咦!那不是骗她的吗?上个星期才刚举行过球赛,这个星期又要举行活动啊?而且还是在这种季节里举办试胆大会喔?」 羽黑会这么惊讶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实她也等于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顺便说一下,其实这个活动正确的名称应该是『怦通c"=不合季节的试胆大会』。」 羽黑听到这个名称之后,明显地倒抽了一口气。 「跟以往一样,这是那个家伙所企画的活动。」 羽黑听我这么说,难得立刻点头接纳了这个说法,她似乎已经完全了解那家伙的恶行了。 「我必须去那边帮忙,所以,伏见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我一脸严肃地如此说道。 「等一下!筹备委员会不是已经在进行这个活动了吗?」 不过,桑田提出了异议,而状况确实也跟她说的一样。 「没错……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遇到了麻烦也是事实。」 我们确实接到了这样的报告,但是,桑田好像已经看透到更深的地方了。 「你好像不太会应付伏见学姊,对吧?」 没想到被她说中,她还真是个始料未及的伏兵啊! 老实说,确实是这样没错。虽然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宣示过我一定会捉到神,但就算如此,我的第六感还是不容许我接近伏见。 「才没这回事呢!我是为了有效利用时间,想去找找看其他目标。」 「什么其他目标?」 就算我这样地挣扎辩解,但果然不出所料,桑田又打了我一枪。 「像是举止怪异的家伙啦,或是素行不良的家伙啦……」 「神应该是不会做坏事吧。」 羽黑这时插进了这句话。羽黑对于神的印象似乎是西洋式的神,不过我想,一说起神,大部分的日本人也不会想成是本国神话中的神,而是倾向西欧的那种印象吧。 但是,羽黑已经见识过卡侬了,却仍然对未知的神抱持着这种印象。就某些意义上来说,羽黑可算是相当的另类吧。 我们现在正在找的神……就连名字跟长相都还不知道,这也是事实。 「总之,事情就先这样啰。」 自己说的就要自己善后,为了要逃离她们两个的追问,我试图逃离学生会室。 「你不是说对于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更要努力去克服吗?」 因为桑田引用了我说过的名言,所以就算逞强我也不会假装没听见这句话。这也是我自己的信念,为了要达成野心,就不能有不擅长的事情。 「再说,如果不稍微有点难度的话,那游戏不就没什么意思了吗?」 最后,桑田的这句话成了决定性的关键,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要扮鬼呀……?」 虽然已经征求过伏见的同意了,但依照约定在放学后出现的她,脸上还是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相反地试胆大会筹备委员会成员则因为我们这些帮手的出现,而露出兴奋的表情,两者的态度可说是截然不同。 「对不起,伏见学姊!不过因为以往这个活动中,情侣配对成功的机率很高,所以扮演鬼的人手一直都非常不足啊。」 试胆大会筹备委员会会长前川美姬向伏见鞠躬拜托,身材娇小,看起来很有文艺气习的前川,是个很适合戴眼镜的文静女孩。不过她不但是筹备委员会的会长,而且还是美术社的社长,应该是很有管理能力,非常适合负责这个企画,而选派她的人正好就是在下我。 适才适任!像我这样有才能的人,怎么会只是区区的副会长呢? 伏见不知道是不是被前川的态度所感动了…… 「哦,好啊。我也正好想当啊!再说,只要我的迟到……」 「伏见!」 我轻轻瞪了她一眼阻止她多嘴。 「秋庭同学,我对你们也很不好意思。」 前川也对我们鞠躬致意。 「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来帮忙也是应该的。」 而那个原本提此企画案的罪魁祸首——铃木,才真的应该要现身帮忙才对。 「不过,那……那件事情呢……?」 前川所说的那件事情,当然是指找神的事情啰。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有能之士,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绝对不是我自己在那里吹牛,而是事实,一听到我这么说,前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你们筹备的进度怎么样了呢?」 不过,被伏见这么一问,前川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了。 「听说试胆大会是要前往学校中七个不可思议的景点,将其中的迷你游戏过关,以这种类似角色扮演游戏的方式来考验胆量。」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嘛。」 羽黑听了桑田概略的说明之后,眼睛亮了起来,她曾说她做过除灵的工作,大概是想到了其他更加不同的吓人动作了吧。 「是的!因此,我们要搜集七个不可思议,但是第七个却始终找不到,所以最后的头目角色设计也还没有决定……」 「据说如果知道了第七个不可思议的人,会被诅咒。」 「就算被诅咒也没关系,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第七个到底是什么?嗯……神啊!如果袾在学校里的话,就请帮帮我们吧。」 当前川垂头丧气地这么说时,同样是筹备委员会的同学们也跟着双手合十祈祷着。 虽然我认为叶野学园自创校以来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多少都会有些什么怪谈之类的,但看来跟我想的不一样。 「就只有这个问题吗?」 「是的!目前就只有这个。」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在当天扮演妖怪的角色不就得了?」 「啊!是的。在此之前,要试服装,同时希望各位把概略的剧情记起来。」 准备的进度我还算大致满意啦!前川带我们到筹备总部——家政课教室去看一下,其他的学生已经都忙着在准备了,看这样子,应该是来得及吧。 这么一来的话,问题就只剩下最后关卡的妖怪角色跟怪谈情节了。 「好!那我们就来找这个最后的怪谈吧!」 「嗯……可是……」 我想前川到最后为止,应该都还是企图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活动的筹备吧。她看起来有些犹豫地环视四周。 「……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们了!」 前川跟我对于活动的筹备进度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最后,找怪谈的事情还是决定委托我们去处理了。 「那……我可以不用跟着参加吧?」 伏见这时候居然说出了这种蠢话。 「放心吧!你就跟我们一起来找。」 「就是啊!我们一起来找怪谈嘛!!」 羽黑拼命地劝进伏见。 「花南同学!你就别太逼她了!」 桑田低声地告诉羽黑,就算全校的学生们都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但如果到时候真的证明了假设人选真的就是神,当我们想加以断定,却被神发现,又跑去躲起来的话,那我们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忙一场了。 「喔,是的!对不起!」 「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啦!伏见,我们走吧!」 我转移焦点,带着伏见离开了家政课教室。 「那你对怪谈已经有锁定的目标了吗?」 「有啊!」 我很有自信地回答伏见,但相反地,她却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身边的羽黑对那种事情其实是有感应力的。」 「感应力?」 伏见讶异地来回看着我跟羽黑。 「嗯……秋庭同学……」 「我知道!但你现在先不要说话。」 虽然羽黑想对我小小地抗议一下,但我让她先不要说话,并再次看向伏见。 「羽黑是有感应能力的。」 「嗄?真的吗?」 「不是啦!只是有那么一点啦!」 「但是我觉得已经很有帮助了。」 羽黑因为没有办法发挥平常的实力,所以变得谦虚起来。而桑田立刻帮忙答腔,她们两个已经越来越有默契,变成好搭档了。 「那目前搜集到的怪谈有哪些呢?」 「包括,一到晚上眼睛就会发光的首任校长肖像、没有人的音乐教室里,一到晚上却会自动弹奏音乐的钢琴、厕所里的花子、物理教室里的疯狂科学家、奔跑的二宫金次郎、没有头的铠甲武士。」 桑田不知何时已经搜集好情报了,经我这么一间,立刻回答,我跟桑田的默契也依然不减。 「这些全都是真的吗?」 伏见看起来有些害怕地这么问道。 「不知道!不过,怪谈不都是传说吗!」 我有点随便地回应伏见,总之,她看起来像是选择不相信,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啰!现在进行情报搜集!桑田、羽黑跟伏见你们三个人一起行动,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了解。」 「是!」 「好的,知道了!」 总之,我建议大家分头行动并命令大家散开,但是这绝对不是为了要避开伏见。 「听好了,不管是伏见或是怪谈,都要仔细探查哦!」 我最后仍不忘在羽黑耳边轻声交代。 走在走廊上,怎么老觉得脖子冷冷的,原来是经过的地方开着窗户,没有暖气的走廊原本就已经让人觉得冷了,更何况还开着窗户让风吹进来,实在很受不了。 「真是的,窗户也关好嘛。」 我带着唠叨把窗户好好地关上。不过,还是冷!不只是这样,我感觉到比刚才还要强的空气流动,眼睛看向走廊上微暗的那一头。 我看到的是一排窗户全开的景象、还有人影。 「搭啦、搭啦、搭啦。」 不明所以的哼唱声,完全走音,这样我就有眉目了,是那家伙,他还是骑着脚踏车。 我躲在柱子的后面,试着不被他发现,同时伸手探进口袋里。很不巧地球没了,口袋里面只有橡皮擦,但总比没有好吧。 我目测着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不过,就算等到那家伙来到离我非常近的地方,橡皮擦毕竟也太轻了,是否能打倒那家伙实在很难说。 这时出手的时机就更加重要了,接着,我在那家伙大约距离两公尺的时候,正准备以大过平常的动作丢出橡皮擦时,我突然停住了。因为仔细一看,那身影不是男生而是女生。 尽管那家伙看起来很中性…… 可是,除了那家伙之外,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在校园内骑脚踏车吗?我实在很惊讶,把脏掉的眼镜镜片擦干净,再次看向那个人影,突然觉得很无力。 亮茶色的及肩头发、漂亮的杏眼、直挺的鼻子、绽放着微笑的嘴角,猛一看还真是个无庸置疑的美少女。 裙摆下伸出的双腿又长又直,实在美得没话说。 「嘿~~好像很好玩。」 「……你都不打算来帮忙准备吗!?」 铃木那一副事不关己的第三者口吻,终于让我发飙了,就某个意义来说,这其实正中了铃木的下怀,证据就是,眼前这个像女生般的家伙正贼兮兮地对着我笑。 「所以啰!我可是忙得很啊!」 「我也很忙啊。」 「哦!那你偶尔也休息一下嘛!」 「你要是肯做事的话,那我就能稍微休息了。」 听我这么一说,铃木罕见地陷入思考。 「嗯……这样啊?那活动当天我就帮忙扮演妖怪好了。」 「你愿意帮忙吗?那真是太感谢了。」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我该对他开扁吗?能揍他一顿吗?可以吧? 「你觉悟吧!!」 当我在走廊正中间高声吶喊之时,那家伙早就不见人影了。 就在我死命地压抑着我的愤怒之拳时,他已经趁机巧妙地溜走了,该发怒的对象落跑了,我只好独自等着无处发泄的怒气平息下来。 我深呼吸了好几回,好让情绪得以平静,自己原本就已经长得一副穷凶恶极的样子,此刻更不知道变成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了。 等吹了一阵冷风之后,我冷静了下来,然后,我把那家伙打开的窗户又一一关回去。 真是一个冷到内心深处的冬日傍晚。 2 「欸!副……秋庭同学,你家往哪个方向走啊?」 「在河的对面,怎么了吗?」 「我也是耶,那我们今天一起回去吧?」 这两天虽然都跟伏见在一起,但所得的情报却非常有限,可以说是接近于零,老实说,我们已经快没辄了。 在今天中午的例行性报告中,要说有听到什么新情报的话,也不过就是她喜欢看电影、漂亮的东西,不喜欢花跟看电视。因为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很会做菜,大概就这些了,伏见私生活的部分,依然还是个谜。 虽然伏见不是没有朋友,但她在学校里的交友圈子却满窄的。但照理说,越是朋友不多,就越应该跟朋友更亲密才对。但是看伏见那样子,却始终让人觉得她跟朋友之间淡如水。所以,从来没有人以朋友的身份去过她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既然如此,我当然对于伏见放学后的行动很有兴趣。所以她刚刚自动提出来的邀请,可说是正合我意。 「这样啊,看来我没什么理由拒绝你?」 「喔,那就这样啰,因为今天老师有事找我,等事情处理好以后我就去找你。」 她像是松了口气般这么对我说,等到目送伏见转身离开之后,我对身旁的尾田说道: 「这样又向前迈进一步了。」 「这件事不用跟桑田同学她们先说一声吗?」 尾田倒是露出了不安的表情看着我。 「如果在放学之前有碰到她们的话,我会顺便跟她们说一声的,但我想就算事后再说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离试胆大会已经没什么时间了,何况还要尽快搜集怪谈呢。」 「我说秋庭啊,你对那方面还真是迟钝耶!」 「哪一方面啊?」 「没啦,没什么啦!试胆大会那边确实也不能忽略。」 虽然找神的事情很重要,不过另一边得同时进行的事也马虎不得,但是,事情却完全没有进展。虽然昨天已经被前川催促过要搜集恐怖故事了,但还是找不到这第七个怪谈。 大家仰仗的羽黑,对于已经找过的地点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是,还不到发现新地点的程度。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啊?」 虽然已经开始向前走了,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还没决定好要去哪里。 「嗯——体育馆如何?」 「夜晚发出拍球的声音,到了体育馆一看,竟然是有个同学拿着自己的头当球玩……」 「有这种传说吗!?」 尾田看到我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反而还气势十足地如此反问他,所以露出了苦笑。 「我是有听说过这种传说啦,不过我们学校里没发生过啊,倒是秋庭你果然还是比较适合来吓人耶!这么比起来,那些还得使出吃奶力气努力吓人的妖怪还满可怜的耶。」 「我也这么认为。」 虽然我并不是不会害怕,只是我大概是属于那种好奇心高过恐惧感的那一型吧!如果我有那么一点跟平常人一样的恐惧心理的话,那当初遇到卡侬时,只怕就会有完全不同的发展吧。 「你的心脏一定跟别人不一样。」 「是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尾田,你不是也完全不怕吗?」 被我这么一说,尾田的视线一时之间在空中徘徊了一下并且想了想: 「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活着的人比较可怕。」 看他那样子,好像很赞同自己的说法。 「啊,对了!去美术教室怎么样?新村老师说不定知道什么好玩的事?」 「新村吗……」 新村要是叶野学园的美术专任老师,好像也是叶野学园的毕业生,不过,她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女老师,她可以针对那个有名的大卫像臀部说上一个小时,可说是个活生生的传奇人物吧。 「好!那走吧。」 既然事情都讲好了,我们就转换方向朝美术教室的方向走去,虽然此行是有目的的,但是去了之后又不知道会不会有答案。 「新村老师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是美术教室的缘故,这里的窗户比其他教室要少,环视室内,并没有看到我们要找的人。 「平常她待在这里的时间,要比在办公室的时间来得多呀,今天不太一样耶……」 「咿——呀!」 一时大意是很危险的!有人从我跟尾田的后方袭击——这招叫做屈膝攻击——过来。在差点摔跤时我调整姿势后重新站了起来。 「这很危险耶!」 管他是谁,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先开骂再说。 「啊,吓到你了吗?实在很对不起。」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是跟平常一样的打扮,身穿有点脏的白上衣及牛仔裤的新村老师,真是连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不只是因为讲话的语气而已。不过,看在她很大方道歉的份上,我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新村老师,原来你在呀?」 「是啊!我在这里收拾整理东西。」 新村指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一片凌乱,她在地上做事,因为视觉死角的关系,所以我们刚才没看到她,尾田代替已经没力的我,开始跟新村说话。 「请问新村老师知道这个周末要举办试胆大会的事吗?」 「知道啊!是前川正在忙的那个活动嘛,对吧。」 「是的!为了这件事情,我们正在学校里寻找七个不可思议的灵异题材,不知道老师知不知道些什么情报?」 「前川也来找过我,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新村点了根香烟,有点不明确地回答我们,仔细想想也是啦,新村是美术社的顾问,所以前川一定会先来询问她的,我的脑袋有时候还真是迟钝。 「原来是这样啊!那继续待在这里也没用了。尾田,我们走吧!」 「等一下秋庭,或许我会想到什么哦,在我想到之前,你可以待在这里当我的模特儿吗?」 「我现在很忙,所以抱歉了。」 「是吗?」 像这样的对话,我跟新村之间已经有过好几回了,这次我的答案是「不」!而新村也很干脆地作罢,或许这就是新村式的打招呼方法吧。 「啊,老师!咦?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尾田在教室的角落里好像发现了什么而出声。我跟着尾田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张画布。 但是,这幅画上面却有道很大的裂痕。 「肖像画?嗯?这是伏见吗?」 画布里画了两个面对面的伏见,但画中的两人却互相对视着,而且眼神很凌厉,在这两人中间有一道斜线像是裂开的痕迹。 「秋庭,你认识伏见吗?」 「认识!不过不太熟就是了。」 「那是伏见自己画的。」 看着那张有裂痕的画,新村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这裂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总是很客气的尾田这么问。 「大约在一个月前……不!再更久之前吧。就在伏见通过推甄之前的时候。」 「是伏见自己弄的吗?」 「不知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这是一幅非常好的画。」 我对画的好坏并不是很懂!但是,新村有时候连教科书上刊载的所谓名画也会任意批评,而这样的老师居然称赞起伏见的画。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又再次看向了那幅画。而不可思议的是,画中的含意彷佛可以比之前看得更清楚。 「伏见是在跟什么战斗吗?」 「或许吧。」 「也许是输了也不一定。」 我们面对着这幅有画有裂痕的伏见自画像,久久没有出声。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哦,去吧!我如果又想起什么怪谈的话,会告诉你的。」 「那就谢啦,不过希望你能赶快想起来。」 「哦!我会拜托神也帮忙想的。」 对于这句有气无力的回应,我们早就觉悟到还是不要期待太高了。 来到跟伏见约好的碰面地点,我们在湛蓝的天空下一起踏上回家的路,闲聊了几分钟时…… 「她又回头看了。」 尾田在我耳边说着,我默默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向后瞄。 就跟尾田说的一样,伏见好几次回头向后看,似乎很不自然地在乎着周围的什么事情,不过我倒是没察觉到周遭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等继续走到路人更少的地方后,伏见的动作就更明显了。 「这附近有色狼出没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关心一下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很不自然,所以我还是开口了。 「哦,是啊!是有啊。」 「不过奇怪了……没有人来跟我们报告过有这种事啊。」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街灯微弱的光虽然让人觉得很不放心,但看到伏见害怕的样子似乎又太夸张了。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就算伏见是神的假设人选,毕竟她还是叶野学园的学生,我们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 「嗯!不过……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很严重。」 看见伏见这么犹豫,就在我想要更进一步劝她的时候,有个男子从转角出现了。 他梳着整齐的头发,穿着廉价的西装,背着背包,一看就像是一副混得不是很好的上班族。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用怀有敌意的视线看向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伏见看到那家伙的瞬间,却吓了一跳。 看到她那种反应,我立刻调整成随时可以战斗的态势,全身肌肉也绷紧了。 「小心点。」 我低声提醒尾田,这段时间内男子的视线还是一直盯着我。伏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抓住了我的手。 就在下一瞬间, 「你给我离小桂远一点!!」 男子开口说话了,虽然我并没有被他的怒吼声吓到,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很异常。 「伏见,你认识他吗?」 为防万一,我还是先问过伏见。 「我是曾经见过他,但如果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原本低沉的嗓音变得更沙哑了。 「……难道说,他是跟踪狂吗?」 「大概吧。」 对于尾田的推测,伏见也回以推测的认同。 「小桂,你真过分,你都已经有我了,还跟他们混在一起。」 虽然男子一直向我们逼过来,但视线却飘忽不定地游移着,一旦遭受攻击时,我不确定该先保护谁。这让我开始觉得不安了。 「听着,总之不要说什么会刺激他的话。」 如果对方是处于正常精神状态下的话,那还有跟他谈话的余地,不过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昨天已经对他说过很过分的话了。」 就在伏见更用力地抓住我的手的同时,男子向我们攻击过来了。 「尾田,快打一一○!」 我把伏见推给尾田后,也向对方展开迎击。 「呃!」 我用身体挡住了他挥过来的第一拳,然后顺势将他的身体推回去。 「你冷静点!」 我抓住空档对那男子说了这句话。 「小桂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拱手让给你们!」 但是这家伙根本就听不进去。 我瞄了瞄后面,尾田正用手机跟对方拼命解释着。而在他旁边的伏见,很不安地看向我这边。虽然我并不是想耍帅,但我还是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 只要这家伙不亮出刀子之类的武器,应该还能应付得过去吧?所以我在黑暗中试着寻找是否有会发光的东西,不过很遗憾,真的有光,那确定是刀之类的东西所发出的光。 「啧!」 我不由得啧了一下!是男人,就该徒手分个高下!因为不能再惹恼这家伙了,要不然就会有危险,所以我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我心里真的这么认为。 我再次跟男子拉开了距离。 「麻烦快点来就是了!!」 尾田还没讲完电话,看来要等支援到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慢慢地舔了舔嘴唇。 下一瞬间,那男子挥舞着手上的刀扑了过来,他每次的动作都很大,虽然轻易闪过了两、三次,但像他这种没有武学底子的人,不按章法的动作反而不易判断。 那乱七八糟的挥动实在难以预料会从哪里攻击,等我注意到时,自己已经被逼到墙边了。 我心里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会很不利,但是又没办法转换方向,我被逼到无路可退了。那男子歪斜着嘴角,手上的刀子掠过我的脸颊。 「实在是太危险了。」 虽然还有时间这么说,不过相对的,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只知道,刀子又对准我挥下来了。 「住手!看我这里!」 正在紧要关头突然有人发出了声音。 「什……什么啊!!」 那男子的身影正好遮住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是谁干了什么好事,不过我感觉到那男子似乎很惊讶。 「怎……怎么会这样……」 这时那男子出现了让我可闪躲的空档,但我并没有趁机逃开。 我踢向那男子握刀的手,并把掉落到地面的刀子踢到更远的地方去。 男子遭到突然的反击,在失去刀子后就用双手乱挥,但是他的拳头都没有打中我。相反的,我趁机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将他的手反折过来让他背向着我。 虽然对方的骨头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但是当感受到性命危急之时,这也是不得已的行为。 「尾田!有没有什么可以绑的东西!啊!领带也可以!」 「噢,好。」 尾田也帮着我,总算把这男的给绑起来之后,我跌坐在地上,回头看向伏见。 「呼——伏见,我们得救了……」 当时那一瞬间的惊讶,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在寒冷的夜空下,伏见身上的制服不仅是外套钮扣已经打开了,就连里面的上衣也都全部掀开,露出了整个胸部。 要是平常的时候,一般女孩子早就羞得要死了,但伏见原本穿上制服时看起来很丰满的胸部,现在竟然是平的 。这说明了什么事实呢…… 「你……你这骗子!你竟然是个男的!」 事实当然只有这么解释啰。 「可……可恶!竟敢玩弄我纯情的心!你这个混蛋!」 因为怕被告防卫过当,所以我们只做了适当的处理就没再继续修理这个男子,也因此他才能这么大声地说话。 而这时候的伏见却是面无血色,低着头,看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过他却又突然发起飙来了。当然,他是针对那个男人: 「你给我闭嘴!!」 「哦……?」 「你说你喜欢我,现在知道我不是女的之后,你就这么说!你才是骗子!」 「你说什么!」 男子像虾子一样仰起身体,他虽然瞪着我,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结果你还不是只看上伏见的外表而已!!还亏你敢说别人诈欺!!」 我虽然很想踹他一脚,不过,已经没时间做这种无聊事了。 我走近伏见,帮他把外套穿好。伏见要坦露出自己的身体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尾田代替我拿出手帕帮他擦眼泪,等警车来的时候,伏见已经把整条手帕都哭湿了。 3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啰,桑田感应系统之所以会异常的原因,是因为伏见根本就是个男的。」 等到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桑田像是无处容身一样在椅子上把脚缩了起来。 跟我一起历经险境的尾田,也因为接受警方的询问而显得疲累没有精神,唯一有精神的只剩下羽黑而已。 「嗯……现在既然已经证明了伏见是个男生,那可以把伏见从神的假设名单中除名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难道说这是为了欺瞒我们而故意这样做的吗?让人不得不这么怀疑。」 我认为神是不是拥有双重性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来这一手也未免太奸诈了,在我们连一张神的照片都没有的状况下,还对我们进行双重性别的策略,而神到底会不会用这一招还是个问题呢。 所以只有直接去探查他本人了。 不过,对于他昨天的眼泪,我倒是不想怀疑。 「终于来了。」 从学生会室的窗户盯着大门口的桑田向大家宣告,看看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十分钟。 「……难道说伏见居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接受警方的询问吗?」 昨天才刚刚发生那种事情。而且又已经是三年级的伏见,他之所以还是每天到学校来,应该是因为之前迟到的次数太多了吧,但是他当初既然能够通过推甄的话,那就表示他在一、二年级的时候,成绩跟出席率都应该是维持得很好才对啊。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应该不需要这么多人去处理。」 说完之后我瞥了大家一眼,并决定人选。 「我跟羽黑一起去,桑田跟尾田就去上课吧。」 桑田对于我的决定默默点头,而尾田虽然没说什么,不过表情却是一副不满的样子。 「我会跟你们报告结果的。」 「那我们走啰!」 向着伏见走去的羽黑,表情跟昨天不太一样,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 「羽黑,你是不是因为伏见是个男的而有讨厌的感觉?」 「咦……?你这么一问……」 我什么都没多想就直觉地问出口,羽黑突然陷入思考。因为是午休时间,还有很多人在走廊上。我若无其事地跟走廊上的同学们闪身而过,一边等着羽黑的回答。 「我并不讨厌啊。」 而羽黑的回答也非常干脆。 「是吗,我也是。」 「不过秋庭同学,你对伏见同学的感觉不是不太自在,不太会应付他吗?」 「不太会应付跟讨厌是不一样的。」 我这么一回答,羽黑歪着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我确实在面对伏见的时候会有打冷颤的感觉,不过我并没有否定伏见的意思。」 我稍微做了补充,我不知道羽黑是不是可以了解,但是我也只能向她这样说明而已。 「秋庭同学,你认为伏见会是神吗?」 羽黑的表情比刚才要柔和些,这次换她问我了。 「这个嘛……这就要看伏见今后的态度而定了。」 我就像是看见了伏见一样,直视着正前方这么回答。 「什么?已经找到怪谈了?」 轻易地把伏见成功带出教室后,我跟羽黑直奔桑田及尾田已经离开的学生会室。 「可以锁起来吗?」 「没关系,可以呀。」 我怕在谈话途中突然有人闯进来那就不好了,于是在经过伏见的同意之后,把门锁上了。 等我们都各自坐在自己想坐的位子上之后,我开始说话了。 「你还好吧?」 「没什么,这都要谢谢你的帮忙。那你呢,没事吧?对不起,连累到你了。」 「我又没受伤,你不用太在意。对了,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你是要问我关于我性别的事情吗?」 伏见并没有闪避。 「没错。」 「是啊,事情都已经曝光了。」 伏见的视线打量着我的态度,而我也正面看着他点了点头。 「花南同学也已经知道了吗?」 「我已经告诉她了。不过也只有学生会执行部的人知道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情曝光的话,我会被退学吗?」 「学生会没有这样的权限。」 我们很平静地进行对话。 「为什么你会打扮成女生呢?」 基本上喜欢直来直往的羽黑这么间他。 「其实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了,不过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呢?」 「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我始终保持冷静地面对着改变态度的伏见。 「是吗?那我说我的身体虽然是男的,但我的心却是女的,你们相信吗?」 「如果是真的就信。」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也跟着点头,但看到我们如此反应的伏见,却歪了歪他那美丽的脸蛋。 「……才不是这样。我会这么做,是为了向我爸妈抗议。不过我已觉得厌倦了,等上了大学后,就不想再这样了。既然都已经曝光了,我想从今天就开始停止男扮女装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话听起来感觉一点都不像是真的,我实在觉得很失望。 就在这时候,我的眼睛又开始痛起来了,一阵一阵的闷痛感扩散到我的身体里。虽然比起和泉那次的痛楚要轻一点,不过痛就是痛啊。 为什么痛感会有强弱差别呢?我不认为这对卡侬会有什么好处,不过这绝对是她搞的鬼。 「秋庭同学?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事。」 在我旁边的羽黑发现了我的异样,不过,经我这么一说之后,她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把视线转回到伏见身上。 「……我们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你高兴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吧。」 从羽黑平静的语调中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大概认为我是抱持着跟她一样的想法吧。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回去上课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双眼已经没办法看向伏见了。 但是,一瞬间,强烈的痛楚冲上了我的脑门。 我的 眼睛清楚看见了愿望之芽萌芽了,刚发芽的两片叶子闪耀着光芒,那样子实在是太美了,让我一时产生很虚幻的感觉。 我站起来打开门锁,帮伏见开了门,我连对伏见生什么气都忘了。 「难道说这会关系到取消迟到纪录的事吗?」 「没有,没有关系。你只要肯帮忙,我一定会遵守约定。」 「我明白了。」 伏见最后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我本以为他想说什么,于是等着他开口,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真心话就走出去了。 之后过了好一会儿,羽黑只是发出长长的叹息声,接着,她在听到我仔细思考的结论后,又发出了更大的叹息声。 「伏见不是我们要找的对象。」 「嗯……我想知道为什么。」 羽黑为了要撰写报告书,向我问理由。 虽然有写报告的义务,不过我还是省略了那些事,并没有说出我看见伏见胸口发芽的事情。 「神会在乎自己的性别吗?」 「不过,伏见不是说过这是他对父母的反抗吗。」 「但那根本就是在撒谎,不是吗?」 我反问羽黑,而羽黑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又得从头来过了。」 「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我们又等于回归到原点,其实原本也就没什么时间可以让我们再从头来过了,不过也不能把伏见的事情就这样放着不管啊。 既然已经干涉了伏见人生的一部分,总得要负起责任来。 接着,也必须让愿望之芽开花,再摘下来才行。 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伏见画的那幅画——两个伏见,这就像是伏见内心的纠葛一样,不过,该怎么做才好呢? 那株小小的芽!虽然愿望的种子已在伏见胸中发芽了,但他似乎想要掩盖掉这个愿望。让对方的愿望实现——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对自己背负的任务感到骄傲。 但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必须要完成「愿望」才行。 「这是指他的内在有两个自己吗?」 羽黑对于我的自言自语,一定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吧。 「我可以稍微感受得到伏见的心情。」 羽黑这么说,然后看向我。 「我不认为我会这样继续过着高中生活,对我来说,这只是个任务,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早上一起床我就很雀跃地期待着。」 我只认识目前站在我面前的羽黑,对于她来叶野学园之前的工作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看到羽黑很高兴地这么说,我也跟着高兴起来,这倒也是事实。 「我相信如果伏见跟我一样,每天起床时的心情也是快乐的话,应该就不会迟到了。」 「你说的没错!让学生不迟到也是我们的重要工作之一。」 「是啊。」 「好!」 还要让羽黑来鼓励,看来我还有待加强,不过我已经决定要重新打起精神来迎接挑战了。 * 空中吹拂而过的是完完全全的寒冷冬风了,走在路上吐出的气息也染上了些许的白色。 「在这里打发时间,似乎让人有些受不了。」 伏见自言自语的同时也缩起了脖子。 「你会感冒的。」 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脖子上传来一阵柔软温暖的感觉,但回头一看——简直只会让人感到全身无力。 「会长,你想干什么?」 在伏见的记忆中,明明是个男生的学生会会长,现在却完全变成了女生,原本看起来还满中性的脸,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女生的模样了。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伏见虽然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还处于昨天那种混乱的心情,所以会这么认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我想这样应该多少就能体会你的心情了。」 「那你体会到了吗?」 「嗯——还是体会不到耶。」 他把手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伏见看着他那有如孩子般的笑容,吓了一跳。 「……欸,如果能重新出生的话,那你一定……」 「我想当女生,因为是神弄错了嘛。」 伏见刚才没有对秋庭说出的真心话,不知道为什么却对会长说出来。 「是吗?……不过……」 突然吹来一阵强风,伏见没听到铃木最后那句话。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啊!那条围巾就送给你吧,不要感冒了唷。」 看起来像是真的没什么事,铃木轻轻转身离开了。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呀?」 伏见目送着那家伙的背影,纳闷地歪了歪头,不过,那家伙原本就很特立独行,他到底在想什么,自然也没人会知道。 不过,他给的围巾非常暖和,也稍微温暖了伏见的心。 * 「嗨!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啦?」 「还好啦。」 一放学,碰到新村就开始追问我关于第七个怪谈的事,其实我也不知如何回答。为了提高效率,我跟桑田他们分开行动,所以遇到新村时我是单独一人。 「你如果说还好,那就表示一点进展都没有啰。」 「算是吧。对了,那老师有想到什么了吗?」 「我是有想到了,所以现在本来是要去找你们的。」 「真的?」 我不由得把脸凑向新川。 「嗯——正好保养眼睛。」 她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所以又拉开了跟新川的距离并转身背对着她。 「要说就快说。」 「我想你的态度应该可以好一点吧,秋庭同学。」 「像是要怎么样呢?」 「像是……笑笑的,然后说下次我当你的模特儿让你画,麻烦请告诉我啦……之类的……」 虽然背对着她,不过实在是不该跟她聊天的。要假笑我又笑不出来,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当什么模特儿,其实我也不想当。再说,不是还有很多人可以当她的模特儿让她画个够嘛?况且,学校里最难坐的椅子就是美术教室的椅子了,我才不要咧。 「我知道了,秋庭,对不起。」 虽然她道歉了,但我还是没有转过身去。 「其实呢,我们学校里根本就没有第七个不可思议的怪谈。」 但是,她这个爆炸性的发言让我不得不转身面对她。 「什么!」 我不由得在走廊上大叫了起来。 「昨天我跟一位也是从这里毕业,但很久没见面的同学一起喝酒,就聊到了怪谈的事情,而我同学知道的也只有六个而已,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第七个是什么,然后我们两个就很努力地一起想,最后我们的结论就是:叶野学园只有六个不可思议的怪谈。」 新村两手交叉着并频频点头,一副自以为说出了事情真相的样子。 我抬头仰望了数秒钟。 「怎么会这样?我得赶快告诉前川!谢啦!新村老师!」 我随便道了谢,就急着要走。 「喂——!这次欠我的记得要用身体来偿还唷——!」 这句话,我打死都当作没听见。 「没……没有啊……」 听到我的说法之后,我感觉到茫然的前川当场愣在那边,其他筹备委员会的人也是一脸「怎么会这样!」或是「那现在该怎么办?」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 地交谈着,家政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现场还听到有人自言自语着「天啊!神啊!」我看到那种场面反而觉得很伤脑筋。 「干嘛要这么垂头丧气?既然没有的话,那我们就自己掰一个不就得啦!」 从我这么说到取得他们认同,这中间花了一点时间。 「啊……说得也是喔。」 「对呀!」 这次教室内充满了跟刚才不一样的吵杂声。 「是呀!是哦!就是这样!」 前川一副就像是在记英文文法的公式一样,重复说着这些话,我招手叫她过来。 「什么事?」 「一时之间,可不可以找到有空来构思新妖怪跟制作企画的人才?」 「啊……这个……这里倒是什么材料都有,道具制作的部分是没问题,至于人才就……」 我一提醒她这点,前川果然就跟我预料的一样,抱着头伤起脑筋来了,看着他们一件件用心制作的道具,稍微加以推测,事情似乎跟我推测的一样。 「那么,可以交给我们来处理吗?」 「交给你吗?可是,秋庭同学你的美术成绩不是只拿到两分而已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算了啦,不是说就交给我们了嘛。」 前川无奈地用两手抱着头,我把脸凑近逼迫她,这种时候,就是我坏人脸上场的时机了。 「我不会搞砸的,就交给我们吧!」 「好……好吧。」 坏人脸果然颇有效果,脸色转红,眼眶湿润的前川点了好几次头,原来我的脸有这么可怕呀!不过这倒也有点伤到我的心了。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前川,那就请多多指教啰!」 经过前川的同意之后,我立刻去做下一个准备,就连一秒钟停留的时间也没有。 在校园内东逛西晃之后,我在途中跟桑田、羽黑和尾田会合,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 「……嗯——那是要我把真的妖怪带来吗?」 羽黑似乎一开始就弄错意思了。 「不是啦!要是真的把那种东西请来了,那还得了啊。」 羽黑经过桑田一指正,先是发愣呆住后,脸色跟着变红。 「对……对不起!」 我们差点就忘记花南是灵能少女了,她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没关系的,花南同学。」 「嗯……那么,我们要掰个新怪谈吗?」 「好像很好玩。不过……」 「时间够吗?」 「不够就挤出时间来呀,不过我们现在得先找到伏见再说。」 我向桑田他们说明的时候,双脚也没停下来,眼睛也还是到处搜寻着伏见。 虽然我并不指望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他会主动出现在我们眼前,但他的鞋子还在鞋柜里。 「为什么要找伏见?」 我告诉了桑田跟尾田有关中午休息时间谈话的结果。 「尾田,你当时也一起看到伏见的画了吧?」 「看是看到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画很棒对吧?所以啰!」 我想伏见真正想要的应该不是去读现在推甄录取的学校,所以伏见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了,那幅画的裂痕应该是他自己画的吧。 不过,他压抑自己是没什么意义的。 不管是怎么样的伤害或是被伤害…… 毕竟会有愿望,就表示还是希望愿望能够实现吧。 这个新妖怪的制作,一定会成为实现伏见愿望的契机,我直觉如此,因而展开了行动。 我终于在屋顶上找到伏见了,他正围着感觉暖呼呼的围巾,我有点羡慕他。 而在寒冷的天空下,我看见伏见胸口的植物正笔直地向上生长着。 「咦?我今天一没去帮忙,你们就来找我啦?」 「是啊,没错。」 「可是也用不着所有人都来吧?」 伏见像是有点挑衅似地盯着我们这么说。 「我们不找怪谈了!不过,我们要自己创造一个怪谈出来,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干嘛要找我呀?关于迟到的事情就算了!反正春假的时候我来学校报到抵过就行了。」 伏见的态度突然完全改变,口吻也变得激烈了。 「随你的便。」 「但刚刚的要求也随秋庭同学的便,不过我没异议。」 「我也是。」 「我也赞成秋庭。」 四比一!怎么看伏见都占不到便宜,不过,伏见还是没有因此就范,从他还是穿着女装到学校看来,可见他是很倔强的。 「我不要。」 「为什么?」 「我不要就是不要嘛!!」 「咦?那既然这样,又何必去念自己不想上的大学呢?」 因为他太顽固了,所以我只好火上加油,伏见果然中招,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看过你的画了。」 「……干嘛突然讲这个?」 「新村老师很赞赏你的画!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也觉得很不错,我感觉得到那股内心的纠葛。所以,当我知道你是男扮女装的时候,我想你是会挺起胸膛坚持自己原则的人。」 他胸中的芽更加笔直地向上生长了。 这次伏见不再闪避我的视线,不过,就算他要闪躲,我也会强迫他看着我。 「此刻在这里的伏见是女的伏见,不过那也就是你啊!就是你想当的那个真正的自己,对吧!既然这样,那就彻底地坚持到底吧!!」 话说到一半时,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但当我回神时,才发现伏见正在哭泣,就算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他也不在意。 因此,我想我所要表达的应该已经传达到他的心中了。 之后,没想到伏见表现得比我预料的还要卖力。 一眨眼,已经到了试胆大会当天了。 「各位准备地怎么样了?」 「嗯,好了!」 当天,我们各自分派任务,桑田——音乐教室的幽灵;羽黑——厕所里的花子;尾田——铠甲武士;而我是物理教室里的疯狂科学家;铃木则是奔跑的金次郎,我们到各楼层扮演各关卡的头目,在每一个关卡中对每组闯关者提出问题,闯关者安全过关后就能往下一楼层挺进。 前川所精心策划的试胆大会就在这样的设计下,于下午五点开始进行。 因为我是守在倒数第二关,所以在第一组闯关者抵达我这关之前,其实根本就闲闲没事干。 当我检查手上当成道具的链锯时…… 「你想死吗?」 背后突然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不过并没有真的用力掐就是了。 「伏见,你干嘛呀?」 「真是的!都吓不到你,真无聊!」 「尾田上一次不也说都吓不到我吗,所以我还是来当吓人的比较好。」 「是哦!欸,可以坐你旁边吗?」 「只能到闯关者出现为止唷。」 我在伺机场所的地板上让出了一些位置。扮成最后一关关主的死神伏见,把长长的黑衣下摆整理好之后,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他胸中的植物已经结出了花苞,看起来就快要绽放了,那植物长得跟之前和泉的那株植物一样,很像是水仙花,颜色跟花苞看起来是淡淡的水蓝色,依照经验,我知道同一时期开出的愿望之花是同一种模样。 时限就快到了,不过,看着伏见的表情,我内心却不 可思议地并没有浮现出焦躁的感觉。 应该就快开花了吧,我心里这么觉得。 「我很高兴你让我来担任这个任务,谢谢你。」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想当的吗?现在看起来挺投入的嘛。」 我坏心眼地这么亏他,伏见的脸颊嘟了起来。 「还好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我现在可以跟你说出真相吗?」 「请说。」 我露出一副包容的表情很爽快地如此回答。 「我是在小学的时候发现我跟别人不一样的,其他男生会玩的玩具我都没兴趣,反倒是对女生的娃娃啊、裙子之类的很感兴趣。我第一次穿裙子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当我穿着裙子站在镜子前面时,啊~!我发觉这才是真正的我。」 伏见慢慢地慢慢地,像是把回忆一个又一个拉出来一样诉说着,我就这样默默地听着他一个人的独白…… 「国中时我被爸妈看到我那个样子,他们非常生气,有一段时间不让我出门。我们家家境很好,所以,当要面临升学考试时我跟爸妈说:叶野学园是我们县内排名前面的好学校,如果我考得上叶野的话,那在高中的这三年里,就请允许让我以女生的样子生活下去好吗?」 这个条件实在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我还是继续保持静默。 「就这样,我进了叶野学园并开始以女生的样子过着学校的生活,不过,我总不能让家人每天看着我这样来上学,所以我就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因为我爸爸只给我学费,所以我的生活过得还满辛苦的,不过我却很快乐,一直到第三年为止。因为到了三年级我就必须要开始思考读大学的事情了,我跟爸妈说好了,大学要照他们的意思以男生的样子去上大学。」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疯狂科学家的衣服上涂血浆,同时这样问着伏见,因为他似乎也想要我继续问下去。 「我会去上大学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得用力挤了血浆包。 「哇啊!血流成河啦!」 我对着还在唬弄我的伏见大叫—— 「伏见!你难道真的不懂本少爷说的意思吗?」 「谁叫神弄错了,把我生成了男孩子。」 伏见把死神衣服的帽盖斗篷压低盖住了头,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但是我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是神搞错了?你把事情都推给别人干嘛!说是神,他到底帮你决定了什么!?要做什么还不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吗?」 我把他的斗篷一口气掀开后,滔滔不绝地这么说。 「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怎么活下去就怎么活下去啊!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会后悔的!神算是什么东西呀!我一定比他还要伟大!!」 「多加良说的很对!」 我定下来一看,铃木已经在我身边了,他打扮成二宫金次郎的样子,就像是整个人都融入那个角色一样,表情很平静。 「这并不是神弄错了!人一出生之后,人生就是属于那个人自己的,神甚至连选择的选项都没有准备。」 伏见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家伙不放。 这家伙又来抢我的功劳了!在煮熟的鸭子飞掉之前,我赶快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 「只有活在当下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别想什么将来的自己,别做那种无谓的事,完毕!」 这时楼下传来了尖叫声,我硬把还坐在地上的伏见扶起来,让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他胸中的那株植物就在此刻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当我看着这一幕的时候,花朵渐渐变成美丽的结晶状了。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我仍然像是轻轻掠过一样,顺手将花朵摘下。 「要加油好好吓人唷!」 我最后对他这么说。 我根本就没吓到第一组的闯关者,他们顺利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就过关了。之后,在伏见当关主的楼上传来了尖叫声,原先没被我吓到的闯关者脸色大变地往楼下逃窜而去。 叶野学园第七个不可思议的怪谈是「屋顶上的死神」。 死神会吃掉没有希望者的灵魂。在他用大镰刀斩断头颅之前,死神会问: 「你最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如果没有在时间内回答出来的话,就会成为死神的食物,不过,如果回答得出来的话…… 第二组闯关者也通过我这关了,在一阵大声的尖叫之后,闯关者从屋顶上回来了: 「那个天使真的是好漂亮唷!」 「这根羽毛真好看!」 他们手上拿着纯白色的羽毛。 那是试胆大会闯关成功的证物。 只要能回答出死神的问题,人就可以跟天使相遇。整个过程的架构就是这样。 这是伏见自己想出来的点子,所以接下来……就要看伏见自己了! 0ffrecord 「噢——!真是漂亮的天使啊。」 「是新村老师啊!不过没想到这些羽毛这么重。」 伏见受到新村如此直率的称赞,害羞地笑了。 「好了,伏见,你打算怎么决定你的前途?还是不打算做任何改变吗?」 新村的语调虽然还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表情却变得很有老师的样子这么问着伏见。 「秋庭同学称赞了我的画……我想那应该就是称赞了吧。嗯……他是称赞了!也包括这……」 「然后呢?」 「我想如果我自己不决定自己要走的路,一定会后悔的……我想进美术大学。」 「是吗。」 其实看见伏见春风满面的表情时,答案就已经很明白了,不过新村还是很希望能听到伏见自己亲口说出来,而这将让她更高兴。 果然秋庭多加良的方式,要比老师那种差劲的说教方式来得好啊。 「不过,我还是要继续穿着这身女装。」 「这样很好呀!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气魄了。」 「气魄我可是很够唷,我从秋庭同学那里灌输很多了,多到不想要呢。」 「那就好!那我可以问你吗?你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呢?」 「当秋庭同学的新娘。」 「哈哈,你及格了!」 save 03 心中的迷宫 神啊!请救救我吧! 我已经厌倦走在黑暗的道路上了。 都不知道出口到底在哪里。 神啊!请救救我吧! 神啊!请救救我吧!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教救救教救救我。 1 地球真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这种异常现象是我们今天早上听羽黑说的。 另一方面,游戏的时限也已经逼近了。 无法进入叶野学园的日本政府,以及各国相关单位,似乎也已经慌张地动员起来了。不过呢,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室里,却依然弥漫着清香的绿茶香味,慢慢地流逝着平静的时光。 「啊——」 桑田泡的绿茶在口中散发出甘甜味道,让人吞进喉咙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发出这样的声音。 「啊——好久没这么轻松自在了!」 「是啊。」 「对呀。」 只有羽黑一个人没有把椅子移向太阳可以照射到的地方享受阳光。 「在那边吃甘藷羊羹的人。」 羽黑对桑田的点心攻势并不买单,一个人臭着脸瞪着我们。 「羽黑,你干嘛呀?」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各位,现在离期限只剩下两个星期了唷!」 羽黑之前从来没有用这么强烈的口气说过话,一时间我被她的气势所震摄。 「没问题,这我清楚。」 「真的吗?昨天我接到我姊姊的电话,她一直在催促我!」 「姊姊?花南同学,你姊姊跟你从事一样的工作吗?」 「没错,她是我的直属上司。」 羽黑虽然回答了桑田的问题但却没有面向桑田,她直盯着我看,原来是她姊姊的那通电话给了她这样的气魄呀。 「这个星期没有要举办什么活动了吧?那么,各位可以专心展开寻找神的工作了吗?」 羽黑抓住我的肩膀不放,她那股气势就像是手一移动就会勒死我一样。 「有啊。」 无视于我面临这样的危急状态,尾田跟桑田两个人倒是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有……有吗?」 羽黑对他们两人告知的事实感到震惊,手上的力气突然松掉,我赶紧趁此机会跟羽黑保持距离。虽然最后我是得救了,不过对于尾田跟桑田是否原本就有救我的意图?我不免有些怀疑。 「不过,这星期是决定性的关键。」 「也不用花太多时间准备,有下最好,没下也就只能顺延啰。」 「这次又是什么活动呀?」 羽黑整个气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愣愣地这么问。 「这次是跟季节有关的活动唷。」 羽黑歪着头拼命想着桑田的提示究竟是指什么。 「说到冬天,就只有那个了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出手搭救。 「火锅大赛?」 「这个也不错,不过答错了!」 「就那个嘛,又白又冷的。」 桑田,那已经算是答案了吧。 「……是雪吗?」 「已经很接近了。是打雪仗跟做雪窑洞。」 桑田对羽黑比较好,算她答对了。 「雪窑洞……我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而已。」 这次羽黑露出了像是作梦一样的表情。 「花南同学,你是在温暖的地方出生的吧?」 「是啊,是在宫崎县,所以雪对我来说是很稀奇的。」 「这样啊!那就再说清楚一点好了,做雪窑洞就是要比看谁做得最大、最快做好,打雪仗比赛就是看哪一边先夺得对方阵营的旗子。」 桑田对南国来的羽黑亲切地说明。 「这么做也可以顺便铲雪,可说是一举两得唷。」 最后尾田再总结一下,羽黑好像终于全都明白了。 接着,我们就展开讨论: 「看过天气图之后,冷锋已经向这边延伸了,看来应该是不会延期了。」 「那这个星期就会下雪啰?」 「还是把所有的工具都先准备好吧。」 「说得也是,这次连奖品都不用准备了,可真是省钱的活动啊!」 基本上我是属于节约派的,因此对这点倒是很满意地自言自语着。但是…… 「要啊!」 桑田跟尾田又再次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咦?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要准备奖品呢?」 「不过你放心,不用花钱。」 不愧是尾田,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谢啦! 「不用花钱的奖品,是什么啊?」 我在之前的恐慌感消退后,反问桑田跟尾田,不过他们像是有难言之隐一样,互相对看。 「是拥有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 门突然被用力打开,铃木丢下想说的话之后就离开,连门也不关,但我并没有追上去。 「他这次的交通工具换成是ginger(电动双轮车)了,他是从哪里得到这种东西的啊?」 羽黑大概已经习惯了铃木的行径了,不过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他今天玩什么东西,谁有心情管它这种即将上市,名为glnger的交通工具,是不是需要驾照才能上路啊? 我已经清楚听到铃木刚刚说的那句话了。 「铃木说拥有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他刚刚确实是这么说的吧?」 我盯着在场所有的人确认这件事,我的眼睛现在应该是发着光吧。 「不是说好等到活动当天再说的嘛!」 「……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人说的。」 「嗯……秋庭同学,你还好吧?」 羽黑,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慢慢地用力握拳,心里这么回应着。 拥有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 是啊!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呀!没错,就算只有一天,但重点是能够坐上那梦寐以求的宝座。 只要一天,我应该就能把叶野学园既有的组织结构改革掉五分之一,只要有一天的时间,大家就能知道我是有才能的,到时谁还会忍耐愚昧无知的铃木呢?不,没有人会忍耐他的,接下来就等着福运从天而降就可以了。 「好啊!冬将军来吧!雪女工驾临吧!雪呀,下吧!三十公分,不,积多一点雪更好啊!!」 铃木就光只会想那些无聊的事情,不过这是本世纪最棒的好消息了。 「嗯……秋庭他是怎么了?」 「不要管他,等一下他就会恢复正常了。」 「事情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是个分组活动,以四个人为一组,这么说的话,到时候这个奖品应该会产生很多问题吧?」 我感觉到他们几个的视线从背后看着我,我赶快上网——其实学生会室是有电脑的——开始搜集雪窑洞的情报。 「欸,四个人一组,有把我算进去吗?」 我移动滑鼠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问我。 「当然啰。」 我很爽快地回应。 「你又这么随便了……」 尾田低声地碎碎念着,我当作没听见,殊不知,这件事情却让我在日后后悔万分。 「啊,对了!我想起关于明年度社团预算的事情,运动社团是不是要多给一点啊?」 「嗯?怎么了?」 我停下按滑鼠的手,面向尾田。 「我们学校的运动社团跟文化社团相较起来,比较没有什么 亮眼的成绩,这会有些困难吧?」 对于尾田提出的问题,我只好说出实情,我们是很希望能给每个社团平等的社团经费,不过,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尾田以前也曾经这么问过。 「是不是有哪个社团来施加压力了?」 身为学生会的会计,或许有很多人会认为经费分配是由尾田一个人全权掌控也说不定。 「没有啦……因为有很多社团也满认真努力的。」 尾田像是敷衍一样笑着回答,但我不是很喜欢他的那种笑法。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 「没什么!不过,下雪还真好耶!」 「唔……是啊。」 既然错过对话时机,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下一堂要上体育课,先走了。」 尾田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之后,我又再次回到电脑前。 这时候,那个记忆犹存的痛楚又向我袭来了。 我拿下眼镜,压住眼睑,但是,我的眼睛从眼窝深处浮出的闷痛依旧又痛起来了。 「秋庭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秋庭同学,该不会是……」 已经好多次都在场亲眼目睹我这种情形的桑田出声询问,我猛点头代替回答,但是更猛烈的痛楚向我袭来。 因为我是男生,总不能在女孩子面前痛得大呼小叫地,我向下弯曲弓着身体忍受痛楚,不过,生理上的自然反应还是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了出来。我无法擦拭自己的眼泪,桑田则是轻轻地替我抹去,事后我一定要跟她说声谢谢。 「快……快叫救护车!」 倒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个样子的羽黑,觉得我很可怜而慌张起来。 「不用。」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呢!看你这么痛苦,说不定是突然生了什么病啊……」 「这不是生病!只要许愿的植物发芽时,秋庭同学就会像这样受到痛苦的袭击!!」 羽黑大声地说着,桑田也跟着大声回应回去。 「他经常都是这样的。」 桑田接着像是觉得刚刚说话太大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降低了音量。 「发芽?那也就是说他不是生病啰?可是他却这么痛苦……」 「只要是有人发芽,他就会这样。」 「卡侬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有没有请她想想办法呢?」 「她当然知道!至于想办法的事早就已经说过了……现在你知道她的心肠有多坏了吧?」 羽黑终于了解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对着惊慌的羽黑,桑田这次的语调有些强烈。不过,她的态度之所以会有些尖锐主要是针对卡侬。 在眼球就像是被刀刺进去一样的刺痛感贯穿全身之后,我暂时从痛楚中解放了。 在发芽时是最痛的,等一结束,身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痛楚的感觉。 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这次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还要痛,因此,这次的痛楚让我觉得似乎还有残留的痛感。 「……抱歉,我让大家担心了。」 「怎么会!不过,你真的还好吧?」 虽然痛的人是我,但是不知怎么地羽黑的眼睛却红通通的,我看了有点惊讶。 「嗯,没事、没事。」 我不由得在羽黑的头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把视线转向桑田。咦?她怎么瞪着我呢? 「桑……桑田?你怎么了?」 我不由得惊讶地问。 「没什么。」 我看见她边说边把手帕收起来。 「对了,刚才很谢谢你!我会把你的手帕洗干净的,手帕给我吧。」 我伸出手来。 「不用了。」 可是,桑田却反而很快地把手帕收进口袋里,如果我硬要拿过来的话,算是骚扰到她了,所以我也就算了。 「……那么,是有人发芽了?」 「这么说来,这就跟卡侬大人之前说过的,是跟许愿的植物有关联的提示啰!」 羽黑呀,你看过我这么痛苦,还相信那个吗? 「……是吗?」 羽黑终于发现我跟桑田冰冷的眼神,声音跟身体都缩了回去。 我要冷静下来,就算对羽黑发脾气也没什么用,我深呼吸了一下。 我的视线不由得又回到电脑画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搜寻到的,萤幕跑出了纵横填字游戏。 看到这画面之后,我重新思考了一下,羽黑说的或许有道理。 纵的提示跟横的提示,各有同样字数的提示,但是只有单独一边有答案是无法连结起来的。 卡侬的提示,就跟这个填字游戏的原理一样,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不过,把现阶段已经厘清的资讯再加上这点,说不定就能隐约看出大致的轮廓,我试着在脑中拼凑着答案。 「关于卡侬的邪恶,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但我就姑且相信那家伙一次吧。」 「就算是卡侬大人,也会守护自己的生活吧。」 「卡侬说过有三株植物,而现在已开花的有两株,也就是说,这第三株植物的宿主就是神的意思吗?你们认为呢?」 把卡侬性格上的邪恶也一起考量进去后,我在桑田及花南面前提出了这样的推论。 「换句话说,卡侬大人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神跟人不一样的地方,她是这个意思吗?」 「或许是这样。」 但让人在意的是,神不是比任何人都要厉害,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吗?那么神也会许愿吗? 「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捉到了神吗!!那我们快点去找吧!」 不过,羽黑不知道我心中的疑虑,她露出了跟刚才不一样的欣喜表情这么说。如果以这点来找到神的话,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确实都是令人振奋欣喜的结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很不安。 而我向来对于不好的预感,命中率都还满高的。 2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来到底是谁在「发芽」,我在校园里毫无目标地四处徘徊着。 走了没多久之后,我注意到下课时间的喧闹声跟平常不一样。 「欸,下一节课要小考耶。」 「咦,真的吗?啊,神啊!帮帮我吧!」 不知从哪传来这样戏谑的对话,这让我觉得很不自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后,我注意到,就像是流行语一样的这句话「神啊!帮帮我吧!」不时夹杂在喧闹声中。 那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不过又显得有点浮滥。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同学们知道神就在这里而引发的现象吧,不过感觉实在很不好,不知道神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关于这点,我认为和泉跟伏见对神许下的愿望是诚心诚意的!说不定这就是共通点,我的脑中这样思考着。 「真的会下雪吗?」 我远眺着冬天晴朗的天空,一个人在黄昏里想着很多事情,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拍了我的背。 「哇啊!」 哎呀!我还以为是铃木从背后袭击我呢,回头一看,结果是羽黑。 「对……对不起!啊,秋庭同学!我找你好久了!事情不好了!」 「怎么了?」 我慌张地再次看着像是一路气喘吁吁跑来的羽黑。 「尾田同学,被几个男生纠缠上了……」 「什么!在哪里?」 「在学生会那栋教室的后面。」 不等羽黑全部说完,我就已经迈步 冲往那里了。 果然在那里看到几个像是练体育的强壮男生包围着尾田。 「桑田!」 桑田已经先到达那里了,她小心翼翼地躲在建筑物的后面,在不让尾田他们发现的地方窥视着事情的发展。 「这些家伙!」 桑田用眼神制止我冲向前去。 「等等!他们好像针对明年度的社团经费事情在威胁尾田,不过还没有出手。」 「要是出手就来不及了!」 我对桑田还能这么冷静说出这些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次我不理会她的制止,现身拦在尾田跟那些家伙之间。 「啊……副会长!」 我一出现,那些包围尾田的家伙们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看样子,他们应该很清楚我的身手。 「你们对社团经费有什么意见的话,就提出能让我们认同的预算案,直接来找我谈啊!」 我带着寒气的眼神瞪向他们三个。 「喂!猫山、犬上、熊泽!」 「对……对不起!」 我把手指的关节弄得叽嘎作响,他们三个马上就一起低头道歉了。但既然是柔道社跟空手道社的,那我反而就不用客气了。 「听好了!下次如果再叫我『副会长』,或是再来纠缠尾田的话……」 「好了!你能不能别这样了。」 当我想更进一步警告他们的时候,突然有人插话了,而那声音是从尾田那里传过来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句话是尾田对着猫山他们说的,后来我才意识到,尾田的眼神居然是看向我的。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是你的附属品一样对待好不好。」 他这是在对谁说话呀?尾田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很困惑。 「尾田?」 「我真的觉得受够了,跟你在一起老是让我卷进麻烦里,不是要去帮助别人,就是搞什么找神的事情,接下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从尾田嘴里不断说出来的话,听进我的耳朵里之后,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来回打转。 「尾田?」 「不要叫得这么亲热!你应该自认为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到吧?」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也不记得我有让你卷进过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里啊。」 我总算能稍微反应过来并回应他。不过,尾田听到我这么说,却歪起嘴角笑了: 「你之前有机会让我说出讨厌这句话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找不出要用什么话来回应他。 「尾田同学!你说得太过分了!」 「就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我被尾田逼问得陷入窘境时,实在看不下去的桑田她们终于出面帮我,也跟着出现在尾田的面前。 「嗯,你们都来啦?这次该不会是来跟踪我的吧?咦?这么说来,我就是神的假设人选啰?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尾田诡异地笑着如此说道。 「羽黑的灵能感应,好像根本没什么用嘛!」 尾田边笑边这么说,羽黑则是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时候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 「咦,不要太过分!那么秋庭同学,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尾田的声音是如此冷淡,一副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在我眼前的人真的是尾田吗?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但是,不论是眼睛、鼻子、嘴巴、手、胸、脚,全都是我记忆中的尾田呀。而我所不知道的是他内心的另一面,在我不知道的那一面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吗?但是要怎么样才能验证出答案呢?我不知道。 在我一片混乱的脑袋中蹦出来的是…… 「那就一决胜负吧!」 是这句话。 「一决胜负?」 「没错!打雪仗来一决胜负!如何?」 「你一定是认为我赢不了你,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或许吧,不过你一定得接受,要不然就算你不战而败。」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还是故意以挑衅的语气来挑战尾田。 「好啊!欸,你们几个,要是帮我打赢了,我就重新考虑你们社团经费的事,要加入我这一组吗?」 尾田接受了我的挑战,并找刚才还在威胁他的那些人,怂恿他们成为他那一组的成员。 我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而已。 「要是我赢了,就可以不必再跟你来往了吗?」 「……好!」 「那么,到决胜负那一天为止,我们彼此都不要再说话了。再见!」 接着,在他放下原本交迭在胸前的双手时,我看到的景象真是让我震惊万分!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眼前急转直下的状况迟迟无法进入我的脑海里,只能目送着尾田的背影离开。 「……为什么……尾田的胸中会发芽?」 我像是呆掉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但桑田却清楚地听到了。 「秋庭同学,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我听见了桑田的问题,但却无法好好回答她。 「可是,我跟尾田是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的朋友,我们有好多共同的回忆,如果尾田他……」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闭紧嘴唇不说话。 「总之,先查清楚再说吧。」 桑田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要帮助我冷静下来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先查查看再说吧。」 面对桑田罕见的强势态度,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抵抗了。 3 要调查自己的挚友,这种心情实在是让人太沉重了。 对我来说,尾田是很特别的。 到目前为止,我自认堪称完美的脑袋,还是会有碰壁的时候,而且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我的瓶颈就是乘法。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年幼的我没有办法理解九九乘法,现在想想,不过就是背起来而已嘛,但那时候的我就是搞不懂。而教我九九乘法窍门的,就是住在同一个社区的尾田,虽然我老是想不通乘法,但尾田总是很有耐性地教我,才小学二年级的他,已经是个很有耐心的孩子了。 或许是因为尾田患有气喘,经常请假的缘故,我这个健康儿童所能回报给他的,就是帮他拿营养午餐发的面包,或是影印的讲义之类。 就像是仙鹤报恩一样,回报恩情的多加良,现在也还是没变啊。 但是,如果尾田是我们要找的神,那这些记忆到底算是什么呢?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不让桑田跟羽黑一起跟过来,现在正跟在放学回家的尾田后面,小心地避免被他发现。 今天因为没有开会的关系,我原以为他会直接回家的,不过尾田却来到图书馆,进入职员室之后像是有做不完的事情一样,一点都没有要回家的迹象。进入高中后,我们被分到不同的班级,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久到够了解他了,但直到此刻我才警觉到,没想到他过的日子跟我所想的不一样。 但最让我惊讶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尾田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还是交班轮替吧。」 趁着尾田离开座位后,桑田低声对我这么说。 「不要,我……」 「秋庭同学,你是没办法以客观角度观察尾田同学的。」 桑田毫不留情地往我的痛处猛刺。 「反正我会盯好他就是了。这种事情……」 不 等我说完,桑田已经代替我跟到尾田后面去了,羽黑虽然很在意我,不过还是跟上去了。 我一个人被留在那里,觉得自己很窝囊地咬着嘴唇。 「欸,我是不是一直都很惹尾田讨厌啊?」 跟踪尾田的第二天,我以不应该出现的软弱口吻这么说。 「秋庭同学……」 「秋庭同学!」 桑田跟羽黑都很担心地看着我。 这样不行啊!为了要找回平常心,我深呼吸了好几次,不过我这次倒是想起了尾田之前说过的话。不久之前,我隐约察觉到尾田话语中流露出不自在的感觉,但我那时候并没有很在意,现在我要因此付出代价了。 「嗯……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我也仔细想过了,那天尾田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他自己,所以这么说来,现在这个他……是假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神吗?」 「是的。」 「他确实不像是以往的尾田。」 羽黑是为了要给我打气才这么说的吧?不过,她估计错了。 那是尾田!也像是尾田会说的话,只是他说出了非常任性的话。 是我纠缠尾田时他也曾经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像现在这样,活像个跟踪狂了?真是奇怪,我越想越生气。 「哇——哈哈哈哈!」 在这么不对的时机,居然传来了那刺耳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开始找起他的身影,结果在西栋三楼看到了铃木。 「他的头壳是坏掉了吗?」 「从以前就无法理解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就像桑田所说的一样,铃木穿着像是飞滑翔翼时穿的衣服,那身穿着就像是哪个怪盗一样。 「听好了!多加良!」 「别叫得这么亲热!」 铃木这样叫着,我也不甘示弱地叫回去。 「这次的胜负之战,在下决定援助尾田同学!!」 「什么?」 为什么说话要像古装剧那样呢——应该说是比较像战国武将吧——比起铃木说话的内容,一时之间我似乎比较在意这点。 「此次你就不必太期待在下会帮助你了。」 「少开玩笑了!我根本就没把你算在内!!」 「哈——哈哈哈哈!多加良,你不必再逞强了。咱们就决战当天走着瞧吧!」 说完要说的话之后,铃木就慢慢地爬上了窗框,背上好像还背着什么装备。 「iamabird——!」 接着,铃木在星空下——虽然没有风,但却成功地飞起了滑翔翼。 「还满像只鸟的嘛。」 桑田用平淡的声音说出了感想。 我的内心祈祷着铃木最好被电线给缠住,我现在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绑起来,不过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根本办不到。 虽然我很不想要感谢这家伙,但确实也因为他把我惹毛了而提振了我的士气。 我终于想通了。 对呀!那一天,要是我再生气点就好了,竟乖乖地听他说话,这实在一点都不像我。 尾田是个好人!不过,尾田这次是真的把我给惹火了。 「什么嘛?早知道就发飙不就好了。」 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种事情,我也实在是太糟糕了。 「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神在哪里了吗?」 她们两个像是等着我的思绪从迷宫里走出来一样,我才一开口她们立刻就有了反应,只不过羽黑还是没猜中。 「我一定要赢尾田!这家伙要真是神的话,那事情就解决了!无论如何,我要让他因为对我说出那么多无礼的话而向我道歉!!」 「这样很好啊!」 桑田温和地微笑说着。 「顺便让我坐上学生会会长的宝座!」 「好!那就去打赢他吧。我们去把神给找出来!顺便要他向我道歉!」 羽黑一反常态显得很有干劲。 「不过,我们还缺少一位组员。」 因为尾田不在,所以我们这一组只有三个人。 「嗯……在我的人际网路中该找谁加入才好呢……」 我思索着最强阵容的组合人选,已经不能再迟疑了。 几天后的早晨,当我打开窗户一看,街道上已经被昨天深夜下的雪给覆盖成一片雪白了。 不过,这却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好,趁雪融之前赶快进行吧!」 打开窗户,我吐出白色的气息并确认空气中已达到足够的冷度。 「尾田,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向天发誓。 4 叶野学园高校规定的男生体育制服是黑色的,而女生则是素净的蓝色,朴素的颜色在雪地上显得更加突出。 「各位同学,大家早——!」 不过,只有在台上的铃木穿着萤光黄的外套,不知道哪里会卖这种衣服啊?而他的头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戴着中共的人民帽? 「早安——!」 大家有礼貌地回应,不过,恐怕在场一半以上的人在心里都会想要问他这个问题吧。 「嗯——!一大早大家都很有朝气!今天是『做出暖呼呼的秘密基地』以及『守护我们心中旗帜』比赛活动的日子,请大家要好好加油——!」 我不知道做雪窑洞跟打雪仗还有这样的名称。于是就在学生无言的回应中,揭开决战序幕。 这几天我都没跟尾田见过面,就如他所说的,他一直在回避我,会计的工作自然也都没做。 今天大概要等到总决赛的时候才会见到他吧。 和泉代替尾田成为本组的成员,当初我一去找他,他马上就爽快地答应了。在南国长大的羽黑冷得直发抖,同时用眼睛斜瞄着我们,我跟桑田正在作雪质的确认没空理她!我们认为今天的雪质很好,可以做出坚固的雪窑洞。 「现在先开始进行做雪窑洞的预赛!」 现场指挥因为是由体育委员来担任,所以我们只能听从指示来动作。 「听到准备开始的哨音一响,就请各组开始进行,完成的时候,请向我们报告。等到审核通过,才能算是正式完成并记录时间,最快完成的十组队伍就可以进入下一关的打雪仗比赛。现在各组都准备好了吗?预备——」 哔——!!哨音很大声,响得很远,喜多芳江还真不愧是体育委员长,在田径队里锻炼出来的肺活量真是没话说。 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一开始,我们就先去抢位置,有阴影的地点要比太阳会照射到的位置好,我们成功抢到了校舍阴影下的位置。 「我跟和泉把雪堆上去,桑田跟羽黑你们负责把雪堆实。」 「知道了!」 「好,我们一定要赢!」 「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 我拿起铲子,啪地用力铲进雪里,没想到还挺重的,我一口气铲起了雪。 积雪是很重的,不过我还是不断地拿起铲子把雪堆得像座小山一样,接着桑田跟羽黑把雪堆实,如果做得不够扎实的话,等一下在挖洞的时候就会坍塌下来。 没想到我们的团队效率让我们获得了预赛第五名,而尾田他们那队则是得到第三名,那还因为他那一组全都是练体育的。 我看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的尾田,他虽然坚强地紧跟着猫山他们行动,但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身体不好还要逞强?就算身体比以前好了,也不 该这样蛮干,我的心里不由得替他担心。 但是,跟宿主的身体状况相反,尾田胸中的那株植物看起来却是很平顺地成长着。我看,长出花苞也是迟早的事了吧。 不知道尾田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说不定这场胜负的背后还有着其他隐情等着我们呢。 不过,人类无法了解他人的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有人说他能够非常了解别人的心情,那么这个人就是有超能力了。就因为无法窥视他人的心境,所以人跟人一旦有了互动关系,有时会彼此需求,有时也会互相害怕,人就是这种生物。 「他们那一组也很拼嘛!」 「我们不会输的!」 桑田跟羽黑看着他们那一组,气势反而整个被激发出来了,应该不用太担心她们两个了。 「雪仗、雪仗、打雪仗——!」 看到尾田他们那一组有个不正经的铃木在帮忙,这种不公平的状况,倒是让我有一点同情。 打雪仗采淘汰赛方式进行,也就是说最后胜出的队伍就是冠军。 虽然很希望能撑到最后决赛时,再跟尾田他们那组对战来个一决高下,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抽签的结果,我们在首战就对上了。 校园里整理出来做为打雪仗的场地两端,分别插着红色跟白色啪啪作响的旗子,场地整理好之后,我们两组列队彼此面对面。 「好久不见。」 「是啊,因为你一直都避着我呀。」 从开战之前尾田就瞪着我,我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看来你是真的充满了斗志。」 尾田露出了不在意的笑容,不过再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很愉快的样子。 「我一定会赢的。」 「我不会输给你的。」 「没问题,我们这一组有我在一定会如虎添衣!」 「如虎添衣,是不会赢的唷。」 桑田嗤之以鼻地笑着,铃木还没发现自己讲错了,但相对的,尾田看起来像是很头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好,比赛开始!!」 一喊完开战,我们就先躲在刚刚比赛时做的其中一个雪窑洞后面,并开始做雪球。 然后利用雪窑洞当掩护,向着对方的阵地推进,并准备夺取他们后方的旗子,这是打雪仗的游戏规则。当然,如果被对方雪球击中的话就算出局,这一点跟躲避球的规则是一样的,只不过不能从外野再复活进场继续比赛就是了。 「旗子——!守护我们的旗子!夺取对方的旗子——!!」 现场响着那家伙古怪的歌声,但因为雪会吸收声音,所以今天的感觉比较没有那么难受。 我试着丢出一个雪球。但是,当我露出脸的那一刻,也遭受到对方的攻击,一个雪球从我的耳边掠过。 「呃,还真厉害啊!」 「看来对手不简单,要攻进对方阵地不容易啊!」 「反正,先多做一点雪球备用吧。」 天气冷,把羽黑的脸颊都冻红了,但她还是很努力地跟着桑田做雪球。 「等雪球做得够多之后,不管是哪里都没关系,先丢再说。我跟和泉趁你们掩护的这段时间攻向敌人的阵地!」 「知道了!」 气势越来越旺的和泉露出了苦笑,看到羽黑像是玩得很开心,我稍微安心了。 「准备好了吗?」 对方的雪球可能已经用完了,看准了他们暂时不会再丢雪球,我们从雪窑洞后面冲了出去。 后面有雪球飞来掩护我们,顺便说明:如果被己方的雪球击中也算出局,当然,雪球也会从前方袭来。不过,跟我预料的一样,他们正在补充雪球,暂时不会有密集的攻势。 等到桑田她们不再扔球掩护我们为止,我们已经向敌方阵地推进了很多,不过,我想在刚才的那一阵混战之中,只怕尾田他们那一组的某个人也已经攻向我们这一组的阵地了,不!应该说确实是如此吧。 这种比赛,不仅是跟时间的竞赛,也是刺探对方虚实的比赛,一定要找出获胜的时机,所以我就躲在最靠近的雪窑洞等待机会。 * 我躲在新的雪窑洞后面,尾田跟铃木同时在重新制造雪球。 「你今天还真是同心协力呀。」 「我一直都是这么用心帮忙的唷。」 尾田没想到随口跟会长这么一说,马上就被回以如此让人火大的回应,此时多少能够有点了解多加良的心情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大声说话的时候,尾田心里这么想,同时一个劲儿地忍耐着专心做雪球。 不,他其实是想专心下来,因为如果不这样,他又会想起多加良了。 而同时多加良想的是:从小时候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不管任何时候。虽然每件事情我处理得都比尾田好,但我还是一直当他是朋友。 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如此。 但尾田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只要伸出手,任何时候都能碰到他吧,如果真的想要碰触他,随时都能碰得到,只要我开口说一句帮帮我吧,他就会像神一样帮助我。 不过,如果真的这么说出口的话,又好像有什么将会结束的感觉,所以是不能说出口的。 如果要以常见的形容来比喻,他就像是太阳,但是,自己却是连月亮都不如的渺小星星,一旦接近的话一定会被燃烧掉。所以,自己就只能更加仰望他了,尾田注意到了这一点。 虽然不是对等关系,但真的可以说是朋友吗?这该怎么说呢。 「……为什么要加入我这一组?」 尾田终于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沉默,开口问了会长。或许这句话在他的心里已经压抑了很久也说不定。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是因为想跟秋庭对战吗?」 尾田虽然不认为铃木心中会这么想,不过还是试着间间看。 「哈哈哈!不是的!拿我跟多加良来比是没用的。」 虽然尾田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的含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深深刺进了自己的心中。 「说得也是!拿完美的人跟自己比,太空洞、也太白痴了。」 「我的想法跟你大致相同,不过,会一直很仰慕他……是因为他还未完成。」 在那一刻,尾田觉得会长的声音跟表情,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显得非常稳重,而且带着深沉的寂寞感。 「好了,对方已经很接近我们的旗子了,该怎么应付呢?」 「咦?」 听他这么一说,尾田回头一看,才发现猫山他们躲的地方已经是雪球满天飞了。 「糟糕!」 先被夺走旗子的那组就输了。 「所以呢,我来当诱饵引开他们,你去夺旗。」 「什么?」 「现在没时间多说什么了,我会开出一条路,你就直接冲向对方的旗子。」 没有给尾田多说的机会,他就抱着雪球冲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 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是没想到学生会会长却突然认真起来了,把尾田搞得晕头转向的,尾田只好无奈地跟在他后面前进,并且再次回头看。这时瞄到已经有人——应该是多加良吧——推进到靠近尾田这组的白旗了。 就在眼睛余光扫过去的那一刻,尾田也开始猛烈向前冲刺。 * 发现我方跟尾田他们的雪球都用完了,我抓住这个好机会,为了取得胜利而进行最后冲刺。 「和泉,掩护我!」 我连头 也没回只丢下了这句话后,就直接冲向白旗。 但是,几乎在我冲出去的同时,尾田的阵地也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紧盯着飞来的雪球闪躲着并定睛一看,那是铃木,他做出左呼右闪、声东击西的动作,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却很认真。 接着,我轻快地闪躲过袭来的雪球,然后跟铃木擦身而过。 「我不会输的。」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 互相呛声后,我们就这样错身飞跑向前,胜负就决定在我跟铃木看谁先拿下对方的旗子,我心里这么想着,直到我的视线余光瞄到冲刺的尾田。 「呿!真的是诱饵!和泉,快回阵地!!」 我回头向和泉下了指示,和泉察觉到我的视线并了解情势后立刻转身回防。 这时尾田的眼里没别的,只有红旗,拼命地向前跑。 为了不要输我而加快了速度,仔细想想,尾田过去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这是我俩第一次像这样认真地一决高下,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情绪高昂了起来。 这时候插在小雪山顶上的旗子,看起来更是别有意义。 当我要冲向山头时,猫山他们死命地企图拦截我,就在攻防之间,我的视线瞄到己方阵地,这时尾田的手也已经伸向红旗了。 我原以为他一定会拿到的,但是,尾田却突然在雪山上失去平衡滑倒了,如果是在干的地面上一下子就能再站起来,但在湿滑的雪地上却不是如此。 他难看地以膝盖跪地,可是,视线里又出现了铃木的身影,尾田大叫: 「会长,快点夺旗!!」 不过,这时和泉为了要阻止尾田,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冲回阵地。 听到尾田声音的铃木也跟和泉一起冲上了雪山。 再这样下去会输的! 我弯下腰来穿越过熊泽和犬上两人之间,一口气冲了上去。 接着,我抓到了白旗。 5 之后我听说,我跟铃木几乎是同时抵达对方的旗子,不过,由于和泉的阻挡,铃木最后并没有拿下旗子。 这样胜负自然已经分晓。 我们这一组赢了尾田那一组之后,继续向决赛挺进,不过最后还是输了。真不愧是棒球队的小组,我们没能赢过他们!虽然很遗憾没能赢得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不过在不久的将来,我绝对要凭自己的力量想办法当上。没关系!没关系。 比赛约花了半天多一点的时间终于结束了,因为天气很好,所以雪融得特别快,之后大家一起帮忙收拾整理,现在整个场地的地面上全都乱七八糟的,真是惨不忍睹。先不说这个了,当我帮忙整理完回到自己的教室后,发现我的桌上放了一封信。 「我在时钟塔那里等你。」 熟悉的笔迹,只写了这么一行字。 「时钟塔?」 我想到那座建筑物正在维修当中,虽然有点纳闷,还是把那封信放进口袋里。 班会结束之后,我跟桑田还有羽黑到约定见面的地方去了。 在叶野学园的历史当中,听说第三代理事长是个特别奇怪的人,凡是在校园里看到任何会让人纳闷想着:这个东西有必要吗?那大概就是这位理事长的杰作了。虽然有这座时钟塔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据说这是以前在隔壁镇上的建筑物,第三代理事长因为很喜欢这座时钟塔,就硬把它移建到学校里来了。 它是年代久远的建筑物,最近明显因为老旧而有危险,所以正在进行维修的工程…… 约我们见面的地点就在这里。 「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今天没有进行维修工程,应该没关系吧?」 「这里就是时钟塔呀?」 说是塔嘛……其实也没那么大,高度差不多也就是三层楼高的规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感动,羽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吧。」 我催促着她们两个进去,掀开了蓝色的塑胶布我们走进塔里。 塑胶布透着些许光线,不过里面有些微暗。 「小心脚底下?」 「哇啊!」 才刚说完,旁边的羽黑就绊到东西,身体失去平衡,我立刻搀扶住她,并环视着四周。 「那家伙在哪里?」 「我在上面,秋庭!」 时钟塔中空贯穿的上方传来声音,抬头向上,看见了一个人影,缓慢地走上了狭窄的楼梯之后,看到尾田就在时钟塔的最上面。 「我果然还是赢不了秋庭。」 尾田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不过,他胸中的植物还是紧闭的花苞。 「你只要对你向我们说过的话道歉,就可以归队。」 只要花苞没开我就不能摘下那植物,我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向尾田这么说。 但是,尾田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并没有记恨呀。」 「就是啊,我们再一起喝茶嘛。」 「请回来吧。」 我们轮流劝他的时候,尾田始终都摇着头,该不会是因为他已经无法从神再变回来了吧? 「秋庭,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要生气吗?」 「你是指上一次的事吗?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 尾田虽然没有点头,但却正面转向我这么问着。 「那时的我真的很没用,当时我连『我不要、不可以』这些话都无法跟那些家伙说出口,而那一幕正好就被你看见了,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听到尾田终于开始吐露心声,我心里实在很难受。 「之前我就曾经想过,我跟秋庭根本不适合做朋友!而在那一刻,我就更确定了这个想法,所以才会答应这次的赌注。如果有一件事是我可以赢过你的话,那我们继续再做朋友也没关系,可是当我输了的时候……」 说到这里,尾田就不说了,对于尾田的独白,桑田跟羽黑也是无言以对。 接下来,我开始发飙了。 「少开玩笑了!什么适不适合做朋友呀!胡说八道!!」 这种事不大声吼叫怎么行呢?我掐着尾田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吼。 我想也就只有人,才会有这种笨想法。 「尾田,你给我听好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要跟谁来往做朋友,也是由我自己决定,你是我选择的朋友!又不是别人选择的!!」 我用大到可以震破耳膜的音量说出这些话。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别人老是拿我跟你比较,只要有你在的话,我就一定会被拿来比较。」 相对于激昂生气的我,尾田好像顿悟到什么一样很平静地这么说。我放开掐在他领口上的手,然后尾田就这样站上了施工用的鹰架上。 他背后的蓝色塑胶布被风吹动着,那背景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蓝天的幻象。 「我输给你了,神并没有站在我这一边,所以我要到没有你的地方去。」 「神是不会站在任何人那一边的,神也不会出手救任何人。」 铃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此刻就站在我身边,但是我现在没空理这家伙,尾田的话太过离题了,不过,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尾田同学!危险!」 「是啊,要是掉下去,绝对不会只是轻伤而已。」 为了要拉回尾田,她们两个想要走向前制止尾田。这时我双手张开,阻止了她们。 「尾田,你是真的想让我生气吗?难道你忘了你跟我之间的约定吗?」 为了保持最后的理性,我把声音压得 非常低。 「约定……?」 「你果然真的忘了?开什么玩笑?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告诉你,如果我当上了学生会会长,那你就是副会长。如果我当上世纪帝国的帝王,那你就是参谋。我们不是这么说好的吗!」 我的野心就只有跟尾田说过,我一定会统一世界成为帝王的野心,一直高悬在我心中。 为此我才会一直这样不断地努力生活。 所以我是最强的。 「听着!你是本少爷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你绝对不可以随便离开我或是死掉!神算什么!在向他祈祷之前,先向我祈祷吧!!我绝对比神还要伟大!」 我站起身并踩着巨大声响的脚步走向尾田后,用力地拉了他的手腕,因为力量太大,所以尾田一时站不稳摔到地板上。 我蹲下来跟尾田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尾田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温暖的泪水从我的眼睛冒出来,然而,尾田的眼中也流下了眼泪。 「你明白了吗?尾田!!」 看着尾田仍然呆愣的样子,我向他如此确认。 「……我……我明白了。」 「那就好!」 我牵起尾田的手扶他站起来,我握着他的手好一会儿都没放开。 之后,就在眨眼之间,我看见尾田胸中的愿望花苞开花了,淡蓝色的花渐渐变得更加透明。 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所看到的那朵花,实在是太美了。 0ffrecord 「多加良呢?」 「他去洗脸了,最后还死撑着硬说那是汗水。」 尾田一问,桑田语气柔和且表情愉悦地回答他。 「是哦?我好久没看过多加良哭了。」 「释怀了吗?」 桑田听到尾田自然地直接叫出多加良的名字,于是这么问他。 「释怀什么?」 「你刚刚叫他多加良了呀。」 「这个啊……嗯……再怎么说我也是未来的参谋嘛。」 「那些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看来目前的对手是尾田同学。」 尾田听到桑田第一次对自己吐露心事,虽然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惊讶,不过没多久之后就高兴了起来。 「原来如此,桑田同学你的心事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跟彩波同学老是不和!咦?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桑田感应系统吧?」 「哎——哎——哎——!……我们应该把你留在时钟塔里不管你的。」 game 04 永不枯竭的花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哎!为什么世界是不完整的呢?哎!为什么人类是未完成的呢? 明明是根据我这个身体做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流若热血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活在永恒之中呢? 这全都是我的罪过吧?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人类继续痛苦,还不如由教将这个错误的失败作品给毁了比较好。 不过,在此之前,让教再帮助人类一次吧。 「喂!尾田,你过来一下。」 洗完脸回来之后,我看见尾田跟桑田似乎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出声叫他。 「干嘛?」 「看来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必须把你的愿望之花摘下来。」 像是水仙花的植物,结晶的程度比之前都还要更加清澈透明,甚至将偶然投射进时钟塔的冬季之光加以折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获得尾田的同意之后,我把手伸向他胸口的那株植物,我深信今天那种冰冷而有弹力的触感依然也会传达到我的手上吧! 但是—— 「咦?」 怎么会像是空气的感觉呢——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我的手摘空了。 虽然尾田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有植物的,但我却摸不到?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怎么了?」 尾田看见我连续好几次把手伸向他胸口附近,于是开口问我。虽然我不想让他感到不安,但看来也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摘不到这朵花。」 这可是紧急状态。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桑田眼角上扬如此问我。 「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了,羽黑面对着焦虑的我们开口说道: 「呃……那里开了一朵花……」 她手指着尾田的胸口,这期间,我也试着想要将尾田胸中的愿望之花摘下来,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如果花朵摘不下来,会怎么样呢?」 羽黑以丝毫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口吻如此向我询问,但是,这时我脑海里的记忆正在倒带无法回答。 桑田也是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 「花只要持续开着,就会一直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及各种养分来维持开花的状态,对吧?」 代替我回答的是尾田。 「所以,如果不把已经实现的愿望之花摘下来,首先身体就会感觉吃不消,一个星期后,就连想要起床都会没办法。」 「……到最后连心跳也会……」 我终究还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说出口了。 「那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会呈现植物状态。」 这不会凋谢的花将一直这样在宿主的胸中开着。 羽黑听我这么一说,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快想想办法吧!」 她接着大叫出声。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摘不下来啊,我就是没办法摘下这朵花呀!」 我大声地吼回去,同时又再次伸手去摘尾田胸中的那朵花,但还是摘空了,我的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快点想想办法呀!」 羽黑垂头丧气着,话语中也已经开始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尾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我们当中最冷静的反而是身为当事者的尾田了。 而另一方面,桑田把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一样难看,不过思路似乎已经回复正常了。 「嗯……秋庭同学。你能不能再仔细看一看那株植物。」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我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过我还是先照她的意思,再次看向尾田胸中的那朵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一样?」 我擦了擦眼镜,仔细地凝视着……乍看之下很像是水仙,不管是像喇叭一样的花瓣,还是向上延伸的叶子…… 「嗯?」 虽然花朵已经结晶化了,要辨识比较困难,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凝视了植物上的叶子,这时才发现有一条本来不该出现的细线穿过了叶子,在和泉跟伏见胸口的植物上没看过这种状况。 「卡侬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吧?」 这时我明白桑田想说什么了。 「尾田,你把双手交迭在胸前。」 根据这一点,我察觉到了隐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有点怪怪感觉的真相了。在我向尾田这么说之后,当他把手交迭在胸前,那植物就完全被遮住看不见了。 而原本卡侬种下的愿望之花就算有遮蔽物,我还是可以看得到。 如果把卡侬说的提示当作直球,而不是变化球来判断的话…… 「这株植物不对!」 找到问题了!对于我的答案,桑田跟尾田都点头表示同意。 「咦!那这么说来,尾田胸前的种子是别人种下的啰?」 「单纯一点想的话是这样没错,也就是说呢,仔细看过后,就可以发现尾田胸口的花跟卡侬种下的不一样。」 我的推论虽然应该有碰触到答案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这不是我这优秀头脑的错,而是卡侬的心肠太坏了。 「那比方说,在类似羽黑这样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人能像这样在别人身上种下种子吗?」 「这种事情,人类是办不到的!」 虽然羽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我对于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了。 「也就是说,除了卡侬以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神啰?」 尾田也认同我的答案,当场想要站起身来,但一时之间却摇摇晃晃的。 「你还好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打雪仗之后身体太疲劳了,不过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关系而已吧。」 他的口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不过声音却有些沙哑,我咬着唇心里很难过。 「……总之呢,如果是神在尾田身上种下种子的话,那能摘下这植物的……」 「也就只有神自己啰?」 桑田的话还没讲完,我就接着讲出答案了。 「怎么这样?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羽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神感到失望,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不知道!只不过……」 要是神只是为了要逼我更认真一点找他,而故意像这样找个人质来威胁我的话,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去找,一个也不能放过。走吧!」 我做出了这样的宣示。 game 05 祈祷 神一直都在看电视,看着只播出没有剪接,也没有修剪过的「现实」电视节目。 我拥有跟全世界人数一样多的电视,每台电视播放的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不管那个人有多么痛苦,有多么渴望求助于我,我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而已。 因为,所有的人都是我创造的,我爱所有的人,所以我不会救任何人。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每天祈祷着: 「神啊,请救救我吧!」 可是,我又该向谁祈祷呢? 「离神所定下的期限只剩五天了。」 「昨天打电话来的某国首相非常震怒,要我们赶快找。」 恐怕不只一通电话,各国首脑们的电话攻势应该是持续到深夜吧,羽黑的眼眶下方都黑了。 「我……一定会被开除的!啊!神啊!求求你啊!」 「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回去当一般的女高中生了吗?」 桑田说出这个不算安慰的话安慰羽黑。 「我们也一样很着急啊!」 之所以会有这样焦躁的语气,是因为我们遇到了瓶颈。 之后,我们的结论是,非得跟卡侬见个面不可。 而要跟卡侬见面的话,透过彩波附身是最快的方法,我立刻连络彩波。 然而,彩波却正在地球的另一端旅行,而那里无法接收到讯号。 彩波虽然说过几天就会回来,但之后却一直渺无音讯。 卡侬一定也发觉到事态紧急,所以不可能会跟彩波一起去旅行才对呀。但她却丝毫没有现身的迹象,我们不想见她时就偏偏来乱,想见的时候她又不现身,卡侬就是这种坏心肠的家伙! 因此,我们找神找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瞄向坐在旁边的尾田,他脸上的气色实在很不好。 原本是应该要让他安静休息的,但尾田还是硬撑着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也没办法阻止他,不过,我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尾田这么衰弱的样子,只好将视线转向舞台上面,我们现在正在学校的体育馆里参加全校的音乐会。 合唱团此刻正在台上带头唱歌,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唱的是赞美歌。 但想想举办这个全校音乐会的目的之后,也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选唱赞美歌了。 虽然距离神所定下的期限已经没几天了,但我们还是没找到神。 政府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对外公布这个讯息,虽然世间仍是一片平和,但是在已经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叶野学园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学生间弥漫着日益凝重的不安感。越来越多的人显出心神不宁的样子,演变成无法冷静的状态。还有人出现暴力跟破坏行为,让教师们非常头痛。 于是,最后出现了干脆来场大合唱以纾解压力的结论。 因此才会举办这场全校的音乐会,可是…… 「赞美神,解救我们的歌啊……」 德文的歌词原意是这么翻译的。 「欸,为什么这次卡侬种的植物是喇叭水仙呢?」 「嗯……在日本虽然不是很常见,不过,这可是复活节不可欠缺的花唷。」 「复活节呀!」 这是基督教例行的盛会,一说到神就会联想到此宗教的,看来不是只有我而已。 「这次的共通点,是向神祈祷吗?」 「或许吧?的确,现在实在很想让人大声的呼唤神啊。」 我不知不觉地凝视着尾田的脸,但看不出他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对了。」 「嗯!」 尾田虽然可能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植物状态,但他还是一样很冷静。 「……你之所以会这么冷静,是因为你还相信着神吧?」 我实在是忍不住这么问他。 「也不是啦!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 他像是有点半开玩笑地回答,我则是生气地回看他。 「你不是说过,相信神还不如相信你,我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会一点都不害怕。」 尾田正眼凝视着我的眼睛这么回答。 「是吗?」 我只说了这一句说,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加入合唱团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五音不全吗?」 「你们是说那个张着嘴假装在唱歌的家伙吗?」 羽黑加入了我们的对话行列,她也是觉得很疑惑的样子,而铃木丝毫不知道我们正在讨论他,此刻正在台上张着大嘴唱歌。 「那家伙……是忘记歌词了吧。」 这家伙偏偏在最重要的地方把嘴巴闭起来不唱,然后又在那段歌词之后开口跟着唱。 「我想我们还是躲不掉的。」 对于桑田的说法,我们都深表赞同。 「那么,我们就一起唱吧。」 于是在作石老师的指挥下,这次全校开始了大合唱。 「怎么回事……?」 就在下一瞬间,不仅只有桑田一个人感觉到异样,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人的大合唱歌声回荡在体育馆里。 以前每到音乐会的大合唱都只是清楚地听到钢琴的声音,因为平常有很多人,就算要他们大声唱歌,他们也是怎么样都不肯唱。 但是今天很不一样,大合唱的声音几乎快把钢琴的伴奏声都给淹没了。 「这种情况还真是罕见啊。」 就连我说话的声音,都不知道在我身边的尾田听不听得到呢。 向神祈祷的歌声——但对我来说,听起来却像是在向神抗议不满的洪流。 大家都已经这么卖力祈祷了,你为什么还不救我们呢?我不自觉地流露出这种想法。 只有少数几个学生没有投入歌声中,而这其中,包括了和泉跟伏见,我也看到了其他几位曾经由我协助完成过心愿的人。 换句话说,这时刻就只有少数认为向神祈祷也没什么用的人,反而是平静的。 不知不觉地,我的喉咙就像是卡到鱼刺一样,感觉很不自在。 不过,就在我想出答案之前,却先看见了熟悉的黑衣服——那是和家的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边。 「彩波小姐已经回来了。」 我想对方来报告的应该也只会是这个消息而已,于是我对于这个期待已久的消息点了点头。 还有其他三人也都注意到了黑衣人,理解了这项消息,我们很快地离开了体育馆。 铃木站在台上,在同一段歌词的地方又闭嘴不唱了。 「哇啊!多加良!!我是彩波!彩波!是彩波唷!!」 彩波比我们先来到学生会室,她一点都不像是刚从地球另一端回来,精神可好着呢。 「旅途愉快吗?」 「是啊!喂喂,你们想不想听啊?」 虽然彩波轻轻跳呀跳地,我们知道她忍不住想要马上跟我们报告关于旅行的事情,不过我们实在是没时间听她说这些了。这不只关系着全人类的性命,也关系到尾田的性命。 「彩波,我们是来见卡侬的。」 「咦!你们不是来看我的呀?」 我一这么告诉她,她马上就绷起脸来。 「抱歉!可是我们现在必须要争取时间。」 我两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真挚地这么对她说,彩波表现出一副了解的样子。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下次你要跟我约会唷!」 「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嘛……」 不知道为什么,羽黑跟尾田两个人联手拉住了一副气势逼人对着彩波说话的桑田。 「我知道了,那就下次吧。」 「一定哦!」 一等我答应之后,彩波满脸笑容,然后静静地闭上眼睛。 接着,彩波的脸变得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连眉毛跟睫毛都没动一下就陷入了寂静的状态。 突然间,就在让人开始怀疑眼前的会不会只是个少女人偶时—— 在剎那的闪光之后,眨眼间彩波已经变成卡侬了。 「在座的各位,你们好吗?」 「在跟你见面之前是很好。」 「说话还真是无礼啊!是你要我现身的,现了身你又是此等态度,那我还是告辞吧。」 「等你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自然会让你回去。」 面对着我焦躁的言词回应,卡侬还是依然故我。 「那你把我叫出来,是要告诉我已经『gameclear』了吗?然后,终于明白了王冠的好处?」 「那种东西的好处我一辈子都不想了解!」 「嗯?那么,是已经找到神了吗?还是说,正好相反呢?」 她在空中两脚悠然地互相轮流交迭,脚上佩带的脚环当当作响。 从她的笑脸中,怎么样都可以看得出来她早就已经知道我们面临的状况了,一副正在享受着看我怎么反应的表情。 「……你所说的大家来找碴的意思,是指尾田胸中所开的植物吗?」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想要确认卡侬的说法。她看了尾田胸前的植物一眼后点了点头。 「嗯……算是吧。」 「那个……可以麻烦你认真点回答吗!」 她的态度看起来不怎么认真——应该说是根本就不像是认真的——看到卡侬这样,羽黑比我还快生起气来对她这么说。 「花南同学,你生气也只是让自己更累而已。」 桑田虽然试着劝她息怒,不过她自己却也是以凌厉的眼神瞪着卡侬。 「哇!好可怕呀!」 「还有,这株植物我摘不下来,卡侬,你能摘下来吗?」 「嗯——那是神的种子,我也没办法。」 那就清楚表示她承认自己的地位是在神之下,而卡侬却一点都不犹豫地让我知道这点。 「果然是神做的好事……那也就是说,这株植物只有神才能摘得下来啰?」 尾田自己虽然看不见,但却用手指了指他胸前的植物这么问。 「没错,正是如此。」 这株植物显然有一直打算在尾田胸中开着的意思。卡侬应该不会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对,可是她却看着尾田笑了,这让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快说神到底在哪里!」 我不计后果,强势地命令她。 「不就是在学校里吗?」 卡侬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这么说。 「你快说!尾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像那样的人了!!」 那个最后看着我笑的人。 胸中开满了花苞的植物,现在也依然沉睡不醒的人。 那样的记忆一次就够了。 「还真没出息啊!就找一个神也找不到吗?那也就是说我的提示根本没发挥作用啰?」 我说的话显然没有打动她,不过卡侬最后终于肯面对我们了。 「多加良,你认为神会许愿吗?」 「咦?」 卡侬看着我因为被突然这么问,而无法立刻反应过来的样子,坏心地笑了。 当然,恼怒的我,也开始运转起我那优秀的头脑。 暂且不管是真假,但在此时此刻,那个自称神的家伙正在叶野学园里,这点应该不会错。 的确我对神是否会许愿这件事抱持着疑问。 听卡侬现在的口吻,再加上在叶野市里,有许人抱着强烈的愿望,就像是被拉过来一样聚集在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的话…… 「你是说,神也有愿望啰?」 「难道不是吗?」 「可是,在尾田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发出愿望之芽呀?」 听我这么一说,卡侬一脸诧异地紧皱眉头。 「真的吗?」 「说谎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嗯,说得也是,不过,前些天碰到发芽状况的时候,你没有觉得从来没这么痛过吗?」 卡侬虽然佯装不知道地这么问,但事实已告诉了我的眼睛。 「听你这么一说,当时我是觉得比平常要痛上好几倍。」 「那是当然的啰,因为那是神的愿望。」 「……什么?」 这也就是说,前几天那种痛,不是针对尾田的愿望发芽所产生的痛。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卡侬身上。 「各位这么盯着我,我可是会害羞的。」 「现在不是瞎扯的时候了!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我不会骗人!这样的话,那神就是破坏了我在这个叶野地方所订下的规矩啰……」 才刚低声说完这句话,下一瞬间她就闭上了嘴。 同样地,她的红唇显出了非常夸张的笑容。 「把多加良的眼睛应该看得到的东西给隐藏起来,这违反了我的规矩,我绝对不会允许,既然这样,那我该报这一箭之仇啰?」 她这么说的同时,朝我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酷眼神,然后以同样冰冷的指尖——事实上并不是真的有触感——触摸了我的眼睑。 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瞬间让我感受到微微的刺痛感。 「你这样就可以看见了吧!那么,如果世界没有被毁灭的话,到时再见啰。」 然后,卡侬就跟刚才现身时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秋庭同学,你没事吧?」 「哦,没事。」 我目送着黑衣人们抱走了跟往常一样虚脱无力瘫软下来的彩波,同时反复思考着刚才卡侬跟我的对话内容。 卡侬的意思是说,神也会许愿。 可是,神会有什么愿望呢? 人有各种不同的愿望,如果回想这一个月当中学生们的样子,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人向神许愿。 那神又向谁许愿呢? 「等等!刚才那家伙没有唱出来的那段歌词是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尾田、桑田跟羽黑三人异口同声回答我: 「神啊,救救我吧!」 神也会许愿。 但是,神不会向自己许愿。 这样的话,那神不就是…… 「那……那该不会是……」 「那个人吧?」 「会是他吗?」 大家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绝对错不了!我也觉得很讨厌! 尽管如此,正当我要开口回答的那一瞬间,学生会室的门被打开了。 「啊——!你们集合在这里想吃点心是不是啊!」 你是小学生啊,我带着锐利的目光瞥向说话的人。 「果然是你!」 我指着他的胸前这么说。 因为就在此时,我清楚地看见了他胸前结成花苞的植物。 「你就是神!!」 但是,我还没喊完,铃木就已经开溜了。 「这就叫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现在还有时间说这个啊,难道不去追他吗?」 「虽然桑田说得很对 ,不过依照经验,如果没有事先规划好作战策略的话,我想根本就捉不到他吧。也就是说必须进行捕捉计划,但问题是这家伙的脚程实在太快了。」 大家都点头赞同我的想法。 「这家伙逃跑的速度真的非常快。」 「之前老是被他跑掉。」 羽黑的坦率,有时实在让我觉得很受打击。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名字跟长相了,那就在校园里广播叫他不就得了?」 尾田脸上虽然已经显现出严重的疲态,但脑筋还是很清楚地这么说道。 「没错!你说得对!」 「话是没错……不过,就这样让游戏结束是没关系啦,可是问题就在尾田胸口的花,要是游戏结束的瞬间神也跟着消失的话,那该怎么办?」 我一说出这种可能性,现场顿时沉默了下来。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那就先抓住他。」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开口: 「……利用人海战术的话,相信他也逃不掉。」 「人海?人海的意思该不会是……」 「你该不会是指……那个吧?」 「那个?那个是指什么啊?」 除了羽黑之外,其他人好像早就已经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桑田跟尾田彼此互看了一眼,不过不知为何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有什么不满吗?」 「没这回事,我觉得这是很好的作战策略。」 「不过,你说的人海,是指那个吧?『k计划』。」 「没错。」 我自信满满地用力点了点头。 「k计划?就是那个k计划吗?」 「所谓k计划,就是紧急召集叶野学园的所有学生。」 「是哦,那k就是叶野学园的k吗(注:叶野的日文发音为kanou)?」 「羽黑,该注意的焦点不在这里唷。」 「对不起!」 「反正先进行准备吧!尾田,就麻烦你开始准备吧。」 「好,没问题!」 尾田勉强地打开了学生会室的柜子。 「啊,我还以为那只是装饰用而已呢。」 羽黑看着尾田从那里面拿出麦克风,还有其他各种器材时这么说。 「那里面还放着很多其他的东西唷,别名又叫作四次元箱。」 「哇——!好厉害唷!」 就在桑田跟羽黑瞎扯的时候,尾田已经接好紧急线路了。 「好了,请吧。」 我从尾田手上接过麦克风,这样所有的准备就完成了。 「啊——测试测试……今天的天气很好。大家好!我是秋庭多加良,现在开始我将行使学生会的职权,进行『叶野人俱乐部』的活动,请尽速停止上课!各位老师,我不接受任何抗议!」 「叶……叶野人俱乐部……」 「嗯,怎么又是这种命名方式啊。」 「多加良明明就是小孩,但却喜欢小猫咪、樱桃子这些名称后面有俱乐部的偶像团体。」 从我背后虽然传来明显的叹息声,但是我却当作没听见继续往下说: 「各位听好了!目标是学生会会长!找到他并捉住他!不过,不要叫他的名字!还有,凡是无视我号召的人,咱们就事后等着瞧吧!就这样,开始行动!!」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引擎被点燃了,已经不能让铃木再继续在外面嚣张下去了。 「唔……真的可以停止上课让大家动员起来吗?」 「就算有人偷懒,应该至少可动员到三分之二的人,再怎么说,多加良也是很有人气的。」 「类似像这种行动方案虽然也不断有人提出申请,但是,秋庭所提出的这个『叶野人俱乐部』是受到认可的。」 「可是,大家都不认为这一天真的会来临啊!」 「喂!我们也走吧!」 我催促着一手拿着茶正在说话的桑田。 「今天他的交通工具是直排轮吧。」 不知道为什么,羽黑跟这家伙碰到的机率还满高的。现在想一想,搞不好就是因为灵能的关系也说不定。 「羽黑,你要控制好你那些工作同伴唷!」 羽黑的那些工作同伴现在也都在学校周边盯着吧!说不定他们会趁隙偷溜进来。 「好,我知道了,这就交给我吧!」 羽黑拍着胸脯这么说,她已经是个真正的叶野人了。 「神必须坚守规则,这一个月内都不会离开学校的。」 就算是坏了卡侬的规矩,总不会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吧。铃木比任何人都还要早来学校,到很晚也都还在学校里,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外框一完成之后,填字游戏的空格就可以轻易地一个一个填补上去了。 「不知会不会又让他溜了,要是他有遵守其他规则,而我们不遵守的话,是不是不太公平?」 还有一个比什么都重要的因素。 「这可是属于我的游戏。」 好久没有这么令人兴奋了,我从心底涌出笑意。 「好!!等着我吧!!」 我高声吶喊着,以高速冲了出去。 auto稀有活动 多加良离开之后,留在原地的学生会执行部临时人员羽黑,出现了一阵小小的恐慌。 「刚刚那个人……是多加良吗?」 「没错啊,花南你冷静下来喔。深呼吸——」 「桑田,她怎么冷静得下来时!连你都忍不住了还说咧。」 就跟尾田指责的一样,桑田自己也是面红耳赤的,仔细一看,她的手指还微微颤抖着呢。 「唔嗯……这次实在是太意外了嘛!」 「我……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耶。」 「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他那种完全释放的笑容了。」 没错,他们之所以惊恐就是因为多加良的关系。 「他平常就算笑的时候,也都是冷笑,再说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美男子。」 「以前说他的脸是坏人脸,那是开玩笑的而已……」 「他很当真唷!」 尾田跟桑田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这么说道。 虽然多加良认为自己是一副坏人脸,但其实正好相反。 乌溜滑顺的头发、如黑曜石般光泽清澈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姣好的嘴型,每个部分都分配得很完美,事实上,他的容貌可比拟天神。 由于太过完美了,大部分的人跟他第一次见面时都会惊讶得哑口无言,可是多加良自己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劲,却误解成自己是一副坏人脸。 平常他就是没什么表情,笑容也不多。 「可是他居然会有那种笑容……」 「嗯!他有那样的笑容,就表示多加良已经在理性范围外了。」 桑田跟尾田已经略为恢复冷静后皱起了眉头。 「他那样是不是气疯了啊?不过他之前不是已经发过火了吗?」 「不,之前那样还算是在理性状态,还有可以控制下来的余地。」 「……他现在,应该还笑笑地在走廊上狂奔着吧?希望不要搞到见血解决才好。」 这里面跟秋庭交往最久的是尾田,叹息声比谁都重。 「他很厉害吗?」 「不是普通的厉害。」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可不是待在这里的时候了!」 「是啊。」 「那就快去追他吧! 」 save 04 无名的愿望 我没有名字。 啊!不过,一开始我确实是有名字的。 人们都称我为「神」。 帮帮我吧!救救我吧!让我得到幸福吧!人们这么呼唤着我。 人们在许愿时就会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何时开始我的名字就变成了只是个记号。 所以我没有名字。 所以,请叫叫我的名字吧!! 1 走廊上已经全都是人了,这就表示有这么多人回应了我的召集! 「听好了,如果捉到了他,总之先看好他!之后再呼叫我也没关系。」 我在奔跑寻找铃木的同时,下达这样的指示,虽然已经动员了这么多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看到铃木那家伙的踪迹。 我从东栋移到了西栋,由于我这股气势,学生们都避开让我通过。 「南栋回报说有看到他。」 挥动手机拼命跟我联系的是前川。 「干得好啊!」 我比出中奖的姿势,前川笑着回看我,不知怎么地,她的脸瞬间红得跟沸腾的水壶一样。 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我依照她的情报,把前进路线改向南栋。 前川的情报应该不会错,越接近南栋情报就越多,但这也让我开始混乱起来了。 「讯息也太多了吧!」 这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我没停下脚步一边接起电话。 「喂~!」 「多加良吗?」 「我是。」 「把你现在搜集到的情报告诉我。」 「目标似乎就在南栋。」 我把我获得的几个情报告诉了尾田。 「综合这些情报分析来看,南栋的上方楼层可能性比较高。」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那里。」 你给我等着!学生会会长,不!是冒牌的学生会会长。 我之所以会全力冲刺的原动力之一是源于我个人的愤怒,因为在我心里确信了一件事情。 如果铃木是冒牌的学生会会长,那么真正的学生会会长到底在哪里?又会是谁呢?我产生了既然这样,那答案就只有一个,现在在这里的我,才是正牌的学生会会长,就算对方是神,居然敢这样欺瞒使唤本少爷,那可是重罪啊。 我踩在地面上的脚更用力了,我冲上了南栋的阶梯。接着,终于看见那家伙的踪影了,他果然就像羽黑说的一样,正悠哉地滑着直排轮。 虽然有几个人企图包围要抓住他,但不用说,全让铃木给躲掉了。 「前面的让开!!」 我这么一叫,人潮就像十戒当中被劈开的海水一样,全都让开了。 我将手探向口袋,掂量着手感,这是刚才放进口袋的球。 我跟铃木的对战纪录,恐怕连记忆都是被窜改过的吧,不过那也没关系。 「让你尝尝我e38号球的厉害!!」 不管投球的姿势,我用力把球丢了出去。 就以毫不虚伪的直球来定胜负吧。 这时候,铃木也正面接受了一决胜负的挑战,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木棒,把我扔过去的球又打了回来,球从我的旁边掠了过去。 「又打还给投手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低声说着。 「还早呢!这球还太嫩了,要是不快来抓我的话,时间可是快到了唷。」 他边说边脱下直排轮鞋,然后爬上了窗边,虽然是有机会抓他,不过这里是三楼!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倒栽葱掉下去,一想到这里,实在是很难出手。 我看到窗户大开着,心里想着下一个方法。 「等一下!你这样是违反规则的吧!」 当我这么说时已经太迟了,因为那家伙已经跳出了窗外,虽然他一路鬼吼鬼叫着,但是我并不担心他的性命!站到窗边向下看,铃木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他做了个满分的着陆动作。 「可恶!」 我打开垃圾滑道的门一看,我的身体不太可能进得去,不过我稍微动了一下脑筋,这里应该会有像暗门之类的地方。在哪里呢,这是代代相传,只有学生会成员才知道的秘密。 我毫不犹豫地把身体缩进垃圾滑道滑了下去。 然后没多久就到达地面了,这时候桑田已经在下方等着。 「还差一点,加油啊!」 我从桑田手上接下特制饮料,继续追捕刚从校舍后方消失的铃木。 铃木应该已经没有任何交通工具了,如果他不动用神力,那我跟他的能力可是势均力敌。 被我追捕的铃木向北栋逃去,只靠自己双脚奔跑的铃木脚程还真快,我跟他之间的差距就是没办法缩短,我靠着双脚这样跑,到这里已经开始觉得吃力了。 「你给我站住!」 「你说站住,我就会真的站住吗?」 看着铃木毫不在乎地这么对我说,真想让他看看我燃烧的怒火!我一点一点地缩短跟他之间的距离,而就在只差一步距离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屋顶。 但是铃木还是想继续逃,又要往下跳了,可是我不能再让他继续逃下去。 这时候,我脱下外套用力丢过去。 外套在空中用力旋转着,然后一转急速掉落而下,正好掉在铃木的头上。 视线突然被遮住,就算是铃木也会停下脚步来,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他的眼睛还被蒙住,我把制服的袖子交迭起来往我自己的方向一拉,试着要抓住铃木的手。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铃木表现出一副非常厌恶的样子。 「不要碰我!就连我的一滴眼泪对人类来说都太过沉重了。」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听了他的话。 我抓住铃木衣服的袖子。 「我抓到了——!」 我高声吶喊着。 2 我抓到神了,总之先把他带到学生会室再说。 办公室外挤满的学生都想要一睹神的真面目,所以我将房门上锁,不让他们进来,拍照存证之后,以后再让他们看照片就好了。 「我抓到你了。」 「是啊,被你抓到了。」 被抓到的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甘心。 「那就赶快叫名字啊!」 虽然神这样催促着我们,不过,那是次要的事情。 「那个先等一下吧,你先解决了尾田胸前的植物再说!!」 我大声吼着,指向尾田的胸前,神也跟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啊,没错!学别人玩果然没那么容易。」 神在自我解嘲的同时站了起来,走到了尾田的面前。 「不过……愿望已经实现了。」 尾田对这沉稳的声音并没有生气,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对他抱怨一百次,怎么样?」 虽然桑田代替我这么劝着尾田,但尾田笑笑地摇头。 「已经无所谓了。」 「你能这么说,我十分感谢。」 接着,神用他的手摘下了那透明的植物。 植物在神的手上就这样消失了,什么也没留下。 「这样可以了吗?」 现在,植物只剩下神胸前的那一株了,但却还只是花苞,没有要开花的样子。 首先我们所有的人都先松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虚脱一样瘫坐了下来。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叫我的名字了。」 神这样说!就 像是特别亲密的朋友一样看着我们所有人,如果这是神的愿望,那叫完名字的瞬间,他胸前的植物就会结晶化了吧。 不过,现场暂时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神在我眼前……」 「那名字是……」 「是什么呢?」 而到了此刻,我跟其他对看的三人却为了其他的理由正斜着头纳闷着。 这么一说才想到,到目前为止,大家都只叫神是学生会会长,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 除了我之外。 突然间我又想起了过去的情景—— 没错,虽然以前曾想叫这家伙的名字,可是都没叫出口过,对于能记得全校师生名字跟脸而相当自豪的我来说,无疑是种屈辱。 现在想一想,那时好像快要想起了他的名字,却又不是完全想得起来。但当时我想了将近一分钟后,决定赌一赌。 也就是说,我当时决定赌赌看,用日本人中最大的姓氏来喊他。 而当下神也确实有了回应。 名字就是让人来叫的,否则可就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我才会毫无差错地叫着全校学生的名字。 这是认定一个人,接受一个人的第一步。 如果神的想法也跟我一样的话……不,如果以这个游戏规则来看的话,摆明了就是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迷惑跟犹豫的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名字,只要叫就行了。 为了让人知道自己存在于世上。 「铃木!!你的名字是铃木!所以你叫铃木神!」 当我这么大声叫出这个名字之后,他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看向我…… 「是。」 我听到了小声的回应。 此时他胸中的植物转变成光亮的结晶,我伸手将这植物摘了下来。 「好!这样游戏就结束了。」 「嗯,是啊!哈,真是好玩耶!」 「我们可是累得半死耶。那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羽黑一副认为我一定很清楚的样子,率先开口问我。 「嗯……接下来呀?唔……这个嘛,我还没接到任何指示。」 除了铃木神以外,其他在场的人一听到全都没力了。 「……反正呢,现在人类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这样不就好了。」 当尾田这么说着想要打圆场的时候…… 「咦,你们不想要奖赏了吗?」 铃木神这么说。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么重要的事情可千万别忘了呀!我说过:抓到神的人就可以获得我的乐园。换句话说,抓到神的人就是下一任的神。」 「咦——?」 大家一听到这件事情,嘴巴一时张得大大的阖不起来。 「现在,秋庭多加良获得了这个权利。」 包括铃木神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秋庭多加良放弃获得这个奖赏的权利。」 我明快地说出了我的决定,而且,在场的桑田、尾田还有羽黑对我的决定并没有提出异议。 「果然如此啊!」 就连铃木神也是这种反应。 「那是当然的啰,连神都想逃出来的无聊乐园,我才没兴趣呢。」 「……听起来,完全感觉不到秋庭同学对神有一点敬畏之心耶。」 「本来就没有吧?」 「可能也有吧。」 外面好像有人说了什么,不过我决定当作没听见。 「可是,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请问。」 「为什么会想到要玩这个游戏呢?」 我想要先知道这个,被扯上这件事情的我们应该有权利知道才对。 「秋庭多加良,就跟你所说的一样,乐园确实是个很无聊的地方,所以这个游戏的第一个目的是打发时间。」 我听了有那么一点生气,不过还是继续往下问: 「那么,会选上叶野学园的理由呢?」 「叶野学园命名的由来不就是愿望实现的意思吗?所以我喜欢。」(注:「叶野学园」的日文发音跟「愿望实现的学园」发音相同) 虽然这个理由很无聊,不过这第二个问题可以说是前哨战,我终于要挺进核心了。 「为什么要对尾田种下愿望的种子呢?」 「因为他跟我很像。」 铃木神只如此回答后就闭口不说了。 我实在是搞不清楚他的意思,不过我并不讨厌他说的答案,也就接受了。 「那为什么要从我这里夺走学生会会长的宝座呢?」 我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神的回答。 「这个……这个嘛,因为担任学生会会长的你,是全校中最开心的。」 「咦?」 「确实可以这么说。」 「这答案可以被接受。」 「说得对耶……」 看来就只有我没办法接受铃木神所说的答案而已。 「不,等等!……你只为了这个理由就夺走我学生会会长的宝座一个月?」 「嗯。」 「你是要在寒冬里被绑上混凝土石块沉入日本海呢?还是要双手被绑在富士山的树海里被丢着不管呢?两个让你选一个?」 「我是神,所以不会死,不过我两个都不想要,听起来都挺无聊的。」 铃木神一点都不承认自己有错的样子,避开这个话题,然后一派轻松地笑了。 「从刚才你就一直说什么有聊无聊的。」 我这么一说,铃木神的笑容突然不见了。 「没那个……」 正想要说出「没那个美国时间」,但是对方却出现一股隐形的力量让我住了嘴。 「我已经回答了你好几个问题了,现在是不是该换我问了呢?」 「是不是该换我问了呢?」这句话不是恳求的意思,而是你这家伙给我闭嘴听着!的意思。 「我刚刚也说过了,我住的地方真的很无聊。所以为了让人类愿意跟我一起玩游戏,我让人们看了个假东西,其实我的乐园里有的也只是电视而已。」 「电视?」 羽黑惊讶地反问回去。 「没错,只有电视,有数都数不完的电视,但只播放一个节目,那就是每个活在世上的人所过的每一天。我是造物主,所以我有这个责任必须不断地看下去。」 铃木神安静地,用没有感情的声音继续说着,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觉得一天会有多少人会说『神啊,请救救我』?会说多少次呢?」 「大概一百万次吧?」 尾田老实地回答。 「比这个数字还要多更多唷,多到让你数到一半都会不想再数下去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可以做什么。」 「为什么?」 桑田像是打从心底不明白地如此问道。 「因为我是造物主!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做的、我所爱的,所以我谁都不能救。」 铃木神这么说着,又露出了像是自我同情的笑容,看到这里,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是笨蛋吗?什么想救却不能救!!人家希望你救时,你如果想帮就帮不就好了!!」 「可是,我……」 「又要说因为你是神了吗?神如果不使用神的力量,那跟人又有什么两样呢?就当作是人在帮助人不就好了?你在打雪仗的时候不也是帮助过人了吗?」 真是的,这世上怎么全都是白痴啊!既然这样,我可得早点当上世界之王才行。 「……你……你这么说是没错啦。」 「吵死了!听好了,老实说我比你伟大多了!我比神伟大!!所以,你要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很不屑地看向跟白痴一样张嘴看着我的铃木神,我再次坚定了我的决心。 桑田他们交替看着我跟铃木神。 「多加良果然是最棒的!」 「没想到你敢对神说教……」 「太厉害了!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大家一起笑得肩膀都用力抖动着,看到这种情景,我实在是很纳闷。我到底是哪里好笑了?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铃木神也跟着一起笑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那我就说真话好了。」 接着,铃木神开始了独白。 开心的事情、生气的事情、哭泣的事情……笑的事情,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做得到的。 看见电视里的人笑,我也会跟着开心。 但是,在眨眼间那个人如果哭了,我也会无可奈何地跟着伤心。 但是声音传达不到我这里。 接着,我注意到了。 没有任何人呼唤我的名字。 我好寂寞、我好寂寞、我好寂寞、我好寂寞。 就这样,当我发觉我陷入寂寞的深渊时,我很惊愕。 「……接着,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铃木神最后以苦笑结束了独白。 「……不被人家呼唤名字的那种感觉,你应该知道吧?」 「那为什么不能碰你呢?」 我没有回答铃木神的问题,反倒是这么问他。或许在场的人可能会觉得我文不对题也说不定,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开口问他。 「人确实是我创造出来的,不过你们还是未成品。所以如果碰到了我,你们会毁坏的。」 「那你曾经碰触过人吗?」 「……这倒没有。」 「是吗?」 擅长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并不只是神或卡侬才有的专利。 「我可没兴趣让人随便乱抱……」 我已经整个抱住铃木神之后,他才这么说。 「不要太小看人类了!人才没你想象地这么脆弱呢!」 我如此说着,然后又像刚刚抱他那样,突然地推开了铃木神。 接着,他无所谓地笑了。 「哈哈哈,真的耶。完全不像想象中的脆弱。」 又哭又笑这句话,大概就像是铃木神现在的表情吧。看起来像是在哭,又好像很开心。 「……我已经厌倦人们叫我神了,但是我又不能不当神!所以我想让人叫我的名字,认定我的存在。我想只要能这样,就还可以继续再待在这世界上,而我希望是被你……秋庭多加良叫出我的名字。」 一回神,神的模样开始消失了。 事情的演变直到眼前,我才稍微相信铃木真的是神。 「我会试着照你所说的去做。从现在开始,我会帮助我想要帮助的人。」 铃木神最后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就消失无踪了。 0ffrecord 他踏进了不是光也不是黑暗所统治的空间里,那里的主人缓慢地站了起来。 「欢迎光临。」 随着冶艳微笑的引导,他坐到了像是椅子的东西上。 「逗留在叶野的这段期间,还开心吗?」 「是啊!这段期间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在此致上深深的歉意。」 神——又名铃木——深深地一鞠躬。 「哪里,不必如此拘谨。」 「咦?」 听到这句话的铃木神也大吃一惊。 不过,卡侬大人将手伸向铃木神的胸中,轻轻触摸着。 看起来就像闪烁的星星一样,铃木神的胸中有着一株植物。 愿望的植物。 已经结晶化了,虽然还留着多加良折下的痕迹,但还是结出了另一个蓝色的花苞。 「这是怎么回事?能实现的不是就只有一个愿望吗?」 「呵呵。多加良能实现的愿望确实是只有一个没错。」 卡侬大人好像只打算做出这样的说明,她笑着说完之后就没再说下去了。 铃木神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一看到卡侬大人那样子,想必说什么也没用了吧,所以就没再多说什么。 卡侬大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似乎感到很满足,于是又再度开口说话了: 「你好像想问什么?想问你和我们跟人类有什么不同吗?」 铃木神面对卡侬大人提出的问题,也只能像是呆掉一样地回看她。 「从你的表情看来,你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卡侬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嗤嗤的笑声,铃木神则是低着头。 「如果我让你不舒服的话,那我向你道歉,不过,我的结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样的结论呢?」 「我们跟人类的差异,就在于生存本能的不同。我们没有像人类那样的血肉之躯,不需要睡眠、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有子孙。但对人类来说,这是基于本能根深柢固的三大欲望。」 铃木神对于卡侬大人所说的,在自我回顾之后,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的欲望是什么呢?我是『实现愿望』,而你,一定是『创造人类』吧?」 卡侬大人露出了老奸巨猾的笑容,一开始就提出了像是要把铃木神局限住的论调。 「还有……或许帮助人也是一种本能也说不一定。」 「也许……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这么做就行啦。然后,实现真正的愿望不就得了?在叶野这个地方是可以被允许这么做的唷。」 「真正的……愿望?」 「其实你真正的愿望是成为人类吧?」 卡侬大人虽然微笑着,不过她眼瞳里的深渊,连被称为神的铃木都无法测知深度。 铃木神察觉到胸前长出愿望植物的周遭突然间有了一股热气。 「可是,如果我不是神的话……」 就这样,契约完成了。 客人回去了,在虚空中飘荡的女神静静微笑着。 「就算花枯萎了,种子依然存在。」 她像是唱歌一样自言自语着,将刚才得到的种子透着光看着。 经由光照射角度的不同,跟拇指般大小的种子变幻出不同颜色。 「呵呵,神的种子还真美呀,我费尽心思得来的还真有价值。」 经过一番鉴赏之后,她将绘有金银图案的盒子自胸口拿出来。 然后将那种子慎重地收藏起来,她满足地笑了。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的。如此,就没有什么是无法达成的……然后也完成我的心愿。」她的笑声在虚空中回荡着。 等笑声的余音消失后,这次她只有嘴唇带着笑意: 「招呼客人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奇妙的客人上门呢?实在是很期待呀。」 她向着黑暗中如此自言自语着。 终章 校园及世界都回复平静的隔天,我迎接着已经一个月以来没有享受过的美好清晨。 铃木离去时所说的那些话,好像就只有我们这些跟他玩过游戏的时野学园学生记得。 虽然这一个月的记忆曾被铃木给洗脑窜改过,不过这个事实依然残存在记 忆之中。 之所以会只限定我们,那是因为有太多人知道乐园的事情了——结果,那只不过是铃木显示给世人所希望看的幻影而已——为了避免无法收拾才这么做的吧。 所以我们把这件事情当成是心中的秘密,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无论如何,我以往上学的脚步从来没有比今天早上还要来得轻快。 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我就要再度成为学生会会长了。不需再冠上那个讨厌的「副」字。 因为太过高兴了,所以今天比往常还要早起床,也比较早出门。 真希望能够早一点坐上那学生会会长的宝座,我哼着歌打开学生会室的门,在我眼里,只看见那张向往已久的椅子。 啊~!查尔斯伊姆斯设计的休闲椅,皮革的视觉及触感,洋溢着高级的格调,据说,坐上去之后可以感受到全身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对椅子有偏好的我来说,真是一张梦幻之椅啊。 我决定轻轻地坐下来,闭上眼睛感觉像是身在梦中一般地坐下来。 咦? 我的屁股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传上来,我回过头战战兢兢地看向肩后。 「多加良,你很重耶!」 「咦!是你!!」 「早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啦,你冷静点!先找个空位坐下来再说嘛!」 我实在太震惊了,不自觉地听从铃木说的坐到附近的椅子上去。 深呼吸二次之后,我又再问一次: 「你怎么会坐在我的椅子上?」 「这个嘛……我想到世界各地去看看,但我还是觉得先从有黄金国度之称的日本开始。」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还是要有个高中生啦、学生会会长之类的头衔会比较方便,不是吗?所以想再多当学生会会长一些日子。啊,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就行了。」 我不知道铃木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语言机能可能产生障碍了吧? 不知道为何我脑袋中回荡着「玛莉的山羊之歌」。 「你去找别的!」 终于,可以开口说话的我,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要。」 他这一句话,把我的理性都赶走了。 「铃木!今天我绝对不放过你!!」 哎~!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学生会会长头衔还给我呀? 谁快来告诉我呀! theend 后记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崹柊羽,念作miyazakisyu。虽然不才,不过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的心思可是比平常人多一倍唷,敬请多多指教。 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我就像是这样,如果不透过写作,便无法将自己真正想讲的话及想法表达出来。虽然也曾被人家说过你这样不行,不过我认为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 因此,我衷心期盼秋庭多加良所说的话,能传达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写了好多次秋庭多加良,哈哈哈,选举战略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先记住名字!多加良是否能如愿当上学生会会长呢?后续还满让人期待的(顺便一提,我小学的时候也当过饲育委员长喔)。 当然,其他的登场人物也都很有表现的机会,没问题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其他人物。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最终目标还是欢乐的结局。 要达成这个目标,读者们的力量可是不可或缺的喔!所以敬请多多关照《神之游戏》跟我宫崹柊羽。 接下来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情发挥。 首先,要感谢第六届及第八届学园小说大赏的每位评审人员,非常感谢你们!托各位的福,我才能站上梦想的起跑线。我想奖励赏的意思,就是「加油!」的意思,所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负责本书的山口小姐,能够让拥有美好笑容的您来负责我的书,实在是本世纪最幸运的事了。虽然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好,先奉承一下,以后就算有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担任插画的七草老师,像我这样的新人,还帮我画出这么美、这么棒的画,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谢。看到七草老师的画,让人更加喜爱书中人物了,也请您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同期的各位还有前辈先进们,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我虽然不算是很出色的人,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 教育实习中,曾给我诸多关照的第六中学二年四班(当时)的各位同学,我成功了唷!虽然我最后并没有选择当教师,不过我不会忘记各位的,谢谢你们。 感谢国中、高中、大学时关照过我的老师、朋友、家人、亲戚还有宠物们,让大家诸多操心了。我现在能够走出来,这都要感谢大家的关照跟支持,非常感谢大家。 还有感谢去年过世的爷爷!获奖的通知,还有这本书都赶不及让您知道,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的作品。让您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很抱歉,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最后,要感谢以任何方式阅读这本《神之游戏》的读者们,谢谢你们一百万次!不!一千万次!不!是无限多次。 我将脑中浮现的话语,将其模糊的概念赋予轮廓,再付诸于文字,然后才完成了《神之游戏》这本书。不过,还不算真正完成喔。我想,要读者们读完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完成!或许就因为能像这样跟读者们有所联系,我才能持续写小说。 因此,只要读者们读我的作品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心情,那我就觉得很荣幸了。如果能够告诉我您的感想的话,那我就更开心了。 而如果您的房间书架上能够摆上我的书,那将是最棒的事情! 宫崎柊羽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崹柊羽,念作miyazakisyu。虽然不才,不过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的心思可是比平常人多一倍唷,敬请多多指教。 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我就像是这样,如果不透过写作,便无法将自己真正想讲的话及想法表达出来。虽然也曾被人家说过你这样不行,不过我认为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 因此,我衷心期盼秋庭多加良所说的话,能传达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写了好多次秋庭多加良,哈哈哈,选举战略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先记住名字!多加良是否能如愿当上学生会会长呢?后续还满让人期待的(顺便一提,我小学的时候也当过饲育委员长喔)。 当然,其他的登场人物也都很有表现的机会,没问题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其他人物。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最终目标还是欢乐的结局。 要达成这个目标,读者们的力量可是不可或缺的喔!所以敬请多多关照《神之游戏》跟我宫崹柊羽。 接下来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情发挥。 首先,要感谢第六届及第八届学园小说大赏的每位评审人员,非常感谢你们!托各位的福,我才能站上梦想的起跑线。我想奖励赏的意思,就是「加油!」的意思,所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负责本书的山口小姐,能够让拥有美好笑容的您来负责我的书,实在是本世纪最幸运的事了。虽然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好,先奉承一下,以后就算有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担任插画的七草老师,像我这样的新人,还帮我画出这么美、这么棒的画,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谢。看到七草老师的画,让人更加喜爱书中人物了,也请您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同期的各位还有前辈先进们,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我虽然不算是很出色的人,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 教育实习中,曾给我诸多关照的第六中学二年四班(当时)的各位同学,我成功了唷!虽然我最后并没有选择当教师,不过我不会忘记各位的,谢谢你们。 感谢国中、高中、大学时关照过我的老师、朋友、家人、亲戚还有宠物们,让大家诸多操心了。我现在能够走出来,这都要感谢大家的关照跟支持,非常感谢大家。 还有感谢去年过世的爷爷!获奖的通知,还有这本书都赶不及让您知道,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的作品。让您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很抱歉,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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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您的房间书架上能够摆上我的书,那将是最棒的事情! 宫崎柊羽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崹柊羽,念作miyazakisyu。虽然不才,不过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的心思可是比平常人多一倍唷,敬请多多指教。 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我就像是这样,如果不透过写作,便无法将自己真正想讲的话及想法表达出来。虽然也曾被人家说过你这样不行,不过我认为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 因此,我衷心期盼秋庭多加良所说的话,能传达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写了好多次秋庭多加良,哈哈哈,选举战略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先记住名字!多加良是否能如愿当上学生会会长呢?后续还满让人期待的(顺便一提,我小学的时候也当过饲育委员长喔)。 当然,其他的登场人物也都很有表现的机会,没问题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其他人物。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最终目标还是欢乐的结局。 要达成这个目标,读者们的力量可是不可或缺的喔!所以敬请多多关照《神之游戏》跟我宫崹柊羽。 接下来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情发挥。 首先,要感谢第六届及第八届学园小说大赏的每位评审人员,非常感谢你们!托各位的福,我才能站上梦想的起跑线。我想奖励赏的意思,就是「加油!」的意思,所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负责本书的山口小姐,能够让拥有美好笑容的您来负责我的书,实在是本世纪最幸运的事了。虽然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好,先奉承一下,以后就算有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担任插画的七草老师,像我这样的新人,还帮我画出这么美、这么棒的画,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谢。看到七草老师的画,让人更加喜爱书中人物了,也请您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同期的各位还有前辈先进们,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我虽然不算是很出色的人,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 教育实习中,曾给我诸多关照的第六中学二年四班(当时)的各位同学,我成功了唷!虽然我最后并没有选择当教师,不过我不会忘记各位的,谢谢你们。 感谢国中、高中、大学时关照过我的老师、朋友、家人、亲戚还有宠物们,让大家诸多操心了。我现在能够走出来,这都要感谢大家的关照跟支持,非常感谢大家。 还有感谢去年过世的爷爷!获奖的通知,还有这本书都赶不及让您知道,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的作品。让您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很抱歉,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最后,要感谢以任何方式阅读这本《神之游戏》的读者们,谢谢你们一百万次!不!一千万次!不!是无限多次。 我将脑中浮现的话语,将其模糊的概念赋予轮廓,再付诸于文字,然后才完成了《神之游戏》这本书。不过,还不算真正完成喔。我想,要读者们读完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完成!或许就因为能像这样跟读者们有所联系,我才能持续写小说。 因此,只要读者们读我的作品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心情,那我就觉得很荣幸了。如果能够告诉我您的感想的话,那我就更开心了。 而如果您的房间书架上能够摆上我的书,那将是最棒的事情! 宫崎柊羽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崹柊羽,念作miyazakisyu。虽然不才,不过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的心思可是比平常人多一倍唷,敬请多多指教。 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我就像是这样,如果不透过写作,便无法将自己真正想讲的话及想法表达出来。虽然也曾被人家说过你这样不行,不过我认为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 因此,我衷心期盼秋庭多加良所说的话,能传达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写了好多次秋庭多加良,哈哈哈,选举战略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先记住名字!多加良是否能如愿当上学生会会长呢?后续还满让人期待的(顺便一提,我小学的时候也当过饲育委员长喔)。 当然,其他的登场人物也都很有表现的机会,没问题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其他人物。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最终目标还是欢乐的结局。 要达成这个目标,读者们的力量可是不可或缺的喔!所以敬请多多关照《神之游戏》跟我宫崹柊羽。 接下来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情发挥。 首先,要感谢第六届及第八届学园小说大赏的每位评审人员,非常感谢你们!托各位的福,我才能站上梦想的起跑线。我想奖励赏的意思,就是「加油!」的意思,所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负责本书的山口小姐,能够让拥有美好笑容的您来负责我的书,实在是本世纪最幸运的事了。虽然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好,先奉承一下,以后就算有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担任插画的七草老师,像我这样的新人,还帮我画出这么美、这么棒的画,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谢。看到七草老师的画,让人更加喜爱书中人物了,也请您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同期的各位还有前辈先进们,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我虽然不算是很出色的人,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 教育实习中,曾给我诸多关照的第六中学二年四班(当时)的各位同学,我成功了唷!虽然我最后并没有选择当教师,不过我不会忘记各位的,谢谢你们。 感谢国中、高中、大学时关照过我的老师、朋友、家人、亲戚还有宠物们,让大家诸多操心了。我现在能够走出来,这都要感谢大家的关照跟支持,非常感谢大家。 还有感谢去年过世的爷爷!获奖的通知,还有这本书都赶不及让您知道,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的作品。让您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很抱歉,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最后,要感谢以任何方式阅读这本《神之游戏》的读者们,谢谢你们一百万次!不!一千万次!不!是无限多次。 我将脑中浮现的话语,将其模糊的概念赋予轮廓,再付诸于文字,然后才完成了《神之游戏》这本书。不过,还不算真正完成喔。我想,要读者们读完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完成!或许就因为能像这样跟读者们有所联系,我才能持续写小说。 因此,只要读者们读我的作品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心情,那我就觉得很荣幸了。如果能够告诉我您的感想的话,那我就更开心了。 而如果您的房间书架上能够摆上我的书,那将是最棒的事情! 宫崎柊羽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崹柊羽,念作miyazakisyu。虽然不才,不过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的心思可是比平常人多一倍唷,敬请多多指教。 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我就像是这样,如果不透过写作,便无法将自己真正想讲的话及想法表达出来。虽然也曾被人家说过你这样不行,不过我认为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 因此,我衷心期盼秋庭多加良所说的话,能传达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写了好多次秋庭多加良,哈哈哈,选举战略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先记住名字!多加良是否能如愿当上学生会会长呢?后续还满让人期待的(顺便一提,我小学的时候也当过饲育委员长喔)。 当然,其他的登场人物也都很有表现的机会,没问题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其他人物。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最终目标还是欢乐的结局。 要达成这个目标,读者们的力量可是不可或缺的喔!所以敬请多多关照《神之游戏》跟我宫崹柊羽。 接下来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情发挥。 首先,要感谢第六届及第八届学园小说大赏的每位评审人员,非常感谢你们!托各位的福,我才能站上梦想的起跑线。我想奖励赏的意思,就是「加油!」的意思,所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负责本书的山口小姐,能够让拥有美好笑容的您来负责我的书,实在是本世纪最幸运的事了。虽然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好,先奉承一下,以后就算有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担任插画的七草老师,像我这样的新人,还帮我画出这么美、这么棒的画,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谢。看到七草老师的画,让人更加喜爱书中人物了,也请您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同期的各位还有前辈先进们,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我虽然不算是很出色的人,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 教育实习中,曾给我诸多关照的第六中学二年四班(当时)的各位同学,我成功了唷!虽然我最后并没有选择当教师,不过我不会忘记各位的,谢谢你们。 感谢国中、高中、大学时关照过我的老师、朋友、家人、亲戚还有宠物们,让大家诸多操心了。我现在能够走出来,这都要感谢大家的关照跟支持,非常感谢大家。 还有感谢去年过世的爷爷!获奖的通知,还有这本书都赶不及让您知道,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的作品。让您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很抱歉,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最后,要感谢以任何方式阅读这本《神之游戏》的读者们,谢谢你们一百万次!不!一千万次!不!是无限多次。 我将脑中浮现的话语,将其模糊的概念赋予轮廓,再付诸于文字,然后才完成了《神之游戏》这本书。不过,还不算真正完成喔。我想,要读者们读完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完成!或许就因为能像这样跟读者们有所联系,我才能持续写小说。 因此,只要读者们读我的作品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心情,那我就觉得很荣幸了。如果能够告诉我您的感想的话,那我就更开心了。 而如果您的房间书架上能够摆上我的书,那将是最棒的事情! 宫崎柊羽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崹柊羽,念作miyazakisyu。虽然不才,不过希望跟大家好好相处的心思可是比平常人多一倍唷,敬请多多指教。 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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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是我的处女作,真是经历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从一开始写一些类似小说这样的内容到现在,总共经过了十年以上的岁月,这也让我的身体出了些毛病。目前的烦恼是腰痛,为了要稍微改善症状,每天都锻炼着大腰肌的周边。 ……抱歉,稍微离题,我想要说的是关于这本《神之游戏》(不过,没有写一些关键的剧情,所以先看后记也不用担心)。 首先,先说明《神之游戏》并不是角川学园小说大赏的获奖作品。那么,是新作吗?如果这么问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事实上《神之游戏》是在第六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中入围最后审查阶段的作品,之后再重新构思并加以改稿,到如今才得以出版,实在是很感谢角川书店。 不过,我实在很希望读者们能够跟秋庭多加良这位主人翁相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期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连吃饭还有呼吸都觉得很麻烦,前后共约三年,就是所谓的拒绝上学时期。不过,看书还有写小说是例外。 经过这样的岁月所产生的作品就是主角为「秋庭多加良」的《神之游戏》 多加良喊出了我所期待的话语,而这些话,都不是我会说给别人听的。他所说的话,听起来其实会让人觉得满陈腐的,不过我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 我就像是这样,如果不透过写作,便无法将自己真正想讲的话及想法表达出来。虽然也曾被人家说过你这样不行,不过我认为这就是我自己的方式。 因此,我衷心期盼秋庭多加良所说的话,能传达给阅读本书的读者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写了好多次秋庭多加良,哈哈哈,选举战略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人先记住名字!多加良是否能如愿当上学生会会长呢?后续还满让人期待的(顺便一提,我小学的时候也当过饲育委员长喔)。 当然,其他的登场人物也都很有表现的机会,没问题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其他人物。 我虽然偶尔也会用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来表现爱情,但最终目标还是欢乐的结局。 要达成这个目标,读者们的力量可是不可或缺的喔!所以敬请多多关照《神之游戏》跟我宫崹柊羽。 接下来请让我说些感谢的话,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情发挥。 首先,要感谢第六届及第八届学园小说大赏的每位评审人员,非常感谢你们!托各位的福,我才能站上梦想的起跑线。我想奖励赏的意思,就是「加油!」的意思,所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加油的。 实在是非常感谢负责本书的山口小姐,能够让拥有美好笑容的您来负责我的书,实在是本世纪最幸运的事了。虽然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好,先奉承一下,以后就算有事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还有担任插画的七草老师,像我这样的新人,还帮我画出这么美、这么棒的画,心里实在是由衷地感谢。看到七草老师的画,让人更加喜爱书中人物了,也请您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同期的各位还有前辈先进们,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我虽然不算是很出色的人,不过今后也还请多多指教。 教育实习中,曾给我诸多关照的第六中学二年四班(当时)的各位同学,我成功了唷!虽然我最后并没有选择当教师,不过我不会忘记各位的,谢谢你们。 感谢国中、高中、大学时关照过我的老师、朋友、家人、亲戚还有宠物们,让大家诸多操心了。我现在能够走出来,这都要感谢大家的关照跟支持,非常感谢大家。 还有感谢去年过世的爷爷!获奖的通知,还有这本书都赶不及让您知道,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着我的作品。让您为我这么操心实在是很抱歉,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最后,要感谢以任何方式阅读这本《神之游戏》的读者们,谢谢你们一百万次!不!一千万次!不!是无限多次。 我将脑中浮现的话语,将其模糊的概念赋予轮廓,再付诸于文字,然后才完成了《神之游戏》这本书。不过,还不算真正完成喔。我想,要读者们读完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完成!或许就因为能像这样跟读者们有所联系,我才能持续写小说。 因此,只要读者们读我的作品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心情,那我就觉得很荣幸了。如果能够告诉我您的感想的话,那我就更开心了。 而如果您的房间书架上能够摆上我的书,那将是最棒的事情! 宫崎柊羽 解说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神啊!我求求你!」 夜晚睡觉之前,或是考试之前,一定会有人向神祈祷吧?人在有困扰或是烦恼时会求神保佑。那么你是否曾经反过来想过? ——那么神又该向谁祈祷呢? 神不祈祷吗?不,神也是会有愿望的。而那个愿望是…… 在这本《神之游戏》的作品中出现了两位神!一位是长得很可爱但却很坏心肠的土地神「卡侬大人」,以及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两位不一样的神,向主角多加良他们下了战帖,要他们挑战超困难的游戏。一个是摘下人类愿望之花的游戏,而另一个是捉迷藏!当然,游戏规则也是不合常理的「神制规定」,而且没有过关的话,还会出现可怕的结局。 在这种不合常规的「神神的游戏」中,被强迫参与游戏的是多加良他们那些叶野学园学生会的成员,他们越是接近游戏过关时,就越来越明白这两位神设下游戏的真正意图……!你难道不觉得能够知道神的愿望是件很棒的事情吗?而读到最后一行,依然能够让人怦然心跳的小说,就是这本《神之游戏》! 宫崹是荣获第八届角川学园小说大赏奖励赏的作者,当时获奖的作品是《晴れ时どき正义の乙女》,主角是非常活泼的女孩们,是能够让读者阅读后感到快乐的优秀作品。虽然仍有缺点,不过评审们认为作者相当有潜力,所以颁予奖励赏。 好,接下来就要一决胜负了!一定要让宫崹成为作家!但是负责的编辑对于要作为出道的处女作却是伤透了脑筋……为什么呢?虽然以获奖的作品作为出道之作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编辑却非常喜欢两年前第六届的参赛作品《神之游戏》。没错,就是宫崹当时在第六届曾经崭露头角,虽然没有获奖但也进入最后评选阶段的作品。 编辑无法忘怀当时读过本作品前身的原著时,那种冲击的感觉,如果此人能成为专职作家的话,一定会非常活跃。「就是这个构思!」让人不禁这样叫出来的特殊构思,还有让人有哭有笑的均衡设定,如果继续激发当初这个作品的潜在性,将会是最棒的杰作!值得读者们来阅读!因为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地强烈,所以一直寻找可以将本作品出版的机会。 获奖作品跟《神之游戏》到底哪一部比较适合当宫崎的处女作呢?就在伤脑筋之时,编辑抱持着「好,就选神之游戏!」的决心向宫崎说明这件事情,结果很幸运地,宫崎也希望能以《神之游戏》作为出道之作! 这真是神的引导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才能让《神之游戏》呈现在读者们的眼前。 从那天开始,书中的人物就不断增加,而也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构思,果然如原先所预料的一样成为出色的作品!应该说是比原先预料的还更好,是超级棒的作品!宫崎动一动右手,神还有多加良等书中人物就栩栩如生地动起来了。那个角色之前竟然没有出现在参赛原作里啊……(如果有人知道是哪个人物的话,请告诉编辑部)。 「到底要改几次呢?」 当编辑被宫崎如此追问时…… 「一直到很有趣为止。」 这个答复足以让对方回以爽朗的笑容。 啊,已经到结尾了,我认为要以这么少的篇幅来介绍宫崎还有《神之游戏》,是无法充分表达其魅力的,实在非常可惜。如果读者在本作品中有找到或发现更有意思、更棒的地方的话,请告诉我们! sneaker文库编辑部 prologue:序章 在静谧的黑暗之中,有三个人影。 明明是在漆黑的空间里,但身在其中的人,轮廓却像是凸出来的一样格外明显清楚,这三个人影就处于这个不可思议的虚缈空间中。 「欢迎来到叶野。」 首先开口的是此地的女主人。有着银丝般的头发及金色的漂亮眼瞳,是个十分美艳的女子。 「我听说了!据说在这里,不管是什么愿望都能达成!」 接着响起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虽然语气有点不太礼貌,但是主人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大方地点了点头。 「……神的……愿望……也可以实现吗?」 接着轻声询问的,是一个少女。 「当然可以实现啰!只要能满足条件的话就可以。」 女人露出笑容这么回答之后,少女似乎对此感到不知所措,露出了彷徨的眼神。但是她的视线所及也只有黑暗而已。 「你们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 那个女人明知道答案还故意如此询问,少年听到之后用力点了点头,而少女则带着些许犹豫轻轻点头。他们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们吧。」 女人如此说道,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类似植物种子的小小东西。 「请先把这愿望的原石放进身体里。」 她如此说道,然后把原石(种子)——如此称呼的东西——分别各放了一粒在少男少女空着的另一只手上。 「如果对象是一般人类,由我种下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两位的话,就无法如此。」 「那要怎么做?吞下去就行了吗?」 「这样做是最快的方法。」 听到女人这么说,少年轻轻地闻了一下原石(种子)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你……你真的……吞下去了?」 「嗯,我是吞下去了!不过,什么也没发生啊?」 面对少女的询问,少年毫不迟疑地回答,接着就向女人的方向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嘛……」 正当女人要回答之时,少年和少女的身体突然僵住,少年握着少女的手瞬间用力了一下。 「门……」 「……那女的,好像在我这边的门动了手脚。」 「是哦!那么……你……要去了吗?」 「嗯!我已经不得不先走了。」 少年面向少女这么说之后,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两人原本紧握的手也松开了。同时,少年就像是讯号接收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过没几秒就消失不见了。 少女紧握住还留有少年余温的手,并且紧盯着他消失的地方一阵子,不过,最后她还是把视线移回那女人的身上。 女人静静地看着少年与少女之间的互动,此时轻松自在地迎向少女看过来的眼神,然后又开口说话了: 「他走的还真快呀。」 察觉少女脸上落寞的表情,女人轻佻地如此喃喃自语。 「……那么妳呢?反正……要不要把它放进妳的身体里,是妳的自由。」 「妳的……心眼……真……坏。」 少女把挂在脖子上像是坠饰一样的怀表拿了下来,和手上的原石(种子)交互看了好一阵子之后,咕噜一声——慢慢地把原石(种子)咽了下去。 接着,像是要确认原石(种子)确实有吞进去,少女用手摸了摸自己纤细的喉咙。 女人静静地看着少女的样子,确认了少女的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之后,她的红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我吞……吞下去了。」 「是的,不过,已经无法吐出来啰?」 少女虽然避开了女人像是能看透自己内心的金色双眸,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开始吧!开始好玩的新游戏吧!」 女人就这样,向虚空高声宣告着。 神之游戏 开始 n县叶野市二月的平均气温是零下一度。虽然世间都在喊着暖冬,但这里还是没有一天早晨不结冰,今天早上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四度。 橄榄绿的大衣加上围巾,以及合成皮做成的手套,我的保暖措施做得可是相当周全,可是一看到嘴里吐出的白色雾气,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冷。 虽然我并不讨厌冬天早晨冷冽的空气,但是前往学校的脚步还是不自主地加快了起来。 前几天,叶野学园的学生们,心情都随着情人节这个由糖果厂商的营销策略所创造出来的节日起舞,到了今天,总该平静多了吧。 今年趁着情人节,铃木发起了一个名为「圣少女情人之圣战」的白痴活动——因为实在是太白痴了,在这里就略过不提——我也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啊,对了!叶野学园学生会的会长仍然是铃木。 至于我这个正牌的学生会会长秋庭多加良,就暂且被搁在一旁了。 铃木说: 「我在叶野市的这段期间,就暂时化身为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朔,所以不能使用特别的神力。但之前我是学生会会长的催眠暗示似乎下得太过强烈,可能是那时候,你激烈抵抗所致。总之,这个暗示的效果至少会持续到下次的会长改选,所以就请多多指教帮忙了,副会长!」 事情就是这样。知道实情的我,不管如何抵抗挣扎还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虽然我也企图向全校学生逐一说服我的合法性,但是,到了第五十个同学仍然没点头承认之后,我也只能放弃了。 可恶!以实力来说,明明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让叶野学园走向美好的未来!看来我受难的日子还要暂时继续下去。 因为这种愤怒的情绪,所以昨天晚上我亲手做了一份到下次学生会干部改选为止的倒数日历……这是秘密。绝对不能讲出去! 正当我的思路陷入迷宫里的时候,我的双脚还是确实地往终点方向前进,等我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已经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私立叶野学园高校——再过不久就要迎接创校一百周年了,这就是我现在就读的学校。 除了高中部之外,还有中学部,虽然校地是分开来的,属于各自独立的形式,不过两者的距离大约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是,没有小学部。所以,应该不会有小学生不小心走进校园才对。 就在我回过神来的眼前,有个怎么看都像是小学生的少年正站在那里。稻秆色的头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睡觉时压到的,卷卷翘翘的;鼻子有点往上翘,嘴角上扬的嘴唇则有点扁扁的,不过长相还算可爱。他身上穿着像是要去做礼拜的西装,看上去倒也像个外国小孩。 不过,问题就在于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紫蓝色,可能是戴了有色的隐形眼镜吧。不过,就算是因为不同人种的关系,也不用带着如此明显敌意的眼神看着我吧,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有一张公认的坏人脸,知道小孩子都不太喜欢我,但是我对于吓小孩这档事根本毫无兴趣,所以,从来也没有被小孩用这种眼神看过。 我原先以为我背后是不是有其它人,但回头一看,只看到上学中的学生三二两两的人影,而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我可不想一大早就惹上什么麻烦,再说,我的第六感也都一直这样告诉我,所以就决定避开少年继续往前走。 但是,我往左走他就跟着往左,我往右走他也跟着往右,这个少年一直跟着我移动。所以我根本没办法前 进,换句话说,这位少年根本不想让我过去。 「有什么事的话就快点说吧。」 就在我这么询问之后,少年又抬头瞪了我一眼,最后终于开口了: 「你是秋庭多加良吧?」 「……我不记得有小孩会这样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过,我就是。」 虽然对方的口气不怎么客气,不过念在他是个小孩的份上,我就不跟他斤斤计较了。还有,我不想一大早就大声骂小孩,浪费我的力气。 「是吗?那就不会错了!那你就是赢过会长(神)的副会长啰!!」 当他这么说时,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搞什么啊?怎么,连我是副会长的这种事,附近的人也都知道了吗?可是这小鬼明明就知道我的名字,干嘛还特别叫我的头衔啊? 不对,等等喔!我得先冷静下来,要是我在此时大声责骂小孩而被其它学生看见的话,搞不好会影响到下次的会长选举也说不定? 不不……应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才对。没错,重要的是—— 「……刚刚,你提到神了吗?」 「是啊!」 他这么大声的回答让我开始头疼,也让我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那场骚动。 那是在叶野学园展开的找「神」游戏,而那个神就是铃木。可是还记得这个游戏的人,应该只剩下学生会执行部的成员才对啊。 一想到这里,就知道他是除了我们之外,还知道铃木真实身分的人,看来,他一定是跟「那个人」有关,要不就是麻烦的传递者。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一搞清楚状况的同时,我就清楚明白地告诉这个少年。一旦扯上了关系,「麻烦事」就会跟着来。所以我那优秀的头脑告诉我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假装要踏出右脚,对方很轻易地就被我的假动作所骗,于是我就赶快往左快跑而去。 只不过话说在前头,这可不是在逃跑喔。也不是战略性的撤退——而是学习的成果。 但是,敌人没那么轻易就让我溜掉。 「搞什么啊!竟然不把我吉拉拉大人的话听完?唔!站住!」 那少年立刻就追在我后面。但是我可不能等他呀!在他说完话之前,不让他开始说话是非常重要的,就这个状况而言。 因为外套的下襬,影响了我的跑步速度令我感到焦躁,于是我开始把外套的钮扣解开,同时也思考着前进的路线。恐怕要等到进入校园之后才能决定胜负,只要进到校园里,那么错综复杂的叶野学园,对刚来的人来说应该是没那么容易闯进来才对。 我脱掉碍事的大衣外套夹在腋下,同时加快了速度。 「我不是叫你站住吗!副会长!」 这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近,我回头瞄了一眼,没想到我的脚程这么快,那个少年居然能紧咬着我只离几公尺的距离而已。本来是想对他的毅力稍微表达一下敬佩之意,但想想还是算了!我今天可忙的很呢!可没闲工夫和他牵扯。 只差一点就能甩开他了——楼梯口就在眼前,我闪过人群,心里这么想着。我还以为我已经到达终点了。 要不是就在这个时候,偏偏遇到明明没有任何障碍物却突然摔倒的羽黑的话。 身体失去平衡的羽黑重重地向右倾倒,在摔倒之前差点就跟我撞在一起。为了避免相撞,我必须先减缓速度。但是,这样一来羽黑就会倒下,可能无法避免受伤。 如此判断之后,我就扑倒在地当羽黑的垫背,就在我的腹部感受到与地面接触的几秒之后,背上承受了羽黑压下来的重量。 「哎哟!怎么……都不会痛?」 「……那真是太好了。」 「好,我逮到你了!副会长!」 羽黑感到疑惑的声音;我有点沙哑的嗓门;还有少年所发出的高亢声音重迭一起,我知道在远处盯着我们看的学生们都屏住了呼吸。看见他们都已经学到了教训,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没错!在这个叶野学园里,叫我秋庭多加良为「副会长」可是非常危险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叫我。我有名字,不用叫我的头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羽黑,闪开。」 「啊!好。对不起!」 「妳没受伤吧?」 「没有!」 就在羽黑这么回答的同时,我虽然感觉到减轻了一个人的重量,但是我的背上却还坐着一个小孩,我半转过脸冷冷地瞪着他那张脸蛋。要不是有现在这个机会,我这张跟恶鬼一样的坏人脸就没什么地方可用了,现在要有效地运用我这张脸才行。 那个少年跟我四目交会,他把身体稍微向后仰。我慢慢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你给我听着!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准叫我副会长!要是你还想活命的话,就牢牢记住。」 我极其冷漠地告诉他。 当我坐回学生会会长宝座之时,爱怎么叫我的头衔都没关系,但是,只要有这个凝眼的「副」字存在的一天,我就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叫我。 少年的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咽了一口气。只有这种时候,我的这张脸才能发挥作用。 「……我……我明白了,秋庭多加良。」 我应该顺便原谅他直接叫我的名字吗?我有些懊恼……最后,关于这点,我就暂时保留答案不说了。 「可是,请跟我一决胜负!」 不过,坐在我背上的少年突然又叫了起来!声音有点高。 「……快从我背上下来。」 我当作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总之,先这样命令他再说。 插图011 他乖乖地听话照做之后,我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那我刚刚说要一决胜负的事情呢!」 「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是吉拉拉!你可以叫我吉拉拉大人。」 「……吉拉拉。」 「嗯,是啊!跟我一决胜负,秋庭多加良!」 本来想转移话题的,难道他没注意到我的意图吗?不过这个少年……不!是小孩——吉拉拉好像就是不肯放过我。 既然他这样的话,那我就…… 「我拒绝。」 只好明确地告诉他了。基本上我是有人找我打架的话都会接受挑战的人,不过,如果对方是个小孩,还要用拳头来解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拒绝!!你能够赢得过神,那就表示你是目前最强的,不是吗?所以如果赢过你的话,门的管理者,也就是我吉拉拉大人就是最强的了!」 没想到这个吉拉拉又回了一句让我头痛的话,我本来想干脆就赏他一记拳头,这样比较快解决事情,可是又觉得很麻烦,所以我冷静地想了一下。 「不!我不是最强的!还有一个人比我强。」 接着,我像是要看穿吉拉拉的眼睛一样,很认真地这么告诉他。 「什么!还有人比你更强!是谁?」 内心比外表更加稚气的吉拉拉,立刻就相信了我的话。老实说,正中我的圈套。 「她叫做桑田美名人。所以你如果想要找人一决胜负的话,就去找她吧。」 我的心里虽然对着桑田说抱歉,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至少我并没有说谎,就算吉拉拉真的去向她挑战,我相信桑田也一定懂得如何手下留情来对付他吧。而对于这个手下留情的拿捏,我可是毫无自信。 「……找桑田是吗?嗯……可是,这样的话……」 「唔……你们已经把话说完了吧。那……秋庭同学,你没事吧?」 听我把话说完之后,吉拉拉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换羽黑靠过来跟我说话。因为我挺身帮了她,虽然她没有受伤,但原本皮肤就白晰的羽黑,脸色就像我预料中的一样苍白。再加上眉心紧锁的不安表情,就连注册商标的长辫子,也不由得看起来像呈呈无朝气一样。 「妳问我有没有事啊?」 「唔……会不会痛啊?你的手!啊!流血了!」 随着羽黑惊慌的语气,我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才扑身滑过来的时候手套掉了,似乎有些擦伤,手流出了一点血。膝盖也开始觉得痛了,手也一样。 「还好啦,这点小伤用水洗洗就好了。」 就这么一点伤,我实在不想去保健室。该怎么说呢……其实我尽可能不想靠近那里。 但是,突然间背上有沉重的感觉,回头一看,是吉拉拉靠在我身上。 「怎么了?」 「……流……流血了。唔……算了。」 看着昏倒的吉拉拉,身体就这样倒在我的身上——让我在一大早就得发出沉重的叹息!于是我们决定还是去一趟保健室。 而几乎就在我跟吉拉拉遭遇的同时。 担任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文书的桑田美名人似乎也遇到了一场挑战。只不过,桑田的对手是她非常熟悉的人,所以这也成为她非常头痛的原因。 经过短暂的思考,桑田几乎向对方回答了跟我一样的话。 也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根本不想接受挑战。 「如果你这么想挑战厉害人物,我介绍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人给你——秋庭多加良同学。」 她是这么告诉对方的。 save 1 真正的强大 无论是手、脚,或是胸。 虽然都正常地拥有,但却因为太过脆弱,什么也守护不了。 连这个身体也支撑不住。 尽管如此,我若只能如此活下去的话。 我希望拥有坚强的心,可以不怕吹来的风、打来的雨,还有伤人的话语。 想要一个能够让我安稳挺立的地方。 1 在校园里唯一有床的地方就只有保健室了,一大早我的工作就是把吉拉拉送到那里去。 「唔……还是由我来背他吧。」 小跑步跟在后面的羽黑已经不知道说几次了,但是我想,这件事并不适合娇小的羽黑来做。 所以,我还是摇了摇头。 「妳只要帮我拿东西就够了。」 「可是……」 羽黑可能觉得,我会受伤都是她害的吧,所以表情还是有点难过的样子。 「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擦伤而已。我会去保健室是为了送吉拉拉去休息。」 但其实我是有事想要跟羽黑确认。 羽黑是之前在铃木骚动事件时,由政府秘密机构派驻到叶野学园,号称足以一当千的「灵能少女」帮手。但是那时候她并没有如预期般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虽然铃木那次的骚动,除了我们少部分人之外,其它人都不记得了。不过在有些特殊的羽黑家中,对这件事似乎多少还记得一些——至少羽黑没能发挥作用的这件事则都确实地记得。 结果,羽黑因为要负起责任,所以暂时以「普通高中生」的身分在叶野学园生活,现在则以临时人员的头衔在学生会中帮忙。 但是,尽管如此,羽黑的灵能也并不是就此消失了。 「羽黑,最近妳的灵能感应力怎么样?」 「嗯?哦!是。我觉得并没有比以前差啦。可是之前我试过了,如果在叶野市以外的地方算100%的话,在这里就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能力。」 「是吗?不过妳还是能分辨出人和人以外的东西吧?」 「是啊,但是像铃木同学那样掩饰地那么完美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这时候她看着我背上的吉拉拉,点了一下头。 「吉拉拉有实际的形体,除了我们,其它人也能看得到。但是……我想他应该不是人。」 我心中的猜测,由羽黑的能力间接证实,但是老实说,我一点也不高兴。我越来越觉得,跟那个阴险的生物——应该还活着——有所关连才对。 「啊!不过,并没有不好的感觉,他没什么问题啦!」 羽黑明显地看到我的眉心皱了起来,于是像要缓和气氛一样如此说道。 可是……羽黑!我们确实有认识一位虽然不是坏蛋,但总是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吧? 顿时我想起了那家伙轻浮的模样,接着赶紧将之抛到脑后。 「总之,目前先放任他不管,应该也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麻烦吧?」 「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对你或许会稍微有些困扰。」 不知道羽黑是不是想起刚才吉拉拉的言行,吞吞吐吐地如此说道。 「如果他又向我提出挑战的话,只要做出相对应的处理就好了。反正我不会对这家伙有什么特别对待。」 「唔……感觉上,他比较属于铃木同学那一类,所以我觉得对他尊敬一点会比较好唷!」 像羽黑这种连人以外的东西也会亲切对待的人所说的建议,我是绝对不会听的。 就在我们如此谈论的时候,很快地就来到了保健室。羽黑脸上带着只有这点绝对不会退让的坚决表情,帮我开了门。 「谢谢。」 「不客气,这点小事我还可以!」 打开门之后,鼻子稍微闻到了消毒药品的刺激味道。接着我让吉拉拉暂时躺在房间里,洁白干净的硬床上。 吉拉拉眼睛还是闭着,表情像是作了恶梦一样,看不出有清醒的迹象。如果趁现在,在他的脑袋敲几下的话,刚才说要向我挑战的那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就会忘记了呢? 正当我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轻轻握拳之时…… 「接下来要帮秋庭同学消毒。嗯……不知道老师到哪里去了?还没来吗?」 从区隔用的布帘另一边传来了羽黑如此说道的声音,看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上课前的十分钟。那么,保健室老师应该已经来了才对。而且,如果还没来的话,门应该不会没上锁——就在我这么推论的同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了我的背脊。 「羽黑,小心!」 「哇啊啊!」 我的警告似乎慢了一步,羽黑已经发出一声惨叫,太迟了。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啊?老先生!」 「我来帮妳健康检查呀。」 「……这叫作性骚扰耶!」 在话还没说完之前,我就偷偷地躲到羽黑口中的那位老先生后面,一把抓住了他。 我抓住了抚摸着羽黑屁股的手,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叶野学园的保健老师——水月龙彦。 满头白发,以及点缀在布满明显皱纹之脸庞里的亲切眼睛——乍看之下像个慈祥老人,但他在叶野学园的学生眼中,却是不折不拙的「性骚扰仙人」。才刚转学到这里没多久的羽黑并不知道他有这个绰号,导致初次见面就受到水月的特别洗礼,整个人还定格在那里。 「嘿,是秋庭啊。早啊!」 「早安。」 「唔……我的手、肩膀,还有背都很痛呢!能不能放开我啊?」 「如果你能发誓以后不再对学生性骚扰的话,我就放开你。」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生存的意义啊!要是剥夺了我这个可怜老人的生存价值,不出三天我就会得痴呆症啦!」 「你只要找到其它的生存价值就行啦!」 从公立学校退休后,接受叶野学园聘雇的水月应该已经快七十岁了才对,但是,好色本性却丝毫不改,实在是个麻烦的家伙。 「……其他的生存价值,你是说当跟踪狂吗?」 「那也是犯法的。」 只要我一这么说,他就会这样响应,因为老是这样,所以每次跟水月对话我总觉得没完没了。而不知道该从哪里插话的羽黑也只能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唔……老先生,不是,老爷爷。你有看到保健老师吗?」 羽黑终于找到空档开口如此问道,我和水月一时沉默不语。接着,噗嗤一声,我把发出奇怪笑声的水月放开,望向了羽黑开口说道: 「……羽黑,妳仔细看水月穿的衣服。」 「喔,是白色的外套耶。」 「不对!没有人会穿洗成这么旧的外套!那是白袍!!」 「白袍!那也就是说……」 看到一脸疑惑还讲不出答案来的羽黑,我有些焦急。暗自祈祷,希望羽黑脑袋里的一般常识回路能尽快接通,这也是为了我。 「羽黑,快点说出答案。不然的话,妳会被这个抱着肚子蹲在旁边的老人笑死!」 「白袍的话,如果不是祭祀的礼服就是医生……嗯!那他是保健老师啊!」 羽黑瞪大了眼睛交互看着我跟水月。望向我的双眼就像是在求救一样,她应该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吧。 「没错没错!我就是保健老师。也是羽乐员十二号喔。」 「……羽乐员?」 「什么意思啊?」 对于这个没听说过的名词,不只是羽黑,连我也露出疑惑的表情纳闷地问着水月。 「就是羽 黑花南fclub)的会员就叫作羽乐员喔。」 「fc?」 「就是粉丝俱乐部啊!才刚成立没多久哦。」 「原来如此啊!」 我已经理解了,可是羽黑还在发愣。 「我的粉丝俱乐部……?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像是很困惑似地,双眉揪成了八字眉,手上还玩弄着辫子的尾巴。 「嗯,因为还不是公认的嘛。要是告诉妳的话,妳一定会反对的,对吧?」 「那当然啰。我想都没想过啊!」 「才没这回事呢。啊,对了!正式的名称是『羽黑温馨守护会』喔。」 「嗄……!」 可能是因为这个名称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响亮,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组织,所以羽黑就没再继续追问关于自己粉丝俱乐部的事情了。 而我的看法也大致相同。听到那老家伙竟然为了一个学生组成粉丝俱乐部,觉得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不过这是学校内的事,而且这种事在叶野学园里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因为稍早在情人节的时候,我还确认过真的有桑田跟铃木的粉丝俱乐部呢。 「羽黑,这样不是很好吗!后援会这种组织,在竞选的时候,有总比没有来得有利啊。」 很遗憾,对于羽黑能拥有这种我所没有预期到的组织票源,实在是很令我羡……不是,是觉得很了不起。 「……那秋庭同学有吗?」 「当然有啰!只是他本人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第4649号粉丝。」 「数……数字的位数差好多哦!那么,有公开的活动吗?」 「没有。因为正式的名称叫作『偷偷爱慕秋庭多加良同盟』。不过在中学部里还有分会,甚至有『ob-og会』(注:ob-og为学长-学姊)唷!」 身为当事者的我对于这个传言——这种话题的玩笑——居然都没听过,但是,这两个人就这样一搭一唱地营造出这种气氛。见面后才不过几分钟就跟羽黑打成了一片,真不愧是水月。 「……玩笑开到这里为止,水月老师,这个小孩能不能暂时待在保健室里呢?」 我把手指向有人躺着的那张床如此说道,水月看了一眼之后就点了点头。 「秋庭,那是你的小孩吗?」 「咦……原来是这样啊!」 「才不是呢!我从来没见过他,在他清醒之前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想先麻烦你照顾。啊,对了!他的名字好像叫作吉拉拉。」 对于水月和羽黑这两个人装疯卖傻的样子——我并没有跟着起哄。羽黑刚才明明还说她不认为吉拉拉是人类,于是我如此冷静地响应他们。 「我知道啦!不过秋庭啊,你先把手伸出来,手掌向上。」 我照他说的把手伸出去,接着没多久,我的手上就被喷了很多消毒药,我没出声,咬牙忍着痛。然后,就在我紧绷着身体,忍受痛楚窜过全身的这段时间里,刚才擦破皮的伤口已经被包好了纱布,转眼间就处理完毕,真不愧是老经验。 「真是厉害!」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搞不清楚羽黑为什么要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过程。 「羽黑,万一妳受伤的话,记得也要来找我喔。当然最好是不要受伤啦。」 水月收拾着器材,突然将装消毒药的瓶子拿到眼前晃了晃。 「啊,快用完了,也该补充了。不过,怎么觉得好像比平常消耗得更快呀!……秋庭。」 「什么事?」 当水月的视线又看向我时,那细长的眼睛中散发出真挚的光芒。 「最近常有很多同学受些小伤,你们学生会也稍微帮忙注意一下。」 「好,我知道了。」 虽然水月平常的行径丝毫不负性骚扰仙人这个称号,但是,学生们任何一丁点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一点,真的很厉害。所以,他很受学生们的爱戴,包括我在内。 「那么,吉拉拉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哇啊——!」 就在我视线转往门口的瞬间,水月的手又再度伸向了羽黑的臀部。 「不是说过不准再对学生性骚扰吗!」 真希望他立刻把刚才,我对他的些许尊敬之意还给我。 2 回到教室时,刚好赶上上课的时间,上午的课顺利上完了。 接着是午休,我有时候也会跟一年五班的同学聊天打发时间——不过,今天我却没这么做,因为那个铃木跟往常一样又想到我了。所以我得尽快赶到学生会室才行,可是,我毕竟也是身为五班的一分子,所以仍想做好最低限度的事情,于是我向班级干部松原太一确认一些事。 「关于后天那件事情,我们班上的编制都决定好了吗?」 「好了,没问题的!秋庭你也真的很辛苦耶,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你不也是一样嘛。」 每当我忙于学生会的事情时,帮我处理班上事情的就是松原了。所以他知道我在问什么,不需我多费唇舌。 「不过,今年度应该会就此中止了吧。」 看着松原疲累的表情,我沉默了几秒钟。并不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而是因为我握紧了拳头,心中已经有了坚定的决定。 「不管铃木想干什么,我一定都会尽全力阻止!」 没错,下次我一定会阻止他!我发自内心的呼喊把松原吓了一跳。我的表情一定很吓人吧。 「……那么,班上就交给你了。」 我轻轻咳了咳,然后如此说道。 「反正,交给我就对了。」 松原回答的很轻松,但因为点了好几下头,所以我也就放心地朝学生会室的方向前进。 学生会室还是跟往常一样,包括桌子上面和其它地方都像杂乱的办公室一样。与其让铃木收拾干净,还不如在下次改选的时候,直接从这家伙手上夺回这房间的主宰权还比较快。总之,在冬天这段期间里,火炉周边是很危险的,所以至少要求他在那里附近每天都得收拾干净。 「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才刚到。」 我才一出声,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着资料在看的桑田就抬起了眼睛。随着此一动作,整齐的头发顺着下巴线条漂亮地摆动着,她今天依然也是一副聪明伶俐的美貌模样。 桑田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巴里,吃完之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喔,茶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去泡茶。」 「那就麻烦妳了。」 被她那近乎锐利的眼神回看了一眼之后,我乖乖地退下了。学生会的神圣之地——桑田的厨房空间——今天也一样不容侵犯。 「今天泡糙米茶好吗?」 桑田看到坐下来的我拿出饭团,所以如此问我,我则用力地点头响应。她的这份贴心实在让人开心。 「尾田跟羽黑还没来吗?」 「还没有,他们两个的教室离这里比较远嘛。还好我们班的教室比较近。」 还没看到他们两人身影的我那么一说,桑田就这么回答,然后看往走廊的方向。就如桑田说的一样,尾田跟羽黑分别要从一年一班跟一年二班的教室来到学生会室的话,首先要爬上楼梯,经过连结的走廊,然后还要下楼梯才能到。这是叶野学园没做好规划胡乱增建所造成的结果。 「请用茶吧。」 「谢谢!」 以适温所泡的糙米茶传来阵阵的香味。接着,我们就这样陷入沉默当中。 因为桑田并不是多话的人,所以每当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不过,这种寂静的气氛并不会让人不舒服,反而应该说是让人很自在才对。 「今天的天气好好喔。」 「是啊。」 我跟着桑田的视线看向窗外,最近因为天气寒冷加上气候不佳,今天难得出现阳光,所以原本人影稀疏的校园中,聚集了很多开心享受阳光的学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他们一样,可是,只要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事情没有解决,也只能再说啰。一想到这里,我就羡慕起外面阳光灿烂的景致了。 我想桑田的心情一定也跟我一样,当我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庞带着忧愁。看来她想的大概跟我不一样吧。 「桑田,妳怎么了?」 「……搞不好今天的午休时间会有些骚动也说不定,所以先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一问完,桑田就突然向我鞠躬。她这种省略说明细节的行为,让我稍微有些惊讶。虽然桑田没有清楚说明,但想必有她的理由。所以这时候,我把所有不需多问的问题也全都吞了下去。 相对地,我也向她鞠了个躬。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没有啦,我也想起了有一件必须先跟妳道歉的事情。搞不好会给妳添麻烦也说不定。」 没错,我原本已经把早上遇到的麻烦事给忘到一边去了,不过现在又想起来了,等一下还得去看一下吉拉拉的状况。 「那我们就彼此彼此啰。」 「嗯。」 因为我跟桑田基本上都算是怕麻烦的人,结果,我们两个同时叹了一口气……就在这口叹息不知将掉往何方之前,唧唧哪像是踩煞车一样的脚步声停在门前,瞬间门被打开了。 「早啊!」 莫名开朗的声音响遍整个室内,但是我和桑田只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没理他了。 「奇怪了?你们两个人的耳朵是拿来装饰用的啊?」 说话的主人虽然更强烈地要求响应,不过我和桑田还是坚持拒绝理他。 「嗯……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弄错了,所以你们才不理我,对吧?」 这家伙一个人喃喃自语着,还在那边自以为是。 「午安!多加良、美名人!」 他根本就完全搞错了。由他来当叶野学园的学生会会长真的好吗?不,一点也不好! 「……在打招呼之前,你不觉得应该先把那件外套处理掉吗?」 桑田似乎觉得再这样不理他,只会让自己继续遇到更加受不了的事,于是便开口回应。只是从她那姣好双唇中说出来的,却是带有劝告意味的谴责。 「嗯?这件外套有什么问题吗?」 连续眨着跟头发一样明亮色调的眼睛,并且带着倾头疑惑的可爱模样。铃木开口提问。 「就华盛顿公约(注:濒临绝种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来说的话,这没什么问题啊。这个只是做得很像的人造皮草!」 铃木如此说道,当场还转了一个圈。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主要问题是出在那外套是豹纹的。反正穿成这样,我才不想跟你走在一起呢。」 说的一点都没错,但这话并不是我说的。替我说出心声的,是刚好到达这里的尾田。 我不知道尾田说出的事实,对铃木到底造成多大冲击,不过他一直站在门口。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在忙班上的事情。」 「没关系。」 尾田轻轻推开铃木进来之后先道了歉。他的身材还是跟以前一样瘦,不过,我觉得他最近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坚定、明确了。 「不过,今天的天气很暖和耶。」 尾田把抱在手上的羽绒夹克挂在吊架上,如此说道。 「是啊。」 「不晓得春天会不会快点来。」 因为有冬天,所以春天的来临令人期待,也是令人高兴的事,不过这么喃喃自语应该没什么错吧! 「……不对,不对唷!我这个豹纹哪有什么问题。是大家都太朴素了!」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就算一直站着也不会有人理他,于是铃木大步走向吊衣架,然后指着我们的外套如此大声嚷嚷着。 「朴素?你说朴素?是啊!跟你的比起来当然朴素啰。可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竟然穿着豹纹衣服到学校来,还说出那种自以为是上流人士的台词!」 结果,他被我如此吼了回去。 「嗯,可是『我』是学生会会长耶。总得打扮得威严点吧……哦,原来如此,多加良你们的外套会这么朴素,是为了要凸显我的身分啊!」 这话正好踩中了我的地雷,应该说等于是赤脚走在地雷区的铃木,还在那里独自得意洋洋,然后就这样坐在椅子上。 坐在那张本来应该是我的「学生会长椅」,可是……一坐下来,他就打开新闻社发行的「大约周刊叶野学园备忘录」骄傲地仰靠在椅子上。 对不起,这个爱摆贵公子架式、社长派头,也不好好做事的学生会会长,我是不是偶尔该扁他一顿呢?麻烦赞成的人请举手。 因为在我脑海内的会议中,是获得满场支持的,所以我立刻握紧了拳头。但是…… 「拜托啊!!」 因为事丝毫无预兆,门就突然被打开,同时响起了变声期前的少年声音,所以我一时没有出拳。再加上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所以我没办法不予理会,不过,我刻意放慢速度缓缓地回头看。 「果然来了!」 因为在保健室里休息过了,吉拉拉的脸色比早上那时还要好。顺便一提,他睡觉时似乎有到处翻身的坏习惯,所以现在头发翘得乱七八糟。 「唔……是多加良认识的人吗?」 尾田来回看了我和吉拉拉之后如此问道。 「我确实认识他。不过,也是今天早上才刚认识的而已。」 「他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当然不是!」 桑田,妳怎么会跟水月一样问这种蠢问题呢?再说我跟吉拉拉,无论是发色或是眼珠的颜色明明就完全都不像嘛。不过,桑田听到我的回答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桑田。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吉拉拉死命地往室内到处看。他明明应该已经看到我了才对啊,但他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吉拉拉,请先等一下。」 接着在吉拉拉出现数十秒之后,羽黑终于出现在门的那一边。依据推测,羽黑在上完上午的课之后应该有去探视过吉拉拉的状况,可能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又被甩开了吧。 羽黑因为是在南方出生,所以体质比较怕冷,除了上课之外,她一直都穿着黑色的高领短大衣,但是现在她的脸颊却是面带红润,稍微流着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毕竟能跟得上我的脚程的吉拉拉,他的脚程应该也不容小看,羽黑追不上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辛苦了。」 「谢……谢谢妳。」 桑田端着自己那杯已经变凉的红茶给羽黑。 「妳好慢喔,花南!还有,桑田美名人是哪一位啊?」 我看我还是来教教他,对年纪比他大的人该怎么说话吧,我在心里这么决定,然后抛了个眼神给桑田。同时也在暗示她麻烦来了,我的想法似乎已经传达给了桑田,只见她轻轻地点头。 「我就是桑田美名人。」 桑田轻轻举起了右手,回应了吉拉拉——很快地,吉拉拉就 逼近到了桑田的眼前。 就连桑田也吓了一跳,慢慢地眨了几次眼睛,然后又定睛看向吉拉拉。 「我的名字叫作吉拉拉!我听说桑田美名人是最厉害的人!所以我要跟妳一决胜负!」 「我拒绝。」 桑田回答得真是明快利落,就像是出剑瞬杀之后立即回鞘一样。而且跟我一样,回答了标准答案。 「为……为什么?难道妳没自信可以赢我吗!」 抬头向上看的吉拉拉硬撑出不必要的气势,但像他那样一看到血就会昏倒的小孩,不管再怎么强调自己有多厉害,也只会让人觉得那不过在虚张声势而已。我像是要引起桑田跟吉拉拉双方的注意一样,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呃!秋庭多加良!今天早上虽然让你看到我出糗的样子,但我现在已经不是早上那个吉拉拉大人了!对手就算是你也不够看!」 把手伸到胸前,摆出架式的吉拉拉,老实说,就连门外汉也不会看在眼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跟桑田一点都不想跟你一较高下。」 「就是啊!跟小孩比,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和桑田从高处往下看着吉拉拉如此说道。 看着努力把头向上拾的吉拉拉,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坏人的感觉,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因为,我们扮黑脸,自然就会有人扮白脸,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策略行动。 「告诉你,吉拉拉!他们两个可是异常地厉害,我看你最好还是放弃向他们挑战吧!要是受伤了,可是很痛的喔!」 「就是啊!不是有句话说:输就是赢吗!」 尾田和羽黑弯下腰来——羽黑似乎就没这个必要了吧——配合吉拉拉的视线,以跟我们不一样的温和语气劝说着吉拉拉。这就叫作团体战。 可是尾田,说「异常」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啊?好像我不是人类似的。 「真……真有这么厉害吗?」 但这个黑脸白脸的策略效果好像不错。如果吉拉拉就这么放弃,那接下来就能安然度过了。 不过,这种团体战,要是内部有一个人自乱阵脚的话,就会不堪一击也是事实。 「……好,我决定了!这次就姑且相信预测专家的话!一次买大爆冷门的二年三班!!」 因为铃木原本乖乖地不说话,所以我们也就没有理他,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只差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他又醒了过来。还是说,他意识到了后天的活动准备迟迟不见进展?又或者是他刚好有相反的目的,但就算碰到下雨也会移到体育馆举行啊,这是绝对不会延期的,铃木同学。 我再次握拳鼓起力量。 「……铃木,觉悟吧!」 「啊——!是神!!」 不过,我愤怒的声音和拳头,还是被吉拉拉挡了下来。 铃木原本用报纸遮住的脸露了出来,就在吉拉拉确认之后,他瞬间叫了出来。 为了防止这么大的声音传到外面去,羽黑慌张地想把开着的门关上,但老实说,来不来得及实在是让人怀疑。 「……唔——我好像看过你吧?上次我看到你是什么时候?」 「我想……大概是……人类时间的127年前吧。」 「奇怪,我觉得应该没这么久才对啊?」 铃木从报纸后探出头来一问,吉拉拉就屈指算了算,但是他算出来的答案似乎不太可靠。 依据早上的对话来判断,我想吉拉拉和铃木应该是有什么关联才对,但没想到他们居然早就认识了。那也就是说,他跟铃木是同一伙的——也就是属于「神」那一类的啰。 不知道为什么,铃木傲气十足地仰靠在椅子上,看着指向自己的吉拉拉数秒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拍了一下手。 「……可是那该说是见过面吗?还是该说只是擦身而过呢?」 「这样啊?可是还是打过招呼了哦!」 「嗯——?你等一下喔。」 铃木敲着太阳穴,露出难得看到的思索神情。我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 「啊,对了!我知道了……不是,应该说是我想到了。我记得我们是在五番地那附近见过面的。不过,那时候见到的是两个人呀?」 「是啊,那时候我是跟麻衣香在一起。不过现在我必须先跟她分开一阵子。」 吉拉拉这么回答着铃木,表情瞬间显得落寞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神以『人』的身分生活在这里,是真的吗?」 「是啊,没错。这件事情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是传开来了啊。」 「虽然说是互不相干,但没想到消息却传得这么快啊。」 铃木有点忧郁的这么说之后皱起了眉头。老实说,我们完全被他们丢在脑后了,或者该说我是巴不得一直都置身事外才好。还是干脆就把吉拉拉交给铃木,我们就移去会议室吧? 「那你这次是为什么而来呢?」 「……为了变强才来的。我听说在这里,什么愿望都能达成。」 吉拉拉非常老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所以他的行动才会都那么单纯啊。 「这样啊……原来如此。」 「……所以,我想击败曾经赢过神的人啊!可是,为什么多加良还有美名人都不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呢!」 接着,吉拉拉面对我们,两眼泪水盈眶。看着他咬着嘴唇忍耐着泪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吉拉拉认为只要击败我们,自己变强的愿望就会实现——应该说他早已认为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没错,只要有强烈愿望的人都会自然地聚集在这个叶野市里,而能让愿望实现的力量也的确存在。迫于无奈,我也担任了其中的一角。 但是,吉拉拉的胸中并没有许愿的植物。所以,至少我是没有办法完成吉拉拉的心愿。 「吉拉拉,你所认为的强,是指打了某人,而那个人哭了,就是自己比较强的意思吗?」 这次换我蹲下来,配合他视线的高度如此问他。 用手轻轻擦拭两眼之后,吉拉拉用力点了点头。以他跟铃木的对话来推测,虽然吉拉拉可能比我的年纪还要大,不过他的心智跟外表应该没什么差别。活得久也并不代表就一定会成为成熟的大人,毕竟祂们的时间计算方式跟我们就不一样。 「我觉得,这样并不能说就是强。」 我盯着他那奇异颜色的双眸如此告诉他。而这就是我和桑田不愿接受挑战的最大原因。 我虽然会血气方刚地跟别人挑战,但在我心中其实划分得很清楚。 「那么所谓的强,又是指什么呢?」 而我之所以会沉默不回答吉拉拉的问题,是因为事实上,这个答案会依每个人的不同定义,而出现不同的答案,没办法轻易回答。 「变强,是件正确的事喔。」 可是,这句话却被意外的访客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今天的访客还真多啊,而且都是年纪比较小的访客。 刚来学生会室的,是个穿着高领学生制服,属于叶野学园中学部的学生。虽然拚命想用发雕让短短的头发竖起来,不过,因为他的头发原本就很软,所以效果并不是很好。制服上的第一、二颗钮扣也没扣起来,大概是故意要这样的吧——我想他大概是要给人一种有气魄或是有威严的感觉——可惜并不是很成功。 我想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那又圆又大的黑眼珠,还有那驼背的样子吧!这点应该没有必要告诉他本人。 「请问……你到高中部的学生会来有什么事情 吗?」 离门口最近的羽黑代表大家开口询问祈拘来访者。 「是啊,我就是因为有事情才会专程过来。」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练体育的人那样,感觉很正经。但是他的视线却只集中在一个地方,连瞄都没瞄羽黑一眼。 在我视线的角落,尾田和铃木的脸上也都显现出不太愉快的表情。我想我的表情大概也跟他们差不多吧。 「……真没想到你会从中学部专程跑到这里来啊。」 我们之中接下来出声说话的是桑田。受到他的视线所注目的——当然,就是桑田而已,然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桑田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向我抛了一下眼神,这样我就理解了。换句话说,这就是之前桑田跟我道歉的原因了。 一看到桑田离开座位,没等她走向自己,他就赶紧跑到桑田面前。 「因为,早上让妳溜走了。」 「我没有溜吧?」 我冷静地观察着,发现他一跟桑田对峙时,他的口气又变成有点像小孩子。而动作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像是小狗的感觉。 「不过,妳还是没有接受我的挑战!」 一听到这句台词,我感受到了轻微的冲击。他也在挑战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两人之间弥漫的气氛虽然还没到紧迫的程度,但也不能说是温和。不知道尾田和铃木是不是决定先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所以中间隔了一步的距离。羽黑虽然很担心地看着桑田,但似乎还是没能插手过问。 总之,我也一样先静观其变,只把有可能碍事的吉拉拉先拉到我的身边。 「我不是说过我拒绝挑战了吗?」 「我听到了,但是我并没有说我接受这个答案啊!」 他和桑田的身高并没有差太多,所以两人势均力敌地面对面四目相接,双方彼此都没有闪躲对方目光的意思。 看到对方丝毫没有罢手的样子,桑田将双手环抱于胸前,双眉微蹙。 这一瞬间,我和羽黑还有尾田都确实地感受到室内的温度有所下降,我们彼此互相使了个眼色。终于,两人的身躯更靠近了。相反地,我的心里则做好了随时制止桑田的打算。 「……再说,我不是说过了,叶野学园里最强的不是我了吗!」 「……既然这样,我要是打倒了桑田代理指导认为最强的秋庭同学,那妳就会接受我的挑战了吗?」 突然间被点到名,令我稍微有些惊讶,但这时我终于了解桑田之前道歉的理由了。 世间就是有这么多单纯的人,所以才会让我和桑田这么头痛。 「这件事情,我也拒绝。就算我比桑田强好了,为什么我就非得要跟你一决胜负不可呢!中学部三年c班的并木陆玖。」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对于我叫出他的名字,并木惊讶地瞠大了眼睛。不是我臭屁,我把全校学生的姓名和长相都记得一清二楚。但如果认为我的记忆力只能记住高中部学生的话,那就太小看我了。中学部学生的姓名跟长相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因为他们或许会成为明年度选举宝贵的一票,所以我就记得更清楚了。 但如果说出我真正的企图,势必会掀起纠纷,所以我也只好适当地响应: 「这是我身为男人的嗜好。」 「嗜好啊……」 虽然并木疑惑地思考着,但似乎已从原本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这次他换成转过来盯着我看。 「那么……刚刚我问你问题的答案呢?」 所以我又再问了一次。 「……理由只有一个而已。只要我赢了桑田代理指导,周围的人就会承认我很强。我想让人认同我很强。」 跟刚开始的时候一样,说这句话的并木并没有丝毫的疑问和犹豫。一时间,我觉得好像有一阵阴沉感掠过并木的双眸,但在我确认之前…… 「我想要变强。」 并木又重复说了这句话,就在这瞬间。 眼底的痛楚一口气冲了上来。就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预警。就像贯穿眼球般的痛楚,原本应该是集中在某一点才对啊,可是这次我却感受到像是窜遍全身一样的错觉。 不会错的,这是愿望植物快要发芽时的痛楚,这就表示要发芽的人就在我附近,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但是,我实在不想让并木知道我感受到的痛苦,只好咬牙撑过去。不过,这种难受的痛楚,却变得越来越强烈。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跟你战斗。如果你真的想要变强的话,那么欢迎你到道场来。」 忽然间,我的视线被遮住了,这是因为桑田站到我跟并木之间——为了遮住我——我稍微花了点时间才会意过来。我对她注意到我的异样,并采取这样的举动心存感谢,并趁机低头用手住眼睛。 「可是,我现在不能去道场……」 「被禁止进入道场吧。这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插图028 「结论已经出来了,所以你就乖乖地回你的中学部去吧,如何?」 「就是啊!会没时间吃午餐的哦。」 继桑田之后,尾田和羽黑也来帮腔,果然朋友还是需要的。三个人的背影挡在我的前面,总算没有让并木看到我抽动眼睑的样子。 接着,像是心脏的跳动一般,让我全身快要僵硬的痛楚如波浪般袭来——好像最后的一击,接着一瞬间这折磨人的痛苦就从我的体内消失。这种痛楚,不用说一定是那个让我连名字都不想讲出来的家伙所搞的花样。 「我没事了。」 我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感觉到他们三人紧绷的背放松下来之后,我突然有点想要发笑。当然,我忍住了。 「……我明白了。那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并木如此说道,同时半转身往回走…… 「不过,直到你们接受挑战为止,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半转身的另外那左半身向着桑田,做出了这样的宣言。 而我则是看见了他胸中那小小的愿望之芽,一个人独自仰天而望。 但是,我并没有阻止完全转过身去的并木离开。我知道只要并木胸中的植物一发芽,就要尽快让他达成愿望,可是我想先把状况理清再说。 「啊,跑得那么急,可是很危险的唷!」 铃木代替我目送着并木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把头伸出门外。 「要是急着用跑的而跌倒……咦?没有跌倒啊!那看来在走廊上用跑的也没关系啰!」 无视于铃木的自言自语,等到听不见并木的脚步声之后,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地坐在椅子上吐了一口气。 「刚刚真是好险啊!好了,详细的细节之后再说,反正我们先吃午饭吧。」 「那我也以后再说明吧。」 「我赞成。」 「我也赞成。」 还没讨论后天的活动,大家就已经累了,看来,接下来是没办法再讨论什么了。 桑田又重新泡了茶,尾田他们正拿出便当来,只有吉拉拉背对着我们,还在门口转来转去。对了,他刚才好像想要去追并木的样子。 「吉拉拉,你坐下来嘛?我的午餐分你一半。」 并木在的时候,铃木难得安分不说话,但是当并木一出去的同时,他好像又回复成原来的样子。一看到这样,似乎又觉得早知道就应该让并木多留一会儿。 正当我这么想着,看到吉拉拉听铃木的话找个空位坐了下来——老实说,当 我看到他的胸前时,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吉拉拉的胸口也一样长出了刚萌芽的小小双叶。只有我才看得到的那种愿望之芽。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一天之内看到两株愿望植物发芽呢?以可能性来说,有可能又是那家伙的某种企图吧。 我的心情非常沉重,但我还是把饭团放进嘴巴里吃着。然后一边想着该如何跟大家说明,同时也思考着要从哪里下手解决才好。 「唔……对了!铃木同学你刚才好像看了学校校刊后叫出声,是什么事啊?」 羽黑偷偷瞄着吉拉拉的样子,然后提出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嗯?羽黑,或许妳认为这是安全话题,但其实这里面稍微隐藏着危险因子唷。 「啊,羽黑同学,妳还不知道啊。」 「我好像忘了告诉妳,有关叶野学园备忘录的重点报导了。」 「这应该说是报导(kiji)呢?还是应该说是彩券(kuji)呢?(注:报导和彩券的日文发音非常类似)」。 关于学校的校刊为什么取名为备忘录这点,目前我就不吐嘈了,但是尾田这时说的冷笑话也未免太冷了吧。 「反正呢,羽黑,妳先看这个吧!」 铃木边说边把叶野学园备忘录拿到羽黑面前。 「重点呢,就是这里!」 铃木用手指的地方,出现了「骑马打仗彩券」的标题。 「唔……咦!赌博吗?」 「也可以说是一种赌博啦。」 面对羽黑的惊讶反应,桑田则是很冷静地如此告诉她: 「由新闻社主办。不过,参加者只收取100圆的参加费而已,而且比赛的奖项是可以得到一迭餐厅的餐券,所以大家都当作是像在买彩券一样踊跃参加。」 「可是,这跟赌博不是一样吗?不……不会被抓吗?」 「不会有事的啦!这是连老师们也都默许的『传统校园活动』之一嘛。」 桑田说得没错。虽然每次赌的标的物都不一样,但这个由新闻社主办的活动,从创社以来就一直不断进行着,不仅没遭到指正,要是没举办的话,反而还会遭到抗议呢,就是这样的活动。 「原来是传统啊……」 「是啊。」 羽黑像是要请求援助一样注视着桑田,但桑田却只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次是玩骑马打仗啊。」 这没什么啊,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是能让大家投入学校的活动就行了。 「而我呢,就相信预测专家小优的预测,下注买了太冷门的二年三班会赢!!我想不会错的,值得买。」 铃木的眼睛整个都亮了起来,胸前交握的手也握得特别用力。而我们看向铃木的眼神则是冷到了冰点以下。 「预测专家小优,那又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在这么忙的时候居然还有时间玩赌博游戏啊?」 「暴风雨应该快来了吧。」 因为羽黑说的常常都失准,所以大伙儿也就不理她了,桑田和尾田不知道是不是正在预测接下来的发展,所以跟铃木保持着距离。 接下来就要问问题了,铃木的行为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一、身为学生会会长却参加赌博的事情。 二、铃木企划了「目标统一天下!咱们的野望是安土桃色!」这种名称的骑马打仗活动,预定在后天举行。 三、中学部跟高中部将一起举行骑马打仗活动,但是筹备时间却不到一星期,根本来不及做好万全准备,而偏偏铃木又完全不帮忙协助。 答案是,以上皆是。 「要是有时间玩赌博游戏的话,你就稍微帮大家准备一下如何呢?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朔同学?」 虽然我用手指压着抽动的太阳穴,但还是上扬着一边的脸颊露出笑容给他看。 「哇啊!多加良的脸好恐怖喔。」 铃木虽然这么说,但实在看不出来他的脸上有任何害怕的表情。 「做学生会的事情也是帮助别人的好事喔,钤-木-同-学?」 当我把嘴角更加上扬,笑得更夸张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铃木,而是羽黑跟吉拉拉发出了轻微的惨叫声。桑田和尾田则是露出了无法形容的表情,来回看着我和铃木之后,耸了耸肩膀。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 「我现在以学生会会长的身分去校内巡察!」 这句台词一说出,学生会室里顿时笼罩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既然这么决定的话,就打铁趁热吧!好,吉拉拉,现在我以学生会会长的权限任命你为特别保安员!好,走吧!我们走!」 「嗯?怎么回事?神啊!」 「不是跟你说不要叫得这么客套了嘛!叫我铃木就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还来不及阻止,铃木就强行抓住吉拉拉的手离开了学生会室。 我连一丁点追上去的力气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非常无奈。而且好像不是只有我这样而已,叶野学园学生会执行部成员(少一个)都很有默契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至少就安静下来了,我们把问题整理一下吧。」 「是啊,午休没剩多少时间了。」 「暂且就先来听多加良说说吧。」 「这可是关系到人命啊。」 因为尾田和羽黑这么要求,我真的很感谢,也就顺着他们的意思了。虽然我也不想马虎了骑马打仗这边的事情,不过就跟羽黑说得一样,人命优先啊。 「那就由我先说好吗?桑田。」 如果讲下去的话就会谈到并木,所以我先照会一下桑田,她立刻点头响应。 「刚才发芽的人,是并木陆玖。」 「咦,是他?」 尾田没有想到发芽的竟是意料外的人物,所以声音有些大声。 「既然这样的话,那刚才先把他追回来不是比较好吗?」 「不,这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没关系。刚才场面也有点混乱,让他先回去反而比较好。」 羽黑似乎有些不安而眉头深锁,我则将心里想到的事情直接对她说出,接着她放心地松了一口气露出微笑。 「并木陆玖发芽了?」 一说出这个名字,桑田果然浮现愁容。不了解桑田的人,可能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轻轻垂下双眼正在思考的桑田,然后继续往下说道: 「还有,吉拉拉也发芽了。」 「什么?吉……吉拉拉也发芽了?」 羽黑虽然比另外两位更清楚我跟吉拉拉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但她还是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的力道太大,她坐的椅子倒下来发出很大的声响。 「花南,冷静点。」 「啊,好……好的。」 坐在她旁边的桑田顿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拍拍羽黑的背安抚她。 「那个吉拉拉到底是什么人?……他眼睛的颜色还真奇特。」 尾田想必是有不好的预感吧,所以他的眼中浮现出警戒的神情同时如此问道。 「根据羽黑的灵能感应,发现他可能不是人类。」 虽然基本上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但我信任羽黑,所以这是个事实。 「哦,果然不是人类。」 而尾田跟桑田也相信羽黑。所以,和我一样认为吉拉拉不是人而是另类存在的尾田则稍微望向了远方。 「可是我不认为吉拉拉是不好的那一种。」 「不过,这么说来,这件事一定又跟卡侬大人有关了。」 尾田一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其它三个人都一起摆出了敌对的架式。虽然「那家伙」不是一叫名字就会出现,但是因为耳朵尖,所以她有一听到自己的事情就很喜欢现身的倾向。 但是,今天似乎没有出现那种现象,所以我们减弱了气势,放松了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羽黑做出了擦拭额头汗珠的动作,让尾田露出了苦笑。 「那么,为什么吉拉拉会向多加良提出一决胜负的挑战呢?」 「就是啊,而为什么事情又会扯到我身上呢?我倒是想知道。」 被尾田还有桑田这么一问,我把早上发生过的事情做了简要的说明。 「原来如此啊。」 「不过,要是秋庭同学跟美名人同学对打的话,谁比较强呢?」 「花南同学……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干脆不要去想比较好,对吧?」 「哦,好!我知道了。」 虽然我脸上的肌肉几乎没什么动过,但是酝酿出来的气氛却成功地把桑田跟羽黑的问题永远封住。我和尾田干笑着,当作没看到这一幕。尾田,我们果然很有默契。 「……那……不过,从吉拉拉所说的话来判断,他好像有些误会耶。他是不是以为在进入叶野的同时,自己的愿望就已经达成了,或是觉得已经差不多达成了呢。」 但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没错,愿望的原石(种子)是可以给所有的对象,但是,这并不表示所有的愿望就一定都能达成。一个人只能许一个愿望,而且也只有最强烈的心愿才能让愿望植物出现反应。而这也是叶野这个地方的规矩,「那个」在背地里装腔作势的操控者——卡侬曾经如此笑着说过。 「那么,还在发芽的话,就表示愿望还没有实现啰?」 「没错。」 「他说他想要变强……」 「如果这确实是他最想实现的愿望那就好。」 我的经验告诉我,有的时候,自己想的愿望跟心里面真正的愿望不见得一样。 「想要变强……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其实很难吧。」 羽黑说得没错。 「奇怪的是,陆玖也说了相同的愿望。」 因为当事人之一的桑田把另一个问题也说了出来,所以我就顺势把话题带到这上面。 「还有,并木是桑田门下的学生吧?」 因为并木称桑田为「代理指导」。而桑田家是名门正派的武术之家,在叶野开道场很久了。称呼他们家为桑田万能流,是集各家武术之长,却又不属于任何门派的奇特武术。老实说,桑田能够在那里担任代理指导,那么,真要打起来的话,她的实力应该可以说是无人能敌吧。 「是啊!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禁止他进出道场了。」 桑田响应的声音很镇定,看来她脑海里已经理出头绪来了。只不过,似乎也在暗示着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那么,那个并木挑战桑田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尾田避开敏感的部分如此问道。 「他想要让自己变强。除此之外,老实说,根本不清楚他的动机。虽然我在道场中曾经陪他打过,但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在道场打输的事情说出去。」 虽然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头绪,但只要桑田不愿把话说出来,任何人就无法再继续追问下去,这件事也就暂时到此打住。 总之,当我认为并木的事情就先这样,这时在我旁边的尾田举起了手: 「可以听我说件事吗?」 「什么事?」 一听到我的反问之后,尾田稍微犹豫了一下想把话吞回去,不过后来还是开口说道: 「我今天会比较晚到是有原因的,其实我听同学们说了一些传言。」 他开头先这么说,等到确认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他继续往下说道: 「最近叶野学园的校园内出现了试刀者(注:为了试刀,夜晚在街上暗杀路人的武士)……这么说似乎有点老派,就是有街头战士出没的样子。」 「说到试刀者,难道是带着妖刀的人吗?要是真有的话,得赶快消除才行!!」 比起街头战士,羽黑似乎对于试刀者还听得比较习惯些,此时她已经一个人开始胡乱想象什么妖刀的事情了。 「不……不……不!不可能会有什么妖刀啦!」 「哦,这样啊。」 不过,羽黑原本的气势被尾田吐嘈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花南同学,尾田同学说的是,有那种毫无理由就随便向人开扁的家伙出没的意思。」 这种时候,美名人就会补充说明,几乎已经成了最近的一种连锁模式。 「这样啊。原来现在已经没有人拿妖刀来试刀了啊。」 看见羽黑像是有点失望的表情,然后又坐回椅子上,实在是不想再吐嘈她了,我催促尾田继续说下去: 「那这位街头战士的目标呢?」 「叶野学园的中学部跟高中部学生。」 「果然。」 跟我想象的一样,我不由得抱起头来。再这样下去,迟早我的头痛会变成慢性宿疾。算了,反正只是头疼而已,还不至于让我这颗优秀的脑袋变迟钝。 「唔……多加良,接下来才要切入正题哦。」 「秋庭同学,请仔细听!」 听到他们两个这么说,我拾起了头,带着些许怒意的眼神看向尾田,希望他能原谅我。再说,反正尾田也看惯了我这张坏人脸,应该不会太受什么打击吧。 「尾田,你继续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桑田的眼神变得些许严肃催促着尾田继续说下去。一看到桑田的眼神,尾田就端正坐好,然后直视着桑田。 「如果想要躲过那个街头战士的攻击,只要说一句话就行了。那些家伙会对我说这些事情,当然是担心我会成为被下手的对象啰。」 「那句话是魔法咒语?还是什么?」 「不,再怎么说,毕竟对方都是人类,不过,答案倒是挺接近的。」 「那要说什么呢?」 我向尾田抛了个严肃的眼神,尾田点了一下头。 「并木陆玖是最强的。」 他只简短地说了这一句话。 令人厌恶的沉默持续了十秒以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外面的阳光好像被遮住了。 之前水月觉得消毒药消耗得很快,应该也是跟此事有关。而他将此事托付给我们,应该是希望这件事情在传到老师们的耳里之前,就能先想办法摆平。 可是,看见桑田静静咬着嘴唇拚命思考的侧脸,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桑田想怎么做吧。因为教导并木——保护自己或者是攻击——功夫的人正是桑田的爸爸,还有桑田自己。 「……关于并木陆玖跟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吗?」 虽然表面上是征询大家的同意,但很明显的,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把时常低着的头拾起来,看着我们的目光却比以往都更加坚定。 所以应该没有人会反对才是。 「这件事,就交给桑田去处理,没意见吧?」 「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感谢各位。」 听到我们的回答之后,桑田静静地站了起来,像武术家一样深深鞠了个躬。 「以桑田为主来行动我没意见。只是,我也有愿望植物的问题需要处理,所以我也想一起行动,可以吗?」 我提出这个想法征求大家的意见之后,桑田好像稍微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说不定是我看错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放学后骑马打仗的筹备工作怎么办呢?」 高中部这边只要下个指示就行了,今天应该有一个跟中学部讨论的骑马打仗连络会——真是很奇怪的命名——才对。 「连络会由我去参加,只要确认规则和让步条件就行了。」 尾田自告奋勇地代表出席,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委托给他了。 「那就麻烦你了,还有……」 「是目前行踪不明的吉拉拉吧,找人的事就交给我吧!」 认为终于该轮到自己出马,羽黑挺起了胸膛,胸前紧握双手,表现出充满热忱的模样。 「那吉拉拉就交给羽黑了。」 「好!」 我心里祈祷着这股士气,可不要白白浪费变成白忙一场才好。 「那么,就此解散吧。」 就在我这么说完的同时,响起了冗长的钟声宣告着短暂的午休时间就此结束。 3 放学后,我们在中学部的砖造大门前跟尾田告别,和中午时相反,这时我们为了要找寻并木陆玖而漫步在叶野学园中学部的校园内。 叶野学园中学部是晚了高中部半个世纪才创设的。因此,虽然「叶野学园高校」是独立的校名,但是却又有「中学部」这个名称。 此外,中学部历经约半世纪的演进,所以建筑物很西化,感觉比高中部要整洁清爽。而最棒的是校舍的排列井然有序,这点我觉得很棒。 不知是不是桑田已经将校舍的平面图记在脑海中了,感觉像是很熟悉一样走在校园里。而我们就算上身穿着外套遮掩着,应该还是难掩身为高中部学生的身分,从刚才走在路上就一直被国中生偷瞄着,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不是,他们看我也就算了,但是,眼睛一和我对看就发出惨叫声逃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中生有这么稀奇吗?还是说我这张坏人脸有这么可怕吗?」 我扶着镜框,心里不由得如此喃喃自言自语着,感觉有些难过。 「我想,不管去哪边找人都会落空吧。」 桑田像是很厌烦似地如此说道,她向四周搜寻一边往前进。我也认为桑田这样的搜寻方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跟着一起四处寻找并木的踪迹。 在这个比高中部小一圈的运动场里,很多比高中生还要矮小的国中生正在进行社团活动。 「小孩子还真的是风的孩子啊……」 在一群不畏寒风跑来跑去的足球少年中,我看到了一个身上穿的制服明显不一样的小孩在里面,我凝视着他。 与其说他穿的是制服,不如说他穿的其实像是私立小学生的整套西装,而这个正在追着球跑的小孩,正是吉拉拉。 为什么吉拉拉会在这里?还有,他为什么会跟国中生在一起踢足球? 「桑田,吉拉拉在校园里踢足球。」 「什么?在哪里?」 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吉拉拉会在这里出现,总之,我先把看到的状况跟桑田说。而原本面对反方向搜寻着并木身影的桑田,这时也回过头来寻找着吉拉拉的身影。接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们可能逮得到他吗?要不要跟花南同学连络一下比较好呢?」 这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认为要是找不到并木的话,还可以从他家的地址调查起,而吉拉拉可就不一样了。 「没办法了,分头进行吧。」 当我如此说道,并把视线移回操场时,吉拉拉已经离开了踢足球的人群,独自仰望着中学部的校舍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接着,就像是发现目标一样突然跑了起来。 「看来没那个闲工夫多说了,追上去吧。」 「桑田,抱歉了!」 「没关系。」 我的视线盯着吉拉拉没入的校舍当中,桑田拉着我的手开始小跑步。就像被半拉着跑一样,我也跟着跑了起来追向吉拉拉。 吉拉拉偶尔停下脚步确认自己的所在地跟前进的方向,行进时并没有什么疑惑的感觉,方向感似乎还不错。 为了不追丢在进入校舍之前似乎就已经锁定目的地的吉拉拉,我们紧追在他后面跟踪着。 刚才他爬上了楼梯,现在则是前进到二楼的走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经过理化教室时,他突然加快速度一溜烟就跑走了。 「是因为福尔马林的关系吗?」 我后来经过时,总算明白了教室前展示的标本才是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的行为还真的很像小孩子。 因为学校的校舍大致呈长方形,就算一直往前冲,最后还是会遇到尽头。吉拉拉的脚步停在民族资料室的前面。这个族字没有写错,以前就听彩波说过,这里展示着和氏一族在世界旅行中所搜集来的世界各民族生活用品。不过,怪人满多的和氏一族看来一口气买了很多东西,而无处可用的土产似乎也不少。 就因为是这样的一间教室,所以好像经常开放。吉拉拉把手放在门把上,很轻易地就打开了门,不过他不是一口气猛地打开,而是很谨慎不发出声响地悄悄开门,以潜行方式进入里面。 「他是想恶作剧吗?」 虽然桑田露出纳闷的表情如此小声地喃喃自语着,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我如此说道,然后也和吉拉拉一样静悄悄地把门打开,像是用爬的一样进入室内,里面可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欸,就算樋口你不太爱听传言,不过相信你也已经听过我才是最强的事了吧?」 这个声音我今天中午听过,也知道是谁的声音。 我们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场合。我判断应该先躲起来观察眼前的情况,于是向桑田使了个眼色,桑田马上就把视线从他们身上转移,并且点了点头。 我——躲进了连这么厉害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民族服装裙襬内,但是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先躲着了。 「!!唔啊……」 看出是我,吉拉拉想叫出声,我则捂住了他的嘴,并用手将他抱住,没想到我竟然能成功地抓到他。 「你现在先给我安静闭嘴。」 我用最小声的声音命令他,吉拉拉似乎也对那两人的对话很感兴趣,所以安静地点了点头。 我慢慢放松了抓住吉拉拉的力量,又重新仔细听并木和那个男同学樋口之间的对话。 「我是听过你的传闻。不过并木,你的个子比我还小吧。」 「比身材的话,你确实比我高大。不过,要是你认为这样就比我强,那也未免太肤浅了。」 虽然身材较高大的樋口并不怕并木,不过并木很明显是在挑衅樋口。 「该怎么说呢,不知道你头脑的成长速度跟不跟得上你的身体啊?」 「并木,你不要太过分了!趁我还没有生气之前,你最好闭嘴。」 「就算你生气我也不在乎。」 樋口随着并木的话起舞继续被挑衅,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逐渐升温。现在彼此都还压抑着,但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迟早有一方会先出手。 不管是谁,并木可能都是以这样的态度向别人挑战吧。照这么看来的话,那个被称为街头战士的人,我想就只有并木了。 桑田认真看着他们彼此的对话,同时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咬紧嘴唇。 「如果妳想阻止并木的话,那就去阻止吧。」 我在她耳边轻声地如此建议,但桑 田却摇了摇头说道: 「……再等一下。」 简短的回答。 「要是我跟你一决胜负的事情被传了出去,那可是会被社团顾问骂死的!」 「……既然这样,那你就干脆承认比我弱不就得了?」 「我不这么认为哦!反正,我不会进行早就知道结果的比试!」 因为并木并不就此放过他,所以樋口用比刚才还要强硬的口气如此说道,然后甩开并木而且想要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樋口,你会有那种态度,是因为觉得我很弱吗?」 并木抓住樋口的肩膀如此问道,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有些天真无邪,但其实个性欠佳。 「就是啊!我才不怕你呢!」 樋口的这句话似乎已经惹毛了并木。并木单手抓住樋口的肩膀使尽全力把他拉回来,并让他转向面对自己。 「那么还是得好好教训你才行……我比你要强多了。」 像是毫无感情一般,并木带着丝毫没有抑扬顿挫的语气如此对樋口说道: 「我现在就让你明白。」 接着,并木以最小的动作出拳了。 听到「啪!」一声独特的声音,在我手腕中的吉拉拉身体僵住了。 但是,并木这一拳并没有击中樋口。 「到此为止。」 桑田以疾风般的速度介入两人之间,她的手挡住了并木的拳头。 「桑田代理指导!」 并木看到桑田现身似乎很惊讶,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拳头被挡下来之后,做出了无所谓的动作,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记得有数过你可以像这样对待毫无反抗力的人。」 架式一放松后,桑田那宛如平静湖面的双眸映照着并木,同时如此说道。 而我则避免打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峙,悄悄地帮助似乎被并木的气势所吓到的樋口。 「这里就让我们来处理吧,其它的不需多说就交给你了。」 我这么吩咐后,就把樋口带出了房间。 「啊!被他给溜了!」 并木嘴上如此说道,同时往樋口的背影看了一眼。接着,他连看都不看我,就回头看向桑田的眼睛。 「没错,妳在道场时确实没这样教过我,所以我才要进行实地训练嘛。」 隔了好一会儿,并木终于回答了桑田刚才的问题,嘴唇还露出笑意。 「拜此所赐,我变得越来越强了,所以,我现在已经可以跟代理指导一较高下了哦!」 并木似乎对这种方式深信不疑,所以才会毫不在意地这么做吧。 「我不明白陆玖你所谓强的定义是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看吗?」 从桑田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任何起伏,不过,她盯着并木的眼神却锐利得惊人。 「强就是强,就是力量,有了力量,就能做直正正确的事情。所以我才想要变成直正的强大。」 他这个答复显然并没有心存恶意。没错,要是他心中有恶意的话,应该无法正视桑田才对。 「……真正的强大?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要让妳明白,所以才会向妳提出挑战啊!」 「你只是想让周遭的人认为你比我强而已吧?这样的话,我还是不了解啊。」 如果现在问我赞同哪一方的话,我会站在桑田这一边,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显然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啊。 而这么一来,就算并木的植物长成了花苞,也无法开花吧。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我愿意协助他完成心愿。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并木为了这个愿望满心焦急,这点应该可以确定。 「桑田,再这么跟他耗下去也没用吧。所以,我可以提一个建议吗?」 桑田转过身来,看向静观事态变化后提出建议的我,她的视线像是有些犹豫,在空中来回游移了几次之后,慢慢点了点头。 「并木你觉得呢?」 「那要看是什么提议了。」 并木做了聪明的选择,我决定退让一步。 「那就先听我说看看吧。」 「……只是听听的话,那没问题。」 就在获得并木的认可之后,我开口了: 「后天的骑马打仗,我会安排我们班上跟并木班上两组进行对战,你先跟我进行胜负之战。如果你能赢得了我,那桑田就接受跟你一决高下。」 「所谓跟我一决高下,是指以双拳对战吗?」 「没错。」 「原来如此啊,这样也不错。那么相反地,如果我输了呢?」 「那就放弃跟桑田之间的较量。」 「好,就这样。」 令人讶异地,并木很干脆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骑马打仗这个比赛,对我们中学部有订定让步规则吧。」 「没错。」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高中生也不过就是身材比较高大而已嘛。」 除了并木说这些话有点傲慢以外,感觉似乎可以轻易地将他打发掉,就在这时候…… 「等一下!秋庭多加良还有桑田美名人,你们为什么拒绝跟我一决胜负,却接受跟并木陆玖一较输赢呢?」 吉拉拉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冲出来,像是遭到突袭一样,一时间我们无法回答而沉默不语。 「……你是谁?」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并木。而且,丝毫没有任何异样感的那只手,就直接放在吉拉拉的头上,猛一看,他们还真像是兄弟。 虽然只有我看得到,但他胸中的植物已经长出两片嫩叶了。 「人类还真是不知死活!我可是掌管『钥』跟『锁』之门的管理者——吉拉拉大人是也!」 「唔……最近流行这种动画或特摄的节目吗?」 这次换并木直接问吉拉拉了,不过我和桑田为了避免开口之后形成自讨苦吃的局面,只好先闭口不语。 从吉拉拉和铃木彼此认识这点看来,老实说,他这些脱口而出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也让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变得很麻烦。 「动画?特摄?才不是呢……唔……算了!话说回来!我的愿望跟并木陆玖一样!我想要变强!所以你们也要跟我一决胜负!」 就是现在,我想,总之先抓住误会的吉拉拉再说,虽然我是静静地伸出手来要抓他,但是却被他给闪过了。 「呃!又来突袭啊?你们要是真要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做好适切的准备!好,并木陆玖,我就特别跟你一起连手作战吧!」 「就算可以取得让步条件,让你加入的话,我方好像也不是特别有利。」 并木很冷静地带着柔和的眼神,看着双手叉腰摆出威风架式的吉拉拉,对他如此说道。 「才没这回事呢!」 「真的吗?行吗?既然这样,那我就考虑看看吧。」 「啊!我们是无所谓啦!总之吉拉拉你先给我过来!」 虽然我并不在意吉拉拉对并木表现出亲近的态度,但我希望他能冷静下来,这样的话,就能化解误会了吧。 「你要吃颗糖吗?」 看到吉拉拉似乎不为所动,桑田从口袋里拿出糖来,试着笼络他。 「嗯,妳想用糖果这种东西来诱惑我吉拉拉大人,这也未免太没礼貌了吧!我是不会接受敌人施舍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变成敌人了?这也是因为我这张坏人脸害的吗?会是这样吗? 「我们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清楚,吉拉拉大人。」 事情一直很不顺利,所以 game 1 门 人总是拚命努力着。 痛苦、挣扎、哭泣、吶喊。 好像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无法前进。 所以,你不得不伸出手来。 不管何时,都在把我的手挥开。 我们一年五班继第二回合之后突破了第三回合之战,当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获得了冠军。 「这都是没戴眼镜的秋庭所所创下的奇迹!」 松原一行人拍手称快地嚷嚷着,不过,这应该是春日午后暖和的气温持续上升,还有疲劳所引发的错觉吧。 总之,虽然是赢了,但是却被说成由我这张坏人脸所带来的奇迹,还挺不名誉的。实在让人很很想把奖赏(锦旗)封印在教室的打扫用具柜里。 男子组的竞赛虽然已经结束了,但现在正在进行女子组的决赛——桑田正在参战——当中。所以,已经结束比赛的男生们大部分都跑去观战了。 当我终于回到总部帐棚的时候,羽黑坐立难安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羽黑同学,妳先冷静下来,要是不冷静下来,妳的羽黑感应器就发挥不了功用了唷?妳看!现在正要对全校广播呢。」 尾田拚命地安慰羽黑,不过她却像只小仓鼠一样还是没停下来。 「怎么了?」 「啊,多加良!」 「秋庭同学!」 我一出声,羽黑就一脸不安地跑了过来。在后面的尾田像是累了一样,吐了一口气。 「那个……那个……吉拉拉他不见了!哎呀——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就像是这么做才能让她冷静下来一样——已经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她耍弄着辫子的尾端,视线同时漫无目的地飘移着。 「吉拉拉?刚刚还才在保健室里看到他啊?」 「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尾田往上看着校舍上的时钟同时如此问我,我很快地回答他: 「是在第三回合之战开始前的事了,所以应该是刚过一点半的时候吧。」 「这怎么能说是刚才呢!」 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确实不该算是刚才,我被羽黑的气势所震慑…… 「对……对不起。」 我立刻道歉。但是,像吉拉拉那样的孩子在校园内独自乱跑的话,应该会有人叫住他吧。 「彩波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没有,彩波从刚刚就没看到人了。」 「有人通知看到了迷路的小孩吗?」 「没有。」 我一问尾田,他立刻就这么回答。 「羽黑是什么时候发现吉拉拉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嗯……吉拉拉输了骑马打仗后哭了,我是在中午的时候安慰他,在我们班进行第二回合比赛开始之前,我跟他分开过一次。我请他到总部帐棚里等我到比赛结束……」 羽黑一口气地讲完,一边喘气的同时目光则看向了尾田。 「他没有过来。我们班第一回合就输了,所以我后来一直待在总部这里。」 尾田接着这么说,然后二度发出疲累的叹息声。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今天的大会都是靠尾田一个人在运作。 「对了!尾田,今天大部分的事都是你在做,不好意思。后续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帮忙。」 虽然我已经叫彩波把我摘下并木胸中花朵的事情告诉他,但我又说了一次,而尾田也大方地点头笑了。 「抱歉……」 「哦!不好意思。我把话题岔开了。那换句话说,羽黑妳最后是在哪里跟吉拉拉分开的?」 「是在大楼的楼梯口。」 「那么,在那之后,唯一可以确认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就是保健室啰。」 我轻轻抚摸着眼镜框一边思考着,但我脑海里还是没想到吉拉拉会去哪里。再说,神出鬼没的吉拉拉就跟某个人一样,突然出现在保健室,然后又突然不见了。 「……现在只好去找他了。」 并木的愿望植物已经开花也被我摘下了,所以目前应该没关系,但吉吉拉胸中的植物却还没开花,也还不能摘下来。彩波说他是她们家的客人,所以迟早一定会回去,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先摘下他那株植物才行。 「那么……羽黑感应器现在管用吗?」 「现……现在状况还不是很好。」 我这么一问,羽黑的嘴唇就开始发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妳就是这样,所以才会受到影响。」 尾田补充说明,而我也同意他的说法。 「这一定只是暂时而已。之前不是也曾经这样吗?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好。」 我如此鼓励她之后,羽黑就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快去找吉拉拉,这里就交给我吧。」 「啊!可是尾田同学已经累了,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找吧。」 「两个人找会比较快唷!」 尾田笑着回应羽黑,而我不想让尾田的贴心泡汤,所以也学尾田在羽黑背上轻轻推了一下 「走吧!」 「……好。那我们走了喔,尾田同学。」 「路上小心。」 尾田目送我们离开,但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反正呢,先到最后的目击现场——保健室——再说。 途中,我们经过操场时,女子组决赛的延长赛正要开始进行。没想到女同学的战斗比想象中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当踏进校舍内中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后,反而觉得比外面还冷,我的身体稍微发抖起来。 「对了,吉拉拉输给桑田之后,是什么样子呢?」 「他哭了一下之后,就不哭了,然后很生气地说『被骗了!』。」 「生气?生谁的气啊?」 「唔……就是那个……」 我这么一问,羽黑回答得吞吞吐吐。等我一问完之后才发觉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哦!哦——羽黑。可以了,妳什么都不用说了。」 当她要开口时我用手制止了她…… 「好……好的。」 羽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已经学会了看状况的她这时点了点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理化教室前听到了两个人的干笑声——我和羽黑的脸上都没有笑——正要快步通过时。 我和羽黑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 哗啦一声,理化教室的门被打开,原以为看到了彩波,但就在下一瞬间…… 视线就像是被相机的闪光灯照到一样,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当我再次张开眼睛时,彩波已经不在那里了。 相对地,出现在那里的是个装扮跟气质都与学校这种场合不怎么相称的人。 那银丝般的头发除了在头顶上打了个结之外,其它部分则从背后直披到脚踝。金黄色的双眼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紧盯着我这边看。 「多加良近来可好?」 这女子红色的双唇慢慢地开口问好,同时用手指梳理头发,戴在两手上的双环发出叮当的清脆声。 黑色和服的下襬上绘有很大的红色花朵,任何脸庞都无法胜过那花朵吧,可是那女子不但毫不逊色,甚至拥有超越花朵美貌的脸庞。 但是,这绝非世俗的美丽。 虽然只局限在叶野市里,但她却拥有非比寻常的力量,有些人将她像神一样地信仰。她的名字叫作卡侬。 而她也是对叶野市的 人种下愿望植物,强迫我必须让植物开花,然后将之摘下,摘了一百朵花才算过关的游戏主办者。以下举的例子,就足以证明卡侬所想的从来没好事,因为在这个游戏完全过关之前,她还让我戴上了不准离开叶野市的枷锁。 「午安,卡侬大人。」 「嗯,花南看起来不错嘛。」 「是……是啊。托您的福。」 等一下喔!羽黑!就算妳是讲客套话,但妳看起来不错也不是托她的福吧!如果后面有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卡侬没出现所以好的很」,还算能让人理解。 「那么多加良呢?不过你就算已经很累了,只要看到我现身的话,应该也会精神百倍吧!」 「……妳的脑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说出这种话啊?」 「唔……秋庭同学,你要冷静点。」 即使在我身旁的羽黑,也因为感受到我的杀气而害怕,但卡侬依旧还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露出微笑。不知道这家伙有多阴险的人要是看到了,应该会说她很温柔吧,不过,因为我已经不知被她卷入多少次麻烦事了,所以我很清楚她的本性。 「我的脑袋可没出什么问题唷……无论如何,都要对你说又一个人过关了,恭喜啊!」 卡侬如此说道的同时,把手放进和服袖子里,照惯例把以前那个小小的王冠抛了过来。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玩意儿,但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她似乎就不打算回去了,因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找我什么碴,所以我就侧着脸把东西接下了。 「嗯,我还是一样丢得很准吧?」 「才不是呢!是我接得好。」 我这么一回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好笑了?卡侬又笑得更开心了。 「唔……反正多加良看来挺好的。」 「要是妳在我面前消失的话,那我的状况就会更好了!」 「秋庭同学,唔……说话要适可而止啊……」 虽然羽黑已经了解到卡侬只会带来麻烦,不过也感受到她那种不可轻怱的力量,所以仍然无法放下对卡侬的敬畏之念。 「无所谓,花南。要是多加良对我有敬畏之心的话,那或许就是身体有毛病啰。」 她把手放在羽黑的肩膀上——就在这时候,因为卡侬没有实体,平常要现身都是靠着附身在彩波身上,所以此刻羽黑无法感受到她的重量——不同于往常,卡侬好像很愉快地说着这些话。 但我的背脊却爬上了某种厌恶的感觉。 卡侬心情会这么好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阴谋?还是想到了什么不正经的事情。而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出现让我感到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除了王冠外,看来是没别的事了。羽黑,我们走吧!」 我拉着羽黑的手转身想走,但是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强留了下来。 「卡侬,我现在可正忙着呢!」 「是吗?只是我的事还没说完呢,如果你就这么离开,我会很困扰的。」 「果然厉害……」 跟我一样行动被限制住的羽黑,带着畏惧般的眼神盯着卡侬看,我有些受不了。 「羽——黑——」 「啊!对不起!」 我的眼睛轻轻一瞪,羽黑慌张地从卡侬那里移开视线。 「呵呵。花南果然很可爱呀!不过呢,我的客人也不遑多让啊。」 卡侬如此说道的同时,身体半转向理化教室,不晓得在向谁招手。 「……有什么人在里面吗?」 「是客人吗?」 限制住我们的力量松懈下来,我想就算趁这个空档跑走也还是会被追上,所以就放弃逃跑,留在原处。 「干嘛啊?」 顺应卡侬招手出现的,就是那个迷路的小孩。 「啊,吉拉拉!」 「嗯?哦,是花南啊。」 「什么花南,不是这样叫的吧!你这个迷路的小孩!」 「迷路的小孩?我才没有迷路!只是来到这里,刚好彩波来了……所以就跟卡侬见面了。」 对于吉拉拉果然是卡侬客人的这个事实,我叹了口气,轻轻责问他,吉拉拉就大步走向我。 他胸中那株愿望植物依然还在。 「吉拉拉的那株植物果然跟妳有关联。」 「谁知道呢?」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少装模作样了!」 我一客观地这么说,不知道是否厌倦了老是岔开话题,卡侬端正姿势。 「吉拉拉大人是我的客人,这是事实。」 「唔……那也就是说,吉拉拉果然是神?神不是只有铃木而已啰?」 卡侬这样回答或许是为了要向吉拉拉稍表敬意,所以羽黑才如此反问。 「嗯?花南,要是你也是巫女家系的话,应该会很清楚吧?神的工作不只有一项,对吧?」 「这倒没错。」 羽黑对于卡侬的回答,轻轻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卡侬所说的并非那种一神教,而是像日本这种「满天神佛」的概念。 「不过,被称为神的就只有『起始的那位』而已。再怎么说,我和麻衣香毕竟只是『钥』和『锁』的管理者。」 「实在很抱歉,但确实是如此。」 吉拉拉一纠正,卡侬则是立刻优雅地弯腰致歉。表面看来吉拉拉的年纪明显比较小,但是,就连卡侬也对这位「客人」礼貌周到。 「那么言归正传吧。」 「还要继续啊?」 「应该说现在要说的才是正题。」 卡侬的笑容并没有消失。真正让人厌恶的预感涌上了后颈,我不知不觉用手按住了那里。 「请吧,欢迎光临!」 卡侬以歌唱般的说话方式如此说道,像跳舞一样翻弄着和服的袖子。 等到舞动完毕回到原来位置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位少女。 长及腰间的嫩草色头发缓缓波动,淡淡地衬托着少女的轮廓;肌肤如透明般白晰,但脸颊却是玫瑰色的;身上穿着连身洋装,给人像是精灵般的感觉。 不过,她的眼睛则跟吉拉拉一样是紫蓝色的。 「麻衣香!?咦?我还以为这次只能有一个管理者出现呢!妳真的是麻衣香吗?」 认出了少女模样的吉拉拉抬高声音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但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先是揉了好几次眼睛,之后又眨眼了好几下。 「欸欸,多加良和花南你们也看得到麻衣香吗?」 吉拉拉最后甚至问起我们来了。 「如果这位就是麻衣香小姐的话,我看得到啊!不过,吉拉拉大人,你跟麻衣香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呢?」 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羽黑这么反问他: 「我和麻衣香是双胞胎啊。」 吉拉拉简短地回答。 就算他这么说,但是,他们两个除了眼珠颜色一样之外,我实在看不出来其它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带着一脸纳闷的表情: 「你们真的是双胞胎吗?」 我几乎像是冲口而出地如此问道,因为根本就不像。 「是真的啊!不过既然多加良你会这么问,那就表示你也看得到她啰?」 「如果是指这位女孩的话,那我看得见啊。」 我接着承认自己也看得到少女之后,吉拉拉的脸色从惊讶转而变成喜悦。接着像是小狗一样跳呀跳地,往少女——麻衣香的方向跑过去。 「吉拉拉,别过来!」 要是麻衣香没这么说的话,吉拉拉一定不会停下脚步吧。 但 是她那细细小小的声音却具有制止吉拉拉的力量。 「为什么?好不容易这次这么快就见到面。妳怎么会说这种话呢?难道能够见面妳一点都不高兴吗?」 吉拉拉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直盯着麻衣香看。但是麻衣香却没有任何回应。 相对地,卡侬夹在吉拉拉和麻衣香之间,就像是要把他们两人隔开的墙壁一样。 「吉拉拉大人!事实上这次我是受了麻衣香大人的委托。」 「麻衣香委托妳?委托什么事啊,麻衣香?」 正当吉拉拉挪开卡侬的身体,想要把手伸往对面去时…… 「啊!好痛啊!」 他发出大叫,同时慌张地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出现一阵痛楚,痛死我了!」 吉拉拉向卡侬抗议。虽然我没看见是什么样的力量把吉拉拉弹回来,但是,看他泪眼汪汪的样子,应该真的很痛吧。 「实在非常抱歉!不过,我确实是受了麻衣香大人的委托,尚请原谅我。」 「嗄!麻衣香才不会委托妳这么做呢!妳少胡说了!」 「我并没有妄言。对吧!麻衣香大人?」 卡侬转过头去看她,叫麻衣香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麻衣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吉拉拉这么问,可是麻衣香却没有回答他。而卡侬又代替她开口了: 「也就是说,麻衣香大人告诉我,她想和吉拉拉大人玩『游戏』。」 「游戏?」 我和羽黑完全被置之度外,只有卡侬和吉拉拉在对话。但是当「游戏」这个字眼一出现,我就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了: 「卡侬,妳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用近乎指责的语气问她,但卡侬一点也不在意: 「不是有什么企图,而是要玩游戏。但这不是我的游戏,而是麻衣香大人跟吉拉拉大人的游戏,我只是担任裁判的角色。」 卡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以她的阴险坏心,要是没什么好处的话,她绝对不会居中帮忙。 「那都不重要,快点把游戏规则说清楚。」 吉拉拉对于卡侬的事情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焦急地向她询问,但是他并不知道,在这个瞬间就已经掉入了对方的陷阱。 「吉拉拉你先冷静下来!」 羽黑试着安慰吉拉拉,不过已经太迟了。 「那么我就继续说下去吧。麻衣香大人希望玩『○x游戏』。」 「是……○x游戏啊?」 羽黑会这么回问也不是没有理由。说白了,就是简单的二选一问答游戏。不过…… 「现在还不能松懈啊!」 经验让我这么告诉她。羽黑看到我的表情,神情也跟着紧绷起来。 「为什么麻衣香想玩这种游戏呢?」 「不久你就会知道了。不过,光是『○x游戏』,对各位来说可能还不是很足够,所以我使用『门』来进行这次的游戏。」 「为……为什么会出现门呢!麻衣香!妳不要那么安静,倒是说说话呀!」 「我……想跟……吉拉拉……玩游戏。如果……吉拉拉……不玩游戏的话……将来就见不到面了……接下来……就交给……卡侬大人了。」 一说完,麻衣香就躲进卡侬的背后。卡侬似乎凭借这点就把自己当成了麻衣香的代言人,夸张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我就再说得更清楚些吧。多加良和花南也请仔细听好了。」 再继续听下去的话,大概就会被卷进麻烦的事了。但是,我并没有塞住耳朵,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跑。 「我听说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的职责,是分别管理着掌管人类进化和退化的门,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我和麻衣香是门的管理者。我们称这两道门分别为『钥之门』和『锁之门』。」 面对卡侬的问题,吉拉拉轻轻点头响应。 以吉拉拉的立场来说,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但是这对第一次听到的我和羽黑来说,可是令人震惊的内容。虽然基本上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但我还是把卡侬和吉拉拉的对话当作是真的继续听下去。 「换句话说,两位在人类的○x游戏中列席。要是打开了正确(○)的门,那个人就会走上进化之路,要是错了,就会步上退化之路……但是,哪一道门才是正确的,到打开之前,两位也不会知道。所以,这就成为游戏了。」 这时候,卡侬装模作样地暂时停下来。接着看了吉拉拉和我们一眼之后,又再度开口: 「麻衣香大人现在开始要躲了。」 一说完的同时,卡侬又再次将和服的袖子用力挥动。当~啷!随着双环发出的声响,当声音消失时,麻衣香也跟着消失无踪了。 插图066 「麻衣香!妳把麻衣香弄到哪里去了!卡侬!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耶!难道妳不知道她是我吉拉拉大人的妹妹吗!」 「这点我当然知道。就让我再说一遍,这是麻衣香大人的委托。」 「为什么麻衣香会委托妳把自己变消失呢!」 「并不是消失,而是躲起来了。而如果吉拉拉大人不能在○x游戏中全部过关的话,就无法再见到麻衣香大人了。」 虽然吉拉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逼近卡侬,但对方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认真模样。躲开吉拉拉的拳头,卡侬继续说下去。 「总共有三对门,所以必须打开的门有三道。全部都选对了的话,就可以跟麻衣香大人见面了。不过,要是答错一次,当场就『gameover』了。」 「为什么?为什么?」 吉拉拉已经连举起拳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重复地这么说着。 「想要知道的话,就要将游戏过关才行啰?」 卡侬这样戏弄着吉拉拉,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秋庭……多加良。」 「正是如此。」 「而只要吉拉拉胸中的植物还在,那我们应该也就有一起参加这个游戏的资格吧?」 我是故意这么问的。卡侬在我们面前,不断地讲述这个吉拉拉他们的游戏,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从头到尾根本就希望我们加入这个游戏。而我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就在听到我说话的瞬间,卡侬白晰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今天最邪恶的笑容。 「要是各位真的这么希望,那么让你们协助吉拉拉大人也可以。还有,事实上,游戏已经开始了。」 「什么!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正在帮吉拉拉擦拭眼泪的羽黑不由得喊了出来。 「就算妳这么说也没有用。不过,我想说明的是这个游戏的时间限制,包含今天在内还有五天,所以总共是七天的时间。」 「……这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我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清楚卡侬的阴险,但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哦。事实上各位今天已经打开了第一道门,也已经过关啰。」 这真可以说是青天霹雳的消息啊。 「等等!妳的意思是说,不管我们有没有意见,游戏早就已经开始了?」 「此乃所谓的事后同意啊。好了,更详细的游戏规则,看了这个之后再好好研究吧。」 卡侬如此随意说着,同时拿出了一个细长的东西。我接过那东西,羽黑则扬起困惑的声音。 「是卷……卷轴吗?」 「妳把我们当成忍者了吗?如果不是的话,就赶快说清 楚这次的目的!」 「你说忍者还挺好玩的嘛。我此次只是想帮助麻衣香大人。」 我直接如此问她,但是,卡侬的态度还是依然故我,而且还拿出了麻衣香这个挡箭牌来躲避我的追问。 「……妳要是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最好快说出来!」 我已经不期待她会说出什么正经话了,但是,与其一次问一点,还不如干脆就一次问到底来得爽快,所以我决定索性就一次把事情全问完算了。 「不过,虽然现在还是冬天,可是今天的天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各位不觉得有点热吗?」 她明明就没实体,却像是真的有感觉一样这么说着,还一副很热的样子用手扬着自己的脸。 与其说她是突然的,倒不如说她硬是要转换话题,我并没有随着她的话起舞。 「……反正就是跟吉拉拉一起玩○x游戏,找到麻衣香就好了吧?」 我不看卡侬,而是一边这么说,同时靠近蹲在地上哭泣的吉拉拉。 「不要再哭了,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游戏的。」 「我也会帮忙的。」 「真的吗?我还能再跟麻衣香见面吗?」 吉拉拉一边啜泣同时如此问道,我和羽黑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问题。地球是圆的!一定能够再见面。再说,你还有我这个秋庭多加良帮你忙呢!」 我是不会说谎的。而只要是相信我的人,我也有自信不会辜负对方。 「我可以相信你吗?」 看着他已经哭湿的紫蓝色眼瞳,我点了点头。 「没问题!秋庭同学是可以信赖的!」 没想到羽黑竟然就这样帮我下了保证,虽然羽黑知道我的厉害,但是,当我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么,我就让你们帮我完成这个游戏吧。」 吉拉拉稍微振作后这么说,他就像个傲慢的小孩,还是这么不懂礼貌。 「嗯,看来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不过,多加良,不要忘记时间的限制哦。」 卡侬身上向来不会戴太多的装饰品,但这次她脖子上很稀奇地像是挂了一个怀表。我对于看着表同时对我提出忠告的卡侬觉得很不舒服,虽然我曾经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她,但我还是正视着她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妳要一直强调这点呢?」 接下去我果然后悔了。 「因为如果没有在时限内过关的话,叶野这块土地的时间将会加速流逝。」 虽然她告诉我的是个要命的讯息,但说出这些话的卡侬却像是心情很好的猫咪一样,瞇着眼睛开心地笑着,我就是因为她这样才觉得后悔。 接着,她就像是等着我转身回头一样,在下一瞬间放射出短暂的光芒,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之后,彩波就失去意识倒在冰冷的走廊上。因为今天她被卡侬附身的时间很长,所以当然会出现这种现象。 我把彩波抱起来,而当我确信那种厌恶的感觉消失之后,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啊,找到他啦!」 「欢迎你回来。」 我把彩波交给黑衣人——为了预防万一,经常会有一位黑衣人随时待命——一回到总部的帐篷后,尾田跟桑田就如此说道迎接着我们。 桑田的表情看起来很愉快,我开口问道: 「拿到冠军了吗?」 听到我这么问,她点了点头,把一整束的黄色头巾拿给我看。 「还真厉害啊!」 「……实际上,延长赛很精采哦!」 尾田重复说着很精采,但他的眼睛却像是不知道该看向何处而不断地游移着。尾田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呢? 「对了!吉拉拉为什么会哭呢?」 「我……我才没哭呢!」 一听到桑田这么问,吉拉拉虽然逞强不承认,但是,他那哭红的双眼还是让人一目了然。 「是喔!那你要喝茶吗?」 「咦?喔,嗯。那就喝吧。」 对于桑田的贴心,吉拉拉露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坐在那里吧。」 尾田一请他坐下,吉拉拉就抓着羽黑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啊!羽黑同学,请坐这张椅子吧!」 「不!不用了,没关系,我已经站习惯了。」 「不,妳还是请坐吧!」 「花南,妳就坐下吧。」 她——也许不想让人家看到她泛红的脸颊也说不定——跟中学部的男生彼此进行着简短的问答之后,羽黑最后还是坐在吉拉拉的旁边。 当我环顾四周想找找看我应该坐在哪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女国中生们在角落聚集成一个小团体,与正在准备闭幕典礼的男生们完全不同。 「喂!平井、小关、木下……闭幕典礼准备得怎么样啦?」 「咦?被点到名了!不是,应该是被问到工作的事情了。」 「好!知道了,现在就去。」 「我去找会长——!」 不知为何所有的女生声音都变了,上半身还微微抖动着。这些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难道我的脸真有那么可怕吗?」 我想着明年度学生会选举的事情,带着些许忧郁如此询问身边的男同学。 「没……没没没……完全没这回事。」 那么,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走音的感觉呢?我原本是想跟未来的投票者拉近感情,但看来好像造成了反效果,我转而面向着尾田他们。 「难道闭幕典礼是在等铃木吗?」 我斜眼看着正喝着桑田泡的茶暖着身体的吉拉拉跟羽黑,一边如此询问,尾田则擦着额头上的汗转过头来。 「是啊。从刚才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对了。」 哈哈哈,铃木,你的天下只到今天为止了。会长不在,但是副会长还在啊。这时候闭幕典礼上台致词的人会是谁呢?这种事还用说吗?这世上既然有学生会会长跟副会长这样的职务角色,这就代表会长不在,职务代理人当然就是副会长啰。 「那么就由我来代替他……」 「好!大家辛苦了!你们乙咖哩了(注:跟日语「辛苦了」同音)!」 听到这个轻浮的声音,瞬间让我的希望落空。无论如何……我的心情就是这样。没关系,明年此时我一定会收复学生会会长的宝座。 我转身离开铃木任意开始的闭幕典礼,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啊!得找个适当的时机阻止他才行……」 这哪是闭幕典礼的致词啊?铃木一个人开始瞎掰起来了,尾田则是看着他,然后按着太阳穴呻吟着。 「怎么?要是这一点小事的话,就交给吉拉拉大人我吧!」 「啊,吉拉拉,我专程泡的茶可不要打翻了。」 吉拉拉喝着桑田泡的茶,稍微恢复精神后说话又大声了起来,而尾田则一脸苦笑地对我说: 「真有你的啊!看吉拉拉那么有精神,那他的植物呢?」 摘下来了吗——尾田意有所指地问道,我摇摇头。不仅如此,事情还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羽黑似乎想避开尾田和桑田的视线,轻轻闭上了眼睛。即使是我,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已经很疲累的他们,心中也难免过意不去。 卡侬又带来棘手的问题了——我尽可能不想把事情告诉他们两人,也尽可能不让他们被牵扯进来。但是,万一要是真被牵扯进来的话,事 前有心理准备跟毫无准备还是不一样吧! 「闭幕典礼结束后,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们说。」 「秋庭同学跟花南同学……你们两个脸色都不太好看耶。」 「这么看来,是那家伙出现了吗?」 「你们两个人的直觉都很敏锐!」 羽黑一副佩服的口气如此说道。 「不是靠直觉,是靠经验。」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如此响应。 铃木的失控,结果被我用e53给阻止了,差一点就让那些国中生的记忆中,种下了我的同伴中竟然有这种家伙的印象,实在有够惊险。 「大家辛苦了,但不好意思,我现在开始说明。」 反正,闭幕典礼已经顺利落幕,学生会室里所有成员都到齐了——不过,铃木不在。那家伙一定口中喊着「奇怪了!这次应该是绝对会押中才对啊!」,然后跑去找预测专家算帐了,所以我猜他现在正在寻觅对方。真希望他干脆在某个地方遇难算了——我简单地带过开场白。 吉拉拉就坐在羽黑跟桑田的中间,但必要的情报都已经知道了,对于愿望植物的误会也已经大致解开了。 接下来,只要说明那个卷轴上所写的「游戏规则」就行了。这个卷轴全篇都是用平假名所撰写,再加上卷轴实在是太长了,在学生会室内根本就没办法全部展开,所以我大致弄明白上面所写的游戏规则之后,就把东西交给了羽黑。 「首先,吉拉拉是拥有植物的人,他也是跟卡侬扯上关系的游戏参赛者。」 我先把事情的概念跟他们说,桑田一听到卡侬的名字,就露出了不愉快的神情,而尾田则是一副没指望了的样子。 「游戏啊!那么这个新的游戏又是什么游戏呢?」 「○x游戏。」 「○x游戏?就是那种在墙壁上画有○x,依照问题来选择○或x,而有一边的墙壁里是泥水的游戏吗?」 在尾田的印象中,是指那种整人的问答游戏,但基本上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呢,规则有点变化,这次必须要选择正确的答案才行。」 「正确的说是要找出○的门!」 不知道吉拉拉是不是认为有插话的机会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 「还早呢!」 我看了他一眼,他像是很沮丧一样又坐了下来。 「吉拉拉别急,后面一定会有你出场的机会。」 安慰吉拉拉的任务就交给羽黑了,我继续跟桑田还有尾田说明。 「还有,不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但是却必须选○的那一边才行的○x游戏?」 「这么一来,不是对回答那一方非常不利吗?」 桑田用手托着下巴,而尾田则是用手指头在桌面上扣扣地敲着,同时继续问我。 「没错!但解答者是吉拉拉,一想到这点就不见得是这样了。」 「……换句话说,关键是在于『门』跟『吉拉拉是谁』啰?」 「后面这件事怎么到现在才讲。」 「说现在才讲就太失礼了,你们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分,可是会吓一大跳的哦!」 「之前好像听你说过你是『门的管理者』嘛!」 被冷静的尾田这么吐嘈之后,吉拉拉一时语塞,没办法接下去讲而胀红着脸。 「没错!这是吉拉拉的真实身分,应该说也是他的职责。」 「具体来说,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桑田这么问着,但吉拉拉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吉拉拉!你把你刚刚说的详细地跟大家再解说一次。」 「我不用详细解说也没关系!我……」 「好!那这段就要请秋庭同学帮忙啰?」 「啊!」 吉拉拉被放出薄薄寒气的桑田冷不防地掐住双颊,除了闭嘴之外完全无招架之力。 「请继续!」 「好!首先吉拉拉似乎可以看见出现在人面前的两道门,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不过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而且除了吉拉拉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人看得见。」 这时候我向吉拉拉便了个眼色,但是从他被揪住的嘴唇中并没说出麻衣香的名字。 「另一位就是吉拉拉双胞胎的另一人,这我稍后会继续说明。而门的一边是『钥之门』,另一边则是『锁之门』。」 「名字听起来怎么感觉满沉重的。」 尾田以半惊讶半无奈的语气如此说道,他的心情我很能体会。无论如何,除了惊讶以外,还有其它情绪混杂其中,我觉得大半是因为吉拉拉在本次的游戏中担任了其中一项重任的缘故! 「唔……大家好像都以为吉拉拉的年纪还很小吧?事实上他的年纪比我们大很多很多喔!」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注意到我们看着吉拉拉的微妙眼神,羽黑试着帮腔如此说道,但在吉拉拉的表情退言行举止之前,这只是无谓的说明而已。 「总之呢,我先继续说……这两道门会无预警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而当这两道门出现的时候,吉拉拉他们就会自动被送到那里去……」 而吉拉拉跟麻衣香也会看着面对着这两道门的那个人。直到那个人打开了其中一道门为止。 只是,因为人类看不见这两道门,而所谓的开门,换句话说…… 「就是当人类做出选择的时候。」 说到这里,我暂时停下不说话,看着所有人的脸。他们各有想法地看向我,像是同时在沉默地思考着,因为没有人提出问题,所以我就继续说下去: 「然后,当选择『钥之门』时,麻衣香会引导那人进入。相反地,选择『锁之门』时,就会换成是吉拉拉引导。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嗯!」 当我一提到麻衣香的名字时,吉拉拉很明显地露出了很沮丧的样子,但是当我这么问他时,他还是很肯定地回应了我。 「『钥之门』和『锁之门』?但光是这样,谁也不知道哪道门才是正确的门啊?」 「的确如此。」 由于桑田说得很正确,所以尾田和羽黑颇有同感地一起看向我。 「这个……」 「一定是选择麻衣香的门……『钥之门』才对。以我过去的经验,麻衣香的那道门可是进化之门唷。」 吉拉拉的声音虽然没什么精神,不过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很有自信。 确实就像吉拉拉所说的一样,如果一边的门的前方是「进化」,而另一边应该就是「退化」,这么想是满有道理的。再来,如果是依照人类的选择来决定的话,以想象来推测,也会觉得前者是○才对。 不过,对日本人来说,钥和锁有混着一起用——应该说两者都使用相同的字——的倾向。只是,前者是「开关锁的工具」,后者则是门或是抽屉的「固定用金属零件」。key和lock虽然是一对,但不是同样的东西。要是这样的话,我对于开启「锁之门」就产生了些许的疑问。 「吉拉拉,你的『锁之门』一定能开吗?」 「当然啰。有什么好怀疑的吗?因为我真的实际看过门被打开过啊。」 不过,既然眼前比我还清楚这两道门的吉拉拉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接受。 「那么,这个○x游戏似乎非得全部都选择进化——也就是『钥之门』啰?」 「但既然吉拉拉能看见那道门的话,也就表示他可以知道谁是被选中的人啊。那不就没什么困难了吗?」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就算其它 的问题全部都解决了,但遗留下一个问题。 「就算吉拉拉看得到门,但是哪一个是『钥』?哪一个是『锁』?光凭外表看不出来吧?」 「那个……」 虽然羽黑问这句话并没有恶意,但吉拉拉似乎回应地有些迟疑。 「不知道又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你就大方承认吧!」 「……嗯!」 我充满含蓄意味的话语,让这傲慢的小孩也点了点头。 「吉拉拉,至少只有两个选择这一点没有错吧?」 「嗯,门是两道一对的。它会出现在人类的背后。」 桑田摸着吉拉拉的头如此问他,这次吉拉拉很用力地点头回答。 我认为人类应该要能有更多的选择才对,虽然刚才试着问了吉拉拉,但是,吉拉拉的答复却是「进化的分歧点就只有两个!」这个唯一的答案。 「可是,门可以看得见,而且,跟此有关连的人也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应该比之前的『找神』游戏要来得轻松才对!」 尾田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点了好几次头。 「还有,全部共有三个问题。接下来,就是时间限制了……」 「时间限制?」 「跟植物那边没关系吗?」 「不!应该不是没关系,她说过是七天的时限。」 「一个星期啊。可是,如果从今天开始算的话……」 尾田注意到我微妙地将视线移开,于是就停止说话。桑田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而知道事情原委的羽黑跟吉拉拉之所以保持沉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剩下的时间,包括今天只剩五天了。」 「……是喔!」 「这样啊!」 尾田跟桑田的声音听起来很冰冷,我想室内的温度大概降了两、三度吧。还好那种冰冷怒气的矛头并不是指向我。 「啊!不过,已经顺利地打开了第一道门,没问题!」 不知道该说是想要缓和场面呢?还是该说太天真了,羽黑像是在玩洋娃娃一样,拉着吉拉拉的手不断摇晃着,同时大声地如此说道。 「就是啊,第一道的『钥之门』已经打开了。」 「什么嘛,这种事应该早说嘛!」 接着,吉拉拉像是会说腹语的娃娃一样,对羽黑先前所说的进行补充之后,尾田轻轻地送给我一个略带责怪的眼神。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但相对地,我的脸色则是变得不太高兴。 「确实是啦!不过,还有其它问题。打开那道门的是并木陆玖,对吧?吉拉拉?」 「嗯!我确实是看到并木陆玖打开了其中的一道门。」 「怎么说呢?」 吉拉拉同意了我所说的这一点之后,桑田的视线跟问题都转向了吉拉拉那边。 「人只要一做出选择,单边的门就会来到人的面前。并木陆玖就这样打开了门,走向门的另一边。」 打开门的虽然不是吉拉拉,但是,他却带着非常自傲的表情,很高兴地将当时的情况转述给我们听。 「那么,植物的游戏跟○x游戏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卡侬没有提到那部分,但这两者会牵扯在一起,也还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无论如何,卡侬大人都有心要把这两件事情搅和在一起吧!」 这点是无庸置疑的,而这又是另一个沉重的事实。 「还有另一件事情,现在叶野市好像正在『加速』。」 「加速?」 也不知道为什么,连羽黑都跟桑田他们一起露出狐疑的表情。这确实像是让人觉得随便听听就算了的事情,但卡侬却特别地提出这一点哦!羽黑。 再加上如果知道吉拉拉跟麻衣香的能耐,这点可是让人不能置之不理的问题。 「所谓的『进化』就是生物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演变成复杂、多样的型态,对吧?而结果就是必须随着时间一起流逝才行。换句话说,时间前进到一个点,就一定要有流逝的这个过程才行,不会马上跳到十年后……而门……对时间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功用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些都已经不属于人类所能管辖的范围了,而且,连应该要知道的吉拉拉似乎也没有办法正确地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掌管着进化……『钥之门』的麻衣香似乎具有让时间加速的力量。」 但身为双胞胎的另一位吉拉拉则好像没有这种特殊力量。这说开了似乎会让他有点自卑,所以我避过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是我个人的推测,如果把卡侬的话思考进去的话,由于麻衣香的关系,现在叶野市的季节(时间)正在加速前进着。」 「真的吗?」 「……也就是说,这两、三天气候出现异常变化的现象是来自这个原因啰?」 跟半信半疑的羽黑比起来,尾田像是充满自信的口气这么问着。 「没错。再怎么说,叶野市在二月的气温是不可能持续超过三天出现五度以上的天气,而且温度还持续慢慢上升之中,这也是一个问题。」 「再这样下去,春天会比往年都要早来临吧?」 「是啊!光只是春天提早来也就算了,要是不阻止这种加速的现象……」 「进化」这句话通常会给人良好的初步印象,但如果原本是应该要缓慢前进的情况,却让它加速的话,那就不能肤浅地这么想了。 「对人的身体,说不定会有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吉拉拉告诉我们的这句话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但总比由凡人说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当吉拉拉的胸中开出植物的时候,我就认为这一定跟什么事情有关联,这个卡侬大人……该不会是个瘟神吧?」 桑田抱着头如此呻吟着,除了羽黑以外,全体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说是瘟神不会太过分一点了吗?别这么说,嗯……」 她想不出更适合的比喻了——就算想到了,我们一定也会全体否定吧——我们不管羽黑,继续回到原本的话题。 「……怎么办?遵守时限似乎很重要。」 「恐怕是吧。而要阻止加速的话,不只要找出麻衣香,而且还要想办法让吉拉拉在这个游戏中获胜才行。」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全都集中在吉拉拉身上。 面对着这种场面,吉拉拉低下了头。 他就这样将手肘靠在膝盖上握紧拳头,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把头慢慢地抬了起来。然后,踌躇地开了口: 「我跟麻衣香虽然是双胞胎,但不能一直在一起。一旦分离之后,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所以每次见面时,我们都非常非常开心。」 说到这里,吉拉拉一度停住没有往下说。我们都沉默地等待着吉拉拉再度开口。 「不过,只要赢了这次游戏,等到游戏一结束,我肯定可以跟麻衣香见面了!所以我想要赢得这次的游戏,然后跟麻衣香讲很多事情。」 接着,吉拉拉说出了我们等待的话。 在他胸中的那株愿望植物又倏地长高了。 「既然这样的话……」 「我们也只有……」 「协助帮忙了!」 于是,叶野学垦南校学生会执行部全体成员就正式让「○x游戏」继续玩下去了。 「可是,已经看到下一道门了吗?」 望向窗外,此时夕阳正要西沉。就算吉拉拉看得到门,但我们接下来要尽可能避免,不要为 了找寻当事者,而跟着小孩子在叶野市内四处奔走。 「嗯,看到了!」 「……咦?」 听到他这么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虽然是无所谓,但还是让我觉得有点无力感。 「那……那是谁呢?」 「不知道。」 没想到羽黑振奋地询问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那在哪里呢?」 羽黑困惑地像是要求助桑田般将视线望过去。 「这个嘛……大概是说……就算知道了门已经出现在某人后面了,但是没办法知道名字,应该是这样吧!」 桑田将他们两人的对话汇整后,这么问着吉拉拉。 「就是这样!因为一直都是像这样,自动地被送到下一道门的前面。」 吉拉拉很有精神地回答,他好像不擅长将内容好好地整理清楚说出来。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我还记得。」 「不要太小看我吉拉拉大人了!嗯!在刚才那个房间里见过了面。我记得她是跟你们穿着一样制服的女生。」 吉拉拉刚才是在理化教室里,也就是说之前的迷路骚动,其实就是吉拉拉『被自动送到门前面』所造成的。 「吉拉拉确实没有变成迷路的小孩。」 我不自觉地用拳击掌,然后看向吉拉拉: 「既然这样,那么今天就先解散。等大家都好好休息过后,明天再全力面对这场游戏。」 既然是叶野学园的学生,如果想要知道那个人的脸,最快的方式应该就是查看有学生照片的名册再查证是否是本人就行了吧。毕竟就算今天想要进行,但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放学了,还是明天再展开吧。 「我投秋庭同学一票。」 「我也赞成多加良的说法。」 「喔!我也是。」 「吉拉拉呢?」 大家的视线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且比刚才更有气势——吉拉拉像是被这股气势所屈服一样,点了点头。 「我可以投赞成票,但是,请大家听我说一件事。」 得到我们协助的吉拉拉,说话的方式还是没变。算了,今天就暂且放他一马吧,我那宽大为怀的心情如此告诉我。 「什么事呢?」 「嗯……我已经不是卡侬的客人了,这么一来,我也不是彩波的客人了。所以,今天我没有地方可以住!」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吉拉拉大人的架子这么说着。 「所以你是想要求今晚住宿的地方?」 我按照尾田、桑田、羽黑的顺序巡视一圈,回视我的人,没有一个人举手。 照顾了吉拉拉一整天的羽黑也是一副抱歉的神情,闪避着我的视线。不过,我想应该是因为她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这才是最大的原因吧。 「好,我知道了。」 「喔,多加良的家吗?大概不够大吧,但是让我住应该也还可以!」 「不对!别说了,等一下。」 我把吉拉拉给拉到背后,咳了一下。 「我想,此时就来个公平的方式,大家猜拳吧。」 「那就来吧……」 「剪刀、石头、布!」 结果,就决定吉拉拉住在尾田家了。 save 2 世界的那一端 我张开双手确认着。 这就是我的世界的范围。半径不别二公尺的小世界。 但是,我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只要在这个范围里,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因此,这肯定是正确的世界。 1 隔天早晨,吉拉拉和尾田一起来学校,但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而当吉拉拉在学生会室找到羽黑之后,他就离开尾田躲在羽黑的后面。 「早安!怎么脸色好像不太好耶,吉拉拉你怎么了吗?」 「花南,尾田他……尾田他是恶魔!看到那种东西还笑得出来的尾田是恶魔!」 他全身微微抖动,一边叫嚷着,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我凝视着熟知的好朋友。但只看到跟平常一样温和的表情而已。 「什么恶魔啊!太过分了吧!」 「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啊,昨天晚上一起看b级……不,应该说是c级吧。反正就是看了恐怖片嘛。」 尾田带着一副善良学生的表情如此说道。 「唔……尾田。我好像有跟你说过吉拉拉看到血会不舒服喔?」 「嗯,我听到了啊。所以我们看的是没有流血镜头的恐怖片。啊,那应该算是c级的吧。」 虽然我们猜拳是公平的,不过对吉拉拉来说却好像带来了不良的后果。我怎么会把尾田的这个兴趣给忘了呢? 「不要让我再去住尾田他家了!」 因为吉拉拉的吼叫让我把耳朵塞住,同时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桑田到了学校…… 「我知道了,吉拉拉。至于你今晚要住在哪里,我们晚一点再来想想吧。」 说完之后,我们开始进行作战会议。 「羽黑,借到在校学生的名册了吗?」 「借到了。我照着你教我的意思说了之后,很快就借到了。」 接着她把从教职员室借来的名册放在桌上。不同于发给学生的普通名册,这本名册是皮革封面,最近因为发生了不少事,原本是没这么容易借到。不过有我的交涉术,结果就这样啦。所以我才说嘛,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学生会会长了。 「事情就这样,吉拉拉。从这里面,找出你昨天看到的那张脸吧。」 「知道了。」 他在看名册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正享受着桑田泡的早茶。 「不过,今天早上还真是暖和耶。」 「是啊。感觉像是二月中旬的天气?」 「虽然不用穿外套就觉得温暖是满好的,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叶野市的季节果然是真的在加速前进着。 如此说道的我也是穿着外套前来,因为觉得热起来了,所以上学途中就脱掉了。 「要是不赶快让游戏过关的话,看来还会有其它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把双手交叉顶在下颚,忧郁地这么喃喃自语着,连尾田他们都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唔……难道还有什么其它问题吗?这跟我的灵能感应力再度失灵,变成像感冒的狗一样有什么关系吗?」 而羽黑则带着一脸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表情,靠了过来。 「花南同学,就算我们是朋友,这样的距离也未免太近了吧?妳冷静点。」 虽然她被桑田拉着手坐回椅子上,但羽黑的表情依然没有放松。 「妳的灵能感应力还是失常吗?」 「是的。还是跟之前的感觉一样,很不正常。」 「这是因为吉拉拉跟麻衣香的关系吗?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的关系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等游戏结束之后能力就会恢复了,一定会没事。」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昨天我打电话给我姊姊,想问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有关于能力的问题,可是她没接电话,进了语音信箱……」 羽黑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肩膀无力地下垂着。 「那多加良你刚刚说不好的事情是指什么?」 吉拉拉还没找到人,尾田斜眼看着他专注地在名册上一页一页翻着,并开口如此询问。 「是啊。要是温度再像这样继续上升的话,我想樱花就要开花了吧。」 在叶野市,不要说是开满樱花的毕业典礼了,往年就连在入学典礼时樱花都没开过。所以,在叶野市出生长大的人,看到漫画里毕业或入学典礼上樱花纷飞的场面时都会露出疑惑的表情。 「樱花……的确,要是现在开花的话,对『那件事』或许会造成影响。」 没错,尽可能要避免对那件事造成影响。去年虽然没办法顺利,但希望这一次绝对要让「那件事」顺利完成。而这就不能欠缺樱花。 「那件事?是什么啊?」 「啊,花南妳不知道吧。不过,不知道这件事,就这样迎接春天还比较开心吧。」 「这……这样啊。」 正当羽黑被桑田如此巧妙地蒙混过去的时候…… 「啊!找到了!就是这张脸!」 吉拉拉像是抓到鬼牌一样大声叫出来,手指着名册的某一处。 「干得好啊!」 「到底是谁啊?」 羽黑和桑田从两侧观看名册,而我和尾田又从她们的两侧看过去,我们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花南,这要怎么念啊?」 「唔……这个应该念作城下圆菜吧?」 两人天真无邪的对话,在其它三人的耳朵里回响着。 我记得城下圆菜是一年七班的同学,科学社的社员。 「……是城下同学啊。」 「……原来是城下同学啊。」 一边说着这个名字,尾田和桑田各自以意义深远的眼神看着我。 「唔……你们都认识她吗?」 羽黑也学他们两人,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向我,我不发一语地按着太阳穴。 「怎么了?多加良!你怎么一副忧郁的表情啊!不是说好要尽力帮我吉拉拉大人的忙吗!」 ——我说小朋友呀,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这么有干劲啊?这就是年轻吗?那么,年轻就是我的敌人了。 「吉——拉——拉——?你!你不要说得太过分了!说话小心点!」 虽然我不是很讨厌小孩,但为了我将来老的时候着想,还是不能放任没家教的小孩不管。 「……多加良你这么说……」 「有点没什么说服力耶。」 尾田跟羽黑指得是只有在叶野学园内,我连高年级生都直呼其名的这件事吧,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所以另当别论。 「不过,我赞成秋庭。」 「哈哈哈!吉拉拉,你输了!」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懂!」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 一被尾田这么说,我就把抓在手中的吉拉拉给放开了。 「既然你们认识的话,那就好办了!来,跟我来吧!为了我跟麻衣香的明天!」 吉拉拉根本就不知道城下的班级在哪里,居然还做势要走出去,我抓住吉拉拉的后颈当场阻止了他。 「既然对方是城下,我看我还是不要去或许比较好。」 我非常认真地对大家这么说。 「没错,就只有碰到对方是城下同学的时候,是这样比较好,对吧。」 当我一这么说之后,桑田首先点了点如此说头。 「……前天,那张请款单送到科学社去了。我想,我还是尽量不 要跟她碰面。」 接着,尾田像是面有难色一样也这么说。 「科学社!会做实验吗?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耶!」 羽黑似乎想在升一个年级后,开始加入社团,因此一个人很不会看场面地说得很高兴。 「可是没有科学实验大会喔!」 这有可能是羽黑心中所想的重点吧,听到此话后,果然不如所料,她的双肩垂落,就连她的辫子看起来也都是一副丧气的样子。 「再说,要是花南加入了科学社,我想一定会变得更糟糕吧。」 「没错!」 对于桑田的推测,我跟尾田都异口同声地赞同。 「……有……有这么难应付吗?」 听我们讲这一连串对话的吉拉拉,像是想象到什么东西一样,显得很沮丧。 「喂!你振作一点!」 「是啊,对了,你怎么不再说你想要变强了呢?」 桑田像是突然想起来而询问吉拉拉,他则是慢慢地摇摇头。 「那个也就算了,我觉得那不是我真正的愿望。反正我现在就只想跟麻衣香见面!」 不知道自己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我对于吉拉拉如此努力的精神,觉得颇有好感。这么一来,吉拉拉胸前的植物应该不久就会开花了吧。 「好了,不谈这个,来谈谈城下圆菜吧!」 「是啊。她又不是有五只手,嘴巴长在头顶上,所以不必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看的恐怖片有这样的画面,所以尾田说出如此奇怪的安抚内容。 「是……是吗?不,我才没有在害怕!」 「既然这样,那你就一个人去吧?」 我这么一说,吉拉拉很用力地摇了摇头。胆怯的毛病似乎很难改。 「那么,总之城下同学那里,就由我、花南还有……吉拉拉一起去比较好吧?」 我认为桑田的提议最妥当,所以正当我要开口把事情托付给他们的时候…… 「啊……好像有什么人要来这里耶。因为很生气的样子,所以我感觉到了。」 突然间羽黑像是轻描淡写地随口这么说,但室内的气氛却顿时凝结住了。 虽然羽黑说她的灵能感应没那么敏锐了,不过她还是有点感应,并不是感觉到人们所听不到的脚步声,而是像人的直觉一样,感觉到了「生气」「好像有人要来学生会室」,而在今天符合上述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从另一边过来的吗?」 真希望羽黑的灵能感应没猜中,要是那家伙从学生会前面通过的话那就好了,我一边想着同时嘴巴也如此喃喃自语。 「对了。我得把上次拿到的皇家道尔顿咖啡组,藏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我也要把重要的东西先收好。羽黑同学,如果妳有什么重要东西放在这里的话,最好先赶快收好。」 桑田和尾田两人慌张地开始动了起来。 「我看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尽量远离窗户吧。」 「咦?哦。好。」 「怎么了?怪兽要来了吗?」 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就在他们两人听我的指示远离窗边时,从走廊上响起了猛烈的脚步声。 接着,连敲门都没敲,门就被打开了。 「喂!秋庭、尾田!你们快把事情说清楚!」 跟预料的一样,是城下圆菜。 她的浏海齐眉剪得很整齐,整体来说发型算是短发。蓝色胶框眼镜里的双眸,平常虽然不是这样,但现在却很凶恶。她选择穿着叶野学园指定的窄裙,但长度符合规定。不过,上身穿着白袍就不知道合不合规定了。 「一大早就这么生气啊。」 我先把我看到的印象这么跟她说。 「叫我怎么能够不生气嘛!」 她怒气冲冲地,就这样猛烈地踏进学生会室,什么事都没发生——或许有掉落一点灰尘——不过,她却突然向前摔倒,腰部撞到桌子。这时铃木收集的玩偶散落到地上。干得好啊!城下。 「好痛啊!」 「唔……妳还好吧?」 「我没事!」 原本担心她而释出关怀的羽黑,反而被她瞪了一眼,连辫子都僵掉了。看来,城下今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插图084 「坐下来吧,城下同学。」 尾田收拾着铃木的玩偶,同时劝她坐下,而城下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哼了一声,这次她没被绊倒顺利坐到椅子上了——桌上的几本书纷纷掉下,其中一本直接打中了尾田的头。 「痛啊!」 「尾田!」 「你没事吧?」 羽黑慌张地跑过去看他,但是,被书的尖角这种凶器攻击后的尾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妳还是一样,这么可怕。」 桑田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以认真的语调这么说着,为了保护她的茶具,她守住厨房前面纹风不动。 「人类龙卷风,依然健在。」 尾田抱住头说出口的,是城下圆菜的绰号。 人类龙卷风——只要有名字在的话,应该要叫名字,不过,城下圆菜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科学社成员,但在叶野学园却很有名气,这全都是因为她的人就如这个绰号一样。 「龙卷风?果然不是人吗?」 「唔……她真的是人唷。」 「……学生会室什么时候变成托儿所啦?」 被焦躁的城下瞪了一眼之后,羽黑和吉拉拉当场抱在一起缩成一团。 城下完全控制了现场。不过,城下……妳要是认为在我的地盘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妳就大错特错了。 「城下,妳听着!不管妳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反正妳只要一动,这个学生会室就会变得乱七八糟相当危险。会好好听妳说啦,不要再乱动了。」 「啰唆!我干嘛要听你的啊!」 一度坐下来的城下,又很猛力地站了起来,这下子,又有很多书像是雪崩般向我袭来,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地避开。这时候我终于和城下四目相对了。 但在下一瞬间她就猛力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虽然我很不愉快,不过我和城下的交情又不是很好,虽然有些不甘愿,不过也就算了。 「这张请款单是怎么回事!」 城下气得面红耳赤,而送到我面前的是要城下圆菜支付5600圆的请款单。 「好了,妳不要那么生气,好好说嘛。」 「我还以为你的耳朵听不清楚,所以才故意说这么大声!」 「我每个声音都听得很清楚,不用妳这么鸡婆!」 「那你就给我好好说清楚啊!科学社人数不多,社团经费也已经没收到多少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所以才会寄到妳个人的名下啊。」 我和城下对话的噪音指数越来越高,尾田这时平静地插了这句话。到我旁边坐下后,趁城下闭嘴的空档开始进行说明。 「今年……不是今年度,是今年开始,城下同学,妳知道妳损坏了多少理化教室里的东西跟备用品呢?」 被尾田用平静的口吻这么一问,城下的视线在空中短暂游移着。开始无意识地数着手指头。 「……九个。」 「不要说谎了!妳刚才明明就数到了十以上!」 尾田抗议城下唬弄了数字。 「烦死了!那就算十个!」 她又很焦躁地回答。 「才不只呢!是十四个。 」 尾田斩钉截铁冷静地告诉她。 「你骗人!我哪有损坏这么多!!」 「……骗人。要是把已经保了险的高价东西都算进去,早就超过二十个了。」 在最近当学生会会计越来越有气魄的尾田面前,城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很好,尾田!就照这个气势下去!我觉得尾田很值得信赖,同时在心里对他加油。 「就算叶野学园是私立学校,社团经费的补助也是有限。所以,这次就由妳个人来赔偿。」 尾田条理分明地这么一说,城下根本无话可答。但不知道为何,城下却在这时候瞪着我。 为了不要引发误会,在此先声明,我不记得我跟城下有什么私人恩怨。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满敌视我的,结果呢,我们的关系就成了只要一见面就会争吵。不过,她会瞪尾田是因为尾田是会计的关系吧。 「……喂!叫会长出来!」 城下看起来像是暂时罢休,不过她绝对和普通的人不一样。 「和副会长什么话也谈不拢!」 接着,她终于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了。 「……副会长?我现在确实是勉强接受这个职务。不过,不管是任何人要是敢直呼我的职务名称,我绝不会放过他!」 没错,每当有人叫我副会长,我就会发飙。在我的内心早已定下了这个规则,再加上这已经是叶野学园全校学生都知道、公认的规则。 隔着桌子,我和城下之间爆发着眼睛看不见的火花。现场气氛可以说是一触即发,我的视线余光瞄到了害怕不已的吉拉拉。 瞬间……城下是跟门有关系的人,虽然我想到了这点,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可是…… 「找我吗?」 ——铃木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还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呢?对了!为什么今天桌上会铺着桌布呢?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你……为……为什么会从那里出现啊!」 就在城下说的话,任谁都会点头认同的下一瞬间,她吓了一跳向后退一步,几乎就快要连同椅子一起倒下,铃木慌张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为了不造成二度灾难,我拚命压住桌布。 结果,城下虽然摔到了屁股,但却没有发生打到头这种严重的伤害。不过,她的身体下面却突然出现了像是虎皮的垫子。 「……啊!不痛耶。」 那垫子说话了——不是,那是铃木。 「啊!继豹纹之后出现了虎纹。」 尾田的评论,像是悟道者一样。啊,嗯……这次是虎纹,那下次会是什么呢?斑马纹吗?我忘记了刚才的愤怒,不由得揣测了起来。 「唔……可是您一直躲在那里面还比较让人惊讶吧。」 「神……神啊……」 「……哎,算了。」 铃木的出现,让学生会室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这是……在搞什么东西啊!」 发觉铃木成为自己肉垫的城下,慌张地站了起来。她那张脸不只是因为摔倒而吓到而已,脸色整个都很苍白。 「摔倒会痛吧?」 虎男——穿着虎纹外套的铃木,挥掉胸部还有膝盖上沾到的灰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如此说道。 「没什么关系!我摔倒会痛也就算了!!但你可不要说是我害你受伤的唷。」 城下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但是她的表情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给人很矛盾的感觉。 接着,城下就这么转身而去,离开了学生会室。 铃木虽然像是要目送城下,但因为城下使尽全力把门关上,结果铃木被用力地夹住脚和脸,然后痛到昏过去的这件事就不多说了,事情再回到城下身上。人类龙卷风——应该说她总是相当迷糊,没事就把别人牵扯进去呢?还是说因为她有着笨手笨脚,经常惹出灾难的体质,所以才会被取了这样的绰号。 所以,城下离开后的室内,留下了一团乱的气氛。 「……吉拉拉!」 「干……干嘛?」 「门有出现在城下的背后吗?」 「有。我已经确认过了!……不过,她实在是好可怕。」 已经确认了那就好,可是吉拉拉却变得很怕城下。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进不了科学社的原因了。」 不知道是否对于自己的迷糊有了自知之明,羽黑低着头如此说道。 「不过,还好这次的损失并不大。」 尾田捡拾着掉落到地上的书本,带着感触良多的心情如此喃喃自语,而保护着茶具的桑田也点头表示认同。 「对象是城下,那还真是难搞啊。」 我跟着尾田捡着书本,一边把铃木的私人物品丢掉。 「啊——!多加良!那不能丢掉啊!收集五张可以换盘子啊!」 「谁理你这么多啊!」 「要是我拿到一对盘子,本来想送给多加良一个。因为这次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一辈子昏死就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醒过来了,老是做一些奇怪东西的铃木让我汗毛直竖,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收集来的兑换券丢到窗外。 「啊~~!真是的!」 铃木好像真的打算换盘子,他冲到外面去追那些兑换券。 「欸!他真的是神吗?」 「……应该……是吧?」 吉拉拉带着不安的表情抬头看着羽黑,而羽黑则强颜欢笑地这么回答。我觉得干脆就否定到底还比较好,因为铃木不在,所以我试着把话题修正回来。 「现在我们知道门将由城下来选择,所以,接下来要思考的是『问题的内容』。」 「怎么说呢,这应该是最困难的地方了。」 「总之,先冷静下来跟她对话应该是最佳的策略吧。」 我想羽黑说的很对,也是上上之策,但问题是…… 「城下愿意听我们说话吗?」 就如前述所示,城下跟我的关系是良好的相反。 「要是没让她先喝下几十杯具有安定效果的花茶,是没用的吧。」 桑田虽然这么说,但她绝对不会让城下用她的茶杯组吧。 越想就越让人觉得心情沉重,不过,时限只剩下四天而已,总得全力以赴才行。 「明知道没用,还要直接谈判吗?」 但是,因为上课时间就快到了——这次不是学校公认的游戏事件,所以要是无故缺席还是会影响成绩——也不能现在就马上去找她吧。 「……反正,再度跟她坐下来好好对话就行了,是吧?」 正当我在思考的时候,尾田一边从地上捡着东西,同时话中有话地如此说道。 「怎么了?你捡到什么好东西了吗?给我看!」 吉拉拉跳起来想确认一下尾田手上的东西,但身高实在差太多了,所以看不到。 「不好意思,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尾田对着吉拉拉苦笑,同时将手上那张纸给他看。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 桑田和羽黑也觉得不怎么好,那是之前的那张请款单。 「让我看——看——」 吉拉拉实在很烦人,尾田弯下腰来拿给他看,吉拉拉果然很失望。 「什么嘛!只是张破纸啊。」 「不是破纸,是请款单。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是找她来谈话的好理由。」 尾田如此说道,然后把请款单交给我。 「不过,这个 理由只能用一次而已,我想,该由多加良你去吧。」 「的确,你说的有道理……」 我向尾田表示了解他的意思,但桑田却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同时一只手却抓着吉拉拉的耳垂。虽然表面上并不明显,但从昨天开始的一连串行动看来,桑田好像满喜欢吉拉拉。 「好……好痒哦了!别逗了!美名人!」 大概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吉拉拉。 「可是如果让他们两个单独谈的话,一定又会起争执吧?」 问题就是在这里。就算我冷静面对,对方也一定会失去冷静无法好好谈话。 「是啊。既然这样,那吉拉拉就一起去,怎么样?」 「为……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那个可怕的女生那里呢?」 桑田那么一说,吉拉拉就一把抓住羽黑的手,露出害怕的表情。 「没问题啦,吉拉拉。城下同学平常并不会像刚刚那么恐怖。」 「就是啊,再怎么说,这个游戏的主角也是吉拉拉你啊。」 我认同这点,盯着吉拉拉的眼睛对他这么说。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要是吉拉拉没这个气概的话,绝对赢不了这场游戏。 「嗯,这我明白。为了要跟麻衣香见面,我也要加油才行!」 吉拉拉嘴唇闭得紧紧的,用力点了点头。 「好,那中午休息时间,我和吉拉拉去城下那里找她!」 「不光是要去找她……还要把事情说清楚吧?」 「这我明白。」 被尾田轻轻这么提醒了一下,我把平常心把这句话铭记在心。 「唔……可是上课的时候,吉拉拉该怎么办呢?」 吉拉拉还是抓着羽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的意思,羽黑露出了比平常更困扰的表情。 「说得也是,花南也有自己的课要上。」 「而且,上午的课是我最不擅长的英语和数学耶。」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这两堂课的老师,羽黑低下头来。不过羽黑,妳并没有想要逃避可是很了不起的唷。下次我把考试可能会出的英文单字列张表给妳吧。 「那没办法了,上午只好又去水月那里了吗?」 「不,我看我还是在这个校园里探险一下好了!……搞不好麻衣香会在这里面也不一定。」 越说到后面,吉拉拉的声音就越小声,但是,我能了解他那就算只有一点点希望,也想这么做的心情。 「是哦。那么,这个借你。」 我从书包里面,拿出了手绘的叶野学园地图交给吉拉拉。 「你听着,不可以跑进上课中的教室喔。还有,不要靠近上面画着骷髅标记的地方。」 吉拉拉以认真的表情聆听着我的忠告。 「还有……吉拉拉,你有表吗?」 「嗯,有啊。」 这么说的同时,吉拉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怀表。银黑色,刻有浮雕图案,上面链着粗大的锁链,拿在小孩的手上,让人觉得更加粗犷。 「哇!好古典喔,酷毙了。」 从旁边窥视的尾田一说出这种感觉,吉拉拉便自豪地笑着说道: 「对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适合佩戴这个怀表的伯伯喔!」 不是男子汉,而是伯伯吗?我在心里面这么吐嘈他。 「这表的时间准不准啊?」 因为看起来很旧的样子,我想应该不是自动上发条的表,所以这么问他。 接着吉拉拉打开表盖看了看,然后双肩下垂。 「……哎~~又坏了。」 这怀表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盖着数字盘的玻璃——搞不好是水晶做的——有裂痕,里面的长针和短针也歪歪地指着奇怪的方向。 「啧……这不修理的话,可能没办法用了。不过,一定修得好。」 「啊,我之前打工时有认识的钟表匠,一定可以修好!」 尾田和羽黑显得比当事人吉拉拉还要慌张。 「还好啦,没关系。」 吉拉拉这么说之后把怀表收进口袋里,只要他本人不在意也就没问题了。 「那也就是说,你身上没有准时的表啰?」 我这么一说,吉拉拉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么,我的先借你吧,把手伸出来。」 接着,我把我的手表戴在他乖乖伸出来的手腕上。终于在最紧的地方把手表扣在吉拉拉的手腕上。 「虽然比不上我吉拉拉大人的,不过,有这个就可以了!」 「那就太好了!反正不管是昂贵还是便宜的表,流逝的时间都是一样。听好了,十二点的时候一定要回到学生会室来。」 「十二点,好,我知道了。」 吉拉拉指着手表上数字盘的位置,慎重地回答了我。 「那么我去上课啰。」 「我也该走了。」 羽黑和尾田的教室离这里比较远,已经先开始准备了。 「嗯,去吧。」 吉拉拉露出了像是有点落寞的表情之后,没想到竟然干脆地放开了羽黑的手。 「我们也要走了……不过在此之前,给你。」 目送羽黑和尾田离开之后,桑田递给吉拉拉的是装有水壶和点心的背包——大概又是从桑田的四次元包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吧—— 「要去探险总少不了水跟食物吧?」 「哦,谢谢妳!美名人。」 吉拉拉心存感谢地接过来,背上背包之后就可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听好啰!要小心有骷髅标记的地方喔。」 「没问题!我不会接近的!」 这时候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跟着一阵风横扫过我的眼前。该怎么说呢?虽然我的动态视力已经牢牢捕捉到那个花纹,但是我的脑中却拒绝读取这个信息。 「欸欸,神……不是,是铃木!」 「嗨!吉拉拉。今天就跟我去探险吧!要去哪里呢?但是,绝不可以漏了图书馆哦!」 虎男……铃木抓起吉拉拉的手,转身背对我们,大步走了出去。 「铃木!等等啊!」 「才不等你呢!」 我一出声叫住他,他反而抱起吉拉拉开始奔跑起来。 「我会让他准时回来,再见啰!」 最后,我和桑田就这么目送铃木和吉拉拉离去。 「搞不好铃木会被报案说是绑架嫌犯也说不定……」 「这倒是挺让人期待的。」 我和桑田看着那身虎纹渐渐远离,心里有着一点点那样的期待。 2 时间来到我们约定好的十二点。 吉拉拉不但没迟到,还早了五分钟到学生会室等待着。接着,我们很快地吃完桑田为我们准备的——她真的就是这么周到——午餐,然后往城下那里去了。 虽然到外面去就会遇到很多小孩,但是在高中里面,大家就像是看到珍禽异兽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吉拉拉。 而吉拉拉却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眼光,大方地走着。这时不知道是否该称赞他颇有胆量呢。 「叶野学园探险得怎么样呢?」 「好好玩喔!不过还只看到一些些而已。下午我还想再到更多的地方看看!」 「是喔。」 「嗯。还有,本大人注意到了,就是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所以现在我心里想要知道世界中的所有一切!」 吉拉拉握着拳头如此喊叫着——而他胸中的植物就像在呼应他的愿望一样伸长着,并且在我的眼前啵 地开出了一朵花苞。 这该叫作急速成长吧,对于这个马上对吉拉拉表面上的心境产生反应的现象,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我还是暂时将植物的情况瞒着吉拉拉。 不过,我对于吉拉拉努力面对自己的态度感到高兴。而为了让吉拉拉完成心愿,我想这个态度应该是有所必要。 就这样,吉拉拉跟我来到了理化教室。虽然说不会因此让研究成果有所进展,但午休时间城下还不休息,依然热心地参与社团活动,这种态度实在让人佩服。 「……城下,妳在吗?」 「在吗?」 轻轻敲门后我推开门,马上就看到了城下的身影。 她跟早上一样穿着白袍,看着她专心地注视着排列在眼前的烧杯和试管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寻觅科学新知之路的求道者。 我现在才真实感受到「进化之门」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当我看到城下拿着试管进行混合的情况,就觉得有点高估她了。 「哦!颜色变了!」 吉拉拉高兴地击了一下掌,但是,那是小学生也会做,既简单又不危险的实验。 「是谁?」 吉拉拉拍那一下手虽然很轻,但这一下似乎就足以惊吓到了城下,她的手肘碰倒了空烧杯。 「要掉下去了,接住啊!」 我这么一出声,她立刻做出反应,总算避免了烧杯摔到地上。 「……呼!刚刚好危险啊!」 再摔坏实验备用品的话,我也一样会感到头痛,所以我跟城下一样抚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不过,秋庭和小孩子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虽然城下不像早上那样头上冒烟气呼呼地,口气也算平静,但她看我的样子依旧很冷淡。 「这位不是小孩子,他叫吉拉拉。」 「没错。妳称呼我吉拉拉大人也……」 吉拉拉本来想象平常那样说,但是,一看到城下观察着自己的眼神就觉得太害怕了,所以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秋庭和小孩……这样啊。这又是超乎想象的组合,不过算了。可是,这里对小孩子来说很危险,所以,不要靠近我!」 不知道是否是自觉到自己是人类龙卷风,或者是因为自己正在处理烈性化学品,城下在吉拉拉面前伸出食指,然后在空中画了一条线。意思就是说,不准超过那条线吧。 「我会来妳这里,没别的事,就为了这个。」 我从资料夹里拿出那张请款单,隔着理化教室的桌子和她相对,然后把请款单滑过去给她。 「……请款单。我不是说过不认同这笔金额了吗!」 这时候城下的眉宇紧缩着,既然是为了这张请款单而来,那么,我也不好跟她提别的事情。 「既然妳不认同那就算了,那我只好从社团经费里扣除了?」 尾田原本顾虑如果拙社团经费那也实在太可怜了,但城下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点,所以我只好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这样,会让我更困扰。」 她把实验器具挪到旁边去——我和吉拉拉怕城下弄掉或损坏这些器具,非常注意地用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同时像是宣泄般把话说出来。 「社团经费本来就已经够少的了。」 「那是因为社员比较少,加上没做出什么成绩才会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由于科学社没有全国大会那种比赛机会,不过要是能发表出个人研究成果的话,总也能增加些经费吧。 「……所以,我才会连午休时间都还在这里努力着呀。」 城下用力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说出像是在辩解的话。 吉拉拉注视着城下的背后好一会儿,轻轻吐了一口气。我想他一定是认真地看了城下那一对门老半天,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吧。 「要是妳有什么很想做的实验,必须要接受补助的话,社团经费方面我会考虑考虑。」 为了让彼此的谈话更顺畅些,我觉得有让步的必要,所以试着这样提议。 或许也是因为城下刚才的眼睛里还流露着很严肃的表情,所以我才会这么说也不一定。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因为实在很危险。」 不过她的回答,却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一点霸气。眼前的这个城下,根本就跟平常会对我们大声回嘴的城下判若两人,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同一个人。 「反正,你只要愿意提高社团经费的话,我就愿意支付这张请款单的钱。」 看到城下那副样子,又听到她说出的那些话,让我开始焦躁起来。这时吉拉拉似乎观察到了什么拉着我的袖子,不过我还是说了出来: 「不好意思,可是抄袭别人做过的实验,是不会提拨经费哦。」 「……什么啊!秋庭根本不懂科学!真要有那种跳脱框架的实验,就只会有人受伤而已!」 我的一句话,似乎完全触怒了城下,她双手往桌上一拍,然后顺势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趴了下去,猛烈地撞到了额头和鼻子。 「妳……妳没事吧?」 由于事出突然,想要出手救她也来不及了,但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像是有着某种含意。 「我没事!我就算受伤也没什么关系!」 我把歪掉的眼镜扶正,同时听着城下说出跟早上很类似的话语,她明明就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却我让感到非常在意。 「好了,请你们出去吧!」 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觉得是我自找的,但是就这么被赶出去我也会很困扰。得快点找个什么东西当借口才行,所以环顾着理化教室,不过很遗憾,什么也没找到。 「等一下,那个……」 「对了,来玩个游戏吧!」 这一瞬间,吉拉拉说的这句话对我来说宛如天助。 「咦?」 而就在城下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吉拉拉已经把手探进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 「这上面写着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喔!」 他翻到这本名为「造型游戏」绘本的最后一页用手指指着,吉拉拉抬头看着我和城下的脸。 虽然我的比喻很奇怪,但假设这是夫妇吵架而小孩就是吉拉拉的话,现场似乎就会变成绝对会停止吵架的情况吧。 「……好……好吧。就玩一次。」 就连城下的怒气也全消了,点头答应。 「好!那么首先我就……」 吉拉拉如此说道,同时从背包里拿出图画用纸,然后在上面随便画了一个像是石头的形状。 「嗯,这样就可以了。在我刚才画的这上面再画些东西,让它变成其它的东西!」 原来如此啊。这就叫作「造型游戏」啊。 「那我来当裁判。画得比较好玩的人就得十分!唔……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比我刚才画的庇护庇护门还好玩!不过应该还可以赢过铃木画的阿梅夫拉象吧!」 因为如果追问他说的那个庇护庇护门还有阿梅夫拉象的话,可能会演变成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先集中精神在游戏上面。这很可能原本就不是拿来比赛的才对,似乎是他跟铃木玩过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吧。那也就是说,铃木有好好照顾吉拉拉啰,这让我感到有些惊讶。 「好……好奇怪的游戏喔。」 城下明显露出困惑的样子,直盯着图画纸上胡乱画的图形。 「再放轻松一点嘛!我想这个游戏应该不需要绷着一张脸来玩吧?」 「就……就是啊。」 别管这是什么方法了,吉拉拉好不容易提供了新的话题,总不能让他的助攻就这么白费了。我把图画纸一下子拉近,一下子又拉远来看,期间偶尔也会试着跟城下说说话。 因为城下的精神全集中在图画纸上,对于我无关紧要的对话几乎都不响应。 「还剩下一分钟的时间喔!」 吉拉拉看着我借给他的手表,开始倒数计时,但城下手上的蜡笔还是就这么一直拿着——这也是从桑田那个背包里拿出来的,大概拥有四次元功能吧——没有动,到了大约十秒钟前,城下才终于开始粗鲁地画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画好了!那么就请展示吧!」 我和城下照着吉拉拉的号令,中午过后的理化教室里,互相较量画图功力跟想象力的成果就要公开了。 「这……这是传说中的怪兽,咖尼咖尼咖刚!」 看到我的作品,吉拉拉不知道为什么差点摔倒。虽然没拿反还边用手支撑着,但我实在忍不住有话要说: 「不是。那是螃蟹。」 瞬间,微妙的沉默弥漫在我们三人之间。 「原来是真的!秋庭的美术成绩万年以来都是2分的传言。」 城下带着奇怪的方式认可了此传说,同时盯着我的画看。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可是,上面有蝥,而且,脚的数目也对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要是不辩解一下就无法释怀,于是如此说道。 「哦,那就当作是螃蟹来看吧!好,那么城下,妳画的是什么呢?」 吉拉拉以暧昧的态度闪过这个话题后,接着询问城下,但是她却吞吞吐吐地说道: 「……石头。」 「石头?」 她画的如果要说是其它东西,也很难形容。她只是在吉拉拉原本画的图中间点了个点而已。 「嗯——虽然多加良画的不是很好,不过获胜的是他!」 吉拉拉像是宣布格斗技优胜者一样把我的手举起来,不过老实说,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要再比一次吗?」 城下怎么看都是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我一这么问她,她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这次吉拉拉在图画纸上画了像是鸟嘴,又像是鱼钩的形状。我在那上面加上人的图案画成萨克斯风演奏者。城下在那中间画了一个像眼睛的黑点,她说是蛇。 吉拉拉这次又判定我得胜。 后来,吉拉拉又画了一个像是横的葫芦形状。城下在那里面加了很多点跟曲线,画成「变形虫」。我则是加上耳朵、脚和尾巴画成猫。 「啊!脚好像画得太细了吧。这样的话,很快就会骨折吧……嘻嘻嘻嘻。」 吉拉拉虽然耻笑着我,但还是判我获胜。 接下来的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吉拉拉也还是判定美术成绩只有2分的我获胜。 在这样的状况下,就算会怀疑有什么不对劲也是无可厚非,但城下却没有出声抗议。 「我们结束游戏吧。」 城下听到午休结束的钟声后如此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她松了一口气。 「好吧。」 「嗯。」 我将我们两人涂鸦后散乱的图画纸整理成一迭,我这才注意到…… 「欸!城下,妳为什么就不能从框框里跳脱出来呢?」 我这么问城下。没错,把城下画过的图拿过来看,没有一张是从吉拉拉一开始画的图形中跳脱出来的。 这让我觉得有种执着的感觉。 「……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了?那有迹可循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这个游戏,当然没有规定不可以只在里面画,但毕竟如果向外面扩大来画的话,会比较不被形状给绑死,能画出更有趣的画也是事实。 「妳为什么只在框框里面画呢?」 我这么问她。 就在城下闪躲的眼睛回看我的下一瞬间。 那痛楚袭向了我。 虽然还是那种痛楚,但原以为依旧是那种从眼窝底下爬上来的痛。可是,今天的痛感,却像是眼睛突然被刀戳进去一样的痛。我实在忍受不住,当场痛到膝盖跪地。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图画纸全都散了。 「多……多加良?你怎么了?还好吧?」 「讨厌?秋庭?你是怎么了?」 吉拉拉慌张地往我跑过来。而就在我又摔倒一次后,尽管城下也开口问了我,但我已经无法出声回应任何一个人了。我除了咬紧牙关忍痛之外,连一根手指头部没办法动。 「现在该怎么办呢?喂!」 「我怎么会知道呢!秋庭,你振作点啊!」 「对……对了!这时候应该送他去保健室!」 「没错!」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慌张之下有了这样的结论,原以为会一直痛下去的痛感又突然消失了。 「……等……等一下。」 虽然痛楚已经退去,但我的声音有点模糊,无法清楚地发出。不过,总算勉强叫住了他们。 「多……多加良……」 吉拉拉转过身来走向我,作势要冲撞刚站起身的我。难道他想趁我虚弱的时候攻击我报仇?尽管我本来是这么想,但从他抱住我的身躯里传来了呜咽声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接着……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啊?」 我把一只脚从垃圾桶里拔出来,看到转身过来的城下胸中的那个。我一时愣住,无言以对。 虽然是不得已,但我也早已见惯了愿望植物,而愿望植物的花朵成长方式,基本上和普通的花朵没两样。先是从小小的双片嫩叶开始,叶子逐渐繁茂,最后结出花苞,开出花来。 虽然应该是这样的模式,但我现在看到城下的愿望植物,并不是从小小的双片嫩叶开始,而是已经长成很大的茂盛模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问话的人应该是我吧!」 口气跟刚刚不一样,被她用严厉的口气这么一问,我才突然清醒过来。 「哦,我突然抽筋痛了一下,这毛病会突然发作。」 「……既然这样,那就好。」 这愿望植物一般人看不见,尽管我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得不说谎。虽然这个谎说得不是很好,但似乎让城下相信了。 只是,现场的气氛却变了,已经无法像刚才那样能自在地谈话了。 再者,因为我认为这事并不寻常,看到愿望植物发芽后急速成长的状况,那就必须先撤退,想清楚之后再说。 「……请款单的事情我就先保留吧。」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样了。 「……保留的话,会算利息吗?」 「我秋庭多加良不会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 「嗯。既然这样,那就先这么办吧。」 最后,就在毫无进展的情况下,午休时间就这么结束了。 3 下午第一堂课是音乐课,再加上是cd欣赏,所以让我可以尽情地埋头思考。 首先必须要思考的是,这个游戏和愿望植物的关系。 我可以看见愿望植物,而吉拉拉可以看见「钥」跟「锁」这两道门。如果这情况只出现在并木那一次的话,那我们只是偶然地解决了一次游戏。 但是,如今城下已经发芽了,而且成长的速度明显异常。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脑袋里除了浮现卡侬之外,也自然浮现出麻衣香的睑。 卡侬——那家伙 算得上是裁判的立场——竟然可以将麻衣香当成伙伴,甚至能容许将叶野市的季节加速前进,理由是什么实在让我实在很不明白,不过这个○x游戏要是跟愿望植物扯上关系的话,这倒是稍微可以理解。 那个口中虽然说着要让人实现愿望,但是没有好处就不会插手的卡侬,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出面呢? 虽然我并不清楚,但对卡侬来说,我摘下「愿望植物」的举动对她似乎有某种意义。如此一来,卡侬是为了让愿望植物早点开花,所以借助麻衣香之手啰。 虽然我尝试推论到这里,但总觉得缺少什么关键要素,所以并没有下定论。 不过,人类的愿望如果跟开启门有关联的话,或许可以稍微推测出关于○x游戏的问题了。 我认为许愿这件事,跟选择有点类似。而根据选择,愿望就可能因此实现或无法实现。 要是这次这个游戏正好符合我的想法,那么,这次,不但是吉拉拉和麻衣香的游戏,同时也是我跟卡侬的游戏啰。 我必须要摘下愿望植物才行,而吉拉拉则必须打开门前进才行。 不管再怎么反复思考,看来只有这个结论才符合逻辑。 对于事态变得有些麻烦,我深深叹了口气,运气不好的是,此时cd正好停了。 吉拉拉下午也跟上午一样,到校园里散步,他果然遵守约定的时间到学生会室来等我们。 这都还好,问题是他却不断地啜泣着。 班会似乎提早结束,比我早到学生会室的桑田和羽黑两人,虽然已经先哄着吉拉拉了,但是他却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 「怎么了?」 「唔……好像是铃木给他的玩具坏掉了。」 「他就这样一直哭。」 这个原因让我有点无力感。吉拉拉明明是为了寻找麻衣香才顺便进行校内探险才对的呀,可是又为什么会为了玩具而哭呢? 「有谁能够修好吗?」 「我没有玩过这种玩具。」 「我怕把它弄坏了,所以不敢碰。」 对于我的问题,因为她们两人都响应了这种没信心的答案,所以我请她们闪边,看了看吉拉拉手中的东西。 「……是迷你四驱车啊!」 吉拉拉手里拿的玩具还真是令人怀念。所请迷你四驱车,就是装有动力轮的一种汽车模型。外观像赛车,实际上是比速度的玩具。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这种车很风行。我不太记得我玩过这种车,不过倒是记得我身边的同学都很热中玩这种玩具。 「……对了,铃木呢?」 就算不在,也不能跳过不问,当我这么一问,羽黑就闭起了眼睛,桑田则是轻轻耸了耸肩。 「换句话说,那家伙今天也不打算工作啰。」 如果不等到新年度开始,是不会进行学生会选举公告,但我可得认真想想对策了。一想到这里,我总算保持了平常心。 「唔……」 「秋庭同学?」 虽然我打算保持平常心,但却反而陷入了思考之中,她们两人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总之,现在的问题是吉拉拉。」 本来是要说明关于城下的事,但当事者的吉拉拉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说。 「吉拉拉,东西给我看看。」 「……多加良,你能修好吗?」 我从哭红眼眶的吉拉拉手上接过迷你四驱车来看,发现动力装置的一个零件破损了。 「只要更换零件就能修好了喔。」 「真的?」 听我这么一说,吉拉拉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脸上笑了开来。 「真是太好了!」 「这样就稍微放心了。」 像是被吉拉拉的笑容传染了一样,羽黑和桑田手牵手相视而笑。 「好!那现在就帮我修好!」 「这怎么可能嘛!我不是说过了,需要更换零件才能修好的吗。」 「那现在就去更换零件吧!」 吉拉拉啊!虽然天真无邪是很好,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该怎么说呢?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受困扰的不只是我们而已,而是叶野市的所有市民啊。 「你怎么还有心情这么轻松自在地玩啊?要不快点让游戏过关的话,不只吉拉拉和麻衣香不能见面,叶野市还有城下都会很惨的!」 我的口气不自觉地大声了起来,我想大概是因为看见了城下胸中植物急速成长的关系,但我实在是没办法压抑住自己。 「对不起!可是我想,如果我跟麻衣香一起玩这个的话,一定会很快乐……」 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的吉拉拉又再次哭了起来,让我陷入厌恶自己的情绪中。 「吉拉拉,你不要再哭了。」 「……秋庭同学?你是怎么了?」 我斜眼看着羽黑擦掉吉拉拉的眼泪,同时听见桑田如此问我。她的眼神虽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但搞不好她已经在想着我下一句要说的话也不一定。 「城下她发芽了。」 就好像是事前已经想到了一样,桑田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略微叹了口气。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愿望植物的事情要跟○x游戏一起进行,现在变成了两边的游戏都不得不同时进行了吗?」 羽黑由于太过惊讶,不小心擦到了吉拉拉的额头,然后如此大叫着。 「正是这么回事。」 我这么一承认,室内顿时充满了沉重的气氛。 「……对……不……起。」 「不,是我说得太过分了。」 我为我刚才一时冲动的言语再次向吉拉拉道歉,但就算彼此的摩擦已经重修旧好,不过还旱无法消除那沉重的气氛。 「抱歉,我来晚了。」 因此,晚到的尾田也像是被这室内的气氛感染了一样,不发一语。 「唔……我照今天早上秋庭的交代,去向城下最要好的几个朋友收集了一些情报。」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自然地有些顾虑,但是他所带来的情报却足以改变现场的气氛。 没错,只想着不好的事,而不勇于行动,老实说,这一点也不像是我的作风。 「很好!总之,要早日让这个游戏过关。」 「没错!我也会努力加油,尽快跟麻衣香见面!」 「就是啊,我们一起同心协力吧!」 「是啊!」 总之,为了重振士气,我们大声高喊,看到此情况的尾田,松了一口气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4 依据尾田收集来的情报,跟城下最要好的同学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手隆哉,我听到后,毫不犹豫地提出前往大手他家拜访的建议。 接着,在十分钟之后,我跟吉拉拉还有羽黑,朝着大手他们家走去。桑田跟尾田则是留在学校,前往探听城下其它朋友的情报。 我会选择前往大手他家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从今天中午的游戏看来,城下应该曾有过什么精神上的创伤。 还有她无法从框架中跳脱出来的事情——她的执着让我非常在意。我认为这不仅跟城下的愿望有关,也似乎跟○x游戏有关。 因此,我们三人一同结伴同行,不过,我不经意地一瞄,又看到了吉拉拉牵着羽黑的手。 「吉拉拉,你喜欢牵着别人的手吗?」 我自然地这么问他,但是,一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吉拉拉就像是很难为情一样马上放开了羽黑的手。 「不是啦,我没说这有 什么不好啊?」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呀?」 我和羽黑你一言我一语地这么说,吉拉拉互看了我和羽黑一下,然后说道: 「是吗?那我就牵了喔。」 于是他又再一次牵起了羽黑的手。 「……多加良,你有想过要去牵谁的手吗?」 「嗯——没怎么想过耶。」 其实真正的说法应该是,我已经不像是吉拉拉那样可以天真无邪地牵着别人的手的年纪了,但这时候就随便蒙混带过吧。 「我和麻衣香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会牵着手喔。」 之前我好像也听他这么说过,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以为自己也会被问同样问题的羽黑,开始想象了起来,所以脸颊都染红了,顿时害羞地低下头来。 「所以,我只要牵着某个人的手真,心情就会平静下来唷……这样很奇怪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我回以肯定的态度,吉拉拉的眼神变温和了。我觉得他那紫蓝色的双眸,似乎也随之露出了些许开朗的模样。 「所以,我就成了代替麻衣香的角色了吗?」 就在我们的谈话开始顺畅之时,从妄想中醒过来的羽黑,话中带有一丝不悦如此询问。虽然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这个问题对吉拉拉来说,难度不会稍微高了一点吗? 「不……不是的!虽然麻衣香的手对我来说很特别,不过花南的手也有跟麻衣香不一样的优点哦。」 跟我预料中的一样,吉拉拉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这么握着羽黑的手摇晃着。 「你们两个冷静下来。尤其是羽黑,要冷静。」 「哦,对不起!我没有要让吉拉拉困扰的意思!只是,因为我和吉拉拉牵手也觉得开心,所以,没什么问题。」 「这……这样啊。那就好,啊……」 他们两人在路边停止闹别扭是很好啦,不过,这次吉拉拉的表情突然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哦,是不是因为太热了,口渴了?」 今天叶野市的气温好像又变高了,吉拉拉稍微动一下,汗水就从额头上冒出来。虽然羽黑是因为看到他这样才会这么问,不过看他的表情,她的问题显然是问错了。 所以,吉拉拉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是啦,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想到了什么?」 因为他露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严肃表情,所以我试着引导他说出来。我想,比起独自埋藏存自己脑袋里,坦率地向人说出来,问题应该通常会变得比较清楚吧。 「嗯。虽然我和麻衣香总是牵着手,不过,不知道麻衣香现在是怎么想的?搞不好她已经不想跟我牵手了?」 「……或许会这样也不一定喔。」 我稍微冷淡地这么一说,吉拉拉的眼神中马上闪烁着不安。 「秋庭同学!」 羽黑像是在责怪一样叫着我的名字,但是我现在没空理她。 「但也或许不是这样也说不定。」 「到底是哪个嘛?」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说……!」 「既然我和吉拉拉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只好等赢了游戏后直接去问麻衣香啰。」 我已经为吉拉拉的答案指示了一条道路。不过,我认为有必要更清楚了解跟吉拉拉一起玩游戏的对象——麻衣香才行,不仔细弄清楚的话,会无法顺利抵达游戏终点,所以我才这么说。 「这样啊。虽然我以为我很了解麻衣香,但也许这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也说不定。」 吉拉拉以正面的态度接受了我的说法,可是不知怎么地,我却不是很开心。 「我想要更了解麻衣香,所以我要努力赢得这个游戏!」 吉拉拉这么说着,同时紧握拳头于胸前,我觉得他胸前那朵花苞似乎稍微膨胀了起来。 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摘下吉拉拉还有城下的愿望之花。 「我也会一起加油的,吉拉拉你也加油吧!」 我如此说道,同时用手指在吉拉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好……好痛啊!多加良!」 虽然吉拉拉压着额头这么说,但他看我的表情已经开朗多了。 「啊!吉拉拉的额头都红了!!」 不过这种情况看在羽黑的眼里,让她原本的八字眉倒竖了起来。 「咦?真的假的?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耶。」 之后,我就置身于被羽黑唠唠叨叨说教的异常状况之下,但我就任由她去说了。 因此,当我看到要去拜访的建筑物时,我打从心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咦?这间玩具店,是大手同学的家吗?」 「对了……搞不好,有在卖迷你四驱车的零件喔。」 对于我的回答,吉拉拉像是在打量我一样,由下往上仰望着我的脸。不知是高兴?还是有点犹豫,然后他的嘴角两端翘了起来点点头。吉拉拉似乎明白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从背包里拿出迷你四驱车后走进店里。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 因为羽黑突然带着顿悟般的表情看着我,我不知不觉地就以惊讶的语气回问她。 「没有啦,没什么。不过,秋庭同学,你刚才的表情非常亲切和蔼耶。」 「……我这张坏人脸,怎么样也亲切和蔼不起来吧!」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羽黑,于是我少见地低下头。 我们跟在吉拉拉后面进了店里,他在堆栈着玩具对面的柜台前,拿着迷你四驱车挥动着,而我们也看到了要找的人。 「大手,你在看店啊?」 「咦?是副……是秋庭还有羽黑同学啊!哦,我才在想这小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这两三天跟学生会干部们一起的小孩啊。」 笑着这么说的大手,是个身高应该有190公分的高个儿男生,不过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氛却很温和,动作也很稳重,所以可说是一个很难跟气魄联想在一起的男生。 「你能帮家里的忙真是很了不起……不过,那件围裙会不会太小了啊?」 我走向柜台,如此说道,代替打招呼。 「不会啦,再说,又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去订做。」 他用开朗的声音回答我。 「欸,多加良!他就是大手啊!他已经把我的迷你四驱车修好了唷。」 「你们看起来感情好好喔。」 看着我们三人,大手开心地笑着。 「看得出来吗?哦!大手,修这四驱车多少钱?」 因为吉拉拉没有带钱,所以我拿出钱包来想付帐,可是大手却慢慢地摇摇头: 「不用了啦!那只是基本零件。」 「这怎么行,一定要付。钱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对小孩的教育是不好的。」 虽然我像是理所当然地这么说,但那一瞬间,大手就维持着笑脸僵住了。 「……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传言?」 「听说这个小孩是你的私生子。」 奇怪了?为什么大家会这么怀疑我呢? 「这怎么可能嘛?再说,我跟吉拉拉长得不像吧!」 我抱起吉拉拉,让他比对我和吉拉拉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大手却后退了一下。 「啊——嗯。该怎么说呢,我原先以为你们那超凡脱俗的感觉很像。不 过,嗯……不像,是长得不太像。」 大手夸张地点了好几次头,虽然肯定了我说的话,不过怎么感觉样子有点怪怪的。 该不会是我这张坏人脸太靠近他了吧?不过我想了一下,我的这张脸再怎么样也无法改变,所以我把吉拉拉放下来,又问了一次修理费的事。 「好啦。那就收您315圆。」 付了钱之后,正当我要切入正题开口说话的时候…… 听到背后传来咚!啪!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羽黑倒在通道上。我跟着吉拉拉追过去看,她又跟以往那样,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地方摔倒了。 「羽黑,我问妳?妳怎么会在这里摔倒呢?」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耶。」 「……不过,会摔倒的人就是会摔倒吧。像圆菜就经常在那附近摔倒过。」 大概是觉得自己也有部分责任吧,看到吉拉拉把手伸向羽黑,大手以恳切的语气说着,并提到了城下的名字。 他就这样走出柜台,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了ok绷,交给膝盖擦伤的羽黑。大手一连串的动作很流畅,这很可能是因为他从小跟城下圆菜一起长大的关系,所以才会随身带着吧。 「谢……谢谢你。」 「没……没有流血。」 吉拉拉这么喃喃自语,同时摇晃着身体,我把他交给羽黑,目光则看向了大手。 「你跟城下真的是青梅竹马吗?」 因为对方已经先把名字说出来的关系,所以不需要拐弯抹角,让我可以直接开口问他。 「嗯,是啊……哦,对了!今天早上城下好像很生气,没事吧?」 他问没事吧,是指人类龙卷风。城下圆菜对人的伤害,还有对物品造成损害的这两方面吧。 「学生会室和执行干部们都没事。」 我客观地把事实告诉他。 「那就好。不过,关于社团经费的事情怎么样了?」 「……撇开请款单的事不说,我跟她说如果抄袭别人的实验,那我不会补助经费给她。」 「这对她来说倒是相当伤人的话。」 大手虽然无意苛责我,但是转过来看我的视线里还是含有些许责怪的意味。 「虽然我知道城下很努力,但这也是事实。」 「说得也是。不过,那不是城下真正的样子。」 大手的眼神很锐利,盯着我看同时如此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么城下真正的样子又是什么样呢?」 我回望着他的眼睛如此回问他。 「圆菜现在虽然做着一些无聊的实验,但她在中小学的时候,可是经常参加科学比赛。圆菜做的都是些独创性,就算是没有科学知识的人也能乐在其中的那种实验。」 「我倒是很想看看。」 「不过,昨天看到的实验会变颜色,我觉得很有趣耶!」 总算没有昏倒的吉拉拉这么一插话,大手用他那巨大的手掌摸了摸吉拉拉的头。 「我看到的,是比这个还要更了不起的实验哦。」 虽然大手对着吉拉拉露出微笑,但感觉上好像有点落寞的样子。 「唔……那这样的话,现在的城下正陷入低潮状态吗?」 羽黑处理完伤口之后,投以同情般的眼神如此问道,大手生硬地点了点头。 「圆菜就是这么冒失,所以实验才会大多都失败。哦,对了,我去年夏天还受了伤。」 大手边说边撩起他的前发让我们看他额头上的伤。那是纵向大约三公分的疤,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了,看起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那时候应该流了很多血吧。 「从那之后,圆菜就再也不做有任何危险性的实验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听大手这么一说,我总算了解了城下为什么会讨厌那些,会让人受伤的举止了。虽然大手没有说,但他额头上的疤很可能是为了保护城下才造成的吧。 「大手同学和城下同学都很辛苦耶。」 「……圆菜她一定是认为自己开错门了!」 「吉拉拉。」 虽然吉拉拉的话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当羽黑轻轻提醒吉拉柠之后,他还是露出糟糕了的表情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门?」 「没事,不用太在意。」 「咦,嗯。门啊,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大手柔和的表情,变得更加放松,并喃喃自语了起来。 「让你想起了什么?」 羽黑纯粹只是感兴趣才这么问,但是,当她这么一问,大手似乎有些害羞地搔了搔头。 「以前圆菜说过要做『随意门』。」 「『随意门』?不是『任意门』?」 「全部都是门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耶!」 吉拉拉的话,让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开门后又出现门——这样的画面,眉头也皱在一起。 「唔……意思是不管多么远的国家或宇宙,哪里都可以去的『随意门』哦。」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样的话,嗯……」 「好像好好玩喔。」 「很棒耶!」 解开我们的误解之后,大手又再次开口。 「虽然我家是间小小的玩具店,不过因为要顾店,几乎都没办法去旅行。我把这件事告诉圆菜之后,她却卯足干劲地说要是有『随意门』的话,当天就可以来回了。结果就真的很认真地每天都在做研究……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忘了吧。」 大手想起跟城下的点点回忆似乎很开心,但总觉得他的表情又好像有点感伤。 「你跟圆菜也约好要一起去旅行吗?」 「嗯。」 「既然这样,那你就找她一起去嘛。这样的话,圆菜或许就会想起跟你的这个约定唷。」 吉拉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对大手这么说。说不定他是想到了自己跟麻衣香的事情了。 「……说得也是。」 被吉拉拉由下往上看着的大手,像是很伤脑筋的样子,只是傻笑着。 「啊,对了!圆菜她很擅长改造迷你四驱车哦。」 不知道是想转移话题还是真的突然想起来了,大手的目光落在吉拉拉手上的迷你四驱车上。 「以前曾经很流行过这个呢。秋庭和羽黑同学你们也参加过比赛吗?」 「没有,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我不知道有这种比赛耶。」 「什么啊,多加良跟花南你们这样真的很不行耶。」 「对……对不起。」 「为什么没玩过迷你四驱车就要被说成是很不行呢?」 我必须让吉拉拉停止这种傲慢的口气,于是站了起来。当我这么一动,吉拉拉就好像要寻找挡箭牌一样,躲到大手背后去了。 「好啦,别这样嘛,秋庭。对了,这个零件呢……叫做升级零件,事实上这是圆菜的点子,当初在比赛的时候还获得公司的赏识,把它变成商品量化生产呢。」 大手把吉拉拉转到前面来,同时拿起吉拉拉手上的迷你四驱车进行说明。就像是在讲述自己的事情一样夸耀着。 看到这种情况,我这优秀的头脑灵光一闪: 「好,那我们就跟城下来场迷你四驱车比赛!」 「咦?比赛?」 「哦!好像好好玩喔!」 「那要在公路上玩吗?」 对于我的提议最有兴趣的就是吉拉拉了,而羽黑还是跟以前一样老是冒出些离题的话。至于 game 2 特别奉送? 人啊!请打开门吧! 然后,指引一条新路吧。 就这么做,让我看看那前面的景色。 如果那条新道路上开若花,我也许也会踏上那条路。 如此一来,或许我也可以选择「未来」也不一定。 「喂——吉拉拉,你在吗?」 迷你四驱车比赛结束之后,我摘下了植物,而我只知道吉拉拉说了声「门打开了」。虽然我想问开的是哪一边的门,可是吉拉拉却不见踪迹消失了。 所以,我们就在宽广的和府里分散开来搜寻吉拉拉的踪影。 「吉拉拉——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 喊得我都累了,我的视线环视四周寻找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然后,我找到了中庭里的温室。稍微定睛一看,里面有长椅,所以我就走了进去。 「……是花钟吗?」 我看着温室里种成圆形的各式花朵后,如此喃喃自语。 当我知道卡侬的游戏跟花有关系时,在某种程度上,我就记住了跟花有关的知识。我想,要是知道了花的名称,至少在愿望实现的时候可以给我个提示。事实上「花」跟「植物」就算外表上看起来很相似,但还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到目前为止,这样的知识还没有派上用场。 对于花钟的知识也是在这种过程中得知的,但因为我从没见过真正的花钟,所以暂时忘记了寻找吉拉拉,专心观察了起来。 一般被称为「花钟」的数字盘部分通常配置了花,而上面大大的指针会转动来指示时间。但那个正确的名称应该是「花圃钟」,至于真正的花钟是将会在固定的时间开花或阖起来的花,种植在圆形位置上,根据花的模样来获知时间,那才叫作花钟。 所以当现在如果看到亚马逊百合开花的话,就可以知道目前是十一点。 这种花钟当初是由植物学家卡尔-林奈实验后,忠实地根据试验成果而创造出来。植物会根据自体的生物时钟来控制开花,因此,可以像这样来呈现时间。 虽然植物可以像这样正确地控制生物时钟,但是我们生物体内的生物时钟,会调节自体的节奏去配合外部的环境变化,所以虽然称为时钟,却有点欠缺准确性。 我一想到这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怪怪的。 是什么?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为了想得知答案,我更深入地思考,而这时候…… 「啊——多加良学长!」 因为彩波从我背后冲过来,我的思绪因此被打断。 「彩波,我们在找的人是吉拉拉喔。」 「喔,说得也是!」 对于我的纠正,彩波并没有因此不开心,反而笑了。 「可是可是,多加良学长你没有在找吉拉拉,而是在这里看花,所以你跟彩波一样喔。」 被她这么一说,我无言以对。 我再次坐在长椅上,彩波也跟着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欸!现在你跟吉拉拉正在玩选正确门的游戏,对吧?」 「是啊,没错……彩波啊,妳从卡侬那里有听到什么吗?」 「嗯——没有啊!我是卡侬大人的附体,所以不会多话问些什么。」 彩波真的很天真无邪地这么说。 对于卡侬的存在以及成为附体的事情,彩波都没有抱持任何疑问,我突然想要问她这些事。 「欸,彩波啊!妳是被卡侬选为附体的吗?」 我如此委婉的询问,不知道彩波是否能够理解,虽然有点不安,但是我真的很想问她。 「唔……多加良学长。重点不在于彩波,而是卡侬大人选择了彩波这件事唷!」 答案出乎意料地严肃认真,讲得很慎重。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所以,这样也就可以了!」 不过,彩波很快又回到平常的少女模样,以天真无邪的微笑面对着我。 「可是彩波,卡侬选择妳……」 就在我想要再问下去的时候,下一瞬间,像是相机闪光灯那样的闪光夺走了我的视线——当眼睑后面的闪烁感完全停止后,我再次睁开眼睛。 眼前已经看不见彩波的踪影了。 相对地,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头银发、金色的眼瞳说像又不像彩波的妖艳女人——卡侬。 「妳果然出现了,妖怪!」 「哈哈哈,你还是一副冷淡的脸啊。你不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忘记怎么笑了呢?」 「不用妳替我担心!只要妳一出现,我就会不高兴。」 「真是无情,我可是专程来阵前慰问的。本来想说你如果有什么想要问的事,今天就算是特别奉送回答你也行。」 「我才不要妳的什么特别奉送呢!」 「特别奉送」虽然有给人赚到好处的感觉而让我喜欢这种说法,但因为是卡侬说的,加上我对「特别」这两个字有很危险的感觉,所以我冷淡地回答她。 的确,这次的游戏令人费解或是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想要问的事也跟山一样多。但正因为如此,如果这时候向卡侬东问西问的话,反而只会更加混乱。 「多加良。我们这样并肩坐着,像不像是在约会啊?」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跟妖怪约会,而觉得快乐的异常人。」 我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卡侬就这么坐在长椅上摇晃着双脚。而随着摇晃,赤脚穿戴的脚环也碰在一起,发出了像钤当一样当啷当啷的声音。 她这种动作,给人一种奇妙的幼稚感,是一种跟卡侬一点都不相称的天真无邪。 跟彩波很相似的天真无邪。 所以,我才会因此把刚才问彩波的问题,拿来问卡侬也说不定: 「……欸,刚才彩波说了,是妳选上彩波当妳的附体,是真的吗?」 「你怎么会突然间这个呢?」 「因为妳和彩波是一体同心,过程妳应该很清楚,所以不应该会有什么好突然的吧。」 像是被我轻轻揶揄般这么一反问,卡侬露出了纳闷的表情。 「我的确是借彩波的身体附身,不过这跟一体同心有点不一样吧?」 这次她的这些话,反而让我纳闷了起来。 「不一样吗?」 「严格来说是不一样的。」 「那……妳的本体有存在于其它什么地方吗?」 我怀着好奇心再次问她,但是卡侬用食指堵着自己的嘴唇,表示不想回答的意思。 这明明看似没什么的动作,却奇妙地挑动人心。让我觉得现场的空气像是突然变沉重了,我不知不觉把身体向后退。 「呵呵呵,多加良,怎么了?我害你心里怦通怦通跳了吗?」 「……这怎么可能!告诉妳喔,妳的事情我才不在乎呢!!」 「这真是令人伤心啊。不过对于第一个问题,我还是回答你吧。」 卡侬单手托腮如此说道,又回到平常轻浮的样子,让我有些意外,但我并不想让对方发现。 「的确,我是选了彩波。因为她最可爱了。加上可选择的也有限,所以有一点人情考虑。」 卡侬的回答,跟彩波的严肃认真比起来,感觉比较轻松。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打岔,我知道卡侬的回答并不是在说谎。同时,我也知道卡侬对这个话题不会再往下多说什么了。 「不过,多加良啊。你可没忘记时限的事情吧?」 「……这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一看到那植物急速成长,就算不想去想这个问题,还是会在意时间,卡侬明明就知道这点,可是却还要再次确认——不, 她像是在试探般地如此问我。 她眼中那金黄色的虹彩,就像是被染成了春天的阳光一样看着我。 「没忘记的话就好。总之,你可不要忘了经常看表哦。」 她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自己的表。 「说到表……」 我看着她的表正想接下去问的时候,一瞬间又出现了闪光,让我的眼睛感到刺眼。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卡侬已经不在那里了,相对地,只剩下显得有些疲累的彩波而已。 save 03 心灵之声 总有一天我会出错。 因为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确,因为答案不被认同。 所以我不再说出答案。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正确答案都是由别人来决定。 因为我无法选择。 既然这样,我只要听他人的话,就一定不会出错了吧。 1 我们在和府找人找到中午,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吉拉拉的踪影。 依据上次的经验,如果城下已经打开了正确的门,那吉拉拉会移动到下一道门的所有人那里吧,我把这种推测当成是有力的根据来思考。这都还好—— 「那该从哪里找起呢?」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当初让吉拉拉带手机就好了,这时候正好我的手机震动了。 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从叶野学园打来的,我带着些许不安的感觉——因为上午我已经伪称生病请了病假——接了电话。 「喂!多加良?我是吉拉拉大人啊!」 一听到是我们正在四处寻找的小孩声音,我轻轻地握紧了拳头。 「……吉拉拉,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叶野学园里吧?」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吉拉拉似乎不知道手机有来电显示的功能,夸张地吓了一大跳,这时候就先不管此事吧。 「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啊?」 「就是那个性骚扰仙人啊!」 「咦?该不会下一次的门的所有人是水月吧?」 「不是,是别的女生!」 「这样啊。」 也因为这样我才明白了,城下打开了钥之门,我们又在○x游戏中过了另一关。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你在保健室里等我们一下。」 「我知道了,你们快点过来吧!」 我们找你找到现在耶——本来想说这句话,又吞下去后,我挂了电话。 「是吉拉拉打来的吧?」 「是啊。他在叶野学园里。」 我这么回答后,羽黑像是很安心的样子呼了一口气。 「可是,这么说的话,游戏已经又继续下去了。」 「下次的门,还是跟叶野学园的学生有关啊?」 桑田和尾田接收到的情报跟我相同,所以也做出了跟我一样的推测。 「我想是吧。那么,我们走吧!」 就这样,我们把请病假的借口忘掉,一起成群结队地往学园方向前进。 2 吉拉拉就跟电话里讲的一样,在保健室里等着我们。 「城下打开门了唷!已经通过门了!而且,也已经知道下一次的门落在谁那里了!」 一见面之后,吉拉拉跟我们说了与我们推测一样的事实。 「所以,很快就可以跟麻衣香见面了!」 或许因为是最后一道门了吧,我们去接吉拉拉时,他开心到蹦蹦跳跳的。 「不过,会自动移到下一道门那里,真的很方便耶。」 「就算很方便,我们还是会担心。」 羽黑轻轻抱着吉拉拉如此说道。她已经把吉拉拉完全当作是自己的弟弟了。 插图128 「就是啊。」 桑田也敲了敲吉拉拉的头,表示同意羽黑的说法。 「不过一直都是这样的呀!我和麻衣香因为没有家,一分离的时候,就只能像这样在某人的门前等候见面而已。」 「原来如此啊。」 不像人类一样有父母,再加上没有自己的家,吉拉拉跟麻衣香这一路走来一定并不平顺,所以彼此间的关系才会这么亲密。 「那我现在就赶快告诉你们下一道门的所有人是谁吧!」 现在还在午休时间内,我想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所以跟平常一样想看手上的手表,但此时才想起了手表还在吉拉拉的手腕上。 一瞬间本来想跟吉拉拉要回来,但因为手腕附近擦伤过,目前正在愈合,戴上表好像会痛,所以也就没跟他要了。 「唔……桑田,午休还剩多少时间?」 「不到十分钟了。」 「那至少先看看是谁。」 我如此说道,然后询问大家是否同意,在场所有人都点头同意。 「好,那大家跟着吉拉拉走吧!」 于是就让兴致勃勃的吉拉拉带头,往最后的一道门走去。 「就是那个女生!」 我们躲在走廊的转角,跟着吉拉拉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吉拉拉之外,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沉重。 「吉拉拉,你指的是那个头发蓬松的女生吗?」 「是啊,跟麻衣香的头发有点像。」 不管是不是跟麻衣香一样,当我确认了吉拉拉指的是二年级的草川日和里之后,感觉稍微有点头晕目眩。 「……是草川同学啊。」 「怎么偏偏是跟骚动有关系的人啊。」 「……虽然是二年级的骚动,但是连我也知道。」 因为除了我之外,其它三人的反应几乎都一样,我们的头上乌云笼罩。 「骚动到那种程度,该说是对战了吧!」 「那个人是极……极道之妻吗?」 吉拉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呢? 「别……别这样!会变矮的!」 我没有接受吉拉拉的抗议,压着他的头顶继续欺负他,同时让记忆回溯到那次的骚动事件。 我记得女子垒球社下届社长白石弥生和女子足球社下届社长黑居飞鸟,她们的对立情况正式浮上台面,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而且在短期间内持续加温,演变成如今还在对抗的状态。 一开始时,只不过是二年级学生个人间的对立,但最后会演变成这么严重是有几个原因的。 其一,是当事人双方都是社员人数众多之社团的下届社长。导致个人的问题牵连成社团之间的问题,纠纷也越来越深,甚至连两阵营内的一年级社团成员,都还在走廊上发生过小争执。 就如滚雪球般问题越滚越大,终于让学生会不得不介入。但是就在我们思考解决方法时,老样子,铃木又单独行动了——叫着「女生好可怕喔!」被吓到哭着回来。反正他也只是个挂名的学生会会长而已,对他来说负担过重了。 本来我们是想出面重新居中调解,就在我们想着各种解决对策的时候,偏偏这节骨眼又扯上了这次的○x游戏,所以调解的事就被暂时搁置了。 这段期间,事态演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事件之所以会扩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草川日和里。 她是管乐团的下届社长,同时也是白石跟黑居共同的朋友。 因为两个社团偏偏在同一天同时举办春季大赛,而草川率领的管乐团,不知道到底该为哪个社团进行声援演奏才好——于是引燃了新的火种。 「情况恶化,演变成了三者互相箝制的局面啊!」 「根本不敢保证事情不会再恶化下去。」 「……每个社团明明都很有趣啊,再这样下去的话……」 尾田和桑田看向空中,而羽黑的视线则是看向地面同时叹了口沉重的气。 「干嘛啊?好不容易才撑到了最后一道门耶,应该更要鼓足干劲吧!」 吉拉拉握着拳头振臂高呼想要激励我们,但还是不行。老实说,这必须要有身陷火海救人的心理准备才行。 「对了,难道不能把管乐团分成两队,对两个社团各自声援吗?」 尾田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 「 涉及到女生之间的战争,这种暧昧的作法是行不通的。」 「……说得也是。」 桑田斩钉截铁地如此说道,而羽黑也很认真地附和她。 「这……这样啊?」 吉拉拉确实地感受到了两人的想法,差点被吓到。 「就算想到的作法对双方都好,但要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抗争是不会结束的吧!」 「说得也是。」 尾田垂头丧气地两肩下垂,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了。 「……不过,草川同学身边之所以会出现门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一边想要声援垒球社,而另一边又想要声援足球社而面临选择的状况吧?」 羽黑露出战战兢兢的表情,双眼向上仰望着我们如此问道。 「应该不可能吧?」 难掩心中的不安,我们看向吉拉拉。 「嗯……之前是有过门出现在家庭主妇面前的案例,当时是为了晚饭的菜色到底该做炸猪排,还是要做炸绞肉排而犹豫不决的情形,所以这该怎么说呢?」 吉拉拉这么一回答,我们之间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进化」到底是什么呢?正当我们在探讨这个定义时——此时响起的已不是预备铃声而是正式铃声了。 「咦?对不起!我的手表好像慢了。不过奇怪了,早上还是准时的啊?」 桑田以少见的焦躁表情这么说着。 「没办法了。这件事情只好留到放学后再说了!」 我这么决定之后,大家都各自跑回自己的教室上课去了。 3 放学后,我们把草川、白石还有黑居三人叫到学生会室。 要是认为出现在草川前面的门,是为了要正确地在白石跟黑居之中做一个选择的话,似乎又不太能让人认同这种想法,不过另一方面,如果就这么放任着以这三人为主的骚动不管,大家的忍耐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们没有想要一石二鸟的打算,不过就算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但是,起码也想让事情暂时控制住,这也是我们毫无虚伪的真实心情。 「请用茶。」 桑田把花茶轻轻放在她们三人面前。但是,她们全都没有拿起茶杯来喝。 草川坐在白石和黑居的中间,尽管她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彼此都不愿意看向对方。而坐在她们中间的草川,虽然交互各看了她们一眼,不知道是否了解到自己的立场是不能帮任何一方,所以她就这么低下了头。 被两个练体育且身材健壮的同学夹在中间,草川苗条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被挤扁了一样。 桑田眼看着茶慢慢冷掉,她叹了一口气,这是暗号。虽然室内还有尾田、羽黑、吉拉拉,但之前已经先跟他们说好了,暂时不要出声说话。 我在等她们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先开口,不过既然始终没有人开口,我只好自己来了。 「我就直接问了。白石弥生、黑居飞鸟,妳们到底在争执些什么?还有,事情要是可以解决的话,妳们能不能重修旧好呢?」 我以公平的视线看向她们两人这么询问,但两边都没有回答我。不只这样,她们还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反正她们彼此都已经把脸转到一边去了,也不太可能看到坐在正前方的我吧。 尽管如此,既然都已经集合到这里来了,我认为她们应该还是想解决事情才来的。现在没办法,我只好转换对象来问问题了。 「……草川日和里,妳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闹翻吗?」 「咦……哦……你在问我啊?」 我的视线明明就注视着草川,她却故意这么回问我。 「是啊,没错!」 「是喔……唔……不过她们两个要是不肯说的话,我也不想说。」 一瞬间我觉得草川看了我一眼,但又马上低头轻声地回答。 她真的会当管乐团下届的社长吗,我心里感到有点不安。她那种让人觉得不可靠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怀疑她是学姊。 「……要是都没有人愿意说的话,那待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桑田这话不仅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她们三人听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话听起来有些尖酸,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专程泡了茶她们又不喝的缘故吧。 不过,确实就像桑田说的一样,原本是打算让她们三人各自陈述把话说清楚,但没想到她们却像这样不说话,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唉——看来要三个人在一起谈论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我们就各别分开到别的房间去谈谈吧。然后汇整妳们三人的意见,由学生会来调解,怎么样呢?」 针对这个建议,三人总算表示同意——只不过,我觉得草川像是看了其它两人点头之后才跟着点头。 「唔……那么接下来……」 「等一下!」 正当我要把她们分开来的时候,白石突然制止了我。她那总算出声的低沉嗓音,让人觉得有某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们要参加大赛的日子就快到了!今天就先到这边,明天下课后再到这里,可以吗?」 虽然只是提出意见,但白石的声音却很强势。尽管她的理由没什么不对,但是,我们也必须顾虑到时限的问题,所以并没有马上回答她。 「我这边也要进行大赛的准备,还有特别的训练排程,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这次换黑居以果断的语气如此说道。 而夹在中间的草川窥视了一下她们的脸色之后…… 「唔……我……我也还要回去练习。」 她低声地表态。 她们三人都表示今天不可能再继续谈下去,我算是遇到了难以应付的敌手而想要双手抱头。 但表面上我没露出困扰的表情,只是大方地点了点头——在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让这些学姊们瞧扁了,所以我硬撑着。 「我知道了,今天我就接受妳们的意见。不过,明天一定要说出来,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今天就先整理好。」 我这么一说,白石跟黑居认为话已经说完了,于是利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着,原以为她们会直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但黑居却先看了看草川: 「日和里,今天社团活动结束后,在老地方见面。」 「嗯,好。」 「等等,在说什么啊?日和里,妳今天不是说好了要跟我一起回家的吗?」 「……嗯……好……」 被夹在中间的草川对哪一边都给同样的回答,突然间,两人之间开始迸发出了火花。 就像是戏剧里夸张的场面一样,但是却很有气势。 随着砰地一声,吉拉拉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可见场面有多可怕。 「冷……冷静点啊!」 尾田忍不住出声,但是,被这两人一瞪之后又退缩了回去。 「……妳们当然不能在学生会室里乱来,不过,不管妳们是在什么地方起冲突而暴力相向的话,参加比赛的事情就免谈了!」 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祭出威胁的这张牌来阻止她们。 不用我再多说一次,相信这件事情她们都谨记在心了。反正要想阻止这两人的争执,恐怕也只剩这张牌可用了。 「这我当然清楚。」 「我明白了。」 白石和黑居如此说道又互相看向对方,然后用力地转开头,这次她们离开了学生会室。 「那我先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显得疲累的草川在她们之后跟着一离开,就像是紧绷的线断了一样,学生会 室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比……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怕耶!」 羽黑说出的感想,正代表我们所有人的心声。 「可是,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啊!只要这道门也过关的话,我就……」 可以和麻衣香见面了——他虽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或许是说出来就未免显得太自私了,所以吉拉拉才没说下去吧。 在这几天的时间当中,或许吉拉拉也学到了些什么也说不定。 「不过,今天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桑田泡了新的茶,放在我们面前同时陈述这个事实。 「也是啦。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斩获就是了。」 我享受着缓和气氛的花茶香味,如此说道。 「你的意思是……?」 羽黑纳闷地催促我说。 「至少已经知道这场抗争的原因,就像传言所说的一样,并不是白石和黑居两边社团的问题,而似乎是出在草川身上。」 如果往下追根究底的话,感觉上似乎能够理解门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川面前,也已经知道在她眼前的问题是什么了。 「不过我觉得她们之间的抗争,似乎也会浪费到我们一些体力的样子。」 「……那么,今天要先解散吗?」 我点头响应尾田,看看其它人也没有意见。所以,为了储备明天的体力,今天就先休息了。 我观察了吉拉拉胸中的那株植物,小小的花苞并没有什么成长的迹象。 「还有一个问题,今天吉拉拉要睡哪里?」 「那就住我那里吧。」 只剩下我和桑田家没住过了,但在猜拳决定之前,桑田自己这么说了。 「好,美名人家啊。很好,就住妳家!」 「我可要先说好,住在我家早晚可是要一起参加武术练习的唷?」 「哦,好!我知道了!」 桑田带着要对方先有心理准备的眼神问吉拉拉,不过他也不逃避地坦然接受了。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 4 第六天的星期六早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跟桑田一起到学校的吉拉拉脸红红的。加上他走在桑田半步之前又不时回头看她,让人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 「感冒了吗……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到底怎么了?」 因为前几天他都有些不对劲,因此纯粹出于好奇的我就这么问他。 「没……没没没什么啦!可是,我没办法再住美名人家了!」 这次他很明显地脸都红了,根本就不符合他所说的没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 因为吉拉拉看来像是不打算说,所以我转向询问桑田,但她也只是露出纳闷的表情而已。 「我既没让他看恐怖片,也没跟他聊灵异话题。昨天练完武术之后吃完饭,就只有一起洗澡而已啊。」 桑田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一说到最后的「洗澡」时,吉拉拉的肩膀就跳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对小孩来说的确是太过刺激了。 「美……美名人太不要脸了!」 吉拉拉整张脸都红了,发出走音的声音如此大叫之后,最后握住了我的手。 换句话说,也就是决定今天晚上要住秋庭家了。 「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住我家。」 正好我家人去温泉度假去了,还有多的床和棉被,没问题。 再说,要先考虑到○x游戏跟吉拉拉的那株植物,还有叶野市的异常天气。 今天的气温也不知道会上升到几度,但昨天已是快跟四月一样温暖的天气了。虽然看过去还是一片冬季的萧条景色,但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春天的花朵一起盛开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吧。 路上有些学生把外套夹在腋下,那倒还好,但也看到几个人只在衬衫上套件背心就来了。 「得快点才行啊……」 我如此喃喃自语,像平常那样摸了摸眼镜框,这么一来原本牵着吉拉拉的手就自然放开了。 「啊……」 「啊,抱歉!」 我慌张地再次牵起他的手,看到吉拉拉的眼神里像是闪烁着不安。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想说的事情不说出来的话是很不好的唷!」 桑田低头用两手捧着吉拉拉的双颊,抬起他的头劝他说出来,而吉拉拉则是不满地噘着嘴。 「美名人妳太强人所难了。」 「真的很抱歉。」 吉拉拉甩开了桑田的手,但脸上出现的表情,却不像嘴上说得那样厌恶。 「我刚刚觉得,手被人放开会让人有种落寞的感觉。啊!不……不过,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喜欢多加良喔!」 对于喜不喜欢我这种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吉拉拉要对着桑田特别强调这点,我有点在意,但是我并没有往下追究,继续听他说下去。 「那个,我注意到了,我曾放开麻衣香的手,但麻衣香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放开过我的手。」 「这不就表示麻衣香喜欢你吗。」 「……这样啊?」 我想桑田说的应该很接近吉拉拉想听到的才对,但他听到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反而沉重起来。 「你怎么会是这种表情呢?」 「那假如麻衣香喜欢我的话……被自己喜欢的人放开了手,会觉得很寂寞吧。」 「是啊,是会寂寞又难过哦。」 桑田对于吉拉拉的想法轻轻闭上眼睛表示认同后,吉拉拉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那如果说,麻衣香就像吉拉拉你说的那样会觉得寂寞的话,那你会怎么做呢?」 我低头问吉拉拉。仰望我的那对紫蓝色眼珠跟我想的一样湿润了,但还是坚定地回看着我。 「……我想向她道歉。说对不起。」 「是啊。这样很好!所以我们要赶快完成○x游戏。有我在的话,就等于是过关了一样。」 我稍微开了点玩笑这么说,但吉拉拉的眼睛里还是有着不安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难道你认为我过不了这个游戏吗?」 我做好准备动作,将根据他的回答,适时地用「酸梅干」揍他的太阳穴。 「无所谓啦!我认为多加良没问题的!不过……我才是真正必须闯过这个游戏的人。所以,搞不好麻衣香……」 吉拉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接着头低低的,肩膀也垂了下来。 「的确,我确实有帮助你,但是,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啊。你也很努力!所以,你想知道麻衣香的事,对吧?」 「嗯。」 「吉拉拉以自己的方法正逐渐接近终点,再说,之前城下的门,你说的是正确的答案喔。」 我注视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这些话告诉了这个自认为什么都没做的小孩。 「……嗯!你说得没错。」 听我这么一说,吉拉拉点点头终于笑了,不过还是觉得他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是吗?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我把我珍藏的技巧拿出来了。 「吉拉拉呀!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准备接受多加良的快手特技吧!」 「呵……呵呵呵!呵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使出了神乎其技的手指呵痒攻击,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不败倒在这个攻击之下。当然,吉拉拉也在这个攻击之下笑到声音都快哑掉了。 「下……下次你教我这个技巧。」 「好啊。」 不理会看傻了的桑田,我和吉拉拉做了男人之间的约定。 而我就像是要再确认一样,看向吉拉拉的胸前,他那愿望植物的花苞又稍微膨胀了一些。 星期六半天的课结束后。 白石和黑居遵守昨天的约定,把事情说给我们听了。 该怎么说呢,她们两个今天真多话,和前一天的沉默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首先是针对不满操场的使用率开始,接着转移到哪个社团对学校比较有贡献的话题上,在那之后还为了社团活动经费的话题继续延烧——在此话题上,两人的气焰最为猛烈,不仅是尾田,连我们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好不容易把这火灭了之后,两人终于碰触到了问题的核心。 总之,这个时候整个一连串骚动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 白石和黑居这两位同学对于春季大赛与其说重视的是整个管乐团,应该说是在意「早川日和里的小喇叭」,进而变成了「草川日和里要选择哪一边」。也就是说,一开始是针对草川,后来演变成社团的问题。不知道是否因为如此,她们两个之间几乎不说贬低对手的坏话。 老实说,比起从这两人口中间出事情的过程,阻止桑田在听了原因后说出「真是无聊」的这句话,还比较辛苦。 所以,当她们两人的会谈结束后,桑田冲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一句。 我没有想到,有些事情会根据状况而发生,后来的事情比之前的事情更加受到重视,而且还因此演变成真正的大问题,这实在让我相当吃惊。 「妳们彼此都拿社团来当挡箭牌,但结果问题的核心却是出在草川日和里的身上啊?」 我等一下要去找草川谈,可是一想起她那总是犹豫不决的表情,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解钤还需系钤人,只好去找草川了。」 一点都不知道,被我们认定是足以为女子垒球社跟女子足球社之间的抗争,划下休止符的关键人物——最后出现的草川,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副完全没有自信的表情。 为什么她会被选为管乐团的下一任社长呢?我实在是觉得很疑惑,所以我问了班上也是管乐团成员的六本木。我一问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怕热的关系,脸色红红的六本木帮我公正地询问了大家的意见,结果问到的答案是,因为草川吹奏小喇叭的功力被公认为具有职业演奏家的水平。 「草川,听说妳吹奏小喇叭的功力很厉害,是真的吗?」 所以我才选择以这样的话题来进行开场白。 「没这回事,才没有,我哪有演奏的很好。我只是正确地模仿那些厉害的人演奏而已。」 谦虚过度——虽然没有这句成语,但如果要应用的话,应该就是用在这时候吧。 「可是,白石同学还有黑居同学,好像都希望妳的小喇叭能在春季大赛上帮她们加油耶?」 桑田虽然没有讽刺的意思,但草川一听之后脸颊却稍微抽搐着。 「她们两个都还这么说啊?」 她带着打量的眼神看着我,我表示肯定点了点头。 而看到我的回答之后,草川的表情显得更加犹豫了。 「唔,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该去帮哪一边呢?还是……两边都不帮比较好?」 她犹豫不决地反问我,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就某些意义层面来说,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其实今天的会谈顺序,原本是要依照草川的意思来决定。她说她想依据她们两个的意见,然后自己好好想一想,而我们也尊重了她的说法。 结果就因为草川没办法决定,才会去问白石和黑居的意见,然后由我们来决定。 我稍微能理解为什么白石和黑居会吵成那样了。 「唔……也许我们多管闲事了,不过白石和黑居两位同学希望妳能够自己做决定。」 羽黑像是看不下去插了话,不过草川似乎有些生气地摇了摇头。 「我没办法做出决定,无法选择。要我选的话一定会选错。所以秋庭,你们帮我选择吧!」 草川想把事情丢给我们,我有些焦躁地对草川说: 「老实告诉妳!我们认为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妳草川日和里本人而已。换句话说,交由妳自己决定是我们的结论!」 对于我所下的最后通牒,草川瞬间出现恍神的表情,接着,嘴唇打了哆嗦: 「这是不可能的!我一定会选错,我无法决定。我根本就不知道要选谁!」 立场动摇的草川这么大喊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同时——我的眼睛又是一阵锐利的刺痛。就像刺痛这两个字一样,那像是被细针刺进眼球那种细小尖锐的痛感,我反射性地压住了眼睛。 毫无预警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我痛到喊不出声音来。这种刺痛感断断续续地数度向我袭来。 「多加良,你怎么了?」 上次城下发芽之后,虽然我已经向吉拉拉说明过这种痛楚,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这样之后,无法坐视不管,吉拉拉叫出了我的名字。 但是,我痛到答不出话来…… 「啊……秋庭同学?」 连草川也察觉到异样而这么问我。 「……难道妳还不明白吗?」 「咦?」 这时候出声帮忙的,果然还是最了解我痛楚的桑田。 「就是啊,妳真的还不了解吗?」 接着,尾田也这么说。 「就是啊,妳真的不知道吗?」 羽黑妳搞不清楚状况也跟着瞎搅和,总之,也因为他们,我才能把精神集中在忍耐痛楚上。 「秋庭同学正在发飙唷。」 「没错,所以才说不出话来。」 「就是啊?」 「……这样啊。」 桑田、尾田、羽黑、吉拉拉依序发言,而草川则像是被连珠炮轰炸一样,陷入混乱,我很清楚,但现在也无可奈何了。就算我很想快点从痛苦中解脱,但面对这种反复无常的痛感,我的意志实在是无法招架,而这又让我感到很火大。 然后,这种痛感却突然间又消失了。连一丁点残余的感觉也没有。 「唔……秋庭同学,你真的生气了吗?」 「这个嘛……」 「是啊!真的在生气。」 桑田像是想要拖延时间,但我用手制止了她,我慢慢地抬起头来。 就在抬头后的瞬间,我看到了新的植物,就在草川的胸中。而且本来应该是刚发芽的才对,怎么已经结成花苞了,害我很想咋一下舌头。 但是我压抑住所有的冲动,平静地对草川说道: 「既然这样,那好吧。如果妳无法决定,那么解决白石和黑居之争的方法就由我来想。」 「咦……真的?」 草川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可是又露出了好像有点沮丧的复杂暧昧表情。 她也并不知道,她的胸中正摇曳着一株植物。 「但是,妳要亲自来看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她们两个一定会很拚命吧。」 「我知道了,那是什么时候?」 「就明天,地点我再告诉妳。」 一听见我说是明天,除了草川之外,其它人都以锐利的眼神射向了我,各位,等一下我会道歉,就请先原谅我吧。 「知道了。」 就这样,草川还是带着那副没自信的表情,离开了学生会室。 「刚才真是谢谢你们,还好有你们在。」 草川回去后我立刻向大家道谢,但是,大家好 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大伙儿的表情马上又严肃了起来。 「可是秋庭同学,你说明天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明天像是最后的时限,所以不知不觉就这么说了。」 「不知不觉……什么啊!那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啊?」 「还是你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呢?」 不只桑田和尾田,连羽黑都逼问着我,我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还没想到什么办法,不过草川发芽了。该说是发芽吗?都已经结成花苞了。」 总之,我把实情告诉了他们。 我这么一说,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房间里充满了令人厌恶的沉重气氛。 「……该怎么说呢?这次的发芽现象很不正常,就好像是在妨碍我们进行○x游戏一样。」 从并木开始,接下来的城下跟草川,连续三人的发芽都不正常,就像是在故意找碴一样。 「这很像是卡侬大人会做的事……」 「是啊,她像是会这么做……」 「不过,人的愿望是无法操控的唷!」 被唯一最接近神的吉拉拉这么一说,就显得我们是多疑了。 「不过从这次的情况,我们得出了,出现门的人同时也会发芽的这个规则。」 「是啊,如果从这点能推测出一些问题,那就好了。」 就像桑田所说的,这中间应该可以理出些什么头绪来吧,于是我开始动起脑筋。 「不过,要日和里从两道门当中选择一道似乎很困难吧?」 「说得也是,她刚刚也说她没有办法做选择。」 「连二选一都做不到,真的是很优柔寡断。」 吉拉拉他们会担心是有原因的,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但是,这次草川日和里必须要自己做出决定才行。 「我一定会让草川做出选择。」 总之,我已经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因为要是不这样的话,不论是哪边的门都不会开启。 关于草川的愿望,还有门所带来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但白石和黑居希望草川要做的事倒是大致知道了。 可是,思绪到此就无法继续前进,像是在漩涡中打转一样,只是在那里徘徊着而已。就像是进入了迷魂阵一样。 「嗯?迷魂阵?」 「迷魂阵?还是该说是迷宫呢?」 对于我的喃喃自语,尾田一这么敲边鼓,让我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们就去迷宫!」 「迷宫是什么啊?很好玩吗?」 「唔……现在要去『叶野迷宫』吗?不懂你的意思耶?」 「到那里就会明白了吗?」 「迷宫?」 我暂时没理会尾田他们,这段时间内我动起了脑筋。 总之,我觉得只要搞定草川的那株植物,接下来就什么都好办了。 5 叶野迷宫是在当年流行巨大迷宫的热潮时期盖的设施。虽然这里的迷宫也随着迷宫热潮的消退和其它迷宫一样被遗忘,但这个设施里还是整理得很漂亮,成为叶野市民钟爱的休憩场所。 因为从位于高台——或者说是山上——的叶野学园徒步过来大约只有十五分钟左右,所以,有时会成为穿学生制服的学生们约会的地方。 为什么我要到这个地方来呢?这全都是为了明天白石和黑居的比赛而前来做事前准备。在我的脑袋里已经完全想好了构想,接下来就只剩下实行了。 我在前往迷宫的途中,告诉了尾田和桑田我全部的计划内容,也获得了他们的赞同。 「……已经得到管理人的许可了吗?」 剩下的,就只差尾田所担心的这一点了。 「反正我们只是去挖洞嘛。」 「唔……那就用我以前的门路,请上面施加点压力吧?」 「……那是最后的手段。」 对于羽黑所说的门路我倒是挺在意的,反正就当作是最后绝招先留着吧。接着我们到了管理员办公室,告诉管理员我们使用迷宫设施的目的。我使出足可名留青史的舌灿莲花之术来说明。 但是,管理员之所以会准许却是因为「我是第709号会员」这个令人一头雾水的回答。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被允许在叶野迷宫里挖陷阱了。 「从b跟c入口进入的时候,这里就是约会地点了吧。」 看着叶野迷宫的详细地图,并决定好挖掘的地点之后,我们拿起铲子开始挖起陷阱洞穴。 在被踩踏成很结实的地上进行挖掘,是很困难又辛苦的。 我让桑田和羽黑到学校去拿必要的东西,我和尾田则负责挖洞穴,而吉拉拉则是安静专心地看着我们挖洞。不过,经过两个小时的挖掘,手都已经挖累了,于是我们暂时休息片刻。 洞穴的深度虽然只差一点就达到我和尾田的身高,但已经比吉拉拉高了,所以吉拉拉要从洞穴里出来,还需要靠我的帮忙才行。 「哇!有好奇怪的动物耶!」 一听到先到地面上——好像也不能这么说——的吉拉拉这么惊奇地喊着,我和尾田慌张地爬出洞穴……差一点就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了。 「那……那是什么啊?有奇怪斑纹的动物?」 「吉拉拉,那是长颈鹿。正确的说,应该是长颈鹿的斑纹吧?」 尾田,现在是冷静说明的时候吗?不,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长颈鹿斑纹上,而是应该反应在别的问题上吧! 「长颈鹿?可是我听说长颈鹿的脖子是长长的唷!应该不是那种像大丸子的生物吧?」 「嗯。所以重点就在于,是谁穿了那种长颈鹿斑纹的外套。」 说明就交给尾田了,我安静地接近那个头钻进了区隔迷宫的树篱里,动来动去的生物。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那家伙的身体拖出来,果然是预料中的铃木。 「啊!是多加良啊!真巧啊!」 「喂——!是神……不,是铃木!」 「嗨——!吉拉拉、尾田。」 「我想这应该不是巧遇吧!」 尾田这么一说,铃木笑着翘起嘴唇,手放在下巴上——做出了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老实说,一点都不帅气。 插图142 「呵呵呵,感觉真是敏锐!不傀是尾田啊!」 「不过……被长颈鹿斑纹的人这么说,感觉挺怪的。」 「对了,我看你们这么努力,所以带了些特别的食物过来。」 不理会尾田的话,铃木如此说道。 「哦,是哦!带吃的东西来啦!我们不需要,请拿回去吧!」 与其拿吃的东西来还不如帮我们挖洞穴,实在很想对他这么说,但是如果说了又怕挖掘作业没进展,所以也就算了。 「咦!连看都不看就这么说啊?搞不好是东京才有的限定商品?后悔了我可不管喔?」 铃木知道我不能离开叶野市,刻意强调「东京」这两字,但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没用的。 「真……真的有这么好吗?喂!多加良,没关系吗?」 当我已经差不多要转往忽视铃木的方向去时,吉拉拉却轻易地就被这家伙的话所吸引。 「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啊。光看到铃木那身衣服的品味就知道了,一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一这么肯定,尾田也表示同意。 「可……可是……」 「吉拉拉你看!就锁在这个盒子里面喔!」 但是,铃木还是拿出了隐藏的盒子,给压抑不住好奇心的吉拉拉看。 「多加良,我可以拿吗?」 「可以啊,没关系。」 我对着随便的铃木,还有焦躁的吉拉拉随口这么说。 「只不过,吉拉拉。要是你拿了那个盒子,那就表示你信任铃木比信任我还多喔。」 「等等,多加良!」 尾田拉了拉我的袖子,但我的舌头实在是太快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跟你绝交。」 我就像小学生一样说出了「绝交」这个字眼,但我一脱口的瞬间,吉拉拉已经热泪盈眶了。 「啊!抱歉!我说得太过分了。」 但是,就在我注意到自己失言之时,吉拉拉的双眼已经流下眼泪了。 「多……多加良,你好坏!笨蛋!我要去跟桑田和羽黑告状!!」 带着呜咽声说出这些话之后,吉拉拉跑开了,我也只能茫然地目送他离去。 「啊|——多加良,你好坏!真的很坏!」 「……还说呢!还不都是你不好!」 我瞪着铃木这么说,但我想,自己的魄力也只剩平常的一半而已了吧。 「可是多加良你也不对,你太不懂事了!」 被尾田这么一说,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是我错了!快点去把吉拉拉追回来吧!」 因为铃木难得正经地这么说,我和尾田愣了数秒,频频看着铃木的脸。 但实在没那个时间这么一直看下去,于是有点生气的我们就跑去追吉拉拉了。 了……桑田同学的反应好像会很可怕耶。」 「是啊,不过,羽黑也很可怕唷。」 我们一边跑一边交谈,同时加快了脚步。 * 在吹小喇叭高音时要注意,如果吹不好就会变成了尖锐的噪音。 所以日和里在个人练习时,会特别在音阶的练习上下工夫。 正确的姿势加上正确的唇形,还有吹奏时吹气的强度。 如果能控制在跟现在所说的一样,在吹章首阶的时候,就可以吹奏出柔和圆润的高音。 但是,当声音消失在空中时,有时会让人有种非常寂寞的感觉。 因为那声音,并不是自己的声音。会感觉声音完全不存在于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 「喔!真棒!」 因为专心于演奏,而且日和里练习的地方是在旧校舍,所以没什么人会来,因此当听到有人拍手叫好的瞬间,她夸张地吓了一跳,那模样甚至会让人觉得好笑,手上的乐器差点掉下来。 「吓……吓死我了!」 「吓到妳了吗?真是对不起!」 「不会啦,没关系……对了,你叫作吉拉拉吧?」 「是的!」 草川确认般地如此询问后,不知为何这几天都和学生会干部一起行动的他就用力地点头。 「那个!可不可以借我吹一下啊?」 吉拉拉非常天真无邪地把手伸向草川。 在确认吉拉拉的手没有弄脏后,草川把小喇叭递给他。这时候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吉拉拉脸上留有泪痕,眼睑也略为红了起来。她有点在意。 「唔……你哭了吗?没事吧?」 草川不由得这么问吉拉拉。 「我……我才没有哭呢!」 吉拉拉虽然逞强地这么说,但却用手擦拭着泪痕,这就好像已经承认哭过了一样。 「那个,小喇叭等一下再吹,可以稍微坐下来吗?」 「……好啊。」 吉拉拉把草川的小喇叭抱在怀里坐在地上。草川则坐在他的旁边。 「你为什么要哭啊?」 心想拐着弯来问,像吉拉拉这个年纪的小孩可能听不懂,所以草川就单刀直入地开口问了。 可是吉拉拉却咬紧嘴唇,没有开口的意思。 不过,草川已经见惯哭泣的人了,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等着吉拉拉自己开口。 草川以前看到人家哭泣就不会置之不理。她也开始想起,现在已经是下届女子垒球社和女子足球社社长的白石跟黑居她们,以前哭泣时的表情。 她们三人都还是小学生的时候,草川的身高比其它两人要高。虽然原因已经忘记了,但草川记得当时有询问她们两人哭泣的理由,安慰她们,三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交往的。 对于现在优柔寡断,连一个选择都无法做出的自己,她们两人还是一样坚持要指定自己,一定也是因为那时候留存的记忆无法抹灭的缘故吧。 草川以前在班上是带头居于领导地位的人。现在虽然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却是事实。 但是,白石和黑居变了,她们变强了,而草川也变了——变弱了。 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国中二年级时的转学生。她开朗活泼,比草川在各方面都更灵活明快,立刻成为班上的风云人物。接着,班上不知不觉分成了倾向她那一派跟倾向草川的这一派。 虽然这并不是草川的本意,但她确实对那位转学生产生了敌意。 后来在第一次验证彼此支持度的班长投票选举上,草川和那位转学生都是候选人——而最后以一票之差,草川输了。 从那时开始,每次班上要投票以多数决定时,草川都会故意跟她唱反调。结果每次都是那个女生赢。 草川就这样渐渐越来越没自信。 而升了国中后,和草川分班的白石和黑居,却都各自在社团里崭露头角,越来越有自信,可以说是成了明显对比。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算三人在一起,草川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少,就算觉得奇怪的两人问她,草川还是绝口不提那位转学生的事。 最后,当她的意见在班上变成从没被获得通过之后——她就再也不做选择了。 就这样完全交给别人——白石和黑居了。 就算草川变了,三人还是在一起,直到突然有一天,草川被白石和黑居夹在中间争吵为止。 「抱歉!」 沉浸在记忆中完全忘记吉拉拉就在身边的草川,听到吉拉拉的声音回过神来,终于又转过头去面对开口的少年。 「多加良,他对我使坏!他说要跟我绝交!」 不知道是不是说着说着就想起来了,吉拉拉说话时带着呜咽的声音。 抚摸着弓起背的吉拉拉,草川只是点点头。虽然她并不认为那位英俊的副会长会真的如此么对待一个小孩,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也不能多说什么。 她只是安静地聆听。只要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哭泣的人心里就会在不知不觉问平静下来。 「我只是想看看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而已啊。」 「是喔。」 「……可是,其实不看也没什么关系。」 还有另外一点,说给第三者听,哭泣的人也可以冷静地看清事情,找到解决问题的思绪。 而且草川只是聆听,看来,不做任何选择是正确的。 「也许是我错了也不一定。」 「……不过,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或许你们可以和好啊?」 不经意从嘴里说出这样的建议,连草川自己都有点惊讶。 吉拉拉老实地点了点头,拾起头后一直盯着草川的脸看。 不知道是戴了彩色隐形眼镜,还是天生就是如此,被混和着紫色和深蓝色般的双眸盯着看,草川有点惊慌失措。 「唔 ……我脸上沾到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沾到东西。」 「那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死命地盯着我看呢?」 「嗯?我只是觉得妳好厉害,所以才看着妳而已啊?所以,妳的门一定会打开的。」 顺应着草川的要求,吉拉拉将视线转向前,同时带着无忧无虑般的心情如此说道。 「……我根本就没什么厉害的啊。」 虽然不知道门是指什么,但草川并没有接受吉拉拉真诚的赞美,然后这么回答,吉拉拉则是露出纳闷的表情。 「妳真的很厉害呀……因为,如果麻衣香哭了,我才没办法问她为什么哭呢。」 虽然没说明谁是麻衣香,但看到吉拉拉在那瞬间,表情难过成那样,草川就知道,麻衣香对他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你为什么不问她呢?」 「因为我虽然不知道她哭的原因,但万一她是因为我才哭的,那不就糟了。」 ……因为觉得害怕,所以才不敢问,吉拉拉明白地告诉草川。而草川听到之后,受到很大的冲击,所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但是,要是下次麻衣香哭了的话,我会试着问她……就算会害怕也要问。」 因为这句话说得很真挚,所以草川确信吉拉拉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就算会害怕?」 不过,自己会不自觉地继续发问,那是因为感觉到吉拉拉碰触到了自己的弱点。那个因为害怕而脆弱地不敢前进的草川日和里。 「是啊,就算害怕也要问。」 吉拉拉又再次这么说,接着拿起手上的小喇叭。 「还满重的耶!」 吉拉拉如此说道,同时学起草川吹小喇叭的样子,鼓起双颊用力吹。当然是吹不出声音来,而草川明明知道也没有教他怎么吹。 但是,吉拉拉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不断更换姿势和唇形,一直尝试着。 接着,突然间吉拉拉向天空吹出了一个明亮的高音。 没有任何人数他,是他自己尝试出来的。 吉拉拉吹出的那个音,听起来比草川吹的还要高亢响亮。 「你今天是第一次吹小喇叭吧?」 「是啊!嗯,很好玩。还给妳,谢谢!」 接着,吉拉拉笑容满面地向草川道谢。而草川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有好好笑着回礼。 只是吉拉拉吹出的那个音,在草川的胸中不断地回响着 * 因为吉拉拉喊着桑田和羽黑的名字跑走了,所以我跟尾田向着这两人所在的学生会室赶去,但是,吉拉拉并不在那里。 一看到原本应该在挖洞穴的我们突然出现,她们两人当然是吓了一跳,所以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结果我被桑田和羽黑骂了一顿……就连我也觉得好可怕。 接着她们两人命令我去找吉拉拉,我在校园里来回搜寻,终于找到了吉拉拉,他跟草川在一起。那时他们正在说话,我总不能中途插话进去跟他合好吧,于是我等他们谈完了再说。 虽然我并不想偷听别人说话,但是从不小心听到的对话中,我可以稍微了解到为什么白石和黑居会坚持要草川帮忙助阵的理由了。 吉拉拉吹出的那个声音就像是信号一样,我走到两人面前,向草川道谢并带走了吉拉拉。 我正式向吉拉拉道歉,吉拉拉也跟我道歉,我们彼此接受了对方的歉意合好了。 「吉拉拉,你真的认为草川能打开门吗?」 我们走在回叶野迷宫的路上,我想起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然后这么问吉拉拉。 「没问题。虽然我无法区别这两道门,但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把门打开。所以,日和里也一定没问题的!」 他这些话说得非常有力,我伸手搅乱了吉拉拉的头发。 6 我们继续挖掘洞穴,当注意到时,太阳已经西斜了,我们在洞穴里迎接黄昏。 「挖这么深应该差不多够了吧?」 「是啊,接下来只要减少掉落时的冲击力道就完成了。」 「我吉拉拉大人认为这个陷阱挖得很棒喔!」 我们就这样完成了陷阱,但因为一直拿着铲子挖实在太累了,所以暂时在洞穴里休息。 「啊!可是,会长的那个盒子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呢?……会是饮料吗?」 尾田之所以又提起这件事,大概是因为口渴的关系吧?他的声音稍微沙哑了。 「……可是不打开盒子根本就不会知道啊。」 「就是啊。」 「但既然是要给人家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用钥匙锁起来呢?这我实在是不明白。」 反正也没打算要理解铃木的事情,所以也就不理会它了,但是就跟吉拉拉说的一样,盒子是上锁的,因为没有钥匙的关系所以没办法打开。 叫我们去追吉拉拉的那个人,那时候只写下「我去找钥匙」后就消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因此,就算铃木——真的以一兆分之一的机率——在盒子里放了饮料好了,我们也喝不到,只要钥匙没找到的话。 「……要是没钥匙的话,还是没办法开锁的。」 就像卡在喉咙的鱼刺一样,我脑袋的某个角落一直有着不舒服的感觉。 「『钥之门』和『锁之门』对吧。」 其实不管哪道门都可以打开?我小声地喃喃自语着同时仰头看向天空,月亮已经出来了。 「……喂!吉拉拉,现在几点了?」 我习惯性地抬起手腕看时间,后来发现手表已经借给了吉拉拉,所以我对吉拉拉这么说。 「嗯,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了犯迷糊,吉拉拉递给我的是他那带着链子坏掉的怀表。 「……这个不是已经坏了吗?」 「啊!是已经坏了。」 他如此说道,同时摸着表面上精细的雕刻…… 「我可以看一下那只表吗?」 「嗯,可以啊。」 获得他的许可之后,我开始仔细观察那只怀表。首先,仔细看了外面的雕刻之后,我虽然早已知道表有裂痕,还是打开了表盘面。 「咦?」 我不知不觉地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 在旁边窥视的尾田看了之后,也露出了纳闷的神情。 「吉拉拉,你这个怀表是在哪里修好的?」 「没有啊,我只是一直带着而已啊?」 被我这么一问,吉拉拉过来看着怀表,发出惊讶的声音。 「咦?表已经修好了?」 「之前不是已经坏掉了吗?」 我这么一提醒,吉拉拉和尾田都点了点头。之前看到的时候,明明数字盘上有裂痕,长短针也都歪了,现在却连一点裂痕都找不到。 「难道说这只表自己会复原吗?」 而在细看之后,除了确认了数字盘之外,上面还有一小圈类似月刻度的数字盘。但是,上面的刻度却只有一到七的数字而已,乍看之下根本不知道那是在显示什么。 「会自己复原,那就表示吉拉拉的这只怀表很特别哦。」 虽然尾田像是很佩服地这么说,但吉拉拉却是双手交叉于胸,一脸纳闷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只是,时间好像根本就不准嘛。」 「时间本来就不准。这只怀表一直是这样!我的表总是比较慢,麻衣香的那只表,时间才是正确的!」 这话或许并不是会让人联想到其它事情的台词,但是,我的脑海中 却感受到其它的意思,突然地灵光一闪。 而随着这个灵光一闪,我的思绪如涟漪般向外扩散开,当到达最外缘时,我终于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 吉拉拉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自言自语,当我们四目相望时,我已经不吐不快了。 「吉拉拉,没事的。麻衣香一定会等你的!在第七天。」 「真的……吗?」 虽然我的话说得有点唐突,但吉拉拉还是用信赖的眼神看着我。 尽管他还是很活泼开朗的样子,但其实他是不安的,我再次注意到这点。 「真的。」 我一用力点头响应,吉拉拉的眼睛立刻飙出泪来。 「多加良,怎么回事?」 「我终于明白这个游戏的意义了。」 接着我先向他们两个说清楚这个秘密。 「原来……如此。」 「我之前都不知道是这样!」 「可是,再想一遍的话就想通了吧?桑田的手表会慢五分钟的事情也可以得到解释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麻衣香不就是一直都在等着我啰?」 「而现在也还在等待着哦。」 我自信满满地这么一说,吉拉拉就流下了一行眼泪。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一定要打开门!」 他这么发誓。 7 第七天。今天是卡侬大人定下的时限之日。 吉拉拉因为昨天挖洞穴挖累了,反倒是睡得很香甜。看到吉拉拉这么神清气爽的样子,我不由得觉得一定没问题。 「吉拉拉,今天是决胜负的日子。」 「嗯!」 「最后一道门要是打开了,接下来就是你一个人的游戏啰!」 「这我知道。」 吉拉拉的眼神,比他说话的语气还要坚定、毫不犹豫。 他胸中的植物即将要开花了。 今天是吉拉拉出现后的第七天,我们一到达叶野迷宫之后,那里出现了久违的热闹景象。 明明是星期天,却看到了女子足球、女子垒球和管乐团三个社团的学生——她们都各自穿着球衣和制服——另外也看到不少其它穿着便服的叶野高校学生。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今天白石和黑居要一较高下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 我在这群观众面前露出纳闷的表情,这时带着特大行李的桑田和羽黑她们也到了。 桑田两手拿着用浴巾包着不知道有几层的迭层餐盒,羽黑则是两手拿着提篮。真是奇妙的组合。不过,桑田的迭层餐盒好像在春季球类大赛时有看过。 「完全是一派出游的感觉?」 这也不能怪接着才来的尾田,看到这种情况后会这么说了。 羽黑高兴地从篮子里拿出有花纹的塑料布,摊开后开始占起位子来了。铺着塑料布下面的草皮还是冬天枯萎的稻秆色。 「不过,大家的穿著感觉却好像是春天一样。」 的确就跟尾田说得一样。羽黑穿着白色的针织衫、深蓝色的裙子,而桑田则是穿着淡蓝色的宽松罩衫还有白裙子,大家的穿著都洋溢着春天轻快的感觉。而尾田则是穿着拉链运动上衣以及棉裤再加上帽子。 总之,反正今天学校不上课,所以大家都穿便服到这里来。而我则是穿着t恤外面再加件较厚的衬衫,下半身是穿着牛仔裤的轻便打扮。但即便如此,还是觉得有点热,有点麻烦。 「之后……可不要感冒了才好。」 「就是啊。」 尾田会这么说当然是有理由的,而我只是做了一下耸肩的反应。 「这样场地就占好了吧?」 「没问题!」 大致都准备好了之后,桑田和羽黑都走了过来。 「看起来是这样!那些迭层盒子是便当吗?又是桑田同学妳做的吗?」 尾田这么一问,桑田则是半点头…… 「有一半是我帮忙的喔。其它全部都是美名人的妈妈……」 羽黑开心地加入了对话,桑田则是很快就用手遮住了她的嘴。 「呜呜……唔?」 「羽黑同学?这世上有些事情还是当秘密比较好喔。」 桑田在极近的距离下用那种威胁的笑容对着羽黑笑。她甚至已经开始散发出杀气了,羽黑像是突然省悟到什么一样,看着桑田的眼睛频频点头。 「了解了吧,知道了就好。」 「是……是!」 看来她们似乎是已经和解了。但是,吉拉拉还是跟往常一样很害怕。 「如果她们那边也能够和解就好了。」 我如此自言自语着,把视线移过去,那里已经形成了三者互相箝制的局面。就跟在演戏一样,白石和黑居彼此互相瞪视着,而夹在中间的草川今天还是一样不知所措。 我打算让这种情况,只到今天为止,但是…… 「在这种地方要怎么解决呢?」 我一走近,立刻被她们两人锐利的眼神盯着。 草川担心地仰望着她们。 「我没有打算要进行复杂的事情。总之,只要公平就行了吧?」 我这么一问,白石和黑居的目光短暂地对看了数秒。 「会选在这里当集合地点,那就是谁先走出迷宫谁就赢,是吗?」 「感觉像是这样没错。」 「比我想象的还要单纯。」 黑居说得固然有理,但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下届的学生会会长——秋庭多加良啊。 我带着如此的自信,嘴唇单边向上一扬,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三人却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怎么?我这张坏人脸就不能有仿古式的微笑吗? 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我继续往下说明。 「走出迷宫这是当然的,我还要妳们蒙上眼睛。」 当我说完后,羽黑就把黑巾放在手掌上,伸向两人面前。 「咦!蒙眼睛?」 「这样不会太危险了吗?」 「就是啊!」 「没什么问题的!」 两人正在抗议着,而从我背后出现的吉拉拉,不知怎么地用威风的口气如此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这么说?」 这时候,草川首次走到其它两人面前开口询问。 「没问题的。」 「会有导航员。」 「而这个导航员就是草川同学。」 在桑田跟尾田这么一说明之后,草川睁大了眼睛。 「我……我?我不是只要看着就可以了吗?」 「在此之前,日和里妳不是都只有一个人吗!」 「没错!」 看到动摇不安的草川,白石和黑居出声了。 「的确,草川是独自一人,所以就由草川妳一个人来当导航员。叶野迷宫的入口全部共有四个,但是出口却只有一个。不过,不管从那个入口进入,都可以通往出口。」 我很简单地对迷宫的构造做了说明。 「要从哪一个入口进入那是妳们的自由,但请选择不同的入口。」 「用猜拳的也可以喔。」 羽黑对我的说明做了补充。 「欸!这样要到达出口根本就不可能嘛!」 「就是啊!」 白石一这么对我争辩,黑居也跟着帮腔。不禁让人怀疑她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闹翻?怎么现在意见倒是一致。 另一方面,草川从刚才开始就一副担心的表情,指尖动个不停。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向右、向左,还是直线前进,在分歧点都已先立好了标竿。妳们要是碰到了标竿,就寻求草川的指示。」 「可是,蒙着眼睛前进实在太危险了!」 直到现在草川才终于对我提出抗议。不过…… 「告诉妳……」 「没问题的!」 回应此反驳抗议的人并不是我。 「咦,有叫他们两个来吗?」 「尾田,你在开玩笑吧?是谁叫他们来的?像那种不正经的人……」 「那个,怎么会突然在那里设有特别舞台呢?」 「哦?好像要展开什么活动耶?」 这时候我要是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定会感到不愉快而后悔。虽然我很清楚,但如果不这看过去的话,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场面…… 「只要有铃木护士,还有……」 「彩波护士在的话,」 「不管任何伤害都会立刻痊愈!」 当我鼓起勇气看过去时看到的是,穿着护士衣服,手拿听诊器和针筒摆出姿势的这两个人。 铃木还有彩波,你们那种打扮和言行已经亵渎了掌握尊贵生命的全国护士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亵渎。 下……桑田。不好意思,能不能叫他们两个闭嘴啊?」 「好!我绝不允许他们亵渎护士!」 桑田如此说道,同时露出了笑容,但那却是绝对零度的笑容。 「……对彩波,麻烦手下留情一点。」 「要是我还记得的话。」 桑田脚步轻盈地往特设舞台走去,我把处置这两人的任务就交给她,然后又重新转回面对这三个人。疲累的肩膀虽然已经重到不行,但游戏规则还没有解说完毕。 「……刚才的事,麻烦请忽略。」 我这么一说,她们就理所当然似地点了点头。 「关于安全措施上,在那里的管理室里,有涵盖整座迷宫的监视器,随时可以追踪迷宫里两人的状况。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当我说明到这里,她们三人也没什么话好反驳了。 「就来抽非正统的阿弥陀佛签吧!抽签也是最公平的对吧?」 虽然可能会觉得要抽签的话,那就在纸上写一写不就好了,不过,太过单纯的抽签法,还是可能让这种骚动的火种延烧下去。 最重要的是要让抽签无法「动手脚」。没错,因为抽签一定伴随着「作弊」。 就在白石和黑居前往出发地点时,我们和草川一起移动到管理室去。 昨天那位接受我无理要求的管理员已经在那里等我们,并且很快就让我们进去了。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愿意配合?但是他只回答了自己是会员编号709的会员而已,总之谢谢他的好意了。 我让草川坐在椅子上,拿着无线对讲机,这样一来,我们就完成了准备。 接着,我盘据在监视器前面。几台监视器中的其中一台显示出羽黑和白石,另一台则是显示着尾田和黑居。 他们各自戴上无线耳机,蒙上眼睛。 「好,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就这样,以叶野迷宫为舞台的游戏就此展开。 监视器里显示着沿着壁边开始向前走的白石和黑居,但似乎只有草川还没有觉悟的感觉。 「唔……我没办法给她们正确指示。我……我没办法做到,没办法决定她们要走哪条路!」 「……我想也是。」 我并不是看着草川的脸回答她,而是看着她胸中的那株植物。 草川的植物已经结成一个很大的花苞。现在也快要绽放的感觉,不过,支撑着花苞的茎却非常细,在开花之前像是快要断掉一样。愿望植物会受到人心所影响,以此来推论的话,愿望植物也可能跟宿主一样,受到叶野市的时间加速所影响。但这毕竟是异常的成长,所以植物才无法拥有强壮的茎吧。 而这种变形的姿态,就跟草川本人有几分相像。 因为害怕错误,所以一直在脑海中模拟想象而虚长。草川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什么都无法选择。 「我……我该怎么办?」 「其实,草川同学妳不用决定也没关系吧?」 「就是啊,这里面也只有我们而已。」 「这话……怎么说呢?」 对于我和桑田的对话,草川露出了纳闷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说,妳根本不用说出什么意见。」 「只要听我们的意见,再下指示给她们两个就可以了。」 「那……我不用决定什么也没关系啰?」 「如果妳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那就这样做吧。」 听到我这么一说,她原本紧绷的嘴角放松了。 「那么,就这么办吧。」 听她这么喃喃自语,我忍住了叹息。 草川明明就许了愿望,所以才会有胸中的那株植物——她自己连注意都没注意到。 所以,接下来我打算下猛药来治疗。 昨晚我已经将迷宫的地图记住了。我对草川外的另外两人一点头,他们也用眼神响应了我。 「多加良,也该差不多了。可是我觉得不管日和里选择哪一道门,门好像都不会开耶。」 吉拉拉盯着监视画面,在我耳边如此低声说道。 「也对。不过,吉拉拉,或许门是只有两道没错。可是,『锁之门』的选项有无限多吧?」 如果我对于门的理解是正确的话,就是这么回事。因为说法有点抽象,我认为吉拉拉要理解我的意思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的视线又回到了监视屏幕上。 当我一转回来时,黑居正好到达第一个标竿。 「喂~!日和里?我该往哪里好呢?」 从无线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之后,草川马上就来问我们。 「往哪里啊?」 我摸了摸我的眼镜。桑田看到我这样后就说: 「我觉得该往右边。」 听到这样的答案之后,草川立刻对黑居下达了往右的指示。 接着,白石也碰到了第一个标竿。 「日和里,往哪边?」 我摸了摸耳垂。 「唔……我觉得应该往左边!」 吉拉拉一这么说,草川也照样告诉白石: 「左边。」 之后,草川也是没有自己做任何决定,只是重复着我们的指示而已。我焦躁地忍住不让脚抖动同时在一旁看着她。 然后,当白石还有黑居都通过了第十根标竿后没多久。 「咦,哇啊!怎么回事——?」 「不……不要啊!哇啊——!」 从无线对讲机那里传来了又高又大声的尖叫。 「怎……怎么了?妳们两个怎么了?弥生、飞鸟?」 但对讲机中却只听到杂音而已,完全没听到两人的响应。 「弥生、飞鸟!!」 草川叫着两人的名字想要站起来,但被跳到她后面的吉拉拉给制止了。 「不行!如果妳去帮助她们,她们就会因为犯规而被判出局喔!」 「我没听说有这个规则啊!刚刚她们发出了惨叫声耶!!欸,没事吧?」 草川的声音变得慌乱起来,想要看我们对面的监视器屏幕。 「妳现在才来问没事吗?妳此刻才来担心她们吗?她们可是因为相信妳的话才前进,妳背叛了她们的 save 4 1+1—两人— 只要门出现在人类的面前,他们就必须要做出选择。 但是,那道门总是会从人类心中生成。这是与生俱来的。 而我只是盯着那状况看而已。 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想要知道。 我到底是为何而存在?我也能做选择吗? 所以,在你祈祷的同时,我已放开了你的手。 1 「最后那道门打开了吗?」 「……嗯,打开了。」 「那不用说,答案是正确的啰。」 吉拉拉并没有移动到别的地方,我们还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今天确实是第七天,但是,离规定的时限还有一些时间。 所以我们在叶野迷宫的车皮上该说是野餐吧,吃了午餐。不管是饭团、三明治,各式各样的菜色都很好吃。但是,只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露出紧张表情的吉拉拉没有动筷子。 「吉拉拉,你拿出怀表来看看。」 没办法,我只好放下筷子面向他,吉拉拉带着跟昨天之前完全不同的慎重态度,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怀表。 吉拉拉的怀表几乎都已经复原了。 在数字盘上显示时间的指针也几乎回复到了标准时间。只是,这只怀表不论再怎么调校时间,都会再稍微倒回去一点点。 而在同一个表盘上另一个小数字盘——上面只写着一到七的数字——上的一根指针,和大数字盘上的指针角度相同。 「看来是很正常地走动着。」 这根指针的角度在慢慢转变,而成为垂直角度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而我们正在等待的就是这两支指针同时形成垂直的那瞬间——也就是时限的来临。 「的确,这是最适合掌管进化之门的管理者所配戴的表了。」 我故意没说退化这部分,但吉拉拉并没有纠正我。 追根究底,这只怀表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结果居然是靠铃木的提示,才解开了「钥之门」和「锁之门」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疑惑,虽然让人觉得很讨厌,但反复思考之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答案。 一开始就认为当门降临时,只有两道选择之门,一直想着到底是哪一边的门会开,就已经想偏了。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我们确实被卡侬的花言巧语给误导了。 而其实所谓的门就是「钥之门」和「锁之门」。很可能前者是一开始就已经插着钥匙的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门应该就可以立刻打开吧。 但是,后者就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如果没有符合「锁」的「钥」是打不开的。因此,一开始如果选择了锁之门,要是没有钥匙的话是无法打开。所以,为了要打开门,要不就是先拿到钥匙,要不就是重新选择其它的门才行。 换句话说,结果是只有选到正确的那道门才打得开。 当我一想到这里,就对吉拉拉的怀表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如果把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和时间都当作是正确的话,那么把现在——假设为零点。所以从这时往未来前进的数字就是正数。 但是,如果有人可以将时间倒转的话,那么出发点就不一定是现在了。 况且,吉拉拉说「锁之门」可以打开。那么,就应该有打开「锁之门」的条件才对。 而那个条件一定就是让人再次去开启「锁之门」。 而这个所谓的「再次」,是因为吉拉拉拥有「倒转时间」的力量。 这是给那种没有开门之钥,或是在一定时限内没能选出要开哪道门的人再一次机会的力量。 而假设吉拉拉就是拥有此能力的人,那我们游戏的出发点——吉拉拉怀表上另一个只刻着一到七数字的数字盘,可能是吉拉拉能力的极限——也可以假设成是在七天前了。 这七天的时间我们过了两次。 这样的话,卡侬一直再三强调七天时限的事就完全说得通了。 所以重点就在于这第七天。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很可能麻衣香的所在之处并不是在正七,而是在正负零的地点。 要是麻衣香在那里的话,那么叶野市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加速前进。而证实这点的就是叶野市的植物。虽然连日来都创下历史新高温,但眼前还是冬季的荒凉景色,并没有回春的迹象。 还有,如果彩波家的花钟有受到时间加速的影响,应该会大乱才对,但却还是正常地依时点开花。 而吉拉拉的怀表目前即将指向七的位置,终于要回归到正常的时间运作了。 因此…… 「如果全部的指针都形成同样的垂直角度,那就是麻衣香所在的时点吧。」 「那会变成怎么样呢?」 当吉拉拉重复着我说的结论时,有个声音以疑问的波纹投射了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空中出现了一个银发飘动,有着一对金色双眸俯瞰着此处的绝世美人。 「妳老是把人搞得晕头转向,现在又想来捣乱是吗?」 「各位辛苦了。」 对于我那讽刺的话语,卡侬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忍不住自己的得意而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总之,我们已经打开了所有正确(○)的门了。这场○x游戏是我赢了!所以妳一定要让我跟麻衣香见面!」 吉拉拉如此说道,同时咬牙切齿地举拳对着卡侬。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有精神……但还有些许时间,我就跟吉拉拉大人再玩一玩吧。」 卡侬俯瞰着吉拉拉,瞇着眼睛,翘起她那红唇。 接着卡侬像是跳舞一样,将双手交叉后又再次张开。 在手上双环碰撞发出声音的同时,出现在吉拉拉面前的,是我们也看得见的一道门。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周围,叶野迷宫里其它人的眼睛并没有看过来。看样子,卡侬是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了。 「……妳到底想干什么?」 「不要再恶作剧了好不好?」 「难道妳不觉得做得太过分了吗!」 「就是啊!」 就算接受了我们的抗议,但卡侬的表情还是丝毫未变。 插图162 「这道门,不晓得是不是通往麻衣香大人的门呢?」 卡侬如此说道,同时推了推那道门。 就在下一瞬间,明明没有推多用力,那道门却自己移动了起来。 「喂!卡侬大人!!妳想干什么!」 想要赶紧前往那道门的吉拉拉,也忍不住跺脚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妳要阻挡我和麻衣香见面呢!」 「阻挡?是这样吗?但像这种有点见得到面,却又见不到的感觉,还是让人比较兴奋吧?」 即使是被吉拉拉投以那种拚命般的眼神瞪视着,卡侬还是一派轻松地如此说道。 「妳不要太过分了?」 就算受不了她这么自私任性而瞪视她,卡侬还是带着满脸的笑容。 「不管妳要做什么,我都会让吉拉拉打开那道门!!」 就算我用尽全身力气这么大喊,她的表情还是依然没变。 「既然这样,那就接招吧?」 卡侬一拨弄她的银色头发,两手上的双环就发出了铃声般的声音。 我心中视此为开始的信号。 「吉拉拉,准备好了吗?」 在失去理性之前,我看着吉拉拉。他回给我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怯懦。 「好了!」 「好!尾田、桑田、羽黑。我和吉拉拉去追那道门! 但是,因为对方是卡侬的关系,应该不能以一般的方法对付。所以……」 「ok!」 「我……我们会当你的后盾支持你!」 「是……是!要小心!」 我一看桑田和羽黑之后,她们却莫名其妙地脸红,那一定是天气异常的关系。我已经不再去想后面的事了,我脱掉披在身上的衬衫,和吉拉拉一起冲了过去。 2 叶野迷宫又再次成为游戏的舞台。就算迷宫里有阻隔之物,门还是离我们越来越远。没想到昨天脑中记住的迷宫地图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我和吉拉拉在迷宫中拚命追着,并没有遇到死路。 但是,不断远去的门只走快捷方式,就算我们使尽全力追赶,也无法缩短和门之间的距离。 「喂,吉拉拉!你有办法让那道门停下来吗?」 我几乎是贴着迷宫的墙边跑,同时这么问他。 「我还不清楚……我不太清楚自己的能力!所以我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能力!」 虽然吉拉拉跟上了我的速度,但因为已经跑了十分钟,他开始喘了起来。可是,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再这样以体力较劲下去,很快时限就会到了。 我看了看跑在我旁边的吉拉拉胸中的那株植物,花苞看起来就像快开了,搞不好卡侬所在意的时限就是指这个也不一定。 就在我全力奔跑,使用我那快要缺氧的脑袋,想着让门停下来的方法时,从牛仔裤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铃声。 「吉拉拉,别追去了门啊!」 「我不会追丢的!」 听到他说得这么肯定,我接起了手机。 「是秋庭同学吗?」 「我是。」 手机里传来桑田的声音。 「我把我知道的先告诉你。现在我用监视器追踪着你们两个,可是很可惜,监视器范围内看不到门的踪迹。但是你们两个还是一样在追着门跑吧?」 「是啊!原以为已经很接近了,结果还是离很远。」 「是吗?但是,从监视器的屏幕上看来,你们两人就像是在画螺旋一样,慢慢往迷宫中心接近。所以我让尾田和羽黑先往预估的方向去了……」 听着桑田的说明,我同时在脑海里勾勒出叶野迷宫的全图。我听说迷宫byrinth)这个名字是根据希腊神话而创的。因为被幽禁在那个迷宫里的是牛头人身怪,所以这个迷宫是以牛角的形状为设计出发点。 因此,出口是在角尖,中心部位什么都没有。 「不……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昨天事先探查的事,小声地自言自语,不过最近手机的性能都很先进,电话那头就算是一点点声音也接收得到。 「迷宫中心那里不是有牛头人身怪的像吗?」 「没错!斧头的地方是个时钟。」 怎么又是时钟啊! 我交互看着门和吉拉拉的背影,同时在脑海里想起简单的数字表盘。 长针和短针。短针就像是追着长针一样二十四小时不停动着。 不知怎地,这让我想起了吉拉拉和麻衣香。明明是双胞胎却长得不像,而时钟的两支指针在瞬间交迭之后又分开。 把吉拉拉和麻衣香比作是时钟的指针关系,这时我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我假设了吉拉拉有回溯时间的能力。我想这应该不会错才对。 但是,长针和短针重迭,这样可以修复不一致的时间吗?我是缺乏科幻知识,但是我想,这也有可能产生时间的矛盾,不是吗? 可是,如果吉拉拉和麻衣香是等同于神的存在,那么跟吉拉拉的能力成对的那个能力,不就可以在麻衣香身上找到吗? 麻衣香的能力不是让时间快速前进,而是「调校」时间吧,假设是这样的话。对,就跟我一开始推理的一样,麻衣香如果是在零点,那怀表的零点应该是指固定住长针和短针的螺丝钉。 「我明白了……我会和桑田、尾田他们一起在牛头人身像那里会合。」 我只在电话里说了短短的这些后,就把手机挂了。 「吉拉拉,停下来!」 我停下脚步,大声叫着离我前面几公尺的吉拉拉停下来。 「咦……咦咦咦!」 吉拉拉边跑边回头看,这时候他绊到脚摔了一跤。我一慌,赶紧跑到吉拉拉身边伸出手来。但是,这次吉拉拉却没有拉我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我没事,门呢?」 吉拉拉的眼睛四处搜寻着门。我遮住他的视线,让他看向我。 「听好了,吉拉拉。那道门是假的!」 「假的?不……不是真的门吗?可是那门看起来……」 「反正你听我说!你必须要打开的门此刻在别的地方。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 我盯着吉拉拉紫蓝色的眼睛这么告诉他。 「……我知道了。我选择相信多加良。」 因为我有自信不会让吉拉拉对现在这个选择感到失望,所以开怀大笑。 * 「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我……知……道。」 卡侬的口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盯着麻衣香胸口的眼神,却看得出有些焦虑。 「我的……这株植物……会开花……吗?」 「妳植物的花苞好好膨胀着呢。所以,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卡侬金黄色的双眸首次发出了真挚的光芒,被她这么看着,麻衣香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清澈了。 那光芒在一瞬间就消失。虽然觉得稍微有点可惜,麻衣香还是松了一口气。 「请问……可以……牵一下……妳的手吗?」 「很抱歉,我并不能这么做。再说麻衣香大人想要的是……不,我不能说出来。」 「对不起……接下来……就要看……我……自己了吧?」 麻衣香像是再次确认一样如此问道,卡侬缓缓地点了点头。 「强烈的许愿吧!这么一来,这个地方就连神的愿望也能实现喔!」 麻衣香默默点头回应。 接着,她站到两道门前面。 * 「吉拉拉,门呢?」 站在牛头人身像前,我并没有看到门。但反过来说,这或许就代表刚才的那道门是假的,我像是在心里祈求一样,等待着吉拉拉的回答。 「看见了,有两道。」 吉拉拉只这么简短的回应,他伫立在两道门前面。 我看着他的背影跟留在手中的怀表进行交互比对,焦急地等待吉拉拉做出决定。 看了一下没戴手表的那手腕,七天前受的伤,像是正在渐渐消失当中。 看到这种情况,我确信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因为,先前在零点的我,如果本来就没有这个伤口的话,那么这时候伤口会渐渐消失也就是理所当然的现象了。 「……吉拉拉,你在吗?」 突然响起了这句话。 我曾经听过这个声音,细细地,但是很温柔的声音。 「麻衣香!」 吉拉拉叫着这个名字,但是他并没有搜寻她的身影。 「麻衣香,妳也在门的前面吗?」 就像是要感应她的存在一样,吉拉拉用身体贴住我看不见的门。 「我在……门的……里面。」 「是吗?……我为了要跟妳见面一直努力着。我好想见妳喔……妳呢?」 「嗯。我也 ……很想跟你……见面。」 一听到这个回答,吉拉拉终于放松了僵硬的脸颊。 「麻衣香,我有好多事必须要跟妳说抱歉。我什么都不了解,也没仔细想过,对不起!」 「没关系的,你……并没有错,是我……太……任性了。」 「任性?」 两人隔着门继续对话。 「我……实在是……很想做选择。」 「迷择?……做什么选择?」 吉拉拉这么问,但是麻衣香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 「吉拉拉……你一直都……误解了……我们的……能力了吧?」 「嗯。」 「不过……吉拉拉……你正确地……使用了你的能力喔。人类受痛苦所折磨,还要踏出那小小的一步。而我们……的职责就是看护着这样的人们,如果……人们做了错误的选择,到时候……又再一次回溯时间,让他们……再次……做选择这就是……你的职责。」 因为麻衣香的说明证明了我的推理,我的想法是对的,这让我更加放心了。 「所以,人们……是需要吉拉拉你的。」 对这温柔诉说的声音,吉拉拉默默点了点头。 「就这样,吉拉拉……回溯时间之后……把扭曲的时间……调整回来则是我的职责。但是,一直使用力量做出选择的人……是你。我只是……在旁等待着你……而已。」 听到这样的告白,吉拉拉几乎快哭出来,整张脸都快不成人形,但他却咬着牙忍住呜咽。 「所以……我才会许了这样的愿望。当你牵起并木陆玖的手……将时间回溯时我许下了……『自己做选择』……的愿望。」 「麻衣香,对不起!我总是放开妳的手。」 吉拉拉勉强挤出声音来,向麻衣香道歉。 「没关系。可是……我不知道……该选……哪道门?」 她的声音充满了困惑与苦恼。 「吉拉拉。这道门里面……有什么呢?我不是人……也可以……做选择吗?」 麻衣香的声音混杂着哭泣的声音,但是吉拉拉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离两针交迭的时间已经没剩多久了。 在那瞬间如果无法踏出去的话,吉拉拉和麻衣香的时间恐怕将不会再交迭了。 「吉拉拉,没时间了。」 我留心着自己尽可能用不焦急、平稳的声音这么告诉他。 我知道他的双脚跟背后都在抖动着。 「……多加良,麻衣香真的在等我吗?」 他的声音既沙哑又发抖。 他明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我身上,但还是这么问我。 所以,我推了他们两人一把。 「麻衣香,妳听得到吗!!」 如果卡侬想要在此地让两人愿望实现的话,那我相信麻衣香一定也能听得到我的声音。 让愿望实现——这就是此地的名字。 「我……听得到。」 「我想问妳一件事情。」 「问我?」 「麻衣香,妳想变成像吉拉拉那样吗?」 但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我觉得很不方便,但我仍然等待她的回答。 「你……为什么……会知道呢?我……想变成……跟吉拉拉……一样。」 「但妳没有办法变成跟他一样吧?这是当然的!你们之所以会是两个人,是有意义的。」 「意义?」 「不管你们是不是门的管理者,吉拉拉跟妳总有各自一个人时就无法做到的事情!」 而这就是麻衣香跟吉拉拉两个人的愿望。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吉拉拉率先开口。 「……多加良。我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不过,多加良,你认为麻衣香需要我吗?」 「我不知道麻衣香是不是需要你!但是,如果你想要牵她的手,希望如此的话,就把门打开!如果你觉得需要麻衣香,就去牵她的手,做这样的选择又有什么不对呢!」 吉拉拉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只回首点了一下头。 「就是啊!麻衣香。不管是我还是人类都需要麻衣香。因为麻衣香总是在等待着我,所以不管是我还是人类,才能不断地犯错。」 吉拉拉对着在门另一边抖动的少女,平静地如此说道。 「我就是为了对麻衣香说『我回来了!』才回来的。也为了要听麻衣香说『你回来啦!』才会跑过来的。」 吉拉拉对着门所看不到的另一边,像是祈祷着要把这股热力传过去一样,如此说道。 「麻衣香,人类一定会不断地不断地打开好几道门。不过,我们不可能全都在一旁看着,而且,也只有那个人本身才能到达门的另一边。可是,现在我的门里面有妳。这一定是因为只有我才能够找得到妳,而也只有我才能打开这道门。」 「吉拉……拉。」 「我想跟妳见面。然后,我想要知道麻衣香全部的事情,包括之前不知道的麻衣香,还有以后的麻衣香。所以,麻衣香……妳要打开自己的门……」 在吉拉拉说完的瞬间——他胸中的植物开始成长了。 「我知道了……吉拉拉……一个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真正的……愿望是……」 她说的那句话没有经过空气,直接在我脑中回响着…… 我想牵吉拉拉的手。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两个人,而只有一个人这么想的话,那是做不来的。如果两个人变成同一人的话就绝对无法产生这样的愿望。 接着,怀表的指针完全重迭了。 「麻衣香,谢谢妳!」 虽然很简短,但是,吉拉拉从内心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胸中的花一口气开了。 我知道,对麻衣香说出感谢的这句话就是吉拉拉的愿望。 接着,从吉拉拉打开门的里面——出现了同样打开门的麻衣香。 她的胸中也跟吉拉拉一样开着像是非洲菊的花。一边像是夜空的颜色,一边像是黄昏的颜色——剎那间,就在我以为那颜色混合变成了紫蓝色的那一瞬间,两朵花非常有默契地在瞬间同时结晶化了。 不仅如此,花朵在变成透明之后,呈现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颜色。 我靠上前去,偷偷将两人胸中的植物摘下。 在仅仅留下一丝光芒的闪烁之后,两朵花在空中消失了。 「……门的里面有什么呢?」 我这么问麻衣香。 「有……吉拉拉啊……我……选择了……吉拉拉。」 插图169 软绵绵像棉花糖一样的少女,如此笑着说道。 「我现在好,高兴喔!」 「幸福吗?」 麻衣香这么一问,紧紧牵着麻衣香小手的吉拉拉用力点了点头,露出了真的很幸福的笑容。 「不管打开哪一道门,一定任谁也不知道在门的里面会有什么。但是,一定有一个必须做出选择后,才能获得的『未来』。」 没错,因为我们都一直不断地遇到,是否要打开门的情况。 麻衣香听到我所说的话,在我跟吉拉拉之间交互盯视着,之后用力点了点头。 「……多加良。」 「秋庭同学、吉拉拉。」 「唔……秋庭同学、吉拉拉、麻衣香都在,那就表示……?」 我们终于跟桑田他们会合了,但是,游戏已经结束了。 「游戏过关了。」 只是,做出这样宣告的人并 不是我。 「……卡侬!」 「卡侬大人!妳又想干嘛?我不会把麻衣香交给妳的!」 「吉拉拉,不行!」 吉拉拉以背部挡着麻衣香保护她,并采取备战姿势,但是,却被麻衣香制止了。 「麻衣香?」 「卡侬大人……非常地……照顾我……喔!」 「……卡侬很照顾妳?」 知道卡侬阴险那一面的我们听到后一起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麻衣香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喜欢卡侬,在这样的麻衣香面前,我们无法做出其它的反应。 「呵呵呵。这次我可是在各位所看不见的地方非常努力着唷。也被视为憎恨的对象了!」 麻衣香用清澈的眼瞳仰视着,手插腰向后仰如此说道的卡侬。 「吉拉拉……麻衣香的误解,就由你来帮我们好好地解释吧。」 「就麻烦你了。」 「拜托了。」 「麻烦你了。」 我们就全权交给吉拉拉了,吉拉拉也老实地点了点头。 「……吉拉拉,你也该走了。下一个人……还在等着你呢。」 吉拉拉放开了原本紧紧牵着麻衣香的手,然后高兴地做了个响应。 「那么再见了,多加良、花南、美名人、还有尾田大家再见了。我会选择……总有一天再和大家见面!」 接着,我们全体边挥手边说再见,就跟当初现身时那样,两人同时消失了。 「呼!这次还真是累人啊。」 卡侬留下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也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接着就只剩下还穿着护士服呈现虚脱状态的彩波,我们不禁叹了一口气。 offrecords 目送手牵着手离去的两位客人后,虚空中又只剩下一个女人了。 但是,她的侧脸上所浮现的并不是落寞,而是愉悦的神情。 「这次得到了非常棒的奇石哦。」 大约像大拇指一样大的奇石,一半是有如夜空般的紫蓝色,一半则是有如晚霞般清澈透明的红色,像是互不分离一样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实在是没想到,孪生子的植物竟然会连系在一起。嗯,这就是重迭吧。」 鉴赏过一阵子之后,女人从胸中取出绘有金银图案的差丽盒子,把奇石轻轻放进去收好。 「虽然有点辛苦,不过可以得到这样的东西,也没什么损失。」 窥视的盒子中,确实变得更充实了。 对少女说可以帮助她达成愿望,但是要借用一点力量,年幼的少女就轻易地答应了。 而女人也如愿地让「原石(种子)」的时间稍微加速了。 「季节的加速(camouge)也进行地非常顺利。」 女人独自呵呵笑着——突然间脸上的所有表情都不见了。 「一开始明明是一对,但是,竟然必须分开一下彼此才能互相了解,真是奇怪的事。」 因为他们两人一开始就理所当然地认定彼此的事,等到分开后才发觉到确认彼此、认同彼此的方法。 「如此小小的愿望却产生这样的奇石,神真的是很单纯。」 一说出这些话,那女人像是觉得畅快多了,红唇又再次浮现出笑意。 「说到单纯,多加良倒是让我觉得意外地单纯。虽然是很聪明,但却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样的多加良对女人来说,还比较有利,不过从声音里却透露出美中不足的遗憾感觉。 「好了,下次又会有什么样的客人造访呢?还是该由我自己去请人来呢?……不管是哪位来造访我,我都打算特别招待。」 女人在黑暗中转身舞动着,同时如此自言自语。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应该许愿。如此一来,就没有无法实现的愿望。这样也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 女人就在虚空中这么继续唱着。 epilogue 终章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吉拉拉和麻衣香在我们面前离去后。 叶野市发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大规模感冒潮。 换句话说,这是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速所造成的结果。 追根究底,在叶野市民的脑袋里存在着春天来了的感觉。 在脑袋受骗的期间,虽然我们并不觉得寒冷,但其实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从梦中醒来的反作用很大,叶野市的人们都感冒了。 最后穿着短袖跑来跑去,擦着汗水的我当然也跟着感冒了。但是,我还是跟往常的时间一样醒来起床,穿好衣服往学校去。 我告诉自己脚步会摇摇晃晃并不是发烧,而是没有吃早餐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像我这么强壮都这样了,恐怕桑田、羽黑和尾田今天都要请假了吧。但是,学校并没有宣布学年停课或是学皎停课。 一想到这里,我想,还是要有人掌起学生会的舵才行,只要还无法将舵托付给铃木,那我就只有自己去掌舵了。 铃木是没有这种责任感的!真是的,真希望我快点成为学生会会长…… 明明就已经看到校门了,我瞬间差点失去意识,好不容易才勉强撑住,难道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吗? 总之,在倒下去之前要先休息一下,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感觉很重的头,另一只空着的手采寻着可以依靠的东西, 「嗨!现在体温是38度2。」 「铃木!」 我的手摸到的不是墙壁,而是这家伙。 「…………你的手……是体温计啊?」 「今天我的手是神手,啊——!声音哑了,平常的美声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神手的话……那现在就赶快帮我把感冒治好。」 我每吸一口气,就听到支气管发出惨叫,无法好好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糟糕吧。 「很可惜!感冒是没有特效药的。要是能做出『感冒特效药』,就能得到诺贝尔奖了,这可是水月老师说的唷。所以呢,想要赶快好起来的话,就要好好休养。」 我早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击不懂还装懂的铃木了,我不理会他,只把精神集中在举步前进上。 「我不是跟你说要充分休息了吗?」 铃木并没有挡住我的去路,而是与我并肩往前走,他虽然很烦,但是,我又觉得此时要把他赶走很费力气,所以我只是继续慢慢地向前走着。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头痛就更加剧烈,结果才定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步伐。 「可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一说完,我就失去了意识。 「多加良还真是喜欢来学校。但可不要忘记了,如果你倒下来的话,可是会有一堆人担心你的喔。嗯,不过这次很努力。所以我就特别用铃木快递把多你送回家吧!」 在微弱的意识当中,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铃木如此说道。 所以我决定把被某人背回家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梦,但是,去旅行回来的家人正巧在玄关看到铃木背着我回来。 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作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只当成是作了一场梦。 说个题外话,结果叶野学园暂时停课。而其中唯一没有感冒的就是铃木,这里稍微一提。 或许,我应该要认同他穿上动物花纹外套的这件事情。 后记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发行第一集时去向各书局拜会的各位先进,还有接受我个人突击的libro池袋店的各位,那阵子受大家关照了,就因为有大家力量的加持,第二集才能顺利诞生。 感谢朋友(特别是o夫妇)、认识的人(比上次的范围更大)、亲戚、还有我的家人。一直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还有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读者们,实在很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我打从心底想着要写出能让读者们可以稍微受到鼓舞,并且感到幸福的小说。而我这个野心所不可欠缺的是诸位的力量。事实上,当我拿到第一集的样书,看到书店里贩卖着我自己的书时,并没有感受到我已经成为「小说家」的真实感,但等到收到问卷跟信件之后,最近终于才有了这一切不是梦的感觉。果然是读者大人们的『神之游戏』,所以我持续等待读者能够给我各位的感想。呃:不过,我是一位被称赞就会成长的人哦。 接下来,明年的春天,我想(『神之游戏』就可以跟大家继续再见面了(注:此为日文版的出版状况)。虽然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并没有冬眠,依然在写着小说。在『thesneaker』杂志12月号(2005年10月29日发行)已经开始连载『神之游戏』的短篇,就像是只带着一支小刀就在雪山上独自修行一样,只要让我写,我就会拚命努力写下去,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读者们继续支持。那么,虽然还早了点,还是先预祝大家有个美好的一年! 请多多支持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发行第一集时去向各书局拜会的各位先进,还有接受我个人突击的libro池袋店的各位,那阵子受大家关照了,就因为有大家力量的加持,第二集才能顺利诞生。 感谢朋友(特别是o夫妇)、认识的人(比上次的范围更大)、亲戚、还有我的家人。一直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还有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读者们,实在很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我打从心底想着要写出能让读者们可以稍微受到鼓舞,并且感到幸福的小说。而我这个野心所不可欠缺的是诸位的力量。事实上,当我拿到第一集的样书,看到书店里贩卖着我自己的书时,并没有感受到我已经成为「小说家」的真实感,但等到收到问卷跟信件之后,最近终于才有了这一切不是梦的感觉。果然是读者大人们的『神之游戏』,所以我持续等待读者能够给我各位的感想。呃:不过,我是一位被称赞就会成长的人哦。 接下来,明年的春天,我想(『神之游戏』就可以跟大家继续再见面了(注:此为日文版的出版状况)。虽然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并没有冬眠,依然在写着小说。在『thesneaker』杂志12月号(2005年10月29日发行)已经开始连载『神之游戏』的短篇,就像是只带着一支小刀就在雪山上独自修行一样,只要让我写,我就会拚命努力写下去,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读者们继续支持。那么,虽然还早了点,还是先预祝大家有个美好的一年! 请多多支持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发行第一集时去向各书局拜会的各位先进,还有接受我个人突击的libro池袋店的各位,那阵子受大家关照了,就因为有大家力量的加持,第二集才能顺利诞生。 感谢朋友(特别是o夫妇)、认识的人(比上次的范围更大)、亲戚、还有我的家人。一直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还有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读者们,实在很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我打从心底想着要写出能让读者们可以稍微受到鼓舞,并且感到幸福的小说。而我这个野心所不可欠缺的是诸位的力量。事实上,当我拿到第一集的样书,看到书店里贩卖着我自己的书时,并没有感受到我已经成为「小说家」的真实感,但等到收到问卷跟信件之后,最近终于才有了这一切不是梦的感觉。果然是读者大人们的『神之游戏』,所以我持续等待读者能够给我各位的感想。呃:不过,我是一位被称赞就会成长的人哦。 接下来,明年的春天,我想(『神之游戏』就可以跟大家继续再见面了(注:此为日文版的出版状况)。虽然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并没有冬眠,依然在写着小说。在『thesneaker』杂志12月号(2005年10月29日发行)已经开始连载『神之游戏』的短篇,就像是只带着一支小刀就在雪山上独自修行一样,只要让我写,我就会拚命努力写下去,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读者们继续支持。那么,虽然还早了点,还是先预祝大家有个美好的一年! 请多多支持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发行第一集时去向各书局拜会的各位先进,还有接受我个人突击的libro池袋店的各位,那阵子受大家关照了,就因为有大家力量的加持,第二集才能顺利诞生。 感谢朋友(特别是o夫妇)、认识的人(比上次的范围更大)、亲戚、还有我的家人。一直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还有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读者们,实在很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我打从心底想着要写出能让读者们可以稍微受到鼓舞,并且感到幸福的小说。而我这个野心所不可欠缺的是诸位的力量。事实上,当我拿到第一集的样书,看到书店里贩卖着我自己的书时,并没有感受到我已经成为「小说家」的真实感,但等到收到问卷跟信件之后,最近终于才有了这一切不是梦的感觉。果然是读者大人们的『神之游戏』,所以我持续等待读者能够给我各位的感想。呃:不过,我是一位被称赞就会成长的人哦。 接下来,明年的春天,我想(『神之游戏』就可以跟大家继续再见面了(注:此为日文版的出版状况)。虽然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并没有冬眠,依然在写着小说。在『thesneaker』杂志12月号(2005年10月29日发行)已经开始连载『神之游戏』的短篇,就像是只带着一支小刀就在雪山上独自修行一样,只要让我写,我就会拚命努力写下去,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读者们继续支持。那么,虽然还早了点,还是先预祝大家有个美好的一年! 请多多支持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发行第一集时去向各书局拜会的各位先进,还有接受我个人突击的libro池袋店的各位,那阵子受大家关照了,就因为有大家力量的加持,第二集才能顺利诞生。 感谢朋友(特别是o夫妇)、认识的人(比上次的范围更大)、亲戚、还有我的家人。一直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还有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读者们,实在很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我打从心底想着要写出能让读者们可以稍微受到鼓舞,并且感到幸福的小说。而我这个野心所不可欠缺的是诸位的力量。事实上,当我拿到第一集的样书,看到书店里贩卖着我自己的书时,并没有感受到我已经成为「小说家」的真实感,但等到收到问卷跟信件之后,最近终于才有了这一切不是梦的感觉。果然是读者大人们的『神之游戏』,所以我持续等待读者能够给我各位的感想。呃:不过,我是一位被称赞就会成长的人哦。 接下来,明年的春天,我想(『神之游戏』就可以跟大家继续再见面了(注:此为日文版的出版状况)。虽然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并没有冬眠,依然在写着小说。在『thesneaker』杂志12月号(2005年10月29日发行)已经开始连载『神之游戏』的短篇,就像是只带着一支小刀就在雪山上独自修行一样,只要让我写,我就会拚命努力写下去,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读者们继续支持。那么,虽然还早了点,还是先预祝大家有个美好的一年! 请多多支持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发行第一集时去向各书局拜会的各位先进,还有接受我个人突击的libro池袋店的各位,那阵子受大家关照了,就因为有大家力量的加持,第二集才能顺利诞生。 感谢朋友(特别是o夫妇)、认识的人(比上次的范围更大)、亲戚、还有我的家人。一直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请不要不理我。 还有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读者们,实在很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我打从心底想着要写出能让读者们可以稍微受到鼓舞,并且感到幸福的小说。而我这个野心所不可欠缺的是诸位的力量。事实上,当我拿到第一集的样书,看到书店里贩卖着我自己的书时,并没有感受到我已经成为「小说家」的真实感,但等到收到问卷跟信件之后,最近终于才有了这一切不是梦的感觉。果然是读者大人们的『神之游戏』,所以我持续等待读者能够给我各位的感想。呃:不过,我是一位被称赞就会成长的人哦。 接下来,明年的春天,我想(『神之游戏』就可以跟大家继续再见面了(注:此为日文版的出版状况)。虽然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并没有冬眠,依然在写着小说。在『thesneaker』杂志12月号(2005年10月29日发行)已经开始连载『神之游戏』的短篇,就像是只带着一支小刀就在雪山上独自修行一样,只要让我写,我就会拚命努力写下去,要是不嫌弃的话,还请读者们继续支持。那么,虽然还早了点,还是先预祝大家有个美好的一年! 请多多支持 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神之游戏2神该做何选择』能顺利与读者们见面,实在是非常高兴。这都要感谢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宫崎柊羽。本作品是『神之游戏』系列作品中的第二集。如果没有看过第一集的读者们,可以先阅读第一集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所以,第二集真的就这样与大家见面了,实在是非常感谢大家。在第一集时就努力地埋下应该还会出第二集的伏笔,现在终于能够继续下去也让我稍微放心了。 唔……第二集的后记只有两页而已,本来我预定要写又长又有趣的后记(其实这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我很快地就转移到感谢的部分。 一开始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负责的编辑山口小姐,可以从小说前身的初稿,一直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山口小姐的协助居功厥伟,真的非常感谢,今后也请继续指数。 为小说绘制插图的七草老师,在百忙之中,这次也帮我画了非常出色的插画,实在非常感谢。吉拉拉跟麻衣香翘起来的头发实在是太可爱了,希望我的文笔能力能够尽速精进,以匹配七草老师的画功,今后,还恳请继续合作。 瑜珈教室的各位,感谢大家购买了第一集的作品,我是教室中身体最僵硬的学员,今后也请大家多多指教。为了我的执笔工作,也希望能尽快开始学好三点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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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在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虚空中。 一名女子将整个身体沉淀于宛如反复浪潮般的朦眬睡意中。 她闭上双眼,将四肢放松,只是不断地摇荡着。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的时间。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仿佛手腕被抓住,然后遭人从水底强制拉起的感觉。 接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 “久违了。近来可好?” “……我记得我们才刚见过面,这样也算久违了吗?” “所谓的问候就是这样,请谅解。” 面对女子因为不高兴睡眠遭到打断,而将这感受毫不掩蔽地说出口的情况,男人就鞠了一个躬,带着恭敬的言词如此回应。 “这样啊……那有什么事?” 男人的态度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虽感到无可奈何而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再次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因为快到举办‘祭典’的时节了,所以想要通知您一声。” “祭典啊……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了啊。” “是的。按照往年惯例,目前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从服装依序开始……” 听着男人有如念草稿般令人乏味的声音,女子就打了一个哈欠…… “呼啊。可是一成不变的祭典,不是会让大家觉得很无趣吗?” 接着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如此说道。 “什么?” 男女两人的目光如今才终于交接。 “所以说,今年就稍微改变一下祭典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她拢起亮丽的银色长发,送出别有深意的眼神,但男人只是默默地回看了几秒钟。 “您说改变内容,是怎样改变?难道说……不举办祭典?” 接着,他静静地如此问道。 “不是这样啦,祭典会照常举行。但是为了吸引客人,让他们享受祭典,就由我来稍微费些心思让祭典变得有趣一点,就这样而已。” “那么,我们的愿望呢?” “我会实现的……所以啰,可以吧?稍微陪我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凝视着女子那散发出调皮眼神的双眼,男人不久后点头说道: “遵命,就照您的方法办。但是,请不要玩得太过头了喔。” “我知道啦。呵呵,那么就开始准备‘祭典’吧。” 说完后,女子的红色嘴唇上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一样的笑容。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在阳光无法照到的森林深处。 一名女子站立于此。 忽然间吹起一阵强风,拂动了森林,让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女子在这阵强风中仍然抬头挺胸,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淀自己的心境,让五感及另一个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果然,在这里听不到神的声音。” 并非特意要向谁说的喃喃自语。说完后她放松了身子,以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紧紧地绑了起来。 之后,她就从和服的袖子中抽出一副“假面”凝视着。虽然这个假面是模拟黑猫形状的面具,但丝毫感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空洞的眼睛显得虚无,只有冷漠的感觉。 “……对了,怎样了?” 女子没有明确地询问是什么怎样了,只是如此对四周询问之后,一个人影就凭空出现,然后将假面拿给了这名女子。 女子将自己的假面收起来,然后收下对方的那副假面,这时那人影就消失在森林之中。 “……似乎还蛮不错呢。” 女子看到假面之后,带着充满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收到的假面虽然一样也是黑猫的形状,但它中间划了一道像是闪电的银色线条。这是因为曾经破裂,经过修复之后的结果,看来是在修理时费了一点工夫。 “算了,没关系……拿这个当伴手礼应该很足够了吧。” 自言自语之后,女子再次闭上嘴巴,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么,各位走吧——去夺神啰。” 听到这声音后,整个森林随之摇动了起来。 神之游戏 开始 虽然已是三月下旬,但吐出来的气息还是稍微带点白色的雾状。 不过,温暖的阳光捎来了春天已经来临的讯息,此时也是私立叶野学园高校的毕业典礼盛大举行的时节。 彩色纸片取代了未开的樱花花瓣,欢送毕业生离开叶野学园。这是迈向崭新旅程的开始。 实际上,被送走的毕业生,主要在毕业后的出路方面,可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不能说每个人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不过,对于送行的在校生而言,感觉像是少了一个负担一样。 “彩色纸片飞得好美喔,太好了。” “是的,真的很漂亮!” 尾田一哉与羽黑花南在学生会室里各坐各的固定座位,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是,羽黑因为在毕业典礼中感动得直流泪,所以她的眼眶还有点红红的。 “除了天气好的因素外,这应该也是因为我平常表现优秀的关系吧。” 我回忆起在蓝天之下美丽飞舞的彩色纸片,如此说道。但不知为何,尾田与羽黑却一瞬间突然沉默下来。 “是……是啊。” 接着,羽黑就有点不自然地点了头,但尾田到最后都没有针对这一点表示意见。 为什么呢,尾田?我——秋庭多加良平时的表现有多良好,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过,打扫倒是辛苦了一点。” 但是,在我想要向尾田追问这个问题之前,就被他机灵地改变了话题。 “说得没错。” 我们为了让樱花较晚开花的叶野市,也能有个热闹的毕业典礼,因此想出了撒彩色纸片的点子。虽然有获得好评,但是它的缺点就是善后处理非常麻烦。 刚刚才终于完成这个善后工作,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在学生会室里稍做休息。 “来,请用。今天是樱花茶喔。” “谢谢。” “哇……” 桑田美名人今天请大家喝的是樱花茶。看了一眼陶制茶杯内的茶之后,羽黑发出了赞叹声。 “谢谢你。这是叶野市的樱花吗?” “是的。不过,是去年的樱花。” 我也凝视着茶杯里面,问了桑田,她就微笑着如此回答我。 虽然得知是去年的花,但是在茶杯中绽放的樱花充满了春天的气息,令心情不自觉地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暖和阳光和樱花的香味融合一起,让学生会室里充满了恬静的春日气息。 如果跟平常一样的话,应该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人跑来破坏这个宁静,但今天就不必担心了。 为什么呢?因为穿和服出现在毕业典礼的铃木被老师们抓走了。 的确,在每年的毕业生里,不论男女,都一定会有人不穿制服而穿和服出席。至于这一点,叶野学园高校的老师也不会加以责怪。 但是,铃木既不是主角的三年级毕业生,而且他穿来的和服还是振袖{注:是袖子下方很长的和服,为未婚女性的礼服}——也就是女装。即使是平常很宽容的叶野学园老师们,也无法让铃木在毕业典礼这一个极为正式的场合中捣蛋。 只有保健老师水月、美术老师新村这两人为之爆笑,但因为惹火了他们以外的所有老师,所以现在应该还在接受他们的修理吧! 而代替被带走的铃木,上台发表送别致词的人就是我。我没有经过排练就很完美地完成了这一个重大任务。 我充分地让在校生与老师们见识到我的厉害之处,看来下一届的会长选举我是赢定了。 我把茶杯拿到嘴边,眼睛同时瞄向那张椅子,忍不住就偷笑了一下。 “呵……呵哈哈。” “秋……秋庭同学?” “那个,羽黑同学,现在多加良正沉醉在梦想的国度中,这段时间就先不要打扰他吧。” “是啊,这样比较好。再说,这表情也可以说是蛮难得看到的……” 虽然感受到三人微妙的目光,我仍然保持着笑容,迟迟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但是,在听到有些轻快但带着些许嘈杂的脚步声时,我收起了笑容。 就这样,不出所料,那脚步声在学生会室前停止了。紧接着,门被猛力推开,让我们差点觉得这扇门可能因此而坏掉。 她今天也很有精神地摇摆着绑在两边的马尾,毫不客气地踏入房间…… “多加良!” 与往常一样叫着我的名字,同时投入我的怀抱中的这个少女名叫和彩波。 四月后她应该会升上叶野学园中学部的三年级,但从她的外观上依然看不出这个事实——个子矮小,体重也轻,又是一副娃娃脸。也因为这样,所以就算是我,也能轻易地抱起她。 “多加良,你好吗?彩波来啰,优点很多的彩波喔!” “嗯,我很好。” “优点很多?这应该要马上更正回来才对吧。” 桑田立刻吐槽彩波的开场白。 “我才不更正呢!人家跟美名人不一样,真的是有很多优点啊!” 彩波听了之后也马上反驳,这两人就这样把我夹在中间,相互瞪视着。 此时营造出了,不管是晴天或是阴天,这两人一碰面马上就会出现的一触即发的气氛。 虽然想要设法解决桑田与彩波之间的不和,但再怎么动脑都想不出原因,所以我把这问题加以保留——这对我而言是很难得的事。 “那个,彩波学妹跟美名人同学都有很多优点。所以,请两位和好吧……” 羽黑鼓起勇气介入这两人之间,但是最后还是不敌笼罩在那空间中有如严冬般的空气,退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羽黑这样子而感到可怜,刚才还在隔岸观火的尾田终于开口了: “你们两位,如果再不适可而止的话……小心被嫌弃喔?” 虽然尾田没有说是被谁嫌弃,但他的话就好像是魔法的咒语一样相当有效,两人的对立总算暂时宣告结束。 我心想或许这个问题就交给尾田来解决会比较好,同时把彩波放下来的时候,她就稍微鼓起了脸颊。但是,因为她并没有出声抱怨,所以我这次就假装没看到。 “彩波你怎么来了?中学部不是从前天就开始放春假了吗?” 今年一定也是按照惯例,在相同的日子举办了中学部的毕业典礼才对。照此推算,彩波今天应该是从家里来到此处。而彩波的橘色外套里面穿的似乎是便服,这也间接验证了这个事实。只不过,彩波的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一定要特地请人开车才行。 想到此处…… “喔,你是来接理事长的吗?” 得到了此一结论之后,我就马上加以询问。 身为叶野学园高中部以及中学部理事长的彩波父亲——和登生,是势力不仅止于叶野市,更是遍及全日本的企业家。虽然这些企业的总部位于叶野市,但实际上他会待在叶野市的时间,据说一年不到四个月。 尽管如此,身为理事长的他都会准时地出席每年的毕业典礼,今天也确实有到场。 我就是推测,彩波可能是前来迎接这个超级忙碌的父亲;但她猛力地摇头否定我的问题,头上的两边马尾也跟着激烈地摇摆着。 “不……不是!我今天呢,是要拿邀请函给大家的!” 彩波笑容满面地如此说完后,就从背在肩膀上的小型包包中拿出了五封信封。 “来,请收下!” 接着,按照顺序把它发给我们。 我就暂且收下,确定收件人的姓名无误之后,继续往背面一 看,看到了以八片花瓣为设计,颇具匠心的和家特有家徽,牢牢地封住信封封口。 “……请。虽然老实说不太想邀请美名人,不过还是给你。” “彼此彼此。” 彩波把信封递给桑田,桑田则只用手指尖收下它——事实上,双方看起来都不太愉快。 “是邀请函的话,那么是彩波的庆生会之类的吗?” “庆生会啊。好棒喔。” 尾田触摸着信封表面如此猜测;羽黑就把它当真,高兴地附和着。 “不是!人家的生日是夏天呢!!” 因为立刻被否定,羽黑无力地垂下头来。这时,她那注册标志的辫子,看起来似乎也很没精神——感觉真不可思议,令人想要搞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构造。 “这样啊,真可惜。因为我从来没有受邀到庆生会这样的场合过……” 在去年年底转进叶野学园的羽黑,在那之前都隶属于政府机构,是所谓的灵能少女。因为如此,虽然有很多特殊的经验,但是对我们而言很平常的活动,关于这方面的经验值对她来说却反而极端地少。 因此,不管什么事,她都会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不过,今天却是白高兴一场,所以才会如此垂头丧气。 因为她太过于沮丧,于是尾田就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那个,对不起,是我搞错……那个,打起精神来吧,羽黑。” “花南,不用担心!去年是因为在国外办庆生会,所以没办法请大家过来,但今年的庆生会会连你也一起邀请的!” 不过,对羽黑来说,彩波的发言似乎比那慰问的话来得有效果,她抬头看着彩波的眼神中露出闪闪发亮的光彩。 “是……是真的吗?我好高兴喔!” “太好了,花南。不过,在那之前先举办你的庆生会也不错哦。” “我……我的庆生会吗!” 羽黑听到桑田说的话,高兴得满脸通红,差点昏倒。 “是啊,办庆生会也不错……话说回来,彩波,这到底是什么邀请函?” 我记得羽黑的生日应该是在五月,总之这件事情暂时得到解决,所以我试着将话题拉回来。 “嗯,那是卡侬大人的祭典的邀请函喔!!” 当彩波以响亮的声音说完这句话时,我已经拆封了——为时已晚。 “……卡侬的祭典?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祭典。” 我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对彩波如此说道,同时试着要把已经拆开的信封再次封起来,进行无谓的抵抗。 “的确,这真的是第一次听到。” “是啊,如果是神社的祭典,我倒是有去过。” 及时刹车,幸免于拆封这个极糟状态的尾田如此说道后,桑田也跟着点头附和。 “不过……卡侬大人存在的话,的确需要祭祀吧。” 只有羽黑带着跟我们不太一样的语气小声地说着,同时凝视着信封。 “以往的话,只有我们……只由和氏的亲戚来举办此祭典,今年竟然连大家也一起邀请!真是太棒了!”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到我们闷闷不乐的表情,彩波极为开朗地说着。 因为是只有和氏亲戚举办的祭典,所以我们才会不知道,这一点倒是理解了;但这回反而不了解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参加这个只有和氏亲属才参加的祭典。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谢谢你。” 当我正要开口询问这问题时,看到羽黑毫不犹豫地想要拆开信封,我便急忙地抓住她的手加以阻止。 “羽黑,你仔细想想。这是通往麻烦事之路的直航机票喔。” 我直视着她,带着忠告般的语气如此告知。 “咦,祭典要在国外举行吗?这么说,神社是在国外啰?” “不……不不不,羽黑同学,你还是老样子爱耍白痴啊。” 尾田代替一口气陷入四肢无力的我,稍微给她吐槽,同时也阻止了羽黑的手。 “没错,是麻烦事。” 桑田透着光观看着信封,同时斜眼看着这样的我们。 “讨厌啦!多加良、美名人,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啦!是祭典!是专为卡侬大人所举行的特别祭典喔!” 之前都默默不语的彩波,这时发出抗议。她挺起胸膛、鼓起脸颊,紧紧地瞪着我们。 彩波很少对我们这样做。如此看来,这个祭典就如彩波刚刚所说,具有特别意义吧。 尤其是对于那些把那坏心眼生物——仅只推测——当作是信仰对象的和氏一族而言。 “……特别的祭典啊。” 羽黑好像在仔细斟酌这句话的含意似地又重复说了这句话,然后看着彩波问道: “那么,祭典是在哪里举行呢?” “我的家呀!邀请函上写得很清楚喔!” 因为得到了唯一的理解者,彩波展颜一笑地回答羽黑。然后,羽黑终于拆开了信封。 “你终于拆开了。” 桑田愕然地嘀咕着,接着便探头过去一起看羽黑手中的信。 “祭典是……四天后举行啊。” “嗯,是的!大家一定要来喔!” “对不起,彩波,我当天有事。” 我毫不客气地撒了谎。 如果这个祭典是一般的祭典,或许会觉得去去也不错。但是,偏偏就是“卡侬的祭典”,所以我绝对不会想去。 “那个,我也有点不方便。” “我也预计在那天去看新的茶杯组。” “各位都有事情啊。那么,只有我可以去啰?” 至于发自内心想要参加的羽黑我们就没办法了。尾田和桑田也跟我一样睁眼说瞎话。 “什么?喂喂,大家真的有事吗?” 只可惜,大家能撒的谎也只不过是连平时天真的彩波,都能揭穿的程度罢了。 彩波看到我们都避开她的视线,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到娃娃脸的彩波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良心感到不安,但是这时只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那个,各位,能不能想办法腾出时间呢?” 不知道有没有看穿我们的谎言,温柔的羽黑说出了这样的话。 原谅我吧,羽黑。好好的一个春假,就让我平安地度过吧。我在内心对她道歉,并避开了两人的视线。 “嗯,多加良、尾田、美名人,我知道了。可是……拜托最后让我念一下爸爸交给我的信。” 因为心中有愧,我、尾田和桑田都没办法拒绝彩波那诚心诚意的恳求。 “那么,我要念啰。” 大家都端正姿势,集中精神准备倾听彩波念信。 “前略。各位叶野学园高中部学生会的同学,大家好吗?理事长我非常好。对了,各位前阵子假装生病请假半天的这件事已经被我知道了,太明显了。还有,你们去年也旷了好多堂课。虽然说都是有理由的旷课,但旷课就是旷课。学生会的工作虽然重要,但读书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呢,你们要接受补课,要来参加祭典。也就是说,祭典就是补课!不来参加就不能升级。应该这么说,我会利用理事长的权限让你们升不了级!那么,就等各位前来参加了。就此臭……念错了,草草搁笔。” 当彩波念完这封信时,充斥在整个学生会室的,是一股异常沉重的气氛。 与略带轻率口吻的文体成反比,它的内容给予我们极大的打击。桑田眉毛一动也不动,只是趴在桌上。 不参加祭典就不能升级? 这是怎么回事?成绩居于年 级首位的我竟然要补课?而祭典就是补课? “这未免也太……太霸道了。” 在这气氛中,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第一个勉强发出声音的是尾田。而我却仍然哑口无言。 我只能与缓缓抬起头来的桑田,一起点头同意。 “真的有写补课耶。” “对啊,也有盖章喔!” “这就是理事长的章啊。形状看起来像一朵花耶。咦?那个,各位,你们还好……吧?” 我们没办法塞起耳朵,不听这两个老实人的对话,只能一起叹了一口气。 “意思就是说,我们没办法逃了。” “那么,会参加祭典是吗?” “嗯。” “哇,好高兴喔!当然,多加良跟尾田也会来吧!” 彩波对着我们露出满面的笑容,我和尾田不得不跟着桑田一起点头答应。 “话说回来,彩波。为什么只有亲属参加的祭典,也要邀请我们参加呢?” 接着,我才终于开口提出这个疑问。 虽然很遗憾地,我们与“祭典的主角”并不止于稍微认识的程度。但是,邀请我们这些就血缘关系来说与和氏完全无关的人,去参加和氏一族的祭典,这点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大家和卡侬大人是朋友!所以卡侬大人说,要邀请大家来参加祭典!” 啊,糟了。我竟然明知故问。虽然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跟她成了朋友,但祭典本身肯定是她所喜欢的那种事情——就在我脑海中充满懊悔的下一个瞬间…… 比阳光还要强烈的闪光照遍整个房间,夺走我们的视野。在分析这光线代表什么意义之前,我就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以自己的意志睁开眼睛后,眼前已经站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妖怪。 银色的头发长达脚踝,在黑底的和服上变得更加显目。一双有着金色虹膜的双眼受到阳光照耀后,显得更加明亮。 拥有着不管谁都会觉得美的容貌,但她不仅不是人,在性格上也不是普通的难搞——这种宁愿不要知道的事实,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她的名字。 卡侬大人——虽然范围限定于叶野市,但是却可以发挥强大力量的一个存在。同时也是和氏一族所信仰的对象。 “久违了,各位都还好吗?” “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久了,总之还好。” 光听声音感觉很温柔的卡侬,如此说完之后,尾田就礼貌性地如此问答。 “那真是太好了。那么,其他三人如何呀?” “喔,是的,我很好。” “还算好啦。” 以我个人的见解来说,不理会卡侬,等她自己消失才是明智之举,但实际上从来没成功过。 “多加良呢?” 怎么说呢?因为她会一直纠缠到我有响应为止。 “……在受邀参加卡侬的祭典这个鬼东西之前,都很好。” 我说出了比讽刺还要直接的辛辣言词,同时稍微瞪了一眼浮在半空中的卡侬。结果她的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就像是计谋得逞而喜悦似的。对于和卡侬相遇的自己,我痛切地感到不幸。 而且不是相遇就算了,我还被迫参加了一个,要让播种在叶野市市民身上的“愿望植物”开花,并摘下一百朵才能过关的游戏——这还是现在进行式——所以,或许我比自己所体会到的还要来得不幸也说不定。 “不要摆出这样的脸嘛。好一张帅脸都因此被糟蹋掉了。” 故意这样靠近,对着我这张大家都公认的坏人脸,不客气地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卡侬的个性真的很坏。 “那么,有什么事吗?我们会参加祭典,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这时,桑田插进我跟卡侬之间。就结果而言,桑田和我都是被卷入卡侬所带来之麻烦事的受害者,所以对卡侬应该没有“好感”才对。证据就是,桑田平时那稳定澄澈的双眼,现在却变得有些锐利。 “呵呵,美名人还是老样子啊。嗯,的确也没什么事情啦……” 卡侬如此说道,同时拨起头发。戴在手腕上的金色连环互相碰触,发出像铃铛的叮当声。 “该不会是,单纯只是因为被叫到名字,所以就出来看看的吧?” 听到尾田带着苦笑如此说道,她就倾着脖子微笑回答: “不是不是,因为大家似乎都不怎么愿意参加祭典,所以想稍微宣传一下。” “那个……这祭典是怎样的内容?” 祭典似乎有些地方吸引了羽黑,因此一听到宣传这个词,她就稍微客气地——坦白说根本没必要客气——如此询问。 “呀,看来花南好像很高兴受到邀请。真是值得赞许啊。” “你给我简洁地回答问题。” 如果卡侬现身的时间太久,对于身为附体的彩波也会有所负担。我就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插了嘴,卡侬就稍微耸了耸肩膀。 “那么,就回答你吧。总之,关于内容就先卖个关子,期待当天的来临吧。” “这……这样啊。” 期待老半天的答复竟然被蒙混过去,羽黑于是困惑似地稍微皱了眉头。对于老实的羽黑来说,卡侬这对手实在太难应付了。 “卡侬,你给我认真点……” “不过呢……” 当我打算替羽黑提出抗议时,卡侬也同时出声,因此我就暂时闭上嘴巴。当然,如果她敢说出无聊的话,我就会立刻让她住口。 “虽然这的确是为我所举行的祭典,但这次准备了许多人类也能尽情享受的乐趣,所以好好期待吧。” 说到这里,卡侬就装模作样地停顿了一下…… “况且,这是两天一夜的祭典。” 接着如此说完之后,红唇的两边嘴角就慢慢地往上弯起。 “……还要陪两天啊。” “不愧是补课。” 我和尾田面面相觑,很有默契地同时叹了一口气。 “喔喔,祭典果然是从半夜开始啊。” 有巫女素养的羽黑,看来是拥有相关的知识,自己一个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一夜。” 桑田对于这一点特别有反应,小声嘀咕了一下之后,把刚刚拿到后都没有动的信封匆匆忙忙地拆了开来。 “真的耶。” 表情虽然与平常一样,但她重复看了好几次邀请函上的内容,确认着这个地方。 “你怎么了,桑田?” 这性急的举动对桑田来讲是很少见的,因为感到奇怪,所以我开口问她。 “没……没没没……没什么啦!” 结果她竟然用慌张的声音回复我,让我感到更加疑惑。 “你感冒了吗?” 因为脸颊看似有些潮红,我就接着问道,不过她却猛力地摇了摇头。 “啊啊……看来你好像想太多了。嗯,多加良如果你不知道原因,就暂时不要打扰她吧。” 尾田的眼神好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把手放在我的肩膀,说出充满暗示意味的话。 “……可以不管她吗?” 我再次询问加以确认,尾田也只是点了点头,我于是决定听从他的话。 但是,那个把肩膀抖得很夸张,却自以为有忍住笑声的某个家伙,我倒是没打算放过她。 “卡侬,你在笑什么?” “不,抱歉,这我不方便讲。” 卡侬弯着腰,手压着和服的腰带附近,只把左手手掌朝向我,以喘不过气的样子如此 说道。 “喏,羽黑。卡侬她到底是觉得什么地方那么好笑啊?” 总觉得也懒得对她生气,我就转头问向应该跟我一样不太了解状况的羽黑,但从这边也没有得到回复。 只不过,那是因为羽黑与其他三个人不同,她的视线朝向某处——不是这里,而是朝向很远的地方。 “羽黑?” “咦,啊,什么?” 我自己是觉得并没有那么大声地叫她,但羽黑意外地感到惊讶,从她口中迸出来的话相当模糊。那睁大的眼睛,以及诡异的声音,让我不由地噗嗤地笑了出来。 “咦……咦?为什么?你为什么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笑容是会传染的,在搞不清为什么自己被笑的状态下,最后羽黑自己也笑了出来。 就这样,我们笑到累了之后,桑田就对我们说道: “那么,祭典当天就下午三点在和家集合,没问题吧。” 她那兴致勃勃的台词,以及认真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异议。 “好的。” 大家只能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呵呵,这么一来,今年的祭典应该会很热闹。” 卡侬吟唱般地小声说完之后,与再次发出的短暂闪光一起消失,之后就只留下呈虚脱状态的彩波。因为已经精疲力尽,所以意识也相当模糊的样子。 “辛苦你了。” 羽黑靠近瘫软无力的彩波,抱起了她的身体,突然开口说道: “祭典是四天后,彩波学妹的庆生会是夏天啊……” “话说回来,这该怎么处理?看来彩波学妹应该没办法再送过去给他……” 尾田从地板上捡起来,挥舞着给我们看的,是收件人写着铃木朔的信封。 “我们就当作没看到,如何?” “赞成。” 根据投票表决的结果,这东西就决定让它不见天日。 并且伴随着羽黑的小小嘀咕声。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与平常一样,在中途与尾田道别之后,我稍微加快了脚步。虽然说快,不过速度上还是足以确认那些眼熟的房屋景色。我抬头往上一看,在几天前还枯萎的树枝末梢已经开始长出花苞。 看来春天已经快到了。我体会到这一点之后,一人自言自语说道: “原来已经过一年了啊。” 没错,自从与卡侬相遇之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年。 这个事实同时代表着,因为偶然又不幸的相遇而开始的“游戏”,也过了将近一年。 刚开始根本不相信可以看见非人的卡侬,以及根据人类强烈的愿望而发芽的“愿望之花”,这些在不知不觉中都变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在这一年中,我已经让多不胜数的愿望植物开花,并以双手手指摘下,但是目前还没有抵达游戏的终点。 此外,在游戏的途中,卡侬所带来的麻烦事情也顺利解决了几个,但由此了解到的事情,顶多也只是卡侬的心肠很坏而已。仔细想想,有“卡侬”这发音的东西都充满了谜题。 为什么卡侬要实现人们的愿望? 为什么抱持愿望的人会集中到叶野市{注:“叶野”与“卡侬”的日语发音相同}? 为什么和氏一族会崇拜“卡侬大人”? 在脑中重新整理之后,的确都充满了不解之谜。 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好像每次要思考时,就会发生新的问题而不了了之。 “祭典啊……” 虽然是被强迫参加的,不过把它当作是解开与卡侬相关谜题的过程的话,倒是不错。 比方说,把神社的——虽然说是否有卡侬的神社本身还是个问题——由来分析下去的话,就可以接触到当地的风土及文化。 如果以这样的角度重新思考的话,或许可以知道一些对付卡侬的方法,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想想的话,也稍微对祭典提起兴趣来了。 “我差不多也开始厌倦被她耍着玩了。” 虽然向天空发出这小小的牢骚也没有人响应我,但是我却感到很满意,再次加快脚步走上回家的路。 三更半夜。 因为周围是安静的住宅区——并非如此,而是因为面积非常广大,所以和家的夜晚都非常安静。不过这是平时的状况。 但是,对和家而言相当重要的祭典就要在四天之后举行了,所以今天和家的仆人虽到了半夜仍没有休息。 “呜呜,我好想睡喔。” “想睡?在已经熬夜三天的我面前还敢说这样的话,小心我在你眼睛下涂上曼秀雷敦喔?” 因为前辈女仆认真地这么说,新人女仆夏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不……不要啦。刚刚是开玩笑的,爱子前辈。” “真的是开玩笑的吗?” “当然啰!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梅队都这么忙了,竹队跟松队也应该要来帮忙一下吧!” 兼具转换话题的意思,夏树对其他女仆们发出抱怨。 和家的女仆按照各自的职务,分为松竹梅共三个小队。 夏树与爱子所属的梅队主要负责和家的“衣”部分,而竹队负责和家的“食”,松队则负责和家的“住”部分。所以,在和家供应的女仆制服上,会在袖子及发饰等地方绣上表示所属小队的刺绣图案,凭此可以一眼看出所属的小队。 这一点姑且不提,总之在祭典的准备期间内,每个小队都非常忙碌;但其中梅队因为要准备参加者的衣服,所以特别忙碌。 “也对。虽然竹队好像也在忙,不过至少希望能从松队派几个人过来。” 虽然爱子赞成夏树的意见,但这恐怕没办法实现吧。 “总之,现在最优先的事项没有其他,就是卡侬大人的服装。” “是的。” 听她这么一说,夏树就搓一搓沉重的眼皮,再次抱起手中的布匹——结果掉在地板上。 “啊,对不起。” “没关系。刚才好像有什么声音。” 夏树点头同意爱子的话,同时靠近窗户边,悄悄地探视外面的状况。 “是小偷吗?” “不清楚。啊,不过,松队的人都出动了。” “这样的话,外面就交给她们。为防万一,我们就去彩波小姐那边吧。” “说得也是。虽然说交给若菜小姐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明明在附近却没赶过去的话,也会被若菜小组骂。” 两人说完之后,就跑向她们所服侍的少女寝室。 在和家,遭小偷这件事本身并不稀奇。虽然有导入民间的保全系统,但还是无法免除保全人员抵达此处前的空当时间。 因此,为了应付这样的状况,在女仆的雇用条件中,除了做家事的能力以外,还被要求需要具备某种武术的能力到达一定的段数才行。 也因为有这样的女仆们在,所以这几年来都没有发生宅邸遭到入侵的情况。 所以,当这两人在通往彩波房间的直线走廊上看到人影时,才会感到异常惊讶。 除了遭到入侵这件事令他们震惊之外,看到那脸上戴着的可怕的黑猫假面也让她们愣住片刻。 在这情况下,首先清醒过来的是爱子。她迅速地挡在黑猫假面的面前与之对峙。过几秒之后,夏树也摆起了备战姿势。 对方的实力虽然无法一眼看出,但因为是以一敌二,所以在人数上比较占上风。 “看来似乎有漏洞让野猫跑进来了呢。如果你是家猫的话,报上名字 来吧。” 对于爱子的提问,黑猫假面并没有回答。因此,双方一触即发的气氛变得更加地剑拔弩张。那剑拔弩张的情况仿佛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缩小,而变得越来越紧绷。 对于这不知何时才能缓解的气氛,首先忍耐不住的夏树,喉咙发出咕噜声的下一个瞬间…… 窗户玻璃被打破的声音与一阵烟雾几乎同时发出。夏树与爱子的目光都因此被投入的烟雾筒吸引过去。 两人以围裙捂住嘴巴,勉强站了起来,凝目环视四周。但是,当烟雾散去时,早已失去了黑猫假面的身影。 在找寻对方的下落之前,两人先冲到彩波的房间,稍微暴力地开门一看,少女就在床上很安详地打着呼。 “……彩波小姐没事。” 被已经先抵达房间的竹队女仆副队长——若菜拍了拍肩膀,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竟然被野猫入侵,不知松队发生了什么事?” “猫?” “因为贼戴着黑猫的假面……” “喔,原来如此。但是……如果不是野猫,问题就是给他们挂铃铛的饲主了。” “总之,麻烦去招集一下目前还留在屋内的女仆们。” “好的。” “……恐怕,袭击不会只此一次就结束。” 就这样,三名女仆想到这宁静的夜晚暂时还不会结束,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save 1 晚霞中的惊魂 初春的夜晚时分,空气依然冰凉,每次一吸气就会感到胸口嘎吱作响。相反地,吐出来的气息却很温暖,将空气微微地染成白色。这就是身体还相当暖和的证明,最后就伸个两三个懒腰并轻轻地跳了几下。 现在时刻是凌晨两点,可说是三更半夜。世界一片宁静,整条街早就入眠了。感觉现在像是只有我醒着,沉浸在这份优越感中骑上了爱车。这是二oo三年制造,性能还不错的中古车。尽管已经拆下篮子,但很明显就是淑女车的规格,这就是我的爱(脚踏)车。我开始踩下踏板前进,将冰凉的空气慢慢地吸入胸中,在吐气的同时踩下了踏板。风慢慢地轻抚我的脸颊,脚踏车的车轮非常顺畅地滑动着。 连续忽视了七个,那些不断闪烁,像是对我说不必理会的闪黄灯信号之后,我来到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也就是我的目的地。今晚是朔月,天上只有星星照耀着世界。我凭着微弱的星光俯瞰着眼前的景色,一个人得意地微笑着。好戏现在才要开始,这条路不但未经铺整,又严重地倾斜,弯曲的程度也非常不自然。是一条连一盏路灯都没有,看不到终点的路。我戴上了原本挂在脖子上,镜片带有颜色的护目镜。如此一来眼前的世界就陷入真正的黑暗。我再次将右脚踏上踏板,左脚则仍然着地支撑着我和我的爱车。 接下来即将来临的刺激,让身子不由地颤抖着。 我抬起左脚,在半空中转一圈之后再踏下了踏板。在那一剎那,我与爱车感受着无重力的状态。在感觉到着地后,宛如切割般的强风就开始掠过脸颊。我的身体自然地向前倾斜,为了减少空气的阻力而缩成一团。凭着意志力支撑下去,眼睛也睁开着。我直视着前方,但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我只靠着身体感受到的直觉,将身体向右倾斜,滑过了一个——应该就在那里的——弯道,我成功了。 即使是一瞬间,但只要操作有误,就可能造成重伤。在这样的道路上,在视力完全没有办法发挥作用的状态下,不拉煞车就直接骑过去,是非常刺激的——我相信「这」就是刺激。 就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这个状态。 我握着握把的手开始颤抖,呼吸渐趋困难。 但是,我不停地在半夜中奔驰。 因为这就是无所不知的我,能够享受刺激的唯一方法。 所以,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我都会在半夜中奔驰下去。 我们先回家一趟,各自向家人说明状况,或者在小纸条上留言——但是,说的理由并不是不太好听的补课,而是学生会的自强活动这个表面上的理由——在准备好四天三夜所需的东西之后,我们依约再次集合于和家。 这时候,理事长早已出门工作,初叶也已经回家了。原本初叶强烈地表示自己也要保护卡侬,但听说最终还是无法违背理事长的决定。 彩波虽有出来迎接我们,但卡侬附身时的疲劳仍没消除,马上就被女仆带回自己的房间。 因此,我们在各自被分配到宛如饭店的客房——虽然已经提醒自己不用再大惊小怪了,但还是被吓到——放好行李后就马上开始向女仆打听。 听说和家的仆人包括保镖目前有五十到六十个人。考虑到屋子的规模会觉得这是满恰当的人数,但也会觉得多了些,是个满微妙的数字。 总之,有这么多人的话要问事情就方便多了,因为走在广大的宅邸内随时都会碰上女仆。 尽管如此,但为了尽快询问多一点的人,我们决定分头进行调查。 「抱歉在工作时打扰妳,想问妳几个问题可以吗?」 和家的女仆都穿着规定的黑色连身裙,围着白色的围裙,外观上都没有特色。但是基本上我看过的脸和听过的名字都不会忘记,对我面言并没有问题。但是,要连所属的单位也记下来就嫌有点麻烦,所以我在打招呼之前,会留意绣在围裙上的刺绣图案。 我第一个找的人,听说是在和家工作时间还尚短的梅队的夏树。 「哎呀,秋庭先生。您要问问题是没关系,不过请长话短说。」 看她两手抱着布匹,看起来的确没什么时间,因此我决定照她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询问她: 「夏树小姐对『卡侬大人』的所在处,知道些什么吗?」 基本上我不喜欢用敬语——但当然是可以适时适地使用——这件事情和家的女仆都知道。所以,我原本以为以平时的语气说话一定也不会惹恼夏树,但是当她听到我的问题的那一瞬间,竟然不悦似地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 接着,回我一个冷淡的答复。 「妳真的不知道吗?」 然而,看到她如此冷淡的态度让我反而觉得更加可疑,我就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假使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您。虽然说我在这里工作的日子还很短,但我毕竟是侍奉和家的女仆,不会轻易说出主人的秘密。」 但是,她却以锐利的眼神反驳我,让我没办法继续问下去。 「别提这个了,秋庭先生。我第一次看到您穿制服以外的样子……您明明有着得天独厚的外表,为什么却穿着如此乏味朴素的衣服呢?」 「啊?不管我穿什么,也不会造成妳的麻烦吧?」 虽然得天独厚的外表这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让我感到不悦,但我也因此知道话题被岔开,同时将自己的服装整个看了一遍。 和家是一座全部地方都开暖气,相当不环保的宅邸,所以屋内很温暖,我将外套之类的大衣都脱掉了,只穿着黑色的薄毛衣搭配牛仔裤,是很普通的服装。衣服都有洗干净,没什么问题。 「哎呀呀,不会打扮的人就是这样,真是讨厌。没什么特别的黑色毛衣,一点趣味都没有。服装店都有卖色彩更加鲜艳的款式啊。对了,我记得这里的服装室里,有一件斑马图案的毛衣,应该很适合您……」 夏树维持手中抱着布匹的姿势,手指灵活地翻找着,我看到她做出如此灵巧,或者说是诡异的动作时,突然感到一阵危机感。 「对……对不起在百忙中打扰妳。」 在感到一股寒意从我的背脊冲上来的同时,我马上转头离开,总之现在要尽量离开夏树。 「哎呀,真没意思……铃木先生都会配合我换衣服呢。」 这句话我就假装没听到。 再走一阵子之后,这回遇到了女仆友惠。 「那个,友惠小姐。可以耽误一下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问妳。」 我叫住她后,友惠就停下载着好几个空盘的手推车,慢慢地转过头来。接下来我很自然地检查连身裙的袖口上所绣上的刺绣图案,知道她是竹队的女仆。 「边走边说也可以的话,请说。」 我当然没有要打扰她工作的意思,听到友惠这么说后就点头答应。 「我来推吧。」 「……不用了。我不能让彩波小姐命中注定的人做这种事情。」 听到有些客气但还是莫名冷淡的语气,我只能放开放在手推车上的手。竹队女仆对我的态度大致上都是这样,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态度,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我决定早点问完我的问题…… 「理事长要我们保护『卡侬大人』,不知妳有看过『卡侬大人』吗?」 语气中包括是否看过神像的意思,如此询问她。 「我没有看过。」 但是,不知友惠是怎么理解我问题中的含意,在她开口回复之前有短暂地迟疑了一下。 「真的吗?那,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吗?」 「是的,我既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说过……和我们女仆有关系的是和家。」 我继续问道后,所得到的回复是自身所侍奉的只是和家,这个充满忠诚态度的答案。在她直视我的双眸中也充满着如此的态度。 「这点我也了解。但是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彩波她也可能会遭到危险……」 「彩波小姐由我们来保护。」 为了要获得她的理解,我才提出彩波的名字,但她没有让我把话说完。 「听彩波小姐说,秋庭先生您们与卡侬大人是朋友对吧。今年的祭典,也是因为与卡侬大人有缘分才会受邀请的吧?既然这样的话,就请好好加油保护卡侬大人吧。那么,失陪了。」 她的意思好像在说该说的话就这些了,单方面的把话结束之后,友惠就推着手推车离开了。 与刚才不同,我只能目送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绝对没有预估事情会一切顺利,但以为可以从女仆口中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也是事实。 「这么一来……其它人想必也在苦战中吧。」 虽然我希望自己的估计错误,不过我却带着八九不离十的预感,如此嘀咕着。 「完全不被理睬。」 一回到集合地点的入口大厅,尾田马上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 「大家都只说不知道……」 羽黑玩着辫子的尾端哀叹无奈,王于桑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吊起眼角发出冰冷的怒气。 「难道有下封口令吗?」 「与其说是封口,倒不如说是根本不想说出来。」 如果是为了避免泄漏情报给入侵者,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从女仆们的态度看来,平时应该也不会说出口。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尾田仰望了一下上方,接着彷佛相当疲惫似地垂下头来。 「以为是个好方法,不过看来是不行了。」 似乎已经将怒气平息下来的桑田开口说出,从客观性的事实判断出来的结论。听到后羽黑就把眉毛缩成了八字形。 「对……对不起。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接着,就仿佛装着弹簧一样,不断地猛力点头。 「呀,我并没有要责怪花南的意思啦。说实在的,花南妳一点都没有错。对吧?」 「对啊,羽黑完全没有错。」 「好……的。」 桑田与我分别安慰完之后,羽黑虽抬起了头,但忧郁的表情还是维持不变。 「但是,在『卡侬大人乙的所在处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没办法保护她了。」 「花南感应系统都没有感应到什么吗?」 桑田对羽黑提出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羽黑乍看之下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但她拥有「灵能感应」,藉此可以感觉到人类一般「看不到的东西」。她在叶野市时这能力会减弱到平时的一半左右,而且还是天生的迷糊大王,不过原本的能力却是获得「日本政府保证」的。 「坦白说,什么都没感觉到。因为这宅邸内及叶野市内,到处都充满着卡侬大人的气息,因此要找『卡侬大人』反而更困难了。」 但是,她回我们的却是没有什么希望色彩的答复。羽黑诚实地回答之后,好像在懊恼自己的无用一样紧闭了嘴唇。 羽黑对她自己的能力抱持着我们所无法理解的自负。因此,在场的人没有人继续向她追问。 所以,我决定在此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是,和家里面确实存在着『那个』。而『黑猫假面』这些家伙是从外面进来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让他们侵入宅邸内就行了。」 如此一来,就算该守护的对象再怎么不清不楚,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当判断出询问女仆也无法得到解答的同时,我就已经开始改变想法。因此就提出了这样简单的方法,不过羽黑却是一脸惊讶表情的样子看着我。看来,她应该是对我这个既优秀反应又灵敏的头脑给感动到了吧! 如果能够把羽黑受到的感动传达给全校的学生,那么下一届的学生会会长选举我就赢定了。可惜这里并不是学校。 「假使遭到入侵的话,就务必要尽速排除。」 「没错。虽然很辛苦,但以现阶段来说,这是最为确实的保护方法。」 桑田与尾田赞同了我的想法,投我一票。 「是啊,虽然宅邸很广大,但大家一起加油吧!」 最后,羽黑也投了我一票,我们为了保护「卡侬大人」终于正式开始行动。 2 就这样,我们聚集到了一问,不知何时被取名为「黑猫假面对策作战总部」的一间房间内。 既然被带到作战总部,就必须思考对策。我们最后决定总之就是要防止黑猫假面入侵,因此开始着手确认宅邸的配置与构造。 「这就是宅邸的乎面图啊……好大啊。」 投射在屏幕上的和家平面图,就好像是度假饭店一样,尾田会被吓到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首先要把它记清楚。」 「有点辛苦耶。」 「是啊。」 我也同样看着屏幕,已经开始后悔接受了这个保护卡侬的任务。看着被缩小的平面图,反而再次感受到它的广大,说起来也是挺奇怪的。 就算如此,既然已经接受了请托,就没有打算半途而废。 「如果迷路的话请大声喊叫。只要是在屋内我们可以在三分钟内,就算是在屋外也可以在五分钟内赶到您的所在位置。」 听到我们哀叹后,拿平面图过来给我们看的女仆五月马上如此说道。依照袖子上的刺绣看来,她是属于松队的。 「这样的话,就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看来尾田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应该有发现,必须要把这平面图记进脑里的事实仍然是不变的吧? 我把视线转回屏幕,首先从建筑物的配置开始记起。 不知何故,和家有八道大门。但是,被当作正门的就只有南边的那一道门,走过这道门就会通到圆环。接着,就会来到目前我们所在的这座本馆。这是一栋三层楼建筑,内有起居室、餐厅以及客房,彩波她们平时的主要生活起居都在此处 但是家人的房间及寝室在本馆后面,一栋名叫「苏芳馆」,屋顶为红色的建筑物内,除此之外还有两栋建筑物,一栋是包括女仆在内等住宿仆人专用,咖啡色屋顶的「橡馆」,另一栋是在平面图上注明为「缥馆」,屋顶为蓝色的建筑物。我平时都只走到本馆,只是远远望去而已,看起来各建筑物的名字好像是依照屋顶的颜色来命名。 这四栋建筑以走廊互相连结,被这些建筑物所包围的地方,就是附有温室等设施的中庭。 「可悲的是,不管是我家还是多加良家,都可以轻易地被容纳在最小的缥馆中啊……」 「尾田,别说了。」 「在建筑物的数量上虽然占上风,不过在房间的数量上是彩波家比较多。」 「……别说了。」 不用羽黑说明也知道她比较的对象是她家,我从羽黑身上移开了视线。 桑田看到情绪稍微低落的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是不是想到自己的家,虽不至于像这里那么夸张,但还是居住在比一般的家庭还要广大的房子,于是就闭口不说了。 在这个午后,她这样的温柔,反而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房间这么多的话,空房间应该也很多吧?」 桑田从建筑物配置图——应该是说从我身上——将视线转移到更详细的馆内示意图, 以手指指着一问一间的房间,提出了这个疑问。 听她这么说后,我也将视线栘到馆内的示意图,尾田和羽黑也跟我一样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大厅和yroom……这跟游戏室有什么不一样?」 「theatcr这间是不是就是电影院呢?」 除了这两个人发现到的这些之外,还有很多房间光从名字是无法看出其用途的。但是…… 「最无法理解的,是这个『铃木朔先生服装室』。」 没错,就如同桑田带着有如冰到恰到好处的声音所说的一样。原本在学校内也有相同的房间,在几天前遭到检举后,才刚让他撤走,但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 「这间也要在日后检举。」 我紧握拳头如此说完后,桑田就大力地点头回应我。尾田和羽黑就只有看着彼此的脸色,露出苦笑而已。为什么这两个人能如此宽容呢? 「不过,看来除了很明显是储藏室的小房间以外,所有房间都有取名字。」 「看来是这样没错。特地标明『空』的,代表的就是空房间吗?」 桑田指出这个地方之后,羽黑就把脸靠过去到这个部分仔细地凝视着。 「是指没有在使用的房间吗?真浪费,租给人家赚个租金不就好了?」 「这点子不错。」 「不,这种事情都是和家相关企业的不动产公司在处理的,所以没这必要。」 我和羽黑充满梦想的对话,被莫名冷静的尾田泼了冷水,让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尾田,你最近的吐嘈会不会太冷了一点?」 我心想着或许应该赞美他说反应愈来愈快了,但还是稍微对他发了一下牢骚。 「……你不要学某人说话好不好。我才不想要当吐嘈的专家呢。」 不知他到底是想起了谁的面孔,露出了很厌倦的表情。 :坦样啊。总之,防堵黑猫时会对我们不利的因素,肯定就是这广大的宅邸和门的数量。」 保护「卡侬大人」这件事情所含有的意义,既然几近于守护和家,那么我们应该要先设想好各种状况会比较好。 但是,该提出的意见都提出来之后,我们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暍杯茶休息一下吧。对了,我还有带布」来喔。」 当然没有人反对桑田的提案。 「我想借一下厨房。」 桑田对一直都在房间角落待命的五月如此说道…… 「您们要喝茶的话,我来准备就好了。」 五月就如此回应。 「我要自己泡。」 然而,听到桑田以不算大声但充满魄力的口气如此说完后,五月似乎感到有些不妙就乖乖地自动退下了。 这是正确的。虽然说会有健保给付,但受伤毕竟不是上策。不,我相信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啦,桑田。 五月随着桑田离开房间后,不知是不是闲得发慌了,羽黑就靠去窗户眺望庭院。从这房间看得到的是外庭。 和家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很大,数量也多。从这方面来看的话,房间的采光可说相当好,不过,这也是因为建地够大不用在意周围环境,才会设计成这样。多亏了这些窗户,即使在太阳渐渐西下的这个时间,室内也还不需要开灯。 「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可能是尾田看到了羽黑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才这么问,同时往她的身边靠去。 「喔,从这里看得到西南门。」 「……喔,嗯,是啊。」 但是,虽然有出声响应尾田,但羽黑看来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羽黑?」 我虽然正在看馆内示意图以外的咨一料,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有点担心所以叫了她一声。 「是?」 好像重复上午的情景一样,她回了我一眼直视的眼神。 「啊……」 接着,尾田像是在院子里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发出声音,羽黑就转过头去,一脸茫然的样子。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庭院里的树木修剪成天鹅、狗等形状,满漂亮的就欣赏了一下。」 尾田如此说道,一只手像是感到头痛似地压着额头,同时用另一只手对我招手。 我虽有感到不好的预感,但也受到莫名的义务戚所驱使,照他的引导看向了窗外——十秒钟后,就好像在玩大家来找碴的游戏一样,找到了「那家伙」,一股沉重的无力戚就此涌上心头。 「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咦,什么东西?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对于还没发现到那家伙的羽黑,尾田拍拍窗户告诉她。我倒是认为不知道也不会死,宁可不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还比较好过些。 「妳看,就在那颗老鼠形状的树木的隔壁的隔壁……」 「隔壁的,隔壁……呀,钤木同学!」 没错,在那里融入庭院树木中的就是铃木。 铃木的打扮和姿势,就像是在国小艺文表演中登场的「树」,就这样站在和家的庭院中。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忘了铃木也来到了这座宅邸内…… 「到底在搞什么啊?那家伙现在到底想要追求什么啊?」 完全是无法理解的行为。至少现在没在动,所以会比平常的钤木好一些吗?但是,他这样子破坏了庭院的景观也是事实。 「那个……那个,因为他叫铃木,所以在模仿树木吧?」 「羽黑同学,这太冷了。在笑点(注:日本的表演型综艺节目)里面,这样的冷笑话绝对会被拿走座垫的。」 「笑点?」 羽黑看来对于尾田所提到的长寿节目名称没有概念,困扰似地摸了辫子的尾端。然后,带着求救般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是在年幼开始懂事之前,就已经和祖父母在看这节目了,但没有实际看的话,在这里无论怎么说明,也无法了解到它的深奥之处吧。 「笑点就下次大家一起看吧……总之,我想要当作没看见那家伙,你们觉得如何?」 「嗯,也就是说要放任他不管啰。」 「不行啊!外面还很冷耶。我们去接他吧!」 我跟尾田虽然意见一致,但羽黑却如此主张着不肯让步。我很了解,对于一只小虫子也会怀有怜悯之心的羽黑,不可能赞同我们的意见…… 「……那么,在喝完桑田泡的茶后,他还是老样子的话,我们就去回收——」 因此我不得已提出这个折衷的方案,但是最后却没有全部传达到这两人的耳朵里。 尖锐的警铃声响遍了房间。 「本馆一楼厨房内有入侵者!」 紧接着,从扩音器里播放出来的声音,如此告知了我们。 3 我们赶到厨房时,入侵者已经被五个竹队的女仆包围了。 而且,入侵者就如之前已听说的一样,戴着黑猫假面。表面光滑但没有表情的猫形假面的确给人恐怖的感觉。 但是,入侵者——或许是袭击者——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羽黑不经意似地脱口而出后,混在女仆里面站在最前线的桑田,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就回头举手。 以此为契机,我们也加入了包围入侵者的人群中。 「竟敢一个人人侵,算你胆子够大。但是,这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威风凛凛地对入侵者如此说道的是混在竹队里面的梅队女仆和音。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事出紧急的缘故所 以迫不得已,但她手上的武器是勺子这一点,还是稍微缺乏紧张感。 但是以缺乏紧张感这点来说,与她对峙的黑猫假面也是一样。头发染成几近于金色的咖啡色,用很多发夹夹着。脖子上挂着镜片带有颜色的护目镜,格纹的裙子下穿着衬裤,怎么看也不像是非法入侵者的装扮。 而且,她的假面已经上栘到脸的一半左右,嘴边沾了鲜奶油。 「呀,因为预感到有好吃的东西,所以打开大冰箱,里面果然有超美味的布」。因此呢,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啰!」 虽然听不出是哪里的方言,但黑猫假面确实使用方言说话。那是少女的声音——如果穿着如此装扮,但是,声音却像老人,那就太吓人了——她所说的话勉强可令人理解,但内容实在太让人错愕了。 「喏,她真的是小偷吗?还是犯罪享受者?」 尾田会抱持这样的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我想不是。报纸上没有提到有关黑猫假面的事情。」 接着,在我回答尾田后,黑猫假面突然把脸转向我们。 「你好啊。哇,在近处看就知道你长得真帅啊……喔,不用标准话讲的话会被人家看不起,说是土包子。那个,我是如假包换的小偷。」 在这样的状况下,这黑猫假面从容又干脆地承认自己是小偷。 「而且好像是贪吃的小偷。」 「嗯,是啊。我超爱吃好吃的东西。」 桑田应该是在讽刺布」的事情,但这句话隐藏的含意,黑猫假面并没有理解。 「那个,当小偷是坏事喔?」 接着,羽黑从桑田的旁边露出脸来,提心吊胆地如此规劝地说道。 「嗯?嗯——即使方法有待商榷,但只要结果好就可以了。」 黑猫假面微微倾着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如此回答。这个意见虽然可以稍微理解,但至少现在应该不能赞同她。 「我说小偷啊,妳有名字吗?」 「嗯?通常不会报上名字的吧。因为是小偷啊。」 「这么说也对。那么,妳的标的物是什么?」 「我说了你会给我吗?」 「才不,这个社会才没那么简单。」 「那,我不说。」 四周都被我们包围,简直是瓮中之鳖——虽然对方是猫——尽管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一发问,黑猫假面仍然豪爽地回答我。 看来她的脑筋是满灵活的。但也因为如此,对于她为什么会单独行动,而让自身陷入不利的状况,这点实在令人感到疑惑。 声东击西战术——这是最令人可以认可的答案,但果真如此的话那应该已经失败了。环视周围,能干的和家女仆除了一开始就集合在这里的几个人以外,人数并没有再增加。也就是说以现况来看,整个警备状况并没有变弱。 「咦——?我挑了比较早的时间过来,但集合的人数不如理想啊。虽然缺乏刺激,不过一直拖拖拉拉的,等一下也会被骂……差不多该闪人了!」 小偷好好地戴正假面之后,带着超乎自言自语该有的音量如此说道。女仆们同时摆好备战架势。当然混在她们里面的桑田也不例外。 尾田和羽黑看来是觉得不要打扰到她们比较好,所以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但是,只有我,没办法站在这两者的任何一边。 因为有一股激烈的疼痛突然袭击我的双眸,导致身体动弹不得。就像是有很大的异物跑进眼睛里的疼痛再乘以一百倍一样。这疼痛从眼球扩散到全身,如此一来本人也就无法动弹了。 尽管已经经历了好多次,但还是绝对不可能习惯的这股疼痛,就是愿望之花已经萌芽,某家伙之坏心杰作的发作讯号。 接着,与袭来的时候一样,这股疼痛又突然地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一点感觉。 我不经意地将双眼睁开后,在我的视野中勉强可以看到的是两片刚萌芽的青绿色叶子。在我错觉到这叶子擦过我脸颊的这一瞬间,新的愿望植物宿主逃跑了。 「什么,给我站住!」 「说站住就站住的话,就没资格当小偷了。」 在人与人之间所形成的缝隙中,穿梭奔跑的黑猫假面——身上竟然出现了愿望植物。 尽管说抱持强烈愿望的人会自然地聚集到叶野市,在踏入叶野市的所有人都会被播下愿望之原石,但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麻烦到极点的人身上出现种子,而且刚好在此时发芽? 我对于这个不合理的事实,不由得想要握拳打击地板——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厨房的地板是大理石做的。我才不想在这种地方受不必要的伤。 「秋庭同学,你还好吧?」 桑田看出我的状况异常跑了过来,我就先举起原本预定要打地板的那只手来回应她。 「多加良,我先走一步喔!」 「那……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尾田和羽黑确认桑田支撑着我的身体后,就先赶去追黑猫假面和女仆了。 因为如果让黑猫假面溜了那就毫无所获了,因此我对于这两个人的恰当判断点头响应,暂时就把任务托付给了他们。 「桑田,我已经不会痛了,没事了。谢谢妳。」 「不……不用谢我。」 我看着在旁边支撑我肩膀的桑田眼睛道谢,结果她就稍微栘开了视线。果然,我的坏人脸在极近距离下是个凶器? 「话……话说回来,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人发芽了是吧?」 桑田自己推理之后,难得出现又尖又大的声音如此对我询问。 「是啊……是黑猫假面发芽。」 桑田虽然有预测到有人发芽,不过她似乎也没有想到发芽的人偏偏就是那个黑猫假面,虽然她的表情没有变,但好像感到头晕似地用手压住额头。 「虽然遭到入侵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总西百之,绝对不能让那个黑猫假面逃掉。」 「既然如此就去追吧……我也必须为我特地带来的特制布」报仇。」 我们互看一眼之后,就起步开跑。 4 毫不犹豫地奔驰在一楼的宽敞走廊上…… 「嗯——我看到的是……这边!」 黑猫假面在走廊底端,奸像是要确认风向似地竖起了食指,接着选择往左方前进。 她离我和桑田还有三十公尺的距离,但女仆队和尾田他们已经逼近到十公尺左右的距离。 黑猫假面转过去的方向有回旋楼梯,她一步跨两阶冲上楼梯。看起来像是非常急迫,但却又稍微地停留一下,像是要等待我们这些因为集体行动而导致在楼梯时,行动有点缓慢的人一样,接着才又开始爬上楼梯。 女仆队和我们都被她那简直就像猫一样,随心所欲的动作所玩弄。如果这是声东击西战术的话,那她的行动则非常地完美。 「的确,或许跟平常不太一样?不过,这种刺激程度还是完全不够!」 黑猫假面或许是因为自言自语,导致速度慢了下来,女仆们把她逼到楼梯的平台上。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也和领先集团会合,但黑猫假面停下来的时间仅有几秒钟。 她精准地在女仆们的空隙中穿梭而过。 「站住!」 桑田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伸出了手,但黑猫假面好像预测到这轨道一样顺利地避开,像表演轻功一样跳上了楼梯的扶手上。但下一刻,她的脚却开始晃动。 「危险!!」 羽黑不由得出声叫喊,但当事者却一点都不慌张,就这样再次降落到地板上。 「啊哈 ,吓到了吗?吓到了吗?不过我一点都没有感到刺激呢!」 黑猫假面笑笑地环视着我们被吓到的脸,如此说着。与其说开朗,不如说是嘲弄又瞧不起人的这说词,实在是令人生气。 然而,虽然她成功着地,但这一连串的动作已经让有些歪斜的假面,在这次的震动下,从脸上掉了下来。 「啊……」 黑猫假面试图压住假面但已经来不及了,它就这样掉到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喀嚓的声响。 出现在假面底下的是不出所料,仍带着一脸稚气——十几岁出头——的面孔。圆滚滚的大眼睛,嘴边则露出一点虎牙。 「啊,掉了!掉下去了!」 少女如此说着,带着比刚才着地失败时还要来得慌张的样子蹲了下去,捡起了假面。 「嗯,好像有一点点受损,不过没有破掉。呼,应该不会挨骂吧。」 看来比起露出了真面目,假面是否受损对这少女来说还比较严重。从她并没有想要遮住脸的这事来看,也可以明确地看出这一点。 少女确定假面没有异常之后,看了它数秒钟…… 「接下来应该也不会坏掉的样子,不过还是把再把它好好地带上吧。要是弄坏的话,以后就再也要不到了。」 少女这么嘀咕着,同时把那假面紧紧地系在腰部那当啷作响的腰炼上。 「虽然假面没事,不过既然已经被你们看到真面目了,就已经不再是什么『黑猫』假面了。从现在开始,就叫我知晓吧,请多指教!」 虽不知这是本名还是假名,少女把双手掌心朝向我们,终于报上了名字。 「咦,怎么了?大家都不跟着我一起做呢。我听说都市的人都这样打招呼啊。」 「……叶野市不算什么都市。与其说都市,要分类的话应该可以确实地分类于乡下。」 不知是看到完全被女仆们忽视而为她感到可怜,还是想要借着对话来阻止她的行动,尾田回答了这少女——知晓的疑问。 「咦!因为这座宅邸这么地豪华,我还以为是都市呢。不过,嗯,跟我住的地方比起来这里还是算都市,恭喜你们。」 「哈哈哈,谢谢夸奖。」 在这微妙的对话中,我没有错过知晓所露出的破绽。因此就看准破绽,趁机伸手过去。 「啊,被我看到了。」 然而,这也被她闪过去了。 与她如此稍微过招一下之后,给我的印象是我的动作早已被她完全看穿了。 「……难道,她是很厉害的高手?」 如此说完之后,却对自己的发言感到有些别扭,因此就不自觉地倾了倾头。 「但是,到目前为止对方都没有主动动手。感觉有点奇怪……」 桑田万能流的代理指导说出的这句话深具含意。 在这段时间内,知晓从尾田的旁边擦身而过。 不知知晓是否有确定的目的地,她在本馆二楼拔足狂奔。因为我还没有把和家的结构完全记进头脑海里,所以也无法先绕路。 但是,与我们一起追赶知晓的女仆们,表情却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不只是因为疲劳而已。 接着,一到达位于走廊末端,特别大的雄伟大门之后,女仆们就紧闭了嘴唇,像是使劲最后的力量般猛然加速。那最后冲剌的猛烈程度,让人感觉不出她们穿的竟是连身裙,而羽黑和尾田也因此被抛到了后头。 「哇,好快好快喔!但是,我并没有预定要被人赶上喔。」 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止知晓,她比任何人都还要快触碰到那扇有着豪华木雕的大门。 虽然大门上贴着一张,以劲道十足的笔法写着「准备中」的纸张,但她也没有因此犹豫。开了门之后,一瞬问就消失在门中了。 但是,女仆们停在那扇门的前面之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为什么不进去里面?」 「没有经过许可的话是不得进入的。您有看到上面贴着『准备中』的字吧?」 「呃?这时候还在说这种话会被她跑掉的啊!」 我的口气会变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这样给她跑掉了的话,别说保护卡侬了,就连知晓的愿望之花也无法摘下来了。 「妳们不开门的话,我来开!」 我如此说道的同时就向门伸手过去,但和音却抓住了我的手。 「放开我的手。」 「这我办不到。」 我和比我表情还要严肃的和音互瞪了片刻。但已经让我忍耐不住,正想甩掉那只手时。 「大家怎么啦?」 我隔着和音的肩膀看过去,看到被女仆牵着手的彩波出现在那里。 「彩波小姐!不可以过来,贼就在前面!」 「请您离开这里。」 女仆们异口同声地劝阻着彩波,但她抬头向牵着她的手的女仆——若菜使了个眼色之后,就甩开了她的手。 若菜的头发向内卷得很美,瞳孔颜色又很亮,再加上嘴唇右边的痣令人印象深刻。她虽然是隶属于竹队,但彩波在和家的时候都由她随侍在旁,几乎等于是彩波的专属女仆。 若菜不知从彩波的双眸中感应到了什么,默默地点头后,就轻轻推了彩波那娇小的背一下。 「没问题啦!大家都在,多加良、尾田、花南、美名人都在这儿啊!一起来赶走小偷吧!!」 彩波摇晃着绑在两边的马尾,露出与平常一样的笑容,一瞬间把此时的凝重气氛给吹散了。 抓住我的手的和音,也把力道放松,严肃的表情也同时和缓了下来。 「那么,有什么问题吗?」 「是……是的。因为贼进入大房间里面了。」 「这样啊,因为准备中所以不能开门,是吧。」 若菜代替彩波向旁边的女仆询问目前的状况。 「所以,大家就遵守约定没有硬闯进去!嗯,不过跟我一起的话就没问题了。在里面的人虽然都是一副凶恶相,不过还是可以沟通的。虽然是准备中,但是好好跟他们说明理由的话,他们会了解的!来吧,多加良!!」 而马上理解现况的彩波,对女仆们点了头之后,就向我伸出手来。 「彩波?」 「要进去这房间的话,必须跟我牵手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才行!」 「这样啊。」 或许这又是一种和家独有的规矩。看到她用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么说道,我虽然仍然抱持着疑问,但还是握起了她的小手。 「哎呀,是这样啊。那么右手就跟我牵吧?」 到此为止都静观其变的桑田,却在我们讲到此处时强行插话进来,握起了彩波的手。看到桑田不知为何从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若菜及其它女仆们都不敢开口说话。 「那……那么我只要跟多加良牵手就行了吧,羽黑同学?」 「对对对,就是这样子啰!我们赶快进去里面吧。」 而轻微陷入恐慌状态的这两人加入我们的行列之后,最后我们五人就这样牵着手,踏入了这问终于被打开门的房间中。 5 虽然我还没有掌握和家的整体全貌,但说到特别大的房间,数量就有限了。因为如此,所以我有记住这个大房间,但一进入房间内我就哑口无言了。 差点陷入一种来到不同时问和季节的错觉。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是各种华丽的祭典摊贩。棉花糖、可丽饼、什锦烧,还有射飞镖、捞彩球、抽神签等。 天花板有成串的灯笼——夏天的庙会就完全呈现在这广大的 房间里。 「哇!哇!」 「瞎……瞎瞎……瞎咪!」 「……这是什么?」 「咦,美名人妳没参加过庙会吗?」 对于桑田带着惊讶意味的说词,彩波只理解到表面的意思,因此倾着脖子抬头望向了桑田。 「我的意思是,现在又不是夏天,而且在屋子里,却在举办庙会。」 桑田用双手夹住彩波的头,感觉就像是要对她猛烈摇晃般如此说道。 「因为过几天就要办祭典了嘛!!」 我们听到这个答复后,四人的眼睛就同时集中在彩波的身上,随后被彩波甩开了视线。 这样啊。原来是因为过几天就是祭典啊。举办祭典时和家就会在室内布置成庙会的感觉啊。在这一瞬间,有无数的感情在我的心中萦绕着,但是也不知道该找谁发泄,只能在口袋中紧握拳头忍耐着。 我这么做之后,脑筋也稍微冷静了下来。紧接着涌入我脑海中的,是对卡侬的疑心。 虽然理事长是相当认真的,但是他们竟然盛大到布置成庙会的地步——这正是卡侬喜欢的狂欢活动啊。 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卡侬和理事长共同谋划的。我在脑海中确实地记下了这个可能性。 「能在家里办庙会,好厉害喔。不知神社在哪儿呢?」 「啊啊,再次体会到和家的富裕程度……」 在我如此沉思时,呈现在羽黑脸上的好奇心与尾田脸上的哑然表情则依然久久不退。 那么,桑田又是如何呢?看看她的侧脸,发现她早已恢复冷静,只是直视着一个地方。 我朝着她的目光方向看过去,也清醒了过来。对了,现在应该最优先解决的事情是抓住黑猫假面,也就是知晓。就算这件事情有内幕,也必须要先好好地解决,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欧吉桑,我要棉花糖!」 「不给妳!」 但是,在桑田目光前方的知晓,依然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为什么?难道这摊子是摆假的吗?」 「不是,外头不是贴着『准备中』吗!所以快点给我滚出去!」 看来知晓怱略的事情比我们还要来得多,明明被拒绝还是不死心。 「准备中也没关系,帮我做嘛。」 「不?可?以!!在这个房间内,我们定的规定就是一切。就算妳是可爱的女仆,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女仆们就是遵从这个规定,才会踌躇着不敢进入这个房间啊。 长相及眼神都很凶恶的男子断然拒绝,对知晓瞪了一眼之后就转身背对她。虽说是摊贩,但不愧是经过和家认可的,并不会以武力来威胁他人。 「啐,啐。」 「哇哈哈哈,这下妳了解了吧!邪恶之徒迟早会灭亡的!!」 知晓正以脚尖踢着地板,而在我身旁的彩波则追加了致命一击如此喊叫。 「正义的使者,人称『卡侬战队』就是彩波我们!妳已经逃不掉了!顺便解释一下,彩波是粉红战士,红色的是多加良。绿色的是尾田,花南是黑色的。最后的配角美名人则是黄色的!」 「原来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呢!不过,黄色战士却是一副不满意的表情耶?」 「咦,美名人不喜欢吃咖哩吗?」 对话渐渐离题太远,能在某种程度臭味相投的两入之间插话进去的也只有桑田了。 「妳们给我安分一点,别再闹了。」 桑田已超过忍耐的极限,以冰冷的口气斥责,两人就露出了相似的假笑,各退后了一步。 「是……是啊。应该要赠送蓝色战士名号给美名人才对!」 「刚才好像有点……有点恐怖耶?嗯,满刺激的呢。」 知晓就像是确认心脏跳动似地用手抚摸着胸口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就好像在享受着、珍惜着如此的悸动般。接着,彷佛在响应她的笑容一样,愿望植物的叶子一口气盛开了起来。 「秋庭同学,请问……这次发芽的,难道就是这位黑猫假面吗?」 羽黑敏锐地发觉到我的双眼,正注视着知晓的胸口一带,因此就如此询问。 「是啊。」 我简短地回答后,羽黑就稍微感到惊讶。 「是……这样啊。那么,秋庭同学又得摘下植物才行了。」 羽黑目睹发芽的次数已经足丛让她习惯了,但她还是咬牙切齿似地低声说道。 虽然我把这样的羽黑也看在眼里,但眼睛仍没有离开长在知晓胸口上的植物。 「成长得太快了。」 原因就是如此。通常,从愿望植物发芽到结出花苞估计要花上一个礼拜左右。到目前为止,虽然也有急速成长的例外状况,但还没有从中推论出规则性。 然而,我却意外地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是因为正逢祭典的时节,而且又是这样的地方,才会这样吧?」 在这个毫无紧张感的声音之后,响起了一阵金属互相擦撞的叮当声,不用把头转向那方向也知道是什么东西现身了。 「一天跑两趟,真是辛苦啊。」 「也还好啦。我只是在想,在人家叫我之前先现身也算是正义使者的作风吧?」 特地绕到我面前看着我这副坏人脸的,果然是那熟悉的面孔。我早已非常熟悉,有所图谋般的笑容,和白天看到的时候完全一样。 只不过,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倒是从来都没看过。形状是扁平状,看起来像是个吊钟,宛如是在历史课本内所看过的铜铎一般。尺寸上比较小,乍看之下正是铜铎,但颜色并不是金黄色。 它的颜色和卡侬戴在手脚上的连环一样,散发着白金色的迷人光芒。 ——那是什么? 只要卡侬手上有东西我就会特别注意,这是因为我会反射性地怀疑,那会不会是跟这家伙的企图有相关的东西。不过,看来其它人并没有这样的担心。 「呀,是卡侬大人耶!!」 「真的耶,什么时候出现的?」 「话说回来,彩波和卡侬大人……原来可以像这样个别行动啊?」 彩波和羽黑感到惊讶,而尾田则斜看了两人一眼后,先如此询问。也对,在留意卡侬手上的东西之前,这一点的确需要先确认。 「一哉的意思是,为什么我和彩波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是吗?」 卡侬微笑着回问之后,尾田就默默地点了头。 「我第一次看到这两人同时出现。」 「美名人你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吗?」 桑田感叹般地说完之后,羽黑也总算发觉到这是不寻常的状况。 「我倒是没有说过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啊。」 卡侬带着些许揶揄的口气指出这个事实,想想也的确如此,因此我们无法反驳。 「总而言之,看到什么就相信什么,不就好了。」 现在也不是可以悠哉聊天的时候,我打算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那个,可是,在我家以外的地方就遇不到她了。」 但是,彩波仰望着我如此说道,接着话题又被继续了下去。 「要在和家内才可以啊。」 看来,卡侬及和家的规炬比我想象的还要来得多。 「嘿嘿。」 「嗯,看来彩波已经恢复精神了。」 彩波对上了卡侬的目光之后,就放开我的手跑了过去。 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在场的卡侬因为没有实体所以没办法触碰,但彩波还是兴高采烈地靠到卡侬 的腰边,露出满面的笑容。看到这样的彩波,卡侬也温柔地微笑响应着。 或许,就因为是附体,彩波很少像这样跟卡侬有所接触。虽然觉得卡侬很碍眼,但看到这样的两人,也无法像平常一样叫她快点消失。然而…… 「该被我们守护的对象就这么轻易地现身,这样好吗?」 桑田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说因此被抓的可能性很低,但我也投她一票。 「我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所以才跟彩波分开行动的呀?」 的确和刚才不同,卡侬这次没有借用彩波的身体现身,从这点来看她应该也是有思考过的。 否则,就是另有图谋。 我再次将视线栘到卡侬手上类似铜铎的东西,但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把它收进和服袖子里。 「为什么现在才把它藏起来?」 「咦,你在说什么?」 卡侬微微地耸了耸肩膀,用彷佛猫一般细长的笑眼看着我,看来再追问下去她也只会一直装傻下去而已。至少以现况来说,花时间浪费在那种无聊的事情上并没有意义。 「总之,除了我们以外,其它人应该都看不到卡侬,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马上转换思绪,回头一看,在我们的精神都集中在卡侬的状况下,只有知晓倾着头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原本以为会是如此。 「嗯,我听得到声音。好美的声音喔。不过,却看不到她的人。呀,这就是能力受到限制吗?嗯,感觉满普通的。」 根据她的自白,可以知道知晓听得到卡侬的声音——我们只能从中得知此一讯息,但也因此让我们对知晓刮目相看了。 「唉呀呀……居然听得到我的声音啊。」 看到连卡侬也睁大了她那金色的双眸就可知道,这「声音」并非卡侬自己让知晓听到的。 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缩小思考的范围了。 「羽黑。」 我的目光依然注视在卡侬和知晓这两人的身上,只以声音叫向了羽黑。 「是,什么事?」 「那个叫知晓的人物,是人类吗?还是说又是神族呢?」 在这种时候可以询问的,就只有羽黑而已。基本上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物,但羽黑花南看到的东西我也会相信。 「是人类:不是的话,我应该会早点发现她的能力。再说……如果说有能力就不是人类的话,那我不就也一样不是人类了。」 羽黑最后的言词有着自嘲的意味,或许是我的询问方式有点不对。 「对不起。」 「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 我立刻反省向她致歉,她却摆出一副莫名奇妙的表情,但这是我自己心态上的问题。 「那个,这个声音的主人,妳就是叫卡侬大人的神,对吧?」 这时候,知晓放大音量向卡侬本人如此问道。 「这个嘛,该怎么回答呢?」 接着,就把自己刚才所说的「谨慎」二字忘得一乾二净,卡侬带着享受此状况般的眼神和语气回复知晓。 彩波则以不安的表情看着这样的卡侬。 「是人类:吗?」 「不过,她的专长领域有点与众不同吧?妳看得出是什么能力吗?」 与知晓互相较量时,攻击都被闪过的桑田加以询问之后,羽黑就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不过,她似乎掌握了不少关于卡侬大人的情报。」 她确实说出了神,而且也说出了「卡侬人人」这个名字,由此可知尾田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么说,她的目的是卡侬吗?」 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不管是在理事长或是我们脑中,这个可能性所占的比率很低。虽然已决定保护「卡侬人人」,但是,难道她真的是来夺取一般人都看不到的「卡侬大人」吗? 这状况对我们来说,可说是大爆冷门。应该说这一切全都跟往常一样,还是处于卡侬所安排的游戏范畴内,这还比较有可能一点。 接着,在我们仍然搞不清楚情况的状态下,知晓继续开口说话: 「那个,方便的话可以跟我一起来吗?」 「呵呵呵,还直一是大胆的邀请啊。不过,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呢?」 「这样啊。但是,我就是要带妳走!」 卡侬听到知晓她那既强硬又有些无礼的说词后,也无言以对。 如果把卡侬的反应照实去理解的话,应该是有神像存在才对。当然就不能让人把这神像夺走啰。既然如此,我们该保护的就是神像。 接着,彩波大声喊叫,颤抖着双手——一步也不肯退去。 「我不会把卡侬大人交给妳!!」 「喔喔,我记得妳就是附体吧。嗯嗯,当然是不想交给别人,因为她是会实现人们愿望的神嘛。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好好地收藏起来。」 知晓把目光转向彩波,以得意的表情如此说道。 「不过啊,已经够了吧!你们已经独占她好久了。这回就换我们拥有了吧?」 她抚摸着挂在腰边的黑猫假面,带着彷佛小孩子在讨玩具般的口吻如此说道——这个说词连平常被卡侬纠缠的我们也感到不悦。 但是,一个转变,知晓的双眸中透露出渴望的光芒。 老实说我感到困惑。知晓她!|以及在她背后的人,真的是由衷地想要得到卡侬吗? 「不可以!我会保护卡侬大人的!!」 与卡侬的交情比我们还要深,共处的时光也更多的彩波,眼中的泪水已经快要夺眶而出了。 看到这样的彩波,卡侬既没有对她说话,也没有任何安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眼神就好像风平浪静的水面一样。 「因为我就知道妳会这么说。所以才会来偷。而且,侦察队也无法确定所在地点,才会由我来看。但定到这里也还是看不清楚,既然看不到的话……相反地就表示神像就在这里面吧?」 知晓如此说着,然后将目光转移到大厅的最深处。那里有一扇朱红色的门,不知通往哪里。 「但是,妳无法进入!因为壹之间是有上锁的!」 「上锁?这我倒是没看到……不过,被我猜对了!!」 「糟糕,原来这是圈套啊……」 虽然这圈套并没有很高明,但彩波已经完全上了她的当。结果,也让我们知道那扇门的另一边有着对和家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比方说是「卡侬大人」。 原以为可以趁对话时,稍微一窥知晓的能力虚实,但我们太过大意了。 接着,彩波的泪腺终于崩溃,热泪夺眶而出。 「彩波小姐。」 到目前为止都站在一旁待命的若菜,快速地跑过去用围裙帮她擦拭眼泪。 「嗯,竟然为了争夺我而吵架,真是令人困扰啊。连彩波也哭了起来。」 看到彩波抽噎悲泣,卡侬似乎终于愿意开始行动了,就再度开口说道。 但是,从她那看似微笑的表情中,则无法看出她内心的真意。 「不过,我若『被夺走』也挺麻烦的。我不喜欢血腥暴力——所以用游戏来决胜负如何?」 「游戏?」 「卡侬,妳给我等一下!」 我这次又说出了曾经说过好几次的台词。尽管我知道就算叫她等一下也阻止不了她。 「这里刚好有祭典的庙会,利用这个来玩玩如何?」 我虽然期望知晓会拒绝这个提议…… 「我也不喜欢动粗……而且从外面也看不太出来里面有什么。那 么,如果我赢了这场游戏,妳就会跟我走的话,那我就接受。」 果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嗯,可以吧?」 「卡侬!妳不要随便决定!!」 这么一来我也不得不喊停。稍微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彩波一脸僵硬的表情。接着又看了一下卡侬的表情做比较,不过却看不出半点紧张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毕竟有『正义的使者』会保护我吧?难道说……对手才一个人而已,秋庭多加良却赢不了?」 她拢起银丝般的头发,以挑衅般的眼神和口气说道,一瞬间让我忘记知晓和彩波的事情。 「我不会输的!!」 卡侬好像把我的这句话当成诺言,将红色的嘴唇慢慢地张了开来,露出嫣然的笑容。 「那么,好好加油吧。祭典期间我也会很忙,没有时间可以玩呢。」 这回又突然忧郁似地皱起眉头如此说道,接着就与出现时一样,卡侬就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只留下铃铛般的叮当叮当声。 「咦,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那么,要来玩游戏吗?如果不玩的话我就诉诸于武力啰。」 知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把她的手从黑猫假面移动到同样挂在腰边的包包上。 由她的动作,不难想象里面装的是什么。话虽如此,我也没有打算从这样的状况中逃开,更不可能让知晓逃走。 我还无法排除这件事情是卡侬谋划的可能性。但彩波很明显地深怕「卡侬大人」被夺走。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至少已经可以确定了。 我默默地环视了大家一眼。 「总而言之,我们要为彩波保护『卡侬大人』。绝不让黑猫假面闯进壹之问。」 断然地如此宣告后,桑田、尾田、羽黑就依序地点头响应,我只是轻轻地微笑响应。 结果,不知为何桑田就摇晃了一下,羽黑就为了支撑她而踩空在原地踏步。这是什么意思?坏人脸一笑就会变得更加凶恶是吗? 「哎,我知道了!跟我们决胜负吧。如果妳赢了,就给妳那扇门的钥匙!」 我稍微取巧地说出了此一交换条件,重新向她宣告,知晓就笑着点头答应。 双方协议的结果,「庙会比赛」共分成三场,先赢得两场者就是赢家。在各摊贩都还在准备中的情况下,决定以勉强可以营业的「捞金鱼」、「飞镖球」以及「今年的新作」这个内容不明的摊贩来进行比赛。 评审是摊贩长老——因为和家的人对知晓来说是完全对立的,所以我们在其中选出勉强可以公平裁断的人物。 在我们讨论时,知晓几乎没有自行提出条件。她唯一提出的条件就是以三个回合来决胜负。 「不过,一对五的话比赛需要比五回合?虽然我喜欢刺激,但我这边只有一个人,会很累。所以可不可以比三回合就好了?」 「好,就这样。」 乍看之下是我让步答应她的提议,但其实可以说是知晓让步给我们。 在刚才的追踪过程中,已经确认到知晓的体能相当杰出。但是,至于另外一点——所谓的特殊能力,则尚未掌握到真正的实力。 因此,必须掌握清楚,什么事对对方有利而对我方不利,否则不但无法赢得这场比赛,也有可能根本连比都不需要比了。 总之,已经避免了一次决胜负,所以我们胜利的机会也不会等于零了。 「那么,首先是捞金鱼。派谁出场?」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讨论作战策略。我们围成一圈之后,我马上环视了大家一眼。 但是,跟刚才不一样的是,只有彩波被排除在外不在这里。第一个原因是为了游戏本身的公平性,另一个原因是彩波今天比较疲劳,再加上彩波也很有可能被盯上。因此,在我们的不远处,露出一副不甘愿表情的彩波,被若菜那些女仆们滴水不漏地监视着。 但刚才的那副僵硬表情几乎已经不见了。原因应该就是彩波相信我们会赢得这场游戏吧。 也相信我们会保护好卡侬。 「嗯——捞金鱼啊。这种玩意,我就免了。」 尾田在被指名之前就拒绝了。 「也对。曾经在逛庙会时,第一个逛到捞金鱼,结果当天的零用钱就全部花光……」 「多加良?这种回忆现在不重要吧?」 看到尾田带着毫无笑意的眼神对我笑,我就不自然地点头回应。 「那个,我不太了解庙会……这个救金鱼(注:日语的「捞」与「救」同音)游戏,到底要怎么救呢?」 「可惜,差一点点……不过说『救』也没有错。」 「看来羽黑连游戏也不清楚,这场就先跳过吧。」 既然决定能力恐怕与对手相同,或者更高的羽黑要在第二回合才能登场的话,剩下的就只有我和桑田了。 「我想,那女孩的眼睛应该很好。」 到目前为止都维持沉默的桑田,这时候终于开口说出她的推测。 「眼睛:啊。」 「我刚刚在回想跟她较量时的状况,发现她的闪避动作,简直就像是早就知道我出手的时间和轨道一样。」 并非技巧不成熟的武术家,而是由实力相当坚强的桑田所说的话,所以非常值得相信。 「……这么说的话,有可能是预知或先知之类的能力。」 羽黑之前曾说过,有察觉到知晓拥有着某种能力,但无法识破那是什么能力,不过,当她听到桑田的发言后,就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小声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或许是因为不想让知晓听到才会这么小声吧。 「预知能力啊。这种能力虽然在电影里面常看到,但是,如果说真的有这种人在眼前出现的话,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尾田坦率地说出感想之后,像是想取得我的同意一样看了我一眼。 「也是。喏,羽黑。所谓的预知,就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对吧。」 「是的,就是这样。我有朋友是预知能力者,她的气象预报都很准。」 羽黑拿她认识的人来举例,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得意。 「说到这个,刚才她似乎曾经说过,可以看到门的另一边之类的话?」 以桑田的发言为线索开始回忆,感觉上知晓似乎有提过好几次「看到」这两个字。 「如果只考虑这一点的话,那应该就是透视能力」……」 在场的人里面,对这方面的知识最为丰富的就是羽黑,但看来她还是无法从如此不足的情报中确实地断定,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总之,应该是跟『看』有关的吧。」 既然如此,我们或许也有需要好好看清楚知晓。 「这样的话,这一场可不可以就交给我呢?」 轻轻地举起细长手臂的,果然是桑田。 捞金鱼这游戏,是用专用的网子捞起在水中游泳的金鱼——虽然是很单纯的游戏,但意外地需要控制呼吸及掌握时机。从这方面来考虑的话,有武术经验的桑田可说是相当适任。再加上,也有看破对手这方面的技术。 既然对方的能力是在「眼睛」,那么我方也凭「眼睛」来跟她较量。 「我想交给桑田。各位可以吗?」 其余两人也没有提出异议。 「拜托妳了。」 「加油喔。」 「加油,美名人!」 桑田接受了大家的声援后,微笑着定向捞金鱼的摊位…… 「那么,我会好好加油的。粉红司令官。」 经过彩波的面前时,桑田小声地如此说道。 对彩波面言是出其不意的状况,但是她马上深深地点了点头。 「美名人,加油!!」 她就对着桑田的背影,给予最大的加油声。 我们认真的程度与时俱增,但我们比赛的对手,看起来却是随着时问的经过而更加地轻松自在。现在的她还在跟摆摊的老板聊天,真是让人讨厌。 「喂喂,你长得一副很恐怖的脸,到目前为止感到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啊?吵死了!别来碍事。」 看来在棉花糖摊位也没有得到教训,她这回找了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章鱼烧摊位老板,问了这样的事情。 「我啊,曾经戴着这副护目镜,在半夜骑淑女车不拉煞车就直接滑下坡道……」 「哇塞,太危险了!妳那护目镜镜片是有颜色的啊!超危险的!别再干这种事情了¨」 虽然长相恐怖但或许内心相当温柔的——怎么说呢,因为设身处地替人着想——章鱼烧摊位老板真的吓了一跳,严厉地骂了知晓一顿。 「哎呀,你在生气吗,在生气吗?不过,没做到这样的地步就不够刺激呀。」 然而,知晓却没有感受到他的诚意,又说出了这句话。 刺激。 长在知晓胸口的愿望植物也呼应着这个单字,没有风吹拂却微微地摇晃着。这株植物,自发芽还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却已经结了小小的花苞。是带点红色的小花苞。 但是二我依然不了解知晓的愿望是什么。如果没有实现她的愿望,没有摘下知晓的植物,她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永远沉睡不醒。 知晓为了取得「卡侬大人」而来到了和家。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知晓的愿望。她追求的应该是其它事情,例如——刺激。 假使知晓追求的就是刺激,但我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追求它,得到后又想做什么。 「双方都准备好了吗?」 长老虽然满头白发,个子矮小,但昂首挺立,展现出长老该有的气势。 桑田和知晓往前走到装有金鱼的蓝色水槽前就位后,长老就奋发三枝网子给这两人。这是在塑料制的外框内贴上薄纸,一个很熟悉的道具。接着,就把放金鱼的海碗递给了她们。 「比赛时间是五分钟。在这段时间内,捞起的金鱼较多的人获胜。但是在时问到之前如果网子全部破掉的话,就不能再捞了。没问题吗,两位小妹妹?」 这一瞬问他将深藏在皱纹底下的眼睛,睁大开来看着这两人。两人确实地点头回应。 「那么,第一回合,开始!!」 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哇塞,不愧是和家,竟然有荷兰狮子头和兰寿呢。」 「在近处看金鱼,感觉好可怕喔……」 尾田和羽黑看着蹲下来认直一追着金鱼游动的桑田,小声地谈话。有不少大鱼混在里面,原来那也是金鱼。 但是,看来桑田并没有打算要抓这些大只的金鱼。如果要比金鱼的重量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这是要比数量的。 将一只脚的膝盖着地,把碗公夹在腋下凝视着水中的桑田,眼神异常地认真。我想,这态度就跟站在道场中的桑田是一样的吧。 接着,她把握着网子的手高高举起,迅速地伸进水中,宛如要拾起火中的栗子般,再抽了起来——当桑田的手离开水面时,已经有两条金鱼悠游在碗公里面了。 「都没看到耶……」 随后传来的观众声音,充满了震惊的语气。这些少数的观众当中,有一半以上是摊位老板,不过想必他们也没有看过这么厉害的捞金鱼技巧吧。 「比我预料得还要厉害。」 这样的话,即使知晓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胜机或许还在我们这边。我的心中涌起了如此乐观的想法、,把视线从桑田转移到知晓身上。 「金鱼也会怕被抓吗?会怕吗?不过放心,我不会把你吃掉的。」 知晓对着水面如此自言自语,她的碗公还是空的。 「看来我们赢定了!」 跟我一样偷偷窥视对方的彩波,在我身旁带着笑容如此说道。 但是,这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当桑田捞了十条左右时…… 「已经看了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开始了。」 知晓从容不迫地如此说完后,握着网子的手就伸进了水中。 但是,那里并没有金鱼在——刚开始是如此。然而,把手伸进水中过了五秒之后,有三条金鱼同时游过网子上方,知晓抓住这个时机提起网子。 结果,知晓一次捞起了三条金鱼放入碗中。 那动作简直就像是早已知道金鱼会游向那里,而在那里等待一样。 「……桑田的推测是正确的。」 「看来是这样。」 尾田皱起眉头露出一副苦瓜脸,羽黑则不安地轮流注视着桑田和知晓。 「可是,美名人会赢吧?」 彩波抬头仰望着我如此问道。 「没错,那是一定的。」 我肯定地回答了她。彩波一听到后就笑着点头。 「美名人,加油!」 再次为桑田鼓励。 「多加良……」 尾田看着我和彩波的互动,露出很复杂的表情。 这也难怪因为知晓正急速地拉近与桑田问的差距,冷静分析的话在形势上我方渐趋不利。 「我们应该要相信桑田会赢。」 然而,我绝对相信会是如此的结果。 「这么说也对……思,比赛要比到最后胜负才会揭晓。」 尾田回到如往常一样温和的表情,如此说完后,与彩波一同为桑田打气。 之后桑田也努力地奋斗,但是,在剩下三十秒以上的比赛时间时,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网子,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知晓,一条接一条地捞起金鱼。 时间到,计算的结果为31比30,差距仅为一条,而获胜者为—— 「知晓!」 长老抬起了知晓的左手后,她就露出虎牙,嫣然一笑。 「呀呼,我赢了!我向神迈进一步啰。」 与几乎快要跳起舞来的知晓相比,桑田则无力地垂下肩膀。虽然表情上只有一点点变化,但看来她还是非常地气馁。 她也不看彩波的眼睛,但原因应该是跟平常不一样的。 「桑田妳已经很尽力了,所以不用太在意。」 「对啊。一般人绝对无法捞起三十条金鱼呢?」 「没错,可以跟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比赛得那么激烈,已经很厉害了耶!」 我们异口同声地安慰她,她的僵硬表情已经渐渐放松,但还不王于让她绽露笑容。 「美名人,这个给妳!」 接着登场的最后王牌,手上拿着麦芽糖。呈兔子形状的糖刚做好,看起来表面非常光滑。 桑田从彩波手中收下了这个糖。 「谢谢妳。」 两人并没有多余的对话,不知足不是送给她之后就感到害羞了,彩波立刻就转身回到原位。 虽然如此,但桑田终于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思,不过还是不够刺激呀。我以为到这里之后应该就会让我更看不清楚呢。」 另一方面,获胜者早已冷静下来,用手玩弄着挂在脖子上的护目镜。 如果说知晓那从容的态度,是因为自己的预知能力而得来的话…… 「她该不会是已经看到结局 game 2 夜晚中的疑惑 知晓被带到别的房间——再厉害的和家果然也是没有牢房,听说那只是一间可以上锁的小房间——我们在房间内休息一下之后,就从彩波和若菜口中听取一些报告和事后说明。 「和家有几间没有使用的房间。其中之一就是『一之间』。」 首先是若菜以报告公事般的语气,开始发言。 「不过,我们拿到的这平面图上并没有写啊?」 现在的我,一定很不悦,让原本的坏人脸显得更加凶恶。但我还是无法把表情和缓了下来。 「那个,壹之间是为卡侬大人准备的房间。」 刚刚好像也有听到这样的话,彩波再次从这一点开始说明。但说到这里就马上停了下来。 「彩波,妳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想她是因为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脸可怕的样子,才不敢继续说话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累了,尾田把身体沉在沙发的椅背上,轮流看了我和桑田的脸,挟带着叹息声如此说道。 「那是不得已的吧?我们都那么拚命了,结果房间竟然是空的。」 「话是没错,不过她们现在就是来说明这个,差不多该冷静下来了吧。」 尾田毫不畏缩地与桑田那依然凶恶的视线对上,试图调解。 「对啊,秋庭同学和美名人,你们好一张美脸都被糟蹋了。」 美脸应该是对桑田说的,但是看到羽黑从裙子下露出来的膝盖上贴着纱布,看起来就很痛,而且她又皱着眉头这么说着,我们也不得不缓和一下态度。 「真没办法。」 「我了解了。彩波,我已经不生妳们的气了,继续讲话吧。」 肌肉有点抽筋的感觉,但我还是尽可能撑出笑容,尽管我这么努力,彩波还是有些退却。 啊,嗯,对不起。我本来就是坏人脸。 「彩波小姐,您是否发烧了?」 「不……不是!总之,要说明给大家听!」 彩波突然慌慌张张地挥动手臂,开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若菜为了抓住她又花了一些时问,之后又再次开始说明: 「一之间平时就有在打扫,但只有祭典的时候才会使用那房间。在祭典时卡侬大人会用一下房间。卡侬大人会在房间内进行气作业气所以,在她作业时间内,卡侬大人以外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总觉得好像是「仙鹤报恩」的故事,不过这样的话至少可以了解彩波为什么那么慌张了。 「不过,最后在房间内看到的,只有草鞋而已啊。」 「这草鞋好像也不是对方想找的东西。」 回想起房间的样子,桑田和尾田轮流开口后,彩波就点了头。 「那,卡侬的『神像』到哪里去了?有这东西吧?」 「嗯……我想,那时候卡侬大人已经被栘出壹之间了吧。」 虽然口齿不怎么清晰,但彩波看起来并没有在说谎。 在我们拚了命想要守住房间的时候,不知是人为的还是自发的,「卡侬大人」早就已经不在房间内了。也就是说,彩波并没有半点责任。 「彩波,看来我们是误会了妳,真的很抱歉。总而言之……我们是被卡侬骗了。」 果然,要判断这件事情不是卡侬所安排,似乎还太早了点。 「真是的,她把我们当白痴啊。」 新的怒气又开始在我的心中沸腾着,听到我发出的低沉呻吟,彩波就躲到若菜的背后。 「您不要再吓彩波小姐了,行不行?」 也因此招来了若菜的怒气,最后,完全错过了询问那像铃铛又像钟声的声音是什么的机会。 「那个……既然是从壹之间移出来的话,那是否还有贰之间,参之间?」 接着,羽黑似乎并没有对卡侬生气,反而出现新的疑问如此问道。 「这个……嘛。」 「彩波小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彩波原本想要回答羽黑的问题,但若菜好像要阻止她似地走到她的面前,不知为何对羽黑露出了锐利的目光。 「……我想先讲完从贼那里得知的情报。」 ——也就是想要先讲从知晓口中打探出来的事情,这时若菜的眼神具有不许人家反驳的魄力,我们只能顺从她。 「因为她的嘴巴很紧,所以问出来的事情也不多……」 「喂,妳们没有对她施暴吧。」 和家的女仆们往往会被那清纯的外表所误导,但其实她们很强,对和家的忠诚度也很高,因此有时会让人觉得她们很残酷。但还是不能对虽是非法入侵者,但年纪还小的知晓施加暴力。 「请放心。我们用和平的方式询问她,很慎重地处理。」 虽然我瞪着她,但若菜却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如此回答。我想她应该没有说谎,但我决定等一下还是去看一下知晓的状况。 「我继续说明。她承认她是黑猫盗贼集团的:贝,而且目的就是『卡侬大人』。」 若菜以平淡的口气所报告的,都是早已确认的事情。 「这些事情早就都知道了。」 我并没有讽刺她的意思,但这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然而,若菜的脸色却完全没有改变。 「没错……还有一点,『得到神』就是她的所属组织,长久以来的宿愿。」 从若菜话中的含意中得知,「卡侬大人」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盯上啰。 我内心想着,或许是卡侬自己让他们找上她的,但我还是保持沉默。 「组织……啊。到底规模有多大呢?」 「这个我有问她,但她没有透露……她说如果透露出去的话就回不了组织了。」 若菜对尾田就露出柔和的表情,告知从知晓那里问出的讯息只有这些,话题就暂告结束。 知晓虽然年纪还小,但她已经置身于无法轻易摆脱出来的境遇中,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稍微变得有些沉重。 尽管如此,她拥有着可以让植物开花的强烈愿望,而且这愿望又是期望着与人相处,我相信知晓有着我所无法预测的未来在等着她。 「一定没事的。」 羽黑就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对我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羽黑也是隶属于这种类似的单位。 「那就应该……没事吧。」 看着羽黑让我有这种感觉,接着我就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从贼的口中直接打听到的,目前只有这些。但在观察的过程中了解到另一件事。」 不知何故,若菜在这时候再次看了羽黑一眼。 「是什么?」 虽然这视线让我感到不快,但我还是催促她继续说明。 「她所使用的方言——那应该是宫崎县的方言。」 原来,若菜一直用严厉的眼神看着羽黑,是这个原因。我紧握了拳头。 「那……那个……难不成,你们在怀疑我?」 羽黑感到伤心,带着颤抖的声音询问若菜。没错,羽黑是宫崎县出身的。 「不,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只是想请问一下,知不知道些相关的事情。」 她嘴巴虽然这么说,但是望向羽黑的眼神,却觉得有些刺探的意味。 「那个……很抱歉。我帮不上你们的忙。」 羽黑发自内心感到抱歉似地如此说完后,就深深地一鞠躬。 「羽黑,妳没必要这样子低头啊?」 我带着袒护羽黑的口气,直视着若菜如此说道。 「这样啊。真可惜。」 但是,若菜毫不在乎地撇开了我的视线后,就马上退了下来。 「然后呢?就像羽黑说的,还有贰之间、参之间吗?」 我故意再问一次,若菜的眉毛就跳动了一下。我想她是因为发现到,这明明是她不希望被问到,也不想要回答的问题,但是我却偏偏要问的关系吧。 「非常抱歉,这我无法回答。」 「那是因为不信任我们吗?」 如果这时候得到的回复是肯定的,虽然对彩波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打算要离开和家。 我只能为信赖我的人行动。而我无法允许有人怀疑我所信赖的朋友。 「不是这样的,多加良。我跟你说,确实是还有其它房间啦……」 「彩波小姐!」 若菜像是要规劝她不能继续说下去似地叫了主人的名字,但彩波只是对她瞄了一眼而已。 「但是,至于房间在哪里,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因为这就是和家的规定。」 彩波在她那年幼的脸上,显现出平常看不到的正经表情,坚决地如此说道。 「……原来妳也会有这种表情。」 看到彩波那凛然的样子,也可以理解桑田会不经意地如此说道。 「……我了解了。」 最后,我们只好让步。暂时如此。 但是,若菜对羽黑有抱持着一些疑惑,这倒是事实。 我觉得是非常无聊的疑惑。 坦白说,羽黑是非常老实的人,可以说完全不会说谎。虽然和她的交情短,但是我们非常了解这一点。 所以,如果对方敢直接找羽黑麻烦,到时候就由我代替温柔的羽黑来反击对方——我抱着这样的决心,再次瞪了若菜一眼…… 「总之,今天贼没有达到目的,所以他们应该还会再来的。麻烦各位继续保护卡侬大人。」 然而,若菜完全不理睬我,恭恭敬敬地鞠躬如此说道。 「那个……」 说什么在晚餐前需要再去选搭祭典当天要穿的衣服,彩波和若菜因此离开房间,之后听到羽黑以非常不安的表情对我开口时,我以为羽黑是在意着人家怀疑她的事情。 「怎么了?」 所以,我反而带着跟平常一样的表情——也就等于是会让哭泣的小孩哭得更凄惨的坏人脸——面对她,不过,结果却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我刚刚再看了一次庭院那边……」 羽黑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表情看起来好像快哭」…… 「铃木同学还在原地维持不动¨」 似乎受到良心苛责的羽黑,将手遮着脸当场蹲了下去。 「什……什么?」 「喔,对了,他也有被叫来啊?」 听到羽黑的话之后,尾田马上跑到窗户边,桑田就一副悠哉的样子倾着脖子。 而我,则瞬间陷入虚脱状态。 *** 虽然没有被绑起来,但被关住的房间里面的灯,在晚餐过后就马上被关了起来,知晓没事可做,只好躺在简式床架上面。虽然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到东西,但现在没有心情看。 内心非常心平气和,心满意足。像是有什么奇迹降临在自己身上一样。 如果有人告诉她:这就是传言中「实现了最想要的愿望」的状态,她一定会觉得完全没错。 但是,没有人告诉过知晓,实现愿望时到底会处于怎样的状态。 不久,因为睡魔侵袭,开始陷入昏沉状态——但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所以就醒了过来。 「……他们应该不知道,有上锁并不代表进不去。」 她嘲笑着这宅邸内的人们的愚蠢,在这一片黑暗中,直视着知晓。 知晓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物之后就跳下床,维持单脚跪地的姿势深深地鞠躬。在进行此动作时,也伸手确认腰边的黑猫假面是否依然存在。同时也感觉到这个人的视线掠过了这个假面。 「妳务必要好好保管假面。弄坏了是没办法再得到哦……还有,妳的行动要再沉稳点。」 「是,对不起。」 与白天那样子完全相反,知晓的态度非常恭敬有礼。 「竟然会来不及逃,妳真会添我的麻烦啊。」 「……对不起。」 「不用再道歉了。因为可用的部下太少,就派出像妳这样菜鸟的人也是有责任。」 听到对方以冷淡的语气如此说道,知晓就无言以对。 「……妳在做什么?」 知晓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但是听到了带着叹息的声音,感到疑惑的知晓因此抬起头来。站在眼前的那个人露出和自己一样困惑的表情,让知晓感到惊讶。 因为,她从来没看过这个人做出这样的表情。至少,在那组织里面时是如此。 「快点逃吧。不过,不要忘记跟上层报告。」 然而,对方马上就回复到知晓已经相当熟悉的冷静面孔。 「……是。谢谢您。」 知晓终于了解到这个人是来放自己走的,就转身背对了她。 「……下次,如果觉得不想要那双眼睛,就跟我说吧。我会把妳那双眼睛给封住。」 知晓从在这严厉的话语中,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温柔,了解到这个人也已经变了——虽然她没有开口说出这个感触。 因为她知道,即使将此感触跟对方说,对方还是无法从黑暗中逃脱出来。 save 2 黄昏中的意图 我打开体积小到可以轻松放在手中的手机,马上就出现意料外的强烈光芒照耀到我的脸上。我眨眼两、三次之后,再次看看向屏幕,不知不觉间已经有新邮件寄到了。 ——一定是那家伙,这是我的直觉。果然没错,这是最近认识的——虽说认识,也只是用手机联络,连长相也没有看过——88号所传来的讯息。最近我最喜欢收到88号传来的信件。虽然内容几乎都是谎言,但总觉得有温暖的味道。伴随着一点消毒剂的味道。这个方便的机器,不断地有新的功能出现。尽管如此,应该还是无法传送味道才对。 所以,这一定是错觉。 浏览信件时,我觉得在看到新的笑话时似乎笑了一下,看完后就关了电源,合起手机盖。 我们的关系就只有这样而已。关闭电源后就会忘记,可以当作没有发现邮件,随时都可以切割彼此的关系。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时,就必须丢弃什么东西,那么这东西是愈轻愈好。 接着,我抬头仰望天空,觉得月亮特别明亮,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明亮的世界——这是我早就放弃的东西。为了得到新的栖身之地而放弃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有新的味道混入,打开眼睛一看,眼前出现了眼熟的面孔。 「跟我来吧。」 我听从命令,站了起来。不论这个人想做什么,内心在思考什么,我都假装没有发觉到,只是乖乖地跟在后面。 因为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 祭典的两天前。 在和家迎接的早晨还算舒服。 摆在餐厅餐桌上的早餐,全都和前一天要求的一样。我和羽黑是日本料理,桑田和尾田则是英式早餐。 顺道一提,在初春时分的庭院中,差点化为冰雕的铃木,被我们救出(?)之后,听了所有状况说明,但是…… 「各位,对不起。我铃木朔从明天起必须踏上旅程。我怎样也无法抛弃和全家人一起,和乐融融地泡温泉的机会!请原谅在下的自私!」 就这样,铃木在昨天晚上离开了和家。 离开时还要酷地对羽黑眨了眨眼,但是,他差点化为冰雕,所以鼻水直流,让要酷的动作变得毫无意义。 总面百之,今天早上起床时非常舒服。 我暍着自己的味噌汤,同时不经意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桑田,看到她把手伸向柳橙汁,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虽然我只出现了一点点的变化,但桑田好像认为惹到了我,就露出疑惑的模样如此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早餐喝果汁很怪。因为我觉得早上跟睡觉前不能暍果汁。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妳不用在意。」 「这是百分之百果汁,所以对身体很好喔?你要喝吗?」 桑田听了我的意见,轻轻一笑之后,奸像开玩笑似地把杯子拿到我的面前。 「不……不用。」 我摇头拒绝。不知是否该说是本性难栘,幼时被祖父母禁止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会乖乖遵守。 「那个……」 「嗯?」 听到羽黑小小的声音,我往斜前方一看,发现羽黑并没有动筷。 「怎么了?有妳不喜欢吃的菜吗?」 「不……不是这样。请问……尾田同学是在生气吗?」 看了一下莫名惧怕的羽黑和坐在她对面的尾田,我和桑田了解到状况后就互相点了头。 「尾田同学只是刚睡醒还在迷糊状态而已,所以没事的。」 「是啊,要等他的头脑开始正常运作,还要再等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吧……」 我看着大型的挂钟,大约估算了时间,但羽黑更加疑惑。 「骗……骗人。我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因为……因为,他一直都在瞪我呢!啊,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在玩丢枕头时,有打到他才会恨我吧¨」 羽黑陷入轻微的恐慌状态,声音的音量愈来愈大,让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不,羽黑没有做错事情。那是肯定的,但刚睡醒的尾田眼神非常凶狠又不多话。 「吵死了,妳给我闭嘴。」 再加上情绪极差。 在尾田完全醒过来之前,我们不要跟他说话,尽量不要管他就不会受到实际的伤害,但羽黑把音量放太大了。 「是……是我不好,对不起。」 羽黑像断电的某猫型机器人般愣住,我替她向尾田道歉后,尾田就再次半闭眼睛陷入沉默。 「没事的,花南。尾田他也不是故意的。」 桑田用微妙的说词安慰她,但羽黑是否可以听进这句话还是令人大打问号。 「羽黑,我肯定尾田真的是刚睡醒还在迷糊而已。我跟他交情这么久,可以保证一定是如此,请相信我!」 我用顾虑到尾田的音量,继续向羽黑安慰之后,虽然动作生硬,但她总算开始用餐了。 「这点我应该要提前跟妳说明,对不起。」 桑田很不好意思地探头看着羽黑,羽黑也终于缓缓地点了头。 「话说回来,缥馆真是让我们惊讶。」 「……我真的……吓了一跳。」 接着,桑田故意转换话题,羽黑就踌躇着回答了她,因此我也决定加入这个话题。 没错,缥馆就是专为洗澡而设计的建筑物。当然使用时间男女有别,但我们进去的都是同一问大浴场,话题应该是共通的才对。 「那个与其说是浴室,不如说是游泳池。」 我如此说道后,桑田和羽黑就一起点头同意。 「害我还担心搞不好需要收费。」 难得听到桑田用开玩笑的语气如此说道,在旁边的羽黑就轻轻地笑了出来。 「咦,花南没有这么认为吗?」 「还好啦。不过浴池波动时,让我不知该怎么办。」 「啊,的确是。」 如果被不清楚状况的人听到,应该会觉得羽黑的说词很奇怪,但我和桑田打从心底同意她。 大浴场的巨大浴缸已经足以让人惊讶——觉得可以轻易容纳二十五公尺长的游泳池——最重要的特色,是一按开关,水池就会像波动游泳池般开始波动。 「……让水产生波动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说这样子很好玩,但是畑一白说总觉得不像是在泡澡。 「彩波说,因为很好玩所以装这功能。」 这正是彩波会说的话,但这理由总归一句就是毫无意义。 「那,浴衣是感受温泉气氛的用品吗?」 一洗完澡,就看到用来当睡衣的浴衣很自然地准备在眼前。我回想起浴衣就提出这个疑问。 「不晓得。不过美名人看到浴衣就很开心呢。妳说『正确答案不是运动服、睡衣,也不是睡袍,就是浴衣!!』」 羽黑说出我听不太懂的话题给桑田听。 「花南?我看妳还没睡醒吧。」 接着——桑田就露出充满魄力的笑容,把羽黑带到房间角落,两个人就暂时没有回座位。 我只能假装醒悟,这可能是女性之间的话题。原谅我吧,羽黑。在当上学生会会长之前,我可不能死啊。 就这样,当桑田与羽黑都回到座位上,我们几乎都吃完早餐时——与我占算的时间一样,恰好是过了二十分钟后——尾田终于醒」…… 「啊,早安。」 带着有些悠哉的声音打了声招呼。 羽黑确认到尾田的眼睛确实打开后,这回总算松了 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拿起饭后的水果。 但是,恬静的早晨并没有持续太久。 不久之后,听到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同时在宅邸内也开始充满了嘈杂的气氛。 「发生什么事了呢?」 桑田正要起身过去观察状况时,若菜打开了餐厅的门进来。因为只看到她一个人,所以彩波应该是还没醒来。 「抱歉在用餐时打扰各位。」 「没事,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没关系。」 我虽然这么说,但也想不出若菜为何一早就来看我们,我就以试探的眼神看了她。 「贼……知晓逃跑了。」 「妳说什么……」 我听到这个讯息后大惊失色,不由得向前采出身子,若菜看到后就稍往后退并点了点头。 「可是,妳们是把她关在上锁的房间里吧?」 「是从窗户逃出去的吗?」 「我们确实有上锁,那个锁从里面无法打开。窗户也只是个小天窗,绝对无法让人通过……」 若菜依序回答了桑田和尾田的问题后,难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让她逃跑却是事实。是个大失败啊。」 「从刚才就一直吵到现在的这个样子来判断,她还留在宅邸内的机率应该是零吧。」 「我们是有派追兵出去,但我想应该会徒劳无功吧。因为她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要逃跑的样子,因此我们没有将她绑起来,真是让人懊悔不已。」 从尊重人权的作法来看那也是正确的,但若菜的表情却非常沉重。 「不过,这样的话再也无法从知晓口中问出情报了。」 羽黑低声说完之后,若菜就露出些微锐利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羽黑害怕得把视线朝下,桑田就像要保护她一样,站到她们两人之间。 「先跟妳说一下,昨天晚上花南有跟我一起睡。」 「……没有人在问这种事情呀?」 结果,就听到她装傻的回答。这态度很令人生气,但我也不想一大早就搞无意义的争辩。 我们只要相信羽黑就好了。总之,我们只要保护「卡侬大人」到祭典结束即可。接下来——包括参加那祭典——当所有事情都完成之后,就马上离开和家。 「等尾田吃完饭后,我们再开作战会议。」 除了若菜之外,所有的人都点头同意,我在内心偷笑了一下,因为换个想法,的确是多亏了若菜才让我们充满了干劲。 得知知晓逃脱后,早晨时间让和家陷入混乱状态,但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这场混乱也平静了下来。只不过,仆人们今天也很忙碌。看来依然还在忙着准备祭典,彩波也因此忙碌不已。但是,她的旁边随时都有女仆随侍在旁,在安全方面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黑猫组织确实还没有放弃。但在没有掌握到他们的直一面目之前,我方能做的也只有防御。 既然如此,至少要避免像昨天一样在不知道宅邸结构的情况下,导致无法先绕路的状况。因此,我们决定今天上午花一个小时来解决这个问题。 黑猫组织的人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虽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如此——但这是事实。他们利用这些能力的话,应该会先预测「卡侬大人」的所在地后再过来。搞不好他们早已调查清楚了。 「贰之间和参之间啊……」 我和昨天一样,仔细地看着和家的平面图,不经意地如此自言自语着。 「她说是平常没有在使用的房间,对吧。」 这时候,尾田意外地响应了我。 「如果能知道这两个房间的位置,我们去保护也会方便一些」……」 尾田说得没错,我也正想着这一点。 考虑到昨天在壹之间发生的事情,那么「卡侬大人」的所在处,很可能在贰之问或参之间。 就如同知晓把目标放在壹之间一样,黑猫假面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也很有可能是这两个地方。 因此,只要我们知道贰之间和参之间的位置,就可以埋伏在那里以逸待劳了。 「……感觉很可疑的地方,倒是有。」 我轻轻地摸着眼镜如此说道后,不只是尾田,桑田和羽黑也稍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是哪里?」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回答了桑田的疑问,用手指指出平面图中的几个地方。 我手压着三栋别馆的图,而非本馆。 「我是没有确实数过,但结构上在这右角的地方应该要有柱子。但是这平面图上,别说柱子了,连空间都没有画出来。」 我指出在图面上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壹之间就在这里。」 昨天得知的那个壹之间,果然没有被画在平面图中。 「原来如此。推理小说的话,这里确实是有某种意义的地方——真想命名为无名之间。」 尾田把脸靠近平面图,喜欢推理作品的他笑着如此说道。 「不过,也没办法确认。」 「也对。」 没错,事实正如羽黑所说的一样。 我们都没被告知贰之间和参之问的所在位置,既然彩波他们想要隐瞒,那就无法轻易得知。 「……那就先记在脑里吧,以防将来需要采取强硬手段时的不时之需。」 结果,关于这一点,桑田所说的这个方法果然非常正确。 「也就是说,掌握整个和家以便保护『卡侬大人』的这个基本方针不变。」 尾田如此向我确认,我就深深地点了头。 「就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分析一下,知晓是从哪里进来,又是从哪里出去。」 没有人对我的提议提出异议。 「大门都有保镖看守着。」 「对,而且是二十四小时整天都轮流守候。」 和家的八道大门,平常并没有特别派人守护,但昨天和今天都派了保镖对八道门进行守护。 「像工作人员那些和家以外的人都被规定要走正门,身体检查也进行得很彻底。」 因为正在准备祭典,进出和家的工作人员比平常多,所以在检查这方面更不会有漏洞。 「既然如此,从大门经过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我如此说道后,全体人员的视线就都集中到平面图中包围着和家的围墙和树篱,但看完后就小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从屋内看不到,但从外面来到和家时,会先遇到又高又厚的围墙,那可说是铜墙铁壁。 「虽然说不至于有通电,但要越过那样的高度简直会累死人。」 通电这单字听起来有点可怕…… 「但是,与打倒大门守卫比起来,从围墙的话就可以安静地潜入了。」 羽黑接下来的说词倒是很有现实性。 「不过,这一整个礼拜的警备足比平常还要严格的吧。」 和家的警备在阵容和能力上绝对不容小觑。但是,认直;哿找的话或许可以找到漏洞。 「尽管如此,如果对方擅长夜袭,或是有接受过相关训练的话,状况就不同了。」 没错,事实上知晓就是在这种状况下闯了进来,又成功地离开了。 羽黑用特别认真的眼神环视了我们的脸孔后: 「在我的熟人里面,也有人办得到。」 不知是想要解除若菜对自己的疑惑,还是想要加深疑惑,我觉得羽黑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 「……若菜的事情,妳就不要在意了。」 经过今天早上的一番骚动后,虽然没有直 接说出口,但对羽黑投以疑惑眼神的人其实也不少。看来尾田也有发觉到这一点,但他把对象限定在若菜,如此安慰羽黑。 「花南的事情,我们是最了解的。」 桑田接着开口后,羽黑就回以温柔的微笑。 「没关系的。我已经很习惯被人家怀疑了。」 羽黑毫不在乎似地如此说道,但整个房间内一瞬间陷入了沉默的状态。 我也暂时找不出话来。 「那……那个,我只是想说这并没有那么严重。」 反而是羽黑替我们操心,慌张地说明。而她不经意地在桌上乱动的手,结果把装有茶的茶杯漂亮地弄倒了。 「哇,好烫!」 「呀,尾田同学对不起!有……有什么可以擦的呢?」 「羽黑,住手,那是抹布¨」 当我阻止她时,羽黑早就搞出非常老套的事,用抹布擦着——并没有弄湿的——尾田的脸。 「花南果然是花南。」 唯一保持冷静的桑田小声地如此说道后,对羽黑露出轻柔的微笑。 2 到了下午,我和羽黑并肩走在和家的庭院中。 因为准备祭典,宅邸内愈来愈忙,擦身而过的人们偶尔以感到碍眼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就在这样的状况下走到了这里。 我已经完全将宅邸的结构记在脑中了,不用担心迷路。但是,定在比在纸上所看到的还要来得广大的庭院时,再加上天气非常晴朗,让我觉得自己只是在散步或在健行,这倒是事实。 我们花了一整个上午不断地思考,最后的结论就是还是实际出来验证入侵路线比较实在,现在就是分成两组行动。 按照惯例,我们用桑田制作的抽签来决定配对,但桑田看到结果后还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个,就不要刻意要花招,听天由命或许会比较实在吧?」 我不了解尾田想说的是什么,但桑田听到后瞪了尾田,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就此闭口。 这只是题外话暂且不谈,我们以正门为起点,我和羽黑以逆时钟方向,桑田和尾田则以顺时钟方向,来巡视这广大的庭院。 我们沿着围墙和内侧的树篱行走,目前还没有发现到任何疑似线索的东西。 「如果是有下过雪的话,应该就会留下脚印。」 在叶野市内,三月也有可能会下雪,今天到外面时,虽然没有戴上手套或围上围巾,但我和羽黑都有确实穿上大衣。 「会留下脚印,就属于二流了。」 但是,对于我脱口而出的话,羽黑就如此苦笑着回答。 「这样啊,那么黑猫假面就是一流的啰。既然如此,就配得上当我的对手了。话说回来,羽黑感应系统有没有侦测到什么呢?」 「那个,同行这种人还是很难感应到。再说,也有感应范围的限制……」 「我了解了。」 因为话题开始偏向羽黑的擅长领域,我就赶快在此喊停。 羽黑在瞬间露出还没说够的表情,但也暂时闭上了嘴巴。 「啊,对了,羽黑。真正的补课妳没问题吧?我记得是数学……」 我在寻找踪迹时,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于是就顺口问了羽黑。第三学期的期末考时,羽黑在英文方面凭毅力过关了,但我记得在数学上,就算尾田拚了命指导她还是没过,遭到了补课的命运才对。这也可以说是与升级相关的重大事情。 「没……没没……没问题的啦——」 在树丛中搜索的羽黑露出脸来看向了我,虽然她的嘴角抽筋口气也很怪,但倒是这样说着。 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一直放在记忆角落中的事情,感到焦急的表情。 「妳还是老样子,不太会说谎。」 我夹杂着叹息声如此说道。 「没有这回事!我这个人是吹牛俱乐部部长都会认同的人材呢!!」 不单单是因为风太冷,也因为稍微兴奋而满脸通红的羽黑如此反驳了我。而且,还拿出前几天终于毕业的那个仅次于铃木的问题人物。 「羽黑,这根本不是什么荣耀喔?」 总觉得她是连这种事情也没有搞懂,让我的表情有些三条线。羽黑就因为老实,所以就算交情很浅的人一样可以影响到她。 「是吗?不行吗?」 但是,不知何故羽黑就对我微笑以对——带着稍微有点让人感到心痛的笑容。 「羽黑?」 因为让我觉得不太对劲,我就叫了她的名字,但羽黑把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 「啊,我找到一个好东西了!」 她这么说着,就从附近的矮树——虽然不知道它的种类——摘下了两、三片叶子。 「好东西?」 我知道她很明显地是在转换话题,不过我也顺从她的意思,倾着头反问她。 「是的。把这叶子像这样揉一揉……等它稍微变软时间一闻味道,很不可思议哦!会有葡萄柚的味道!!」 「……」 这是非常令人难以置信,完全像是小学生才会想出来的点子,但是因为羽黑非常有自信地把那叶子塞进我的手掌中,所以我不得已就跟着试试看。 我总觉得,这时候铃木不在真是太好了,我依照羽黑的说明揉一揉叶子,试试看。但是,我再怎么贴近鼻子…… 「我只闻到绿叶的味道啊?」 并没有其它味道。 「啊哈哈哈!你被骗了。你看吧,我也是会说谎的!!」 啊,嗯,的确被骗了。竟然在一般不可能发生的状况下被羽黑骗了。 唉,这么一来下一届学生会会长选举就有危险」……不过,在这里封住羽黑的嘴巴,不就没问题了吗。嗯,没错,就这么办¨ 「羽——黑——?」 听到我像是在地上爬行般的低沉声音,再搭配不自然的笑容,再一次叫她的名字之后,这回羽黑就确实地把脸凑向了我。紧接着,看到我的脸之后就醒悟了过来,满脸苍白。 说真的,这张坏人脸只有在这种状况时才派得上用场。 「是……是。不……不是,那个,我没有恶意!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现在可以让妳选『酸梅』或『弹额头』,妳要选哪一个?」 我虽然不是真的要做这种事情,但还是想以牙还牙,威胁她一下。 「两……两个都不要啊。」 看到羽黑的眉毛知道她真的很伤脑筋,这让我感到很畅快,就在我正要开口原谅她时…… 「只是,因为大家都无条件地说要相信我……」 在我开口前,从羽黑的口中就冒出了真心话。 「相信朋友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没有怀疑什么啊?」 我心想羽黑果然非常在意若菜从昨天开始就有的态度,和今天新加入的其它女仆们严厉的眼神,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此说道。 但是,羽黑低下头来,继续说话: 「我虽然没有读高中,但国小国中我都有去上课。虽然因为工作关系常常请假……」 「妳从国小就在工作了啊。」 听说羽黑所属的组织是政府的秘密机构,但没有想到从那么年幼时就开始工作了。 「是的。不过,因为我从小就会偶尔看到大家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人家都说我是骗子,觉得我很恐怖,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她的声音非常沉重,我想象着羽黑当时的感受觉得很心痛。虽然我无法完全了解那感受。 「但是, 妳并没有说谎对吧。」 「是的。不过,相信别人这件事情是很暧昧的……因为是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人们才会追求有形的东西,但如果连轮廓都无法描述出来给他们看,就只会让人起疑心而已。」 的确,在羽黑刚转进叶野学园时的那个阶段,我对她的灵能感应是半信半疑……不,是有七成都在怀疑。 但在了解到羽黑的为人之后,我就相信她了。虽然我看不到,但相信羽黑和我看人的眼光。 「……各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的人。第一次相信我看到的和我感应到的世界——也是第一次说要相信我的人。」 这声音虽然有些在颤抖,但确实有传达到我的耳中。 「我很高兴。」 只有这一句,羽黑是看着我的脸说的。她那沉稳的眼神和声音打动了我的心,我用不自然的微笑响应她。 「唉呀,美名人我对不起妳。」 但我自以为是微笑的表情对羽黑而言好像是别的表情,她用手遮住脸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真抱歉,我就是这样的坏人脸。」 我用闹别扭的语气嘀咕后,羽黑再次抬起头,虽然眼眶泛红但还是笑笑的,让我感到放心。 「不过,我是在叶野市才第一次看到神。」 「……真巧啊,我也是。」 不由得让我想起的那张悠哉脸孔,使我无意识地摆出怨恨的表情。 「铃木同学不知道有没有感冒呢?」 「这就不用担心了。」 「这样啊。那么,他现在应该在跟猴子们一起泡温泉吧!」 为什么一定要跟猴子呢,羽黑?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只会想到这样的画面,真是不可思议?别提这了,差不多该将他的存在从我的脑海中赶出去了。 「或许,黑猫假面他们也只是想要看一眼而已……看看神的存在。」 「……不是铃木,却选『卡侬大人』不知是为什么?」 没错,虽然他在叶野市里是以人类的身分过生活,但这铃木偏偏就是如假包换的「神」。不过,知道他的身分和这场波及整个世界之骚动的事实,现在就只有我们而已。 「我刚刚也提到,对于人类看不到的东西给予一个外型,这样人们才会相信。」 然而,黑猫假面想要得到的神像,连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仍然是暧昧的东西,而且应该也不能期待它会出现什么灵验现象。 「卡侬的神像,听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宝贵。」 「……也是啦。」 我耸耸肩膀,用很厌烦的口气如此说道后,羽黑也苦笑一下。 「话说回来,都找不到半点痕迹呢。」 「都没看到。不过,讲到没看到,卡侬大人的庙也没有看到。」 「……喏,羽黑。妳真的觉得那东西是神族吗?顶多是妖怪吧?」 所以才会没有她的庙,我是这么想。因为考虑到这里是和家,我就小声地这么对她说,但羽黑不知道有没有了解到我的意思,只回我一个暧昧的笑容。 「对」……羽黑感应系统能不能感应到那贰之间、参之间的位置?一 到现在我才想到这个可能性,将此话题转换给羽黑的那一瞬间…… 我听到了一阵类似低音的引擎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开始找寻这声音的来源处,最后视线所停留的地方是天空。 「什……什什什么!」 羽黑在我旁边发出尖叫,我则愕然地目送着越过我头上的摩托车。 接着,在距离我们不到一公尺的地方,摩托车继续在草皮上奔驰而去。 旁若无人地蹂躏着漂亮的和家庭院,而遮住这驾驶脸部的,并非安全帽而是黑猫假面。 我确认到这假面的同时,也醒悟了过来。 「可恶,让他得逞了!羽黑,我们赶快去追他!」 「啊,是,是!」、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噗噜一声之后,完全沉默了下来。 大胆地骑着摩托车蹂躏和家庭院的是新的黑猫假面,他被保镖团团围住,无法继续前进。 然而,尽管状况如此不利,黑猫假面依然悠哉地从大型摩托车上跳了下来。 「竟敢在大白天侵袭,有够大胆。」 我们晚了一步赶上来,挤入人群的中心之后,站在最前方把受包围的黑猫假面打量了一番。 身高比我高,虽然不胖但骨架很结实,从他穿的骑士外套看来可以明显地知道对方是个男子。包括假面,全身都是黑的。 「啊,果然有闻到花的味道……」 这男人完全不在乎集中在自己身上,带着警戒和敌意的眼神——应该是说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到——他总算开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声音听起来还满年轻的。 「花……」 在场的人群中,对这单字出现反应的只有我和羽黑,但黑猫男子也没有留意我们的话,往前踏出一步。 「站住。我开门见山地问你。你的目的是『卡侬大人』吗?」 「如果说是的话,会怎样?」 「我不准你继续前进。」 我盯着从他假面露出来的细长眼睛,直接如此宣告。 「……你身上闻不出花的味道。我以为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有这香味。」 然而,黑猫男子回我的,却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说词。 「那么,我问题的答案是?」 我牵制着保镖们继续缩紧包围黑猫男子的距离,再次询问。 「你不用帮我带路。我自己朝有味道的方向走就可以了。」 「……我说你啊,你知不知道对话就像是投接球一样,接了球就要投回去?你一直投变化球会造成我的困扰。」 我克制了差点发辗的自己,用低沉的声音对这个男子如此说道。 「秋……秋庭同学,请你冷静下来。」 「不过,像你这样会骑机车闯进来的人,摆明就是非法入侵者。我看问你也只是浪费时间。」 口中说出如此自省的话,我摆起了姿势。虽然远不及桑田,但我也有武术经验。 「总归一句,我不让你继续往前走。」 「喔,我知道了。」 相对地,黑猫男子的答复却简单明了。听到这声音的同时,男子对我抛了什么东西过来,我反射性地向前伸手接住了它。 ——球? 我看到的也只有一瞬间,紧接着从球中喷出一阵白烟夺走了我的视野。 「可恶!」 我急忙向外抛,但为时已晚。我和保镖一起猛烈地呛咳。 「羽……黑。妳还好吗……」 我边咳边叫着羽黑,好像在浓烟的另一端看到了她的轮廓——这时,在腹部受到打击,我当场跪了下去。 「秋庭同学?」 反而听到她叫我的声音,但因为呼吸困难导致我无法回答。 「看你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其实也不怎么样嘛。我告诉你,好好记住吧!像刚才那样随便插手就会遭此后果。在人生中有时候假装不知道也是很重要的。」 从我头上抛出了含有忠告意味的说词后,男子的脚步声就离我远去了。 刚才被他狠狠踢了一脚,不要说是追他了,我连动都不能动。 烟雾总算开始散去…… 「你还好吧!」 羽黑首先发现到我的位置,但我仍然动弹不得。 「哪里,哪里在痛?」 「肚子跟……眼睛。」 羽黑跑过来在我的身旁跪了下来,我 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侵袭着我的双眼的,是沉重的闷痛。而且不仅是双眼,痛楚也传遍了全身。与烟雾呛眼的痛楚不一样,这是愿望之花发芽时的痛楚。 再加上肚子的疼痛,状况极差。 「不用……管我,羽黑妳去通知……在屋里的人们。」 我不觉得羽黑能抓住那个可以给我一击的对手,所以在呼吸困难的状况下,我只命令她这件事。我相信在我恢复正常赶过去之前,至少可以让其它人挡住他。 「可是!」 「快一点!妳再慢吞吞的话……搞不好人家又会……怀疑妳!」 听到我的话后,羽黑受到打击睁大了双眼。我也不想说这种话,但没有办法。 「快……去。」 我再次对她说,羽黑就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深溧地点头之后就转身背对我往前冲去。 我目送她奔跑过去之后,身体就不由得缩成了 game 3 半夜的谎言 虽让维芳逃跑了,但他并没有从贰之间夺定什么,最后打成平手宣告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 和初叶再次拜访和家。身穿素色丝绒连身裙登场的她,今天也是一副模范生的模样。 接着,把吃完晚餐的我们召集到像是社交室的客厅后,就马上开始她的长篇大论。 「真是的,竟然接二连三地让小偷入侵,看来伯父大人是太高估你们了。」 因为今天理事长不在,看来初叶的舌头一开始就是绝佳状态。 对我来说,根本不想听初叶说话,倒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向彩波和若菜询问,要把这表妹推给彩波也很可怜,因此就勉强答应了这次的聚会。 「而且,彩波妳被委以看家的重贵大任,却是这么一副德性。我看我必须请伯父大人晚点好好地教训妳一番才行。」 不出所料,她抱怨的对象马上就转向了彩波。 但是,彩波依然维持着低头的动作,吐着舌头。 「妳的重点是什么?」 虽然如此,我还是转移了她的注意,让她的视线自彩波身上栘开,当然她那严厉的目光就转向了我。 「也对。我也不是来聊天的。我这人也不是那么闲,差不多要开始切入正题了。」 明明说没那么闲,开场白却这么久……我把这句话吞了下去,稍微摸了一下眼镜框。在我隔壁的尾田已经快要睡着了。 「今天的小偷是骑摩托车入侵的吧。我查了他的车轮轨迹,了解到一件事。」 我想这些情报应该是和家的女仆所提供的,但初叶却说成是自己的功劳。 「首先,他是从宅邸的西北方入侵。」 对于目睹摩托车越过头上的我和羽黑来说,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因为看到羽黑乖乖地点头,我也模仿了她。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西北方在和家是没有向阳的地方。」 「所以,围绕在那一带的树篱生长不佳,长得比较矮。」 听到我和尾田的帮忙解答,明明这是正确答案——不,就因为这是正确答案——初叶却一副不悦的样子咬起嘴唇。 「……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她马上恢复自尊心,像是教师似地点了点头。我和尾田倒是不愿意当她的学生。 「那么,从这事实可以知道什么?彩波?」 或许她觉得不想再让我们回答,所以这次就直接点名彩波。 「那个,那个……」 「妳不了解是吧。」 看来初叶对彩波抱持着不寻常的敌对心态,看到彩波回答不出来就很高兴地扁起了嘴。 「妳听好了。这就代表,小偷事先获得了我方相当多的情报。」 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和家在知晓袭击之前,早已经遭到黑猫假面这个疑似侦察部队所入侵。再说……. 「关于向阳问题的话,从高处看看就会知道了吧?」 正如桑田所说的那样。 说完这些后,我们也期待初叶应该差不多会安静下来,于是瞄了初叶一眼,但初叶的态度还是很从容。 虽然毫无依据,但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是没错。不过,这个行进路线听说是羽黑小姐决定的,是吗?」 「咦?我决定的?应该说是我提议的吧。」 不了解初叶问题的目的,羽黑就如此老实地回答。 「没有错吗?」 她再次确认,羽黑就深深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若菜小姐,请妳报告一下。」 看到我方也点了头,初叶就暂时交由若菜继续主持下去。 「真是难以理解……」 尾田用清澈的眼神交互看了初叶和若菜,直接说出他的疑问。但是,声音并没有传到若菜她们的耳中。 「好的。我们从自称维芳的黑猫手机中,好不容易救回了档案。」 若菜用报告例行公事般的语气开始说明。 掉在水里,又被维芳遗弃的手机,我以为会就这样变成垃圾,但看来似乎有留下档案。 「有知道些什么吗?」 「通讯簿上连名字都是以编号输入,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个人情报。邮件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但是……」 若菜说到这里,就若有所思般地停了下来。或许,这是藉此影响他人的一种策略。 「里面有叶野学园高校学生宿舍的电话号码。」 若菜平淡的话,要让我的脑中理解,花上了些许时间。而且奸像不只是我这样而已,因为室内也暂时陷入了完全的沉默状态。 「……在这里面,有住学生宿舍的,应该只有我吧。」 打破这个似乎让人觉得会永远持续的沉默的,是一位少女。 「没错,羽黑小姐。」 代替若菜回应这句话的是初叶。 羽黑的双眸正面地迎向了朝自己所发出的疑心眼神。那张苍白的侧脸,一瞬间让我误以为是个陌生人,我重复地眨了眨眼睛。 「那个,初叶。妳到底想说什么?」 对自己的客人起疑心,也让彩波扳起了脸孔,想要对初叶问清楚。 「我只是想要知道,羽黑花南小姐跟黑猫组织到底有没有关系。」 初叶用镇定的口气回答她,但是迎向彩波的眼神还是很锐利。 「只是刚好存有那样的号码……这样就怀疑她,会不会太草率了?」 听到初叶的发言,这次则是由尾田出声抗议。 「对啊。也有可能是其它熟人的号码吧?」 接着,桑田就投出冷静的声音和眼神。 「这也有可能。」 初叶很干脆地认同尾田和桑田的意见,让我们感到很意外。 「……妳还想要说什么吗?」 我压住感到厌烦的心情,向初叶反问道。 「……是……有。」 我自以为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了,但奸像还是被我的怒气吓到了,初叶似乎稍微退却了一下。 「我也想听妳说。」 接着,羽黑也要求她说明。 「好吧。我就跟妳说,这两天我也不是都完全没有做事。羽黑小姐,我已经对妳的『组织』稍微调查了一下。」 初叶若有深意般的语气如此说道,但羽黑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初叶身上,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从协助警察到找寻东西,服务的范围非常广,但最擅长的领域是『间谍活动』对吧。」 「……是的。」 羽黑没有否定。 「也就是说,潜入搜查也是很拿手的。」 「是的。」 「也会欺骗人,是吧?」 「妳想说什么?」 初叶故意盯着羽黑的眼睛。就奸像要从眼神中看出真假一样。 「假装是同伴,却把情报透漏给组织……是不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碰—— 当我回神过来时,已经用拳头猛槌桌面。 彩波被这声音吓到,缩起了脖子,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别太过分了。真令人不爽!羽黑是我们的朋友!妳还如此找碴的话,我可不能原谅¨」 我发出刺耳的声音,同时狠狠地瞪了初叶一眼。 「别开玩笑了。羽黑可不是说了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人!」 我继续说下去,初叶被我的气势吓到,紧闭嘴唇沉默了下来。 「……秋庭同学。」 「没问题的。我相信羽黑花南。」 「我也是 。」 「我也是。」 我们异口同声地如此说道,羽黑的眼睛就开始涌出热泪。 「谢……谢谢……谢谢你们。」 接着,深深地鞠躬,就这样没有拾起头来。我想,她是在擦拭眼泪吧。 「喏,初叶。我跟花南也是好朋友,我想没有证据就怀疑人家,这样还是不太好吧。」 最后听到连彩波也这么说,初叶就咬紧嘴唇甚至渗出血来——开始对我们反击。 「妳说没有证据?电话号码,再加上是可疑组织的组员。而且又是宫崎县出身,这都已经很清楚了,还在说这种蠢话!」 初叶表情激动,用非常刺耳的声音跟彩波辩论。 「可是……可是……」 「这样根本不够当证据吧。」 为了帮助被气势压倒的彩波,我如此插嘴后,也有人站在初叶那边。 「有人证说,昨天半夜,在我们关着知晓的房间附近,看到了羽黑小姐。」 帮初叶说话的,是一直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羽黑的若菜。 「若菜?」 「虽然我知道这超出我的本分,但我最关切的只有彩波小姐。因此,即使只有一点点,只要有伤害彩波小姐可能的人……我就会排除她。」 若菜断然地拾起头来如此说道。我了解,这是她为了她唯一需要保护的存在,也就是为了彩波着想而说的话。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 「这怎么可以令人接受!一 我大声喊叫之后,就站了起来,抓住羽黑的手。 「秋……秋庭同学!?」 「你想去哪里?」 「我要回去了。羽黑也是!」 若菜阻挡了我的去路,我则如此气愤地说道。 「我不能让你走。」 但是,若菜也不让步。接着,隶属于若菜之下的女仆们则纷纷阻挡去路。 尾田和桑田站在我们旁边与对方对峙,互相瞪视。 「若……若菜。多加良你也……」 看到我们互瞪,彩波她那快要哭出来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但我还是不能让步。 直到羽黑拉起我的手为止。 「怎么了?」 我就这样回过头去,看到了——表情非常沉静的羽黑。 「没事的。」 「……什么意思?」 「若菜小姐,请把我关起来。」 「什么!」 对于羽黑主动提出的要求,我感到疑惑,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妳在说什么?花南妳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桑田弯起眼角,代替我规劝羽黑。 「是的……不过,要把我带去警察局的话就麻烦了,但是,只把我隔离在别的房间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羽黑平淡地如此说道。 「若菜小姐在担心的是彩波吧。所以,在祭典结束之前,不要让我接近彩波就行了吧?」 「……是的。」 「再者,不要跟外部联络就好了,是吧?只有这三天而已,我倒是没有关系。」 羽黑从陷入无力状态的我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冷静地和若菜谈条件。 在没有任何人能插入这两人之间的状况下,交涉就结束了。当我注意到时,羽黑的手已经被绳子绑起来了。 「若菜,也不至于绑她吧……」 「这是基于前车之鉴所做的决定。」 「没事的,彩波。」 羽黑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主动前进。 「秋庭同学、美名人,还有尾田同学,你们不用担心。只是暂时不能见面而已。」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离去,而羽黑则跟平常一样,带着感到困扰似的八字眉,转身背对我们离去。 仿佛真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完全不回头,两旁被两个女仆包围着,消失在门外。 「……接下来,就只要抓小偷就行了。」 羽黑的身影一消失,初叶就气势汹汹地如此说道,我就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干……什么呀。你自己明明没办法阻止羽黑小姐。」 但是,对方却反而用严厉的说辞反击我,让我哑口无言。 「初叶!」 刚开始,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了解,是谁发出了这尖锐的声音。 「妳不要太过分了!要不然,我要妳切断和卡侬大人的缘分!」 看到她绑在两边的马尾,和她的怒气一起摆动着,我才知道这是彩波的声音。 「什……么嘛。妳别以为被卡侬大人选上了就这么了不起¨」 初叶缩短了和彩波的距离,正想要抓住她,但是初叶的手并没有碰到彩波。 「请住手。」 若菜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初叶被若菜带到房间外。 「……对不起。但是,只要知道花南不是坏人,马上就会放她出来的,所以……」 我轻轻地拨弄拚命解释的彩波的头发,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稍微反省了一下太过激动的自己。 「没事的,彩波。我们会解除别人对羽黑的疑惑,也会抓黑猫假面,保护卡侬。」 如此说完之后,终于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要解除别人对羽黑的疑惑,最好的方法就是抓到黑猫假面。想一想,有没有办法由我方主动来采取攻势。」 「嗯,是啊。」 「对啊,我们就这么做吧。」 尾田和桑田好像也跟着我一起清醒过来,思考变得清晰了。 我对两人深深地点头之后,再一次摸了彩波的头。 *** 黑暗似乎很亲密地笼罩着——因为有这样的感觉,她就缓缓地张开眼睛。 但是,呈现在眼前的仍然是一片漆黑,她就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今晚是新月,所以整个世界比一般的夜晚还要幽暗。没有光线会从这房间的小窗户射进来,总觉得就此不会天亮。 但是,在她睁眼凝视虚空的过程中,眼睛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黑暗,让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周遭的东西。 她静静地等待着,早已熟悉的世界慢慢地呈现在眼前。 好久没有度过如此宁静的夜晚了。 这么一想,总觉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唁一闹中。明明只不过是短短几个月而已。 但是,这片寂静不久后也被打破了。 感觉到有人偷偷地溜了进来,让她紧张了一下——但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有上锁并不代表打不开吧。」 刚好在前天,自己说出的这句话,现在却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就稍微笑了。 「……妳失败了。妳明明可以继续假装当同伴的啊。」 很久没有见面,但却连一句招呼都没有,就先说出这样的话,而她也只能深深地低下头来。 「很抱歉。」 「算了,没关系。」 虽然听起来很生硬,但会令人不可思议地感到舒畅的这个女低音,这次却出现了平常所没有的激昂情绪,于是就稍微抬起头来看了一下。 但是,她看到的还是那眼熟的黑猫假面。 「253号骰子……维芳有回去吗?」 她询问了已消失踪影的同胞下落。 「有联络我们一次,之后就毫无音讯了。」 她很干脆地如此答道。 「这样啊。追兵呢?」 「暂时不会分派……等所有一切都结束再说。」 「我该怎么做呢?」 她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手询问着,对方也就看了一眼,轻轻地叹息道。 「剩下的房间只有一问。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听说最后的房间,只凭『钥匙』是打不开的……能打开的,只有两个人。」 她报告新得到的情报,黑猫假面就深深地点了点头。 「……情报已经够多了。妳要跟我一起暂时离开这里。」 「是。」 「还有……抓那小丫头逼她说话好了。」 和她平常保持冷静思考的态度相比,这感觉有点粗鲁,但以她的立场并没有办法反对。 「……是。」 只能点头答应。 「准备好了吗?」 「好了。」 轻轻地转动双手之后,已解开的绳子就这样掉到地面上。 「对了,我有礼物要送妳。」 「……礼物……吗?」 万万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对自己这么客气,不自觉地加以反问。 「就是妳的假面。」 这个人拿出来给她的,是在中央部分画有银色闪电的黑猫假面。原来如此,如果这就是礼物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 「……这是我的假面。已经修好了呀。」 「修理时有稍微多加了一点心思……还不错吧。」 「是的。谢谢您……姊姊。」 她把假面拿在手上凝视着。 「快点。」 直到姊姊感到焦急而命令她。 「……是。」 就这样,用假面盖住了自己的脸,她——变回黑猫。 *** 过了凌晨12点,也没有人说要休息。 我们在桌子旁集思广益,持续讨论着。 只有彩波在两个钟头前被女仆拖到寝室,所以不在场。 「……果然,最好的方法是在参之间设下陷阱。」 我们讨论了各种状况,但是被视为最恰当的点子怎么样也脱离不了参之间。 「干脆在卡侬大人身上勾上钓鱼线,如何?」 「这倒不错。」 「……你们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看到我赞同桑田的提议,尾田就以感到厌烦的表情瞪了我一眼。 「总觉得,好久没有三个人这样子了。」 尾田像是才刚发现到似地如此说着,但我了解到这是他闷在心中已久的话。 因为,我跟桑田也是一样的感受。 虽然才短短四个月的交情,但羽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很自然的存在。 「没有她的天然呆,真是寂寞啊。」 「虽然有时候也会呆过头……」 对于尾田像是搞笑节目评论家般的说词,我和桑田不禁苦笑,尾田也跟着笑了出来。 「总之,希望她能早点重获自由……」 「是啊。」 「没事的。羽黑是清白的。只要我们相信她就……」 ——没事的,在我重复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从来没有听过的警报声响遍了整栋屋子。 听到这个从低音拉到高音,令人感到不安的声音后,我们全都冲到了房间外面。 到了走廊,追着人群赶过去,接着就抵达了将彩波房间的独栋屋环绕起来的中庭。 与我们擦身而过的女仆和保镖的表情极度紧张,笼罩在周围的气氛也是紧张到随时会爆炸。他们的视线,现在全都集中在独栋屋的二楼——投射灯宛如电影般照射着窗户边。 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我们也瞇着眼注视着。我用手指把眼镜镜框推了上去,把焦点对准好之后凝视着现场。 在那窗户边,有两个黑猫假面,还在腰边抱着彩波。 「彩……波?」 「放开彩波小姐!!」 好几个女仆异口同声地喊叫着要求放开她,我领悟到我自己并没有看错。 但黑猫假面并没有响应这要求。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昏了,彩波并没有挣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谁可以前往拯救,我找寻可以问这问题的人物,但我看到的最佳人选,如今在头上包着绷带,躺在旁边的草坪上。 「若菜竟然输了?」 了解若菜实力的桑田,一看到这场面就目瞪口呆地如此说道。 「放开彩波小姐!!」 女仆们再次喊叫道。 「我方也是有目的。不管你们求我多少次,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不可能放她走。」 一阵凛然的声音,犹如劈开般响遍在初春的黑夜中。 这清晰的声音,让人无法相信是隔着黑猫假面所发出来的,喧闹声就此暂停了一会,当场陷入一片寂静。 接着,就好像正等着这时刻来临一样,黑猫假面就抱着彩波从二楼窗户跳了下来。 现场传来一阵尖叫声。 但是,如猫一般灵活的这两个黑猫假面,非常安稳地降落到地面上。 就这样靠近一看,其中一位黑猫的假面上画有像是裂痕般,有如闪电的银色线条。 而黑猫假面们降临的地方,偏偏就是我们站立位置所延伸的直线上——间隔不到三公尺。 「……放开彩波。」 我做好心理准备,摆起了架势与黑猫假面对峙。 「喔,你就是秋庭多加良啊……」 「没错,我正是秋庭多加良。你们该不会是要找我吧?既然如此的话……」 「原来如此,你还真会说话。不过,我并没有要找你,你就给我让开吧。」 「如果肯放下你抱在手中的人,我倒是会考虑。」 我尽量不露出破绽,小心翼翼地缩短与对方的距离。接着迅速环视周围,看到尾田拚命压制着不要让包围我们的人群再扩散开来。 「果然在这种时间拜访别人,未免也太不懂礼节了吧?这样会惹人家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白天过来,你们也不会让我进门吧?」 我一问,对方就回答——到底是谁爱讲话,我内心如此想着,但还是继续开口: 「那是因为,你们的目的和方法都很可疑吧。」 「没什么好可疑的。我们的愿望非常单纯就是『希望得到应祭拜的对象』。」 黑猫假面竟然厚着脸皮说自己单纯,当我对这么无厘头的对话开始感到厌烦时!|桑田终于绕到对方的背后,使出攻击。 「……妳的脚步声太大了。」 然而,黑猫假面转身闪过去之后,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桑田的脚。虽然对方幸免跌倒,但是桑田在原地踏步后失去平衡,另一个没有抱着彩波的黑猫假面却因此受到波及,漂亮地摔倒了。 而因为这股冲击,使得假面滑落,让她露出了真面目。 露出了一张睑。 我内心想着,这是暗夜让我看到的幻影。 但是,没过多久,投射灯的光线照出了她的侧脸,让我清楚地了解到这并非幻影。 「……羽黑?」 我原本想要拚命忍住,但我的嘴巴反射性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她的黑色长发和平常一样绑成辫子,黑色的双眸则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产生淡淡的影子。 「花南?」 「羽黑同学?」 都是一堆问号,但是脱口而出的名字都是一样。 「……所以,我就跟你说了嘛。我是个骗子。」 她拍一拍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服上所沾上的红土,站了起来,如 此告知的声音也是我们已经听惯了的女高音。 「妳是在开玩笑吗?如果是的话,妳就不要像卡侬一样做这种恶作剧。」 我深信着,她一定会马上回我说——也对,真对不起|!这样的话,所以我才会带着稍微严厉的语气对她这么说。 「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从正面回看着我,同时丢给我的回复是相当明确的否定用语。 「我,羽黑花南是黑猫假面。这是肯定的。」 「……是不是长很像的冒牌货?」 「对呀,既然如此,就快点露出真面目来吧。」 尾田和桑田依然用呆滞的眼神向前看,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原本也想要加入他们的行列。 但是,我们以为很熟悉的这位少女,露出了我们从来没看过的冷酷笑容。 「为什么……你们像傻瓜一样,那么拚命地说要相信我,却在这个重要的时候就不说了呢?你们就相信我吧。相信我是背叛者,相信我是黑猫假面。」 她以平淡的语气如此说道。 「怎么能够相信!!」 「相信我吧……然后,以后再也不要相信我这个骗子了。」 说完,从脸上消失所有的表情后,羽黑花南就戴上了假面——化为黑猫。 「走吧!」 宛如跟着母猫似地,羽黑听从另一个黑猫假面的使唤,跑了过去。 就好像在宣布停止的时间已经再度启动一样,警报声再次响起,女仆和保镖开始追捕这两个黑猫假面。 「绝对不能让她们离开宅邸!」 「快追,快追——!!」 然而,我们三人却仍然停留在之前的时问中。 「发生……什么事?」 伴随着彷佛蚊鸣般的细小声音,桑田当场跪了下去。 「这不是真的。我们是不是被集体催眠了?」 尾田用沙哑的声音如此说道,想要否定刚刚看到的情况。 「羽黑花南是黑猫假面。」 我却说出绝对不想相信,但是却亲眼目睹的事实。 「那是……骗人的。」 桑田带着平时不曾露出,仿佛哭诉般的眼神看着我。她表现出相当脆弱的表情。 「我想她是有原因的。所以……」 「多加良,你就说你相信她吧。拜托你跟我们说,你会相信羽黑同学!」 「如果我这么说,你们两个就会相信吗?」 我如此一问,两个人就深深地点了头。 「……那,到底是谁该相信羽黑花南?」 听到我的发问,这两人此次真的无话可说,愕然地站在原地。 而我说出的这句话,也原封不动地回到我身上。 到底谁该相信羽黑花南? 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打转着,持续问着同一个问题。 明明知道找不到答案。 在我脑中像是噪音般重复的这句话,让我忍受不下去,背对两人往前冲过去。 漫无目的地,只是无法留在原地,不断地狂奔着。 他们两人也没有追我。 我跟偶尔擦身而过的人们行走的方向相反,持续奔驰的结果,最终抵达的是中庭的喷水池。 因为这时节还说不上是春天,所以一片干燥,没有水流。 我坐在它的边缘,陷入四肢无力的状态,虚脱到让我怀疑这样怎么还能够跑到这边来。 我用手掌遮着脸,一动也不动地过了一段时间。 我再三地说着要相信她,但是没想到在我目睹现实之后,我会这么轻易地受到影响。 我想要相信,想要相信她,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原本以为很方便的这句话,忽然问却无法了解它的直薏。 「状况真是不妙啊……」 这时候,伴随着铃铛般的叮当声,卡侬现身了。 「……彩波呢?」 我依然无法抬起头,就这么问道。 「目前应该是没有大碍……接下来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所听到的回答意外地不可靠,我终于拾起头来。 「……你的脸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本来就是这样。」 在眼前看到的,却是在为我担心的表情,我稍微感到惊讶,避开了她的视线。 「喏,多加良……所谓的相信,到底是什么呢?是不怀疑对方?还是在内心给予一个既定的想法?」 她的发问就像是看透了我的内心一样,让我无言以对。 但是,今天晚上的卡侬并没有因此责备我,也没有嘲笑我。 「……人世间难免会有找不出答案的事情。」 她只是用温柔的声音,抚摸着我的耳朵。 「这种时候……最好就不要刻意找答案。你就只要想想现在这时刻自己要做什么?想要做什么?把目标锁定之后再行动就好了。比方说……要保护我,之类的?」 语气非常舒缓,她的话慢慢地渗透到我的心中。 「……比方说,升级之类的。」 我总算对她开了玩笑,卡侬就很高兴地微笑着。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看到了那笑容,让我感到非常放心。 但是,那也是短暂的事情。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入侵了我的境界……?」 她发出稍微惊吓的声音,卡侬就看着自己的脚下确认着。 虽然她的动作还很从容,但是转眼问开始焦急。 「怎么……可能?」 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痛苦的表情。卡侬动着嘴唇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是我无法听出来。 卡侬平时戴在双手双脚的连环,发出了和卡侬刚刚拿在手上的铜铎一样——不,比它还要耀眼的白色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与发出闪耀光芒的连环相反,卡侬的身体很快地就变成了透明的模样,与夜空问的界线也渐趋模糊。 她,在溶解。 「卡侬!!」 我喊叫的同时伸出了手。即使明知摸不到她,我还是伸了过去。 但在我摸到同样向我伸出来的那只手之前——卡侬朦胧的身体,就被吞进了夜晚的漆黑中。 「卡侬——!!」 而我的吶喊,也被吸入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 叮当 叮—— 只留下两个余音。 后记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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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我是宫崎佟羽。那个,我知道已经是三月了,不过因为是今年第一本出版的书,所以想要好好跟各位打招呼。 就这样,今年也平安无事地在《神之游戏》上与各位见面了。真是令我高兴。而这也多亏了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已经到了第三集。畑一白说,从这里开始将是未知的领域。因为在投稿时代,我想到的故事只有到第二集。也因为如此,希望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啊,不过,这次结尾变成「待续」并不是这个原因。没错,绝对不是这样的!总面言之,故事里面的时间轴终于赶上了现实的时间(我想马上就会乱掉)。各位喜欢春天吗?我到前年为止都还很喜欢,但是从去年开始得了杉树和桧木的花粉症,春天就变成有点难受的季节。但是,我还是会勇敢地去赏花! 这话先姑且不谈,我在第二集的后记中宣布说「我要写有趣的后记」。因此,我在这几个月一直思考着。思考再思考。除了一边负责杂志的密集连载,同时也撰写着长篇小说,但还是在思考着。不过,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顺便举出我想的内容供各位参考—— 从前从前,当宫崎格羽还在念国小时,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闭着眼睛走路,也确实这么做了。闭着眼睛,自认为有直直往前走,就这样前进后……不久,就掉到稻田里去了。结果呢,满身污泥,惨不忍睹。这是在长野县某市还是很乡下的时候发生的故事。顺道一提,我记得是往左边走,所以依此可以推测,我的身体从这时候就歪向左边了。 呃,自嘲性的题材或许会很好笑,但是对本人来说不怎么奸笑,所以作罢。 因此呢,我就想说跟大家玩个猜谜游戏好了。别光用想的,我现在就直接出题。标题是「神之游戏幕后设定大猜谜!」 第一题……在第二集,铃木同学拿来的慰劳品,箱子里面内装的是什么呢? 1巨无霸罐装红豆汤2关东煮罐3倦怠感 第二题……桑田同学很会泡茶,不过她做料理的手艺如何呢? 1当然很拿手2味道跟手艺都普普通通3她虽然很会做点心,但是料理就不行了来,思考时间结束!咦,你问我,才两题而已吗?那是因为页数的关系啦。不是我想不出来。应该吧。答案就在后面。 那么我们来对答案吧。第一题的答案是1。我是不知道罐装红豆汤有没有巨无霸装的,不过要拿来解渴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慰劳品。真不愧是铃木啊。 第二题的答案是3。这个理由呢,是因为做点心时会以公克单位确实秤出材料重量,但是做料理时都会有「小搓」或「少量」等暧昧的部分。这一点就不合桑田的个性,所以让她做料理的话就会失败。我就是很喜欢像这样偷偷地思考幕后设定。各位觉得如何呢?我应该要问说,这样子好玩吗? 总之,猜谜时间也结束了,我在此对支持我的各位致谢。 责编山口女士,非常感谢妳平日的支持。幸亏妳能理解我想要分成上下集的想法,也因此才能够真的实现。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负责插昼的七草老师。这次的封面也是超漂亮的。真的非常感谢。 帮我确认宫崎腔的o氏,谢谢您。我是不经意地做出这样的设定,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在长野遇上宫崎县出身的您。这已经不是偶然,简直是命运了吧? 此外,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家人,协助我完成这本书的所有人士,也在此表达深深的谢意。 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您们。为了让大家享受更有趣的故事,我会不停地努力向上,往后也请大家乡多支持! 因为第三集是以这样的形式结束(应该说待续),所以第四集我就尽量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会尽快让各位拿到手的。我会加油,所以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game 4 暗夜的困惑 夜空中不见月影,只有满天星斗。 春日之夜彷佛罩著一层薄纱。 而卡侬就好像被那层轻薄的黑暗笼罩住一样,消失无踪。 接著,世界陡然变得更暗,蒙胧的夜色化为更加深沉的漆黑。 和家的中庭明明设有路灯,实际上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才对。 「卡侬!卡侬!」 在连环所发出的声响还在耳中余音缭绕时,我呼唤那家伙的名字,眯起双眼凝视黑暗,拚命寻找她朦胧的身影。 「卡侬!」 若在平时,卡侬的消失不至於让我惊慌,因为神出鬼没正是她的得意把戏。 「不过她刚刚的样子……和平常不同。」 不由自主地发出的呢喃,就这样消失在乾涸的喷泉中。不过,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没错,卡侬过去都会从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但我从不曾看过她的身影变得朦胧。即使明知并非实体,她的存在感总是清晰到令人生厌的程度。 而且——卡侬也不会露出那种,连我都会觉得心里一阵抽痛的痛苦表情,总是高高在上地睥睨著我。 刚才映人眼帘的痛苦残像再度闪过脑海,我摇摇头,想要甩掉那个画面。 「……没事的。卡侬可没这么软弱。」 我试著说服自己,转而搜索附近的树丛,可是比白天更浓密的绿意里也不见她的踪迹,令我无法抹去胸中的不安。 「卡侬!如果你在恶作剧,那也够了吧,快出来。」 我试著向半空中呼唤,却听不到半点回音。渗入心中的不安在胸中迅速扩散开来。 「可恶!」 一种过去不曾感受到的悸动不断折磨著我,为了压抑心中的感觉,我只能继续寻找卡侬。 然而,不管我在这一带找了多久,呼唤她的名字多少次,依然找不到她的身影。 附近已经无处可找,最後我终於一屁股坐了下来。 说不定状况并没有坏到需要如此焦虑的地步。我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她最後的表情却一再在眼底反覆播放著。 明知这样只会让自己离冷静越来越远,但还是只能如此一点办法也没有。 虽然焦急,不过当身体停止动作之後,多余的血液就流向大脑,加快了思考的速度。 我依序一一重新回想。 卡侬现身的方式一如往常,样子也没什么变化。我们聊了几句,她的语气听起来也一如往常,似乎比平时温柔一点。然後,她却以异於平常的方式消失了。 反过来想想,平常的卡侬总是如何现身、如何消失呢?她出现时不是二时兴起」,就是回应和彩波的呼唤,不过消失的时机应该都出於卡侬自己的意志。 所以,看到卡侬那样慌张、痛苦的「消失」方式,让我大感意外——如果不是装出来的话。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为何会发生异於平常的状况? 「异於平常的状况?……『卡侬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终於想到那个连看都还没看过,造成本次骚动的那东西,不禁喊出声音。 若是如此,那尊神像对卡侬的意义就比我想像中还要来得重要。而我,是否没有保护好「应该守护的事物」? 因为这样,卡侬才会从我面前消失吗?我任由黑猫假面从我手中夺走了卡侬?夺走了彩波? 一切都已太迟了? 想到此处,我将这些无益的念头赶出脑海。 「……振作点。还早呢,游戏还没有结束。」 没错,在放弃之前,凭我优秀的脑袋应该能想出更有用的推论。我咬紧牙根,继续思索。 黑猫组织很可能对「卡侬大人」做了什么。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却先绑架了彩波——卡侬的 附体。她们之间有很深的关连,那么问题是否出在两人分开的这一点上? 「不……不对。」 我立刻反驳自己的推测。如果问题出在两人的距离上,那么彩波别说要出国旅行了,就连上 学应该都办不到。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卡侬应该打从一开始就无法现身才对。 这样一来,虽然我不愿想像,但被绑架後彩波可能出了什么事。黑猫组织或许已从她的口中 问出「参之间」的所在,然後夺走了「卡侬大人」。 假设如此,我是否已经无计可施了? 「不,没这回事。」 应该还来得及。只要从黑猫组织手中夺回彩波的话,一定能够取回「卡侬大人」,一定能和卡侬再度重逢。 那么,我必须赶紧找出黑猫组织的藏身处。这一定是我此刻必须做的事。 我缓缓在脚上使力想要站起,然而却有一个人的面孔闪过了我的脑海,令我再度失去力气蹲回地上。 虽然没有忘记,但那件事的确被我竭力驱逐到脑海的一角。 那就是羽黑花南的存在。 她是学生会临时人员,叶野学园高校一年二班的学生,我的朋友——也是黑猫假面。 即使知道羽黑花南是黑猫假面,但是,当我重新意识到这一点时,脑袋被钝器砸中般的剧烈冲击就再度袭来。 黑猫假面的假面掉落後,我的确看到了羽黑的脸庞。基本上,我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事物,只要我没看错—— 我曾深信的羽黑背叛了我。 虽然写成文字只需要短短的一行,但这个事实带来的打击却无法如此轻易带过。 因为我相信羽黑花南。即使没有任何依据,但信任本来就不需要任何理由才对。 我始终相信她是我们的伙伴,一起被卷入铃木和卡侬带来的麻烦里伤透脑筋,和我们有同样的想法。 但是我错了。羽黑的企图是「如何夺走卡侬大人」,与我们一起行动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样一来,我再也无法理解羽黑花南,对她的一切都无法了解了。 甚至也无法再相信别人。 我环顾周围,看看解答会不会恰好就出现在附近。但是附近连半朵花都没有开,只有越发深沉的春夜而已。 我闭上双眼,试图整理这没有重点的思考内容。 为了夺回彩波,再次与卡侬重逢,就必须与黑猫假面对峙,而黑猫假面当中确实包括了羽黑花南。我现在所知道的事实,就是这些。 而且我也已理解了羽黑花南是黑猫假面的这个事实,已经在我心中屹立不摇了。 「……但是,我也只能站起来走下去啊。」 虽然找不出任何答案,但我很清楚,至少我必须开始行动。老实说,我还想慢慢思考,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数到十之後就站起来吧——这么决定之後,我反覆做起深呼吸。 半途中,我听见两个脚步声踏在有点硬的草地上,抬头一看,两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终於找到你了……我们找你很久了。」 在路灯的映照出下,尾田脸上带著疲惫与些许的怒气,但还是以疲惫居多。一说完这句话,尾田当场蹲了下去。 就和他说的一样,两人的鞋子都满是泥泞,真的是找很久的模样。 桑田仍挂著有些呆滞的神情凝视我几秒钟後,跟尾田一起坐在草坪上抱住膝盖。看见她红肿的眼皮,我感到一阵心痛。 接著,我心中又涌出一股怒气——气惹桑田哭泣,又丢下她不管的自己。 「……对不起。」 但是,我还无法正视他们两人的脸。因为先前那些如迁怒般发泄在他们身上的台词,现在还如鱼刺卡在喉 咙般刺痛著我的胸口。 「到底是谁该相信她……啊。」 尾田故意重复我说过的台词,听到这句话後,桑田的肩膀微微颤抖。 「……你找到答案了吗?」 「……没有。」 犹豫了一会儿之後,我诚实地回答。尾田果然也没看我的眼睛,只是点点头。桑田的目光依然注视著地面,似乎什么也没看入眼中。 虽然在户外,沉重的气氛却让人喘不过气。降临在现场的沉默,使得气氛更加沉重。 钤木和羽黑都不在,我们明明回到以前的三个人状态,如今却比以前更加尴尬,我们三人都忘了该如何取得平衡。 但我知道继续保持沉默也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而且也想稍微恢复一下平常心,於是便开口发言: 「後来,宅邸内的状况如何?」 我想先了解一下和家的状况,就这么问道。 「嗯。女仆们应该开始展开行动,准备抢回彩波了。但还有很多黑猫假面潜入宅邸内,她们也要对付那些黑猫假面,目前和家已经进入战斗状态。这里因为位居深处,所以还很安静。」 尾田只告诉我一些必要的情报,但似乎说到「黑猫假面」这几个字时,还是很难说得顺口。桑田应该也有听到这些情报,但她紧闭双唇,依然没有出声。 我想她并不是躲进自己的保护壳里,而是在思考吧,思考我丢给她的问题的答案。我和尾田都还不知道她的答案。 「此外……还有什么东西被夺走吗?」 我问了下一个问题,打算依据答案来判断是否要将卡侬消失的事实,也让他们知道。 「没有,就只有彩波。」 「这样……啊,他们没有抢走其他东西啊。」 这个答案并非我无意问设想的最糟状况。我察觉自己出乎意料地松了口气,同时决定将卡侬消失一事独自藏在心中。 如果「卡侬大人」目前还没事的话,我们应该还有机会才对,绝对会有。 「这样的话……只要黑猫假面他们尚未取得标的物,就不愿、不会离开这栋宅邸吧。」 「嗯。既然已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他们会先回去一趟再来的可能性应该较低。」 我和尾田说出彼此的想法,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在一瞬间互望了一眼。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宛如在黑暗中摸索。 「……她不愿意再回来吗?」 这时候,桑田总算挤出微弱的声音问道。她平时挺直的背脊,如今缩成一团,难怪音量也大不起来。说完这句话後,她再次低下头,垂落的发丝立刻遮住她那几欲哭泣的侧脸。 不必反问桑田指的她是谁。我和尾田彼此对望,目光同时交接,但是,这次双方都没有别开视线。 「羽黑花南是黑猫假面。」 我将已在心中重复说过好几次的事实再次说出口,但尾田与桑田听到後肩膀再度一颤。接著,只有尾田点头回应: 「这是事实。」 这是我们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事实。 「……所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尾田的这句话与其说是事先猜到我的结论而说,不如说是激动下的脱口而出。他的口气中带著些许的怒气。 「这就不知道了……太多不了解的事一直累积上去,我来不及思考。」 我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是啊。我们有很多不了解的事……就连她是黑猫假面都不知道。」 尾田的声音非常严厉,眼神也很凌厉,他是在生气。对羽黑、对黑猫假面,更对自己生气。 听到尾田不知该说是嘲讽抑或自嘲的说辞,桑田的眼中又泛出泪光。但她仍然紧闭双唇,忍住呜咽声。 我可以理解尾田的愤怒,也理解桑田为何会混乱到哭出来。我内心也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卡侬没有发生问题的话,我一定也会和他们一样发怒、一样放声呐喊。 但看著这两个人,我就发现到一件事情。不管是在生气或哭泣,他们同时也试著改变心态,想要厘清状况。然而,我却打算置之不理。 这真是不像我,竟然如此缺乏干劲,让我感到非常生气。 「啊——!」 我迅速站起身,往天空吼叫一声。 尾田和桑田被我的声音吓得退後,带著惊惧的眼神看著我。 「啊……对不起,喊得这么大声。不过,我作了一个决定。」 「决定?」 「不是找到了答案哦?」 尾田和桑田一起疑惑地凝视著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之情。 「既然不了解,那就要追根究柢到了解为止。」 就算压抑住遭她背叛的愤怒和悲痛,我还是想要了解。 羽黑花南为什么要隐瞒黑猫假面的身分?为什么想要得到「卡侬大人」? 为了得到结论,我们必须搜集情报。这是万事的基础,缺少这个步骤就无法得到答案,假使找到答案,也不可能令人满意。 而我想要知道,想要确认我过去相信羽黑花南的是什么地方。 「追根究柢之後,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骗了我们,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吧。」 桑田以求助般的语气说完後,尾田继续发出严厉的意见。但这总比没有任何感受来得好。 「没错,过去的事实不会改变。但是,我们可以再度确认,然後找出答案。接著再视状况来决定是否对她发火。」 我用左手接住自己紧握的拳头,如此宣告。 第一步,先决定要做什么——就是这么回事吧,卡侬。我在心中向目前不在场的她说道。 「你的意思是还要给羽黑同学机会吗?多加良,你还真宽宏大量啊。被她背叛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还是不甘心。」 尾田边说边伸手捣住额头垂下头,藏起脸上的表情。 「嗯……我想不是这样的。」 相反的,桑田抬起头来。她揉揉仍然红肿的眼睛,接著用力睁大眼睛看著我。虽然比平常无力,但她的双眸里亮起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光芒。 「得到机会的……是我们吧。我……和花南聊过好多事。我原本以为是彼此互吐心事。但是现在回过头想想,每次都是她在听我说话。」 桑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手轻轻捣住嘴角。我静静地等著她再次开口。 「关於花南的事情,我只知道一点点而已。我只知道她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性格迷迷糊糊的又很温柔……我不相信她的温柔也是假的,所以我想要更加地了解花南。」 桑田的意思是指,让我们去了解羽黑花南的真意,就是这次我们所获得的机会。 「……至於相信不相信,就之後再想。」 桑田如此宣布後缓缓地站了起来,用手拍拍沾在裙子上的草屑和泥土。她的侧脸,看来比刚才坚强了些。 「桑田同学,你说你不了解她,我也是一样啊。」 尾田从刚刚开始就坚持不喊羽黑的名字。虽然尾田算不上容易怕生,但要他进入他人的领域需要花上一些时问。不过,他对於那些花费时间慢慢认识的人就很好。 也因为如此,羽黑的背叛令他非常伤心。 「……不过,今後我们就算能够了解的,应该也只是身为『黑猫假面』的她吧。」 「或许没错。但那一面既然足我们所不知道的羽黑,那也无可奈何。而且……羽黑亲口说她是骗子。既然如此,说不定黑猫假面的身分也是假的喔?」 「什么跟什么啊。听起来好像『克 里特人说克里特人是说谎者。』一样。(注:此理论为古希腊著名的逻辑学悖论,克里特人先知伊壁孟德说:「所有的克里特人都是说谎者」,若其言为真,那他也是说谎者,说自己是说谎者就是实话,其言矛盾;若其言为假,证明所有克里特人包括伊壁孟德都说实话,那他所说话的话就不对了。) 我说出这句话後,原本看著暗处的尾田终於转向我。 这个说谎者悖论是没有结论的。」 「不过,我们或许会有答案吧?」 桑田直视著尾田的眼睛如此说道,让他苦恼地咬住嘴唇。 「……她是骗子。」 「没错。可是,会说谎就代表有所隐瞒。」 卡侬大人 「那是因为她想得到神像啊。」 「不然,你要我们怎么做?」 「我不知道啊!真是的!」 受到我和桑田反覆追问,尾田终於有些发怒地抱住脑袋。 「我懂了,我陪你们就是了。不过我的理由是探查犯案的动机……感觉很像推理小说。」 尾田露出败给我们的神情,说完之後终於认命,表情也放松了些。连击成功的桑田和我,接受了他的笑容。 「不过,我可能再也无法相信她了。」 他立刻又吐出这般自嘲的台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还在挣扎。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行动。」 「是吗,我明白了。」 听我说完後,尾田虽然点点头,但也微微垂下目光。 「那么,首先要做什么?」 我们的目的已经确定了,听到桑田问我到底要从哪里著手时,我就毫不犹豫地回答: 「首先要救彩波。既然她在对方的手中,现在可不能慢慢讨论。」 既然「卡侬大人」没有被夺走,就该以彩波为优先。而且,只要让彩波呼唤卡侬的话,她也一定会回应——不过,我没有将这一点说出口,只是如此提议。 「的确,应该先救彩波。女仆们也全都气得脸色大变啊。」 不知是否想起女仆们的样子,尾田认真地点点头。 「……没有吵闹的人在场,有点寂寞呢。就算没被他们欺负,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哭了。」 她们就是俗话所说的「越吵架感情越好」吧。桑田脱口而出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於平时总是在互相斗嘴的彩波的关心。虽然她的说法兜了个圈子,但还是听得出来。 「黑猫组织有可能会拿彩波当交易条件吗?」 「嗯,有这个可能。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会要钱,而是要其他的东西。」 我们在晚问的庭院里将头凑在一起,像在密谈一般悄悄地讨论著。 「那他们想要的应该就是『卡侬大人』,或是……」 「『参之间』的所在地吧。」 我接著桑田的话尾如此说道,尾田也点头同意。 「但是,既然有『卡侬大人』的存在,他们肯定会前往气参之间』。」 我轻轻一推镜框,轮流看看两人的表情。 「说得也是,那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在『参之间』埋伏,不过……」 「问题在於,我们还是不知道那个地点在何处。」 就像桑田和尾田所说的一样,问题就在「参之间」的位置。虽然肯定是在和家的某个地方,但关於这一点,和家的人都不肯开口。 但状况已经改变。彩波落入他们手中,现在对和家人来说,这应该是最重要的事。 「无论如何,跟彩波的安全相权衡之下,他们总会开口吧?」 桑田的想法看来也跟我一样,她用手托住脸颊倾著头说道。 「没错。我们就再赌一回,试著问问女仆们也是一个办法。」 尾田也表示赞同,我也没有理由反对。不管怎样,我早已决定要将所有能做的事,全都试一遍看看。 「好,总之我们先去寻找『参之间』吧!」 我轻轻举起拳头,抬头仰望天空。 没有月影,只见星辰的夜空星光闪闪,看来距离黎明还有一大段时间。 save 3 破晓的谎言 我没有比任何人还早闻出春日气息的鼻子。 我没有可以远远看到夏之海彼端的双眼。 我没有可以听到远方者告知秋天来临的耳朵。 我没有可以让植物从冬天厚厚的白雪下绽放出花朵的能力。 我做得到的,是看到一点不可思议的东西并倾听它的声音,仅止於此。话虽如此,对一般人来说,这也算是特殊能力吧。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名为羽黑的一族就因为拥有这种特殊能力而受到众人的欺凌。听说他们只能聚集在一起藏身於黑暗之中。 然而有一天,当权者看上了这种特殊能力。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躲在别人的阴影下生存。那里是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是黑夜的世界。 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说谎,也会伤害别人,直到现在依然如此。这是为了生存,为了确保生存的空间。 虽然生活称不上安稳,但是我们得到了生存空间。尽管这样,听说我们的世界还缺少一样东西。我们拥有月光和星光,但还缺少一样东西。那是让我们在黑暗世界中,也能够像星辰或月亮般散发光辉的东西。 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能够给予我们白日光芒的神。 好想得到、好想得到。可以比任何人更早感受到春天的人,可以看得比任何人都远的人,听得见秋天声音的人,大家都说想得到神。羽黑家的人长久以来都想得到神。 既然这是大家的愿望,那么我也想得到神。我想把神送给那些告诉我何谓四季的人们。 所以,请给我神。请给我们一点推开黑夜的力量。只要能如愿以偿,即使要我再也看不见清晨也无所谓。 和家与他们之前曾造访,或潜入过的所有当权者豪宅相比也毫不逊色,因为占地非常地广阔,所以能够藏身的地方也很多。 当然,他们也有考虑过那些优秀的仆人兼守卫,行动时小心谨慎,不过只要一度藏匿起来,暂时就没有问题。与凛音一起入侵和家的黑猫假面们,看来也成功分散了仆人们的注意力。 包括自己在内,目前在充当临时藏身处的房间里共有三个人。羽黑花南微微转动脖子,望向另外两人。透过黑猫假面的眼孔看去,那两人几乎一动也不动。 与之对峙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和花南一样戴著黑猫假面。那人就是羽黑的上司,也是她的姊姊羽黑凛音。另外一个,则是有著注册商标双马尾的少女和彩波。 她们绑架彩波时曾暂时打昏她,而她正好在此时醒来。为了让睡眼惺忪的彩波彻底清醒,花南拿下假面露出真面目,然而彩波只是倒抽了一口气,并没有发出惊呼。 接下来,凛音对她展开侦讯,但直到现在为止,彩波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原本打算等她愿意回答时就撕下的封口胶带,也因为如此现在还贴在她的嘴上。 「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就会帮你撕掉胶带。」 花南拍著假面的嘴角假面上也画著类似嘴唇的图案再度试著提议,可是彩波依然摇头,两束马尾随著她的动作甩来甩去。每问一个问题,她们就会看到一次这样的画面。 「真顽固啊。我看你是想要我们用强硬的手段逼你开口罗?」 开始不耐烦的凛音,带著威胁的语气逼问彩波。彩波听到後颤抖起来,企图退到附近的窗边。然而她的手脚已被牢牢地绑住,无法自由活动。 「如果不希望我们这么做,就回答问题。『参之间』在哪里?还有,『卡侬大人』呢?」 凛音以带著怒气的嗓音,再度问出她从刚刚开始就一再询问的问题。 虽然室内唯一的光源只来自小小的蜡烛,依然能看出彩波的脸色渐趋苍白。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断地摇头。 「在哪里?」 听出严肃女低音里的凌厉,花南反射性地挺直背脊。凛音站在无意回答的彩波面前,迅速地拾起手腕 啪! 下一瞬间,她已甩了彩波一个巴掌。被打的彩波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愕然地睁大眼睛,白皙的脸颊在转眼间染上了红痕。 「姊姊,请恕我多嘴。这个女孩是神的附体,如果伤害了她,神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为了避免煽动姊姊的怒气,花南尽可能以最谨慎的语调陈述。要是一个不好,她的怒火恐怕又会发泄在彩波身上。 「你的确是很多嘴。」 凛音抛给花南一个隔著假面也能感受到的尖锐眼神,不过还是缓缓地将手臂收回原位,直接离开彩波身旁。 她走开之後,彩波才大梦初醒地扭动身躯,尽可能远离凛音。彩波的眼中泛出泪光,但内心似乎尚未屈服。 「虽然知道这丫头只不过是现世与神之间的桥梁,不过也太让我失望了。不只神没有现身,这倔强的丫头又不肯透露半点讯息。」 凛音用指尖敲打假面的额头,在房间内缓缓地走动。她停下脚步,同时陷入沉默状态。 恐怕是在思考下一个手段吧。 虽然有黑猫组织的其他同夥在宅邸内声东击西,但这也是有极限的。随著时间过去,情势会对我方越来越不利。 本以为在决定绑走彩波时,凛音已经有胜算但状况似乎不妙。果然,那时候觉得她太过躁进的直觉是正确的。 回头想想,关於这次的计画,凛音打从一开始就很焦急。本来应该要搜集更多这个城镇和土地神的情报後再动手,但一听说要举办祭典,她就将原有的计画提前实行。 不过,凛音应该能解决这问题。不只是年龄较长,她的眼光总是看得比花南更远,能力上在羽黑族人里也算是数一数二,正是天生该出生在「羽黑家」的人才。 「羽黑家」的血亲,是「羽黑」组织的领导者。羽黑家的血统里诞生了许多天生拥有特殊能力或灵异能力的人,再将拥有类似能力的人员聚集起来,成立了「羽黑」这个组织。组织在数百年以前正式成形,全盛时期据说人数将近千人,但是,现在还不满一百人,这些成员多半从事谍报活动。 就像她之前曾告诉多加良他们的一样,可以运用灵异能力来工作的人,其实只限於部分能力杰出的人士。 另一方面,「羽黑家」的历史更加悠久,可以上溯到千年以上。由於一直以来「羽黑家」都是组织的领导者,所以大家都期望生在「羽黑家」的人是拥有优秀能力的人,因为组织本身虽然采取实力主义,却有不成文的规定,必须由羽黑家的人担任领导。 因此,拥有出色能力的羽黑凛音正是配得上「羽黑家」的人物。她才刚满二十岁,却已在组织中取得第三号的地位。与能力上逊色许多的羽黑花南不同,天生就是特别的存在。 即使如此,花南也获得了假面。 黑猫假面是被认可为「羽黑」组织的三贝时,被授予的信物。 虽然羽黑花南出生於「羽黑家」,但拿到黑猫假面时,她便下定了决心。 她做出觉悟,决心为了一族、为了组织而活。 她决定让戴上假面的自己重生,变得坚强起来,为一族鞠躬尽瘁,不再是原本软弱、无用的存在。 因为这就是被授予假面的意义。 别有思绪的花南回过神时,凛音仍在沉思。花南来回看了一下尚未想出好方法的凛音,以及刚才被打过,脸颊肿得比刚刚更厉害的彩波後,试著提出一个方案: 「姊姊,您推敲出了『参之间』大概的位置吧?既然如此,我先过去看一下好了。」 虽然凛音的能力比门己优秀,不过在这个叶野市中,好像也不太灵的样子。但是,凛音的能力就算折半也有相当的力量,花南相信姊姊挑出的可 疑地点是相当可靠的资讯。 「我倒是觉得,目前没必要轻举妄动。」 「不过,视现在的状况而定,这位小姐或许会改变心意。」 凛音如此说著,那黑猫假面的眼神就直接转向彩波,彩波的脸颊肯定很痛,却毫不畏缩地瞪了回来。 那份坚强是出於拥有「神」的关系吗?若真是如此,她果然很想得到。 「此外,虽然机率不大但神也有可能主动透露自己的所在地。」 「神主动透露?真是难以相信。」 面对满脸疑惑的凛音,花南默默地点头。 因为凛音尚未直接见过卡侬大人,应该很难想像才对。 「因为这个地方的神,非常我行我素」 花南回忆起那个有一头宛如用月光编织而成的银色发丝,仿佛汇聚了阳光的金色双眸以及强大力量的存在,将事实告诉凛音。 卡侬大人的确相当我行我素,但是,弛在「祭典」举行期间似乎无法自由行动。既然如此,现在放弃的话还太早了。 先得到「卡侬大人」的人才是赢家。 「总而言之,我会从各个角度进行确认可疑地点是那栋别馆吗?」 「对,我是在那里听到声音的。不过,这件事到底该不该交给你呢」 花南故意与凛音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同时透过假面窥视彩波的反应。 她的表情虽然比平常压抑许多,但一听到「别馆」这个字,彩波就有了反应。两人互相确认到这一点之後,凛音也不再反对。 「也好,你就去看看吧。」 「遵命。」 结束简短的对话之後,花南立刻转身,彩波慌张地动了起来碰出声响。 「你如果太不安分的话,我们会把你绑得更紧。」 花南没有回头,冷冷地留下这句话後就离开了房间。这里正是她刚刚被关住的地方。 「咦?」 我们本是穿越漆黑的中庭朝本馆走去,但拨开碍眼的草丛後 「那不是本馆,而是橡馆吧。」 映入眼帘的建筑物,正是尾田刚在叹息时所说的橡馆。 「一定是因为入夜,我们被方向感误导了。」 「是足啊,应该不是迷路的关系。」 桑田也赞同我的话,所以方向并没有错。嗯,不过倒是走错路了 「中庭这种地方本来就没有路,所以没问题。」 「随便你啦」 尾田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环视周围。藉著自橡馆透出的灯光,可见的范围应该会比刚才还要大一些才对。 我也学他转头,再次确认橡馆的外观。 橡馆比起其他的另两栋馆还要大上一号,不过还是与缥馆、苏芳馆一样,都是八角形的屋顶。这是供仆人使用的建筑物,那咖啡色的屋顶搭配素色墙壁,整体散发出宿舍的气氛。 不过,附近倒没有看到多少女仆。为了对付黑猫假面,大多数的人都前往前院和本馆了吧。 我仰望夜空,接著瞄瞄手表,时间早已超过凌晨两点。 尽管如此,大家也不能休息睡觉。眼前正有大事急待解决,就连感到睡意的时问都没有。 「如果『参之间』就在橡馆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我在观察橡馆时,尾田似乎也从别的角度看著它。回过神後,我也试著思考了这个可能性。 在我脑中无比清晰的和家平面图上,橡馆每一个房间都有标号,没有空房,我记得也没有可疑的空问。 「我记得房问有四十问以上吧。」 桑田好像跟我想著同样的事,如此说道。 「有四十问这么多的话,就算里面有一个怪房问,反而不会让人起疑对吧?」 因为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我点头同意。 「说得也对,如果问若菜也得不到答案,就来调查这里吧。」 我这么提议後,尾田发现他自掘坟墓,脸上微微露出无可奈何之色,然後垂下肩膀。 「像这样找东西,花南可是最拿手了」 桑田将手撑在脸上,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令我和尾田无言以对。 因为她很自然地说出那个名字,反而让我不知该如何反应。 更何况,也没有人会回答她本来应该是如此的。 如果这时候,配合屋顶形状削切而成的那道墙壁另一边,没有出现黑猫假面的话。 如果对方所戴的假面中央没被刻下一道闪电般的银线 「!是羽黑吗?」 为了避免冲突,我退後一步呼喊她的名字,黑猫假面同样也退後一步。看到那身融入黑夜的漆黑服装及灵敏的动作,都让我怀疑眼前的黑猫假面可能是别人,但我依然挺身与她对峙。 「你们还在闲晃啊?」 早已熟悉的女高音传了过来,我绝对不会听错,这正是羽黑花南的声音。 「你也一样,这么晚了还在散步?」 因此,我也若无其事地与她继续对话。 「你不知道黑猫本来就是夜行性的动物吗?」 然而,她的回答太过顺畅,让我不知如何应答。另外两个人不经意地站到我身边,脸上也带著无法隐藏的讶异。 「你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一度无法开口,桑田仍尽力挤出声音询问。光滑的黑猫假面这次转向了她,或许是因为视野狭窄的关系,她转头的动作颇大。不过,羽黑看来无意脱下假面。 「我在找东西,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原因?」 羽黑此刻发出的声音里,感受不到在数小时之前,还确实存在的亲密感等感情,让桑田困惑地低下头来。 「我有我的任务,那你们呢?你们就早点回家好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个什么劲?晚上是黑猫的时问。你们一般人只要窝在被窝里睡觉就好一直睡到天亮。」 她平板的声调虽然没有抑扬顿挫,却相当口齿伶俐。 「我要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决定。」 无机的黑猫假面遮住羽黑的脸,让我心生烦躁。为了忍受这股烦躁感,我只能以生硬的语调回应。 「说得也是,我们各走各的路就好。那么,失陪了。」 羽黑擅自解释了我的台词之後,马上准备离开此处。 「等一下!」 尾田代替陷入困惑中的我叫住羽黑。 他平时温和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瞪著羽黑。看到尾田这个样子,桑田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我已经没有理由要听你们的话,说等就等。」 但羽黑也毫无动摇,打算直接离开。她甩开尾田向她肩膀伸过去的手,准备拔腿离开。 这次换我代替尾田挡在羽黑的前面,拦住去路。 「等一下!你也应该说明清楚吧!!明背叛我们的理由!!」 尾田朝羽黑的背影激昂地如此喊叫,难得听到他这样拉高嗓门。我透过羽黑的肩头看著尾田,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难道说,有理由就无所谓了?」 但羽黑的声音依然不带感情。尽管如此,她还是停下脚步,整个人缓缓地转过来。我也配合她的方向走到她的面前。 不管我如何移动,看到的仍是一成不变的黑猫假面。我突然想到,她透过假面看到的我们是什么样子? 是否就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有理由,不可原谅的事情就是不可原谅。我想说的是,我们有权利知道理由。被你欺骗过去陪你玩著朋友游戏的我们有权知道。」 尾田向羽黑坦露心 声,那言词尖锐到几乎让我和桑田感到困惑。 冰冷的假面仿佛连他的怒气都会反弹回去,但我不愿退却,决定等待她的回答。就这样,我们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羽黑花南一人身上。 「因为我们需要神,需要该祭拜的对象。」 「这我已经听过了。」 「我们需要专为族人存在的神,好让我们正式站上历史舞台。这就是我们一族的愿望,所以我要夺取神。为了完成这个目的,我不惜骗人,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们快点忘掉我这个骗子吧。」 羽黑没有闪避我们的视线,仅仅回答了这样的理由。她没有找藉口,只是说出理由。 「你无意要道歉之类的吗?」 「是的。」 「意思是说,你已经回到原本所属的组织了吗?」 「是的,没错。你们就当羽黑花南这人不存在了吧。」 「开什么玩笑!人就在眼前,怎么可能叫我们如此作想!」 「在你眼前的人,是黑猫假面。」 不管尾田、桑田与我再对她说什么,抛出什么问题,如何呐喊,羽黑的声音依然非常平淡。 她伸手抚上黑猫假面,将假面戴得更牢。 我直视著她的脸。只希望至少能看到她的眼睛。 黑猫假面上凿空的两个眼孔非常非常深邃,让我差点被卷入那黑洞中。然而,羽黑花南的双瞳确实就藏在其後,对上我的目光。 在那一瞬间。 我的双眼出现一阵痛楚。那股激痛宛如既存的眼窝被凿出更深的凹穴,眼球被人挖出一样。 「呃啊!」 我不但无法忍住惨叫声,甚至连站都站不住,当场跪倒在地。 「秋庭同学!」 「多加良!!」 桑田和尾田在两旁搀扶著我。但无从压抑的痛楚不断持续著,令我甚至没有余力呼吸。然而,流出生理性泪水的感觉,渐渐化为另一种感受。 我用双手捣著两眼,当泪滴自眼角滑落时,疼痛突然消失。 这种有如宿疾发作,早巳习惯的痛楚,是「愿望植物」发芽的讯号。脑海里虽然能够理解,但我还是无法欢迎它的到来。 不过,今天的状况梢有不同。 有人发芽时我的双眼就会发痛,这就是让一百朵「愿望植物」开花,然後再将之摘下的游戏之哨声。 既然哨声响起,代表我和卡侬的「游戏」还在继续应该可以这么认为。 而我感到这痛楚的同时,我确信卡侬一定没事。 「秋庭同学?你还好吧?」 「嗯,已经没事了。」 痛楚消失之後,我觉得头脑变得更加清晰了。 「可是这次看起来相当痛耶?」 「虽然很痛,不过我没事。」 我用手撑著地面,确认双脚足以支撑体重之後,就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的眼角可以瞥见羽黑的黑色鞋子,原来她还没有离开。在我双眼发痛的时候她应该可以趁机脱逃,但羽黑却还留在原地。 我闭上眼睛,缓缓地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我心中想著,如果愿望之花在羽黑的胸口就好了我觉得花在那里。 睁开眼睛之後,我看到羽黑仍用手按住假面。 她的胸口有株小小的苗,吐出两片绿叶。那是直到刚才那一瞬问之前都不存在,才刚发芽的愿望之花。 小小的芽苗像是要融入於黑夜中,却又确实地存在著。 「我们已经够忙了,又加上发芽,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是想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两人忍不住如此抱怨,不过一注意到我停止动作後就闭上嘴巴。接著,他们惊讶地发现羽黑还在这里,再次随著我的目光看去。 「难道说?」 桑田以走调的嗓音率先开口。 「怎么会竟然发芽了。」 尾田诚实地说出内心的激动。 「不会吧。」 羽黑透过假面追寻我的视线,如此说道。 於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是谁让愿望植物发芽了。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 「真的是花南吗?」 尾田和桑田会觉得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连原本希望羽黑发芽的我,在亲眼确认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最为惊愕的,应该就是当事人羽黑花南吧。 她按住假面的手在发抖。我觉得我终於看到了羽黑藏在假面下的脸孔。 「我会发芽?别开玩笑了还是说,因为我骗了你们,这是你们的报复?」 「这是事实。」 尽管她用发抖的声音问我,我也只能如此回答。 「我不可能会发芽!」 可是羽黑用力地大喊一声後,就这样狂奔离去。 我们来不及阻止,她就如一阵强风般冲过我的身旁,毫不停滞地再度消失在黑夜中。 我回过身时还看得到她的背影,但我没有追她。 再度陷入混乱的脑袋,让我的身体完全愣住,尚未恢复运转。 桑田和尾田也一样没去追她,他们两人也是满脑子都在努力接受羽黑发芽的事实。 「花南发芽了。」 桑田用心不在焉的口气重述一遍,视线落在一旁的植物上。 「这代表她也是有愿望的。」 尾田小声地说完後,将手捣在之前植物在自己身上发芽的地方。虽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但不管是现在或过去,他能感觉到的也只有自身的心跳,然而尾田的表情看起来却非常苦恼。 至於我则正在思考。 到目前为止,我什么也没了解,也什么都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无法追向她的背影。 因为有假面遮蔽,让我无法了解一切不,真的是这样吗? 即使戴著假面,羽黑还是发芽了。没错,这一点至少让我确定,她心中有著愿望。 既然她的胸口有愿望之花,那么羽黑或许还愿意听我的声音。 还有我可以做的事,只要我不停下脚步,一定能够前进。 「羽黑花南最大的愿望,会是什么?」 我将思绪直接说出口,尾田和桑田听到之後立刻看向我。 「会是什么?」 桑田看了我一眼,好像要从我心中找出答案但马上难为情地别开视线。 谁该相信羽黑花南? 一想到我之前的发言仍留在桑田心中,我就感到很愧疚。但是,我无法撤回我先前的话。 因为我们彼此都必须找到答案。 「如果知道了她的愿望,你要帮她实现吗?」 尾田用低沉的声音如此说道。明明还不知道羽黑的愿望是什么,他的眼神却相当认真。 「不管许愿的人是谁我都必须摘下花朵,这是我的游戏。」 因此我也认真地回答。只有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是吗。那桑田同学呢?」 听到我的回答後,尾田带著不单只是愤怒的复杂眼神转向桑田。尾田是为了思考才会搜集情报,所以我也不阻止他如此询问。 桑田轻轻咬著嘴唇,目光在空中徘徊著寻找答案,然後她开口说道: 「如果,花南的愿望就是得到『卡侬大人』,我想她也不会那么惊讶。」 虽然她的回答有些偏离尾田的问题,但尾田并未指责这一点,桑田就继续说道: 「所以,至少花南的愿望不是这个,对吧。」 说到此处,桑田看了一下我和 尾田的反应。我点头赞同这个推论。 「那是黑猫组织的愿望,而不是羽黑个人的愿望。」 在我补充说明後,尾田也轻轻点了个头。 「我现在想得到的,就只有这一点。所以,与其说想帮她实现愿望,不如说我想知道花南的愿望是什么。」 她告诉我们她还在思考。这一点完全都不可耻,但她却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 桑田的动作,让我联想起另一个人;一名无法完全发挥自己的能力,因而觉得自己无能、派不上用场,并为此悲伤的少女。 她就是羽黑花南。 此时,我发现一件事。 「我问你们,羽黑曾为了她自己努力过吗?」 对於我突然的发问,桑田和尾田一起疑惑地倾著脖子,微微睁大眼睛。 「好像没有。」 「是啊。」 听到两个人的回答後,我回想起这几个月的羽黑,我超人的记忆力正好在此时派上用场。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 无论何时,羽黑花南部是为了他人而行动。就迚她的初恋,或许也是如此。 「如果她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实行这个计画,那愿望说不定也是装出来的。」 尾田微微压低嗓音,低头看著自己的胸口这么说。我不知道他这番话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还是经过一番思考後才说出口的。 「尾田,你别太过分了!」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已超越了我的容忍范围。我大跨三步疟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我哪里过分了?」 「光是怀疑她并不能解决问题,难道你还不懂吗?」 虽然我和尾田身高差不多,但我用力一扯,他的身体就几乎悬空,仅用脚尖勉强撑住。 我狠狠地瞪著尾田,完全不想放松揪住衣领的手。 「秋庭同学、尾田同学!」 桑田上前制止,但我拉著尾田一起转身背对她,拒绝她的介入。我很清楚,这不会是一场冷静的沟通,不过不成熟的理智只会成为枷锁而已。 「多加良,你早就不再相信她了吧!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尾田试图甩开我的手,同时出言反驳。他的台词确实说中了我的弱点,但他应该也知道,我不会因此退缩。 「没错,我是不相信她。可是你给我听好,光顾著怀疑是找不到答案的!」 我激动地对尾田大吼,直接将他顶在墙壁上。尾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秋庭同学,拜托你快放手!尾田同学,你也冷静下来呀!」 柳眉倒竖的桑田终於介入我们之间,用双手抓住我的手硬把我们分开。 「拜托你们,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吧。」 听到桑田平静却冰冷的语气,又感受到她纤细的身体散发出不容质疑的杀气就算我再厉害,也觉得心脏仿佛遭到冻结。同时,这也让我的脑袋稍微冷却下来。 尾田也被桑田冷冷的眼神瞥了一眼,吓得他脸色苍白,我们再度面面相觑。 只是我们双方都没有向对方道歉。至少就目前来说,没有这个必要。 「你认为有答案存在吗?」 尾田依然面带不豫之色,向我问了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 「或许没有。不过也因为这样,我才会至少希望可以知道她『真正的愿望』,不是吗?」 「如果她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件超级无聊的事,你也会这么想吗?如果不是我们期待中的美好愿望,多加良你还是想知道吗?」 我们朝对方一再抛出的问题,就像积木般越堆越高。既然我们连此刻近在眼前的人有什么想法都不了解,除了这样沟通之外别无他法。 「没错,我想知道。无论是怎样的愿望,只要它在羽黑心中,我就想知道。」 如果现在要举出一样还能相信的事物,那就只有发自我内心的心声而已,因此我就毫不逃避地向尾田告知。 「我也想知道。」 我说完後,桑田也对尾田如此说道。 「是吗,你们两个都好乾脆啊。我却连刚刚才作出的决定都忘了,马上陷入迷惘。」 尾田的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容,现在才开始整理被扯乱的领口。他好几次拉住领子,反覆地竖起衣领然後压平。那个动作,就像是在整理自己陷入混乱的心。 我和桑田一直看著他的动作,直到他将衣领整理完毕。 「我也决定找出真相。」 当尾田的手放开领口时,表情变得比较轻松。看到他的神情後,我也将思绪切换到正事上。 即使置身於困惑当中,还足希望一步一步往前走。我跟尾田都抱著一样的想法。 「好。那么,我们就在『参之间』埋伏等待羽黑吧。」 我故意以开朗的语气再度对两人说道,同时看看他们的脸庞。 「在那之前,这次可要正确地定到本馆才行。」 尾田以有点无奈的语气说完後,望向我的脸。 「那么就请尾田同学带路罗。」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时候桑田为什么没有叫我的名字,但我没有提出异议。 当我们回到黑猫假面对策总部时,时问已经快到凌晨三点。 看到门缝问透出灯光,让我们感到有些奇怪。小心地打开门後,发现房间里已有先客。 室内共有两人。从其中一人身上的制服可以得知她是女仆,但她背对著我们,看不见她的长相。不过当我们发现躺在沙发上的另一个人是若菜时,就毫不客气地踏入房内。 「咦,各位总算回来了呀。」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女仆看了过来,但我对她的脸还是没有印象。她那头咖啡色的卷发应该是天生的,发丝用一个大蝴蝶结束起,娇小的身材高度只到我的胸口附近,看来就像个小女孩。 我想,她的长相大概可以列入可爱型,但梢嫌亲昵的口气与外貌搭不起来。 我们定过去後,她有些刻意地收起原本摊放在桌上,类似馆内乎面图的东西。 「感觉真讨厌。」 我小声地嘀咕,但她没有听到。 「不好意思,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吗?」 因为若菜刚才受到黑猫假面袭击,目前状况看似仍然不佳,我不好意思打扰她,就代表在场的人询问女仆的名字。 「喔,虽然我是想反驳,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不过,我早就知道各位的名字了。好吧,我是竹队队长,叫笹世哟。请多多好像也不用你们指教吧?」 笹世对竹队队长而言真是个再适合也不过的名字,或许是假名或是代号以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讲法,姑且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就是竹队队长吗?」 继我发言後,桑田也不经意地脱口问道。虽然她本人已自我介绍是统率和家女仆的队长,但看来和桑田想像中的人物相差甚多。 「嗯,我的年龄倒是比外观老了许多呢。而且,既然由登生大人派我担任队长,我也自认为实力还不错。」 不知笹世是老实还是不知谦逊,听到她的回答,桑田有些困惑似地退後了一步。 「那么,你们就随便坐吧。」 笹世伸手指了指其他没人坐的空沙发。 「多谢。」 我虽然点头致意,却没有入坐。 笹世斜眼看著我的反应,但也没有再次催我坐下来。 「你们两个窝在这里讨论些什么?」 若菜躺在沙发上,额头上盖著一条湿毛巾,怎么看也知道她 正在休息,我却明知故问。 「现在会讨论的,也只有救出彩波小姐的计画,不是吗?」 如果她们不知道卡侬消失了,那她们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答案也果然是如此。 「救出彩波啊」 当我说出这名字时,想起了她不在场的面孔,突然感到更加担忧。既然彩波对黑猫组织而言是有用的人质,那应该不会对她太粗暴,但是,彩波内心还是会感到很无助吧。 「如果你们要去救彩波,我们也要帮忙。」 虽然该做的事情还有一堆,不过抢救彩波也是其中之一。於是我理所当然地宣告。 「没这个必要。」 但这个提议却被断然地拒绝。我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目光对上正从沙发起身的若菜。 「若菜小姐,你还好吗?」 「虽然输给他们,不过我已经没事了。」 若菜以刚强的语气回应尾田的关心,可是她头上的绷带依然令人感觉相当疼痛的样子。 「要说没必要的话,若菜你也一样呢。所以我才没有和你讨论救援计画。」 「!我的确没有保护好彩波小姐,不过我一定会成功救出她!」 「不是啦,我是希望你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免得碍手碍脚。」 虽然笹世的语气没有责备若菜失败的意思,但言词间却毫不留情。听到直属上司这么说,若菜也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还有,我们也不需要各位插手。」 若菜沉默之後,笹世转向对我们开口。笹世的说词,就和若菜刚才所说的台词以及被宣告的内容一样。 「後续就由我和梅队、松队队长处理罗。我们会把那些没教养的黑猫假面全部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笹世以特别愉快的语气说出教训这个字眼之後,就吊起嘴唇咧开笑容。虽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别开目光,不过我反而正面迎向她的视线。 我不能就此却步。 「你说不需要我们,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罗。秋庭先生你们最好不要在场,免得碍手碍脚。」 拨弄著大波浪卷发的笹世毫无怯色,断然地明言我们会是累赘。 「理事长托我们保护卡侬和彩波,我们没有义务要听你的指示。」 她完全看不起我的事实,让我紧握著拳头,带著强烈的反抗目光回瞪笹世。 「这样啊,不过,登生大人把宅邸内的事情全权委托给我呢。」 「喂,多加良,你别那么凶嘛。」 当我正想露出更严厉的眼神时,尾田阻止了我。 「为什么要阻止?」 桑田代替我说出心声,尾田露出打从心底感到无奈的表情来回看了看我们。 「因为我们还没问出『参之间』的事啊。只要问出这一点,我就让你生气到高兴为止。」 本以为尾田很冷静,看来他也是怒火中烧。虽然感到相当不快,但为了得到情报,的确需要作些让步。 「各位就把一切交给我,乖乖去睡觉就好了。就算你们醒著,小孩子毕竟是没用的。」 没有听到这句话的话,或许我还忍得下来。如果被她说得这么过分还不生气,就代表我的神经就像机器人那样粗。很遗憾的是,我的忍耐已经突破极限,我的神经只是一般人的水准。 「哈,你以为你有资格说我们吗?让那些黑猫假面入侵宅邸的,还不就是你们?」 顺道一提,我这人凡是碰到挑战就会接受,一旦下定决心去做,就会做到最後。 「说得没错,在批评人家之前,应该先自我检讨才对吧?」 桑田的嘴角泛起一个很浅很浅,浅到勉强看得出来的微笑,往前跨出一步。 我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拉住我的右手臂,转头一看,发现尾田稍微低著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我忍耐一下对吧。意思我懂,不过尾刚,我的耐性早就超过极限丫。 「更何况,你们明明有那么多人,却让黑猫假面成功入侵,你们女仆队不就是所谓的乌合之众,不是吗?」 不过我的猜测难得落空,尾田抬起头开口时已经气得竖起眉毛。听到这句话,笹世的脸色终於变了。 虽然嘴角仍带著笑意,但她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变得危险起来。 「我自认为算是以礼相待了,你们几位还真无礼啊。」 我们就以一对三的状态瞪著对方。若菜感觉到这股紧张的气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但也没有走过来。 「那我也有话要说呢。话说回来,在内部也就是在各位之中有背叛者存在,这样不论我们再怎么防备,也没有意义可言。」 她偏偏在此时提起羽黑的事。 「这」 笹世很清楚提到这一点我们就只能闭嘴,才会故意说出口。她趁机继续说道: 「而且,和家的结构就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就算跑进来,只要别放他们出去就够了。」 笹世说著拿起一旁的笔。不知有何意图,她踮起脚尖,一口气用笔朝向依然投射在萤幕上的平面图戳了十几个洞。 「就像这样,和家有很多洞穴哟。」 她用笔尖指向我们说道,灵巧地只牵动一边的脸颊。 「洞穴?」 相对的,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如此说道。 「快乐冰淇淋~(注:日本儿童间的小游戏,当有人碰巧说出同样的话时,谁先喊出「快乐冰淇淋j,另方就要请他吃冰。) 笹世同时小声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我将它直接从脑中删除了。 「你说的洞穴,是什么意思?」 一直处在一头雾水的状态下并不愉快,所以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询问。 「你们竟然不知道快乐冰淇淋,真是有代沟啊洞穴就是洞穴罗。如果没跟你们说明,连你们也掉进洞里面的话,就很麻烦了。」 笹世的话语中夹杂著讽刺的意味,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平常是有埋好啦。只有在紧急状况下,才准许开放设在和家内各个地方的洞穴。这个洞穴啊,简单来讲就是用来对付入侵者的陷阱喔。一旦掉进洞穴,要出去就不简单了唷。因为这可不是单纯的洞穴哦。」 笹世相当投入地加以说明,同时在萤幕上不停刺洞。 「而我们呢,就利用这些来捕捉老鼠不,是黑猫,陷阱又叫黑猫屋。所以说呢,一旦入侵和家,就出不来啦。」 笹世充满信心地点点头,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既然她会这么说,那么那些陷阱应该很厉害吧。因为再怎么说,这里毕竟是和家。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成功地救出彩波小姐罗。陷阱马上就会发动了,各位就不要出去了,只要静静等待我们解决一切即可。」 她的心情在说明的同时渐渐恢复,最後露出诡异的笑容打算结束话题。 「原来如此这样的确可以抓到黑猫假面了吧。」 我向她点点头。 「秋庭同学?」 「你该不会这样就接受了吧?」 在笹世一番长篇大论之後,他们两人的脑袋稍微冷静下来,露出不安的脸色看向我,不过这是杞人忧天。这么说吧,我的头脑也一样恢复冷静,动脑的效率自然就会提升。总归一句话,从现在起就是展现我的交涉技巧的时候了。 为了不让笹世发现,我偷偷地对两个人眨眼可是我这副坏人脸似乎只会让人以为我在瞪人,桑田就愣住了几秒钟。 唉,对不起啊,桑田。我下次会尽力的,就请你原谅我 吧。 总之,我将视线完全对上笹世,开口说道: 「不过,假设成功抓到所有黑猫假面会花上多少时间?」 「这个嘛,时问是没办法确定啦,不过会尽快解决的。」 虽然说不上是动摇,但这是笹世第一次用含糊不清的说法回答我的问题。 「你要知道,黑猫假面的目的并不是要绑架彩波来勒索赎金。」 「这种事情我也知道。」 「真的吗?黑猫假面最终也会企图逃离出去,不过他们有著明确的目的。」 「就是夺取『卡侬大人』。」 桑田算准时机帮腔。 「没错,所以在达成这目的之前,他们不会离开。」 我就很顺畅地接上下一段话。 「的确是这样吧。不过这洞穴啊,在宅邸内也有唷。」 笹世摸摸绑在头上的大蝴蝶结,不太感兴趣地说道。 看来,只差我再推一把了。 「还有一件事,你认为彩波为什么会被抓走?」 「是为了得到情报吧?」 我大大地点头赞同笹世的答案。 「应该是不,确实是如此。黑猫假面想要从彩波口中问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卡侬大人』的所在地。既然羽黑花南站在他们那一边,对方一定会把目标锁定在『参之间』。」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我先前对尾田和桑田发表过的想法,成功地渐渐勾起笹世的兴趣。 「既然这样,那么在『参之间』等待他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确实抓到黑猫假面。而且还可以抓到绑架彩波的『本队』。」 「你说的『本队』,就是指黑猫假面头领吧。」 「目前在四处行动引人注意的只是负责声东击西的分队。就算抓到他们,恐怕也无法知道什么重要情报,他们不会吐露实情吧。所以」 我注意到笹世与若菜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彩波毕竞是因为『卡侬大人』才会被抓的,没解决这件事,她就不会回来。对方再怎么样也不会放她走吧。」 我的脑海中浮现彩波遭到捆绑的样子,轻轻地咬住嘴唇。 「没错。为了彩波小姐,我们现在必须选择可以尽快解决现况的方法。彩波小姐正在等著我们呢!」 若菜意外地帮我们说话。她昂然地直视著笹世,脸上充满了为彩波担忧的表情。 「关於宅邸的警备等事的确是你的工作。但是保护『卡侬大人』,是我们的工作。」 就像受到若菜强烈的意志煽动般,我果断地宣言。 话声一落,筷世面对我们的脸色很明显地转为认真,我挺直背脊,好正面迎向她。若在这时候转开视线,就等於输了。 「而且,动作不快一点,不是会赶不上祭典吗?」 虽然我没有太过期待,还是多加了一句话,补上临门一脚。但这句台词发挥了超乎想像的效果。笹世瞬间睁大眼睛,接著开始思考。她转身背对我们将若菜叫到身边,两人展开讨论。 「感觉上效果不错,你觉得呢?」 「九成会成功吧。」 尾田小声地询问我,我很有信心地回答。 「假设结果是剩下的那一成,我们再想别的方法就好了。」 桑田露出有些恶作剧的表情,由下往上仰望著我如此说道,我则点头示意。 「说得也是。」 当尾田也给她回应时,笹世转过头来走到我们正前方,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 「讲到最後,秋庭先生你们就是不愿意乖乖等啊。而且,你还要我透露『参之间』的位置,是这意思吧?」 「是的,没错。我们也想救出彩波。」 虽然在救援过程中必须再度面对羽黑花南,但是我无意逃避。 而且我也想早点救出彩波,她现在肯定觉得很无助。 「真拿你没办法。不过,我想登生大人在某种程度上也预料到这一点了。至於我,就去跟黑猫假面玩玩好了。」 笹世低声嘀咕著自己那边的状况,轻轻点了几个头。 「我知道了。『参之间』就交给你们。」 她提出最後的结论,但也没忘记露出那若有深意的笑容。 「好的,包在我们身上。『参之间』在什么地方?」 我避开笹世的目光摆出小小的胜利手势後,立刻开口询问。 「听说『参之间』,就在我们居住的橡馆。」 回答问题的人是若菜。我们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她的身上。 「橡馆啊。」 看来我们刚刚在那里遇到羽黑,并非是单纯的巧合。 「多加良,刚才」 「尾田同学。」 尾田也跟我想到一样的事情,张口就要说话,但桑田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对,这件事现在最好还不要说。 可以的话,将那些在和家内进行声东击西作战的黑猫假面,交给女仆们解决,与本队羽黑的对决就交由我们来进行。 「那么,『参之间』在橡馆的哪里?」 我假装没听到尾田的声音,让若菜继续说明。 「我们知道『参之间』就在橡馆内,却不知道是在哪一处。」 「什么?不知道吗?」 花了半天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这样,让我的膝盖瞬间失去力气。 「所以呢,我才没有把埋伏的这个对策考虑进去。」 笹世得意洋洋地如此说道,看著我的脸露出满面的笑容。 「不过,确定就在橡馆对吧?」 从我旁边传来凛然的声音,我不由得往那方向看过去。 发出这声音的是桑田。她在几个小时之前还缩得小小的背,如今挺得直直的,双眼皮很明显的眼睛则紧紧地盯著若菜和笹世。 「听说就在那里。虽然不知道是哪问房问,但是有一问就是通往『参之间』的房间。不过,也没有听过有哪个女仆曾进去过。」 若菜很不好意思地如此回答,而相对的,桑田却很满意似地点了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动脑筋找出那房问就对了。」 说完,就看著我和尾田,露出温和的笑容。 「对,没错。桑出看来你提起劲来了。」 「就是啊。」 跟我一起看到桑田笑容的尾田,他的侧脸也已经变得柔和些。 我打从心底放下心来。我想,这么一来,大家或许愿意原谅羽黑。 「那么,就好好加油吧。不过呢,每个房间都有上锁,要有这万能钥匙才能打开喔。」 这时候,笹世再次插话进来。她手上有著一颗眼球再加上裸体的某个怪老头应该是比照实际尺寸的钥匙圈和看起来很古老的钥匙。 「这万能钥匙只有我和登生大人才有哦。这次就特别借给你们不过呢,请不要过度地翻动女仆的个人用品哦?比方说内衣之类的。」 笹世抚摸著某怪老头的头部不对,那也是身体吗?竞给我说出这番话。 「我说你啊。」 「多加良,冷静点!至少在借到钥匙之前,要忍住啊!!」 这次我差一点就真的发飙,尾田从後方紧紧架住我的肩膀拚命阻止著。 「我们不会做那么低级的事情,所以请把钥匙借给我们。」 在下一瞬间,我们看到散发出比冰山还要寒冷的气息,硬是吊起嘴角的桑田非常恐怖。就因为她的脸孔本来就很端正,让我们感到更加恐怖。当她跨出一步时 「是是是!我马上借 你们。因为我还不想死啊!」 笹世也稍微感到惧怕,停止玩弄钥匙。桑田正是恐怖到这种程度。 接著,笹世就把万能钥匙丢在桑田伸过去的手掌上。 「不过,千万不要弄丢喔?」 「我知道。那我们就在此收下了。」 说完,桑田就紧紧握住钥匙。 「那,我们走吧。」 当她拿到钥匙,把身体转过来时,她已回复到与平常一样冷静的表情,但是我们重新体会到,在我们当中最强的就是桑田。 「呃好的。就靠你了。」 我把体会到的事情先放在一旁,如此对她说道,桑田就带著有些高兴,还掺杂著有些困扰的复杂表情点了头。 「我看,她相当有干劲的样子。」 尾田稍微颤抖著如此说道。 「『参之间』就交给你们了。不过呢,如果是我们先解决了黑猫假面,那就算我们赢罗。」 笹世恢复心情的速度还真快,她眯起眼睛: 「埋洞游戏,真是令人期待啊。」 以宛如听得到笑声的表情如此说道。 「既然说是游戏,我们就会赢。」 但是,我正面迎接了这个挑战,紧握拳头。 「那么,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不知足不是看到我的反应觉得不有趣,笹世就轻轻地耸耸肩膀催促我们离开。 「啊对了,初叶小姐呢?」 这时候,尾田就好像突然想到似地,提起那高傲的小女生。 「初叶小姐啊?」 一听到这名字,不仅是笹世,若菜也有了反应,但两人的表情几近冷笑。特别是若菜的表情,几乎可说是在嘲笑。 「她说什么,如果彩波小姐没有回来,下一个附体就是自己,在这么危险的屋子内连一秒钟也待不住就回家了。」 「我想她这会儿正躲在被窝里面,吓到尿床了吧。」 总归一句,就是留下了激怒和家女仆们的台词後,直接回家了。 「喔喔喔,是这样啊。」 尾田发现到自己踏到地雷,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但是若菜却继续说道: 「再怎么挣扎,她也不会被卡侬大人选上。活了十几年还不了解这一点,真够愚蠢。」 一直以来守护著和彩波这名少女的若菜,她的声音相当低沉。 这段话让我感受到,彩波就是附体,更是和家嫡女这项事实的重要性。 「这样啊那,若菜你还是要在这里待命吗?」 我一问之後,若菜就以恳求般的眼神看向了笹世。 「唉,真拿你没办法。等你再多休息之後,看你要参加捕捉黑猫假面的行动,还是要寻找『参之间』都随便你啦。」 「谢谢您!」 得到笹世的允许,若菜稍微染红了脸颊。 「那么就姑且祝各位好运罗。」 听完笹世这微妙的台词後,我们就解散了。 我瞄了手表,时间已迎向了早晨。 *** 戴上假面,都是在夜晚时分,纷扰内心的所有感觉就会远离而去。 而且,有著一颗符合羽黑一族的冰冷内心控制著自己。 应该是这样才对,但自己现在的心为何这么地乱。 她在夜幕降临的世界中奔驰著,同时确认假面确实就在这里。用指尖感觉光滑的触感,确认到它就在原处,如此就可以让心情冷静下来,让自己回归到黑夜的世界原本应该如此。 但是,突然间手指摸到不光滑的地方,阻挡了手指的滑动。 「啊」 花南想到那就是修复过的假面裂痕,於是就把手栘开。 半年前,在一生当中只能获得一副的这个假面,因为发生意外而破裂时,花南陷入极度的恐慌中,无法动弹。 她只能凝视著那副漂亮地裂成两半的假面。 因此,当她知道虽然会花上不少时间,但是,还可以修复假面时,她打从心底感到放心。 就这样,假面现在就在手边,这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因为这样就可以回到一族之中。 即使在能力上稍微逊色,只要有假面就没问题了。 「对没问题的。」 花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自语著,拾起戴著假面的脸,再次加速奔跑。她那长长的辫子,在空中摆荡著。 「我的胸口,没有任何东西。」 虽然脑中瞬间浮现他感到疼痛而跪下来的苦闷模样,但是马上甩开了这个画面。 「我的胸口,不会有植物开花的。」 这样就好了。我不可能会有愿望。 「我要实现的愿望,就只有羽黑一族的愿望罢了。」 她以超过自言自语的音量,故意大声说出来。但这声音马上就消失在春天的黑夜当中。 虽然好几次差点被女仆发现,但仍然平安回到房间後,不管是彩波或足凛音所在的位置,都和花南离开时一样。 这代表依然没有问出任何情报,甚至没有移动的迹象。不,看她们互相背对背就可以察觉出,对谈完全没有结果。 花南小声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也确实让姊姊听到了 「怎么样?」 在花南开口之前,凛音就把完全没有裂痕的假面转向她。花南点著头说道: 「我想可能性很高。乍看之下那建筑物的警备不是非常森严,但是,弥漫在周围的气氛很符合条件。」 她报告凛音所要求的内容,至於遇到多加良他们的事情就没有说出去。因为她判断那对凛音而言,是不需要的情报。 「除了感觉到有人之外,还有感觉到其他东西,是吗?」 「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因为是你说的,让我感到不安。不过,假使能力较差的你也有感觉到什么,那我耳朵听到的绝对没错。」 「是的。」 对於凛音轻蔑自己的说辞,花南并不会反驳,也不会否定。因为她了解,她在能力上低人一等,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她也了解,在羽黑这一个组织中,自己现在所属的地位与实力并不相符。花南会得到这样的地位,只是因为她继承了羽黑家的直系血统。 虽然她比起旁支的黑猫假面,潜在能力确实比较高,可以看到,也可以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物。但是,身为羽黑家的直系血统,以站在组织之上的一族来说,花南的能力确实不足。 没有突出的部分这一点,以身为羽黑家的人来说,简直就等於废物。 因此,即使是一点点,花南也想要努力帮助凛音。能够帮助凛音,也就等於帮助「羽黑」一族。因为没有必要反抗,所以要顺从。 在几个月前,羽黑被派遣到叶野市时,也是如此。 符合「神之捉迷藏」规则的,就只有花南一人,明知能力不足,还是被派了出去。 但是,当那游戏结束时,包括凛音在内,完全记得这件事情的就只有花南而已,因此她陷入了在一族的审问会中被要求说明事情经过的状态,包括洗刷自己单独行动的嫌疑在内。 结果,表面上是追究以及惩罚她几乎没有尽力解决游戏的责任问题,要求羽黑花南就这样继续待在叶野市,持续在叶野高校上课。 而在背後的理由,是「搜索卡侬大人的情报」这一个新任务。 透过花南的报告,引起族人兴趣的果然就是神。但是,焦点并非集中在钤木朔这个得到人的名字的神,而是「卡侬大人」这位实现人们愿望的神。 总而言之,卡侬大人比较 接近羽黑家所期望的神适合因为没有拥有独自的信仰对象,导致长久以来在世问流浪,背负坎坷命运的羽黑一族。 羽黑家从不曾正式站上所谓的「历史舞台」。一直以来都在别人背後,或者在幕後,窥视著阳光普照的世界,他们就是这样的一族,如今也依然是如此。 他们并不是没有期望自己站到舞台前方。只是没有得到机会。再怎么样,他们就是无法站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 他们的祖先们思考了原因。而得到的答案就是因为我们是没有神的一族。 导出这个结论之後,羽黑家当然也试著安放替代用的神,或实行其他种种手段。然而,羽黑这一族仍然永远位於历史舞台的背後。 因此,一族的心愿就是得到神,这也是羽黑这一个组织最大的心愿。 背负著几百年来,许多人的愿望,花南以及十几名黑猫假面才会潜入叶野市内。 没错,多加良他们觉得「可以信赖的羽黑花南」,一开始就不存在。就是这么一回事。 「花南、花南!」 「呃啊,是的。」 花南不知不觉地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听到凛音稍微严厉的呼叫声後回过神来,对方拆下假面的脸孔逼近眼前,花南不由得後退一步,背部撞上了墙壁。 「别发出多余的声音。」 看到她那宛如夜空的黑色双眸中,瞬间呈现出怒气 「对不起。」 花南就深深地鞠躬致歉。说毕,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再次窥伺凛音的样子。 没有晒到阳光的白皙肌肤。又长又直的黑发束在头顶上,随著凛音轻盈的动作摇摆著。听说从第三者的眼光看来她跟自己很像,但花南从不认为自己和姊姊相似。说到原因,不仅是因为年龄上相差四岁的关系,也因为姊姊的容貌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既凛然又美丽,看不出丝毫的稚气,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像自己。 凛音的样子跟平常一样。但是,她在实行任务时会拆下假面,坦白说是很难得的。虽然说黑猫假面有随身携带的义务,但是是否要戴在脸上就视状况自我选择。尽管如此,凛音倒是很少会在实行任务时拿下假面。 「这地区的神,真的会实现愿望对吧?」 然而,她现在却露出没带假面的脸如此询问著。花南虽然对此感到奇怪,但也没有想到要追问这一点。别管这种事情,现在必须要回答姊姊的问题,於是就开口说道: 「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是这样。」 「不管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应该是。」 「这样吗。什么愿望都行啊。既然如此,那果然还是应该拿到手。」 在一片灰暗中,凛音的双眸散发出非常认真的光芒。 「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卡侬大人』,想必大家都会很高兴吧。」 因为想要延伸话题,花南便如此说道,凛音也点头回应。 「没错,我一定会成功的因为接下来要领导组织的人是我。」 这正是具有凛音风格的强势语气。正符合与首长一起站在「羽黑」之上的人该有的语气。不依靠任何人,无论何时都昂然地抬头挺胸,就是这样的一个强者的说辞。 想必就是这样没错,但是在一瞬间,花南感到一点异样。她倾著头,找了一下异样的理由,结果马上就找到了。 那是因为,凛音的视线并没有朝向「前方」,而是凝视著「黑猫假面」。 「姊姊,你的假面怎么了吗?」 听到花南的询问後,凛音拾起头来,眨眼几下後看向了她。 花南心想,这就是姊姊动摇的样子。虽然她是第一次看到姊姊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有在瞬问确认到这动作,但她不知为何,如此确信著。 「没没什么。」 但是,凛音的回覆却相当冷淡。在眼前的凛音,已经和平常一样,不把自己的内心感触透露给任何人。这么一来,花南也无法继续说话。 「不要问无聊的事情。我们要取到神,然後,让全世界认同我们的能力以及存在。现在只要想这些就好了。」 「对不起。」 虽然花南没有恶意,但以结论来说,却让凛音感到不悦,因此她再次对凛音鞠躬致歉。 「你还是老样子,只会道歉啊。」 尽管对方丢出有些无奈的言词,花南依然没有抬头。 因为这也是事实。花南做不到的事情远多於做得到的事情,每次失败就只能低下头。 而她在任何时候,总是只能仰望著凛音,只能从远方看著她。这样的状况,以後也永远不会改变。 跟在能干的姊姊後面走就好,顺从她就好。 羽黑花南本身没有必要思考。 所以,被人家询问意见时会让她感到混乱,即使如此还是被要求说出答案,这种事情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想到这里时,她觉得内心的某处感到疼痛,但她相信那是错觉。花南抚摸了假面一下。但是凛音没发现到,她的指尖有点抖动。 「在我们前往『参之间』之前,我要先去冥思。在这段时间内,这丫头就交给你看守。」 花南听到命令後点头回应,但是,凛音却连确认都不确认一眼,直接就将手伸向门把,很自然地离去。 凛音跟花南不一样,不用特别注意也不会被抓到吧。 凛音离开房间之後,花南仍站在原地一段时间。一直呆呆地望著凛音走出去的那扇门 「呜呜呜呜呜」 听到节奏有些奇怪的呻吟声,花南感觉好像在叫著自己一般,回头一看就看到彩波带著好像有话要说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希望我撕下嘴上的胶带吗?」 她透过假面,以没有抑扬顿挫的语气如此问道,彩波就和刚才截然不同,点了好几下头。 虽然她心想,为什么没有早点像这样诚实地反应,但对人质太粗暴也不合她的本意。 「你想喝水吗?」 而且,差不多也该让她补充水分了。她如此判断後就问了彩波,结果她更加猛力地点头。 「那么,我就帮你撕下胶带。不过,禁止你大声喊叫,否则就不给你喝水。」 注意让自己维持冷淡的语气,如此平淡地说道後,彩波就点了一下头。 「噗哈!」 一撕下胶带,彩波就吐出一大口气,但她依照约定,没有发出大的声音。因此也暂时拆下她绑著双手的绳子,依照约定,把在房间内已准备好的水拿给她。 彩波收下宝特瓶後,一口接一口地暍下,暍完後再次叹了一小口气。暍到这里,她就盖上宝特瓶的盖子。想必她的喉咙还是很渴,或许她是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才会喝到这里作罢吧。 「我以为你只是个天真无邪的人,实际上是挺聦明的吗?」 花南把内心的感触直接说出来问她。 「嗯?你是在夸奖我吗?人家随时都活力十足,就这样而已喔!」 在这样的状况下,彩波还会开口笑著。和在凛音面前时不一样,她现在的心情相当镇定,让花南怀疑她是否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真面目,那么刚刚对她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估她了?当花南想要重新下评价时 「不过,没想到花南是黑猫假面啊。」 话锋一转,彩波面带愁容。花南因为被攻其不备,愣住了一会儿。 她接著想,还好没有拿下假面。因为它会帮忙遮掩住这种小小的动摇。 「没错,我是黑猫假面。」 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肯定说道,然後在彩波身边坐了下来。地板上没有铺上任何东 西,稍微有点冰冷。 「人家刚刚睡著了,所以不清楚,多加良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不只知道,还是我自己说出来的。」 「这样啊。」 彩波低声说了这一句之後,就闭嘴不语。她不哭也不叫,只是淡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面对那比实际年龄更带稚气的侧脸,花南不由得看到入神。 「彩波学妹,你都不会责怪我吗?我是要来从你手中夺手神的人耶。」 由於蜡烛所映照出来的脸,太过於冷静,花南不经意地说出语带挑衅的台词。 「我不希望有人带走卡侬大人。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祭典也就半途而废了。」 但彩波并没有上当。这让花南再度感受到,那是不是拥有神,能与神沟通的人才有的从容。 附体将卡侬大人的声音或身影传达给他人的人。根据花南等人和先行潜入的黑猫假面等人所调查的结果,和家的历史虽然无法得知详细内容可追溯到江户时代。 而且当时似乎就已经有附体存在。卡侬大人的附体,在转换到下一代时,尽量从一族的直系血统幼童中选出,接下来这幼童就持续担任到他成长到某个程度为止。但是,几乎不会要求对方拥有灵异能力之类的东西,从这方面思考,担任当代附体的彩波可说是极为普通的女孩。 因此,对花南他们而言重要的并非附体本身,而且根据情报,她在叶野市外就无法发挥附体的能力。既然如此,就算掳走彩波也无法得到神。 因此黑猫假面的兴趣就集中在「神像」,他们推论如果能把弛栘到羽黑家可能就可以因此得到神接下来到实行为止,都由凛音主导不断地进行著。 「你是说,只夺去神像,也无法切断你们和卡侬大人的关系?」 花南突然感到不安,问了她是否有故意将神像毁掉的可能性。 「人家不知道这种事情。」 可是彩波却以暧昧的笑容敷衍过去。 「不过,我倒是了解了花南你们非常非常想要卡侬大人。」 「是的,因为我们一族一直以来都在寻求著自己的神。」 「呃,是我们的卡侬大人喔。」 彩波对花南的发言加以订正,不过其中还是没有责备的意味。令人觉得,她是在强调只有自己跟大家不同而已。 虽然知道从一族当中被选为附体,这本身就是很特别的事情,但是花南现在才了解到那名叫初叶的少女为什么会那么敌视著彩波。 「那,你们想要卡侬大人,是因为弛会实现愿望吗?」 「没错。」 花南毫不犹豫地回答後,彩波就稍微眯起眼睛。她并不是在笑,而是一副有些复杂的表情。简直令人惊讶,原来她也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这样啊。可是啊,花南。曾爷爷说过,我们是罪人喔?如果你们从我们这边夺走卡侬大人,你们也会变得和我们一样喔?即使如此还是想要卡侬大人吗?」 她以相当认真的眼神仰望著,让花南一时哑口无言。即使她再怎么拚命凝视著,也只会被假面弹开,但她还是直直地看著自己。 「你说罪人,是什么意思?」 「那个,听说牵系著我们和卡侬大人的,是『罪恶的羁绊』。这对人家来说太难了,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样你们还想要卡侬大人吗?」 虽然说不太清楚,但是彩波却带著有所领悟的表情再次询问花南。 「是的,我们就是想要弛。而且我已经说过这么多谎,早就是罪人了,你想吓我也已经来不及了。」 没错,羽黑花南是爱说谎的黑猫假面。她不会忘记这件事情。花南把假面贴近自己的脸,再透过它看向彩波。 「这样啊。不过我想,花南变成黑猫假面後还是很温柔这样是赢不了多加良哦。」 彩波仍然毫不犹豫地如此说道後,就笑了起来。 「我才不温柔,我只是爱说谎。而且,我应该没有机会跟秋庭同学决胜负。」 「是这样吗?不过,只要去气参之间』,一定会遇到他。还有,他绝对不会输给骗子。多加良一定会守护住『参之间』!顺便也希望他会超超超担心人家!」 她应该不是在逞强,而是打从心底就这么想著吧。开始兴奋的彩波,就跟平常一样很天真地相信著秋庭多加良。 她相信只要等到天亮就可以回去了,可以回到明亮的世界。没错,彩波总是会有可以回去的时候。 「没错,就算夺走卡侬大人,你旁边还是有秋庭同学在」 一听到花南这低沉的声音,彩波就稍微睁大了眼睛。 「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夺定『卡侬大人』。」 花南透过假面上小小的眼孔盯著彩波,如此宣告道。彩波虽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花南继续说话: 「我不会输的因为我才不温柔,就算你再怎么哭,我也会将神夺走。」 花南一说完就再次绑起彩波的手,然後再用胶带封住她的嘴巴。 「聊天时间结束了。」 接著,凛音仿佛是计算好这时机似地回到房间内。她保持沉默,从怀里拿出假面戴在脸上,然後 「我们到『参之间』去夺神吧。」 她毫不犹豫地如此宣布。 「遵命。」 花南也毫不踌躇地顺从她。 *** 透过窗户望去的天空仍然阴暗。与严冬相比,黎明时刻虽然早很多了,但现在仍然是夜晚。 我们在这黑夜中,朝著橡馆快步前进。这次经过室内走向橡馆,而非从外面进入。 刚开始只决定要行动,现在已决定的事情有「找出羽黑花南的愿望」、「从黑猫假面手中保护参之间」和「救出彩波」。 然而,目前还看不到这场黑夜的终点,也不知道最後有没有答案。 正因为如此,我们没有停止行动,也无法停止行动。顺道一提,我的最高熬夜纪录是三天。而且那也是最近才刚发生的,原因就是钤木。 当我感到後悔时已经来不及了,害我想起当时的愤怒以及他那一副悠哉的脸,让我深深地叹一口气。 依照预定,他在明天傍晚会回来,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 「咦,多加良你也是吗?觉得肚子很饿吧。」 但是,尾田好像把我叹气的原因误以为是饥饿。不过,因为我们一直不睡觉地跑来跑去,就如尾田所说,肚子确实也开始饿了。 「现在顶多只有糖果,可以接受吗?」 桑田一边说著,同时从运动服的口袋中拿出糖果。因为想到接下来会走相当多的地方,桑田刚才就去换了衣服,但她从口袋拿出来的糖果,其数量远远超过一般口袋可以容纳的量。 「谢谢谢原来,口袋也曰正四次元空间啊」 尾田用呆滞的眼神,收下用彩色包装纸装饰的糖果。 「那我不客气了。」 嗯,尾田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想这时候谁吐嘈谁就输了。 「等我们在『参之间』的任务结束後,就请女仆们做些吃的给我们吧。」 我把糖果丢进嘴里如此提案,桑田和尾田也点头同意。就这样,我们把糖果含在嘴中,默默地走了一段时间。 「会来吗?」 「会吧。」 「说不定,早就到了。」 虽然对话中没有主词,不过那是因为没有必要。如果硬要加上去,那就是「羽黑」。 「总之,首先要找出『参之间』。要比黑猫假面先找到才行」 依照当时的状况,可能需要跟羽黑较量 auto 1 欺骗的夜晚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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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 auto 2 旭日的约定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刺眼的晨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射入室内时,少女就像收到信号般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以缓慢的动作坐起身,尽量伸展手脚。她不是完全没有睡在床铺以外的经验,但也只有寥寥数次的体验,实在拿这种全身嘎吱作响的感觉没办法。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地活动身体。 「嗯~最痛的地方还是脖子吧~?」 她小声地呢喃。 「脖子痛?你还好吗?」 有人回答了她的自言自语,让少女和彩波吃了一惊。但她听过应该说非常熟悉那个声音,静静地转动还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头一看。 「呃,这是什么姿势?」 一回过头,预料中的人物就出现在眼前,但他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令她不禁发问。简单说明对方状态的话,他正趴在地上不过背部有些弓起,看来似乎还满累人的样子。 「这是猫的姿势。喵~」 钤木很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直到他开口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气息,不过他说不定一直保持著猫的姿势待在旁边。看到钤木的双臂微微痉孪的样子,彩波悠哉地推测。 「嗯~早安!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铃木大哥!」 「早安,彩波。」 彩波送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钤木也同样对她打招呼。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生硬,看来似乎有些消沉。 她不解地顺著钤木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就是理由之一,对方正注视著自己被捆住的手脚。直到现在,彩波才发现原本贴在嘴上的胶带已被撕掉了,大概是钤木动的手吧。 「那个~其实手也没这么痛!」 多少有点逞强,事实上花南特别将绳索会接触到肌肤的部分用布包住,避免摩擦皮肤。 即使听到这个讯息,钤木脸上的忧虑依然没有消失,也没有放弃那不自然的姿势。 「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松绑。」 他终於挤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痛苦。 「不要紧啦!多加良和若菜很快就会来救人家了!」 「多加良。」 他重述那个名字,使他更加难受地皱起眉头,却不是因为不自然的姿势所致。 「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以人的身分生活,我不能千预卡侬大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拯救人类,却无法帮助最想帮助的人我才是一尊动弹不得的神像。」 「这样啊~所以你才会摆出各种动作吗?」 彩波终於意会过来,钤木也点点头。 「不过那样会很难过,这代表钤木大哥也有了特别在意的人。」 「特别?」 他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般重复这个词汇,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要说只能旁观,那人家也一样。」 「一样?你和我并不」 「我们没有不同。」 彩波抢先制止钤木往下说,接著缓缓地摇头。 「人家也想帮助多加良。就算这么想,可是人家的手脚全都属於卡侬大人,不能擅自行动,因为人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 彩波的话令钤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在正确理解话里的含意後垂下眼眸不,是试著闭上眼睛。 「不过,我们不能闭上眼睛。」 但他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阻止,再度睁开双眼。 「即使什么也办不到,也不能放弃睁开眼睛看下去唷。」 彩波这么说完後,笔直地注视著钤木的眼睛。 只是不断看下去或许世间会称这种人叫旁观者,但注视也就等於将事情刻印在记忆中。 「说得也是,虽然闭上眼睛比较轻松,可是放弃去看一定会令人後悔。」 就算无法伸手帮助受苦的人、痛苦挣扎的人,依然能将「我在这里看著你们」的意志传达出去。闭上眼睛,代表要放弃这唯一办得到的事。 被这位小小的人类少女点醒,让「钤木朔」睁大双眼。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我也稍微接近了人类一点吗?」 「呵呵!对呀!既然你拥有了特别在意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哦。」 铃木的脸上终於恢复微笑,彩波也向他投以微笑说道。 「特别在意吗?」 说到他心中特别在意的人,一定是那两位每天早上向他说「早安」,每天晚上道「晚安」的人吧。 「呐,特别在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嗯,有点不一样。人家心里特别在意的对象,是卡侬大人。」 彩波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她心中大概早已做出决定了。 「所以人家和钤木大哥必须张开眼睛看下去。」 为了喜欢的人而看。为了那些无法为之提供任何帮助,却很喜欢的人而看。 「嗯。不管有多痛苦,我们都要睁开眼睛。」 「嗯,就这样约定了哦!」 於是,彩波和铃木订下了专属於他们两人的约定。 「既然这样,钤木大哥扮演猫咪的时间也该结束啦!」 话声方落,她立刻用脚尖踢钤木的手臂,支撑到极限的手臂在地面滑行,身体砰然倒下。 「嘎嘎啊!」 铃木哀嚎一声,惨遭击沉。 「啊哈哈哈!」 随後,彩波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game 5 黎明的前奏 「早~安~!大家的偶像,随时面带微笑的钤木朔回来啦~带著被温泉成分泡得滑滑嫩嫩的肌肤回来啦!」 最终让凛音和羽黑逃走後,我们吃了顿几乎算是早餐的晚餐,在黑猫假面对策总部小睡片刻时,被钤木那悠哉至极的嚷嚷声吵醒。 我硬是睁开疲倦到连朝阳看起来都有些泛黄的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钤木的脸庞就和他自己宣布的一样,肌肤泡得滑滑嫩嫩这是我体验过最糟糕的起床经验了。 睡在旁边沙发上的桑田也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表情在转眼间变得不悦起来。 「泡温泉的时候啊,我和爸爸、猿猴彼此帮忙擦背,不过我以为是背部的地方,其实是猿猴的肚子耶!哎呀~真是太好玩啦!」 啊,这家伙完全没有感觉到现场的气氛。为什么,新学年度也是在任期之内啊,真的还要继续由这家伙担任学生会长吗? 不,只要我顺利升级就没问题了一到四月,立刻进行罢免手续吧。 「还有啊,那边的餐点放了好多菇类喔。」 即使如此,铃木还是打算继续大谈温泉旅行的经历明明没有任何人想知道也一样。 「死了。」 「咦?什么事啊,尾田?」 「你吵死了,钤木~!现在马上给我闭嘴,否则我就用钉书机把你的嘴巴封死!」 正在发起床气的尾田低声威胁道。 尽管正值深夜,和家的主治医生依然前来出诊,尾田的额头最後被缝了好几针。因为断层扫瞄也没发现异状,在六点过後,他就从和邸的医务室虽是这么说,但设备好像有一般医院的水准回到这里。 从包在他额头上的绷带看来伤势好像有些严重,脸颊也还有些肿。不过,一起床就能劈头大骂钤木一顿,应该是没问题了。 「用用钉书机也太狠了吧~尾田~」 「铃木同学,如果你不想让尾田同学变成罪犯,就别说话了。」 桑田在此时发动连击,钤木似乎也不想丢掉小命,乖乖地闭上嘴巴。他闭嘴时,像小孩子一样做了个「替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就当作没看到吧。 「现在几点?」 「就快到九点了。」 我摸索著眼镜发问,桑田先看看时钟再回答道。我们似乎睡了三小时左右。 羽黑她们溜掉之後,我将状况整理了一下,决定先进行休息。 回顾当时状况,并没有任何人离开和邸。治疗尾田的医生虽然获准进入,但也无法在戒严的状态下离开,再加上要观察尾田的伤势,人到现在都还留在宅邸内。 当然,羽黑和凛音也没有离开宅邸的迹象。负责声东击西的黑猫假面几乎有半数已被抓住,那些笹世自豪的「洞穴」,似乎真的发挥了陷阱的功能。回到对策总部的路上,我们也看到黑猫假面从洞穴中被吊出来这种超现实的画面。 但是,彩波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而凛音没有得到「卡侬大人」,她判断位於「橡馆」的「参之间」是假的。 既然尚未达成目的,凛音想必不会撤退。不过,我也不认为她会立刻再次出招。至少在盯上「真正的参之间」并确认战况之前,她不会有动作。 我做出判断後,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就算时间短暂,睡眠也能让头脑清醒。说真的,如果起床时最先看到的不是钤木的脸,那就棒透了。 「嗯~土产、土产!」 元凶钤木待在房间一角,自顾自地打开旅行包开始分配土产。 还是说,我至少也该称赞他,比预定时间更早离开温泉直接赶来和邸的心意? 「这是在那栋旅馆後面采到的因为很像毒菇,就送给多加良吧!」 不,绝对没那个必要。 「铃木同学这朵菇类你自己留著享用吧!」 「呜呜啊!」 我亲切地将那朵水滴状的可疑生菇塞进钤木嘴里,他不知为何当场昏睡过去。 「哎呀那是睡茸耶。」 那朵生菇,多半就是桑田所说的真菌吧。 「啊,钤木同学,早安。你几时从温泉回来的?睡在地板上会感冒喔?」 尾田终於完全清醒,因为钤木怎么喊也不醒,尾田就亲切地将他扶到自己刚躺的沙发上。 没错,除了起床的时候以外,尾田基本上是个善良、亲切的人。 「要不要叫点东西来吃?」 虽然在睡前已经吃过,当桑田这么一问,我和尾田一起点点头。我们正值发育期,而且昨天也再度学习到,可以吃的时候就该好好吃饱。 「大约三十分钟以後套餐就会送过来了。」 桑田打内线电话向厨房点餐後,我们开始商量接下来的方针。 「结果,『卡侬大人』也不在『参之间』里吗?」 「嗯。为了保险起见,我在羽黑和凛音消失後重新调查过一遍,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我向为了治疗伤势而半途离开的尾田重新说明道。 包含「参之间」的游戏在内,我在小睡之前已告诉过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再度确认尾田没有看到的部分,也可以当作替我的思考重新作整理,因此不成问题。 「所以凛音才说那里是『假的参之间』吧。」 听到当时和尾田一样不在场的桑田询问,我点头回应。 「综合凛音的能力以及黑猫假面搜集的情报来看,似乎是这样。」 我又听见声音从别处传来,只有两人合力才能打开「参之间」在那之後,我也试著思考凛音说过的话。 「凛音的能力似乎是听见『声音』不过比起这个,更值得注意的是『只有两人合力才能打开』『参之间』这一点。」 我说出想法後,尾田和桑田分别点点头。 「一般说来,这句话里的两人指的或许是理事长和彩波。」 尾田用手指敲著桌面,这样推论。 「但是,『橡馆的参之间』却能用你找到的钥匙打开吧。」 「没错,我是在松鼠雕像里找到的。毕竟是在橡馆,看松鼠抱著橡实让我有点在意。」 和家微妙的品味令我们发出轻轻的叹息。 「简单地说,那个房问不需要『两人』也能打开,所以不是『参之间』。」 我重振精神,点头赞同尾田提出的答案。 总之,结论就是橡馆的「参之间」是假的。恐怕「壹之间」、「贰之间」也是如此。 说到底,这三个被视为重点的房间里都没有「卡侬大人」。 「或许就跟彩波所说的一样,这三个房间是中途站,还有最终目的地『真正的参之间』存在。顺便一提,凛音似乎是这么想的。」 我来回看著尾田和桑田的脸,告诉他们我的看法。 接著,两人各自开始思索。 不过到了这一步,我真正在意的是「卡侬大人」,是否是真有实体的「神像」。 是不是有必要考虑,卡侬可能并非以神像,而足以其他不同形式的神体出现? 我认为卡侬一定存在於某处,因为我再度听见了那个钟声。但是,目前「卡侬大人」和卡侬神体都在我能感应到的范围之外,同样也是事实。 另外,或许能够,或者正暂时拘束卡侬的是黑猫假面以外的其他第三者。如果连这一点也纳入考量,事态会复杂得无法收拾,因此我到现在都还没告诉尾田和桑田有关卡侬的事。 「可是花南会以『真正的参之间』为目标再度出击吧。既然凛音的目的是得到『卡侬大人』,她就会为了实现姊姊的愿望而行动。」 整理好自己的想法後,桑田率先开口。 关於凛音的发芽与羽黑的选择,我都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们。 听到这些事时,桑田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小声说了句:「我就知道」之後微微一笑。 尾田则是半傻眼地抱怨著:「她到底打算一个人努力到什么程度啊」,不甘心地握起拳头。 「既然如此,我们就得去『真正的参之间』等她上门了。」 尾田这么说著,再度握紧双拳。 「说得也是,为了让羽黑的植物开花并确实地摘下它,这是最好的方法。一 我和他们两人也有同感。 应该说,我们对羽黑的感情已经很坚定了。 我们想让羽黑花南的愿望植物开花。 要让羽黑真正地为自己许愿,首先得让她离开黑猫组织,让她获得自由。 为了达成这一点,必须先让凛音的植物开花,摘下她的花朵。如果顺序颠倒过来,羽黑的植物就不会开花。 凛音似乎一心以为只要得到「卡侬大人」,愿望植物就会绽放。 如果那真的是她最大的心愿,那么就如凛音本人所说的一样,将「卡侬大人」交给她或许也是可行的手段之一。不过,我觉得这并非事实。 让羽黑凛音、羽黑花南许愿的应该是不同的东西虽然我还不清楚那是什么。 而且就算得到「卡侬大人」,但羽黑重回黑猫组织,这结果一样不对劲。 至少,我们并不认为黑猫组织会是羽黑的栖身之地。 话虽如此,现在也还不能断言,我们居住的叶野就是适合她的地方。 「总之,目标是『真正的参之间』。凛音和羽黑一定会前往那里。」 「她们会把彩波也带过来吗?」 於是,桑田说出另一个名字。 「如果凛音认为彩波是打开『真正的参之间』的条件,一定会带她来我们一定要在那里救出她。」 我回想起彩波的面容,握紧拳头。大家都为了尽快救出她而展开行动,结果却失败地迎向黎明,令我觉得很惭愧。 「不知道她有没有睡一下?」 「羽黑同学一定会给她食物和水的,对吧?」 他们异口同声地担心著彩波,我大大点个头,好稍微减轻两人的不安。 「只要能找出『真正的参之间』,彩波就不会有事。」 听到我强而有力的宣言,尾田和桑田的表情放松了一点。 「那么,我们再看看宅邸的平面图」 「不,不必了。」 田正要将图显示在萤幕上,却被我阻止了。 「就算看了这张乎面图也是白费工夫。」 「这张图上的确没有标出『参之间』,不过至少也能当作线索」 他还想再争取,但我摇摇头。 「尾田,你听我说。橡馆的『参之间』凛音所说的『假的参之间』位於二楼跟三楼之间,就是所谓的夹楼。」 我会觉得走上从二楼通往三楼的阶梯特别花时间并非错觉,而是中间藏著夹楼的关系。 「但是,这张平面图上就连能够看出这一点的空间都没画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张平面图也是伪装的一部分?」 「至少,我们最好放弃从这张图里获得正确的情报。」 当我做出结论,尾田垂头丧气地垂下肩膀。 「这样一来,我们该用什么来当线索?」 桑田的目光转向我问道。她似乎接受了我的说明,但问题并未解决。 「既然建筑物建造成这种形式,应该有真正的图样存在。」 「你是说设计图之类的?」 听到尾田的发言,我和桑田同时一拍掌心。 「设计图没错,一定会有。可是,东西到底放在哪里?」 桑田将手靠在腮边陷入沉思。她说得没错,如果不知设计图放在何处就跟没有存在一样。 「对了,我们进房间的时候,笹世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不过,我的特殊记忆力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可疑举动。 「啊嗯,我想起来了。」 「我们一走进房间,她就收起了一张纸对吧?」 尾田和桑田似乎也有注意到这一点,真不愧是我的朋友。 「就是那个。」 总之,我确定她是不想让我们看见才会藏起来之後,他们两人也一起点点头。 「问题就在於如何取得设计图。」 「笹世小姐很像是那种会使用卑鄙作战方式的人。」 桑田以厌烦的口气说完後抱住自己的肩膀,多半是不想与她交手吧。然而,持有设计图的人就是竹队队长,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啊~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乾脆直接问理事长如何?既然彩波一直被胁持当作人质,就算是他也」 体认到笹世是桑田不想交战的对手後,尾田彻底改变思考方向,说出那个名号。 的确,事已至此,直接与理事长交涉或许也是个法子。我也渐渐倾向这个方案,但是 「啊~尾田,这条路好像行不通喔。听说现在连络不上理事长,他好像正在搭飞机。我拿著温泉馒头要送过去的时候,有女仆这样告诉我~啊~要送给羽黑的土产也是馒头喔~」 铃木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自沙发上坐起来说道。说完这段话後,他又一头倒下发出鼾声。 「这应该不是梦话吧。」 尾田以看著奇妙生物的眼神望向钤木,但他以钤木的为人来看,判断这情报应该是真的。 「那么,我们还是直接去找笹世小姐?」 就在桑田准备作出觉悟之时 「笹世队长大概不会让你们看。」 自背後传来的声音令我慌忙回头,发现若菜就站在那里。也许她不像我们有小睡一下,眼睛底下浮现两个黑眼圈。不过,她的脸上却看不到睡意的影子。 「那我们到底该如何」 听到若菜一口断言,尾田困惑地正要询问,却被她半途打断。 「你们不必担心,因为我带过来了。」 接著,若菜将怀中有些褪色的纸卷放在桌上。 「若菜,这是什么?」 「这是和邸的设计图。」 她以缺乏起伏的声调回答,我们却瞬间倒抽一口气。 桑田走向房门,用背部挡住入口。她会采取这种动作也是当然的。 如果这是真的设计图多半是真的吧就等於是对和家的背叛。 「若菜,这样真的好吗?」 所以,我目不转睛地盯著她的双眸真挚地问道。 「如果黑猫假面想打开『真正的参之间』,这次一定会带著彩波小姐同行对吧?」 「嗯,一定会。」 「那各位请看吧。我的工作是保护彩波小姐。」 根据自己的信念,若菜毫无迷惘地发出宣言。 「我明白了。那就让我们看个仔细。」 回报这份觉悟的方法,就是绝对要救出彩波。我做了决定後,就慢慢摊开那陈旧的设计图。 从本馆开始,我们依序浏览和邸的设计图。先前那一份平面图上应该称为洞穴的部位,都被这张图一一填满。 「壹之间」、「贰之间」、「参之间」也都画在图上但是,只有一处是没有名字的空间。 「是『苏芳馆』的这里吗」 我指出那栋彩波和理事长,用来当作寝室使用的别馆的某个地点。 一开始的平面图上当然没画出来,但那极 为不自然的空间「真正的参之间」正在那里。 「目标是一石三鸟喔。」 让羽黑获得自由,救回彩波,保护「卡侬大人」。 「三鸟吗,真了不得耶。」 「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放手一搏。」 我们将手重叠在一起。桑田将另一只手也叠上来,代替目前不在场的羽黑。 「上吧!」 因为不再迷惘,我们只顾著向前奔驰。 save 4 午后的宁静 我不知何谓寂静。自从出生起,我的世界就充满了声音。无论何时,我都能听见,看得到的东西与看不到的东西所演奏的音符。 不分白天黑夜,世界都充满杂乱众多的声响,人类的声音总是立刻被淹没其中。 所以,我侧耳仔细聆听人的声音。 即使是不想知道的真相、伪善的真面目都会传人耳中,原形暴露但我绝不会捣住耳朵。 我会变得只能相信自己,也是个无可奈何的结果。「相信」这种字眼是软弱、普通人的愚蠢话语,不属於特别之人。 没错,因为我是特别的。与其跟他人同行导致耳朵被堵住,我宁可独自前进。 即使在这个声音如雨般倾注而下、如雪般不断堆积的世界里,我也独自伫立其中。 这就是特别,就是立於他人之上应有的姿态。 所以,特别的我要夺取神我要回应人们想夺取神的心声,此任何人都还要更加地为了「黑猫组织」而著想。 这样一来,那一天的声音一定就能从我耳中消失了。 花南进屋时明明已经尽量降低声量了,但当她的脚尖一踏上地板,凛音仍然立刻睁开眼睛。 「我回来了。」 「嗯。」 凛音简短地应了一声,再度闭上双眼,似乎打算再持续冥想一会儿。 闭目养神的凛音,此刻脸上并未戴著黑猫假面。若是平常,她在冥想时一定会戴假面。 花南在不久之前还觉得两人毫不相似,现在看到姊姊脱下假面後露出的脸孔,却觉得和自己有一点像。 她明明只是得知,姊姊的胸口和自己一样长著愿望植物而已。 她只是知道了,那个总是待在与她不同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的人,心中也有愿望而已。但是,她想知道姊姊的愿望是什么。 「怎么了?」 因为看得太久,花南被轻轻回瞪了一眼,急忙转开视线。 「非常抱歉。」 接著,她一如往常地道歉。明明足亲生姊妹,凛音和花南之间几乎没有家人的亲密感可言。 如果光看亲密的程度,平常担任凛音辅佐的青年,看起来更像是凛音的兄弟。 他们两个能力相近,年纪也差不多,花南总是远远地看著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她并没有想过,感情要变得像他们一样好。因为姊姊是特别的存在,花南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靠近她。 「骰子十现在过得好吗?」 所以,花南半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看到凛音猛然抬起头时的表情,她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非常抱歉!」 花南低头赔罪时,凛音脸上瞬问浮现的动摇之色也随之消失。 「快点把他忘了。」 接著,凛音以冷冷的声音告诉花南。对於那个时时随侍在侧协助她的青年而言,那样的声调太过冷酷了。 没错,在花南被派至叶野不久之後,他代号骰子十的青年脱离了组织。由於他和她们一样拥有「羽黑」之名,当时领导阶层似乎起了一番争执。结果,干部们将此事秘密处理,没有公开对方脱离的理由。 但是,已经离开的他曾是凛音部下的事实,想必对她在组织中的立场造成了一些影响。 「花南,抬起头来。」 听到凛音的命令,花南战战兢兢地拾起头。因为难以和姊姊的目光相对,她自行垂下视线,看见了凛音手中的假面。 放在纤细双手上的假面,不知为何看起来比平常重了些。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但在她开始思索原因之前,凛音已先开口。 「听好了。不管你的能力有多低劣,都不可能成为普通的人。我们是黑猫假面,即使脱下假面,也不可能变成一般人。」 凛音这番并非责备的劝告,重重地压在花南的心上。 「是的。」 「所以,万一那些家伙又对你说什么相信之类的话,也绝对不能迷失自我。你明白相信他人是件愚蠢的事吧?毕竟你也说了很多的谎。」 「是的」 不需凛音提醒,花南也很清楚自己一路以来已经说过了多少谎言。 没错,因此不管他们再怎么呼唤她,她也回不去,也不可以回去。花南点点头,并非认同凛音的话,而是想到了多加良等人对自己的感情。 然而自己大概没办法「不相信」他们。无论相隔多远,她一定都不会忘了他们,会不断在记忆中想起那段时光吧。 就如过去从不厌烦地仰望著天空一样。 花南将目光从凛音身上转开,越过小小的窗户仰望天空。叶野的天空今天也是;片蔚蓝。 「花南。」 「咦啊,是的!」 她以为是因为在谈话途中发呆而受到斥责,紧张地缩起肩膀。 「你还没改掉那个习惯吗?」 「呃习惯?」 「就是像这样看著天空,你常会这么做吧。」 被凛音一说,羽黑惊讶地点点头。姊姊会记得这件事也让她很意外,仰望天空的确曾是她的习惯,不过自从来到叶野市後就收敛了不少。 因为在这里,每天层出不穷的事件就让她忙得没时间去看天空。 「您说得是,我会改过来。」 花南本以为凛音是对这习惯看不顺眼,所以如此说道。 「我没有叫你改掉。但不管看天空看了多久,也不可能触摸得到,只是浪费时间。」 但是,听到这个很像姊姊会说的回答,她在假面下垂下眼眸: 「您说得是,只是,这座城市的天空看起来有点不同」 她本来是打算同意的。即使不小心讲出像藉口的台词,她也没料到凛音会有反应。 「这座城市的天空不同?天空不管在哪里看都一样,你说什么地方不同?」 被凛音一问,花南试图在心中寻找能让姊姊满意的答案,却找不出适当的言语,任由沉默落在两人之间。 她们总是这样。就算凛音主动开口,花南也无法好好回答,对话总是就此中断,以凛音起身离去做为结束。但今天的她却没有站起来,继续等待著花南的答案。 「我觉得这里的天空看起来比故乡的天空蔚蓝一点。」 所以,这让花南有勇气说出回答。 「我倒不这么认为。」 凛音後续的台词依然很有她的风格,但看到她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胸口一带,让花南隐隐约约地理解到一件事。她一定是认为自己和花南胸口生长的愿望植物是一样的两人最大的心愿是一样的,因而产生了一点亲近感吧。 事实明明并非如此。花南的愿望和凛音的想像不同,就算得到了神,植物也不会开花。但面对坚持这样认定的凛音,她无意解开误会。花南很清楚,自己的愿望不会实现。 不过,既然凛音最大的愿望是「为了一族取得神」,花南打算全力以赴。因为她就是为此才跟随凛音前来的。 她思索著这些事,无意识地用指尖碰触自己的假面。 「听好了,花南,不要忘记。这副假面是很沉重的,背负著一族的愿望。」 凛音这么提醒她後,直盯著自己手中的假面。 她的声音是一如往常的严肃女低音,注视著假面的表情也一片平静。然而,花南却觉得姊姊手中的假面仿佛无比沉重不,自凛音的双掌间露出的黑猫假面,对凛音而言真的很沉重,沉重到自己的假面无法相较的程度。 「那么,姊姊曾有过舍弃假面的念头吗?」 因此 ,花南不顾一切地问道。她已有所觉悟,除了此刻之外,不会再有机会与凛音如此深入地交谈了。 「开什么玩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只想当个不辱假面的人,从不曾想过要舍弃它除了这副假面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东西。」 凛音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眼神锐利地瞪著花南。 眼前的姊姊明明充满威严,她的答案却让花南突然觉得想哭。她的心痛得无法收拾伸手触摸应该是愿望植物发芽的地方。 不知为何,花南觉得自己突然接触到凛音的世界。 凛音总是回应周遭的期待,担任一族所期望的存在。她总是露出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的表情一个人伫立在那里,不管对自己或他人都很严格。即使花南追不上,凛音也绝不会等她。她总是凛然地挺直背脊,大步朝自己的目标前进,花南就连她的影子也赶不上。 所以,她自以为是地认定让凛音孤单一个人也没问题,认定只有自己才会害怕孤独。明明不可能是这样的啊 凛音也不是自愿选择孤单的否则的话,她不可能会说出「除了假面没有东西可信」这种悲伤的话。 花南明明知道,黑猫假面的确可以证明持有者是羽黑的一份子,但是黑猫假面无法消除孤独,还有会使之渐渐变得沉重的不是责任感,而是寂寞。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么简单的事不,正因为在这一刻,花南才能发现。 在试著露出笑容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曾真的笑过。 在试著坠入爱河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曾真的爱过。 在别人告诉自己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她明白,因为羽黑花南已不是过去的自己,在叶野学到许多事之後,才能够发现这一点。 此刻在花南眼中的凛音看起来会很寂寞,并不是错觉就算凛音本人没有察觉,依然是个事实。 花南想实现凛音的愿望,让她的愿望植物开花。 她真正发自内心地这么盼望著。 凛音的愿望一定不是为了一族夺得神吧。但是,如果必须得到「卡侬大人」,花南会全力以赴。因为这样一来,凛音说不定会暂时忘记身为黑猫假面的事。即使只有一瞬问也好,她说不定能从一族同胞渴望得到神的这个祈祷声中获得解放。 然後,她希望姊姊能找出自己的愿望。她希望凛音能忘掉一族的心愿,在这个城市里找到花南曾找到的东西。 因为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将自己派到这个城市派到叶野市的人,让自己有机会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凛音,是另一个羽黑花南。 那么,这次该轮到凛音了。那花南绝对不打算得到的最大心愿成真的瞬间应该要属於凛音。 花南做了决定,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 「那么你查到同伴们的情况了吗?」 姊姊静静的发问,花南回过神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凛音讶异地皱起形状姣好的眉毛,花南慌忙加上解释: 「扰乱部队全都落入和家的仆人手中了。」 她刚刚想用动作传达的,就是这个讯息。 「什么?你确定吗?」 凛音勉强保持冷静,但依然无法隐藏动摇之色。 「我很确定。宅邸内似乎有我们所无法查出的陷阱,所有人都被那些陷阱逮住了这里和彩波所在的地方没被找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因此,花南反倒装出平静的样子对姊姊说道。 「说得也是,也可以这么想。既然那女孩还在我们手中,事情还有转机。」 凛音抚摸著高高束起的长发发梢,连点了几下头。我们果然是姊妹。看到她和自己很像的小动作,让花南感慨地想著,脸上浅浅一笑。 「凛音姊姊您的愿望是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凛音胸口一带,这么问道。 听说,愿望植物就长在那里。 当花南静静地发问,凛音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然後消失。 「这还用问吗?」 接著,凛音一脸讶异地仰望花南。看见自己一直仰望的对象现在正仰望著自己,让花南觉得有些好笑,脸上也有点发痒,於是她脱下黑猫假面,将视线迎向和凛音视线相同的高度。 「您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为了一族得到神。」 当花南再度发问,对此深信不疑的凛音直视著她回答。 「那么,我会尽全力实现您的愿望。」 「嗯不过,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夺得神。」 听到她的话,凛音深深颔首後发出宣言。 「我不会再让您孤单一人」 花南以连凛音都听不见的音量在口中呢喃。 「那么您已经找出『真正的参之间』的位置了吗?」 她抱著对姊姊能力的信赖如此问道。 「嗯。看来『卡侬大人』果然被搬动了,声音又换了位置。」 而凛音则是充满自信地如此回答: 「地点在『苏芳馆』。」 「我明白了。」 「时间不多了。」 凛音这么说完後,花南再度点点头。和家的祭典,作用是一年一度强化与神之间的连系。所以凛音才会认为一年内与神连结最弱的祭典前夕是绝佳良机,因此才毅然发动袭击。 反过来说,一旦祭典正式开始,至少在一年之内,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夺取「卡侬大人」了。然而,凛音已无法多等一年,更何况她的胸口还长著愿望植物。 「我们一定要在决战中获胜,为我方赢得胜利。」 听著姊姊强烈的语气,花南抱著强烈的决心深深地点头。 在近午时听说所有黑猫假面都已被捕的消息,我们真的很焦急。 再加上我们正避开以笹世为首的女仆队,偷偷策划侵入苏芳馆,所以更是雪上加霜。 「问题在於,要从什么地方进去。」 刚放下一颗心,包含若菜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设计图上,但沉默再度降临。 老实说,我们一直卡在这个问题上。就某方面来说,担任扰乱部队的黑猫假面全数被捕,对我们而言是不利的。 这样一来,一半的女仆会回去准备祭典,但另一半还在宅邸内搜索彩波以及进行警备。既然笹世等人知道「真正的参之间」在何处,想必会将相当的人手配置在苏芳馆。 「该从什么地方进去我看也只有入口了吧。」 桑田打破沉默开口。 「说得也是。」 不管瞪著设计图多久,答案也不会改变。苏芳馆的无名空间就在三楼与屋顶之间,图上却没画出入侵的路径。 不过,如果从苏芳馆正确的入口经正确的路线上楼,就会有门可走。 「而且,也没有後门。」 尾田轻轻按著包绷带的额头沉吟道。 「那我们该如何不引人耳目地进去?」 结果,我的问题只有这一点而已。 「如果能撑到晚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她们因为同伴被捕变得谨慎行动是很好,相反的,要是因此想放手一搏,那么不管是白天或什么时候她们都可能会出手喔。」 总之,万一被羽黑她们早一步入侵,我们就不可能埋伏了。话虽如此,要是毫无策略地前往正门,到时候被负责警备的女仆们拦住去路的画面,彷佛已经历历在目。 就算只有三队队长知道「真正的参之间」在哪 里,但「苏芳馆」目前戒备增强,要不引人注意地入侵非常困难。 应该说,我们刚刚就打算堂堂正正地从正面进入,因为无法如愿才会聚在这里商量办法。 「不引人注目的方法吗」 就在我喃喃自语时,外面响起一阵匆忙响亮的脚步声,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大力推开房门。 「锵锵锵~!在此向各位展示铃木朔的最新时装!!」 如果转头看向他,绝对就是输了。钤木现在绝对是打扮成奇形怪状的样子,看的人就算输。 「哎呀,钤木先生,这身衣服真适合你。」 只有若菜淡淡地称赞道。 「就是说吧~!今春的流行色是白色。虽是白色,但我定在流行的更前端啦~这位太太~」 不存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太存在,所以大家都别回头。我、尾田和桑田都努力地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说到白色更前端的流行色,那就是黑!这道轻飘飘花边是我为了强调优雅这个重点特地加上的,请看!居然是可拆式的!」 「什么是轻飘飘花边?和一般的花边有什么不同?」 於是,尾田首先屈服在诱惑之下。 「呜哇~这轻飘飘花边的份量也太恐怖了。该不会不是花边,而是爆炸头吧?」 一回过头,他立刻尽情吐嘈。 「呼呼呼!要吃惊还太早啦,尾田。第二个展现优雅的重点在腰上,这乍看之下是腰带,其实居然是万能掴捆君!就像这样伸缩自如,折起来还可以放进火柴盒喔!」 那玩意的存在,似乎令拥有四次元包包的桑田心中点燃了好奇的火苗。 「桑田,撑住啊!」 但是,桑田也无法抵抗钤木异常专业的推销话术。 「万能捆捆君,伸缩自如,可以从这一头拉到那一头~还可以缩得很小喔~」 「这个捆捆君真的可以收进火柴盒里耶,不过,它能够拉得多长?」 「能够拉进你的心里!呜喔!美名人,你这样突然拉开会痛耶!总之,拿掉轻飘飘花边和万能捆捆君之後,我就变成可以出席正式场合的铃木同学啦,就算要去化妆舞会也0k!!」 「这样吗,化妆舞会咦?铃木同学,你怎么戴著那副假面?」 我本来打算赌上一口气也不会回头,但尾田纯粹的惊呼声刺中了我的背脊。 「啊,这玩意吗?这是我从温泉那里买回来的。」 「现在先不问你去了哪种温泉,秋庭同学,你看看这个。」 就连桑田也企图让我回头,为什么!? 「好啦,多加良,回头看一下嘛。」 我还是继续抵抗,尾田和桑田却硬拖著我,害我不得不看见压根不想看的钤木。 「嗯?很普通啊。」 没错,前面明明说了一堆,我眼中的铃木却全身上下部很普通。 「嗯,如果扣掉爆炸头是很普通。」 「不过,一戴上这副假面」 「哎呀,看起来就像黑猫假面一样。」 最後就和若菜所作的结论一样。 拆掉多余的装饰後,钤木的服装只是一身黑衣,据说是他从温泉那里买回来的假面,看起来就像模仿黑猫假面做成的。 「这行得通吗?」 「是的,我想足以让人误以为是最後一只漏网的黑猫假面了。」 「而且,钤木的脚程很适合声东击西。」 我们面面相觑,确认彼此的想法。 「哈哈哈!我对脚程很有自信喔!毕竟那可是在多加良天天追逐之下锻链出来的!」 「喔~那你的体力应该也练得很不错吧,钤木。」 面对双手插腰洋洋得意的钤木,我始终以平稳的态度应对。 「好啦!」 「嗯,接下来我就给你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工作吧。」 「咦!?工作?」 一听到工作这个名词,钤木脸上瞬间浮现明显的不满之色,但他平常完全没在处理学生会的事务,至少也该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你就穿著这身衣服,在和邸里跑来跑去吧。」 我清楚地向他下令。 单以结果来说,利用钤木来进行的声东击西战术,可说是异常地成功。当然,这是因为提出计画的人很优秀才会成功,但另一个原因,在於若菜也加入了这场扰乱。由於她带头追向钤木,其他女仆们也跟著离开各自岗位追了上去。 若菜其实很希望靠自己的力量救出彩波,却答应我们的请求,肩负起声东击西的任务。 让她帮忙到如此地步,令我们再度深深地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救出彩波。 「嗯这个房间是通往阁楼的房间吧。」 我在苏芳馆三楼角落的房间门前停下脚步,在脑中回忆起已经完全背下的设计图并点点头。 「根据若菜小姐的说法,这里总是没上锁。今天也一样吗?」 「这与其说是粗心大意,不如说是表现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自信。」 虽然已经确认四周没有旁人,桑田和尾田还是压低声音说出各自的看法。 「只要开开看就知道了。如果门打得开,就代表他们很有自信吧。」 彩波和理事长的个人房间在苏芳馆二楼,三楼的房间全都充当储藏室,别说女仆们,就连彩波好像也很少上来。不过,这些储藏室既然属於和家,多半常会被小偷之类的歹徒盯上吧。 这种房间若没有上锁,不是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反过来让人对上面的东西失去兴趣。 「总之,我开罗。」 我向两人告知一声,将手朝房门伸去门把非常乾脆地转动,很轻易就打开了门。 「真是充满自信耶。」 「好像是。」 「不过,他们从明天开始就会上锁罗。」 反正不是从今天开始就好。我们在心中想著,一起踏入房间。 我们将随意摆放在储藏室里的和家搜集品搜集范围大概遍布全世界巧妙地堆积起来,当作通往阁楼的踏脚板。 「最好别去想我们脚下踏的东西总金额是多少。」 「对啊,这样在精神上比较健康。」 尾田和桑田在这方面的意见似乎是一致的。嗯,我也赞成。 「话说回来好暗喔。」 虽然三人都平安无事地登上阁楼,但阁楼里就连采光的窗户都没有,明明还是白天却一片昏暗。只靠我们带来的一只手电筒,不足以照亮整片空间。 「在寻找『真正的参之间』前,要先从电灯开关找起吗?」 这种连站在附近都看不清彼此脸孔的状况下也无法搜索,於是我们这么决定。 「我说啊,我的手摸不到类似墙壁的东西耶。」 「这样也找不到电灯开关呀。」 「虽说是阁楼,也不只是一个房间的大小,而是涵盖整栋苏芳馆的阁楼空间啊。」 简单地说,在这么宽广的空间中,光是要找出一个电灯开关也是件苦差事。 「不管我未来变成多有钱的大富翁,都不会兴建如此大而无当的住宅。」 「嗯,我也赞成。」 当我如此呢喃,尾田也叹了一口气投了同意票。 「我总觉得走动起来很不方便,是这些木箱的关系吗?」 听到桑田的声音,我将手电筒照向地面,看到几个类似木箱的物体堆在地上。 「嗯?这是箱子吗?」 「还有,我从刚刚开始就听到一阵喀嚓喀嚓的声响,那是什么?」 我听了 尾田的话之後侧耳聆听,的确有类似的声响,不过在一片漆黑之下难以分辨。 「总之,如不快点想办法,等花南她们过来时与其说是埋伏,不如说只是撞个正著而已。」 「嗯,那样也太狼狈了。」 一个不好,恐怕真的会碰到那种状况,但我只对桑田的顾虑耸耸肩,再度朝黑暗中伸出手。 终於碰到墙壁之後,我们松了口气。再来只要慢慢沿著墙壁走,迟早会摸到电灯开关吧我忍不住祈祷不要碰到没有安装照明的情况。 「不过,这个屋顶真的是八角形啊。」 我用手电筒往上照,一角一角地计算著。 但在我数完之前,喀嚏!有东西解开的声响传入我耳中,底下同时透来淡淡的亮光。 登上阁楼时,我们立刻将拆下的天花板恢复原状,那部分会再度开启,就代表 「姊姊,看来就是这里没错。」 不必听声音,我也知道是羽黑她们来了。 明知道立刻就会被发现,我们依然反射性地闭上嘴巴屏住呼吸。 「就算不说话,你们的呼吸声早就暴露了一切。」 凛音立刻点明我们的存在,让我们一起呼出一口气。 「嗯,不好意思,我们先进来了。」 我眯起眼睛,看著细微亮光照出的凛音身影回应道。 「不需要不好意思,『真正的参之间』和『卡侬大人』都还没落入你们手中。」 於是,这次回答的人不是凛音,而是羽黑。她不再装出不自然的声调,恢复那很有她特色的柔和嗓音姑且不论说话内容的话。 「嗯~呜~」 随著一声呻吟响起,某个物体被放在地板上。 「是彩波吗?」 我抛出问题,就传来双脚挣扎著踩踏地板的声音。 「安静点。」 羽黑一开口,踏地的声响随即停止,不过彩波看来的确与两名黑猫假面同行来到了现场。 「放了彩波。」 桑田静静地提出要求,羽黑她们却没有回答。 「嗯?这个空间怎么这么吵?」 羽黑将天花板装了回去,当阁楼再度恢复一片黑暗时,凛音如此喃喃低语。 「很吵?」 「这里很吵吗?」 我和羽黑碰巧同时发问。 「嗯,不过你们是听不出这份嘈杂的。」 但凛音却轻易地驳回我们的反问。 「您说得是。彩波,这问房间的电灯在哪里?」 羽黑似乎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向彩波问道。 「呃~电源开关好像是在左边角落吧?」 彩波用有点沙哑又无助的声音告诉羽黑後,也许是远比我们更适应黑暗,视野也更清晰的关系,我感觉到她立刻走了出去。 「彩波?你还好吗?」 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我向似乎获准发声的彩波问道。 「啊~是多加良的声音!你果然来救人家了!人家就相信你一定会来!」 「硬要说的话,是要救出的对象自己跑过来的吧?」 可能是听到彩波的声音比想像中更有精神後放了心,桑田对她抛出有点调侃意味的台词。 「才不是!人家接下来才要让你们救啦!」 彩波也做出坦率的反应。 「看来可以先安个心了。」 听到尾田的话,我也默默地点头。 「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这种话也轮得到一个小丫头来说吗?」 但是,凛音却泼了一盆冷水。 「啊,我找到开关了!」 找到电灯开关的羽黑此时的声音又盖过凛音的话声,阁楼里终於大放光明。 看到在眼前展开的景象,我方和羽黑她们都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几乎填满宽广地板的无数箱子,与挂满整面墙壁的时钟跃人我们眼中。夹杂在箱子之间的陶瓷人偶,也随意地放在地上。 在这些木箱和时钟的环绕下,正中央八角形屋顶的正下方放著一个特别大的箱子是个长宽都达三公尺的立方体。 「有这么多时钟,真是吵得让人受不了。」 就在我要开始动脑时,凛音以更加不快的语气说道。的确,从她的能力与优越的听力来看,这个房间里多得过火的时钟发出的声响或许是一种噪音。 但是凛音并没有试著捣住耳朵,就连尝试的举动都没有看来她说过不会听漏任何声音的这句话似乎是真话。 「姊姊,您不要紧吗?我已经开灯了。」 「嗯,不过就算在黑暗中,我也不会感到拘束。」 羽黑回到她身旁关心地如此询问,但凛音仍若无其事地回答。 羽黑的脸上依然戴著黑猫假面,表情看来却平静了些,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她胸口的植物,明明在结花苞的阶段下停止了成长。 另一方面,凛音的植物也已经发出茂盛的叶片。 「让各位久等了。」 羽黑重新站到我们面前问候一声,老实地连同凛音的份一起低头行礼。 「嗯就当作是你们迟到的赔礼,我有不少事想问彩波,可以吗?」 「姊姊,您觉得呢?」 「如果是有用的消息就可以。」 凛音讲的话一样很刺耳,不过她应该也想知道有关这个房间的讯息,并未特别反对。 「彩波,这些东西是什么?」 因为时钟一看就知道,我就跳过不问,只指向地面问道。她的手臂被羽黑牢牢抓著。 彩波朝室内的时钟与箱子看了一圈之後开口说道: 「那个是音乐盒。」 「放在这一带的人偶也是吗?」 「嗯,没错。你们可以上发条试看看喔。」 彩波天真无邪地回答我们的问题。「真正的参之间」明明就在眼前,她却那么平静,让我反倒心生怀疑。 「音乐盒?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卡侬大人』。」 「我知道。在这些音乐盒里,有一个是打开卡侬大人房间的钥匙。」 於是,她承认了这个阁楼就是「真正的参之间」。 但我们分不出来哪一个才是钥匙,说到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放在正中央那个特别大的大得过头木箱了。 「那个大箱子也是音乐盒吗?还是说,那就是卡侬大人的房间?」 我不抱太多期待地指著阁楼中央的巨大木箱,看向彩波问道。 「嗯,大概是。」 彩波非常乾脆、平静地点点头。 「真的吗?」 「嗯,爸爸是这样说的。」 我为了保险起见重问一次,她再度点点头。 「那就是『真正的参之间』吗?告诉我,哪一个音乐盒才是钥匙?」 凛音用指尖抚摸黑猫假面,垂下眼眸询问彩波。她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一直将彩波留在身旁吧。 「我不知道。」 「什么?事已至此,你可别撒谎!」 凛音拉高嗓门,彩波反射性地躲进羽黑的影子里。不过,我认为她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人家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呀。而且,爸爸也还没有告诉我哪一个才是钥匙。」 我们擅自将彩波也算进「两人」中的其中一人,然而 「除了爸爸之外,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了。」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与刚才不同的理由而哑口无言。 「那也无所谓。只要在这堆音乐盒里,找出对得上那扇门的钥匙就行了吧。 」 凛音试著激励自己,但事情多半没有这么简单。 「彩波,钥匙放在音乐盒里吗?还是整个音乐盒都算是钥匙?」 「嗯~人家也不太清楚耶?多加良,你看看那个房间的门嘛。」 我照著她的话,重新眯起眼睛看向作为「真正的参之间」的三公尺立方体。 「这是什么?」 我脱口而出的感想里带著巨大的困惑。 我避开地上的音乐盒走过去,从近处由四个方向进行确认。桑田和尾田、羽黑和凛音也跟著我观察著箱子。 看来像个木造箱子的「真正的参之间」外侧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找不到能够分辨出门把或门扉位置的沟槽简单的说,这个「真正的参之间」别说钥匙孔,就连可以打开的门都没有。 「没有门?这要怎么打开?」 凛音激动地企图揪起彩波的衣襟,羽黑插进两人之间委婉地制止了她。然而,落在黑猫假面上的阴影仿佛变得更浓了。 「彩波,这是怎么回事?」 她语带困惑地问道。 「嗯~人家也不清楚啊~」 但是,彩波的答案还是一样不得要领。 「都走到这一步了,里面能听得见声音,也能感受到气息,我怎么能放弃!」 凛音边说边敲打「真正的参之间」,但房门没有因此开启,卡侬也没有现身。 「不过既然有钥匙,就代表可以设法打开。」 说到底,答案也只有这个,只能试著去赌这个可能性了。 「嗯,应该是吧?可是要找出钥匙很辛苦唷。」 彩波的前半句话听来微妙地不可靠,後半句却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总之,只要一个一个转动发条,调查下去」 「迟早会结束的。」 尾田和桑田这么表示,分别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下定决心。 「事情就是这样了,羽黑。」 「总之,先找出钥匙音乐盒的人就能得到『卡侬大人』对吧。」 羽黑缓缓地抚摸著划有一道银色痕迹的假面,将目光转向我们。 「没错。如果我们先找出钥匙就是我们获胜,相对的,如果你们先开了门就算你们赢。」 我如此提议之後,两名黑猫假面部点头同意。 「我们一定会获胜,然後为了我们的一族取得神明。」 「彩波也同意吗?如果结束後再哭哭啼啼的,我可不管。」 「人家才不会哭!多加良他们一定会保护卡侬大人!」 彩波这样反击羽黑,彷佛那就是令她从容不迫的理由。 「我想顺便问一件事,姊姊的凛音的植物状况如何?」 「她的植物已经长得和你的一样大了。」 既然她开门见山地询问,我也老实地回答。 「这样吗,我明白了。」 她颔首之後,低头道谢。 光从这个动作,就能清楚看出羽黑心中的优先顺位。她首先想实现凛音的愿望,得到「卡侬大人」应该排在其次。 但是,让植物开花是我的工作。就算羽黑成功让凛音的植物开花,也只有我才能摘下它。 「羽黑如果我们赢了,我一定要摘下你和凛音的植物。」 「是吗,我会记住的。」 羽黑如此回答後,再度转身背对我们。因为现在不能追上去,令我握紧拳头。 「好,总之就从手边的东西开始找起吧。」 「这虽然是个原始的方法,但也最实在。」 「说得也是。」 我们就从手边拿到的音乐盒开始转动发条。 试著转动之後,里面说不定会掉出什么东西,音乐盒演奏的音乐里或许也藏著什么线索。 「花南,你先把这附近所有的音乐盒都拿过来。」 凛音的音量还是一样很大,对花南下达指令的声音甚至传到我们这里来。 我转著发条朝那边望去,看到凛音的脸庞跟著羽黑的身影移动,手正伸向附近的音乐盒。 我将目光从羽黑身上栘开,把注意力集中在凛音身上,发现她的举止和羽黑很像。 比方说,不时抚摸脸上的黑猫假面或束起头发的这些小动作。 「啊,她们果然是姊妹。」 我不由得出声呢喃。 「姊妹?啊,你手上音乐盒的图案,跟我这个音乐盒的图案好像是左右对称。」 桑田自行解释了我的台词,试著将怀中的音乐盒与我刚上好发条的音乐盒并排放在一起。 「这一对鸟的图案与其说是姊妹,更像是夫妻耶。」 我没有特地订正桑田的误解,来回比较著两个音乐盒说出感想。 「夫妻?啊,没错。」 桑田也认同地点点头。 「不知道演奏的曲子是不是也一样?」 「很难讲啊,我也还没听过。」 「那我们一起放放看吧?」 我同意她的提议,两人同时打开箱型音乐盒的盖子。结果,播放而出的旋律真的一模一样。 「这是『乘著歌声的翅膀』,作得真好。」 知道这首曲子的桑田佩服地看著两个音乐盒。 「不管作得多好,里面没有钥匙就没有意义。」 但是,凛音就像故意要说给我们听一样,大声地如此说道。 「是的,姊姊。」 不过那句话并不是对我们而说,而是在告诉羽黑。凛音像在搔抓般用指甲妪著假面,夺过羽黑怀中那个宛如珠宝盒般的音乐盒扔在地上。重重一砸之下,音乐盒上面装饰的宝石掉了几颗。 「我刚刚想像了那个音乐盒的价钱。」 「我也是。」 虽然事不关己,我和尾田看到这一幕还是冒出冷汗。 「花南现在在假面底下的脸一定也是脸色苍白吧。」 另一方面,桑田有些冷静地分析,这让我们两个大表赞同。 「总之,我们得在她造成更多破坏之前找出目标的音乐盒。」 「嗯,就这么办。」 於是,我们再度分头找起。 然而,要在上百个音乐盒里找出类似钥匙的东西是很困难的。反过来说,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有可能。 不过状况并非对羽黑她们比较有利,包括「真正的参之间」在内,凛音与羽黑的能力在和邸内似乎难以发挥,她们也正一步一脚印地将音乐盒集中到附近一个个地听。 就这样,由於双方都在上发条,整个阁楼空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音乐。 即使每个音乐盒单独的音色轻盈优美,好几种音乐重叠起来就变得像噪音。 「真是吵死人了。」 即使不是凛音,我也忍不住抱怨,桑田似乎也有同感,摆出用两手堵住耳朵的动作。 我和桑田都这样想了,那凛音又如何? 「可恶,没办法集中精神!」 我再度看向那边,不出所料,她正焦躁地践踏地板。看到凛音烦躁的样子,羽黑停下检查音乐盒的手冲了过去。 「姊姊事情暂时交给我来负责,您休息一会儿好吗?」 「休息?我没有时间休息。花南,如果你有闲工夫担心我,就快点找出音乐盒这都是为了一族。」 但凛音拒绝接受她的温柔,还转身背对了她。 温柔的羽黑与严厉的凛音:相信他人的羽黑,与不相信他人的凛音。这对形成对比的姊妹, 至於尾田,为了尽快找出目标,他虽然在意两人的状况, 依然 在地板的缝隙间走动。 我也抱著音乐盒,开始找起同样有著陶瓷娃娃的款式。 不过看见凛音再度展开搜索的身影,我一瞬间不禁冻结。她正以惊涛骇浪般的速度挑选著音乐盒,不必像我们一样转动发条,只要靠在耳边就能加以分辨。 「尾田,动作快点。」 凛音已经不再故作从容,开始认真起来专心地找著音乐盒。 「刚才那个是低音部分,那剩下的就是高音部分了。」 正因为认真,她在无意识下发出的呢喃才会传人我们耳中。 「低音部分和高音部分」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筋开始全速回转。 原来如此,凛音的推测的确有其道理。如果那是低音部分,那单调的节奏就说得通了。 但那首曲子并没有热门到光听低音部分就猜得出来。既然这样,应该还有些别的提示才对。 低音和高音,男声和女声一瞬间,我想起刚才那一对,左右对称的小鸟图案音乐盒。 「可是,不合两人之力就无法开启指的是什么?」 尾田的低语再度提到我一直挂心的部分,令我脑中灵光一闪。 低音和高音会分成两个部分并非巧合。假设与那两只鸟演奏同样乐曲的情况相反,而是两个音乐盒一起演奏才成一首曲子的话 但是,知道正确答案的人只有一个,然而不合两人之力就无法开启。 简单的说,提示一直都在那里。 「尾田,快找出穿著洋装的陶瓷娃娃!」 「咦咦?这是什么意思?」 「理由待会儿再说。」 凛音同样也从我的话中得到某些领悟,展开行动。 不合两人之力就无法开启这句话指的对象,并不仅限於活生生的人。 和男性陶瓷娃娃成对的就是女性陶瓷娃娃,亦即不合「两人」之力就无法开启,是分为两部分的音乐。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事情就是如此。 凛音一一捡起附著人偶的音乐盒,我们也先占住附近的音乐盒。 再来就是赌运气了。 尾田和我忙著转动发条,两个音乐盒同时响起。 「重叠吧!」 於是,两道音色漂亮地合而为一,开始演奏协调的悦耳音乐。一开始很徐缓,然後渐渐转快,再恢复徐缓的调子。 然而,发条却在什么也没发生的情况下转完,音乐戛然而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对吗?」 明知不会有答案,凛音还是茫然地呢喃。 「不,人家觉得猜中了!」 但一个雀跃的声音却肯定了我的推测。 「彩波?」 「嗯还剩三分钟。」 彩波看著墙上全都指向同一时刻的时钟小声地说道,再度将目光转回我们身上。 「两人合力的部分应该猜中,可是,还有一个必要条件唷。」 她在最後的最後说出的台词,令我和凛音暂时停止思考。 「彩波?你到了现在才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桑田的口吻比平常温柔,看著她的眼神却有些严厉。 「人家刚刚才想起来的嘛!」 但彩波却天真无邪地如此说道,将现场紧张的气氛破坏殆尽,还噘起嘴巴。 「那个条件是什么?」 凛音没有被她的步调牵著鼻子走,只是低沉地问道。 「是人家要唱歌跳舞啦!」 彩波的表情虽然很严肃,说出的内容却令我们不得不疑惑地倾著头。 「唱歌跳舞」 「这里可不是ktv包厢耶?」 尾田和桑田傻眼地发问,彩波脸上反倒浮现失望之色。 「这个人家当然知道。是唱歌跳舞,献上为了卡侬大人而跳的舞蹈。因为爸爸说过,要开门时必须这么作。」 听到这番触及核心的发言,我们终於理解了。 「那彩波要跳吗?还足不要?」 羽黑牢牢盯著彩波严肃地问。没错,彩波毕竟是和家的人,站在守护「卡侬大人」的那一边。如果她在这里拒绝,羽黑她们就徒劳无功了。 「人家要跳因为人家相信多加良他们。」 彩波以真挚的表情与声音回答,我们至今几乎不曾看过她的这一面。 「可是,花南你们得脱下假面,才能看人家跳舞。」 「为什么?」 凛音问道。 「如果打开门之後,卡侬大人就在门後呢?你们打算在卡侬大人面前也遮住脸孔吗?那样太失礼了。」 彩波以凛然的声音告诉她们,威严的声调中散发著不容违抗的气势。 「好,对神当以礼相待。」 於是,凛音静静地脱下黑猫假面。羽黑也效仿她缓缓地拿掉假面。 像这样并肩站在一起,从五宫的相似之处就能看出两人果然是姊妹。只是凛音在眼眉上给人比较锐利的印象,如果羽黑算是可爱型,凛音的相貌应该称作美丽吧。她们脱下假面後的脸庞,额头上浮现一层细汗。 「这样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帮人家的手脚松绑吧。」 羽黑依言解开绑在彩波手脚上的绳结。 「呼啊~终於恢复自由了。」 彩波伸展、转动麻痹的手脚,悠哉地喃喃说著。 「没事吧,有没有哪边会痛?」 「嗯,人家没事。谢谢多加良的关心!接下来请看著吧。」 听到我担心地询问,彩波这样回答後,一如往常地甩动两根马尾露出笑容。 「那么,各位请保持肃静。」 她背对我们,跪在大木箱其中一面的前方垂下头。 深山的大种树啊, 请来到我等的乡里,成为我等的神只。 彩波用非常缓慢的调子打著节拍,以彷佛自喉头挤出的声调吟唱道。 从她的身段来看,手中就像拿著某样东西。右手往左、左手往右让两臂交叉,脚步静静地踏响大地。 她解开手臂,这次改在头顶上交叉。彩波重复著这样的动作,绕行「真正的参之间」。 那慎重的举止,宛如在举行庄严的仪式不,这的确是个严肃的仪式。 彩波的舞蹈令我们只能屏住呼吸静静地旁观著,侧耳聆听她的歌谣。 她散发出的气氛让我们相信,无论是谁都不许打破这份寂静。 然而,寂静却突然地遭到破坏。 当~当~当~当~ 叮咚叮咚 破坏的凶手,是填满整片墙壁的时钟。每一个时钟都指向五点,为了宣告时刻同时响起。 重叠的钟声在八角形的屋顶下回响,给我们的耳朵带来一阵剧烈的剠痛。那强大的震动,甚至令我们的身体随之震荡。 不管是我、尾田、桑田、羽黑,就连刚刚还在跳舞的彩波都被那股巨响震得停下动作,只能捣住耳朵只有凛音一个人,即使如此依然没有塞住耳朵。 不过,这段时问其实只持续了不到三十秒。 当钟声停止时,那祥和轻柔的音乐盒音色再度传人我们耳中。就像铃声般的乐音,一个发自我的怀中,一个则从尾田的怀中传了出来。 少年与少女两个陶瓷娃娃就在我们怀中各自旋转,合声歌唱著。 「这就是正确的钥匙音乐盒吗。」 喧嚣声转而变成美丽的旋律後,凛音比任何人都更早从茫然自失中恢复清醒。她的话语也令我和尾田赫然回神,用力抱住音乐盒。 发条明明已经转完,音乐盒却自顾自地运转著。那么,启动的契机就在於彩波的舞蹈与歌谣,或是时钟的合唱上。 「音乐盒在我们手上,是我们赢了。」 不出所料,凛音正压低身躯看准袭击的目标。 「我也不能放弃。」 於是,羽黑也和凛音一样压低重心摆开架式。 凛音胸口的植物自叶片中伸展花茎,结出花苞。虽然只有些微的变化,但羽黑的植物花苞也开始膨胀起来。 两株植物都向我而来。 「这样的话,我们也会拚死护住。」 就像这臂弯中的音乐盒是「卡侬大人」一样。 「大家最好住手唷。因为不管是多加良你们,还是黑猫假面你们,都已经超出时限了。」 如果彩波没有开口,我们想必会展开一场音乐盒争夺战吧。 「对不起。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可以抢走『卡侬大人』了至少在这一年之内。」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彩波向我们宣言。 「彩波?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小丫头,你在说什么?你算计了我们?」 彩波的胜利宣言,令我和凛音都茫然地反问。因为其他的感情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现场充满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刚刚五点的报时钟声,代表祭典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了,一年只有一次。」 彩波的口气和平常一模一样,却露出有些成熟的表情告诉我们。 「此信号表示卡侬大人的准备也完成了。就算打开此房间,里面也没任何人和东西罗。」 这番话对我们而言虽是事已解决的通知,但对羽黑和凛音来说却等於是迈向绝望的邀请函。 「彩波?你在说什么?门不是还没打开吗?你的歌舞也还没结束吧?」 羽黑无法隐藏心中的困惑,露出一脸不敢相信、泫然欲泣的表情问她。 「对不起,花南,人家也撒了谎。就算不跳舞,只要一到五点一切就会结束。对大家也很抱歉,可是,人家无论如何都想保护卡侬大人」 彩波深深地低下头,为自己的谎言赔罪。 「彩波,这个音乐盒也是假的吗?」 毕竞情况特殊,我们无法纯粹地生气也无法责怪她,尾田抱著那份困惑向彩波问道。 「不,那应该真的是钥匙的一部分。不过,那是只要时间一到就会自动运转的装置,一样也是一年只能动一次。」 彩波摇摇头,承认了音乐盒是钥匙。她一脸愧疚地将目光从我们身上转开。 「自动运转的装置彩波,那个箱子现在该不会已经打开了?」 大型立方体上一样找不到任何像门的地方,不过既然设计了时钟与音乐盒的双重连动机关,我的猜测应该不至於太不自然。 如果那真的是空房间,就不再有上锁的必要了。 「嗯,只要推某个地方应该就能打开了虽然卡侬大人不在里面。」 彩波尴尬地大幅点个头,证实了我的推测。 「神已经离开了?我们完全中了小丫头拖延时问的圈套?要愚弄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凛音大吼一声,同时将黑猫假面摔在地上。 「别开玩笑了,那个声音还没有还没有消失!」 以假面自地板上反弹起来的瞬间为信号,她向「真正的参之间」现在只不过是个巨大的空箱子奔去,直接挥拳打在坚硬的木板上。凛音不断挥动手臂,激动得就像要砸坏箱子。 终於,其中一面木板宛如缺角的拼图般松开,箱面出现缝隙。 和她一样到处敲打著木板的羽黑伸手往内一推,那个房间真的轻易打开了。 「真的开了。」 在我身旁的桑田,露出一脸既像惊讶又好像无法释怀的表情呢喃著。 曰乐盒的音乐停了。」 尾田望向我和他自己的怀中这么说道,发出一声格外沉重的疲倦叹息。 「我们也去里面看看。」 虽然我觉得不必看也知道结果,但我还是把音乐盒放在地上,和他们一起走向大木箱。 「多加良,你生气了吗?」 我正要离开时,彩波的声音从背後传来,那不安的语气跟刚刚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嘛说我完全没生气是骗人的。不过在这之前彩波,辛苦你了。」 我回过头弯下腰,摸摸彩波的头。 「多加良人家很努力吗?」 「是啊,被抓去当人质,你应该很害怕吧。」 「嗯,是一点点怕。」 面对我的关心,彩波勇敢地回答。她想露出笑容却没有成功,嘴角保持扬起的形状颤抖著。 「我明白你已经尽全力做到了你能做的事,所以不要紧的。」 我将目光对上彩波的眼神,直接说出此刻心中的想法。 「嗯,对不起。」 彩波再度低头向我们道歉,拚命地用手背擦眼睛,不想让我们看见眼眶中涌出的泪水。 「彩波,你用这个连络若菜小姐来接你吧。」 尾田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忍著泪水的她。 「嗯,对不起,尾田。」 「没关系,我都明白。你真的很努力,辛苦了。对了,你没受伤吧?」 「人家很好尾田才是,被绷带包住的地方还好吗?」 尾田慰劳著彩波,却反过来被她关心头上用绷带包住的伤势,不禁面露苦笑。 「嗯,我不要紧。」 「太好了。」 「你会口渴吗?肚子会不会饿?在若菜小姐赶来之前,这些你先拿去吃吧。」 桑田蹲在彩波身旁,从口袋里掏出大量的糖果,硬是塞进彩波的小手里。 「美名人对不起」 「你不必向我道歉,可是待会儿要向花南说对不起喔。」 听到彩波的道歉,桑田这么说著轻轻抚摸她的头。 「人家还有机会向花南道歉吗?」 「嗯,没问题。羽黑很快就会回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正确,依然这样告诉她。 「所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先去让若菜看看你充满活力的样子吧。」 听到我的话,彩波终於露出笑容,坦率地点点头。 敞开的房间内部构造非常简单,硬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只有房间中央放著一张桌子。 在那个一片雪白、整理得非常乾净的房问里,果然不见卡侬神体和「卡侬大人」的身影。 凛音当场跪倒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羽黑也扶著她跪在雪白的地板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是被神舍弃?我缺少了什么?是信仰心吗?或者说,就连神也听不到任何人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房问的墙壁弹回凛音的呐喊,但她得不到回应。 「姊姊,不要紧的,我听得到您的声音。」 羽黑抚摸著凛音的背部,但凛音的激情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她放声大喊,宛如要将心中长久以来累积的事物全部解放。 「如果如果您听得见我的声音,至少让我看看您的身影吧,神啊!」 不管凛音再怎么叫喊,也得不到回应吧我才刚这么想著,下一瞬间 叮当叮叮当 那熟悉的声音掠过我的耳朵。 「话说,一再呼唤我的人就是你吗?」 那头银发发出的光芒一瞬问夺走我的目光,金黄色的双眸越过我注视著凛音。 「啊啊啊啊」 看著那家伙她不断追求的身影 在眼前现身,令凛音说不出话来。 而我同样哑口无言。 明明不是实体,但她的轮廓没有融化也没有变透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嗯?让你们等太久了吗?我也花了不少时问准备祭典啊。不过,这身衣裳很美吧?你说是吗,多加良?」 当那黄金色的双眸看著我,艳红色的嘴唇说出我的名字让我感到非常安心。 「我可没有那种,对於像妖怪的东西感到美丽的感性。」 我祈祷著自喉咙挤出的声音听起来不会沙哑,终於鼓起力量直视著那家伙卡侬。 就像她本人所说,她已经换上祭典的装束,一头银发高高束起,插著金、银梳子作为装饰。 她身上重重披著以黑色为基调,但仍绣上各种花纹的和服,腰带也比平常豪华得多。作为祭典装束的最後点缀,她的眼角与嘴唇抹上鲜红的困脂。 不过,从桑田、尾田、羽黑都说不出话的样子来看,今天的卡侬说不定比平常漂亮一点。 「您就是神吗?」 凛音终於从最初的冲击中回神,缓缓地发问。 「嗯?算是那样吧。总之,卡侬大人指的就是我。」 卡侬悠然地颔首。 「嗯,虽然时值祭典,但你居然能看见我的身影,羽黑家果然不容小看啊。」 「谢谢谢。」 明明没有必要把头压得这么低,凛音却几乎把头擦到地板,深深地鞠躬行礼。 「喏,多加良、美名人和一哉也该和人家学学啊。」 只有卡侬一个人的心情很好,我们则发出厌倦的叹息表明反抗之意。 「真是不受教。也罢,你为何呼唤我?」 卡侬明明很清楚理由何在,事到如今却还故意重问。这家伙还是一样恶质。 「求求您求求您到我们的上地来好吗?请您成为我族的神,实现大家的愿望。」 凛音趴在卡侬面前请求道。 「拜托你,请为了一族的所有人答应吧。」 羽黑也像她一样,向卡侬磕头。她们两个都没有说是为了自己而求。 「喔?听起来很有趣啊。」 听到卡侬透出兴趣,凛音的背脊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带我离开?」 她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倾著头,但依然跪地不起的凛音和羽黑看不见,也就没有意义可言。 「不用如此,你们就抬起头来吧?」 也许是没得到预期中的效果,卡侬这么开口要求,两人缓缓地拾起头。 「嗯,很好。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这我们会将您的神体移动到足以匹配的神社中。」 虽然有些困惑,凛音还是如此回答卡侬的问题。 「移动我的身体」 听到她的话,卡侬将双手抱在胸前,装出专心思索的模样後 「那是不可能的。」 断然回答。 「什!为什么?我等会以厚礼相迎!」 「没错!我们会好好祭祖的!」 一想到愿望落空,凛音与羽黑也不禁激动起来逼近卡侬。 「我的本体已经与叶野之地深深相连,无法移动。」 「怎么会!但您的确移动了啊!」 「在祭典期问,我的确有参加在各房间移动的仪式,但本体都没动过不,是动不了。」 「可是,除了气息之外,我还有感应到其他的!」 「你说的多半是祭典仪式的道具是这个吗?」 卡侬在回答时,从和服衣袖中取出那个白金色类似铜铎的器具。 面对那样东西,羽黑和凛音感应到某种我们无法察觉的讯息,显得有点退缩。 「这的确强烈地散发出您的气息,您说这不是神体吗?」 凛音颤抖地发问,但卡侬默默地摇摇头。她的发饰随著动作叮当作响,却无法抚慰任何人。 「对了,卡侬,你不是有个被抢走会很麻烦的东西吗!」 「不,那些是登生说的。我只看这些家伙似乎很有自信,以为他们或许有这种法子罢了。」 看到羽黑和凛音垂无力地垂下头,卡侬耸耸肩,彷佛在说她的期待落空了。 「怎么会。因为想得到您,我我们的胸口长出了愿望植物啊?如果得不到您,我们该如何是好?」 凛音一边倾诉一边拍打自己的胸口,但卡侬只是瞥了她一眼。 「那与我无关算了,你们就请多加良摘下你们的植物吧。」 然後,她轻描淡写地对凛音说出只能称为拒绝的答案。 「那么,我在正式的祭典前要做点准备,之後就交给你了,多加良。」 「什么!你说完想说的话就想溜吗!」 「别那么计较。而且摘下她们的愿望植物,是你的工作吧。」 比平常更鲜艳的红唇浮现微笑的形状,卡侬就像出现时一样,只留下叮叮当当的连环声响然後就此消失无踪。 被抛在原地的羽黑和凛音头丧气的样子,让我都有些同情。 「只有这一次,实在太没道理了。」 「是啊,真是糟糕透顶。」 尾田和桑田会气得发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即使如此,羽黑和凛音胸口的植物依然没有枯萎,藏在她们胸中。 所以,她们应该还没失去最大的心愿。 「直(遗憾。」 「哈哈哈!滑稽也该有个限度!我是个怎样的小丑!!你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吧。」 凛音的狂笑声空虚地回响著。 「已经无所谓了。没能成功得到神,我丢了一族的脸。再也不会有人认为我是特别的」 她自暴自弃的发言与态度,全都只像个丧失目的的人,令人看了就感到不快。 「你为什么想得到神?」 我在凛音的面前蹲下,目不转晴地盯著她失去力量的黑色眼眸。 「哈哈!事到如今问这个又能怎样呢?即使那是一族的悲愿,没有得到神的事实还是不会改变吧。」 「没错,是不会变。」 我淡淡地回应她的自嘲,同时感到羽黑的目光正投向我,但我在理解视线中包含的感情之下仍选择无视。 「为了请神实现愿望。」 凛音避开我的眼神,垂下眼眸自暴自弃地回答。 「实现什么愿望?说到愿望,每个人的心愿都不一样。」 「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当然是得到神,继续担任一族特别的存在。然後」 但是,凛音的声音却在半途中变得沙哑,试图笑出来的嘴角失败地扭曲了。 「咦?我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我拥有的是一族的愿望,我自己没有愿望吗?啊,这也难怪。我的声音被淹没在人声中,我听不见自己的心声。」 於是,凛音将脸埋进双手中直接趴在地板上。 我终於发现,羽黑和凛音其实很像。 她们的内心比外貌更加相似。 两人都太过於优先考虑别人,不知不觉间就连自己的愿望都说不出口,都遗忘了。 「没事的,姊姊,没事的。」 羽黑温柔地抚摸凛音的背部,一再重复同样的台词。 「花南?」 凛音半抬起头,从指缝问注视著羽黑的脸庞,看来就像个幼小的孩子。 「羽黑。」 我呼唤她的名字,羽黑默默地点头。 「因为姊姊是特别的,我以为您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可是,没这回事。姊姊 也是人类,所以也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协助。」 羽黑露出领悟一切的表情看著凛音而不是我,温柔地对她微笑。 「普通?我曾说过,生在羽黑家的我们不可能变得普通吧。和你不一样,特别的我才不普通!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受任何人信赖的我才不!!」 然而,羽黑这番话反倒激起凛音的情绪,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花南!」 桑田试图介入两人之间,羽黑却摇摇头表示拒绝。 「我不要紧。」 然後,羽黑轻轻将手叠在凛音勒住自己领口的手上。 「没这回事,姊姊是特别的人。不过,我可以清楚听见您的声音,没事的。」 就像要让小孩子听进去一样,羽黑静静地诉说著,悄悄伸出双手捣住凛音的耳朵,彷佛在温柔地替她堵上耳朵。 「花南,快住手。就连你都认为我的耳朵最好听不见吗?」 但凛音挣扎起来,企图逃开她的于。 「不是的。这么做时不就能听清楚自己的声音吗?而且,我也可以清楚听见姊姊的声音。所以,您一定能好好听见自己的愿望。」 这道理就和戴耳机一样。不论是自己的声音还是羽黑的声音,现在凛音应该都能听得清晰一点吧没错,羽黑并不是堵住她的耳朵,而是用手覆盖著。 「已经够了,您不必再继续勉强努力下去。这一次,应该轮到我来奋斗了。所以请慢慢休息吧,请将假面寄放在我这里就好了。」 我完全不明白羽黑在说什么,那一定是只有她才能发现的凛音吧。不过,我有点可以理解。 而且,我决定相信羽黑那真挚直率的眼神。 「请相信我。」 「慢慢休息?脱下假面相信花南?我办不到。不管说了多少话,人类都会轻易食言!」 看来,羽黑的感情无法顺利地传达给凛音。 「凛音,羽黑没有叫你相信话语。你没必要相信话语本身,你现在相信的,是一个名叫羽黑花南的人类。」 「就算是这样,我也办不到。因为我是特别的,我和人类之间总是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墙壁。就算在我和你之间也有事到如今,我无法去相信人。」 面对羽黑温柔的话语,凛音仍在反抗著。因此,我得代替羽黑在她顽固的背上推上一把。 「看不见的墙壁?明明看不见却有墙壁存在?你明明相信看不见的东西,为什么不肯相信眼中所见的事物?」 「别挑我的语病!」 「我才没有要做那种事。听好了,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墙壁,那种东西就和地图上的国境一样。擅自划分出什么特别、普通的是人类啊。」 没错,人们试图将自己关进一个非常狭窄的世界中。他们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们知道,孤独 一人的世界很寂寞,他们害怕得到自由会很寂寞。 「不对,我」 「如果你还是要说你看得见那种墙壁,那就由我来毁掉它!所以,别再认定自己是特别的了,这样你就不会再是孤单一人。」 但是,凛音真的只在自己四周构筑出那条界线、那道墙壁,构筑出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的孤独王国。而现在,她正越过围墙窥视外面的世界。 她就这样看著,寻找是否有可以相信的事物。她想找的不是什么神像,而是真正触手可及的东西。 「首先,先从信任羽黑花南开始就够了。」 因此,我要告诉她,我要将那个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她的名字牢牢地刻印在凛音耳中。不必大声呼唤,那个人也一定会回应她。 「要我信任花南?像你们一样?我办不到」 「真的办不到吗?那么我问你,你老是说不会听漏任何人的声音,但你可曾试著听过羽黑的声音?」 我回想起凛音不论何时都不堵住耳朵的样子,这么问道。面对聆听他人之声直到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直到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自己的声音,失去信赖之心的凛音,我毅然发问,问出我眼中所见的真实。 「花南的话?就算不听,我也知道啊。」 「不听也知道吗?呐,那不就是相信吗?你不就是因为相信她,才不必刻意去听吗?」 我想其中一半是凛音的自以为是,这也使得羽黑感到难过吧。就算这样,羽黑还是待在凛音的身边。 「你说我相信花南?我不明白。因为我可是怀疑过她喔?」 凛音的声音颤抖而沙哑,感到难为情般音量缩得很小。 「啊,那是当然了。相信别人是一件困难的事,因为我们看不见别人的心,心不但难以理解解,而且没有固定的形状。」 听到我这么说,凛音一脸讶异地仰望著我。但这是我毫无虚假的真心话,我也目不转晴地回望著她。 「不过我认为,只要『相信』就够了。区区一句『相信』是无法填满人心的,我们会迷惘、会怀疑,也会摇摆不定。因此,我认觉将这一切的心情都包含在内来『相信』就好。」 虽然去相信很困难、很嗳昧又不确定,依然是人伸手可以触及的事物。只要信赖某个人,不放弃地信赖下去,总有一天能够对人拥有不带一丝迷惘的坚定「信赖」。所以,我想赌上这个可能性去相信他人。 如果这样是可以的这样二正也无所谓。至少,这就是我秋庭多加良的「信赖」。这是此时此刻,透过羽黑、尾田、桑田找到的答案。 所以,为了这两个羽黑,现在我决定再度说出那句话。 我站起来挡在凛音面前,使出一记飞踢掠过她的脸颊。 「羽黑凛音!我刚刚已经毁掉了你盖的墙壁!是我毁掉的!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要相信我!比起什么神,你更应该相信毁掉墙壁的我,还有我所信赖的羽黑花南!还有!」 我向凛音发出宣言後,直接转身睥睨著在场的所有人继续说道。 「羽黑、尾田、桑田也一样,以後如果再陷入迷惘,无法相信自己的时候,就相信我!绝对要相信你们所信赖的我!!」 「嗯,我知道了。」 「收到了。」 尾田和桑田一瞬问瞪大双眼,不知为何都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大大地点头。 比两人晚了一点,羽黑也点点头。 「花南我也可以像你一样相信别人吗?你认为,我有办法相信这个秋庭多加良相信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羽黑探头注视著她再度点点头,就像老电影里的女明星一样,凛音那双与妹妹很像的黑色眼眸缓缓落下大颗的泪珠。 「您一定能相信的。我相信信赖秋庭同学的姊姊,我会一直相信下去。」 於是,凛音的泪水静静地滴落在掉在两人之间的黑猫假面上 「那么我也相信你,花南。」 伴随著一声小小的呢喃。 *** 如果你的耳朵听不见,那该有多好啊。至少,我或许就能稍微信赖凛音一点,而凛音或许也能稍微信赖我一点。然後我们或许就能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那一天在今年冬季开始的那一天。他这么说著,用双手悄悄堵住我的耳朵。 就算被他用手堵住,他的血流脉动的声音还是传人我的耳中,他所期望的寂静并未造访。 只有他手掌的冰凉传达到耳朵上即使在他松手後,那感触依然残留著。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为何要离开组织。我在最後呼唤了他的名字。自从成为黑猫假面之後,我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但他并没有回头,就像没听见我的声音。就像谁也不相信的我,也没有任何人会听见我的声音。 save 5 向夕阳许愿 过去,我很向往自由这个名词,它和普通的这个名词很相似。 所以,我曾这么想过。大家之所以会对神心怀憧憬,一定是因为期盼得到自由。 可是我错了。那是只属於我的愿望,只属於我的祈祷。不过我想和大家在一起,就算获得自由,一个人也很寂寞,於是我开始寻找能够实现「我们」愿望的神。 就这样,我遇见了卡侬大人,但弛不肯实现大家的愿望。那么,我的愿望也不必实现,我要将愿望当成秘密藏在心底。 骗子的愿望不实现也没关系。 我们追著羽黑跑出屋外,太阳已经西斜,西方的天空开始染上红霞。 在几乎被染成一片橘色的视野中,羽黑头也不回、一心一意地往前狂奔。 「你胆子很大嘛,羽黑,居然敢和我比赛脚程?」 「我想她没有要比赛的意思。」 我在奔跑问大喊,桑田则异常冷静地回答。即使在交谈的同时,我们的速度也没有变慢。 但尾田光是要跟上我们就很吃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过我和桑田都没有为了体谅他而放慢脚步。 因为尾田绝对不会希望我们这么做。就算得咬紧牙关,他也会不断地跑下去直到追上羽黑为止。 「尾田,只差一点了。」 我没有回头,直接对他说。事实上,我们已经逼近距离羽黑背後数公尺的范围内。 那小小的背影渐渐变大,渐渐靠近。 「花南,等一下!」 虽然如此,桑田依然开口呼唤她的名字,好让她知道我们追上来了。 羽黑不但没回头,还在脚上使力企图进一步加速。但她几乎已豁出全力,速度并未提升。 「别小看和邸的宽广程度!」 明知这里不是我的势力范围,我还是如此呢喃,进入最後冲刺。 因为我不打算让她就此离去。我还没摘下她胸口的植物,绝对不能让她走出叶野市。 「别再追过来」 听到我的脚步声从背後传来,羽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答应!」 没错,我不可能同意的绝不。我们绝对要听到羽黑花南的愿望。 只剩下一公尺,我伸手搭上那纤细的肩膀,羽黑反抗似地扭动身体,仍试著往前跑。 确定桑田已从後面跟上来之後,我在抓住她肩头的手上加重力道,用接近拉倒的方式令她停下脚步。 「桑田!」 不出所料,羽黑的身体往後摔倒,但桑田牢牢地抱住了她。 羽黑不到几分钟的逃亡剧,就这样暂时告一个段落。 「桑田同学,请放开我。」 「如果你答应不再逃跑,我就放开。」 依然紧抱著她肩膀的桑田要她答应,但羽黑却不肯回应。 「请放开我,我的任务已经结束,已经没有留在叶野市的理由了!」 羽黑说完後想要甩开桑田的手臂,但她不可能是桑田的对手。 「我还没让你的植物开花,也还没摘下花朵,不能任你就此离开。」 她应该也能理解我们追来的原因。 「不必让我的植物开花,也不必摘下它。」 然而,她却再度说出那句台词。 「这是为什么,羽黑同学?你应该听说过很多次,不摘下植物会有什么结果吧?」 终於调息完毕的尾田开口问道。 「没关系,就算陷入长眠也无所谓。我就算一个人也无所谓。」 「羽黑!就算你说好,我也绝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那种简直像是希望有此下场的口气,令我血冲脑门,忍不住对羽黑怒吼。 「我没有必要得到你的允许。」 但她笔直地回望著我的眼睛,这样回嘴。 「我对大家说了很多谎,这是我起码能做的一点补偿。」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那些谎言对羽黑造成多大的伤害。即使如此,她依然为了一族的愿望对我们说谎。 「关於你撒谎的事,我已经不介意罗?」 「不,我介意。」 「我们无意要制裁羽黑同学,所以你不用再介意了。」 「不,我介意。」 桑田和尾田各自劝说著,但羽黑顽固地摇摇头。 谎言杀不死人。 人类很会说谎,没说过谎的人顶多只有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因为就像羽黑所说的一样,就连谎言都是一种求生存的手段。除了恶意的谎言之外,这世上应该也有出於善意的谎言、能够拯救他人的谎言吧。 但是,羽黑的谎言一点一滴地侵蚀著她,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连真心话也说不出口。就连要说出唯一的愿望,都会犹豫不决。 「羽黑说出你的愿望。」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在此聆听羽黑的愿望。我并没有原谅那些谎言,只是想听她的心愿。 「我拒绝。我的愿望是秘密。」 「羽黑!」 就算我抓著她的肩膀摇晃,她依旧不肯回答。她胸口的植物明明正随著身体一起摇曳,强调自身的存在啊。 「我明白了。就像平常一样,我们用游戏做个了断吧。」 所以,我向羽黑提议道。 「游戏吗?你想玩什么?」 羽黑疑惑地倾著头,但没有拒绝。这样一来,我也只得毫不间断地连攻下去。 「你知道什么是花一匁(注:日本儿童游戏,将人分成两组,唱著「赢了欢喜得到花一匁」。 「输了难堪失去花一匁』,双方各派出一人猜拳,胜者可以选走对方一个成员。匁重量单位,约严75公克。)吗?』 「不,我没听过。可是你们有三个人,我只有一个人,这样也能玩游戏吗?」 「对,没问题。而且你不是说过就算一个人也无所谓吗?」 我抓住她刚刚的语病,故意抛出蛮不讲理的台词。不过,羽黑不知道这个游戏反倒更好。 「我知道了。这样可以让你服气的话,那就玩吧。如果我赢了,请别再管我。」 「好。」 我一点也不打算将胜利拱手相让,还是明确地点点头。 「等等,多加良。你为什么要玩花一匁?」 「而且,选一个花南不知道的游戏,好像有点狡猾」 尾田和桑田各自压低声音对我提出忠告。 「无所谓。我只是想让羽黑明白,我们有多么需要她。」 所以就算得欺骗她,我心中也没有一丝犹豫。 「羽黑,听好了。一开始我们会先唱出类似口号的句子,你就照著重复一遍。」 「首先是练习吗?」 「不,不必练习,你应该也懂得怎么玩。」 「是的,我明白了。」 羽黑对我毫不怀疑,只是老实地点点头。即使知道我会欺骗她,羽黑也会原谅我吧。她不能原谅的只有自己的谎言而已。 「尾田、桑田,可以吧?」 「可以。」 「嗯。」 以我为中心,我们手牵著手。 「真的一个人也可以玩吗?」 「没问题。」 就连羽黑也不禁疑惑地倾著头,但她被桑田强硬的气势震慑,只能闭上嘴巴。 「好,那就开始吧!」 「赢~了欢喜得到花一匁,输~了难堪失去花一匁。」 「呃,赢~了欢喜得到花一匁,输~了难堪失去花一匁。」 我们唱完之後,羽黑也结结巴 巴地跟著复诵。 「我们想要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给你。我们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给你。商量商量吧,就这么办!」 「商量呃,要商量什么?」 当歌声一停,她也将脑袋倾向一旁,眉毛皱成八字形。 「就是我们彼此从对方挑一个人来当同伴,接著,被点到名的两个人要猜拳。」 最後尾田做了详细的说明,羽黑瞪大双眼。 「什!像这种比法,只要我猜拳一输不就结束了吗!这是不公平的游戏!!请中止它!」 羽黑忍不住拉高嗓门提出抗议。 「不行,游戏已经开始了,如果要停止就算你输。」 然而,我也不能在此让步,因为我是明知不公平仍决定这么作的。 听到我的话,羽黑咬住下唇。 「你打算用谎言回敬谎言对吧。」 然後,她仿佛若有所悟地低语。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 「羽黑,决定好了吗?」 这个问题在问她要不要继续游戏,也在问她要指名哪个人。羽黑犹豫的视线游栘了几秒钟,然後点点头。 「我决定继续。」 我们三人互望一眼,确认彼此的意思。老实说,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就是了。 「我们想要羽黑!」 我、桑田和尾田异口同声地喊。 「我相i要桑田同学。」 羽黑小声地说。受到指名之後,桑田的嘴角泛起一个不知有意或无意的浅浅笑容,松开我的手往前站出一步。 「能够第一个被选上,是我的光荣。」 「这只是为了赢得游戏而已。」 听到桑田这么说,羽黑别开目光回答。 「没戴面具的时候,果然很不会撒谎。」 尾田有点傻眼地小声吐嘈,但他注视著羽黑的眼神却很沉稳又温柔。 「这次是普通的猜拳喔。」 「嗯,我知道。」 「剪刀、石头布。」 这场双方都没有说谎也没有预告手势的猜拳,结果由羽黑获胜。 「我输了。这代表我会变成花南的同伴,请多指教。」 「是假的同伴。」 桑田以开玩笑的语调说著,羽黑却猛然看了看她的脸,用消沉的口气回答。 「总之,这样一来就刚刚好了。我们继续吧。」 在尾田的带头下,我们再度玩起游戏。 「我们想要羽黑!」 「我们想要尾田同学!」 接下来,我方的指名依然没变,羽黑她们则点了尾田。 「我不受欢迎吗?」 「哎呀,应该只是碰巧。」 尾田轻松回答我,声音里却带著些许优越感。我当真有点不甘心起来,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好啦,请手下留情。」 「你的伤势不要紧了吗?」 看到尾田额头上的绷带,羽黑担心地问道。 「嗯,不要紧,听说不会留下伤痕。」 他照著医生的诊断结果老实回答後,她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没事,你别担心。」 看到羽黑的表情,尾田再重复一遍,对她露出笑容。 「来猜拳吧。」 但羽黑将目光从他的笑容上转开,以处理公事般的态度继续游戏。 「剪刀、石头布。」 这一次的猜拳,也是由羽黑获胜。 「我输了。嗯,不过你们这边的这一队比较有情调,比较好。」 尾田如此说道,一边握住羽黑空出的右手。 「如此一来,那边就只剩秋庭同学一个人。形势逆转罗,花南。」 「这样游戏就结束了吗?」 不知道规则的羽黑,来回看著桑田和我的脸庞发问。 「嗯,如果下一场你赢了,游戏就算结束:如果我赢了,那还得再继续一阵子。」 其实在此宣布游戏结束也可以,但那样就没机会要帅了,所以我这么告诉羽黑。 「我明白了。我们快点开始,在太阳下山之前分出胜负吧。」 听完我的回答,羽黑终於展现出积极的态度她不知道,我设计的陷阱正在後头等著她。 「我想要羽黑。」 「我们想要秋庭同学。」 於是,我和羽黑再度对峙。 她看起来相当疲倦。除了肉体上的疲劳外,愿望植物长留在胸口恐怕也加重了她的负担吧。 我想快点让她的植物开花,然後摘下它。 虽然不像尾田那样,但我希望这朵花的绽放,对於长久以来一直为了他人许愿的羽黑花南来说是个奖励。 「羽黑,如果想加入我的队伍,故意输给我也行。」 「我不会这么做。」 听我一说,羽黑微微垂下眼眸躲开我的目光。 现在你要逃避也没关系。可是,羽黑,我我们马上就会逮住你罗。 总之,现在要先猜拳。说真的,不管谁胜谁败都无所谓,不过让事情这样发展才是我该选择的道路。 羽黑连续出石头胜过两个人,即使是无意识的选择,下一次一定会换手势吧。若是如此 「嗯,我明白了。来,猜拳吧。」 「好的,就此做个了结。」 虽然羽黑这么说,我却毫无此意。我将下个手势藏在背後,准备迎战。 「剪刀、石头布。」 於是,出布的羽黑赢得这次的猜拳。 「我赢了。」 「嗯,游戏是你赢,不过这场对决应该是我赢了。」 在说话的同时,我绕过去握住尾田的手,这样四人正好排成一列。 「你在说什么?是我赢了。」 「没错,可是你有办法甩开我们的手吗?」 我目不转睛地盯著终於直视我的羽黑,这样告诉她。 尾田、桑田也像我一样盯著羽黑,各自用力握紧她的手。 「放开我。」 「我不放。就算要保持这状态一起往前走,我也不会放开你,花南。」 桑田纤细的十指紧握住羽黑的手不放。羽黑来回看著桑田的手与脸孔,嘴唇微微颤抖著。 这就是我设下的陷阱。无论是我们获胜还是羽黑或胜,她都绝对逃不掉因为我相信,羽黑不会主动甩开我们的手。 「我不打算带著大家一起走。请你们放手!」 她以颤抖的声音向我们要求,但我们依然没有松手。 「我前阵子买的茶具组,共有五个茶杯。要泡好茶的时候,如果缺了一个人是很困扰的。」 「因为有羽黑同学在,那些运动社团会变得比较好说话,在编列预算的时候很有用喔。」 桑田和尾田装作随意闲聊的样子,分别表达他们对羽黑的需要,请她留在这个城市里。 「我只有回去一条路可走。回到我的家,骗子的栖身之处。」 冷静下来想想,羽黑的说法也有她的道理。就算我们有理由,她也没理由留在此地,说不定她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而已。 「骗子的栖身之处是一片黑暗,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是不会有清晨到来的黑夜。那就是我该待的地方。」 要是羽黑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这番话,我大概会有点犹豫吧。 如果羽黑的家如果明明是平房,却远比我家更宽广的羽黑家是个充满光明的场所,有温暖的家人,摸起来很舒服的棉被与枕头,是个幸福的地方 如果那 是个比叶野市更适合羽黑的地方 如果愿望植物没有含苞待放地在她胸口隐隐发光 「不会有清晨到来的黑夜?不会有清晨到来的地方?」 我低声反问。 「没错,深夜的黑暗才适合我。」 羽黑带著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回答,却让我的忍耐到达极限。 「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 我在感情的驱策下大喊,她同样激动地喊回来。 「别说梦话了!你在看扁本大爷的记忆力吗?你不是说过,自从来到叶野市碰见我们之後,就很期待清晨的到来吗!」 没错,羽黑的确对我这样说过。不用怀疑,她绝对有说。听到我的话,羽黑立刻哑口无言。 「我才不记得那种事,忘掉它!」 於是,她开口要我们遗忘就连这个要求比说谎更残酷都不知道。 她要求我们单方面将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 「羽黑同学明明没有忘记,却要我们忘掉?」 没错,她明明都没说过要忘了我们。 「我认为这样并不公平。」 桑田的眼眶溢出泪水,尾田用力咬紧嘴唇,仿佛正在忍受著什么。 虽然如此,谁也没有放开羽黑的手。 「可是,和大家在一起就像搭上不知道目的地的公车一样。」 羽黑还想再争论。 「哈!不知道目的地的公车很好啊!!每一天都无法预测,一定很快乐吧!!一定很期待清晨的到来吧!!」 因此,我也毫不留情地反击。 「什么清晨什么清晨,只是夜晚再度来临前的准备时间!夜晚不会结束的!!」 「因为这样,你就要当作白天的世界不存在吗?听好了,不必经过人手,清晨或黑夜的确都会自行造访。不过,在早上打开窗户、拉开窗帘的可是人类!晚上的时候也是人类的手去点亮灯火的!不论清晨或黑夜,都在人们的手中。」 我还不知道对羽黑而言,清晨、白天与黑夜是什么样的存在。然而,我的想法毫无迷惘。 「但就像伸手无法触及天空一样,我是羽黑家的羽黑花南是黑猫假面的事实不会改变,我也无意舍弃它。」 「那又怎样?我没叫你投胎转世,没叫你一切重头来过!全部都带在身上吧。管他是负担也好、回忆也好,这种程度的重量对我来说就和一根羽毛没两样。」 是的,我们所追求的只不过是自然的羽黑花南,不是不曾撒过任何谎的她。 「可是,我是骗子!」 「我知道。就算是骗子也无所谓,如果神不原谅你,我会原谅你。有必要的话,要我被你欺骗几次都行!」 这样就好。那就是我所相信的,这样就好。 「羽黑,别去求什么神,先相信我!!向我许愿!!」 没有虚假、没有犹疑,我倾尽全部的声音与感情抛向羽黑。 「羽黑你的愿望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听你说,我都会替你实现。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的愿望是直到明年、後年,或更久以後都跟羽黑花南共度。」 当我这样说出口,羽黑突然跪倒在地。 「我」 从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在这个城市能看到的一切都如此美丽。 我想知道朝阳为何会自山边升起;云朵为何会变幻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夜空的星星为何会一闪一闪地眨著眼睛。 那一定是因为我不曾看过这样的景色吧。 一旦熟悉之後,那些风景一定会褪色的。 既然如此,在我看腻之前在它们还保有闪闪发亮的光芒时,我想将每一幕收藏在胸中,收藏在记忆深处。 然而,我好不容易才快将那些感受藏进心底深处,他们为什么又要试著掀开? 比不熟悉的风景和晨光更耀眼的他们,为什么 要我说出愿望呢? 於是,她终於打开心房、开口说道: 「这个城市在春天会开哪些花?夏天呢?秋天呢?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色?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我想要看看。」 嗯,羽黑只看过叶野市的冬景而已。我心中想著,对她深深点头。 「是吗,那你只要一直待在叶野市就行了。区区一、两个凛音,我轻轻松松就能靠三寸不烂之舌搞定。」 我暗暗发誓绝不打破约定,开口接下这个任务。 「还有我想要每天早上都向大家说声早安。」 羽黑带著哭音说出她第一次许下的愿望为了自己而许的愿望,只是想要过著平凡无奇的日常生活。 「嗯,那就从明天早上开始说早安吧?」 「明天,我会努力早一点不发起床气就爬起来的。」 「然後得准备补考了。」 早上起床,做好上学的准备。走到学校,和朋友聊天,用功读书,偶尔为了考不及格发愁。 然而,这却是她长久以来,求之不得的普通生活。 就像伸手无法触及天空一样,羽黑曾认为那是遥不可及的事物。 「我可以不要放开和大家牵在一起的手吗?」 「当然可以。」 既然羽黑现在许了愿,那我们绝不会再放开伸到眼前的那只手。 「我真的可以和大家在一起吗?」 羽黑用热泪盈眶的双眸一一看著我们每个人的眼睛,再度问道。 「当然可以。」 我们回答的声音完美无缺地重叠在一起,让羽黑的眉毛皱成八字形,但她露出由衷感到喜悦的笑容。 然後,羽黑胸口的植物缓缓地绽放。一片暮色之中,那朵仿佛吸收了午後日光的花朵,看起来很像蒲公英。强韧又惹人怜爱的花朵,和羽黑花南非常相似。 「尾田羽黑的花很像蒲公英。」 我依照约定告诉他後,尾田笑了,就像在羽黑胸口找到了看不见的花。 「蒲公英」 桑田也轻声呢喃,露出温柔的微笑。 在盛开的同时,那朵花开始化为结晶,渐渐变得透明无比。 如同此刻自羽黑脸颊滴落的泪珠一般透明。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那朵美丽得无论看多久也不厌倦的花更被染上一层橙光。 我缓缓地摘下花朵。 花办从边缘开始逐渐化为粉尘,最後,羽黑花南的植物完全消失了。 game 6 月光下的落花 「卡侬大人的祭典」就在午夜换日之际揭开序幕。 我们在晚餐後本想小睡一下,却被临时通知我们也要更换祭典服装,就这么被抓走了。女仆替我直接换上白色和服与白袴(注:和服裤裙),将我扔进外庭。 当然,尾田的打扮和我一样,被带到其他房间更衣的桑田除了袴换成了红袴之外,造型也都相同。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啊,这身衣服果然很适合桑田同学吧,多加良。」 尾田先开口寻求我的赞同。 「嗯,很适合。」 因为实际上这么觉得,我点点头。 「是是是是吗?啊,秋庭同学和尾田同学穿起来也很适合。」 她回答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变调,在说完後垂下眼眸。 「和多加良是满搭的,不过穿在我身上就是衣服比人光鲜了。」 尾田瞥了她一眼发出轻笑,然後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评价。 「没这回事吧?看起来满有型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他听了却耸耸肩,大概有一半当成客套话了。 不过,和长相凶恶的我相比,尾田远比我更像真正的神职人员。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有人误以为我是黑道方面的人物。算了,现在聚集在外庭里的人都是以和氏一族为中心的相关人士,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不知道羽黑同学跟她姊姊好好谈过了吗?」 尾田观察著人群一会儿之後,好像已经看够了类似穿著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理事长好像在我们和羽黑交谈的时候回到家中,直接与凛音展开协商。当然,协商的目的是和平解决这次的事件。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不过凛音後来要求与羽黑谈谈,因此羽黑目前不在场,正在与姊姊谈话。我们原本要求一起出席,但羽黑坚持她没问题,後来就被女仆们抓去换衣服了。 即使凛音没有找她过去,羽黑应该也不会参加这场祭典。毕竟事件结束还不到一天,来自各方面的批判之声太强烈了。 「一定没问题的,她一定会把自己的愿望好好告诉凛音。」 「而且,凛音小姐一定也会将花南的话听进去。」 听到我和桑田深信不疑的回答,尾田展颜一笑,似乎安心下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光是叫人穿著同样的服装在庭院里集合,称不上是祭典吧。我这么想著环顾四周,现在除了忙於工作的女仆们之外不过,她们也换上了袴装其他人只是在谈笑闲聊而已。 「啊初叶小姐也在这里。」 尾田在人群里找到一张见过的脸孔,却没有靠近那个让人印象不佳的少女。 现场突然掀起一阵骚动,庭院里变得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一点上。 我依循众人的视线望去,看见理事长穿著类似主祭者的束带服装(注:平安朝以後的公卿朝服,也是神社神官的礼服)与一身稚儿装束雪白千早(注:日本儿童参加祭典、仪式时的传统礼服,多为平安朝装东简化而成)配上有花纹的袴的彩波站在那里。她平常总是扎成双马尾的头发如今束在一起,戴上名为天冠的小金冠,脸上还妆点著白粉。 「这就叫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吗?」 桑田说出一句不知是称赞还是嘲笑的感想。 「请说很适合彩波小姐就够了。」 若菜无声无息地现身,带著略带责备之意的口气回答。现在的她和桑田也穿著同样的服装。 由於最後终於救出彩波,再加上彩波拚命替她说情,若菜似乎没有因为设计图的事而受到任何惩罚。 「祭典就要开始了吗?」 「是的,仪式的部分即将展开。」 「请问就算你这么说,我们对祭典也一无所知啊。」 看到尾田面露不安,若菜微微一笑,试图让他放心。 「不要紧的。大家很快会排成队伍行进,各位请默默跟著队伍末端前进就好。」 在说明的同时,若菜将桧扇与挂著几串小钤的木柄铃铛交给我们。 「请右手持钤,左手持扇。」 她过来的目的似乎就是传达此事,将东西交给我们之後,就准备重回自己的岗位也就是护卫彩波。 「咦?那位站在彩波背後的美人是谁?」 但是,尾田的疑问让若菜停下脚步。 「啊,那一位是玲子夫人登生老爷的太太,彩波小姐的母亲。因为夫人平常很忙,各位还不曾见过她吧。」 她针对那位穿著留袖和服(注:已婚妇女穿著的最高阶礼服)的女性进行说明。 「彩波的妈妈」 桑田注视著她,以有点茫然的语气重复著得自若菜的情报。 就像桑田的惊讶一样,老实说,那一对母女长得不太像。相对於彩波可爱的印象,她母亲却 一如尾田所说,属於美丽的类型。 「那么,我先告退了。」 说明完毕之後,若菜这次真的转身离开,回到工作上。 「如果那位太太是彩波的妈妈,那彩波长大之後也会变成大美人罗?」 「嗯~不一定吧?我总觉得她会一直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面对尾田充满梦想的台词,我以现实的态度回应。 「就就是说啊,彩波二疋不会变的。」 桑田特别热心地同意我的说法,脸上浮现安心之色。虽然我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但尾田照例又得意地独自点点头。 「好啦,先不提彩波的事说到底,我们只要拿著这两样东西跟上去就行了吗?」 「好像是吧。」 「找我们参加祭典有什么意义吗?」 尾田和桑田各自疑惑地问道,我也将双手抱在胸前思索著,却无法在脑海中找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总之,等祭典开始之後再想吧。」 我再度将目光转回外庭,看见理事长与彩波并肩站在庭院里设置的台子上。 「各位,能看到大家这一年过得平安顺利,真是太好了。为了祈祷我们能发展得更兴盛,生活得更幸福,在此展开『缔结之游行』。」 「各位,请排成队伍。」 理事长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告诉聚集在此的人群,当彩波以有点拘谨的样子说完後,也许是早已习惯每年的例行仪式,众人不见混乱的迹象,由理事长和彩波带头排成两列。 彩波的母亲与初叶等和氏一族成员排在前方,後面则是女仆们与黑衣的仆人们。她刚刚要我们跟在最末端,就是要我们排在仆人们的後头吧。 我们照著若菜的说明排在队伍的最後方,没有任何人出言责备。 「我们出发吧。」 带头的理事长声音感觉很遥远,听来却不可思议地清晰,清楚地传到我们所在的最末端。 於是,庄严的队伍静静地向前走去。 每当草鞋踏在地上,就响起与其他数十个脚步声重叠而成的厚重声响,叮叮当当的轻盈铃铛声也掺杂其中。 细细的弦月与闪耀的星辰高挂夜空,两种自然之光与设置在庭院各处的路灯映照著队伍。 我看著往前迈步的朦胧人影,和身旁的桑田,不发一语地不断一则进,最後,队伍在南门前停了下来。 铃铛声也同时停歇,我慌忙模仿众人的动作停止摇铃。 不必踮起脚尖,只要眯起眼睛望去,就能看见站在队伍前头的彩波和理事长。 理事长率先走到门前,他身旁的男性大概是和家的亲戚吧将一根约有一公尺长的木棒递给他。 进一步凝神细 看,可以看出那根木棒上,细致地雕刻著铁线莲与像唐草一般的藤蔓状花纹,与其说只是根木棒,看来更像根柱子。 接著,理事长将那根柱子竖立在门前的地面上,从另一名男性手中接过木槌开始敲打。敲声很响亮,柱子渐渐地被打进土中。 当柱子有一半埋人地底,理事长暂时退後。 这次换成身穿稚儿装束的彩波走上前。她手里和我们一样拿著钤铛与扇子,不过装饰比我们的豪华许多,显然是等级不同的珍品。 然後,彩波将扇子举至头顶,缓缓地旋转起来。 转了又转、转了又转。 她配合动作,轻轻摇响铃铛。彩波的旋转渐渐加快,一边旋转身体同时绕行柱子周遭。和服沉重的衣袖轻盈地翻飞而起,穿著草鞋的双脚一再踩踏大地。 这段旋舞在绕柱八周後结束,彩波再度回到理事长身旁,脚步连晃都没晃一下。 就这样,两人再度站到队伍前头迈步行进。不过後方的人群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一一绕行理事长钉下的木柱一周,将彩波踏紧的地面踏得更牢之後,这才再度排成队伍。 「我们也照做就可以了吧?」 正当我对仪式看得入神,尾田从背後抛来一个问题,顺道拍拍我的肩头,令我吓了一跳。 「多加良?」 「啊没什么,只是静电啦。」 「什么?」 「我想,只要模仿前面的人就行了。」 我吐出牵强的解释之後,旁边的桑田就像平常一样冷静地告诉他。 「对对对。」 「嗯,我知道了。」 幸好事情顺利掩饰过去,我们也再度回到严肃的祭典中。 接下来,队伍将和邸的八个门全数绕行一遍,理事长在每一道门前打下木柱,彩波绕柱旋舞,然後全体参加者将柱子周遭的地面踏实。当南东方的门结束後,祭典的仪式就告一段落。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仪式不会太难耶。」 「是啊,就连一句祝词都没唱到。」 我们跟著自外庭返回宅邸的人潮随波逐流,尾田与桑田各自发表对祭典的感想。 尾田看来松了口气,不过生於武道世家,对神道略有涉猎的桑田有点惊讶。 我将桧扇与钤铛交给抱著回收箱的女仆後,也思索起来。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有点像地镇祭。」 「你说的地镇祭,就是兴建住家时会举行的奠基仪式吗?」 在我的话里听到不熟悉的字眼,尾田倾著头问道。 「那个的确也是地镇祭,不过彩波和我们都踩踏了地面很多次吧?像这样牢丰地踏实地面,可以解释成气镇压大地』的意思。」 「喔。」 听完我的说明,尾田心不在焉地回答。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们跟著人潮移动,在不知不觉问来到大厅和之前设置庙会摊位的地方是不同的大厅桌上摆满了豪华的餐点,劳累了一整天,又正值发育年龄的尾田目光会被吸引过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嗨~大家请看这边~!」 「啊,是钤木同学。」 然而,我的耳朵拒绝尾田接著发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被规定一定要在特设舞台之类的场合出现吗?」 桑田的声音像冰一样寒冷,冷得让人几乎冻结,但我的脑袋还是拒绝接受那个情报。 「大家在祭典上辛苦了!好了~接下来就是宴会时间!不好意思,今天就由我这个住在山口家隔壁第三问的钤木朔来担任司仪及表演余兴节目!请大家尽情享受!」 那一定是幻听。那家伙刚才明明不在祭典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心中思索著,坚持不肯将视线投向舞台。不过,名为钤木的生物似乎确实站在舞台上,第一次看到他的和家亲戚们纷纷发出骚动。那家伙一定又弄了什么异想天开的造型吧,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不必看也知道。 「怎怎么了?有什么活动要开始了?」 客人们充满困惑的声音,也传人我的耳中。 没错,现在只能请和家的亲戚们赶快无视他的存在了。这样的话,铃木想必也会放弃。 「呀~钤木先生加油~!」 「好可爱~好帅~!」 「我们的呕心沥血之作轻飘飘花边帽超适合你的~!」 我虚幻的希望,淹没在女仆们的尖叫声中。 「那个轻飘飘花边帽,果然是爆炸头啊。」 尾田疲惫地喃喃说道。 「对呀,也许是我的错觉,但那顶花边帽膨胀得比白天看到时更大了。」 桑田回应的语气,彷佛已经顿悟了一切。 「我决定专心吃东西。」 如此宣言之後,我背对舞台,将整个身体转向摆满餐点的桌子。 「我也要效法多加良。」 「我也一样。碰到好吃的东西,就给花南留一份。」 这是熟知钤木的我们所能作的小小反抗。你能得意的时候也只有现在了,等到升级之事定案後,你最好别以为能活著看到春天,钤木!! 我在心中呐喊,咬牙切齿地嚼著肉块。 *** 「上面的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吧?」 「嗯,钤木大哥一定会把气氛炒得很热闹!」 在一片彷佛从时光和喧嚣声解放而出的昏暗中,两个靠在一起的人影正在交谈。 「再来准备好了吗?」 「嗯,早就完成了。」 男子向半空中抛出问题,一个充满韵味的女姓声音回答道。然而,落在地面上的影子还是只有两个没变。 那声音显然不是刚刚响起的少女声调,但两个影子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他们很清楚,虽然得抱著敬意,但声音的主人不是必须恐惧的对象。 於是,一只白皙的手臂从幽暗中伸出,人影和彩波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只手。 少女将对方的手臂、脚、胸部、颈项,最後是脸,自黑暗中拉了出来。 宛如用月光织成的银色发丝,和描绘出优美曲线的肢体都妆点得比平常更美丽,只要女子微微低头,插在长发上的簪子就会发出轻响。 「这次的您也很美。」 金黄色的双眸捕捉到两人的身影,男子和登生一点也不害臊地称赞她的美丽。 「不必说客套话了。」 但女子却不太感兴趣,冷冷地回应登生。 「嗯,真的好漂亮!」 当彩波也有样学样地赞美时,女子他们称为卡侬大人的神,却微微扬起红唇。 「彩波也很可爱。」 「谢谢!」 即使触感绝对无法传达到那只虚幻的手上,彩波仍然握紧牵著卡侬大人的手。 「那就展开我等的『缔结仪式』吧。」 「真是没意思。」 口头这么说著,卡侬大人还是和彩波一起走到位於场地中央的柱子前。 有几秒钟,她彷佛被什么所困住般直盯著柱子内部然後叹了一口气。 「那么,彩波。」 「是的,爸爸。」 听到父亲用与平常不同的口气呼唤自己,彩波抿住嘴唇点点头。 「卡侬大人,可以了吗?」 「嗯,开始吧。」 当卡侬大人一点头,彩波就重新握住她的双手,拉著她的手举至头顶。 叮当套在卡侬大人手上的连环也随著动作发出如钤铛的音色。 两人手牵著 手,旋转身躯绕柱而行。 深山的大神树啊, 请来到我等的乡里,成为我等的种只。 当少女缓缓地咏唱,柱子开始发出微光。 第一圈、第两圈,人与神携手共舞。 第三圈、第四、五、六、七圈。 神与人携手共舞。 跳完第八圈後,彩波有些舍不得地放开卡侬大人的手。 「请跳缔结之舞。」 男子如此宣告後,名为卡侬大人的女子拉好和服的衣襟,取出扇子展开。 乡人啊,吾乃深山的大种树。 从今日起,吾将实现人愿。 但愿尔等许愿,但愿尔等许愿。 银发金眸的神配合拍子吟唱,翩翩起舞。 她将扇子高举向天,怱而一翻手腕指向大地,以两重衣袖遮面再露出脸庞。 跳出一场仿佛有秩序,又彷佛很混乱的神之舞。 每踏出一个舞步,套在手脚上的连环便叮当作响。 最後收回扇子时,卡侬大人神直接捧著扇子,跪在地上垂下头。 跪在名叫和登生的人类面前。 登生从卡侬大人手中收下扇子,交给彩波保管。 相对的,他从彩波手里接过形似白金色铜铎的器具。 「请伸手。」 他简短地说了一声,卡侬大人毫不犹豫地伸出与幻影无异的手臂。 多么不可思议,登生用铜铎触碰她双臂上的连环时,两者都散发出同样的光辉。 同时,卡侬大人背後的柱子也开始闪烁著相同的色泽。 「请伸脚。」 听到相同的命令,依然低著头的卡侬大人缓缓起身抬脚。 这次,登生用铜铎碰触脚上的连环新的光辉再度照亮昏暗的空间。 但随著光辉增强,卡侬大人低俯的脸庞上渐渐浮现苦闷之色。 虽然并非实体,但这个幻影的确是她的身体,因而受到闪耀的连环束缚。 然而,登生却像是对她的苦闷一无所觉般淡淡地进行仪式。 碰触过卡侬大人的双手双脚之後,他将白金铜铎再次交给彩波,取出一个造形不同的钤铛。 制成含苞待放形状的钤铛共有八枚花办,中心垂下象徵花蕊的钤舌。 铃铛同样也是白金色。看到美丽的铃铛,女子一瞬问往上看,又畏惧地微微退後。 「卡侬大人,请抬头。」 即使登生的语气绝不强硬,可是一听到他呼唤这个名字,女子只能闭著眼睛抬起头。 花形的白金钤铛随著一阵细响靠近她的额头。当钤铛一触及身躯,女子就皱起柳眉,但自尊心让她绝不肯发出哀嚎。 「您答应今年也会实现我们一族的愿望吗?」 「嗯,我今年也会实现和氏的愿望。」 神开口许诺之後,花钤变得更加耀眼,柱子也再度闪现光辉。 「在此,仪式已顺利结束。」 当光芒消失,随著登生的宣言,属於两个人与一个神的仪式神低头屈服在人之下的秘密仪式就此落幕了。 *** 等我把桌上的料理全都扫过一遍,吃得直打饱嗝时,宴会依然没有结束。 也许是先去换衣服吧,彩波和理事长晚了一些才来到会场,使宴会变得更加热闹。我在会场内到处都找不到彩波母亲的身影,不过好像没有任何人在意此事。 如今,钤木已彻底抓住观众们的心。顺便一提,那家伙手上正握著一柄柳叶刀。 「有哪位客人愿意协助演出我铃木朔的魔术秀吗?」 他挥舞著那把在灯光下格外闪闪发光的利器,正在寻找牺牲者。 「这~里,这里这里!」 「什么!既然彩波小姐要去,那我也要!」 若菜拚命劝阻著自愿的彩波,以及出於对抗心态也要参加的初叶。 「呐,钤木同学到底是从哪里学到魔术技巧的?」 「尾田,我认为他有很高的机率根本没学过。」 「对呀,现在被他盯上可是非常危险的。」 桑田的意见一针见血。 「我说啊,我们应该立刻通报警察,这里有人违反枪炮弹药刀械管制条例吧。」 「啊,真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打电话。」 尾田捉住我的话尾,顺利地找到逃离现场的方法。 他露出一如往常的沉稳笑容,带著笑脸俐落地淡出会场。 「被他抢先一步了。」 「就是说呀。不过祭典本身已经结束了,现在各自离席也没什么关系。嗯,那我去送这些吃的给花南罗。」 桑田自问自答地做出结论,端起两盘堆成小山要给羽黑的食物。 「你知道她的房间在什么地方吗?」 「嗯,没问题。明天见。」 说完之後,桑田也轻笑一声离开大厅。 「好啦~谁会是我的光荣助手呢?就是在叶野学园高校担任我右脚的秋庭多加良~!」 别说我不记得有当过他的右脚,我根本连目光都没跟他对上过,钤木却偏偏喊出我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愚蠢到会乖乖听话登上舞台的程度。 「多加良~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这里!」 就算这铃木么嚷嚷,我也没有义务回答。於是,我也聪明地做出英明的决定。 「我也要撤退啦。」 能够平安离开大厅是很好,但我不太想直接回房。几乎到处奔跑一整夜後,我的身体的确很疲倦,清醒的脑袋却毫无睡意,大概足错过了入睡的时机吧。 「散个步吧。」 我这么自言自语,从大厅走向中庭。 一走到户外,抚过脸颊的初春夜风还有些寒意,但吹在微微发热的身体上感觉很舒服,我随兴所至地踏出步伐。 这几天的喧嚣几乎已找不到任何痕迹,在淡淡的灯光映照下,中庭显得极为静谧。 像这般置身於寂静之中,被喧嚣淹没的疑问就突然自心底深处涌出。 我还是觉得刚才的祭典很像地镇祭。而且明明说是「卡侬的祭典」,却一点也不见她的踪影。我们直到最後也没看见类似「卡侬大人」的东西,在刚刚的祭典上也没有出现。 但最大的疑问,还是我们保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理事长说我们已完成任务,会依约同意我们升级并支付打工的工资,我却无法释怀。 住在「叶野」市的「和」氏一族虔诚信仰的「卡侬」大人。这三者有一样的发音,但我看不清其中的关连所在。 (注:「叶野」与「和」的日文发音皆为「卡侬」) 因此,包含卡侬那一次的消失在内,这次的游戏全都是由那家伙策划的可能性,在此猛然地上升。 「去问问卡侬,如果她招出实话就好了」 我的喃喃自语声,消失在静谧的春夜中。 突然问,一个微微划破寂静的声响传人我的耳中。 我记得那个最初仿佛在地面徘徊,随後开始撼动空气的声响。 叮当叮叮当 音量虽小却震动鼓膜,仿若钟声的声响。 「从哪里传来的?」 我有些疑惑地倾著头,但还是很在意那个声音,便侧耳聆听。 「是对面吗?」 受到吸引的我,再度往前走去。 於是,我跟著一缕声音的细线来到先前造访过的温室。即使来到此处,声响依然没有停歇。 「在温室里面?」 不过从外面看来,里面并没有人影。 我考虑了一会,最後试著踏进温室。 温室里充满了不受季节影响的缤纷花卉,这里室温比外头暖和,空气又不流通,让人觉得有点闷。但此时夜色已深,花草们也静静地落入梦乡。 叮当叮叮当 我不断听到细微的声音,但那声响似乎不至於妨碍花的安眠。 「是幻听吗?」 我事到如今才产生这种想法,然而当我踏入温室时,声音似乎也变大了一点,这也是事实。 我的脚步在那些夜里看来更加浓密的绿色植物之问穿梭,姑且试著往前走。 「总之,在里面绕一圈看看」 我不觉得寂寞也不会害怕,在前进时却不断自言自语。 「如果什么也没有,就回房间」 我拨开长得茂盛过头,简直像丛林般的枝叶,正打算回去时,却发现了「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 那乍看之下像个石框,或是由石头围绕的花圃。不过从覆盖在上头的杂草来看,那里没有栽种任何植物。 这勾起我的注意,我拨开前方的热带植物,定向那个地方。 走近一看,那里有个造成八角形的石框,但石框底下却不是地面,而是幽暗的巨大空洞。 「看来很深啊」 仔细看看,这似乎是一个井,但洞穴看起来实在太深,我谨慎地弯下腰探头望向内部。 没错,我的行动非常谨慎。可是 就在我的腰弯到一半时,一股轻微的冲击打中我的背部我猜想是这样的。 糟糕!当我暗叫不妙的瞬间,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大幅倾倒。 然後,我就这样摔向井口分不出落入黑暗的是身体还是意识的往下坠落。 落地时的冲击力应该不算太大。 我不知道自己昏倒了多久,只是浮现这样的念头,缓缓张开眼睛。 然而,眼前的视野却称不上清晰。周遭虽然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但少了眼镜,昏暗的景物看来只是更加模糊。 我试著缓缓地伸展手臂,然後是脚。在我所见的范围内,身上没什么特别的伤势。 我记得自己坠落的事,但掉落的地点说不定不是很深。抱著乐观的推测,我静静地坐起身。 「眼镜」 我喃喃自语,伸手在附近摸索,碰到了一样东西。抓回来一看,正好是我的眼镜。重新戴上眼镜後,加上眼睛也适应了黑暗,视野变得比刚刚明亮了不少。 「至少还看得出物体的轮廓啊。」 我边说边看向自己的手,手就像渐渐从黑暗中浮现般,可以辨别出形状。 但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出来散步,我身上也还穿著祭典时替换的和服,口袋里连手机也没有。 「真伤脑筋。」 我难得发出示弱的台词。 唉,如果我一直到早上都没回去,他们应该会发现我失踪而出来找人,不过这里都是裸露的泥土地,不适合让疲惫的身体来休息。 总之先冷静下来,思考逃出此地的方法或发出求救信号的方法吧未来的学生会长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惊慌失措当我正在下定决心之时 叮当叮叮当 钟声再度传人我的耳中,清晰的程度更是至今的声响都无法相比。 「在里面吗?」 我眯起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望去,看到深处有一片相当宽广的空间扩展开来。 同时,我好像还看见一丝非常微弱的光芒。 在此静待救援,或是赌上有其他出口的可能性前进?我被迫在这两个选项问作出选择。 「总之,就过去看看吧。」 我选了後者。 虽然洞穴深处似乎有一片宽广的空间,但通往该处的路途就像隧道一样狭窄,因为扶著石壁勉强还能前进,这一点反倒令人感激。 我缓慢但确实地往前走,原本如幻影般的光线渐渐变得现实起来。 「我不会要求有电梯可搭,不过要是能找到楼梯就好了。」 考虑到这里是和邸,我说出小小的期望。 可是,我在抵达光源时却忘了一切,甚至忘了呼吸的方法。 在黑暗中散发光芒的是一棵树如果像冰块、像水晶一样透明的那枝干能称为树的话。那是棵大得张开双臂都无法环绕,高得抬头仰望也看不见树梢的大树或者该说是冰柱。 然而,大树中央的存在却如此渺小。 宛如被封进琥珀里的蝴蝶般,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 那是我明明熟悉,却第一次见到的事物。 那是 卡侬的本体。 银发、红唇,一身黑色的和服甚至有些朴素。 即使那对金黄色的双眸紧紧闭上,但是,不需要思考,我也能理解这一切都属於独一无二的「卡侬」。 眼前的景象,将我心中对卡侬的怀疑或其他的一切全都一扫而空。 「这就是所谓的『卡侬大人』。」 所以,我足足花了几秒钟才发现,那句话不是来自我所注视的本体。 「我就像这样与叶野之地相连在一起,就算想跟著花南他们一起走,也不可能如愿以偿。」 即使面对著自己宛如囚犯般的身体,卡侬的声调那仿佛嘲笑的语气还是一点也没变。 「话说回来,会在这种地方碰到多加良还真巧这就是彩波所说的命运吗?」 当我沉默不语时,她话里恶作剧的成分就会越来越强烈,这点也是一如往常。 「嗯?多加良?你要看著我的美貌发呆到什么时候?」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见卡侬像平常一样穿著黑色基调和服的身影。 「你说谁看到发呆了?」 「多加良啊。」 我轻轻瞪了她一眼加以询问之後,卡侬含笑叫出我的名字。这原本看不见的身影,远比被封在冰中的本体更加充满生气。 「不,我只是吃了一惊而已。」 为了不让她发现内心的动摇,我静静地回答,出口的声音却很沙哑。 「是吗。算了,看到我青春洋溢的身体,没有人不会吃惊的。」 「身体?那不是神体吗?还活著吗?」 「虽然在沉眠,但还算是活著不过也不能自由活动,就像人偶一样吧?」 「你是说,那就是那就是过去的卡侬吗?」 答案明明已摆在眼前,但震惊令我无法思考,一再地发问。 「不必怀疑,就是我的nicebody啦~」 不知为何,看到卡侬始终不改平常那种开玩笑的态度,我却觉得很焦躁。 因为我实在没有心情像她一样开玩笑。 不管再怎么看,我都觉得卡侬的「本体」只是被关在那冰冷的柱子里。 「你被关在里面吗?」 即使心里有一角害怕听到答案,我终究还是问了。 「看起来像是被关在里面吗?」 卡侬毫无预警地用真挚的语气回问我,就连她金黄色的眼眸都化为非常平静的色彩。 「不是吗?」 因为除此之外别无机会,我也下定决心反问。 「不,那是正确答案。」 卡侬以乾脆得让人无言的态度,肯定地点点头。在回答的同时,她伸手拨起落在额头上的银色发丝,套在手腕上的连环随著动作发出如钤铛般的音色。 「囚禁你的是和家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著冰柱里绝不会睁开双眼的卡侬,发出下一个问题。 「你猜得没错, 多加良。」 「为了什么?」 「连这个也要问吗?如果是你,应该明白吧?」 别没头没脑地一直发问,你也稍微自己思考一下啊。受到她的驳斥,我轻轻咬住下唇。卡侬的存在理由是为了实现人们的愿望。不必费心思索,我也能锁定一个答案。 「为了让你实现愿望吗?」 「正是如此。」 於是,这次卡侬的嘴角转而浮现开心的笑容。那是个有点孩子气的微笑,甚至称得上是天真钮i邪。 「我呀,当然会实现叶野市居民的愿望。但是,和家的愿望是不一样的。只要他们向我许愿,不论何时、不论几次,我都必须实现。我跟和家还有叶野之地订下了这样的契约不,是这样囚禁著我。」 她越是无邪地说出事实,听来越是残酷。 然後,卡侬探头看向宛如标本般被封在冰柱中的自己。 我无法直视她的侧脸,没有勇气去看映在那双金瞳中的影像。 光凭我的推测与卡侬的话,我的理性明白地了解到,意图探究和家所做的事是很危险的。 「本体变成这样,代表你也没办法离开叶野市吗?」 但是,我却无法停止发问。 「算是吧。呵呵,我和你可是同病相怜呢。」 「不要开玩笑」 「就算你这么说如果不用玩笑话笑著带过,我已经厌倦再用这样的身体活下去了。」 卡侬的眼神始终投注在自己的躯体上,传向我的说话声听来不可思议地澄澈不过却像太过透明的湖泊般深不见底。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百年应该已过了两回。」 如果我没有听错,她说自己度过了超越两百年的岁月。 如此漫长的时间,已足以扭曲人类或是其他存在的心智。 我静静地握紧拳头,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感情在我的胸中盘旋。 被囚禁的人明明不是我,一直被囚禁到现在的,明明是卡侬啊。 「即使活了这么久虽然我的身体在沉睡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有能力与我玩游戏的人类。」 卡侬转了过来,仰头注视著我的脸庞。她不像平常一样居高临下地看著我,那金色的双眸近在咫尺。 「只有这件事,你可别忘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能力与我玩游戏。秋庭多加良,那个人就是你。」 她专注的眼神与声音,令人产生一种受到祈求的错觉。 卡侬露出过去从不曾有过的表情,令我再度停止呼吸。 她都想著什么活过这段漫长的岁月?一直以来,她都抱著怎样的心情实现人们的愿望? 此时此刻,卡侬又想著什么,抱著怎样的心情而活?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了解卡侬。 不谈「了解她之後有什么用」之类的理论,,我只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了解有关她的事。 「多加良,我们来跳舞吧?」 但卡侬还是一样任性,突然抛出这句话後,牵起我的手。 就算这么作,我和她的手也绝不会叠在一起,也碰触不到对方。 可是,我无法甩开她的手。 我无法松开第一次与她相系的手。 於是,我们一起缓缓地转圈。就像两个小孩,我们不断跳著就舞蹈而言太过笨拙,简直像小孩子游戏的舞步。 某个春夜的片刻,我与神跳了舞。 epilogue 漆黑的早晨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即使清晨来临,世界上仍有些地方还在黑夜中。女子所在的虚空也一样,不会有朝阳造访。 不过,她觉得飘荡在这片连时间的流逝都已遗忘的世界里,偶尔也很有趣。 「嗯能力者的种子出乎意料的平凡啊。不过,也有它的美丽之处。」 祭典结束後,她得到四颗种子。品质姑且不论,数量倒是令人满意。 她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这几天累积的疲劳好像跟著变轻了些。 「话说回来,多加良会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半途中出现意料之外的阻碍,但女子为了祭典而下的工夫几乎进行得非常顺利。 但她没想到,连本体都会被他看见。 「也罢,我遭到囚禁是事实」 女子注视著套在手脚上的白金连环,金色双眸却找不出任何感慨或感情,甚至也没有放弃。 「什么自由,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连她的喃喃自语,也感觉不出任何感情。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後也完成我的愿望。」 只有像平常一样唱歌的时候,女子的眼神才会注视著某个不存在於此的地方,金色的双眸慢慢地变得黯淡。 最後,寂静落在虚空之中。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一直到少女呼唤女子之名的声音,打破寂静为止。 受到那名少女呼唤时,她就不得不前往虚空之外。不过事到如今,被少女呼唤也没有不快或愉快可言了。 她回应呼唤,现身而出,看见彩波正伫立在多加良刚刚的所在之处。 「哎呀,真难得你会到这里来。」 「嗯因为今天是祭典,爸爸说没关系。」 「那玲子呢?无论如何,她今天也得回来了吧?」 「嗯,可是妈妈已经累了,要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她还是老样子吗。」 听女子一说,少女平常总是很开朗的稚气脸庞就蒙上了一层忧虑的阴影。 「那你就陪我一会儿吧,而且睡懒觉也很不错。」 女子说出以她而言非常温柔的话语,让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喜色。 「嗯!」 「你真的是幼小又惹人怜爱呢。」 「嘿嘿!谢谢。」 「彩波,你不要长大,尽可能多当小孩子一会儿好吗?」 女子露出微笑要求後,少女大大地点头。 然後为我派上用场吧。 她在心中接著说道,扬起红唇露出别具深意的笑容。 epilogue 光明的早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那天的天空连一朵云也没有,正可说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蔚蓝的青空,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天空不将世界也染上它的色彩。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感伤中。 「啊,秋庭同学!我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花南的床铺是空的!」 因为桑田随著一阵惊人的敲门声,穿著代替睡衣的浴衣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什么!真的吗!」 「而且房间里也没有行李!」 「连行李也没有?」 我和桑田惊慌失措地对话时,连今天没有发起床气的尾田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进来。 「呼啊!」 在一片慌乱中,铃木悠哉地打著哈欠。唉,他昨天一个人大闹一场,会累也是当然的至於他为什么会出现我的房间里,现在无关紧要。 总之,羽黑在和邸内消失的事实令我们惊讶不已。 「先去找人再说!」 於是,我们冲出房门寻找羽黑。 最後,我们在屋顶找到了她。 「太太好了」 由於一口气街上通往屋顶的楼梯,我们呼吸困难,心脏也狂跳到濒临破裂。因此谁也没有余力呼唤羽黑,只能当场坐倒在地,用眼神追踪她的动作。 羽黑将头後仰到极限望著天空,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脖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酸痛。 她朝今天叶野市蔚蓝无比的青空伸出手,仿佛想触及蓝天。 她踮起脚尖、伸直背脊,竭尽全力地朝天空伸长手臂。 「羽黑,你在做什么?」 「咦咦?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早安。」 虽然羽黑对我们的担心毫无自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的样子也太悠哉了吧。 「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不是巧合」 「我们是来找你的,谁叫你的床铺是空的,行李也不在。」 尾田和桑田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之意,但忍不住要抱怨一下。 「咦啊!对不起!我昨天和姊姊一起睡,行李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那边了。」 羽黑终於察觉眼前的状况,深深地低头道歉。 「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顶?」 「啊,刚才送姊姊离开後,我不知怎地就晃到这边来」 面对尾田的疑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明。 「算了,既然羽黑现在人在这里就好。」 最後,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是呀。」 「既然羽黑同学在这里,那就没关系了。」 桑田和尾田也接受这个答案,让羽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天空伸手?」 「啊,我在玩送影子然後,那个,我就在想看看能不能摸到自己的影子,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孩子气吧,羽黑说到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 「送影子吗?」 「我记得玩法是先盯著自己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几十秒,然後再看天空来著?」 「没错。可是,盯著影子看的时候不可以眨眼睛。」 羽黑为尾田的说明加上补充。既然听到这里,会想尝试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好,我们也来试试!」 「当然罗!」 尾田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决定在晨间的屋顶上办起迷你送影子大会。 「问题在於,要如何忍住眨眼的冲动吧。」 「尽量别让眼睛吹到风就行了。」 听到我的呢喃,羽黑提供有效的建议。我照著她的话,用手来代替挡风板。 「嗯盯著十秒左右就可以了吗?」 「对啊。」 就这样,我们以羽黑的声音为信号,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喔喔喔~!」 於是,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蔚蓝的天空上,宛如在空中漫步,甚至让人产生可以触及天空的错觉。 「羽黑,今天天空的颜色如何?」 我望著天空向她问道。 「我觉得今天是我看过最蓝的。没办法碰到,真的很可惜。」 羽黑这样回答的同时,依然仰望著天空。 「你还是觉得碰不到吗?」 我将目光与脸庞自空中的影子收回原位,羽黑终於看向我的脸,疑惑地微倾著头。 「呐,羽黑,你知道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啊我不知道。」 於是,她感到疑惑地望向我,尾田和桑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注视著我。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的,是因为光线反射出空气中的尘埃,因为太阳的光辉,天空看起来才会泛蓝。听到这些之後,会让你觉得更加触摸不到吗?」 「是的我有这种感觉。」 羽黑轻轻垂下眼眸,露出真心感到遗憾的表情点了个头。 「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阳光不论何时都会倾注而下,我们可以触碰到光这样不就等於在触摸天空吗?」 羽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然後她将眉毛皱成八字形,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大大地点个头。看到她的样子,桑田和尾田也露出一脸不知是开心还是想哭的神情。 「说得也是,我的手摸得到天空。」 在说话的同时,羽黑再度将双手伸向天空。她全身彷佛沐浴在阳光中为了触及天空而挺直背脊。我们默默地注视著这样的她。 「大家可以和我牵手吗?」 最後,羽黑这么说著向我们伸出手。就像昨天约定好的一样,我们握住她娇小白皙的手这次是由她主动伸出的手。 「谢谢大家。啊,天空真的好美」 羽黑如此感叹,这次真的边哭边笑了起来。她明明在流泪,看起来却充满喜悦。 「呐,我们直接来玩送影子吧?」 尾田开口提议,因为没有人反对,我们手牵著手再玩了一遍送影子。 「预备~~起!」 於是,我们仰望的蓝天上映出五人手牵手的影子 「嗯?五人?」 我发现数目不对,仔细看著映在空中的影子形状。二确认尾田、我、羽黑和桑田的影子之後,最左边的影像令我感到非常不对劲。 那种宛如云朵般蓬松的发型,就是一般所说的爆炸头。这几天以来,我只看过一个人留著这种发型。 「钤木,你足从哪边冒出来的?」 「嗯?从温泉吧?各位,要不要来一颗黎明的温泉馒头?」 钤木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使劲将一颗馒头塞进我的嘴里。嗯,好吃。不过,你的行径和馒头的味道是两码子事。 「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彻底咀嚼过後将馒头吞下肚,在蓝天底下以全力奔跑起来,追向逃走的铃木。 后记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大家好,我是宫崎佟羽。 时节已进入绿意盎的季节,大家过得好吗?但愿都过得很好。 《神之游戏》系列第四集,在此顺利送到大家手中。虽然对我个人而言算是全速写出来的,还是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不过能让本作品发展到第四集,我真的非常高兴,这也是多亏了自第一集开始就支持本书的各位读者们。真的很感谢大家。 话说,这次的第四集与第三集在结构上是上下篇,我也在章节标题上(难得地?)下了些工夫。我是考虑到时问顺序来取的喔!啊,这种小事没必要大声说吧?不提这个,《神之游戏》的副标及章节标题特地统一使用片假名,我想有些部分会因此不容易看出来,接下来就标上汉字并排看看。(注:以下副标为中文翻译名称) 【第三集】 prologue:白色的夜晚 prologue:漆黑的夜晚 game1:白天的传唤 save1:晚霞中的惊魂 game2:夜晚中的疑惑 save2:黄昏中的意图 game3:半夜中的谎言 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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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第三集的部分就如上列所述。序章的「白色的夜晚」指的并非「深夜的太阳(注:接近南北极的高纬度地区夏季太阳不落日的现象)」,而是取其英语的whitenight不眠之夜的意思来命名。另一个序章「漆黑的夜晚」则是单纯做为对比。在白天、黄昏过後就来到夜晚,此时的夜色尚早,接下来的「半夜」则是夜色深沉,黑暗更加浓厚的时刻。虽然不经意地用了这样的标题,不过日语真是相当细腻又困难呢。 【第四集】 game4:暗夜的困惑 save2:破晓的谎言 auto1:欺骗的夜晚 auto2:旭日的约定 game5:黎明的前奏 save4:午後的宁静 save5:向夕阳许愿 game6:月光下的落花 epilogue:漆黑的早晨 epilogue:光明的早晨 至於第四集则是如此。首先,「暗夜」原意好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本来不能用来指月夜的。然後是auto1的「欺骗的夜晚」,原句应该是「欺骗的白天」意为夜间灯火通明到让人误认为白昼我做了一点变动。 这次,我会选用这种章节标题的原因之一,是想写出「自黑暗迈向清晨的故事」。过去,我并不喜欢夜晚。就算待在家中,也很怕碰到失眠之夜,在天亮时听见鸟叫声就会感到安心。所以我有个念头,现在想写出清晨确实到来的故事。 在取章节名时,我调查了一下不同时段时的天空名称,结果相当有趣,也再度痛切地体悟到日语的难度之高。此外,这回参考了《空の名前》(摄影/高桥健司、文/角川书店)与《宙ノ名前》(摄影/林完次、文/角川书店)这两本书,有兴趣的读者请找来看看。 那么,我要在此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首先是山口责编,没有您的鼓励与建议,我就无法完成这本第四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真的非常感谢。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由於我交稿太晚,应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谢谢您这次还是画出精彩的插图,今後也请多多指教。 从上集开始就帮我检查宫崎腔的o孃(年轻人知道这个名词吗?:注:o孃为日文大小姐的发音),谢谢你,下次我们再去吃陶炉烧烤吧。 还有,这次的写作时间是过去最长,但发行步调却是过去最快的。我要向所有在这种诡异又糟糕透顶的状况中,尽力让第四集能够发行的相关人员献上由衷的歉意与感谢。从今以後,我会打从心底好好精进自我,不再制造出「糟糕透顶」的状况。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来自各位的信件与明信片,是我的能量来源。往後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在这本第四集,《神之游戏》这个故事已来到折返点。嗯~不过故事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我也还有想写的剧情,请大家期待第五集的发展,我会在经过一番充电之後为各位送上。 不过在第五集出现前,我们预定把过去在《thesneaker》杂志刊载的短篇加上未公开新稿,出版名为《神与游戏》的短篇集。根据责编的说法,「重点在於那个『与』」。如果是以「与」为重点,我也偷偷期待著自己的野心能获得实现。大家请跟我一起祈祷,「他」将会出现在下一次的封面上吧。 接下来季节将由梅雨季转至初夏,再从初夏进入夏天,希望大家充满活力。 而我不会去海边也不会去山上,会努力写著大家要读的小说。 宫崎佟羽 第一回 若能在梦中放晴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ozzie 录入:shine 每晚,人们都会入睡,我也会入睡。 如果清晨来临,景色也不会改变的话, 那么我想一直沉浸在睡梦中。 在茧中、在梦中, 眺望这一成不变的风景。 所以,希望清晨不再到来, 但愿这场长眠能够持续不止。 1 “呐,我们去远足吧!!” 寒假结束,我——秋庭多加良,感觉到自己就读的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之间,弥漫着一股懒散的气氛,而这家伙似乎就是懒散的最高峰。 他有着颜色偏浅的头发与同色的杏仁状眼瞳,站着不说话时看来也不是不帅;但对广大女性们来说,非常遗憾的是,眼前这男生——铃木朔一开口只会吐出无聊的台词。 “远足是六月的活动。” 所以,我用他也能听懂但简洁的话语告诉他这件事。 平常我会尽可能无视铃木的发言,不过现在环顾学生会室,手边有空的人只有我,只得无可奈何地应付他。 “那个例行的远足在六月去是没问题。可是,我现在想办的是‘野锅’!” 铃木从椅子上稍微站起身来,高声喊出“野锅”这个意义不明的单字。除了我以外的学生会执行部成员,此时也各自停下了工作。 “野锅?” 学生会会计尾田一哉首先复诵那个单字,疑惑地倾着头。 “没错!就是野锅!!” 铃木笑容满面地重说一遍。 “那个,野锅是什么?难道是新品种的妖怪?” 羽黑花南站起来,自桌上探出身子。 她在去年年底所发生的某场骚动时转入叶野学园,中间又碰到了不少事,如今已经成为固定的学生会临时人员。不过,她身为灵能少女的体质——可以这么说吗?——偶尔会让话题跑到那种方向去。 “野锅……是呀,说不定就像花南讲的一样,是种妖怪。” 学生会文书桑田美名人在羽黑身旁喃喃低语。她那表情起伏不大,给人伶俐感觉的侧脸,如今也能看出困惑之色。 “不对啦,羽黑、美名人。所谓的野锅啊……” 铃木竖起食指,总算要开始说明时,我却不容他开口。 “那好像是……秋田县一带流行的远足方式。大家分组准备煮火锅需要的食材,然后带到目的地在现场烹煮。” 在铃木朔说明前,我抢先一步滔滔不绝地展现出关于“野锅”的知识,堵上他的嘴。 “咦,多加良,你懂得真多。” “真不愧是秋庭。” “和某人相比,还是秋庭同学更可靠。” 在大家对我一片的赞赏声中,只有铃木以恨得牙痒痒的眼神看着我。 但是对我来说,面对这种眼神根本不痛不痒。基本上,和他从我手中夺走的东西相较,给他这点回礼当然不算什么。但铃木也不是会就此沉默的人。 “……多加良是笨蛋!我明明想告诉大家的,为什么却是副会长说了出来!” 他绝对是故意看着我,说出“副会长”这个字眼的。明知道我不准叶野学园的任何人以这个头街称呼我,还故意这样说。 “话先说在前头,叶野学园的学生会长可是我这个住在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能够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人也只有我!” 铃木嘎吱嘎吱地摇晃着椅子,猛踩我的地雷,还抛出挑衅的眼神。 “……啊,是吗?不过,远足一定要在六月才对。” 我非常沉静地再度说出事实。那张椅子不是摇椅,别再摇啦!我将这句话吞回腹中。 “多……多加良?” “秋……秋庭同学?” “呐,你在发烧吗?” 看到我没有一如往常地怒吼,尾田他们极度不安地看着我的睑。 “我没发烧,身体也很好。” 我以没有任何问题的表情——和平常一样的坏人脸——看向四人,轻轻一推眼镜。虽然我的左手紧紧握拳,但这句话并非谎言。 我只不过是改变了作战计划。面对不做学生会长的工作,老是办些心血来潮的活动,而且还把准备工作扔给我们的铃木,我过去总是随着满腔的激情对他怒吼。不过,我在年底思考着将他拖下学生会长宝座的方法时,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铃木觉得我大吼大叫的反应很好玩。 既然如此,我的斥责只会造成反效果。 因此,我订下“不对铃木怒吼”的作战计划。既然铃木把叶野学园当成打发时间的地方,那只要像这样一点一滴地剥夺他的乐趣,他最后就会因为无聊而离开学园吧。然后,我应该就能取回学生会长的地位与象征会长的高级座椅。不是我在自吹自擂,这真是个出色的战术。 “……哼~既然多加良摆出这种态度,我也有我的想法。” 铃木似乎察觉我的意图,如此说完后缓缓靠在椅背上。 他的想法当然很肤浅,但那异样从容的态度,令我转动眼珠将视线瞥向他。 “……什么想法?” “除了野锅远足之外,铃木同学还有其他鬼点子吗?” “虽然无法一口咬定没有,但是他若想对秋庭同学不利,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相对于悠哉的尾田和羽黑,桑田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这同时令人产生错觉,仿佛有股寒意侵入开着暖气的学生会室。 “桑田,你不必担心。我很清楚,凭铃木的能耐哪做得出什么事。” 目光依然盯在铃木身上的我,如此告诉桑田。在我们的注视下,铃木的右手伸进制服内袋,缓缓取出一样东西递向我们眼前。 一看到那样东西,我立刻放弃计划大喊: “马上把这照片连底片一起扔掉!!” “……没想到居然被拍到了。” 尾田头痛地按住额头,他身旁的羽黑则无言地和那头招牌麻花长辫一起冻结。 “这是侵害肖像权!” 另一方面,桑田迅速绕到铃木背后,从那家伙手中抢过照片撕掉。这让羽黑的肩膀放松下来。但现在要安心还嫌太早,因为铃木脸上仍挂着从容不迫的表情。 “……多加良,底片已经是老骨董啰。现在可是数位时代喔?” “也就是说,你在记忆卡或电脑里还有存档?” 他的台词让我如此发问,铃木悠然地点点头。 “我建议你,最好马上全部删除唷?” “哎呀,美名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有个万一,就让新闻社立刻刊出这张照片,顺便迅速散播到网路上。” 听到这番话,桑田无力地放下伸向铃木脖子的手刀,垂下头来。她留到下颚长度的整齐短发无奈地摇曳着。 “铃……铃木同学!拜托你,把档案给我!!要是……要是被姐姐看见,我会有大麻烦的!” 一头麻花辫跟着松开,看来有些憔悴的羽黑恳求道。 “花南,你放心,我也没那么狠心。” 铃木得意地一笑。她不知道这是悲惨的序曲,还向他投以恳求的眼神。 “……那么,要你删掉档案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察觉那笑容的含意,尾田就没辙似地开始谈判。 “尾田!你打算对铃木屈服吗?” 我慌忙阻止,但尾田仅是耸耸肩。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啊。你应该不希望这张照片被散播出去吧,而我也一样。” “如果我们接受交换条件,你真的会把档案全部删掉?” 尾田坚定地表示后,就连桑田也跟着屈于这个意见下。 “一定会?” “嗯,我不会说谎!……多加良,你想怎么做?” 铃木已确信自己的胜利,却又像要补上最后一击般,从某个地方再掏出一张——显示出我们在去年年底的事件中,向他下跪的屈辱画面——照片,晃了几下。 “……你所说的条件是什么?” 我判断这张照片外流之后,一定会对下次的学生会长选举造成影响,最后只好开口询问他。 “嗯,就是大家一起去野锅远足!” 尽管明知答案只有一个,但铃木活力十足的声音,仍令我们一起发出叹息。 2 于是,我们在这难得的晴朗星期天,一大早就来到叶野山登山道入口。 叶野山是座标高一千两百公尺的山,登山的单程时间大约三小时左右。在叶野市长大的小孩,大都在小学远足时征服过这座山。另外,这里离所有参加者的家都不算太远,因此我推荐此处作为远足地点。 今天的参加者是学生会执行部的全体成员。铃木本想将全校学生都牵扯进来,这是我向他拼命谈判后得到的结果。我准备在下次的选举中,也用上这种牺牲奉献般的谈判技巧。 “好了,那个提议的家伙还没到吗?” 即使天气晴朗,位于寒冷地区的叶野冬季也不是普通地冷。虽然穿得很厚重,我仍跺着脚忍受寒气的侵袭。然而,铃木却还没出现。 “要是再等十分钟还不来,我看就取消算了。” 尾田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看着手表说道。他连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一团白雾。 “啊,他说不定是在烦恼,香蕉该当成点心还是餐后甜点才好!我也犹豫了一会儿!” “所以你才打电话给我啊。” “嗯。总之,这次香蕉就当作餐后甜点了。” 先不提桑田和花南的讨论结果,我完全赞成尾田的意见。因为负责携带“锅子”的人是铃木——他强烈坚持自己负责准备锅子——如果少了那个,“野锅远足”就无法成立。 “话说回来,羽黑同学穿得真多。” “咦,是吗?我还是觉得冷耶。” 在南部长大的羽黑比我们不耐寒,虽然如尾田所说的一样穿得圆滚滚,她的脸颊和鼻头却依然冻得发红。 于是,在继续等待九分五十一秒之后,一看到带着轻盈脚步走来的铃木,我们的眼睛立刻感到一阵刺痛。 萤光粉红色的夹克——那正是铃木的远足装扮。不只如此,他的脚上还套着与外套相同颜色的滑雪板。 我们先以一旁草木的柔和绿意抚慰眼睛,再大大地叹口气。 “尾田,路上还有残雪吗?” “我想正月下的雪大概全都融化了。” “……穿那种装备登山,应该很花时间吧。” “要像螃蟹一样走路……” 即使无言以对,我们也没人想告诉铃木,滑雪板是在雪上使用的工具——因为说了也是白费力气。 “抱歉,我迟到啦。不过,我有记得带锅子喔!” 铃木在说话的同时向右后转了一下,他背上背着相当大的陶锅。 “这个锅子到底是几人份的大小?” “不,在这之前……我可以先问,你是打哪儿来的龟仙人吗?” 还没登山,桑田和尾田的声音与表情就已经开始显露出了疲惫之色。 “那个,我们穿得太不起眼了吗?” 我们碰巧穿着颜色不一,但都是聚酯纤维的外套。羽黑来回看向我们与铃木身上的穿着,微微垂下肩膀。 “花南,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总之,碰到熊出现时就交给铃木解决。” 桑田认真地告诉她没必要沮丧,我们也有同感。这时…… “呀~多加良大哥!!是我!最喜欢草莓的彩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回过头,同时近乎反射性地接住扑向我怀中的物体——叶野学园理事长之女——和彩波。要接住相貌和体型稚气得不像个国二生的她很简单,但要避开她慢一拍扫来的双马尾发丝却是难如登天。今天我顺利地完成挑战,接着立刻问道: “彩波?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碰面?” “这是命运!” “怎么可能?你该不会对秋庭同学装了窃听器?” 一听到她的回答,桑田立刻插口。经过种种事件,我们和彩波变得交情匪浅,但她似乎跟桑田很合不来。由于不明白理由何在,因而这成为我眼下的烦恼。 “啊,好像变冷了。” “你需要怀炉吗?” “也有别人的体温喔,请别客气!” 两人开始互瞪,她们之间的危险气息令尾田等人后退一步。 我瞥见他们的反应便放下彩波。基本上,两人的互瞪应该会到此结束。 “桑田美名人小姐,你的态度对彩波小姐很无礼。” “就是说呀。” 然而,由于又有人介入两者之间,今天并没有到此落幕。 “关于我想如何面对彩波小姐,应该没有受两位指教的余地。” 桑田回瞪着两人,带着兼具客气与傲慢的语气回答。 “女……女仆小姐?” 没错,正如羽黑忍不住发出的惊呼声一样,直接形容那两人的词汇的确是“女仆”没错。她们身上穿戴着以黑色为基调的连身洋装与头饰——我记得有一次不小心讲成发箍,结果被她们强烈订正——今天还以披肩取代围裙。那身装扮和秋叶原的名产没有不同,但她们可是货真价实的专职人员。 说清楚点,女仆这种一般走在街上不是会惹人惊讶就是被镜头瞄准的存在,在叶野市的和邸周边却不算太少见。 反过来说,在叶野山这种地方碰到她们,就和碰到彩波一样奇怪。而且,陪彩波出门的人应该大都是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才对。 “彩波学妹,早安。呃~还有梅队的两位,早安。今天是怎么了,彩波学妹?” 认识她们的尾田和我抱着同样的疑问,试图介入这三方剑拔弩张的状态。虽然尾田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就结果而言,他的努力将危险的气氛一扫而空。 “今天黑西装队伍里有很多人跟随爸爸妈妈出门,也有人现在才休新年年假。因为人手不足的关系,就由女仆和音与双叶陪我来啰!” 彩波恢复一如往常的笑容,指向两位女仆说道。 “咦,原来如此。” “那么,你们来叶野山有什么事?” 我接在尾田之后发问。不知为何,两名女仆向我发出刺人的锐利目光。唉,我也有自觉,她们对我和对桑田一样没有好感,便装作没发现的样子。 “啊,对了、对了!我今天是来救人的!” “咦?有人遇难了吗?” “嗯!” “什么嗯,这不是很严重吗?” 桑田忍不住指责彩波太过轻松的态度,但彩波却不知为何倾起头来,双马尾随之摇曳。 “虽然僭越,就由我代替彩波小姐说明吧。正确地说,这不是遇难而是失踪。更精确地来说,应该是离家出走。” “是呀。那位离家出走的人物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学生。为了避免引发骚动,彩波小姐才特地跑这一趟。” 双叶跟在和音后面流畅地说明。但两人冷静的模样,令我感到不太对劲。 “明明有学生失踪,你们 不会太冷静吗?” “因为情况几乎不算是失踪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多加良,我们已经知道她就在这座山里啰!所以彩波我的任务就快结束啦!!” 听到此处,我终于理解情况了。简单来说,为了找出失踪学生的所在地,她们借用了警察以外的力量,然后以最低限度的人数行动。 “你们请了叶野市最强的情报通帮忙?” 当我说出推测,彩波轻轻点头。 “不过要找人的话,人手不是多一些比较好吗?我也很擅长找人唷?” 羽黑好像从女仆引发的冲击中恢复过来,终于加入对话,强调自己的力量。 “啊,说得也是!卡侬大人也只告诉我人在山里而已!那么,和音、双叶,我们也请大家来帮忙吧!” “我们会遵从彩波小姐的决定。” 两人一起点头同意彩波的决定,顺便在她颈间围上毛皮,又戴上帽子。那大概是喀什米尔羊毛的料子,再配上大衣,彩波的御寒措施可说是完美无缺——如果把这不是上山该穿的服装这种庶民观念赶出脑海,平心而论的话。 “既然决定了,那就马上出发吧……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你从刚刚开始到底在干什么啊,铃木?” 我将手伸进口袋里确认e45的触感——根据他的回答,e45有可能派得上用场,因而如此低声问道。 “是性骚扰吗?” “咦咦!再怎么说,铃木同学都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在我们眼前,铃木正以各种角度眺望着第三位女仆。我正想着他怎么那么安静,果然没什么好事。 “嗯?嗯嗯嗯!果然是桂!” “假……假发{注:日文中的桂与假发同音}!这么大声说出别人的秘密不好啦!” “不不不,羽黑同学,这个误会有点扯。” “……是呀。花南,你看清楚一点。” 羽黑被桑田用双手夹着头,再度确认第三名女仆的长相后,和我一样失去力气。 “伏见,好久不见。” “呵呵,果然被发现啦。” “考生在这种地方玩角色扮演?” 当桑田冷冷地问道,叶野学园三年级的伏见桂终于转过头来。他略微超过肩膀的长发打出徐缓的波浪,那张被发丝包围、五官分明的美丽脸庞,的确是伏见没错。不过,他身上穿的却非制服,而是和家的女仆装。 “真厉害。可是,我穿成这样是有理由的。” “理由是什么?” 我代替桑田进一步追问。 “那个失踪的学生,是我的朋友加贺绚世。” 伏见拨起长发说道,面露为难的笑容。 “……那你为什么要穿女仆装?” “那是让我强行加入搜查行动的交换条件。如果不穿上这套服装,她们就不肯带我一起来。唉,我本来就想穿一次看看,衣服也很暖和,所以没关系……” “是和音、双叶坚持他一定要穿的!” 彩波多半没有任何恶意,但两名女仆尴尬地从我们身上别开目光。 在几秒钟难以言喻的沉默后,我率先开口: “总之,有叶野学园的学生失踪了,我们也要暂停远足,参加搜索。可以吧,铃木?” “嗯,我明白了。不过等平安找到人之后,大家要一起吃火锅喔!” “……啊,你果然不放弃这一点。” 尾田傻眼地低语,声音却没传入铃木耳中。真是的,他的耳朵专听想听的话。 “那么……我们来抽签吧。” “抽签?” “抽签吗?” 听到桑田的话,彩波和羽黑在同一时间不解地倾起头来,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难得有那么多人手,分头搜索比较快。抽签是用来分组的。” “我想,抽签是最不会起冲突的方法。” 尾田不知为何来回看着桑田和彩波说道,自顾自地点点头。 “我们和彩波小姐一心同体,请别将我们算入人头里。” “我知道。” “啊,可是要算我唷。” 伏见立刻插口,桑田有点不高兴地点点头。接着,她从背包里拿出签——看来这个背包也具备四次元的机能。 签总共有七支。 “一、二~三!” 随着口令,我们各自抽出选定的签。 * “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和我搭档的伏见如此发问,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桑田为了保险起见交给我们的避熊铃铃声回应。顺便一提,桑田拿给我们时喃喃念着“我动的手脚明明很完美……”这意义不明的台词,偏偏和彩波分到同一组。 因为太过担心她们两个会不会在路上吵架——应该不至于吧——我粗心地忘了带地图。叶野山的登山路径分为前后两条,不过我们将两条路线都让给其他有女生的分组,选择走平常没在使用的溪边小路。我的脑海中并没有这条路径,因此,我和伏见现在正停下脚步。 “没问题。虽然迷路,但只要沿着溪往上爬,就能在红色鸟居处会合。” “哇~真可靠。可是别说看不见小溪,我连水流声都听不见耶。” 伏见的声调开朗,台词却毫无抑扬顿挫可言。而且,我也无法回应他指出的问题。 “我说啊,你该不会是路……” “不对!我只是因为没地图才会迷路!” 我明确地否定之后,开始环顾四周。这可不是为了避开伏见的追究,而是认为观察斜坡上的植物可以找出一点判断方位的线索。不过,山上除了常绿树之外的草木都已凋零,地表又和平地不同仍有残雪,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线索。 “要是我至少有带个指南针就好了。不好意思。” “……秋庭同学虽然唯我独尊,却会坦率地道歉耶。” “啊?我可是很少道歉的。” 万一他产生什么奇怪的误解就不好了,于是我如此回答。的确,在认定自己有错时就会道歉,是我众多的美德之一,但我很少犯错。 “呵呵!你要不要娶我当老婆呀?” “即使日本宪法改变,我也敬谢不敏。” 虽然经历种种遭遇后,我已经克服了难以应付伏见的心理障碍,但此时我还是先不理会他蛊惑的笑容,僵硬地如此回绝。 “只不过被甩一次,我不会放弃的。” “……那我就直接扔下你好了。” “啊!饶了我吧。我……必须见到加贺才行。” 他以格外有力的眼神看着我如此说道。我突然想到,除了知道他们是“朋友”以外,我还没问过伏见他和加贺之间的事情。 “在人际关系上,与人来往的范围狭窄又不深入……的你会称加贺为朋友,你们的感情应该不错吧?” “算是啦。她和我一样是美术社的幽灵社员,也有一点……相似之处。” 为了守护自己的秘密,伏见始终保持这样的交友关系。不过,看着他诉说加贺时的侧脸,让我明白伏见绝非孤独一人,觉得有点安心。 “咦,加贺不是运动社团的人?” 我回想起加贺总是挺直背脊的端正站姿,与她得天独厚的身高,开口问道。 “她的身高的确很高,可是加贺的人生中最优先的选项是睡眠时间啊。” 伏见带着苦笑回答。 “唉,人各有志嘛。” “嗯。可是,我前阵子和她起了一点冲突……或许 是秋庭同学的热情感染了我。” “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哈哈,抱歉。这的确是我的问题。” 虽然语气有些自嘲,伏见的表情却很开朗,他转向我——当场僵住。 “怎么了?” 就算我长了张凶恶的脸,应该也没有女妖梅杜莎等级的威力才对。不,我宁愿相信没有。 “呐,秋庭同学,这座山里果然有熊吗?” “今年冬天没有人目击到,就算有,大概也在冬眠吧。” “……熊会在冬眠中不小心醒过来吗?” “我不能保证不会……” 我如此说道的同时,看到伏见的脸孔在转眼间发白,慌忙转头向后望;结果发现前方十几公尺的树林中有个黑影,显然与树皮的颜色不同。 “是……熊?” 我拉近与伏见之间的距离,同时离状似熊的影子远一点。 “对……对了!桑田同学有给我们铃铛!只要摇响铃铛就好了!!” “等……等一下,伏见!” 陷入轻微震惊状态的他一从口袋里掏出铃铛,立刻开始大力摇晃。 叮当叮当叮当——铃音在树林间回响。 “为……为什么?为什么熊没有逃走!” 正如伏见大喊的一样,别说逃走,熊甚至逼近了过来。 “那是当然的。这毕竟只是‘避熊’用的铃铛!” 我按住他的手,铃声终于停歇。也就是说一旦碰到熊,铃铛就没有用了,摇响铃铛说不定还会造成反效果。 面对逼近的黑影,我想到最糟糕的情况——然而…… “……咦,桂?” 熊却以缓慢的口吻喊出伏见的名字。 看来我似乎需要重配眼镜,伏见则需要做个视力检查。就算对方穿着黑衣,把人看成熊也太夸张了。 “这就叫喜从天降吗?” 虽然我对伏见的成语用法有些疑问,不过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碰到想见的人物这点上,这个成语用法并没有错。 因为我们误以为是熊的人——是穿着黑色连帽外套的加贺绚世。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种深山里?你们也听见了太鼓的声音吗?” 头发整体而言算短,却只有参差不齐的刘海略长;加贺透过发丝仔细看着我们,如此说道。虽然她的声音和伏见一样偏低,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学生。 “我没听见太鼓的声音。不过我们才想问你,为何会跑到山里?没有给家里任何联络就整整失踪两天,一般都会造成大骚动吧,我们是来找你的。” “啊……我忘了带手机。” 我向加贺抛出了这个问题,得到的却是偏离论点的回应,让我感到些许的无力。她细长清秀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打扮一番,那中性的容貌就宛如某歌剧团的头牌明星,但内在却令人觉得傻乎乎的。 “你再怎么说也太悠哉了,加贺。如果不是和家出手,警察真的会出动喔。” “……我有留下留言。” “上头写着什么?” “我去睡一下……” 两人的对话节奏与内容让我感到烦躁,不过平安就好。 “那么……为什么连桂也来了?” 加贺的口气和态度都很不客气,伏见却毫不在意,这大概是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而且,尽管两人脸上没有笑容,但也感觉不出正在吵架的尴尬气氛——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另外,我还想问你,对我的画的感想。” 伏见牢牢盯着加贺的双眸回答,语气格外有力。 当两人视线交错的下一瞬间,从体内深处涌上的疼痛一口气冲到我的眼球,集中在眼底。我咬紧牙关忍住叫声,双脚却使不出力气,当场跪倒在地。 “秋庭同学?怎么了?” “没有,我的鞋带松了……” 这种疼痛已像宿疾发作般熟悉,但不仅没有前兆,又无法向不知道理由的人说明,我只好找个拙劣的借口。 当愿望植物发芽时,我的眼睛就会疼痛。愿望植物的“原石”,经由只受叶野市部分居民信仰的“卡侬大人”之手,被播种在所有进入叶野市的人类身上。 原本肉眼看不见,连存在本身也值得怀疑的“卡侬大人”,实际上的确存在。我基本上只相信亲眼所见之物,但既然和卡侬相遇,现在又被迫以“游戏”的形式与她牵扯在一起,我只得承认这一点。 让愿望植物——会根据身为宿主之人类的最大心愿而发芽,并以愿望为养分而成长→开花,并摘下花朵,正是我和卡侬之间的游戏。在摘下共一百朵花之前,这个游戏都不会结束。 那股断续刺激神经的疼痛,终于如出现时一般突然消失。我先是放松全身的力气,接着在脚上使劲站起身……然后注视着加贺胸口的植物嫩芽,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突然叹气,秋庭同学?” “……没什么。” 伏见探头看着我发问。在回家之后远足仍会继续的预感,令我头痛了起来。 “总之,先和大家会合再说。加贺也一起过来。” “为什么?我还想再睡耶?” “要睡懒觉也该考虑时间和地点。听好了,你现在还被当成失踪者看待喔!” “就是说啊,加贺。我们得先向和学妹她们报告你平安无事的消息。” 我们合力哄诱相当缺乏紧张感的加贺,终于出发朝集合地点红色鸟居前进——由她带头。 我要再次强调,我可不是路痴。 * 加贺不愧已经在山里度过数天,走向红色鸟居的脚步毫无迟疑,使我们比想象中还更快跟所有人会合。 “啊,多加良。太好了,你们似乎忘记带地图,害我很担心。” “对啊,多加良,我好担心。” 我认同尾田的关心,同时以斗牛士的诀窍躲开冲过来的铃木——滑雪板终于从他脚下消失了——并针对迟到一事向大家道歉。 “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找到加贺啰。” “真不愧是秋庭。” “呜呜,我输了。” 虽然没有在比输赢,但桑田称赞我时,羽黑不知为何却垂下头来。唉,她或许有身为灵能少女的自尊,这方面就别去提及了吧。 “我只是在睡觉而已,让大家担心了。” 于是,加贺向彩波低头致歉,彩波所说的“救援行动”就此结束。 “好!接下来就是到山顶煮野锅啦!” 刚才撞上树干的铃木已经复活,加强气势地如此喊道。 “呀啊~火锅、火锅!!” 满心想顺道一起吃的彩波在一旁蹦蹦跳跳,不过…… “那个,彩波小姐,不尽快下山不行。” 和音与双叶一起皱着眉头说道。 “没问题!是卡侬大人叫我到山上来的,爸爸也说可以上山!” “但是,这次特别……” 彩波与女仆们谈起只有和家相关者才知道的话题;我把她们搁在一旁,召集尾田等人说明加贺发芽的事情。 即使只有我能摘下植物,但尾田等人不仅清楚我的情况,更能看到卡侬大人的身影,是我重要的理解者。 “卡侬大人果然守护着彩波。” 桑田以有点锐利的眼神看着迅速与女仆们谈完,和铃木热烈聊起火锅话题的彩波,我想起那件事来,陷入忧郁。 正如其名字代表的一样,身为游戏主办者的卡侬与和家牵连甚深。而和家的直系成 员彩波,是她目前的附体。也就是说,卡侬要在我们眼前现身,原则上非得借用彩波的身体不可。所以,她似乎不得不回应和家的召唤。 “而且,我觉得加贺的植物和伏见也有关。” 先不提卡侬的事,我很有自信地告诉大家这个推测。 因为在植物发芽的瞬间,加贺的眼眸只看着伏见一个人。 “可是,伏见同学的植物已经开花,而且被摘下了吧?” “嗯。” 羽黑如此确认地问道,我则大大点头示意。大约一个月前,我的确摘下了在伏见胸口绽放的花朵。 那两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我们话题的中心,也没有注意到四双投向自己的眼睛,并肩站在和我们有段距离的地方。身高相仿的两人,乍看之下就像一对相配的情侣——如果不考虑性别等问题的话。 不过,他们不知为何默默不语,双方都没有开口。 “总之,先请他们一起爬到山顶再说?” 当我一开口,大家就都点头同意。 “既然植物是今天发芽,还有时间。” “嗯,从发芽到开花大概相隔一周对吗?” “花南,你记得真清楚。” 没错,正如羽黑所说的一样,愿望植物大都会在一周内成长到结出花苞。当愿望实现,花朵就会绽放,并且会如同透明的水晶般结晶化。而我的工作在摘下植物后便告结束。说到为何要摘取结晶化的植物,那是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植物就会像是要再度结苞般,不断从宿主身上吸取养分,让宿主在两星期内陷入接近死亡的沉眠。 所以,我才会继续这场让愿望植物开花并摘下它的游戏。也因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将花摘下。 “伏见、加贺,先和我们一起爬到山顶吧。” 我大声呼唤。 “好~啊,我是无所谓,加贺你呢?” “不好意思,我想拒绝。” 加贺留下一句简短的回绝就准备走回树林,但我并不容许她这么做。 “加贺,等一下。听好了,我们今天本来打算举办促进学生会情谊的远足喔?结果却改成搜索你的行踪。至少陪我们去山顶吃个火锅,这不过分吧。” 虽然很不情愿,我还是拿远足当借口留住加贺。 “就是说啊。而且你再走进山里,我们还得再去找你一次。” “不过,有花南感应器在,要搜索已经记住的人物非常简单。就算你逃跑,我们也会追到天涯海角!” “是的!包在我羽黑花南身上!” 尾田、桑田连番说道,再加上羽黑最后特别有精神的一喊,令加贺有点退缩。铃木和彩波也从左右两边包围了她。 “彩波我也想和加贺一起吃火锅!” “我铃木也是!火锅越多人吃越好啊!” “没错、没错,比起独自一人,还是大家一起享用比较美味。” 伏见拉高嗓音,想补上最后一击。然而一听到那句话,加贺脸上却浮现苦涩的神情。 “……你不是说过就算一个人用餐‘饭还是饭~’?” “咦,嗯。可是啊……” 她的反应也让伏见惊讶不解,忸忸怩怩地试图带过场面。 “……伏见,你果然变了。” 加贺以拒绝般的强烈口气说完后,甩开彩波和铃木的手臂转身离去。 “等等,加贺!啊~我会负起责任带她到山顶去。” 伏见朝我们抛下这句话就匆匆追向加贺。两人的背影穿越红色鸟居,渐渐变小。越过鸟居之后,前方可去的地方就只有山顶和神社而已。 “基本上他们也是往上走,问题就暂时交给伏见负责吧。” 我相信愿望植物已开花的伏见,暂时将加贺托付给他。 “这个陶锅,是住在秋田的柳叶先生的喔。” “哼~彩波我带了点心来唷!” “啊!如果把这些点心加进锅里,火锅就会变成暗锅{注:在黑暗中将食材随意放进火锅,在不知道锅中煮什么的情况下食用的趣味吃法},别这么做。” “对呀,万一彩波小姐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一抵达叶野山山顶——包含无法仔细说清楚的地方——我们立刻开始准备火锅。 虽然过意不去,但是我把放着不管会闹得更厉害的彩波和铃木,交给尾田与女仆们看顾。先不提彩波,我没有冷静到足以应付夹克背后绣的不是升龙图而是个爱字的那个家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当我把自己该负责的米洗好,放入锅里之后,伏见和加贺仍没有过来会合。 “我去找他们两个。” 最后,我做出决定。如果不了解当事人,就无法实现对方的愿望让植物开花,反正我也不能放着加贺不管。 “啊,好的。我们知道了。” 我告诉桑田和羽黑之后,理解情况的她们没有抱怨便送我离开。 不,应该说桑田正以前所未有的严峻表情,看着眼前渐渐加入食材的陶锅,注意力似乎放在我以外的其他地方。 我们事前决定的分工,是羽黑携带蔬菜;尾田带肉类;桑田带调味料,在我所见的范围内没有什么东西不够。顺便一提,这次的火锅应该是以酱油为基调的基本款。 “……这个一撮、适量,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擅长做菜,桑田的样子看起来却不太对劲。 “桑田?你没事吧?” “没事啊?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然而,看到她仅是微微倾头,一手拿着圆勺,露出老神在在的笑容。我判断不会有问题,于是迈步前进。 早一步穿越鸟居的伏见和加贺应该已抵达山顶,但是却没出现在我们选择煮火锅的地点附近。那么前方只剩下神社,我想两人在那里的可能性很高。走过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伏见与加贺并肩坐在山顶的叶野山神社——正确的兴建时间不明,但神社建筑古老,也受到妥善的祭祀——院内。 但他们之间弥漫着难以介入的气氛。我穿越树丛,躲进神社的阴影下。虽然我没有偷听的兴趣,不过会听到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那个,我不是要自作多情,你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是我吗?” 伏见放在膝盖上的手握起拳头,下定决心率先开口。然而,窘迫地抱住一双长腿的加贺,依然沉默不语。 “……我不是离家出走,只是想睡而已。” 她相隔好一会儿才说出的回答,听来有些僵硬。 “是吗?没和你商量就改变未来出路、擅自拿你当画的模特儿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我们没特别约定过大学要读什么。至于画的事,也没关系。” 听到她带着类似反抗情绪般的口吻,这次换成伏见陷入沉默垂下头来,目光落在膝盖上。 “我无法原谅的是,你已经变了的事实。” “咦?” 这出乎意料的台词让伏见抬起头,困惑地回望着加贺。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绘画的笔触变了……但看来不仅如此。像刚刚也是,以前的你应该会说,即使一个人也无所谓……所以,我才觉得待在你身边很舒服。” 加贺倾吐出压抑的心声,口气激烈得与刚才判若两人。 “是吗?你已经不喜欢待在我身边了吗?那么……你现在也讨厌我的画了?” 伏见露出受伤的眼神,嘴角却勉强扬起笑意问道。 看见他的反应,这次加贺像是心痛般按住胸口,紧咬下唇。 时候到了,而且我已到达忍耐 的极限。 “加贺,到此为止吧。” “啊……” 我故意发出脚步声现身时,加贺露出尴尬之色轻呼一声。 “秋庭同学,你听到了?” 她一瞬间露出了兼具责备与松了一口气的视线,直接低下头去。 “不好意思。可是,你自己应该也知道这种话是借口吧?” “才不是借口。”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伏见就和你所说的一样改变了,但改变并非坏事。他只是抬起头,往前迈出了一步。” 我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加贺。她一瞬间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立刻别开头,但胸前的植物已长出茂密的叶片。 “无论我想做什么,都和秋庭你无关……而且,即使桂改变了,我也没有改变!我会不断地沉睡下去!” 加贺喊出这句话后就转身背对我们,再度消失在树林中。 “啧!速度真快。” 我立刻想去追她,上衣的下摆却被拉住。 “干什么,伏见?” “……秋庭同学,改变是一种背叛吗?” 他以认真的眼神看着我发问。我正面面对着伏见反问: “你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喜欢。” 听到我的反问,他回答时毫无迷惘的程度令人吃惊。他的双眸散发出坚定的光芒。 “那你对于刚才所提到,以加贺当模特儿的画感觉如何呢?” “我很喜欢,那是我目前的最佳杰作。” 伏见在胸前握起拳头,强而有力地断言。这让我高兴起来,微微一笑。 “那么,你就没有背叛任何人。好,我要去追加贺,你去告诉尾田他们这边的情况。” “我……我我我知道了!” 即使对伏见为何脸红感到困惑,我还是如此说完后就冲了出去。一离开登山路径之后,山路果然变得很难走。才刚加快速度,我发现自己又忘了带地图。不过我决定相信自己,直接往前奔驰。下一瞬间—— 喀锵!宛如金属交击,又似铃音的声响从附近传来。 “就算直接往前走,我看也会迷路吧?” 一个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的女声传入耳内,她出现在我的身边。 她是个有一头长达脚踝的银发;金黄色的双眸;红唇含笑的美女。但是,她和双手一样戴着连环的双脚没有着地,而是漂浮在半空中。 她正是仅能在叶野市,发挥肉眼无法看见之神奇力量的“卡侬大人”。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即便是超自然现象,在习惯后也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我看向前方,也没有停下脚步,简短地问道。 “因为前进的方向刚好一样……如果我这样说,算是常见的借口吗?” “以你来说,还算蛮不拐弯抹角的借口。” 这个满腹心机的家伙出现在我眼前时,很少没抱着什么企图,所以我如此回答。 “嗯?或许是我刚起床的关系?” 卡侬故意做出忍住打哈欠冲动的模样,倾着头说道。 “……你也会睡觉?” 虽然察觉对话的主导权渐渐被她抢走,我最后还是问了。 “有时候会。因为入睡时做梦的感觉很幸福……哎呀,人们说不定是想做幸福的梦才会入睡的啊。” 卡侬带着远眺般的目光如此说道。那侧脸与平常有点不同,令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刚才正想象着我睡觉时衣着凌乱的模样吧?” “春天都还没到,你的脑袋就已经发热了吗,妖怪?啊,对你而言,一整年都是春天吗?” 她的发言已超乎挑衅的程度,让我的脑袋和声音一口气降到冰点。 “就算想象也没关系呀……唉,总之我是来替你带路的。”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我知道如果时间不长,卡侬不需要彩波也能现身;但我还是会怀疑,听从她的指示或许反倒会迷路,所以如此说道。基本上,为我带路对她有什么好处? “也许是因为天气很好吧。还有……如果她再继续睡下去,我也很为难。” 我判断这台词的后半段才是卡侬的真心话,不禁反射性地瞪视她,她却只露出沉稳的微笑。 “……我不打算让加贺睡着。” 我的脑海中闪过那个至今依然沉眠的人影,因此抱着强烈的坚定意志如此回答。 “是吗?那你的动作最好快一点。这里是有点特殊的地方,植物说不定会长得比较快。” 不知是如何判断我说的话,卡侬的表情文风不动,接下来的发言却几乎打得我措手不及。 “既然是这样就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才刚起床嘛。” “啰嗦。” “……但愿她至少能做一场好梦。” 我进一步加快速度——假装没听见卡侬的呢喃。 结果,我根本不需要卡侬的引导,在几分钟后就追上了加贺。她没发现我已追过来,走进了一间老旧的小祠堂——或者该说是小木屋——之内。我大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地面有生火的痕迹,这几天加贺显然是在此处度过的。 “山顶不是只有神社而已吗?” “原来如此,重头戏在这边吗?” 卡侬留下意义不明的台词,像出现时一样,仅留了叮当声后便消失无踪。 因为她总是任性而为,我也没有太过在意,缓缓拉开祠堂的拉门。 加贺已在方才落入睡梦中。她还周到地带来枕头——和风造型,蛮有个性的——像个孩子般缩在毛毯下。 不过,她不该再睡下去了。更何况还是再也不会醒来的长眠,我不准她这么做。 “加贺绚世,快起来。” 我静静地呼唤她,却彻底遭到忽略。我一点一点地提高音量,加贺却把毛毯盖过头,不断地抵抗。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要使出比较强硬的手段了。我可不是温柔的母亲,而是长相凶恶的秋庭多加良。 “给我差不多一点,起来!!” 随着震得木墙晃动的大吼,我扯掉加贺身上的毛毯。 “哇!” 她拼命揪住毛毯的一角,但我获得胜利。即使身高比她矮一点,我也有身为男性的骨气。 扯下毛毯后,我也一样想放声大叫。加贺今天才刚发芽的植物已经结出花苞了。那小小的花蕾呈现出仿佛在一片淡蓝中被滴上一点墨汁的不可思议色泽。 即使汉字不同,这迅速成长的速度,就像显示出这座名为“叶野(kanou)”的山里有着某种事物一样。 “就算这样,我只要让植物开花后摘下就好。” 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动摇。我如此自言自语,并立刻切换思绪,重新面对眼前的加贺。 “怎么样,清醒了吗?” “……还没。” 听我一问,她再度伸手想拿被我掀掉的毛毯。我将毛毯揉成一团,扔到小屋角落。 “没这回事吧。” “……秋庭,你为什么要妨碍我?我只是想继续睡觉。” 继续睡觉——或许是个小小的愿望。然而,愿望植物不会为了这点事发芽。反过来说,这表示那并不是加贺真正的最大心愿。 “那我反问你,你为什么要睡?” 加贺的视线像在寻找答案般游移不定,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你无法回答吗?可是,你不是无法再继续睡下去了吗?” “没这回事。我可以睡下去!因为 ,即使醒着也不会碰到任何好事!桂也改变了,抛下我离开……那还是继续睡下去比较好!” 加贺终于开始说出真心话。但是,她的植物还没开花——即使花苞膨起,她还没发觉自己真正的心愿。 “既然如此,你应该没必要特地跑到深山里才对。如果你真的想继续睡下去,地点不论在哪里都可以吧。” 被我说中后,加贺咬住嘴唇垂下头来。不过,她已不再试图逃避了。 “加贺,人类的确需要睡眠,好让疲倦的身心休养。但是,人们是为了明天再度醒来而睡的!入睡后能做的事,只有做梦而已!!” 我在大喊的刹那间,想起那个再也不会醒过来的人。那个再也无法迎接“今天”或“明天”的人。 “可是,在梦中就能触及在现实里碰触不到的事物……” “但梦的后续只存在于现实中!” “可是!即使睁开眼睛,我总是和昨天的自己没有不同……” “真的是这样吗?就算是肉眼看不出来的变化,我也认为没有人会和昨天一模一样。” 因为这样相信,因为认为这就是活着,我直视着加贺,一直看到她抬起头为止。 “可是,桂所画的我,始终停留在画里不会改变……就像棵笔直的树木。” “……我画的你的确像棵笔直的树木,但是这个解释有点错误。应该说,我的技巧还有待磨练才对。” 回应加贺的人是伏见。他可能在前来此处的路上迷过路,一身女仆服脏兮兮的,头发也变得凌乱。然而,他的双眸却强而有力地直盯着加贺不放。 “没错……从前的我是为了想停住时间而画画。你最初称赞过的,也是那样的画。” “桂…………” “但现在不同!我认为不论是一人独处,或是和许多人在一起,都能像棵笔直的树木般站稳脚步的加贺绚世很美丽,才会画下那幅画。不过,树并非始终不变的。树木会在春天发芽、开花;在夏天长出绿叶;在冬天叶片转红。每天都会改变!我可没画过不会改变的加贺!!” 说到最后,伏见像呐喊般以沙哑的声音如此表示着。 于是,当伏见说出的真心话语全部消失在空气中时—— “真的吗?我……我也可以前进?可以改变?” 加贺的台词与其说在对我们讲话,更像在讲给自己听,伏见却朝她大大地点个头。 “加贺,我们入睡时无法选择自己要做什么梦,却能选择醒来时要看见的世界。睁开眼睛,你想看到什么?” 面对我的问题,加贺来回望着我和伏见的脸,缓缓闭上双眼。 我和伏见都相信她会再睁开眼睛,并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不久后,她胸口的花苞大幅膨胀、绽放开来。 “我会好好起床,睁开眼睛……即使和桂看到的不一样也没关系,一定有某些只有我才能看见的东西。我想……亲眼确认只有我才能看见的世界!!” 加贺如此大喊,同时清楚地睁开双眼,将世界映入眼中。 她胸口绽放的花朵很像雪花莲。我注视着的花朵色彩从映出夜空的雪色,转变为反射出朝阳的雪色。 注视着畏惧人的改变,却也比谁都更向往那改变的加贺的愿望植物产生变化。 于是,我一把摘下转眼间结晶化的花朵。它吸收了太阳的光辉,在我手中瞬间粉碎。 我的耳边再度响起类似铃声的金属音——那女子现身了。 不过,宛如双生树一样互相依偎的加贺与伏见看不见她。我除了瞪着卡侬之外,也无法做些什么。 她毫不理会我的目光,迳自降落在地板上,捡起加贺的枕头。卡侬左手拿着枕头靠在右肩上,右手轻轻敲打皮革部分—— 砰哆~ 一个干净、清脆的声音传遍四周。 “什……什么?” “我刚才也听到了类似的声响。” 伏见的肩膀一晃,加贺则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 “那……那是什么声音?应该是赶鸟器的声音吧?一定没错!” 即使对两人可以听见那声音感到惊讶,我仍如此掩饰地说道。 “那不是枕头,而是一面鼓?” 我很清楚声音的真实来源,因此锐利地看向卡侬,如此呢喃着。 那一个两侧张着皮革,整个躯干如沙漏般凹陷的物体,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枕头。 “真难得能保留到现在。” 卡侬没有理会我无言的抗议,只是珍惜地抱住那面鼓,再度突然消失无踪。 “话说回来,真亏你在这种地方睡得着。不会冷吗?” “我带了热水袋和怀炉过来,而且又有枕头,还梦到很有趣的梦。” “咦,比方说像什么样的梦?” “……一个穿着像昔日农民的男性敲打枕头,旁边有个可爱的女孩在跳舞。” “这与其说有趣,不如说是难以理解。” 先不提伏见对她梦境的感想…… “加贺,我要说明一句,你当成枕头使用的东西,其实是日本乐器里的鼓。” 我仅针对此点更正道。 “……躺起来感觉不错。” 面对伏见的爆笑反应,加贺垂下头如此回答。 当我们三人回到火锅大会现场时,烹饪准备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吃就行了。简单地说,没有任何人在担心我们。 双叶探头看着锅内喃喃低语。虽然我没听见,但她身旁的和音似乎听到,大大点头回应。 “啊,所有人都到齐了。好~把陶锅搬离炉火吧~!” 事情就错在交给铃木来办这一点上。 他刚端起陶锅离火——e45便无声无息地从某处滚过来。铃木一脚踩在上头,狠狠滑倒——陶锅的命运当然也是一样。 我们看着泼洒在地面上的火锅料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呃,对不起。” 奇迹般没有受伤的铃木深深低头道歉,但沉默依然弥漫着整个现场。锅内的残骸空虚地冒出白色的热气。 “……没受伤就好了。” 最早从沉默中醒来向铃木开口的人,竟是桑田。 除了铃木与桑田外的成员,全都抬头仰望天空看看有没有下雪,但冬季的晴空湛蓝得令人眼睛发痛。 “大家不用担心。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我带了泡面,当然还有好喝的茶。” “哇~是垃圾食物耶!!” 彩波异样地开心。我却想起一件事,偷偷向尾田问道: “那个,我煮的饭怎么样了?” “完全煮成黑炭。” 他有些冷冷地说道,我无话可答。 “啊,铃木同学,你的衣服弄脏了。” “嗯?啊,被汤汁喷到了。好惊人的颜色……大家吃下去说不定有性命危险。” 铃木一边喃喃念着意义不明的台词,一边脱下萤光粉红色的夹克,像个健壮儿童般只穿着一件t恤。 一看到印在那件t恤上的图案,我的视野变得一片雪白,接着被愤怒染成通红。 “铃木,你和我们约好会删除档案吧?” “嗯,我已经删掉啰?” 面对我低沉的质问,他却轻松开朗地回答。 “那这件t恤是怎么回事?” “这是限量一百件的下跪t恤!现在可是只要有电脑,什么都办得到的时代!!” 面对那件印上我们朝铃木下跪图案的t恤,我的理性顿时失控了。 “没关系,多加良,你尽 管放手去干。” 尾田也表达出许可的意思。 “铃木,你做好觉悟了没?” 我变身为想要痛殴那家伙的机器。 我一定要早日当上学生会长!在最后一丝的理性中,我内心想的就只有此事而已。 自言自语【天气晴】 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我的心却满是空虚。休假化为泡影,也无法如愿在山顶吃火锅……不过,我可没时间消沉——必须将那件可憎的t恤回收完毕。好了!在云朵掩盖太阳前找出他吧!否则的话,下次学生会长选举的情况一定会立刻恶化!! 第二回 由阴转晴 1 头上的天空覆盖着厚重的云层,呈现比平常更浓密的灰色,即使有雪花从天空飘落也不足为奇。气象预报中只说这一阵子会是阴天,看来暂时无法见到晴朗的天空了。 一旦缺少阳光,冬季的寒意也会跟着增强,我拉紧套在制服外的大衣前襟。 “如果会冷的话,要不要我替你取暖?” 某个家伙在我面前摊开双手,一身无视于天气的装扮。 那件黑色和服的质料应该很好,但看来不仅单薄不保暖,自衣摆下露出的双脚还是赤裸的。不过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冷,因为她正是人类以外的存在。 那头没有阳光照耀依然闪烁的长发宛如银丝,双眸则是对比般的金黄色,她形状姣好的红唇正坏心眼地扬起。容貌美丽、内在却狡诈无比的她,名叫“卡侬大人”,是叶野市部分居民信仰的对象。 “没必要。” 然而,我不是她的信众之一,并不觉得这个提议值得感激。 别说什么取暖,即使看得到卡侬,这里的她也不是实体,不可能办得到。就算有可能,我也绝对会同样拒绝。 “你表现出一点脸红的反应如何?” “……你有什么事?” 我忽略她的玩笑话,回到正题上。 在课堂之间的休息时间,我突然望向窗外,发现屋顶上垂下奇妙的布幕。那幅上面写着‘距离少女的圣战还有11天’、品味低俗得吓人的粉红色布幕——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八成是铃木干的好事。我这么判断,前来回收物品时,不知为何却碰上卡侬。 她不会平白无故地现身,现身一定没什么好事。不过,卡侬会在我独处时出现有点难得,让我难以无视她的存在。 “多加良真心急。我是心地宽大不跟你计较,可是这样会不受女生欢迎吧?” “多管闲事。” “……嗯,也罢。对了,你有收到‘压岁钱’吗?” “压岁钱?一月都已经过完一半了,你在说什么啊?” 卡侬的问题令我抛去无言的视线。 “有收到吗?还是没有?”她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再次叫道。 “爷爷有给我。”我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卡侬听到之后满足地放松表情,嘴角浮现笑意。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难道说,我的判断出了错? “世上的小孩从各家亲戚收到的压岁钱都多得像一座小山,只收到一份实在太可怜了。” 以令人困扰为乐的卡侬,竟然会说出同情的台词,让我的脑中响起紧急警报。 “听着,那只是一部分的小孩。我有爷爷给的压岁钱就够了,对于麻烦也敬谢不敏!” 我判读先机做出牵制,却被卡侬干脆地忽略。 “嗯!那就由慷慨的我发压岁钱给大家吧!!” “不需要!” 我断然地拒绝后,直接转身。总之,我决定尽快离开现场。 “可是,我既没收到‘圣诞节礼物’,也没收到‘岁末问候礼’耶。” 光有我奉陪你玩游戏就够了吧!我痛苦地吞回几乎脱口而出的话,没停下走向出口的脚步。 “对了……我们来交换条件。”卡侬发出非常接近自言自语,但的确是在引诱我们接近麻烦的台词,令我忍不住回头。我身后的卡侬站在屋顶的栏杆上俯瞰叶野市,宛如世界是属于她的东西。 她任由寒冷的冬风吹拂发丝,回过头时就像只心情愉悦的猫一样眯起她的双眸。 “这样很好……我马上去做准备,你好好期待吧。” 叮当……她仅留下连环交击的声响,就此消失。 2 砰隆——我和尾田看着伴随异样沉重的声音,落在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室桌上的物体,有几秒钟一如字面含意般哑口无言。 今天我们解决学生会的工作,正准备回家之际,那物体突然出现在眼前,乍看之下像是…… “人类的手……” 而且还是被切断之后,只到手腕部分的手。 幸好我们没有面对手的切口,但光是看着那失去血色的苍白皮肤质感,我的胃里就快涌上一阵苦液。 我看看尾田的侧脸,想知道同样目击那瘫软断手的他有何反应。但出乎我的预料,他的表情非常冷静。 “……这是什么,卡侬大人?” 于是,尾田保持冷静之色,抬头将目光迎向带来断手的当事者——伫立在半空中的女性,静静地问道。 “是手……” “从形状上来看,的确不像别的东西。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带这种仿造品来?” “尾田,这是怎么回事?” 我察觉他看待“手”的观点与我不同,于是问道。尾田转向我开口: “多加良你那边看不到切口,所以很像真的吧。但是从我这边一看,这看来不是真手。” 尾田这么说明,同时毫不害怕地将“手”的手腕处转向我。 “啊……的确没错。” 面向我的切口很平滑,没有骨骼与肌肉,更没有血迹。 “做得很逼真就是了。” 兴趣是看恐怖电影的尾田喃喃说出感想。但就算这是仿造品,我们仍不清楚她的意图。 “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重述尾田的问题后,卡侬在其中一张空椅上坐下来,并没有回答。 今天羽黑感冒请假,桑田完成分内工作后已先回家,学生会室有多余的空位,所以我并没有责怪她。 如果她所坐的是“学生会长的位子”,那就另当别论。顺便一提,取代我持续占据会长宝座的铃木,目前行踪不明。 卡侬靠在椅背上翘起双腿后,终于开口。 “是压岁钱。” “……难不成是昨天那件事?” “多加良,你指的是什么?” 听到卡侬故弄玄虚的台词,我这样发问;尾田比她更快地要求我说明。 “收到这种压岁钱让人不太开心啊。” 我大略解释完昨天的情况后,他来回看着“手”与卡侬的脸,疲倦地如此说道。 “我有同感。” “喂喂,别太快下定论。” 当我由衷地赞同尾田时,卡侬抛来别有含意的声音与目光。 “太快下定论?” “没错,要是你们以为这就是压岁钱,也太心急了。这只‘手’只是‘线索’而已。” “别扯些无聊的玩笑。” 尽管只有当事者觉得有趣,但因为太过无聊,我冷冷地回答。就连性格温厚的尾田,也朝卡侬投以责备的视线。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真的是线索……通往密室的线索。” 当卡侬难得地浮现严肃的神情,自红唇间吐出那句话时,尾田的肩膀微微一跳。 ——糟糕。 根据长年的经验,我很清楚尾田对她刚才的台词有何反应。 “那只‘手’的主人,在一间连我也无法轻易进去的密室内……虽然是仿造品,缺了一只手也是很可怜的。” “卡侬,你安静一下。” 我低声制止,她却只瞥了我一眼,一双金眸直盯着尾田。 “如果借由这只手找出其主人,抵达密室……不是一场很有意思的寻宝游戏吗?” “密室。” 尾田连我的声音也不听,深深咀嚼着卡侬连续重复三次的单字,试着自己重说出口。 “尾……尾田,你冷静一点?” 我一边说,一边战战兢兢地看向他 的脸庞——发现他的双眼闪烁着平常没有的光芒——决定放弃。当尾田进入这种状态,即使是我也无法轻易阻止。 “多加良,我怎么可能冷静?那可是密室耶!” 他的口气虽然平稳,声音却充满异样的魄力,令我反射性地点点头。 密室——这个名词对于喜欢推理的尾田而言可谓是魔法字眼。一听到“密室”的瞬间,他脑中的某个按钮已被启动。 “卡侬大人,这只‘手’的主人真的在密室里吗?” 面对尾田闪闪发亮的眼神,引人上钩的卡侬也不禁对他的反应有点吃惊,她在坐正之后与他目光相对,大大地点个头。 “我参加这场游戏。” 于是,当完全中了她计谋的尾田高声宣言后,卡侬的嘴角浮现一如往常的笑意。 “……既然是尾田的游戏,我也会帮忙。” 既然他有此意,我也吞下叹息决定加入。 “喔,那就来订定规则吧。总之,期限就到明天傍晚为止如何?” 卡侬抚摸银发,迅速订下规则。 “要决定期限?你真的很喜欢规则?” “你们有不满吗?还是缺乏自信?” 我的一句揶揄反而得到这种回答,让我有点生气。 “没这回事。对吧,尾田。” “啊,嗯。” “那就好。只要顺利找出手的主人,我就发给你们压岁钱,对你们来说好处也不少吧?” 平常卡侬总是说些只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听她那么说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如果指出这一点,恐怕会毁掉尾田的比赛。 尾田平常老是被卷入我的游戏里,我想起码在今天尊重一下他的意思。 卡侬眯起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心声。她在椅子上互换交叠双腿,脚踝上的连环发出如笑声般的轻响。 “唉,这次的规则一条就够了。” “我明白了。总之,线索就是这只‘手’吗?” 尾田的视线落在至今仍抛在桌面的物体上,确认道。 “嗯,你先仔细看清楚那只手。” 她边说边从椅子上飘起,保持那姿势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掠过他的脸颊。 “我很期待唷。” 卡侬脸上浮现蛊惑的笑容,直接消失在半空中。 在连环音色一如往常消失前的短短数秒间,尾田的双颊泛起红晕,这时装成视而不见才是友情的表现。 3 “线索吗?” “这只‘手’啊。” 尾田如此回应我的呢喃。提到问题关键的“手”。虽然知道是仿造品,但假手的皮肤肤质异样地逼真,他也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摸。 “哇,连触感也很像真的。” 摸过之后,尾田也不禁皱起眉头。 “总之,先找找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先以各种不同的角度观察起“手”。 “从大小来看不像男人的手,骨骼也不突出……应该属于小孩或女性。” “嗯,而且是左手。可是……形状并不是单纯伸展的样子。” 我点头赞成他的意见。“手”的指头几乎伸得笔直,但仔细一看与放松状态似乎有些不同。 “既然没有握着东西,那是在推吗?” 在我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尾田将“手”转了半圈呈手背朝上,以此状态保持平衡。 “……嗯,就像这感觉。” 虽然那只苍白的手因位置不安定又立刻倾斜,但摆成手背向上的方向是比较适合。 “如此一来,这道凹沟令人在意。” 尾田再度拿起“手”。或许是习惯的缘故,他的动作渐渐变得大胆,将那个部分凑近眼前。 这只“手”上刻着掌纹,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部分却被刻了另一条线,深得足以让他称为凹沟。 “这里应该是关键所在……” 我推推眼镜,尾田的手则靠在下巴上,各自陷入沉思。 不过在这种需要聚精会神的时刻,就会有破坏寂静者的刺耳脚步声响起,那嘈杂的脚步声令我们一起皱眉。 “啊,我闻得到。我闻得到!有非常迷人的事件味道!!” 走进室内的铃木还是老样子,轻浮得不像样。我与尾田都拼命地试图想要忽视他的存在。 “嗅嗅!这味道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华生!” “你闻到的味道只是错觉,假福尔摩斯。” 尾田忍不住回应铃木的呼唤,朝他和自己发出叹息。 至于现身的铃木,今天也一样不正经。他的内在自是不提,外表则是圆领披风配猎帽,一身夏洛克.福尔摩斯风格。不过这身装扮不是出自小说,而是从插图与戏剧中创造出来的形象。 “嗯?你居然说我是冒牌货!我到底哪里是冒牌货?” 铃木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而大幅摊开双臂,但这是没有意义的行动。 “基本上,小说里的人物本来就是虚构的,那有真货可言,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少了烟斗?” 或许是觉得自己先向铃木开口得负起责任,尾田老实地回答。 “不,他最缺乏的是智慧。” 我看着铃木虽然端正却有些傻愣愣的脸庞冷冷地说道,心想即使是他应该也会退缩,但我太天真了。 “我还未成年,不能携带烟斗!不过,我有内行人才知道的福尔摩斯道具……没错,就是小提琴!!” 铃木格外大声地宣言,卸下原本背在披风下的箱子放在地面,缓缓打开箱盖。 “你们看!” “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正如尾田所说的一样,箱子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小提琴状凹槽。 “咦~?放在衣帽间里了?我回去找,等一下喔!让我展露小提琴的实力给你们听听!!” 我目送铃木的背影如子弹般冲出去后,牢牢锁上学生会室的门。我下定决心,要在近日内举发刚才没有听漏的衣帽间。 “那家伙拉的小提琴一定是噪音。” 当我做出决定时,尾田蹲在旁边直盯着铃木留下的空箱。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手在外套的口袋里伸进伸出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我看到后开口询问,尾田当场仰望着我: “我说啊,像小提琴这类乐器,是以左手按弦吧?” “嗯,没错。” 我没什么亲自演奏小提琴的机会,看到乐器或演奏者的机会倒是意外地多。尽管我还不明白尾田问问题的意图,仍找出记忆中的影像后点点头。 “如果按着琴弦,多少会留下一些痕迹。这只‘手’上的凹沟,说不定是……” 听到他的推测,我再度看向桌上的“手”。照他一说,留在指尖上的两道线也有点像是按弦的痕迹。 “但是,拿小提琴的手应该会更像这样,以握住方式的感觉吧?” 虽然没有演奏经验,我依据记忆说道,尾田也站起身再度看向“手”。 “的确没错。” 他的左手握起又放松,微微皱起眉头点头同意。看来尾田似乎认为我持否定意见。 “不过,我想朝乐器方面思考是个好方向。” 我有点急促地说道,引来尾田的目光。 “是吗?那朝乐器方面调查一下?” “嗯。可是我们彼此对乐器都不熟悉,要先从图书馆查起吗?” “说得也是……在铃木回来前,我们快走。” 我非常赞成这意见,两人匆匆前往图书馆。 4 以学校的规模而言,叶野学园高校的图书馆拥有相当大的规模与藏书量。这也可说是拜创校者及经营者的和氏一族的收集癖所赐。 只是,图书馆是栋很少——并非完全没有——受到叶野学园改建、增建影响的建筑物,所以已经有些老旧。虽然书架等设备会换上新品,但地板嘎吱作响,不时还有风灌入室内。因此,会在冬季来图书馆的人比其他季节时来得少。 虽然没穿上大衣,我和尾田都围上围巾御寒才走入馆内。 “关于音乐的资料放在哪一区?” 一踏进图书馆,他就问我。不过,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平常只会读与经济相关的资料……还是问图书委员比较快。” 如此判断之后,我转向柜台,向正好目光相对的图书委员——二年四班的东云小莳发问。 “东云,关于音乐的资料放在哪里?” 凡是面对叶野学园的学生,不论年级高低我都直呼其名,也不使用敬语,今天当然也一样。 “……音乐方面的?” 东云就像在回溯记忆般倾着头,一头长达腰际的茂密直发随之摇曳。她的五官整体显得娇小,却搭配得恰到好处,大家都说东云的脸庞就像日本人偶般惹人怜爱。 “好,我想起来了。位置在里面,我来带路。” 她如此说着走出柜台,不论站立或坐下时身高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东云的头比坚持自己身高勉强超过一百五十公分的羽黑还矮十公分左右,我看得到她的头顶。 以前我曾在走廊上看见女生喊着“莳莳”,像抱布偶一样抱住东云,令她为难的模样。但看她如此小巧的体型,会发生这种情况也就不奇怪了。 “请跟我来。” 东云的步伐虽小,走在我们前方半步的脚步却毫无迷悯,让我安心地跟了上去。 “不过还真难得,副……秋庭同学也会找经济学以外的资料。看到尾田同学找推理和恐怖小说以外的书也很稀奇。” 因为在图书馆的关系,她压低音量,却不会听不清楚。 “真不愧是图书委员,知道得好详细。” “我的阅读兴趣很冷门,感觉有点难为情……” 由于身高差距,东云不得不踮起脚尖仰望我们。对上她的目光,尾田害羞地垂下头。 我发觉两人之间飘荡着难以言喻的酸甜气息,这正是普通学园生活的气氛啊。我偷偷地品尝这份感动。 然而,让我感动的普通时光却没有持续太久。 “嗅嗅嗅!我闻到了、闻到了!是多加良、尾田还有谜团的味道!!” 铃木说着和刚才一样的台词走进图书馆,样子却和刚才有些不同。 我指的当然不是内在,而是他的外表。他依然扮成福尔摩斯的模样,但脸上却多了假的狗耳朵与鼻子。 “你戴上那副耳朵和鼻子想做什么?” “我在怀旧动画特辑里看到福尔摩斯狗侦探……就想戴戴看。” “是……是会长!” 早已习惯铃木怪异行径的我们语调非常冷淡,但他的出现却让还不能免疫的东云惊呼出声。 “啊~发现多加良!以我铃木的智慧再配上狗的听觉与嗅觉,躲藏也是白费工夫!” “没有人在躲!话说回来,你不知道在图书馆里要保持安静吗?铃、木、同、学?” 一和他目光相对,我便如此斥责道。让这种连最低限度的规则都无法遵守的家伙当会长真的好吗?不,才不好!原本压抑的愤慨在我心中一口气沸腾起来。 说真的,为什么本大爷会是副会长? “啊,对喔。在图书馆要保持安静!” 铃木拍拍自己的额头,难得地把我的忠告听进去闭上嘴巴。 然而,图书馆并未恢复寂静。噪音来源依然是铃木。 “我说啊,推车是交通工具吗?” “你操纵运送车2号的技术很出色,但它就交通工具而言太慢了。” 从尾田和东云的低语中就可以得知,噪音的来源在于铃木乘坐的推车——那台图书馆的预备品似乎还有名宇——铃木反复用脚在地上猛力一蹬,再跳上推车。 他不管推车的原本用法是要放上书籍推着移动,因此前进的速度不仅极慢,车轮还会发出喀啦喀啦相当吵的转动声。 我将手伸进口袋里确认球的触感。有带你真好,e48。 “你应该做好觉悟了吧~” 我这么自言自语,以指尖确认e48的缝线牢牢握住球,大幅摆动手臂——投出去。 “嗯!投出去?” “啊,多加良!那不是球!” 当尾田慌张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的身体已经回转半圈。 “纸……折扇!?” “啧!被发现了吗?” 结果我挥了个空,耳朵听到这样的幻听。因为找不到声音主人,我疑惑地倾着头。比起讶异,尾田发问时的表情更充满对我的怀疑。 “那把折扇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也想问啊!!直到刚刚为止,我口袋里的东西绝对是球!!” 回答我发自内心的呐喊与疑问的人是东云。 “这一定是吐槽之神的旨意。” “吐槽之……神?” “啊,没什么。既然不是秋庭同学的东西,这把折扇就当成失物,暂由图书委员保管吧。” 即使东云对折扇的出现,产生不太惊讶的反应令我感到怀疑,我仍老实地将东西交给她。就算我拿着也不会用。 “东云同学拿折扇,不太相配耶。” 就和尾田所说的一样,她拿着折扇,就像水手服与机关枪一样不相衬。 “先不提这个,我的e48跑到哪儿去啦?” 今天只带了一颗球的我环顾四周,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没看到。这段期间,铃木仍在书架之间的狭窄走道上狂飘。 我正想着该如何阻止这家伙——突然有个人影挡在铃木面前。一阵风同时掀起,一瞬间遮蔽了我的视野。 当我再度睁开双眼时,铃木已连同推车被吊起来,昏迷不醒。能办到这等事的人,只有一个。 “桑田,辛苦你了。” 出现在我视线前方的,果然是桑田美名人。 “这也是学生会的工作。” 当我朝她开口后,她就静静地如此回答。如果光看桑田以手梳理微乱发丝的模样,实在不像个武术高手,但她的实力确然无疑。 “对了,秋庭同学和尾田同学来图书馆有什么事?” 桑田边说话边走过来,身侧抱着许多点心的食谱。 “啊,时间不到一个月了。你的眼神闪闪发光喔~” 虽然尾田的低语有一半意义不明,我也同意桑田的眼神正绽放出比平常更锐利的光芒。趁着东云的注意力投向铃木的空当,我简短地说明这次的事情。 “是哦,那个人是很有可能这么做。” 当着东云的面,桑田没说出卡侬的名字;但或许是回想起她吃人般的表情,桑田一瞬间吊起眼角。 “那么,我也来帮忙吧?” 但她立刻放松眼角,如此建议。 “可是,桑田同学不是很忙吗?” 尾田对她怀中的书格外在意,桑田却摇摇头回答: “没关系,距离正式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 “正式的日子?” “嗯……嗯嗯,秋庭同学也不用介意。” 她一瞬间有些动摇,但立刻抛来不容追问的强烈眼神, 总之我就先点头示意吧。 “东云同学,麻烦你继续带路。” “铃木让他躺在那边就好了。” 东云做出以书角戳戳昏迷的铃木的神秘举动,不过当我和尾田一开口,她便想起身为图书委员的职责,再度迈步前进。 “在这里。” 或许是使用者不多之故,里面的书架显得很冷清。但这情况正好适合放手搜寻资料,我们立刻面向书架——不到十分钟之后就碰到瓶颈。 “虽然音乐用语辞典和乐谱很齐全……” “却找不到刊载图片与照片的大型图鉴。” 正如尾田和桑田困惑的台词,目前并没有找到合乎我们所需的类似资料。 “真奇怪,不可能那么少啊。” 当我在书架前沉吟时,东云拉拉我的手臂,终于开口: “请问,你们在找大型图鉴吗?” “嗯,我们在找有完整刊出交响乐团所有乐器之类的资料。” 因为要东云一直仰望也很累,我弯下腰告诉她之后,她轻轻叹口气:“这种事应该在一开始就说出来。一部分是为了修补之故,大型图鉴目前全都放在‘分馆’里。” 听到东云提及“分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你说的分馆……” “是图书馆分馆对吧。” “为什么会放在那种地方?” 听到尾田的问题,东云伸直手臂指向书架最深处。 “问题出在那里,并非漏雨而是融雪造成的漏水。大概是积雪的重量压垮屋顶,遭殃的地方正好是放大型图鉴的区块。” 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张设着一大片紧急处理用的塑胶布。 “所以,资料直到屋顶修好为止都先送到分馆,顺便修补。” 并非所有图书委员都得是爱书家,但东云似乎对书颇有感情,声调中流露出难过之情。 “为了查阅资料,我们得去分馆一趟啰?” “如果你们想看叶野学园的藏书,就必须去那里没错。” 我在脑海中想起分馆与叶野学园的距离,烦恼起来。我们从刚刚起一再提到的分馆,正式名称虽叫“叶野学园图书馆分馆”,但说得直接点,就是保存学校容纳不下的图书仓库。但是,要从学园过去有些不便。 “进入分馆需要取得许可吗?” “原则上是需要的。不过如果有带着钥匙的图书委员同行,就没有问题。” 尾田正在烦恼时,东云露出恶作剧般的眼神说道。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串给我们看。 “我有点事要办,现在要到分馆去。如果方便的话,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尾田对她的提议感到有点吃惊…… “那么,我们去分馆吧。” 不过,他立刻毫不迟疑地看着我的脸,如此说道。 “了解。我也奉陪。” “那就出发啰。” “啊……” 我们正要和东云一起前进时,桑田发出留人的呼唤声。 “对了,桑田同学有什么打算?” 尾田停下正要迈开的步伐询问,桑田看看怀中的书和东云——不知为何还有我,为难地抿起嘴唇。 看到她仿佛面临终极选择的迷惘模样,东云好像想到了什么,奔到桑田身边,踮起脚尖在她耳畔呢喃。 “……你还真好奇。” 不知道听到什么,桑田的脸上一瞬间浮现明显的吃惊之色之后,肩膀放松力道。她安心地决定答案: “我还有东西要查,就此别过。你们两个多加油。” 桑田甚至加上一个微笑。即使她突然的变化令人惊讶,我和尾田仍郑重地点点头。 5 分馆位于叶野学园西方——说得清楚些,就是郊外。不过那边依然有公车路线,大都是和氏一族出的力。 下车时,因为东云只有带三十元,尾田借了车钱给她。除此之外路上没碰到什么问题,我们在日落前就抵达了分馆。 分馆的洋房建筑与其说是图书馆,其实更像富豪的别墅。这也是当然的,据说这里原本是和家的别墅。几乎仍保有当时建造风貌的分馆在小窗上镶着彩色玻璃,设计上有点奢华。 不过,种植在建筑物四周的植物是竹子。冬天不会枯萎的竹林绿意盎然,今天却配上阴天,将分馆营造出阴森的气息。 “真让人背脊发寒。” 但是,尾田似乎很喜欢这个调调。他的眼眸异样地闪亮,看来很高兴。 “如果打理一番,这里还是很适合居住……” 住在空有独幢楼房之名,租来的房子里的我,这么挖苦道。 “会拿来当仓库,一定是有钱人才会做的事。” “这是庶民无法理解的感觉。” 尾田和东云说出心有所悟的回答。 我的心正发冷之际,更冷冽的北风吹响竹叶,抚上我的脸颊。刺骨的寒意令我仰望天空,阴沉的天空还是没有下雪的迹象。 “冷到这种程度,反倒不会下雪了。” 尾田也望着天色,呼出白色的吐息说道。 “是啊。如果寒气不减弱一点,大概不会下雪。” 一直住在经常下雪的叶野市培育出的感觉,让我和尾田互相点点头。 “外面很冷,我们快进去吧。” 东云拿出放进书包里的钥匙串,挑出一支和分馆相比崭新许多的钥匙。 “只有门锁换成新的。因为这里也收藏了罕见珍本与和家的历史呢。” 我从旁探头看去,她如此告诉我。东云拿着几乎超出她如孩子般娇小的手的大钥匙,以熟练的动作轻易打开门。 门后传来的气息与其说是“图书馆的味道”,更像是“别人家的味道”;尘埃弥漫的空气呛得我们轻咳一阵。 “没有人居住的房子,马上就会累积灰尘啊。” 尾田就像要咳掉看不见的尘埃,又咳了一声。 “你还好吧?” 我想起他小时候有哮喘的毛病,开口问道。 “我没事。那个,我的哮喘已经好了。” 尾田有点不高兴地回答,我只能闭上嘴巴。 “里面果然很暗。因为关掉了总电源,我过去看看,你们稍等一会儿。” 留下这句话后,东云背对我们迅速走向屋内。 从外表来看,我以为她是个文静、悠哉的人,但从动作来看并非如此。 “……‘手’的情况如何?” 由于东云暂时离开,我向尾田问起。他打开书包,拿出用手帕包住的假手。 “没有损坏、变形。” 因为不能放在学生会室里不管,我们把“手”带了过来,东西像他所说的一样没有损伤。由于卡侬订下时间限制,我想过“手”说不定会随着时间经过而出现变化,但似乎没这种迹象。 “给我一下好吗?” 我实在不想直接触摸,连同手帕一起接过“手”——一股冷风瞬间抚过颈项,令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虽然没发出惨叫,“手”却不小心自我的指尖滑落,看到尾田在东西即将落地前接住,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宛如金属交击的声响慢一拍传入耳中,我反射性地回过头。 果然,出现了卡侬白皙的脸庞,但却是上下颠倒的模样。 “……别做些奇怪举动。” “我只是想做个可爱的恶作剧,没想你那么惊讶。” 她不知是漂浮还是挂在什么东西上,依然在敞开的门外倒立。对卡侬发怒令我双肩颤抖,我握紧拳头压抑下来。 “请问,你这样不会脑充血吗?” “我是不会有问题的。” “没错,尾田。不必担心这个妖怪蜘蛛女。” 我指向她违反重力笔直伸向天空的银发说道,尾田困扰地耸耸肩。 “呃,怎么了?我们还没抵达密室喔。” 尾田一直执着在关于密室上的问题,如此发问后,卡侬回以愣愣的表情。她保持那个神情将身体转回来,重新注视我们。 “什么?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解开谜团,所以才追踪到这里来呢?” 卡侬感到失望地说着,微微垂下眼眸,指尖开始玩弄银发。 “……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来到‘密室’了?” 尾田询问的声调比平常低沉一阶。他侧脸上流露出的愤怒,犹如刚开始看一本推理小说,就被别人告知书中的凶手或诡计一样。 “一哉偶尔也会露出可怕的表情啊。” 卡侬一瞬间瞪大双眼,但反倒愉快地感受尾田的表情变化,笑了出来。 “不必担心。你们还没打开密室,放心吧。” 听到她的回答,尾田的神情终于恢复平常的柔和,我悄悄拍拍胸口。 “不过,只差一步了。加油,我可是特地准备了压岁钱。” 于是,卡侬轻轻一翻裙摆,留下一串连环声响后消失踪影。 正如东云说的一样,她带我们前往的地方与其说是用来保存资料,不如说是修复室。她叮咛我们,绝对不准触摸目标物以外的书籍。 再加上为了杜绝火灾,这里也不可以开暖气,我们全副武装地穿着大衣和围巾,翻阅被水分浸得有点发软的大型图鉴。 刚才提醒我们的东云,正在房间角落找她要的东西。 “小提琴、中提琴、吉他,这些弦乐器果然都是以左手握住琴颈。” 严格来说,是以拇指为支撑点,用其他四指按住琴弦,因为东云在卡侬消失后立刻回来,所以“手”正藏在我的大衣口袋里,不过“手”的形状并非握琴模样的事实依然没变。 尾田停止翻动页面,再度陷入思绪。我也跟着效仿。 “有……有了~!梦幻的写真集!!” 东云的大喊打断了我们的思考。 看着她将书举到头顶上,欢喜得甩乱一头长发的样子,我和尾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听说过有,但没想到真的有耶!这就是年轻时人称‘贵公子’的大师!” “东……东云同学?” 尾田以感到奇怪的视线投向兴奋得说个不停的她,开口呼唤。 “啊……啊哈哈,吓到你们了?我只是稍微读出声音而已。” 再怎么看,东云手中的书也只不过是一本黑白写真集而已,但她回过神的双眸中,带着不可小看这本书的强烈感觉。 “……我来说个小故事。不仅是香港电影,如今世界各国都有采用的吊钢丝特技,据说当时有两人在争夺创始者的地位。其中一人高喊使用钢琴线的人是我~!wire才对~!所以胜利者是wire。因为叫wire a嘛,开个玩笑!!{注:日语中的我和wire的发音近似}” 现场充斥着不管穿上多少御寒衣物也无法抵挡的寒意,我们在精神上几乎冻结。 不只如此,突然陷入错乱的东云眼睛已经失焦,令我害怕得发不出声,求救地看向尾田。 “……钢琴线。对啊,钢琴也是弦乐器啊。” 没想到,东云说的小故事竟让他灵光一闪。 “钢……钢琴!分馆的储藏室里有钢琴唷。” “咦,真的吗?” “嗯,的确有。” 东云大概只是想转换话题,但尾田试着进一步追问。 “我记得钢琴是弦乐器没错,可是……” “嗯,不能抱太大的期待,不过调查一下也没有损失。我们走。” 向东云问出储藏室的地点后,我和尾田就冲出去,把胸前紧抱着写真集的她留在原地。 分馆储藏室的天花板上四个角落都结了蜘蛛网,里面虽然凌乱,灰尘却意外地少,尾田也没有咳嗽。 就如东云所说,这里只是储藏室,房内并没有书,不过储藏了花瓶与绘画等和家的私有物。 而里面的确有一架钢琴。 “如果起码有个线索就好了。” 尾田的口气几乎不抱期待,但是却带着充满热切的眼神注视着钢琴。 我避开他的眼神,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再次观察一下。苍白的“手”的形状是很接近手指放在键盘上的样子,但这样却不能解释为何指腹上会有凹沟。话虽如此,我也没有什么根据可以来否定这个猜测,因为已经决定在现场要听尾田的,所以我再次收起断手。 然后,重新望向放在房间中央,宛如艺术品般的钢琴。那是一架平台型钢琴,但和学校音乐教室里净是黑色的钢琴不同,是外观被打磨成蜜糖色的精品,木质的年轮也很美丽。 “放在这种地方太可惜了。” 我将尾田留在门口,站在钢琴前揭开琴盖。 “话说回来,我们曾上过同一间钢琴教室,你却在第三堂课和老师起争执后就不学了。” 因为长年的交情,尾田对于我难堪的经历也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家伙一直啰嗦着什么绝对音感、绝对音感,而且我已经记住看乐谱的方法,才会不继续学的。” 尾田得意地浮现坏心眼的笑容,准备提起更多往事。当啷啷啷~我的手指一路从琴键的这一头滑向另一头,打断他的话头。 “这架琴应该有调音。” 根据我听到的,钢琴的音色并没变调。我喃喃说完后离开键盘前,绕了半圈眺望钢琴外侧。 “至于特别奇怪之处,从外观上也……” 看不出来——正要这么说的那一瞬间,我的世界转暗。 短暂地体验到令人头晕眼花的无重力感后,我的腰际好像轻轻撞到什么,身体停了下来。 但即使睁开眼睛,我的视野也还是完全的黑暗。这是个想用指尖确认都没办法的漆黑世界。 如果是小孩面对这种状况,一定会陷入恐慌。总之,我先做个深呼吸。 “空气很充足。” 虽然仍与外界隔绝,但我察觉到这一点后,再度深深吸口气。这样一来,应该就能设法保持平常心。 首先我该思考的问题,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多加良?你在哪里?如果你只是想开我玩笑,就快点出来!” 尾田的声音盖过我的喃喃自语,看来距离相当近。在他呼唤我的同时,慌乱的脚步声跟着传来,我掌握到自己目前大致的位置,看见希望。 “尾田,你听得见吗?” 我拉高嗓门,朝头顶呼唤。 “有声音!多加良,你在哪里?” “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大概是在你的脚底下。” “就是地板下面?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有什么机关启动了。” 只要回想起此处原本属于和家,我不知怎地就能接受此状况。 “……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令人伤脑筋的机关。” 尾田的声音稍微恢复冷静,我非常同意他的感想。 “我只要拆掉地板就可以了吗?” “不,大概没用。我想房间里应该有解除机关的东西,你去找出来。” “……我吗?”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 面对他缺乏自信的语气,我 这么反问,尾田沉默了数秒。 “……没错。只有我在。” 尾田的回答强而有力,我在黑暗中微微一笑。 “拜托你啰。” “嗯。不过,多加良你先找出正确的位置。既然在地板下……我现在走向你刚才站立的位置附近,听到我的脚步声最响亮的地方就打个信号,可以吗?” 他的问话声比起刚才清楚得多,我开始确认自己和头顶的天花板到底有多长的距离。因此先保持弯腰姿势朝正上方伸直手臂,不过却没摸到东西,依旧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即使脚下感到不安,我还是无可奈何地站起身。 “呜哇!” 我立刻失去平衡,脚下再度传来被绊到的感觉。 “多加良!” “……尾田,我刚才试着站起来,老实说结果有点不妙。” 我的字典里没有软弱两字,但告知他客观事实时的嗓音或许有些沙哑。 “什么!究竟怎么了?你说有点不妙的时候,情况都是相当糟吧!?” 尾田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强硬,说出的话又正中红心,令我不禁词穷。事实上,我也正处在难以发声的状态中。 直到刚刚为止,我都以为自己站在牢靠的立足地上,结果却是个错误。刚才站起来的瞬间,我的身体大幅倾斜,失去平衡滑向一边。 我滑向的地方没有踏脚处可言,现在我正勉强用一只手抓住板子边缘。 或许是祸不单行,我的围巾一角更在滑倒时勾到某个地方紧勒着我的脖子。我将另一只手钻进围巾之间,勉强保持空隙。 “……这个机关……似乎只启动了……一半。如果这状态继续下去,我会往下……掉。” 在那之前,我可能先窒息而死,不过我希望尾田尽可能保持冷静,所以没说出这一点。 “往下掉!?你和底下的距离大约是多远?” “不……不知道……太黑了,无法目测。如果是只会跌断一、两根骨头的高度,就要谢天谢地……啦。”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想尽可能谢绝这种体验。在说话之际,我在手上加重力道不断试着往上爬,不过却不太顺利。 “尾田,快点找出机关,将它完全启动……为了不妨碍你思考,我暂时先安静一下。” 我说出不会让尾田感到不安的借口,但为了集中精神支撑身体,我接下来就没有继续说话。 “多加良?多加良!?” 当多加良剑及履及地陷入沉默,尾田心中的不安突然膨胀,呼唤他的名字。然而,对方却没有回应。 尾田使劲地甩甩头转换心情,先集中在处理眼前的问题上。 “不快点找出机关的开关不行。” “什么机关?” 尾田的自言自语得到回应,令他非常惊讶,回头一看看见了东云小莳。 “唉,既然知道秋庭碰到危机,总之你就思考吧。” 随着类似关西腔的台词,东云给人的整体印象都变了。尾田一瞬间感到困惑,但决定以后再追究。现在最优先的事情,只有一件。 “多加良来到这房间后接触的物品有限……是门和钢琴。” 尾田特意说出来,一边思考。不过,房门没有上锁,他碰到后也没发生任何事。 “秋庭是在这附近消失的吗?” 或许是在某处看到事情的经过,东云正确地站在他消失的位置上看着尾田。 “等等,如果你掉下去的话!” “我没有掉下去。那么说,只是地板被打开了啰?” 也许是因为东云体格娇小,和多加良又有十公斤以上的体重差距,尾田认为她说得没错。 “如果人人都会掉下去,那就等于是个坑洞陷阱。” 也就是说,这里果然有机关,而且还在运转。 “问题还是在钢琴吗……” 可是,从多加良触摸键盘到消失为止有一点时间差。 尾田学他站在键盘前,仔细注视着褪色的黑白键。光是站在钢琴前,果然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问题在于下一个动作。 “多加良弹响了所有的白键。” “那么,只要做出同样的举动不就好了?” 东云在不知不觉间站到尾田身旁轻松地说道,同时朝键盘伸出手。 “等一下!” 尾田抓住她的手腕制止。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这架钢琴有七到八成以上的机率会有机关。但是在不知道哪一个键是机关按钮的情况下乱动,太危险了。而且,当机关完全运转时,多加良说不定会碰上更危险的遭遇……” 虽然多加良叫自己去将机关完全地启动,但尾田却不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不如说,尾田认为应该找出停止机关的法子。 “简单地说,你担心这是防盗一类的机关?” 东云微微倾着头问道,尾田点头同意。 “不过依照我的经验,这可能性不高……不,我的依据不是经验,而是有钱人的习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轻轻拨起长发说道。 “习性?” “听好啰?这里是和家的所有物,他们可是特别富有的有钱人。有钱人通常会在地板下藏东西,不然就是建造一些以防万一的逃生通道。” 虽然东云没提出什么足以作为根据的东西,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却充满自信。 她强而有力的眼瞳,令尾田有点羡慕。 这样的羡慕情绪,应该已经随着尾田胸口绽放的植物被多加良摘下,但此时却突然被唤醒,让他的胸口感到一股悸动。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沉浸在感伤里。相对地,尾田做个深呼吸。 “……是吗?可是这栋房子也供学生们使用。” “至少,可能让人丧命的危险机关应该都已拆除了。也就是说……” “不,我还是想再调查一下。基本上,多加良就是触摸所有琴键才会落入现在的状况。” 不知不觉间,尾田的口气已变得像是忘记东云比他高一个年级的事实。他放松全身紧绷的力气,思考也变得清晰敏锐。 “钢琴的构造都装在箱里吧。” “是啊。这边要不要也打开看看?” 在说话的同时,东云敲敲钢琴躯体——可以这么说吗——的盖子。 尾田经过一瞬间的犹豫后点头表示认可。 于是,由钢弦与音槌组成的内部构造出现在箱盖下。尾田想起自己过去看到的构造时,都还不敢相信钢琴是弦乐器。 “只能打开到这里而已。” 东云努力踮起脚尖将箱盖往上推,但或许是有地方生锈了,盖子只能打开到一般平台型钢琴的一半左右。 “总之先查看一下内部,用那根棒子固定箱盖吧。” 尾田代替东云接下箱盖,以旁边预备的支柱固定好。 “希望是可以简单看出的机关。” 他看看手表,自从多加良陷入沉默后很快地已经过了五分钟。如果在外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多加良,状况应该早已解决。尾田一瞬间这么想着,轻咬下唇。 ——不过,现在这里只有我在。 他重新振作精神,探头注视钢琴内部。 “不好意思,请你开个灯好吗?” 外面依然是阴天,太阳又已下山,只凭借从窗户射入的微光观察太不清楚了。 “嗯……咦?这个房间里找不到电灯开关。不行啊。” 尾田听着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腰弯得更低,凝神细看内 部。 然而,他却找不到任何不自然的突起等。钢琴有秩序的构造一如图书馆书籍和尾田本身的记忆中所呈现的一样,具备井然有序的美感。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东云突然从尾田腋下探出头,害他忍不住往后仰,头部撞上箱盖。 “好……好痛!!” “你在干什么呀……” 尾田看到她有点傻眼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火大,但当事者已毫不在意地一头钻进钢琴里。 “体格小真方便。” “啊啊!” 东云突然大喊,令他担心她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挖苦。 “你看。只有这边、这边……与这边的弦有上色。” 但事情并非如此。尾田被东云拉着手臂看向她指出的地方,不禁瞠目结舌。 “而且全都是蓝色的,看起来就像有问题。” 东云先缩回脑袋,面露得意的笑容告诉他。 “的确,看起来就像是有问题。” 尾田一边将手伸进口袋,一边回答。东云留下他,再度走到键盘前。 “想东想西也只是浪费时间。碰到红色要小心前进、黄色还可以通行……至于蓝色,就什么都不必想直接冲过去,全部敲敲看就好!” 少女展露自己对红绿灯的错误解释,在键盘前大大展开双手。 就在此时…… 厚重的云层突然露出缝隙,让室内的亮度微微增加。于是,一丝光芒落进房间,射进钢琴内部——而能够看到的部分,令尾田产生非常大的异样感。 “等……等等!!” 即使双脚打结,他仍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挡住东云的手。 “你在干什么!动作不快一点,秋庭也会支撑到极限的。” 她狠狠地往上瞪,发出怒斥,尾田却不退缩。 “我知道!可是,我又找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尾田顺势吼回去。听到他的台词,东云的手顿时放松力道。 “……在哪里?” “你看左边里面的音槌。” 和刚刚相反,这次换成尾田指出问题部分。 “其他明明都是维也纳式击弦,却只有一个地方用英国式击弦。” “啊?维也纳式?英国式?” “……总之,只有那里的音槌方向相反。” 东云愣愣地复述,尾田非常简单地说明道。他们之前一一调查音乐的相关资料,结果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了效用。 “根据我的经验,这情况代表其中一方……是假的。” 接着,尾田沉重地如此告诉她。 听到尾田有些沉重的声调,我缓缓地睁开眼。 我支撑身体的右臂已经麻痹,夹在脖子与围巾之间的左手也很痛。最大的问题是,即使如此,紧紧勒住的围巾依然在妨碍我的呼吸。 “……尾……田。尾田!” 幸好他的名字很短。我在奇妙之处心怀感激,从喉头挤出声音。 “多加良!我们找到机关了!可是一共有两处,你再等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焦虑之色,但老实说我的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尾田,我无法再多撑一分钟……以上了。” 逞强也有限度,我老实地告诉他。 “一分钟?秋庭你怎么了?” 一个应该不是东云的女声响起,令我心生疑惑,但我现在没有余力追究她是谁。 “围巾……勒住我的脖子,我快不行了……!” 脖子又被缠得更紧,我无法再说下去。 “什么!已经没有时间测试机关了!只能二选一!” “怎么会!多加良!选琴弦还是音槌?” 尾田多半已找出答案,却没有自信地问我。可是,我不仅没亲眼看过机关,脑袋也因为缺氧而迟钝,不太值得依靠。 既然如此,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哪一边……都好……这是……尾田的游戏。我相信……你。” “我的游戏?这根本无关紧要!” 尾田宛如哀嚎般呐喊。 为了回答他,我强行吸入一口气,听到喉头发出奇怪的咻咻声。 “……人类……很弱小。所以,大家都一路思考……活过来……我……已经思考得够多了,我……就只是相信你!” 我已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眼前变得模糊,开始渗入黑暗。 “虽然就吐槽来说还有进步的空间,但不愧是副会长,这话讲得好!那我也要拼一把啦!” 在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后,我的耳中——竟听见尾田的笑声。 “好,你笑啦!紧张应该放松了!” 在极度漫长的沉默后,我听见等待中的声音。 “虽然我还不太敢相信自己……不过若是多加良相信我,那么我也能多信赖自己一点!多加良,你要做好觉悟!” “了……解……” 咚、咚、咚。 于是,伴随着钢琴强而有力的音符,那唯一的一个音符响起,我再度往下坠——不过,这次却是配合钢琴的节奏,缓缓地坠落。 6 “尾田!” 双脚一着地,我就扯掉围巾,大口吸入空气。尽管喉咙的痛楚让我很想咳嗽,但我仍随着吐息呼唤尾田的名字。 “多加良!你还好吗?没事吧?” “嗯,我的脚碰到地面了。先暂停钢琴!” “太……太好了!” 他回答的声音掺杂着由衷的安心,听得我胸口微微发烫。 “尾田和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就是……说啊。” 虽然嗓音有点沙哑,尾田的口吻却带着过去不曾听过的声调,我再度微微一笑。 “唉,接下来我得自己找出回到上面的方法就是了。” 我喃喃低语,眨眨眼睛环顾四周。光线不知从何处射来,我降落的地方有些微亮。 我借由微光看向自己刚才抓住的东西,发现那是台以绳索和齿轮来运送薄板的极简易电梯。难怪会缺乏安定感。 我继续张望,看出这里的宽度和上面的房间相仿。 “如果我没有搞错,要回去应该很简单。” 为了寻找回到上方的机关,我在黑暗中进一步凝神细看,终于在视野中找到它。 这次我一步一步谨慎地走过去,在到达时弯下腰,探头看向那东西——自地面突出约五十公分,微微发光的粗竹筒。 竹筒有个状似“辉夜姬”的人偶,我拿出那穿着和服的小娃娃。 然而,那制作成在平台上弹古筝造型的人偶,缺少左手自手腕以下的部分。 我忽然念头一闪,从口袋取出那只“手”。断手在我的掌心内转眼间变小,恢复成吻合人偶的大小。 “尾田……不好意思。我先抵达密室,打开门了。” 看到这一幕,我察觉所有的机关,心中满怀歉疚。 总之,降落到地下室和打开密室的机关互相连动,这安放人偶的一节竹节正是密室所在。 在一段和刚才不同,格外漫长的沉默后—— “…………多加良,你暂时别跟我说话。” 尾田回答的声音变得极度阴沉。 “虽说日式乐器在我们的推测之外,但这手的大小不同,算是在找麻烦吗?” 卡侬面带得意笑容的表情闪过脑海,我的脸颊一阵抽搐。 趁着四周没有任何人,我将还有些发麻的手握成拳,尽情骂出别说当副 会长了,被听到后很可能连当个喂金鱼值日生都会被罢免的污言秽语。 “密室、密室被……” 在多加良寻找回到上面的机关时,尾田不断地发出叹息。 “真是的,烦死人了。” 看到尾田的反应,就连决定暂时旁观的东云也不禁烦躁地开口,轻轻瞪着他。 “……我现在可以问了吧。无论怎么想,说关西腔和这种性格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平常都在装乖吗?” “我还和猫一样戴着假发{注:日语中装乖的说法,有出现猫和戴的单字}呢!” 东云说着,和刚才一样一瞬间脱下那顶黑长发假发。 “拜……拜托,这样犯规啦!!” 当尾田一边捧腹大笑一边抗议,她不知为何一脸满足地将假发戴回去。 “好,笑点成功了两次……关于详细情况,目前还是秘密。不过,你只要想成这是我为了成为独当一面的搞笑艺人而做的修行就好。” “那是什么样的修行?” “噗!当我成功地让铃木当我搭档的那一天,就会揭晓!!” “啊?找铃木当搭档?” 就连尾田也不禁错愕地反问,但东云依然保持从容的态度。 “他装傻的等级可是非比寻常。但秋庭却无法活用铃木的才能,我特地准备的折扇也被浪费掉了。啊,这颗e什么的,待会儿要拿去还给他。” 说到此处,东云的表情蒙上阴影。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缓缓地投向尾田。 “所以,铃木的吐槽角色就暂时交给尾田了。” “什么?为什么我要……” “放心,你有这方面的才能。我会好好锻炼你!还有,我其实说关西腔和装乖装得很厉害的事实,请、务、必、保、密、唷。” 不知为何被东云看上,尾田想到自己的未来,只能发出今天最大的一声叹息。 不过看到她的笑容,让尾田觉得似乎可以稍微相信自己,还有自己花时间找出的答案。 虽然我不太想将这具显然属于和家的人偶擅自带走,但为了结束游戏,只好无可奈何地把东西带回学生会室,卡侬已在里面等候了。 “喔喔,看来你们顺利找到‘手’的主人了。” 看到放在桌上的人偶与恢复成原有尺寸的“手”,卡侬绽放出由衷感到愉悦的笑容。 她保持那表情在人偶上挥手,下个瞬间,断裂的左手立刻恢复原状,人偶还同时展开行动。 叮~叮~叮~ 小小的人偶以小手抚上古筝,弹出与真正乐器一模一样的美妙音色。 我们侧耳聆听了一会儿。 我偷看卡侬的侧脸,她露出非常怀念的神情注视着人偶。 “……咦?” 同样在我身旁专心聆听人偶演奏的尾田,突然轻喊一声眨眨眼睛。 “怎么了?” 当我小声地问道后,他伸手揉揉双眼代替回答,凝视着半空中。 “……我总觉得,刚刚好像在人偶旁边看见一个穿粉红色和服的女孩。” “女孩?” 听他一说,我也跟着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不,已经消失了。我只稍微看到一瞬间,应该是错觉……但她好像很高兴地看着人偶。” “是吗?” 虽然有点在意他所说的那个女孩,但开口的尾田脸上浮现高兴的笑容,目光再度回到人偶身上,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最后,人偶演奏完一首曲子停止动作。卡侬再度在人偶上方一挥手——我以为她要用和服翻飞的袖子卷起它,底下的人偶却突然消失无踪。 “等一下,你把人偶藏到哪里去了?那是和家的东西吧?” 我有些慌张地抗议,卡侬却当成耳边风。 “会被当成小偷的人是我们耶。” “呵呵呵,不会有问题的。那是……那个傀儡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尾田也露出厌烦的表情抗议,卡侬却这么回答。 “……如果和家有意见,我会把错都推给你。” 因为实在太累,我也不再理会这个责任问题。 “嗯。那我就依照约定,给你们压岁钱吧。” 她以特别装腔作势的动作将手探进和服衣袖,拿出钱包放在桌上。 “呃……这里面就是压岁钱吗?可以打开吗?” “没关系。来,打开看看!” 或许是对内容非常有自信,卡侬挺起胸膛催促尾田——然而一看到小钱包里面的东西,他的肩膀就猛然垂落,沮丧地低下头。 我从尾田身旁探头看向袋内,不禁哑口无言。因为里面装满了弹珠。 “……是弹珠吗?嗯?好像有些不一样?” “呵呵,找到大奖的果然是一哉。” “这是大奖?” 尾田倾着头从小钱包里拿出一颗形状有点扭曲、难以称为球体的东西在灯光下观察。那是一颗和水晶不同,具有一些透明度的矿石。 “啊……好特别。结晶里封着别种矿物。” 我也推推眼镜,仔细地观察尾田手中的矿石。半透明的矿石里,确实能看到像铅一般黝黑的球体。 “这不也是个没有人能开启的密室吗?” 当卡侬以歌唱般的口吻如此说道后,尾田则轻轻垂下眼眸,只有嘴角扬起笑意,轻轻地握住矿石。 “然后呢,为什么‘压岁钱’会是弹珠?” 我即使思考也不明白理由,于是这么问她。 “嗯?你们有什么不满吗?说到‘压岁钱’,就应该给珠子{注:日语中的压岁钱,有出现珠子的玉字}吧?” 卡侬非常爽朗地回答——而且不像平常一样,背后另有心机。 我当场缓缓跪倒,就像个输掉比赛的高中棒球选手。 她在开玩笑?还是单纯的误解?——无论是谁都好,帮我判断一下。 自言自语【天气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才会产生压岁钱=弹珠的思路?一边是钱,另一边是玻璃珠耶?尾田——不如说卡侬——塞给我的半包弹珠清澈无雾,但我的疑问好像永远不会放晴。啊,心情郁卒!干脆下一场雨,为我刷洗掉这份忧郁吧? 第三回 雨后的骗子 我对你撒谎。 既然你如沙漠的旅人渴求清水般, 渴求谎言, 我就赠送谎言给你。 即使它终将化为折磨我身体的剧毒。 在你没发觉我的真实之前, 我会以撒谎代替祈祷。 原本就短的二月快速离去,我回过神时,月历已换到三月。虽然月历上画着春季的花卉,但叶野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进入群花绽放的时期。 叶野学园是所升学高中,校风却很自由。这不仅证明学校“自主自律”的教育方针并非空谈,在校内例行活动上也让学生举办很多自主性的活动。 因此包含身为下届学生会长的我在内,三月对学生会执行部而言非常忙碌。 然而,这几天工作状况却不尽如人意。坐上学生会长之位的人不知为何竟然不是我而是铃木的他,今天也是老样子,连事情也不做,在校内到处乱跑。就算他身上穿着狗的布偶装——我收到那套服装因为连续穿太多天,已开始散发恶臭的报告,真正造成公害时就是逮捕他的时候——也没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 “啊,今天是女孩的传统节日。你知道法律规定,所有的女孩子在今天都是公主吗?我可爱的花南公主,为了纪念今天这个日子,请你加入我们的社团如何?” 那是一个夸张地挥舞着特别长的手脚,连大气也不喘地说完一串肉麻台词的家伙。尾田停下手头的工作,发出傻眼的目光,当事者却毫不在乎。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男生——名字叫间宫树——的眼神目前只专注在羽黑一人身上。 “那个,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加入你的社团。” 羽黑的脸颊微微泛红,原因不是对间宫有好感,而是他的言词修饰过度,但她拒绝了他的提议。依照我相当可靠的记忆,她这三天已经说过九十次以上主旨相同的话。 对象全都是同一个人——间宫。 “嗯?这是谎话吧?” “不,是真的。我真的不会加入间宫同学的社团。” 羽黑重复着即将倒数迈向一百次的台词——我看着间宫胸口的植物,回想起三天前的开端。 那天早晨是好久不见的晴天,寒意也随之减缓,令羽黑踏着轻盈的脚步上学。不过,她知道路上残留着结冰的水洼,没有忘记在前进的同时注意脚下。就结果而言,这反倒弄巧成拙。 羽黑留意脚下往前走,发现了“不必发现也无所谓”的物体——一个倒在学校路上的人。 那人倒在距离学园仅差数公尺的地方。由于已进入私有道路范围,几乎没有车辆通行——从这方面来看算是安全,但看见有人倒地的事实,让她慌忙地冲了过去。 羽黑冲过去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其余来上学的学生们都没有人靠近他。 因为拥有灵能感应力,她在思考理由时就出现了比较特殊的想法。 ——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那个人说不定是幽灵。 就像这样。但她没想到对方可能是别接近为妙的活人。 “啊,你还好吗?” 羽黑在那人身旁跪下,试着叫他。前来上学的我,正好在她打算呼唤第二声时发现了她。 我远远地看到羽黑和倒地的家伙——一发现对象是那个间宫时就立刻拔腿狂奔,但最后还是没赶上。 “你还好吗?需要叫救护车吗?还是说……你是幽灵?” “……幽灵吗?看来传闻是真的。” “请……请问?幽灵先生?” “不,不是的。我们算是初次见面吧,可爱的骗子。也是……我的希望。” 面对困惑的羽黑,间宫将手撑在地上,缓缓地坐起上半身。 “好,在感谢这场巧遇之余,让我高声宣告。羽黑花南同学,请加入我的社团好吗?” 间宫伸展双臂一口气站起身。他拨拨刘海,下一瞬间手中忽然冒出玫瑰。 “这是我们结识的象征。” “咦,玫瑰花?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说,你是魔术社的社员吗?我的确对社团活动有兴趣,可是……” 一无所知的羽黑老实地收下玫瑰。 “喔,这样正好。说不定我们之间有命运的红线相连呢?” 间宫说着这种话,刻意弯下腰由下往上注视她的脸庞。 他拥有以日本人而言轮廓深邃的五官,但绝不会太过刺眼,相貌端正得令人羡慕。间宫的身高也很高,靠着那副外貌与华丽的氛围,独占叶野学园女生的人气——当然,是在大家都知道他言行举止有问题的情况下。 当间宫以经过计算的角度,近距离地在她耳边呢喃时,羽黑的脸颊与耳朵转眼间变得和她手中的玫瑰一样红。 “羽黑,你最好离那家伙远一点。” 我终于跑到她身旁。 “啊,秋庭同学?早安!” 羽黑不知为何将玫瑰藏到背后,异样活泼地向我打招呼,接着不解地倾着头。 “呃,这个距离以朋友来说是太靠近了,我这就退后。我确认了一下,他不是幽灵……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我的举动真是缺乏绅士风范。这位淑女,请原谅我。我是三年四班的间宫树,以后请多指教。你可以亲近地喊我社长就好,呐?” 间宫报上姓名,同时有礼地低头,当场跪下来牵起羽黑戴着手套的手轻轻一吻。 这一连串光是旁观就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闪光举动,使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你……你你你做什么!” 就连我都有这种感觉,也难怪羽黑的脸蛋会变得更红,一路红透到脖子。 这不但是日本文化里没有的行为,到校的学生数量也随着接近上课时间而变多。更重要的是,她缺乏免疫力。这对在十六岁时同时体验到初恋与失恋的羽黑来说,实在是太强的刺激。 就结果而言,她一口气与间宫拉开了一公尺的距离。 “现在你终于知道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了吧?” “是……是的!” 羽黑捂住还在发红的双颊连连点头;她长长的麻花辫像围巾般绕在颈间,随着动作摇晃。 “听好了,间宫是名列学生会秘密黑名单,必须留意的人物。” “黑——黑色很好,是种高贵的颜色。可是,叶野市流行色通讯协会认定今年是流行白色耶?因此,我今天才决定穿白鞋子。” 当我再度提醒羽黑时,间宫开玩笑似地在我面前伸出脚。 “别撒谎。在我眼中这双鞋子是咖啡色的,而且叶野市也没有那种协会。” 我断然驳回间宫的谎言。 “呵呵,真亏你能看穿我的谎话。不愧是地位仅次于学生会长的副会长,秋庭多加良。” 间宫双手抱在胸前佩服地说道,但这句评语对我来说只是种侮辱。 “间宫,你听清楚。我只会说一遍……从今以后,你敢再用那个头衔称呼我,我就让你无法毕业。” 如果我压低嗓音,大多数人即使没吓得逃跑也会退缩。然而…… “嗯~为了我的社团,不能毕业或许也不坏。更何况秋庭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用漆黑的水汪汪眼瞳恳求我,连我本已奉献给所有少女的心都为之动摇啦。” 面对间宫,我凶恶长相的威力似乎下滑了一大半。不愧是名列黑名单的人物。 “不过,你来迟了一步。我已经决定,骗子社团的下届希望就是羽黑花南。” “啥?骗子社团?你说什么?” “我无意将学生会的羽黑交给你的社 团!基本上,那社团现在已降为同好会,成员只有你一个人,就跟废社没两样。” 我抛下困惑的羽黑,先向间宫指出事实。 “……的确是同好会。不过,花南现在也是临时采用人员吧?” 但他不为所动,露出笑容反问道。 “这是没错……” “那么,你们也该给我的社团一个机会。正因如此,我才会一早跑来倒在路边装昏啊。” “咦!你是假装的!” 即使看见间宫倒地后如此有精神的模样,但羽黑似乎到现在才发觉真相,吃惊地瞪大双眼。 “呃~我得了名为装病的宿疾喔?” “世界上没有那种疾病。” “说得也是。关于这一点,我以骗子社团之名向你道歉。对不起。” 收到羽黑抗议的目光,间宫干脆地低头赔罪。 “既然你肯道歉,那就算了。但是,‘骗子社团’是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向他抛出理所当然的疑问,与事到如今才想到的问题。 “问得好。我的社团负责提供别人‘爱的谎言’。” 不过,间宫对仰望自己的羽黑投以甜美的微笑,毫不犹豫地回答。 “喔……我可不知道只要对方付钱,就可以跟任何人约会的行为,还能这么称呼。” 然而,我和间宫在见解上有着显著的差异。打个比方,我们之间有着宽如亚马逊河的鸿沟。 “爱……爱的谎言?付钱约会?” 夹在我们中间的羽黑,理所当然地感到一阵混乱抱住脑袋。唉,她应该立刻就能明白哪一方才是值得信赖的意见。 “哎呀,看来秋庭对我的社团活动有所误解。” 但他仅是耸耸肩,面不改色地坚持道。 “误解?我的理解应该相当正确才是。先告诉你一声,我过去之所以放你一马,是因为会员只有一人,肯定会废社的关系。” “你不必重复,我也非常清楚。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名为考试的束缚刚解放后,第二天就开始寻找社员……啊,花南,我会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听见了命运女神的呼唤啊。” 间宫背对我说出这种台词,以极度自然的动作搂住羽黑的肩膀。 “你……你干什~!” 这恐怕是羽黑在人生中首度遭遇的经验。她再次面红耳赤,同时发出一声怪叫拼命摇头——长长的麻花辫子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三圈才停下来。 “你……你好像很吃惊嘛。” 看到羽黑的反应,间宫也不禁一脸惊讶,立刻松开她的肩膀。我扶住摇摇欲坠的羽黑,拉着她离开间宫。 “真是失礼了。不过,你那么活力洋溢是件好事,嗯。请原谅我,因为面对你这朵美丽的花,让我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当间宫学不乖地露出笑容开口,羽黑就像中了邪恶魔法般老实地点头示意。看样子,不让她早点理解间宫的真面目会很不妙。 “羽黑,听好了。只要是女性,间宫不论对谁都能抛出那种甜言蜜语和微笑。听着,他不仅玩弄女性、没有节操,还是个骗子!” 我轻轻抓住她的双肩,强力地倾诉。 “是……是……” 但脸上还残留红晕的羽黑,出现的反应实在让人不安心。 “嗯~?我承认我确实是个骗子,但我的谎言里包含了爱。即使别人无法理解也一样。” 间宫保持一样的声调说到此处时,双眸突然掠过强烈的光芒。 唰! 一阵疼痛窜过我的眼睛然后开始长跑。那股痛苦毫不间断地刺痛头颅,最终传遍全身。 当痛楚传到脚趾时,我想找个可以抓住的东西却找不到,只得把手放在羽黑肩上。 “……秋庭……同学?” “让我靠一下。” 为了不让间宫听见,我小声地告诉她,咬紧牙关等待疼痛过去。 “咦……?秋庭,怎么了?” 然而,比想象中敏感的他却察觉异状如此问道。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有什么宿疾吗?总之先坐下再说。身上有药吗?” 间宫虽然异样地一口咬定,却发出准确的指示,令我有点惊讶。但我并非发病,反倒不知该如何应付他。 因为这是愿望植物发芽——的痛楚。若有什么药物能治疗这种突然来袭、突然消失的疼痛,我还真想知道。 “那个……他不是旧病发作,好像是脚……脚抽筋。” 羽黑制止间宫想扶我坐下的动作,并且抛出颇为逼真的谎言。 “脚抽筋?真的吗?” “没……错。” 我勉强挤出声音,装出抚摸小腿的样子。 “什么,只是脚抽筋吗?话说回来,花南你知道‘脚抽筋’这说法是怎么来的吗?” 一明白是抽筋后——实际上并非如此——间宫立刻恢复原状开始闲扯。 “不,我不知道。” “从前,有个钓客不小心用钓针勾到了自己的脚{注:日语中的脚抽筋与钓鱼使用相同的动词}。那时候……” “这是谎话吧。” 羽黑……这或许是你学习的成果,但现在与其展露成果,更应该打断间宫的长篇大论。我忍着疼痛恨恨地望过去。她似乎终于察觉到这一点,用双手捂住嘴巴。 “嗯,是谎话。对了,秋庭,脚会抽筋代表体内的水分不足,你今天最好喝很多水。” “……这知识好像是真的。” 今天疼痛发作的时间意外地短,很快便从我身上消失。我在地面站稳双脚抬起头,对上羽黑放心的表情,朝她轻轻点头。刚才对羽黑而言,算是应变得非常得当,所以稍加赞许一下。 然而,我放松的时间也仅有一瞬间。 间宫姿势优美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他胸口的愿望植物已经长出第一对嫩叶。 明明好不容易从眼睛的痛楚中获得解放,接下来却换成头痛在折磨我。 这时,上课的预备钟声传入我的耳中。 “啊,因为太开心,不小心就聊过头了。虽然三年级可以自由到校,但我还是得有意义地度过剩下不多的学园生活!午休时我再去找你,秋庭也顺便好了。adieu{注:法语的再见}!” 间宫朝羽黑抛个媚眼,还单方面地留下约定后,就一挥大衣转身离开。 “a……adieu……咦,难道是这个图案的意思?” 羽黑有礼地目送他离去,发现那家伙刚才站立的地面上有个类似涂鸦的东西;但我满脑子都在烦恼今后的事情,没有余力回答她。 “……间宫,你到最后都要给我找麻烦吗?” 虽然我的呢喃声中掺杂着几分恨意,在这情况下应该情有可原。 当我告诉他们间宫的发芽与他对羽黑的邀约,桑田和尾田先作出“姑且不论发芽”的前提,表明反对她入社之意。 “发芽就当成另一回事。总之,羽黑你别和骗子社团扯上关系。” 得到两位赞同者的我,再度如此告诉羽黑。 开口时,我会先瞥了一眼学生会室大门有没有锁好,是因为间宫说了“午休再会”,所以心怀警戒。 顺便一提,除了铃木以外的学生会成员都在室内。那只狗正享受着许久不见的晴天,在操场上踢足球。如果他因为运动流得满身大汗,布偶装的臭味八成又要变强了。 “间宫同学虽然很有个性,却不是坏人。可是,包含‘骗子社团’在内,我想他不是羽黑同学能够应付 的对象。” “对呀,他可是创下了一星期内与七名女性交往过的传说。” 尾田和桑田各自停下进餐的手,轮流告诉羽黑关于间宫的风评。由于先前已对“骗子社团”作过充分的说明,所以便没有再提及该社团的事,但大家都有共识那是个有问题的社团。 “今年的情人节正好与间宫同学的考试重叠,没造成骚动,但去年的情况好像很惊人。” “……今年换成铃木出来捣乱就是了。” 尾田的话令我想起将近半个月前的事情,不禁愤怒地握紧拳头。我转头看看,桑田的双手也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甚至微微地颤抖着。半垂下头的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感觉恐怖,于是我封印这个话题。 “可是……间宫同学毕业之后,社团就会废社吧。如果我加入,就能避免这个结果吗?” 温柔是羽黑的优点,但她偶尔会温柔得太过头。我们看着羽黑仿佛时时都在烦恼的表情,一起发出叹息。 “即使花南加入,我想骗子社团要取得继续活动的许可也不会获得答应。” 事情正如桑田所说的一样。叶野学园的社团每隔三年,就得从学园方面取得继续活动的许可。像棒球社或足球社这类主流又历史悠久的社团没什么大问题,对冷门的小社团来说却是相当大的压力。因为根据三年间的活动成果与社员人数而定,社团很可能轻易地被废社。 反过来说,新成立的社团在作出成果前都有三年的宽限期,至少可以活动三年。我记得,这的确是骗子社团在成立后首度面临的考核。 “如果社团的实质活动是约会,绝对不可能被承认的。” 我抱着九成的信心说道。 “就算得到认可……但每天要跟不同人约会耶?对花南来说太勉强了。” “的确,无论在性格或经验值上都不可能。至于人气方面,有羽粉在,说不定没问题。” 补充一下,尾田所说的羽粉,是羽黑粉丝俱乐部会员的简称。 “最重要的是,花南并不适合‘骗子’这个招牌。” 终于恢复冷静的桑田探头注视着羽黑的脸庞开口,我和尾田也点点头。 “那个……我也是人,也会撒点谎唷?” 被她说得像圣人一样,令羽黑尴尬地反驳。 “不过,你撒谎之后马上就会被拆穿吧?” “没……没这回事!” 就在羽黑试图进一步反驳时,明明已锁好的学生会大门突然清晰地传来开锁的声响,接着大幅敞开。 自门外现身的,是左眼有个大圆点的布偶狗——也就是铃木。 “汪汪汪!汪汪呜!” 看到铃木终于忘了人话,发出狗叫的样子,让我真心希望他就此忘掉很多事,最好是包括自己身为学生会长在内的事情。 话虽如此,铃木狗似乎还记得如何用两脚走路,一派当然地走进办公室。 “你的脚底干净吗?” “汪汪。” 当桑田抛去询问的眼神后,他交互抬起左、右脚脚底给她看。如果在脚上找出一粒沙子,桑田大概会立刻将他扔出去,很遗憾的是,那件布偶装宛如水泥管的脚上,就连一点尘埃也没有。 “他搞不好只有脚部会替换新的。” “或许吧。尾田,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在大门上再加两、三道锁如何?” “如果你要用私房钱购买,我不会阻止你,但一定又会被他打开,还是放弃为妙吧?” 虽然这么说好像在谈论某个怪盗,但对方可是铃木,我们确信那家伙办得到这种事。 “……那个,铃木同学。这话很难以启齿,可是我想那套布偶装需要拿去洗一下吧?” 当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铃木吸引时,一个闷闷的声音让我转过头,看到羽黑正捂住口鼻。她身旁的桑田也一样,用手覆盖着脸的下半部。 “汪~?呜嗯?” 被她一说,铃木狗的叫声改成鼻音,但酿成问题的臭味不可能因此消失,那股像是汗酸味发馊的臭气终于也飘到我这边。 “虽然天气很冷,还是开窗换个气?” 尾田同样为了臭味而皱眉,就在我点头同意他的提议时…… “喂~会长,我可以进去了吗?” 随着三声敲门声响起,话题人物间宫从门后探出头。 “汪。” 铃木狗为他带路的事实昭然若揭。我把手伸进口袋,确认e58的触感。从这个恶臭的程度来看,就算把他解决掉应该也没人有意见才对。 “意思是‘请进’是吗?谢谢会长,你的器量果然和会锁门的人不同。” 然而,间宫口吐令人非常不快的台词走到我和铃木之间,我只得松手放开e58。 他和早上一样穿着制服,原本藏在大衣下看不到的衬衫衣领却不知为何是竖起的,手中又拿着一朵玫瑰。 “看来我的公主很有精神。不,桑田同学当然也很美,但这朵花说它想在花南身边绽放。” 间宫的登场令桑田保持面无表情的脸色变得苍白,我身旁的尾田则泛起鸡皮疙瘩。在听不习惯的人的耳中,他的台词似乎让人不是体温下降就是上升。 “……汪~呜~” 只有铃木发出一声佩服般的叫声。 间宫在说话的同时,擅自将玫瑰插在羽黑发际。她全身僵住——接着就像耳朵快冒烟似地害羞得满面通红。今天羽黑的颜面毛细血管还真忙碌。 “那么,我们走吧?” “……咦?走去哪里?” “走向我的骗子社团。” 间宫照例用由下往上的角度看着羽黑,胸口的愿望植物也随之摇曳。那株植物依然只有一对嫩叶,却比早晨时长得更高了些。 “那……那个!我考虑过了,但我想婉拒你的邀请。” 尽管间宫迷人的脸庞逼近,羽黑仍动员所有残存的理性转开头,一口气如此说了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或许,你是想折磨我才这么说的?” 他故意按住胸口,身体微微一倾,表情因苦恼而扭曲——一般女生看到大概会发出尖叫,但现场没有这种观众,某种意义上算是白费工夫……不,只有一只铃木犬做出“你射穿我的心啦,汪~”的动作倒在地上,却受到大家完全的无视。 “总之,羽黑是经过考虑才拒绝的,就此收手才是绅士应有的风范,不是吗?” “秋庭的话的确有道理。不过我也正面临生死关头,只能尽力挣扎啊。” 即使语气很轻快,但间宫眼中再度闪过强韧的意志之光。 “可是,既然你这么想让社团……不,是同好会延续下去,应该早点想办法吧?” 桑田终于从间宫装腔作势的台词所带来的冲击中复原,却没发现他微妙的变化,以冷冷的声音与表情如此告诉他。 “没错。就算每年只新增两个社员,只要人数增加,同好会应该能勉强延续下去。” 虽然我很不愿意骗子社团继续存在下去。不过,当我和桑田站上同一阵线,如此说道之后,间宫为难地耸耸肩,眼中已不见刚才的光芒。 “我承认,这点的确是身为第二届社长的我怠忽职守。但骗子社团的入社审查非常严格。” 他轻拨头发,朝我们投出倾诉的眼神。 “怎么个严格法?”因为他的目光很真挚,我们决定姑且听听。 “我也想请教一下。”羽黑好像也很想知道自己是在哪方面得到认同,因此跟着发问。 “嗯,能说出爱的谎言的人,才适合本 社!” “你又在说些嗳昧不明的话了。”尾田代替愣住的羽黑回应道。 “这么说,结果还是看间宫同学的判断决定吧。” 我觉得尾田的说法大致上还算正确,间宫却缓缓摇头。 “不,是由灵摆占卜决定的。”他再度说出明显的谎言。 “总之,如果入社条件是‘骗子’,那羽黑毫无疑问地没有资格。”因此,我拿出事实与他对抗。 “对啊,羽黑的谎言就连猫都骗不过。” “……美名人,这样说好过分。”桑田的发言令羽黑不禁抗议,却被她轻笑带过。 “花南不是骗子?但我的眼光很准喔?那么,我来问一个问题试试吧?花南,可以吗?” 间宫说句前言后,将手指与脸庞靠近羽黑。她这次没有脸红,仅是后退一步。 “好的,我明白了。”虽然如此,羽黑还是抬起头好好面对间宫。 “南栋三楼的女厕里有妖怪花子存在的传闻,是真的吗?” 他的问题非常没头没脑,靠近羽黑的脸庞却很严肃。 “花子……好像不在,但须摩子在那边。”因此,羽黑也笔直地回望间宫,老实地回答。 “……以后我不去上那间厕所了。”桑田轻声低语。这代表她认为羽黑说的是实话,我和尾田也有同感。 “花南,谢谢你。这样我就很清楚了。” “清楚什么?” “你正如我看中的一样,是个骗子。” 然而,间宫偏偏嘴角含笑地说出这句话。 她的灵感被他断定成谎言,相对于愤慨的我们,羽黑白皙的面容上浮现放弃般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自己看不见幽灵就说羽黑是骗子,你以为你是谁?” “秋庭同学,我不要紧。” 不仅如此,当我逼近间宫时,还被羽黑揪着衣角制止住。就算我停下来,尾田和桑田也瞪着他。我回神一看,发现铃木也脱下布偶装的头紧盯着间宫,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铃木或许借此看出了什么,但我只能看到那株在他的胸口中强调自身存在的小小植物。 “……是吗?你们所有人都相信花南,相信她看见的事物。” “看来是我惹大家不快,不好意思。” 间宫环顾我们,轻轻耸肩之后低头道歉。 “花南,对不起。这样是不是害你讨厌我了?可是……即使如此,我也相信花南会加入本社!我和社团需要你!” 称羽黑为骗子的间宫继续如此说道。有一瞬间,我很想打飞间宫——就在这一刻,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失陪一下。” 明明不可能没发现我的杀气,间宫却若无其事地交代一声,拿出手机浏览简讯画面。 “……是地球防卫本部在召唤我。两位公主,我们明天见!” 间宫又撒了个不正经的谎。我正准备真的一拳挥向他——但不知为何,他带笑的眼睛看来仿佛在哭泣,令我收起拳头。 于是,间宫将手机收进口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2 现在仔细一想,我应该在那时就斩草除根才对。 看到连续三天跑来学生会室捣乱的间宫,我想着有点危险的念头。 不过,就像这三天由大晴天渐渐转阴的天气一样,羽黑的情绪也渐渐消沉。从状况来看,我的想法也算可行。 再加上,学生会的工作也没有进展。我没有赶走间宫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胸口的植物。在让那株植物开花并摘下之前,我无计可施。 间宫的植物顺利地成长,如今已长满茂密的叶片,但尚未结出花苞。虽然说不是慢慢等下去就好,但依照我们被卷入间宫步调中的现状,实在难以判断出他的愿望。 我唯一能肯定的,只有间宫每天这样造访学生会室,除了想延续社团之外,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能和我一起送出爱的谎言的人,只有花南。” 没错,间宫执着的对象终究是羽黑。虽然他找了个自以为是的合理理由,事实上,若想延续社团,那么他应该放弃坚持特定对象,随便碰到人就开口邀请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已经说过……我不想撒谎啊。” 羽黑恐怕也渐渐察觉到这一点,才会格外对在她身旁坐下,缩短两人距离的间宫感到不知所措。不过,她的回答仍没有改变。 “即使是爱的谎言也一样?” 但间宫不肯退让,自然地牵起羽黑的手静静发问。 “是的。虽然你说那是‘爱的谎言’,但谎言就是谎言。” 当羽黑说出口的下一瞬间,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而她吃惊地睁大双眼,无法从握住自己的间宫身边逃开。 “……好~我明白了!这样的话,我就让花南看看本社团的实际活动情形与成果——也就是‘爱的谎言’有多美好!!” 在我还不知她为何惊讶的情况下,间宫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如此宣言,还敲了桌子一下。然后,他面露“我已做出重大决定”的严肃表情环顾我们,点了点头。他那装腔作势的举止令我们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另一方面,被他松开手的羽黑,则安心地将手贴在胸前。 很多事就等稍后再问羽黑,但间宫刚才所说的话,在我们看来果然是老调重弹。以前他交出的社团活动报告上,只写了一句“约会”而已。负责分配各社团预算的尾田,曾为了那份报告伤脑筋地抱头苦恼过。 “呃~你是说约会吗?” 或许是当时的恶梦在脑海中再度苏醒,尾田面有难色地问道。间宫脸上仅浮现暧昧的笑容,什么也没回答。 “百闻不如一见。如果在意的话,尾田同学要一起来也行。” “嗯,啊……” 结果追问被敷衍过去的尾田傻傻地回答。 “总之,我会让你们见识到爱的谎言的真髓。花南,明天美好假日的上午十点,我们在合鸭综合医院门口集合。根据气象预报,明天会下雨,所以请别对我这个病弱之躯做出什么追加攻击的事来哦。” 用迂回的方式叫她一定要来之后,间宫就像今天事情已办完般转身——那动作简直就是舞蹈里的旋转——走向门口。 “病弱之躯?咦,间宫同学有哪边不舒服吗?” 但完全把这番话当真的羽黑,在误解的同时也朝他的背影发问。 “我得的是相思病。一直都是啊。” 间宫半转身向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后,直接离开学生会室。 经过三天的体验,羽黑似乎已对那个笑容免疫。她轻轻叹口气后摇摇头。 “虽然我习惯了他的笑容……不过刚才却吓了一跳。” 听见她疲倦的声音,我忍不住心生同情。但我趁着记忆还鲜明之际,抓着羽黑话里的矛盾向她询问: “那么,你刚刚为什么吃惊?” “是因为间宫同学的表情。” “表情?” “……我没办法说明清楚,但他的神情看起来认真得吓人,却又非常悲伤,不像平常的间宫同学,我才会吓一跳。” “……这样吗?” 羽黑拼命设法回答我的问题,但我无法想象出他只展露在羽黑眼前的表情与感情。 “间宫的目的果然是羽黑吗……” 不过,我更加确信这个想法了。 “就目前所见来看是没错。可是,那似乎与单纯的喜欢有点不同。” 桑田暂停泡茶的手接着开口,羽黑和尾田也点点头。 “不过 ,为什么是我?” 羽黑难掩困惑之色地抛出问题,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至少现在还不行。 “我不知道。只要一并寻找那个理由与间宫的愿望,一定能找到的,别担心。” 我为有点消沉的她打气,羽黑露出淡淡的笑容点头示意。 “说得也是。即使不能入社,但是,如果有什么我办得到的事,我想帮忙……因为间宫同学是个好人。” 正如羽黑所说的,在表里一致这一点上,间宫是个远比我想象中更好的人。至于算不算正经就很微妙了,和他相处起来有点累人也是事实。 可是,既然他胸口长着愿望植物,我想让他实现他的愿望。羽黑和我的想法都一样。 “他单方面订下明天的约定,羽黑同学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没有去,他真的会一直等下去吗?” 被尾田一问,已经很了解间宫的羽黑担心地说道,垂下眼眸。 伴随过度的修饰,间宫的话语不时掺杂着谎言。但她如今已明白那些谎言等于是玩笑话,才会不知该如何应付。 “是啊,既然见面地点约在合鸭综合医院——如果间宫同学有那个意思,不管等多久应该都等得下去。” 桑田在羽黑面前放下杯子,喃喃说道。 “咦?真的吗?他果然生病了?” 羽黑皱起眉头,脸庞蒙上不安的阴影。 “不,间宫的父亲是合鸭综合医院的院长。如果他有那个意思,想借用休息室或哪里都不成问题吧。” 合鸭综合医院虽是个人经营的医院,但在医生与设备上都很充实,是间评价颇佳的医院。别看间宫的样子,他大学也将就读医学院。 那所大学在叶野学园东南方,位于勉强能划入上下学区域的地点。 “我小时候也常去那边看病。” 桑田回溯着记忆说道。若从桑田家出发,那间医院的确是最近的。 “那个,可以从宿舍搭公车过去吗?” “嗯,应该有公车会到。你打算赴约?” “不,我还在犹豫。” 桑田反问时,面带迷惘的羽黑直接说出心声。她似乎想帮助间宫,但又无意加入骗子社团,不想让他心怀期待。 当我们也开始思考羽黑该怎么做的瞬间,叮当……就在这个时候,一丝类似铃声的音色响起——接着就看见一名女子伫立在窗边。声音来自她戴在双手双脚上的连环。 银发与金黄色的虹彩,拥有人类不可能出现的色彩组合的她,名叫卡侬大人。她是仅能在叶野市操纵肉眼看不到的神奇力量,实现人们愿望的非人存在——别名…… “你很有精神嘛,黑心妖怪。” “嗯,我正觉得无聊,我看起来很有精神吗?” 她并未对我发出的称呼感到不快,悠然地点头示意。不过,她吐出无聊两字的红唇早已浮现愉快的笑意,与背后乌云密布的阴天形成对比。 “……无聊。” 那句话令心生怀疑的尾田小声地复述,脸上写着‘我有不好的预感’几个大字。我和桑田、羽黑脸上恐怕也正浮现同样的讯息。 因为根据经验,卡侬觉得无聊时,就是有麻烦要落到我们头上的时候。 “花南,这次我就给你一个有助益的建议。” “建议……吗?” 羽黑的表情就像只害怕的小白兔,然而她在应该断然忽视的地方产生反应,是致命的错误。 “嗯,你明天就去那间医院吧。” 卡侬宛如下达神谕般告诉她,脸上浮现个性强烈的笑容。 “……为什么你会这样建议?” 而进一步追问,则是我的失误。明知她的言行举止背后一定有什么企图,我太粗心大意了。 “嗯,因为……他是个好男人。” 我立刻后悔自己的疏忽,朝故意以蛊惑的动作拨起头发的她投射厌烦的目光。 “怎么,这不到需要嫉妒的程度吧。多加良,你不必担心。” 卡侬完全误解我的表情,不知在高兴什么,自喉头发出笑声。 “你说谁在嫉妒谁?” “就是说啊。卡侬大人你会不会太过自以为是了?” 我一说完,桑田也开口帮腔。她的眼角微微吊起,大概是对卡侬恶劣的玩笑感到愤怒。 “自以为是~?唉,与其说我太超过,不如说是不得不超过呢。” 卡侬一边说,不知为何一边来回看着自己和服下的胸部与桑田的胸部,那张陶瓷般的脸蛋上浮现坏心肠——虽然她不是人——的表情。 下个瞬间,桑田挥出拳头——虽然她应该很清楚别说打中没实体的卡侬,就连碰触也办不到。 “美……美名人,冷静点!没关系,我们还在成长期!” 羽黑拉高嗓门劝阻桑田,我却听不懂这句劝慰的意思。 “……少女心是很纤细的,我们保持沉默吧。” 所以,我没有反对尾田的提案。 “真危险……” 卡侬不知何时已逃到天花板附近,装出擦汗的动作。 “……好卑鄙。” 那任性的类妖怪生物不可能没听见桑田的声音,但似乎决定完全忽视,金黄色的双眸只看向我和羽黑。 “如果花南想知道为什么选你,就去赴约。而且,我对那个人的谎言——‘谎言中的谎言’很感兴趣,还有他会绽放出哪种花也是。” 她的眼睛连眨也不眨,笼罩在金黄色的视线下,我和羽黑一瞬间几乎被吞没。当卡侬缓缓垂下眼睑,我真的松了口气。 “你好像很在意间宫嘛。” 我不想被她发现这份动摇,立刻开口。 “因为他是个好男人。” 卡侬再度回以那调侃般的话语与笑容,令我沮丧地闭上嘴巴。 “你说完了吗?” 随着声音响起,一道由下往上升的气流掠过我的脸颊。我惊讶地微微转头,发现桑田正尽全力朝天花板——正确地说是朝卡侬跳去。 “真是粗暴。唉,虽然不必担心受伤,不过感觉很可怕,我就先走一步了。” 桑田的拳头虽然打不到她,但浑身散发的杀气确实很惊人。听到卡侬说她会害怕,我不禁暗自点头。实际上,她应该是已经戏弄桑田戏弄够了。 “再会——如果碰到麻烦,你们随时都可以呼唤我。” 不过,卡侬在一如往常地消失前如此说道,眼神比起平常认真一点。大概是我的错觉。 “……一让她跑了。” 桑田面露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表情,依然紧握着拳头。羽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侧面抱住她,好让她冷静下来。 “哎……呀,花南。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 多亏羽黑让桑田恢复冷静,我重新思索起间宫的提案。 如果他真正的愿望不是延续骗子社团,那么他真正愿望的起因或许无法在学园中找到。还有他执着于羽黑的理由也是。 老实说,我也很在意卡侬留下的话。 那句“谎言中的谎言”,萦绕在耳中不肯离去。 “羽黑……入社的事就依照你的想法决定。但我也会一起去,可以请你明天赴约吗?” 因此,我最后选择这么做,等待她的回答。 “好的。我也想真正地了解间宫同学。” 羽黑露出温柔的笑容,爽快地答应道。 3 时间来到第二天。明明是难得的假日,天空却从一大早就布满乌云,我出门时拿了把 折叠伞放进包包里。 我在最近的公车站牌上车,在摇晃约三十分钟的车程后抵达目的地。羽黑的身影已出现在约定的医院门口,我快步冲过去。 羽黑今天也同样绑着麻花辫,身穿黑色大衣与裙子,就某方面来说很有她的风格。 “你等很久了吗?” “不,我才刚到。” “尾田和桑田有联络你吗?” “是的,我昨天有接到通知。” 昨天中午,尾田和桑田都预定今天要同行,回家后却打电话过来,表示他们各自有不得不优先处理的事情要办。 所以,今天只有我和羽黑两人赴约。其实好像还有个家伙说“我也要去汪~”,既然没看到人,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间宫还没来吗?” 我看看手表,时刻正好要走到十点,但望向四周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仔细想想,约在医院门口还蛮不清不楚的。” 合鸭综合医院虽然不算太大,但建地内有个庭园,在天气好的日子可以看到住院患者出来散步。而且,庭园从大门到正面玄关之间的距离虽短,却有一条林荫道。 “他的意思不是大门口,而是正面玄关吗?” “有可能。总之,我们先走过去看看。” 经过讨论,我们踏入林荫道。夏季青翠的行道树一凋零,景致就变得相当寂寥,但稍微抬头往上望,就能看见树梢淡淡的色彩。 “是日本山杨吗?” “这种树叫日本山杨?” 我向羽黑点点头。日本山杨是白杨的亲戚。那笔直伸展的树皮呈灰白色,表面有菱形裂纹。 “别名又叫山鸣。虽然现在没有树叶,但它的叶柄呈长条扁平状,被风吹动时会发出啪答啪答、沙啦沙啦的响亮声响,好像因此得名。” “那个好像红毛猫尾巴的部分,是花吗?” “嗯,这种树的花会比叶子更早长出来。” 就像羽黑所指出的,日本山杨高处的树梢已开着如猫柳般浓密的穗状红花。 “好可爱。不过树叶会发出声响,好像乐器一样。” “是啊。” 如果这种树是乐器,应该算成打击乐器吧。我悠哉地心想。 “咦?这是什么?” 羽黑的视线从树皮转向树根,在地面发现了什么。我随着她往下看,地上隐约有个类似*的符号,依据视角不同看来也像朵花的图案。 “是小孩子的涂鸦吗?” “是这样吗?我之前好像也看过这个图案。” 听她一说,我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还是在最近。 当我们一起在神秘记号前陷入思索时,背上被人轻轻一拍。 “两位早安。有两个人愿意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我回过头,看到间宫站在眼前。他穿着毛线帽、羽绒背心与牛仔裤,那身出乎意料的内敛打扮,老实说让我很吃惊。 间宫看穿我的念头,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内在应该和平常一样吧。” 我努力装出平静之色说道。然而,我的眼神随着第二个令人惊讶的事实直盯着他的胸口。直到昨天才长出几片叶子的愿望植物,如今已结出不小的花苞。 从昨天到今天早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试图从间宫的脸上找出植物急速成长的原因,不过却无法从他面对羽黑的迷人侧脸上看出任何事。 “你们两个一起在看什么?” “我们发现这个图案,在想它是什么?” 羽黑指向地面,间宫也看了过去。 “啊,那是我画的花。” 他不知为何压低音量回答。 “……这么说来,我前几天在间宫同学倒下的地方也看过这幅画。” “嗯。最近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像这样用脚画图——或许已经成了习惯。” 间宫一边说明,一边灵巧地用右脚脚尖画出那个记号。 “你画的花……有什么意义吗?” 自从和愿望植物产生关连之后,我打从以前开始就对花卉以及跟花有关的设计抱着兴趣。因此,我不经意地问问。 “意义吗?就像一种咒语吧……听说过去在叶野之地,有个能够实现任何愿望,像神一样的存在。据说那位神很喜欢花,会收下漂亮的花朵当作代价,聆听人们的愿望。” 尽管内容有些出入,间宫所说的正是卡侬的传说。和我知道的黑心本人不同,间宫以温柔的声音诉说这位相当温柔的神,他的表情却相反地透出异样的苦涩。 而间宫胸口的花苞也如喘息般摇曳着——我在他的双眸中看见了过去从不曾看过、昏暗深邃的绝望。 “最近,我从某个人那边听到这个传说。对于想把爱的谎言练到登峰造极的我而言,像这样画出花朵记号,花神或许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花南,你看过那位神吗?” 不过,间宫眼中的黑暗在转瞬间消失,这次朝她投以真挚的眼神。 “……没有。” 羽黑一定也和我一样,看见了间宫藏在谎话后的东西。但她选择的答案是谎言。严格说来,花神与卡侬之间并未画上等号,这回答不能完全说是假的,但羽黑回答时至少是有撒谎的意思。 “这样吗?真可惜,我想确定一下她是否真的是个美女啊。不过我有花南在,也罢。” 间宫最后拿自己说过的话开玩笑,结束这个话题。 “……那么,我今天可以看到‘爱的谎言’对吗?” “那谎言有足以让我们等候的价值吧?” 看到间宫的反应,羽黑犹豫了一会儿,结果还是转换话题。我也暂时搭上她的顺风车。 “我应该没让你们等太久才对?要说让人等待,花南你才是一直让我等待呢?” “咦咦?没这回事吧?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三十分钟……” “不,在花南你这个社员候补出现前,我可是等了三年喔?” 间宫在羽黑的眉间前方摇摇食指回答,让她再度一脸困惑地叹口气。 “先不提这个,看到我今天要展示的一幕之后,你一定会想加入骗子社团的。” 他这么说着,宛如宣布戏剧开演般大大地展开双臂。 “没想到观众席在树丛里……” 几分钟后,在间宫的指示下,我们钻进位于医院庭园长椅附近的树篱内。出于什么绅士的体贴,间宫在地上铺了手帕让羽黑坐下,但这点小东西不足以消除尴尬的感觉。 “到底有什么要开始了?” 虽然空间很窘迫,幸好羽黑脸上并未浮现不满。 “……间宫同学的植物已经结苞了吧。你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愿吗?” 不过,一抹不安的阴影落在她的侧脸上。因为羽黑也知道植物若保持花苞状态不开花,就会令宿主陷入沉睡的法则。 “我还不知道他的愿望。” 但间宫聊起骗子社团时满心快乐,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流露的负面感情。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他的愿望在别的方面。 “……这样也就还不知道,我能为他做些什么了。” 羽黑难受地咬住嘴唇。望着她的侧脸,我也对无法回答她的自己感到不甘心而咬紧牙根。 不久后,间宫和一名女性一同现身。那位已迈入老年的女性有一头漂亮的白发,看来非常高雅。而且她的气色也很好,从她拄着拐杖来看,全身除了脚有问题之外应该都很健康。 间宫陪伴女性走到长椅边,先让她坐下之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他时而握住女性的手、时而从极近的距离注视她的脸庞,以巧妙的话术逗她笑——正可说是发挥间宫的看家本领。 话虽如此,我却看不出现在的他和在学校时究竟有什么不同。我看看身旁的羽黑,她仍以严肃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景象。 间宫和女性在长椅上坐了大约十分钟后,紧邻我们身旁的树丛传出一阵声响。我屏住呼吸,和羽黑缓缓地望向那边,发现一名与女性同世代的男性正瞪着长椅上的两人——主要是间宫。 我们尽量减少声息。男性的注意力也全放在长椅上的两人,所以完全没发现我们就在附近。 即使担心会碰到更进一步的意外状况,现在的我也只能旁观。毕竟间宫强调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必担心,可别走出树丛。” “可恶,我还是忍不下去。就算你是院长先生的儿子,就算你比我年轻五十岁也一样!!” 老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握紧拳头冲出树丛,速度快到从外表无法想象。 “我可不会把我的好子小姐,交给一个连四分之一世纪都没活到的小鬼!!” 伴随一声大吼,老人飞跃到坐到长椅上的两人面前。 “听着,小鬼!打从心底、打从心底喜欢好子小姐的人,是我平五郎!!” “喔喔,平先生,这就是你的心声吗?我今天才知道。好子小姐呢?你知道他的感情吗?” “不,不知道。” 间宫缓缓地站起身,来回眺望两人——好子小姐与五郎先生的脸庞。 “嗯,既然我和好子小姐都不知道平先生你的心意,就算我像这样与她快乐地交往,也没有容你抱怨的余地吧?” 他以比平常更装腔作势的声调和举止,朝五郎抛出质问。 “这……这个……可……可是我喜欢好子小姐~!” 五郎先生的额头浮现青筋呐喊着,并同时挑战比自己高得多的间宫,一拳打在他脸上。间宫吃了那一拳后——看起来更像是自己凑上去的——身体摇摇欲坠,用手撑住地面。 “五……五郎先生好帅。” 于是,好子小姐的眼神陶醉地看向五郎先生,再也没有多瞥间宫一眼。他们开始构筑两人世界,不剩一点他能介入的余地。 不,间宫在这之前已先主动退场。他在回程时,仅有一次幸福地看向并肩坐在长椅上的老情侣,接着仰望病房大楼,做了一个小小的胜利手势。 “你们亲眼看到本骗子社团精彩的活动实况了吗?” 再度回到林荫道上,间宫用蕴含期待的眼神看向我们。 “我一直都在看,骗子社团的活动也就是……社会服务?” 因为刚才与间宫接触的两人都是老人,我直接地问道。 “大致正确,这的确是一种社会服务。” 间宫脱下毛线帽,任风吹抚发丝,在点个头之后作出详细的说明: “比方说,有个女学生b对男学生a有好感,希望他喜欢自己。在这情况下能采用的手段有几种,而本社团的惯用手法是煽动男学生的嫉妒心。比方说,由身为社长的我和女学生约会。这样一来,在几天之后有八成的机率能看到一对新情侣诞生。” 间宫的理论让我半是傻眼,半是想到刚才那一幕而不得不接受。 “简单地说,间宫同学过去的约会都是假的吗?” 羽黑的声调带着责怪之意,间宫却毫不在乎地点头。他一定对从事这种行为毫无迷惘吧。 “没错,但在约会时,我会像对待情人般尊敬那些少女们。当然,对过去的小姐也一样。” “所以,这就是可以原谅的谎言?”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这是‘爱的谎言’。” 当他以比想象中更有力的声音与眼神回答时,羽黑也无法再对间宫说些什么。她仿佛在思考什么似地垂下眼眸。 “不过,只有约会费用由对方买单?” 我接下来追问的部分,令间宫的脸庞一瞬间抽搐起来,承认了这一点。 “啊哈哈哈。只有这一点,是从‘第一届社长’开始订下的规则。” 第一届社长——我此时终于发现,间宫说出这个名词时,表情变得有些苦涩。 “事情就是这样。呐,花南,你愿意从今天起称我为社长吗?” 他并不知道我已察觉他的表情,如发誓般把左手贴在胸前,朝羽黑伸出稍微垂下的右手。 这意思在说,如果你肯接受提议入社,就握住我的手。 “这……” 当然,羽黑欲言又止,双手为难地交叠在胸前望向我。 但我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彻底否定“骗子社团”,因此难以回答。 然而,在羽黑作出最终的答案前,间宫口袋里的手机再度震动。正好五次后停止的震动似乎是某种信号,他没有多看画面便关掉电源。 “抱歉,我有急事必须过去一趟,就此告辞。花南,我之后再听你的回答。” 间宫匆匆说完后就转过身,没等我们回答便消失在医院里。 “怎么?他有什么熟人在住院吗?” 即使对间宫的行动感到困惑,我和羽黑也没有理由叫住他,只能目送他离开。 “咦?这是不是间宫同学掉的东西?” 因此,当一只手将包在塑胶袋里的小木板递到眼前时,我们可说是有点缺乏防备。 那是因为,我花了一些时间才发现,那是没穿布偶装的铃木的手。 “铃……铃木同学!” “嗯,住在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在此登场!” 虽然很久没看到他脱下布偶装的样子,很遗憾的是那张端正到浪费的脸庞确实属于铃木。 “……就算你现在过来,事件也已经全部结束了。” 他说不定是算准了这一点,在我胸中的疑念加深之际…… “啊,果然……谁叫妈妈坚持今天一定要把布偶装送洗,都不听我说话!” 得到他什么也没在想的回答。 “好聪明的母亲。我看你因为不肯脱掉布偶装,所以撒娇乱闹了一场吧。” “啊呜!居然看出内幕后的内幕,不愧是多加良。难道你是超能力者!?” 内幕后的内幕也就是表面的事实,铃木却夸张地大吃一惊,后退一步。 “那个,这片……板子?真的是间宫同学掉的东西吗?” 在对话转向奇怪的方向前,这次试图修正轨道的人难得地是羽黑。 “嗯,没错。前阵子我在学校里看到,间宫同学向老师问起这片木板的事。而且,他不可能把单纯的木片放进塑胶袋里吧。” 就铃木来说,这算是很有条理的说明,我和羽黑无法继续怀疑他。 “那么,这说不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应该是贵重的资料啊。” 仔细一看,铃木手中那片鱼板大小的木板上穿着小洞,看起来也像是某物体的一部分。 “没办法,找出间宫把东西还给他吧。” 羽黑和铃木也点头赞同我的提议,我们关掉手机电源,踏入医院。 4 一走进医院,就没必要特地四处找人;只要沿着被间宫的甜言蜜语迷得晕头转向的女性前进,最后就能抵达终点。 我们抵达的终点是位于住院病房大楼最深处的个人病房。在305号的数字下,挂着‘九条干映弥’的名牌。至少我没看过这个名字,羽黑和铃木也摇摇头。 房门开了一道小缝——简直就像在邀人偷窥一样。于是铃木毫不迟疑地付诸行动,羽 黑犹豫到最后,也模仿他的行动。 看到两人的举动,我仍感到迟疑。比起偷听,我更介意的是偷看病房内部。万一里面有人在沉眠,那该怎么办? 我有点害怕去看在病房里沉眠的人,像害怕看那人一样。 “啊,间宫在里面。可是看这气氛,不太好打扰。” “这样一来,说不定终于能看到和在学校里不同的他。” 我们明明是来送还失物,但那两个家伙已完全偏离目的。不过,现在该优先处理的问题还是间宫的植物,情况不容我在取得开花情报的方法上拘泥太多。 我下定决心,从铃木和羽黑背后窥视室内。 “辛苦了,你按照委托做得很好。” 可是,从我的位置看不到病房里的人影,只能听见悦耳的女高音。 “不,这也还好。” 在那位女性——大概是病房主人九条小姐——的说话声之后,响起间宫有些甜蜜的声调。 “话说回来,你的身体状况如何?” “这个嘛,很不好。” 在医院里听到这样的回答,就不像玩笑话。回答间宫的声调很开朗,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意思是说状况很好啰,真可惜。” 或许是已习惯这种说话方式,间宫也用同样的口气回答。 因为两人没发现我们,铃木得意忘形地把门缝开得更宽。 羽黑一脸慌张地制止他,结果却没赶上——待会儿,我一定要狠狠地对铃木说教。 但拜此所赐,连我也能看见病房内的样子。 一名还很年轻的女性在病床上坐起上半身。她的年纪看来约是二十岁左右,肩头像羽黑一样垂落长长的麻花辫。她整体上给人线条纤细的印象,但意志坚强的眼眸令她不至于显得脆弱。 在她身旁,间宫坐在一张背对南侧窗户的椅子上,正好与她相对。他的嘴角浮现比平常温柔的微笑。 “阳光好刺眼,关上窗户吧。” 女性突然说出口的台词让我们不解起来。 “外面不是阴天吗?” “对呀。” 铃木和羽黑小声地交谈,在同一时点把头倾向同一边。 “是是是,公主。” 但间宫却点个头转向窗户,大幅拉开轻薄的窗帘。于是,女性满意地点头。 “我非常不满唷。” 虽然说出这样的台词——我发现她是在玩说反话的游戏。 “她好像在玩用反话说出想法的游戏。”羽黑和铃木也接受了我的推测,再度一起点点头。 “呐,天气还在放晴吗?”这次女性问道,脸色同时沉了下来。她好像是想问会不会下雨。 “没问题,太阳只有被云挡住一点而已。”间宫回过头重新面对女性回答——然后以手捂住嘴角沉默数秒。 “请问,你喜欢雨吗?”他眼中带着恶作剧的光芒,加入说反话的游戏。 “嗯,很喜欢。” 也许是住院生活太过无趣,当间宫加入游戏时,她高兴地笑了。 “雪不会再下吗?” “嗯,不会。” “我好喜欢冷天,真伤心。”女性望向窗外说道,间宫也跟随她转移视线。 “他们两个好开心。” “是呀,非常开心。” “……嗯。” 女性笑了又笑,间宫和她在一起聊天时,露出光是共处就很幸福的表情。他们之间流逝着安详的时光。 这的确是他在学校中看不到的脸孔之一。不过,我还没看见卡侬所说的“谎言中的谎言”。或者,那也可能是卡侬的谎言。 然而,两人快乐的空间,却在女性一开始咳嗽后瞬间崩溃。 一听见她的喉头发出咻咻如笛声的呼吸音,间宫立刻做出反应。 “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是很痛苦啰,社长!” 间宫支撑住她的身躯,左手抚摸她的背,右手反复按着护士铃。情况明明很急迫,他的动作看来却异样地熟练。 “……你还是一样,咳咳……慌张,咳咳咳……你明明三年前就知道……咳咳……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救了……!” “说话也要选择时间和地点!!” 这时,我们第一次听见间宫的怒喝。但是,女性却不见退缩之色。 “咳咳……谁叫……树,好像忘了……和我的约定,是你……不好……!” “我还……记得!” “那……就好……咳咳……我会……活得……很长寿……!” “我知道……我会拜托花神,让社长永远活下去!” 间宫挤出和狂咳的女性一样痛苦,甚至比她更痛苦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他们两个的谎言。 不久后,数道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我慌忙地离开病房门。 “羽黑,我们走。” “可……可是……” “如果我们待在这里,会妨碍治疗的。” 铃木将手放在不想离开的她的肩头劝说道。 “……好的。” 我们带着总算同意的羽黑在折返的路上与一群医生、护士擦肩而过,离开现场。 今天我准备直接回家。因为现在的气氛不适合装成事到如今才想到的样子去送还失物。 没错,我本来要回家的——如果没有在电梯大厅里听到那段对话的话。 “……树少爷也真可怜。他住在305号房的朋友,情况不好吧?” “嗯,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春天。” 两位护士的对话音量虽小,却足以传入我们的耳中。 一听到那些话,羽黑就冲了出去。 * 他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即使试着回到病房,也没看到间宫的身影。羽黑凭借自己的感觉搜寻,在医院后方树林找到间宫时,她浮现这样的念头。 间宫仅是呆立在那片和正门不同、未经整理的树林里,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身上看不见一丝早上那种温柔却有点强硬的影子。 若说现在的间宫和之前的他其中有一方是“面具”,大概是更能让人接受的解释。 当她心想不能一直远远旁观,决定靠近时,却在间宫脚下发现阴影处没有融化的结冰水洼。 “希望冰早日融化。” 当羽黑不经意地呢喃,间宫在下一瞬间猛然回过头——发现她的身影,他的脸上浮现非常自然的笑容。 “……当时的人果然也是花南。” “哎呀,你还没回去吗?怎么啦?难不成是在前往舞会的途中迷路了吗,公主?” 间宫独自小声呢喃后,有点夸张地倾着头。 “不,那个……” 面对又扮出滑稽模样的间宫,羽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欲言又止。她终于发觉,自己仅是凭着一时的冲动追上他。 “这是你掉的东西。” 不过她摸摸大衣口袋,里面正好放着“失物”,便将板子还给间宫。 “啊,是这个哦。谢谢。” 间宫接下东西,一脸不可思议地回望着交还物品后还不离开的羽黑。 “咦,秋庭人呢?” “啊……我抛下他跑来了。” 被他一问,羽黑茫然地回答,听得间宫爆笑出声。 “秋……秋庭,那个秋庭,被花南抛下……太有趣啦!那张漂亮得过火的脸竟被抛下……什……什么情况……” 间宫好像想说什么却掺杂在笑声中 ,只发出意义不明的句子。 “你笑得太超过了。” 他笑超过一分钟之后,就连羽黑也不禁小声抗议。 “哎……哎呀,失礼了。” 间宫设法收住笑声,优雅地一鞠躬——渐渐恢复成平常的他。但是羽黑已经明白,这并非她想看到的间宫。 “……你又画了花的图画。” 她眼睛很尖地发现脚下的图案,抱着不会让现在的他逃跑的意志发问。 然而,间宫却避开羽黑的眼眸,垂下头看着自己所画的花——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我刚刚也说过,这就像是一种习惯,像咒语一样。” “不过,咒语不是有心愿想实现才会使用吗?……你有什么愿望?” 羽黑不容许间宫蒙混过去,单刀直入地抛出问题。因为现在的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没有啊?我没有……任何愿望。” “你为什么要撒谎?” 但间宫却露出面具般的笑容,像装傻般敷衍着。 “……骗子只会被讨厌。而且,我知道骗子是什么样子……骗子的容身之处早已被决定,是阳光照射不到、看不见蓝天的地方。间宫同学,就算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看到他那副模样,她卡在喉头的台词一口气冲出口中,就连不打算说的话也跟着说了出来。 即使如此,羽黑还是想认识间宫树这个人的真面目,因为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她在眼神中灌注全部的力量注视着他。 “骗子的容身之处……吗?那好像是个非常寂寞的地方。可能的话,我不想去那里。” “可是,如果有花南在一起,去一趟或许也不错。” 间宫的脸上交错浮现笑容与困惑后,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回望着羽黑,朝她伸出手。 “不行,我无法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你讨厌我吗?” 即使他的双眸带着绝望,羽黑也没有握住那只手。 “不,但我想问的,是间宫同学的‘愿望’。” 然后,她仅仅再问一次,仅仅寻求着真实。 “……要是愿望可以实现,我希望她的病能够痊愈。然后,我想将自己对她撒的谎……变成真实。” 间宫轻柔的嗓音,转眼间就消失在林间的草木中。 “你说的她是指?” “骗子社团的第一届社长……我深爱的对象。和你不同,她叫我一直撒谎下去就是了。” 即使已知道对方是谁,羽黑仍特地问了间宫。她得到的回答里,蕴含了深厚的感情。 “那位小姐生了病,而且情况不好吗?” “嗯,非常糟。所以……我才会邀你入社。” 羽黑明白间宫正要说出除了想延续社团外,另一个要自己入社的理由,所以默默点头回应。 “我接下要来说的话……你要笑也无所谓,要生气也无所谓,但是,请听我说。” “好的。” 在他如孩子般清澈的眼眸注视下,羽黑无法拒绝间宫。 “羽黑花南……如果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如果那人所告诉我的传说里的花神存在,你能帮我找出它吗?能呼唤它来到此处吗?” 这就是间宫想要羽黑的理由。 羽黑花南知道那个存在。 羽黑花南想呼唤那个名字。 可是,呼唤之后她会出现吗——她不是羽黑的神。因为犹豫的念头掠过脑海,羽黑刚刚才撒了谎。 然而,间宫反复的恳求,令她忍不住开口呼唤。 倾注自己的感情,倾注间宫的愿望—— “……卡侬大人。” 羽黑花南呼唤出那个名字。 但即使等待,那个存在也没有回应她。 “卡侬大人。” 羽黑再度呼唤,声音比方才更大、更清晰。 就算这样,她期望中的身影也没有出现,甚至连声音也没有。 “……对……不起,我办不到。” 羽黑发现,自己果然没有资格呼唤那个名字,她不是自己的神。她好不容易挤出回答,对自身的无力感到想哭。 “啊,花南果然也是骗子。” 间宫对沮丧的她抛出了悟的眼神与话语,声调里没有责备之意,眼眸变得宛如平静的湖面。 “没……错,我是……骗子。” “嗯,你知道神的名字,却不告诉我。不过……你真的看得见我看不到的世界。由能够接触那里的你来呼唤也没有回应……代表我的愿望不会实现吧。可是……” 说到此处,间宫暂时停住。 “没关系,这样也好。不过,你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他透过羽黑的身影看着后方的某个人,再度伸出手开口。 啊,间宫之所以如此安静,是因为他已放弃、已不再抱着任何期望。羽黑突然察觉。 “为什么是我?” “……也许是因为你祈祷过,希望冰早日融化。从前,那个人也曾那么说过。” 他无比沉静的声音,让羽黑这次真的悲伤得泫然欲泣,咬住嘴唇。 知道那是间宫那么想要自己加入社团的另一个理由——即使只有一瞬间,羽黑觉得自己也该握住他的手,正要伸出右手时…… 秋庭多加良就在下个瞬间从树林中跳出来。 “你们的谈话……我有一半以上都听到了。” 当我如此告诉两人,羽黑以深切的眼神来回看向我和间宫。我不必问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收回一度想伸向间宫的手,用力抿起嘴唇不出声。 我知道羽黑在说——请实现间宫的愿望,你和铃木应该办得到。 我与羽黑等一部分人知道,虽然铃木目前在叶野市作为人类生活,真实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神”。正因为如此,她如祈祷般注视着他。 然而,铃木无力地摇摇头: “我只能做出人的形状……无法干涉死亡。” 他回答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否想说给别人听。 “……怎么……会……” 我仅能默默注视着羽黑的面容渐渐染上绝望。这是无可奈何的。 没错,即使铃木是神,也有办不到的事。 还有,卡侬也是一样。 与命中注定的死亡有关的愿望——即使是仅能在叶野市内发挥巨大力量,实现人们愿望的存在,也无法实现。 死亡就是如此地严肃而不可侵犯。 虽然这样,间宫胸口的植物已经绽开花苞,随时都会开花。 我能够实现的,一定只有他的另一个愿望而已。 “间宫,为什么你希望第一届社长……?为什么你希望她的病痊愈?” “为什么?这个问题还真怪。” 对我这么说的人不是间宫,而是铃木。他的表情就和羽黑一样,正拼命忍着想哭的冲动。 “闭嘴……我会做好自己被分配到的工作。” 听到我轻轻地宣言,铃木抿唇陷入沉默。我连带地看向羽黑点点头,她的双手如祈祷般交叠在胸前,点头回应。 “对于有偷听到对话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个奇怪的问题。算了,我回答就是……” 就讽刺来说,间宫的话语缺乏责问的语气。他大概已经没有那种余力了。他身上看来仍精神弈弈的,只有胸口的植物。 “虽然这是个没告诉本人的约定,但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可自拔,喜欢到无法想象没有她存在的世界。” 间宫用缺乏热度的声音说出非 第四回 彩虹色巧克力 恋爱很甜蜜,恋爱也很苦涩。偶尔会掺杂泪水的滋味。 说到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1 日本全国恋爱中的少女一年一度的盛大活动,名为情人节。 这天在外国是男性送礼给女性的日子,送的礼物大都是鲜花和卡片,也是圣华伦泰神父殉教的纪念日,或是甜点店的商战。 为恋爱中的少女加一把劲,让她们鼓起告白的勇气——这就是专属于日本的情人节。 距离这个盛大活动不到一星期,叶野学园高校也飘荡着某种雀跃的气氛。不只是忙着准备巧克力的女生,负责收下巧克力——不论有没有预定对象——的男生们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身为一名恋爱中的少女,桑田美名人也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情。不如说她非常了解,因此对校内这股气氛没有任何不满。 所以,她轻轻摇曳一头短发在走廊上快步前进时,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地平静,甚至会让人觉得太缺乏变化。 美名人默默地走过走廊,最后抵达目的地的学生会室。在放学后来到这里已成为她的习惯,即使是没有工作的日子,也会不知不觉地走过去。 然而,一站在学生会室门口,美名人总会很紧张,并带着微微的期待将手伸向大门。 希望打开门时,能看到他在里面——她怀抱着这样的心愿开门。 因此,美名人今天也闭上眼睛做个深呼吸,好让心情冷静下来。就像一个小仪式。 接着,她缓缓睁开双眼,这次正要打开门。 就在此时,一样东西掠过美名人的眼前,轻飘飘地落向她的脚边——被她反射性地在半空中抓住。她摊开掌心,重新确认自己抓到的东西。 那张纸呈长方形,和大型名片的尺寸差不多。乍看之下只像是一张卡片,不过纸张颜色却是可疑的粉红色。 “这是什么卡片?” 随着脱口而出的疑问,美名人倾着头。 紧接着,原本走在她前方的女学生转过身,同时以惊人的速度冲回她面前。 “那……那是我的东西!” 听到美名人的呢喃折回来的女学生是同学年的山本。她们虽然没有特别熟悉,倒是常看见对方的脸。 但是,山本一发现捡到卡片的人是美名人,就从她手中一把抢过卡片。 “啊,桑……桑田同学,谢谢你。再……再见!” 她明显地露出激动之色,随便道声谢后就从美名人面前逃开。 “……很可疑?” 虽然把手贴在脸颊上自言自语,可是美名人没有去追山本。 即使那张卡片与山本的样子都很可疑,但如果在校内造成大问题,学生会应该会收到报告。 因此,她判断事件尚未发生,先打开学生会室的门。 今天的结果让她的期待落空,办公室内没有任何人。不过门锁已经打开,东西也摊放在他的固定位置上,看来他只是暂时离席。 把四处玩耍的学生会长工作也一并处理的他——秋庭多加良非常忙碌。 等他回来之后,希望能让他休息一下——美名人将卡片一事赶到脑海角落,正要走向她专用的厨房区时……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然而,学生会临时采用人员羽黑花南喘着气走进室内,让她停下脚步。 “咦,今天也只有美名人在吗?” 正值冬天,花南在校内也将双排扣大衣的钮扣扣到顶,还戴着围巾,一身重装备。她抬起低垂的头,同时歪歪脑袋,宛如仓鼠般可爱。 “花南,辛苦你了。秋庭同学好像也来了,但刚好离开座位。” “这样吗?不过,幸好我不是最后一个。” 花南确认尾田不在室内,同时在暖炉附近坐下。对生于南国的她来说,穿得那么多却还是觉得很冷。 “你也要喝红茶吧。” “是的,请给我一杯!” 美名人向终于脱下围巾的花南问道,她露出笑容点点头。 “……啊,对了。美名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因为掉在路上,我想送还给失主……” 美名人泡红茶时,花南看准她手边有空的时候,递出一样东西。 “咦,这是……” “你看过吗?” 她从侧背包口袋里拿出的,是一张与刚才同样的卡片。美名人不可能会看错那种,再看一次也还是会令人眼冒金星的低俗粉红色。 “不,我是看过,但不知道这是什么卡片。” 当她如此回答,花南浮现有点意外的表情。 “这东西好像在女孩子之间很流行,似乎是一种集点卡。” 她告诉美名人自己知道的些许情报。 “因为卡片上有写名字,我想还给失主,还是先送去派出所比较好?” 花南的目光落在掌心的卡片上,轻轻皱起眉头。她的烦恼好像只集中在如何将卡片归还持有者而已。 不过,美名人的注意力却放在卡片的真相上,她认为考虑这一点比较重要——因为先不提花南,就连自己都对这种“好像在叶野学园的女学生之间流行”的卡片一无所知,这个事实令自己有些忐忑不安。 “呐,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好的,请便。” 所以她并未回答花南,而是先借来卡片,仔细地观察起来。 向上的粉红色那一面上没有文字,但仔细一看可以看出隐约的心形。翻到背面,上头有七个小方块,其中四格盖着心形的印章。 “没错,看起来的确很像集点卡。” “是的,我也有同感。还有,这张卡片的主人是佐伯柚子同学。” “不过,没有标上店名的集点卡,感觉很奇怪。” 假设这是张黑心店家的集点卡,至少也该用小字印出店名才对。然而,即使美名人透着光观看,卡片上也没浮现任何文字,她也没听过佐伯柚子这名字。 “花南,你说这种卡片在女孩子之间很流行,但我直到刚刚见到一年三班的山本同学拿着,才首度看过它。你说的流行,大约有多大的范围?” 于是,她重新针对这一点询问花南。 “那个,我看过班上有好几个同学拿着这种卡片,在宿舍里也曾见过……” 住在叶野学园女生宿舍的花南如此回答。 “在宿舍也有?那么,持有这种卡片的人不只一年级生啰?” “是的,二年级生与三年级生也有。不过大家都不太肯拿给我看。” 住宿生的人数虽然不多,却分布于全学年。也就是说,这种卡片已扩散至全学年,要说在叶野学园内流行也没有错。 再加上,从她们面对花南的态度,那些人似乎在对学生会执行部隐瞒此事。以此推测,山本刚才的态度会如此动摇,就是因为被美名人看见不能让她知情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看见这种卡片的?” “嗯,应该是三星期前左右。” 花南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这表示,她比美名人更早察觉卡片的存在。但是从她谈话的样子看来,花南似乎对卡片不太感兴趣,在有关卡片的知识上与刚刚知道卡片存在的美名人差不多。 因为无法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报,美名人先试着以目前所知的讯息进行推理。 粉红色、心形的印章。大约三星期前出现在女孩子之间——简单地说,就是进入那个大节日的倒数一个月内——开始流行。根据这些情报,她只能引导出一个可能性。 “这种卡片,或许和圣华伦泰节有关。” “圣……华……伦泰节?” 然而,花南的反应却不怎么好。 她仅是鹦鹉学舌般,以相当奇怪的发音复诵那个单字。 她轻轻眨眼仰望着美名人的脸上,显然写着她不知道这个少女一大节日的存在。 “…………稍等一会儿好吗?等红茶泡好之后,我再慢慢向你说明。” 美名人感到有些晕眩。在将近十秒的沉默后,她摸摸花南的头发开口如此说道。 “好的,麻烦你说明了。” 花南深深低头致意。 于是,美名人一边想着羽黑被养育成不知情人节为何物的境遇,一边泡起茶来。 先泡好两人份的红茶后,当她在椅子上坐下时,背后的大门突然打开。 但那非常安静的开门方式,不至于给屋内的人带来不快。 “喔,桑田、羽黑,你们来了。辛苦啦。” 开门的人,是拥有一头充满光泽黑发的少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眼镜底下闪烁——正是秋庭多加良。少年的相貌端正到几乎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人类,但他本人今天也没发现这个事实。 “秋庭同学才是辛苦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美名人转头向今天好像也极度忙碌的多加良说道。 “我没事。” 他一如往常地回答,轻轻扬起嘴角。 “请问,这样穿不会冷吗?” 看到他脱掉制服外套,卷起衬衫袖子的模样,花南好像自己觉得冷似地缩起身子询问。 “不会啊。刚才顾问拜托我做些劳力工作,身体正暖和着。” 多加良诚实地回答。正如少年所说的一样,他似乎不觉得冷。他那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美名人心想。 “好像很辛苦耶,我们也来帮忙吧。” 但就算多加良很有精神,美名人也无意让他独自负担工作。 “不,不要紧。反正都是劳力工作,由我和尾田来就好了。” 然而,他却干脆地回绝这个提议。 平常对男女一视同仁的多加良,偶尔会露出体贴女性的一面。这感觉绝非不快,但美名人觉得有点遗憾。她是为了尽可能替他多出一点力,才加入学生会的。 “对了,尾田也在顾问那边帮忙。你们如果没有剩下的工作,今天可以锁好门回家啰。” 看来多加良是回来拿包包,并特地告诉她们这个消息的。 “我明白了,今天就谢谢你的好意。” 听到美名人这么回答,他满足地点点头,迅速收拾起自己的物品。 “我知道你很赶,但连喝杯茶的时间也没有吗?” 她无意强行挽留对方,却不经意地朝那忙碌的背影说道。 然而,多加良没有回应。美名人讶异地看过去,发现他的目光锁定在窗外的某一点上——表情转眼间变得锐利。这突然的变化令她觉得很奇怪,也跟着多加良望去,一瞬间差点脚步不稳。 “怎么了?” 花南发现两人一起盯着窗外陷入沉默,终于开口问道。 “啊……那种地方怎么会有布幕。” 她明明在对面校舍三楼发现了和两人发现到的一样东西,却没有特别受到冲击的模样,仅是纯粹地说出事实。 “……嗯,是布幕没错。可是,普通的布幕不会呈现那种令人不快的粉红色吧。而且也不可能像那样未经许可就占据阳台,羽黑。” “说……说得也是!对不起。” 当多加良皱起眉头,不高兴地看着她时,花南立刻慌忙道歉,将脸蛋半藏在美名人背后。 “没关系,花南不必道歉。错全出在……铃木同学身上。” 美名人关怀她的声音很温柔,注视着窗外那块布幕的眼神却非常冰冷。 “这是第几次了?‘距离少女的圣战还有7天’?那是什么?圣华伦泰节?啊,一个与我无缘的节日。顺便一提,那块布幕也不需要。” 多加良握起拳头,眼神发直,下意识地说出自己的念头……美名人放弃今天要他喝茶一事。先不提布幕,少年自认情人节与自己无缘的想法,令她轻声叹息。 于是,她带着一点怨怼的心情再度瞪视布幕,回想起那卡片的存在。 话说回来,卡片的颜色就和那块布幕一样——美名人事到如今才发觉这点,从口袋里掏出卡片翻到背面,以盖章的那面朝上递到多加良眼前。 “嗯?什么事,桑田?” 为了拆除布幕与捕获铃木而正准备冲出去的他,在瞥了卡片一眼之后倾着头,一如往常地直视着美名人的眼睛。 “……这是别人的失物,你听过佐伯柚子这个名字吗?” 她接下多加良笔直的目光,向他问道。依照美名人的推测,如果这张卡片属于叶野学园的学生,他一定答得出来。 因为,头脑清晰的多加良拥有的才能之一,就是能将叶野学园——包含中学部在内——所有学生的姓名与长相全数对起来,记在脑海中。 “佐伯柚子是中学部一年级的学生,额头上有颗象征好运的痣。” 多加良立刻说出就某方面而言,正符合她期待的回答。 “谢谢。那么……你要加油讨伐铃木喔。” 收到她的鼓励,多加良大大地点个头作为回应。 “嗯,那就明天见。桑田、羽黑,你们可以相信,明天一早开始,学生会长的椅子将会成为我的东西。” 他露出更加燃烧着使命感与愤怒的眼神,直接向前冲去,离开学生会室。 “花南,我们也走吧。”等到多加良的脚步声完全远去后,美名人以有如在说“我们来喝茶”般的声调告诉花南。 “咦!到哪里去?”因为她的声音太过自然,花南无意识地点点头,这才慌张地反问。 “为了见见这张卡片的主人,我们先到中学部去。” “啊,要直接还给她吗?” “嗯,顺便收集情报。这样一来,应该就能弄清楚这一切是否真的是个事件。” 当美名人把卡片举到头顶上如此说道时,花南将双手交叠在胸前,像只小动物似地倾着头。 “收集情报?” “没错,我总觉得事件已经发生了。” 听到美名人的回答,花南显得越来越困惑,仰望她位于略高处的脸庞。 “事件吗?” “嗯,就姑且称之为‘神秘集点卡流行事件’。” 这极为直接、毫无变化的临时名称,让花南一瞬间哑口无言。 “……那个,既然是事件的话,是否和秋庭同学商量一下比较好?” 她先装作没听见那个名称的样子,再度询问美名人。 “不,不行。你也知道秋庭同学很忙吧?” 随着告诫的口吻,美名人静静地俯望她。 “是的,可是……” “可……可是……我们正好有空,而且这想必是个‘少女的事件’。所以,就由我们两人来解决吧。” 老实说,美名人只是想依直觉与好奇心行动,花南却被她真挚的眼神与声音打动…… “‘少女的事件’吗!” ——不,花南是被这令她心跳加速的说法牵着走,点点头之后牵起美名人的手。 于是,两名少女开始调查“神秘集点卡流行事件”。 2 “话说回来,你是在哪里捡到卡片的?” “在从宿舍到学校的上学路上……那个,我刚好在跌倒时发现的。” 离开学生会室后,她们先走向校门。美名人好 像想起什么似地如此问道。不知为何,即使脚下没有东西也常跌倒的花南难为情地将视线落在脚边。 “走路要小心唷,花南。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佐伯同学的上学路线——在从宿舍到高中部的这段路是和你一样吧。” 美名人做个简单的推测,花南猛然抬起头。 “没错。那我们是不是到校门口埋伏她比较好?” 她说出思考后的结果。 “我想想,基本上秋庭同学也有告诉我们佐伯同学的长相特征……但是要靠我们找出她或许很难。” 美名人的手贴在脸颊上研究这个方法,结果认为现在过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效。 “说得也……是。” “啊,那花南感应器如何?这种情况下不能用吗?” 看到花南垂下肩膀的模样,她半是打气、半是赌上这种可能性地发问。 “……很遗憾,我从这张卡片上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然而,结果却使得她更加沮丧。美名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咬住嘴唇。 “嗯,那我们到中学部去。” 她决定总之先这么做,催促花南加快脚步。 不过,这段对话仿佛成了一个契机。几分钟后,两人穿越叶野学园高校校门后前进一段路,碰见一名弯着腰在地面拼命找东西的少女。 “她掉了隐形眼镜吗?” 花南轻轻倾着头,美名人却有不同的想法。 “这个嘛,我赞成巧合不值得依靠,不过若是赌上巧合的话……佐伯柚子同学?” 她毅然地喊出卡片上的名字。 “……咦,我是。” 于是,少女带着难掩困惑的表情抬起头。 “啊,她额头上有痣。” 花南在对方头上找到那个特征,半是茫然地低语,美名人心想自己赌赢了。 “既然你是佐伯同学,你要找的东西是这张集点卡吗?” 接着,她从双排扣大衣口袋里取出花南借给她的卡片。 “啊……啊啊啊!没错,就是那个!谢谢你,姐姐!!我好不容易才存到4点,正在烦恼弄丢了该怎么办!” 当美名人一晃卡片,柚子就不顾旁人目光一口气冲过来,毫无戒心地站到两人面前。看来,在中学部并未针对她们下达封口令。 “是两位姐姐捡到的吗?” “不,捡到的人是她,羽黑花南。” “这样吗?谢谢你,花南姐姐!” “不、不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柚子称作“姐姐”,让美名人觉得有点发寒,但花南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唉,每个人的看法各有不同。美名人切换自己的心情如此想着。 “还有,我叫桑田美名人。” “也谢谢美名人姐姐。” 柚子再度道谢,朝她伸出双掌的掌心。 柚子明显认为她们是心怀善意的人,令美名人有点心痛。虽然她们实际上是基于善意行动,但为了达成目的,无法坦率地交还卡片。 “在归还卡片之前,可以请你先回答几个问题吗?只要你回答,我就还给你。” 虽然美名人沉稳地开口,但当她将卡片再度收进口袋时,柚子脸上交错浮现困惑与不安。 “别担心。只要你愿意回答问题,美名人姐姐就会好好把卡片还给你。” “真的吗?” 花南这么说着轻拍柚子的肩膀,她浮现稍微安心的表情询问美名人。 “嗯,我答应你。而且,我也不会问太困难的事情。” “没错,我们只是对这种卡片有点感兴趣。” 然而,一听到花南那句台词,柚子的表情微微一僵。 “那么……两位姐姐也是对手啰?” “对手?” 她的眼神随着话声变得有点锐利,令两人不解地倾着头。不过柚子只说完这句话,就注视着美名人的口袋陷入沉默。 “那个,我无意当柚子同学的对手唷?” 她的模样令花南为难地皱起眉头,拼命解释。 “佐伯同学,事情就和她说的一样,我们只是在调查这种卡片。而且……你知道失主要给拾获失物的人一成谢礼的规则吗?我们只不过是希望你回答问题,作为谢礼。” 这是该对中学一年级生开口的台词吗?尽管美名人心里如此想着,仍看向她的眼眸说道。 “……美名人,你刚才的表现有点像秋庭同学。” “……是……是吗?” 这恐怕不是什么正面的意思,但花南率直的感想让美名人的双颊微微染上红晕,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结果,她难得的表情变化,给了柚子好印象。 “对啊……除了是对手之外,美名人姐姐也是一位少女!我明白了!我会回答我对这种‘valkyrie(女战神)卡片’所知的一切!” “valkyrie,你是说女战神?” 那名称令美名人一瞬间感到后悔,同时确定某个人物有很高的机率涉及此事。 “女战神?听起来好强!” 花南天真无邪地说出对名称的感想,让美名人感到有点羡慕,同时叹口气。 归纳佐伯柚子的说明,那种粉红色卡片大致上是这样的东西。 卡片的正式名称叫“女战神卡片”,是种集点卡。 不过,那并非特定店铺的集点卡,收集点数的方式也和一般方法不同。平常,这类卡片的点数都是随着购物金额多寡来获得,但女战神卡片却只能从菊卫门商店街——叶野学园高校及中学部附近的商店街——的店家得到,而且要确实地执行店家的指令后才能取得。 然后,只有到二月十四日为止集满七点的人有资格参加“正式战”,唯有“正式战”的胜利者才能得到名叫“彩虹色巧克力”的奖品。 “彩虹色巧克力?” 关于集点卡的话题,越听越像和某个人物有关,但以柚子为首的少女们不停追求的奖品“彩虹色巧克力”也勾起了美名人的兴趣,令她忍不住反问。 “感觉很好吃耶,是可以吃的东西吗?” 花南边说边倾着头,而柚子则用手指点在额头的痣上沉吟着: “嗯~我想应该可以吃,但那个‘彩虹色巧克力’有太多谜团了。不过光从它的命名来看,就抓住了少女心。” 的确没错!——美名人差点大声赞同,却靠着理性勉强吞下台词。 不行,那的确是能触动少女心的命名,也因此感觉更加危险。 “你说的谜团是什么?” 美名人漂亮地藏起内心的动摇,催促柚子往下说——她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那个……有人说那是有七种味道,非常可口的巧克力,也有人说它是有七层造型,呈彩虹状的巧克力。但我最相信的……是把巧克力送给真心喜欢的人,恋情就一定会实现的说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有力,紧握的拳头也加重力道,就连听到的美名人也不禁绷紧身躯。 “如果是真的,那种巧克力还真惊人~” 花南佩服地说道,但目前在三人里最冷静的应该是她。因为,她并不知道情人节是赠送巧克力的日子。 “……对啊,若是真的就很惊人了。有七种滋味,听起来很美味呢。” 当美名人以平常的语气回答时,柚子面露不满。 “比起爱情,姐姐们对吃更感兴趣吗?” “没……没这回事……我才没有在想蓝色是什么味道!” 花南慌忙地摇头,反应却相当可疑。 “那…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取得卡片?” 她似乎也有所自觉,就像要掩饰似地重提话题。 “很简单。只要到菊卫门商店街购买一千元以上的物品,拿出学生证证明自己是叶野学园的学生就好。” 即使向花南抛去讶异的视线,柚子还是告诉她方法。 “拿出学生证?……也就是说,参加对象限定为叶野学园的学生吗?” 这一点引起美名人的注意再度发问,柚子也点点头。 问到此处,美名人看向花南寻求意见,她把玩着麻花辫也颔首同意。 “应该是这样。啊,既然是女战神,那男生能不能参加?” “我想大概不行。因为,这可是‘圣华伦泰节少女的圣战’!” 柚子清澈的宣言,对美名人补上关键一击。她开始头痛,用手捂住额头沉默不语。 “‘圣华伦泰节少女的圣战’吗?” 就连花南也不禁想起连续几天看到的布幕,向柚子发问的声音感觉有些激动。 “是的!这是赌上彩虹色巧克力的少女圣战!” 即使看到两人的反应,柚子依然开朗地说道。 “事件……果然已经发生了。” 远远听着她的声音传来,美名人喃喃低语。 向柚子道谢告别之后,两人迅速前往菊卫门商店街。 据说是以名叫菊卫门的商人为中心而兴盛起来的菊卫门商店街,和车站有段距离,但由店铺连接而成的数百公尺步道上都罩着拱状屋顶,在雨天购物时非常方便。 只是,由于大型商店的扩展等原因,这里就和各地的商店街一样,最近拉下铁门的店数变得越来越醒目。然而,今天来往的顾客却特别地多。 不如说,其中大多数都是叶野学园女学生,也就是与“女战神卡片”有关的人。 而美名人和花南现在来到一家位于商店街外围的空店铺。 花南依照柚子的话在购买参考书的书店展示学生证,立刻获得兑换券。她们拿着兑换券走到店员指示的地点,原本是空店铺之处,现在却挂起一块标示着‘少女时间’的招牌,果然也是粉红色的。 “就是这里没错。” “……对呀。” 老实说,光看到那块招牌,就已让两人非常无力;但她们互望一眼,一起伸手推开店门。 “……欢迎光临,两位有勇气的少女。那么,你们是女战神吗?” 两人走近没有摆设商品的昏暗店铺里,一个身披斗篷——菊花图案的,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品味——貌似可疑占卜师的人物等着她们。那人坐在椅中,头靠在交叠于桌面的双手上,藏起脸孔不让她们看见。 “如果你们有成为女战神的觉悟……” 那人维持同样的姿势,继续吐出装腔作势的台词,声音听来像是少年也像是青年——铃木朔的声音。 美名人缓缓地走到桌边,不由分说地剥掉斗篷。 “哇!你干什么!” 斗篷下露出的脸孔的确正是铃木,但他今天在制服外套上还多了件有‘菊卫门商店街’字样的短褂,头上绑着挂了许多商店街吉祥物小玩偶——名字好像叫“小菊”,造型却像是在老人脸上插着菊花的诡异玩意儿。 铃木的装扮依然令人无力,但美名人在脚上灌注力量撑了过去。 “这个嘛,算是逮捕现行犯吧?” 她用有如冰一般冷酷的声音简短地说道。 “逮捕~?那是什么。我这个住在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什么罪都没犯喔?反倒炒热了叶野学园的少女们和商店街!” 他照例被美名人从四次元包包里拿出的手铐——这一点不可深入追究——轻易地捕获,但不至于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商店街的确比平常有更多人潮耶。呃,那好像也不是坏事?” 铃木难得明快地说道,花南也立刻受到影响准备接受。 “就是说吧?我是少女和商店街的伙伴!” 他得意忘形地想挺起胸膛,美名人却用力拉扯系在手铐上的锁链。 “没错。对铃木同学来说,你或许是做了件正经事。可是,当你待在这里玩耍时,秋庭同学还在负担你的份内工作喔?总之,你应该先处理学生会的事务。” 美名人的口气平淡,身上却随着淡淡的微笑散发出寒意。那样的她就某种意义上而言很美,那凌厉的气势却让花南忍不住握住铃木的手缩在一起。 “请……请冷静一点,美名人!” “对啊,美名人,生气对健康不好。如果气过头搞坏身体,圣华伦泰节也会砸锅的!” 但她听不进去,在握着锁链的手上加重力道,准备带走铃木。 “……啊,话说回来,圣华伦泰节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面对太过紧迫的状况反而令她神经断裂,花南无视于现场气氛的台词,让包含美名人在内的所有人刹那间时间冻结。 “午安!彩波来了!彩波到自然成!” 但是,一个更不合时宜的开朗声音响遍四周。室内的时间恢复运转,美名人紧绷的心情与现场的气氛就此放松。 “哎呀,彩波,午安。” “啊!是美名人!午安!” 美名人转过头平稳地打招呼,彩波也开朗地回应。 “咦……哎呀?今天你们两个怎么和乐融融的?” 本来该觉得高兴,但更强烈的异样感令花南来回望着两人疑惑地问道。 “不就是因为让她们起冲突的原因今天不在吗!” 但铃木一派当然地说道,朝花南抛出笑容。他好像什么都没在看,其实看得很清楚——倒不如说,是美名人和彩波平时的态度太过明显。 只有身处漩涡中的某个人不知情而已。 “啊,羽黑、铃木也在!咦,为什么?我去买东西之后,老板就叫我过来这里看看耶?” “彩波,没问题,你走对地方了~” 彩波拿出和花南手中一样的兑换券,铃木挥挥手朝她微笑。 “是吗?那就好!” 她也展颜一笑,还与铃木手牵手蹦蹦跳跳起来。而铃木手上的手铐却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了。 “啊,手铐!” 美名人也立刻察觉,但面对兴奋的两人,只能放弃地收起手铐。 “下次我会换上附加铅球的手铐。” 不过,她半认真地如此呢喃着。 “那……那个~彩波也是来兑换‘女战神卡片’的吗?” 听到那句话,花南脸色微微发白地试图让美名人的心思远离手铐,重新向彩波抛出话题。 “‘女战神卡片’?那是什么?” 她似乎不知道卡片的存在,虽有兴趣却疑惑地反问。 “你好像不知道的样子。说得也是,商店街基本上和彩波没什么交集。” 和家不仅是在叶野市,就算在日本也堪称为屈指可数的大企业;而这样的和家独生女彩波,想象她到平民风格的商店街去买东西的画面总是不太对劲。 “没这回事!人家第一次帮忙跑腿,就是到菊卫门商店街买东西!” 第一次帮忙跑腿——彩波格外自豪地如此表示,但简单来说就是种社会实习吧。美名人意会地想着。 无论如何,目前在店门外隐约能瞥见的黑衣保镖随时守护着她,没有安全上的问题。 “咦,彩波不知道‘女战神’卡片吗?” “嗯。哪么,铃木,那是什么?” 铃木扬起嘴角,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与台词,令她眼中亮起好奇 的光芒,朝他探出身子。 “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女战神卡片’和‘圣华伦泰节少女的圣战’是什么……” “想知道、想知道、好想知道!” “那我就回答你!‘女战神卡片’,是可以借着完成‘少女的考验’后得到分数的卡片。只有集满7点的人,才能获得在十四日参加圣华伦泰节举办的正式战的资格!然~后~” 铃木吊人胃口地顿了一下。 “胜利者可以得到铃木的彩虹色巧克力!” 他摊开双手,说出传闻中的字眼。 “……是吗?奖品真的是‘彩虹色巧克力’。” 于是,美名人就像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似的,在口中小声复诵那个名词。 “所谓的圣华伦泰节在十四日,好像和巧克力有什么关系耶。” 另一方面,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听过情人节相关说明的花南独自补充了知识。 “哼~听起来很好玩。” 然而,铃木期待会出现最大反应的彩波却意外地冷静。 “咦~你对彩虹色巧克力没兴趣吗?” 他面露困惑之色,弯下腰注视着彩波小小的脸蛋。 “嗯。因为人家不需要!为了替那天做准备,人家已经从巴黎请来超一流的甜点师傅!” 不仅是声音,她的身体也蹦蹦跳跳地甩动双马尾,向铃木露出笑容——那一瞬间,美名人全身掠过一阵紧张。 “巴黎的……甜点师傅?” “嗯,没错!而且还是超一流的!所以啊,美名人,十四日人家等于赢定啦!” 彩波的口气一如往常天真无邪,注视着美名人的眼神却在不知不觉间燃起斗志。 “是吗?我不会找别人帮忙,打算好好亲手制作。” 她正面接下对方的眼神,为了从容不迫地展现自己的优势,脸上甚至浮现假笑。 “亲手制作?应该不是从可可开始栽种吧?大家都一样!所以,就算请超一流的甜点师傅制作,那也是人家的巧克力!” 但彩波也不肯服输,披露就某方面而言具有说服力的理论。她一再重复的“超一流”字眼,令美名人胸中掠过些微的不安。 “这样吗,彩波不需要啊~我的彩虹色巧克力也很不错哦~” 和她形成对比,铃木展现出对于“彩虹色巧克力”的自信。 “彩虹色巧克力……” 美名人小声呢喃,看向铃木。 紧接着,夕阳西斜渐渐转暗的室内突然掠过一道闪光,大家忍不住闭上眼睛。 于是,当他们随着某种预感缓缓睁开眼,眼前已不见名为和彩波的少女——不,彩波应该仍站在原地。 现在他们看见的,是位拥有一头银色长发,一双宛如汇集阳光般双眸的美女。与彩波半点也不像的她,名叫卡侬大人。 从她的出现方式也能看出,她是仅能在叶野市使用不可思议之力的非人存在。身为附体的彩波,在卡侬每次现身时就像这样将身体借出。结果,他们眼中的彩波看来只像是卡侬大人 “……卡侬大人。” 然而,看到她的身影,美名人的心情即使说客套话也称不上好。 “嗯,美名人,你好吗?” 虽然她呼唤自己的名字,微倾着头打招呼,但绝不能放松戒心。 “卡侬大人,午安~你好吗?” “托你的福。铃木也很有精神,真的太好了。花南也很好吗?” “啊,是的。谢谢你的关心。” 铃木亲近地、花南有些惶恐地分别低头打招呼,美名人却毫无破绽地保持警戒。 因为,卡侬大人的兴趣是为了打发时间,将麻烦塞到别人——特别是多加良——头上,并且以他们苦战挣扎的模样取乐,她本身也曾被波及过好几次。 “我起码知道,多加良不在这里。” 卡侬大人毫不介意地对美名人露出艳丽的笑容说道。 “请问,那还有什么别的事让你在意吗?” 虽然程度不及多加良与美名人,却也被她添了许多麻烦的花南,依然不改尊敬的态度。如果往后累积更多经验,花南的态度或许也会改变吧。 “哎呀,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是因为大家聊到可口的话题吧。我也很喜欢巧克力糖。” “咦,卡侬大人也喜欢巧克力吗?也就是说,你吃过啰?” 听她一说,铃木问道。 “当然。我第一次吃到是和家的人献上供品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每逢圣华伦泰节,彩波就会给我巧克力糖。” 就像回忆起那种滋味,卡侬大人的红唇愉快地露出笑意。不过,她所说的进食,应该视为吸取食物的精气。虽然这样也能品尝到食品的味道就是了。 “咦~那真有点让人羡慕!我直到最近才吃到,还觉得感激不已呢!” 铃木很不甘心地当场跺起脚来,逗得卡侬格格直笑,而花南则不知道该不该笑地皱起眉头。 “总而言之,你是来消磨时间的?” 于是,在旁边默默看着这段对话的美名人做出结论。 “不,不只如此。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但听到她的问题,卡侬大人的嘴角就浮现恶作剧般的笑意,将嘴唇凑近美名人的耳畔。 “我啊,昨天试吃过彩波的巧克力糖。今年的作品,味道可是过去以来最棒的喔~” 她低声说出对美名人来说极具冲击性的情报。 “过去以来……最棒……” 即使内心想着囫囵听信只会正中卡侬的下怀,但那句台词却如魔法咒语般令她动弹不得——被思考的漩涡所吞没。 “那……那个,美名人,你还好吗?” “不必担心,她迟早会复原的。” “对呀,恋爱中的少女有时会走进迷宫嘛。” 看到她保持站立不动,一切机能停摆的样子,花南担心地探头看去;但是,两位神仅是悠哉地笑着。 “啊,话说回来,你们听说过巧克力神的存在吗?” “咦!真的吗!巧克力神……那个,碰到热天不会融化吗?” 铃木突然想到似地提起,把话当真的花南又担心起多余的事情来了。 “嗯……嗯,这可让人担心。” “他……他应该是不会融化的巧克力……” 卡侬与铃木一瞬间露出认真的神情后,忍不住噗哧一声,一起捧腹大笑。 “你……你们为什么要笑?” 困惑的花南被抛在一旁,求助地看向美名人——立刻打消此念。 “……我不知道两位发笑的理由,不过就算是我也知道一件事。” 接着,她朝还在笑的两个家伙说出意味深长的发言,将手插在腰际倾着脑袋。 “咦?羽黑知道什么?是如何制作不会融化的巧克力?” 铃木进一步开起玩笑,花南不服输地瞪他一眼,缓缓开口: “是关于圣华伦泰节的事,所谓的圣华伦泰节,是巧克力神的祭典吧?” 花南鼓起全力慷慨陈词,让两位神一时间哑口无言——虽然是因为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正确的情报,但她想出的答案实在太过独特。 “呃……呃~羽黑?所谓的圣华伦泰节……”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花南。在日本,圣华伦泰节就是对自己视同神明般仰慕的对象供上巧克力糖的日子。” 铃木忍不住想订正,可是那位恶作剧佳人却夺走先机,笑眯眯地开口,正确的情报已无法传入花南耳中。 “所以,彩 波才会每年供奉糖果给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我今年也会供奉巧克力给卡侬大人和铃木同学。” 花南听信了她的话,一脸认真的样子点点头,卡侬大人也摆出显然是在演戏的认真神情颔首回应。 “嗯,我很期待。” 消磨时间的恶作剧已玩得尽兴,就连情人节巧克力的盘算都已打点完毕后,卡侬大人就和出现时一样发出一瞬闪光,消失踪影。 接下来,现场只剩下彩波疲倦地坐倒在地。 “你不要紧吧?” “嗯,人家不要紧!回家吃了巧克力之后,马上就会恢复精神。” 当花南跑过去扶住彩波后,她就如此说道,然后朝花南露出无邪的笑容,缓缓站起身。 “是吗……所谓的保险,是用来以防万一的。” 同时,美名人漫长的思考也随着这声低语迎向终点。 “……美名人?那个,你还好吗?” 察觉这一点的花南,不安地注视着她刚从漫长思考中回神的脸庞。 “没什么好担心的。更重要的是,花南……可以把这张兑换券让给我吗?” “咦?这是无所谓,但你要怎么用?” 然而,她被美名人太过真挚的眼神震慑,交出兑换券。 “谢谢。”收下之后,美名人由衷地向花南低头道谢。然后她优雅地改变方向,转向铃木:“铃木同学,请给我‘女战神卡片’。” “呃~美名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心境上的变化~?” 口气虽然悠哉,但铃木神色有点紧张地问道。 “我也要参加‘少女的圣战’。” 美名人充满气魄的宣誓,让他仰天长叹。 一旁的彩波改由黑衣人搀扶着,稚气的脸蛋上浮现明显的笑容。 “美名人姐姐,听到我的特别完美巧克力之后,你觉得不安了吧?” 彩波的声音充满信心,美名人却不为所动。 “不安?你在说什么?我是要以监督者的身份参加,以免这个叶野学园学生参加的活动引发问题。” 她以事先预备好的台词说服自己,缓缓地握拳,朝彩波和铃木投出达到冰点的笑容。 “好……好可怕!花南姐姐!” “没……没事的,彩波!” 于是,彩波紧抓住花南不放,铃木则吞了口口水。 “好~我懂啦!我了解美名人的意志了!嗯,你也加入少女的圣战吧!追求霸主之证,彩虹色巧克力吧!” 铃木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举起拳头大喊。 “……我的目的……是监督。” 美名人不忘小声地补上一句,却没有任何人听进去。 “那羽黑呢?趁现在,我还可以一起顺便做你的卡片喔?” “啊,我不必了。因为,用神的彩虹色巧克力供奉给铃木同学和卡侬大人也很奇怪。” “……供奉?” 花南的台词令美名人不解地倾着头,但知道她严重误解的铃木只是带着一脸了悟的表情,没多说什么。 “……嗯~那我现在来做美名人的‘女战神卡片’。啊,可是现在才从0个印章开始参加,很不利啊。” 他念念有词地思索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粉红色卡片,注视了一会儿。 “好~就当成美名人是种子选手——大叔我给你来个大放送!” 角色一变的铃木,在桌上豪爽地盖下五个章后,将卡片递给她。 “来,加油喔!” 于是,桑田美名人加入了“圣华伦泰节少女的圣战”。 为了守护叶野学园的和平……以及“彩虹色巧克力”。 * 桑田美名人参战的消息在当天虽然没有传遍全叶野市,不过也传遍了商店街与某个组织的联络网。 那个组织名为“秋庭多加良暗恋同盟”——以下简称暗恋会——立刻决定召开临时会议。 立刻回应召集的成员多达数十人。会议场地虽然在看不清彼此脸庞的昏暗室内,对胸怀同样志向的她们来说却不是太大的问题。 “……事到如今才参战,桑田美名人有何用意?” “她的理由难以推断。不过,她平常就独占着接近我们秋庭大人的位置,又要参战……” “状况对我们不利?” 一个内敛的声音说出在场者共通的认知,室内暂时落入沉默。 “……情人节,是我们一年一度的解禁日。” “是呀。平常我们都遵守会规潜伏起来,只从暗处注视着阿秋。但今年的会议明明才刚做出决定,每年只有这一天,有勇气的人可以展开突击。” 另一个声音迫切地说完后,沉重的沉默再度落下。 “至少,我们必须避免让桑田美名人得到‘彩虹色巧克力’。” “彩虹色巧克力……传说是在七大洋上大受好评的巧克力,又据说是吃下去之后就会七度坠入爱河的巧克力。” 她们也听说了彩虹色巧克力的传闻。不过,现在她们也无法判断谣言的真假。 “即使不知是真是假,也不能交给桑田美名人。” 当某个人开口时,四周掀起一阵点头的浪潮。 “可是……我们在武力上没有胜算……” “那么,我们只有靠智慧挑战她!对不对,姐妹们!” ‘喔喔!’ 一个人举起拳头,以钢铁般的团结而自豪的暗恋会成员们也呼应地站起身。 “首先,从那家店主以顽固著称的‘谦.法式甜点店’开始攻略吧。” 由于商店街会长参与了铃木朔提出的企画,很难在少女的圣战中使出作弊手段。但这种程度的操纵,对于在商店街内也有自己人的暗恋会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喔喔~!’ 于是,随着呐喊与全场的鼓掌声,众人做出决定。 在桑田美名人不知道的地方,阴谋开始展开。 3 距离情人节还剩六天。 美名人连茶也没泡,匆匆地完成学生会的工作后,今天也前往菊卫门商店街。 她今天的目的地是在商店街中段但位于巷子内,一间名叫“谦.法式甜点”的西点店。 今天早上,铃木在擦肩而过时给她的“少女考验”,就是来这间“谦.法式甜点店”学习巧克力的制作方式,取得合格的成绩。 虽然店名为横式书写,但这里仿佛由旧民宅改建成的和风店貌,很不像一间西点店。入口处也是拉门,美名人一手贴在门上,从刚刚开始便反复地深呼吸。 她很难得那么紧张,但这是有原因的。原因出自关于谦.法式甜点店的几个风评。 据说这里的甜点虽然很美味,老板穗积谦却是个顽固人物,碰到不中意的顾客,就连一块烤饼干也不卖。事实上,早已有数名叶野学园的学生来挑战谦.法式甜点店的修行,却无一例外地丧失资格。 然而,如果在此退缩,就得不到“彩虹色巧克力”——不,是无法守护叶野学园的和平。 “老板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美名人再做个大大的深呼吸,放松肩膀的力道后,终于拉开门。 店内就和透过外观所能想象的一样小而整洁,果然还是偏和风风格。因此,那些放在玻璃展示柜里,以蛋糕为主的烤点心看来就有些格格不入。 “打扰一下,我是来挑战‘少女考验’的人。” 她大致环顾店内,小腹使力地朗声传达来意后,一如传闻叙述,从店铺深处——多半是厨房——走出来一 名看来很顽固的中年男性。他的白发剃成五分头,老实说,很不像甜点的制作者。不过,他一身的厨师服很干净,穿在他以年龄而论格外结实的身躯上异样地适合。 “……又有叶野学园的小丫头跑来了?” 美名人无法判断,刻划在他额头与眉间的皱纹是年轮还是不快;但一听到这句发言,就确定是不快了。 她感到心情有点下沉,微微低下眼眸。 “真是的,都是石平那家伙吵着要活化商店街,我才答应下来,结果不管哪个家伙都给我哭着逃跑。” 店主穗积谦单方面以粗暴的口气继续对她说道: “喂,小姐,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敢在我的厨房里掉眼泪,我就马上赶人。当然,你也拿不到印章。” 谦以虽还不到混浊却很嘶哑的嗓音断然宣告,用观察的眼神打量着美名人。 “我明白了。我名叫桑田美名人,请多指教。” 她好好地迎向他的目光,再度以小腹使力报上姓名。然后,她交出女战神卡片给谦保管。 “……哼,声音和指甲倒是合格。” 他立刻看看美名人剪短的指甲,不太感兴趣地喃喃低语,收下卡片。 不过,美名人心想自己已跨越第一道关卡,悄悄叹口气。 “……你有带围裙来吧。” “是的。” “穿上之后,过来厨房。” “好的,我知道了。” 美名人大大点个头后,谦转身早一步回到厨房。 “……看来比想象中更棘手。” 当他的背影消失后,美名人忍不住呢喃。不愧是扩及商店街的企画,铃木这次设计得相当周详。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和余力去追究。 “好!” 美名人用力绑紧围裙的绳结,代替拳头为自己加油。 她又扎好头发避免发丝掉落,全身整理完毕后,立刻走向厨房门口。 然后,美名人就像走进道场时一样,弯下腰优雅地一鞠躬。 “……你的举动还真怪。” 看到她的动作,谦轻声吐出感想。 对美名人而言,她认为此处就和道场一样是对方的圣地,这只是尽到应有的礼仪。 “我认为做料理也是从守礼开始的。” “这样吗?” 美名人简短地表露心声后,谦也简洁地回答。答案虽然很平淡,她却能亲身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柔和几分。 “好了,你多少会一点吧?” 然而,谦的声音依然严厉,瞪人的眼神也没有改变。 “这一个月以来,我做了关于制作甜点……制作巧克力的特训。” 不过,美名人也有一定程度的自信。她没有逃避谦的眼神直接回答,谦则将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厨房墙边。 “特训吗?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的成果吧?” “是的,我明白了。请让我借用厨具与材料。” “别客气,你尽管用……不过,可别浪费了。” 她仅以无言回应谦既可说是叮咛,也可说是挖苦的台词。 在他的注视下,美名人依照数星期以来在家里反复练习过的步骤切割巧克力,将巧克力加热后融化,在成形之后加上装饰。美名人特别在装饰上多费心思,做出的成果也足以让她满意。 “原来如此,一般的流程你确实都会。” “请问,那么印章……?” “你现在问可就太心急了,我还没试吃呢。” 他毫无反驳余地的台词,令她对于太过焦虑的自己感到羞愧而垂下头。 “好好抬起头看着。” 谦的声音立刻飞来,美名人慌忙抬头。 “很好,那我试吃了。” 说完之后,谦避开她装饰得漂漂亮亮的水果。 “啊……” “怎么?我想试吃的是巧克力。” 美名人忍不住喊出声,但对方凛然的语气和反应,让她暂时闭上嘴巴。 于是,他再度转向巧克力,粗鲁地拿起她制作的成品放入口中。 谦让巧克力在口中缓缓融化、品尝的时间,对美名人来说相当漫长。 “……味道还算整合得不错。但是,也仅止于此。” 然而,他吃完后的感想却毫不留情,也不是她能认同的答案。 “……这样说,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美名人带着气魄反问,如挑战似地站在他眼前,谦却毫不退缩。 “这个问题,你就在本店修行期间自己寻找吧。” 谦再度靠在墙边,狠狠地朝她抛出这句话。 “不过前提是,你是有这种气概的小姐吗?” 听他坏心眼地补上一句,就连美名人尽量保持平常心与不白费力气的内心,也终于涌起了对抗的心态。 “说得也是,如果有值得学习之处,我会加油。可是,没有证据证明这间店的味道足以让我学习……” 她任凭类似焦躁的感情驱使而说道,不过却无法讲完整句话——因为在那之前,一个咖啡色的圆形物体已塞进她的嘴里。 “做……做什么?” 美名人睁大双眼,一瞬间陷入震惊,但在明白口中扩散的滋味后便默默地闭上嘴巴。 高雅的甜味缓缓地扩散到少女口内。那口感柔滑无比,简直是入口即化。 “啊……全都融化了。” 当整颗巧克力都在舌尖融化时,美名人吐出遗憾的心情。 “谦.法式甜点的滋味如何?有让你学习的价值吗?” 谦抛出充满自信的表情与台词。 “这种滋味的确值得学习。” 然而,美名人只有老实地承认。因为对方塞进她口中的,真的是好吃到只能让人低头臣服的巧克力。 打从懂事起,她的零食全是母亲亲手做的点心,让她不会积极地靠近甜点店。然而,仅有今天,美名人发自内心地后悔自己不曾来过谦.法式甜点店的事实。 于是,她以蕴含决心的双眸仰望谦,他则堂堂正正地接下少女眼中的意志。回过神时,谦的眼中也燃烧着和美名人一样的火焰。 “你做好觉悟了吗?我可不会一步步地教你,想知道就自己偷学。” “是的!” “修行很辛苦喔。所以我再说一遍,无论有多辛苦,绝不准在厨房里掉泪!” “是的!请多指数!!” 于是,美名人和积穗谦缔结临时的师徒关系。 ——那一瞬间,他们大概完全忘了粉红色卡片的存在。 从那天起的五天以来,美名人就连星期日也没休息,过着埋首在巧克力中的日子。 她在之前的一个月的确满脑子都在想巧克力,但和在谦手下学习的五天相比,那段期间学到的只不过是些皮毛。 正如第一天宣言的一样,谦没有循序渐进地教导她。 第一天、第二天,他只叫美名人不断地切巧克力。直到第三天,她终于获准加热巧克力。 谦制作甜点的方式,除了重视基础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点在制作巧克力上也一样。 所以,陈列在店内展示柜中的商品造型都非常简单,也只有最低限度的装饰。 但美名人明白,也正因为如此,谦……谦.法式甜点店的甜点才会不依赖其他东西充场面,特别好吃。 由于明白这点,即使谦的严厉令她想哭,美名人也都能勉强忍下来。 他一定也走过相同的道路,才会有这间店与这些出色的甜点。 实在很难过的时候,美名人就如念出魔法咒语般呢喃着:“彩虹色巧克力。” 于是,严格又紧凑的五天修行结束后,她回顾着这段日子,请他接受最后的试吃。 和五天前的成品不同,那简单而没有装饰的巧克力,在少女面前消失在谦的口中。 “味道……如何?” 美名人一脸严肃地问道,谦则伸手制止她,舔舔指尖残留的巧克力,加深脸上的皱纹。 不过,今天皱纹却在他的嘴角刻划出笑容。 “好,味道合格了。” “真的吗!谢谢你!” 听到这句评语,美名人有点兴奋地喊道,僵硬的脸颊也放松下来。 “不,等等。别太冲动……我还没说要替你盖章喔。” 于是,他再度恢复严肃的神情,双手抱在胸前刁难地盯着她。 “桑田美名人,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做甜点最重要的是什么?” 谦以不容一丝迷惘的严厉眼神注视着她,真挚地问道。 美名人挺直背脊吸口气,凛然地抬起头。 “大概是……不,我想一定是替将要品尝甜点的人着想,制作时全心全意地希望为对方带来喜悦。” 她好好地接下谦双眸与眼中包含的意念,缓慢却清晰地告诉他心中浮现的话语。 虽然外表在别人眼中和平常没有不同,美名人白皙的脸颊却微微发烫。 于是,听完少女认真的回答,他这次终于咧嘴一笑。 “合格。” 随着这句话,谦将早已盖上第六个章的“女战神卡片”塞到美名人手中。 “你很努力。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你是我最优秀的弟子。” 他边说边温柔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美名人这五天来拼命忍住的泪水几乎落了下来。 “对不起。都到了最后的最后……” “没关系。啊,这是给你的饯别礼。碰到麻烦时就打开吧!要放在冷藏库保存喔……这附近似乎有可疑的家伙出没。” 美名人并未听到最后一句呢喃,但紧紧将银色保冷袋抱在怀中。 “真的很感谢你……师父!” 这一天,美名人首度对父亲以外的人物喊师父。 “别这样啦,我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 谦难为情地别过头,回话声比平常更沙哑;美名人却装作没发现,努力露出最大的微笑。 * “今天,桑田美名人好像拿到了第六个印章。” 再度为暗恋会临时会议齐聚一堂的人们,听到报告后发出一阵骚动,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想到,谦先生竟然会盖章。” 有人终于从惊愕中复原后说道,那声调却非常沉痛。 “我们已经没有胜算了吗?” 下一个声音也带着忧虑,狭窄而昏暗的房间内,气氛仿佛变得比外头的夜色更加沉重—— “不!没这回事!桑田美名人的时间只剩一天!我们只要撑过这一天就够了!” “喔喔喔喔~!” 那因年轻而充满力量的发言,一口气提升现场的士气。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只要应付明天即可!” “对!只要撑过明天,据说融入彩虹神泪珠的彩虹色巧克力就不会落入桑田美名人手里!” 更激动的叫声响起,本来就狭窄的室内,温度也跟着上升。 “那么,这次就由……编号2323号会员出力吧。” 就像要回应热烈的气氛,暗恋会干部呼唤一个编号。 “……是的,人家会努力加油!” 在这不知为何,发言者的口吻都偏老式的会议上,编号2323这个女生的声音显得有点异样感。 “总……总之,大家祈祷2323号会员明天有好表现吧!” ‘喔………………喔喔喔!’ 即使残留着些许不安,暗恋会临时会议当晚也闭幕了。 4 “还剩一天……” 那就是美名人剩下的时间。简单地说,她必须在今天一天之内完成最后的“少女考验”——其实只是第二个——不可。 尽管心情焦虑,美名人也不可能因此荒废学业。烦恼到最后,她在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并未走向学生会室,而是走到花南班上。 打开一年二班的大门,她没有呼唤,花南就已发现她的身影跑了过来。 “美名人,怎么啦?” “嗯,我有事想拜托你。” 为了有效利用短暂的午休,美名人立刻开口,花南略微抬高头,一脸严肃地等待她发言。 “……那个,今天是少女圣战预赛的最后一天,我想早一点到商店街去。所以……可以麻烦你帮我处理我份内的学生会工作吗?” 美名人用对她而言很微弱的声音,含蓄地说出愿望。 “好的,包在我身上。” 花南的嘴角早已浮现微笑,不知为何有点开心地大大点个头。 “谢谢你,花南。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 花南爽快的回答让她拍拍胸口,传达感谢之意。 “没关系,我才老是受到美名人的照顾呢。” 于是,花南连连摇头,露出治愈人心的微笑。 “对了,我也有点事想问美名人。” “什么?” 花南轻轻一拍掌心,这次换美名人等着她往下说。 “我也想做圣华伦泰节的巧克力。不过,也只是把巧克力融化后倒进模子啦。” 她有点害羞地开口,美名人以点头代替应声,隐约回想起她不知为何要送铃木与卡侬大人巧克力的事。 “那么,你觉得模子用鸟居形状的还是十字架形状的好?我想要供奉给神,还是用有关的造型比较好吧?” “……咦?鸟居和十字架?” 面对没有开玩笑,真的在认真考虑的花南,美名人却忍不住反问。 看到她对此问题默默地颔首,美名人终于察觉花南对情人节有所误解。 “那个……花南,你认为圣华伦泰节是什么日子?” “呃~就是对自己视同神明般仰慕的对象供奉巧克力的日子。是卡侬大人告诉我的!” 听到她的问题,花南并不惊讶而且还活力十足地回答。这让美名人得知她误会的理由,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对了,美名人和其他人要把巧克力奉献给谁?” 花南毫不怀疑一度被卡侬大人灌输的情报,因而没把充斥四周的情人节消息听进耳里,那自己的声音是否能传达到? “嗯……?可是,为什么‘彩虹色巧克力’会有被施了恋爱魔法的传闻?” 然后,当花南知道真相时——即使才刚失恋——她真的不会追求“彩虹色巧克力”吗? “…………花南,我会送巧克力给我父亲和爷爷。” 犹豫到最后,美名人如此告诉她。虽然不是谎言,但那是人情巧克力,和要送给多加良的种类不同。即使受到良心的苛责,美名人也没有进一步解开花南的误解。 “这样吗,叶野市的大家都很珍惜家人耶。” 花南老实地听信了她的话,美名人难受地别开视线。 “关于模子……我想做成心形不错。” 然后,美名人建议她选择基础的造型。没错,即使今天处在误会的状态下,至少希望花南的巧克力在明年能派上用场。她的建议中带着这样的心意——与歉意。 “原来如此……因为从前都用活祭品的 心脏代替巧克力供奉给神吗?” 然而,美名人的心意却无法顺利传达给对方,花南的思考朝更奇怪的方向前进。 “不对、不对,花南!只有这一点我有异议!” 美名人难得慌张地猛力摇头,花南虽然惊讶,也被她的气魄压得点点头。 导师时间一结束,美名人立刻前往商店街。她的胸中仍充满对花南的愧疚,但决心将这股心情化为面对“少女考验”的坚强意志。 新的考验,是熟练包装技巧。做完巧克力之后,就连包装都要修行,这企画就某方面来说真的是面面俱到。 然后,修行地点是间名叫“honey&honey”的杂货店。这间店名看来就很甜蜜的杂货店,贩卖的商品也很甜蜜。从可爱玩偶到有缎带、蕾丝装饰的文具,以及小饰品、发饰都有。 认为这类物品越简单越好的美名人感觉不到店内商品的魅力,平常总是直接路过,今天却不能如此。 她透过玻璃窗眺望店内,轻轻发出叹息。美名人担心在这里学习包装,学到的恐怕会是那种包起来轻飘飘和理想中不同的东西。 “嗯,不要紧。无论什么事在基础上都是共通的,我也预习过了。” 她这么说服自己,终于穿越门口。 “欢迎光临!” 与谦.法式甜点店形成对比,honey&honey的老板笑眯眯地欢迎美名人。然而,一看到老板的身影,她瞪大双眼静止了数秒之久。 美名人面对着一对全身沾满……不,满满装饰着小碎花、花边与缎带的女性。 一位身穿老牌pino house{注:日本服饰品牌,专出装饰繁复的少女风萝莉服饰}风格的连身洋装,和一头打出大波浪的卷发——勉强处在穿着这类服装的极限年龄——的女性。她就是honey&honey的老板,蜂谷安子。 “……午安,我是来参加‘少女考验’挑战的参赛者,名叫桑田美名人。” 美名人设法从面对品味完全相反的安子所带来的冲击中复原,并深深低头致意,交上女战神卡片。 “你好,午安呢。” 安子轻轻点个头收下卡片,迅速收进乍看之下只像是拼布工艺品的口袋里。 “我收到了铃木同学的联络。不过,我可没有宽松到会立刻让你当上工作人员的程度。” 她以有点独特的口吻说道,扬起嘴角。 “没错!少女的圣战,还有我这5830号会员蜂谷胡桃可没那么好对付!” 安子背后冒出一个不论长相、服装都像她的缩小版少女。品味完全相反的存在再度出现,美名人虽然有些晕眩,仍立刻从比第一波来得轻微的冲击中复原。 “我很清楚。所以,为了彩虹色巧克力——不,是叶野学园的和平,我只有全力以赴。” 美名人对多半是国中生的胡桃静静地说道,想展现出大人的从容。 “……你别因为长得有点漂亮、身高又高就得意,否则你会后悔的!!” 于是,胡桃抛出只像是不肯服输的台词,又躲回安子背后。 “好了、好了,胡桃,冷静点呢。桑田同学也别生气呢。从现在开始,你把那边的箱子全部组装起来呢,份量是店里所有的库存呢。” 听到呢呢呢呢连发的语尾词,美名人仿佛被下了什么暗示般不自觉地点头。 “咦,店里所有的库存?” 当安子的台词正确地传入大脑时已经为时已晚了。看到堆积在店里,目前还是一堆厚纸板山的纸箱,美名人重新问过。 “对,你刚刚已经点头了呢。那就拜托啰。” 然而,安子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表明不打算变更内容,拍拍她的肩膀。 或许是前几天的巧克力修行太过疲劳,否则,我不可能一时大意害自己陷入这等困境。 “……好的,我明白了。” 美名人在脑海呢喃着这番可说是反省也可说是借口的台词,垂下肩膀,再度点头答应。 “为……为什么呢?” “为……为什么她手脚那么利落?” 从美名人奉命开始组装纸箱后经过三十分钟——明明在自己店里,蜂谷母女却偷偷从办公室的门缝间偷看情况,一脸茫然。 在两人前方,美名人正默默地以十秒完成一个的惊人速度组装送礼用的纸箱。 “就连我,组装一个也得花一分钟以上呢。” 安子如此呢喃,一旁的胡桃沉默地咬住嘴唇。 虽然事到如今说明也太晚,不过honey&honey的老板蜂谷安子是暗恋会成人部的会员,她女儿胡桃则是现任叶野学园中学部的会员。 因此,一落入两人所埋伏的“honey&honey”中,美名人的第七个印章等于已经消失——借由这个让她在最后一天只能一直组装纸箱的作战计划。 但是,基本上双手很灵巧,又掌握到组装纸箱技巧的美名人,接下来应该不需要三十分钟,就能完成这份工作吧。 “第一号作战这么快就失败了呢?” “嗯?妈妈,你说第一号?” 听到安子的台词,胡桃从下往上看着母亲的脸。 “真是的,胡桃,我不是常常告诉你别叫我妈妈,要叫我天使吗!” 她先回答的是针对称呼的抗议,胡桃不引起母亲注意地偷偷叹口气。虽然在心态和服装上年轻是很好,但有这种不时会提出麻烦要求的母亲,女儿也很辛苦。 “……天使,第二号作战是什么?” “等一下呢,我正在想。” “……原来还没想到啊。” 胡桃来回看着将双手贴在脸颊上开始思考的母亲,以及如机器般迅速组装纸箱的美名人——她的侧脸渐渐蒙上不安的阴影。 “那个,我做完了。” 虽然一开始在困惑时费了一番工夫,但美名人立刻掌握组装诀窍,在一小时多之内把所有库存纸箱全都装完。虽然她有点怀疑,安子打算把这些堆积如山的纸箱收到什么地方去? “……是吗?辛苦你了呢。接下来……” “用这些方巾包装我们店里一百样商品!” 但拿到一整箱方巾又被如此命令后,美名人立刻忘掉纸箱的事。 “请问,我是来这间店里学习包装的……但接下来是用方巾吗?” 面对挡在眼前的母女,她这次不禁抛出疑问。 “哎呀,身为叶野学园文书的人物,就连这些方巾的意义都不懂吗~?” 然而,胡桃却挑衅地说道,令美名人有些不满。 “……方巾,就是日本自古以来的包装纸吧。” 美名人迅速回答之后,这次换成胡桃鼓起腮帮子,再度躲到安子的背后。真是个分不清是积极还是内向的少女。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必多说了。这也是正式的修行呢。” 安子代替躲起来的女儿发言,虽然不到毒辣的地步,她脸上浮现的笑容却非善意。就连美名人也发觉了。 发觉——这两个人是敌人。 安子和胡桃似乎不想让她参加正式战,也不想让她得到“彩虹色巧克力”。 从胡桃好像是中学部学生这点来看,理由不言自明。既然如此,美名人更不能在此屈服。 “我明白了。只要使用这些方巾思考如何包装就行了吧?” 她抱着强烈的意志直盯着安子回答。 “就是这样呢。其中也有不好包装的东西……你就尽力加油呢?” 然而,安子被美名人乍看之下没有改变 后记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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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我是宫崎柊羽。 这次是《神与游戏》问世——或许也有第一次拿起拙作的读者?所以…… 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宫崎柊羽。 就这么打声招呼吧。嗯,生性爱操心的我总是抱着“有备无患”的精神生活。 话说,最先要提的还是《神与游戏》。本书由三篇曾在《the sneaker》杂志刊载,略经增笔、修正的短篇,以及一篇未公开的新稿组成。在杂志上连载时是用《神之游戏》的名义,但汇整成一本书后重新命名为《神与游戏》。咦,这和《神之游戏》有何不同?那个“与”是什么?就算各位想这么问,我也很为难,总之请当作“与”是长篇和短篇的区别吧。 在《the meaker》上有个名叫作家现况的专栏,在刊载小说时可以发表感言。所以,我想稍微回顾一下我在连载第一到第三回时的感言。基本上没有泄漏剧情喔。 【第一回】若能在梦中放晴 大家好,我在一头雾水之际被扔进the snea山中,现在觉得好冷好想睡。不过不写长篇和短篇就会死,所以我一直在写。虽然我是没带什么装备就开始爬山的初学者,但还是请多多指教。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希望下期能够再会。长篇第二集也麻烦……(倒下) 当时我对以“连载”的形式登上杂志感到战战兢兢。因为那一期是十二月号,我早早有了在冬季攀爬雪山的心情。往后,这个雪山话题也会继续出现。我的确是想在写完长篇第二集后立刻写作短篇,但好像太过疲倦,半途倒下了(苦笑)。 【第二回】由阴转晴 大家好。本月号的副标题写成汉字就是“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注:由阴转晴“昙天返し”是作者自创词,和大逆转“どんでん返し”读音相似}。而且内容并非推理但走推理风,并非关西腔但走关西腔风,还请各位事先谅解。啊~the snea山上很冷,我已经得过两次感冒。请大家也要多多小心。 那时我还对连载心有余悸,而且真的得了两次感冒。那年冬天,我后来还得过一 、两场感冒。关于第二回的副标,汉字写成“由阴转晴”,不是大逆转。我之后会说明使用这种自创词的理由。那个……关于东云的关西腔,真的只是“关西腔风格”而已,对于住在关西的读者很抱歉,还请原谅。 【第三回】雨后的骗子 各位《the sneaker》的读者们,大家好。您们过得好吗?《神之游戏》将在本期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已下了the snea山,回到有三只猫和一头狗在等待的家。不过,本作的长篇第三集将在三月发售,也请大家多加关照,内容和本月号的故事也有点关连。啊~雪山修行虽然很辛苦,但也有其乐趣。可是,我好像有想写却没写的东西……?(比如说桑田的情人节激斗篇等!)当山再度呼唤我时,我或许还会再次登山,但今天暂时告别啰~ 记得在写感言部分时,编辑要求我交手写稿。我的字迹很丑,因此觉得很难为情。不过,我从此以后就没看过手写的作家现况专栏了,难道是我的错? 先不提这些,第三回与长篇第三集、第四集有点关连,是羽黑在第三集之前不久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在看完第三回后再翻翻第三集、第四集吧。 总之,杂志的连载每次都很忙碌,但真的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然后,是未公开新稿的第四回。嗯~从第二集开始,书中就一直提到情人节话题,终于在这里写到了。虽然是第三人称以桑田为主体的故事,但我很久没写那么大份量的第一二人称小说……有些紧张。希望这篇未公开新稿就像是附赠光碟,如果能让大家喜欢那就太好了。啊,我之前也曾说过,我设定桑田不擅长做菜,却很会做甜点。因此,第一回与第四回在设定上并没有问题。嗯,不要紧。还有~不知道east&west真实身份的读者可不行唷。他们是向东的东云同学,和其尾在西的尾田同学。 看见第一到第三回的标题,大家应该已经发觉了。其实这本《神与游戏》的主题是“天气”。听到短篇共要连载三回时,我脑海中就浮现“天气”一词,于是便在各话副标中加入“晴、阴、雨”的词汇。虽然不知道主题有没有顺利地反应在故事中,但加上“虹”之后,这本书便告完成。 因此,这本《神与游戏》的副标题“晴/阴/雨/虹”,请念作“haretokidokikumoritokidokiamenoiji”(晴れ时々昙り时々雨后虹)。虽然有点长。 接下来的篇幅,我要依照惯例致上谢词。 山口责编,谢谢您总是鼓励立刻陷入沮丧的我。托您的福,短篇可喜可贺地累积成册。还有,明明是短篇,我却每次都写成中篇给您添麻烦。啊,我会更加磨练自己的。 负责插画的七草老师,谢谢您每次都在忙碌之际送出精彩的插图。另外,也谢谢您这次封面画的“超可爱卡侬大人”。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麻烦您了。 我的朋友(特别是m大人)、熟人、家人,以及所有为制作本书而出力的各位,非常感谢您们。谢谢。 最后,是一直阅读《神之游戏》的读者们,真的很感谢您们。承蒙各位所赐,我在出道后已经走过一年,也尽量在这一年间不断地写作小说。 往后我也会精进自我,尽可能送上更有趣的故事,麻烦大家支持了。 为了接下来在长篇的《神之游戏》再会,我会继续努力写小说。再见! prologue序章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那是个时间仿佛静止的空间,阳光照射不到的封闭世界。 躂……突然间,宛如雨滴声的脚步声响起。 身为这片虚空之主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金色的双眸中映出一名少女。她穿着的透明斗篷有如从滂沱大雨中走来般滴着大量雨珠,本人身上却一点也没淋湿。 「欢迎来到叶野之地。」 「……我可不是想来才来的。」 看到等候的客人来访,女子扬起微笑说出欢迎之语,少女的回应口吻却傲慢而自大。 面对少女这般态度,女子只是加深脸上的笑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即使如此,您还是前来替叶野带来雨水了,不是吗?」 「不……我的鸟逃走了,我只不过是追着它的踪迹来到此地。」 当女子不解地侧着头,少女简短地说明理由,像在搜寻一般凝望着这片虚空。尽管这么做,在这个吞没她斗篷所滴落之水珠的地方,也只看得见面前的说话对象。 「原来如此,您所说的鸟是指『雨之鸟』吗?」 「你看到了!?」 女子听完她来到此地的理由后询问,少女有些激动地逼近,身上的水珠随之散落。 「……我想应该有看到?」 「在哪里?」 少女再往前踏出一步,女子却抽身退开,逃往半空中。 被对方躲过的少女露出严厉的眼神往上看,而女子白色的脸孔上则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您要寻找的鸟确实在叶野之地。」 「我不是问你在哪里吗!」 「详细的地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您能够在叶野之地逗留一阵子……」 女子说到此处后打住,脸上浮现故弄玄虚的神色,让少女露骨地沉下脸色。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然而为了顾全大局,她立刻反问。 「您这么一点就通,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呢,我没有半点嘲弄尊贵的『雨之神』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在捉住『雨之鸟』的那一刻,赐与此地甘霖,这便是我的愿望。」 女子收起笑容回答后,将双手合拢在胸前有礼地鞠躬。 「……既然你这么毕恭毕敬地请求,我也不会拒绝。我答应为此地降雨,那么你也快点帮助我吧。」 「好的,我立刻将鸟封锁在叶野之中。」 得到少女的允诺后,女子轻轻挥起手臂,双臂上的连环如钤当般叮钤作响——当余音消失时,事情已然办妥。 其动作之快令少女心中暗暗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比方说人手之类的?」 「不需要。区区一只鸟,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够了。」 女子如此提议,但少女的自尊不容许接受更进一步的协助,这么回绝。 「……是吗,人类这种生物出乎意料地派得上用场,这次就试试看如何?」 可是女子却进一步建议道,那蛊惑的笑容看得少女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 「我不认为人类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试试看吧。」 少女轻轻颔首。「那么,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办。还有……您要不要也试试这个?」女子面露心满意足的微笑,将放在掌心的物体递到少女眼前。 「什么?这个难道是传闻中的原石?」 少女以指尖掂起东西举到与视线同高,仔细观察。 「无论是外观或大小,都像颗小石子。」 她用各种角度观察到失去兴趣后,准备还给对方,女子却缓缓地摇头。 「这颗是给您尝试的。」 「你说的尝试,是指服用吗?即使我服用这种东西,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鸟不是会啄食种子吗?如果服用种子当饵,鸟儿说不定会上钩唷?」 听着女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她觉得再认真回绝也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我就当成余兴表演,现场尝尝吧。」少女将原石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您吞得真干脆。」看到原石穿过她的咽喉,女子缓缓地扬起红唇。 「我们这就出发吧……替捉鸟游戏揭开序幕。」她朝虚空高声宣言。 game1春天的战争 每当下雨时,人们会打开雨伞。 从上方俯瞰起来,宛如五颜六色的花朵绽放。 可是谁也没有仰望天空,众人的身影被藏在伞下看不见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 下雨的日子,人们只要望着地面就好。 只要藏在伞下就好。 即使是春天来得较晚的叶野市,也在四月末进入樱花季,当淡淡的花办凋零之后,就换成樱树长出绿叶的季节来访。 于是,在短暂的樱树抽芽时期结束时,对我——秋庭多加良而言的一大节目也开始了。 在我升上二年级后已匆匆过了一个月,但我不惜放弃黄金周的休假,足足从三个月前,不,是半年前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不断累积努力的成果。 无论是下雨天、刮风天,或是忍耐铃木的暴政,全都是为了这一刻。 我挺身而出,朝野心迈出第一步,并踏稳脚步的日子近了。 距离学生会选举还有两星期——决战之日已近在眼前。 因此,我现在朝体育馆走去的步伐也比平常更为有力。 接下来,校方将利用第五堂课的时间在体育馆举行全校特别集会,这是选举管理委员会主办的学生会干部选举事前说明会——对我来说,正是一场特别的全校集会。等到这场集会正式宣布选举日期与公告日之后,就会开始接受候选人报名。 这样一来,我便能向梦想中的「学生会长」宝座踏出第一步。 「也可以跟这个碍事的『副』说再见了。」 我在体育馆的人口处忍不住发出呢喃,惹得附近的学生投来有些狐疑的目光。 发现之后,我慌忙地捣住嘴巴。 或许是面临选举前夕心情亢奋的关系,我这几天经常自言自语,昨天才刚被尾田提醒过。 「……多加良。」 不出所料,站在身旁的尾田以责备的语气呼唤我。一旁的羽黑轻轻皱起眉头,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我明白,尾田。别担心,羽黑。」 尾田告诉我,常常自言自语会造成负面的印象。我也从昨天就开始多加留心,刚刚算是一时大意。 没错,印象在选举中十分重要。虽然我在实务经验与实绩上很有自信,但叶野学园高中的全体选民却未必都知道、认同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也必须注意外在的表现。我的长相凶恶原本就是个劣势,更应该尽可能排除负面的要素。 「好,要更加绷紧神经才行。」 「没错!」 我重新挺起胸膛如此说完之后,位于我右边的桑田也大大地点了一个头,我们就一起步人体育馆。 体育馆内已经有很多学生排好队伍了,但是因为集会尚未开始,因此现场充满了吵闹、浮动的气氛。 全校集会依规定得穿制服参加,尽管制服尚未换季,但进入五月之后还穿着西装外套总觉得有点热。因此,今天可以看到不少人在衬衫上,披着换季过渡期允许穿着的背心或羊毛衫。 我今天也是一身衬衫配背心的轻便打扮——不过,这么选择是出于战略的一环。 穿西装外套的确有正式的感觉,但同时也给人严肃的印象。长相凶恶的我需要的不是严肃,而是亲和力。为了特别顾及一年级生的观感,我今天才选择背心。 然而,发觉我的新生们不时偷瞄着我,却在快跟我四目相对时慌忙别开视线。 进入叶野学园后才一个多月的新生们,似乎还不习惯我的凶恶脸孔。 「长相一旦凶恶,要采取印象战略也不容易啊。」 「对……啊。不过,他们说不定是因为我们是现任学生会干部才会一直打量吧?」 桑田以手托腮和我同样望着新生的队伍这么解释,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虽然秋庭同学也是,不过美名人也意外地对投向自己的目光反应迟钝耶。」 「对啊,但这点羽黑同学也一样。」 羽黑和尾田两人看着我们聊了几句,可惜我听不清楚。 「……啊,对了,尾田、桑田和羽黑都做好报名的准备了吗?」 看来还有些时间,我在走向自己班级的队伍前向三人确认一声。 叶野学园高中的学生会干部,是由志愿者在选举时报名各个职位,由学生投票选出。所以在选举结束之前,结果当然都不得而知。 可是,既然我报名了竞选学生会长,那么充当左右手的干部人选自然除了尾田他们之外不作他想。 「说是准备嘛,总之我会报名的。副会长这个位置,好像有点超出我的负荷就是了。」 加上担任会计留下的实际成果,我认为最近这阵子变得更有威严的尾田足以胜任副会长,但他本人的自我评价总是很谦虚。 「没有超出负荷这回事,你放心吧。」 「……嗯。」 听到我这么保证,尾田轻轻点头。既然他有干劲在,那就没有问题。 「没错。如果我获选为会计,你要指导我唷。」 「嗯,那是当然的。」 紧接着桑田也替尾田打气,让他再度点点头,这次动作变得明确许多。, 由尾田担任副会长,桑田当会计、羽黑当文书是最理想的。现在只存在于我脑海中的虚构学生会执行部,化为现实的日子即将到来。 从刚才那段发言里也能得知,桑田已经跃跃欲试。她二年级选择读文组,但并非不擅长处理数字,我毫不担心她当会计的能力。 然而,只有尾田身旁的羽黑看来还在犹豫,她皱起眉头把玩着麻花辫的尾巴,难以回答地垂下了眼眸。 「羽黑,你还在犹豫吗?」 面对我的问题,她一瞬间抬起目光,却没有说话就再度低下头。 自从那场「黑猫骚动」以来,她最近几乎不曾像这样别开眼神过。 那场「黑猫骚动」结束后,羽黑曾回过组织一趟,然后再返回叶野市。 与羽黑一族商议过后,他们决定让羽黑在叶野学园高中读到毕业。 顺便一提,羽黑的姐姐羽黑凛音表示: 「在叶野这片土地上,我们的能力会受到限制。不过,别处或许还有其他类似的地点。为了处理这样的情况,我们应该让花南……调查这个案例。」 这番说词,说服了包括一族族长在内的众位长辈。 此外,他们与和家之间则以「免费替和家完成几件委托」为条件达成妥协。 在「黑猫骚动」暂告解决之后,等待着羽黑的是升级考试的补考。 但是,考试也在羽黑拼命恶补之下——她在考前一天还梦见叫我们学长、姐的场面,吓得脸色发白——平安过关。羽黑能顺利通过考试,背后自然有我们的帮助,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她的努力。我也看上羽黑努力的特质,邀请她报名参选文书,然而…… 「你还是想把精力投注在社团上吗?」 不只是发问的桑田,我也知道羽黑对「比赛大会」抱着兴趣,也对社团活动很感兴趣。 「我先问一下,你知道学生会干部也可以参加社团吧?」 尾田也跟在桑田之后问道,羽黑先点点头,这才总算开口: 「那个……可以和大家一起工作很愉快。而且,我也还没决定想参加的社团。」 可是,她却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但我明白,因为羽黑想依照自己的意志思考与行动,才会产生这份犹豫与沉默。 「唉,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再多考虑一会。不过……我可是将来会成为世界霸王的男人,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 正因为如此我才无法勉强她,但只有这句话得明确宣言。没错,作为迈向世界的第一步,我打从心底渴望得到「学生会长的宝座」。 我言出必行,一定要爬上顶点。 「……好的。」 于是,羽黑脸上终于浮现浅浅的笑容。 「好,差不多也该跟班上的人会合了。」 见对话告一段落,尾田开始寻找自己班级的位置。 看到他的举动,我也搜寻起自己的同学。我们平常总是在讲台上或舞台下方待命,不过今天的集会由选举管理委员会负责主办,我们必须回到班上的队伍中。 随着升上二年级,学生得选择进入文组或理组,并依结果在四月重新分班。不只是选择理组的尾田,这次连同样选文组的桑田和羽黑都跟我不同班。 由于几乎没跟新班级一起排过队,我寻找同学时花了一番工夫——在找到班上同学的脸孔前,我先在前方发现一个不想找到的身影。 他身穿连环甲,也就是所谓的忍者装扮。背上插着多半是玩具的忍者刀,冲过学生们的队伍之间。 「忍忍忍忍二二得四★(注:日文中的忍与二发音相近)」 他口中唱着走调的奇特歌曲,虽然音量勉强没达到噪音的程度,不过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啊……」 当我以目光追逐那个身影,身旁响起愕然的轻喊。尾田继我之后发现那家伙,直接一手贴在额头上低下头,也难怪他会头疼。 「呐,忍者可以穿颜色那么夸张的服装吗?」 「呃……啊!这么做说不定是为了和周遭的景物同化?」 那家伙的身影也落入桑田和羽黑眼中,两人各自发表感想。 「喔,你可以告诉我,这种绣了金线的夸张紫色到底属于怎样的景物吗?」 我在尾田吐槽之前静静地问,羽黑皱起眉头正要思考却半途打住,感到稀奇般仰望着我。 「什么事?」 「没什么,那个,你不追钤木同学到处跑……不,是阻止他吗?」 「对呀,听你一说的确没错。秋庭同学,e球呢?」 当羽黑这么问,桑田也疑惑地倾倾头注视着我。尽管只有眼尖的人才看得出来,她确实面露不安。 「啊,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与我相处的时间比桑田她们更久的尾田说完之后,小声地叹息。 「桑田、羽黑,只有今天,只限此地——没必要阻止铃木朔。」 我朝尾田瞥了一眼,斩钉截铁地告诉剩下两人。 「呃,为什么?」 听到我的话,桑田也像意会似地轻轻一拍手掌,羽黑却倾着头进一步发问。 「为什么……羽黑,你会把宝贵的一票投给那种奇装异服的家伙吗?会这么异想天开的人应该几乎不存在。」 我斜眼看着没有任何人阻拦,尽情来回奔跑的铃木说道,微微弯起嘴角。 我本来打算展现出冷酷的笑容,但我凶恶的脸孔似乎带来意料外的效果,羽黑——就连她身旁的桑田都冻结了几秒钟。 看到两人眼睛连眨也不眨地僵在原地,我决定暂时封印这种笑法。 「看来我的笑容无法当成选战的武器使用啊。」 「……嗯。就某方面来说会造成重大灾害,还是算了吧。」 对于我的呢喃,尾田目光飘远地点点头。 「忍忍忍忍洋葱~很臭~★(注:日文中的忍与洋葱发音相近)」 这段期间,钤木依然唱着八成是自编的歌曲,这回踏着舞步冲过一年级生之间。 先不提在某种程度上已对钤木免疫的二、三年级生,一年级生们只能错愕地望着他。看到其中有人明显地抛出冷冷的视线,让我更是心满意足。 因为当学生会选举在开学后不久举行时——虽然也有从国中部直升的人——一年级生的票将是浮动票。 这些浮动票,会受到「印象」大幅影响。 在亲近感这一点上,钤木或许胜我一筹。可是看到他毛毛躁躁地来回奔跑的样子,感觉应该会超越亲近,达到不安的地步。 到时候,认真又能干的我在他们眼中想必会变得很可靠。 如此一来,学生会长的宝座就等于是我的囊中物。目前霸占我学生会会长之位的铃木,好日子将就此终结,我的时代要开始了。 所以,让铃木再玩一阵子也无所谓。 「钤木,你的天下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的声音里充满信心。 没错,直到那一刻为止,我都有自信自己能在选战中从容获胜。 直到我发现,我对学生会长选举的新方法一无所知之前。 当选举管理委员会与在场同学捕获钤木的同时,全校的特别集会也宣布正式开始。 「那么,这就由选举管理委员长来说明学生会长选举的新方式。」 ——新方式? 老实说,我现在才初次得知这个变动,有点不安地注视着舞台。 随着担任司仪的二年级上谷进行流程,三年级的向坂登上舞台。他去年也担任选举管理委员,因表现受到好评而被推荐为今年委员长。向坂的身材以男生来说偏瘦小,剃平头又让他看来像个修行僧,但据说这些毫不影响他的领导力,将今年的选举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为选委会——带领得十分出色。 「我开始说明新方式。首先,各职务的名额和过去相同,分别是会长一名、副会长一名、文书一名、会计一名。」 向坂透过麦克风传出的声音很沉稳,毫无半分波动。这让我早早地松了一口气,心想新方式的变动顶多只是投票用纸之类的差别,但这想法却太天真了。比起莲花牌蜂蜜、牛奶糖布丁更天真得多(注:日文中的天真与甜为同一字)——向坂越往下说,我就越是惊讶得失去血色。 「……不过,下届干部选举的投票,仅限于学生会长一职。也就是说,『学生会长选举』将变成只为了选出学牛会长而设的选举。至于其他干部,就由新学生会长来指定。」 在这个阶段,我仍保有冷静。虽然选举限定在学生会长职务上令人有些吃惊,不过能依照自己的意思决定三个职位反倒正合我意。 「报名参选学生会长的人,请先争取一到四人的推荐,附上他们的签名与盖章提出报名申请。受理时间从明天星期五开始,直到下星期一为止。」 除了人数梢有增加之外,报名时得附上推荐者的签名与盖章是例行的要求。 「报名申请获得受理,得到选举管理委员核可的候选人,将在全校学生面前比拼其知识、体力与运气。」 但这段说明,让我注视着台上的向坂冻结数秒。 「关于竞赛内容之后再另行通知,不过有可能是团体赛,想参选的人请将此点也纳入考量再报名。此外,竞赛中依排名获得的分数,可以在日后投票时将得票数加算进去。」 我的思绪就快变得一片空白,这段不容当作没听见的说明却窜入脑海。 这算什么?即使选举里本来就几乎没有确定要素存在,但这也太扯了。 比拼知识、体力与运气?分数还会算入得票中?这代表视情况而定,即使得票第一也可能遭到逆转。这么一来,如何代表民意? 太扯了。担任学生会长确实需要具备知识与体力,但运气……?把这种不确定要素放进选举里好吗?怎么可能会好。 「不可能!就算我退一百步认同这次学生会长选举的变动,但运气?我怎么可能认同这种玩意儿?」 我顺着涌上 心头的激情放声呐喊,对舞台上的向坂抗议。 那声大喊让学生们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几秒的沉默之后,比刚才更大的骚动声笼罩了整个体育馆。 「秋庭同学,即使你不认同,但选举管理委员会认同了。」 面对我的逼问,向坂依然沉静地回答。 「不征询全校学生的意见擅自决定?」 我轻轻瞪着他进一步追问,台上的向坂却不畏缩: 「这是理事会的决定,没有征询意见的必要。为了促进学生会选举及学生会的活性化,理事会要更改过往的规则——并且已经执行了。」 言下之意,向坂是在说一介学生的意见已无力改变什么了。 「……你就这么退让了?」 然而我还不肯退让,我不想在这个时期与选举管理委员长向坂为敌,万一在此退让,原本能到手的学生会长也会跟着飞走。 「这次的选举主要的用意在于测试新方法,秋庭同学。如果不顺利的话,将考虑重选。我们选举管理委员会是以此为条件同意的。」 向坂在台上轻轻耸肩改用较不拘礼节的口吻回答,迂回地表明自己也并非打从心底认同。 「就是这么一回事,希望全校的各位也能加以理解及协助。」 他的音量绝对不大,但条理分明的话语却让学生们的骚动在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 不过,即使有补救措施,我也还无法完全接受。这样一来,我先前拟定的缜密选举战略不知能适用到什么地步。万一那家伙碰巧走运,到底该由谁来负责?我还想再争论,向坂却有理事会决定这个挡箭牌,害得我难以接下去。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没错,学园里需要新的超级英雄对吧!」 我还在找话讲的时候,那家伙不知为何出现在舞台上。 「咦,铃木会长?为什么?他打哪里跑出来的?」 「我看是忍法隐身术啦!」 班上的香山惊呼,而荒川有点兴奋地回答。 啊,荒川,我想到的也是隐身术呢。至于证据,就是铃木脚下放着一团与舞台墙壁同样颜色的布。 「呼哈哈哈!下届超级英雄的候选人,我住在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朔,已完美习得隐身术的神髓!」 「这样吗。」 钤木的出现让向坂一瞬间感到狼狈,却立刻面对服装完全无视时间、地点、场所的他,感到佩服。 「咦,向坂同学很冷静嘛?我接着来表演树叶隐身法好了!」 然而,要向坂阻止在舞台上得意忘形,不知为何还要继续表演魔术——没错,我不承认那是忍术——的铃木,是不可能的。 没错,事到如今只有我才能阻止得了钤木。 你来得正好,我正在寻找发泄心中烦躁的宣泄管道喔? 「钤木同学?你可知道叶野学园的学生现在打从心底渴望的人物是什么?」 我缓缓地面对舞台朝钤木低声发问。 「当然知道!下一个是忍者英雄!」 不出所料,钤木只是露出什么都不明白的悠哉笑容回答。 「不对。大家渴望的是……一个正经的学生会长!」 我大喊一声,没走阶梯便直接跳上舞台与钤木对峙。 「咦~?太无聊了吧。忍者学生会长一定比较有趣!」 铃木这么回嘴,像小孩子般鼓起腮帮子。 「呀~钤木同学好可爱~」 我将现场胡言乱语的尖叫都当作没听到,这是最好的判断。 「哈哈哈~这位忍者可曾做过半点学生会的工作?」 我轻轻一推眼镜不服输地反击,让钤木一时之间闭上嘴想着该说什么。 「我会守护学园的爱与和平!」 或许是到了最后都找不到,他摆出神秘的动作——从他将双手交叠在胸前来看,说不定是想像忍者一样结手印——同时大喊。 「别想蒙混过去,钤木。基本上,你以为是谁在维护学园的和平啊?」 我绝对不容许那个,一有空就在学园内到处奔跑的钤木来说什么学园和平由他来维护的。 「嗯~?在商店街抽奖时,从没中过六等奖面纸以外奖品的多加良,守护不了学园的爱与和平吧!」 但钤木却不把我的怒瞪看在眼中,以悠哉的口吻说完后倾倾头。 「……我没有中奖运和这件事无关吧?再说比起五等奖的洗衣精,我更想要面纸,对我而言抽到面纸就是中大奖。」 我不知道钤木是从何处取得这个情报,如果他试图打击我,那可是白费力气。没错,就算抽中面纸也无所谓,当成是在节省碰到紧要关头时所需的运气就好。 「咦?抽到面纸真的是中大奖吗?不过……照你的说法,那么将『运气』纳入学生会长选举的条件里也没问题吧?比起我前阵子抽到的温泉旅行,面纸对你来说不是更有价值吗?」 钤木笑咪咪地向我展露开朗的笑容,这么问道。不过,那股开朗终究是装出来的,我并未看漏那双眼眸深处的挑战光芒。 「喔,当然没问题!我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所以,即使要比『运气』我也无意输给你。」 我准确地读出铃木这番话背后的含意,如此回答。 「那么,你对这次的新选举方式没有其他异议?」 「当然没有!」 可是,我同样顺势回答之后,才发现问话声并非出自钤木。 「不,我刚才所说的……」 「我听到了,全校学生也都听到了。」 我慌忙开口想要订正,向坂却抢先对着麦克风说道。 我反射性地转身,看到底下的大批学生都在点头——这才发现自己完全上了钤木的当,只得沮丧地垂下头。 「好好好,事情就这么定案啰!各位,票请投给我这个抽中温泉旅行的铃木啊!」 当着全校学生的面让我上当的钤木,保持结手印的姿势转向众人,绽放天真无邪的笑颜。 尽管就招牌动作来说太过不起眼,但是,钤木的发言可视为正式的参选声明,使体育馆内响起掌声。 糟糕,我可不能落在他之后。 「不!投给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我当场判断之后,抬起头不输给铃木地大声喊道。现场同样响起热烈的掌声,令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位,如果再重复类似刚才的发言,我们将视为公告前的选举活动,当作违规选举来取缔。」 但下一瞬间,向坂沉静却坚决的宣告让我和铃木为之冻结,钤木保持正要眨眼的表情,我的左手则正准备握拳。 当我和铃木缓缓地转身望向他…… 「若再妨碍集会进行,选委会将否决你们的参选。」 向坂以绝妙的时机带着沉稳的微笑说道。 他的笑容令我的脑袋一口气冷却下来。 我要说明一下,我可不是被向坂的异样魄力给震慑了,绝对不是。 没错,我只是回想起来,现在和选举管理委员长向坂为敌并非上策,可不是想起他身为剑道社副社长的事实。 「啊……啊哈哈!向坂,这是误会。我一点也没有妨碍你的意思!没错,我只不过是想和副会长培育热烈的友情!」 铃木无意义地用力大喊,体育馆内不知为何再度响起掌声。 啊,说真的,为何掌声会响起呢?他绝对是故意喊我副会长的。面对这种家伙,别说热烈的友情,我连冰冷的友情都培育不出来。 因此,我带着与铃木成对比的口气静静开口。没错, 我冷静无比。 「铃木,我也不想在重要的选举之前受伤。」 「嗯,说得也是,谁也不喜欢受伤啊。」 钤木连连点头,每次点头都让我清楚看见他头顶的漩涡。 「……不过,即使得受点伤,我现在也不能原谅你。我不能原谅妨碍集会的学生会长。」 「我不记得自己有妨碍集会耶?」 我往前踏出一步,钤木则退后一步。然而,钤木没有被我冷冷的眼神吓到,端正的脸孔上挂菩从容不迫的表情。 「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钤木说完之后转身从舞台上轻轻往下一跳,在着地的同时冲向学生的队伍之间。 他轻盈的动作,让学生之间传出欢呼声,我在听到之后放开口袋中握着e球的手。 照这样下去,只有钤木的印象分数一直上升的危机感令我轻咬嘴唇,跟在钤木之后——不,是比那家伙跳得更高,正好在一年级生的队伍前方着地。 我对结果正如预期的一跳很满意,抬起头时正好与附近的女学生四目交会。 一对上我的目光,女学生——饭田就因贫血而仰天倒下。 就算是我,也想相信自己不至于只靠着目光就吓昏别人。 总而言之,我在她撞到地板之前扶住她,交给站在附近的男学生茅野。 「茅野,你知道保健室在哪里吗?带她去那边休息。」 我简短地指示之后再度寻找钤木,发现他已出现在三年级生的队伍中。 「钤木,等等!今天我绝不饶恕你!」 我一边大喊,一边镇定钤木还在射程之内的背影——向前奔驰。 * * * 两道疾风转眼间冲过去之后,体育馆内暂时一片鸦雀无声。 「……叶野学园的特产,会长与副会长的你追我跑今天也上演了,不过关于选举的事务大致已说明完毕,没有问题。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人提问,我们就此散会。」 打破寂静的,是独自被留在舞台上的向坂。当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更冷静地主持局面时,无人提出异议。 「那两位大概,应该说是一定会参选吧。不过他们基本上也算是人类,有心参加的人不必害怕,尽管参选吧。」 随着向坂摸摸平头,吐出最后一句台词,其他只是想凑热闹的预定参选者也就此消失。 * * * 「新方式吗?」 受到第六堂课的上课铃声制止,我让钤木给溜掉了,直到放学后的现在仍怒气难消。 一如往常的成员环绕身旁,我在学生会室里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即使是理事会的决定,你们不认为有点太突兀了吗?」 「……是呀。」 我没有特别针对谁如此发问,桑田率先点点头。她正在泡今天要暍的茶,那张侧脸微微透出困惑之色。 「不过,叶野学园是私立学校。既然是理事会的决定,不管怎么说应该都会进行得很顺利吧?老实说……这让我轻松多了。」 尾田将手肘靠在桌上,发出坦率的感想后面露苦笑。他虽然已下定决心,但压力还是很大。 「我也一样……」 羽黑也模仿尾田说出真心话,安心地叹了一口气。 我很了解尾田的意见与羽黑的心情,却还是难以释怀。 「基本上,为何要突然从今年改变制度?」 据我所知的范围内,完全没听说过更改选举规则的消息,规则也没什么缺失。 「嗯~这就不清楚了。」 「你们不觉得很可疑吗?」 「要说可疑,确实是很可疑。可是,改变学生会长选举的制度对谁有好处?」 尾田的问题令我重新思考,却无法立刻举出特定的名字。 「……铃木同学呢?」 就某方面来说,桑田会提起这名字可说是当然的,只有这一次,这答案让我陷入沉思。 「不……对钤木而言也没有称得上是好处的好处可言。」 如果没使出什么作弊招式,「运气」这个要素对钤木来说同样不确定,我也难以想像他会考虑得这么深入再展开行动。 「不如说,光是有这场选战,对铃木同学来说就够好玩了。」 羽黑跟在我的话头后说道,在一瞬的沉默之后,我们一同点点头。 「说得没错,感觉上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目的。再说,钤木同学不必使用那么迂回的手段,不是也当得上学生会长吗?」 尾田以肯定的口气说着,依序望向我们的脸庞。 话说在前头,尾田的意思绝非在说我不如钤木。 他想说的是,钤木真正的身分——应该说种族吗?——与我指的「作弊」有关。 虽然不太想相信,钤木是所谓的「神」。他如今靠着催眠暗示等方法,只限于在叶野市内过着人类的生活,是超乎常规的存在。 「啊,不过最近的钤木同学比从前更有人味了。」 羽黑正确地理解到尾田的言外之意,补充说明。 一想到钤木不知不觉间升上二年级,在升级后的一个月也照样引发一般人无法理解的骚动,我就无法老实同意她的意见。 但我不想在此反驳,导致关于钤木的话题继续下去,所以没有进一步追究羽黑的话。 「……硬要说的话,是理事长?」 尾田作出新的推论,我的脑海中闪过叶野学园理事长那独特的笑容。同时,别的影像也一瞬间从记忆中闪现。 「有可能。」 我不由得点点头。 「……如果变更规则对理事长有好处,那不就违反了自主自律的精神吗?」 羽黑含蓄地表示。尽管「黑猫骚动」已经解决,她还是有些胆怯。 「这个意见的确也有道理。」 桑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她,赞同了羽黑的话。 如羽黑所说的一样,叶野学园的教育方针确实是自主自律。正因为有这条方针,我们学生会才总是得忙碌地工作。以老师为首的成人几乎都不会帮忙,我们只能自行动手。 理事会引进新选举方式的表面理由足促进学生会活动的活性化,然而现在的学生会就已经非常活跃。我倒想问问,还要怎么进一步活性化下去? 话虽如此,若将事情直接照理事会所用的名义看待,其益处终究会回归到一般学生身上,那就没什么问题。 我们一起思考台面下是否有什么动静,结果每一个推测都缺乏临门一脚,找不出任何答案。 「你已经答应要采用新方式,看来只能接受了吧。」 于足,无论再怎么思考,最后也只有尾田所说的这条路可走。 「没错,到头来,我只能依照新规则来战斗。这样一来,非得重新拟订作战计画才行。」 想到先前花在战略上的时间,我不禁想咬牙切齿,但忍下冲动向大家开口。 「对呀,不过在这之前……今天的茶是越南的lotus tea。」 桑田将泡好的茶端到我们面前,现在是喝茶的时间。 我啜了一口浅色的茶水,清爽的口感与香味有安定心神的效果。 「lotus tea是莲花对吧?」 「美名人,这茶真好暍。」 「谢谢。」 听到羽黑的称赞,桑田开心地微微一笑。 喝完桑田所泡的茶之后,我的脑袋与心情也完全恢复冷静。 「 在举行作战会议前,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大家。」 脑袋一冷静下来,我也想到自己首先必须办的事,依序看着三人的脸庞说道。 「什么?」 羽黑代表三人不解地问道,尾田和桑田默默地回望我。 「我想拜托大家担任学生会长选举的推荐人。」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低头向他们行礼。 「事到如今还用多说吗?思,不过我答应你。」 尾田率先回答。 「对呀。我会替你加油的,好好努力唷。」 接下来,桑田两手握着还没暍完的茶杯,以沉稳的声调与眼神告诉我。 「我……我也会全力推荐秋庭同学的!」 或许足发现自己落后了,最后的羽黑焦急地拍拍胸口,接受我的请求,让我迅速找到三名推荐人。 「谢谢。」 一边心想这都是拜我平日品格良好所赐,我再度向三人行礼。 「……说不定钤木会找不到推荐人呢。」 我在愉快地拾起头时察觉这一点,心情变得更好了。 但听到这句话的尾田和羽黑面露苦笑,只有桑田一人颔首。 总而言之,学生会长选举就此揭开序幕。 game2空的鸟笼 没有下雨的话,草木都无法存活。因此它们等待若雨,在淋雨时感到欣喜。没有下雨的话,人类就无法存活。可是,人类讨厌淋雨。那么,在人类头上下雨有意义吗?人还等待着雨吗?顺利从石动手中取回报名表后,我决定先缴交再说。虽然还有五藤发芽的这个新问题得处理,但我先卸下一块心头大石。然而当我冲往受理教室时……「……竟然写着今天已结束?又不是商店来着。」教室门不仅跟魔研一样挂着标示牌,还上了锁。 「向坂同学说不定意外地风趣呢……」 「啊……啊啊!我忘了带印章!」 我没搭理尾田试图挖掘沉眠在向坂身上之才能的台词,羽黑接着所说的话却不容忽视。 出于这些缘故,我只能放弃今天缴交报名表的念头。 决定星期一报名之后,我们先转往美术研究社。当大家都坐下来以后,我告诉三人五藤发芽一事。 「……五藤同学他……」 「虽然『雨之鸟』的问题暂时交给雨绪小姐负责……」 「选举、愿望植物加上雨绪小姐……看来这回正式进入sigma状态了。」 尾田他们各自开口,最后一起发出疲倦的叹息。 面对如雪球般滚来的麻烦,我也很头痛,但我必须赢得选举,也必须摘下愿望植物。 「无论如何,我原本就打算收集五藤的资料,做为拟订选战对策的参考。」 我尽可能采取积极的想法,如此表示。 事实上,在寻找五藤愿望的同时,顺便收集对选战有利的资讯也是个好战略。 「要盯上他吗……不过,五藤似乎是个好孩子。」 回忆起刚才那两个人,尾田发出感想。 「但他也很坚定地表明,已对选战做好觉悟了。」 以手托腮的桑田好像也在回忆五藤刚刚的话,视线在半空中游移。 「五藤的确……感觉不出恶意?思,星期一有场决定演讲顺序的集会,先利用那个场合打采一下好了。」 尽管他愿望植物叶片有点缺损的事实令人挂心,但没什么理由,星期天可不能跑去低年级生的住处埋伏。 总之,我决定以标准模式来考虑从发芽到开花的时程。 「我明白了。」 羽黑率先点点头,尾田和桑田也跟着表示理解。 「为了替星期一做准备,今天能处理的事务就在今天解决吧……你们三个制作海报,我先集中精神构思标语。」 我传达今天的工作内容。 「在动工之前,先暍杯茶如何?」 即使待办事项堆积如山,但我们并未拒绝桑田的提议。 她眼尖地发现了新村吃泡面时用来烧开水的酒精灯,从书包里拿出茶具组。里面从茶杯到其他用品应有尽有,但谁也没有再费力吐槽。 「请问,什么是标语?」 在桑田泡茶的空档,羽黑向我们发问。 别说学生会长选举,她似乎对选举活动的理论本身所知甚少。 「羽黑同学,标语的用途是简短地告诉选民们,自己当上学生会长后对学园有何抱负,因此也要写在海报上。」 尾田亲切地替她说明。 「原来如此。那么,秋庭同学的标语就是『目标!征服世界』吧!」 「花南?我觉得这一句不适合用在这个场合。」 当羽黑充满自信地开口,桑田就停下泡茶的手提出异议。 没有错,桑田。征服世界的确是我的最终目标,却不适合放在选战上。 「呃,不然的话……『一起征服世界!』呢?」 但羽黑不屈不挠地想出下一个标语,让我浑身脱力。 「不不不,羽黑同学?这标语听起来很像什么秘密组织耶?」 这一次,尾田看来有些愉快地指点她。 没有错,的确很像秘密组织,尾田。 「羽黑,标语由我来想就好,你不必想这个,海报部分麻烦你了。」 「……是吗?』 羽黑看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我默默地摇头。 她应该没有想广告文案的才能。我确信地心想,偷偷叹了口气。 然而,暍过桑田所泡的中国茶休息片刻——没多久之后,我也对自己想广告文案的才能抱持疑问。 尾田、桑田还有羽黑的海报制作进度都很顺利,我却迟迟想不出应该写上去的标语……原本空白的笔记上,逐渐被一团团类似打结的黑色毛线、称不上是花纹的涂鸦填满。 「……想不出来。」 我喃喃自语,无意识地触摸耳朵上的鸟笼。先前感受过的热度已然褪去,指尖只传来金属冰冷的触感。 「秋庭同学,需要我再泡一杯茶吗?」 发现我开始以把玩耳坠代替涂鸦,桑田若无其事地关心道。 「不……我没问题,你专心作业就好。」 我在感谢之余如此回答,放开耳坠拍打自己的脸颊,好提振精神。 「……没有捉到『雨之鸟』,那东西恐怕拿不下来。就算愿望植物的问题一切顺利解决,但这个耳坠该怎么办?」 不过,这回换成尾田停下手头的工作,指着我的耳坠发问。 「『雨之鸟』的行踪已经先交给雨绪寻找……只要她捉住『雨之鸟』应该就拿得掉吧?」 我努力地说出乐观的看法。 「……那是卡侬大人的法器,很难讲耶?」 可是,羽黑有些不安地说着倾倾头,令人讨厌的沉默气氛落人空气中。 「呀啊~多加良大哥!人家来罗!一口白牙的彩波来罗!」 一个开朗无比的声音,打破沉默的重压。虽然我不必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但回头一看,就看见熟悉的双马尾少女——和彩波现身。 她踏着比声音更轻快的脚步进门后,直接冲向我,轻轻一跃扑进我的怀中。 虽然彩波今年春天升上国中三年级,身高和体重却还跟小学生差不多,我反射性地自椅上起身,一如往常地轻松接住她。 「大家都很有活力吗?人家连一颗蛀牙也没有,活力十足!」 「那还真不错。」 「没蛀牙真是太好了。」 「嗯,看牙医很难受呢。」 她的脸蛋也稚气未脱,让我们不由得以对待小朋友的态度回答。 「不过,你去年有一颗蛀牙对吧?我可是打从出生以来就不曾蛀牙喔。」 唯一与彩波针锋相对的人是桑田。她不知怎么地跟彩波合不来——明明不合,却知道彩波的蛀牙数目——两人隔着我互瞪对方。 「人家现在也没有蛀牙啦!人家的牙齿很棒!」 「啊~彩波,你怎么会在这种时间过来高中部?」 好不容易才从诡异的沉默中获得解放,尾田透过气氛感受到另一种沉默正要笼罩现场,连忙改变话题。 这么说来,国中部早已放学,尽管彩波换上了便服,但是,她在这个时间来到高中部还是很奇怪。 「那个~人家听说多加良大哥重要的报名表不见了,想帮忙找东西!」 彩波笑咪咪地回答,从及膝五分裤的口袋里掏出放大镜。那件短裤和上半身所穿的背心,都是平常大都穿裙子的她不常有的打扮,看来是想享受一下少年侦探团的气氛。 「……彩波,难得你特地跑一趟,不过我已经找到报名表了。」 回答的同时,我自口袋中取出报名表给她看。 「咦~?已经找到了?能够找回来是很好,可是人家还联络了监识班……」 听到侦探的戏份已然结束,彩波不出所料地垂下肩膀。 「监识班?」 羽黑侧眼看着失望的她,被这字眼勾起兴趣似地倾倾头。 「……花南,你瞄一下房门后。」 桑田有些头疼地按住额头,小声告诉羽黑。 「啊……不愧是和家,甚至连监识班都有。」 早一步发现他们存在的尾田,也半是傻眼地吐出感想。 「真的来了耶。」 羽黑慢了半拍看过去,发现平常总是穿着西装的黑衣队今天改穿黑色连身工作服,佩带标示着「监识」字样的臂章。 他们脚下放着装满用具的行李箱。当彩波的保镳还挺辛苦的啊。尽管是老样子了,我仍感到有点同情。 「对不起,没帮上多加良大哥。」 「不,你不必介意。」 彩波再度沮丧地垂下头时,我看见身兼监识人员及保镳的三名黑衣人悄悄地关上门。 「下次有机会时……虽然不确定是什么时候,我们再请彩波和监识班大展身手吧。」 「嗯,对呀!下次人家会努力的!」 当尾田出言安慰后,彩波总算抬起头绽放笑容。 「不过,卡侬大人也很担心唷?因为多加良大哥好像很重视选举。」 她一如往常无邪地带着亲昵之情说出那个名字,但每次她一讲出口,我们就微微升起戒心。 彩波身为卡侬的附体,会呼唤她的名字十分自然也无可厚非,然而深受其害的我们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反应。 「……对了,卡侬大人做的鸟笼法器没法使用,这是为什么呢?」 即使是针对法器的好奇心令她无意识地发问,羽黑这般脱口喊出卡侬名字也太不小心了。 「……羽黑。」 我抛去微带责备之意的视线后,羽黑总算回神捣住嘴巴。 「这样啊?可是,卡侬大人应该不会犯这种失误……」 听到羽黑的问题,彩波微微倾头盯着我的耳边直瞧。 「多加良大哥,这耳坠好适合你喔!」 她天真无邪地评价——然后静静地闭起双眼,还徐缓地调整呼吸。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桑田这样呢喃,我和尾田、羽黑也有同样的感受。 于是,预感完全成真了。 刹那间出现的刺眼闪光令我反射性地阖上眼,光芒却穿越眼皮直透眼底,已经很熟悉的连环铃声传人忘记堵住的耳中。 我随着叮铃声睁开眼,与刚才在眼睑底下浮现的记忆如出一辙的身影降临。 一双金瞳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她扬手拨起银色的发丝,红唇泛着笑意——卡侬就伫立在彩波刚刚的位置上。 「大家的心情如何?」 她一开口,便问起我们的心情。 「怎么可能会好。」 我照样以毫不亲切的态度回答,尾田他们也点点头。 「哎呀,那可真伤脑筋。」 卡侬夸张地皱起柳眉。 「伤脑筋的人是我才对,快把这耳坠拿掉。」 老实说,我并不想一天碰到她两次,不过见都见到了,我趁此机会指向挂在耳上的鸟笼提出合理的要求。 「嗯,很适合你。不过……鸟笼还是空的。」 卡侬眯起双眸凝视着小鸟笼的内部,不满地倾倾头。 「当然是空的。谁叫碰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这个鸟笼也没变大。」 就算「雨之鸟」的体形只有掌心大小,也不可能关在连拇指都塞不进去的小鸟笼里。 「事情就是这样,能请你快点拿掉耳坠吗?」 桑田也顺着我的话表示,卡侬的头转而偏向另一边,一头银发随着这个小动作滑落肩头。 「咦?难道我没对你说明过吗?」 即使外表年轻,实际年龄却超越两百岁的类妖怪双手抱胸说道,由右往左倾倾头。 二句也没说过。」 看来卡侬也难逃大脑的退化。连今天的记忆都想不起来,这可是致命的问题——或许她只是在装傻,但我说出事实。 「你也不必说明了,快把这碍事的玩意儿拿掉。」 我直盯着她的双眼再度命令。 「我在那个耳坠上施了法,当气雨之鸟』出现时就会发热……你没发现吗?」 卡侬装作没听见,反过来问我。 「……是有这种感觉没错。」 因为实际上碰过她所说的变化,我姑且回答。 「嗯,那表示鸟笼做得很好。多加良,下次耳坠发热的时候,只要朝顺时钟方向转五圈就能将鸟笼拿下来,恢复原来的大小。」 接着,她终于补上来得太迟的说明。 「现在试试看好了?」 说不定能拿掉耳坠。我听到尾田的建议后立刻尝试,但转了五圈之后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方法只有『雨之鸟』出现时才管用。」 看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卡侬轻笑着晃动肩膀告诉我。 「既然如此,现在由你拿下来就行了。」 她依然不变的态度令我心生烦躁,语气不善地回答。 「这样一来,你们不就无法捕鸟了吗?而且……我觉得尽快捉到『雨之鸟』比较好喔?」 照现状下去,双方的对话也只会维持平行线——我领悟到这一点,正开始思考别的突破口时,卡侬突然故弄玄虚地看过来。 「那个……我们已经知道,没找回『雨之鸟』就不会下雨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是对卡侬的态度感到不安,羽黑和桑田各自面带担忧地问道。 「不……如果你们不更认真一点,或许会有别的危机。」 类妖怪在半空中托着脸颊,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无踪。 「危机?这是什么意思?」 我满怀警戒地问道,尾田的脸颊也紧张得微微绷起,等待她的答案。 等到众人的目光充分汇集在自己身上之后,卡侬缓缓开口: 「我也针对雨之鸟做了些调查,结果有点可怕啊……你们可听雨绪大人提过,『雨之鸟』缺少水气就无法在地上存活太久?」 「是听说过。」 卡侬似乎早已知晓雨绪和我们分开行动一事,没特别询问她的下落,只提起这名字问道。 「然而,地上的水气不像『雨之鸟』原本的栖息地那般丰沛。待在水气不足之处,它会采取什么行动?」 「嗯……?设法补充水分吧?」 「我也有同感,雨之鸟恐怕会不择手段地……摄取人类体内的水分。」 当我讲出简单的推测,卡侬跟着推想到下一步。 我想起五藤刚刚发芽的植物,想起那与其说是破损,更像被啄过的嫩叶。 「多加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面对她真挚的眼神,我只得点点头。 「我刚刚看到五藤的植物被啄过——这就表示,水之鸟企图从愿望植物上取得水分吗?」 「答得好。」 我确认之后得到一脸轻松的卡侬如此答覆,但答对一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我的错觉,尾田他们听到这段危险的对话后脸色发白。 「……也就是说,『雨之鸟』躲在五藤身上?」 我竭力保持平常心,向卡侬发问确认。 「多半没错。」 虽然她用没有确实证据的口吻回答,脸上的神情却相当肯定,令我握紧双拳。 「愿望植物也有可能枯萎吗?……万一枯萎的话,当事人会怎样?」 我装出冷静的样子询问,这问题却让尾田他们的表情越发不安。 尽管还没见过枯萎的植物,我不知道植物万一在开花前枯萎,身为宿主的人类将有何下场。正因为如此,我才非问她不可。 「这个嘛……是仅仅失去最重要的心愿?还是和植物一同枯萎?……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不愿看见我所珍惜的植物枯萎呀。」 但卡侬的回答含糊不清,只是忧虑地轻垂眼眸。 我脑海中想像着最糟的情况——枯萎的植物,以及如木乃伊般干瘪的人体。 为了扫开这些影像,我大力甩甩头。 「好,我明白了。总之,只要赶快捉住『雨之鸟』就行了……否则的话,恐怕将妨碍到学生会长选举。」 伴随着强势的说词,我注视着卡侬说道。 「嗯,说得也是,快点捉住『雨之鸟』就行了。」 「而且……摘下愿望植物之后……」 「就只剩下赢得学生会选举一件事而已!」 于是,尾田他们也纷纷大声宣言以扫开不安,我听到之后强而有力地点点头。 看见这样的我之后,卡侬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我是这么认为的。 「嗯……学生会长选举好像很有意思。如果由我来加上一些变化,会变得更有趣吗?」 但下一瞬间,我察觉卡侬的笑法带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当她轻启红唇,直觉告诉我绝不能听下面的厶口词。 「大家快堵住耳朵!」 我连忙向三人发出指示。 「……这样好了,我把叶野学园高中学生会长之位,给予成功捉住『雨之鸟』的人。」 然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还来不及塞住耳朵,卡侬的声音已然响起。 「你……说什么?」那句不幸传人的台词,令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给予叶野学园高中学生会长之位?「既然多加良你这么想要,这条件应该足以当作奖品吧?」「学生会长之位是神圣的!所以才要特地办选举!你以为我会容许这种犯规的作法吗!」竞选就是要从大批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才有意义,我握紧拳头对卡侬慷慨陈词。「如果你先捉到鸟,那就用公平的选举来决定不就好了?」她继续往下说,红唇泛起愉快的笑意。换成无力抗拒的人,恐怕会被那几近蛊惑的笑容迷倒。「卡侬大人,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不过已经习惯的尾田站出一步,毅然决然地说道。「我没在开玩笑,只不过是提个新提议罢了。」「那个,我认为以这种方法决定胜负没有意义。」羽黑握着麻花辫的尾巴表示,一旁的桑田也点头同意。「是吗,你们似乎和雨绪大人拆了夥,反正都要分头行动,还是一决胜负比较有趣呢。」虽然我平常也不知道卡侬在想什么,今天她那莫名其妙的思考回路好像正加速运转。「一点也不有趣。」为了不让她动脑筋的速度继续上升,我耐着性子低沉地告诉她。 「不用担心,为了让之后的比赛变得有趣,我会想些好玩的点子,放心好了。』 可惜我的提醒是白费力气,卡侬心满意足地露出深深的笑容。她带着恶作剧的笑在半空中倏然移动,站到我身旁。 不只如此,她还特地弯下腰轻轻触摸我的耳坠。 「那么……因为还要做些准备,我就先告辞了。」 随着一阵连环钤音,卡侬十分愉快地说道。刚刚那股严肃的气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发现自己又被卷入她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里。 「……对啊,闲着没事的人就快点打道回府吧。」 桑田好像也领悟到这一点,释放出冷冷的杀气一步一步逼近卡侬。 「这么点小动作,身体接触都称不上……美名人真不知该说是新手呢?还是度量小呢?」 当卡侬如此呢喃,桑田散发的寒气上升至足以实际让室温下降的程度。 「真是的,别故意说些挑拨她的话!」 「总……总之,卡侬大人请回吧!」 尾田和羽黑脸色发白地挡在两人之间,设法拉开她们的距离。 「……桑田,万一波及彩波就不好了,这次你先忍忍。」 我也察觉情况危险,这么告诫她。 桑田总算停下脚步,但依然燃烧着冰冷火焰的双眸仍直盯着卡侬。 「呵呵,逗弄美名人也很好玩……我还很爱惜性命,这就消失吧。」 这句话令桑田再度握紧拳头,就在她即将挥拳的瞬间,一阵短促的闪光逼得我们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卡侬刚才所在的地方只剩下脚步虚浮的彩波。 「彩波,你不要紧吗?」 羽黑慌忙冲过去扶住她,一脸疲倦的彩波浮现笑容回答。 「不要紧……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儿,人家马上就会复活了。」 彩波靠在羽黑的肩膀上站起来,脸色却不怎么好。 「彩波,累的话就坐着休息。」 我看不下去地开口,她经过一瞬间的犹豫之后缓缓坐下,呼出一口气。看来召唤卡侬还是让她十分疲倦。 「我去叫外面的黑衣人……监识班的先生进来。」 桑田方才散发的寒气已彻底消失,朝门口走去。桑田在碰到这种情况时总是对彩波很体贴,令我对两人的关系感到很不可思议。 看着她们的同时,我回想起卡侬新想出的麻烦点子,深深地叹息: 「……到头来,不只是愿望植物、『雨之鸟』,连学生会长选举都牵扯上麻烦事。」 「真是麻烦大集合。」 尾田以干涸的声调低语,朝我抛来同情的视线,然后和我一样发出叹息。 「就算这样,我们还是得设法解决。」 既然发现「雨之鸟」是比想像中更棘手的存在,就必须赶快处理。更何况问题还涉及愿望植物与学生会长宝座的去向,就更是事不宜迟了。 「首先……我们得优先保护五藤的植物不被鸟吃掉。」 我重新在椅上坐好,说出想法。 「保护五藤同学的植物,也就是让植物尽快开花的意思吗?」 尾田听到之后发问,以确认自己所想的是否正确。 「嗯,没错。」 没错,只要由我摘下开花后的植物,就不必担心被鸟吃掉了。 先不提卡侬口中的一决胜负,能尽早捉住「雨之鸟」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但此事必须和雨绪谈谈。 「彩波,雨绪目前暂住在和邸吗?」 我想起以前有个叫吉拉拉的神族曾在和邸寄宿过,所以对被监识班抱起的彩波问道。 「嗯……她昨天住在我们家,今天应该也一样。」 彩波轻轻抬起头回答,但脸色仍然很差。 「你可以帮我转告,我们有事要找她商量吗?当然,等到你休息之后再说就行了。」 我拜托今天准备直接回家的彩波传话。 「好,人家会转告的。啊……多加良大哥你们如果碰见雨绪大人,帮我告诉她今天的晚餐时间也是七点唷。」 「我们知道了,你也要好好休息喔?」 彩波反过来托我们带话,而正担心地观察她脸色的羽黑点点头后,彩波的表情就安心地放松下来。 监识班的人抱着彩波轻轻以眼神-不意后,转身离开我们。 目送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美术研究室外…… 「现在几点?」 我没针对什么人随意问起时间。 「已经……五点了。」 桑田看看她的细皮带手表,告诉 我时刻。 「啊,已经完全是放学时间了。」 尾田有点慌张地望向窗外,虽然现在的天黑时间变晚许多,但外头已是一片傍晚暮色。 「连海报都还没做完……」 和卡侬的会面消耗了比想像中更多的时间,羽黑皱起眉头指向画到一半的海报开口。 「……不好意思,大家可以把海报拿回家分头完工吗?我也会在星期一之前想出标语。我们在星期天做好学生会长选战的准备,从星期一起……要以更密集的行程活动。」 我在脑海里安排今后的行程,这么告诉大家。 「对啊……从星期一开始,就要面对愿望植物的问题。」 「『雨之鸟』的问题。」 「还有学生会长选举了。」 三人互相把话补足。 「事情就这样定案吧,今天就此散会。」 于是,我们漫长的一天在此画下句点。 auto 捡到的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一个人影在一条受到路灯淡淡照亮的小巷内前进。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少女,脚步显得摇摇欲坠。「……这边感觉得到……『水气』……」她的声音,也像从屋檐滴落的雨珠般细微。少女突然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的弦月光芒微弱,幽暗的夜空令她皱起眉头。「哼,不要紧。区区一晚……我还走得动,还有……即使一、两餐没吃也……」尽管口头上在逞强,少女的视野却开始变得眼花撩乱。她终于跪倒在地。「呜……『雨之神』居然会倒在街头……这世间也快完了。」丧失意识之前,少女喃喃自语。她昏迷后还不到一分钟,小巷里出现新的人影。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比较矮小。 「……这就是俗称的仆街吗?」 即使这里是没汽车经过的巷弄,较高的人影看见倒在马路上的少女后却异样冷静地说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快救人!」 另一个人影——也就是较矮的那人受到他的步调影响,一瞬间冷静地回答后,慌忙奔至少女身旁单膝跪地。 「啊,太好了。她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样吗。能救人是很好,可是我家住公寓,不能养她耶。」 「我家是透天厝……不对,对女性人类怎么能说养。」 一个人影吐出分不出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台词,被另一个人影这么纠正,宛如一出短剧。 「……哼,无礼之徒~」 少女彷佛听到这段话似地开口骂道。 「啊,你醒了……没醒耶。」 较矮的影子说到一半,发现她在讲梦话。 「再说,跟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也……」 「对啊,是素不相识……不,倒也不算不认识。我记得她今天和秋庭学长他们在一起……是三班的雨绪同学,听说是和家的远亲。」 「她确实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不过你说足三班的……雨绪?雨绪、雨绪……啊,是那个雨绪吗,我们的童年玩伴。」 「嗯……儿时玩伴的雨绪。从小学开始就在一起的雨绪。」 两个人影没发觉自己的记忆从半途中开始改变,继续交谈。 「总之,今天先带她回我家再说。」 「等她醒了之后,可得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 于足,两个影子一人一边地担起少女——雨绪的肩膀,缓缓迈开步伐。 「……哼,人类……雨天需要伞吗?」 被人半拖着往前走的雨绪,在昏昏沉沉之中无意识地发问。 「我想想,如果只下一点小雨应该用不到。」 「对我来说……伞很碍事,还是淋雨比较痛快。」 听到两个人影沉稳地回答,雨绪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那二仅却无人察觉。 「这样一来人数就算公平了,我的计画也会有趣起来。」 某人目送从一人增加为三人的影子离去后喃喃自语,不过话声却没传进任何人耳里,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夜,在某人的安排下——两名少年捡到了雨之神。 save2被雨照亮的道路 你是太阳,总是耀眼地照亮道路。 你是月亮,总是温柔地照亮道路。 你是灯光,无论什么日子都照亮道路。 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又有谁来照亮你的道路? 有一天,我突然发觉这个问题, 却还找不出答案。 整个星期日,我不断苦思着可紧紧抓住叶野学园全体学生心房的标语,直至星期一到来。 今天也从一大早就放晴,空中别说乌云,连一片云也找不到。 获得羽黑签名盖章后,我顺利在早上交出参选报名表。如果卡侬没告诉我,不设法解决叶野市就不会下雨——今天还真是个令人神清气爽的好天气。 我的名字于午休时间加入学生会参选名单,也会正式张贴在公布栏上。一想到告示会登上全校的公布栏上,我的精神也跟着紧绷起来。 我匆匆吃完午餐后前去确认公告,顺便检查其他候选人的名字。由于候选人的号码依照报名顺序排列,一号被铃木拿走,不过五号也不错。俗话说「最后拿的有福气」,这样正合我意。 不过,即使选举用的标语,以及从明天开始展开的政见演讲稿都已准备万全,我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理由我心知肚明。其一是因为我们在打选战的同时,必须完成迅速让愿望植物开花、捕捉「雨之鸟」的任务。另一个原因是这碍事的耳坠。 最后还有一点,雨绪从星期六晚上开始就下落不明。老实说,这就是导致我心情忧郁的最大原因。 照理来说,雨绪停留在叶野市的期间由和邸提供食宿,昨天、前天两晚她却连续未归,在和邸引发一场骚动。 我们当然也接获消息,女仆若菜来电时虽然没要求我们一起寻人,但希望我们一发现她就通知和邸。 尽管心想她身为神族,也可能会隐形,昨天我仍开着手机就寝,却没收到寻获雨绪的电话。 今早上学时,我决定若等到午休都还没收到通知,就先在校内找人。 「希望她人在校内就好。」 我马上展开行动,目光扫过公布栏附近的人群——对于结果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不出所料,在附近找不到雨绪的身影。 「嗯?大家都来啦。」 相对地,我在走廊上发现尾田等人,举手打声招呼。 「嗯,果然贴出来了。」 「选委会办事速度挺快的。」 「对啊~」 三人在公告上找到我的名字,各自说出感想。 「大概是向坂领导有方。」 回话的时候,我忍不住触摸目前依然牢牢挂在耳垂上的鸟笼耳坠。先不提被同学看到,我非常担心这玩意儿被老师发现,不过上午上课时都顺利瞒过,让这份担忧也散去大半。话虽如此,这耳坠还是很碍事。 「……一直摸耳朵说不定会太显眼喔?」 桑田眼尖地发觉我的举动,提出忠告。 「这我知道……」 「不过,还是会觉得心神不宁吧。」 尾田替我表明与饰品无缘的男性心声,我大大点个头。 「对了,雨绪小姐呢?」 羽黑在耳坠话题告一段落的同时不安地发问,我正想开口回答,却听见令人不快的旋律传人耳中。 「忍忍忍忍红萝卜~」 「忍忍忍忍黄绿色蔬菜~」 一个如铃般可爱的嗓音,不知为何接在铃木悠哉的走调歌声后唱道——不过,那声调也模仿钤木的旋律,依然使人不快。 可以的话,我很想堵住耳朵转身离开,但在场的学生不少,这么做可能让他们误会我想临阵脱逃。 「……今天是橘色的啊。」 「明明身为忍者却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难不成这是意识到『笑点(注:日本一个长青的综艺节目)』而设计的款式?」 桑田和尾田早已放弃逃跑,直盯着走廊另一头冷冷地说道。 「钤木同学,午安。」 只有羽黑一人在吃惊之余,仍礼貌地打招呼。 「哈罗~花南!大家也哈罗!」 尾田向钤木轻轻挥手回应,我和桑田却没有这么温柔。 全校的学生们,铃木今天也啥都没想。拜托各位在选举上将宝贵的一票投给我——我努力不让他进入视野之中,心中如念咒语般唱着,好让精神恢复冷静。 「哎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副……秋庭同学一行人。」 然而,另一个话声却令我反射性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啊?东云?」 「正是,三年四班的东云小蒔前来拜会。」 听到我的呼唤,那名足以躲在身材不算高大的钤木背后的少女特地自我介绍。 她的长发直达腰际,五官偏小却搭配得恰到好处,如日本人偶般惹人怜爱。这副相貌再配上不像个高中三年级生的一百五十四公分身高,让东云小蒔如吉祥物般受到部分学生喜爱。 我不明白她和钤木在一起的理由,疑惑地倾倾头。 即使此刻装作没看见东云背后,在我视野一角内动来动去的钤木,也解决不了这个疑问。 「ea……东云同学,真的实行了那个计画。」 不过,站在我身旁的尾田却像心里有底似地低语。 「尾田?这是怎么回事?」 「尾田同学?怎么了?」 「抱歉,多加良,这件事不能由我讲出来。」 面对我的问题,尾田仅是抿起嘴唇。他转头背对羽黑的关心,顽固地拒绝回答。 「啊~由我来说明吧。」 接着有另一个人,随着此句话出现在我们的眼前。那人是…… 「哎呀,灰谷同学。」 当桑田喊出我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女学生点点头。没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是与尾田同班的灰谷加沙音。 依照时下流行的说法,她那头剪齐的笔直浏海与同样剪齐的鬓发大概叫短鲍伯头,不过我比较习惯称作河童头。尽管留着这种发型,但端正的相貌配上修长的体形,使得灰谷整体上给人干练的都会形象。 「大家午安。啊,桑田同学,谢谢你上次借我字典。」 「不,没什么。」 虽然班级分为理组和文组,但大家在必修英文课上都用一样的字典。因此,交情不错的桑田和灰谷会出现这段对话也很自然。 然而,灰谷看到桑田的笑容后脸庞蒙上一层阴影。 「……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亲切的你。呃~我灰谷加沙音,这次担任铃木朔的推荐人。」 听到灰谷的报告,桑田微微睁大双眼,算是她十分惊讶的反应。 「咦?没怎么吓到?你听说过了吗?」 可是,看不透她表情的灰谷问道,桑田轻轻摇头。 「我没听说过。对吧,秋庭同学。」 铃木已经找到推荐人的事实也让我受到冲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在桑田进行确认时终于回神。 「灰谷,你是认真的吗?」 「嗯,我是认真的。东云同学也和我一起担任推荐人。不过我身为班长,就某方面而言算是来监视的。」 灰谷在最后一句话压低音量,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笑了笑。 钤木还有另一个推荐人,而且那个推荐人还是东云,这事实再度令我哑口无言。 「他的确……需要人监视。」 听完这番话,同样在北栋校舍上课的尾田眼神飘向远方。我不必问也想像得到理由为何,默默地把手 放在他的肩头。 「既然如此,下次我借e球给你吧,灰谷。」 我重新转向她提议道。 虽然要解决钤木的人是我,但有人要帮忙制止他的脱序行为,我自然是无所谓。 「啊哈哈,谢谢。可是,我对硬式球的控球没什么自信~钤木同学,丢中你没关系吗?……咦,钤木同学?」 钤木的监视者在和我们交谈之间,马上就让对方消失在自己眼前,令我对她的实力感到有些不安。 「呼哈哈哈!我在这里,加沙音!」 只有钤木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灰谷东张西望地打量四周。 「人……人在哪里?」 她找不到钤木,一双细长的眼眸里浮现焦躁之色。 「……啊-桑田,灰谷意外地迷糊对吧?」 「是呀……她上次归还字典时也只拿着外壳过来,忘了放字典进去。」「……原来如此,我误会她了。」 「我觉得可以跟她处得不错呢。」 我们三人以无言的眼神注视着灰谷,只有羽黑微笑地在一旁守望。「钤木同学?你在哪里啦?」「……那个,他在你后面喔?」羽黑实在看不下去——应该说钤木的位置太过明显——这么告诉灰谷。「正是如此!加沙音,我一直躲在你背后!忍法背后隐身术!」「糟糕,我的背后门户大开!」 当铃木揭晓谜底后,灰谷终于找到他的身影,露出打从心底感到安心的神情。「嗯,从今以后是两个装傻角色搭档的时代了。」虽然无法阻止他心满意足地这么说……「钤木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但我斩钉截铁地如此宣言。「对啊,秋庭同学的时代已经到来罗?」桑田也大声地支持我。「咦,你们很有自信嘛,不比比看结果可是很难说喔。啊,我当然不想和桑田同学你们交手就是了?」 灰谷听到她的话后说道,钤木像是要鼓励她似地将手放在灰谷肩上。 「这也无可奈何,加沙音。这是要当上超级学生会长忍者的必经之道啊。」 看到他将另一只手握拳高高举起,灰谷点了个头。 「没错!有我跟着钤木同学,不会输的。」 「……嗯,加油。」 东云也干劲十足地继铃木之后举起拳头,灰谷随口应了一声。 那一瞬间,东云黑白分明的眼瞳似乎看着尾田微微一亮,多半是我的错觉。 「对了,多加良知道我是第一个报名参选的人吗?」 然而,铃木像是突然想到似地抛来那句话,这就无法当成错觉处理了。 「嗯,我知道。不过,世上可没有最先报名就会当选的道理。」 我装出平静的样子,不让人察觉其实我很在乎参选编号——碰到这种场面,我看来总是很不 高兴的凶恶脸孔也能派上用场——如此回答。 「更重要的是,你就穿着这身打扮去交报名表吗?」 我顺便指向那套活像在胡闹的忍者装发问。 「当然罗。选委会受理了我的报名,夺得第一名!」 东云听到问题后不知为何比出胜利手势,钤木在她身旁双手插腰地挺起胸膛。 看来东云是认真地打算推荐、支持钤木……刚刚和他一起唱歌的人多半也是她。 我修改对东云的评价。即使不到铃木的程度,她也是个值得注意的人物。 「他在忍者装下面穿着制服,因此报名没有问题。」 灰谷进一步补充道。 「问题不在这里吧。」 正像桑田所说的一样,我对接受这种家伙报名的选委会感到一丝不安,连带地也对自己无法一马当先地报名感到不甘。 「难道,你用了贿赂的手段?」 我以参杂着不安与不甘心的嗓音低沉地问道。 「怎么可能!真是的,乱怀疑人的多加良应该受罚!」 钤木难得真的动了怒,向我扔出一个东西。 他摩擦两掌的动作,正像在投掷手裏剑。 不过,我轻轻接下抛来的东西,发现是一小颗糖果。 「糖果?你想干什么?钤木!」 「嗯?因为真的掷出手裏剑很危险嘛。」 他似乎已忘了刚才的愤怒,笑着告诉我。 「啊……不过这种糖是以俄罗斯轮盘的方式随机决定口味,要小心喔!」 「好……好辣!」 虽然钤木发出忠告,却来得太迟。 灰谷接住飞来的糖果,一发现足食物就立刻放入口中。 我傻眼地看着辛辣感冲至咽喉的灰谷呛咳起来,羽黑轻拍她的背,原本站在我旁边的桑田也看不下去地走上前。 「咦?丢到加沙音那边去了!抱歉!我本来想丢多加良的,怎么会这样?咦?」 钤木慌忙向灰谷道歉,不解地倾着头。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战略吗? 即使你羡慕我宏亮的嗓音,但企图让我声音沙哑也算是妨碍选举了,钤木同学。 我做个深呼吸,确定周遭没有一般学生。 「这一定是因为你的忍术练得还不到家。你意下如何啊,铃木?我可以从现在开始陪你锻链忍术喔!」 我提出他应该求之不得的提议。 「呃~现在还不到英雄出场战斗的时候,今天就不必了!」「你不用客气啊?幸好现场几乎没人看到。」我扳响手骨,逐渐逼近钤木。「……这么说可不对,我东云小蒔看得一清二楚。」但有点退缩的东云这么威胁,我的脑袋也稍微冷却了一点。「好……好吧!今天我先放你一马,多加良!小蒔、加沙音,我们走!」「好的。不过碰到这种场合,我想说那句话看看耶。」「咦,啊,我知道了。」趁着我暂停动作时——我故意制造空档给他们——钤木等人转身逃跑。「给我记住!」他们留下一句十分蹩脚的反派台词。「凭他那副德性,不可能当啥英雄啊。」我很肯定地喃喃说道。「……他真的是比雨城大人更高阶的神吗?」下一瞬间传人我耳中的不是赞同我的话语,声音也并非来自尾田他们。「啊,雨绪小姐!」「叫我雨绪大人。」 我比羽黑慢一拍之后回头,看见雨绪出现在眼前。 看到相隔两天不见的她,我在安心之余却先察觉有些不对劲。 不知为何,她的发型不是周六分开时的直长发,发量和卷度都增加了。而且,她还穿着叶野学园的制服——只有领带换成水珠图案。 暂且确认她平安无事之后,对于她害我们担忧的行动令我心生怒火,大跨步地走向雨绪。 我走了几步站到雨绪面前,开口准备说教。 「雨……」 「午安,秋庭学长。」 但一个爽朗至极的问候声盖住我的声音,让我暂时闭上嘴。 我的视线一瞬间在空中游栘,不过声音主人已进入视野范围内,无需多找。 「五藤。」 我查看过他胸前的植物后呼唤。比起前天成长几分的植物叶片上仍有被啄过的痕迹,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异状,五藤的脸色也不差。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耶。」 他朝我们绽放无忧无虑的开朗笑容。 「是啊……雨绪,你怎么跟五藤在一起?」 我简短地回答,避开五藤的笑容先对雨绪发问。即使他们在星期六碰过一面,我也完全想不到两人目前同行的理由。 桑田他们也一样,不解地倾着头等待她回答。 雨绪就像要整理睡乱的发丝般一再抚摸头发后终于望向我的脸,微微下垂的眼眸却闪烁着比我更困惑的光芒。 「我和雨绪是同 班同学和童年玩伴。我们从小学就一直在一起,没想到连高中部同班。」 不必雨绪开口,五藤的话语让我同时明白问题的答案与雨绪困惑的理由。 「是……这样吗。」 「对啊,就是这样。我说得没错吧?」 当我再次确认时,五藤依然没有半点撒谎的迹象。而在他开口征求同意后,雨绪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们从前天晚上开始就被设定成这种关系。」 雨绪小声地补充,自己也一头雾水地叹了一口气。 这恐怕是卡侬恶作剧的一环。虽然推测得出来,突如其来的状况仍让我有些混乱。但冲击却未就此落幕。 「对了,秋庭学长,雨绪也是我的推荐人。请多多指教。」 「……五藤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下一句话令我哑口无言,尾田代替我确认道。 一旁的桑田已经按住眉头,羽黑白皙的脸庞浮现困惑,来回望着雨绪和五藤。 「雨绪是我的推荐人。」 即使被重问一次,五藤也毫无厌烦的样子,比刚刚更清楚地说出同样的回答,让我们感到真正的晕眩袭来。 「五藤,应该叫我雨绪大人。」 「咦?不是只有在家里才叫吗?」 「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是雨绪大人。」 雨绪和五藤这段期间仍继续交谈,令我困惑的不只是两人的对答,还有短短半天没见——尽管多半是受到某种催眠暗示——她和五藤已混得相当熟悉的事实。 唉,这倒不是什么坏事。 「雨绪小姐?你真的当了推荐人?」 「嗯,我也说过我很忙……可惜拿他没办法。」 桑田来回望着雨绪和五藤的脸庞,有些错愕地问,雨绪瞄了五藤一眼之后点点头。 不只是我,雨绪本人似乎也跟不上她周边的状况变化。或许是受这点影响,今天的雨绪没表现出平常的顽固。 总之,为了让双方正确把握现状,我判断有必要和她谈谈。 「啊~……我有事想和雨绪谈谈。」 我判断有必要撇开五藤跟她讨论种种事务,这么要求。 「难道,你想从雨绪身上问出我方的情报?面对雨绪,我想秋庭学长的拿手绝招也会碰壁……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把人借给你。」 一个人物就在此时介入我们之间,抢在雨绪之前回绝。 「是岸田吗?」 我还没看到人就已确定来者是谁,反过来说,即使岸田这般无声无息地出现我也不大惊讶。 就算不知道他口中的「拿手绝招」是什么,我也不忘轻瞪岸田一眼,抗议那份猜疑。 「把雨绪大人我说得像物品一样,太无礼了,岸田。」 紧接着,雨绪比我更不高兴地向他抱怨。 「就是说啊,这样很失礼耶,骏。你昨天还把她当成野猫看待。」 五藤也帮忙说话。 「从那对下垂眼来看,雨绪应该是狸猫或熊猫才对。」 「狸……狸猫!」 三人的会话反倒像搞笑短剧般越演越烈。 「说真的,我只是有点小事找她。」 我半是傻眼地重复」遍,岸田瞥了我一眼后点点头。 「……看来是真的。请别放在心上,尚青……五藤不仅傻乎乎的,性格还老实到连巫婆给他毒苹果也会乖乖吃下去的程度。」 「嗯,说得没错。他早上也被妹妹骗到,在纳豆里加了酱料。」 当岸田如此评断五藤的性格,就连雨绪也同意道。 「你们两个都好过分……虽然我的确不像骏那么可靠。」 五藤朝他们抛出责备的眼神,但本人似乎也有所自觉,没有继续反驳。 「既然要参加选战,五藤和我就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对手。」 我十分稳重地看着五藤,将斗志包含在眼神中告诉他? 「我和秋庭学长……是对手。」 五藤一瞬间被我的气势压倒,随即将手贴在胸口喃喃地玩味着我的话,一瞬间看向岸田。 岸田并未发觉他的眼神,我也无意特地指出来。 「总之……雨绪小姐可以过来一下吗?」 桑田看着手表催促道。「我知道了。我跟他们谈谈,你们先定吧。」这次雨绪本人回答道。当她主动开口,五藤与岸田也不再反对。「嗯,我知道了。秋庭学长、尾田学长,雨绪从小性格就是这样,请你们别太计较。」「今天我就姑且相信你们吧。」但两人不忘叮咛。「那我们借用一下雨绪。」「归还的时候,请记得加上利息。」「喔,我会附赠毒苹果的。」 我随口应付岸田的玩笑话,催促雨绪往前走,寻找没人打扰的地方。在图书馆找到适合的空间坐下来后,我立刻对她发问:「雨绪……你从前天开始,就跟岸田他们在一起吗?」想起三人方才熟络的样子,我先这么问。「你住在其中一方的家里吗?」桑田跟着提问,雨绪对我们两人一并点点头。 「前天晚上,我醒来时已身在五藤的家中,岸田也在场。」 雨绪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今天老实地回答。 「我一开始以为,人们会自然而然尊敬我这般高贵的神,所以也接受了招待。」 「简单地说,你在他家吃了饭。」 听到尾田的话,雨绪尽管瞪了他一眼,却也点头承认。 「那个……难不成,你那时候是肚子饿得走不动?」 不过面对桑田战战兢兢的问题,她全力摇头。 「没……没这回事,无礼之徒!」 「对不起。对啊,应该没这回事。」 从她连耳根都红透的样子来看,这推测正中红心,但我们互看一眼,决定不去提及。 「可是,那两个家伙渐渐说什么我们是童年玩伴、朋友,我只好配合他们,昨天还一起看了什么电影的……」 雨绪小声地继续说明。 「到了今天早上,他们叫我穿上这套制服。因为没有其他和服可换,我就穿上了,结果被带来学校。」 「不只如此,还变成五藤的推荐人吗?」 雨绪针对我最后的确认点点头,我们四人同声叹息。 「总而言之,五藤和岸田遭到了这样的暗示。」 不过,我不清楚暗示的范围有多广。起码包含雨绪本人在内,影响力显然没扩及我们身上。 「……无论再怎么想,设计这个局面的人都卡侬大人。」 明明还是白天,尾田的声音听来已透着疲倦,谁也没有否定他的推测。 「多半没错。我刚才跟和家联络过,只要得到回音就能确定了。」 不管再怎么想,会设计这种无聊恶作剧的人都只有卡侬。 「……我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雨绪的台词,象征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但是,她的声音里倒是听不出对卡侬的不满。 「你待在五藤他们那边,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完全没有。我即使独自一人也无所谓……而且,岸田和五藤人比你们好得多。」 面对羽黑的关怀,雨绪悠然地颔首。 照刚才的情况看来,与我们不同,她和五藤与岸田似乎很合得来,五藤家住起来想必不坏。 不过,我们已知道还有另一个理由。不知情的雨绪,抚摸着自己那发量与卷度都比刚才来得少的发丝。 「这样的发展,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雨之鸟』就藏在五藤身上。」 当我明知故问,雨绪果然脸色一变。雨绪方才说五藤很老实,不过光看这个反应,她也意外地老实。 「不是雨之神的你怎么可能知道鸟的下落,你少吹牛。」 然而,她讲出的话与反应正好相反。 「我可不是吹牛……只要一看就知道了。」 雨绪保持半从椅上起身的姿势停止动作,深蓝色的双眸投向我。 「一看就知道了?」 「没错,只要一看……」 没错,只要看雨绪,对于「雨之鸟」的所在地就可以一目了然。 「只要看你的头。」 「就知道。」 尾田和桑田望着雨绪说道,一旁的羽黑也大大点头。 「雨绪小姐,即使你再隐瞒,我们也已经知道了——你的头部藏着秘密!」 当羽黑难得积极地站上前之后,雨绪有些慌张地用双臂护住头部。 「我的头上什么也没有。」 「从你的动作来看,认定什么也没有才奇怪。」 「……对啊。好了,快让我们看看你头上的圆盘!」 下一瞬间,在场除了羽黑外的所有人全都僵住。 这段期间,羽黑仍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神挪向雨绪。迫在眉睫的危机,令雨绪比我们略早回过神来。 「……我……我头上才没有圆盘!你以为我是河童(注:日本神话的妖怪,头上有一个圆盘,如果圆盘内的积水干涸,就会精力尽失)吗!我可是雨之神,河童是河神!」 雨绪激动的叫声在安静的图书馆内响起,不过无人抱怨。 「……花南,所以你从刚刚开始才两眼发亮地盯着雨绪小姐的头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你究竟是何时产生误会的?」 桑田和尾田好像都感到一阵晕眩,各自仰天长叹。 「羽黑、羽黑,你先别逼她了。」 我先制止就快把雨绪逼到书架边的羽黑。 「嗯?」 她的理性似乎还在运作,听到我的声音后如能乐的舞姿一般,保持双手举至头顶的动作静止下来。「别再靠近我!」雨绪趁着这个空档钻过羽黑腋下,逃向另一头的墙边。「花南,坐下。雨绪小姐头上没有圆盘。」「咦?真的吗?」当桑田一手贴着额头静静地告知,羽黑半是困惑、半是失望地回头问道。对这样的羽黑点头示意之后,她就表现出羞赧之色……「对……对不起……」她缩起身子,依照桑田的吩咐坐回椅上。「……雨绪,没问题了。」「真的吗?」即使听到我的话,雨绪也尚未解除戒心。「碰到紧要关头,我会挡住她。」当坐在羽黑身旁的尾田这么说,雨绪就挑了离羽黑最远的位置坐下。「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确定还有时间之后切入正题。「总之,我们知道你是用什么部位感应『水气』的。」 我重新主持局面,望向雨绪的头发。 「……这样虚张声势对我没用的。」 「那就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现在只是有点乱,刚刚发量却更多,还有卷度。 当我指出此一变化,雨绪差点又伸手捣住头发,不过她或许是立刻想到一直表现得这么惊慌有失神的风范,在途中放下手。 「这表示你是靠着头发来感应『水气』。当你的头发变卷,代表附近有『水气』含量高的人在,对吧?」 简单地说,原理和我们的头发在雨天因湿气变重一样,不过我们的变化没有雨绪来得明显。 「……没错。就算知道这一点,你们也无法立刻捉住鸟。」 雨绪终于承认,却同时恢复好强的眼神说道。 「嗯,你说得对。」 同意雨绪的话,也代表五藤的植物正处在危险状态中。 「不过,你也一样没捉住『雨之鸟』。」 我轻触着耳畔的鸟笼说出事实,雨绪无法反驳地咬住下唇,但我并未放松追究的力道。 「雨绪,你打算怎么捕捉『雨之鸟』?」 「那个,五藤同学的愿望植物发芽了,可是『雨之鸟』好像会夺取愿望植物的水分。一 「所以,我们也想尽快捉住它。」 我们一个接一个表明,雨绪吸收着这些情报,暂时陷入沉默。 「你们说……五藤长出了那什么愿望植物?」 雨绪再度开口,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我首先问道。 「没错。依照卡侬的说法,『雨之鸟』说不定会从愿望植物上摄取缺乏的水气,但这有可能发生吗?」 「嗯……不能说没有。尽管躲进『水气』丰富的人类之中,我们雨之神和人类也不同。话说回来……不论『水气』有多充沛,若不化为泪水流出体外,就无法变成『雨之鸟』食用的甘露。」 我严肃地发问,雨绪也真挚地回答。 「所以……只要鸟一出现,我一定会捉住它。若不确定它藏身的人类何时会哭泣,也只能等待而已。」 接下来的这番话,让我终于明白雨绪在等待什么时机,为何要乖乖地和五藤他们一同行动。 一般而言,动物的行动敏捷、警戒心很强。更何况,鸟类还可以飞上天空。 若想逮住这些生物疏忽的空档,盯紧它们进食、睡眠与饮水的时候可说是基本常识。 雨绪准备赌在「雨之鸟」出来饮用泪水的唯一机会上,这才监视着五藤。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战略相当需要耐心,不过这也代表「雨之鸟」缺水时能够支撑的时间比我想像中来得长,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只要五藤同学哭泣,就能捉到鸟吗?」 与我找出相同答案的桑田如此确认,雨绪就一瞬间露出暗叫不妙的表情,最后仍点点头。 「为了这个缘故,我才和那家伙住在一起!先捉到鸟的人会是我!」 雨绪使尽全力吊起下垂的眼角,表明无意跟我们合作。 「你的意思是只要一直监视下去,就能弄哭五藤……捉住鸟吗?」 既然不知道「雨之鸟」逃走的原因,雨绪可以采取的手段也仅止于此,但我还是不禁发问。 「……我也无法再默默旁观了。我一定会弄哭五藤,比你们更早捉住鸟!再欣赏你们不甘心的表情!」 雨绪昂然地反望着我高声宣言,还轻轻挺起胸膛继续说道。 「……对了,先捉到鸟的人就是赢家吧。」 「胜利者可以当上学生会长。」 尾田和桑田边说边对望一眼,那语气听来彷佛才刚回想起这个关键重点,但他们当然不是真的忘掉了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抛出询问的眼神,两人慌忙连连点头。 就在此时,我口袋里开启静音模式的手机发出震动。这短暂的震动,是收到简讯的讯号。 「……等一下。」 我向大家交代一声之后,点开简讯。彩波传来的简讯里,写着卡侬要转告的消息,还搭配许多图案—— 除了她本人及我们,卡侬对钤木以外的全校学生下了雨绪是叶野学园学生的催眠暗示。 这么作是为了保障雨绪在校内活动自如,要怎么行动就由雨绪自行衡量。 因此,和家搜索雨绪的行动自动告终。 「……原来如此。」 我轻声呢喃,将手机交给众人传阅。 放开手机的同时,我握紧拳头。 关于雨绪的暗示果然是卡侬搞的鬼……是她号称为增添趣味的恶作剧。 说什么保障雨绪的活动自由,结果只是让雨绪加入五藤的阵营将他们拉进来,好让我为争夺学生会长宝 座而战。 这家伙的嗜好真的很差劲。 我心中燃烧着针对卡侬的怒火,气得咬紧牙关。 「学生会长吗……我对什么学生会长不感兴趣,但五藤想当上那个职位?思,等我捉到鸟的时候,就当作给他的奖赏吧。」 雨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我的怒火上加油。 「……到头来,最快的法子还是用五藤的眼泪引出『雨之鸟』吗。很好,我一定会早一步弄哭他。」 我也如此宣布,以有力的眼神反瞪回去。 「那么,我们没什么好多谈的。」 她活像要一脚踹开椅子似地猛然起身,转身离开图书馆。 我们轻声叹息,最后仍默默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既然知道她跟五藤同学和岸田同学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吧。」, 羽黑在目送雨绪时离开不安地说,依照三人刚才的样子看来,这方面应该不必担心。 尽管有卡侬的暗示影响,表明对我们不感兴趣的雨绪却想和他们在一起。 我不经意地想着,和那两人的相处说不定会对她带来一些变化。 「无论如何,将学生会长选举和『雨之鸟』的问题结合起来,反倒方便行动啊。」 为了鼓舞自己和伙伴们,我刻意用开朗的语气说道。我可不想让卡侬继续称心如意。 「但是,你说要让五藤同学哭泣,到底想怎么着手?」 桑田冷静地问我。 「只要拿自己比照一下就能明白……人没那么轻易掉泪啊。」 尾田的话确实深具说服力。说得也是,就像我前阵子才嚷嚷过「我不会哭」一样,这年纪的男生很少落泪。不如说,世界不允许他们落泪。 「对啊,光看面○超人可哭不出来。」 羽黑出乎意料地记恨,说完后开始瞄向书架。 「没什么重大理由,大概不会哭吧。」 先不提面○超人,我点头同意其余三人的话。 「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关键?」 「关键?」 桑田愣愣地重复一遍,微倾着脑袋。尾田和羽黑也各自讶异地望着我。 「雨绪感应得到『水气』,不是代表那个人有想哭的理由吗?」 「啊……」 对喔,三人同时开口。 「没错,我们并非要弄哭没理由哭泣的对象……」 「而是让有理由哭泣的人哭出来。」 「……再说,捉到『雨之鸟』等于是保护好愿望植物,惹五藤掉泪也不算是坏事。」 体会我的说明之后,尾田、桑田与羽黑都一脸豁然开朗地看着我。「这么一来,还能设法解决。」「虽然称不上有多轻松啦。」桑田率先神情一缓,明确地表示赞同。「找到人想哭的理由让他哭出来,道理或许就跟我们平常寻找别人『最大的心愿』一样。」尾田也恢复平时的稳重,这么说道。「对啊,那我应该也帮得上忙。」羽黑最后大力点点头,令我确定我们有能力解决这个状况。「可是,雨绪好像很中意他们两个,说不定会进行得很顺利。」 或许是此时想起三人刚刚的模样,尾田吐露感想。「也是……就算她先捉住『雨之鸟』,学生会长的宝座仍然属于我。」即使卡侬用了肉眼看不见的力量,我也准备靠意志凌驾其上。「没错。」当我有力地如此表示后,桑田就带头回以同样有力的声音与眼神。「……是的,我有同感。」「……嗯。」羽黑和尾田也不服输地回答。 「那么,我们绝对要逮住『雨之鸟』,战胜选举!」 我高举拳头,尾田、桑田与羽黑也在慢了一拍之后各自举手,一起发出士气高昂的呼喊。 2 当天放学之后。 在选举管理委员会的召集下,学生会长选举的候选人以及推荐人聚集在学生会室中。 才短短几天没来,我走进学生会室时却感到特别怀念。 然而,平常感觉不到的狭窄与拥挤感却也随之涌上。 这也无可奈何。选委会成员、五名候选人以及每位候选人连带的数名推荐人齐聚一堂,人数已达到学生会室的容纳极限——如果没把铃木平常弄得乱糟糟的桌子收到一边,肯定塞不进这么多人。 距离开会时间不到五分钟,钤木却尚未现身。 我先确认目前无人在坐的「学生会长宝座」与我们隔离开来,接着重新打量今后要争夺学生会长之位的对手。 本日出现的候选人,包括我在内有五人,因为改成新的选举方式,想说应该有个冷嘲热讽的人会举手才对,不过那人似乎不在。 扣掉我和钤木这两个现任执行部成员,有三名新候选人。 其中的女生只有跟我同样读二年级的小日向祥一人,依照记忆中的资料,她是棒球社的经理。不过小日向也负责拟订练习计画,工作范围很广。 此外,她的背后应该有体育社团联盟的支持。 相对地,文艺类社团连盟支持的对象是同属二年级的木户善三。他应该是电脑社的副社长,一旦当选就得辞去职务。考虑到即使电脑已在一般家庭普及化,却还是个冷门社团的现状,他或许是为了延续社团所以才挺身而出的牺牲品。 依照我的预测,这两人吸收票源的可能性很低。过去的历史告诉我们,社团联盟会因为各个社团的利益冲突导致票源分散。总之,团体票不值得依靠? 更应该警戒的,反倒是游离票。比起自身的利益,以未参加社团的学生为主力的游离票更容易受到候选人是否「有趣」或「长得好看」影响。 我要争取这些票有点困难,老实说,这方面是钤木较具优势。 因此,我的目标是那些,完全不清楚去年学生会活动情况的一年级生票源。从明天开始的七天宣传期间内,我准备着重在一年级生的班级上。 这样一来,问题就在于今年的黑马——虽然全校学生已丧失记忆,但去年正是我以黑马之姿夺得学生会长宝座。 而今年的黑马是一年级生——五藤尚青。 无论是谁,都没预料到没有担任班级干部、外表不起眼、性格温吞的一年级生五藤会出马参选,也造成话题。再加上他是唯一的一年级候选人,一年级生的票或许会流向他。 由于周遭净是些高年级生,五藤现在的表情相当紧张,但他的实力是未知数。 如果五藤朝大家绽放出他那曾经对我展现过的开朗笑容,那大概将会成为他的武器。 「周遭这些人都跟你一样是候选人,不必太紧张。」 由于候选人站在前排,推荐人站在后排,我自然地站到五藤身边后先开口这么说,顺便确认一下他的植物是否有异状。 「啊,秋庭学长,谢谢你。没想到我从现在开始紧张……换成骏,应该不会那么紧张才对。」 五藤抬起头,藏在朴素的黑框眼镜下的坦率眼眸望向我,眼中看不到半点泪水的影子。 「是啊,岸田代表新生致词时看来相当冷静。」 我这么附和,准备在会话中慢慢寻找他想哭的理由。 「骏真的很冷静,只花了一小时就写好致词的讲稿耶。」 「我入学时只花了三十分钟。」 五藤谈起岸田时并末露出自卑之色,我忍不住跟岸田比较起来。 「这样啊,真不愧是秋庭学长!」 ——好……好耀眼。 五藤照样向我露出开朗的笑容,令我一瞬间无法直视他的笑靥。 「……谢谢。宣传政见的时候别依靠岸田,你要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喔。」 不只如此,我甚至对今后的选战对手作了苦口婆心的忠告。难道说,五藤的笑容拥有净化的效果吗? 「我知道。但比起我,或许还是骏比较适合参选……」 五藤的音量越说越小,转头偷看背后的岸田。看到雨绪站在岸田身旁,虽然已经知情,但她真的担任推荐人的事实仍让我有点惊讶。 看着雨绪的同时,我在意起左耳的鸟笼,再度用头发藏起来不让五藤发现。 「……为什么你会参选学生会长?」 我暂时忘掉耳坠,重新打起精神朝五藤问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呃……」 被问到原本应该侃侃而谈的参选动机,五藤却吞吞吐吐起来,黑框眼镜下的眼神游移不定,欲言又止。 「五藤?」 更何况,他的眼神有短短一瞬间彷佛首度流露出担忧之色,令我探头再度注视他的眼睛。 「呜……哇,秋庭学长,你靠得太近了。就算我是男生,心脏也会受不了的。」 然而下一瞬间,五藤眼中浮现动摇的胆怯。 啊,抱歉。我没有恶意,但的确将这张凶恶脸孔凑得太近了。 看到他那么害怕,我连忙拉开距离,也暂时放弃从五藤身上问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首先,我们来决定宣传的路线及行程。请各位候选人依照报名顺序走上前,从箱中抽一张签,由抽签结果自动分配选委会制作的宣传行程。」 因为,依然留着平头的向坂散发出如僧侣般的沉静,已站到前方开始说明。 「……钤木同学没到场吗?」 此时,向坂发现一号铃木不见踪影,轻轻皱起眉头。 很好,铃木,真亏你胆敢迟到。如此一来选委会对你的印象也会变差,恭喜。 「钤木学长是怎么了?」 我在心中大声叫好,一旁的五藤却露出打从心匠为他担忧的神情问我。 啊,每次看见五藤,我就强烈感受到自己是个肮脏的大人。顺便一提,这让我有点沮丧。 「有有有,钤木同学人在这里~」 听着东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我回过神来。 「在哪里?」 由于左右张望也找不到人,向坂这么问她,被夹在众多推荐人之间的东云只看得到手——她以指尖指向天花板。 「上面?」 我顺着东云的手势往上望。 「……正是如此!在下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此待命!」 随着那时代错误的口吻响起,一部分的天花板有如拼图般被人拆下。 当一个身穿金花虫色——简单地说,就是镶着金线——忍者服的忍者探出头,在场全体成员一瞬间僵住,随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唯一忍住叹息的人是向坂。 「钤木同学,天花板夹层不包括在集合地点学生会室之内。因此,你迟到了。」 他看着从天花板底层探出头的钤木,冷静地指出事实。前几天钤木突然现身时让向坂有些惊讶,但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遍。 「咦~我可是为了今天,特地偷偷改造天花板耶。」 铃木咚地一声轻轻着地,鼓起腮帮子不高兴地抱怨。「……而且,我也帮了忙耶。」那听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多半属于灰谷。连监视者都跑去一起玩,根本没达成使命。「铃木,记得在我当上学生会长之前把这个洞补好。」「要当上学生会长忍者的人足我唷?我可不会堵上这条秘道!」当我提出亲切的忠告后,钤木却挑衅地回望着我。他的眼神令我忍不住踏出一步……「秋庭同学、钤木同学,到此为止吧。」不过,向坂却极为冷静地插话制止我们。「……我明白了。」「好的~」钤木也知道现在违抗向坂并非上策,和我一样作出退让。「钤木同学,你的制服呢?」「嗯?啊,非得穿制服不可吗。」「我前阵子应该就告诉过你了。」「好!忍法快速变身!」钤木听到向坂的指责后点点头,下一瞬间真的变出一身制服。 「喔喔~!」 其动作之快,看得在场好几个学生欢呼鼓掌。 「铃木学长真厉害。」 「……他只不过是在忍者服上贴了魔鬼毡,动了一些手脚罢了。」 我身旁的五藤也开始拍手,我冷静地告诉他。 「这样啊,不过能当场看出手法的秋庭学长也很厉害。」 五藤佩服地回答,我也差不多习惯了他的开朗,同时,他的神情中仍找不到眼泪的影子。 「还好啦。」 , 我简短地回应,目光再度望向前方,看着铃木终于伸手抽签。 选委会成员之一的仓持接下签条,在桌面摊开并记录在笔记上。 「下一位,小日向同学。」 向坂依照顺序呼唤小日向的名字,流程顺利地进展下去。如果钤木没玩那些多余的花招,应该会更加顺利才是。 根据抽签结果,我抽到几乎正合期望的行程,感到很满意。 「……太好了。有这么多人在看,我的签运又不好,本来很担心的。」 我身旁的五藤也安心地发出叹息,以手指推推眼镜。我发现他托着镜框鼻上的中指正在发抖,忍不住注视着他的指尖。 这场抽签似乎真的让五藤十分紧张。虽然和我一对二父谈时看不出来,但他的颤抖多半是出自受到二十多人瞩目的压力。 「……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报名参选?」 尽管对手当然是越少越好,但说句老实话,光是在这个阶段、面对这点程度的人数就紧张得那么厉害,我很担心五藤是否有能力站在大批群众面前,于是忍不住再度发问。 听到我的问题,五藤也发现我正看着他发抖的指尖,嘴角这回浮现有点僵硬的笑容。 「呃……我有我的理由,总之不是为了克服压力啦。虽然我的确很容易紧张。」 「意思是说你无可奉告吗?」 「是的。」 五藤将不知不觉间停止颤抖的手指握成拳,露出带着强韧意志的眼神看向我颔首。 随着这举动,愿望植物再度伸展枝哑——正如他所宣言的,五藤就此直盯着前方闭口不语。 他这么做,却造成反效果。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我才感受到他态度中坚强的意志。我觉得五藤想哭的理由与最大的心愿,都隐藏在其中。 如果人们希望隐藏自己的泪水,那么藏匿之处正是真相所在。 那么,我要定睛凝视那个真相——当我打定主意搜寻时,可别以为瞒得过我喔? 尽管没出声,我以包含这股意志的目光注视着五藤的侧脸数秒之久。 五藤也发觉我的眼神再次看过来,这次却被我的气势压倒,立刻别开视线。 「接下来,我来说明『首轮赛』的规则。我只会说一次,请别听漏了。」 重新站到前方的向坂看着我和五藤说道。 「首轮赛是什么?」 「我接下来正要说明,小日向同学。若有疑问,我最后再统一回答。」 向坂这样告诉她,目光再度落在手边的文件上。 , 「就如同我前几天于选举说明会上捉过的,这次的选举将采用新方式,除了投票之外,也要请各位学生会长候选人参战。此外,我应该也通知过大家这是场团体赛。」 向坂从文件上抬起头,环顾我们这些候选人,以及站在我们背后的推荐人。他以目光和言语询问大家是否已作好觉悟,前排的我们与后排的推荐人们纷纷点头。 「『首轮赛』将在政见宣传的最后 一天……星期六下午举行。结束后全校学生将举行期中投票,各位于『首轮赛』得到的分数会加算在票数上……倒数的两名直接淘汰。」 说到此处,向坂停下来喘口气。 「淘汰……真不留情。」 一瞬的沉默之后,木户忍不住脱口说出感想。 「唉,这就是叶野学园的作风。」 「说得对。」 不知是谁发出感叹,现场的赞同声马上如合唱般响起。 「那么,我这就发表大家很想知道的『首轮赛』竞技项目。『首轮赛』——是『脚踏车踩影子』。由学生会长候选人与推荐人组成一队,不过包括候选人在内,人数请控制在三人。」 向坂加上一段开场白,始终淡淡地说明。 「比赛的地点在操场,由于比的是踩影子,万一下雨就顺延一天。说明到此结束,有人有问题吗?」 就像在示意自己已经念完文件上的所有内容般,向坂摸摸平头。 「……脚踏车踩影子是什么?」 最先开口的人是雨绪。我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规矩地举手发问。 「……你是雨绪同学吗?请你听清楚我的回答,其他人也一样。」 向坂沉默几秒钟后唤出她的名字——关于雨绪的暗示似乎真的施展在全体叶野学园学生上——跟着也呼唤我们。 「脚踏车踩影子游戏」,是「脚踏车」和「踩影子」组合而成的简单自创词,模糊地给人一种比赛的印象,但没接受明确的说明就不知道内容为何也是个事实。我们点点头,等待向坂说明。 「你可知道踩影子这种游戏?」 雨绪对向坂的问题点点头。 「一种人踩人的影子的游戏,与我无缘就是了。」 我记得踩影子这种游戏一开始要决定谁当鬼,被鬼踩中影子的人就得当下个鬼。 「骑脚踏车玩踩影子游戏,就是『脚踏车踩影子比赛』。不过参赛者全员都是鬼……这表示各位可以骑车去踩其他参赛者的影子,不过自己的影子一旦被踩中随即出局,必须离开比赛场地。能支撑到规定时间结束的队员越多,队伍就能拿到越多分……比赛时间是四十五分钟,应该会比想像中地还要考验体力。」 听着向坂的说明,我们正确地理解比赛的规则。 「原来如此,好像很有趣~」 只有钤木一个人笑咪咪地说出悠哉的感想。 剩下的我们一听到「考验体力」这句话,不禁轻声叹息。学生会长的工作碰到紧要关头时的确需要体力,但我没想过竟会在选举中受到测试。 「大家明白了吗?」 当向坂这么问,众人也只得颔首。 唉,我一年来都代替铃木工作,体力方面倒没什么好担心。 「……请问,不会骑脚踏车的人该怎么办?」 然而,五藤的问题却让室内流过几秒难以言喻的沉默,大家默默地将视线投向他。 「……五藤同学,难道你不会骑脚踏车?」 向坂打破沉默,朝他反问。 「……不……不,没这回事。我没问题。」 「五藤,不行就趁现在说出来。」 照他的样子来看,这答案显然是在撒谎。我也开口提醒,五藤却顽固地摇摇头。 看到他本人坚决否认,我也不由得犹豫起该不该再追问下去。基本上,在大众运输不发达的叶野市,没有汽车驾照的学生少了脚踏根本无法出远门,不会骑脚踏车可说是相当令人难以置信——向坂大概也有同感,不解地倾倾头。 「五藤同学,你真的会骑车吧?」 尽管如此,他仍再度询问。 这次五藤也大力地点点头——我听到背后有人深深地叹息。 「……那么,我就当作刚才捉的疑问已经解决了。万一比赛当天有什么问题,你不必顾虑,尽管向选委会提出。」 向坂留下最后一道保险后,结束这个话题。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往后就请各位候选人在『首轮赛』来临前全力投入竞选活动吧。」 向坂静静地环顾我们,不忘补上最后一句话。 「不过,请务必别触犯选举规则……一旦发现违规行为,我们将确实作出处置。」 唯有那一瞬问,向坂的双眸如老鹰般闪过锐利的光芒——让这番话牢牢地烙印在我们心中。 我顺便将向坂的名字,记录在碰到紧急状况时要拉拢到我方的名单上。 说明结束之后,我们立刻被赶出学生会室。老实说,被赶出来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我胸中发誓近日之内必将重返后,来到走廊。 「……『脚踏车踩影子比赛』吗?」 「在知识、体力、运气之中,这应该是着重在体力上的竞赛。」 当我走出学生会室时,早一步出来等候的尾田对桑田说道。 「一开始先比体力吗?既然是团体赛,自然有机会看到候选人怎么运用推荐人。」 我告诉两人我对比赛设计方式的理解。 「……你有从五藤同学那边问出什么吗?」 「我们从后面看见你和他说话,但听不见内容。」羽黑和桑田也跟着要求说明,我正准备开门。「……你为什么要坚持说你没问题?」「喂,岸田,你告诉我只要在那个房间里保持安份,就给我一瓶姜汁汽水的!快拿来!」「……雨绪小姐?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忍耐一下吧?就连小狗都办得到耶?」「哼,你想说我连狗都不如吗?」他们或许自以为压低了音量,自己人吵架的声音却令我们回头看去。岸田没理会生气的雨绪,从正面直盯着五藤。「不,那个……」「你想怎么办?」面对吞吞吐吐的五藤,岸田继续追问。「……我会设法……解决的。嗯,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五藤抬起头积极地回答。「设法解决?只剩五天……实际上只有四天,解决得了吗?」然而,岸田皱起眉头。尽管声调没变,连旁观的我们都感觉得到他流露出的焦躁。他们的对话没提到主词,但我隐约明白两人为何争执。不过,雨绪一头雾水地夹在两人之间,脸色明显地越变越难看。「要不要先阻止雨绪小姐?」和我一起看着状况发展的桑田准备行动。「把我仍在一边,你们到底在讲些什么!」可是,雨绪抢先一步爆发地大喊。「事到如今,不用多问你不也知道吗!五藤不会骑脚踏车!」岸田也不服输地拉高嗓门,喊出一如我所料的内容。「果然如此吗?」我走向三人开口。「……啊,被学长听见了吗……?」五藤为难地耸耸肩。另一方面,岸田一瞬间露出暗叫不妙的神情,随即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嘴角浮现笑容。「请你当作没听见好吗?」岸田迂回地请求,不过我摇摇头。「很可惜,我的耳朵从高音到低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对零钱落在地上的声响特别敏感,但现在没必要提供这个情报。于是,岸田如放弃般地垂下肩膀。 「那么……五藤真的不会骑脚踏车?」 「……是的,说起来丢脸。不只是脚踏车,运动方面我都不擅长……特别是跑得很慢,小学时的绰号叫五等奖的五藤(注:五等奖与五藤在日文中同音了」 当我再问一次,五藤只得认命地搔搔头,甚至说出从前的绰号。 「不会骑脚踏车,有办法参加『脚踏车踩影子比赛』吗?」 刚刚被岸田的叫声吓到的雨绪,总算在此时加入对话。 「……没办法。」 岸田的手轻轻放在发量比早上变多的雨绪头上,这回静静地开口。 她的注意力一瞬间被他的手拉走,但立刻察觉话中重大的问题。 「那……那该怎么做才好!照 这样下去,岂非要直接败给那些家伙!」 雨绪吊起眼角,指着我们朝五藤强调。 「雨绪,用手指指人对学长姐很失礼,别这样。」 五藤委婉地挡下她的手。 「不过,事情就和他所说的一样。不必占卜师来算,结果也很清楚。」 听到岸田冷静的台词,还抓着雨绪之手的五藤哑口无言。 「五藤,你还是告诉向坂,让他变更首轮赛的项目吧。有需要的话,我跟你一起去讲。」 若保持现况,首轮赛的条件对五藤很不利。我可没有愚昧到因为不公平的条件令对手变少而感到高兴的程度。 不在同一条件下竞争,学生会长选举就没有意义可言——在公平的竞赛下,那张宝座才会承认我是学生会长。 「我也同意秋庭学长的话。」 听见我这番公平又器量宏大的发言,岸田也不得不赞同。 「……不过,他提议要一起去,说不定是想卖人情给我们,这点我得反对。」 他多余地补充一句。 「……岸田,刚刚那句话,我就解释成你是在嫉妒我的能干吧。」 即使他很失礼,我仍展现自己的宽宏大量。没错,谁叫对方是一年级生呢。 「那还真是多谢。」 虽然岸田面对了这个再清楚不过的笑容,不过还是咬牙忍住,反而说出了亲切的言词。 「岸田?应该还有更适合对长辈态度吧!」 「秋廷学长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但岸田不可爱地回嘴,我和他互瞪了好一会儿。 「这……这冰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雨绪微微颤抖起来。 「不……不不……不要紧,雨绪。我……我来阻止他们。」 五藤自己也脸色发白,却这么安慰她。 「现在过去有点危险喔。」 「对啊,还是算了吧。」 无视于尾田和桑田的劝阻,五藤正如他的宣言般挡在我们中间——看到他右手右脚、左手左脚同时摆动的僵硬动作,将我和岸田的气势削去大半。 「秋庭学长、骏……」 五藤的声音打从一开始就紧张到变调,但我没有笑,只是和岸田一起回望他认真的眼神。 「……我没问题。我会在五天……不,是四天之内学会怎么骑脚踏车。」 接着,五藤对我们两人——不,是在场所有人宣言。 「你是认真的?」 虽然他的觉悟一目了然,我依然问道。 「是的。」 看到五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认定他不会再改变心意。 「以前你练习了一个月,不也没学会吗?」岸田还不肯放弃,面露不满地说。「骏只花三天就学会了吧。既然这次有四天的时间,那么我也能学会骑脚踏车。」尽管如此,五藤回望岸田的眼眸仍闪烁着强韧的光芒。「……我可不能再陪你练习了。」岸田认输地避开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脚边。他的动作令五藤脸上一瞬间浮现痛苦之色,握紧拳头。「我知道。不过……是我决定参加这场选举,因此现在该做决定的人也是我。」他拼命握紧发抖的拳头,斩钉截铁地告诉岸田。那一瞬间,五藤胸口的植物再度猛然拔高,我从中看见了他的感情。「岸田,五藤是认真的。」虽然岸田应该也明白,我却刻意说出口。听到我的话,岸田有片刻严厉地看向五藤。「……没错,报名参选学生会长的人是五藤,既然他这么坚持,我也不会阻止他。」他态度一变,通情达理地回答。「骏,谢谢你,也谢谢各位学长姐。」开朗的笑容重回五藤脸上,他整个人转向我们低头致谢。 「……不,我们什么也没做。」 我简短地回答后摇摇头。 「……脚踏车、脚踏车吗?五藤,如果学会骑脚踏车,你会很开心吗?」 雨绪突然开口问道。她保持沉默的时间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勾起我的兴趣。 「嗯?这个嘛,毕竟我十五年来都不会骑车,如果能学会一定很开心。」 「……开心到想哭的程度?」 雨绪认真的问题,令五藤脸上一瞬间浮现困惑。他不知为何瞥了岸田一眼,这才点个头。 「嗯,我说不定会开心到哭出来。到时侯雨绪可不能笑我喔?」 「嗯,我不会笑你,当然不会。」 雨绪得到期望中的答案,嘴角在回答的同时泛起笑意——仔细想想,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因而缺乏说服力。 「……雨绪,你不就已经在笑了吗?」 岸田理所当然地吐槽。 「别介意那种小细节。更重要的是,既然做了决定,就马上来练习骑脚踏车吧,五藤。」 雨绪毫不在乎地回答,抓住五藤的手直接迈开步伐。从她轻快的脚步来看,不必问我也知道雨绪的目的是什么——五藤欣喜的眼泪。 「……她真好懂。」 桑田冷静地看着雨绪喃喃低语。 「嗯,真好懂。」 尾田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抛去沉着的目光。 「对啊……学会骑脚踏车的话应该很开心。」 只有羽黑的感想跟我们观点略有出入,不过这是家常便饭。 在我们准确看穿雨绪的意图之际,她更用力地拉拉五藤的手臂。 「五藤,快走吧。」 「咦,等一下!不好意思,我们先定一步。」 即使被雨绪抓着手臂,胸口长出愿望植物,五藤还是有礼貌地道别,我们挥手目送他离开——看到他鼻子上挂着歪掉的眼镜,依旧带着开朗笑容被拖行而去,我们不知为何有种非得挥手不可的冲动。 「……这次的选举里,五藤的表现说不定会意外地好。」 「或许吧,他似乎拥有某种我们已经失去的特质。」 「……请问,那是什么特质?」 我们异口同声地表示,只有羽黑一个人不明白地倾倾头。思,她说不定还保有那份纯洁,所以才不明白。 「看看那纯真的笑容,他一定不敢喝黑咖啡。」 桑田的发言正中红心。 没错,我们如今已失去那种无邪的开朗,怎样都回忆不起自己还纯真无垢的时光。 即使并非自愿,在去年一整年惨遭卡侬锻链的我们眼中,五藤的笑容实在太过耀眼。 「桑田学姐,你答对了,尚青不敢暍黑咖啡。顺便一提,灿烂的笑容是他在这场选战中唯一的武器。」 背后的话声令我们回头,看到无意去追两人的岸田站在前方。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心想「首轮赛」的话题应该已经谈完了,同时这么问。 「嗯。既然五藤本人坚持,他要参加『脚踏车踩影子比赛』也无可奈何。不过你们起码也该让他一点吧?」 岸田浮现与英俊脸庞不相称的笑容开口,即使同龄,他的笑容却与五藤的感觉截然不同。 「让分……」 我才想叫别人让我啊——背负着愿望植物发芽和「雨之鸟」这两个麻烦,我差点脱口而出,却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 刹那间,我不禁怀疑五藤和岸田刚刚一连串的对话,都是为了争取让分而演的一场戏,但我判断最少五藤没这么机灵,便打消念头。 「我们是无所谓……对吧?」 为了慎重起见,很清楚答案的我征询三人的意思,得到点头同意。 「我想选委会也还在对『首轮赛』的细节作调整。」 「只要事先取得其他候选人的认可, 应该行得通?」 「事前交涉……罗。」 我和尾田进一步提出忠告,羽黑心领神会地轻声呢喃。 「谢谢各位。」 岸田面对我们,以意外恭谨的态度行礼。 「哎呀,你鞠躬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漂亮。」 桑田忍不住称赞道。 「这一定是我到弓箭社体验人社的成果。」 岸田微微一笑,谦虚地表示。他敌视的对象,似乎只有身为五藤对手的我。 「……不过,秋庭学长,我可不认为这次算是欠你人情。」 不出我所料,岸田不忘露出明显的假笑对我送上这句台词。 「嗯,我也完全无意设计你们欠下这么点人情债……毕竟我可是下届学生会长。」 我的宣言令岸田微微睁大眼睛,扬起嘴角: 「是吗……那么,我就告辞了……先从铃木学长开始吧。」 岸田转身背对我们,小声地说出那个名字。 要抓住铃木没那么容易——我可以提醒他一下,但最后没有开口。 「请问,你真的不帮五藤同学吗?」 相对地,羽黑朝岸田的背影发问。 「……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再说,我正忙着在文艺社体验人社。他们对我说,我有机会在学生时代出道成为作家呢。」 岸田回头充满自信地回答后,直接离开——看来他没从「魔研」的事件学到什么教训。 「岸田同学的社团踢馆,还是该说社团巡回之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尾田倾着头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但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目送五藤、雨绪与岸田各自离开后,我们暂且转往二年四班——我的班级安顿下来。 别说有社团活动的人,没加入社团的学生也早已不见踪影,教室内一片安静。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尾田他们环绕着我分别坐下。 「你找出五藤同学的『愿望』和气想哭的理由』了吗?」 才刚刚入座,羽黑就开口问我。 「很遗憾,我没办法这么快就找出答案。」 当我老实地回答,羽黑直率地面露失望之色,却顾虑到我而立刻收敛。 「……如果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哭』,问题就能一次解决了。」 尾田乐观地说出期望,但他也知道事情不会如此顺利,敲敲太阳穴开始思考其他方法。 「如果只看一个问题……若是他学会骑脚踏车开心得流泪……也不错。」 桑田提起和雨绪一样的想法,声调却带着否定的意味,直接环顾教室内。 教室里没有泡茶用的设备,桑田也两手空空——这么认为的我,实在是太肤浅了。她似乎半途中回自己教室拿了书包,从书包里取出容量有一公升以上的保温水壶。 「我只有带塑胶杯,喝起来少了几分滋味,不过请用吧。」 她倒出散发着刚泡好香味的咖啡,一一放在我们面前。 「嗯,好好暍。谢谢你,桑田。」 我啜了一口后发表感想,让桑田欣喜地微微一笑。 「啊。花南,这边有牛奶和砂糖。」「好的,谢谢。」「这么说来,羽黑同学也不爱暍黑咖啡。」「不过,我喝得下去喔。」听到尾田的话,羽黑在咖啡里加了不少砂糖和牛奶一边反驳。「看起来没什么说服力耶。」我开玩笑似地吐槽,羽黑抿起嘴唇搅拌咖啡,没有回答。「……干脆强迫五藤暍下最苦的咖啡试试看好了。」这方法老实说和雨绪的没有多大差别,我半开玩笑的提议却惹来大家的叹息。「要是你真的有意动手,我可以混合一份特苦咖啡喔?」只有桑田补上一句。「不,不必了。」我如此回绝……无意识地摸摸左耳的耳坠,白金耳坠现在触感冰凉。「……不过,能想到欢喜的泪水,雨绪也多少有思考过嘛。」「对呀,她不打算默默地等待,似乎有意帮忙。」我回想起刚才的雨绪说道,尾田也点头赞同。看到她没有默默等着人类哭泣,也不期望人碰到悲伤的遭遇,能往「欢喜的泪水」这方向思考,我们总觉得有些开心。 「雨绪小姐说不定也受到了五藤的善良影响。」 雨绪和五藤才刚认识三天,却没有人否定桑田的推测。说到影响,她也该从我的宽宏大量里学到些什么才对。思,这点就留待日后验证吧。 「问题在于……即使学会骑脚踏车,五藤大概也不会哭。」 「是啊。话说回来,我觉得五藤同学看来不像有想哭的样子……」 羽黑的心情似乎已经好转,不解地倾倾头。 「看着那开朗的笑容,很难想像五藤哭泣的模样……可是,没有人随时随地都在笑的。」 笑得出来虽然是种幸福,人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笑——深信这个真理的我如此表示。 「……没错。」 羽黑也想到这一点,静静地垂下眼眸。 「呃~多加良,这话有点难以启齿,我只是做个假设喔?万一五藤同学最大的心愿是当上学生会长,只要一当选后植物就开花,眼泪也……」 「不可能。」 尾田观察着我的脸色说出推测,遭到我当场否定。 他本来大概担心我会情绪激动,听到我沉静的回答,反倒一脸讶异地看过来。 「五藤最大的心愿不是当上学生会长,绝对不是。」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尾田。 「你还真有自信。为什么?」 我的答覆这次让桑田开口发问,一旁的羽黑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的直觉。」 「……直觉吗?」 这太过简单的答案一出口,包括羽黑在内,尾田和桑田一瞬间都愣住了。 「我问五藤为什么想当学生会长的时候,他无法立刻回答我。」 因此,我补上直觉产生的根据。 「我想运作学生会这个组织,藉此累积经验和成果……替未来做准备。而且,『学生会长』是学生中最有权力的人。」 顺便一提,只要我当上学生会长,就可以毫无顾虑地阻止钤木乱来。 「……想爬上学生顶点的位置,真有多加良的风格。」 尾田发表感想,听得桑田和羽黑大大地点头。 「既然无法立刻答出明确的参选动机,我不认为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那么,五藤同学的心愿是什么?」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哭泣?」 结果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尾田和羽黑一同仰天长叹,桑田托腮沉思起来。 「反过来说,我们来找出他参选的真正动机如何?」 三人的目光一起投注在我身上,我正面迎向这些视线。 「我认为五藤是个有可取之处的人才……但是,就一般情况而言,他并非会参选学生会长的类型。」 「的确,他也不像小日向同学和木户同学一样跟社团方面有关。」 尾田似乎也采取这个观点来看待那两名候选人,我点点头。 「再说……他也不是主动想成为目光焦点的那类人。」 桑田替我倒了第二杯咖啡,谈起自己观察的结果。 「抽签的时候,他看起来很紧张。」 羽黑把玩着麻花辫回忆道。 「没错,五藤面对人群时好像会紧张。」 当我提起这个参选学生会长时可说是致命的缺点后,三人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 「再怎么想,五藤的参选都很奇怪……不是让人很在意他的动机吗?」 当我重问一 save3雨之翼 我再也无法飞得那么高。我再也无法跑得那么快。不过,我没事的。每当「那东西」即将溢出,我会吞回去。每当「那东西」即将滴落,我会忍住。即使仿任何事都感受不别乐趣,仿任何事都好无聊,找不别想投注的目标也一样。别溢出来,喝干它。这么一来,我说不定还有机会重回那个地方。星期六的期中投票结果十分值得庆贺,我的得票高居第一。后面依序是钤木、五藤,在一段相当大的差距后接着小日向、木户——随着结果出来,小日向和木户也确定落选。 只是加上首轮赛的分数后,钤木暂时保持第一名。 不过身为第二名的我和他仅差十几分,我暂且对铃木在追赶范围内的结果表示满意。 度过星期天之后,又到了星期一的午休时间,我们再度借用美术准备室集合。 包含学生手册在内,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叶野学园杂志的影本与全年行事历。 至于我们为何要拿起这些资料,是为了替期中投票后立刻公布的二一次赛」作准备。 二次赛的正式名称叫「钙质是我们的好夥伴!焦急赛跑」。 ? 虽然铃木否认他与比赛的命名有关,不过看到向坂难以启齿地说出这个名称,显然有选委会之外的第三者涉入其中。 先不论比赛名称,根据向坂的说明,二次赛基本上是场障碍赛跑——障碍物方面恐怕会加入令人焦急的要素——在路上穿插叶野学园的相关问答。 在赛程终了后,预计举行选举公听会与最终投票。 「二次赛」在明天即将登场,我们正脚踏实地背诵着叶野学园的相关知识? 「……今天五藤同学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羽黑随着叹息开口后,所有人都抬起头,显然大家都无法专心默背。 「他好像没有退选……」 他好歹也获得全校学生的支持通过期中投票,我希望五藤继续坚持下去,直到今天此刻为止也没听说五藤退选的消息。 然而,我之所以语带苦涩,是因为岸田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出席星期六的二次赛说明会。 五藤告诉向坂他是身体不舒服才缺席,不过我们在开会前夕目睹两人失和的场面,只将这理由当成藉口。 「不过,要是推荐人不参加明天的p1一次赛』和选举公听会,他们会相当吃力吧?」 「只靠雨绪小姐一个人,实在令人担心。」 桑田和尾田的忧虑十分有道理,我今天在走廊上与五藤擦肩而过时,看到他孤单一人。 他身旁不见岸田的踪影,即使愿望植物已经开花,「雨之鸟」也离去了,五藤的侧脸却透出深深的忧虑。 虽然如此,他还是依照自己的决定向前迈进。 「我想……不必担心五藤,他会替自己的行动负责到最后。问题在于岸田身上。」 「今天有人看到岸田吗?」 尾田听完之后没特别针对谁地发问,却无人回答。 我当然同样没见到,岸田的植物状态也令人挂心。 「……也没看到雨绪小姐。」 「难道说他们一起翘课了?」 「很难讲,既然她没在五藤身边,说不定是和岸田在一起……」 不过,雨绪和岸田身上可没带着发讯机,一旦校内没看到人,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 一阵慌张的脚步声此时突然传人我们耳中——房门被人猛然打开。 「……原……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找了好久!」 我本以为是彩波,然而在门口现身的人正是刚才成为话题的雨绪。 或许足「雨之鸟」藏身的宿主不在附近,她的头发今天几乎恢复成原貌。 「总之,请先进来再说。」 「我来泡茶。」 看到雨绪肩膀上下起伏地大口喘息,似乎真的一直在四处寻找我们,羽黑和桑田分别体贴地提议。 「嗯……那我就休息一下。」 雨绪也乖乖照办,找了张空椅子坐下。 「怎么了?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等她暍完桑田泡得温温的日本茶喘了口气后,我这么问道。 「嗯……就像你们知道的一样,五藤与岸田还没和好。」 雨绪虽然开口回答,但说到这里便轻轻伏低眼眸,闭上嘴巴。 「……意思是说,他们没在星期天和好吗?」 「难道说,他们从星期六开始就没讲过话?」 当羽黑和尾田接连发问后,雨绪沉重地点点头。 「没错。他们平常放学之后总会到其中一人的家里闲聊,星期六却没这么做,昨天甚至没见对方一面。」 她脸上浮现困惑与不安交织的神情,发出叹息。 「毕竟像那样彻底宣泄出心底话之后,相处上没出现摩擦才奇怪啊。」 「五藤告诉我……要等岸田主动开口。这情况让我很不舒服,我受不了。」 骁管口头上说是为了自己,雨绪显然很担心他们。 直到刚刚为止都替两人到处奔走的她双颊还微泛红潮,面容却蒙上忧虑的阴影。 雨绪的态度不像单纯的日久生情,彷佛是打从心底关心他们。 这与她最初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对人类不感兴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但是,谁也没有特地指出这一点。 「……我好像明白,五藤同学为何会说只能等待。」 尾田吐出另一句感想,在场除了雨绪以外的人都点头同意。 没错,五藤已经下定决心,剩下能做的唯有等待岸田。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让他们和好……你们也为我的『和好大作战』出一份力吧!」 但雨绪似乎心意已定,起身高声宣告。 「『和好大作战』?」 「嗯。」 面露困惑之色的羽黑感兴趣地询问,雨绪夸张地点点头。 「具体来说,是怎样的作战计画?」 她双手抱胸、轻抿嘴唇的样子看来自信十足,依照内容而定,要我们参与倒也无妨。我如此想着,试着询问。 「我还没决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才出来找你们。」 雨绪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什么都没决定,不叫有作战计画吧。」 为了日后着想,我告诉雨绪。 「呜……这也无可奈何,我没有跟人和好的经验……总之,你们要不要帮忙?如果你们答应,我也提供一个情报作交换。」 看到我不肯点头,雨绪以探询的眼神看着我如此提议。 「情报?」 桑田倾倾头反问。 「没错……一个有力情报。」 雨绪故弄玄虚地回答,但从我们不知情,却只有她知道这一点看来,我猜测讯息与「雨之鸟」有关。 「你是指『雨之鸟』的下个藏身处?」 因此,我迎向她的目光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么回答就等于承认,瞪大双眼的雨绪却难掩惊讶之情。 「这是……出自经验的判断。」 「……原来如此,我还不太了解人类。」 她显得有些不甘心,待在五藤和岸田身边果然令她产生转变。 我不知道雨绪本人是否有自觉,万一讲出来说不定会惹她生气,但现在的她变得很有人味。 正因为如此,她才希望那两个人能够和好。 「我们就接受这个条件帮你的忙,不过你也要一起想方法。」 「……我明白了。 」「首先,你知道他们为何会吵架……失和吧?」我总觉得用吵架描述这情况不太对劲,套用了雨绪话中的字眼。「……因为五藤误判了岸田的心愿?」她有点缺乏自信地抬头望着我,说出答案。「嗯,没错。」「然后呢?」「可是,五藤也是为了岸田着想……」「对呀。」 我们抱着解开纠缠线团的心情,对她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雨绪也扳着手指二回答。「五藤已经发现自己的错误,决定今后该怎么做了。所以……他不再需要别人协助。」她正确地掌握现状。「但是,岸田却还停滞不前。他和我一样……失落了某样宝贵的事物。」这也是不可能出自过去雨绪的台词,当时的她并未将人类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思考。至于雨绪口中的宝贵事物——她本人多半也还不太清楚,仍是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但正因为她的思绪就快成形,才无法放着处境与自己相似的岸田不管。「那么,你认为他们该如何修复关系?」「我已听过五藤的意思,他决定等待岸田。这样看来,接下来该去听听岸田的说法罗?」就下一步的行动而言,雨绪的回答正确无误,我也点点头。「我有同感。」「好,多加良,你去找岸田。」即使她指定我去找岸田谈话,我也不能答应。「……我?我认为人选不太适厶口喔。」应该接近岸田听他阐述心声的人不是我。「我认为由雨绪小姐去比较好。」正如羽黑所说的一样,应该是雨绪。「我吗?可是,我不习惯跟人沟通。」 雨绪一脸不安地环顾我们的脸庞,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举手。「你一定办得到。」「如果对象是你……岸田同学想必肯说出来。」这是我们一致的见解。换成刚刚来到叶野市的雨绪,的确办不到。不过,我认为她改变了。她比谁都更担心他们两个,不可能有人比雨绪更适合。「若是雨绪大人真的办不到,我是可以代替啦?」看到雨绪还在犹豫不决,我用了激将法。她立刻吊起眼角,这番话很轻易地就激发了她本就好强的性格。「怎么可能办不到!只是听听岸田说话,我也做得来。」「加油!」「……呜。不……不过,我准许你们在旁边参观。」当雨绪迂回地要求我们同行时,大家互望了几眼。 「遵命。」我们带着苦笑异口同声地回答。 2在我们的陪伴下,雨绪走出美术准备室的脚步不带一丝迷惘。「你刚刚和岸田同学一起翘了课吗?」 羽黑忍不住询问,雨绪却摇摇头: 「不,但我知道岸田在什么地方。」 看着她回答的同时轻轻抚摸发丝,我领悟到一个事实。若连这么明显的线索都没发现,即使被人取笑脑筋迟钝也无话可说。 「……雨绪,『雨之鸟』的下个宿主是……」 「对了,我约好要告诉你们……是岸田。」 虽然我们已然察觉,但听她亲口证实,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岸田的植物已发芽三天,依照愿望植物的标准成长速度估算,目前还处在观察时期。但…… 「……看来没时间慢慢来了。」 「没错,必须快点让他们两个和好。」 我喃喃低语。雨绪虽然会错意,但她的答案就某种角度来说也是正确的,于是我点点头。 我们加快脚步,赶往目的地。 由雨绪带头,我们一行人抵达南栋校舍的屋顶。 平常可以看到许多学生来这里吃午餐,然而今天受到沙尘弥漫的影响,显得人影稀疏。 在挑这种日子上屋顶的好事之徒中,有岸田的身影。不仅如此,其他学生选择躲进水塔阴影等地避开风沙,岸田却独自靠在通风良好的铁丝网边。 「好……好了,你们仔细看着。」 我们找了一个岸田视野的死角,按照雨绪的要求躲起来——看到其他学生眼中,想必像个可疑的集团。 雨绪以同手同脚摆动的僵硬动作走过去,僵硬地在岸田身旁坐下。 另一方面,岸田发现她的身影后挪动东西和身体清出一点空间,十分自然地将她迎到身边。他就像只是来吹风般沉默不语。 他胸口的植物比前天成长不少,变得枝紧叶茂,明明没风吹过却轻轻摇曳——可惜那沙沙声传不到我的耳中,即使定睛凝望也看不清细节。 直到我观察完愿望植物之后,两人依然保持沉默。 虽然知道那是暗示的效果,但两人并肩而坐的样子,真的很像相处多年的好友。 他们在同一时机按住随风飞扬的发丝,目光随之交会。 「那个……天气真好。」 雨绪先开了口。 「嗯,虽然有风、沙尘也很多,不过天气很好。看来还有一段日子不会下雨。」 ? 岸田附和道,顺便做个气象预报。 「雨……是啊。」 她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复杂之色,但勉强瞒过岸田。 「……你丢下尚青来找我,有什么事?啊~我就算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我马上要满十六岁罗。」 「十六岁只不过是黄口小儿,再说,抛下五藤的人是你。」 岸田先作出牵制,雨绪的反击却意外地漂亮。 「黄口小儿……你还是一样迷时代剧啊。」 我们这才知道,岸田会如此解释雨绪带着古风的口吻。 「……你和五藤都是黄口小儿。」 面对岸田开玩笑的声调,雨绪认真地直盯着他回答。 「听我的话,现在马上跟五藤和好吧。」 她冲着一股气势单刀直人地传达来意,听得我们这些观众轻声叹息。 我记得雨绪本来想先听听岸田的话之后再切人正题,但目前的举动只像她已经忘了这回事。 「……嗯,我知道了。」 然而,岸田坦率的答案更是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不禁面面相觑——最后决定继续静观情势变化。 「你真的会跟他和好?」 岸田太过坦率的台词让雨绪半信半疑地问道,从斜下方仰望着他的脸庞。 「嗯……想要的话,应该很简单。」 「……很简单吗?我不曾跟朋友吵过架,觉得很难。」 「……咦?你没有跟我或五藤吵过架吗?」 看着岸田拼命回想不存在的记忆,雨绪露出有点寂寞的含糊笑容作掩饰。 「你打算怎么修复关系?」 她率直地问道。 「我知道他已经发现自己的错,由我先道歉就行了吧。去说声『不好意思,对不起』。」 岸田的回覆是一个简洁又标准的模范生答案。 「……只有这样?」 这模范生答案令她疑惑地倾倾头,却不肯轻易接受。 「只要道歉,岸田的想法就能传达给五藤知道?即使他已发觉你为何生气,可是你不亲口告诉他吗?」 「……不必特地说出我的想法也没差吧,甚至不说反而比较好。」 当雨绪一再发问后,岸田的侧脸蒙上阴影。他闪避她的目光,望着天空。 「……我叫尚青别再追着我,其实只是不希望他超越我。」 随着自嘲的语调,他自暴自弃的话语投向半空。 「五藤他……没想过要超越你。」 「大概吧……尚青不会动那种念头。可是,我一定打从一开始就想过。我想跑得比谁都快,跳得比谁都高……所以,我才会选择绝不会超越我……也没能力超越我的尚青当朋友。」 岸田突如其来的独白让雨绪缓缓地瞪大双眼,在他说完的同时摇摇头。 「……不可能。」 「明明出自本人之口,你却不相信?」 岸田用双手抓住雨绪的肩膀,将脸庞凑近她,强调这番话是真的。 「我可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雨绪笔直地回望他的眼眸,斩钉截铁地宣言。 岸田的手无力地垂下,脸上就如阴霾一扫而空般浮现平静的微笑。 「……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比较想相信这个解释。」 此刻的岸田,正极度摇摆不定。他宛如一艘在波浪间漂流的小船,甚至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好好掌舵,才试着依赖最接近的雨绪。 「不过,尚青马上就会追过我了。我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奔跑,一样跳跃。」 岸田抚摸左膝苦涩地笑了笑。 这次连雨绪也无法否认,她望向他的膝盖一眼,立刻别开视线咬住嘴唇。 「……要是你的脚痊愈了……恢复受伤前的状况,你会怎么做?」 取而代之地,雨绪盯着自己的脚尖问岸田,若发生奇迹他将如何面对。 「那种奇迹不会发生的。比起奢望不可能的事,我……想寻找比跳高更愉快的目标。」 岸田对于这个问题摇摇头,答非所问地说道。 他胸口的植物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曳,但也只是摇曳而已,甚至尚未结出花苞。 「可是……也不必再找下去了。即使我被尚青追过,即使找不到更愉快的活动、更想投入的目标也无所谓。」 正如岸田所说的一样,使膝伤复原如初的奇迹不会发生,但他放弃的言词听得我咬紧牙关,忍耐着想马上冲出去的冲动。 「……我也没有什么想投入的目标啊。」 虽然雨绪尽力安慰,岸田却没听进去。 「啊~讲了那么多话,口好渴~雨绪同学,可以帮我把那边的袋子拿过来吗?」 他单方面地改变话题,彷佛想将她的话连人一起推开。 「喔……嗯?里面全都是空的?」她格外老实地依言而行,看着塑胶袋内部倾倾头。「咦?真的全都没了?」「一、二、三……你看,连一滴也不剩了。」雨绪从袋中拿出空宝特瓶,给同样不解的岸田看。「……我今天早上才买的耶,真奇怪。算了,我现在去买,你也要暍姜汁汽水吗?」岸田虽然频频倾头,却忍不住喉咙的干渴,站起来准备去买饮料。「……嗯,我也要。不过,你真的渴得那么厉害吗?」雨绪对岸田点个头,朝他起身的背影不安地问道。「嗯,从前天开始我就觉得特别渴,是空气干燥的关系吗?」岸田头也不回地回答后直接走向出口,我们跟着更往后缩以免被看见,等他通过前方。当岸田走掉之后,我们总算朝雨绪走去。「……雨绪?怎么了?」我靠近一看,发现她脸色苍白,彷佛随时都会哭出来般一脸不安。「怎……怎么啦?你肚子痛吗?」「不,看她的表情不像肚子痛。」尾田指出羽黑弄错担心的地方,也对雨绪投以关心的眼神。 「……我向你们说明过,『雨之鸟』缺乏水气没办法活太久。」 面对我们的问题,她却用「雨之鸟」的话题作回应。 「嗯……所以,它才从愿望植物上补充水分吧?」 因此,我们才想让岸田的植物尽快开花——她应该也知道这些,却再说一遍的理由是…… 「……即使吸收了植物的水分,水气看来还是不够。」 雨绪继续往下说,声调十分忧虑。 「不够?万一不够的话,『雨之鸟』将会如何?」 「……它会试图摄取岸田身上的水分。不……应该已经试过了。所以,岸田才感到口渴……」 她回答桑田的问题,以相当确信的眼神注视着脚边的宝特瓶。 「简单地说,你想告诉我们时间不多了……雨绪,雨之鸟还能撑多久?」 「我也……不太确定。从它降临地面的天数来算,应该支撑不了太久。」 当我尽可能平静地询问后,雨绪拼命压抑着颤抖的双手回答。从她的样子看来,情况最好视为已刻不容缓。 「……等『雨之鸟』的缺水程度到达极限时……身为宿主的人类会怎么样?」 难掩动摇的尾田发问,嗓音也变得沙哑。 「我不清楚。不是鸟先……就是人先……」 就像害怕后面的预测化为现实,雨绪没说出口。 然而,变得与枯萎植物同样干枯的人影闪过我的脑海。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赶快把『雨之鸟』引出岸田的身体?雨绪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除了用眼泪吸引鸟,我不知道别的方法。」 「不过,那也不是用谁的眼泪都行吧?」 听到我的话,雨绪像个小孩似地摇摇头,而桑田根据五藤那次的经验问道。没错,在宿主哭泣之前,「雨之鸟」都不会现身。 「既然如此,只有快点……越快弄哭岸田越好。」 到头来,这是雨绪能找出的唯一结论。 「呃~我怎么了吗?」 我回头望去,看见两手捧着饮料瓶的岸田。 我反射性地检查他胸口的植物——稍微安心了些。 那株植物保有的水分还算充足。 虽然不能太乐观,我却从中看出希望——这代表岸田还保有心愿。 「……我们在谈,你是否会就此退出选战。」 所以我缓缓地面向岸田,故意抛出这个话题。 「……没有推荐人,就无法参加下一场的二次赛吗?」 岸田沉默半晌后提出的问题直指核心,让我在心中赞叹,他的头脑反应还真快。 「没错,我们就是来确认你的意思。」 尽管并未完全看穿我的意图,桑田也加入对话。 「岸田,你有何打算?保持现状,让五藤独自参赛?」 「独自参赛?不是还有雨绪吗?」 「但是,二次赛必须全员参加。」 尾田冷静地告诉他,这事实令岸田轻咬嘴唇,退后一步。 , 「岸田,这和体验入社不一样……无法轻易逃避,你也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喔?」 「秋庭学长才别搞错了,参选学生会长的人是五藤尚青。」 那恐怕是身体无意识的动作吧。当我针对这一点作攻击,岸田冷静地抛来反论,脚却又往后退了一步。 「嗯,我知道。不过……五藤是为了你参选的吧。」 万一他回答「这问题已经解决」那就没辙了,但我将希望赌在这张牌上。 「……好像是吧。」 结果,岸田无法对这张牌视若无睹。 「岸田,五藤已不再跟在你背后了。他准备迈开步伐,走向更前方。」 「……这样吗,我终于被追过去了?」 虽然岸田听到后装出平静的态度,但我没有看漏他一瞬间眯起眼睛的反应。 「所以呢……我要确认一下,你足不是真的只能跟在五藤背后走了。」 我瞪着他,挑衅地放话。 如果岸田胸口没长出愿望植物,我也不想说得那么超过。 万一他最大的心愿是「膝伤完全康复」,那就是我无法实现的。 但事情并非如此,愿望植物此刻还在我眼前努力成长,想要茁壮开花。 这代表岸田有别的心愿——应该由我来实现。 我拿出不容逃避的气魄,眼神直盯着岸田。 「……确认?难不成你想看我膝盖上的伤疤?」 岸田想要逃避似地企图改变话题。 「不对。」 但雨绪的一句话,把他钉在原地。 「岸田,现在不能逃避 。如果现在逃避,宝贵的事物就会从我和你的指缝间溜走……岸田,这次和我一起为五藤而战吧。」 雨绪将双手叠在胸前,满怀真情地向岸田倾诉。 面对她一心…思的眼眸,他不可能逃得了。 「……宝贵的事物?」 「某种……宝贵的事物。」 雨绪也无法说出自己心中的宝贵事物,但对于自己宝贵事物的那份一心一意的感情,却是确实存在的。 「……我明白了。虽然我听不太懂秋庭学长所说的话,但总不能放着雨绪孤身奋战。」 岸田终于停止逃避,双脚牢牢地踏稳地面。目前可以进展到这一步就够了。 「嗯,你现在无法理解也没关系。」 我也打算以此为起点,追溯出岸田真正的心愿与泪水。 我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的植物开花然后摘下,再度直视着岸田。 「……那么,我回教室了。」 他无法承受我的视线,突然转身背对我。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回班上,你先走吧。」 当岸田随着雨绪的回应离开屋顶后,她露出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问一个问题。『愿望植物』没办法治好岸田的脚,对吗?」 「……对,不可能。」 「……既然如此,岸田最大的心愿就不是治好脚伤……」 「我想多半没错。」 我正面迎向她认真的眼神回答,雨绪满脸忧虑地点了个头。 「……那你在下一场比赛里,把胜利让给我们。」 「这……不行。」 「为什么?」 我明白雨绪为何这么要求,可是我不能点头。 「为了让岸田的愿望植物开花,我会全力以赴。正因为如此,比赛时也必须堂堂正正地认真对决。」 「可是,这样一来岸田和『雨之鸟』岂非很危险!」 「这点我们也很清楚。」 「……不过,秋庭同学认为认真对决是最好的。」 继我之后,桑田和羽黑也分别劝诫雨绪,雨绪看来仍是一步也不肯退让。 「岸田……远比我多才多艺。他只是因为无法再做最想做的事……现在缺乏自信。所以……只要战胜你,他就能拥有自信,也有可能掉泪吧?」 「这倒是很难讲。雨绪,我认为与岸田认真一决胜负,是我所能办到的。你也去做你能够办到的事吧。」 即使这番话听来像冷冷地推开她,我还是告诉她。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甚至连『雨之鸟』也捉不到。」 雨绪第一次示弱,垂下头去。 「……可是,你为了岸田同学,拼命表达出想法啊。」 羽黑探头注视着她温柔地说道,但雨绪没有抬起头。 雨绪就像想藏起脸庞般背对我,桑田轻轻地抚摸她的背。 虽然没发出呜咽声,也没有流泪,可是雨绪的背影确实在哭泣。 * * * 万里无云的蓝天日复一日都相同,雨绪已经厌倦再抬头眺望,只盯着地面往前走。 现在是多加良、五藤与岸田的上课时间,不过她没那个必要。 卡侬下的暗示,没有深到她必须按时上课的程度。 因此,没有人责怪上课时间在外漫步的她。 「哎呀?这不是雨绪吗?」 明明没人会注意她才对,却突然有个声音从背后呼唤,雨绪不禁吓得肩膀猛然一跳。 「……啊,神……不,铃木同学。」 她反射性地回过头,背后的身影令她紧张得心跳加快。 「嗨~!」 看来正在上体育课的钤木穿着体育服,无比开朗地向她打个招呼。 他真的是「最初之神」的一份子,比起雨之神的首领更接近根源、更高阶的存在吗?雨绪有点怀疑。 同时,她心中属于神明本能的部分也确然无疑地感受到这是事实,并证明了这一点。 「咦……?你好像很没精神耶!要不要跟我一起做忍者体操?还是想聊聊往事?」 雨绪还在苦思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钤木已从她的表情做出判断。 他的声调依然轻快,眼中却蕴含着真挚的光芒。 「那就聊聊往事好了……」 被迫二选一的她,无可奈何地选了后者。 「好好好,先坐下来再说。」 「……是的。」 雨城大人教导过她,必须对「最初之神」毕恭毕敬。 雨绪乖乖地跟着钤木,挑了附近的阴凉处一起坐下。 「那就开始罗!」 「是的。」 「从前从前,在某地有一个很爱哭的『雨神』。 弛看到人们笑了就流眼泪,人们哭了就流眼泪,人们欢喜就流眼泪。 所以,爱哭鬼『雨神』下的雨总是很温暖,不管是人类、农作物还是除了小矮人以外的生物都很喜欢神。 不知不觉间,许多仰慕『雨神』的『雨之鸟』就聚集到弛身边。 『雨之鸟』暍下神的眼泪,从此成为弛的帮手。 为了让神的温柔化为许多的雨落下,『雨之鸟』直到现在都还陪伴着『雨神』。讲完啦~」 钤木平淡却充满感情的口吻让她忍不住听得入神,在故事结束后还拍拍手。 「……这是寓言故事吗?和我不同,故事里的『雨之神』真温柔。」 她去掉客套话与附和,坦率地赞美故事中的「雨之神」。 对「雨之神」来说,爱哭鬼是赞美的言词,代表那位神的心中充满了慈爱。 「这是谁的故事呢?」 钤木不知怎地朝她抛去意有所指的视线。 「应该不是我吧……大家都说我的雨很冷。」 雨绪仅针对这一点立刻否定。和爱哭鬼正好相反,她是以不哭闻名的雨之神。 「这样吗?」 「……是的。人们讨厌我的雨。他们说这种雨太冰冷,别说培育,甚至会损害农作物。」 对雨绪来说,她想跟其他雨之神下着一样的雨。 然而,她的雨却被人类讨厌。纵然如此,雨绪唯一会做的就是下雨。她始终不明白人们为何讨厌自己的雨,就这样不断下着——结果连最后一只「雨之鸟」逃走了,再也无法降雨。 如果没捉回「雨之鸟」,雨绪将失去雨之神的身分。 「……这样吗?不过,我很羡慕你唷。」 钤木托着脸颊,以格外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活力十足地在操场上奔跑的人群。 「神……钤木同学羡慕我?你的工作,远比我……」 「嗯?比较这种东西没什么意义。可是呢,无论我创造多少人,如果没有你们下雨,人类就无法存活。」 他用无比温柔的声调说道。 「可是,即使明知道必须达成,我却连让一个人落泪都办不到。」 雨绪忍不住对那份温柔撒娇,在惶恐之余伸手求助。 「……那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下雨,带来雨水也是你唯一的力量。」 钤木不肯握住雨绪的手,反倒以有力的眼神毅然决然地告诫她。 「再思考一次,你下雨的理由是什么?」 他抛下这段话后,起身回到人群之中。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雨绪,一再地动脑苦思。 「……我该做的事是什么?」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问题。 * * * 放学后的操场上今天也充满运动社团的喧嚣声,光是经过附近,操场掀起的沙尘就呛得岸田猛咳。 「……啊,喉咙好干。」 这股干渴也是风沙造成的吗?岸田边想边打开书包想拿矿泉水。 宝特瓶旁一张摺叠过的讲义跃入眼帘,他顺便拿了出来。岸田扭开瓶盖喝水,同时动作灵巧地层开讲义。五藤熟悉的字迹,在纸上写着明天的二一次赛」内容与几条对策。上头的最后一句话是「明天没有骏,我没有胜算」。「……我可不这么认为。」岸田自言自语地再度摺起讲义,不经意地望向操场。他发现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朝田径社练习的区块看去,还在其中寻找跳高选手。「哈哈!」岸田发出算不上是自嘲的干笑。「……有什么好笑的?」一个人此时问道。明明应该听惯的声音,却让他的肩膀猛然一跳。「……雨绪吗?」为了掩饰吃惊的反应,岸田回头时挂起笑容。「有什么好笑的?」但雨绪那双深邃、有时看来不像黑色的双眸直盯着岸田不放,重问一次。「看到那些人竭尽全力想跳过那棒子,我就想笑。」因此,岸田指向他刚刚眺望的操场一角回答。 同时说服自己这是真心话。 「是吗。不过……你从前也可以跳得那么高吧?」 雨绪的口气与其说在回忆旧事,更像是在提起传闻,令岸田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他专心地装出笑容。 岸田尽可能自然地缓缓勾起嘴角说道。 「在受伤前是可以没错。不过,我再也不留恋了……我应该还有其他办得到的目标。」 虽然他早上难得示弱,但现在的笑容应该不会害雨绪担心才对。 可是,面前的雨绪拼命眯起一双下垂的眼睛——彷佛忍着不哭般注视着他。 「……那么,为何你身上充满大量的『水气』?」 她抛出一个岸田不太明白的问题。不过「水气」这字眼,让他隐约联想得到问题的含意。 「……就算你这样问我,我也没有理由哭泣。」 岸田如此回答。 「即使你装得若无其事,我也知道真相。」 雨绪抚摸自己的发丝,指出他在撒谎。 「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哭?我完全不知道,头发却光顾着变乱。」 泫然欲泣的她摊开双手按住头发,颤抖的嗓音越说越急。 「……我想想。如果老天能下场雨藏起我的泪水,我或许会哭一场。」 岸田仰望着开始染成红色的天空,不自觉地回答。 他在那一天——知晓自己再也无法高高跃起的那一天发誓绝不哭泣,然而雨绪一心三思的身影彷佛与五藤重叠,令岸田这么开口。 「雨?只要下雨就行了吗?」 人类明明无法左右天气变化,雨绪听完后却眨眨眼睛,又往下问。 「嗯……如果下了像我们上次去看的电影里的那种雨……说不定……」 岸田忆起电影画面,一个男子置身于那场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倾盆大雨中,就像在淋浴似地跳着舞。 「……我所能为你做的事,果然只有下雨。」 雨绪轻声低语,抬起泫然欲泣的脸庞看着岸田。 「目前的我……办不到。」 她紧紧按着胸口垂下头。 这一次,不肯流泪的雨绪看来仿佛与他重叠了,岸田默默地环抱她的肩膀。 单纯想安慰雨绪。 直到她抬起头为止,即使经过的学生投来看热闹的目光,两人仍像两株双生树般互相依偎。 3 二次赛当天,风势从一早开始就十分强劲。风到了下午变得更强,空气中掀起的尘埃已让观众们闭上嘴巴。 某个误以为学生会长选战是庆典的家伙悬挂的万国旗也在上空飘扬,彷佛随时都会飞走。 不过,天气依旧晴朗,借用下午一小时课堂时间举办的二次赛不可能为了强风而宣告中止。 「……话说回来,好大的风沙。」 用手帕捣着嘴的桑田虽然也理解这一点,却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好痛!」 「对……对不起!我的麻花辫!」 羽黑随强风飞舞的麻花辫化为凶器击中尾田的脸颊,痛得他皱起脸庞,羽黑慌忙拉开距离。 「那个……二次赛真的有办法进行吗?」 五藤担心地注视着受到强风影响,还没布置完毕的操场。 雨绪站在他身旁拼命地按着头发,紧闭眼睛以免沙飞进去。「别想着什么有没有办法,只有去做而已。」「……这样吗。」我回应的台词也能套用在即将开始的选战上,瞄了在离五藤不远处等待开赛的岸田一眼。「看样子……你们还没和好。」「……嗯。骏只告诉我,他会参与今天的二次赛。」五藤这么回答尾田,脸庞蒙上阴影。看到岸田的植物,我的表情也变得忧虑起来。岸田的愿望植物已长出茂密的叶子,叶片色泽却泛着黄,显然缺乏水分。「……那罐矿泉水已经是第五瓶了。」雨绪终于睁开双眼,但一见到岸田手中的宝特瓶就眯起眼睛,彷佛不忍猝赌地转开头。「那个是……什么?」紧接着,她愕然地问道。「那个?」我怀疑地看看她,发现雨绪的眼神正望着供全校集会使用,尺寸不怎么大的露天高台。我忍不住跟着望去,打从心底后悔起来?「哈罗、哈罗!大家好,我们是可爱啦啦队!今天我们是来替『钙质是我们的好夥伴!焦急赛跑』加油的!人家叫苏西~」 「我叫辛蒂!」 确定自己是操场上学生的目光焦点后,台上的两人开始自我介绍。根据自我介绍,这两个穿无袖背心配迷你裙,手里拿着金色啦啦球的人是所谓的啦啦队长。 即使报上外国名字,但他们显然是日本人。 「……左边是东云学姐、右边是钤木……会长?」 五藤和我一起顺着雨绪的视线看去,一脸困惑地确认。 「……没错。是东云同学和钤木同学。」 桑田极度冷静地回答。 「……钤木同学在干什么?」 「依照他本人的说法,大概足在扮演啦啦队吧。」 羽黑茫然地低语,尾田摆出已然开悟的态度回答。 在我们努力厘清状况的期间,不把强风当一回事的铃木边挥彩球边回答大家,还抛个媚眼。不知怎地,这举动让观众为之沸腾。 叶野学园的诸位?虽然戴着假发,胸前垫了东西,他可是钤木同学耶?你们知道吗?说真的,那顶假发为什么不会被强风吹飞? 「哎呀,大家thank you!不过今天加油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多加良、五藤和住在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mr?铃木唷!」 「好~」 完全化身为啦啦队长的钤木装出假音要求,观众们跟着应道。 「……秋庭同学不需要钤木同学加油喔?」 「不如说,你放弃忍者修行了吗?」 尾田,现在关注这档事做什么?目前的问题不是铃木又掀起了骚动吗? 「呼呼呼,身为忍者,这点程度的乔装只是小事一桩!」 「没错,再说扮女装可是爆笑短剧的初级点子!」 就像听见了我方的低语般,钤木他们如此表明,东云更蹦蹦跳跳起来,观众区响起「小蒔好可爱!」的叫声。 「……他真的是神?」 「呃……大概是。」 知道铃木真实身分的雨绪一脸茫然地喃喃发问,羽黑虽然这么回答,眉头却打从心匠感到为难地皱了起来。 「对了,那 位监视者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 即使被桑田散发的寒气吓得缩起身子,灰谷仍自我们背后突然现身。 「我试着阻止过,他们却要我一起打扮成啦啦队长,结果失败了。不……不过,那身服装不是很适合他们吗,有什么关系?」 「问题与适不适合无关吧。」 当我以低沉的嗓音开口,灰谷害怕地拉开距离一口气往后退,逃进观众席。 这也难怪,此刻我的凶恶长相威力应该更胜平常。 「看来只能靠我来处理了……」 , 灰谷还是阻止不了钤木的胡闹——我如此判断,摸索口袋中的e球。 但是,我的指尖找不到预期中的触感。 「……糟糕,放在制服口袋里吗。」 虽然精神集中在即将展开的二次赛上,我还是反省自己的疏忽。短暂的自省结束后,我迈步往前跑,决定先抓住钤木再说。 「秋庭同学,等一下。」 可是,桑田叫住了我。 「……桑田,我看今天应该出面阻止吧?钤木那身打扮会扰乱校园风气啊。」 而且,一无所知的一年级生或许会被热闹的气氛带动,在最终投票时不小心投给钤木。 「对啊。不过,这肯定是他们的妨碍招数。他们企图挑衅我们,逼秋庭同学追过去以消耗你的体力,导致接下来的二次赛落入劣势。」 桑田浮现十分认真的神情,难得饶舌地一口气说了一大篇话。我有些怀疑钤木是否有能力想这么多,但她的魄力令我忍不住点点头。 「那个……美名人?这样不会想太多吗?」 附近的羽黑也被桑田散发出的气息压倒,却战战兢兢地提出疑问。 「我有同感,不过那些家伙的出现会害人无法专注在比赛上也是事实……east还露小腹,恐怕会着凉……」 尾田最为冷静地掌握状况,他提供客观的发言,疲惫地叹了口气。 「总之,钤木同学交给我负责。」 但桑田立刻决定下个行动,抛开两人的意见往前站出一步。 「呃~那我来阻止东云同学。」 尾田意外地表示赞成,跟着桑田踏出一步。 「那我……」 羽黑难以决定地来回看着他们的脸庞。 「你在这里等着。」 听到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羽黑只得点点头,和我一起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 桑田和尾田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对笨蛋二人组——正在挥手踢腿,将观众的情绪炒得热烈无比。包含观众的呼应呐喊在内,他们制造的喧闹已达到噪音的程度。五藤以手指堵住耳朵,正好证明这一点。 「啊啊!帐篷快被吹走了!」 「真……真的耶!我们快去帮忙压住!」 然而,五藤和羽黑一看到选委会的总部帐篷随时可能被风吹走,就一起冲了过去。 等五藤他们跑远之后,雨绪忽然拉拉我的手臂开口: 「……岸田的愿望植物状况如何?」 「叶子变多了……可是很明显地缺乏水分。」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有意义,我诚实地回答。 「这样吗。」 雨绪应了一声,咬着嘴唇闭口不语。 「……你知道岸田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了吗?」 「只是大致有个轮廓……不过,我一定会摘下他的植物。」 虽然还没找出雨绪下个问题的答案,但我断然宣言。 她接受我的宣示无言地点了个头,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却透出郁郁之色。 「你找到自己能办到的事了吗?」 这次,换成我询问默默抿着唇的她。 「……嗯。连想都不必想,因为我不像人类一样,总希望去做能力范围外的事情。无论是从前或现在,我所能做的都只有降雨……可是如今少了『雨之鸟』,我即使想发挥这唯一的力量也无法如愿。我无法替岸田下一场雨。」 雨绪已找到明确的答案。但她无法实现好不容找到的解答,表情苦涩地扭曲起来。 「你知道『雨之鸟』逃走的理由了吗?」 我没有安慰她,反道继续发问。 「我只知道,它不想栖息在我身边。」 说话的同时,雨绪直盯着自己的胸口。 「……其实,『雨之鸟』原本住在雨之神的体内,我却让鸟儿逃掉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让它回到我的身旁。所以,我无法为岸田做任何事。」 无计可施的不甘心感受,令她抡起拳头槌向胸膛,打了第二拳、第三拳。 「雨绪……住手。」 我不忍再看地抓住她的手,雨绪带着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抬头看我。 「所以……多加良,请你代替我让岸田落泪吧。照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溺死在泪水中。」 雨绪告诉我,岸田的愿望植物明明濒临枯萎,心中却积压着满满的泪——她向我深深低头请求,仿佛这是她唯一办到的。 曾说过「我才不管人类死活」的神,如今为了人低头恳求。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逼岸田哭出来。」 因此,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托。 其实还有其他事也是雨绪能做的,不过这点该由她自行发觉,我并末多提。 「雨绪……气雨之鸟』有名字吗?」 看在她的志气份上,我决定给个提示。 「名字?……有是有,我替它取的。」 雨绪疑惑地倾倾头,看来不明白问题的含意。 「……当你再一次深深渴望下雨的时候,呼唤雨之鸟的名字试试吧。」 我无可奈何地多补上一句后转身走开,提示就到此为止。 「……鸟的名字……」 雨绪没有追向我,宛如雨滴般悄悄呢喃。 4 「那么……二次赛的舞台已在钤木同学表演余兴节目期间准备完毕,接下来我将确认二次赛的竞赛内容以及规则。铃木同学,请务必保持安静。」 蓄着平头的向坂今天也像个修行僧般挺直背脊,站在强风肆虐的高台上。 他看着被桑田和尾田逮住,终于换上学校运动服的铃木,眼神十分严厉。 「知……知道了。」 其眼光之锐利,连钤木也不由得缩成一团乖乖回应,看得观众们传出一阵窃笑? 「啧!那家伙不管怎么胡搞,倒很懂得抓住选民的心。」 「……秋庭学长,你说的太难听了。」 不知何时与我并肩而立的岸田听到后立刻回话,我微微皱起眉头。 「……你今天还会口渴吗?」 我皱眉的原因与其说是听不惯他挑衅的台词,不如说是在担心他那株随着成长而被夺走更多水分的愿望植物。 「……我刚刚喝光了一瓶矿泉水,没问题。」 岸田似乎也察觉自己强烈的口渴很异常,但他摸摸咽喉一带,好强地回答。 从这种爱逞强的一面来看,岸田和雨绪十分相似。我在心中叹息,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那么,这场对决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我的小队总共有四人,在这场二次赛中,钤木与岸田必须跑两趟——简单地说,最后将是我与岸田、钤木的对决。 「对,没有必要。」 岸田正面接下我恶狠狠的瞪视,双眸中不见半点泪光。 不过,我相信他在这场赛跑中二正会发觉的。 由于受过 伤,岸田想必无法全力飞奔。既然和我比赛,他不拼到极限就不可能获胜,如果想赢过我,岸田得选择拿出全力——为了激他,我昨天才特地放话挑衅。 要是他以为自己的心愿是再度夺得第一,应该会试图超越我,跑到我的前头。 然而,这个想法多半足错的。为了让岸田察觉这一点,为了当上学生会长,我绝不能输。 接着,我不引人注意地打量另一个对手。 现在躲避着向坂的目光,乖乖保持安静的钤木,等到赛跑开始之后应该也会拿出实力——到了这个节骨眼还不认真,我可饶不了他。 不管钤木多么荒唐胡闹,只有那份想成为学生会长的意志是货真价实的。 「跑道上会交互设置障碍物,以及写着叶野学园相关问题的纸条。障碍物共有四样,问题共有四题。若实在答不出来可以跳过一次,但请别忘了这得扣五分。此外,竞赛中获得的分数将加入梢后的最终投票票数里一并计算,祝各位候选人有好的表现。」 当我思考着这些时,向坂淡淡地做完竞赛的说明。 「从第一跑者开始,大家请各自就起跑线。」 听到他终于宣布二次赛即将展开,我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今天引擎的状况不错嘛。」 我这么自言自语,走向第四跑者的起跑线。 本队的第一跑者是羽黑。她一脸紧张地走到起跑地点领取选委会人员发给的接力棒,脸颊变得更加紧绷。 岸田和铃木分别站在她的两旁。或许是梢后还得担任第四跑者的关系,他们看来比羽黑冷静得多。 「花南,放松点!」 作为第二跑者的桑田叮咛着,羽黑抬头露出微笑,笑容却相当生硬。 「……不要紧吗?」 她紧张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喃喃低语,却马上发现这不过足杞人忧天。 「预备……开始!」 当空气枪的声响继向坂的号令后响起,羽黑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精悍俐落——极度接近「黑猫」的脸孔。 由于步幅之差,岸田与铃木领先了她,但羽黑完全没被甩开。 迎面吹来的强风抚开她的浏海露出额头,羽黑全力奔驰,钻进第一道障碍物——摆成隧道状的网子里。 于是,她也成为率先穿越两公尺长的网子采出头的人。羽黑直接挣脱网子,没空整理一头乱发就拿起用纸镇压在前方桌上的出题纸,打开后迅速浏览。 「……藏在叶野学园内的纹章数目,是108个!」 羽黑充满自信地对穿着运动服的选委会人员——上谷说出答案,同属选委会的仓持举起双手大大比个○。 「答对了!」 她做了个小小的胜利手势后继续跑过操场,把接力棒交给第二跑者桑田。 两人漂亮地交棒之后,桑田一马当先地往前冲。同样接了棒的东云和雨绪跟在后面,但她率先抵达第二道障碍前。 第二道障碍乍看之下难以判别,直到桑田从地上拾起那东西,我才发现是什么。 「第二道障碍物是巨大智慧环。请解开智慧环,并穿过分解后的圆环。」 为了保险起见,总部帐篷传来透过麦克风发出的说明。 桑田这时也努力试着解开智慧环,却因为尺寸太大难以操控,有些陷入苦战。 「别看我身材娇小就瞧不起人!」 带着一股特强的气势,比桑田晚一步来到第二道障碍的东云率先解决智慧环。 「呜……好难……咦?」 不只如此,连雨绪都误打误撞地成功,结果桑田落到最后。 不过,她也在雨绪成功的十秒之后解开智慧环。 「存放在图书馆别馆的和氏家史……现在有87本。」 桑田再度超越被问答题难倒的雨绪,藉由最后冲刺与东云并肩冲向终点,将接力棒交给尾田。两人又上演一次漂亮的接棒。 「……几乎是接力赛跑嘛。」 比起障碍物,选手在赛道上奔跑的距离更长,令我产生这番感想。 「对啊。不过,若只是单纯跑步,我的膝盖也应付得来。」 同意我感想的人,是刚结束第一跑者赛程的岸田。 「呼哈哈!敬请期待在下更精湛的忍者步法!」 连大气也没喘一口的钤木跟岸田在同一条线上会合,耸耸肩喊道。 「我今天也状况绝佳,你好好期待吧。」 我斜眼瞄了瞄胸有成竹的铃木,做出牵制。 「好~!喔喔!第三道障碍是一百题计算题……幸好不是我负责!」 「我们的尾田是最适合的人选。」 「五藤也很擅长算数喔。」 我们各自喃喃说道,谁也没有对这的确令人焦急,但很难称为障凝物的问题表示异议。 这恐怕是选委会——不如说是向坂斟酌过的结果。因为再安排像上次的脚踏车赛一样偏向运动的障碍,又会导致五藤的队伍不利。 正因为大家都察觉到这一点,我们才刻意不提,看着尾田等人通过障碍。 结果符合我的期待,尾田率先通过障碍,五藤、灰谷也跟在其后。 三人轻松解决问答题,为了迎接朝这边全力奔驰的跑者们,我们走到起跑线旁。 「……原来尚青跑得那么快?」 「这是他至今以来最拼命的一次,所以才跑得快吧。」 五藤或许已不是为了岸田而是为了自己而跑,那不顾一切的身影却看得岸田咬住下唇。 一阵迟来的强风刮过,吹得我们头顶的万国旗飘扬,脚下扬起沙尘。我在风沙中定睛凝望着尾田,以免跟丢。 「啊……多加良有戴眼镜,真好~」 「眼镜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或许我的眼镜在他看来成了隔绝尘埃的防风镜,钤木轻声呢哺,被我随口带过。 「身体的一部分……算了……说得也对。」 岸田看到这段小插曲后略显放松地接话,尾田、五藤和灰谷已逼近我们眼前。 我开始助跑,再望了他胸前的植物一眼——发现愿望植物一瞬间闪过蓝光。 即使我回过头也没有再看见那光芒,只得先接住尾田递上的接力棒迈步奔跑。 一开始奔跑,我立刻发现风的阻力比想像中更大。扑上脸颊的风势,几乎把我往后推。 然而我还是向前冲,因为后方正传来钤木的脚步声与岸田的呼吸声。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脚程还算有自信,但对手既然是钤木和岸田,就不可能从容获胜。 我迅速并确实地摆动双脚,将全副精神都放在跑步上,朝第四道障凝奔去。 虽然全速飞奔,我们三人仍几乎同时抵达第四障碍前。 「……魔术方块?」 我们一点也没和对手装熟的意思,但一看到第四障碍物,三个人不禁同时露出疑惑之色。 「只要把这个魔术方块的六面拼齐,就会像地球仪一样出现世界地图。这项目很适合比赛知识的二次赛吧?」 我们望着委员长亲自担任第四道障凝裁判的向坂,他以不容反驳的口气断然表示,我们只能默默地伸手去拿魔术方块。 「呜~如果一直从上面往下看,就能看出要怎么拼了!」 「与其说是比知识,不如说是比脑力?」 钤木与岸田各自小声埋怨,同时拼命转动手中的方块。 , 不过,我先仔细地一一观察方块的六面,这才冷静地层开作业。 「……完成了。」 虽然动作有些粗鲁,我没花两分钟就把相当于地球仪的大陆排列完毕。 当我把完成品放上桌,不只是向坂,岸田和钤木都吃惊得瞪大双眼。 「秋庭同学是魔术方块冠军?」 「不,我没有拿过那种头衔。」 宛如僧侣的神情微微一动,向坂这么问道。 「更重要的是,快点检查吧。」 我朝他摇摇头,要求比剩下两人早一步进行审核。 「喔……喔喔,我知道了。」 向坂总算拿起魔术方块,开始检查。 这段期间,我看向在苦战之余慢慢拼成方块的两人。 据我推测,前面的第四问答应该不会太棘手。照这样下去,我可以遥遥领先地拿下第一名。 虽然这个情况再好也不过了,但是刹那之间,想和他们在最后直线跑道上一决胜负的念头闪过脑海。 下一瞬间——仿佛嘲笑着我的想法,今天最强的一阵风猛然穿越操场。 「呀啊!」 「哇!」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惊叫着缩成一团,原本张设在操场上的万国旗脱离原本所绑的圆球,飞了起来。 旗帜宛如长了脚一般翻腾飞舞。 「哇啊!」 什么地方不好飞,万国旗偏偏扫过放着第四题问答的桌面,往高处飘起。 「问……问题飞走了……!」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万国旗将题目用纸也卷走了,忍不住放声大喊。 「咦?怎么可能!我们没准备替代品啊。」 连向坂也罕见地慌张起来,这番台词令我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看来,不追回那张问题是不行了。」 我们询问这是否是剩下的唯一方法,向坂面有难色地点点头。 「我实在没考虑到会出现刚刚那阵强风。」 我对立刻开口反省的他点了个头,直盯着万国旗飞走的方向。 「不过……多亏这阵风,也让我看到胜算。」 对我而言颇具危险的发言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发现岸田将刚刚完成的魔术方块放在桌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完成!」 就连铃木掌心也放着完全拼好的方块,我的领先优势已化为泡影。既然如此,目前可没有时间留在原地。 「正厶口我意。」 我这么宣言,迈步奔向依然随风飘扬的万国旗。 「我也还跑得动。」 不出所料,岸田从背后追了上来。 「喔~你们两个都快跑啊……我去另一边调查飞走的万国旗~」 钤木不知为何替我们打气,但理由立刻被他大声的自言自语所揭露。 「……钤木学长果然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岸田在奔跑中喃喃低语。试图判读那家伙的行动,就某方面来说等于自寻死路啊,我在内心回答。 我再次加速。 「岸田,跟上我啊!」 当然,也不忘挑衅岸田。 我们远远偏离操场,最后抵达新东栋与北栋校舍之间的葫芦池畔。就像特地放上去似地,万国旗和问题卷挂在湖边的几棵树上。 「……如果没有风,我真想在这地方晒衣服。」 我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听来微妙地充满生活气息,仰望着横越两棵树的万国旗。 虽然没抱着什么期待,我却没听见岸田应该会回嘴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看他在不在。 气喘吁吁的岸田的确在场,但他露出与我不同的眼神,注视着悬挂在相隔两公尺树木之间的旗帜。 「……看起来……不是很像横杆吗?」 他彷佛忘了我的存在,茫然地自言自语。 下一瞬间——岸田濒临枯萎的植物鼓起最后的力量,猛然伸展花茎。 愿望植物竭力伸展枝蔓,结出小小的花苞,彷佛要告诉我岸田的心愿藏在其中。 「横杆……你是说跳高的棒子吗?」 我再度仰望那光是伸手恐怕拿不到的万国旗和问题卷这么问道,岸田惊跳起来看着我。 「……不对。」 他闪避我的眼神,很明显是口是心非的回答。 不过,这只是徒劳无功的抵抗。愿望植物已经告诉我真相了。 告诉我岸田的心愿就在这里。 「这该怎么拿下来?」 不知情的岸田往周遭寻找勾下问题卷的工具,但池塘附近不可能刚好有那么方便的用具。 「只要尽全力往上跳,这高度也不是碰不到吧。」 虽然这高度距离地面达两公尺以上,对前跳高选手而言应该很简单,我这么说道。 我当然知道,岸田为何要特地寻找工具。 「……秋庭学长说不定构得到,但我已经办不到了。」 岸田刻意地摸摸膝盖给我看。 他明明排斥别人的同情,却容许自己这么做,看得我心生烦躁。 「人类并非时时都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因此无论什么时候,我和你不都站在同一条线上吗?」 透过这种观点来看,岸田的伤也不算什么劣势。 「……我不认为。」 然而,他立刻摇摇头。 「若真是如此……我早就试着跳跃了。」 岸田口吐充满放弃意味的台词——却难掩眼中对于高处、对于跳跃的饥渴。 他就此陷入沉默,连鱼都不会跃出水面的平静池畔暂时被寂静笼罩。 「忍忍忍忍碰到孕妇~要赶快让座~」 但随着某个以打破寂静为乐的家伙闯入现场,这份寂静完全瓦解。 「好啦~我依照忍法占卜的引导来到这里~」 寂静的破坏者铃木两手各拿着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铁丝,经过我们身旁。 「喔,忍法占卜找到了题目!」 他终于发现挂在万国旗上的问题卷,大声喊道。 「忍……忍法占卜还真管用!」 紧接着,我的背后传来羽黑有点颤抖的声音。 「我看是你搞错了,这招其实叫忍法之误打误撞吧?」 「不,是『忍法之被风吹』的可能性也很高。」 接下来,桑田傻眼的声调与尾田不知有几分当真的台词分别响起。 我回头望去,熟悉的三张脸孔果然跃入眼帘。 「尾田、桑田、羽黑……」 「嗯,我们征得向坂同学的取可,来帮忙寻找题目。」 所以我们这才过来了,尾田被强风吹得眯起眼睛,说出我想知道的答案。 「这样吗。谢谢大家,不过问题就挂在那边。」 在道谢之余,我指向已经找到的问题卷。 「嗯,我们知道。」 桑田按住被吹乱的发丝,转动目光注意铃木的动作。 「可是……你们为什么还没去拿呢?」 羽黑朝我们两个抛出理所当然的问题。 「……岸田正在烦恼该怎么拿到问题,我正陪他一起想。」 这答案令岸田瞪了我一眼,但我没有撒谎,他也无法反驳。 「要拿到问题……」 只要稍微跳一下就行了——羽黑大概想这么说,但半途闭上嘴巴。 尾田和桑田也一样,因为太在意岸田的膝伤,所以无法说出这句台词。 「只要跳一下就可以了,骏。」 毫不犹豫地说出口的人是五藤。 他在不停吹袭的强风中一路跑来这里,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黑框眼镜 也歪向一边,但五藤难以撼动地直视着岸田。 「……没错,他说得对。岸田……只要跳起来就行了?」 比五藤晚到一步的雨绪头发比他还乱,但比起整理头发,她选择先告诉岸田。 看到五藤和雨绪的身影,岸田的表情瞬间扭曲,但脸上立刻浮现死心的神情。 「尚青,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帮我拿那张题目?」 听到他接着说出的话语,除了他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特别是背点名的五藤更双眼圆睁。 「……找别人帮忙,岂不是违反二次赛的规则?」 当大家都还在找话讲的时候,桑田率先开口,静静地注视着岸田。 「对啊,第四跑者足岸田同学,由除了你之外的人去碰题目可不太妙。」 尾田也跟着发言,指出具体的问题点。 「各位可以别说出去吗?」 岸田再度摸摸膝盖,企图封住我们的口。 「就算你摸膝盖,我也不会再同情你了。」 我毅然决然地宣告,同时也用眼神告诉尾田他们没这个必要。 「我……会照实说出我所看到的事。」 羽黑正确地理解我的意图后这么宣言,岸田嘴角浮现自嘲的微笑。 「……我明白了。看来我们只有弃权了,尚青、雨绪。」 他这么告诉两人,彷佛那是唯一的方法。 「……我不要,我不要弃权!」 「我也不要……我不要你连跳也没跳就放弃。」 可是五藤和雨绪摇摇头,坚决地拒绝接受这个提案。他们一定已经发现岸田最大的心愿,才会坚持拒绝。 「……那你们叫我如何是好!」 但岸田还没有发觉,面对顽固的两人,耗尽耐心的他使劲地踹了一下地面。 我暂时保持沉默,思考着怎么突破僵局,现场的气氛却越变越沉重。 「呐……多加良、岸田你们都不跳吗?那我就先跳咯!」 此时,铃木毫不顾虑地嚷嚷道。他刚刚难得安分一段时间,看来已经忍到了极限,跑到离树木不远处做起伸展运动。 「神……钤木同学,请等一下。现在……岸田马上就要跳了!」 万一现在被他抢先,第一名将属于钤木。雨绪担心这样一来岸田更没有跳跃的理由,对铃木请求道。 「……钤木,你不能再等一会儿吗?」 我也不抱期望地试试。 「我不想等。」 钤木露出真挚的眼神望着我和岸田,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直盯着挂在树木之间的万国旗,目光锁定不放地往后退,助跑几步之后——纵身一跃。 铃木的身躯刹那间如没有重力般浮上半空,右手轻轻松松地抓住问题卷。 达成目的之后,他的身体当然顺着重力往下掉,虽然有草地减缓几分冲击,我们却几乎没听见钤木落地的脚步声。 岸田以作梦般的眼神注视着钤木宛如皮球弹跳般的跳跃,但一刻也没有别开目光。 他没有发现,五藤和雨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好!题目到手!我先走罗……你们两个跳完之后,就赶快追上来。」 钤木只留下这句话,接着便如他的宣言般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岸田握紧双手,让我发觉他目睹钤木跳跃时心中绝不仅有羡慕而已。 「……尾田、桑田、羽黑,有件事想麻烦你们。」 我斜眼看着岸田的视线,从钤木的背影再度滑向宛如跳高横杆般的万国旗,凑到三名值得信赖的同伴耳畔悄悄说道。 「了解。」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毫不迟疑地冲了出去。 「……尾田学长他们要去哪里?」 听到三人的脚步声,岸田终于回神问我。 「他们有点琐事要办,你不必在意……更重要的是,你看着我吧。」 「看着秋庭学长?我不是从刚才开始就看着了吗?」 岸田用近乎迁怒的歪理曲解我的话,他无法再保持平静的事实让我暗自发笑。 当我像方才的铃木一样做起膝盖伸展运动时…… 「……多加良,难道你也打算先跳?」 雨绪一脸不安地问道。 「没错。如果不跳起来拿到题目,就无法迈向终点。再说,跟还没跳就放弃的家伙有什么好比的。」 我故意吐出不假修饰的毒辣言词。若没有逼逼他,岸田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展露真心。 「骏……没有放弃。」 然而,吊起平常温和的眉毛瞪着我的人却是五藤。 「没错,岸田昨天也看着别人跳高。」 当雨绪也帮他说话时,岸田露出苦涩的神情注视着两人,却没有说话。 「……我要跳了。岸田,你就看个清楚吧。」 然后,对跳跃产生更强烈的渴望吧。 我不再看岸田,将精神集中在看似可当作跳高横杆的万国旗上。 只思考着如何才能跳得高。 宛如过去的岸田一样。 我往两脚使劲,用力一踏地面,一瞬间甚至忘了取得问题卷的这个理由。 我体认着自己的双脚为眼中景色带来的短暂改变——这片岸田应该想再看一次的景色。 我牢牢地张大双眼,抓住问题卷。 「……我刚刚看到的风景很棒喔。」 着地的同时,我告诉正以饥渴眼神望着我的岸田。 「……嗯,我想……也是。」 他没多否定地认可了我的话,搔抓着发出回答的喉咙。 「……岸田,你口渴了吗?」 雨绪眼尖地看到他的动作不安地问道,虽然岸田摇摇头,但她的表情却依然忧心仲忡。 「骏,跳跳看啊!如果你不肯跳,我们就无法抵达终点!」 五藤要求岸田试着再跳一次。 , 「……不行。我再也无法跳得那么高,一定构不到。」 接连看见钤木和我纵身起跳,岸田眼底的确浮现过羡慕的光芒,现在双眸中却带着畏惧。 岸田再度痛苦地搔抓喉咙。 「没这回事!你可以跳的!」 雨绪按住他伸向咽喉的手,嘶声力竭地呐喊。她的发量变得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多,显现出岸田心中积压着多少的泪水。 「岸田,我和钤木已经跳过了。你却只能咬着手指在旁边看戏……真没出息啊。」 我故意选择残酷的言词嘲笑着。 岸田拾起头瞪了我一眼……但是他握起拳头,咬紧牙关忍了下来。看到我们比他更早跳、比他跳得更高,他明明很不甘心才对。 注视着强忍痛苦的岸田,他们两个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骏……你不觉得不甘心吗?钤木学长和秋庭学长都比你先跳,比你跳得更高耶?」 五藤忍住想哭的冲动,问着岸田。他很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白费这个局面。 「……不甘心?我早就知道自己再也跳不起来了。」 「你想说你放弃了?那你就哭出来啊。只要你一哭,我就承认你已经放弃了。」 「……我不会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哭……只要哭出来,你的痛苦就能结束。」 雨绪应该是从刚才开始就看到他痛苦地搔抓喉咙才这么说,但这番话从另一面来说命中了岸田目前的模样。 「岸田,你还没有放弃跳高……还想再跳上半空一次,才决定不哭 save4雨之花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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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我只有一种力量,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忘了自己为什么很珍惜它。理由纯粹出于锺爱。我锺爱大地与森林……还有人类, 才畏惧受人厌恶。但我决定不再害怕,忆起我的力量。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赠与人们的礼物。「我说啊,雨绪你是超能力者吗?」岸田擦拭脸颊残留的泪痕发问,雨绪缓缓地摇头。「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五藤注视着那头随着「雨之鸟」收回体内变成醒目蓝色,长度也延伸到腰际的发丝问道。 「……我是雨之神。」 或许是明白当暗示解除时五藤和岸田的记忆一定会消失,所以恢复真正外貌的雨绪毫不隐瞒地如此回答。 虽然不知道与我们有关的记忆将如何,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旁观三人的对话。 虽然岸田胸口的植物已经结晶化,但我还得让另一株愿望植物开花——不,还得等待它绽放的瞬间到来。 植物的花苞已在雨绪胸口膨起,随时都会绽放。 不过我知道,今天要补上临门一脚的人不是我,而是岸田和五藤。 「交给他们两个不要紧吗?」 「……一定不要紧的。」 「对啊。」 「只要最后由我来摘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们再度将视线转回三人身上。 「……假设我相信你是雨之神,那你不是人类咯?」 「嗯,没错……所以,我马上就必须离开人间了。」 听到她的告白,岸田还半信半疑地问道,雨绪的回答却让两人转眼间血色尽失。 「……等我离去,你们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雨绪淡淡地告诉他们更震撼性的事实。 「这算什么,你想说我现在拥有的记忆全是假的?」 「你在骗人吧,雨绪!」 岸田和五藤面现怒色地逼近她。 「就像岸田所说的一样。」 雨绪轻轻避开两人的怒气,甚至没表现出舍不得分别的样子。 「我下的雨一直都很冰冷。如今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下雨时没替人们着想……没考虑过接受雨水者的感受。岸田、五藤,这都多亏了你们,我要和雨尾一起回到天上了。」 她静静地向两人诉说自己的转变。 「……不必担心,从今以后……我将一直从你们上方降下温柔的雨,即使你们丧失记忆,我的雨也会一直倾注在你们身上。」 她露出由衷感到幸福的微笑代替离别的眼泪,看得岸田与五藤哑然失声。 「……但是,雨又不像雨绪一样会跟我斗嘴啊?」 岸田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声十分沙哑。 「对……对啊!」 至于五藤更是抽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嗯……说得也……是……」 看到两人难过的样子,雨绪无法再保持笑容,一对微微下垂的眼角为难地垂得更低了。 「……不过……不过……雨是我想着你们而流的泪水。碰到下雨天,你们可愿意偶尔别撑伞漫步在雨中?」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终究涌出泪光,五藤与岸田伸出手指分从左右悄悄擦去她的泪水。 「我知道了……以后碰到下着温柔细雨的日子,我再也不撑伞了。」 「嗯,我也一样。」 两人答应之后,又有一颗泪珠滚落雨绪的眼角,胸口的花苞如随时要绽放般微微裂开。 「雨绪真是个爱哭鬼。」 「没错,你是爱哭鬼。」 「罗嗦,爱哭鬼对我来说可是赞美呢。」 面对她的眼泪,五藤和岸田都想装出笑容却没成功,终于哭花了脸。雨绪望着他们,带着哭腔如此豪语。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之后,忍住泪水的雨绪真挚地望着两人开口,五藤和岸田也露出同样真挚的眼神点点头。 「……你们喜欢雨吗?」 她仿佛有点害怕地朝两人发出最后的问题。 「喜欢!」 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谢谢。那我也会为了你们……为了人类下雨,下许许多多的雨。」 再度从雨绪双眸中流下的泪水,有一滴落在刚刚绽放、形似草莓花的蓝花上。 雨绪的愿望植物在转眼间结晶化。 , 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再一次为了人们下雨。虽然不论人是否期望,这都是她唯一能替人们所做的事,但我认为这个心愿很高贵。 比起能力范围之内,我们总是一一计算能力范围外的事有多少,希望减少办不到的数量。不过专注在自身能力所及的部分上,也有它的价值。 如果自己唯一能办到的事是可以替他人带来幸福,那会是多么美好。 正因为如此,祈求雨水的呼唤此刻才让雨绪的愿望植物闪闪发亮。 「……像刚刚那样的雨,我也不讨厌喔。」 「偶尔不撑伞出门也挺好的。」 「嗯,沐浴在温柔的雨中,也不必担心会感冒。」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想起雨绪小姐。」 我们纷纷表明对雨的喜爱,又有泪珠弹落在雨绪的植物上,我悄悄摘下她与岸田的花朵。 「真没办法,我也替你们下雨总行了吧。」 她虽然语带挖苦,但眼神却不再冰冷,因此我没有生气。 「雨天再见!」 我们所有人都对雨绪笑着告别,就如同结晶在我手中缓缓崩碎般,雨绪的身影也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了。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叶野市都像要补回先前缺少的份量般持续下着雨。 不过,那是场一点也不冰冷,温柔无比的甘霖。 game3决战来临 当我们拿着最后一张问题卷回操场时,「二次赛」正将第四道障碍更改为新的起跑点。 原本领先往前跑的钤木,最后和向坂一起等着我们回操场——他本人坚称只是在躲雨而已。 比赛规则做了些变动,我们手中的题目暂时交由向坂保管,重新设置了终点。新规则改为跑者抵达终点之后再拿起题目喊出答案,我们对于这个为了公平竞争而做的变更没有异议,赛跑重新展开。 至于结果,率先通过二一次赛」终点的是我,第二名钤木,第三名岸田。 老实说,我们在终点线前的差距十分接近,想来是我强韧的意志令我找出了胜利之路。 顺便一提,最后的问答题问的是那本大部分学生别说熟记,就连有没有翻过都很难讲的可疑学生手册上,印在最后部分……月历栏上的各月格言。 「boys,be ambitious!年轻人,你们要胸怀大志!」 抽到四月的我不假思索地喊出答案,漂亮地摘下胜利。 就这样,第一名的我获得五十分,第二名的钤木四十分,第三名的五藤队得到三十分,分数将和「首轮赛」一样反应在明天的最终投票上。 以上足昨天发生的事。 雨夜迎向黎明,时间来到星期三。 就像补足先前缺少的份量,雨下个不停。 我仰望着从前一天开始几乎没间断过,中午过后仍持续洒落雨丝的天空喃喃开口。 「……雨绪那家伙还在下雨啊?」 但此时站在我眼前的五藤,听到雨绪这名字后没有什么反应。 「为了这个理由……我决定退出学生会长选举。」 相对地,他坚定地如此告诉我,接着深深低头行礼。 五藤的记忆中已没有雨绪,这事实令不知为何保有记忆的我有些寂寞。 不过,看到他拾起头后直视着我的眼睛,双眸透出过去没有的坚强光芒,令我我改变想法,雨绪的存在一定烙印在五藤的心底。 那个性格别扭、笨拙又不可爱,却留下将为了人类倾尽心力的誓言后离去的雨之神,一定还在他的心中。 「……你说要以陪岸田复健为重,没有余力担任学生会长对吧。」 我再度确认他退选的理由。 「是的,我想学生会长的工作不是靠剩余时间就能应付的闲差事。」 五藤进一步补充道。 他越过黑框眼镜注视我的双眸没有一丝动摇,看得出他的决心已坚定不移。 「……这真的是你,是五藤尚青选择的道路吗?」 最后,我刻意再问一遍。 我看着愿望植物已然消失的胸膛问他,五藤是否是自己决定,走上与岸田不同的道路? 「是的。我为了我自己,决定走上这条路。而且,我对物理治疗师这一行很感兴趣。」 五藤目不转睛地回望着我,露出和从前一样,却有了些许改变的开朗笑容断然回答。 我没有再反对的余地,对他点点头。 「选委会接受了吗?」 「是的。昨天晚上,我打电话跟向坂委员长好好讨论过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仅针对这一点确认道。五藤虽然这么回答,依照我的推测,那通电话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向坂和五藤的毅力对决? 最后向坂败下阵来,承认了一名候选人在最终投票前夕退选这种史无前例的状况。 我想像着有如僧侣般的向坂被五藤说服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但我忍住笑意。 「秋庭学长,今天的选举公听会上,请连同我的份一起加油。」 他露出熟悉的开朗笑容,大胆地说要将接下来的事托付给我。 看他笑得如此纯真,我无法生五藤的气。 「嗯,那还用说。」 相对地,我拍拍耸起的胸膛大幅迈出一步,朝最终决战现场——举办公听会的体育馆走去。 向坂在公听会一开始就宣布五藤退选的消息,体育馆内掀起一阵大骚动,大家在一年级生的队伍里找到五藤的身影后,骚动声越来越大。 「选委会已同意五藤同学退选,若有异议,请现在提出。」 不过当他以比平时低沉几分的声调宣布,怒目瞪视吵闹的学生们之后,体育馆内霎时如退潮般变得寂静无声。 于是,公听会顺畅无阻地进行下去。 依照报名的顺序,首先是铃木的推荐人东云上台发表最后的助选演讲。虽然内容全是在夸赞钤木,当她讲完的时候,仰望着舞台的学生们嘴角却浮现压抑不住的笑意。 面对就某种意义而言被炒热气氛的观众席,尾田显得一脸紧张,但候选人的预备位置在另一侧的舞台边,我无法跟他交谈。 不过,尽管尾田一开始僵硬地走上舞台,当全场学生的目光全投注在他身上时,他反倒像豁出去似地恢复冷静,肩膀也放松下来。 和东云不同,尾田时而夸赞我、时而指责我——也就是将我寥寥可数的缺点加以夸饰,听起来却不可思议地不会令人反感——逗得学生们在发笑之余对我萌生亲近感,t兀成一场漂亮的助选演讲。 只要听听台下沸腾的掌声,就能肯定这场演讲有多么成功。 我也跟着鼓掌,在心中感谢尾田。 助选演讲结束后,我和钤木发表最后演说的时刻终于到了。 这次先上场的也是铃木,他带着与平常不一样的认真神情穿越我身旁,呈一直线走向讲台。 钤木不同于平时的模样——或许是很久没看他整齐地穿上制服吧——令学生之间出现片刻的喧闹。 然而,当他以认真的眼神环顾体育馆内的众人后,噪音自然平息了。 「嗯~看到叶野学园的大家今天依然活力十足,我真开心。当然,我也很有活力唷?」 铃木开口说道,声调一如往常地悦耳又开朗。 「呃~虽然这是最后的演说,但我已经谈过很多怎么建立快乐叶野学园的想法,今天就不提这些了。」 他接下来的台词,听得包含我在内的全校学生都不解地倾倾头。 大家彷佛在问,铃木朔究竟是何时、在何处谈过那些话题了? 但是,铃木好像没发现我们的困惑般继续说道: 「因此,今天我要简短表达我想说的话……毕竟,性子急躁的多加良还在后面等着呢?」 铃木一边说同时恶作剧似地抛个媚眼,让台下响起小小的欢呼声与笑声,但我决定暂且当作没听到。 他再度收起笑容,缓缓地开口: 「如果我当上学生会长,每天都会替大家打气……替激励自己的你、鼓励朋友的你加油打气,也会好好看着大家。不论何时,我都会为大家的全力以赴加油——所以,大家不论何时都能全力以赴,没有人会嘲笑你的努力。这就是我想建立的叶野学园高中。」 这番话毫无多余的修饰,说得极为简洁。 正因为简洁,铃木包含在话中的真挚与温柔才如此深入人心吧。 这段演讲之出色,连我一瞬间都不由得想着「败给他了」。 「所以,我随时都会拿着彩球哦!需要我打气的时候尽管开口!」 若钤木没立刻从制服口袋里像变魔术般特地拿出那玩意儿,我就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喔!」 当铃木两手拿着彩球在舞台上交互踢腿,现场不知为何响起沸腾的喧嚣声。 为什么你们还要加上掌声呢,叶野学园高中的诸位? 「光剑是正义的象征!最重 要的是,碰到紧要关头还能当成代用手电筒!还有……」 得意忘形的钤木正准备活像哆啦o梦般——或许该说像桑田的四次元包包般——继续不知从何处掏出五花八门的道具。 「铃木同学,现在并非变魔术的时间,而是演讲时间吧?」 然而,向坂果然不允许他脱轨的演出。 「不,这些不是魔术,是忍法……」 「看来你的演讲已经结束了。」 他听也不听铃木牵强的藉口,反倒轻轻一举手,两名健壮的选委会人员田村和沟口就听命分别从两侧强行抓住钤木的手臂,强制将他拖离舞台。 啊,向坂,你处理得太漂亮了。 企图留在舞台上的钤木还挥舞着手脚作无谓的挣扎,比起不知为何在台下拍手,目送被拖走的监视者——灰谷,向坂你尽职得多了。 只要我一当选,真想立刻任命向坂担任钤木处置会的委员长。唉,他一定会拒绝吧。 不过大家送铃木离场的掌声非常温暖,从刚刚演说中获得的感动显然尚未消失。 「……接下来,秋庭多加良候选人请上台。」 台上终于叫到我的名字,我做个深呼吸,将放在口袋里的讲稿揉成一团。 这份讲稿当然只是用来以防万一,我总觉得藉由这个举动,可以清空脑袋中所有经过冗赘修饰的文句。 这些华丽的词藻一定无法传到大家心底,因此我不仅毫不惋惜,更抱着豁然开朗的心情步向讲台。 站上台之后,众人的目光一如往常地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可是,今天的我不足学生会副会长,只是个学生会长候选人。 「大家午安,我是秋庭多加良。」 于是,我先以一介秋庭多加良之身,向一年级生、二年级生、三年级生与选举管理委员、老师们报上姓名。 「在钤木简短的演讲之后接上长篇大论也令人扫兴,我也简单地做个总结吧。」 我收起竞选活动上所用的客气口吻,逐一注视着全校学生的脸庞,同时静静开口。 那些形形色色、没有一张相同的脸孔全都仰望着我,大量的视线并未让我颤抖。 「正如各位所知道的一样,我的选战标语是『解决你一切问题!』。简而言之,凡是大家的请托,无论是打杂或其他任何事我都决心办好。」 我知道大家应该已从几乎贴满校内每一块公告栏的海报上,得知这句标语与其意义,仍然特;地说明,好替接下来的台词做个重要的铺陈。 「不过,叶野学园的学生有着双手双脚,还有用来思考的脑袋,大多数的事情应该都能独力解决。」 我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再度环顾全校学生的脸孔。 不出我所料,面对这番仿佛弃人于不顾的台词,他们脸上浮现困惑。 然而,这是预料中的反应。我反倒对此感到满意,深深吸口气并露出有力的眼神,准备说出下一句话。 「但是,万一大家碰到只靠自己的手不够用、只靠自己的脚无法前进、只靠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出解决方法的状况……就来找我。我会伸出援手,把我的手脚和头脑借给你们。」 我的确只有一双手、一双脚与一个头,但我紧紧握拳,誓言必定会回应叶野学园学生的求助声。我迟早有一天要统一世界,不先回应这点人数的期待哪成得了事。我心中想着,迎向这个瞬间注视着我的所有目光。 「无计可施的时候,可别以为自己孤立无援!有我在,记得来找我!只要向我求助,我绝对帮忙!我会比神更快冲到你们身边!」 接着,我高举拳头。 「所以,投我秋庭多加良一票吧!」 我最后咆哮一声,以鞠躬结束演说。 观众们朝再度退回舞台边的我发出盛大的掌声,我的嘴角扬起微笑,深信这场演讲起码不会输给铃木。 * * * 公听会结束后,全校学生马上展开投票。 等投票完毕之后将进行当天开票,不过投给自己之后的等待期间令我坐立不安,于是我告别尾田、羽黑和桑田,独自前往图书馆消磨时间。 虽然下午的课堂被挪用一小时来开票,图书馆里却不见选委会以外的学生,我这才想到直到结果出来之前,应该留在教室内自习。 然而,异样的亢奋感与不安——我当然确信自己会获胜——此刻占据我的心,实在没心情回教室。 「嗯……反正我现在又不是学生会长,这次算特例。」 我仰望着雨刚停的阴沉天空,找着无人聆听的藉口。 「喔,今天算特例吗?」 可是,宛如钤音的金属交击声刚在我耳畔响起,即被一个女声盖过。 我抚摸话声掠过的耳朵,确认鸟笼还挂在耳垂上后,无可奈何地转向声音来源。 看到卡侬熟悉的身影就坐在窗边的桌上,我发出疲倦的叹息。 「我难得来访,你今天却还是一见面就叹气,真是冷淡。」 我的态度令卡侬倾着头说道,不过看看她嘴角浮现的恶作剧微笑,就知道我的反应绝对是正确的。 「桌子可不是给人坐的地方喔?」 「没关系,我坐在上面也不会坏呀?」 卡侬将我的教育性指导解释成别的意思,我咬紧牙关忍下心头的烦躁。 我很想干脆地宣泄出这股烦躁,让她气得快点回去,可惜今天我也有事得找她。 「……你也该把这玩意儿拿掉了吧?」 我没多绕圈子,指着耳垂开门见山地切入正题。 「这耳坠果然很适合你。」 卡侬还在讲这种话,不知有什么好开心地注视着我的耳垂——耳垂上还没拆下的鸟笼耳坠,加深脸上的笑意。 「是很碍事才对。『雨之鸟』已经由雨绪捉到,叶野市也下了雨,问题应该都解决了。」 剩下的问题,只有我的耳坠。 我拼命忍住对她怒吼的冲动继续解释,卡侬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彷佛陷入沉思般翘起双腿,手肘托着脸颊,脚踝上的连环也随着移动叮当作响。 「……的确,『雨之鸟』已回到雨绪大人身边,叶野市也获得充裕的雨水……可是到头来,你的鸟笼一直都是空的。」 她的视线在半空中游栘,好像要回想起什么来一样,一股讨厌的预感窜上我的背脊。 既然忘掉了,就一直遗忘下去啊。我在心中强烈地盼望。 「对了……我说过,先捉到『雨之鸟』的人可以当上学生会长。」 然而,卡侬记得一清二楚。只有碰到多余的事,她才记得特别清楚。 我的肩膀不由得微微一抖,眼尖的她发觉之后,对我露出浅笑。 不过,要是卡侬真的打算付诸实行,我必须全力阻止。 我握紧拳头思考,好不容易迎向最终投票,怎能在此时让她心血来潮地决定学生会长是谁。 我尽可能不流露出内心的动摇,但反倒加深她的兴趣,愉快地注视着我。我将卡侬的身影逐出视野之外,高速运转我优秀的脑袋,设法找出应付这个局面的方法。 「……我确实没捉到『雨之鸟』,但是……『雨之鸟』是主动回到雨绪身边的!」 听到我灵光一闪的答案——别名歪理——她一瞬间睁大金黄色的双眸。 「还真是会说呢……」 卡侬抛来傻眼的目光,最后她的眼神也和红唇一样带着笑意,轻轻耸肩。 「不过,『雨之鸟』的确是主动回去的。」 我再 一次强调,「雨之鸟」是听到雨绪呼唤其名,主动振翅回到主人手上。 「呵呵。算了,这次就当成这么回事……毕竟雨绪大人刚才已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她不需要当选学生会长的权利。」 卡侬说完后笑了笑,表明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已定案。 「什……卡侬,你这家伙!」 我不禁气得血冲脑门,无法顺利挤出话来,只有嘴唇微微发抖。 「噗哧……呵呵……!」 不知是否看到我的表情,双肩颤抖的她以两手捣住脸庞,喉头格格发笑。 老实说,这种窃笑比正面取笑我更令人火大,我缓缓握起拳头。 思,我看偶尔也该让卡侬尝尝教训才行?奶奶,她不必列入女性的范畴也无所谓吧? 我下定决心,将拳头握得更紧。 「嗯……这就来帮你拿掉耳坠吧。」 然而,她简直像算准了时机般抬起头,直接朝我伸出白皙的手指悄悄触碰耳坠。 由于我看见的卡侬并非实体,即使她如此靠近,应该也感觉不到任何体温或重量——我的耳垂却像感受到她的体温般开始发热。 「嗯……你别动。」 我微微扭动身躯,耳畔传来卡侬的声音——怦通!我的心脏猛然一跳。 我反射性地想转开头,那句话却像诅咒般——不,那想必真的是诅咒,害我动弹不得。 当然,我也无法望向卡侬近在咫尺的侧脸。 「戴上时倒很简单……嗯,拿下来了。」 就像她本人所说的,虽然费了点工夫,碍事的耳坠终于藉卡侬之手脱离我的耳朵,令我打从心底松了口气。 当身体也同时恢复自由后,我确信包含耳坠在内的一切都是卡侬的诅咒。 我在心中发誓,往后要对她更加提防。 「既然雨停了,我差不多也该告辞了。」 不知我暗暗下定决心的卡侬说完后蛊惑地弯起红唇,暂时陷入沉默。 我拼命动脑试图判断这份沉默的含意,最后还是难以判断地侧着头,卡侬也配合我的动作微微倾头。那一头如银线般的发丝随着她的举动,轻柔地从肩膀落到胸前,但卡侬没有理会。「……干什么?」「……不,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留住我?」我无可奈何地问道,她回以调侃似的声调与微笑。「快滚回去!」我忘了这里是图书馆,吊起眼角放声大喊。「喔,多加良真的好冷淡。不过这也是一种乐趣……下次再会。」卡侬看着我露出满意的微笑,轻轻跃上半空。 一眨眼之间,她只留下叮铃作响的连环声,就此消失无踪。我仰望着卡侬消失的半空中,试着伸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嗯,很正常。」我确认心脏正规律地跳动后缓缓转头再度仰望天空,看到蓝天从云层的缝隙间采出头来。 * * *阳光与月光都照射不到的虚空中,当然也不会有雨滴洒落。女子突然想到,她不认为这片虚空是个舒适的地方,但唯有这一点或许令她满意。她仔细地思考着这些,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碰到下雨天,最适合玩上一整天了。」女子缩着身子轻声呢喃,双眸中有片刻闪过难以忍受的寂寞。即使没有任何人提起,她本身还是发现那抹寂寞,再度闭起双眼。她又浸淫在黑暗中一会儿,一如往常的笑意重现于她的眼角与唇角。「……嗯,无论如何,这次也得到漂亮的绮石。」女子躺在原地,以指尖掂起这次的收成举到眼前。她称作绮石的物体呈清澈的蓝色,外观为水滴状。「雨之神的绮石是泪珠状的吗……弛明明说过,没有泪水可为人类而流啊。」女子注意到绮石的形状后不悦地微微皱眉,直接收进绘有图案的小盒子里。「……和我不一样吗?」她喃喃自语,带着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表情暂时停伫在虚空中,只有寂静充斥这个世界。但细小的啼叫声突然掠过她的耳朵,女子微微转身扬起目光。「哎呀……你还没回去吗?」当她开口问道时,蓝色的小鸟突然出现在虚空内,发出短促的叫声回答。 「这么说来,我还没听你报告呢。」 女子缓缓起身,好像刚刚想起来似地轻声低语,鸟儿降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上。女子没有厌恶的样子——她本来就不可能害怕这小小的生物。 「好了,收成呢?」 她重新问道,小鸟悄悄地将叼在嘴里的小石子滚到她手上。 女子看着小石子轻轻叹了口气,这等于是向她报告没有任何收获。 她曾试着数度对他播下种子,但别说开花,甚至连发芽也没发生过,代表叶野市唯一没有愿望的人心中空无一物。 , 「多加良的原石究竟消失到哪里去了……?」 女子喃喃自语时,小鸟轻叫一声,彷佛在替不如预期的结果道歉。 「不,你所做的事已足以支付这次的代价,别放在心上。更重要的是……快回去吧,别让你珍惜的主人久等。」 既然得知想知道的消息,她已感到满意。小鸟又叫了一声,自她的掌心起飞。 没错,那只「雨之鸟」,打从一开始便前来拜访女子。为了帮助笨拙的主人,它想暂时借用叶野之地。 女子回答,如果你利用你的特性替我调查一件事,我就答应。 她要雨之鸟潜入秋庭多加良体内,确认是否有原石存在。为了它所珍惜的雨之神。鸟儿干脆地同意了条件。 「这精神真值得钦佩……」 目送鸟儿飞远的她如此呢哺,眼中却没有浮现任何感慨。 接着,寂静再度笼罩世界。 「好了,接下来会是什么人受到植物的吸引呢?……就算是只小虫,只要提供绮石给我,我都会好好招待的。」 这次她自行打破沉默,扬起红唇绽放深深的笑容。 「许愿吧、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然后也完成我的愿望。」 女子在虚空中旋转跳舞,最后融入黑暗。 * * * 最后,我在图书馆里听见通知开票完毕的广播。不过广播中并未提及新学生会长是谁,我转而前往正式发表会场体育馆。 我被叫上舞台,投影萤幕上贴着和去年相同的巨幅模造纸。 每合计十票就会在模造纸上贴一朵纸花,白色代表我的得票、红色代表铃木的得票,好让开票结果一目了然。 但我比对一下红白纸花之后,不断眨眼。 不管数几次,白花和红花的数目都一样,就连纸花下记到一半的正字记号笔画都一样多。 「咦,花的数目相同耶?」 和我一起被叫上台的钤木也数完纸花,疑惑地倾倾头。不过,他的表情比我悠哉得多。 「……这是怎么回事?」 我做个深呼吸,尽可能平静地询问站在我与钤木之间的向坂。 「扣掉缺席者,今天的有效票数共有606票,没有弃权及无效票。」 向坂拿起放在讲台上的麦克风,先对我以及全校学生报告。 再度在体育馆集合的学生们听到这段说明后,暂且点点头。然而,尾田、桑田和羽黑站在舞台边看着我,脸庞都各自透出不安。 同样在旁边等候的东云和灰谷,也带着相同的神情。 「其中……秋庭多加良候选人获得303票……铃木朔候选人也获得303票。」 向坂一报告开票结果,体育馆内立刻骚动四起。「同票耶~」学生们纷纷向身旁的同学异口同声地窃窃私语,嗡嗡声转眼间化为喧嚣。 虽然我几乎已从纸花的数目察觉事实,但重新听到具体的数字,仍令我有 些头晕。 「喔喔~多加良,303是美绪小姐耶(注:303与美绪小姐的日文发音皆可念作miosan)。』 钤木想到奇怪的谐音字而兴高采烈,但我现在没力气理会他。 「保持肃静……接下来,他们在首轮赛和二次赛中得到的分数将经过换算,加入计票结果。」 向坂对骚动的学生们提醒一声,但没等到现场恢复安静就继续话题,朝舞台边的选举管理委员送出手势。 一名委员依指示往模造纸上加贴红白纸花,全部增加了十八朵。 「秋庭同学增加卯票,钤木增加90票……」 向坂朝完成任务的工作人员点个头,对着增加同样数目的纸花停顿了一会儿。 「……还是同票。」 当他郑重地宣布之后,体育馆内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随后被巨大的骚动声包围。 在震动地板与墙壁的喧嚣声中,连钤木都不禁吃惊地瞪大双眼,我也对同票的结果感到惊讶不已。 「保持肃静、保持肃静……三秒后还不安静的人,我们将强行制止。」 面对大得惊人的喧闹声,向坂这回将刚刚的台词重复两遍,平常沉静的双眸闪过寒光——漂亮地压下骚动。 「……我知道票数完全相同的状况了,那该怎么处理?」 我勉强接受自己虽然没输给铃木,却也没胜过他的事实,对向坂发问。 若是副会长选举还另当别论,我终究不可能接受出现两个学生会长的结果,更何况是与铃木并列。 「同票啊!真伤脑筋~」 我瞪了瞪看来一点也不伤脑筋的钤木,再度直视向坂。 「既然首轮赛比体力,二次赛比知识,最后决战还是该比『运气』吧?」 他迎向我的目光,如此回答。 「比『运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问题跟钤木不约而同地互相重叠,令我忍不住啧了一声。 「多加良……人家现在心碎了唷?」 铃木边说边故意装出悲伤的表情,但我不可能为之所动。 「你说要比赛什么?」 「比这个。」 当我进一步追问,向坂弹弹手指,就有人撕掉贴着花的模造纸,露出底下的—— 「嗯……抽签?」 就和钤木说的一样,那幅纸张上已画好六条纵线与十几条横线,下端以色纸遮住,掩盖「当选」字样的位置。 「嗯,正是如此。现在,请铃木同学和秋庭同学各自加上一条横线。」 向坂这么回答,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马克笔递给我和铃木,分别为蓝色和红色。 「也就是说,我们得从这张纸上选线头抽签,来测试我们的『运气』吗?」 我从他手中接过蓝色马克笔确认这张抽签图的用意,向坂颔首回应。 「啊,原来如此!那我可得打起精神好好画条线罗!」 钤木同样接下红色马克笔,异样兴奋地嚷嚷。 我斜眼瞄着他,面对那张尺寸较大的抽签图。 没想到在最后的最后还得参加这种对决,但总比分不出胜负来得好。 再说,此刻正是将我先前节省的运气一口气用上的时候。 「秋庭同学、钤木同学,你们愿意接受最后的对决吗?」 向坂以真挚的眼神问道。我和钤木不点头,比赛就无法开始。我用力握住右手的马克笔,点头同意。 「既然多加良有心要比,我怎么能不参加。这是成为学生会长忍者前最后的考验!」 还打算当忍者的钤木也答应了。 「那么……学生会长选举的延长赛与最终决战,『抽签生死战』现在开始!」 向坂朝全校学生宣言后,体育馆内掀起一阵欢呼声以及带着期待的掌声。 依照猜拳的结果,先上场的铃木从总共六条的纵线中,在从左边算起的第四条、第五条之间加上斜线。 我感觉到全校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背上,鼓起浑身之力,在第一条与第二条纵线之间画下笔直的横线。 「接着,请两位各自选择开始地点,这次由秋庭同学先行动。」 向坂发出下一道指示,我们再度面对决定命运的抽签图。 虽然现有六条,却只有一条连向「当选」。 我在心中发誓必定要连到「当选」,凭着直觉挑选第一条线为开始地点,以马克笔点下了一个蓝点。 「嗯~那我选第三条线。」 钤木也一脸认真地选好开始地点,画了个红色星星。 「那么,沿着各自的线往下定吧。」 向坂最后的指示,使得体育馆内再次鸦雀无声。 置身于连针落在地上也听得见的寂静中,我吞了口口水。 我看着并肩而立的钤木,以眼神问他是否准备好了。钤木默默地比出0k手势。 于是我们各自沿着自己的线往下画,最后我的手停在五号,钤木的马克笔尖则停在一号线的终点上。 「……好了,命运的女神会向谁微笑呢?」 向坂在这个节骨眼上讲了句有些装模作样的台词,终于伸手拉下色纸。 那一瞬间,我和钤木都牢牢地瞪大双眼。 然而,我在向坂宣布之前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握紧拳头等待着。 「新学生会长……是钤木朔同学!」 他以没透过麦克风依然清晰的声音宣言,体育馆内响起小小的欢呼声,然后逐渐变大。 「……好……好耶!好耶!」 好不容易接受事实的钤木欢喜得在舞台上蹦蹦跳跳,恭贺当选的掌声在现场蔓延开来。 我茫然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传入耳中的欢呼声不知为何越来越遥远,我仅能仰天长叹。 epilogue终章 学生会长选举隔天,我起床时一点也不神清气爽,感觉反倒糟糕透顶。 这次的骚动与选战累积的疲劳,明明令我昨晚像一滩烂泥般沉沉睡去,现在身体却还残留着倦怠感,头也很重。 昨天的不甘心,随着意识恢复清醒而涌上心头,但我还是非去上学不可。 我用比平常缓慢的动作打点完毕,勉强将早餐全数塞进胃里。 「……好,出发了。」 我替自己打气之后,走出家门。 一到学校,张贴着新学生会长姓名的公告栏立刻跃入眼帘,我再度尝到败北的苦涩。 不过,我说服自己必须接受选举结果,迈步准备走向教室。 「当当当当~呃~新学生会长钤木朔通知各位。秋庭多加良同学、尾田一哉同学、桑田美名人同学、羽黑花南同学,立刻赶来学生会室。这可是新学生会长的召集,不准无视!我等着你们!当当当当~」 但听到钤木那段自己配上音效,就某方面而言旁若无人的广播,让我不得不变更前进路径。 其实我很想置之不理,但只要想到我还有义务交接上届学生会的业务,就无法这么做。 我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学生会室,只有今天,擦肩而过的学生们全都温柔地让路给我。 一想到他们之中有一半的人投票给我,我的心中就同时涌出感谢与歉疚之情。 当然,我已经全力以赴了。 「……所谓的运气,到哪边才买得到啊?」 如果知道哪里有卖,现在的我很想去找。 「呃……下次我跟姐姐打听看看。」 有人回答了我自言自语的呢喃,我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发现眉头皱成八字形的羽黑。从她明显比平常消沉的麻花辫来看,我知道那句话是她努力想出的安慰。 「……嗯,拜托你了。」 尽管挤不出笑容,我还是对她点个头,让羽黑的神情微微一缓。 「早安,秋庭同学、花南。」 我们不停往前走,下一个开口打招呼的人是桑田。 她的表情一如往常地冷静沉着,眼睛底下却隐约浮现黑眼圈。 「你昨天有睡吗?」 「美名人,你没事吧?」 我和羽黑忍不住问道。 「嗯,有稍微睡一会儿。」 她对我们的关心轻轻点头,但那无力的动作,令我清楚地明白昨天的选举结果对桑田来说十分遗憾。 「啊,尾田同学……早安。」 「嗯,大家早。」 羽黑最早发现伫立在学生会室前的尾田,向他打招呼,尾田回应的声调与神情都郁郁寡欢。 到头来,我们从一大早就挂着一模一样的忧郁脸色,站在学生会室门口前沉重地叹息。 「……走吧。」 正因为处在沮丧的时刻,更应该由我带头前进。我喊了大家一声,同时打开学生会室大门。 「呼呼呼-受到天之声引导的四位勇者啊,来得好。」 一踏进室内,等着我们的是今天从忍者改扮成白胡须仙人的铃木。 「从今天起,你们将获选为守护叶野学园和平的正义使者,呼呼呼~」 我发出大清早不该出现的疲倦叹息,用零点一秒的时间思考钤木的怪异举止究竟是还没睡醒,或是他的老样子,当场决定答案是后者。 「……我们是为了一大早陪人玩扮演游戏,才被找来这里的吗?」 桑田问钤木。她端正的脸庞依然如湖面般平静无波,全身散发的寒意却非比寻常。 「美……美名人。」 羽黑悄悄地伸手盖在桑田紧握到发白的拳头上,不过铃木只要再火上加那么一滴油,就没人能阻止她爆发了。 「说真的,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即使被充斥房间内的寒气冻得发抖,为了避免事态继续恶化,尾田向钤木问道。 「我不是才刚说过,是正义使者的任命典礼嘛!」 铃木大大摇头,被他甩落的假胡须飞到我脚边。 「……玩笑开得太过火,可是得吃点苦头的喔?」 我亲切地捡起静电刺手的假胡须,直盯着钤木开口。 给这家伙当学生会长好吗?仅管这是光明正大的选举结果,我却很想重问自己。 「我……我没开玩笑!你们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啦。」 「……你只有一分钟。」 总之,钤木似乎已停止开玩笑,于是我允许他讲上几句话。 「呃~事情是关于叶野战队啦。」 「……钤木,还剩53秒。」 铃木吐出的台词令我握紧拳头,不过约定在先,我仅仅警告他超过一分钟后就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嗯,我知道!所以呢,新学生会长是我,红色战士。会计是尾田,绿色战士。文书是美名人,至于颜色我烦恼了一下,决定用浅蓝。然后花南是密探,最近流行的白色战士。」 时间有限的钤木加快速度一股脑儿地说完。 「我是会计,绿色战士?」 「文书,浅蓝战士?明明没有人用,为什么我不是粉红战士?」 听到钤木这番话,尾田和桑田一起倾倾头,桑田目前最介意的却足颜色问题。 「那个……虽然我姓羽黑,不过当白色战士也不错?可是……密探是什么工作?」 至于羽黑,反倒对从前学生会不曾出现过的职位,难掩好奇心地问道。 「呼呼呼~就是暗中搜寻校园内发生的案件,保护学园和平啊,白色战士。如此一来,你也堂堂成为叶野战队的一分子了!」 「保护学园和平的密探吗!」 听到钤木的回答,羽黑一脸感激地将手交叠在胸前。 「……那么,多加良呢?」 尾田一度犹豫地闭上嘴,最后忍不住问了出来。 尾田——万一钤木的答案与我的预料相符,我说不定会有点恨你。 「呼呼呼~那还用说多加良是副会长,黑色战士!」 抱歉,尾田,我是非常恨你。不过,我得先把话说清楚才行。 「我拒绝!我坚决坚决坚决拒绝当副会长和黑色战士!」 我用连学生会室的窗户都为之震动的音量大吼,指着钤木狠狠瞪过去,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想当的终究是学生会长。更何况,我可没兴趣当什么正义使者里冷酷的黑色战士。 顺便一提,谁要再到钤木手下工作啊。 「没错。一般而言,不是该找替你助选的推荐人当干部吗?」 勉强维系着理性的桑田追问。 「是吗?不过小蒔、加沙音都对学生会的工作不感兴趣。」 铃木他轻轻倾着头。从他的样子来看,不管是我的怒力、桑田的寒气都没伤到他一根寒毛。 「再说我已经决定了,新学生会长的命令是绝对的吧?」 「我有权拒绝。」 依照选举新方式,学生会干部的确是由学生会长指名,但我主张自己有拒绝的权利。 钤木的视线为难地游栘了半晌,但我立刻发现他只是在演戏。 「不过,多加良的选举标语不是『解决你一切问题!』吗?但你却拒绝我的请求,那句话不就变成谎言了?」 钤木得意洋洋地特地从椅子上起身,探头注视着我的脸孔说道。 「……这……」 我想说那是我当上学生会长才要实现的诺言,却又感到这么说等于背叛了投票给我——包含我在内的——303人,不 禁词穷。 「连遵守诺言都办不到的人,有谁会在半年后的选举里投给他?」 钤木装出天真的样子倾倾头,比起他的动作,我更对他话中的一个字眼敏感地产生反应。 「半年后?」 我重念一遍那个字眼。 「咦,你还没有听说吗?呼呼呼~那就由我这位引路的贤者来……」 钤木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先念起一串开场白。 「别扯多余的开场白,快告诉我们。」 「为了不让美名人犯罪,拜托你了!」 桑田和羽黑各从两侧堵住还想卖关子的钤木,当「引路的贤者」动弹不得之后,即使是他也失去从容的神情。 「虽然一分钟过了,你尽管讲吧。」 当我从正面直盯着他时,钤木发出叹息之后开口: 「昨天的投票结果真的是同票同分,因此向坂跟理事长提出报告,结论是新学生会长由我担任,不过考虑到另一半投票给你的学生心情,任期缩短成半年。」 听到钤木这番话,我们四人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以眼神互问: 「我真的没撒谎!」 这反应令钤木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又说了一遍——我们终于感受到那是事实。 「花南……」 「美名人,太好了!」 桑田和羽黑手牵着手,欢欣鼓舞地在原地蹦跳了好几下。 「简单地说……我还有一次机会吗?」 我有点沙哑地呢喃,尾田、桑田和羽黑都点点头。 学生会长的任期通常是一年,而属于升学高中的叶野学园不允许三年级生参选学生会长。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为了无法复仇而陷入沮丧中。 「……好耶!」 昨天的绝望一转变成希望,这次我仰天叫好。 「事情就是如此,多加良,你有何打算?」 钤木朝我抛来意有所指的眼神—— 「为了下一次的选举……我就当副会长吧。」 我在心中立誓复仇,终于对钤木回答。 「那我也当会计。」 「我当文书……不过,我可不想加入叶野战队。」 「……呃,我也会努力地兼顾密探工作和社团活动!」 听到我们四人的答案,钤木露出打从心底快乐的笑容,我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嗯……今后也请多指教。我这就出发去找乐子……不,是去巡逻了!」 紧接着,我清楚地体悟到那个笑容的意义。 「……钤木同学?新学生会的工作可是堆积如山耶?」 我静静地问道。没错,以极为低沉的声调静静地问他。 「嗯,就交给副会长解决罗!啊,这是理事长盖过章的任命书!」 然而,铃木却以一如往常的悠哉笑脸回答,把几张纸逐一塞进我们的手里,直接转身准备冲出学生会室。 「……他只有偷懒的时候动作特别快。」 「看来是真正的理事长印监。」 钤木明明企图逃走,尾田和羽黑却认真地打量他塞来的纸张,气得我咬牙切齿。 「……秋庭同学,我想过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事先作了准备。」 不过,还是桑田懂我的心。 她取代任命书放到我手上的,是具备熟悉触感与质量的e球。 「我走了。」 「加油。」 「……适可而止啊。」 「那个……不能打头部喔。」 「等等,钤木!今天我绝不放过你!」 在伙伴们的鼓励送行下,我往脚上一使劲后全力起跑,追逐早已逃出房间外的钤木。 now loading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那是个无比漆黑,连位于何处都不清楚的漆黑空间。 一个再怎么拼命眯起眼睛细看,也看不到黑暗以外事物的空间。 然而,小小的红色光点突然亮起。 红光不久后开始冒出烟雾,这才看得出红光其实足香菸的火星——即使知道,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随着火光渐渐变亮,灰色的烟雾填满漆黑,叼着菸的人影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中,无法窥见。 即使看得到,这片黑暗里也没有人会因此高兴。 此时,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微微摇曳。 「叶野这个地方相当有趣啊。」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在漆黑中静静地回响。 「……再说,当前是许久没碰到的重要关口,我想安稳地享受一下。」 虽然并非讲给任何人听,也没有任何人听见,那声音还是愉快地说着。「不过,别忘记……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地、人夹缝间的泡沫罢了。」声音继续诉说,宛如正将世上的法则编织成一匹布。红色的火光再度摇曳。闪烁几下之后,火星消失了。那片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漆黑空间,又变回空荡荡的容器。 后记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我是宫崎柊羽。 由于2007年度的第一本书在一月发行,我得以有机会向大家拜年,真是一高兴。 在2007年,又能将《神之游戏》送到各位读者手上。第五集……是第五集啊。我不知为何特别喜欢五这个数字,再加上将集数累积至此的感动,实在让人感慨万分。 第五集中,多加良等人升上了二年级。让他们确实地成长,在我心中是本作的主题之一。因此,多加良他们的年纪还会继续增加,不过步调将比现实时间慢一些。 此外,写作第五集的时候,我进行了个人的取材——话虽如此,也只是溜进高中的校庆看看而已。不过,这让我重新具体掌握了校舍分布等资讯。请高抬贵手,别吐槽我「咦~第五集才调查这些?」。 不只如此,我还碰见看过《神之游戏》的学生,真令人开心。借用此处的篇幅,我想向s高中的大家、h老师致谢,谢谢你们。 这次的厚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后记缩减为两页。这就来致上谢词吧。 首先是山口责编,这次真的又给您了很多麻烦。没有您的协助,我绝对无法完成第五集,谢谢您? 七草老师,抱歉又害您赶工了。都是有七草老师在,才有这部《神之游戏》,今后也要继续请您多多指教。 「轻井泽feel」,感谢贵店提供第五集第一次开会讨论的场地。各位,那是间咖啡很美味的咖啡厅喔。 还有,我要向所有贡献心力,好让制作过程奇赶的本书顺利发行的人员献上歉意与感谢。我会打从心底好好努力,以免2007年重蹈覆辙。 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以及悄悄支持我的家人们。 还有还有,在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我,好为大家呈上更有趣的小说,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序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你不见了。 你不见了。 啊,在蛋壳里吗? 找出我。 找出我。 看,我就在你之中…… game1 魔神x升官图=? 咚咚咚…… 我将耳朵凑近,听着那类似啄蛋壳但更像是敲门的声响传入耳中。 把耳朵离开那有些令人发痒的声音,我低头俯视掌心的蛋之后,直到刚刚为止都完整无缺的蛋壳,就开始产生龟裂。 没有时间让我慢慢观赏裂痕,蛋立刻从内侧裂了开来。 不,与其说是裂开不如说是场小爆炸,我只能反射性地闭上双眼。 爆风吹乱我的头发,眼镜也滑落鼻梁。 可是不管等待多久,本该最直接袭来的高温,却始终没有传到我的手上。 相对地,我的掌心一沉——那大约两公斤白米的重量令我缓缓睁开眼。 刚好与她的四目相对。 那双右眼黑色,左眼混着牛奶白的粉红色眼球就像是圆滚滚的玻璃珠,说不定是某种宝石。看到那对显然属于无机物的眼睛微微上下移动,我发现她正在动。 她除了双眼之外的部分,全身都覆盖着银色的铠甲——也就所谓的西洋甲胄。虽然看似人偶模样,但她不仅是两头身,全长可能还不到三十公分。 我直盯着像只文鸟般放在掌心上,宛如玩具的物体,决定回顾状况发展至此的来龙去脉做个整理,并立刻付诸实行。 季节正值由初夏渐渐转热的六月。 距离梅雨季还有段日子,无论蓝天、微风或映入眼中的绿意都清爽无比,是个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这天早晨,我深深相信全校远足能够碰到这么好的天气,一定全都拜我——秋庭多加良平日素行良好所赐,前往学校。 时野学园高校规定二年级生的远足是越野竞赛,虽然路程多少有些变化,但每年的起点与终点都固定在时野学园。 到校不久之后,兼起跑号令意义的出发会随即展开。我把不知为何代替校长跑上台发表演讲,企图将越野竞赛名称改为「我和你的爱之路第117章」的铃木拖下来,顺便当做暖身。 这次的表现,应该能让老师们在下回选举时对我的能干留下好印象。如此一来,铃木这依旧 将工作推给以我为首的学生会成员到处游玩的家伙,其统治期间不到选举即告结束的可能性又再度提高了。 尽管铃木一被拖下台就溜走了,但就结果来说还令人满意。接着校长立刻鸣枪,越野竞赛也随之揭开序幕。 从尾田的二年一班和羽黑的二年五班开始,学生们每五组间隔十分钟朝校外出发,当二年四班排在接近后段组的我出发时,已是八点半过后。 我们同组的松原、早川、山野井等人先朝第一地点迈开步伐——因为这里可以选择距离学校不远的时野迷宫或时野艺术公园,所以我们选了稍近一点的迷宫。 没过多久,就有奇异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发现声源似乎是来自背包。 本以为是水壶与摺叠伞碰撞声的声响,但不去理会之后连松原他们也都疑惑地歪歪头,最后我停下脚步检查行囊。 一打开背包,我马上听出声音来自便当袋,便解开袋子一看,发觉窸窣之声出自一颗蛋。今天装便当的人是我,将桌上的蛋最后放进袋中的人也是我。我装进便当时以为那是水煮蛋,看来 并非如此。 即使知道问题点不在于蛋是不是生的,但我一瞬间仍闪过这个念头,试着拿起那颗只像鸡蛋的东西放在掌心。 下一瞬间,蛋先从鸡蛋变成鸵鸟蛋大小,又变得像小孩子脑袋一样大,敲门般的啄蛋壳声跟着越来越响亮,然后…… 破裂开来。 在脑海中回顾这些经过,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回忆完毕之后,我再度将意识与目光投注在破壳而出的不明物体上。 「……你到底想跟人家四目交接多久才满意?应该说别直盯着人家看!」 于是,她迎向我的视线如此说道。 她拥有与外表不相称的嗓音,如银铃般可爱的音色与其说是少女,更接近女童。不过她的口气颇为粗鲁,足以令我心生烦躁。 「别直盯着你看?如果便当的蛋里跑出你这种玩意,谁都会大吃一惊盯着不放吧!在抱怨别人之前,先报上名来!」 我没对这像玩具般的铠甲人偶说话一事感到多惊讶,反而如此反击。 就算最近的玩具制作精巧,从这具铠甲人偶诞生的方式来看,我当然知道她与街头贩卖的商品不同。虽然并非自愿,但经过某个类妖怪的家伙锻链后,这点程度的异状还不够让我吃惊。 「人家还没有名字!人家才刚刚出生啊。所以,就由你这个出生后马上遇见的人来替人家命名!这样一来,你就是人家的父亲了!」 铠甲人偶的双色眼眸闪闪发光,以凭机器录音不可能会有的气势和时机向我如此宣言。 我优秀的头脑发出警告,要我千万别当这个发出浓厚麻烦气息的玩意的干爹,我当然也立刻照办。 「我知道你没名字了。但我可不想当你的父亲,所以不会替你取名。」 「嗯嗯?真伤脑筋。那人家该如何是好?还有,人家该怎么称呼你?」 听到我的回答,铠甲人偶生硬地歪歪头,不知所措地问。 「我是秋庭多加良,叫我多加良先生。」 尽管称不上心软,报个名字也无妨。 「我明白了。多加良……人家就叫你多加良。啊,还有对不起,刚刚从蛋里收到召唤,飞出来吓到了你。」 铠甲人偶一字一字重念我的名字后弯腰道歉,一身甲胄锵锵作响。 突然的道歉,令我第一次对这具来历不明的铠甲人偶产生困惑。 「……不,我也没多惊讶,别放在心上。」 袭上心头的困惑同时带来冷静,我静静地回答后,铠甲人偶抬起头,彼此目光再度交会,陷 自称魔神的家伙——基耶纳轻轻耸肩,没再对铠甲人偶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转而盯向我,直接重重着地,双脚一落地便站成三七步。那副样子看起来只像镇上的不良少年,不像神族。 「嗯,我魔神基耶纳大人做的事不会有错啦,副会长!」 总之,这男子的真实身分或外表给人的印象都无关紧要,我目前最在乎的是别的问题。 「……关于你称我为棋子这一点,我就退一万步当作没听见吧。不过啊,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何会喊我副会长?」 没错,就算是选举的结果,我也不容任何人对着立誓当上下届学生会长的我喊副会长。为什么他会用职衔代替名字称呼我?难不成这条新闻曾刊登在本地报纸上?喂?我凭着残存的一丝理 性将铠甲人偶放到地面,朝基耶纳挥出一拳。 「哟亡!好危险!」 本想攻其不备,基耶纳却轻松闪过我的拳头,以反击的窍门送来一记直拳。 我当然躲开了那褐色的拳头,但随着他的手掠过脸颊收拳,我的脸上却传来一阵刺痛,小小的擦伤伤口中渗出血滴。 「咿嘻嘻嘻!可惜了你这张帅脸!这就是敢对本大爷挥拳的下场,下次可要小心点喔?」 基耶纳漆黑的眼眸眯成一道弧线,眼睛深处却没有半点笑意。 看到他散发出更危险的气息,手放在腰际的弯刀上,我暂且收起拳头。我不是怕了他,但对手的武器不只拳头而已,必须谨慎以对。 我做个深呼吸取回理性,重新面对这自称为魔神的家伙。 「嗯?即使如此还不会怕?你很不错嘛……比起瞪着本大爷,你先看看周遭的情况如何?」 面对我的瞪视,基耶纳又露出得意的笑容,把手伸进众多口袋之一同时开口。 我还不及转头,他从口袋中取出的溜溜球已朝侧面飞去。 我的眼神反射性地追逐溜溜球脱手而出的轨道——对跃入眼帘的景象哑然失声。 如果我正在看录影带,大概会将这一幕理解为暂停状态。 可是,静止的世界并非存于萤幕彼端,而是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直到刚刚为止都和我一起前进的松原等人,保持迈开步伐的姿势动也不动。无论是通勤的上班族、赶着上学的学生或送孩子上公车的家庭主妇,大家全在晨光中静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地询问。 「嗯?因为游戏背景不会动嘛,除了棋子以外,我把其他人的时间都停止了。」 基耶纳一手甩着溜溜球轻描淡写地回答,脸上加深的笑意与逐渐僵硬的我的表情形成对比。 「……意思是说,游戏真的开始了?你到底想叫我参加什么游戏?」 掌握周遭状况之后,我重新询问他。 「游戏是升官图……是我制作的,因此名称叫『魔神升官图』。」 「升官图?玩这种游戏就行了?」 「啊,你刚才是不是瞧不起人啊?你以为『魔神升官图』和随处可见的陆官圈一样?那就太天真了吧?游戏盘可是这个时野市喔。而且本大爷还准备了各种有趣的课题!咿嘻嘻嘻!」 正如基耶纳所言,我一瞬间看轻了这场游戏。但接下来听到对方立刻告知的详情后,让我不仅无法像他一样发笑,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整座时野市化为游戏场地,那么身为棋子的我不知得移动多长的距离、花费多少时间。 最重要的是,既然用到时野市,那家伙想必也参了一脚。 那银发金瞳的身影闪过我的脑海——然而很奇妙的,到了这节骨眼上卡侬依然没有现身。 她不出现自然最好,但是面对这波及全时野市的状况,卡侬却未如以往现身的事实让人感到不安。 「……卡侬知道这游戏吗?」 我刻意说出她的名字间道。 「嗯?啊,你好像认识卡侬来着。她欠了我一笔赌债,我提出以借我时野市当游戏舞台当作交换条件抵债之后,她就爽快地答应啦!」 听完基耶纳十分轻松的说明,我领悟到卡侬没有在我面前现身——不,是不敢现身的理由。 「……她是什么时候欠下赌债的?为什么我非得为了卡侬的欠债而奔波劳碌不可?」 我用愤怒到缺乏高低起伏的声调问道。 「谁叫你抽中蛋这个大奖,这也无可奈何嘛,咿嘻嘻。」 基耶纳继续甩着溜溜球,另一手滑进口袋里,以事不关己的口吻笑道。我眯起眼睛,起码也想用目光射穿那激起我愤慨心的魔神,但下一瞬间—— 地面剧烈晃动。 从脚下传来的震动震得铠甲人偶脚步不稳,我迅速抱起了她。 「咿嘻嘻,真顺利!其实呢,本大爷又更动了升官图的路径。为了让本大爷和你玩得更尽兴,我把时野市重组为与平常不同的地形!像拼图一样!」 基耶纳随着地面晃动的同时逃上半空,又在震动停止后抛出惊人的发言,听得我愕然不已。 既然对方是神族,问「这种事有可能吗?」是很愚蠢的。因此,我的脑海中闪过时野市在神的心血来潮下如拼图般哗啦啦崩毁的画面。 「无论是地形或背景,只要多加良你顺利走完升官图,都会恢复原状!咿嘻嘻……呐,你差不多也该明白自己无法退出游戏了吧?这世上的一切,通通是本大爷的玩具喔?」 基耶纳再度在我面前降落,抛来强硬的眼神和声调,抽出口袋里的手伸到我眼前缓缓打开。 掌心上有个如小孩拳头大小的骰子。 正如基耶纳所说的,只要拿起那颗骰子就再也无法退出游戏。但我若不参加,时野市的时间将静止不动,很可能在魔神的心血来潮下崩毁。 我下定决心,抓住色泽像基耶纳眼眸一般漆黑的骰子。 「我绝不会变成你的玩具。不过,我一定要赢下这场游戏,走到终点……没有哪个游戏是我破不了关的!」 我直盯着基耶纳的脸庞将骰子抛了回去,发出宣言。 抵达终点的那一刻,我绝对要回敬这魔神一拳。我抚摸着脸颊上新添的伤痕暗暗立誓。 「没错,就是这股志气!为了本大爷好好干吧!」 魔神对我的决心一无所知,接住飞过脸庞的骰子笑着抛出自我主义的台词。 「我是为了我和时野市的居民而努力,可没有半点为你出力的意思。」 我当然这么断然驳斥,但基耶纳只是轻轻一耸肩,没有理会我的话。 「好了亡差不多也该叫你靠那双脚起跑啦!对了……你替这个附赠品,应该说是吉祥物取名字了吗?」 基耶纳的目光直接滑向铠甲人偶,不知为何如此间道。他对上她胆怯的眼神,咧嘴一笑。 「不,还没有。」 「那就在起跑前先命名吧。道家伙足今后陪你参加游戏的吉祥物,而且身上偷偷藏了不少东西,带着她很方便的。如果缺了什么工具,就把她抓起来摇一摇试试。」 看到我摇摇头,基耶纳搔搔一头七彩发丝表示。 「……替人家取名字。」 也许是抬头时被铠甲的重量压到,铠甲人偶抓住我的脚支撑朝后倾的身体,跟着小声要求。 我已得知那颗蛋代表签条,就像基耶纳所说的一样,应该也能把破壳而出的人偶当成方便的吉祥物看待。既然如此,我判断负责替她命名也没问题,在短短思考两秒后开口: 「……叫小玉。」 「好俗!」 基耶纳听到我迅速决定的简洁名字后嚷嚷,但当事者本身没有怨言,我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我的伙伴真的只有小玉而已?不能带其他人同行吗?」 相对地,我不抱希望地试着间。 躲在我脚边的小玉要陪我参加游戏是没关系,但她的体型不仅这么小,说到底更是个附赠玩具,就搭档而言实在不太可靠。 「嗯亡只有两个人会寂寞吗?没想到你是个怕寂寞的人呢?晚上不抱着布娃娃就睡不着的那一型?」 「……我才不寂寞。就算只有两个人,办法也多得是。」 不出所料,基耶纳以开玩笑当成回应,我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哼亡是吗?不过你放心,两人之旅不会太久的。我另外还放了两颗蛋……简单地说,还有两个人拿着蛋。他们跟你一样可以行动,看到马上就能认出来。只要和那些家伙一起参加升官图, 就不寂寞了吧?」 于是,生性爱唱反调的基耶纳反倒开始说明。然而,我听到之后有点焦虑。 「还有两颗蛋?难道说,那些蛋里还会跑出两个类似小玉的生物?」 「不,小玉只有一个。我不是说过吗?你抽到了大奖的蛋。嗯亡再来嘛,如果碰见熟面孔,你就握起对方的手搭讪看看?顺利的话,找来当伙伴也行。咿嘻嘻,本大爷果然度量很大!」 基耶纳甩甩头补充的条件,令我暂时松了口气——可是,我放心得太早了。 「但是……所有棋子在游戏期间都得穿着这玩意,咿嘻嘻。」 基耶纳的手突然间——就像那边有抽屉似地——在半空中移动,拿出了某件东西。随着魔神轻松的话声,一件跟他所穿的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出现在我眼前。 但衣服并非黑色,而是鲜艳得刺眼的亮橘色。 「基耶纳 ……你想叫我当搬家工人吗?还是救难人员?」 「咿嘻嘻嘻!硬要说的话,大概是送货员吧?这套工作服便于活动的程度有我打包票,可以 安心穿着!」 「谁要穿啊!我现在的打扮已经够灵活了。」 「穿上!本大爷才不承认什么运动服!而且在游戏盘上走动的旗子若不鲜艳点,很难辨认!如果你坚持不肯穿,本大爷就直接宣布游戏结束!」 面对毫不肯退让的基耶纳,我正想开口讲述学校运动服的机能性,但当他一拿出杀手镧威胁后我只得默默接过工作服。不过,我准备在终点揍基耶纳的拳数又增加了。 「那么,『魔神升官图』开始啦!值得纪念的第一手就由本大爷来掷骰!」 重新宣言之后,基耶纳在下一瞬间拿起刚才的黑骰子开始上升。 「怎么?你想偷溜?」 「魔神,你要去哪里?」 我和小玉仰望着基耶纳……不如说是他的鞋底,各自发问。 「我没要逃!本大爷不是棋子,会从上方俯瞰棋子的行动享受这场升官图游戏!简单地说,有我盯着你们的举动,绝不可能作弊!」 基耶纳如此回答,接下来要与他分头行动的讯息,老实说真的让我松了口气,小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出于怎样的情绪而闪动,但在光芒消失的同时,魔神将骰子高高地抛上 半空: 「好~滚得漂亮点啊!」 这也代表——骰子已经离手。 *** 「咿嘻嘻嘻!咿嘻嘻!顺利搞定之后就好好观赏~啦!」 在俯瞰时野市的时野山山顶上空,基耶纳挑了一个刚好能眺望全市的地点,设置了自己的空间,兴高采烈地坐在透明板凳——一张如玩具般的椅子上。 「好了,来看场好戏吧。」 基耶纳自言自语,正要定睛注视盘上的棋子。 叮当……就在此时,基耶纳察觉一股浓密的气息伴随轻盈的金属音滑入空间,从椅上起身回头望去。 「你能玩得开心,真是太好了。」 他望见了预想中的存在。一个彷佛与身上散发的气息成反比,不带任何重量的女子。 她白皙的肌肤与金黄色的双眸和基耶纳形成对比,发丝也是与原来一头黑发的他正好相反的银色,包含修长的四肢在内,这名女子美得无懈可击。 然而,基耶纳绝不会因为她的美貌而放下戒心。 「嗨,卡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你居然有本事入侵本大爷的空间,果然厉害。」 他和和气气地以赞美迎接女子。 「之前我也一样被你打扰个措手不及……算是彼此彼此罗。」 在时野这片土地,拥有比谁都强大力量的女子,委婉地指责基耶纳未经许可来到时野,甚至玩起游戏的行动,不过却没有再进一步追究。 「咦,你很宽宏大量嘛。啊,不过我们前阵子把贷借事务都谈清楚了,没问题吧?」 基耶纳催促她回忆起两人不久前打的赌以及谈妥的结果,口气就好像硬要他人承认欠他一笔似地。 「啊,这么说来的确没错。」 女子金色的双眸游移了半晌,最后拍了拍手掌,红唇带笑地点头。 基耶纳也弯起嘴角回应她的微笑,女子加深了笑意——虽然这只是他们第二次直接见面,但基耶纳觉得她真个令人无法看透心思的女人。 不过就这一点来说,双方都是彼此彼此。基耶纳保持笑容,思考着该说什么台词来刺探对手的真意,让自己尽量占有优势。 「事情一结束,本大爷马上就走。本大爷可不像那家伙一样好奇啊。」 「这样吗。我也很喜欢游戏,只要你说一声,我都能帮忙安排呀?」 「不不,卡侬,本大爷这次比较想借用人类的力量。」 「喔,你不用神的力量,选择用人的力量……想做什么?」 一番你来我往之中,女子抢先以犀利的言词刺上对方的咽喉。 「对你来说,这应该也会是场有趣的实验?本大爷要在此地……创造神。」 基耶纳本想用升官图游戏这个表面理由应付她的质问,最后还是对女子表明目的。 听到创造神这惊人的目标,她片刻间瞪大双眼,接着嫣然微笑: 「原来如此……意思是说我也有好处可分吗?」 她艳丽红唇浮现的笑,看得基耶纳背上泛起鸡皮疙瘩,倒抽一口气。 但那神情只出现了一瞬间,女子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后,恢复普通的笑容。 「喔……绰号『破坏专家』的基耶纳大人要创造神,这还真有意思。请让我静静地当个观聚吧。此外……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掏出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迷你物体放在掌心,弯起另一手弹向基耶纳。 他反射性地用手掌接住,和女子一样仅有嘴角在笑。 「……啊,这就是传闻中的『愿望原石』吗……虽然很想骗某个人让他吞下去,但现在非得由本大爷来吞不可吧。」 基耶纳明白,吞下原石才是借用这片土地——使用她的机关真正得付出的代价与保险,下定决心的基耶纳就把小小的原石吞下。 「那么……祈祷基耶纳大人的游戏成功,如愿以偿。」 目睹原石落入基耶纳喉咙后,女子有礼貌地行了一礼,接着消失无踪。 「……谢啦。希望你的金言能像咒语般灵验啦,咿嘻嘻嘻。」 基耶纳这么自言自语,再度凝视眼下的城镇发出轻笑,却无人听见。 save1 你的温度 雪从指尖触及之处开始融化。 光是指尖一碰,花瓣就随之凋落。 教已明了,美丽的东西易捐。 我已明了,珍贵的实物很脆弱。 因此,教再也不容任何人触碰它。 既然你说,这是守护珍宝最好的方式,那教再也不容任何人触碰。 1 「好兆头!第一掷是六点!」 追逐着他抛出的骰了,基耶纳如三圈迎旋跳一般盘旋上升,只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踪形。 我先花了三十秒思考不必穿工作服的方法,但最终想不出好点子,因为觉得继续想也是浪费时间,所以我决定老实地把工作服穿上。 「居然当着人家的面脱衣服,真是暴露狂。」 当我正打算换衣服时,小玉却大呼小叫起来。我都特地走到遮荫处更衣了,某具人偶还是碎碎念个不停。 「当着铠甲人偶的面也会害羞的人才有问题吧?」 我轻敲小玉的头。 「干……干什么!听好了,人家很脆弱的。你以为人家为什么要穿铠甲!就是要避免受损!总之,触摸人家之前记得先提醒一声!」 小玉刚才明明主动抓着我的脚,现在却大声抗议,逼得我缩回手。 「不好意思。可是,像这样敲一下应该不至于坏掉吧?话说回来,你藏在铠甲里头的部分长什么样子?」 姑且道个歉后,小玉的发言勾起我的好奇心。 「铠甲里头?啊!多加良想偷窥少女的秘密吗?」 「这是误会……不,谁会对外表像sd钢●的家伙动什么歪脑筋啊?」 基本上,现在是时间停止才没关系,平常若像目前的我一样跟人偶说话,那毛病可大了。 想到这个事实,我略受打击。应付身为人偶却自我意识过剩又伶牙俐齿的小玉也有点累,我将她暂时赶出视线范围外。 「终点在时野学园对吧。不过玩升官图时,不是非得照决定的格数前进吗?」 我喃喃说着确认东西南北后,望向时野学园所在的方位……接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终点变得那么明显是很好啦?但什么时候冒出那座高台的?」 相隔十几分钟不见的时野学园高校建造在隆起、化为悬崖的大地上,现在堪称是时野市最醒目的地点。 虽然学校是建造在坡道的中间,但是并非耸立在那样的断崖上,只不过就算不断眨眼,映入眼帘的景色还是没有改变。 我和学园的距离也拉远了不少,这多半是刚才的地震——基耶纳所说的「重组」结果。我想,移动位置的人大概是我。 「这份地图也派不上用场了吗?」 我轻声说道,将一度取出的越野竞赛地图收回背包。 碰到这种时刻,真想喝杯桑田泡的茶放松心情,但今天不能指望了。我吐口气,恢复冷静。 「小玉,基耶纳说如果缺什么必需品,就抓起你摇一摇对吧。」 我朝小玉抛去话头。 「他的确说过……多加良,难道你真的打算摇人家?」 小玉同意,同时满怀戒心地一点一点拉开距离。 「我想要对照目前地形的地图……可能的话,最好是有导航器的。」 我提出要求,她后退几步我也跟着前进几步。 「不、不要!人家才不想受到粗鲁的对待。好可怕!」 小玉双眼急促地连续闪动,害怕地躲开我的手,视野狭小的她却没发现后方就是民宅的墙,我趁着小玉的背撞上墙时迅速逮住她。 「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呜、呜哇~放开人家~好恐怖~」 「别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我以替小朋友打针的医生会说的台词安慰哭闹的小玉,将她颠倒过来,按照新年抽签的方式轻摇两下。 覆盖小玉嘴巴的铠甲一瞬间打开,一张摺叠成手册大小的纸片掉了下来。 「喔,真的出现了。是地图吗?不,这是升官图?」 发现那并非我要求的东西,而是张纸制的升官图后,我叹了一口气。 「明明正在玩升官图,又变出一张升官图也没意义可言……好,再来一次。」 「等……等一下!你仔细看清楚再说!」 我正准备朝小玉再度伸出手,却听见她怯生生地回答。 「说得也是……嗯?」 这话也有道理,我摊开升官图一看,发觉它很像地图。 与其说很像,这张图显然是以时野市为基础描绘而成。上头用细线将城镇如棋盘般划分为数个区块,上面还有像格子与格子相连的石板道一般的路径。 路径之间处处设置了大小不一的格子,终点时野学园位于升官图左上方,被特别大的格子环绕着。 我开始寻找起点,发现地图上只有一个绿色格子,格子内还可以看见更小的橙色光点闪烁着。从那边算起正好距离六格处的白格子,被涂成了黄色。 「绿色与黄色格子横跨的区块……果然是久春。」 我凑近纸旁,确认原本包含时野学园的久春地区位在绿色的格子下。 我重新体认到时野市真的像拼图一样遭到变动的事实,以及基耶纳的力量之强大。 可是,我和他的对决是仅要透过游戏进行。不是纯粹比拚力量的话,我也并非毫无胜算。 这反倒能让游戏更有趣呢,我如此说服自己后抬起头。 「如果绿色格子是现在位置,那橘色光点就代表我们吧。小玉,你走动一下试试。」 「哼,真爱使唤人。」 为了确认地图上的光点是否代表我们,我这么开口,小玉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开步伐。 她走得跟乌龟一样慢,但橘色光点的确随着小玉的步调在格子内移动。 「怎么样?有看出什么来吗?」 「嗯,这是『升官图地图』。靠着这张图指引,暂时能先往终点前进了。这就出发吧。」 「好,你跟我来吧!」 在我的催促之下,明明不认识路的小玉双色眼眸闪闪发光,挥舞手臂走到我前面——立刻产生问题。 小玉必须走五步才追得上我走一步,再加上那一身沉重铠甲,她即使是小跑步也称不上快。 尽管时野市时间暂停,正在行动的我们时间却是流动的。而且我想尽快结束游戏,让时野市恢复正常状态。 我无法配合小玉的速度——所以,我一把抱起她。 「你就由我带着走好了。」 「什么!放开我!人家要自己走!」 「啊~好好好,这是趟必须加紧脚程的路途,明白的话就乖乖让我带着吧。」 小玉吵闹的声音在寂静的城镇间回响。这还不打紧,万一她在怀中挣扎那可麻烦了,因此我命令道。 「被人抱着走摇摇晃晃又危险,我不喜欢!如果摔下去人家就会坏掉!好可怕!」 但小玉不肯听我的话,在怀中挣扎不已。 「别担心,我没那么粗心大意,相信我。」 我不停往前走,同时重新牢牢抱住小玉,好证实自己的发言。 「即使你替我取了名字,但今天才刚见面就要别人相信你,你还真厚脸皮……我就退一万步,钻进那个袋子里吧。那边比你的手安全多了。」 小玉还是不肯点头,但她总算让步,指着我的背包说道。 「我知道了,背包是吗……你明明才刚孵化,胆子却很小嘛。」 我也做出退让,暂时将她放到地上好让她钻进背包,却忍不住 如此脱口说出。 「即使你这样取笑人家,但人家还是明白损坏有多恐怖。」 小玉如此回答,拚命抬起短腿爬进背包。 这大概是拥有意志、能够说话,却生为无机物的她的本能。我看向还残留着坚硬触感的手,闪过这个念头。 「好,干劲十足地出发啦!」 不过,当她从背包里钻出头,高高在上地下令后,我判断玩具也有受教育的必要。 「我也赞成赶快出发……但你最好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命令我的机会喔?」 我以最大限度活用自己的凶恶脸孔,仅仅牵动一边嘴角笑道,小玉就像发条断裂般一瞬间停止动作,眼睛猛然发出一道光之后僵硬地点点头。 嗯,碰到不听话的雏鸟,果然还是得靠这一招。 我暂且满意小玉的反应,背起装着她的背包重新朝终点迈步前进。 2 就实际步行的结果来看,依照我的目测,升官图地图每一格约等于四百公尺,不到十分钟后,我和小玉已抵达第六格。 不过在移动途中,没有发生像玩升官图或是参加越野竞赛时应出现的事件。 正因为如此,我从走进第六格开始就对周遭心怀警戒,然而到目前为止毫无疑异状,唯有景色缓缓流逝。 此刻映入我眼中的风景,是住宅区中各处可见的传统商店——不如说是老店铺更贴切的街 景。这些店家位于久春地区离学校较远的区块,也就是坡道下方。 「……应该不会一直都不发生任何事吧?」 我喃喃低语,目光再度落在升官图地图上。 先前通过的五格已变回白色,只剩我们所在的第六格仍呈现绿色。 「没有变化……」 正当我对背上的小玉开口时—— 我们站立的绿格子突然转红——浮现如全息影像般的文字。 (发现eggnt『注:茄子的英文名称』进行接触吧!) 「eggnt?不是指茄子把?」 「茄子是什么?」 小玉爬出背包,越过我的肩膀探头注视地图,提出幼儿等级的问题回应我的呢喃。 「如果经过蔬果摊我再告诉你……这里的egg应该指蛋,表示带着蛋的人就在附近。小玉,你有看到附近出现有行动能力的人吗?」 「有行动能力的人?我看不清楚。」 我重新推测后问道,小玉缓缓转头,但她不只视野狭窄,头能转动的幅度似乎也不大,只能不可靠地回答。 道无法依靠的拾档,令我想起虽然在寸野市几乎没有成果,但专长据说是寻找东西的羽黑,可惜她不在场还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嗯……总之,在附近行动的人就是难得的伙伴。」 老实说,我对陌生人不抱太多的期待。 「啊……」 但有总比没有好,我环顾四周寻找能当同伴的对象……发现了桑田的身影。 就读二年六班的桑田的越野竞赛出发时间较早。如果基耶纳暂停时野市的时间时她已通过越野竞赛第一个检查点,那么现在人在这一带走动也不足为奇。 看来桑田碰上这次的灾难时,正伫足于骨董行门口。 她面朝店铺方向,保持手伸向一旁的姿势静止不动,不知是想呼唤什么人,或者另有他意。就连发丝都冻结在随风摇曳瞬间的桑田,太适合姿容秀丽这个形容,看来有点像具人偶。 不过只要看到她望着店内人物,眼角微微放缓的神韵,我就不会将桑田误认成人偶。 我依循她的视线,发现一名少年映在窗上的身影。 背着双肩书包的他隔着桑田站在与我相对的位置上,应该是个小学生。从中央一分为二的浏海透出认真的性格,但他的五官很柔和,带着一丝少女气息。 或许是他白皙的关系,我看到少年时最强烈的印象却是——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色运动服套 着白色棉毛衣,甚至连长裤也是白的——「看起来好冷」。 他一心一意地注视着桑田走向她,手朝桑目的手伸去——嗯?伸去? 「多加良,那个人会动!是比较小的人类,小朋友。」 「什……?咦,是谁?」 小玉几乎同时察觉这点喊道,吓得少年肩头一颤。 看见他东张西望寻找声音来源的样子,我确定了一件事。 包括桑田在内,周遭的人——我放眼望去,跟桑田同班的筒井、森重、设乐也在附近——都静止不动。 而少年能够行动,对小玉的声音也有反应,代表—— 「找到同伴啦。」 「那个小朋友是同伴吗?」 「咦!咦?玩具会说话?这是什么……好惊人,不……不过我是在作梦吧。」 小玉流畅的发言先是让少年大吃一惊,接着少年兴奋地喊道。 嗯,没错。这才是看到小玉这类东西时正常的反应,我要牢牢记住,不能忘了普通的感觉。 「请……请问这是大哥哥的玩具吗?这种玩具叫什么?该不会能吃饭吧?」 「我没吃过饭这玩意,所以不确定!」 当我将那段话烙印在胸中之际,他们两个继续交谈,小玉更在我用膀上举起手臂。 「别乱动啊,小玉。」 「啊,手臂还会自动移动!啊,大哥哥也可以行动,但直到刚刚为止都没有任何人动耶……咦?大哥哥你……难道是生化人?」 「哈哈哈,虽然脑袋的运转速度跟电脑一样快,但我是人类。」 尽管少年终于将我的存在纳入眼中,但我却斩钉截铁地否定道。还是我这张凶恶脸孔,对小孩而言就像电影里的杀人机器般可怕? 「大家突然一动也不动,我觉得怪怪的。这果然不是一场梦吗?」 此时,少年总算脱离兴奋状态稍微恢复冷静,但也开始体认到这并非梦境而是现实,咖啡色的眼眸掠过一阵不安。 「这个……啊,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好了,我叫秋庭多加良。」 为了解除少年的不安,我正想对他说明但半途打住,决定先自我介绍。 因为我很犹豫,在目前的时间点上,该如何对少年说明关于这个「魔神升官图」的一切才是最好的。万一说明得不妥当,只会增加他的不安。 「我……我叫五十岚温,字是温暖的温,念法是tsutsumu。」 「嗯哼!小玉是方便又可爱的玩具!」 「这样啊,你叫小玉吗。可……可是,如果我没有作梦,玩具会说话很可怕耶……」 但温开始认知这状况是现实,甚至连小玉都怕。 若将小玉解释成最尖端的玩具应该能让他接受,问题在于后续部分。 连小玉都会怕的他,有办法在现实中接受这场发生任何事也不足为奇的——事实上,也已经发生好几个不可思议的变化——「魔神升官图f并参加游戏吗? 想到此处,我倾向解释成梦境算了,不过…… 「……对了,你身上带着蛋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试着确认基耶纳所说的象征。 「蛋?因为午餐要吃学校的营养午餐,我没有带什么蛋……啊,难道你是说这个?」 面对我有些突兀的问题,温一开始不解地歪着头,接着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在书包内摸索,掏出一颗「蛋j 但那颗蛋表面泛着光泽,一看便知道是塑胶制品——也就是俗称的巧克力蛋。 「我身上的蛋只有这个而已。」 温小 心翼翼地拿起蛋捧到我眼前。 「嗯嗯?的确……是蛋没错。」 小玉抓着我的肩膀检查蛋,眼睛缓缓闪烁两、三次后,比我先下了判断。 虽然它目前看来只像颗巧克力蛋,但考虑到我的蛋原本足水煮蛋,这应该也是魔神所准备的蛋才对。 「可是,里面有蛋黄吗?」 「巧克力蛋怎么会有蛋黄。温,可以借我一下吗?」 说是这么说,我仍想看得更仔细些。当我伸出手,温老实地想将蛋转交给我——但等了半天都没放到我手上。 「咦!咦?拔不下来!」 正如温慌张的呼喊,那颗蛋有如涂了强力胶一般黏着他的手不放。 我也帮忙试着拉扯,却还是拿不掉。 「真的拿不下来啊。」 我伸出手,准备按着温的手拔巧克力蛋。 「别……别碰我!」 就在我即将触及他的手时,温突然大喊,连着蛋一起缩手藏到背后。 「吓……吓我一跳。」 「温?怎么了?」 有些吃惊的我,和惊讶得眼睛闪烁的小玉一起对他开口。 「啊……对不起,吓到你们了。但请别碰我,我讨厌别人的碰触,才总是穿着长袖。」 温听到我的话后回过神,低头回答。 「讨厌别人的碰触?为什么?」 我进一步询问理由,他却表情僵硬地摇摇头,顽固地拒绝说明。 因为不方便强迫他,我也暂时不再追问此事。 「我明白了,我不会碰你……不过,蛋拿不下来你也很头疼吧?」 我的同意令温放松下来,但两人面对眼前的问题不知所措,此时开口的却是小玉。 「可是,刚刚温不是很平常地拿着吗?」 「说得也是,这代表由你拿着就没问题吗?温,你再拿一次试试看。」 「嗯。啊……真的耶。」 我听完小玉的话后催促道,温试着照做,这次蛋便简单地脱了手。 总之,那颗蛋并非拿不下来,而是温身为玩家的记号,因此无法转交给别人。 「……既然是基耶纳准备的蛋,这不可思议的程度倒也还说得过去。那么温的确是被蛋选上的玩家。」 虽然温几乎确定就是玩家,但小玉连连点头赞同我的台词。她每点一下头,喀嚓喀嚓的铠甲声便在我的耳畔响起,不过这就算了。 「我不知道玩家是指什么,还有谁是基耶纳……啊,该不会是勇者?还是贤者?」 温针对我话语中的几个字发问。 一听到他的问题,我的脑海中闪过如何对他说明「魔神升官图」的好方法。 「玩家就是有记号之蛋……」 我把差点透露太多的小玉塞进背包,从正面注视着温那双好奇心微微压过胆怯的眼眸。 「不,基耶纳是魔神。我是贤者,正在寻找打倒魔神的勇者……其实,时野市的时间被魔神基耶纳暂停了。」 虽然有些地方听来活像在念稿,但随着我一脸认真地说下去,这即兴编成的剧本还是让温的眼睛逐渐发亮。 「因此我来寻找与魔神基耶纳交战的勇者,只有勇者才能解开魔神抛出的问题,拯救时野市。而我找到了……温,被那颗希望之蛋与蛋之妖精小玉选中的你,正是能够拯救时野市所有人的勇 者。来,跟我一起踏上拯救时野市的冒险之旅吧。」 说完故事之后,我将手放到温的肩膀上,对他投以真挚的眼神。 简单地说,我把当前状况加上奇幻rpg要素来进行说明。如此一来,不但能对各式各样的课题说得通,最后也能用梦境解释过去。 「我居然是蛋之妖精选中的勇者,这果然是场梦。不过……既然是作梦,那我成为蛋之妖精 所认可的勇者也可以。嗯,我会努力的,贤者多加良!」 将现状当成一场梦后,胆怯之色从温的脸上褪去,他用力地点点头。 最终而论,小玉的存在似乎比我的话更有说服力……那只是因为小玉比起长相凶恶的我更适合奇幻世界而已,一定没错。 「呼~总算钻出来了!多加良,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和温谈完时,自力爬出背包的小玉出声抗议。 「小玉,看来勇者温愿意和我们一起踏上升官图之旅,太好了。」 听到我这么说,小玉不解地歪着头。 「温是勇者、我是贤者、你是蛋之妖精,你要记住啊。」 「勇者、贤者和……蛋之妖精?虽然听不太懂,我知道了。」 我接着说明设定,小玉尽管不明白名词的意义,还是喀啦一声点点头,令我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温已经成为伙伴……这一格的任务过关了吗?」 我喃喃说着同时摸索工作服的口袋,想重新确认升官图地图。 我在找东西的同时不经意地望向周遭——先前尽可能不去看的桑田,静止不动的身影跃入眼帘。看到自己熟识的人一动也不动感觉很难受,我咬住下唇。 「桑田……等我。」 我轻声呢喃并将目光落在地图上,再次瞠日结舌。 直到刚刚为止都标着eggnt等字样的格子,如今已浮现不同的课题。 「贤者,那是什么?如果是冒险之书,我也想看一下耶?」 「那是升官图喔,勇……勇者?」 温站在我无法触及的距离外探头注视升官图,小玉颇为生硬地称呼他勇者,我被夹在两者之间,叹了一口气。 我沉默地指向绿色格子上浮现的文字。 「……这是冒险之书的事件吗?」 「上面写了什么?」 「呃,『用超惹人厌的动作和台词对同年龄的女生搭讪』。这真的是冒险之书吗?」 「总之,快照指示去做,多加良。」 「小玉,你为什么指名我?」 我能了解应小玉要求读出文字的温为何面带困惑,不过,我冷冷地看着毫不犹豫地向我下令的小玉问道。 「因为附近没有像温……勇者一样小的人类。」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合理,反倒令我语塞。 事实上除了桑田一行人之外,街上的人影稀稀落落,没看到任何与温年纪相仿的女孩。 「说得也是。小学的上学时间比我们更早一点……」 时野市的时间暂停在九点前,以此时刻为基准来看,已经超过小学的到校时间。 「咦,温,你该不会是迟到了?」 我想到这里间道,他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嗯,没错,我今天等到货物送到家才出门。咦?不过我是在梦中签收,那么代表东西还没送到吗?」 温如此说着歪歪脑袋。我对这种迟到理由是否会被认同感到怀疑,但这一切对温来说是场梦,我也不吐槽了。 总之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能够完成这一格课题的人选只有我。 「……真没办法,我做就是了。可是,温和小玉要闭上眼睛喔。」 虽然很不情愿,却不得不为。我将小玉连同背包一起放到地上,下定决心走向包含桑田在内的同龄女生们。 不幸中的大幸是,除了我们以外的入时间都暂停了,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没错,别担心,豁出去吧。 话虽如此,还是选熟识的对象比较好。我站到桑田身旁,手轻轻放上她的肩头,保持由下往 上注视她脸庞的角度,另一手轻推眼镜。 「那……那边 那位如夏日晨光般耀眼的小姐?和我一起享用黎明的蒙布朗如何?」 我直接念出前阵子瞄过一眼——铃木拥有的——漫画上,那个异常闪亮的角色所说的台词。 『噗噗!』 下一瞬间,我听见背后传来类似漏气声的窃笑二重奏,察觉两人并未遵守约定。 「……小玉、温。在十秒内把刚刚看到的场面从脑海中清除掉,我就特别饶过你们。」 我回过头,以带着所有负面感情的眼神看着他们说道。 『好、好的!』 两人活像点头娃娃般不断点头。 「很好。」 我确信他们这一次会遵守我的要求,放缓眼角。 「你说的小姐是在叫我吗?黎明的蒙布朗……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熟悉的女低音震响鼓膜。我反射性地转头,对上桑田仍近在咫尺的脸蛋。她本来朝一旁伸去的手托着微泛红晕的脸颊,原先张开的眼眸不断眨眼。 「……桑田?你能动?」 「真的动了耶……果然长得很像,但那是因为作梦的关系吧。不过大姊姊比较可爱。」 「喔……喔喔?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恢复行动力的桑田,我们三人分别惊讶地说道,彷佛刚刚从梦中醒来的她脸上也渐渐浮现困惑。 「森重同学?小筒?咦,大家怎么啦?」 发现同学们的异状后,桑田更是难掩迷惘之色。大概是拜和我一同处理麻烦事的经验所赐,她勉强没陷入震惊状态。 此时我终于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同时理解基耶纳所说的「搭讪」意义为何。 虽然这方法怎么看都只能说是在整人,但桑田恢复行动力一事仍值得高兴。 「……我尽可能简短地说明,你冷静听我说。」 我先这么告诉她。 为了进行单纯明快的说明,我离开小玉和温几步,告诉桑田从今天早上开始所发生的事的来龙去脉。 尽管她途中间了两三个问题,但大致上还理解状况。 当我说完之后,桑田深深叹了一口气。 「……即使铃木同学很安分,时野学园的活动还是注定会出问题啊。」 她的口气透露出静静的认命意味,望着远方说道。 「嗯。不过,我当然没有半点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意思。」 但当我抱着想替桑田打气的心情大胆宣言后,她微微一笑。 「是呀,所以……我也陪你们一起迈向终点。谁叫我还错过了黎明的蒙布朗呢。」 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提议。 「谢谢,有你加入可抵百人之力……可是,拜托你忘掉黎明的蒙布朗吧。」 我感激地接受,但桑田还记得刚才的台词令我尴尬不已,只得两手捂住脸孔恳求道。 「………………我知道了。」 桑田答应了我的请求,前面那段漫长的沉默应该无须介意才对,一定是。 我们走回小玉和温的身旁,向两人介绍桑田,以及她要参加游戏的消息。 「……我叫桑田美名人。温、小玉,请多指教。」 「……美名人姊姊吗?请多指教。连名字都有些像耶……请问,你是女魔法师吗?」温有点害羞地向桑田打招呼,依照rpg设定问道。 「我是武道家。」 桑田万能流代理指导毫不犹豫地回答。 「哼,脸真小……不过要我跟你好好相处也是可以啦。」 另一方面,小玉比较自己和桑田的脸蛋大小,有片刻沮丧地垂下肩头。但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便置之不理。 「好!这一格的课题也已经过关,差不多该前进了。」 「好,多加良掷骰子吧!」t 我拉高嗓门想提高大伙的士气,率先振臂回应的人是小玉。 「这方式果然很像升官图耶?」 「可是,我没看见骰子呀?」 接着,温和桑田一起歪歪头。 「对了,从第二手开始该轮到我掷骰子,骰子却被基耶纳收走了……这也就是说……」 我回应桑田的疑问同时朝小玉走去,她浑身一颤,无力地放下拳头。 我缓缓抱起胆怯的小玉——头上脚下地摇起来。 「多多……多加良,摇慢一点、慢一点!好可怕!」 小玉的眼睛彷佛头晕眼花般微弱地闪烁着,随着抗议吐出东西。 「小玉好方便!」 「和骰子一起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温看到小玉吐出物品后兴奋得两眼发光,表现出小孩子应有的反应,和骰子一同掉落的事物却令桑田微微皱起眉头。 「……这套工作服是魔神的诅咒,不穿上就无法前进。」 对于这个无关紧要的诅咒感到满心厌烦之余,我如此告诉两人。 3 「……我还是第一次穿工作服。」 「我也想是。不过……暖色系也很适合你。」 桑田在我视野之外更衣后现身,我看着穿工作服的她说道。先不提制服,我原本认为桑田较适合寒色系,这感觉颇为新鲜。 「是……是吗?谢谢。」 桑田一瞬间欲言又止,接着转头背对我。我此刻才想到称赞女孩子穿工作服好看似乎不太恰当,可惜为时已晚。 「温,衣服尺寸怎么样?你能穿吗?」 我暗暗记着以后要多加注意,同时将目光移向温那方。 「嗯,虽然有点大,只要把裤脚摺起来就没有问题。」 正如温所说的一样,ss号的工作服对他而言尽管略大了些,还不至于妨碍行动。或许是我的错觉,他的脸色看来也比起一身白衣时暖和许多。 「不过我觉得有点冷,外头再披一件好了。」 但温接下来脱口而出的台词,却与我的感想背道而驰。他直到刚才都穿得很多,可是今天天气虽然没温暖到能穿短袖,也只需要一件长袖衬衫就刚刚好。 「会冷?你感冒了吗?」 我怀疑起这个可能,然而温摇摇头,迅速在工作服外加上毛衣。 「你真的没生病吧?」 「嗯,不是的。」 听到桑田这么确认,他的答案依然没变,看来只能视为各人对温度的感受有所差异了。 我胸中残留着微妙的异样感,不过当小玉再度钻进背包,所有人准备完毕时…… 「那么,我要掷骰子了。」 我决定以游戏为优先,在升官图地图上轻轻掷出银色的骰子。 骰子缓缓滚动,最后咚地一声停了下来,显示出两点。 这场游戏的第二掷,我值得纪念的第一掷—— 「只有两格……有够浪费的。」 小玉的评语下得毫不留情,但就连我也觉得过意不去,即使面对她的瞪视也没有反驳。可是,我和小玉之间流过微妙的沉默。 「总比只前进一格来得好。来,我们走。」 桑田在此时插手,用比平常更开朗几分的语气催促我们。 她边如此说道,边朝温伸出手。 「咦……请问?有什么事?」 看到笔直伸来的手,温困惑地微微退后。在我眼中,他脸上浮现的表情并非刚才的害羞或单纯的不好意思。 「为了避免半途走散,温和我手牵手吧?」 桑田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说明意图后进一步朝温伸手。 「我……讨厌别人的接触。」 温战战兢兢地想去碰她的手,最后还是整只手缩回身侧,摇了摇 头。他的动作就像拥抱着自己,我不禁再次觉得温看起来很冷。 另一方面,桑田以目光向我询问温话中的意思,但我只能摇头。 我心想着说不定温有洁癖,下一瞬间—— 咻!我体内某处彷佛传来这样的声响,眼底同时涌出痛楚。 即使并非实质的伤害,但那有许多细小尖刺整个包住眼球的疼痛,令我咬紧牙关吞下呻吟。 我最近总觉得,这种像疾病发作无预警降临的疼痛,和间接带来此疼痛的那个人十分相似。 「……秋庭同学?是发芽吗?」 为了忍住呻吟,我低着头按住眼睛。桑田领悟我的沉默并非对话的一部分而小声地问道,我点头回应。 没错,这是愿望植物——会根据宿主的最大心愿而发芽,唯有愿望实现时才会开花的植物发芽的讯号。 我之所以会收到那个讯号,是因为我跟散播植物种子的卡侬打了赌,要让一百株愿望植物开花并摘下花朵。 如果能让一百株植物开花,就算我获得胜利,但是一想到在获胜之前,还要承受好几十次的痛苦折磨,就让我觉得很烦。 「咦?怎么了,贤者多加良?你的样子怪怪的?」 「真的耶,该不会是晕车了?」 疼痛持续的时间不怎么长,却足以让不清楚内情的人察觉异状。 「我们又没搭任何交通工具,怎么会晕车?秋庭同学只是,呃,在画魔法阵。」 碰到这种时刻,桑田他们这群伙伴会代替忍受痛楚的我尽可能做掩饰。不过魔法阵也太牵强了点啊,桑田。 「咦!会画魔法阵,好厉害!真不愧是贤者。还是该说我作的梦好厉害才对?」 「魔~法~阵?」 但温老实地听信了,没听过这字眼的小玉直接陷入沉默。 「可是,魔法阵要怎么画呢?」 然而,桑田完全没料到温的好奇心这么强。 「魔法阵是……那个……」 「只有贤者才看得到魔法阵。」 当温的问题让桑田吞吞吐吐之际,我双眼的痛楚已彻底退去,这次轮到我来帮腔。不过出于心理作用,我仍将手伸进脸孔与眼镜之间揉了好几下眼睛。 「这样啊……贤者果然与众不同。」 认定我是贤者的温接受了这个解释。 「什么魔法阵,人家迟早也能画得出来!」 至于小玉莫名地针对我燃起一股对抗心,这就先不管她。 我揉完眼睛后睁开眼——看到雪白衣料上,一对浅绿色的小小嫩叶刚刚萌芽。 有升官图游戏和小玉这两个问题已十分沉重,我却察觉肩头又加上一份重担。 「……那家伙果然参了一脚。」 即使「魔神升官图」是基耶纳主办的游戏,从发芽的时机与植物的宿主来看,卡侬想必顺便插了手。毕竟,那家伙可是彻彻底底的黑心妖怪。 「说真的……她到底想给我们添多少麻烦才甘愿?」 桑田顺着我的视线得知发芽的对象是温后,以低沉几分的嗓音回应。 「魔神的迷宫一定藏着惊人的宝藏才对,小玉你觉得呢?」 「人家才不知道可怕的魔神会怎么做。」 「很……很可怕吗?不过我带着很多护身符,应该不要紧的。而且越可怕的魔神,拥有的宝物应该也越棒啊。」 另一方面,当事人温却完全不知道胸口有植物发芽,在小玉身旁蹲下来,诉说着天真无邪的想法。 「可是,该做的事还是必须去做。」 我看着温说道。无论有多麻烦、多辛苦,能够令植物开花与进行「魔神升官图」的人只有我而已。 从处于这种状况下也能发芽来看,植物的成长本身无需担忧,但时野市变成升官ie游戏场地的状态未必不会在往后产生影响。而且根据从前的经验来思考,愿望植物在像温一样的孩子身上 发芽时,成长速度可能比成人来得快一点。 那就先解决「魔神升官图十再专心处理愿望植物吧。为了这些缘故,现在必须快点前进。 「好了,我们走。」 我重新背起装着小玉的背包向全员发号司令,总之先前进两格再说。 4 我们一到达总计八格,新前进的两格后,升官图地图像刚才一样变绿并浮现文字。 「看来只有我们走到的格子才会浮现课题……这次是什么?」 「上面写着什么?快点念出来。」 我如此解释后看向升官图地图,一旁的小玉却吵得我无法专心。 「小玉,你听过『欲速则不达』这句谚语吗?」 「嗯?说给我听吧。」 「只顾着匆匆行事会导致失败。」 桑田极其冷静的态度令小玉闭上嘴巴。啊,伙伴里有心意相通的人在真好。 「小玉学到了一个教训呢。不过,接下来的课题如果是给勇者的试炼,我很担心。」 我正感慨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温不安的说话声。 「没问题的,就算是给勇者的试炼,你也一定能克服。」 桑田替不安的温打气,他有半晌仰望着桑田平静的面容,接着放缓神情点点头。 「快~点~念~」 「不是慢慢讲就对喔,小玉。算了,我要念罗……在本格区域内触摸十只狗……啊?」因为小玉吵个不停,我姑且先念出升官图地图的课题,不解地歪歪头。 「咦?只要摸狗就行了?」 「光是摸狗的话,我也办得到……不过,考验真的那么简单吗?」 桑田和温听到这太过单纯的课题后面面相觑,反倒流露困惑之色。 「嗯,上头只写了这些,我们也不必想太多。」 我告诉困惑的两人。虽然我一瞬间也感到困惑,但刚才的课题也同样莫名其妙。 「毕竟,这可是爱胡闹的魔神主办的『魔神升官图』游戏啊。」 我对还没见过基耶纳的两人斩钉截铁地咬定,他们暂且同意地点点头。 「快来解决课题吧。」 我重新催促大家。 「多加良……狗是什么?很可怕吗?」 此时,小玉再度以稚气的嗓音提出幼儿等级的问题。 「咦?小玉你不知道什么是狗?」 「人家今天才刚出生!」 温忍不住脱口一间,小玉双手插腰承认道。 「原来如此,那你很多事都不知道罗?呃,狗是有四只脚,毛茸茸的……」 「有……有四只脚,毛茸茸的?好好……好可怕!」 温立刻担起说明工作,形容得却不出色。别说让小玉理解了,还使她更害怕起来。 「百闻不如一见……先找到一只狗给你实际看看比较快。总之,狗并不可怕,你放心吧。」 我介入两人之间提议道。这么做比较快——尽管课题没有时限——也可以早点完成。 温和小玉都点了头,我们开始往周边寻找狗的踪影。 最先发现狗的人是桑田。 「大家过来这边。」 我们依照她的呼唤来到村山家的屋檐下集合,发现那儿有只看门狗——从狗屋的名牌来看,是名叫莱斯的柴犬。 「小玉,这就是狗。就和我说的一样,有四只脚、毛茸茸的。」 当温在实物前重新说明时,小玉就爬出背包就近观察莱斯。 「喔喔,这就是狗……的确不足为惧,而且人家比较可爱!」 先不提前半段,她在后半发出毫无 根据的胜利宣言。 「……是吗。快点摸摸看吧。」 我当作没听到后半句台词催促道,小玉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狗时停住不动。 「小玉,不要紧的。」 「嗯,它现在不会动,也不必担心被咬,来。」 和刚才自信十足的宣言截然不同,小玉抖得一身铠甲喀喀作响,在桑田与温也催促后依然没动,因此温率先摸了狗。 从那毫不犹豫的动作来看,我确定他没有洁癖,而小玉确认安全无虑之后总算也摸了摸狗。 「人……人家摸了!果然不足为惧!」 明明只是指尖稍微碰到一点,小玉却像是达成壮举般挺起胸膛,看得温拚命忍住笑意。 另一方面,我的脑海中浮现新的疑问。既然没有洁癖,温为何不愿别人碰他?但这问题就和他的植物的成长一样,还是慢慢观察寻找答案比较好。 我做好决定,在两人摸狗之后看看升官图地图。 我们所在的格子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十个狗掌标志,其中一个像足迹般被涂黑了。 「正常来想,这代表第一只狗过关了吧。这么说来,只要再找到剩下的九只就行了。」 尽管基耶纳本身是个超乎普通范畴的存在,但我不去考虑这一点,指着足迹如此判断,桑田和温也点点头。 「那我们快去找下一只狗。」 我不情愿地听从某具人偶的号令,和大家继续踏上寻狗之路。 「这样……就找到第七、第八只了。」 狗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宠物,即使在狭窄的一格范围内,我们也没花太多时间便找出了八只。 温在鞋店——不过,这里主要贩卖拖鞋和草鞋——门口找到的两只看门狗都是咖啡色的,似乎是一对母子。 时间停止的长毛杂种小狗抱着妈妈的肚子,睡得正香。 「好可爱。」 当桑田摸摸小狗的头,温也朝它的背部伸出手——彷佛要避开桑田的手碰到自己。 我也依照一开始的约定不去碰温,转而触摸母狗。狗毛实际摸起来意外地硬却十分滑顺,让人有种幸福感。 「温,你不摸大只的狗吗?」 早早厌倦这个课题,如今回到背包里的小玉这么问他。 「小玉,它不叫大只的狗,是狗妈妈啦。」 温不知为何纠正了小玉的用语,却没有朝母狗伸出手。 「它摸起来的触感和小狗不同,很舒服喔。」 我也注意到这一点,特地开口劝道。 「嗯,看起来好温暖……不过我只摸小狗就好了。」 温仅仅微笑地注视着母狗,依旧没触摸它。 不过,我发觉他眼中彷佛微微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正想开口询问理由时…… 「好,还剩两只!得快点找出来!」 但温却像是想逃避我的追问般站起身,眼眸中的羡慕神色已然消失,我只能将话吞回腹中。 「哎呀,温的书包上挂了好多护身符。」 我默默地望着温快步离去时背着双肩书包的背影,一旁的桑田突然说道。 我也跟着看去,发觉他的书包侧面挂着十来个护身符。 「……的确,不过神倒是没怎么保佑。」 「对呀。唉,我们也没受到神保佑就是了。」 「没错……至于麻烦,她倒是塞了一堆给我们。」 我以无奈的声调回应桑田十分有理的台词,决定往后也不去相信什么神的庇佑——然而,刚才经过场所的影像同时闪过脑海。 「对了……那也算是狗,而且还是两只呢。」 两只狗的所在地随之闪过。 「温,下一只狗在这边。」 我呼唤少年已先前进的背影,自己也快步转身。 「那边已经没有狗啦。」 「秋庭同学,你要去哪里?」 我的行动令小玉和桑田一起歪歪头。 「我们刚才不是经过了一间小神社吗?」 我边走边简短地交代一句后,桑田就拍拍手掌跟了上来。 「狛犬(注:日本神社门口的成对守护兽石像,近似台湾的石狮)据说原本是狮子……lion,不过 名称里有犬字,只要摸摸那两头大概就能过关了。」 当我指着伫立于夹在民房之间的小神社前,守卫正殿的狛犬说明后,温和小玉也了解到我带大家来神社的用意。 「这狗看起来好……好可怕……不,好像很硬,可是人家才不怕。不过,这里还是交给多加良和温解决吧。」 了解归了解,但神情肃穆的狛犬让小玉吓得说话都会发抖,在虚张声势之余放弃任务。 我原本就无意要她挑战连台座一并算来比我还高的狗犬,仍对胆小的铠甲人偶轻轻叹口气。 「但是……狗的位置这么高,要去摸很危险耶。」 继小玉之后,温也透露拒绝之意,我由上往下注视他的脸庞,发现温脸上的阴影不全是狛犬所引起的畏惧影子。 「你怕高吗?」 我试着提出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推测。 「我不怕高……可是,妈妈说高处很危险,不能接近。我从前在田径比赛上摔过一次。」 温摇摇头,再度像觉得很冷似地抱起双臂。 「因为妈妈交代过,你才不愿意吗?」 他告诉我们的理由并非没有道理,但桑田依然反间。 「没错,我怕妈妈担心,所以不会爬上高处。」 温神情略显僵硬地重复一遍,转身背对我们和狛犬。 当他连态度都表露拒绝之意后,我们也不好强迫他。 我在温即将转身时瞄见长大一点的植物,彷佛从中看到他的问题与心愿的连结点,但也仅止于一瞬间。 心急只会坏事,我如此说服自己。在进一步接触那模糊的症结前,我先和桑田一起摸了狛犬的鼻头。 尽管知道不敬,我们还是将台座当成踏脚垫站上去解决高度问题,两人同时摸到狛犬。 我一落地便打开地图,发现狗掌记号全部化为足迹记号,绿色的格子变回白色。 「……好,那这一格过关了。」 「过关速度很快呢。」 当我这么宣言后,第一次过关让桑田浅浅一笑,声音带着一丝雀跃。 背对我们的温也回过头拍手喝采。 「嗯,好快喔。大家一起抽个签嘛。」 紧接着,他指向放在正殿角落的小箱子提议。 温丢下我们快步朝那边前进,脸上已不见刚才的阴霾,我不禁有些意外。 另一方面,看到他恢复开朗也让我松了口气,接受他的提议跟上去。 「抽签是什么?」 「我想想……那个箱子里装了好几种纸,供人抽取以占卜自己往后的运势。大吉是最好的结果,而凶是最糟的。」 不出所料,小玉果然要人说明何谓抽签,桑田斟酌用语后简洁地回答。 「有的签筒不是用纸,像摇你一样摇了摇会掉出木签……总之,抽签的结果并非绝对。」 小玉的理解度十分微妙,但她听完我的补充说明后点点头,我也暂时不去理会。 我们走到签筒旁,供上香油钱后手一起伸进筒中。 我打开迷你信封里摺成一小张的签纸后——抬头望着天空呆立原地,深深体会到时野内果然没有任何神站在我这一方。 这件事早就知道了。何况抽签只不过是占卜,因此这结果也没有问题,没问题是没问题…… 「……小玉,我订正一下。最糟的结果应该是大凶。」 「简单地说,是多加良抽到的那张吗?咿嘻嘻,其实人家就觉得多加良的签运看来很差。」不过,我判断小玉继桑田的关怀之后,传来的嘲笑声有问题。 于是同时卸下装着小玉的背包,连她带着包包一并抱起来缓缓地上下搅拌。 「来~小玉,飞高高~好玩吗~?」 「住……住手!这么做人家会坏掉的!会坏掉!」 我的教训行动,令小玉抓住背包发出快哭的叫声。 「听着,小玉,我只是正在替紧要关头节省运气而已。听懂没?是节省。」 「等等……贤者住手啊!就算她是妖精,万一坏掉了该怎么办?」 我继续上下晃动手臂,这时温开口制止。 他的表情很认真,抓住我的力道也格外大,让我发现如果由温主动的话,他能够接触他人。 「……看在温的面子上,我这次就饶过你,小玉。温,你可以松手了吗?」 「啊,抱歉。贤者,你的手臂还好吗?」 我实际停手后这么要求,温慌忙放手,更担心地问道。 「我的手臂可没那么脆弱喔?」 「说得也是,跟我不一样。」 我面对他有些过度的担忧在困惑之余点点头。温松了一口气,衣悄也缓和下来。 「呼……呼~真是千钧一发。多加良真凶暴……」 另一方面,温所救的小玉一被放到地面就开始抱怨,不过被我瞪了一眼后闭上嘴巴。「我抽到中吉,温的抽签结果如何?」 桑田瞥了我们一眼,视线立刻转回温身上若无其事地静静询问。 「嗯,是末吉……我就连一次都没抽中大吉过。」 他老实地回答,面露遗憾之色。 「看来护身符没有保佑你呢。」 桑田听到后望向他的书包,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对神抱着既定印象的我,也准备开口附和时…… 「有!那些护身符全都是妈妈给我的,我自从佩带之后再也没受过伤了!」 温激昂的声音却盖过了我的话语。 不仅是桑田,他的怒气也超乎我的预料,两人忍不住一起凝视着温的脸庞。 温气得面泛红潮,肩膀上下起伏地喘着气,脚边的小玉双眼闪烁地静止不动。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桑田深深低头致上真挚的歉意,这次换成温吃惊地眨眨眼。 「那……那个,我才该说对不起,突然大吼大叫的。」 「没关系,不管是谁听到别人说自己重视的东西的坏话都会生气的。」 温一回神就开口道歉,桑田也接受了他的歉意,微微扬起目光。 「与其说我很重视护身符……因为妈妈不是我真正的妈妈而是后母,所以有好多人都常常说她的坏话。」 温迎向她的目光,说明反应过度的理由。他试图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声调却越来越消沉,尝试可说是失败了。 不过,这反倒让我们清楚体会到温的心情。 「原来如此,你重视的并非护身符,而是继母。」 为了不辜负温的努力,我刻意用开朗的口吻说道。其实我很想拍拍他的肩膀,但忍了下来。 「嗯,没错。因为妈妈她……保护了我,很疼爱我。」 温大大点头,胸口的植物轻轻摇曳。 然而,他的脸上并未浮现我期待的笑容,转而面对桑田开口: 「妈妈很珍惜我,所以……都不碰我。」 他咖啡色的眼眸蕴含寂寞的光芒,以几不可闻的音量说着。 事实上,桑田大概没有听见,只是面对温的眼神微歪着头。 他胸口的植物再度微弱地摇曳,我确定刚刚传入耳中的话话并非钳觉。 就算只是继母子,世上有不碰自己孩子的母亲吗?根据温的说法,继母十分疼爱他,难道真相并非如此? 想到此处,我胸中深处一阵刺痛,不知该对温说什么才好,神社境内再度陷入沉默。 「多加良……人类五岁就能当上母亲吗?」 这时候小玉突然开口,温跟着抬起微微垂下的头。 「啊?五岁当上母亲?」 这意义不明的问题又让我一阵错愕,要求她说明。 「温说他妈妈五岁啊!」 小玉双手插腰,挺起胸膛表示。 我还在想她怎么闷不吭声,看来是正绕着这个问题动脑筋。 「小玉……这两个字眼只是读音相同,意义不一样。」 当桑田神色保持平静,却以疲倦的声调告诉她之后,小玉两眼霎时发亮。 「什……什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可……可是……一般人应该不会搞混才对。」 温拚命忍着笑对慌张的小玉说道。的确,要搞错五岁和后母(注:两者的日文发音相同)并不 容易,应该说不会才对。 「人……人家今天才出生,就算弄错也是特色嘛!生命就是在犯错中成长的!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拥有火辣的身材!」 小玉不肯服输地拚命弯起坚硬的手,插在腰上摆出姿势。 「……我想火辣的身材不太可能……实现。」 温终于忍不住爆笑。 看到他捧腹哈哈大笑,绽放孩子气的笑容,让我松了口气。 温并未失去笑容,一定还来得及。 最重要的是温胸口长着植物,我一定要实现他的心愿。 所以,我得先找出他不愿别人碰触的理由。如此一来,想必能触及身为问题根源的继母以及他的愿望。 决定具体计划后,我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有余力面对小玉的性感姿势露出微笑。 「气死人了!等人家长到青春年华时,就算你们后悔我也不会给温和多加良看!咿嘻嘻。」 在温和我的取笑之下,小玉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亮,但最后自己也笑出声来。 我有点佩服她逗笑温的工夫,送上略带讽刺的赞美: 「……你这玩具不是当假的嘛。」 「没销,人家足可爱的吉祥物!└ 小玉老实地接受称赞,摇晃沉重的脑袋后再度挺起胸膛,看得桑田轻声叹息,但是音调却有些温柔。 「……嗯,小玉果然很了不起。如果你肯到我家来一定很开心,可惜不能收集妖精,而且这是场梦。」 温如此呢喃,蹲下来对齐小玉的目光。 「不过,要是小玉你有办法脱离梦的世界,就到我身边来吧。我会珍惜你的。」 他一脸认真地告诉小玉。 「……珍惜我?可是人家不能去。人家还……不能去。」 小玉抬头仰望着温,声调因迷惘而抖动,但最后没有回应温的愿望。这种说法与其是温有间题,更像理由出在她自己身上,让我感到一丝异样,却没试着具体追问。 另一方面,我以为温遭到断然回绝后会再度垂下肩膀,显得没精打采—— 「说不定你正错过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罗?」 然而桑田难得地开起玩笑后,他的脸上就浮现笑容。 「对啊……错过了我这个金龟婿喔?小玉你打算怎么办?」 「不,温,小玉不能退货,所以别收下她才是对的。」 「多加良你还不明白人家有多迷人。」 我也跟着他们一同开玩笑,惹来小玉回嘴。 小小的神社境内再次洋溢笑声 。 5 我们完成第二个课题走出鸟居后,太阳依然挂在相同的位置上,居民们暂停活动的城镇充满寂静。 我确认手表时刻刚过十点——看来唯有这只手表指出正确的时间——手伸进工作服口袋内。 我找出刚刚从小玉身上摇出的银骰子,直接扔向摊开的升官图地图——掷出五点。 「好,一口气前进五格!」 「喔喔,多加良干得好!」 尽管不是六点,这仅次于六的数目也让小玉开心地双眼闪烁,温和桑田也拍手称赞。 「小玉……这就是节省运气的成果。我们走。」 我向她声明这一点,催促所有人再度迈向时野市。 如果我目测正确的话,每一格约四百公尺,共有三十五格的「魔神升官图」等于超越十公里的路程。 先不提体力较好的我们以及装在背包里的小玉,温不知能撑多远的路。 比我们穿得厚了些的温脸上还没透出疲惫,不过自神社出发后,我就放慢了脚步。 虽然想快点赶路,万一因此导致同伴脱队可就不好了。我没有想到,这番考虑的结果反而造成问题。 直到再度亲身感受到那股晃动为止。 当时我们正以缓慢却踏实的速度抵达第三格,正朝第四格走去。 「真的没有怪物出没耶。」 「人家不知道怪物是什么玩意,不过碰上人家的可爱魅力,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温和我背上的小玉聊得正热络,但他毕竟无法同意这一点,只用沉默代替回答。 彷佛算准了那一瞬间——景色开始摇晃。 我无法判断传至身上的震动呈纵向或横向,却足以体认到这是个危险状况。 「嘎……嘎啊~」 「哇……哇哇!」 当视野摇晃失焦之际,我听见两人的惊呼声,反射性地抱紧小玉所在的背包,并且抓住温的书包。 「桑田!」 「……我没……事。」 我接着呼唤走在后头的桑田,她的回应令我放了心。我压低身躯,和大家一同度过持续数十秒之久的地震。 「……地……地震停了吗?」 温在晃动停歇后又保持不动好一会,这才颤抖地问道。 「嗯,停了。」 我简短地回答,连书包带人一把拉起温。 「摇晃来得好……好突然。」 缩在我们之间的小玉也从背包内探出头。 「嗯……不过,这是单纯的地震吗?桑田?」 我觉得地震可能是基耶纳引发的,环顾四周寻找桑田的身影。 依照感觉判断,地震震度为三级左右,但附近没发现坠落或损坏物,我判断只要能立刻找出 她挺直的背影,应该没什么问题。 「桑田?」 然而她面对着眼前的十字路口,任我一再呼唤也没回头。 桑田这么认真地注视着什么?我带着温和小玉站到她身旁——同样直盯着眼前不放。 「……这里是中手一巷的十字路口对吧。」 桑田看着红绿灯下的路标呢喃,而我没有点头。 「嗯,直到刚刚为止都是,不过现在变成原三巷了。」 「原?我家就在这一区耶。」 温和我们一样看着路口,却无法理解地歪歪头。 在回应他之前,我先打开升官图地图,确认基耶纳是否重组了地形。 一如我所料,格子下的时野市地图有所变化。 升官图地图上,中手一巷的交通号志移至右上,本来的位置被原三巷取代。打个比方,有一种在框框中移动方块,然后拼成一幅画的拼图游戏——目前的时野市就像那拼图游戏一样,不过 ,眼前的现实还保持原状尚未拼成。 「这升官图地图是怎么回事?」 即使我这么问,我们站立的格子仅仅反覆闪烁着短促的红光,也不知道本该前进的格子为何 中断,我咬住下唇。 「嗨嗨嗨!就让魔神之音而非天之音告诉你们。谁叫你们又慢又笨又迟钝!本大爷一开始就说过了,『叶野正在重组』吧?只要稍微想想,不就能明白地形不会一直保持不变?」 此时,某个自称天之音的无法无天说话声响起。 「是……魔魔……魔神的声音!」 上空确实传来沙哑的青年嗓音,我和小玉忍不住抬头望天,不过,却没找到有一头七彩发丝的魔神。 「咦……这是魔神的声音?」 在仅有话声响起的状况下,温东张西望寻找声音主人的模样,看在我眼中相当悠哉。 「……又慢、又笨、又迟钝?基耶纳,你敢对我这么说?」 我瞪着半空中压低嗓音喊出那个名字,反应与温形成对比。 「这是事实啊,就连刚刚超简单的课题,你们都花了快三十分钟才解决亡」 听到明明躲在某处看着我们,却不现身的魔神声音中带着笑意与调侃之意,令我更加烦躁。 「不过,本大爷也有本大爷的事情要顾。在此宣告出局也太无趣了,就给你们一点惩罚……暂停一次!时间是十分钟,之后格子就会重现。嗯i本大爷度量很大嘛!咿嘻嘻嘻!」 他一口气这么宣布,为了避免出局这最糟的结果,我将反驳吞回腹中。 「……嗯,我明白了。」 相对地,我嘴角刻意挂上浅笑向基耶纳示威,同时听见桑田和温倒抽一口气。啊,我的脸现在凶恶得跟魔王一样吗? 「待会你从这里重掷骰子吧,接下来给我尽全力跑!」 「等……等等!我有问题想问!」﹒ 任性妄为的魔神之声终于宣言要离开,却被人拦住。 面对只有声音不见人影的魔神,温在四处张望之余小心翼翼地举手。 「嗯i?叫住本大爷的人是谁?啊,eggnt的小朋友?什么事?本大爷在赶时间喔?」 「我……我马上问完!如果这场游戏过关了,可以获得魔神的宝物吗?比如说穿上后不再寒冷……让人随时都觉得温暖的斗篷。」 一听到温急切的问题在于会不会像rpg那样会有宝物这种孩子气的念头时,我不禁脱力。 「嗯~斗篷~?很难讲,尽管抵挡不了龙吐出的火焰,温暖的斗篷倒也不是没有啦?」 基耶纳最后抛出模棱两可的敷衍答案,但温倒抽一口气。 「只要我抵达魔神的所在地打倒魔神,你就会给我宝物?」 他继续问基耶纳。 温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变得极为认真,我根据众多苦涩的经验判断,必须在他跟魔神达成协议 前阻止他。 「打倒本大爷?很有意思嘛。好啊,如果你真的办得到,要本大爷给你斗篷还题啥都行。」 「那我们约好罗,一言为定喔!」 「ok~本大爷从不撒谎。」 就结果而言,我还来不及开口,基耶纳已经用十分轻浮的口气干脆地答应下来。 基耶纳同意后,温比出一个小小的胜利手势——胸口的植物一口气由嫩芽转而长出许多叶片,这次换成我屏住呼吸。 「这次是真的要走啦,再见!」 基耶纳在此时离去,留下温茂密的植物与一个出乎意料的事实。 我不知道,植物急速成长的理由——是因为温是小孩子?亦或是受时野市重组的影响? 然而,温向魔神要的是「温暖的斗篷」——代表他追求的事 物正是「温暖] 「温,你为什么想要『温暖的斗篷』?」 我明知答案,仍刻意问他。 「因为……我很怕冷。不过只要得到魔神的斗篷,就算只限在梦中也好,那么我就再也不会觉得冷了。」 温仰望着我的脸,以直率的双眸回答。 他的眼瞳中蕴含着清澈纯粹的光芒,但不出我所料,温并未察觉自己追求的「温暖」其实是什么。 即使得到「温暖的斗篷」——他的内心深处一定还是寒冷的,没办法变得跟他刚才投以羡慕眼神的小狗一样。 「……这样吗,我会帮助你得到斗篷的。」 「真的吗?谢谢你,贤者。」 然而我如此告诉他,温高兴地笑了。 若是获得斗篷后仍觉得冷,他应该就能发现自己追求的事物。 发现那与他亲口说过的「别碰我」互相矛盾的愿望。 为了那一刻,我认为自己应该确认「为何不能触摸温」的理由。 「但是,勇者首要的使命是拯救叶野市。接下来得加快脚步,你能努力跟上吗?」 我先确认温的决心。 「嗯!」 这等于顺着魔神——说不定是卡侬——的心意行动,令我很不甘心,但温大大点头。 「不过,现在暂停十分钟对吧。」 当我们的谈话告一段落,在一旁守候的桑田静静加入会话。 她一手托腮,歪着头彷佛在问该如何打发时间,而温举手说道: 「啊!我想趁这段空档看看我家。刚才发生过地震,我有些担心^这是梦境,应该不要紧才对,但我还是去看一下。」 这番话前半听来像个提议,温却一说完后就冲了出去。 「咦!等……等等?」 制止声也没让他停下脚步,于是桑田追了上去。 「温这家伙真是我行我素。多加良,快趁着还没跟丢,和人家一起去追他!」 结果,我也和小玉一起往前冲。 这么做并非听从小玉的命令,而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我们来到住宅区的某间独栋住家。 牢牢建造在长年自有地上的房屋比起其他民房来得大,散发出厚重感。 看来温的家里家境不错。 「我先到自己的房间去,贤者你们等一下跟过来。」 他匆匆打开玄关门锁,急忙脱掉鞋子后立刻冲上一进门处的楼梯不见人影。 来往和邸的经验已令我习惯豪华住宅,但这宽敞的玄关与相连的穿堂仍看得我这个平民不禁发出叹息。 我家是我家,别人家是别人家。我想起奶奶的话甩开杂念,跟着温走上楼梯。 二楼左侧总共有五扇门,只有一扇是敞开的。 那边大概就是温的房间,我探头一看,果然发现他的身影。 「温,我可以进去吗?」 「嗯,请进,大家要静静地走进来喔。」 温答应的同时如此要求,我有些不解,但一进房间后便明白理由所在。 他的房间内并排放着三个玻璃橱柜,分别展示玩具车、没有拆箱的人偶,以及有点出人意料会出现在少年房间的熊宝宝。 橱柜占据了温超过五坪大房间的一半空间。 「刚才摇晃得那么厉害,没想到全部平安无事……太好了。」 在我环顾房间时,温将收藏品检查完毕,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这就是你担心的问题吧?」 尽管感觉上和地震没两样,基耶纳所说的地形重组似乎比想像中更平稳。稍微安心的我向温开口,他点了个头,目光再度转回橱柜上。 「嗯,特别是那个英雄模型,是我最近才入手的。」 他指着那具举起双手,摆出类似螳螂姿势的小小绿色英雄模型说道。 「那一个吗?我好像没看过。」 或许是有代沟的关系,我不认识那个英雄。 「当然罗,那是昭和五十年代的英雄。」 温简单地说明后,不解的我这才明白。 「原来如此,你真厉害,还收集了这么久以前的产品。」 「的确很厉害。」 桑田掺杂着叹息表示,小玉也老实地附和。 「会……会吗?我是小孩子,收藏的数量也还不多。呵呵,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温谦虚地回答,像自己得到赞美般双颊泛起红晕。 实际上,他无须对收藏数量太过谦虚。不只是英雄模型,我接下来看见的玩具车也有一百多台之多。 橱柜还上了锁,别说要轻易拿出来,柜子里大概连一粒灰尘也跑不进去。 我思考他为何要严加保管收藏品的理由,脑海中闪过某句话。 「温……这些收藏品是限定版吗?」 「嗯,里面并非全都是限定品,也不是越贵越好……像那个螳螂战士就是限定版,价格一万两千圆。」 「什……么?那一个模型,就能买溜屋的可口青梅……」 温轻松说出金额,让我在惊讶之余想拿前几天吃过的茶点举例,却在半途中算得头晕。 「买上一百二十个。」 桑田代替没说完的我接话。 「限定版是好吃的东西吗?」 刚刚爬出背包的小玉天真无邪地问,我的心首度因为她而获得抚慰。嗯,限定版很好吃,这样想也不错啦? 我这么说服自己,一抬头对上桑田关怀的视线后,我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啊,说到限定版……明明在梦里,东西还是会到货耶。贤者,这是预知梦吗?」 另一方面,温并未发现自己的收藏品——的价格——对我带来冲击,如此发问。 「……谁知道?」 我实在想不出能立刻掩饰这点的台词,决定装傻。 「这样啊,连贤者也不知道吗……不过,即使在梦里,没拆箱还是让人担心。」 温干脆地接受我的说法,以手中钥匙打开其中一个橱柜,将桌上的纸箱缓缓放在地面。他谨 慎的动作,看得我有点惊讶。 「里面的东西这么贵重吗?」 「嗯,虽然不算很稀有,但一直很想要这个国王版的骨董泰迪熊。」 被勾起兴趣的桑田探头注视温手边发问,温依然望着箱内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从箱中取出一只头戴王冠的泰迪熊,熊宝宝的大小和小玉差不多,从那略微褪色的绒毛来看的确并非新品,不可思议的是,只要望着温手捧泰迪熊谨慎走向橱柜的模样,就让人 感觉那是十分贵重的宝物。 连小玉也拚命昂起头,闪烁双眼认真追逐温和泰迪熊的身影,看着他平安将熊放进橱柜空出的位置上。 温进一步确认泰迪熊有没有放稳后,这才舍不得地缓缓松开手,轻声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不禁跟着呼出一口气来。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只泰迪熊,准备放在柜子里好好珍惜它。」 温回过头露出笑容,我想他会实现这番话的。 「听说泰迪熊的手脚都能动对吗?」 「嗯,没错。美名人姊姊也喜欢吗?」 「虽然数量不多,我们家也有泰迪熊呢。」 桑田和温并肩而立,注视着橱柜里的泰迪熊聊得起劲。看着两人找到同好,畅谈共同兴趣﹒我感到有点被排除在外。 「手脚真的会动吗?」 为了加入会话,我朝一只比较小的泰迪熊伸出手。 「不行!不准碰!」 game2 魔神x口袋=? 那家伙离开后,世界安静得让人头疼。 胸前有一个口袋轻得让人头疼。 所以,我塞了蛋进去。 我随手塞了许多东西, 天天望若口袋,盼望它孵出来。然而,蛋没有孵化。 那就由人的手来孵化。即使遭到破坏,也能由人的手重新创造。这样就可以让我的生命获得形体吧。 如此一来,我再也不会为了胸口变轻而感到困扰。 开花之后,温擦乾眼泪,决心再度挑战洛克威尔。 「不通过游戏关卡,我就见不到妈妈。」 他说完后,拚命挑战洛克威尔——虽然我和桑田多少帮了点忙——几乎只凭自力登⊥墙。 正如桑田所言,爬下洛克威尔时有滑台可用,温发出欢呼一口气溜下去——完美地突破洛克威尔。 先行落地的我接住滑得飞快的他,斜眼看着完全结晶化的植物与温彷佛变坚强的脸庞,摘下花朵。 花朵闪闪发光地在半空中散去,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干得好,温。」 「温,你真行!不过有一大半都是人家替你加油的功劳!」 「嗯……嗯!谢谢你的加油!」 小玉也继我之后开口,温略过后半段的台词破颜一笑。 「我认有九成都是靠温的力量。」 当桑田最后一个滑下来代替温对小玉声明这一点后,他笑得更加开心,我也跟着弯起嘴角。 就在此刻,突然有样东西飞出温的袋子,我的目光反射性地追逐那道轨迹。 那物体如发球机射出的棒球般犀利,描绘出高高的抛物线朝小玉飞去。 我伸手想拦住飞行轨道,缓缓下降的物体却穿过我的手继续飞向小玉。 「为……为什么会飞来这边?到那边去!」 小玉伸手挡在眼前试图闪避飞向它的东西,结果漂亮地接住。 「小玉,你没事吧?那是什么?」 「哎呀……好像是温的巧克力蛋?」 看到情况暂时安全,我先问小玉是否没事,桑田却比还没从惊讶中醒来的她更早发觉。 「巧克力蛋为什么会飞?……啊,温不要紧吗?」 还没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瞥了小玉手中的东西一眼后探头查看温,不禁哑然失声。事情在不到短短十秒内出现骤变。 「温?」 我直盯着温不放时,桑田也察觉异状呼唤他的名字。 然而温仅仅保持微笑,没有回应——不,是无法回应。 直到刚刚为止都还在行动、说话的他,如今像镇上的其他人一样静止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温不是玩家吗!」 我忍不住大喊,碰巧站在我目光所及处的小玉,紧抱着好像变大的巧克力蛋摇摇头。 「人家不知道,不过……这颗蛋里储存了生命。」 小玉的话调有些恍惚,这唯一的情报反倒令我和桑田陷入混乱。 她没有等我们恢复冷静。 小玉把困惑的我们撇在一旁,轻轻晃动巧克力蛋——里面不知怎地传出咕嘟嘟的水声——不知从何处拿出吸管。 「小玉?你拿吸管要做什么?」 即使我这么呼唤,她却像在表明「看了就知道」般继续行动,在我们眼前拿起吸管插向蛋。 由于巧克力蛋比较硬,我当然以为吸管会被弹开。 可是,吸管却没有按照我的预测轻易地插进蛋内。 「……这是以什么道理弄的?」 「我猜这里是道理无法适用的地方吧?」 听到我的低语,桑田也茫然地回答。 这段期间,小玉半像是受到操纵般继续动作,稍微打开遮住嘴部的铠甲,将吸管插入缝隙。 「人家必须喝下它。只要喝下去,就能像温一样有好事发生。」 她双色的眼瞳注视着静止的温,眼眸中包含羡慕的复杂光芒,不像玻璃珠会有的神色。 当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忙碌地来回时,小玉i 咕嘟咕嘟咕嘟!一口气透过吸管喝干蛋内的液体。 「呼!蛋果然该吃生才够味!」 若是尾田或许会吐槽「你是哪来的中年大叔f羽黑或许会老实地回答「这样啊,生蛋 吗?j我藉着猜测不在场的两人的反应,以保持心灵的安宁。 「……喔,原来小玉有嘴巴。」 「是啊。」 所以,我才能接受一直保持沉静的桑田,发出因内心动摇而论点有些脱轨的台词。 不过,我们勉强维持冷静的时间也到此为止。 因为小玉的眼睛突然失去光芒,手脚停止动作,铠甲甚至开始崩落。 「小玉!」 「谁叫你乱喝莫名其妙的玩意!」 桑田和我慌忙冲上前,此时她的铠甲已像模型零件般分解开来。即便如此,我们仍伸手试图收集那些零件。 「好痛亡!」 但我整个人被某种肉眼看不见的事物弹开,甚至无法触摸小玉。 「秋庭同学!」 看到我滚落地面让桑田惊慌地喊叫,不过,当我摆出受力动作爬起来时,她已转身准备朝小玉伸出手。 「等等,桑田!」 我连忙对她的背影出声制止。 桑田听到后回头看我,脸上却依然浮现焦躁之色,身体仍打算行动。 「等一下。你直接冲上去,也只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而且,看来已经碰不得了。」 我重复一遍,进一步补充道。 桑田再度转过头,眼前的光景令她如全身脱力般呆立当场。 出现在桑田眼前的,是有如银色钢铁所形成的龙卷风。 银色的龙卷风包围小玉四周,完全遮蔽她的身影,回转速度更快到足以轻易割裂我们的手——如今的我们只有暂时撤退这个选择。 「小玉和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即使拉开一段距离,桑田依然直盯着龙卷风,寻求状况说明的语气充满困惑。 可是,就连我也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升官图地图仅仅沉默地以白色代表通过「魔神区」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回答。 那么,能够回答的人只有一个。 「基耶纳,你正看着对吧?我们通过了魔神区,温和小玉却陷入那样的状态。这是怎么一回事,快给我出来说清楚!」 我压抑着心烦与焦躁,盯着半空中低声呼唤。 然而不管等了多久,基耶纳别说现身了,甚至连声音也没听见。 「……在关键时刻偏不出现吗?」 我将魔神自我中心的态度与某个家伙联想在一起,气得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唯一的依靠只剩我优秀的头脑。 为了预防万一,桑田站在温和小玉的龙卷风间,我以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开始专心思考。 没错,我的确打算思考,但在我闭上眼睛想集中精神的瞬间,那个声音突然肆无忌惮地传入我灵敏的耳中。 一个要说是睡梦中的吐息太过响亮,称作鼾声又太小的呼吸声。 我睁开眼望向四周,立刻锁定声音来源。 在我两公尺前方的电线杆下,直到刚刚还空无一物的地方,目前出现了巨大的蜗牛——不,正确说来是蜗牛状的帐篷。 「是……蜗牛吗?」 「对呀。」 我发出呢喃,与同样发现那只蜗牛的桑田四目交会。我轻抚镜框点了个头,走向那平日绝不想靠近的物体。 考虑 到时野市居民现在时间暂停,躲在帐篷内的人物有很高的机率并非人类。从基耶纳爱开 玩笑的性格来看,是他的可能性颇高,我一把掀开帐篷。 帐篷内铺着棉被而非睡袋,不出所料,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是个原本非人的存在——不过名字叫铃木朔。 请问一下,这家伙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张设帐棚睡觉?还有,为什么他穿的不是学校指定的运动服,而是宝蓝色的工作服?谁来告诉我?若十秒以内得不到答案,我就要强制清除他。 我放弃思考,进行十秒倒数。 就在最后一秒过去,我揪起铃木的衣襟准备清除他时,铃木突然醒来。 「呜哇哈哈哈!太慢啦多加良!都是你动作太慢,害我等到睡着哆啦!」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是笑着起床的。 我有片刻思考着,该不该吐槽他那散发出微妙不好预感的语尾。 这段期间,铃木缓缓地从被窝里起身。看他行动自如的样子,基耶纳的力量果然对身为神族的铃木无效。 「……你为什么在马路边架设帐棚?」 看着铃木起床的缓慢动作,最后我选择这么问他。 「嗯嗯~?马路边?这里是山口家隔壁第三间的铃木同学家吧?」 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回答的声音同样含糊不清。 「这里是公有道路,你显然妨碍了交通。」 我极为亲切地告诉铃木事实后,他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乎终于彻底清醒。 「这样啊,是马路……嗯,不过没问题哆啦!只要三秒钟就能建起mymyhouse哆啦!」 但铃木极度漫不经心的言行举止,无论睡着或清醒时都没有不同。 今天麻烦够多了,暂时放过他吧。包含那个语尾在内,我以宽大的心决定放铃木一马。 总之,现在该先思考解救温和小玉的方法,没有时间理会铃木。 「多加良,不必担心那孩子哆啦,在龙卷风里的那一个也马上就会出来了哆啦。」 当我转身迈开步伐,背后的铃木却以格外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 「真的吗,铃木同学?」 我忍不住回过头,或许是抱着想抓住救命稻草的心情,桑田也一脸讶异地反问,铃木则嘴角带笑地点点头。 铃木在时野市确实过着人类的生活,但他依然是神族,应该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讯息。 「你以为我会说句原来如此……就此接受吗?」 不过他平常素行不良——光靠着签运压过我当上学生会长,却四处玩耍从不工作等——我无法轻易相信这番话。 「我不值得信任哆啦?」 铃木刻意悲伤地垂下眼眸,但这点演技可唬不住我。 「……多加良,那就收下我心意的证明哆啦!这个是为了越野竞赛而开发的mymyshoes新样品!」 当铃木从工作服口袋——位于腹部的口袋缝成半月型,但事已至此,我决定彻底无视——掏出那样东西时,我就确信自己是对的。 那鞋子的鞋尖有蜗牛般的触角,脚踝部分设计得如同蜗牛壳的卷贝,看来很难走路。 但最大的问题不在设计品味,而是铃木写在鞋尖上的文字。 他将两双鞋拎到我们眼前,尺寸较小的那双分别标着桑田美名人的名字。 而且我还没有看漏,另一双二十六点五公分的鞋子左右都用黑笔大大写上「副会长」字样。 「啊哈哈哈,铃木同学,可以打扰一下吗?」 「什么事?啊,不必对我铃木道谢哆啦。」 我的嗓音明明已经发乾,铃木脸上却浮现十分善良的笑容,难为情地扭扭身体。 桑田看到这一幕后闭上眼睛,彷佛对自己有短短几秒钟想相信铃木的说词感到很羞耻。 「……他不是要道谢。」 她再度睁开眼时,双眸散发出足以令人全身冻结的寒意。 我本以为桑田会直接走向铃木,但她先朝脚边的背包伸出手。 我斜眼追逐桑田的身影,开口要铃木体认现状。 「铃木,即使你知道怎么写副会长,但好像没办法正确写出我的名字。身为学生会长,你不觉得丢脸吗?」 「不,不会啊。而且我写得出你的名字哆啦,秋﹒庭﹒多.加.良。」 听到我这么说,铃木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我的名字。 「……是吗,那这双鞋上的文字肯定是在惹我生气罗。」 既然如此,就算我动用武力应该也无人抱怨。我下了重大决策后点点头,开始轻轻挥手放松手臂肌肉。 「咦亡我才没有要惹你生气哆啦,只是想追求简单易懂哆啦。」 「不好意思,我也认为那只算是在惹人生气。所以……来,秋庭同学。」 他死到临头还在找藉口,但桑田赞成我的意见,将从背包里取出的e球η递给我。 「谢谢,桑田果然准备很周到。」 我对她周全的准备致上由衷而发的谢意,在握球的手上加重力道。 「铃木同学,你作好觉悟了吗?」 「……如果在这里丢球,会砸到无关的人吧?」 当桑田沉静地问道后,铃木难得准确地判断状况后如此表示。到了这节骨眼上,他也不由得 失去从容,语尾恢复正常。 「只要你别逃跑就没问题。」 我告诉他正确无比的处理方式,确认路径上没有障碍物后大大挥起手臂。 e球η依照我预测的轨道飞去,目标只有铃木一人——本该如此的。 「啊,你看!龙卷风的情况不对劲!」 在我即将出手时,铃木极为认真地指向我们背后脱口而出,我们无法忽略他的话。 「……真的耶,风势比刚刚减弱了。」 我们反射性地回过头,一看到铃木所说的变化,除了集中目光与意识关注龙卷风外,我们别无选择。 在我和桑田目不转睛的凝视下,包围小玉的银色龙卷风劲道与回转速度缓缓变弱。 龙卷风终于不再旋转,当银色残影如雾气散去般彻底消失时,出现的并非熟悉的铠甲人偶,而是—— 「……怪兽?」 人称怪兽的存在。 如果作个极为粗略的分类,大概是一头龙。那头龙的整体线条浑圆,爪子与微微露出的牙齿一点都不锐利。沿着背脊生长——宛如背鳍——的刺也是圆圆的。唯一称得上尖锐的,只有那对 像蝙蝠翅般小小的翅膀。这只经过大幅变形与人物化的龙,还是以和坚固的铠甲人偶刚好相反的透明素材构成。 面对铠甲人偶摇身一变,化为造型幽默却容易损坏的龙,我和桑田难掩困惑之色。﹒ 没改变的部分顶多只有黑与粉红的双色眼眸以及体长,但接下来我在迷你龙前单膝跪地,终于问出口: 「……你是小玉吗?」 「咿唏!咿唏唏唏!没错,看来人家变成新版了。多加良你之所以没有马上认出来,想必是人家像毛毛虫变蝴蝶一样变得很美吧!美名人,拿镜子过来!」 我的问题得到肯定的答案,这说话的口气与嗓音也确实属于小玉。此外,她已接受身体发生改变的事实。 不过小玉似乎还没亲眼确认自己变身后的模样,有着严重的误解。 因此桑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依言从工作服口袋中掏出小镜子。 我注意这次的小玉如何拿起东西,发现镜子黏在她活像涂了鸟胶的指尖上。 看到自己的倒影,小玉手持 镜子足足僵硬了好几秒。 「咦……和想像中不一样。人家应该更加纤细,让人用两手轻轻捧在掌心……」 小玉的声掉果然变得很沮丧。 「那个,就玻璃工艺品来说你很独特出色啊,而且透明又……漂亮。」 桑田连忙试着安慰她,游移的目光却缺乏说服力。或许是不小心表现出真正想法的关系,桑田对上我的目光后尴尬地低下头。 「……没错……没错!脆弱的东西当然很美丽!所以这个造型应该也吃得开,特别是翅膀活力十足!」 幸好对手是单纯的小玉。看到她单纯的反应,我终于认同眼前类似龙的物体就是小玉。 「可是……你为什么会变身?」 这个疑问还没解开,我歪着头低语。 「大概是因为人家喝了温的蛋里的生命。」 出乎意料的答案来自小玉。仔细想想她正是最大的当事人,但是这个出自最没期望的地方的回答令我有点错愕。 「温持有的蛋eggnt,也就是人家专用的营养剂。虽然是得花上一点时间才能积蓄生命的东西。」 小玉没发现我的讶异进一步详细说明,抬头仰望静止不动的温。 「难道……你说的营养是温的灵魂?」 桑田听到后脸色微微发白——提出的问题简直像是羽黑会有的想法。 「才没有那么野蛮!那是可爱的我要吸收的营养耶!」 小玉挥舞短短的手脚愤慨地抗议。 「不过,温的确不能动了。如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告诉我们。」 看来蛋不仅改变了小玉的身体,也多少增加了她的知识量,因此我这么问道。 「大概是因为……温的蛋已经装满生命。当生命满格后,温的任务也告一段落。」 我花了几秒钟反刍小玉话中的含意。 「总之,温已不再是玩家……所以时间像其他人一样停止了?」 当我如此解释,小玉不太能转动的头轻轻一点。 「那么……如果我们将升官图破关,温就能恢复原状吗?」 桑田从我的问题中引导出这个可能性,小玉同样对她点个头后,桑田脸上的不安与紧张终于消失。 我来回看着她与温的侧脸,也松了一口气。 即使不安的因素少了一个,我脑海中却浮现新的疑问。 原以为只是签条的蛋,其实是小玉的营养剂。这么说来,小玉当然也不光是吉祥物,这场升官图游戏中果然不可能没有内幕。 「基耶纳打算透过『魔神升官图』做什么?他想对你做什么?」 我对上小玉的视线,再度抛出问题。 「人家不知道。」 然而她这次干脆地回答,转动整个身体摇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 在桑田询问后小玉的答案依然没变,我判断继续追问也是白费功夫。 没错,就算受到蛋的影响而改变,事实上小玉依然是今天才刚出生,知识量的多寡不用说还是不值一提。 「不知道,但人家会迈向终点。只要抵达终点,人家就能变成配得上那位大人的东西……」 「那位大人?」 听到接下来小玉喃喃吐露的台词,我不禁歪歪脑袋。 从小玉的语气听来显然是指某个特定人物,但刚出生的她认识谁吗?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指魔神?」 她正被我的问题打个措手不及僵住不动,桑田又接着发问,小玉的异色双眸微微一闪。 「人家也不太明白。不过我总觉得……自己从前是属于某个人的东西」 难道那颗蛋还有唤醒前世记忆的效果?小玉这样告诉我和桑田。 对她而言都已经是模糊不清的记忆,拿来说明也派不上用场。 「这件事说不定也能在抵达终点后搞清楚,先继续进行升官图吧。」 我下了结论,决定先加快速度。我们目前唯一明白的,就是所有疑问的答案都在终点。 「对呀,这是最快的法子。」 桑田表示赞成后,小玉也用力地点点头。她握紧长着圆圆爪子的新手,双眼又闪现一次强烈的光芒。 「人家要迈向终点……人家现在就那么活力十足,如果拿到下一颗蛋抵达终点,一定会变得更棒。好了,多加良,快点掷骰子!」 「嗯……蛋还有另一颗呢。」 小玉对奔向终点的热情变得比刚刚更加强烈,我在回答的同时准备行动。 此时,小玉举起的手臂突然反射阳光。 随着那道光线刺入眼中,剧痛袭击我的双眼。 一开始像是被闪光灼伤的痛楚,转为如同被火焰烧炙般炽热的疼痛。我明知这股疼痛不会实际伤害眼睛,眼前却彷佛看见蓝色的火焰。 比起平常、比起温发芽时更为剧烈的痛苦令我忍不住跪倒在地,太阳穴淌下一道冷汗。 「秋庭同学,你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呢。」 我痛得站不起来,桑田担忧地开口,手同时悄悄地放到我的背上。但疼痛仍未停歇,我连一 句话也无法回答。 「多加良怎么了?」 「……他被人找了点麻烦。」 我的样子让小玉不安地问道,桑田回答的语气与对我说话时截然不同,像冰一样寒冷。 那份冰冷,彷佛冰镇了灼烧我眼睛的痛楚,双眼的疼痛就和降临时一样突然平息。 「桑田、小玉……我不要紧了,谢谢你们。」 我向两人道谢,手撑着地面半爬起身,缓缓睁开眼睛在附近寻找是否有愿望植物。 不过,植物当然不在才刚摘下花的温胸口,也不在附近行人或桑田的胸前。 我顺便看了看小玉,她透明的胸膛空无一物。愿望植物种子在小玉这类无机物上扎根的可能性,果然近乎于零吗? 感应到发芽之痛时,植物的宿主大都离我不远,但这次似乎例外。 就算我不想,也会在近期遇见成为宿主的人——或者该说必须找出对方吧。 既然如此,我应该先从眼前的问题开始解决。 「秋庭同学,植物呢?」 「在附近没看到,先继续走升官图再说。」 我如此回答桑田,静静地站起身。 「你好像不要紧嘛,那就快掷骰子!」 不必小玉催促我也打算这么做,但我仍下定决心要好好管教她。 「好,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找不到骰子耶,那就由你倒出新骰子来吧,小玉。」 我的凶恶脸孔硬是挂上笑容,首先如此告诉她。 「咿!多加良的表情很不妙!危险!」 「小玉,冷静下来。」 小玉的双眼开始闪烁,挥动即使变成龙后依然短短的手脚——我本来只想稍微威胁一下,但效果却超乎预期,令我有点沮丧。 不过等桑田轻摸她的头后,小玉立刻恢复冷静。 「多加良……想跟人家来点亲密接触就直说嘛。可是人家这回的造型非常脆弱,你要当成宝贝小心对待喔!」 原来十分害怕受损以及被我们碰触的小玉竟说出这等台词,我和桑田不禁面面相觑。 「对了,你刚刚被我摸了头也没有抱怨耶。小玉,你现在不怕被人触摸了吗?」 桑田针对她突然的改变困惑地问道。 「是啊,人家和永远都怕个不停的胆小鬼可不一样。而且……多加良说过,因为东西脆弱才懂得珍惜啊。」 小玉如此回答,骄傲 地微微挺起比从前脆弱许多的身体。 她彷佛在表示,这副玻璃身躯是她自行消化,我刚才对温所说的台词后得到的结果。 虽然这解释和我的意思略有不同,但小玉看来变得比之前更坚强,因此我没有订正。 「是吗,我会像对待国宝一样慎重地……摇晃你。」 相对地,我点个头后悄悄抱起小玉。她的玻璃身体虽然冰冷,触感却像把手吸过去似地,即使抱起来也意外地没产生不安。 桑田看到我两手都没空,机灵地替我从工作服口袋拿出升官图地图打开。 但我此时发现,升官图地图的目前位置——正确说来是目前位置的旁边浮现了新的文字。 「神会掷出骰子……这表示又轮到基耶纳了?」 「该不会……指的是铃木同学?」 号称为神的存在并不多,我和桑田的推测应该都相去不远。 「说不定是……对了,铃木人呢?」 「哎呀?帐篷和……mymyshoes都还留在原地,只有他本人不见了。」 这时我们总算发现铃木已经不见踪影。 「他开溜了吗?」 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也照老样子惹火我。我啧了一声,决定放着mymyshoes不管。 「总之,不必人家摇出骰子就好了。但是,倒底要等多久神才会掷出骰子呢?」 虽然小玉不再畏惧接触,但好像还是讨厌被人上下摇晃,以安心的声调说完后接着问我。「我想不必等太久……」 基耶纳应该也希望游戏快点进行,不过这魔神跟卡侬一样我行我素,因此我也不敢断言。「呜……快让我们到终点去,基耶纳。」 我含糊的回答令小玉发出呻吟,接着如祈祷般发出呢喃。 宛如听到她的心愿,游戏盘上的白格子就在这时变成黄色,数目一共是…… 「六格吗?」 「如果掷骰子的人是铃木同学……他运气果然很好。」 我这么低语,桑田也从一旁探头看着升官图地图,说出半是无言半是佩服的感想。 「咿唏唏,一定是人家的祈祷上达天听啦!走吧!」 小玉不知为何把事情当成自己的功劳,我和桑田同声叹息,但双方都没有拒绝她。 桑田将温移到安全的路边,我牢牢抱好小玉,再度迈步前进。 intheegg 在蛋壳内融化的我作了梦。 我想着你。 想成为不会坏的东西。 为了再度见到你, 为了再度得到你的碰触,这是最好的。 不过以那个模样,你不曾触摸我。 我也无法碰触你。 我得不到温暖,也无法把暖意传出去。 温暖的人类说……因为脆弱才懂得珍惜。 ……我打算变成你期望的东西, 好再也不必离开你。 可是人类如果说得对,我该如何是好? auto1 天意的安排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在时野市上空特别设置的空间,魔神基耶纳从刚才开始便凝望着游戏地图,等待那一刻。 等待从eggnt补充成长所需养分后,像结蛹般被包覆进银色龙卷风里的小玉现身的瞬间。 迫不及待的基耶纳坐在透明板凳上忙碌地交互翘脚,决定等那一刻到来后立刻下去见她。 「咿嘻嘻,那可是本大爷的神,绝对是又强又帅……好!出来吧!」 以时间算来并不长,但却是他期待已久的瞬间终于造访了。 「咦……咦亡?那个真的是……小玉的第二形态?为什么是玻璃做的?」 从龙卷风中现身的小玉看来一点也不强悍,与基耶纳的理想相去甚远。他已失去降落的心情,一头趴在透明桌子上。 「那算什么……有够弱的。和本大爷的想像完全不同嘛?特别是那什么翅膀、翅膀、翅膀的!真让人失望!」 没得到预期结果而失望的基耶纳一开始只是碎碎念,嗓门却越拉越高,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喂,神有什么看法?」 他回头大喊。 基耶纳呼唤的存在微微抬起头,却没开口回答。 「……啊,难道不叫你铃木同学,你就不肯回应?你醒着吗?」 基耶纳缓缓走向说话的对象——保持坐姿的神铃木,注视着他的头顶再度呼唤。 「我醒着。」 铃木简短地回答后站了起来,顺便不知是故意或碰巧地给基耶纳的额头一记头槌。 「很……很痛耶,喂!」 「哎呀,失礼了。既然你特地邀请我来这种地方,就当成回礼收下吧。」 面对按住额头蹲下的基耶纳,铃木冷静地回应。其态度之冷淡,如果多加良他们看到一定会起鸡皮疙瘩,但基耶纳认为这反倒显现出铃木的焦虑,从喉头发出笑声。 「说成这种地方很失礼吧,这边相当舒适,特别是景色很好。」 「我家比较舒适。」 基耶纳炫耀起眼下所及的景色,铃木这么回答后转身背对他。 「你是指在时野的家?」 基耶纳懒得再对相识已久——但是感情绝对称不上好——的对手兜圈子,朝铃木的背影直接问道。 铃木一如往常地只点个头,而他毫不在乎地往下说: 「哼亡本大爷听说你不再当茧居族了才过来看看,结果比想像中更有趣嘛。」 「……说到有趣你也一样啊,基耶纳。」 他这句话半是自言自语,铃木却转头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本大爷的确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如果收到呼唤,就去帮人类做事。」 铃木的态度令基耶纳心生烦躁,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继续以轻松的调调说着: 「不过,你最近很闲吧?」 「……算是,我看是最近没人有能力召唤本大爷吧?喂,你有没有放水?」 「没这回事。」 铃木在他开玩笑地一间后立刻回答,基耶纳轻轻耸肩。 「真的吗?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想问,你为何不给人类加上点尖角、利牙或剪刀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那缘故?担心他们超越自己?」 「不是的。」 铃木这次也立刻回答,静静地摇头。他太过简洁的答覆与沉静的表情令基耶纳感到不满,无法接受。 「真的?但那些家伙弱小无力……一下子就会损坏。不过,也因此才产生需要本大爷这类力 量的需求啦。」 「拿损坏这字眼用在人类身上并不正确。人类的确弱小,却远比你以为的更加强韧。不论你破坏多少东西,人们都会亲手重新创造,靠着自己的双脚在任何游戏盘上前进。」 因此基耶纳继续争辩后,铃木配合他的发言缓缓往前走,再度温柔地俯瞰眼下的景色。 比起眼前的魔神,他对脚下的人类抱着更多亲爱之情——基耶纳早已习惯铃木这种态度,事到如今也不会再发火。 「基耶纳,你不也因此才把那颗蛋托付到人类手中?」 然而,基耶纳无法接受那彷佛看穿他内心的台词。 「谁知道?正如铃木同学的指教,本大爷的手破坏了很多东西,不过那都是在实现人类的愿望……拜此所赐,搞得本大爷跟创造人类的最初之神势同水水(注:原文为犬犬q仲,也就是犬猿 q仲的搞笑说法),咿嘻嘻嘻。」 所以他胡闹以对,笑着带过。 「这个笑话……我猜时下的年轻人听不懂的。」 基耶纳的目的落了空,铃木仅在傻眼之余静静地回答。他不服输地再往下讲。 「是喔。但本大爷从今以后也会继续破坏,破坏后人类又会创造新的东西。对,人类的手确实适合创造。我的手……只能永远破坏下去。」 基耶纳逞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自嘲之语,下意识地伸手触摸工作服胸前的口袋。 那是众多口袋里中唯一一个空的。 当基耶纳的语调改变,话声跟着中断后,铃木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如此,时间也在你身上流逝,你果然也是被时野市呼唤来的。」 铃木注视着他胸前的口袋异样温柔地说着,基耶纳难以理解,铃木那双明亮的眼眸究竟看着自己身上的什么? 「……你错了,本大爷是出于自我意志,为了完成不会坏的神来到此地,甚至弄好麻烦的准备工作。可是……结果为何是那副德性?」 必须否定铃木这番话的冲动让基耶纳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想起那身影,随着叹息闭上嘴巴。 「那不是托付给人类的手去办吗?不过……最后一定会变成期望的模样。」 「……咿嘻嘻,既然如此,真期待往后的变化。一个跟本大爷一样,属于本大爷的……不会坏的神。」 铃木像预言师般告诉基耶纳,令他心中微起波澜。不过,他还是无意表现出来。 「但愿如此……对了,你为什么找我过来?想叫我做什么?啊,如果你想要mymyshoes,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然而,铃木这一方却连态度都跟口气一起放软,基耶纳真有些错愕。说是这么说,万一让铃 木就此主导对话节奏,可是关系到他的面子。 「咿嘻嘻,太好了,你总算想听了?那我就不客气地请铃木同学也掷骰子罗。」 基耶纳先这么开口,对铃木露出满怀企图的笑容。 「好啊。我掷出骰子,大家就能接近终点……我很期待,到时候你那个空口袋中会装进什么东西?」 铃木微笑着回答,他出乎意料的笑容令基耶纳一瞬间哑口无言。 「……装进本大爷口袋的东西,当然是玩具。因为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 他以下一句话甩开内心产生的动摇,从口袋中摸出骰子扔向铃木。 「咦,这颗骰子是糖果做的。」 铃木接下骰子后吃了一惊,基耶纳扔给他的玩意的确既是骰子又是糖果。 「没错,你掷出点数后可以吃掉喔。」 「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好,我要丢罗。」 基耶纳发出许可后,铃木点点头,然后一脸认真地掷出骰子。 骰子在透明的桌面上叮当滚动。 「了不起!是六点!」 基耶纳高声宣告点数。 save2 你的重量 比羽毛更轻、更轻盈, 宛如妖精般轻柔, 我想活得轻轻松松。 不需要任何沉重的衣服、沉重的头发, 不带沉重的行李,教一直踏若轻快的脚步。 我想轻盈地活若, 轻到总有一天将随风飞走的程度。 1 依照她本人的希望,我把小玉抱在怀中,一行人再度沿着升官图地图在时野市中前进。 小玉的重量与仍是铠甲人偶时差不多,但材质换成玻璃,动作上不得不比刚刚更绷紧神经,不过我和桑田还是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我们匆匆赶路,自三鸟地区再度踏入靠近学校的九原地区一带〡—这也是基耶纳重组地形的结果。 这一带的景色当然很熟悉,路上穿着时野学园运动服的学生身影也变得显眼许多。每次从那些相识的静止脸孔之间穿越而过,我就感到胸口一冷,沉重的情绪袭上心头。 因此,我和桑田在行进间自然地保持沉默。 「……哎呀?那不是花南吗?」 然而,桑田突然雀跃地喊了一声指向前方。我顺着方向看去,小小的人影跃入眼帘。但我无法像她一样看得那么清楚,眯起眼睛重看一次。 「的确有长长的麻花辫啊。」 我勉强辨认出羽黑的注册商标,一行人更加快了脚步。 「花南?那是谁?」 也许是待在我的臂弯里比背包更安稳,即使加快速度,小玉也能口齿流畅地询问桑田。 「羽黑花南是我们重要的朋友。」 「……重要……吗?」 桑田毫不犹豫地回答,小玉听到后轻声呢喃,和我们一样望向前方。 「不过要比较属于小动物型的可爱,还是人家占了上风!咿唏唏!」 「对对对,是这样吗?」 「嗯?人家刚从多加良身上接收到恶意,你想找碴吗?」 「怎么可能。再说你连触觉都没有,到底是用哪边接收的?」 找到羽黑的喜悦令我开起玩笑,小玉出现有趣的反应,桑田也微微一笑。 这段短暂的会话结束时,羽黑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近距离一看,她的脸上带着困扰时经常浮现的表情——眉毛皱成八字形。 「我记得……只要由秋庭同学去搭讪就能恢复行动力对吧?」 桑田想起的条件,让我的表情变得和她一模一样。像那种丢脸的举动做一次就够多了。可 是,我们必须让羽黑加入成为同伴…… 「小……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观赏星星,享用朝霞的起司蛋糕?」 我将手放上羽黑肩头,回想着铃木那本主角是蛋糕师傅的漫画一口气说完台词。能够忍受这 种羞耻,我真想赞美自己。 我的辛劳获得回报,就像解开了梅杜莎或克罗纳斯的诅咒,羽黑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 「花南。」 … 「奈留同学~?你在哪里,仲邑奈留同学?」 桑田的呼唤声与羽黑重叠在一块。 「咦?秋庭同学?美名人?咦?」 她慢了半拍后察觉我们的存在,陷入轻微的混乱。羽黑左右转头一再确认我和桑田的身影,麻花辫跟着甩来甩去。 「喂,你这叫花南的家伙在干什么!」 我和桑田灵巧地躲开,辫子却打中怀里的小玉令她发出抗议。 「啊!对不起!咦?刚刚是你在说话吗……怪兽?」 羽黑反射性地道歉,目光投向小玉后冷静地应对道。 「难不成你是阿菊的朋友?啊,阿菊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偶,头发不知为何会变长。」 具有灵异体验的经验给了她这份冷静。我意会地想着,但置之不理的话羽黑就会越扯越远。 「羽黑,先别提阿菊的事,这家伙叫小玉。由于某些缘故,她和我们一起走升官图。」 我拉回羽黑的注意力,先向她介绍小玉。她目光的焦点对准我之后再看看小玉,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你叫小玉吗?我是羽黑花南,请多指教。」 「好~真没办法,请多指教啦。不过你要知道,这没品味的名字是多加良取的。」 「因为小玉从蛋里出生,我才取名叫小玉(注:小玉与蛋的日文发音只有相差一个音)。羽黑,这名字不坏吧?」 小玉挖苦我的命名品味,我开口反驳并征求羽黑的同意。 羽黑求助地看着桑田,两人用眼神交流了几秒钟。 「……对呀,还不坏。」 「没错,还不坏。」 两人最后导出的含糊答案,令我不由得介意起来。 当我投去狐疑的眼神时,羽黑大动作别开目光,在看到周遭状况后脸色发白。 「……你看到的,是这次的麻烦之一。」 「这样……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羽黑理解现状后很快反应过来,眼中散发出坚强的光芒。 「总之,希望你跟我们同行。这次玩的游戏是升官图,对手是魔神。但胜利属于我们。」 我正面迎向她的眼神,对可靠的同伴宣言。 大致说明这次碰到的麻烦之后,我立刻请羽黑换上工作服。 「虽然是s尺寸的衣服……袖子跟裤管还是有点长。」一 她没有针对必须穿工作服的诅咒多说什么,换好衣服现身时却神情悲伤地卷起衣袖说道。虽 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我和桑田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总之,羽黑也准备完毕。好,我们走。」 我清清喉咙掩饰笑声,催促大家启程。目前黄色的格子还剩两格,但速度是越快越好。 「是的!走吧!」 「花南,答得好!好亡拿出干劲往前冲吧!」 小玉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表示,却没有脱离我怀中的意思。我认命地叹口气代替抱怨,先迈开 步伐再说。 「对了,花南,你刚才的方向好像跟越野竞赛的前进路线相反?」 我们以慢跑的速度出发,以此当作羽黑的热身运动,桑田马上抛出问题。 「啊,那个……我们的越野竞赛小组有人走散了,我出来找她,正在回程路上。」 或许是想起挂心的问题,羽黑的表情蒙上阴影。以单纯的走失来说,她讲话的样子太过吞吞 吐吐。 「人类即使长得那么大也会迷路吗?真不中用……不过,还是找到她比较好,迷路的感觉很 让人不安。人家不小心躲进挂钟里的时候也……嗯?」 小玉并未察觉字面外的含意,口齿伶俐地说到一半后突然歪歪头——话虽如此,她的玻璃身体几乎没有类似脖子的部分,最后是像转动舵轮一样全身倾斜。 「小玉,你是今天出生的对吧?」 我也同样不解,明明实际目睹她诞生,但小玉那让人连想到前世的发言令我忍不住问道。 「是啊?可是刚刚的印象……是前世的记忆?」 小玉看向我回答。 「小玉也有前世吗?」 受好奇心刺激的羽黑这么间。 小玉似乎无法进一步想起什么,陷入沉默。 「我从小玉身上……感觉到类似魂的存在,但跟灵魂不一样。」 但羽黑并不在意,往自己的专长领域方面开始思考。 「……话题先回到走失的同学吧。迷路的人是仲邑同学吗?」 这次换成桑田拉回快要 离题的羽黑,小玉的话题也暂告一段落,不过谁也没有抱怨。 当桑田间起羽黑刚才一开口就呼唤的名字,羽黑点点头。 「没错,同组的其他人都说奈留是翘掉越野竞赛,我却很在意。」 缺席活动的确会留下负面印象,但并未遭到禁止。只要不影响到班级成绩,应该有人会毫不 在乎地这么做。 我单纯地看不惯这种行为,羽黑之所以担心,多半是出于她的温柔与对象之故。 羽黑在意的人物——仲邑奈留是今年四月转学过来的女学生,这并非与她同班的羽黑第一次提起她的名字。 「仲邑吗?对了,你还很高兴远足跟她分到同组呢。」 听我念出常常听见的朋友名字,羽黑回以微笑,不过笑容却立刻蒙上阴影。 「是的,不过……她最近很少跟我聊天。」 「所以,花南想趁着越野竞赛和她好好聊一聊吧。」 「原来如此,你会朝着反方向走,一方面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没错,我想奈留也有可能是不小心走错路线,才追溯气息寻找她,却不太顺利。而原因::似乎是魔神的影响。」 羽黑听到我和桑田的问题后点点头,垂下头去。 「既然时野市的时间已经暂停,仲邑应该没走太远,说不定能在走升官图的路上找到她。」 「啊……有可能!那我们快出发吧!」 当我点出这个可能性后,羽黑猛然抬起头,表情霎时一亮。 她同时加快脚步,我们当然也跟着照办。 2 羽黑带头拖着我们跑完六格的路程,抵达「时野艺术公园」。公园本来位于时野迷宫上方更上坡的位置,但同样也遭到移动。 用一个字来形容这座艺术公园,就是大。即使从升官图地图看来,其占地也足足横跨七格。 「那……那是什么!外星人吗?」 我请羽黑代替我抱小玉,开始对照公园导览图与地图。惊呼声令我回头一看,发现小玉望着前方,双眼如探朝灯般亮起。 我沿着那道光看去,第一次日睹那边竖立的东西时,的确会让人大吃一惊。 「小玉,那是现代美术雕刻,我记得作品名称叫……」 「『陆上冲浪之宴』。」 「真的吗?」 桑田接在我的话头后表示,羽黑跟怀中的小玉一起仰望着她发问。 桑田跟我一样在国小、国中办校外教学时来过公园,应该没错。不过老实说,认为公园入口 那些长达三公尺的细长流线型塑像——整组共有六座——是外星人的说法比较有说服力。 「嗯,那边的解说标示牌上也写着标题。」 但既然作者说是,那就是这么回事了。我指着标示牌开口。 「……人家对人类的美感和造型力产生了不安。」 也难怪小玉的声音会因为惊愕而颤抖,然而这座艺术公园之所以特别广大正是为了在户._dq展示这些巨大现代雕刻,供观众监赏。尽管园内还有美术馆,这些现代雕刻依然是参观的重点ㄘ 一——就算我发出难以理解艺术的叹息也一样。 「多加良,升官图上还没出现课题吗?」 从惊讶中清醒的小玉此时间道,我再度看向升官图地图。 「还没有。」 代表目前位置的格子依然是绿色,没有浮现课题的文字。 「再往前走一点试试看好了?」 于是我们依照桑田的提案,往前多走了一段路。 继陆上冲浪之后,这次换成三个「森林巨人」迎接我们。巨人站在可以自由散步的草地上,造型有些像巨●兵,我每次看到都担心这雕塑会因为着作权问题而被告。 不过巨人们今天依然平安无事,相亲相爱地把额头靠在一起,让脚下形成一片舒适的遮荫。 「若非情况紧急,真想在那里喝杯冰茶休息一下……」 桑田看着阴影呢喃,我十分了解她的心情。六月初的天气虽然距离夏季酷暑尚远,不停走动时仍会冒出一层薄汗。 再加上我们穿着的工作服,吸汗与透气性都比运动服来得差,感觉有点闷热。 「已经累了?人类真软弱,人家还一点都不累。」 「我想你不会累是有理由的……咦?奈留!」 听自己抱在怀里的小玉这么说,羽黑低头不禁抗议,目光却在半途中发现别的身影,她大声喊道。 和羽黑并肩前进的我们,在被叫声吓到前,先随着羽黑的目光而去,在目光尽头看到的是在巨人脚下的人影” 那是个靠坐在其中一个巨人脚边,身穿时野学园运动服的少女。 她留着看上去像是少年的短发,脖子与露在短袖外的手臂都瘦弱得彷佛快要折断,那纤细的身材只可能属于少女,的确是仲邑奈留没错。 即使听到羽黑大喊,正在看书的仲邑也没有抬起头。 我认为理由当然是基耶纳暂停了她的时间,但羽黑将小玉交给桑田,走向仲邑。 羽黑应该也理解这一点,却不肯放弃地朝仲邑带着耳机的耳朵再次呼唤。 「奈留!」 「嗯……?啊……羽黑同学。」 这次仲邑对羽黑的声音产生反应,摘下耳机露出娇小的耳朵。 我当场愣住,慌忙望向升官图地图。 没错,不必我搞什么搭讪也能行动自如,代表仲邑持有Φggnt「蛋f 如我所料,升官图上浮现「发现eggnt进行接触」的字样。 「多加良……那个瘦女人带着蛋吗?」 小玉眨眨如小鹿般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凝视羽黑的仲邑,也察觉了这一点,我点点头。 「没想到花南要找的人就是『蛋』的持有者,真巧。」 桑田望着羽黑和仲邑说完后走向两人,我稍后也跟了上去。 「咦,不止是羽黑同学,连学生会的人也在。可是大家都不同班,怎么都跑来了?」 仲邑发现我们的身影后不解地歪歪纤细的脖子,声调却不怎么惊讶,反倒像是有点不知所谓的轻微声响。 「我们有不得不处理的问题。反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我的问题,仲邑举起耳机和手中的文库本给我看,然后将两样物品收进小手提袋。 「阅读和音乐监赏……奈留,今天是越野竞赛日耶?」 羽黑看见她的动作后轻轻责备,仲邑以指尖卷了卷短短的发梢,只是漫不在乎地缩缩脖子。 「看样子……难道你没发现时野市的异状?」 见到仲邑随兴过头的表现,桑田半信半疑地问道。 「异状?我一直在这儿偷懒,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偷懒吗?」 羽黑听完后悲伤地看着她,但她本人依然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你不觉得公园的人影少得很奇怪吗?」 这人还真是悠哉啊。我如此心想的同时发问后,仲邑也不禁瞥向周遭。 「……咦?那两人组不是雕像或假人,而是真人?」 她在数公尺外找到一对举着相机不动的男女后,终于体认到时野市发生的异变,缓缓地站起身来。 「没错,是真人。话先说在前头,他们不是自行停止行动的。」 「原来如此……不过,我和秋庭同学却可以移动耶?」 「那是……」 「那是因为奈留你是升官图游戏的棋子!」 我打算多做些外 围的说明后再触及核心,小玉同时喊出的发言却漂亮地搞砸了我的计划。 「……刚刚……那个玩具在说话?」 「会说话又怎样?人家不说话还算是小玉吗?顺便一提,我对说话流利很有自信!」 「喔喔~最近会说话的玩具变多了,这是特别订做的?还是来自不可思议国度的玩具?」 「……硬要说的话,答案是后者。」 羽黑严肃地回答仲邑没特别对谁而发的问题,现场暂时落入沉默。 这段期间,仲邑为了确认事情的真假凝视着羽黑漆黑的双眸,羽黑也默默接受。 「那么,这个玩具正在侵略时野市吗?」 「不,与其说她是侵略者……」 最后打破沉默的人是仲邑,她的思考却飞跃过头,羽黑不知该如何回答地看着我。 「状况是个名叫基耶纳的魔神造成的,我们正和那家伙以时野市为赌注玩升官图。如果没完成这场『魔神升官图』游戏,时野市的时间将保持静止。而你,似乎也是进行升官图的玩家。」 我接下羽黑的说明工作,不像面对温时一样瘪脚地掩饰,尽可能简单地解释情况。 仲邑默默听完之后缓缓转头,视线依序滑过我、羽黑和桑田。 她透过表情,确认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人开玩笑或撒谎后…… 「小玉……1+1=?」 不知为何对桑田怀中的小玉问了算数问题。 「乍看之下是2,其实答案是稻田的田吧!」 「嗯,完全正确。」 小玉给出机智问答般的答案,让仲邑送上鼓掌与感叹的叹息。 「嗯哼!人家果然了不起吧。」 「嗯,好厉害。嗯……我本来希望这是场梦,但小玉的存在就单纯的玩具而言太过真实……看来只有相信一途。」 小玉的眼睛得意洋洋地闪烁起来,仲邑朝她点点头,意外干脆地接受了现况。 「虽然由我来问这个问题怪怪的……但你真的愿意相信吗?」 「嗯……再说脸颊也会痛。」 当我确认地询问时,仲邑捏捏自己的脸颊,再度点个头。 「咿唏唏,新小玉的光辉迷倒奈留啦!你的『蛋』在哪里?」 得意忘形的小玉从桑田怀中探出身子,对她发问。 「蛋?我带着蛋吗?」 「啊,你刚才也提到过『蛋』,小玉是爬虫类,所以要吃蛋吗?」 仲邑疑惑地歪歪头,没听过蛋相关说明的羽黑也一样歪着脑袋。 『小玉不是爬虫类。』 不过她的台词里加了多余的推测,我和桑田、小玉异口同声地否定这一点。 尽管小玉最后会吸收蛋是事实没错,但万一老实地说明,说不定连仲邑也会拒绝加入。 「不是真正的鸡蛋也无所谓,你带着像巧克力蛋一类呈蛋形的物品吗?那是玩家的象征。」 趁着小玉还没多嘴,我选出目前必要的部分告诉仲邑。 「嗯i蛋、蛋……比方说这个吗?」 她喃喃说着,开始摸索小手提袋。没多久之后,仲邑掏出一样简单包装过的东西,有点粗鲁地剥掉包装纸。 最后出现的,是一个连仲邑的小手掌都能一手包住的蛋形玻璃瓶。虽然瓶身有小小的翅膀以及喷雾口,我却无法立刻理解瓶子原本的用途。 「这是香水瓶吧?」 「没错,这是喷雾器型香水瓶。」 桑田似乎马上看了出来,仲邑也点头同意。 「哇亡好可爱!」 即使是还不通晓世情的羽黑毕竟也身为女孩,在得知那是装香水的道具后雀跃地喊着。仲邑瞥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困扰地歪歪嘴唇。 「人家不知道什么香水,不过这个的确是『蛋=t"在蛋装满之前,奈留必须参加升官图。」 小玉已理解自己需要蛋所积蓄的「生命」,探头注视着空的容器说道。 「难得我特地翘课耶……非得跟你们一起走不可吗?还要持续到喷雾器装满为止,那不是会变重吗?我讨厌那样。」 面对她的要求,仲邑将状况看得很轻松,回答小玉的轻快语气让人不禁怀疑她太轻易接受了。咚咚……连她脚尖敲打地面的声音都很轻巧。 「奈留,有很多人都因此受害啊,拜托你。」 羽黑对仲邑深深低头请求,头几乎快低到地上——她的麻花辫真的触及了草地。 「……像『很多人』这种沉重的说法,我或许更讨厌呢。」 看到羽黑低头恳求,仲邑不禁一脸为难,却还是不肯答应。 既然如此,该轮到我出马说服了: 「那么为了自己也无所谓。其他的负荷都由我们来承担,你只要陪我们参加游戏就够了……否则的话,小玉会缠着你不放喔。而且她还会……渐渐变重。」 我从先前的对话中看出仲邑忌讳沉重的东西,试着稍作威胁。至于内容当然是虚张声势。 「……小玉的属性,是哇哇爷(注:漫画鬼太郎中的妖怪角色,战斗时会抱着对手不放再变成石头压扁对方)吗?」 然而仲邑皱起眉头开口,狐疑地注视着小玉。 「哇哇……爷?人家年轻得很!」 被当成老爷爷的小玉当然发出抗议。 「没……没错,会越变越重。」 但她的声音和羽黑重叠在一块,被盖了过去。 「对啊,小玉转眼间就会变得有花南的两倍重。这点程度的重量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仲邑同学你觉得呢?」 再加上桑田也一脸认真地告诉她后,仲邑开始思考。嗯,她们两个联手起来还真有威力。 「……那个,美名人,你是什么时候听说我的体重的?」 我才刚这么想没多久,羽黑突然忸忸怩怩地问道。 「前阵子你扭伤脚时,我不是背过你吗?那时我就大致感觉出来了。」 桑田也老实地回答,羽黑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变得面红耳赤。 「那一次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的体重请务必要保密。」 「没错,美名人,体重是少女的最高机密……难道说,你现在也测量出人家的体重了?」 小玉此时再度加入会话,还对自己置身于桑田怀中的事实感到不安,惊慌地发问。 「没错,我几乎确定了。」 「那……那是秘密。一定要保密!」 「别担心,小玉,美名人口风很紧!」 桑田故弄玄虚的微笑令小玉陷入轻微的恐慌状态,羽黑面带苦笑地调解两人,形成有些吵闹的画面。 男性单独一人面对这宛如三人相声的状况,即使是我也险些抵挡不住。 仲邑仅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三人的身影。 我心想如果放着不管就不能谈正事,于是下定决心踏出一步,准备介入三人之间。 就在脚步落地的瞬间,乌云蔽目的错觉突然袭向我,那股痛楚再度传来。 从眼球深处涌上的剧痛,逼得我右脚直踏草地。 在麻醉生效前拔牙,大概就是那么痛吧,我想像着疼痛的场面试图盖过痛苦,按住受剧痛折磨的双眼。 与刚才不知属于谁的发芽相比,这次的疼痛较为缓和,但会痛就是会痛。我咬紧牙关,设法熬过这股痛楚。 「咦?秋庭同学?你怎么按着眼睛?」 然而仲邑却在疼痛消失前发现不对,我不禁在内心昨舌。 「嗯?多加良,你又在画魔法阵了?还是想整人?你没事吧?」 在今 天就看过我二次如宿疾发作般的忍痛场面,小玉的声调已不再惊讶,仅仅充满了关怀。 「……第三次。」 另一方面,桑田的呢喃因不安与焦躁而动摇。 「羽黑同学,他不要紧吗?」 由于我没有回答,仲邑无可奈何地改问羽黑。 「那……那个……这也是小玉造成的影响。抵达终点之前,如果没有定期拥抱小玉,他的身 体就会动弹不得!美名人,快将小玉交给秋庭同学!」 羽黑一瞬间吞吞吐吐之后立刻展现逼真的演技,从桑田怀中一把抢过小玉塞进我的臂弯里。 「花花……花南,动作小心点!」 「……如果你不想让体重曝光,就乖乖地配合我们。」 当小玉开口抗议后,羽黑努力地威胁道。 这威胁比想像中更管用,小玉像刚刚捕获的鱼一样在我怀中弹跳一下后,就安分不动。 「呃,秋庭同学,效果如何?」 那超出期待的威力令羽黑也吃了一惊,但还是先关心我的情况。 不必调查,我也知道小玉没有止痛效果,发芽之痛却正好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紧抱着小玉缓缓抬起头。 「……嗯。多亏羽黑和小玉,我没事了。」 羽黑与道谢的我四目相对后放松下来,桑田也松了一口气。 「实际见识到非科学的东西和状态后,我想适应力越高的人越有可能生还……所以,请让我参加升官图游戏吧。」 仲邑目睹这一连串的事件后如此表示,大大点了个头。 她的要求值得高兴,我却无法立刻回应她。 我发现站在对面的仲邑胸口那一对刚刚萌芽的青翠嫩叶,一时之间哑然失声。 没多久之前,她的胸口还空无一物。因此,刚才的发芽痛楚必定是这株植物造成的。愿望植物一旦发芽,也代表我必须让它开花。 看到她的植物,我不得不怀疑,一切都是某个拿我的胜败打赌的家伙所安排。 我今天已碰上第三次发芽的疼痛,其中两人持有基耶纳散播的「蛋f 即使温的开花速度很快,是受到时野市化为升官图游戏盘的特殊状况影响所致,我也不认为连发芽都会遭受影响。 一天超过两人发芽的状况并非没发生过,但上次遇见这种情况时,我已累得精疲力竭。卡侬想逼我减肥吗? 即便想到此处,我也无法判断或许觉得今天的状况特别糟,躲起来完全不露脸的卡侬到底在想什么,默默地仰望天空。 「……这瓶喷雾器,果然是受诅咒的东西吗?」 仲邑与我在同一时点仰头向天,将喷雾器举到阳光下低语。明明没受牵动,她胸前的嫩叶却摇了摇。 「受诅咒的东西?你是从哪间骨董店还是当铺买来的吗?」 这句话令我回过神,问起喷雾器的来源。 「不,我是在商店街的杂货店买下它的。」 仲邑摇摇头,直接把喷雾器小心地收回小手提袋内,整个袋子已塞得满满的。 「这样放得下换掉的衣服吗?」 「如果放不下,就先放我这边吧。」 羽黑看到鼓鼓的手提袋后微歪着头发问,桑田就如此回答,而仲邑一脸不可思议地回望两人。非得通知她那件事的时刻终于到了,我下定决心。 「……小玉也做好觉悟吧。」 「啊……你想叫我摇出那玩意来?」 「你说的那玩意是什么?」 当我低声宣告后,小玉也严肃地点点头,若有所觉的仲邑则脸颊一紧。 「请你换上待会从小玉身上倒出来的东西。」 我牢牢抱住小玉,开始摇晃。 仲邑完全没对小玉倒出的工作服表现出抗拒感。 「我在芭蕾舞表演会主穿过更夸张的舞衣,有免疫力。」她举出理由。 总之,既然仲邑很干脆地前往更衣,我就利用这个空档告诉大家她发芽的事,在草地打开升官图地图。 仔细一看,直到刚刚为止还是绿色的格子,如今已转为不曾看过的蓝色。这变化令我有点慌张,定睛凝视浮现的文字。 「……骰子区。」 「掷出几点就能前进几格!这一格是优惠区呢。」 「优惠区!好棒喔!」 我和桑田念出地图上的文字,羽黑高兴地拍拍手。 「虽然不知道掷骰子的人是谁,他运气一定很好。」 被放到草地上的小玉佩服地呢喃。 这句话让我脑中闪过某个「悠哉家伙」的脸庞,但立刻被我甩离脑海。这时,换好衣服的仲 邑回来了。 「怎么说……衣服比想像中来得轻是很好,不过还是大了点。」 我的眼睛能看见愿望植物如打拍子般摇曳着,仲邑换上的工作服与羽黑同尺寸,比羽黑略高的她穿起来衣袖与裤管不会太长,但仲邑纤细的身躯让衣服显得松垮。 「换下的运动服先寄放在我这边……不过,你真的好瘦,会激发男孩子的保护欲,对吧?」 桑田收起仲邑的运动服说道,不知为何征求同意似地望向我。 「嗯?说得也是呢,好瘦。」 不过,听到我那没有什么特别感想的简短回答后,桑田似乎露出有些安心的模样,嘴角放松下来注视着我。 「怎么了?桑田?」 「那边的几个人,现在可没空上演爱情喜剧,多加良快点掷骰子!」 当小玉讲出莫名其妙的话越过我面前后,桑田的目光也跟着她从我身上转开。 光用眼神追逐还不够,桑田还实地追上小玉抱起她。 「……小玉,恋爱喜剧是指什么?」 她背对着我问小玉,背影酝酿出不容他人接近的气息。 「多……多加良,救救人家!」 虽然不太明白桑田在生什么气,但自作自受的小玉呼救时,我们三人决定假装没听见。 「……好,我要掷骰罗。」 我做好觉悟,拿起和仲邑的工作服一起出现的蓝色宝石骰子。由于拿起来格外顺手,我抱着一定能掷出大点数的信心抛出骰子。 然而,当骰子停止转动时出现的点数,却使得沉默暂时包围现场。 「…………抱歉。」 我瞪着鲜红的一点,想着为何一个数字就能弄得我如此尴尬,向大家道歉。 「那个……不必道歉啦,这是机率的问题。」 「没……没错!只要跑快点就好。」 桑田和羽黑温柔地安慰沮丧的我,但小玉没发表意见。 「总之,朝那边走就行了吗?快点穿越公园。」 至于仲邑,已经一个人快步往前走了。 「啊,奈留等等我们。」 「才不等~」 羽黑慌忙追上去,仲邑却踏着彷佛与体重成正比的轻盈步伐不断前进。 如同她的脚步,仲邑干脆轻松的态度令我有点错愕,我目送两人离去。 「多加良,我们也走吧,快点出发!」 「我们也前进吧。」 伸出短短双手示意我抱起她的小玉以及桑田的催促声让我回过神,但仲邑像逃跑般往前走的身影与追逐她的羽黑,彷佛象征两人的关系是单方面的,不由得令人疑惑。 「快~一~点~!」 然而小玉不给我时间慢慢思考,我小心抱起玻璃身躯,迈开步伐追向两人。 以小跑步跑了两分多钟,跨越将近一格的距离后,升官图地图浮现 文字。 (保持正座听兼田婆婆说三次故事。)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代替我打开地图的羽黑和仲邑面面相觑,宛如照镜子般一起歪歪头。 仲邑四月刚转学过来,虽然转学时间相差半年,羽黑却是初次来到艺术公园,两人会不明白 课题的意思实属当然。 另一方面,曾在学校活动中造访此地的我和桑田同时露出一脸苦相。 「等于正座一小时啊。」 「三次的话差不多那个时间。」 我们早早吐出疲倦的叹息。 「怎么回事?兼田婆婆是什么人?」 小玉的眼睛不安地闪烁,仰望着我问道。紧接着,羽黑她们也抛来询问的眼神。 「嗯,我来说明。不过,在走向兼田婆婆的路上边走边说吧。」 我如此催促大家,自己也迈步前进。 「兼田婆婆是说书人,也就是义务解说员。」 我随着迈出第一步的同时开口。虽然不知今天刚出生的小玉听得懂多少,至少羽黑和仲邑能够理解。 「作为时野艺术公园主体的常设展示区可大略分成两项,其中一个是目前看得到的户外现代雕刻,另一项则是园区内『春风馆』的展示品。」 我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羽黑彷佛正等着这个时机开口: 「这名字听起来好温暖。」 她寻求仲邑的同意。 「是吗?对了,远足通知单上,的确有写到什么战争时期的生活?」 然而,就打算翘课的人来说——不,正因为有意翘课才仔细阅读过通知单的仲邑,听到羽黑的话后歪歪头。 「没错。从『春风馆』的展示品可以看出时野市在太平洋战争时的样子……从照片到日用品都有,也有几幅画,总之就是这类东西。」 我同意仲邑的说法后进一步说明,羽黑似乎觉得自己太过轻率,沮丧地轻轻垂下头。 「花南,对于不知道的事,只要从今以后去认识就行了吧?」 桑田将手放在羽黑肩头温柔地告诉她,羽黑缓缓地抬起头。 「我也觉得这么做很好。前言太长了,总之,兼田婆婆就是负责向游客讲述展示品相关故事的人。」 「地点大都在那座亭子附近。」 我说到此处后,桑田指向正好已能望见的木造小屋。 「简单地说,就是在那边听兼田女士谈战争中的体验吗?」 仲邑瞄了亭子一眼,向我确认。 「嗯,反正听老太太说话就行了吧?」 我点头之后,小玉似乎也理解到这一点,眼睛闪闪发光地开口。 「唉……没错。只是问题在于时间……」 我和桑田让话题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对呀,虽然可能是很有帮助的内容,但兼田女士年事已高,呃,讲话常常重复。」 桑田接着我的话尾开口,半途中却欲言又止,羽黑察觉了她的意思。 「听起来好像很花时间吧。根据你们刚才提到的,得花上一小时?」 「正是,大家有办法维持正座一小时吗?」 先不论平常在道场习惯正座的桑田,我对羽黑她们问道。 「我有冥想的习惯,没问题。那奈留呢?」 「我不常弯起脚坐着,但应该不要紧。战争时期的经历吗……比起时间,我更觉得这话题好沉重。」 羽黑很有自信地表示自己没问题,仲邑的答案却令人有点不安。 也就是说,可能因为不习惯正座而半途伸脚的人是仲邑,以及没自信维持正座超过三十分钟的我。 「对了,小玉该怎么办?你的脚可以正座吗?」 不过比起自己,仲邑更想知道小玉的情况,回头这么发问。 「嗯?人家的脚弯不太起来,说不定没法坐好。从前人家很擅长飞行或跳跃的说……坐在多加良膝上就行了吧?」 小玉也看看自己的脚,如此回答后歪歪脑袋。 她还是铠甲人偶时,别说正座,看来连跳都跳不太动。但现在比起指出这点,我还有别的事更得说服小玉。 「小玉,你不准坐在我的膝盖上,也不准坐任何人的膝盖。把你放在膝盖上,可是酷刑。」 我想起时代剧中常见的酷刑场面,认真地告诉她。 「……如果小玉没办法正座,就将她留在这里如何?丢下沉重的东西,不是比较轻松吗?」 「什么丢下沉重的东西离开,小玉又不是行李,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听到仲邑接下来所说的极端论点,我厉声回答。 「这样吗,说得也是。抱歉抱歉。」 看见我的反应,仲邑干脆地开口道歉,又像旋转似地转过身去。她的发言与其说是衷心的道歉,更像是为了避免与我之间出现沉重气氛,听得我微微皱眉。 「秋庭同学……那个,奈留没有恶意。她的格言是『活得轻松自在』。」 并肩站在我身旁,替仲邑说话的人果然是羽黑。开口说话时,她的目光依然追逐着仲邑,看得出羽黑真的很担心这位新朋友。看到她的反应,我的烦躁与眉间的皱纹一起放松。 「人家……必须到终点去。」 但是,小玉用圆圆的爪子揪着我工作服的口袋说道,异色双眸不安地微微亮起。 「不必担心,我们也不会抛下你,会好好送你到终点的。」 为了让她安心,我牢牢地重新抱稳小玉,按照所说地一路走到亭子。 「大家好,我是兼田达。谢谢大家今天过来听达婆婆讲故事,来来来,相亲相爱地到那边坐好唷。」 当所有人跟在仲邑之后抵达亭子后,兼田女士如按下开关般恢复行动力。 腊人状态的兼田女士开始移动,即使是仲邑也大吃一惊,随着向后仰的动作失去平衡。站在一旁的桑田则反射性地扶住她的背。 「谢﹒……谢。」 仲邑僵硬地道谢,再度若无其事地拉开缩短的距离。 她的行动令我难以释怀,于是斜眼进一步追逐仲邑的身影,看到她宛如用尺量过般,挑了在桑田和羽黑之间距离相等的位置坐下。 若不是以一连串的动作来看,应该感觉不到多少不自然,可是一旦目睹之后,仲邑的举动让 我不由得深感困惑。 「好了,那边的小男生也快点坐下。」 一听到那掺杂方言的腔调呼唤,我不得不加入大家的圈子坐下。 虽然亭子地板上铺着较厚的衬垫,要在这里正座一小时还是相当难熬。 我重新作好觉悟,让小玉坐——应该说是让她站——到身旁,自己挺直背脊摆出正座坐姿。 「兼田女士,我们准备好了,麻烦您了。」 我客气地请她开始。 小玉和仲邑有点讶异地看着我,恐怕是觉得我的口气不对劲。即使是在时野学园内不分学年都以同样口吻说话的我,到了校外也懂得礼貌,仅仅如此罢了。 尽管一部分是因为对方是兼田女士这样值得尊敬,但没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的,我直接忽略两人的目光。 「那这就开始说故事吧。首先,来简单聊聊『时野艺术公园』建立的经过。」 兼田女士用徐缓的声调开始诉说。 和以前一样,她用最初的五分钟讲述本设施发起人们所拟定的小小计划。结局是被众人的热情所感动的和家决定出资建立的,但兼田女士半途弄错年号与事件顺序,反覆更正了好几遍。 导入部分 总算结束,兼田女士一如往常地取出一张护贝的黑白照片。 「这幅画是我朋友画的。不过,她花了很大的工夫才完成画作,因为啊,在打仗时很难取得颜料。」 她对我们每个人逐一指出照片中的绘画,说起兼田女士与其友人筑波瑞江女士如何完成画作的故事。 第一次听到兼田女士谈往事的羽黑、仲邑还有小玉立刻被故事吸引,认真地侧耳聆听。 这段交织战争时期生活的故事非常精彩,令人感受到战争有多么没有必要。 特别是空袭时两人拿着尚未完成的画拚命逃跑的场面,足以令听众紧张得掌心冒汗,要不是国小、国中以及去年校外教学时总共听过五遍…… 「喔喔亡战争结束真是太好了。」 「真的……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呢。」 我也会像小玉与羽黑一样感动得流泪——小玉只有啜泣声,但也拚命擦拭眼角——不过,就连听的次数跟我一样多的桑田也眼角微泛泪光,我不经意地从大家身上别开视线。 「美名人、奈留,这是面纸。」 「……谢谢。」 当仲邑和桑田拿着羽黑递来的面纸擦拭眼角后…… 「那这就开始说故事吧。首先,来简单聊聊『时野艺术公园』建立的经过。」 兼田女士已开始讲起第二遍。 我和桑田以半冥想状态保持正座,抱着对兼田女士的敬意继续聆听,但进入第二遍之后,或许是时常针对故事内容产生疑问,桑田和仲邑也不时歪歪头。 「咦?刚才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好像也是含糊带过。」 「人家也这么觉得。」 「两位,保持安静。」 当他们实际说出疑问而遭到羽黑纠正后,就转而默默地聆听故事。 更大的问题在于维持正座的脚,第二遍讲完时,我已忍不住开始挪动双脚。 不过,一如事先的预测,第二遍结束时状况更加危险的人是仲邑。 「仲邑,加油,还剩十五分钟。」 「就算只有十五分钟……我……或许也撑不住……」 我替仲邑打气,她的额头却渗出一层薄汗,看来岌岌可危。 「……万一课题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事?」 桑田一脸平静地保持正座,托着腮帮子说出有点不祥的问题。 「依照升官图的规则……可能会一直停留在同一格一直到达成为止。」 我当然只能给予不祥的答案,仲邑听到后脸色彻底发白,拚命甩甩纤细的颈子迫切地向羽黑 求助: 「我绝对没办法再来一轮!羽……羽黑同学,教我维持正座的方法!」 面对仲邑的求救,羽黑以微笑安抚她: 「我想想……脚摆成逆八字的话,会稍微轻松一点。奈留,加油!」 羽黑看着自己的脚提供建议。 「逆八字吗?羽黑同学不愧是寺院的小孩!」 「不,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神社的小孩。」 仲邑恢复了几分精神地说着,当羽黑认真回应时,我和桑田不得不忍住笑意。我从她们自然的互动中得知羽黑抱持的情谊并非有去无回,因此松了一口气。 「叫奈留的,你真的不要紧吗?需要不要人家坐到膝盖上,帮你维持坐姿?」 小玉听完她们的会话后,却不安地想有所行动。 「小玉,我就说了那叫酷刑。∟ 我边说边将她按在原地,小玉也就不再试图接近仲邑。 「……那这就开始说故事吧。首先,来简单聊聊『时野艺术公园』建立的经过。」 于是,兼田女士终于开始说第三遍,我们再度挺直背脊。 然而,我维持挺直背部的时间只到第三遍中段为止。当真正的麻痹袭上双脚,还得设法继续 正座时,人自然会弯腰驼背。 「但是,我和瑞江设法找出了白色颜料的代替品。」 「……啊,这部分的答案果然漏掉了。」 另一方面,还有余力听故事的羽黑听到第三遍的相同段落时,不禁喊出声音歪歪头。 第一遍与第二遍时,兼田女士也是这样做个总结,展开下一个情节。 「所以说,白色颜料怎么样了?」 小玉忍不住发问,但兼田女士好像一开始讲话就停不下来似地,并未回答问题。 「这是兼田女士出的小谜题。」 桑田代替她小声地说。没错,我们两个有经验的人,知道隐藏在这地方的小谜团。 「谜题?答案是什么?」 这时,脸上恢复一丝血色的仲邑加入小玉与桑田的对话。 「答案……只要踏遍整个艺术公园就会明白,我们不说出来。」 虽然知道,我和桑田却刻意选择不说,因为,理由与兼田女士为何一直在此担任说书人有关。我们只得选择告诉她们,答案应该自己去寻找。 当我身旁的桑田跟着静静点头后,仲邑也不再追问。与其说她有所领悟,看来更像放弃接近答案——然而,仲邑胸口的嫩叶却长大了些轻轻摇曳。 面对这种时刻,我比较相信她胸口的植物。即使跟言语和态度相反,我仍想凝视她藏在深处的愿望。 就算是为了一直注视着仲邑的羽黑,我也要这样做。 但我决定现在得先熬过这场修行,咬紧牙关。 「虽然那幅画与瑞江如今已不在我身旁,但大家若能记住这段故事,我就很高兴了。」 随着徐缓的声调做了总结,兼田女士讲完第三遍故事后就像按下停止钮般再次静止。 「啊……兼田女士,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宝贵的故事。∟ 目睹静止的瞬间令羽黑的表情一瞬间蒙上阴影,但她随即向兼田女士低头致谢,我们也跟着行礼。 「……好,过关了。现在即使伸腿也没问题罗。」 为了慎重起见,我确认升官图地图后开口,大家安心地大大叹口气,缓缓伸展发麻的双脚。 「呜呜,能够伸腿感觉好幸福……不过,那两个正座时若无其事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仲邑完伸身直双腿后,边做柔软体操边喃喃地说着。 「我也从半途开始就觉得很难熬喔?因为故事值得一听,我才支撑得住。」 羽黑模仿仲邑的柔软操同时回答,但她确实比还因为脚麻而动弹不得的我从容得多。 「秋庭同学,你还好吗?」 相比之下,已能迅速站起身关心我的桑田大概是超人。 「岂止一听,根本是三听吧?」 面对羽黑的回答,仲邑傻眼地看着她。 「不过……兼田女士说那幅画不在身旁,代表画流落到某处去,跟瑞江女士也分开了……她 果然没带走沉重的东西。」 说着说着,阴影逐渐落在仲邑的脸上。 「是这样吗?我觉得她带走了。」 人在附近的羽黑不可能没察觉仲邑的变化,却始终带着微笑面对她。 「可是,兼田女士刚刚不是清楚说过『如今不在手中』吗!」 但听到羽黑柔和的反驳,仲邑指向兼田女士有点烦躁地拉高嗓门,令她陷入沉默。 我一瞬间犹豫该不该在此告诉她们谜题的答案,在目光游移时对上桑田的眼眸。 桑田收到我眼神中的问题后缓缓摇头,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时候未到,便闭口不语。 「人家……意见跟奈留相同。」 这时,小玉介入两人的对话。她拚命挪动一双短腿,站到 羽黑和仲邑之间。 「……看吧,连小玉都这么说。」 仲邑惊讶得瞪大双眼,不过一知道两人意见相同后,她将小玉的玻璃身躯拉到身边。 「可是,兼田女士和瑞江女士在空袭中一起拚命带着画逃走啊!」 羽黑的眼中彷佛燃烧着唯有我站在兼田女士这一方的使命感,用比刚才更强硬的语气反驳。 「没错,她们当时说不定顺利带走了画。但接下来就不知道了吧?::每搬家一次,我的行李就越来越少。」 「而且那幅画……一定装不进口袋里。凡是口袋放不下的东西,就无法一直在一起。」 但仲邑这次冷静地回答,而小玉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 羽黑望向半空寻找能够回答她们的答案却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咬住下唇噤声。 「……总之,争论到此为止。我只告诉你们一句话,答案藏在兼田女士的谜题里。」 等找到谜底之后,你们再争出个结果来。我意在言外地说完后,暂时阻止三人。 我发言的时机似乎恰到好处,羽黑她们没有抱怨,分别点点头。 「如果不在公园中前进,就不会发现谜底。」 桑田给予老实听从的三人奖赏……不如说是提示后,小玉和羽黑的注意力终于回到升官图游戏上。只有仲邑,仍继续沉思了一会。 「那么,我要掷骰子了。」 总之,我再度掷出蓝色的骰子。 3 总计第七手出现的点数是五。 「喔喔,这次多加良也干得好!很i好!」 回到我怀中的小玉很满意这次的点数,拚命伸出手称赞我。然而她透明的手臂只到我的下巴,那圆爪子的触感有点刺刺痒痒的。 「好像猫。」 看到这一幕,第一个说出感想的人是仲邑。从旁人眼中看来,我说不定很像被人抚摸喉咙的猫咪。 「……猫。」 桑田听到仲邑的话后盯着我好几秒钟,如此说了之后,如宿疾发作般低下头抖动肩膀。 「桑田,想笑就尽管笑吧。干脆我来学个猫叫,喵~」 我自己大致也预料到这一幕看来很蠢,于是开了点玩笑。 别说发笑,我的动作好像带给她近乎恐惧的冲击,桑田的肩头猛然一颤,转身背对我。 对不起,桑田。长相凶恶的我,就算只用声音学猫叫也是个错误。嗯,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受到铃木的负面影响。要立即加以驱逐。 「……小玉,你玩过瘾了吧?」 「嗯,不过美名人是怎么了?」 「不清楚。」 我第一步先放开小玉的手,却没看到太多效果。 「美名人,你还好吗?振作点!」 当羽黑担心地走过来并肩而立之后,桑田靠在她的肩膀上。 虽然刚才没有恶意,但我只能在心中发誓永远不再模仿猫,等待桑田复活。 怀中的小玉或许是藉着野性的直觉,发现自己似乎也有部分责任,和我一样注视着桑田她们的背影。 我不经地偷瞄另一个人——仲邑的状况,她也注视着桑田和羽黑的背影。 不过,她的眼神不像我们一样仅仅在等候,怀抱某种应该称为憧憬或乞求的感情。 当仲邑眼中掠过一丝类似嫉妒的情绪时——胸口植物霎时长出许多叶片。 其成长之快,令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多加良?怎么了?」 小玉近身感受到我的反应,讶异地仰望着我。 「不,没什么。」 我的目光只有一瞬间离开仲邑身上,如此回答她。然而,仲邑双眸强烈的光芒已然消失,我微微垂下肩膀。 「……把桑田同学交给羽黑同学照顾,我们先走如何?」 她的目光也从两人身上移开,突然整个人转向我和小玉,催促我们往前走。 尽管仲邑的表情开朗、口气也很轻快,但她胸前枝繁叶茂的植物却证明那一刻流露的表情绝非幻觉。 因此我不假修饰地问仲邑: 「你不想看到她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有一半是打算套话。 「嗯?或许吧。让人像那样依偎在自己身上好沉重,我不喜欢。」 虽然压低音量,仲邑却干脆地同意,只有嘴角勾起笑容。面对她太过捉摸不定,不知该不该当成真心话的口吻,困惑的我不禁词穷。 「奈留讨厌重的东西?」 这时,小玉毫不困惑地发问。 她缓缓闪烁的异色双眸直视而来,仲邑也正面迎向小玉的眼神。 「没错,所以我不需要沉重的东西,也不带在身上。」 仲邑随着回答卷起工作服衣袖,彷佛要我们看看她的手臂有多细。从她这次游移的眼神来看,我不认为这番话出自直小心。 「不需要沉重的东西……吗?」 这时小玉猛然抬起头望向仲邑重复这句台词,眼中闪烁的光芒急速减弱。 「可是,万一因为重量太轻被风吹走该怎么办?」 她对抛出仲邑疑问。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吧。就算可能被吹走,我也想一身轻轻松松的。」 仲邑一瞬间欲言又止,但最后仍这么断言,像旋转似地转身往前踏出一步。 她直接越走越远,彷佛在说即使她孤身一人也没问题。 我已明白这并非仲邑真正的想法,却装作没发觉的样子让她先行离开。 我决定伪装到弄清仲邑追求的「重量」是什么为止。找出那一点时,我应该也能触及她的愿望才对。 「多加良,人家硬要说的话……」 「嗯?」 和我一同目送仲邑小小背影远去的小玉试着想开口,我侧耳聆听。 「不,没什么。」 但小玉最后什么也没说地摇摇头,我默默颔首。即使净讲些嚣张的发言引人注目,我想她正试着自己找出什么答案。 我不知道这只小小的龙体内装载了怎样的心、怎样的灵魂。就算是这一刻,那些即便身躯透明也绝对看不见的事物,想必正逐渐质变,以改变这副躯体。 真想见证她将有什么变化。受到突然涌上心头的这个感情驱使,我紧抱住小玉的手臂微微加重力道。 「嗯?什么?啊!你在测量人家的身材吗!性骚扰!」 干脆马上松开手算了?她下一瞬间发出的反应,却令我怀抱近乎杀意的感情。 「那怎么可能。」 当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告诉小玉后,我的脑袋也冷却下来,小玉勉强平安无事。 「咿……咿唏唏,美名人,你恢复精神了?」 不过看小玉拚命讨好桑田的样子,也很难称得上真的没事。 「我又不是生病。」 桑田立刻收起寒气耸耸肩,歪着头如此回答。看来她已彻底从我造成的冲击中重振精神了。「……不过,那算是连医生也治不好的病呢。」 羽黑说了句故弄玄虚的台词后,桑田马上轻轻瞪了一眼作为牵制,不让她再往下说。 「呃……啊,没看到奈留!她都走那么远了!我得快点追上去。」 羽黑忍不住别开视线时发现仲邑的身影,慌忙迈步往前冲。 「……我们也继续赶路吧。」 彻底恢复冷静的桑田也看着我催促道。 「嗯……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原谅我。」 我还是开口道了歉。 「……嗯,好的。」 桑田犹豫 半晌之后点点头。我感到心情轻松起来,迈开步伐。 4 在几乎呈一直线穿越时野艺术公园的格子内前进,比走马路来得轻松几分。 可是,公园内的现代雕刻还是一样神秘难解。几乎位于公园中央的巨大金字塔只是个开端,一群猩红色的嘴唇——这样描述很奇怪,但即使有大中小三种不同的尺寸,也依然都还是嘴唇的造 型——立体浮雕时,大家都哑口无言。 那是去年没见过的新雕塑,我知道公园会定期采购新作,却依然无法理解他们审核的基准。 「人家搞不懂人类的品味。」 因此当小玉这么说时,我们的回答只有「我们也搞不懂] 虽然碰到一点插曲,我们最后仍迅速通过公园内的五格,只要完成这里的课题便能穿越公园,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一抵达第五格就打开升官图地图,唯一令人挂心之处在于这一格比其他格子略大,不过颜色目前仍是绿色,没有问题。 「……看来这里不是魔神区。」 与我忧虑相同问题的桑田探头看着地图,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格子宛如嘲笑我们般转红,网格下的地图部分——时野艺术公园所有区域也像受到侵蚀般变红了。 「红……红通通的!」 就像动物看到红色会兴奋一样,小玉发出惊呼,两眼再度如探照灯般亮起。她的视线四处飘 移之时,一个人影突然在光芒前方现身。 「咿唏唏唏!不对,咿嘻嘻嘻!轻轻掷个骰子亡魔神大人就登场啦!有没有为本大爷好好奔走啊?棋子们!」 先不提已经习惯的我和桑田,无论那浮在半空中的身体、七彩的头发或异常高亢的情绪,都让第一次见到魔神的羽黑和仲邑错愕地愣住。 不过,我为了另一个理由茫然地仰望魔神。 距离刚刚和魔神分别还不到两小时,但这段短短的时间里,魔神胸口的事物已发芽茁壮——是愿望植物。 仲邑之前那次强烈的疼痛来自基耶纳是个合理的解释,能锁定发芽的对象也值得庆幸,但这个人选仍让我感到一阵晕眩。 「……咦……咦咦咦?这位自报名号的先生,就是魔神吗?从他身上的确感觉得到力量……那个……」 在我受到冲击之时,灵异体验丰富的羽黑立刻从惊讶中清醒。然而,她难以接受基耶纳那怎么看都不像魔神的造型,求助地望向我们。 「就算你用那对好像小动物的眼睛看着我……我也只能回答『没错』。」 桑田虽然迎上羽黑的眼神,但只说完这句话就别开头去。我很了解她的心情。 「该怎么说,好花俏喔。要我们换穿工作服,是这个人……魔神的兴趣吗?」 另一方面,仲邑也从最初的惊愕中回神,态度比想像中更加冷静,甚至展现精采的推理。 「喔!发现新面孔!两个人都是小不点。咿嘻嘻,想不想进本大爷的口袋呀?」 基耶纳发现两人的身影,从口袋里取出口月球后拍拍空口袋说道。 「虽然我很轻,但也不可能塞进口袋里。」 仲邑轻轻闪过基耶纳的玩笑话。 「是吗?若是小姐你的话,空间说不定绰绰有余喔?好了,你们哪一个带着eggntc-] 基耶纳一点也不气馁,在羽黑与仲邑之间降落。 「eggnt……是指喷雾器吗?就在这个迷你手提包里呀?」 他的举动令羽黑身体一僵,仲邑却用跟朋友聊天一样的口气回答,拉开手提袋。 「啊,这样吗。可以借给本大爷看看吗?」 基耶纳从一旁探头看向袋内,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 「好~看来还得继续积蓄生命,你好好带着。」 即使确认过目标物后,基耶纳也没离开仲邑身旁。他甚至还得意忘形,一手拿着日月球想搭她的肩膀。 『stop﹒』 这个动作,被我的手与小玉的声音挡了下来。 「咿嘻嘻?你们对本大爷有意见吗?本大爷可不想听多加良说教,你选的伙伴全是女生,被三个女孩包围着……不,加上小玉就是四个。那本大爷稍微碰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这个闷骚色 狼!」 我只拦住基耶纳的手臂,他却话越说越顺口地找我麻烦。 「……谁才是色狼啊。」 这油嘴滑舌的基耶纳,真的有强烈的心愿?我打从心底感到疑问,不过仅简短回答。 「咿嘻嘻,谁才是?男生每个人都是色狼!」 当基耶纳轻描淡写地断言后,我不禁傻眼,三个女孩各自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注视着他。 「基耶纳是来出魔神课题的吧!快点出题就好!而且……奈留或羽黑都不适合你的口袋。」 唯有小玉半是生气、半是闹别扭地开口,双眼闪闪发光地抱怨。这或许也是种成长,她看来不再畏惧基耶纳。 「咦,小玉生气了?啊,该不会是思春期来着?」 基耶纳继续对小玉开玩笑,将脸凑了过来。 「想发火的人是本大爷才对,就算靠近来看,你还是和本大爷的想像不一样嘛?本大爷比较喜欢机器人,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逼近的魔神,小玉不安地轻摇尾巴,基耶纳却毫不在乎地继续观察她: 「特别是那对翅膀……也太扯了吧。」 他微微压低嗓音,小玉试着收起小翅膀,玻璃身体却不太听使唤。 「……这样吗?那你觉得什么样子比较好?」 相对地,小玉以就观察而言太过炽热的目光看着基耶纳,豁出去发问。 「本大爷想要不会坏的东西,绝不会坏的东西。」 「……是吗。」 面对基耶纳毫不犹豫的回答,小玉一瞬间陷入沉默——接着点点头。 老实说,我搞不懂那个含糊又抽象的答案。 不过基耶纳告诉她时,他胸口的植物摇曳不已,我将这一幕和一心一意注视着他的小玉身影深深烙印在眼中。 「还有,最好别太重。」 不知道自己胸口有愿望植物发芽的基耶纳一拍手掌,单方面地结束话题。 「好,虽然让你们多等了一会……为了回应全世界百亿人对本大爷的期待,我来出一下魔神课题吧!」 基耶纳报出显然是撒谎的数字,抛来一个媚眼——我们一起退后远离魔神。就算对方是魔 神,男人抛媚眼也太微妙了。 「……那是什么态度。」 从我们的观点来看,此乃理所当然……应该说是不得不为的行动。基耶纳的声音却转为低沉,彷佛笼罩着阴霾,还脱离玩具原来的用法挥舞手中的日月球。 虽然还不到杀气的程度,他开始酝酿出危机的气息,令我满怀戒心地将小玉托付给桑田,为了保护其他三人与基耶纳对峙。 「啊啊亡这算什么,多加良。本大爷现在伤心过度无法使力,不过……不回敬你一点颜色可不成。」 危险的气息自基耶纳褐色的肌肤上升起,我当场摆出警戒动作。在视野一角,同样察觉危险的桑田把小玉转交给仲邑,防备基耶纳的行动。然而—— 「没提示。」 「……啊?」 「这次的课题没有提示,你们觉悟吧!」 他的台词让我还以为听错了,但桑田她们也不解地歪歪头。 「听着,题目是从现在算起一小时……不,四十五分钟之内『平衡四座天秤』。天秤限 定是时野艺术公园内的东西!抱着行李拚命奔走吧!」 基耶纳无视于我们的反应,话语接连代替拳头而发。 他没动用武力是很好,但基耶纳自称受到伤害似乎不是谎话,显得相当愤慨。 「再见!」 「等等,基耶纳!四座天秤是什么?而且只说公园之内也太笼统了,好好说明清楚。」 我慌忙叫住企图顺势逃向空中的魔神。 「才.不要!本大爷说不给提示就是不给提示!加油啦!」 基耶纳虽然停在原地,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回答,甚至吐吐舌头。 「……要我拔了你的舌头吗?」 我忍不住怒上心头,狠狠瞪着基耶纳问。然而,他却走出我的视野对小玉静静开口: 「啊~不过,你让别人抱着时要小心点喔?看你现在的样子,本大爷真担心能不能撑到下一颗eggntt入手未知。」 「咦……好的,明白了。人家会努力抵达终点的。」 他带有一丝温柔的声调听得小玉一瞬间愣住,但随即转动玻璃身体尽可能地大大点头。 「嗯,加油。」 基耶纳听到她的回答后满意地眯起漆黑双眸,漂亮地一溜烟跑掉。魔神离去时,胸口的绿色植物闪闪发光。 「可恶!基耶纳这冲动的家伙,真想叫他向我学学。」 我仰望着基耶纳消失的半空中,忍不住骂道。 「呃……学习秋庭同学好像不太适合。」 「没错,不能挑多加良当学习对象,他也很冲动。」 我想藉此压抑心中的烦躁,却因为仲邑和小玉的发言以失败告终。 「先不提仲邑……你有资格说我冲动吗?零零碎碎加起来,我可是连续抱着你两小时喔?加上放在背包里的时间,都超过半天了。」 我有几分迁怒地叫小玉负起责任,把她放到地面。 「……这和冲动没关系。顺便一提,如果负担人家的体重就叫苦连天,那代表锻链不足。」 可是,如今长了些知识的小玉却嚣张地反驳我。 「很遗憾,小玉是对的。」 既然连桑田都这么说,我只得暂时保持沉默。 我默默地将刚才拿到的公园导览图与升官图,并排摆在附近的休息用桌子上。 从上方看来,时野艺术公园状似蚕豆。公园形状和升官图地图比对起来没有改变,我重新体认到至少公园内并未受到基耶纳重组。 当基耶纳在脑海中闪过,我自然想到他胸口的愿望植物。如今我对他唯一的了解,只有基耶 纳想让小玉变成不会坏的东西而已。 至于这一点如何跟升官图游戏连结在一起,可说是一无所知。 接下来,我的意识与视线透过愿望植物这个共通点转向仲邑。 仲邑胸口的植物目前与基耶纳的差不多大。不过基耶纳比较早发芽,即使扣掉这段差距,她的植物成长速度也很快。 想到这里,我应该优先处理仲邑的植物才对。基耶纳是魔神,看来又十分健壮。再说,这场升官图游戏若不结束,恐怕没机会跟他好好交谈。 既然如此,只有快点完成这个课题了。 r"四座天秤』吗……地点限定在公园内,我猜应该是展示品。」 我将意识拉回课题,同时依序环绕大家围绕在桌边的脸庞,目光再度落在导览图上。 「……可是,展示物中只有一件作品名称中有『天秤』两字耶?」 仲邑指着摺成三摺的小手册右边列出的作品目录说道。 她纤细的手指指出「可口天秤」这个作品名。 「不……还有一个。」 桑田摇摇头,同样指出另一个作品名称。 「『thebnce』……啊,是天枰的意思。」 「嗯,没错……既然先找到了两样,我们先到这两件展示品那边实际看过再说。」由于时间不多,我决定先开始行动。 「『可口天枰』和『「thebnce』要去哪一边?」 「可口天秤』离这里比较近。」 当头靠着头的桑田和羽黑决定第一个目的地时,我只点点头。 「我们走吧,奈留、小玉。」 羽黑抬起头呼唤仲邑。她发现原本坐在隔壁的仲邑不见了,像松鼠似地转头寻找。仲邑在不知不觉间,和小玉一起离开我们身旁。 「奈留?怎么了?」 「没什么,要去『可口天秤』对吗?来,秋庭同学。」 羽黑再度呼唤时,仲邑折返数步将小玉放回我手中。 「你刚刚有事找小玉吗?」 虽然我不认为理由在此,但看到仲邑的植物又长大了点,我先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抱抱看。」 仲邑如此回答后浅浅一笑,却没看向一脸担心地望着她的羽黑。 看来理由出在羽黑身上,我准备重新发问。 「咿唏唏唏,这表示奈留也无法抗拒人家的魅力。不过,别随便把人家抱来抱去的。」 结果,却被没察觉异状的小玉自信过剩的发言挡住。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罗。」 不仅如此,仲邑更轻松地点点头后转过身走掉。 「奈留,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如同重播刚刚的影像,羽黑再度追向仲邑,我同时也错过发问的机会。 「……小玉,你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吧?」 我发出忠告。 「多管闲事,那位大人需要爱讲话的东西!咦?刚才就好像有谁用人家的身体说话一样。」小玉立刻反驳,却对自己的台词歪歪头。 「……是谁呢?」 这真的是个谜团,但我也明白答案尚未出现,先抱起小玉向前奔跑。 「可口天秤」是一座正如其名的雕刻。 全长约两公尺的作品,是个全身最迷人之处在于卷卷翘胡子——标示牌上这么写着——的铝 制主厨像,双手如天秤般向旁边伸展。 雕像的双手还握着汤匙,主厨的手臂朝盛着起司的右侧倾斜。正像是天秤一样。 「……假设将这座雕像视为天秤,目前重量并不平衡。」 「主厨也面有难色,我记得上次看到时他在笑呢。」 我简单地做个推测,一旁的桑田也点点头。虽然来过公园好几次,但我对每件作品造型的记忆有些模糊,不过正如桑田所言,主厨目前的表情与其说在享受美食,更接近苦恼之色。 「难得这么有男子气慨的可口表情,都给糟蹋(注:可口与糟蹋的日文发音相近)了。」 小玉看到后如此表示——如果尾田在场听到,光是没收坐垫恐怕还无法善了(注:典出日本长寿综艺节目「笑点」的大喜利单元,以坐垫奖励参加者回答机智,反之若有违规行为,坐垫会 遭到没收),但我们只能当作没听见。 「……小玉有美感吗?」 只有仲邑轻声呢喃,但是,面对主厨那张怎么看都是立体派风格的有趣脸孔,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呃……针对我们人类面临的难题,卢奇诺主厨出示了一个解答。没错,起司和……两者都是点心。」 羽黑读出解说标示牌上的内容,代替回答仲邑。 「起司和什么?」 「那个,只有这部分的文字消失了,看不出来。」 小玉问到没听见的部分,但羽黑如此回答之后垂下头。 我斜眼看着小玉,重新望向「 game3 魔神x蛋=神? 我会实现你任何三个愿望,这是我的工作。 啊,又要我破坏吗?啊,人类,我会实现的。 其实我知道,我破坏的都是别人珍悎的地方、珍惜东西。但只要收到命令,我就破坏。 即便厌倦了这双只懂得建造瓦砾堆的手。 不断破坏破坏破坏的我,没资格拥有珍惜的事物。 亲手弄坏那家伙时,教体认到这件事。 发觉自己的手创造不出任何东西。 「……想起回忆?什么回忆?」 我彷佛在小玉回头时看见她眼中聪明的光芒,反射性地问道。 「当然有很多事罗!多加良真迟钝。你的眼镜果然是假的吗?」 然而她的台词还是一样嚣张,我马上断定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即使你说想起很多事,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呀?」 「我告诉过你吧?欲速则不达。」 当羽黑和桑田一起盯着她后,小玉也察觉自己的不对,闭上嘴巴。 「……比方说人家是什么东西,曾属于什么人等等,很多很多。」 小玉沉默一瞬后再度开口,所说的话真的像恢复记忆的人,我有点吃惊地眨眨眼。 「你不是今天才刚出生?」 「没错,但是人家回想起来了,说给你们听吧。人家肩负使命……其中一个使命是和你们一起抵达升官图游戏的终点。」 小玉轻轻带过我的问题,以自己的步调开始说明。 「另一个是喝下eggnt的生命,尽可能变得更接近那位大人想要的不会坏的存在。」 一再听到的关键字令我泛起一阵恶寒,但她没注意到我的脸色,淡淡地往下说。 「……小玉,那你的主人是……」 「没错,人家的主人是基耶纳大人……正确地说,他是我坏掉前的主人。」 我并非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然而她回答得太过干脆,令我有些晕眩。 光听到这段说明还不够,将被卷入更大麻烦的预感随着一听完之后迅速窜上背脊,但事已至此,我不可能不问。 我握紧预定打在基耶纳身上的拳头,同时做好聆听的觉悟: 「基耶纳或许说过他是蛋的拥有者……不过当你孵化时,你们却是好像第一次见面?」 当见证小玉孵化——虽然小玉不是生物,我为了方便起见这么描述——的我这么问,她沉默了几秒钟,彷佛在寻找答案: 「……人家坏掉以前,也就是还用不同名字,身为不同形状玩具的时候,曾经是基耶纳大人的东西,是他口袋中的玩具之一。」 或许是还没整理清楚刚恢复的记忆,小玉缓缓说道,异色双眸跟着以缓慢的节奏反覆闪烁。 「不论到哪里去,人家都在口袋里,跟基耶纳大人一起。我一开始也不会讲话,不过渐渐变成了他的聊天对象。」 即使是完全不了解这番话的前提——小玉状况——的羽黑和仲邑,也默默聆听她沉静的话。 「可是,人家……坏掉了。」 当小玉勉强挤出这句话时,三个女孩宛如心脏抽痛般按住胸口,我也咬紧牙关。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人家醒来时就在蛋里……听到呼唤跑出来的时候,吓了多加良一跳,咿唏唏。」 大概是察觉我们难过的气氛,小玉试着开点玩笑,但老实说不太成功。 「笑一下嘛。」 她以闹别扭的口气要求后,羽黑和仲邑弯起嘴角,小玉看到她们僵硬的笑容却叹了口气。 「所以你想起来的果然是前世……坏掉前的往事吧。」 我明白了小玉还是铠甲人偶时为何这么害怕受损,尽管「坏掉」这字眼不自然地卡着喉咙,我仍重新发间。 「这部分人家也不太清楚,不过人家的确随着升官图游戏的进行……随着你们带我前进,逐渐想起许多事来。」 小玉的回答在那部分果然模糊不清,她自己不解地歪歪头,我也歪着脑袋。 她若是随着升官图的进展逐渐获得知识,我还能理解。不过小玉的感觉却是「回想起来f这微妙的出入让我难以释怀。 「到头来,基耶纳……想做什么?」 这问题不去间基耶纳的潜意识就得不到解答,我却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一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了让人家变成不会坏的东西。」 小玉用消沉的声调重复一遍——这并非我寻找的答案,但她的口吻比起刚才更充满确信。 「那个……不会坏的东西是指什么?」 羽黑想像不出具体的形象,因此直接问道。 「人家也还不清楚会是怎样的形式……人家只能变成基耶纳大人期望的样子,无法自己选择。就像这里的雕刻,造型都是人类期望的一样。」 于是,小玉说她没有决定权,只是被动接受变化的存在。 不过,即使她的灵魂和人类相比微不足道,我也不认为小玉没有意志。 我抱着难以释怀的念头问道: 「但是,你能思考吧?」 「……嗯,人家思考过。什么样的形态才好?他想要什么样子?……希望人家成为什么?」 小玉抬头看着我,两眼的光芒闪烁不已,仅在最后一句话加上自己的意志。 「……奈留,你的蛋呢?」 然而,小玉只望着我的脸一会,突然像只玩腻的猫般整个人转向仲邑,背对了我。 「咦?啊……嗯。」 她突兀的要求令仲邑眨眨如人偶般黑白分明的双眸,最后仍依照小玉的要求,从口袋里拿出那颗蛋,也就是eggnt喷雾器。 仲邑拿着喷雾器的动作比一开始小心得多,与那颗彷佛稍微变大的蛋一样带给我异样感。不过,这感觉并不糟。 「小玉……你想要这东西对吧?可是,我不太想让给你耶。」 仲邑发现小玉认真地盯着喷雾器,难以启齿地告诉她。 「人家明白,人家需要的只有里面的生命,你放心。对奈留来说,这个喷雾器很重要吗?」 「呃……这是我本来想送给花南的生日礼物。」 当小玉点点头问起她的真正想法后,仲邑提起将近一个月前的话题,难为情地垂下眼眸。另一方面,羽黑突然听到后惊讶得目瞪口呆,来回望着仲邑和喷雾器。 「要送给我?」 她指着自己问道。仲邑一脸害羞地点点头后,羽黑眼中泛起雾气: 「你知道我的生日呀。」 「嗯……虽然那一天没拿给你,但你愿意收下吗?等小玉用完之后。」 「好的!」 「太好了,花南。」 「我会跟大家给我的礼物一起好好珍惜的!」 桑田露出温柔的微笑将手放在羽黑肩膀上,羽黑表示会将喷雾器和我们生日时送她的礼物一起珍惜使用。 「嗯……那东西也要好好珍惜喔。」 我点头回应,目光直接转向小玉。 「啊……」 就在这瞬间,蛋形喷雾器离开仲邑的手,宛如受到吸引般纳入小玉手中。 小玉捧好掉入自己手里的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那从今以后,这东西将变成对奈留与花南而言都很重要的宝物吧。」 她有些悲伤地说道。 「奈……奈留?」 同时,仲邑的动作像温以及镇上居民般一样静止下来。羽黑慌张地呼唤,抓住仲邑的手臂摇晃她的身躯。 「花南,没事的。仲邑同学在 这里的任务结束了,才会停止……等这场升官图游戏结束后,她就会像其他人一样恢复行动。」 为了安抚脸色苍白的羽黑,桑田用极为沉静的语气说明,羽黑由下往上望着我的眼睛,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嗯,我一定会完成这场游戏。」 当我也强而有力地回答后,羽黑点点头,却不肯放开仲邑的手。 不过看到她恢复冷静后,我的目光转而投向小玉。 「……你不喝吗?」 只要喝下瓶中的生命就能接近完成品,小玉却拿着蛋犹豫不决,所以我这么问道。 「找回前世的记忆后,你对终点失去兴趣了吗?还是不想回到魔神身旁?」 大概是因为对基耶纳印象不好,桑田蹲下来对齐小玉的视线高度后发间。 小玉一听到之后,立刻使尽全力大大摇头。 「人家想到终点去!想再一次成为基耶纳大人的东西!可是……到达终点的话……人家就非得变成那个不可。」 小玉回答桑目的声音一开始气势汹汹,却渐渐转弱,最后显露出迷惘。 「人家知道,一旦坏掉就会被基耶纳大人抛弃。所以,人家的确也想变成不会坏的东西。」 是前世的记忆令她产生了这些迷惘吗?我听完后心想。所以,小玉才会告诉我们她寻回的记忆吗? 「但是跟你们相处时……人家发现事物若不是因为会损坏,也不会受到珍惜。」 但这并非唯一的原因,和我们共度的时光也打动了小玉。听她这么表示,我的心中涌现宁静的喜悦。 「你想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我将宁静藏在胸中,注视着她闪烁的眼睛真挚地询问。 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接受这份沉默,等待小玉找出答案。 「……基耶纳大人缺少的不是不会坏的东西,而是重要的东西。因此,人家想变成他重要的东西。那样一来……」 小玉终于回答,我们却没办法听完。 从磅秤残骸处传来的声响盖过她的话声。瓦砾堆进一步崩塌的哗啦声令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接着又响起如巨大吸尘器运转般的真空吸引声,崩塌的瓦砾逐渐减少。 「咦……咦?瓦砾变少是很好,但都被吸到哪里去了?」 奇特的现象让羽黑不禁喊道,即使惊讶得瞠目结舌,桑田仍抓着她的手往后退。 我抱起小玉,往前比桑田多站出一步。 这段期间瓦砾堆仍渐渐变小,最后我们发现都被吸入空中的一点——空气如漩涡般旋转的一点之中。 啾滋——我们茫然地目送最后一块碎片,随着那声音被吸进洞里,下一瞬间…… 基耶纳从同个洞穴中纵身跳上半空。老实说,这次是他至今以来登场时机最糟的一次。 「咿嘻嘻嘻!吓到了吗~?所谓的事出意外,就像这种感觉吧?」 基耶纳果然完全没理会现场气氛,即使他的漆黑双眸带着愉快的光采笑着说,谁也没跟着露出笑容。 「嗯?反应不佳?演出效果太普通了吗?不过比起夸张的特效,本大爷可是选择优先收拾垃圾,应该值得称赞吧?啊……难道说,你们发现本大爷刚才打瞌睡了?」 基耶纳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却没有一句话是实在的。 小玉到底觉得这家伙哪一点好,想回到他身旁?看来只能当成洗脑效果。 「啊,人类很软弱,你们累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好~本大爷送你们提神口香糖吧!」 基耶纳没发现我们已经傻眼,擅自认定之后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依序环顾我们的脸孔。 「那么,先从可爱的花南开始!」 他点名羽黑。说话时,基耶纳嘴角浮现魔神的坏心眼笑容,羽黑却毫不怀疑地伸手去拿他递上的口香糖。 「羽黑,等……!」 「好……好痛!怎么回事?」 太过拙劣的发展令我慢了一拍发出忠告,桑田制止的手恐怕也因为同个理由没能赶上,口香糖型的恶作剧玩具夹住桑田的指尖。 「咿嘻嘻嘻嘻!上当啦、上当啦!」 看到羽黑痛得眼眶含泪,魔神捧腹大笑,在空中……而非地上滚来滚去。我们也不知该对她的粗心大意说什么才好。 「这……这个要怎么拿掉?该……该不会是诅咒物吧!∟ 「花南,只要恢复冷静,你就能自己拿下来……基耶纳大人,你还带那玩意啊。」 小玉无言地告诉指头还被夹着不放的羽黑该怎么处里,同时低声呢喃。 「嗯?怎么,你知道这个恶作剧玩具?即使你还在蛋里时,我也没提过啊……算了!」 基耶纳没错过她的呢喃,疑惑地瞄了小玉一眼后,没怎么当一回事地看着羽黑继续大笑。 另一方面,小玉的眼睛一瞬间期待地闪闪发光,却失望于基耶纳依然只当她还只是小玉的态度而熄灭。 即使清楚前世与现在的自己不一样,她还是希望对方发现自己,但无法如愿以偿。 本以为基耶纳逐一观察我们后,起码也会察觉这个情报…… 「……看来你真的打瞌睡了。」 然而,羽黑不满的抱怨说得没错。最后桑田取下夹住她的玩具,尽管没有受伤,但羽黑呼呼地吹着发红指尖的侧脸,看起来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咿嘻嘻!哎呀~自从那家伙之后,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老实上当的人……」 基耶纳总算停止发笑,他带着笑意继续说着,不知为何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相对地,他按住在愿望植物附近的胸前口袋,一时之间就好像咽了某种苦涩东西般扭曲嘴唇低下头。 「……基耶纳大人?」 当小玉担心地呼唤,基耶纳猛然抬起头先望望空的口袋,又转向我怀中的小玉。 一发现声音来自小玉,基耶纳脸上浮现至今不曾有过的自嘲笑容摇摇头,彷佛想一并甩开不适合他的笑容。 「没什么!你才是,为什么还不喝生命?趁新鲜喝比较好喔?」 他厌烦地扯下松掉的头巾,以熟悉的开朗笑颜向小玉抛出话题。 「……是,人家知道。不过……基耶纳大人,人家好像想变成某种别的事物,而非不会坏的东西。」 小玉向基耶纳点头回应,战战兢兢地试着表明自己的意志。 「别的事物?你说什么?你还是蛋的时候,本大爷不就告诉过你很多遍了?」 这番台词令基耶纳微微皱眉不悦地回答,又开始心神不宁地摸索口袋。 「……本大爷想要的是不会坏的东西,不会坏的玩具。虽然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大爷的玩具喔?不过,能有一样不会坏的玩具也不错。」 尽管声调不变,基耶纳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周遭的空气也都变得沉重起来,我重新牢牢抱紧小玉。 桑田和羽黑也互相依偎,身体微微僵住。 「说到不会坏的东西,就是神族嘛。所以本大爷正在创造神……你要变成神,除此之外通通不准!」 在紧张的气氛中,基耶纳仅仅注视着小玉宣言。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冲击事实,我们三个惊讶得哑然失声,来回看着小玉和基耶纳。 基耶纳的宣告令小玉停止动作,几乎倒抽一口气,两眼悲伤地微微发光。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明明还没告诉基耶纳她想起从前的回忆,小玉已透出放弃的意思。 「……小玉,把你刚刚告诉我们的话也说给基耶纳听。」 我勉强从 冲击中振作起来,向她低语。 「没关系,那些果然是从前的记忆……对人家来说,变成基耶纳大人期望的模样是最好的。放我下来吧。」 然而小玉摇摇头,轻敲我的手臂这么要求。 我无可奈何地照办,她从地面上再度仰望基耶纳。 小玉的视线前方,是乾瘪的口袋与愿望植物。 基耶纳察觉投向他的眼神,也回望着她,漆黑的双眸却顽固依旧。 在两人之间,茂盛的植物空虚又悲伤地摇曳着。 我忍不住踏出一步,想介入他们之间。 「……在人家回去之前,请空着那个口袋。」 我还来不及行动,小玉留下这句话后将吸管插进蛋里,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生命。 「噗哈!新鲜的蛋,滋味果然最棒!基耶纳大人说得对!所以,人家会努力变成你期望的东西!咿唏……咿唏唏。」 小玉向他露出身为怪兽最灿烂的笑容,再度被银色龙卷风包围。 她勉强的笑容看得基耶纳微微张大眼睛,朝消失在龙卷风内的小玉伸出手——不,手在半途中又收了回去。 「嗯……加油,这次可别长出翅膀那种危险的玩意喔?」 他抛出这句台词,从银色龙卷风上别开目光。 「……嘿咻,等小玉出来之后,接着就只剩下在终点进行完工了!」 于是,基耶纳面对我们的表情与口吻为之一变,绽放彷佛忘却一切烦恼的开怀笑颜。 「升官图本身果然不是你的目的……而是要完成小玉。」 一方面不满意基耶纳对待小玉的态度,另一方面对他隐瞒将我们卷入游戏的动机感到烦躁,我站到基耶纳的正前方,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快。 「……咿嘻嘻嘻,你果然没迟钝到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没错!正是如此!对极了!嘿!副 会长!」 基耶纳态度一变开始鼓掌,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多余的称谓。 我险些反射性地挥出准备保留到终点的拳头,咬紧牙关压下冲动。 「刚刚听到『神族』这个字眼,也不是我的错觉吧。」 桑田内心应该也十分动摇,却冰冷地点出那个问题名词。 「不是错觉啊。美名人,记得带小玉到终点来。只要到达终点,你们宝贝的时野市就会平安获释,还能见证神的诞生!」 基耶纳没有意义地转个身避开桑田冰冷的语气,轻松愉快地回答。 然而,当他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亮起时,其光芒之强与台词带来的冲击,都令桑田和羽黑再度倒抽一口气。 「神的诞生……」 我也差点被自己喃喃重复的话语吞没,不过眼角瞥见小玉的龙卷风后,我踏稳脚步。 「神的诞生……难怪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布置。」 我再重复一遍,基耶纳仅仅牵动脸颊露出奸笑。 「还好啦。不过时野市是个好地方,要做的事倒比想像中少。」 他刻意转动肩膀意有所指地说着,身上却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 「因为卡侬大人在这片土地上吗?」 羽黑以问句形式对基耶纳提出她所想到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我也认为这可能性很高,直盯着基耶纳和羽黑一起询问答案。 「这﹒个.嘛?这是企业机密罗?等本大爷拿到专利,小玉也顺利变成神族后,或许可以告诉你们。不过,答案得拿花南的吻来交换。」 但基耶纳敷衍以对,开玩笑地对羽黑抛出一个飞吻。 羽黑当然没有接受,基耶纳特地降落到地上,抱住双膝闹起别扭。 羽黑和桑田面面相觑,发出疲倦的叹息,但绝不出言安慰魔神。我也傻眼地将他逐出视线范围,望向包围小玉的银色龙卷风。 为了基耶纳,小玉正在里面改变形体,试图变成接近他所期望的样子。 可是,疑问依然盘据着我的心。 我知道基耶纳想透过升官图游戏,将小玉改造成不会坏的存在。 然而他是魔神,既然连蛋都准备好了,应该不必特地劳烦我们也有能力独自让神诞生。是我太高估基耶纳了? 「基耶纳……你为什么不亲手运送小玉?」 最后,我无法扔下一度产生的疑问不管,对着他的背影发问。 在闹别扭状态下被我们置之不理的基耶纳开始在地面涂鸦,他听到我的声音后一瞬间高兴起来,脸上的喜色却在弄清问题内容后消失无踪。 「本大爷的手是用来破坏的,就算想创造也做不好。所以本大爷把小玉托付给人的创造之手,由你们将她运送到完成地点……总之,本大爷是布谷鸟!布谷布谷!」 他缓缓起身淡淡地说明,最后发现说话的口气不像自己,揉揉一头七彩发丝模仿起布谷鸟开玩笑。 「你所说的,是巢寄生吗。」 听基耶纳比喻自己是把蛋寄放到其他鸟巢的布谷鸟,羽黑这么说道,桑田也意会地点点头。 不过,从基耶纳托付给我的蛋中孵化的并非布谷鸟的雏鸟,而是小玉。 即使本人没有发觉,但基耶纳试图将曾有过毁坏记忆的小玉,塑造成不会坏的东西。 创造神——我总觉得,这句狂妄的词汇里,隐藏了这段错综复杂的纠结关系。 最重要的是,小玉的愿望和基耶纳的愿望差异,实在令我介怀。 「……如果小玉变成不会坏的神,代表她将成为你重要的东西吗?」 我回过神时已对基耶纳发问,他并未逃离我的问题与眼神。 基耶纳微微眯起眼睛,以嘲讽的态度缓缓开口: 「本大爷……不需要重要的东西,本大爷想要的只有不会坏的东西而已。」 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 但是,基耶纳回答时手却无意识地叠在胸前,彷佛捧着、承接着什么东西。 我认为,那是承接重要事物的动作。 即使他的手上目前空无一物。不,正因为空无一物,基耶纳胸口才长着植物——唯有这一点,我很确定。 若是没有根据便直接说出来,基耶纳大概不会承认。我最少必须完成这场升官图游戏,将隐藏在「创造神」一词下的东西揭露在白日之下。 「那么……不会坏的神有什么形态、什么模样?」 因此,我暂时停留在轻轻动摇他的程度。 「这……」 不出所料,基耶纳面对我的问题露出困惑之色,极度口齿伶俐的魔神第一次吞吞吐吐起来。 「样子像你一样?还是更加不同?」 「很重吗?还是很轻?」 桑田跟羽黑像连珠炮似地跟着问,基耶纳望着包围小玉的龙卷风似乎想寻找答案。然而,他看不透银色帘幕的彼端,不禁昨舌。 「……无所谓,长相是保留到最后的乐趣!只要小玉最后变成不会坏的神就行了!」 基耶纳像发脾气的小孩一样大喊,如龙卷风般开始旋转。 「所以,一等小玉的变形结束,你们马上冲向终点!在本大爷找特别来宾掷出下一手骰子之前,尽量休息吧!」 越转越快的他只留下这些话,就和现身时相反地消失在漩涡中。 「……给他逃掉了。」 我本来就无意也没有法子追上他,即使看到基耶纳消失也仅是喃喃说道。 「结果魔神也答不出来。」 桑田与我并肩而立,仰望着基耶纳消失的半空开口。 「嗯……不过正因为如此,外形对小玉的变化而言应该有什么意义。」 我朝她的侧脸点点头后直接转动日光,注意力放在置身于银色龙卷彼端的小玉上。 羽黑也走到安全距离边缘,靠近龙卷风直盯了半晌: 「那个,小玉真的会变成神吗?」 她终于回头,一脸不安地问我。 虽然羽黑过去想得到神,如今却纯粹地担心小玉的安危。 「不先抵达终点一次就不知道……不过,这大概得由基耶纳决定。」 总之,基耶纳的愿望将决定一切,但包含他的心愿在内,我们对魔神的认识称不上充足。 「这样吗……」 我的回答令羽黑的眼眸蒙上更加不安的阴霾,桑田也担心地注视着小玉的龙卷凤。不论是巧合或必然,幸运的是,我们这边有恢复记忆的小玉记得基耶纳。 这样一想,包括小玉的变化在内,状况或许反倒是由小玉来决定。我蠢新想道。 「不要紧……既然小玉说她不想变成神,我就不会让它发生。」 因此,我充满自信地告诉羽黑。 「秋庭同学都这么说了,一定没问题的,花南。」 「对呀,秋庭同学言出必行。」 听到我的话,桑田轻拍羽黑的肩膀替她打气,羽黑来回看看我和桑田的脸庞点点头。 「总之,现在先等小玉走出龙卷风。向她问完关于基耶纳的消息后,就迈向终点。」 我们重新订立目的,静静等待小玉的变化结束。 intheegg 刚出生的我不知为何在人的手中。 即使由人之手运送畤,我还是想着你的口袋、你的手。你曾说过,不需要装不进口袋里的东西、沉重的东西。可是,人们告诉我, 重要的事物即使没有形体,也能装在心中带走。 我搞不懂了。 我是为你而诞生的。 我想变成你期望的东西。 试图变成不会坏的东西。 可是,现在我不明白你期望的模样是什么。 而我……想成为你重要的事物。 auto2 神的安排 基耶纳慌张地离开地面,回到自己的空间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拿起桌上的弹珠汽水瓶,喝了一口。 即使再度退冰的液体通过喉咙,心神不宁的情绪也没有消失,基耶纳没教养地将两脚跨在桌子上。 随着脚的移动,先前捡拾的玩具车残骸散落在透明地板上。 基耶纳摇动弹珠汽水瓶注视着残骸好几秒钟,最后站起身收拾碎片。 从前的他不可能这么做,基耶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是却非这么做不可。 收拾的时候,刚刚的问题在他脑海中打转。 当他们问起不会坏的神是什么样子,基耶纳对无法立刻回答感到困惑。 最重要的是,那一瞬间闪过脑中的身影令他陷入混乱。 基耶纳想起了那个再也无法回到口袋里的坏掉玩具。 他对自己破坏的东西不感兴趣,无论过去与未来都不会记在心底,也不可以发生。 「本大爷……要创造神,不会坏的神。」 因此基耶纳甩开残像,重新想像小玉完成后的模样。 如果长着角,大概不会输给寻常对手。如果有尖锐的爪子,不管在多险峻的断崖上都不会摔下去。但体型太大的话就装不进口袋里,大小还是跟那家伙差不多就好。 然而,那个身影恍惚间又在眼皮底下复苏,基耶纳摇摇头。 「那一天……那家伙摔下去,坏掉了。」 他喃喃说服自己,回味着现实。 小玉的眼睛之所以和那家伙一样,只是因为他碰巧把残余的眼睛放进蛋里,当成材料的一部分使用。 所以,不会坏的神不可能像那家伙。 基耶纳东想西想,即使心浮气躁仍捡完所有玩具车碎片。就在此刻,背后突然传来的气息令他回头。 「升官图游戏进行得可顺利?」 一如所料,金瞳银发的美女站在身后,但基耶纳这次没露出笑容迎接她: 「……没问题。正如你知道的一样,我的视野变得很糟。」, 他一脸不快地回答,不忘加上讽刺之意。 「哎呀……那还真棘手。」 然而,这点讽刺对名叫卡侬的女人来说不痛不痒,她始终维持不变的微笑。 就因为城府很深,她是不容大意的对手。基耶纳暂时将造成混乱的话语赶到脑海角落,与女人对峙: 「问题是从你给了多加良他们提示开始的喔。拜此所赐,本大爷有一段时间接收不到下面的情况和声音,才会晚到一步。」 基耶纳指向原本透明的地板,如今蒙着一层如毛玻璃般的薄雾,直接地抱怨道。 「喔喔……这是巧合。」 女子依旧不肯认真回答,一方面受到刚才开始涌现的烦躁影响,基耶纳恶狠狠地瞪着她。 「哎呀,好可怕。但是,如何判断是我做的?你不认为是这片时野之地的力量,也对你造成了影响吗?」 卡侬举起和服袖子掩着侧脸,胆怯地躲避他锐利的眼神,声音却一样从容不迫。 一想到她的笑容恐怕也没动摇半分,基耶纳就卸下肩头的力道。他早早领悟到,认真面对这女人也会让自己疲倦。 「……就当作是那么回事好了。」 既然如此,现在还是让她欠个人情比较好。基耶纳如此判断之后说道,女子露出脸庞,白皙 脸蛋上果然挂着满意的笑。 那堪称妖艳的笑容,令基耶纳警惕是否已坠入她的术中,但没有表现在外。 女子也不透露半点真心,两人有好一会保持彼此对峙,开口不语。 基耶纳率先打破这份不怎么舒服的沉默: 「然后呢,卡侬你是来劳军的?」 他摇得弹珠汽水瓶中的弹珠滚来滚去,轻松无比地问道后,卡侬点了点头: 「这是原因之一。游戏已进入佳境……该是由我掷骰子的时候了。」 不过,她美丽的金眸始终注视着眼下的都市,没有望向基耶纳。 因为不必面对那双直透人心的金眸比较轻松,基耶纳并未抱怨,只以目光追逐她的视线。 此时,称得上进入佳境的事件发生了。 「对了,本大爷接下来也想叫你掷骰子……」 基耶纳看着银色龙卷风渐渐散去,话声却倏然而止。 他茫然地注视着从龙卷中现身的小玉的形状。 「这造型也真是……很难形容。」 另一方面,女子看到同样东西之后愉快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小玉会变成那副德性?那是不会坏的神?最起码跟我的想像不一样!」 基耶纳焦躁地拉高嗓门瞪着女子,她的金眸却静静迎向他的眼神,银色发丝轻轻摇曳: 「这就是把蛋托给人类照料的醍醐味。」 她回答魔神无法事事如愿才是世间常理的声音也很清澈,没有一丝沙哑。 就像踩着眼下的城镇,女子的裸足直接滑过透明的地板,脚踝上的连环叮当作响。 「鸡蛋会孵出鸡,即使养育者不同,布谷鸟的蛋也会孵出布谷鸟。基耶纳大人——你由人类载运的蛋,将孵出什么呢?」 她愉快地如唱歌般唱道,在缓缓前进的同时露出故弄玄虚的眼神发问,但基耶纳无法回答。 尽管用句不同,卡侬却跟多加良他们问了一样的问题,他知道自己无法像刚才一样回答「不会坏的神」,咬住下唇。 「老实说吧,我对你为何想要不会坏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女子不在乎他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着,一步一步缓缓接近基耶纳: 「因为……我的时野之地是汇集强烈愿望,并实现愿望的地方。」 她在基耶纳面前停下脚步伸出手,指尖触及他胸前的——空口袋。 简直在说基耶纳的愿望在其中。 因此基耶纳直盯着已空出许久的口袋,但里面还是空无一物。 只有一瞬间,从前放在里面的存在如幻影般闪过。 到最后,他连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那么……我也来掷骰子吧。」 没得到任何回应的女子,突兀地将话题拉回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她明明等于被囚禁在时野,却比他更加自由任性,基耶纳不禁一阵错愕。 和多加良一样,女子只为搅乱他内心而发的台词也令基耶纳火大。 但现在感情用事等于正中对方下怀,魔神压下怒火,从背上的口袋拿出金色骰子递给她:「好啦,你愿意为了本大爷掷骰子吗?卡侬。」 基耶纳刻意浮现开玩笑的笑容说道。 「嗯,我很乐意……为了自己掷骰子。」 女子扬起红唇露出深深的笑,优雅地接过骰子。 她轻轻浮上半空,宛如播种般一翻手腕,掷出骰子。 骰子点数是四。 「喔……是幸福的四。」 女子刻意赞美这难以分辨是好是坏的点数,和现身时一样,没有告别便当场消失。 原本就不认为这点小事算是无礼的基耶纳并没有抱怨,但也确实因为她的离去而稍感轻松。「幸福的四……算了,乐观点也不错?」 基耶纳吐出感想,在椅子上坐下来。 一入座之后,就懒得再站起来捡取地上的骰子,他静静地闭上眼。 不过,寂静给基耶纳的治疗仅止于片刻。充斥空间的寂静,令魔神再度想起多加良的问题。 我想要什么样的神? 「强大、不会坏……爱 说话。」 基耶纳想到什么就说出口,眼皮底下再度浮现那家伙的身影。 「我说过了,应该跟那家伙不一样才对……」 他喃喃自语,却闭着眼继续追逐那个身影,按住胸前的口袋。 手上果然没有任何触感。 「可是……这里有本大爷的愿望?」 即使发问,他也没得到任何回答。 「本大爷的愿望……是什么?」 假设自己有愿望,那应该是做出不会坏的神,但一惊觉时,基耶纳已朝着眼皮底下跃动的身影发出了疑问。 明知道不论现在再怎么期待,她也不会回应了。 基耶纳等待着回答一会,最后缓缓地睁开眼,弹珠汽水瓶里的玻璃珠首先跃入眼帘。 他突然很想要一晃动瓶身就叮叮作响的弹珠,举起瓶子打算砸向地板。因为这是唯一得到瓶中弹珠的方法。 然而,基耶纳最后却没动手。换成昔目的魔神,绝对不会犹豫的。 「……坏掉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基耶纳却反而再度闭上眼想起那个身影。 save3 你的手 世上的一切都是我的玩具。 人类啊,游献吧。人类啊,创造吧。 用你们的手我去玩、去创造我无法做出的玩具。我向往那双手。 向往能够为了自己、为了他人创造重要事物的手。有能力包住重要事物的手。 我还向往那双手中的东西,仅仅向往着。 我绝不会渴望拿在手中,所以容许效当个观众吧。 1 银色龙卷风越转越慢,终于像雾气散去般消失了。 一开始,我们找不到小玉。 无论身为铠甲人偶或玻璃之龙时,小玉的身高都是三十几公分,我们也不知不觉将视点放在这个高度。 「……咦?小玉?你在哪里?」 「你在看什么地方!在你脚下,正下方。」 结果我傻傻地呼唤,得到回应后反倒有些吃惊,跟着小玉如铃的嗓音望向脚边,当场无言。 「小玉……?你是小玉吗?」 羽黑同样望向我的脚边,反射性地蹲下来对化为新物体的小玉大叫。 「没错,虽然视点变低了不少,人家是小玉。」 相对于惊愕的羽黑,小玉相当冷静。 「你的声带长在哪里呀?∟ 桑田也冷静地问道,但从她托着脸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来看,似乎也十分惊讶。 的确,小玉带来的冲击就是这么大。 新小玉的身体是祖母绿色,眼睛依然是粉红与黑色的异色双眸。光看这两点倒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她的身体没有固定形状。 「……几乎等于是果冻,或者该说是史莱姆?我们该怎么带你到终点去?」 面对那简直象征了小玉……以及魔神迷惘的身影。我终于挤出声音发问,深深叹了口气。 但小玉却没对自己的样子表达任何感想。她大概已领悟到,这个形状是自己的迷惘所造成。 「如果慢慢前进,人家可以自己走。」 她如此回答,试着像蜗牛般往前爬——老实说,速度比乌龟还慢。 「……照这个速度,要抵达终点最快也是后天的事。」 从惊讶中醒来,我根据她的速度推测,瞥了还想继续前进的小玉一眼,打开升官图地图。 距离终点还剩九格,但目前没有格子变黄。这代表尚未掷骰,我们还得再等一下。 那么,小玉就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小玉……失礼一下。」 羽黑挡住她的去路,交代一声之后两手伸到小玉身体底下,试着抱起她。 「会……会往下滑!花南放开人家!」 「哇哇!对不起!」 挑战轻易地以失败告终,一如预料的发展令我和桑田面面相觑,发出叹息。即使有基耶纳的植物得处理,为了让时野市恢复原状,我们依然必须尽快赶到终点。正急着赶路的时候,小玉却 连抱都抱不起来,成了一点阻碍。 「既然没办法用抱的,那该怎么办?∟ 「……小玉,就算有点挤你也会忍耐吧?」 我动起脑筋,身旁的桑田这么问完后在四次元背包中摸索起来。 「挤?美名人,你要拿什么东西?」 「是水壶吗?」 「不,我看水壶装不下吧。」 小玉的眼睛不安地闪烁着,羽黑举出背包中既有的物品,但我否定她的猜想。 我的回答,有一半以上出于想知道那个四次元背包到底会冒出什么东西的好奇心。 「是塑胶袋,看来只有请你爬进袋子里带着走了。」 桑田拿出平凡无奇的普通塑胶袋回答。 虽然有点失望,但我明白现场的确没有别的道具更适合搬运小玉,对桑田点点头。 「呜呜呜i真没想到人家会有被装在塑胶袋里带走的一天!」 小玉果冻状的身体颤抖着,彷佛正为了这份屈辱咬牙切齿,却没有拒绝。这代表她还有迈向终点的意志。 「小玉,我们可以带你到终点去吧?」 不过我想听她亲口证明这份意志,跪在草地上对齐她的目光发问。 「……是的,即使必须在那里变成基耶纳大人期望的东西,人家还是想再一次回到他身旁。觉得自己非回去不可。」 小玉回答,就算犹豫着该变化成什么形体,她想回到基耶纳身旁的心情也毫不动摇。 「我明白了,一起迈向终点吧,不过,你要在终点明确地说出你自己想变成什么。如果不想变成神,就好好告诉基耶纳。」 因此,我只告诉她这一点。 小玉沉默地咀嚼我的话,双眼缓缓地闪烁着: 「人家一直想变成基耶纳大人重要的东西。可是人家不懂怎么做才能变成……所以到达终点之前,人家会连基耶纳大人的份一起再思考一次。你暂时接受这个答案吧。」 她静静地回答。 「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尽可能小心、不撞坏你地把你送到终点。」 我暂且接受小玉虽然还没找出结论却正在思考的答案,答应负起责任。 「拜托你了。」 小玉的身躯抖了抖,代替点头。 「……啊,格子变色了。」 此时,桑田指着放在草地上的升官图喊道,我连忙探头注视地图。 变成黄色的格子共有四格。面对日本人眼中不祥的数字,我隐约觉得掷骰子的人是卡侬。「……一看就像那家伙掷出的点数。」 我喃喃低语,桑田也点个头,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这……这是四叶幸运草的四!」 为了替我们打气,羽黑硬是说成幸运的象征。 「听起来不太对劲……不过就当成是这回事吧。」 小玉不知为何高高在上地接受了解释,羽黑破颜一笑,桑田也露出微笑。 我也拍拍脸颊激励自己,在三人面前重振精神。 虽然有基耶纳这个大问题等在终点,但我决心赢得升官图游戏、摘下愿望植物。 「好,总之是接近终点了,剩下的距离不多我们走!」 我高声鼓舞自己和大家,朝下一格迈出第一步。 我们一路跑到的第四格,是原本不该在此地的时野学园图书馆别馆——通称别馆。 看来很像富豪别墅的别馆,原来是和家的别邸,如今已成为保管时野学园过剩藏蕃的书库。 在比起冬季更增绿意的竹林环绕下,依然保留高雅风情的洋房今天也静静地伫立着。 「别馆还是散发出东西交融的气氛耶。」 羽黑似乎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来访过,如此称赞竹林和洋房的组合。 「人……人家想看……这样只看得见天空,快把人家弄出来。」 另一方面,盛放在我水桶内的小玉抱怨道。 说到她为何在水桶里——不是因为小玉半途中溶化变成水,而是在路上说她想吐。 即使我小心又谨慎地搬运小玉,她还是在即将穿越第二格的时候,忍受不了塑胶袋的晃动,觉得想吐。 就算换了身体,但小玉是否有三半规管对我而言依然是个大谜团。 「人家现在等于是软体动物,所以涡状管会绕啊绕的……虽然是玩具……呜恶!」 小玉藉着意义不明的说明,不断抱怨身体不适。 由于必须赶路,我们在周围寻找比塑胶袋更稳定的容器,时野市最广阔壮大的建筑物——和邸跃入眼中。 我想那座连一道门都充满存在感的宅邸内,应该有很多容器可以盛装小玉,问题是 宅邸却大门紧闭。 平常只需报上我们的朋友,和家嫡女和彩波之名,拜托守卫开门即可,今天却没办法。 反过来说,我发现平常配置大量设备与人力的两道安全设施不会运作,决定穿越和邸庄严的大门。 我们运气很好,借用了在庭院——这规模已经近乎森林——找到的水桶,顺便朝和家行了一礼道谢。 这时,我彷佛听见距离庭院甚远的建筑物里传出笑声,多半是错觉吧。 总之,所以小玉现在在水桶里。 水桶躺起来应该比塑胶袋舒服得多,缺点似乎是空间狭窄,视野又受到局限。 「我知道了,进别馆之后我就放你出来。」 我告诉水桶里的小玉,目光重新转向别馆。 升官图上浮现的课题是(找出王子的写真集,由小玉默背五条王子语录丫直至目前为止最莫名其妙的题目,但我判断寻找地点在别馆。 「门没有上锁吗?」 「只要没上锁,代表我的推理没有错。」 在我后方一步的桑田微歪着头,我回头这么告诉她,伸手握住别馆大门的黄铜门把。 门把简单地转了一圈,我们踏入馆内。 访客不多的别馆今天也积了一层灰尘,通往内部房间的走廊微微泛白。 幸好这里还保留着曾是洋房的遗迹,让我们可以穿鞋直接走进来。弄脏工作服无所谓,袜子可是我自己的。 「多加良,快放我下来!」 我正想着这些,水桶内再度传来催促声,我蹲下来准备放出小玉。但走廊上堆积的灰尘令我感到某种危险: 「如果爬过这条走廊,小玉不会变成拖把状态吗?」 「快还人家自由!」 由于当事者大喊她不在乎,我将小玉缓缓倒出水桶。 「呼亡世界还是宽广点比较好。」 小玉说得一副深有体悟的样子,立刻沿着地板前进。 「跟着她通过的轨迹往前走就行了」 小玉扮演了我预料中的角色,桑田则迈步走在彷佛打蜡般亮晶晶的走廊上。 羽黑听到她的建议后一瞬间烦恼了一会,最后仍听从桑田的话。 「……哼,那人家要走到那对脚印的地方去。」 一脱离水桶,小玉的视野接近三百六十度宽,她发觉两人跟在背后,像对抗似地表示。 「脚印?」 不知不觉间落在尾端的我听到后歪歪头,朝小玉还没经过的走廊凝神望去。 那边的确有一对脚印,我十分不解。 别馆位于离学园很远的二叶地区,由校外业者承包打扫工作。清洁人员每个月只来两次,地上才会积那么多灰尘,但那对脚印显然还很新。 而且要利用别馆得先徵得许可才行,没有钥匙就进不来——难到前面有小偷?我突然闪过这念头。 我追过前头的两人和小玉,打开第一资料室的门。 幸好只是我杞人忧天,第一资料室内却有个意外的身影,令我开门后当场僵住不动。 「秋庭同学?怎么了?」 「魔神或卡侬大人又出现了吗?」 桑田和羽黑分别询问,我摇了两三下头,让路给她们通过。 「尾田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 我等两人走进资料室后开口,她们也正好发现他的身影,惊讶地瞪大双垠。 本是私人住宅的别馆书架数量不多,转而改装四面墙壁收藏书籍,尾田正被书墙包围,几乎伫立在房间正中央。 今天的越野竞赛路线没经过别馆,依照尾田的性格也绝不可能翘课,即使从时野市时间暂停的时候倒推回去,也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内抵达别馆。 能够遇见尾田让人高兴,状况之不自然却令我们不得不歪歪头。 「他是真正的尾田同学吧?」 「的确是他没错。」 另一方面,桑田和羽黑左右夹着尾田抬头望向他,彼此点点头否定假扮的可能性。 但这无法解释尾田为何在此,我们简直像监赏雕刻般环绕在他身旁,伤透脑筋。 「多加良……竟敢超越人家……你胆子很大嘛。」 此时,小玉总算以乌龟……不,是软体动物的速度到达资料室。即使扮演了拖把的角色,这不可思议的史莱姆几乎没弄脏身体。 「打扫辛苦了……」 我目光落在脚边慰劳道,除了小玉之外,还发现一双熟悉的鞋。 「这是……」 我的视线又从脚下往上移,发现鞋穿在尾田脚上,但难以相信他会主动穿上它,不禁无言。 「哎呀?这不是啥mymyshoes吗。」 小玉说的没错,尾田穿着铃木准备的那个mymyshoes。 「mymyshoes?」 首度得知其真面目的羽黑重复一遍,但我和桑田面色凝重。 简单地说,尾田之所以在这里是铃木搞的鬼。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是否有意义——我想赌没有意义——总之解释了尾田出现的理由。 「既然碰巧找到尾田,我们可以找他加入吧?不过,那个步骤非得再来一遍……」 我因为与尾田会合而欣喜,却想起同伴加入的条件而陷入忧郁。 距离终点所剩不远,我想准备万全地挑战终点——我做好觉悟准备开口时…… 「等等,秋庭同学。」 不过,有人制止了我。 「什么事?」 我转头看向桑田,她却始终说不出下一句话,一开口又吞回肚里。 难得看她如此犹豫,事情想必相当难以启齿。我心中一阵不安,等待她往下说。 「……那个,我猜大概不必说。」 桑田终于开口,但她经过部分省略的台词不仅让我,也让羽黑歪歪脑袋,小玉则抖动身躯。 「我是说,大概不必搭讪,只要你触摸尾田同学的身体就行了。」 这一次,她悦耳的女低音流畅地传达令人冲击的事实。 尽管如此,我足足花了十几秒种才明白话中的含意。 「……我不太清楚自己那一次,但轮到花南时,你的手一放上她的肩膀,花南就开始眨眼了。所以,我想台词一定不是重点。」 接着,桑田思路清晰地推测道。 「对呀……我好像是先感觉有某人的手碰我之后,才听见台词。」 羽黑连连点头对她的意见投下赞成票,然后一脸抱歉地看着我。 这样吗,羽黑,你也听见我那段丢脸的台词了? 如果桑田的推理正确,那些台词并非必要,只是基耶纳想羞辱我的策略。 「……那就……试试看吧。」 因为羞耻与愤怒微微陷入混乱的我低声呢喃,宛如幽灵般走向尾田。 我无言地将手放上他的肩头,只等了一秒。 「……这问题的答案是菊卫门商店街对吧?咦?呃,这是什么魔术?」 与刚起床时不同,尾田相当顺畅地恢复了行动力,惊讶地张望四周。 「……这里是别馆,不过,为什么我和多加良你们都在这种地方?」 他意外迅速地认出自己身在何处,理所当然地问我。 然而,我没有精力回答。桑田和羽黑所说的话在脑海中打转,我尴尬得快发狂了。我之前是相信这么做有意义,才能勉强忍耐啊! 「……多加良?那个,为什么你会面红耳赤,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看着女生背影找人搭讪,结果发现对象是自 己的熟人……就类似那样。」 小玉代替抱头蹲下的我解释,用羞耻等级相近的状况比喻着。 「…………最近的史莱姆还真厉害。」 「尾田同学……总之由我来说明吧。」 尾田面对小玉冷静地表示惊讶,桑田则担起说明任务。 在他听说明时,我感受着羞耻,重新计算准备殴打基耶纳的拳数以及理由。 「……真想看看多加良搭讪的样子。」 尽管桑田省略搭讪的部分,小玉跟羽黑却不小心说溜嘴,最后尾田还是知道了。 听完来龙去脉之后,他先浮现坏心眼的笑容这么说,抖动肩膀笑了起来。 「尾田,忘掉它。所有人都给我忘掉,我也会忘掉。」 我的太阳穴一阵抽搐,从尾田开始依序瞪着大家的脸宣布。 遗忘——他们并未反对我想到的简单解决方法。 「……那么有趣的事情,人家才忘不了。」 某个家伙提出问题发言。 「给·我·忘·掉。」 不过当我再度杀气腾腾地要求后,小玉果冻状的身体就抖个不停,听懂了我的要求。 「……如果爱惜性命,就该忘记。」 就连已经点头答应的尾田都沙哑地说道,桑田和羽黑也颔首回应——我可以相信大家吧?我抱着一丝疑问看向他,尾田不知为何别开目光: 「对了,我也得穿那件工作服吗?」 他改变话题。我总觉得随便追究会惹来大麻烦,跟着改变方向。 「必须穿工作服的规则,很可能也是基耶纳的恶作剧。」 「基耶纳大人很喜欢开这种玩笑。」 我歪歪头,小玉也这么表示,令尾田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惑之色。 「不过,我们目前没有否定工作服的理由,所以还是换个衣服比较保险。」 但桑田如此建议,尾田考虑一会之后点点头。 「那就得从小玉身上倒出工作服了……但是,这次会从哪边冒出来?」 羽黑恐怕一直都很想知道小玉的嘴巴在哪里,发问时的眼神天真无邪又充满好奇心。「从哪边冒出来?」 尾田还没听到这些细节,一脸不可思议地歪着脑袋,但我也无法回答。 「秋庭同学,我带了防滑的工作手套。」 我接过桑田取自背包里的工作手套,做了决定。 「那么……事情唯有实践一途了,小玉。」 「摇的时后尽量放低一点……小心一点喔。」 当我这么开口,小玉已做好觉悟,双眼微亮地回答。 「好,开始罗。」 「喔!放马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困惑的尾田面前,我带上手套同时一把抓住小玉上下摇动。 「……看不到嘴巴在哪边耶。」 「嗯,不过这无关紧要吧。」 尾田更衣后回到资料室,有些不悦地安抚羽黑。或许是我的错觉,不只是声音,他的表情看来也心情不佳,我以眼神问尾田到底是怎么了。 「在运动服口袋里我找到这玩意。」 尾田将手中的请款单拿到我们面前。 那张手写的请款单抬头是(时野学园高中学生会),请款人是(mymy人力车铃木朔),金额为七百圆。 我瞬间理解铃木这一连串行动与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非法领取零用钱。 「……铃木,下次见面时我要干掉你。」 「嗯,到时候我也会全力帮忙。」 我握紧拳头宣誓,尾田回应时只有声音保持平静,眼神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才是最不能惹火的类型。」 看到这一幕,小玉相当准确地看穿尾田的性格,我赞同地点点头。 「……好了,先寻找什么王子的写真集吧?」 这次换成我改变话题,催促大家。 「啊,那个王子大概是指……」 「好的,先从动物相关的书开始找罗。」 尾田和羽黑几乎同时开口,但面对她神秘的台词,尾田的声音几乎没传入我的耳中。 王子的写真集,为什么会牵扯到动物相关书籍?——对于羽黑特殊的思考回路,不只是我,桑田也无法理解地面露困惑。 「不……不不不,羽黑同学,你这句傻话技巧太高超,大众无法理解啊。『王子等于白马王子』,嗯,到这边还没有问题。但是,即使我容许『白马等于动物』的联想,但装傻之神也不会容 许的。」 连小玉都默默地闪烁双眼,唯有尾田理解并冷静地说明,令我们总算弄懂。 「这……这样吗,抱歉。」 羽黑彷佛在尾田背后看见吐槽之神,垂下眼眸老实地道歉。 桑田来回望着两人微微一笑,我也觉得果然只有尾田适合负责吐槽羽黑,在感谢他的存在之余抛去话题。 「……那么,你本来打算讲什么?」 「嗯,要找的东西是王子语录和王子写真集对吧?」 尾田反过来确认,我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有头绪。」 他掺杂着叹息说道。 这对我们而言明明是个好消息,尾田的脸上却没有喜色,我不解地歪蕃be[i=2袋. 「怎么了?那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找得出那本书很悲哀。」 对手是基耶纳,我想他有可能这么安排,但尾田目光飘远地摇摇头。 「……总之,我到第二资料室去找我说的东西,你们也收集书名跟王子有关的书吧。」 尾田转身避免我继续追问,我也不能去追他的背影,决定暂时照尾目的意思做。 「那……我和小玉去看看修补室,这个房间就交给你们了。」 我立刻分配人手,迅速带着小玉走向修补室。 别馆的修补室一如其名,用来修复出现书页剥落等问题的受损图书。 除了图书委员找空档进行修复外,资料价值高的书籍据说是由专业人员义务协助。放在这房间桌上的书本几乎都等着修复,散发出曾被许多人阅读过的风貌。 不过四面墙壁依然是改装的书柜。 「不论那个房间或这个房间,这里到处都是书。」 小玉被放到桌上,望着份量看来比实际数目更多的书籍发出感叹。 「你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书吗?」 我扫视其中一面墙上的书名,边开口问道。 「嗯?不是第一次。人家记得,从前曾和基耶纳大人一起溜进某个大图书馆过。」 「溜进图书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基耶纳大人想看书。」 无法将基耶纳和阅读行为连结在一块的我发问,而小玉一派当然地回答。 「他不喜欢随身带书,所以每次去图书馆都会待很久。人家在那座超大图书馆里迷路时真的很惨,足足徘徊了三天……」 小玉继续回忆,与其说是回顾前世的记忆,她的口吻更像在谈自己的往事。 比起基耶纳阅读的样子,她的口气更让我感到不自然,但是,小玉讲得正开心,我不方便泼冷水。 「那还真麻烦。」 「对呀,不过基耶纳大人找到了人家。」 我这么附和,小玉依然开心地回答。我回头一望,看倒她的眼睛闪烁生辉。 「是吗……对了,你和基耶纳是在哪边相遇的?」 考虑到其中一 方是玩具,相遇这说法或许有点怪异,但我试着间道。 想了解基耶纳,小玉前世的记忆是最好的依据,现在正是打听的良机。 「……在瓦砾山。」 「瓦砾……山?」 她在一瞬沉默后的回答透出阴郁之色,我重复这句台词,整个人转向小玉。 「在瓦砾山……在晨光下,基耶纳大人捡到了人家。这对眼睛之所以左右不同色,其中一只是他当时给我的。那一刻,人家重新获得物品的生命。」 小玉缓缓地依照华尔滋的节拍闪烁双眼,宛如在作梦般幸福无比地谈起他们的相遇。 「重获生命……吗?」 我覆述道,咀嚼着这句话。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们人类身上,对于小玉这样的玩具却说得一针见血。 就像此处的书一样,经由人的手修复后重回人手中……再次被人阅读,应该是书本的复活。 想到这里,彷佛有什么东西令我有点介意。 「可是基耶纳……不是主张不需要坏掉的东西吗?」 虽然我也想知道小玉的异色双眸颜色是否跟前世一样,仍先问起这一点。 「没错,一旦坏掉就会被他抛弃。不过只要没坏,就能待在基耶纳大人的口袋里。所以人家和他共度了很长一段时光……却还没变成重要的东西就坏掉了。」 小玉摇动身体表示肯定,声音说着说着消沉起来。 「……我认为基耶纳非常珍惜你。」 不过,我依照从这番话中得来的感觉告诉小玉。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根据这样说?」 听到我充满确信的台词,小玉厉声反问,声调里却包含了期待。 「你说直到坏掉那一天为止,都和基耶纳在一起。这表示……如果你的身体受了点小损伤,他会修好你?至于其他玩具呢?」 不惜修复也想继续使用、想放在身边的东西,其存在想必已无法代替,是重要的事物。我如此间道。 「的确……其他玩具只要有点小损伤,基耶纳就会清出口袋,或是送给当地的小孩子。」 「看吧……你是不能送给任何人的重要存在。」 我就像说服小孩般对小玉重复道。 「可是……那一天,人家想用基耶纳大人送我的翅膀飞飞看……当他在空中飞行时人家钻出口袋想飞翔……结果坏掉了。我就此和基耶纳大人道别,他忘了我。」 小玉悲伤地谈论自己的死期,身体因为忆起当时的情景而瑟瑟发抖。 她开始往桌上移动,彷佛要甩开讨厌的记忆。 我沉默地注视着她,心中思索着。 假设小玉不承认自己是重要的存在,是因为基耶纳在记忆中没有告诉过她,但是饱一定很珍惜小玉。 然而,小玉坏掉了,再也不出现在基耶纳手中或是口袋中。 所以他想要不会坏的东西——他若非拥有重要的事物然后又曾失去过的话,应该不会想到这一点。 不过,就算重头制作,新得到的玩具也不是基耶纳曾经珍爱过的东西,他却无意识地将两者画上等号。 另一方面,小玉有前世的记忆。如果基耶纳想找回前世的小玉那还不提,但创造神听起来不太对劲。 「嗯?这幅画好像基耶纳大人。」 当我的思绪走进死巷,说话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我看了过去,发现小玉停在一本书上不动。 她竭力注视的书,是将一千零一夜改编成现代风格的娱乐小说,封面画着漫画风的褐色肌肤青年。 我想那多半是主角,而非魔神。 「要我念给你听吗?」 为了让小玉脱离刚才回想起的难过记忆,我提议道。 「……人家只要看看就好,反正书上画的不是真正的基耶纳大人。」 「……唉,那是创作嘛。」 然而,小玉的回答彷佛带着怒气,我有点困惑地说道。 「故事书里魔神的工作,都是变出金钱或建造城堡一类的吧?」 「的确没错,还有带公主回来?」 我回想从前看过的童话以及电影里出现的魔神,替小玉作补充。 「没人向基耶纳大人许这种愿望,人们总要他破坏各种东西。破坏别人的家园与国度……别人重要的东西。实现愿望是基耶纳大人的工作,他会照办。不过……他看来总是很悲伤。」 小玉当场否定自己和我的发言,说出他所知道的魔神工作。 事道如今,我才想起魔神本是受人类召唤的存在,刹那间将基耶纳的身影和卡侬互相重叠。我感到体内某处一阵刺痛,却假装没发现地摇摇头。 「……所以,基耶纳大人不会试着自己去创造什么。他说他的手专门用来破坏。他抱着人家的手……明明很大又很温柔。」 我静静聆听小玉诉说,聆听她没有流泪却在哭泣的话声。 我似乎有点明白,基耶纳为何不愿承认重要的东西——不愿承认自己拥有它。 同时,我也想起他的手试图抱起重要事物的那一瞬间。 「呐,前世的你长什么样子?」 我将想到的话直接问出口。 「你说样子……形状吗?」 小玉显得有点错愕,闪烁双眼代替眨眼。 我点点头后,她思考起来,震动史莱姆状的身体轮廓。 「人家记得有耳朵,圆圆的尾巴……」 小玉像在搜寻记忆般呢喃,进一步震动身躯——最后轮廓开始摇晃,我瞪大双眼。 她如果冻般的身体一瞬间彷佛变成另一个布娃娃的形状,令我大吃一惊。 「什……小玉,你……」 然而我一开口,被吓到的小玉就崩溃而恢复原状。 「干……干什么?」 「不……刚才有一瞬间,你变得不是史莱姆。」 「咦?真……真的吗?」 那似乎是无意识的举动,小玉听到我的话也一样惊讶。 我以为她只能在龙卷风内变化才吃了一惊,但冷静后想想,她的变化随着寻找记忆而出现,我渐渐摸出端倪。 「……多加良、小玉,我找到王子的写真集了。」 可是,我正要将肉眼看不见的念头拉向自己时,尾田就打开门探头进来。 虽然尾田没有错,但那个灵光一闪却瞬间又远远跑开,令我轻声叹息。 「抱歉……我打扰到什么了吗?」 他似乎也察觉不对劲,一脸歉疚地看着我,但我摇摇头: 「不,不要紧。你说的是什么写真集?」 「……相声界王子的写真集。」 「我想就是这本没错。」 我发问之后,桑田和羽黑也从尾田背后探出头分别替他回答,两人却显得表情复杂。 「相声?」 我对她们的反应感到奇怪,重述这个名词。 「嗯……是一位叫悠久亭骑马的名人年轻时的写真集。」 尾田将那本黑白印刷,封面边缘微微破损的写真集放在桌上。 封面印着由左斜前方拍摄的壮年男性,标题以勘亭流字体写着「相声界的王子悠久亭骑马绅士语录]光看书名的话,会觉得这本书与课题关系颇深。 但要指出问题的话,那位相声家与其说是王子,脸长得更像马,恐怕就是桑田她们神情郁郁 的理由。 「就某方面来说,花南猜对了?」 小玉爬上写真集毫不修饰地表示,不过谁也没有回答。 「总之,人 家要默背这本绅士语录对吗。〡 「没错,要选哪五则由我们判断就行了。」 我确认升官图上没有特别标注什么,将小玉抱到腋下,翻开书本随便挟了一页: 「好,第一则。你要听清楚喔。」 「人家知道。」 我开口呼唤时小玉早已望着我,我迅速念出内容: 「『身为男人,比起一百万朵玫瑰,更该像我一样用一句「我爱你」征服女人』。」 「身为男人,比起一百万朵玫瑰,更该像我一样用一句『我爱你』征服女人。」 我念出毫无含蓄可言的句子,小玉老实地重复道。为了默背,她又反覆呢喃了好几遍。 「……为什么别馆会有这种写真集?」 「问了只让人觉得难为情。」 不出所料,语录没得到桑田和羽黑两个女生的青睐,尾田耸耸肩。 「骑马师父从前很受欢迎……直到现在还有一个人觉得他很帅呢。」 他傻眼地说出前半句话,后半句则显得有点不悦。 我决定不要追问尾田为何知道这本写真集的存在。 「小玉,能换下一句了吗?」 「当然!」 相对地,我专心陪小玉默背。 事情进行得比想像中更顺利,小玉已默背完第四则,我念出最后一段语录。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神的玩具,但神该觉得悲伤。你玩不了这些玩具,因为你没有心』。」 这一则的内容,和前面开玩笑的轻浮语录截然不同。 我看到角落还有注脚,写着:「记于目睹彷佛遭魔神摧残的战场后」 「……别开玩笑了,基耶纳大人怎么可能没有心!」 下一瞬间,小玉怒上心头地大喊。 她的音量之大,吓得羽黑和尾田不禁肩头一颤。 「小玉,你冷静点。」 「人家没法冷静!基耶纳大人有心!他喜欢有趣的东西和开玩笑,害怕寂寞,大概也喜欢人 类,不过他讨厌……破坏。所以基耶纳大人……才对创造的手抱着憧憬。」 语录上明明没点名基耶纳,小玉却怒火中烧地怒吼,最后话声转为哭音中断了。 果然没错,我心想。 如此为了基耶纳生气、为了基耶纳悲伤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不珍惜。 即使失去形体,应该想忘也忘不掉——当时的模样一定还烙印在小玉胸中。 「小玉……你想变成什么样子?」 我轻轻抚摸她的身体,试着以稍微不同的角度问道。 我觉得她已经找到答案了。 因为小玉的心愿,大概就是基耶纳的心愿。 「……人家想变回还在基耶纳大人口袋里时的样子。因为他很怕寂寞,人家想一直待在胸前的口袋陪他。」 我们倾耳聆听她断断续续的回答,直盯着小玉瞧。 她的身体轮廓就像刚才一样开始震动,试图变成别的形状,朝纵横方向伸缩起来。 尾田、桑田与羽黑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但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我们明白小玉正拚命变回从前的样子,我们却只能在一旁守候。 于是,她成形了。一个小小的、能够收纳在掌心的形体。 「啊……这样子和从前的我一样,感觉上终于变回来了。」 小玉以左右异色的双眸检查身体,茫茫然地安心呢喃。 看到她的形体后,我重新试着推测小玉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说……刚刚好像在看慢动作倒带影像似的。」 我还没开始动脑,尾田的话已传入耳中。我回头望着他注视小玉的沉稳侧脸,总算理解。 「对了……是倒带吗?」 为什么小玉会渐渐找回记忆?为什么现在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这一句话足以解释。 就像基耶纳的说法,我原以为小玉在成长、改变形态。以为基耶纳在追求不会坏的东西,好代替从前的小玉。 不过他或许也在无意识间发觉,新的东西不会是小玉。 因此,基耶纳真正追求的不是新的小玉,而是与以前一样的小玉。 小玉并非在蛋里、在龙卷风里成长,而是想恢复原状。 总之,基耶纳的愿望不是创造不会坏的神,而是让重要的事物重生——缓缓找回坏掉的身躯和心灵。 我终于找出能够接受的答案,啪地一拍手掌。 小玉像刚刚一样吃了一惊,又变回史莱姆状。 「……因为人家还没完成,才会变回来吗?还是因为……和基耶纳大人的期望不同?」 小玉颤抖身体,声音蒙上不安的阴影,与我豁然开朗的表情形成对比。 「与其说完成……为了结束重生,大概有必要抵达终点。不过……基耶纳期望的,一定是你刚才的样子没错。」 我先搁下详细说明,先如此告诉她。 「……真的吗?」 我低头看到小玉望着我,语气半信半疑,却想抓住那一半的可能性。 「嗯,你一定是基耶纳的愿望。」 我点点头。 「你发现魔神的愿望了?」 以桑田为首,他们三人一起抛来疑问的眼神,眼中却充满了确信,跟小玉形成对照。 「嗯……小玉你想要变成基耶纳重要的东西吧?你想要再一次用那个身体,听听基耶纳说你很重要吗?」 我瞥了三人一眼,再度确认小玉的意思。 「……是的。」 一瞬的沉默后,她沉静却有力地回答我。 「既然如此,那就是魔神的愿望。只有你才能实现的愿望。」 因此我才能够直视着小玉,这么告诉她。 「倒带……原来如此。」 「然后,只要把小玉的心愿反过来想想就行了。」 「接下来,只剩到终点和魔神会面而已。」 尾田等三人已经大致理解了我的想法,令我重新体认到他们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很高兴有他们同行。 「多加良……万一基耶纳大人的愿望没实现,愿望植物没有开花……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那个重要的家伙,不但性格不坦率目前又不在身旁,难怪小玉会不安地发问。 「他将一直沉睡,虽然没死……但陷入不会醒来的长眠。」 每次说出这个事实都令我心情沉重,想起那唯一陷入沉睡的女子,但我还是清楚地告诉小玉。基耶纳是超乎人类的魔神,或许会比人类晚点坠入长眠,不过看他植物的成长速度,我无法一 口咬定。 「人家绝不要那样。可是……人家真的能够实现基耶纳大人的愿望吗?」 小玉摇晃全身代替摇头,拒绝基耶纳长睡不醒的结果。然而,她没有自信地间我。 既然如此,补足她缺少的那一点自信就是我的工作。 不论小玉有多仰慕他,我都不会和基耶纳变成好友,但我还是要摘下愿望植物。 「小玉,从现在开始,你就先暂时比相信基耶纳更相信我吧。这样一来,你绝对能实现他的愿望。」 我坚定地对她说。 「你还是那么有自信。」 在一旁守候的尾田苦笑道。 「不过,也值得相信。」 桑田也微微弯起嘴角,对小玉大大点个头。 「小玉,我也相信秋庭同学,你也相信他吧!」 羽黑硬是握着小玉的手——极度接近身体的一部分——如此说道。 「……人家明白了。真没办法,人家就相信多加良……还有他愉快的同伴们。」 小玉以一如往常的口气回答,双眼闪烁发光。 3 『从失去的那一刻起,才发现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不过当我们发现时,东西说不定还在自己手中。』 小玉重新挑选后默背的第五则语录,也深深烙印在我的胸中。 顺利完成课题后,我鼓起浑身之力掷出总计第九手的骰子。 我掷出六点,剩下的格子却是五格。 该怎么处理多出的一格?基耶纳会让我们处理吗?我们思考着这些,朝终点时野学园全力飞奔而去。 大家半途中想到最后的难关,可能是如何登上地形隆起的时野学园,却发现基耶纳准备了斜坡,顾虑以杞人忧天告终。然而,那却是段倾斜度相当大的上坡路。 我们将身体往前倾拚命往上跑,尽管摇晃得厉害,水桶内的小玉已不再抱怨。 终于看见时野大门时,有七彩发丝与褐色肌肤的魔神,早已迫不及待地站在门上等候我们。 「好了,快跑快跑!为了本大爷而跑!」 基耶纳彷佛完全忘了不久前的会话,展开双臂转着圈圈煽动我们。 「基耶纳大人……真有精神。」 「是啊。如果心愿实现了,他大概会笑得更开心。」 小玉从水桶中探出头确认他的身影,桑田这么说道。 「但愿……如此。」 小玉简短地回答,再度沉回桶内。 「那就是魔神吗……真的跟多加良和小玉所说的一样。」 尾田来回比对自己的工作服和基耶纳的工作服,一脸理解地表示,羽黑则苦笑以对。 我们在交谈之间仍持续逼近终点,基耶纳的身影渐渐变大。 虽然猜出他的目的是让小玉重生,万一我们在基耶纳缺乏自觉时踏入终点时野学园,小玉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所以,我们决定将她暂时放到安全圈内跟基耶纳谈话。 「终点就快到了,总之,在最后关头前,尽量别让小玉进入学园,拜托了。」 我再度说明,大家都点头回应。 「咿嘻嘻嘻!好了亡终点就在这里!快过来!本大爷就能得到不会坏的东西啦!」 基耶纳对我们的盘算一无所知,倒立在门柱上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与其说是魔神,还更像个小丑。 「终点这么大,我们不可能看不见吧!」 我大声回应基耶纳,把装着小玉的水桶交给桑田单独踏入学园。 「咿嘻嘻嘻!恭喜抵达终点……呜呜?」 一看到我的脚跨越大门,基耶纳从门柱上翻身跃起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着地,他的祝贺却错 愕地突然停止。 大失所望的基耶纳踉跄地连踏数步,但毕竟没有难看地摔倒在地。 他重新起身,同时从头到脚打量着再度奔出校门的我: 「多加良,这是什么意思?依照说明而定,本大爷可是火气很大喔?」 基耶纳抚摸着下巴问我,脚尖敲打着地面,我察觉他刚才的愤怒已化为焦躁。 不过,我没被他的气势压倒,从正面回望着基耶纳。我没有任何心虚之处,更重要的是,我打从和他对峙的瞬间开始就领悟到没有时间害怕。 基耶纳的植物已长出花苞,还是不小的大花苞。 我不知道植物急速成长的理由是他身为神,或是有别的重大原因。无论如何,要让基耶纳植物开花的机会就是此刻。 虽然我不愿将自己与同伴比喻成物品——但此刻,棋子已齐聚一堂。 「我们只是遵守升官图的规则而已。」 「升官图的规则?你刚刚不是掷出六点吗?第五格就是终点啦。」 当我如此回答后,基耶纳歪歪头,抛来意料之内的理论与狐疑眼神。 「我的确掷出六点,但我们才只前进了五格。」 「依照规则,当骰子点数不等于终点时,多余的格数必须折返。」 我告诉基耶纳这严肃的事实,尾田跟着补充,他眯起眼睛来回看着我们。 实际上的规则更加严格,万一点数不等于终点,必须回到起点,但我告诉基耶纳时野市的地方规则。 「别理会规则有什么关系。这是本大爷的升官图游戏,本大爷说到终点就到终点了吧?」 他轻轻耸肩,准备实行自我中心的规则。然而,基耶纳会这么主张也在意料之内。 「一开始说不准违规的人是你,所以我们要再掷一次骰子。」 我拿基耶纳自己的发言当挡箭牌,表明我们无意退让,尾田他们也点点头,令他的表情变得越发不快。 「如果采用多数表决,本大爷岂非压倒性的不利?谁叫你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同伴。」 基耶纳在大门内左右徘徊,声音越转越低——突然停下脚步。 「本大爷可是做好完全准备在等着你们,这样不会太过分吗?」 他一转身伸出手,从应该空荡荡的地方拉出一样东西。 「……椅子?」 正如羽黑的呢喃,乍看起来只像椅子的物体在下一瞬间出现。 那张靠背或扶手都很柔软,内侧浑圆的椅子,和我某天在杂志上看到的球椅十分相似——再配上椅身的乳白色,看来就像颗蛋。 「咿嘻嘻嘻,看起来的确像椅子。不﹒过﹒花南,这是eggcapsule。」 看到从空荡荡之处冒出的物体令我们十分惊愕,基耶纳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不时偷瞄小玉所在的水桶开口。 「只要把小玉放在eggcapsule上,真不可思议……她就正式化为不会坏的神啦。」 基耶纳说明那张在我们眼中只像椅子的东西是叫eggcapsule的装置,拎着它转了一圈。 椅子转动时看来更像颗蛋,我沉默地思考半晌。 尽管是魔神准备的道具,但那怎么看都只像椅子的东西真是创造神的装置吗?我半信半疑。 我观察大家的表情,他们果然也讶异地看着eggcapsule。 然而,若eggcapsule真的是完成神的装置,即使那是小玉的愿望,也将制造出不合基耶纳心愿的存在。 「……不会坏的神吗?你所说的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我依然没踏进校门,朝魔神抛去略带挑衅的眼神。 「本大爷不是说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吗?」 不出所料。魔神一脸无趣地回答他不知道,胸口的植物却不安地摇曳着。 「如果不清楚的话,小玉也觉得不安吧?对不对?」 我低头问水桶里的小玉,基耶纳也追逐我的目光望向她。 「嗯……人家不想莫名其妙地到达终点。」 小玉在水桶里迎向他的视线,身体颤抖了一下,却明确地拒绝了基耶纳。 「莫名其妙?那是本大爷的台词!本大爷想要不会坏的强大神,为什么你却变得那么弱小,连形状也没有!」 基耶纳拉高嗓门发泄心中压抑的不满,接着踏出一步。 「因为小玉就是你的愿望。」 我那一瞬间的发言听在基耶纳耳中,大概像在指责他的本身迷惘吧。一听到之后,他吊起眼角再度瞪着我。 但我毫不在乎地背对他,从桑田手中接下装小玉的水桶。 「小玉,你还好吗?」 「……嗯,人家会努力的。」 注视着转交给我的小玉,桑田以包含担 心与鼓励的语气询问,她闪了闪眼睛回答。 「碰到紧要关头时,我会略尽棉薄之力。」 「小玉,fight!」 当尾田和羽黑分别打气后,小玉和我一起转头面对基耶纳。 「多加良……把人家弄出水桶。」 「……我知道了。」 她表示在水桶中看不见基耶纳的脸,我依言而行。 「别跨越大门喔?」 「人家明白。」 小玉在简短的会话后降落地面,重新与基耶纳对峙。 「基耶纳大人……」 「说真的,你为什么变成这副德性?」 听到小玉由下方呼唤,基耶纳俯望着她冷冷地回应。 那语气令她眼中蒙上悲伤的阴影,身体寂寞地颤抖起来。 「不然你说说看,什么样子比较好。」 「……对了,本大爷中意第一次见面时的铠甲人偶。」 我又重问一遍好助小玉一臂之力,但基耶纳提起她一开始的外形,敷衍无法回答的自己。「可是……穿着铠甲时基耶纳大人就不能触摸人家,也放不进口袋。」 小玉不许他敷衍,缓缓闪烁异色双眸静静告诉基耶纳,那与他的愿望不同。 面对笔直望来的异色双眸,基耶纳无话可答,呆立在原地。 「本大爷……想要不会坏的神。」 她喃喃低语,彷佛那是唯一维持自我的咒语。 「那么……这样子如何?」 魔神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小玉史莱姆状身躯在问他的同时开始抖动,朝纵横伸展收缩,再度凝聚成形。 长长的耳朵与圆尾巴,经过变形的手脚比躯干略短,毛色是很浅的蓝色——一只掌心大小的兔子玩偶。 左右异色的双眸,是我们辨别小玉的方法。 一看到那身影的瞬间,基耶纳张大双眼伫立当场。 「基耶纳大人……怎么样?」 听到她如铃般可爱的声音又问了一次,基耶纳无法立刻回答。他漆黑的双眸映出脚下的小小兔子玩偶,嘴唇颤抖。 「……为什么你在这里?你不是……坏掉了吗?不是在那一天坏掉了吗!」 但是,当他终于开口时,却对小玉怒吼。面对基耶纳的怒气,小玉像真正的兔子般颤抖地缩起身体。 「……嗯,好像是吧。不过基耶纳,她已经回来了,起码听听她怎么说。」 我蹲在小玉身旁介入两者之间,仰望着基耶纳的脸庞说道。 「回来了?什么东西?你们想耍本大爷?」 然而基耶纳却在震撼与愤怒的驱策下践踏地面,恶狠狠地盯着我和小玉。 「我们一点也没这个意图。就算耍了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可言?」 桑田冷冷的反问似乎让基耶纳的脑袋冷却几分,深深吐出一口气。 「……那又是怎么回事?」 双眸暗暗发光的他重新聚焦在我和小玉身上,低沉地问道。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小玉是你的愿望。所以,我们推测你想透过升官图游戏让小玉逐步重生……不是创造什么不会坏的神。」 「……重……生?」 告诉基耶纳我们比他早一步找出的真相后,魔神一再眨眼看着小玉,小玉默默地回望他。 「本大爷的确吞下了什么愿望种子……不过,本大爷才没有心愿。」 「我看得见你胸前绽放的心愿。」 基耶纳的目光无法从小玉身上转开,但我将这个事实毫不保留地告诉他。 「像这种兔子玩偶到处都有,怎么证明她是那家伙?」 但是,基耶纳强行转移视线后看着我摇摇头,不肯接受小玉过去属于自己的事实。 「……我的右眼是基耶纳大人赐给我的。有这种眼睛的兔子,只有我而已。」 当小玉亮起两眼小声地说完后,基耶纳无法视若无睹,默默地咬住下唇。 「我的确坏掉过一次,可是……就像多加良所说的一样,我找回记忆来到了这里。」 小玉对我们说话的口气出现明显的改变,拚命抬起头望着基耶纳一人缓缓开始诉说。 「不过,如果……如果你就是那家伙……应该想变成不会坏的东西才对。」 「是的,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因为坏掉是非常可怕又悲伤的遭遇。」 小玉对插嘴的魔神点点头,或许是又想起当时的回忆,所以无力地垂下长长的耳朵。 基耶纳没有安慰也没有慰劳小玉,只是态度刺人地俯望着她 「但是基耶纳大人,人类……拥有重要事物的人类说……正是因为东西脆弱才必须珍惜,因为脆弱才懂得珍惜。」 小玉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竭力地将话语串连起来。 「……那又怎样?」 每当小玉的眼睛发亮,基耶纳就心神不宁地转动日光,手伸进口袋里。他似乎赌上一口气,只有声音依旧冷然地回答。 「从很久以前……从我还在基耶纳大人口袋里时开始,我就想变成你重要的东西。而且……直到现在也还这么希望。」 相反地,小玉以热切的语气对基耶纳倾诉,终于吐露许久以前就藏在胸中的秘密情愫。 「……那你变成不会坏的神就行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你一直留在身边。」 即使如此,基耶纳仍扭曲论点不肯面对、不肯接纳她的感情。 「我明白……明白基耶纳大人这么期望。可是,你真的会珍惜不会坏的东西吗?你不认为我若是变成不会坏的神,就将不再是我?」 小玉彷佛边说边确认着自己的样子。 「我……想保持我的状态受人珍惜。所以……还是不想变成不会坏的神。」 她对基耶纳悄悄伸出手,就像盼望他能接纳原有的她。 基耶纳的黑眸笔直地注视着小玉,手却插在口袋里没伸出来。 小玉伸出的双手等待着他,空虚地停在半空中。 「基耶纳……不会坏的东西是打从一开始就坏掉的东西。不过,假使我们追求没有坏掉的事物,祈求东西不会毁坏,那就是所谓的珍惜……你认为你会珍惜明知不会坏的东西吗?」 我代替持续等待的小玉问基耶纳,他却一直注视着她,没有回答。 「如果是我,应该会粗鲁对待它。」 「我也有同感。」 他的态度令焦急的尾田和羽黑抢先回答,基耶纳总算微微转动视线,扭曲嘴唇: 「那又……怎样?本大爷连一句话也没提过,想要重要的东西啊。」 然而,他出口的台词还是一样顽固。 「退一万步,假设本大爷试着进行重生……原因也是本大爷想得到不会坏的神!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本大爷也不需要你。不需要什么重要的东西!」 基耶纳突然拉高嗓门向小玉大吼。 这番残酷的言论令她低头垂下双手,眼中失去光芒: 「……我……明白了。为了基耶纳大人,人家想变成重要的东西……但你不需要的话……那也无可奈何。」 小玉悲伤地呢喃,简直像电池耗尽的人偶般从膝盖开始崩落,变回史莱姆状。 「……小玉,既然明白了就快过来。」 基耶纳从小玉的变形与回答中看出放弃之意,露出要称之为安心不过却太过僵硬的笑容,在门内招招手。 然而,她没有回应。 小玉就像拒绝重生与创造,或是因为她期望的存在方式遭到拒绝——而变回了蛋。 「……小玉。」 或许那颗跟鸵鸟蛋同尺寸的蛋壳也一样坚硬,她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为什……么……继史莱姆后变成蛋是怎么回事啊!喂!」 基耶纳也看见了,慌忙向小玉藏身的蛋呼喊。 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魔神烦躁地猛踏地面。 地面震动害得蛋晃来晃去的,基耶纳霎时间血色全失。我们也倒抽一口气,不过蛋勉强停在原地。 「你还想继续破坏小玉?」 听到背后传来桑田等人安心的叹息,我踏出一步走向变成蛋——不,或许该说是变回蛋——的小玉,低声发问。 「怎么……可能,本大爷……再也不想看到……她坏掉的场面了。」 基耶纳注视着蛋,首度吐露他那堪称脆弱的心声。 「……所以,你才追求不会坏的东西吗,不过,你真正想要、想找回来的是小玉。就算你不说出来,小玉也是你重要的事物吧?」 「不对……本大爷没有任何重要的事物,现在和过去都不需要!」 基耶纳还是摇摇头,不愿承认。他的视线明明一直锁在蛋上不放啊。 「失去之后才发现珍贵,是常有的事。不过照现状下去,你还会再度失去。这样好吗?」 桑田注视着孤单竖立在我和他之间的蛋问道,彷佛对基耶纳的态度感到焦急。 我的目光也落在蛋上,心想一定只有基耶纳才打得破这厚重的蛋壳。只有魔神真正的心愿能 够温暖、孵化它。 小玉的愿望就是基耶纳的愿望——那么,变回蛋形就是小玉最后的赌注。 为了以他真正期盼的样子重生。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就算是蛋的状态也无所谓!在再度失去之前,由我把那家伙变成不会坏的神!」 然而基耶纳并未察觉这一点,呐喊着踏出门外朝蛋伸出手。 他的呐喊声果然属于曾拥有重要事物——拥有小玉的人。 当事物坏掉时觉得悲伤,再也不愿失去,明明代表他很珍惜那个存在。 不过,我绝不会将这颗蛋交给只顾着害怕失去,却不肯面对小玉感情的胆小鬼。 我下了决定,在千钧一发之际比基耶纳早一步抢走蛋,抱在怀中立刻往前冲。 「你干什么!多加良!别开玩笑了!」 背后传来基耶纳的怒吼,我毫不在乎地抱着蛋与终点逆向奔跑。 「把蛋还来,多加良!要是你不抵达终点,我可不管时野市会变成怎样!」 基耶纳在背后抛来威胁,我也知道他有力量付诸实践,不过却没有停下脚步。 为了回应小玉的感情,为了实现基耶纳的愿望——为了逼他承认,我不断奔跑。 基耶纳追了上来。他追逐我的行为本身,明明等于承认小玉有无法替代的价值啊。 如果这是颗普通的鸡蛋,他不可能追来。魔神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却没发现正因为那是小玉的蛋,他才无法忍住不追。 即使场地换成地面,基耶纳也不愧是魔神,脚程十分迅速。 脚步从后方逼近与我并列,并肩奔跑的基耶纳企图强行夺走我怀中的蛋。 就在他即将得手时,我深信她一定接得到,将蛋扔给从左后方跟来的桑田。 基耶纳目睹后脸色发白,一瞬间停下脚步。 这时,桑田已经将蛋牢牢抱在胸前,直接转身冲出去。 「你干什么!」 我们的联手合作令基耶纳一脸茫然,在赫然回神后瞪着我。 「既然小玉不重要,无论我们怎么对待这颗蛋你都没资格抱怨。」 结果他完全不听我反驳,改变方向追逐桑田的背影。 基耶纳立刻逼近她的背后,桑田确认左右的情况,把蛋转交给从右前方奔来追我们的尾田。然后她跑向斜前方阻挡魔神的去路,试着让尾田多逃一阵子。 不过基耶纳轻松地闪过她,没多久便逼近尾田。被追上的尾田,将蛋扔给为了应付这个情况,所以事先就和我们并肩前进的羽黑。 羽黑一瞬间险些失手没接到,却漂亮地稳住体势,压低身躯转了半圈再度奔向我。脸上露出 少见的严肃神情。 另一方面,基耶纳虽然没流汗却苦涩地皱起眉头,依然全力追逐羽黑以及小玉的蛋。 如果那不是追求、试图夺回重要存在时的表情,又是什么? 要是有镜子,我真想叫他看看。 「秋庭同学!」 我从羽黑手中再度接下小玉的蛋。继反方向跑后又反方向跑的我,一瞬间搞不清自己在何处,朝什么方位奔跑,不过看到前方的陡坡,我确认自己正远离终点。 「可恶!开什么玩笑!还来!」 「谁在开玩笑啊!如果你承认这颗蛋,承认小玉很重要,我就还给你!」 我对再次逼近的基耶纳喊回去,脚下不停狂奔。 「……谁要承认。我的手是破坏之手,夺走人类重要的东西。这双手无法创造任何事物:—要是拥有重要的东西不是很奇怪吗!」 基耶纳发动冲刺,企图从我怀中夺走蛋。 我迅速左右张望,准备转交给羽黑,然而…… 「给本大爷……适可而止!」 魔神低沉的呢喃掠过耳畔,我挨了一记擒抱,回神时已翻滚在地。 尽管如此,我还是将蛋抱在胸前绝不放手。我知道这是小玉和基耶纳的愿望,知道为了让基耶纳胸口的植物开花,绝不能放开它。 「我打从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人类又不会飞。」 没错,基耶纳简直像老鹰抓住猎物般拎着我离地越飞越高。 被魔神揪着工作服的后方令我无法顺利抵抗,离地面越来越远。 「可恶!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秋庭同学!└ 「多加良!」 地上传来桑田他们的叫声,基耶纳却毫不理会地滑过空中,最后在学校屋顶上放下我。 老实说,他的动作没有小心到能称作「放下」的程度,将胸前抱着小玉的我——基耶纳大概算准我不会松手——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为了减轻蛋所受的冲击,我的背重重撞土地面,一瞬间停止呼吸。 基耶纳算准这个时机伸手想抢蛋,我却抱着小玉的蛋将身体缩成一团。 「别太过分了……本大爷又不是想杀了小玉,只是把她变得绝不会坏掉而已!」 基耶纳烦躁地骂道,毫不留情地踹了我的背。刚才承受撞击的部分让我痛得皱起眉头,我却 依然不肯放开小玉。 基耶纳抓住衣领拉起我,一拳打在我的脸颊上。我的口腔内破皮,渗出血来。 「看吧……人类不是很弱小吗?没有尖牙利爪,太脆弱了。明明没强到足以保护它们,却马上就想创造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本大爷才讨厌弱小的事物。」 或许是看见血的缘故,基耶纳抓住我衣领的手微微放缓力道,脸孔不知为何比挨揍的我更痛苦地扭曲起来。这番话应该有一半不是针对我,而是对其他人说的。 「……对,没错,人类却弱小又容易受伤。不过,我比你更强……!∟ 我没错过良机,甩开基耶纳的手往后一跳拉开距离。我擦拭嘴角的血滴,双臂重新抱好蛋,与基耶纳正面对峙。 「比本大爷……还强?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基耶纳嘲笑地歪起嘴角。 「……我有重要的事物,有重要的朋 友。」 「所以就比本大爷强?」 「不对……我不像你一样害怕承认他们重要,所以比你更强。」 我每说一句话口中便一阵刺痛,身躯也以背部为中心发出悲鸣,却毫不在乎地继续道。 「那算什么……」 基耶纳听到我的台词后皱起眉头,再度握拳。 但是,这种威胁不可能令我害怕。我不会因为输给疼痛而匍匐在任何人面前。 只要基耶纳胸口的植物还含苞待放,我就绝不退让。 「……你……只是害怕说出重要两字罢了。」 「不……本大爷没有重要的东西,本大爷想要的只有不会坏的东西。」 「又来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你快点放弃小玉不就好了。不重要的话,失去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本大爷……才不怕。可是,本大爷的手是破坏之手,工作是破坏别人重要的事物。所以……没资格拥有重要的东西。」 我已明白基耶纳为何坚持摇头,因为一旦承认事物重要之后,他就无法再破坏。 由于长久以来都在实现人们愚昧的愿望,魔神无法承认。基耶纳肩膀上背负着人类的罪业。 他在表明自己无法拥有重要的事物,无法用这双手拿起自己从人类身上夺走的宝物。 不过,他现在应该注意的并非那双手,而是自己的心愿。 「你在害怕。你……正因为知道重要的事物,才害怕说出她很重要。」 我直视着基耶纳,再度重复给他听。 「不对……本大爷才不……怕。」 「基耶纳……害怕是当然的反应,害怕也没关系,大家都会怕。因为没有任何东西不会毁坏,一切的事物都脆弱易碎,人们可能轻易失去身体和生命。但正因为如此,那些事物才惹人怜爱 ,才令人想珍惜。」 当我告诉基耶纳他的畏惧是人人都有的感情,畏惧本身所拥有的意义后,他缓缓抬头以漆黑的双眸望着我。 「可是……一旦坏掉就完了。不论多么珍惜,失去的事物就再也回不来了。那么珍惜还有意义可言吗?」 不过,魔神举出另一条真理「失去的事物永不再回」后,继续问道。 「嗯,没错。坏掉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不过,我们仍会留下宝贵的记忆,在手上留下触感……与羁绊。一定会留下的。」 如此深信的我注视着魔神漆黑的眼眸,以及他胸口摇曳的植物。 「说出口吧,承认重要事物的存在。只要现在说出来,你还来得及。」 我将这一切当成平常无法期望的奇迹,注视着怀中的蛋告诉基耶纳。 「不过……我不想再经历那种伤痛了!不想再失去!在失去之后首度发现事物有多重要……太迟了!所以我才希望那家伙变成不会坏的东西!」 但基耶纳依旧坚持,准备从我手中抢走小玉。 只要他仍然这么说,我就不可能将小玉交给他。我们又开始争夺蛋,基耶纳的手终于触及蛋壳——就在这个瞬间。 感情……宛如小玉在蛋中所做的梦流入大脑。 那股奔流令基耶纳彷佛烫伤般想放开蛋。 我却不容许他逃走,用自己的手按住魔神褐色的手。 基耶纳再也无法抵抗,和我一起投身漩涡中闭上双眼。 *** 在遥远的沙漠国度,在瓦砾堆中,某一天我望着夜空。 遥远的夜空上有星星眨眼,世界安静得彷佛听得见星星的声音。 即使是我在玩具箱深处沉睡时,周遭也不曾如此安静过。 我已经习惯看着天空而非天花板在上方展开,很快也习惯了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我仅仅以独眼注视着黎明到来,天空逐渐转白。因为我无法动弹。 接着,我遇见了你。 你笑着捡起我,抱起我说「只有一只眼睛不方便吧。」然后给我黑色的眼珠。 透过和你相同的黑色眼珠,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了朝阳。 自瓦砾之间诞生的太阳,简直像你一样。 就这样,你的口袋成为我的新家。 我总是仰望着你的脸,以目光追逐你。我想成为你注视的东西,想朝你伸出手。 我每天衷心许愿,希望自己能够移动。愿望终于实现,我得以自由转动手脚和耳朵。 因为你看到后很高兴,这次我开始衷心许愿,希望能够说话。于是,我变得可以说话了。 我和你说了好多话,特别是你表情悲伤的日子。 每次筑起瓦砾山,你就悲伤得不得了,我希望能让你稍微轻松一点。 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跟你在一起,你的胸膛和手总是暖洋洋的。 可是,那一天。 你特地替我装上翅膀,我却不懂得好好飞翔,摔出你的口袋往下坠落。 因为从太高的上空坠落,我的耳朵断裂,尾巴消失无踪。右手沉入海底了吗?左脚被鸟儿啄走了吗? 我支离破碎地坏掉了。 最后只剩下两颗眼珠。 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好像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剩下的两颗眼珠上,那叫错觉吗? 但愿我消失之后,你不会露出悲伤的表情。 但愿我消失之后,你也能偶尔想起我。 如果……如果你寂寞、悲伤得难以忍受,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如果你再度呼唤我,我可以觉得自己变成你重要的东西了吗? 基耶纳大人。 为了重要的你,我想变成你重要的存在。 然后,送礼物到你的手中。 *** 从蛋里传来,透过掌心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正属于小玉。 透过掌心,我在眼皮底下看到的尽是基耶纳的身影。 我悄悄松手离开蛋。 我明白,即使放手蛋也不会落地。 基耶纳的手臂正万分珍惜地……比对待任何事物更加珍惜地抱着小玉的蛋。将温暖的蛋凑在脸颊旁。 他在小玉眼中有如太阳的漆黑眼瞳,泛着泪光。 「本大爷是太阳?……小玉,你真傻,你看错了。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捡了你。」魔神沙哑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泪水滴在蛋壳上。 愿望植物透过蛋壳映入我眼中,宛如从蛋中长出一样。 当基耶纳更用力地抱紧蛋后,植物膨胀的花苞开始绽放。 「多加良……该怎么做,那家伙才会从蛋里出来?」 基耶纳露出像孩子般的神情问我——我发现魔神还以为自己的手只有一种用途。 所以,植物才会半途停止开花。 我再度告诉基耶纳:﹒ 「不打破蛋壳,她就不会诞生……生命是破壳而出的。基耶纳,用你的手创造新的世界。」 听到我这么说,他直盯着自己那拥抱蛋的手。 「……意思是……你要我亲手……孵化这颗蛋?」 基耶纳如祈祷般地问着。 我深深地点个头后,魔神先像做确认般轻敲蛋壳。 「……啊,谢谢你赋予我的手意义,多加良。乌卡露露……谢谢你,说我很重要。」 看到厚壳出现一道裂痕时,基耶纳再度落泪。 「……我一直想要重要的东西,却没发现……我不愿承认她早已在我手中。乌卡露露,如果还来得及的话,这次我想好好珍惜你……将你当成重要的存在。」 于是,他对蛋以及里面重要的存在呼唤道。 「 epilogue 基耶纳将小玉——就让我用熟悉的名字称呼她——收回胸前口袋,忘了刚才的眼泪,若无其事地跳上半空。 「……等一下。」 看到基耶纳心无窒碍地打算直接离去时,我伸手制止道。 「嗯?干嘛,多加良?嗯~虽然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本大爷现在很幸福,你当然会原谅我吧?」 基耶纳留在原地,他摸摸小玉的头、表情十分满足,却没有半点道歉或反省之意。 「不,就算身为下届学生会长的我心胸宽大……让我揍个几拳,我就原谅你。」 不提他打中的脸颊还在痛。刚才撞到水泥地的背部也很痛。除此之外,我对基耶纳的怒火可没那么简单就可一笔勾销——只靠几拳了结,完全是看在我宽宏大量的份上。 「咦~?本大爷不喜欢痛。呐,乌卡露露觉得呢?」 别说感谢我的宽容,基耶纳还这么回答,征求小玉的意见。听他一间,小玉两眼闪烁地思考 了一会后判决道: 「该让步的人是多加良。」 「小玉?珍惜和溺爱是两回事喔?」 为了小玉的将来着想,我特别抱怨道。 「人家知道,不过人家是站在基耶纳大人这一边的。」 但小玉听不进去,抖动着长耳断然回答。 这样吗亡你已经忘了我的养育之恩吗?真是和基耶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握起拳头,认真地考虑是否要连小玉一起施加铁拳制裁。 「哎呀,乌卡露露,你用词遣字好像变得没礼貌了点?」 「不可以吗?」 「算了,这样也很像你,万事ok!」 魔神和兔子无视于我,悠哉地往下聊——某两个家伙完全不了解,到底是靠谁的努力才实现这场大团圆。 「事情就是这样,多加良,拜拜!」 基耶纳自我中心地将一切含糊带过,开始缓缓转动身体准备真的离去。 「等一下!我全都无法接受!」 「咿嘻嘻嘻,别计较嘛,我会做好事后整理的,稍等一下!」 我拚命抡起拳头却挥了个空,无法打中他。 「咿唏唏唏,多加良,多谢你的照顾!帮我问候美名人他们!谢谢!」 基耶纳笑了,小玉也发出笑声——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她的笑声在模仿基耶纳。 嚣张的兔子幸福地喊着,我丧失战意地放下拳头,目送一名魔神和一具兔子玩偶消失在六月的清澈天空中。 当他们消失后,疲倦就像突然被想起般涌上全身,使我自然地靠在屋顶的铁丝网旁。 我俯瞰操场,尽管基耶纳离去,时间却还没恢复行进,操场上零星的静止人影全是老师。 此时,几个会动的物体冲进时间静止的空间,我凝神细看,发现是桑田等三人的奔跑身影。 我朝他们挥挥手,最先注意到的尾田停下脚步,接着羽黑、桑田依序停在原地。 确定所有人都望着我后,由于没力气大喊,我举起双手比出大大的○,用手势告诉大家一切顺利。 尾田、桑田顺利看懂信号,两人点点头后回以相同的手势。 不过,果然只有羽黑不解地歪着头。我隐约听见「是眼球爷爷……」的这句说话声,看到尾田猛烈摇头。 总之,这次的麻烦总算告一段落,我刚安心地叹口气,桑田却不知为何猛然朝校舍入口狂奔 而去。 「桑田……?」 我无法理解她行动的意义,目光再度投向时野市。 虽然不知学园隆起多高,但是,从比平常更高的位置眺望的城市显得很小,感觉就像观看立体模型。 「……简直像庭园盆景一样。」 我身旁响起如铃的叮当声,相同的感想乘风传来。 我忍不住转头望去,总算明白桑田为何拔腿狂奔。 卡侬坐在铁丝网上,裸足像小孩子般甩来甩去。 然而她彷佛没发现我的注视,以纤细的指尖按住随风飘荡的银发,金眸的目光一直倾注在眼下的城市上。 阳光闪闪生辉,她随风飞扬的柔顺发丝甚至飘到我眼前,看来只像是真实存在着。 不止头发,我们之间的距离明明近到只要伸手就能触及肩膀或脸颊。 但我的手绝对摸不到卡侬。 除了眼睛之外,人还用手、皮肤、身体留住记忆,然而我突然察觉,自己记忆卡侬的方式仅止于视觉。和基耶纳与小玉不同,仅止于此。 我突然想着,当我摘下一百朵愿望植物,结束和卡侬的游戏——当我与她的联系消失,再也看不见她时,能够记住多少关于她的回忆? 身体某处彷佛正叽嘎作响。 「我和多加良……都暂时无法离开这座庭园盆景呢。」 「咦……?」. 或许是那些念头占据了我的脑袋,当卡侬突然如歌地开口时,我只能愣愣地回答。 「哎呀,你的反应好迟钝。嗯……毕竟这次来了位麻烦的客人。」 或许以为是疲劳影响我的反应,卡侬关心地微微皱眉。 「嗯,因为你欠的赌债和麻烦的客人,害我累得精疲力竭。今天就放我一马吧。」 卡侬的回应令我想起,某个人忘了事情起因是她造成的,于是这么回答。 「呵呵,多亏你们,欠债已经一笔勾销了。」 但她难得地没有回嘴,说完后格格发笑。 我当然很火大,但我判断将所剩无几的能源拿来生气太过浪费,所以选择放弃。 依照判断将话吞回腹中后,大概是我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卡侬歪着头观察我的脸色: 「哎呀,多加良,你受了伤?」 她发现我脸颊上的红肿,轻轻伸出手指。 纤细的指尖一瞬间确实掠过我的眼颊,但没有实体的卡侬并未留下体温,只有我颊上疼痛消失无踪。 「这样就行了。我和你同病相怜,都离不开这座庭园盆景……我还想和你一起享受游戏,记得保重身体。」 卡侬以缓缓抚过的动作收回指尖,不知为何,我直到最后都无法拍掉她的手。 「好了,看来你真的累了,今天就先告辞吧。而且美名人看起来好可怕。」 当我对自己的反应产生一丝困惑时,卡侬如宣言般跳上半空,望向后方。 我反射性地回过头,桑田恰好打开屋顶的门现身,眉毛的确微微吊起。 趁着我因为桑田分心之际,卡侬消失了。有好一会,我注视着只剩叮当余音飘荡的空间。 「秋庭同学,卡侬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一直凝望到桑田开口为止,回头看见她担心的脸庞。 「不,没什么。就卡侬而言,她今天还满干脆的……好痛!」 她听到我的回答后放松下来,我却在歪头时喊痛。 「你的脖子会痛?为什么?」 桑田露出比刚刚更严肃的表情问道。 「我从脖子到背部都痛……原因是基耶纳。」 我老实地回答,只治好脸颊伤口就跑还真像卡侬的风格,我无言地深深叹息。 不过,桑田似乎以为叹息是为了基耶纳而发。由于对手已回到无法触及之处,她无处发泄的拳头只能划过空气。 她是为我动怒吗?我也这么想过,但基耶纳害得桑田今天到处奔走却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人,她想必是气不过吧。 「唉,反正今天越野竞赛结束后就能回家……?」 虽然脸颊发痛,我特别用开朗的语 气说道,声音却半途卡住。 等……一下。暂停的时间恢复流动后,该不会代表其他学生才刚展开越野竞赛吧。 代表我明明已跑完一场半马拉松的距离,却还得参加越野竞赛四处跑不可? 「……看来今天会很漫长。」 或许是在我陷入沉默时达成同样的结论,几乎跑得跟我一样远的桑田厌烦地叹口气。 「散步散步,铃木精神饱满!喜欢散步,一直一直走着!」 最刺耳的一串声音,挑准最糟的时机传入我的耳中。 我反射性地怀抱杀意,盯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不出所料,果然是只靠运气当上学生会的男人,铃木朔。 无论身在操场何处,我绝不会认错那套鲜艳的蓝工作服。 不只如此,铃木还拖着一台人力车,不,是两轮拖车。车身以毫无怀疑与犹豫的笔迹写上「mymy人力车」这排字。 「如果觉得累了,搭一趟mymy人力车如何~?喂~多加良!要不要搭车啊?一公尺计费八百圆!」 「……铃木同学、铃木同学,为什么价格比刚才涨了一百圆?两轮拖车又不是计程车!」 我忘了疲倦,忍不住对他呐喊。 「嗯~?当作开业记念,我特别只收尾田七百圆,平常是八百圆!要搭车吗?」 「好贵!比计程车还贵!谁要搭啊!我自己走!」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听到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铃木仰望着我们破颜一笑,笑容悠哉得令我脱力。 「铃木同学,你不知道没有特殊理由,校规禁止学生打工吗?」 桑田代替我静静地问道,全身散发寒气。 「第一次听说耶,美名人。嗯亡那我不是打工,而是当成鹦鹉螺之类的好了。美名人,你要不要当我的秘书?」 然而她的寒气似乎传不到铃木身边,他扯着狗屁不通的藉口,甚至想招募桑田。 「……铃木,你干脆变成化石算了?」 我感到身旁传来冰上加液态氮,而非火上加油的寒气,干脆提出一个为他好的提案。 「铃木同学……今天我饶不了你。」 不过已经太迟了,桑田握紧包含迁怒意味的拳头冲了出去。 「……桑田,靠你罗!」 我犹豫了一会,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然后仰望天空,品尝这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 一片不知有没有尽头的辽阔虚空。她沉入占据空间的黑暗中,静静地闭着眼。 只要她不动就充满寂静的此地,是片比湖泊与大海更加寂静的凝滞黑暗。 至于黑暗是清澈还是混浊,就连她也有许久分不清了。突然间,黑暗边缘开始晃动——女子缓缓地睁开眼。 这里等同没有距离概念,她一睁开金眸,就对上面前漆黑的眼睛。 「……欢迎光临我的住处,基耶纳大人、小玉。不,还是该称你乌卡露露大人?」 她一点也不惊讶,郑重地迎接两人。 「谢谢您这次出借时野之地。」 女子的态度令基耶纳喉头发笑,先客气地鞠躬道谢。 「谢谢,请叫我小玉就好。」 可爱的兔子声音慢了半拍后响起,她眯起眼睛露出微笑。 「愿望有实现就好。而且……那是场不错的游戏,基耶纳大人。」 「多谢夸奖……那套繁文缛节就到此为止行吗?卡侬。」 女子这么回答,基耶纳再度鞠躬,但立刻抬起头收起客气的态度。 「我都无所谓。」 正如女子所说的一样,她没有不悦的样子,比起基耶纳,胸前口袋里的兔子更是松了口气。「总之,一切已恢复原状,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往后的计划。」 她对彷佛熟悉内情的基耶纳点点头,加深嘴角的笑意无言地颔首。 「我……我们也没忘了东西。基耶纳大人,既然打完招呼就快走吧。」 一无所知的兔子催促魔神,不知对女子冶艳的笑容产生什么误解。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两个也很久没聊聊了,不过你再等一下。」 魔神对她的误会发出苦笑,目光再度投向女子。 「卡侬,这个eggcapsule你要吗?」 魔神像变魔术般展示从背后拿出的东西。 「不必了。这里是实现愿望的地方……我不需要那种装置。」 女子一口回绝,创造神的机器,对她而言不过是玩具。 「真是的,我就猜你会这么说……说到底,这次的游戏到底是谁设计的?」 基耶纳听完后耸耸肩挖苦道,但她依然只回以笑容。 「算了,乌卡露露也回到本大爷身边……给你个忠告作为谢礼吧。解开封印是没关系,但是,穿越缝隙跑进来的人可不会都像本大爷一样好。里头也有恶质的家伙、有所图谋的家伙……小心 点。」 听到基耶纳在感谢之余难得苦口婆心地提出忠告,女子微微睁大双眼点个头。 「我会牢记在心。」 这次她有礼地向魔神鞠躬道谢。 但女子抬起头时,白皙脸蛋上已浮现愉快的笑容。 基耶纳再度对这位比自己年轻的神,产生深不可测的敬畏。 「除了忠告,你可以顺便替本大爷传话给那家伙……铃木吗?」 魔神的自尊让他没表现出来,反倒问对方能不能帮忙跑腿。 「我很乐意,我也正好有事要找铃木。」 女子并未拒绝,提起那个名字的同时还露出故弄玄虚的微笑。 「那就麻烦你啦……现在,本大爷稍微明白人类为什么没有尖角或利牙了。如果长了角或利牙,说不定会伤到别人。没有这些武装,是为了不伤害别人、不伤害彼此、互相珍惜。最重要的 是,长了那种危险玩意就没办法互相拥抱啦……转告他这段话。」 「我会一字不漏地转告。」 虽然这段口头传言略长,女子却点头承诺道。 然而,笑容不知不觉间从她的脸上消失,基耶纳感到背脊发寒,决定早早告辞。 「本大爷要走了……有缘再会。」 「再见。」 虽然担心留在时野市的铃木和多加良等人,但碰到紧要关头,那个自称铃木的神总会设法应付的。 这一次,基耶纳和小玉终于离开了时野之地。 一位神和他的玩具离开后,寂静再度造访虚空。女子轻轻叹息,从和服衣袖里取出三颗绮石,用指尖掂起其中较大的一颗。 她举到头顶一看,石子在漆黑中散布着金银星点,十分漂亮。 她扬起红唇露出满意的笑容,和另外两颗一起珍惜地收进从胸口取出的刻花小盒中。 「……神真是半吊子。居然没发现我诈赌,只不过得到一个玩具就留下那么漂亮的绮石。」 女子接下来的呢喃语带嘲讽,不过这片虚空中当然没有人会责备她。 「不只如此……还说什么人是为了不伤害别人而弱小,真是半吊子。」 女子继续自言自语,平常隐藏在笑容下的愤怒一瞬间掠过侧脸。 但变化只发生在刹那之间,她立刻切换思考,表情同时一变。 「嗯……不过这次的游戏的确相当精采。虽然我对玩具不感兴趣……不过,既然玩具可以,其他东西自然也很有可能。」 心中的盘算,令她的嘴角再度浮现愉快的笑容。 「我已经不需要 玩具了,所以……许愿吧,世人都该许愿,然后也实现我的愿望。」 女子一如往常地歌着唱旋转舞蹈,搅乱漆黑的世界,就在她即将融化的前一刻—— 「卡侬大人、卡侬大人。」 这一次,可爱的少女音色掀动黑暗的帘幕,女子停下一人的舞蹈。 「彩波,有什么事?」 她的意识投向声音来源,看到扎着两束马尾,相貌和声音一样可爱的少女。 「那个……今天卡侬大人交代我外面很危险,所以我特地请假和大家一起玩……」 少女仰望着她忸怩起来,吞吞吐吐地不往下说。 「嗯,我也知道你有遵守我的吩咐喔?你想要什么奖赏吗?」 当女子挑起话头后,少女轻轻颔首。 「那个,卡侬大人也能陪我玩一会吗?」 她说出小小的心愿。 只要许愿,无论许下多少愿望女子都必须实现,少女的愿望却依然和她第一个——在少女比现在更年幼的时候〡—心愿一样可爱。 「当然没关系……彩波的愿望总是稚气又惹人怜爱。」 女子突然想起少女希望她帮忙孵落巢鸟蛋的愿望,微笑着点点头,牵起少女的手。 now loading 在一个漆黑无比,不知位于何处的地方。 今天也仅有小小的红光点亮黑暗。 随着光点明灭,香烟的烟雾逐渐弥漫漆黑的室内。 灰色的烟仅仅扩散开来,没构成任何形状,也没显露出现场的任何东西。 「……嗯亡这次发生的事也很有趣,可惜不能亲身观看。」 因此,任烟雾冉冉上升自言自语的人今天也和声音一样中性,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创造神……刚听到时是有点惊讶,结果只是让可爱的玩具重生,也不必提出报告,我乐得轻松。再说……他也乖乖回天上去了。」 即使话语中掺杂着偷懒的感觉,人影也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那家伙的表现这次也很积极、有趣了点。」 人影似乎很满意这个情况,吐出一口特浓的烟,又深深地吸入体内。 「下回那家伙会怎么做?花姬会默默旁观吗?真让人期待。但是还有时间。」 香烟一口气变短,与声音相反时间变得所剩无及。 「不过,你没办法一直假装遗忘……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人、地夹缝间的泡沫罢了。」 火光即将熄灭时,影子以世上的既有法则作总结。 小小的火星消失时,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地方,有气息静静地屏住。 我找到了你。 我找到了你。 啊,你在我手中。 可是若不珍惜,一定会再度失去。 我是有限的生命。 你是有限的生命。 所以,我在你之中。 在一个漆黑无比,不知位于何处的地方。 今天也仅有小小的红光点亮黑暗。 随着光点明灭,香烟的烟雾逐渐弥漫漆黑的室内。 灰色的烟仅仅扩散开来,没构成任何形状,也没显露出现场的任何东西。 「……嗯亡这次发生的事也很有趣,可惜不能亲身观看。」 因此,任烟雾冉冉上升自言自语的人今天也和声音一样中性,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创造神……刚听到时是有点惊讶,结果只是让可爱的玩具重生,也不必提出报告,我乐得轻松。再说……他也乖乖回天上去了。」 即使话语中掺杂着偷懒的感觉,人影也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那家伙的表现这次也很积极、有趣了点。」 人影似乎很满意这个情况,吐出一口特浓的烟,又深深地吸入体内。 「下回那家伙会怎么做?花姬会默默旁观吗?真让人期待。但是还有时间。」 香烟一口气变短,与声音相反时间变得所剩无及。 「不过,你没办法一直假装遗忘……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人、地夹缝间的泡沫罢了。」 火光即将熄灭时,影子以世上的既有法则作总结。 小小的火星消失时,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地方,有气息静静地屏住。 我找到了你。 我找到了你。 啊,你在我手中。 可是若不珍惜,一定会再度失去。 我是有限的生命。 你是有限的生命。 所以,我在你之中。 在一个漆黑无比,不知位于何处的地方。 今天也仅有小小的红光点亮黑暗。 随着光点明灭,香烟的烟雾逐渐弥漫漆黑的室内。 灰色的烟仅仅扩散开来,没构成任何形状,也没显露出现场的任何东西。 「……嗯亡这次发生的事也很有趣,可惜不能亲身观看。」 因此,任烟雾冉冉上升自言自语的人今天也和声音一样中性,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创造神……刚听到时是有点惊讶,结果只是让可爱的玩具重生,也不必提出报告,我乐得轻松。再说……他也乖乖回天上去了。」 即使话语中掺杂着偷懒的感觉,人影也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那家伙的表现这次也很积极、有趣了点。」 人影似乎很满意这个情况,吐出一口特浓的烟,又深深地吸入体内。 「下回那家伙会怎么做?花姬会默默旁观吗?真让人期待。但是还有时间。」 香烟一口气变短,与声音相反时间变得所剩无及。 「不过,你没办法一直假装遗忘……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人、地夹缝间的泡沫罢了。」 火光即将熄灭时,影子以世上的既有法则作总结。 小小的火星消失时,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地方,有气息静静地屏住。 我找到了你。 我找到了你。 啊,你在我手中。 可是若不珍惜,一定会再度失去。 我是有限的生命。 你是有限的生命。 所以,我在你之中。 在一个漆黑无比,不知位于何处的地方。 今天也仅有小小的红光点亮黑暗。 随着光点明灭,香烟的烟雾逐渐弥漫漆黑的室内。 灰色的烟仅仅扩散开来,没构成任何形状,也没显露出现场的任何东西。 「……嗯亡这次发生的事也很有趣,可惜不能亲身观看。」 因此,任烟雾冉冉上升自言自语的人今天也和声音一样中性,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创造神……刚听到时是有点惊讶,结果只是让可爱的玩具重生,也不必提出报告,我乐得轻松。再说……他也乖乖回天上去了。」 即使话语中掺杂着偷懒的感觉,人影也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那家伙的表现这次也很积极、有趣了点。」 人影似乎很满意这个情况,吐出一口特浓的烟,又深深地吸入体内。 「下回那家伙会怎么做?花姬会默默旁观吗?真让人期待。但是还有时间。」 香烟一口气变短,与声音相反时间变得所剩无及。 「不过,你没办法一直假装遗忘……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人、地夹缝间的泡沫罢了。」 火光即将熄灭时,影子以世上的既有法则作总结。 小小的火星消失时,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地方,有气息静静地屏住。 我找到了你。 我找到了你。 啊,你在我手中。 可是若不珍惜,一定会再度失去。 我是有限的生命。 你是有限的生命。 所以,我在你之中。 在一个漆黑无比,不知位于何处的地方。 今天也仅有小小的红光点亮黑暗。 随着光点明灭,香烟的烟雾逐渐弥漫漆黑的室内。 灰色的烟仅仅扩散开来,没构成任何形状,也没显露出现场的任何东西。 「……嗯亡这次发生的事也很有趣,可惜不能亲身观看。」 因此,任烟雾冉冉上升自言自语的人今天也和声音一样中性,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创造神……刚听到时是有点惊讶,结果只是让可爱的玩具重生,也不必提出报告,我乐得轻松。再说……他也乖乖回天上去了。」 即使话语中掺杂着偷懒的感觉,人影也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那家伙的表现这次也很积极、有趣了点。」 人影似乎很满意这个情况,吐出一口特浓的烟,又深深地吸入体内。 「下回那家伙会怎么做?花姬会默默旁观吗?真让人期待。但是还有时间。」 香烟一口气变短,与声音相反时间变得所剩无及。 「不过,你没办法一直假装遗忘……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人、地夹缝间的泡沫罢了。」 火光即将熄灭时,影子以世上的既有法则作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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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似乎很满意这个情况,吐出一口特浓的烟,又深深地吸入体内。 「下回那家伙会怎么做?花姬会默默旁观吗?真让人期待。但是还有时间。」 香烟一口气变短,与声音相反时间变得所剩无及。 「不过,你没办法一直假装遗忘……神只不过是存在于天、人、地夹缝间的泡沫罢了。」 火光即将熄灭时,影子以世上的既有法则作总结。 小小的火星消失时,无比漆黑,不知位于何处但确实位于某处的地方,有气息静静地屏住。 我找到了你。 我找到了你。 啊,你在我手中。 可是若不珍惜,一定会再度失去。 我是有限的生命。 你是有限的生命。 所以,我在你之中。 后记 大家午安,我是宫崎柊羽。 让各位久候多时了,在此送上《神之游戏》第六集。由于加了许多服务桥段,本书的厚度足以和牛排匹敌!希望大家把等待的时间当成香料,更加享受故事。 这次的作者介绍,就让我聊聊「孵蛋的回忆f首先,这可不是骗人的。幼稚园时代的宫崎,曾和朋友认真地想孵出雏鸟。证据就是我曾打去问暑假儿童辅导专线孵蛋成功的可能性,结果得到 非常温柔的答案:「只要拚命保温,说不定会孵化。」唉,到头来靠人的体温还是没办法(嗯,我在孵蛋途中曾钻进暖桌丫十几年匆匆过去的现在,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就各方面来说都是美 好的回忆。 这一次,我创造了小玉这个角色,个人非常中意她(当然,我也喜欢基耶纳丫中意到常不小心让小玉讲太多话,最后只得哭哭啼啼地删除台词。 ——接下来将稍微谈到本书的内容,直觉敏锐的读者,请先看完本篇内文后再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喜欢小玉,但是我始终将她定位成「无机物」。尽管她有一颗心,但直到最后都贯彻无机物状态。只要阅读本篇,相信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生命只能活 一次吧。 最后,我想在这里说些致谢词。 责任编辑山口女士,《神之游戏》第六集终于出版了。真的很谢谢你充满耐心地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我许多鼓励。 插画七草老师,真的很高兴能够和你共事六集之久,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不过,还请你多加保重。 此外,我要向所有替本书出版贡献心力的人员献上最高的感谢。 还有,身为《神之游戏》书迷、尾田迷的作家野村佳先生,谢谢你。你的《骨王》是本精彩的小说。从今以后,我会连同佳先生的份继续创作,愿你安息 还有还有,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总是想写出比前作更有趣一点的小说,往后也会抱着同样的心情,偶尔在挣扎之中写下去,请多多指教! 大家午安,我是宫崎柊羽。 让各位久候多时了,在此送上《神之游戏》第六集。由于加了许多服务桥段,本书的厚度足以和牛排匹敌!希望大家把等待的时间当成香料,更加享受故事。 这次的作者介绍,就让我聊聊「孵蛋的回忆f首先,这可不是骗人的。幼稚园时代的宫崎,曾和朋友认真地想孵出雏鸟。证据就是我曾打去问暑假儿童辅导专线孵蛋成功的可能性,结果得到 非常温柔的答案:「只要拚命保温,说不定会孵化。」唉,到头来靠人的体温还是没办法(嗯,我在孵蛋途中曾钻进暖桌丫十几年匆匆过去的现在,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就各方面来说都是美 好的回忆。 这一次,我创造了小玉这个角色,个人非常中意她(当然,我也喜欢基耶纳丫中意到常不小心让小玉讲太多话,最后只得哭哭啼啼地删除台词。 ——接下来将稍微谈到本书的内容,直觉敏锐的读者,请先看完本篇内文后再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喜欢小玉,但是我始终将她定位成「无机物」。尽管她有一颗心,但直到最后都贯彻无机物状态。只要阅读本篇,相信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生命只能活 一次吧。 最后,我想在这里说些致谢词。 责任编辑山口女士,《神之游戏》第六集终于出版了。真的很谢谢你充满耐心地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我许多鼓励。 插画七草老师,真的很高兴能够和你共事六集之久,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不过,还请你多加保重。 此外,我要向所有替本书出版贡献心力的人员献上最高的感谢。 还有,身为《神之游戏》书迷、尾田迷的作家野村佳先生,谢谢你。你的《骨王》是本精彩的小说。从今以后,我会连同佳先生的份继续创作,愿你安息 还有还有,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总是想写出比前作更有趣一点的小说,往后也会抱着同样的心情,偶尔在挣扎之中写下去,请多多指教! 大家午安,我是宫崎柊羽。 让各位久候多时了,在此送上《神之游戏》第六集。由于加了许多服务桥段,本书的厚度足以和牛排匹敌!希望大家把等待的时间当成香料,更加享受故事。 这次的作者介绍,就让我聊聊「孵蛋的回忆f首先,这可不是骗人的。幼稚园时代的宫崎,曾和朋友认真地想孵出雏鸟。证据就是我曾打去问暑假儿童辅导专线孵蛋成功的可能性,结果得到 非常温柔的答案:「只要拚命保温,说不定会孵化。」唉,到头来靠人的体温还是没办法(嗯,我在孵蛋途中曾钻进暖桌丫十几年匆匆过去的现在,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就各方面来说都是美 好的回忆。 这一次,我创造了小玉这个角色,个人非常中意她(当然,我也喜欢基耶纳丫中意到常不小心让小玉讲太多话,最后只得哭哭啼啼地删除台词。 ——接下来将稍微谈到本书的内容,直觉敏锐的读者,请先看完本篇内文后再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喜欢小玉,但是我始终将她定位成「无机物」。尽管她有一颗心,但直到最后都贯彻无机物状态。只要阅读本篇,相信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生命只能活 一次吧。 最后,我想在这里说些致谢词。 责任编辑山口女士,《神之游戏》第六集终于出版了。真的很谢谢你充满耐心地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我许多鼓励。 插画七草老师,真的很高兴能够和你共事六集之久,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不过,还请你多加保重。 此外,我要向所有替本书出版贡献心力的人员献上最高的感谢。 还有,身为《神之游戏》书迷、尾田迷的作家野村佳先生,谢谢你。你的《骨王》是本精彩的小说。从今以后,我会连同佳先生的份继续创作,愿你安息 还有还有,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总是想写出比前作更有趣一点的小说,往后也会抱着同样的心情,偶尔在挣扎之中写下去,请多多指教! 大家午安,我是宫崎柊羽。 让各位久候多时了,在此送上《神之游戏》第六集。由于加了许多服务桥段,本书的厚度足以和牛排匹敌!希望大家把等待的时间当成香料,更加享受故事。 这次的作者介绍,就让我聊聊「孵蛋的回忆f首先,这可不是骗人的。幼稚园时代的宫崎,曾和朋友认真地想孵出雏鸟。证据就是我曾打去问暑假儿童辅导专线孵蛋成功的可能性,结果得到 非常温柔的答案:「只要拚命保温,说不定会孵化。」唉,到头来靠人的体温还是没办法(嗯,我在孵蛋途中曾钻进暖桌丫十几年匆匆过去的现在,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就各方面来说都是美 好的回忆。 这一次,我创造了小玉这个角色,个人非常中意她(当然,我也喜欢基耶纳丫中意到常不小心让小玉讲太多话,最后只得哭哭啼啼地删除台词。 ——接下来将稍微谈到本书的内容,直觉敏锐的读者,请先看完本篇内文后再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喜欢小玉,但是我始终将她定位成「无机物」。尽管她有一颗心,但直到最后都贯彻无机物状态。只要阅读本篇,相信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生命只能活 一次吧。 最后,我想在这里说些致谢词。 责任编辑山口女士,《神之游戏》第六集终于出版了。真的很谢谢你充满耐心地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我许多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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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创造了小玉这个角色,个人非常中意她(当然,我也喜欢基耶纳丫中意到常不小心让小玉讲太多话,最后只得哭哭啼啼地删除台词。 ——接下来将稍微谈到本书的内容,直觉敏锐的读者,请先看完本篇内文后再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喜欢小玉,但是我始终将她定位成「无机物」。尽管她有一颗心,但直到最后都贯彻无机物状态。只要阅读本篇,相信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生命只能活 一次吧。 最后,我想在这里说些致谢词。 责任编辑山口女士,《神之游戏》第六集终于出版了。真的很谢谢你充满耐心地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我许多鼓励。 插画七草老师,真的很高兴能够和你共事六集之久,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不过,还请你多加保重。 此外,我要向所有替本书出版贡献心力的人员献上最高的感谢。 还有,身为《神之游戏》书迷、尾田迷的作家野村佳先生,谢谢你。你的《骨王》是本精彩的小说。从今以后,我会连同佳先生的份继续创作,愿你安息 还有还有,阅读《神之游戏》,支持本作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总是想写出比前作更有趣一点的小说,往后也会抱着同样的心情,偶尔在挣扎之中写下去,请多多指教! 大家午安,我是宫崎柊羽。 让各位久候多时了,在此送上《神之游戏》第六集。由于加了许多服务桥段,本书的厚度足以和牛排匹敌!希望大家把等待的时间当成香料,更加享受故事。 这次的作者介绍,就让我聊聊「孵蛋的回忆f首先,这可不是骗人的。幼稚园时代的宫崎,曾和朋友认真地想孵出雏鸟。证据就是我曾打去问暑假儿童辅导专线孵蛋成功的可能性,结果得到 非常温柔的答案:「只要拚命保温,说不定会孵化。」唉,到头来靠人的体温还是没办法(嗯,我在孵蛋途中曾钻进暖桌丫十几年匆匆过去的现在,我却还记得很清楚,就各方面来说都是美 好的回忆。 这一次,我创造了小玉这个角色,个人非常中意她(当然,我也喜欢基耶纳丫中意到常不小心让小玉讲太多话,最后只得哭哭啼啼地删除台词。 ——接下来将稍微谈到本书的内容,直觉敏锐的读者,请先看完本篇内文后再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喜欢小玉,但是我始终将她定位成「无机物」。尽管她有一颗心,但直到最后都贯彻无机物状态。只要阅读本篇,相信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理由。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生命只能活 一次吧。 最后,我想在这里说些致谢词。 责任编辑山口女士,《神之游戏》第六集终于出版了。真的很谢谢你充满耐心地陪伴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伙,给我许多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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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也就是说,建造连结叶野市与市外的新桥……道路?」 「正是如此。」 听到女子肯定所有问题后,他终于回过头,迎上女子灿烂至极的微笑。 他片刻之间看得瞪大双眼,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警戒心。 「那座桥……我也过得去吗?」 他直视女子的眼阵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难得掺杂不安与期待。 「只要你想过橘就可以。」 对他下了不玩完某场游戏就无法踏出叶野市诅咒的元凶,这次回以看不出意图的暧昧笑容。 不只如此,女子还像只心血来潮而梳理着毛的猫一样把玩起银色发丝,当她手腕上的白金连环叮铃作响,他的黑阵闪过一阵烦躁,却没像平常那般开口怀疑她。 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另一名沉眠的女性,即使只限一次他也想踏出叶野市,尽管有些含糊之处,这提议仍然充满吸引力。 「让我……考虑考虑。」 相反地,他说出口的却是这个隐藏内心迷惘的保留答覆。 「我很有耐性,你想考虑是没关系……但时间可能不多了。」 女子摇曳着一头银丝悠然颔首,他却没听见那句几乎留在口中的低语。 不过,女子并没有重述一次,随着和服衣袖飘然一闪,就像召他前来时一样,再度将他从虚空返回现实。 叮铃……比她的举动慢半拍的连环声响停歇后,寂静再度造访他消失后的漆黑世界。 女子面对虚空再度呢喃: 「我想要的是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明白了吗?」 话声被吸入黑暗后消失,她鲜红的嘴唇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自己也同样消失在漆黑中。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也就是说,建造连结叶野市与市外的新桥……道路?」 「正是如此。」 听到女子肯定所有问题后,他终于回过头,迎上女子灿烂至极的微笑。 他片刻之间看得瞪大双眼,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警戒心。 「那座桥……我也过得去吗?」 他直视女子的眼阵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难得掺杂不安与期待。 「只要你想过橘就可以。」 对他下了不玩完某场游戏就无法踏出叶野市诅咒的元凶,这次回以看不出意图的暧昧笑容。 不只如此,女子还像只心血来潮而梳理着毛的猫一样把玩起银色发丝,当她手腕上的白金连环叮铃作响,他的黑阵闪过一阵烦躁,却没像平常那般开口怀疑她。 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另一名沉眠的女性,即使只限一次他也想踏出叶野市,尽管有些含糊之处,这提议仍然充满吸引力。 「让我……考虑考虑。」 相反地,他说出口的却是这个隐藏内心迷惘的保留答覆。 「我很有耐性,你想考虑是没关系……但时间可能不多了。」 女子摇曳着一头银丝悠然颔首,他却没听见那句几乎留在口中的低语。 不过,女子并没有重述一次,随着和服衣袖飘然一闪,就像召他前来时一样,再度将他从虚空返回现实。 叮铃……比她的举动慢半拍的连环声响停歇后,寂静再度造访他消失后的漆黑世界。 女子面对虚空再度呢喃: 「我想要的是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明白了吗?」 话声被吸入黑暗后消失,她鲜红的嘴唇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自己也同样消失在漆黑中。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也就是说,建造连结叶野市与市外的新桥……道路?」 「正是如此。」 听到女子肯定所有问题后,他终于回过头,迎上女子灿烂至极的微笑。 他片刻之间看得瞪大双眼,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警戒心。 「那座桥……我也过得去吗?」 他直视女子的眼阵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难得掺杂不安与期待。 「只要你想过橘就可以。」 对他下了不玩完某场游戏就无法踏出叶野市诅咒的元凶,这次回以看不出意图的暧昧笑容。 不只如此,女子还像只心血来潮而梳理着毛的猫一样把玩起银色发丝,当她手腕上的白金连环叮铃作响,他的黑阵闪过一阵烦躁,却没像平常那般开口怀疑她。 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另一名沉眠的女性,即使只限一次他也想踏出叶野市,尽管有些含糊之处,这提议仍然充满吸引力。 「让我……考虑考虑。」 相反地,他说出口的却是这个隐藏内心迷惘的保留答覆。 「我很有耐性,你想考虑是没关系……但时间可能不多了。」 女子摇曳着一头银丝悠然颔首,他却没听见那句几乎留在口中的低语。 不过,女子并没有重述一次,随着和服衣袖飘然一闪,就像召他前来时一样,再度将他从虚空返回现实。 叮铃……比她的举动慢半拍的连环声响停歇后,寂静再度造访他消失后的漆黑世界。 女子面对虚空再度呢喃: 「我想要的是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明白了吗?」 话声被吸入黑暗后消失,她鲜红的嘴唇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自己也同样消失在漆黑中。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也就是说,建造连结叶野市与市外的新桥……道路?」 「正是如此。」 听到女子肯定所有问题后,他终于回过头,迎上女子灿烂至极的微笑。 他片刻之间看得瞪大双眼,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警戒心。 「那座桥……我也过得去吗?」 他直视女子的眼阵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难得掺杂不安与期待。 「只要你想过橘就可以。」 对他下了不玩完某场游戏就无法踏出叶野市诅咒的元凶,这次回以看不出意图的暧昧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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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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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女子并没有重述一次,随着和服衣袖飘然一闪,就像召他前来时一样,再度将他从虚空返回现实。 叮铃……比她的举动慢半拍的连环声响停歇后,寂静再度造访他消失后的漆黑世界。 女子面对虚空再度呢喃: 「我想要的是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明白了吗?」 话声被吸入黑暗后消失,她鲜红的嘴唇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自己也同样消失在漆黑中。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也就是说,建造连结叶野市与市外的新桥……道路?」 「正是如此。」 听到女子肯定所有问题后,他终于回过头,迎上女子灿烂至极的微笑。 他片刻之间看得瞪大双眼,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警戒心。 「那座桥……我也过得去吗?」 他直视女子的眼阵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难得掺杂不安与期待。 「只要你想过橘就可以。」 对他下了不玩完某场游戏就无法踏出叶野市诅咒的元凶,这次回以看不出意图的暧昧笑容。 不只如此,女子还像只心血来潮而梳理着毛的猫一样把玩起银色发丝,当她手腕上的白金连环叮铃作响,他的黑阵闪过一阵烦躁,却没像平常那般开口怀疑她。 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另一名沉眠的女性,即使只限一次他也想踏出叶野市,尽管有些含糊之处,这提议仍然充满吸引力。 「让我……考虑考虑。」 相反地,他说出口的却是这个隐藏内心迷惘的保留答覆。 「我很有耐性,你想考虑是没关系……但时间可能不多了。」 女子摇曳着一头银丝悠然颔首,他却没听见那句几乎留在口中的低语。 不过,女子并没有重述一次,随着和服衣袖飘然一闪,就像召他前来时一样,再度将他从虚空返回现实。 叮铃……比她的举动慢半拍的连环声响停歇后,寂静再度造访他消失后的漆黑世界。 女子面对虚空再度呢喃: 「我想要的是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明白了吗?」 话声被吸入黑暗后消失,她鲜红的嘴唇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自己也同样消失在漆黑中。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照射眼皮的微光让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非光芒,而是一片漆黑。 但他既不畏惧黑暗,也不眯起眼睛寻找灯光。 他并非失去视力,而是因为这片漆黑虽是黑暗却非黑暗。 感觉就像身体明明位于黑夜,却只有眼睛在白天中,他看得一清二楚,目光缓缓地跟着头一起转动之后…… 他发现一名女子。 他面对双眸如金色琥珀,发丝像银色珍珠般闪耀的女子摸摸镜框,仿佛在烦恼着该不该将她算作「一人」。发觉他的眼神,女子微笑以对。 她的美貌只属于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自黑暗中浮现的红唇却昭示明确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在宛如禁域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庸俗,早已见惯的他却不觉得奇怪。 「……什么事?」 他没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只问了一句话。 一方面判断问了也是白问,另一方面,他遇到的不可思议经验相当丰富,不至于为了被带往陌生地点就惊讶,更想快点听完对方来意后迅速拒绝。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 「我拒绝。」 「别那么冷淡,起码听听是什么事嘛。」 他一听女子开口后就立刻回绝,但她毫不在乎被断然拒绝,也假装没注意到他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转为锐利,自顾自地往下讲去。 「与其说是请托,不如称作交易来得正确。」. 当她如此修正,眯起金眸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时,他抱着戒心等女子继续说明。 「别担心,事情其实没多困难……」 「别东拉西扯,要讲快讲。」 「你的性子还是一样急,我明明很期待跟你聊天的。」 「如果不必听的话,我可是庆幸得很?」 「真没办法……那么就听好了。」 当他对她主动攀谈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的态度感到厌烦时,女子总算说了下去。 「我希望你参加和家即将举办的『茶会』,顺便找出登生藏在宅邸某处……某样近似他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 才刚说过「没多困难」,女子就提出含糊的要求,他一瞬间面露困惑之色,但随及收起表情瞪着她。 「不要,我拒绝。」 他简短地回答,掉头准备走向连路也认不得的虚空。 然而,女子没有慌张。 「即使当你完成委托那天,叶野市将架起一道新的桥也一样吗?」 与毫无准备即被找来此地的他不同,她早已预备好让他留步的方法与引他回头的话语。 他堕入女子的图谋中,停下脚步立刻思考了起来。 在叶野市架起一道新的桥——他考虑着此事能对他带来什么好处、有什么意义,以及女子刚才所说的「交易」,最后得出一个可能性,静静地询问: 「……你打算在叶野的哪个地方架桥?」 「叶野市与邻镇的交界。」 「也就是说,建造连结叶野市与市外的新桥……道路?」 「正是如此。」 听到女子肯定所有问题后,他终于回过头,迎上女子灿烂至极的微笑。 他片刻之间看得瞪大双眼,但随即恢复平常的警戒心。 「那座桥……我也过得去吗?」 他直视女子的眼阵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难得掺杂不安与期待。 「只要你想过橘就可以。」 对他下了不玩完某场游戏就无法踏出叶野市诅咒的元凶,这次回以看不出意图的暧昧笑容。 不只如此,女子还像只心血来潮而梳理着毛的猫一样把玩起银色发丝,当她手腕上的白金连环叮铃作响,他的黑阵闪过一阵烦躁,却没像平常那般开口怀疑她。 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另一名沉眠的女性,即使只限一次他也想踏出叶野市,尽管有些含糊之处,这提议仍然充满吸引力。 「让我……考虑考虑。」 相反地,他说出口的却是这个隐藏内心迷惘的保留答覆。 「我很有耐性,你想考虑是没关系……但时间可能不多了。」 女子摇曳着一头银丝悠然颔首,他却没听见那句几乎留在口中的低语。 不过,女子并没有重述一次,随着和服衣袖飘然一闪,就像召他前来时一样,再度将他从虚空返回现实。 叮铃……比她的举动慢半拍的连环声响停歇后,寂静再度造访他消失后的漆黑世界。 女子面对虚空再度呢喃: 「我想要的是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明白了吗?」 话声被吸入黑暗后消失,她鲜红的嘴唇浮现出愉快的笑意,自己也同样消失在漆黑中。 prologue b:瞒着神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迎面射来的阳光过于剌眼,他转头闭上眼睛。 即使不断眨眼,瞳孔也迟迟没恢复正常,头昏眼花的感觉令他轻轻按住额头。 另一方面,背光而坐的男子看见他的反应之后微微一笑,朝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异状的天花板使个眼色。 接着,百叶窗便自动落下来遮蔽阳光。 「……找我有什么事?」 仅仅放下百叶窗,刚换壁纸的理事长室里依然一片雪白,但总算能看着对方的眼眸,他迅速发问。 在忙碌之际被人叫来,他当然想赶快谈完,但理应也很忙碌的男子却缓缓靠到皮革座椅上,抛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对方古怪的笑容与宛如圣域的雪白房间不相称,但他并没有被此气势所吞噬。只是有了某种预感,身体微微绷紧。 「嗯,有点事想拜托你。不好意思,在你正忙时请你过来。」 男子的声调十分柔和,即使一身西装笔挺也不会给人严肃的印象。 可是,他刚刚才在被强制带往的空间里,听了女子说过相同的台词,所以此时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这件事没多困难,至少对你而言并不难,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男子眯起与头发同样偏咖啡色的有力眼阵说道,心事被人看穿令他轻咬下唇,却也放松下来。当然,他并未完全放下警戒。 「学生总会召开在即,我目前非常忙碌……再说打从远足以来,学生会长就没来上过学。」 他轻推眼镜,面有难色地回以拒绝的言词,提及学生会长一词时表情也很苦涩。 「嗯,我知道你很忙,彩波也因为见不到你而觉得寂寞。不过你一定应付得来,你可是一路奉陪卡侬大人的游戏到现在啊。」 但男子不改从容,不经意地说出那个名字。 另一方面,他听到的瞬间肩头一动,为了让自己远离麻烦而开口——不,是准备开口时…… 「我家即将举办一场小『茶会』,希望你也参加。当天卡侬大人会躲在我家……希望你找出与她近似的东西。」 但男子抢先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告诉他。 男子说完后直盯着他,本来亲切明亮的眼神带上深不可测的色彩,变得无法看透真实想法。 「……找出近似卡侬大人的东西?」 他迎向男子的目光,如鹦鹉学说话般重述对方的话之后,男子神情一缓点点头。 「为了什么?」 「我需要那东西。」 当他问起理由时,男子一派轻松地敷衍着。 「我拒绝。」 他当然摇头,依照本身信条对不愿接受的要求说不。 「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报酬是帮助在叶野综合医院沉睡的女子。」 然而,男子企图以随年纪增长而学到的狡猾与周到的准备来打动他的心。 看见他瞪大镜片下的双眼没有说话,男子趁机进一步游说: 「如果你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一定派人找出沉睡的她想寻找的东西,送来叶野市。」 男子如此提议,很清楚他无法轻易拒绝。 「你是说真的?」 一如男子所料,他的眼神剧烈震动,沉默半晌后有些沙哑地询问。 男子回望那双反映主人内心迷惘,比平常更加深邃的黑眸默默点头。 无论是她先前的提议或男子刚才所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交易。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接受或拒绝,再次望向面前的男子。 尽管没有笑,他发现对方带着试探之色…… 「……让我考虑一下。」 仍然做出保留答覆的回答。 「这笔交易还不坏吧?或者说,你收到了其他的提案?」 男子微微偏头剌探道,但他仅是默默摇头。 「好吧……我就等你的答覆。不过,只能稍等一下。『茶会』举办日不能延期,我们人也跟神不同,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我明白了。」 最终男子决定让步,他行礼打算离开时…… 「那场『茶会』是什么?为什么……要选那一天?」 想起刚才没问女子的问题。 「『茶会』是和家的小聚会。今年……你一定也能玩得很开心。」 男子十分轻松地回答,却没有全盘说明。即使说了,他也没办法判断话的真伪,因此不需要继续追问。 「那么,我先告退了。」 他轻轻叹口气,这回终于离开理事长室。 男子笑着目送他离去,等恢复独处时重新叠起放在腹部的十指,微弯嘴角: 「……没错,人类拥有的时间相当短暂。」 男子自言自语地闭上双眼。 「好了,他会选择哪一方?我可一点也不打算输给被囚禁的神。」 再度睁眼时,那人眼中浮现出愉快且无所畏惧的光芒,起身替下一步策略作准备。 game 1: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神之游戏 开始 六月下旬的早晨,明明已模模糊糊地进入梅雨季,叶野市的天空今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唯独夏天的气息日渐转浓。 难得一个没碰到节日的六月宝贵星期天,我却穿着折边短袖的淡蓝衬衫配领带,以及夏季布料剪裁的长裤——也就是叶野学园高校的夏季制服。刚换季时穿起来嫌冷的夏天制服倒很适合今天的天气,相当舒适。 星期天穿着制服,代表我应该在学校,但我目前站在叶野市屈指可数——不如说是唯一一户大豪宅——和邸门前。 足以让起重机通过的厚重大门,一如往常地散发出拒人接近的气息。 门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装饰,我能理解如此威严的正门才配得上其后广大的土地与宅邸,但给人的印象与居民的其中一人很不搭也是事实。 不过,我之所以站在和邸前并非为了鉴定大门,而是来办一件要事,完成后才去学校。 「早安,秋庭先生。您到得比预定时间还早。」 我拉起黄铜门环敲门之后,不知装在何处的扩音器传来回应,大门同时随着沉重的声响逐渐开启。 「比预定更早?」 没约过来访时刻却听对方这么说。我抬起目光望去,不禁为了跃入视野的东西而失声。 沉重的大门打开后应是笔直通往宅邸的道路,但我面前却出现如鸟居般的朱色门扉,不见道路踪影。 我像受到吸引般走近敞开的门后另一扇紧闭的门——一直走到朱色门扉前仰望,尺寸虽然比正门小,也有约三公尺高。 「……这是什么?」 「是门。」 我没对谁而发的疑问近乎低语,却被不知装设在何处的麦克风收音,当场听到回答。尽管答案只有一句不用回答就一望可知的事实。 「我想问的,是门后为何出现平常没有的东西?」 宽大的我用不会误解的说法重问一次。 「哎……呀?啊,秋庭先生还不知道详情。就让我说明一下……这扇门是通往不可思议国度的入口!来,欢迎光临不可思议的国度!」 然而,我只得到更加莫名其妙的一串话。虽然一瞬间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掉头折返,但勉强想起今天拜访和邸的目的后,让我打消念头。 「……总之,不穿过这扇门就不能前往宅邸?」 「是的!顺便一提,这边的门全得手动打开!」 听见广播轻快地肯定,我深呼吸后将手放上朱色门扉,做好面对前方必有问题的觉悟。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迫在眉睫的学生总会、为了尾田而来收集——在学园内绝对找不到——在和邸才有的情报。 当我抱着坚强的决心推开朱色门扉,却出现另一道门。 这次是道蓝色的门,我不再多问,默默地打开它。 继蓝色之后,我无言地推开依序出现的绿、黄、紫、白、黑七彩门扉。 门扉如国中教育旅行时参观过的伏见稻荷大社(注:位于京都伏见的稻荷神社总部,连绵的千座鸟居为其名景)红鸟居般接连出现,就在我的平衡感开始产生异状时,眼前冒出一道不在七彩之内的金色大门。 「……这些门的终点,或许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度。」 大概是推门推得累了,我找出不符合我风格的非现实台词。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的时候,我就应该折返才对。 不,早在听见「不可思议的国度」一词时我就该有所领悟,却打开了最后的门。没想过门后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国度。 也没想过,在不可思议的国度中竟然也会举办起「茶会」来。 save 1:花吐暗香 愿望若实现, 未来将透明又鲜明, 一切将毫无疑惑吧。 愿望会实现。只要许愿便夺现。 一切都将明了。 愿望若实现, 即使未来不透明又不鲜明, 一切都无可畏惧吧。 愿望会夺现。只要许愿便实现。 可是,这样便能明了一切吗? 1 「游乐……园。」 手臂注入浑身之力推开金色门扉之后,在我眼前呈现的景象并非不可思议的国度,而是一个游乐园。 我经常思考和邸的庭园为何宽广到多余的地步,终于在此时此刻明白理由何在了。 庭园的用途,答案是为了设置游乐园。 云霄飞车沿着和邸周围奔驰,我还在远处发现旋转木马,一时间茫然失神。结果太晚察觉背后接近的气息,发觉时手臂已被抓住。 「什……!」 我立刻转身试图抵抗,但新的惊愕随着对方身影跃入眼帘袭来,令我失去反抗的力气。牢牢抓住我手臂的是只水豚。体型最大的喔齿类动物,成长后体长可超过一公尺,却有圆滚滚的眼睛与小巧的耳朵,看来很可爱。 不过,此刻我眼前的却是自然界中不可能出现,一身红毛,体长两公尺左右的水豚玩偶。 「嗨嗨嗨,五年不见了,我好想念你,amigo!」 「……我们是初次见面。」 明明是首度碰面,水豚却装熟地拍起我的肩膀,回神的我抛去冷冷的眼神。 「哎呀,是这样吗?你放心,只要见过一面就是amigo!总之,欢迎光临卡侬乐园,简称kwl!我乃大家熟悉的水豚红战士!来到卡侬乐园的amigo要穿上这套水豚耳!」 嗓音异常悦耳的水豚红战士没注意到他的滔滔不绝已经令我退避三舍,递来一个发箍,附着与动物毛皮同色的茶色水豚小耳朵。 只有小学生以下的儿童才适这类扮装,而且那跟我的凶恶脸孔绝对不搭——就算搭调,我也不打算戴。 「我没理由进游乐园,所以没必要戴那种搞笑的耳朵。」 我扫开水豚的手拒戴发箍,准备朝宅邸——和馆方向走去,又被水豚红战士抓住手臂。 「别这么说,进来玩吧!你的名字叫秋庭多加良,是我的amigo,可以免费入场!」 「我确实是秋庭多加良……不过没空免费入场游玩,也不记得几时成了你的朋友……」 虽然在意水豚红战士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我拒绝了他执意的邀请,使劲想甩开手。 「嗯~既然你讨厌水豚耳(注:日文的讨厌与水豚谐音)……噗!失礼了,改戴水豚护腕吧!手机得先由我保管,amigo!」 别说甩掉他的手,红色护腕还跟着无聊的笑话扣上来,连手机也被水豚红战士抢走。 「干……干什么!放开我!」 我死守另一只手上的书包扬声抗议,他却听也不听地拖着我的手往前走。 「只要出示护腕,就能自由搭乘kwl的内任何游乐设施!放心享受!」 「首先,先进第一个设施镜子迷宫吧!下次见面时,我和你一定就是兄弟了!」 水豚红战士在一扇门前停下,先加大力道将我拉到身旁,再朝我的背上用力一推。根据冲击劲道判断,他说不定踹了我一脚。 我设法站稳脚步避免掉进有如张开大嘴的门扉,但打着转向前冲的身躯却停不下来。 「水豚红战士,你给我记住!」 我被明明是入口却标示着eit的门吞没,只能像个反派角色般出声吼叫。 水豚红战士,下回见面时我要让你后悔出生到这世上三十次以上—— 我踉跄地找回平衡,誓言报复水豚红战士,身后的门就发出巨响关上。 嗡嗡嗡嗡—— 下一瞬间,宛如舞台剧开演的铃声传遍四周,却又立刻止息。 当余音消失之际,我这才朝周遭张望。 「……一开始就选择镜子迷宫,以游乐园的作法来说没问题吗?」 但目光所及之处全映出同样的身影,我表情僵硬地发出呢喃,四周的倒影当然也露出同样的表情。 被自己包围的尴尬令我别开视线后一却正好瞥见我变胖的倒影,让人更加不悦。 先不提对外貌有自信的人,对长相凶恶的我来说,镜子迷宫只是个不快的空间。 「快点离开再说……」 无须思量,离开是脱离不快感的最好方法。为了执行这个上策,我抱好书包打算迈步。 此时,我发现众多镜影里有几个我以外的身影。 再眯眼细看,正确的数字是两人,各自朝我走来。 留着性格雷鬼头的少年早一步与我会合。他的发长只到肩膀,看来不至于碍眼,但我的注意力先被发型吸引,接下来才转去看脸。 少年的眼睛黑白分明,所以即使是内双眼皮也显得眼睛很大,鼻头有些圆圆的,给人亲切的印象。 他穿着迷彩衬衫与迷彩工作裤,高至小腿的靴子看来闷热,却跟发型很配。 我已发现少年走近,但对方似乎没有察觉,他看到我之后揉揉眼睛,不知怎地看看镜中的我后再度望向我。 「人类会倒映在镜里……喂,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少年踮起脚尖探出身子,一开口便这么问道。 「啊?」 这唐突的问题令我错愕,只喊了一声。 「嗯?你不懂日文?」 「……依照常识判断,问目的地前应该先问姓名。」 我想提醒一脸天真说出微妙失礼台词的雷鬼头少年,另一个走来的人却早一步开口。 慢了半拍抵达的少年看来跟雷鬼头年纪相仿,大约都是中学生。 双眼皮的他瞳色明亮,清秀的五官引人注目。不过那身条纹蓝衬衫配细领带、黑牛的造型散发出理性的气息,灰蓝色折边帽也与少年的氛围相称。 他仿佛观察着我的眼神,令我有点不快。 「失礼了。由我们先自我介绍,我叫矢井田朝都,他是鸣门铃真。」 帽子少年——朝都注意到我的不满,为了和缓气氛他先报了自己的名字。顺便也报了雷鬼头的名字,还告诉我他们是点头之交。 「那你是什么人?」 将自我介绍交给别人解决的雷鬼头——铃真以闪烁好奇心的眼神仰望我,再度询问身分。 「我是秋庭多加良,就读叶野学园高校二年级。你们是中学部的学生?」 虽然他的口气不如朝都礼貌,但已经报上姓名,我决定先回答后反问,等晚一点再说说他。 「朝都是念叶野,但我读公立中学,我们都是二年级生。」 「这样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我继续发问,铃真本来拨弄如毛毛虫般的头发,但手却突然顿住。 「地位关系、血缘关系、交友关系……你问的是哪一种?」 他有点为难地偏偏头。 「……我想想,应该是交友关系?」 因为两人的相貌不像,所以我选了第三项。尽管和铃真的谈话并不顺利,但此时该由成熟的我来让步。 「我和铃真是亲戚。进一步地说,是和家分家的长男。」 然而,回答的人却是朝都,还告诉我正确答案是血缘关系。 「铃真,这次我来问问题,你安静一会。懂了吗?」 朝都瞥了他一眼,像大人告诚小孩般说道。铃真虽然 没回答「我懂。」但也闭上嘴巴。 「为了确认起见,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他说完后转向我,露出礼貌性的笑容。 「嗯,没关系。」 「这就开始吧,秋庭先生知道自己为何会跑进卡侬乐园的镜子迷宫里吗?」 「我是被强迫扔进来的,所以我才想问理由啊。」 「你没有头绪?」 「对。」 明白我无法回答后,朝都以指尖摸摸帽缘,垂下眼眸思考。他的动作不大,但受到帽子的影响,看来有些装模作样。 「不过,这护腕是入口的水豚红战士给的吧?」 不知道我内心对他的看法,朝都指向我手腕上的护腕发问。 「与其说交给我,根本是他强行戴上去的。」 我看看手上的护腕感到一阵无奈,试着拉扯红色护腕,果然脱不掉。虽然触感是砂胶,但想脱也脱不下来,也许内藏精密机械。 当我放手的瞬间——护腕发出强烈的光芒。 不只是我的手边,两名少年的手也同样发光,我发现他们手腕上戴着相同的护腕。 「刚才的光芒是什么?」 「好厉害,护腕在发亮!」 光芒一瞬即消失,突然的发光让我重新打量各人的护腕。铃真则抚摸护腕兴奋地喊道。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你是谁了。」 朝都则得意地颔首说道。 「你发现了什么?」 「回答之前,让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不知道人在卡侬乐园的理由,但秋庭先生你没获邀参加『茶会」吗?」 听到我的话,朝都反倒抛来新的问题。「茶会」一词令我一瞬间犹豫该不该回答。 但朝都的口气充满自信,我判断半吊子的掩饰并非上策。 「我没收到邀请函,不过是有人邀请过我。」 先交代一句后,我承认事实。 「这样便能解释了……秋庭先生和我们一样,是今年『茶会」客人的候选者。」 朝都下结论后满足地点点头,仿佛已经说得很充足而停下说明。 「原来如此!那你的目的地和我们一样罗。」 事实上,铃真听到这番话后似乎意会过来,惊讶地瞪大双眼笑着说道。 不过,突然被这么宣告只让我更加充满疑问。 我的脑海中还响起一如往常的警报,但我不愿承认,对朝都发问: 「『茶会』客人的候选者?假设我是,那跟我被推进镜子迷宫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茶会』要在这里举行?」 听完我连珠炮似的问题,朝都首度面露困惑之色。 「不止游戏的开始条件……你真的连『茶会』是什么都毫不知情?」 「没错。基本上,我还没告诉你们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呢。」 「……真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铃真喃喃地如此比喻,一听到这句话,不好的预感加速窜上背脊。 「以铃真的程度来说,这比喻很不错……不过,即使秋庭先生像爱丽丝一样一无所知地掉进洞里,也已经穿越不可思议国度的大门,敲响代表开幕的钟。」 朝都冷静地说明,尽管无法接受,但我暂且理解了情况。 他们比喻为爱丽丝的我,已被迫参加这场我还在考虑是否参加的游戏了。 「那么……只能开始玩游戏了。」 铃真露出天真开朗的笑容,如此告诉我。 2 「总而言之,『茶会』是种入会仪式?」 「是的。更精确地说,抵达『茶会』为止的过程是入会仪式,通常是包含分家在内,和氏一族的例行活动之一。」 我走在朝都与铃真之间确认,朝都明确地点点头,铃真也含糊地颔首。看来不只外表,两人连性格也形成对比。 「……哈哈,这是诅咒护腕吗?」 我干笑着低语,又尝试拉扯护腕,果然脱不下来——我再度在胸中立誓,要向给我扣上这玩意的水豚红战士报复。 「秋庭先生,你在听吗?」 「嗯?嗯,我在听。」 呼唤声让我回过神,看见许多个面露讶异的朝都。在镜子迷宫里走动当然会看到许多镜影,感觉活像大批人马一起团体行动似的。 「那我维续说明。十四岁以上的人可以参加『茶会』,入会仪式则是考验年满十四的和家子孙,有没有资格参加『茶会』的成年典礼。」 「十四岁?」 「没错,十四岁。我想十六岁的秋庭先生,应该是登生老爷所说的『特别参加者』。这是审神者的神谕……不,是和家当家的决定,没问题。」 当我注意到年龄问题后,朝都立刻回答,或许是认为我不懂何谓审神者的神谕——或许是不愿详细说明——他改说成和家当家,也是最高掌权人和登生的绝对决定。 朝都对我还不熟悉,这么判断也是当然,但我知道审神者这字眼,也知道和氏一族供奉的神明卡侬。不必他特地改口,我也理解话中的含意。 审神者是聆听神谕、分析神明附体时所说的话语,加以传达的人。直接听见,或透过附体彩波听取卡侬发言的登生,正可说是审神者。 我当然明白,身为审神者的当家能够在和家发挥强权。 「凡是当家的决定,大家都会接受?」 不过,我仍忍不住指出异状。 「你说的大家如果是和家的人,那么大家都会接受的。」 铃真干脆地回以肯定的答案,朝都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身为外人的我只得接受这是和家的常识。 「简单地说,参加『茶会』的资格是由入会仪式……玩过游乐设施来判断。过关条件呢?不是只要抵达终点而已吧?」 为了尽快掌握现状,我一口气推进话题,要求核心部分的说明。我的脑筋运转速度之快,令朝都脸上浮现惊讶。 面对我直视的目光,他连忙收起惊访的表情,然后立刻转为无懈可击的笑容。 「嗯,没错。我们必须一边通过游乐设施,同时收集点数。」 先不提笑容,朝都的话听来不像谎言。然而,这条情报相当含糊不清令我歪歪头。 「收集点数?」 「是的,接下来我们也不太淸楚。对吗?铃真。」 「嗯。没收集的话什么也办不到,所以我们在收集点数。」 朝都为了证明他们真的不知情而呼唤铃真,注视着无数面镜子往前走的铃真缓缓回头,轻松地同意。 「……总之,只要跨越不明的考验,收集点数突破镜子迷宫之后,我就能得到自由?」 听到两人的回答——我半是期望地——导出结论,确认脱离这场仪式与镜子迷宫的条件,但从他们的反应看来似乎不太乐观。 朝都轻按帽子缩缩下巴,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困惑,应该说更接近于说出真相前的迟疑。 铃真指尖把玩着雷鬼头,观察朝都的态度。 「……我们必须通过这座移动游乐园内的所有设施,否则无法参加『茶会』。这护腕一仅证明我们是客人候选者,也用来监视我们,直到玩遍游乐设施前都不能离开。」 结果,朝都将这个事实告诉我。 一听到这消息,我想起刚才光随便一瞥便已望见的五座游乐设施。 「到头来……我还是非得参加入会仪式?」 我无可奈何地理解到一自已落入了卡侬、理事长或双方设下的陷阱中。 我一再说过,天来和邸的目的是替尾田收集情 报,也为本周末的学生总会做准备。 总之,我目前十分忙碌。 先不提卡侬,理事长理应清楚这点却还是拖我下水。除了逼我答应「交易」之外,我f不到其他理由。 对我而言,这场「交易」绝不能轻率以对,才考虑到今天都没做出结论。 但以移动游乐园为幌子被迫站上「茶会」舞台的我,已没有选择答不答应「交易」的余地。不论是我太大意或对方太狡猾,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然而,我无意继续被卡侬和理事长玩弄于股掌之间。 事到如今,我决定找出他们双方想要的东西当作筹码,以便让他们说出更好的条件。 到时候,卡侬与理事长之间的——从理事长的强迫手段判断,肯定存在一那笔私下交易,一定也会以失败告终。 「既然敢设圈套害我,你们觉悟吧。」 我小声地追加两个今天的目的。 「……请问,你不要紧吗?」 「嗯……嗯,我不要紧。」 我反射性地看着朝都的脸回答,但他眼中浮现没完全抹去的怀疑。 说是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告诉朝都「交易」的消息,明知有些不自然,仍切回正题。 「话说回来,入会仪式跟『茶会』每年规模都那么大?」 「……不,只有今年这样大张旗鼓。」 不出所料,我的问题让他讶异地微微皱眉,却还是认真回答。 「是吗,只有今年啊。」 听到不是年年都有,我松了一口气。起码明年不会再被卷入这些麻烦里了。 「万一每年都有,很麻烦的。」 看到我打从心底安心的表情,他眼中的狐疑之色便消失。 「好,先搞定镜子迷宫!我们先往前走,主动寻找可能跟点数相关的地方。」 我催促两人,带头收集点数。 当然,我的目的不是突破游乐设施,但理事长与卡侬既然指定入会仪式,我得寻找的东西应该也藏在途中。不管是为了收集情报,或者与目标的人物相遇,我都必须先迈向和邸才行。 我牢牢抱紧书包,迅速踏出一步。 「……好痛!」 咚!头盖骨紧接着发出钝响,我发现自己撞上镜子。 让人为虚像所惑,连走在何处都搞不清楚,是镜子迷宫的特性。明知道以为有路的地方可能是镜子,我还是狠狠撞上镜墙,好半天抬不起头。 「……小心一点。」 「我也得多注意。」 背后传来朝都来得太迟的叮咛,与铃真认真的自我告诫,令我更加羞愧。 「……我不是撞上镜子,是找到了东西。」 即使跌倒……即使撞墙,我这人也不会白白吃亏。事实上,我是撞墙之后一到的。 「找到什么?」 我回头这么说,铃真两眼发光地冲上前,和我一样用额头抵着镜面。镜中倒映的头发与真发连在一块,铃真的头看来活像拖把,但这话还是先别告诉他。 「这里……大概能通往另一头。」 相对地,我指向镜与镜之间的狭窄缝隙,以及标着小小的eit,很容易错过的告示牌。 「喔!看来真的过得去!」 铃真的眼神变得更闪亮。 「真的耶。不过,eit是出口。」 朝都也从另一侧探头确认,不过却以认真的口气说出有些死脑筋的台词。 「这是正确的意思。但这里的入口明明也标示着eit,难道能老实相信吗?毕竟事情可是跟和家有关。」 我如此说道,将手指轻轻滑到指示牌上,这时注意到两人可疑的眼神。 「你说跟和家有关是什么意思?」 「你说跟和家有关又怎样?」 我忍不住以平常的口吻寻求两人的认同,但脑中却想起朝都和铃真都是和氏的一分子,他们正生活在这样的常识之宁。 「没什么,总之试试看打不打得开。」 尽管没讲和家坏话,刚才的发言也包含几分讽剌之意,我不经意地掩饰之后,手贴上镜子。刚才撞上的力道重得我额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镜子却文风不动。考虑这一点,我不用推的,改将手指伸进缝隙往旁边拉,镜墙轻易地移动了。 墙壁另一头,是个除地面外四面铺镜的小房间。 室内摆了张对于小巧房间而言过大的桌子,看来像餐厅或派对会场用的餐桌,上面摆满各色如餐厅提供的豪华料理。 一名女性站在与餐桌成套的座椅旁。 她的相貌很陌生——即使见过,现在也不可能辨别,我一瞬间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但铃真凭着冲动一脚踏入室内,缓缓回头说了句话: 「……真惊人。」 「我有同感。」 铃真发出不知是褒是贬的感想,我和朝都却当场同意。 伫立桌旁的女性——从身材看来应该是女的——脸上的妆浓得令人难以置信。细长搌密的假睫毛与眼影,同样浓艳过火的鲜红口红,那头金发想必也是假发。 要评价那张化上与舞台剧演员匹敌浓妆的脸孔,也只有「惊人」一词可说。 我一瞬间有种冲动想直接掉头关上入口,但来不及付诸实行,她已发现。 戴上那么夸张的假睫毛还看得见,真令人惊讶。 「午……午安,我……是女演员,在这里等候大家!啊!我念错台词,是等得迫不及待!」 一看到我们,女性面露显然是装出来的笑容欢迎道。 她的声音宏亮,口吻却和笑容一样生硬。不过,这嗓音有些耳熟。 「这声音……难道是美咲小姐?」 「是的,我是千面女仆美咲。」 我缓缓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问道,浓妆的团块多余地加了句宣传词后点点头。 「咦?美咲小姐?」 「我认不出来……」 朝都发出惊呼后慌忙捂住嘴巴,铃真失礼地直盯着她瞧,也赫然一惊地堵住嘴。看到两人一听名字便知道是谁,似乎认识松队女仆美咲。 「哎呀,各位没发现吗?不愧是栗山真澄大人亲自传授的化妆&演技,真了不起,值得付出一小时一千圆的约会费。」 美咲口中的名字,应该是指叶野学园戏剧社社长。栗山容貌姣好,却因为有怯场的毛病而专心投入幕后工作,据说在各方面比演员还受欢迎,看来谣言是真的。 「栗山啊……」 教育栗山这种靠乱七八糟化妆教学来赚零用钱的人,可是我的责任?我决定日后必定付诸实行,握紧拳头忍耐下来。 「秋庭先生,生气对身体不好。」 看到我的拳头顗抖,朝都认真地建议。 「这点程度的感情起伏,在日常生活的范围之内。」 我告诉他,这点程度的怒火,对被迫历经卡侬与铃木锻链的我来说构不成伤害。 「这样吗……秋庭先生还是小孩子啊。」 朝都如此解释,有点傻眼地看着我,不过这先搁着不管。 「……可是,美咲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依照情报的话,对了,美咲小姐,你知道镜子迷宫的过关条件吗?」 「这……这可不能轻易告诉你们!只是在镜子迷宫里,今天的我不是女仆!」 被两人一问之后,美咲恢复装模作样——不过还是像念稿一般——的口气,不知为何当场旋转一圈。 「的确,你穿的不是女仆服装。若不是女仆……今天你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此时我终于发现,美咲今天没穿着工作用连身裙,换了一套一得上是碎花洋装的连身裙——她的脸太引人注目,这也无可奈何——直接说出猜测。 不过,她却连连摇头否定。这么说来,今天美咲是什么身分不重要罗?我一瞬间想到,却不认为她特地告知的内容会没有意义。 「……那么,美咲小姐带着点数吗?」 我触摸镜框重新思考之时,朝都就如此发问。 我第一次听到「带着点数」这说法,但他一派当然,铃真也拨弄发梢等待美咲回答。 「……是的,我有带。」 美咲面对他的问题停顿了一下——恐怕是在决定能回答多少——做出肯定的答覆。 尽管发觉中了朝都的计,我优先依据两人的对话做进一步的推测。 简单地说,既然离开镜子迷宫所需的点数并非掉落某处,而是由美咲携带,那么想必得完成某种课题才能获得吧。 「你不会……白白给我们点数对吧?」 我确认地发问,美咲再度夸涨地点头。 被我轻瞪一眼,朝都的视线一瞬间游移起来,又重戴好帽子展现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我确定朝都不是出于亲切才担起说明工作,而是想蓄意隐瞒重要情报。即使乍看之下像个好学生,他的性格似乎不够率直——总之,是不可忽视的对手。 「朝都,可以好好说明吗?」 我修正对他的认识之后,直盯着那双眼眸发问。 「我刚才忘了说,在各个游乐设施获得点数的方法不同,需要的点数也不一样。收集到必要的点数之后,就能挑战女王。」 「只要在此收集十五点,即可挑战女王。」 朝都装作忘记的样子说道,美咲如应声般自然地告诉我必须的点数。 「我不知道……挑战女王具体来说是怎样的挑战,但是,不解决女王的话,就无法通过游乐设施关卡。」 铃真接着如此说明。和朝都不同,他不像另有盘算,不过也因此难以察觉别人的心思。 「……那么,挑战女王有什么其他的好处?」 因此我不问朝都,刻意对铃真发问。 「嗯~这算不算好处因人而异,战胜女王能获得『王冠』。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王冠、需要几个,但没有就不能参加『茶会』。」 我的人选没有挑错,铃真老实回答。但他的口气仿佛事不关己,眼眸似乎比刚才更一睡。朝都责备地看着铃真,昏昏欲睡的他却没发现。 「王冠的数目是每项游乐设施各一顶?只有一顶的话,无法参与『茶会』?」 「即使只拿到一顶,也有位置可坐。不过想坐好位置,手上的王冠得越多越好」 我一问出下个问题,朝都立刻回答,看来无意再多隠瞒。 「总之,我们接下来要挑战的是争取『王冠』的游戏……国王游戏吗?」 虽然茶会的座位并非宝座,我根据「王冠」、「女王」这些字眼重新导出结论。 我自认比喻巧妙,但朝都和铃真却一起浮现讶异之色望着我。 「……『茶会』不是联谊。」 最后一压低音量开口,我才发现错误。 「什……!那还用说!我的意思只是指王冠……迈向国王而已!而且我也没参加过联谊!」 我发现两人从我的台词联想到联谊活动爱玩的游戏后,慌忙订正。他们虽然点点头,脸上却残留着对我的怀疑。 「总之,我知道该做什么了!先从美咲小姐手上取得点数就行了吧!」 我大声喊道,要他们注意眼前的课题。 「说得也是……不过接下来就是个人战了,请多指教。」 朝都有礼地鞠躬,代替宣战台词。 「我……嗯,我也会加油的。」 对上朝都的目光,铃真浮现有些生硬的笑容。 先不提我,他们两人今天,成为竞争对手的关系,感觉有些不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没多作理会。 「身处在聚光灯之下……我就是女演员……可是,谁也不肯看我。」 不如说,我决定先处理因为谈得太专心,而被我们扔到一边不管的美咲。 她伫立原处,将不知何时装好的聚光灯,不,是台灯打向自己,一脸等候超过一小时的表情——实际上,顶多只有五分钟。 「不好意思……接下来我会好好看着你。」 话虽如此,我们的确半无视地对她置之不理,我老实道歉。 「……真的是真的吗?」 但美咲没有立刻接受,目光投向朝都与铃真寻求进一步的保证。 「对不起。」 依照她无言的要求——虽然是朝都催促铃真——两人同声道歉,这时美咲终于露出笑容不再闹别扭。 「啊~肚子好饿~!」 她突然继续演起独角戏。 双手叠在背后踢地板的动作还好,美咲的台词依然像念稿般平板。但台词里既然可能获得点数的线索,我不得不侧耳聆听。 「她在假扮演员吗?」 「不……我猜她的装模作样,只是根据课题的设定而行动。」 听到铃真搭话,我十分自然地回答。虽然朝都宣告现在起进入个人战,但铃真和我还无法切换心态。不过,注意力被美咲言行吸走的他也可能忘了正事。 尚未掌握在这项游乐设施获得点数的手段——法则之前,谁也无法行动,目前还没有焦虑的必要。 我吐出一口气,再度思考今天的美咲站在什么立场,同时注视着她。 宣称她既非工作人员也非女仆的美咲,身上穿的只能说是花俏的便服,对于一般女仆服装还比较看得惯的我,或许在路上和她擦肩而过也不会发觉吧。 想到此处,我在意起另一件事,不禁开口问她: 「今天其他女仆也穿便服吗?」 「嗯,镜子迷宫里的女仆都一样,在这里时不算女仆。」 美咲微微睁大双眼,回答时强调此处是镜子迷宫,与她们在此都不算女仆这两点。 尽管挂心的问题没得到答覆,但我仍获得了不错的线索。 「……重点在于,女仆在镜子迷宫里。」 「还有穿便服吧。」 我喃喃吐出想法后,朝都抚摸帽舌如附和般接口道。他好像太专心思考的样子,没发现自己说了话。 「穿着女仆制服就是女仆?换上军装就是军人?不过即使穿上迷彩裤,我依然是中学生。光靠服装……实在想不出什么。」 另一方面,铃真摸摸他的迷彩裤频频歪头。 「……想不出来的话,就别吵。」 也许是他的话声干扰思绪,朝都抬起目光如此要求铃真。 「嗯,抱歉。」 听见他的声音,铃真猛然抬头简短地道歉。朝都明明没拉高嗓门,但他的反应却十分迅速。说不定朝都也像尾田一样,属于一旦惹毛他会很可怕的类型。 我再次想着得多留心朝都,觉得铃真的话也有些道理。 单凭服装,的确无法衡量一个人的一切。身穿西装的人,未必都是上班族。 但从美咲那句「她们在镜子迷宫里不算女仆」反过来想,前提为她们本身是女仆。 就像镜中倒映的右手虽然位于平常的相反位置,但我们也明白那是右手。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实际挥挥手,忽然想起从前看过一部题材是镜之国的电影。在现实世界不起眼的主角,到了镜之国大受欢迎。 依照这样的标准,在现 贲世界非常活跃却屈居副会长的我,到镜之国想必能以学生会长的身分大展身手。 想到此处,我发觉我已逼近核心。 如果在镜之国立场会与平常颠倒,称作镜之国也没错的镜子迷宫可能有相同的设定。我想正因为如此,入口才标示eit。 如此归纳起来,镜子迷宫里的女仆立场应该跟平常颠倒? 「美咲小姐,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女仆的工作是什么?」 「这个嘛……简单地说是接待的专家。服侍主人自然不用提,女仆的工作,就是对接待的任何人都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美咲回答时挺直背脊,透过无意识的举动,可以清楚看出她对工作深感自豪。 不过,今天她连一杯茶也没端给我们,大概代表镜子迷宫里的女仆们不负责服侍人。 那答案很简单,今天的她属于接受服务的角色。另一方面,我们自从踏入迷宫开始已算是接待人员——服务生。 「这位客人,您需要什么服务?」 终于得以挑战正题让我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跟着变好,模仿美咲装模作样的口气倾头问道。 「客人没说出口也能发现需求所在,才是真正的服务。」 接待专家的意见十分严格,但正合我意。 我点点头重新环顾室内,注意到桌上的料理,与明明有座椅却伫立一旁的美咲本人。 「原来如此,由我们来服侍人吗?那问题在于……具体的方法。」 朝都从我和她的对话中发现这点小声呢喃,将帽子转个角度后继续沉思。 我看看铃真的状况,他直盯着美咲的眼神也流罗对新问题的好奇与一丝困惑。 「在接待……之前,我想先问一下。顶着那脸浓妆好像很难过,你不想卸掉吗?」 然而,他的困惑似乎针对美咲过度的浓妆而发。 「虽然不知美咲有何想法,但我个人也认为卸下比较好。」 铃真的低语让我忘了点数,忍不住说出个人意见。 「我真的饿了~可是,吃不到东西~」 另一方面,美咲意识到我们的目光,却演着戏重复相同的台词。 「……就算看完这场戏,我说不定也什么都想不出……做不到。」 她明明重复着同样的话,或许是看不穿她的意图,或许是受到美咲没进步的表现影响,铃真如此说着无力地垂下头。 「我认为化妆和演戏都与正题无关。如果你们还想不通该做什么,那我先动手了。」 这时,朝都率先表示要挑战美咲。 回头看到的朝都脸上,显露出与声音同样的自信模样。 「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嗯,朝都先开始好了。」 我和铃真都没有异议地让他先试,获得打头阵资格的朝都带着从容的微笑瞥了我们一眼,走到她身旁。 接着,朝都就一路穿越美咲眼前,然后绕到她的椅子后方缓缓拉开座椅。 「请坐。」 「谢~谢~」 美咲大大微笑,脸上的粉几乎掉落,理所当然地坐在朝都拉开的椅子上。她的话声分成数个段落,听来宛如音乐。 「您想喝点什么?」 随后,朝都就像个服务生般恭敬地如此问道。 「添加碳酸的矿泉水。」 美咲流畅地回答,吃起桌上的料理。 接下来的大约十分钟内——朝都看她掉了叉子便拾起、杯子空了便倒水,持续扮演服务生。 她用餐完毕起身时,将头巾——美咲工作时总会戴的头上——放在完美做好服务生工作的朝都手上。 「服务得非常好,这是点数。」 「……有四个松树剌繍。请问,这便是点数吗?」 听到他的问题,在课题完成后霎时关闭女演员模式的美咲一脸认真地颔首。 不过,面对头巾象征点数的冲击性事实,我们不禁注视朝都手中的东西倒抽一口气。 「……意思难道是说,非得戴上头巾不可?」 但朝都立刻浮现无懈可击的笑容暗暗表示拒绝之意,仰望美咲的脸庞。 「各位戴起来一定很适合……不过,只要拿着就行了。」 她的回答令我们瞬间冻结,下一句话却让人松了口气。美咲肯定是故意停顿一拍才解释,我轻轻瞪了她一眼。 「秋庭先生真的很适合这头巾呢~」 然而,她出乎意料的反击害我慌忙别开目光。铃木八成会开开心心地戴上,但是我可不是那种变态。 「这么一来,就知道获得点数的方法了。」 「是的,我拿到了四点。下次在镜子迷宫外再会吧。」 朝都点头回应,满脸喜悦地将已知无需戴上的头巾塞进后口袋里转过身去: 「对了,铃真你也小心别迷路。」 他最后只对铃真留下这句话,就快步走出房间。 一旦明白如何取得点数,再来的目标就是尽快得到「王冠」。这场比赛从某种意义而言是先抢先赢,我了解朝都加快脚步的理由。 「嗯,我会小心……既然朝都走了,我也得出发才行。虽然不懂……有什么价值,不过我奉命收集点数嘛。拜拜!」 铃真朝已不在场的朝都点个头,同样转身踏着轻快的步伐朝室外走去。 没流露烦恼之色的他往朝都的反方向消失后,就只剩我一人被抛在原地。 我也该加紧脚步才是……留在这里就不可能得到更多的点数。 我下了判断,走至出口——却又掉头折回室内。 我踮起脚尖走近开始收拾的美咲背后,使劲压压她的肩膀让她回头。 「是谁!……咦,秋庭先生?」 美咲一瞬间摆出抵抗架式,随即发现对方是我,放松下来。但我没放开抓住她肩头的手。 「嗯,是我。美咲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直视着她的眼眸,低声发问。 3 走出美咲所在的房间后,我来回比较左右通道,选择了笔直的左边。 由于未能从美咲身上顺利问出情报,我的脚步称不上轻快。 到头来,我的收获只有正面攻势无法让忠诚的和家女仆吐实而已。 既然正面攻势无效,该怎么进击?我边思考边前进,回神时已记不清自己走了多远、在哪边转过弯。乍看之下看不出来,但其实经过种种特殊加工的镜子似乎令我陷入混淆。 发觉这点之后,我暂时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本来笔直的通道却变得曲曲折折,现在看起来只像一条路通往深处一样。 这是替和家入会仪式准备的游乐园,没有一般游客的踪影。 找不到带着点数的女仆,甚至只看得见自己的身影让我感到没劲,叹口气仰望上方。 本以为镜中当然会映出我的脸——却出现绑马尾的背影,既没戴帽子也不是雷鬼头。 那就是其他人(女仆)了。 映出那身影的镜子乍看之下只有一面,但绑马尾的人物仿佛有两个。看到两人背对着背往前走,我犹豫了一下,选择追向右斜方。 本想追着女仆顺着路前进,但是却不知不觉间拐了一个弯。转角前方是一条以徐缓弧度通往深处的长廊。 正担心是否走错路时,我发现刚才绑马尾的人影,冲了过去。 「等一下。」 听见我的声音,那人甩着马尾缓缓回头。 「你是早苗小姐……吗?」 她是我见过几次的女仆之!跟平常不同的发型 、强调苗条身材的裤装让她看来比穿女仆装时成熟,我才会用疑问口气。 「哎呀……午安。秋庭先生。」 早苗一如往常,以冷冷的眼神与口气回应。和家女仆对待我的态度大都如此,我并不在意。 「对了……欢迎光临,早苗小姐。」 我根据便服猜测她也是「客人」,试着呼唤。 早苗微微睁大双目,灵巧地仅扬起右眉颔首,应该是肯定自己身为「客人」,手握点数。 「你真亲切。不过,我正在找东西。」 但她这么回答,抛下马上动脑想找出线索——为了先获得点数——的我,准备先走。 「等等。」 我反射性抓住她的手臂,早苗停下脚步。 「……请放开我。」 听到她比刚才更冰冷的语气,我慌忙松手。 这时在袖口交界处瞥见早苗手腕上——有个小小的梅花状刺青。虽然觉得这不适合和家女仆,但剌青是个人自由,早苗也马上将剌青藏回袖子下,我就没有特别指出来。 「请问有什么事?」 「不,那个……may i help you ?」 虽试着留住她,但还没想好策略的我只得说出英语应付,意思却跟刚才的话相同。 「no,thank you。」 因此,早苗的回答也跟刚才一样。然而我从中感受到更强烈的拒绝,这时我发现她的态度比平常焦急。 即使是其他女仆忙乱的时候,平日——虽然我们没熟悉到足以判断——的早苗总是独自若无其事地行动着。 焦虑这种情绪和她很不相称,干脆说是演出来的还比较说得通。 想到这里,我发觉她正在演戏。 也就是说,那焦急的表现多半是突破她防线的提示,但连我也无法立刻推测出下一步。 既然如此,我决定开口反过来询问她匆忙的理由。 哔哔哔哔哔……哔嗤机嗤…… 类似振动的声响细微却明确地传入耳中,我霎时环颞四周,却没找到任何会发出声响的东西。当我转回前方时,早苗已不见踪影。 时间没过多久,她应该还在附近。我连忙四处张望寻找,立刻发现早苗。 不知几秒之内怎么移动的,她竟然出现在我刚才背对的反方向走道上。 一瞬间我以为眼花了,不过还是决定先往她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早苗小姐。」 「哎呀,秋庭先生。」 我再度从背后呼唤,她仿佛忘了先前的焦虑般缓缓回头。动作再度令我感到有些异样,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异样。 「……我知道你赶时间,但能不能告诉我理由?」 「……既然知道我赶时间,就请让我快去办事。」 所以我反而如此问道之后,早苗沉默一瞬,这次灵巧地仅挑起左眉委婉回绝。 她的口气与表情散发出比刚刚更明确的异样感,那奇妙的感觉却难以形容。我注视着早苗的脸庞,不禁词穷。 也许是认为我的话已说完,她再度转身背对我离去。 早苗如模特儿般优雅的身段,还有随着动作慢一拍才摇晃的马尾都和刚才一模一样,应该一样才对。 尽管如此,我仍相信自己那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感觉,闭上眼在残像中寻找异样感。 我试着前后比对记忆中的她的身影,唯一发现的差异只有两回挑起的眉毛不同边。 想不透的我发出叹息,缓缓睁眼。 襄时间,马尾从我身旁掠过。 踏着和平常不同的匆忙步伐东张西望地走过的人,又是早苗。 但是,我刚刚应该已目送她的背影走到镜廊的一角。我闭上眼睛的时间,没有长到足以让她折回此处。 「简单地说……是瞬间移动的把戏?」 学生会特务羽黑花南大概会主张,这是分身,不过我的思考回路以现实为主。 花此外,我知道一个在周遭摆满镜子时可用的戏法。 我依照对戏法的认识,先走回一开始叫住早苗的位置,缓缓以手摸索周边的镜墙,没多久便摸到明确的凸起。我弯下腰仔细察看,发现是个大纸箱。 将表面贴着银—像镜子一样映出我的脸——纸的箱子放在墙边,就会倒映其他镜面,乍看之下不会发现纸箱。 也就是说,看似突然从我面前消失的早苗其实只是躲进纸箱中。身材嫌瘦的她有可能办到。但光是如此只解开瞬间消失的谜底,瞬间移动的戏法要成立,还需要…… 「……另一个早苗。」 我低声说道。 把话说出口之后,就觉得还有另一个早苗存在的可能性相当大。 当然,我想到的并非复制人或机器人,而是更简单的解释——早苗是双胞胎。 尽管认识早苗,我们除了打招呼以外几乎没说过其他话。若非同时见到两人,即使我认定早苗只有一个也不足为奇。 如果她是双胞胎,也能解释我感到的异样感。无论再怎么相似,看到不同的人做出相同动作,就会产生异样感而非似曾相识感。 总之,只要确定早苗是双胞胎,我也对该如何接待她们大致有底。 所以,一定有某种方法可以分辨她们。 「对了……刚才看见的剌青是梅花。」 那小小的剌青闪过脑海。 听说在和家工作的女仆分为松、竹、梅三队,分别负责食、衣、住三方面。还有,她们的围裙或连身裙衣襟会繍上所一小队的标志加以分辨。 即使同在和家工作,不同小队的女仆基本上不会共同行动。 我之所以没察觉早苗是双胞胎,恐怕理由在此。那么,另一个早苗应该属于竹队或松队。 「原来如此,用剌青代替剌繍吗?」 能想清这些部分,点数等于已经到手。我盘算起下一步,独自微微一笑。 等待的时间没长到可说是埋伏,我坐在纸箱上等候,早苗从走廊另一头再度现身她有些不安、匆匆瞥视周遭的模样,宛如迷路的人。 早苗大步走来,发现我坐在纸箱上,仅仅挑起左眉。 「客人,请留步。」 不过,我第三次叫住脚步没停就要离开的她。 「什么事?我在赶时间。」 口头上这么说,早苗仍停下来回头看我。 「我明白。但只要您伸出手一会,我就可以替您占卜能不能找到失物喔?」 我逼近一步以免她走掉,毕恭毕敬地说出想好的借口。 早苗犹豫了一下,最后仍朝我伸出手。 我握起她的手迅速瞥向手腕,果然发现预料中的记号。 不过,图案却非梅纹而是松树剌青。 「客人迷路了对吗?我这就叫您的同伴过来……请告诉我您真正的名字?」 我确定自己握住手的女性并非早苗,有礼地请教芳名。 「那便麻烦你了,我叫青叶。」 青叶浮现至今不曾出现过的沉稳笑容,缓缓告诉我她的名字。 「早苗小~姐,你的双胞胎姐妹青叶找你,她在这里等你!」 听到她的回答,我拉开自豪的宏亮嗓门呼唤。 「……吵死了,不必喊那么大声我也听得见。」 走廊角落传来回应,下个瞬间,早苗从另一个纸箱内现身。 「……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第一次同时看见两人,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也浒是躲在箱中一阵子的关系,早苗的脸颊比青叶泛红,否则她 们相似到即使知道名字也会搞错。 「我们是同卵双胞胎一当然像了。」 「超过一年都没发现我们是双胞胎,是秋庭先生的注意力不足。」 或许是因为有亲人相陪而安心,两人的声调变得比平常更柔和,发言也相对率直。 她们本来就不喜欢我,但那比平时辛辣的态度,让我感觉她们之前之所以不说出双胞胎一事,可能是对我的一种报复。 「难不成,你们都私下嘲笑我没发现双胞胎的真相?」 我带着心里受伤的心理准备如此询问…… 「那还用说。」 「……为什么你们看我不顺眼?」 不出所料,两人浮现坏心眼的笑容异口同声地回答。事已至此,我叹了一口气往下问。 「对彩波小姐的爱越深,对秋庭先生的恨就越烈吧?」 「而且,你两次检举铃木朔先生的服装室。」 早苗仅挑起右眉调侃地,青叶仅挑起左眉语带责备地回答。 「这样吗,是铃木的错……不过青叶小姐,我检举他是当然的。」 一听到那名字,我的耳畔仿佛吹过一阵风。总之,我决定从现在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对青叶手下留情,结束了话题。 「那么,我刚才的表现能够获得几点?」 没错,有空想到铃木的话,还不如快点攻略游乐设施才对。 「对了,恭喜过关。」 「虽然给秋庭先生点数,总让人很不甘心……」 「你得到十点。」 这么一问后,她们恢复平常的语气与步调淡淡宣布,比预期更高的点数令我瞪大双眼。 「我们两人负责同一项课题,因此点数也高。」 但我坦率接受了青叶看出我的惊讶后给予的说明。 「的确是场一对二的劣势之战。」 「是的,因此除了点数外,这次还附赠额外奖励。」 听我评论刚刚的课题后,早苗点点头,去拿先前藏身的纸箱。 早苗走回来后与青叶对看一眼,开始摸索箱内,青叶则掏起紧身裤的口袋。 「这是附带点数的头巾。」 「这是额外奖励。」 最后,两人的手同时伸到我面前。 手中的物品尽管相似,却不一样。 青叶拿着各绣上五株松与梅的头巾,早苗则手持类似掌上型电玩的机器。 头巾是什么不必多说,那台有小小灯号——目前熄灭——的掌上型电玩,让我不得不发问: 「这是什么?」 「信标收讯器。」 「……你是指会发出电波的信标吧。啊,刚才的震动声难不成……」 只要携带信标这种发射电波的装置,即使前往雪山时意外被雪掩埋,收讯器也能接收电波找出失事者。我想起这样的知识,同时发现它是之前震动声的来源。 「没错。我带着信标,以免一不小心撞上青叶。」 的确,万一让我看见两人同时出现,这场游戏即告结束。但只要其中一方持有信标,拿收讯器的人就可从灯号变化得知对方接近,不至于不小心相遇。 我理解这一点,却不懂她想给我信标的理由,歪歪脑袋。 「今天,大家在镜子迷宫里都带着信标。」 听到这番说明,我也慢半拍地理解其价值所在。 「是吗……只要有收讯器就能知道女仆在镜子迷宫内的位置。不过,这么做好吗?」 尽管是入会仪式,但还是具备争夺胜负的意思在,女仆们想必也十分认真。收讯器加入战局只会造成她们的不利,于是我开口问道。 「我个人并非全面赞成,然而游戏规则由上层决定,我们唯有严守规定,好好办妥分配到的任务。」 「面对客人候选者,也得依照规则公平以待。」 早苗和青叶一起望向我,告诉我重要的终究是入会仪式,而非胜负。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既然规则认可,我决定感激地收下使用。 当我接过头巾迅速收进书包,正要拿起收讯器时—— 「……你刚刚拿了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变声期尚未结束的嗓音令我回头,发现嘴角含笑,眼神却不带笑意的朝都。 「好久不见,朝都少爷。」 见到朝都,早苗和青叶一起行礼。 「我刚才交给秋底先生的。是额外奖励的信标收讯器。」 早苗明确地回答,仿佛表明自己没有任何心虚之处。 「信标?有什么作用?」 铃真产生与我同样的疑问,接着询问两人。看来左右通道两边都连向此地。 「好久不见,铃真少爷。」 「简单地说,信标是寻人的工具对吧?」 就像对朝都一样,她们向铃真低头衡躬,朝都却抢在两人回答前提问。 「正如朝都少爷所说。」 「寻找迷宫内的『客人』时一定能派上用场,铃真少爷。」 早苗和青叶毫不在意,以双胞胎的搭档默契回答双方的问题。 「这是我顺利接待她们的成果。」 我也亲口告诉二人,收讯器是我达成课题的报酬。 铃真老实地点点头,朝都却直盯着我手中的收讯器。 「没有我们的份吗?」 从某种意义而言,他的问题可说是理所当然。 「非常抱歉,只有先到场接待我们的人才能拥有。」 「这样吗?但是,这作法岂非不公平?」 早苗依然冷静回答,朝都却以克制的语气进一步追问。 「对啊,明知有三个人,这么有趣的道具为什么只准备了一个?那台信标值多少钱?」 另一方面,铃真也微微拉高音量不解地询问,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 铃真庸俗的行动不知是否该说很像有钱人家的小孩。我重新握好收讯器,劝他自制。 「……这样啊。不过钱很棒的,有了它就容易判断东西的价值。」 铃真微微张大眼睛沉默数秒后点点头,将钱包收回口袋。他同时喃喃吐出的台词,令我产生丝反感。 但马上反驳他,不只是我,也许更代表所有小市民的败北,因此使我迟疑了起来。 「等三人到齐时,才能开始挑战各个游乐设施。」 「这条同时出发的规则保障了公平性。」 「因此,信标收讯器属于秋庭先生,不可转让。」 青叶与早苗此时交互展开有序的论述,让我完全错过向铃真开口的机会,也越来越分不清哪方是青叶、哪一方是早苗。 「……不过,一开始没告知全体参加者有信标的存在,岂非不公平?」 然而朝都还不肯罢休。他插入默契无间的双胞胎的勇气值得称赞,但是继续争下去只会没完没了而已。 早苗和青叶大概也这么认为,不约而同地互望一眼: 「秋庭先生,接下来拜托你了。」 她们展现今天异口同声的表现,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 「啊?等等!」 我当然想叫住两人,但她们却没停步,甩着一模一样的马尾越走越远。 「好吧,这里交给我负责,可是回答我一个问题!跟松队的贵音感情最好的女仆是谁?」 「梅队的夏树!」 或许是趁乱发问奏效,她们毫不怀疑地提供情报,头也不回地消失 了。 「……好,离目标近了一步。」 尽管只是一小步,但是隐约得到的女仆对应法与目标相关的情报,让我不由得摆了个小小的胜利手势。 我依约转向朝都和铃真。 「总之,问题在于我独占信标这点吧?」 「没错,照这样下去,我光是找出女仆就得浪费时间。」 听我抛出话头,朝都举出合理的问题点略为施压。 「我想知道信标真的找得到人吗……如果找不到女仆,我的点数会一直挂零。」 铃真老实告诉我他的现状,后半句话似乎是注意到朝都而补充的。 「你还是零分啊?」 朝都流露出一丝优越感的眼神注视着他,铃真尴尬地垂下眼眸。 「……不然我们三人一起寻找女仆,发现后转入个人战,点数则是先抢先赢,如何?」 我无可奈何地跨出一步站到两人之间,提出最公平的折衷方案。 「说得也是,我认为这方法很公平。」 朝都立刻点头,大概本来就打算这么提案。 「我们的身高体重都不一样,算得上公平吗?说到公平,我……」 另一方面,铃真的手指卷起他的雷鬼头头发,不知为何考虑起公平的定义。 「你不懂那是另一个问题吗?铃真。」 朝都打断他的话和思绪。 铃真赫然回神看着他,脸上浮现茫然的表情,闭上嘴巴点点头。 「铃真,点头代表你赞成?」 「嗯……没错。」 听到他有些低沉的语气,我事到如今才对和两人一同行动的这件事产生一抹不安。 但若想撤回前言,我既没有替代方案,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想。 「事情都谈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于是,我决定碰到状况时再临机应变,迈开步伐并催促他们前进。 4 「我还是认为,他们一开始就该发给我们人手一台收讯器。」 三个人走不到五分钟,便看见收讯器里第三个灯号亮起——灯光似乎配合信标的距离呈三段式发亮——朝都如此说道。 「的确,这样比较有效率。」 「是啊。不过,现在女仆确实在对面……先打开门吧。」 我点点头,朝都专注在当前的目标上,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可是,他望着我指出的地点却只像是一条无路可走的死路。 这时,收讯器的第三个灯却闪烁着。 「啊,我找到eit标示牌了!」 铃真眯起眼睛从镜面发现小小的标示牌,墙的另一头肯定有空间。 「有人在吗?」 我试着朝镜子的另一头呼唤,朝都敲敲墙壁,却没有回应。 「我们已敲过门,那要开门罗。」 我先交代一下,找出镜墙缝隙用力一推。 镜子比想像中更轻易地移动,如旋转门般转了半圈。 「喔,开了!」 「我先走一步。」 眼神闪亮的铃真兴奋地喊叫,朝都穿越我身旁,率先踏入刚刚打开的房间。尽管先讲了一声,不过这算是偷跑。 「真是毫不松懈……」 「我也得快点进去。」 这次换成铃真喃喃地超过我,我暗自决定,以后上篮球课时要加强学习防守。 尽管一马当先走进去,朝都却马上停步,铃真也撞上他的背停了下来。 「对不起。」 朝都立刻道歉,但铃真并未回答。 因为,他也只能像朝都一样呆立室内。 我们目前踏入的房间,风格与镜子迷宫以及美咲一开始所在的房间都不同。灯光之昏暗与其说是镜子迷宫,不如说更像间鬼屋。 不过,让朝都和铃真僵住的不是屋内的气氛。 呜呜……呜咽……呜呜…… 而是响彻全室的啜泣声。 「这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连我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但只要确定是谁在哭,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我谜起眼睛注视房间内部,却找不到任何人影,信标收讯器在零距离时不会反应,目前派不上用场。 「……没错,幽灵并不存在。一切都能以科学现象解释。」 朝都缓缓眨眼扬声说道,似乎随着视觉适应黑暗后恢复冷静。 「可是有卡侬大人在,幽灵说不定也存在。」 相对地,铃真提出很像和氏一族风格的反驳。他也从最初的惊愕中清醒,眯眼往昏暗的室内中寻找幽灵。 「我想把卡侬大人和幽灵相提并论不太妥当。」 「可是都一样看不见啊。」 朝都冷静地说道,铃真则闹脾气地微微挑眉,两人以卡侬为例争论起幽灵的存在。不过,他们实际上似乎没见过卡侬。 「登生老爷跟彩波看得见卡侬大人,种种结果证明了她的存在。」 「幽灵应该也有……证实的方法才对。不过,那是我……不知道的方法。」 然而铃真立刻被驳倒,朝都则轻声叹息,结束对话。 虽然对铃真过意不去,但即使是认识卡侬、与灵感少女羽黑为友的我,对这一点的看法也跟朝都相同。 「既然信标有反应,这里应该有人(女仆)。」 所以,我将话题转回两人几乎忘记的现实问题上。 「……对啊,铃真。」 「说得没错……这次看不到幽灵的脚了。」 朝都露出微笑,仿佛在说自己并未遗忘;铃真缓缓抚摸帽舌,一脸失望地垂下肩膀。 「……难到你想看幽灵?」 他垂头丧气的台词引起我的注意,试着询问。 「与其说想看,我想知道幽灵画像里缺了脚是因为没脚,还是因为没画……算了。」 铃真本想回答我,但奇怪的话语却像缠绕他指间的雷鬼头,卡在喉咙里半途吞了回去。 「取分可是先抢先赢。」 朝都牢牢盯着我的眼睛强调,在昏暗的室内展开行动;铃真也独自行动,将我抛到脑后。 论及个人战之前,他们我行我素的举动让我脸颊抽搐,也转向寻找烦人的哭声来源。 屋里的灯光不仅微弱还泛蓝,令室内看来黑潭潭地像间仓库。 「是铁桶?」 我发现另一样让人联想到仓库的东西。暗蓝色的铁桶与身高约一百六十公分的铃真差不多高,在蓝色灯光下溶入景物。 我靠近一看,铁桶放在房间角落排成半圆形。又有一个铁桶放在半圆中间,仿佛受到保护。 「看起来好像路障。」 我直接说出心中的感觉。 「如果不是铁桶,换成路障的话值多少钱?」 铃真也过来调查,他神情认真地凑近中央的铁桶,考虑起金额。 「这种问题不必那么一脸认地真思考吧?」 「是吗?那该用什么表情……嗯?」 我忍不住建议,但他却为难地歪歪头轻敲铁桶,脑袋更是歪向一边。 「敲打的感觉怪怪的。」 行说完之后,铃真竭力踮起脚尖注视桶内,不须踮脚的我也一起望去——一瞬间忘了呼吸。 铃真也惊愕得表情僵硬,当场呆住。 「……你到底砸了哪个黑帮的地盘?」 震惊仅有一瞬,铃真马上又开口,朝铁桶抛出惊人的问题。 「可以的话,我祈祷理由没那么危险。好了,你为何躲在铁桶里,夏树小 姐?」 「呜呜呜……我粗心大意……打破了一百个盘子~」 缩起手脚坐在铁桶内的夏树抬起头,越过代替桶盖的铁丝网看着我们回答。 「也就是数盘怨女(注:日本鬼故事,描述打破盘子的女佣遭责打后投井自尽,从此主人家夜夜响起数盘声)吗?」 房间的昏暗程度一配上盘子这道具,我只想像得到那个鬼故事。铁桶大概是代替水井吧。 「怎么可能!只是打破一百个盘子,不可能让登生老爷罚人。」 然而,朝都用更加笃定的口气否定我的推断。 比起否定,话声在耳畔响起更让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朝都不知不觉站在我身旁。他似乎是在我们发现铁桶中的夏树时走来的。 「……嗯。一般用钱买得到的盘子,对登生老爷来说不算问题!」 「对呀~……是我自行反省躲进来~我要一直在这洞穴里生活~呜呜!」 铃真毫不吃惊地赞同朝都的意见,甚至遭到夏树本人否定,我只得收回数盘怨女说。 「可是,十个人里应该有九个……不,八个人与我有相同的想像。」 我针对这点强调。 「既然你是自行进桶,也可以自由出来吧。快出来发表点数的课题。」 我重振旗鼓,要求夏树离开铁桶。我还有别的事想问她,拖拖拉拉可是很令人头疼的。 「是啊,麻烦你动作快。」 「我不要~我再也不想出去了~」 朝都也跟着催促,夏树却像小孩子般甩赖,拒绝出来。 既然如此,即使得用点强硬手段也要她出桶。我拿掉铁丝网——仔细一看,是烤鱼网——手伸进铁桶,她却抱住头缩到胸前,身体缩得更小。 「……哪来的软体生物。」 由于构不到她缩起的身体,面对夏树的柔软度。我只好暂时收回手。 「就算呼唤我我也不出去~有办法弄我出去就试试看啊~」 对于我叹息的台词,夏树则发出闷闷的声音表达全面抗战之意。 「嗯?难道只要把她弄出桶就行了?」 不过一听到声明,我就喃喃说出浮现的念头。看来暂时收手意外建了功。 「好像太单纯……不过看她顽固的反应,也有可能……」 听到我的呢喃,朝都双手抱胸面露难色。似乎忧心课题太过单纯。 「夏树小姐,刚才你说这铁桶是什么?是不是洞穴?」 「啊!没错……这里是我的洞穴~」 另一方面,铃真没加入我们的对话,探头看着桶内独自询问夏树。 「铃真也来了点干劲吗……」 朝都斜眼看着这一幕轻哼一声,我不解地歪歪头。 因为在我眼中铃真和他不同,根本没想过点数,铃真纯粹只为了兴趣才衷心发问。但从结果来看,却是朝都占了上风。 「……洞穴吗?」 铃真复述夏树的回答点个头,突然做起伸展操。 他旋转双手手腕、双脚脚踩与脖子,最后缓缓踮起脚尖伸展全身。 「那么。这法子如何?」 随着问题出口,铃真忽然开始跳舞。 将两脚张开后,立刻把脚交叉,踏起新的舞步。 才在脚下踏着舞步不久。这次又把手臂摆成十字,前后移动脖子有节奏地动作。 光看开头,连外行人的我也看得出铃真的舞蹈实力相当不错,也大致明白他的意图。 然而依照现状,铁桶内只听得到舞步声,看不见铃真舞蹈的真正价值。 看来。该由我助一臂之力。 决定之后,我拿书包当鼓,配合铃真的舞步敲打起来。 「铃真,干得好!继续跳!」 我随着鼓励打响手指,朝都嫌吵地看看我,但铃真牵动一边脸颊露出笑意,点了一下头。铃真双臂如翅膀般展开落在腰际,一个劈腿右膝着地。我以为这就是结束动作,但他却只靠屈伸力道便起身展开双臂,扭腰开始旋转。 「好厉害!没错!转啊!转更多圈!」 我进一步煽动他,眼角总算瞥见夏树挪开天之岩洞,不,是烤鱼网,仅仅露出半个头。夏树目不转睛地盯着,像陀螺般以头转动作不断旋转的铃真。 我当然不可能错过破绽,从她的死角缓缓绕到背后,抓准夏树为了看清楚铃真舞蹈完全探出头的瞬间——牢牢抓住她的肩膀。 「呀啊!」 夏树立刻像拿盾牌似地挥舞起铁网,但她肩膀以下还在铁桶里,不可能全力抵抗。首先,凭她的速度要当我的对手也太慢了。 「不好意思。」 我先交代一声,这次直接抓住夏树的双臂大力将她拉出铁桶。 「啊啊啊啊!」 被我拉出来的夏树落在地上发出悲鸣,双手捣着脸垂下头。 「这是天之岩洞作战……不,是天宇受卖命作战吗?总之恭喜你成功了,铃真。」 我拍拍舞蹈结束,还在喘气的铃真如此说道。 铃真看看自己被拍的肩膀与夏树,然后又抬头望向我,最后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天之岩洞是日本神话……啊,原来如此。」 相对地,朝都总算想通铃真的作战,以及夏树期望的「接待」是出于何种灵感,说完后就抿住嘴唇。 没错,正如他想的一样,源自天之岩洞神话。 所谓的天之岩洞神话,简单说明就是掌管太阳的女神天照大神,躲在天之岩洞令世界一片漆黑,被其他神拟订战术拖出藏身处。 当时,天宇受卖命到岩洞前跳舞勾起天照大神的兴趣——此处的舞蹈也能代换为服侍——让祂从岩洞中探出头。 也就是说,夏树是躲进铁桶这个岩洞的天照大神,铃真是天宇受卖命。 「……我接受精彩舞蹈的接待,结束打破盘子的反省时间。」 夏树承认,铃真像天宇受卖命一样以舞蹈侍神。或许是反省起这次的落败,她还没抬起头。 「不过,没想到铃真少爷能立刻将岩洞和『洞穴』联想在一起~」 「的确,一般容易想成洞窟,真亏你知道。」 本想让我们在那点上陷入混乱的夏树佩服地说道,我也同意。 「我只是碰巧……听舞蹈老师提起神话里跳舞的神,在书上读到过。」 铃真难为情地弯起嘴角,摇摇头。 「这么说来,记得天宇受卖命是舞蹈方面的神。」 又听到舞蹈一词,我的脑海中重现他刚才充满劲道、实力十足的表演。 除了动脑之外,我对运动神经也很有自信,却觉得自己即使练习也无法跳得和铃真一样好。 「嗯,舞也跳得很出色。你未来的梦想是舞者吗?」 因此我坦率地送上赞美。 难得我特地称赞,铃真却愣愣地把头歪向右边,接着歪向左边。 「梦想……你说什么?我只是能跳舞就跳了,从没想过当上舞者。」 他整理着雷鬼头如此回答。 「不是吗……」 「嗯,嘻哈舞蹈没有特别的规则,我只是因为这门舞不懂规则也无所谓才跳下去下。」 我以为铃真精彩的舞艺是对未来抱着梦想而锻链出的成果,但他的回答却让我待落空。我不经意地看向朝都。 「对啊,铃真的运动神经虽好,但当不成舞者。无论如何,都会进人和氏集团工作。」 他用比铃真更明确的口吻否定道,我只得接受。 「对了,你学会跳华尔滋了吗?」 auto 1:a tug of war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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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和邸深处一室。 房间在宽敞的和邸中偏小,相对地,从天花板到柱子都是精心打造的西式风格。 特别是八角形的圆顶天花板,配合位居中央的吊灯,宛如鲜花绽放般美丽。 房间里放着一张茶会的桌子。 没有一丝皱折的雪白蕾丝桌布上已摆了组茶具,但杯中尚未注入茶水。 此外,只有一名男子入座。 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望着桌上的花。尽管刻意选了假花,但与真花相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在五颜六色的花丼中发现过去等于不可能代名词的蓝色蔷薇,拿起它来。 如果现实中已能开出蓝色蔷薇,不再是作梦或人造品,那么这次就许愿要那种花吧。男子盯着花朵思考,叮铃声突然响起。 他扬起视线,发现对面直到刚才都空荡荡的座席上有名女子。 她拥有比崭新桌布更雪白透明的白瓷肌虏,漆黑的和服将她的肌虏衬托得更加雪白。 银发、金瞳、红唇分别透出鲜艳的美,宛如一颗颗的顶级宝石。事实上,女子对他来说等同宝石——不过,价格无法估计。 所以,男子绝不会放手。 「蓝色蔷薇好像开了。」 然而男子藏起心声,将花递给她。 「……茶还没好吗?」 女子连看也没看一眼慵懒地拨起头发,徐缓的举动显得从容不迫。 「非常抱歉,最高级的茶叶正从远方送来。」 男子并未不快,把花放在茶桌上眨眨眼回答。 她微微弯起嘴角注视他的眼睛,不知是对这玩笑发笑还是发怒。男子也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终于交错。 然而他们沉默地互望只为剌探彼此的盘算,时间逐渐流逝。 「那边的结果如何?」 他先打破沉默。 「虽然他是掉入你准备的陷阱……但还不坏。」 「是吗。那是我布下的陷阱,我可不会犯错。」 女子笑着回应男子的问题,男子立刻用笑容回敬。 虽然从旁看来是场和乐融融的谈话,但当事人最清楚和平仅限于表面。 「你没有忘记……当我赢得这次打赌(游戏)时的约定吧?」 因此,他没加上「如果」之类的假定前提,明确地提醒道。 「当然……我即使活得久也不会痴呆。唉,很难称作活着就是了。」 女子手肘支在桌面托腮,抛给他一个冶艳的眼神。 不过,男子只感受到她对其计划的自信,在内心咋舌。 尽管双方都说是「游戏」,但这次却和女子平常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些不同,与她对局的男子也相对地认真起来。 他当然察觉,她从前阵子起将一名少年秋庭多加良卷入事件,展开某些动作。 男子默认,如果纯粹是打发时间,又能让女子心情变好的话也无妨。 但是,她渐渐出现值得注意的举动。虽还没造成大问题,他却开始有点看不清往后的发展。所以,男子这次打算透过他们称为游戏的赌局剌探她的动向,看个清楚。 然后,凭借自己的胜利牵制女子。 纯粹看力量这一面,他与她——不,和家与她的力量均衡总是大幅倒向女子。不过一直以来,和家控制着天秤时时倒向己方。 因此,他这回也非赢不可。 「……你才是呢,你真的明白我获胜的意义吗?」 她一样不想输吧。正因为心情相同,对方刻意没流露感情轻快地问道,他悠然颌首: 「我明白。」 赌注是双方有价值的稀有之物。 万一女子获胜,天秤会微微倒向她那边,男子将双方都面带笑容,周遭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紧绷 「……他会找到哪一方的『交易物品』带来呢?」 随着身体放松,男子以比平常缓慢的口吻放下紧他本来便无意与她正面冲突。 「他会选比较美的那一边吧?」 女子也看出他的意思,嘴角恢复平日恶作剧的笑。 「哎呀……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你……真头痛。」 明知是装傻而雄续的会话没有意义,徒留空虚,他们事到如今已没有怨言,就当成交谈也是一个仪式。 「再见……茶和土产送达时通知我。」 手上的连环滑动,女子微笑着晃晃一朵红色假花,和出现时同样突兀地消失。 「我知道了。」 叮铃……男子深深低头,直到如铃的余音消失为止。 他再抬头时,表情极为冷漠。 男子直接靠上椅背侧耳聆听,即使隔着厚重的墙,也能隐约听见外面的欢笑声。 举办茶会的好天气,似乎也是去游乐园玩乐的好天气。听到欢笑声,男子嘴角浮现笑意。 「假使他没在时限内找到,物品会回到所有者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擅长藏东西。」 他注视着女子刚才的座位自言自语。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胜利。 即使知道男子藏起的东西——近似和登生的东西——是什么,女子也感应不到隐藏的位置。 另一方面,仅管不知道她藏了什么,但应该连他也找得出来。当然,女子想必也布下重重策略,那自己只需依样画葫芦即可。 「没错……他也可能双方都找不到。」 嘴角含着独特的笑,他朝门口说道。 敲门声不到一秒钟后轻轻响起,男子满意地点头。 save 2:迷途者的地图 如果笔直的路是捷径, 詈詈曲曲的路就是绕逮路。 所以我嫌是选择笔直的路。 没必要绕逮路。 总是以最短距雔抵达目的地。 该走的路已经泱定。 今天也依循昨天的脚印前进。 绝不会迷路。 如果笔直的路是捷径, 詈弯曲曲的路是绕逮路吗? 两条路都标在地圈上, 应该能自由选择才对。 今天走的也是规定的路。 不会迷路的荦直道路。 虽然不会迷路, 地图上却没留下这串脚印。 1 数年没坐过溜滑梯的我,滑下大得说是座小山丘也能接受的巨大溜滑梯,前方出现小人国 ——不,是大人国。 下了巨大溜滑梯,前头是座装了豪华霓虹灯,大白天也闪得人眼花的建筑。 介绍牌上的3号地点应该是「游戏区」,但是,这栋墙壁漆成红黑两色的建筑物,看起来只像所谓的「赌场」。 和刚才不同,周遭除了我们还有行人来来往往,看到有小孩混在成人里走进赌场,我的头有些痛。 「看来这一带也对一般游客开放。」 朝都环顾周遭的状况说道。 「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是和家亲戚啊?」 我和铃真碰巧异口同声地询问后,朝都抛来无言的眼神。 「先不提秋庭先生……为什么连铃真你都一脸第一次听说的样子?事前不是通知过今年要办流动游乐园,部分设施对一般游客开放吗?」 「……那个,我在『茶会』前有很多事要忙。」 朝都责备的口气好像在质问忘了带东西的小孩,找借口的铃真也了解自己有错,缩起身体。 「巨大溜滑梯后的设施是游戏区对吧。就是那座赌场?看上去没有年龄限制,赌博也算是游戏吗……」 我发表对眼前建筑的推测,想帮怎么看都居于弱势的铃真一把。 但设施外观让我迟疑着跨不出第一步,我再度仰望那座就单层建筑而言很高的房屋。 此时,我的膝盖受到一阵冲击,险些一头摔倒。我当然避开了那么丢脸的状况,不过会对我做这种事——通称后膝攻击一—的人寥寥可数。 「……是铃木吗!」 我一呼喊之后,附近的空气晃动起来。 「正义使者水豚红战士报到!amigo,你们好吗?」 我回过头看见有红色毛皮的巨大啮齿类动物,水豚红战士。即使对手是水豚红战士,我的怒气值也没有变化。不,反倒上升。 「水豚红战士,遇见我是你运气到头了。你敢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勇气值得赞美……做好觉悟了吗!」 没错,我没忘记他之前的蛮行。 「如果你是铃木,就快点脱掉那套布偶装。」 只要看不到布偶下的脸,这可能性还是存在。 「你从刚刚开始在说什么啊,多加良先生?我乃水豚红战士,不叫什么铃木,你说的人物声音有这么悦耳吗?擅长游泳吗?」 水豚红战士摊开手诉说自己的清白,发出属男中音的嗓音。 「游泳我不知道,声音总能用变声器应付吧?」 「我的美声没有一丝瑕疵!」 「是吗?不管你是铃木还是水豚红战士我都无所谓!」 尽管听不太懂他回嘴的台词,我活用刚才的经验,这次先发制人地勾住水豚红战士的脖子。他当然没时间闪躲,被我往上勒。 「干……干什么,先生……不,amigo多加良!我做了什么!」 水豚红战士拍打我勒颈的手臂,抽动小小的水豚耳朵——这套布偶装似乎有动耳朵的机关——拼命地喊叫。 「……突然诉诸暴力的确不太好。」 「虽然看不见脸,里面的人好像很难受。」 朝都一脸认真地提出模范的意见,铃真同情地看着水豚红战士。 「对喔,那我说明一下。我从前天开始,就计划今天要度过有意义又有效率的一天。结果怎样啊?水豚红战士,因为毫不顾虑地从背后推了我,计划因此不得不变更。不过我宽宏大量,只用一拳就让你抵销我的所有怒火吧……」 我牢牢勒着水豚红战士的脖子,滔滔不绝地告诉三人。 然而,朝都和铃真没听懂我的观点,两人只是一起歪歪头。 「你认错人……不,认错水豚了,amigo多加良!这件事得对好孩子保密,水豚一次可以生七只宝宝!」 「所以呢?」 水豚红战士不知为何告知水豚的小知识。我不可能为了那种无关紧要的资讯放松手臂力道。 「真是多子多孙~你受过电视采访吗?」 但铃真感兴趣地提问,与听我说话时形成对比。 「很遗憾,我还没上过电视。」 「……意思是说游乐园里配置了数个同样的吉祥物?」 「没错,我们是七兄弟!」 朝都如此分析,水豚红战士抽动耳朵代替不能转动的头承认,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喔……这代表推我的水豚另有其人?推我的是几号?」 「……我不会出卖兄弟。」 合情合理的借口让我稍微放松手臂询问,但水豚红战士却动用沉默权。 「水豚的兄弟……我大概分不出来谁是谁。」 「可是只要拉开背上的拉链,便能确认里面是不是叫铃木的愚者。」 的确,如果真的有多只水豚红战士,要锁定凶手并不容易。看在水豚红战士想保护兄弟的心意份上,只要解开这疑惑我就放过他。我开始寻找他的拉链。 「拉……拉链!kwl的居民才没有那么随随便便的东西!有是有不过是秘密!三围当然也是秘密!」 另一方面,一听到拉链,水豚红战士就慌张到连自豪的好嗓音都变了调,没发现自己承认了秘密。 「是吗,那我找找看。」 我对水豚红战士重新宣言,手伸向他的背后寻找看不见的拉链 「哇!」 此时我背后又遭撞击,身体微微倾斜。我惊呼一声,但冲击力本身不大。 然而,我膝盖以下却变得无法行动自如,我往下望去,发现三个身高不及腰际的小孩抓住我的脚。 「别欺负水豚红战士!」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圆滚滚的眼睛瞪着我,孩子们试图救援水豚红战士的事实令我惊愕。对方是红色的巨大啮齿类动物……我以为面对这连成人都觉得恶心的家伙小朋友会吓哭,看来是猜错了。 总之,照这样下去我注定得当反派——长相凶恶已然不利——于是暂时放开水豚红战士。 「喔,充满勇气的amigo!谢谢你们的支援!多亏你们,维护了正义!」 水豚红战士夸张地道谢并大大展开双臂,小朋友们一起扑向他的怀中。 「不客气!」 「红色毛皮是正义一方的象征!」 「红跟黑比起来,还是红色帅!」 这样吗……在小孩子眼中,红色属于正义的一方吗?因此善恶的判断基准也是颜色?下次选举的背带改用红色试试。 「哈哈哈!如此一来,多加良先生也无法对我出手啦!」 趁着我不讲话的时候,水豚红战士得意忘形地大喊。他把小朋友们推到前面,讲的根本是反派的台词。 「好了,下个游戏区别名是赌场区,门在那边。三个 人相亲相爱地进场吧!诸位小amigo!拜托你们了!」 可是水豚红战士没有发现一或是装作不知道——以夸张的动作与自豪的好嗓音催促小朋友行动。 听到之后孩子们大大点头,小跑步绕到我们背后。 「预备备~!」 三个人同声协力地推起我们的身体。 「咦!那个,为什么连我们也被推?」 「我们没骂水豚红战士耶。」 朝都和铃真焦虑地问道,但专心推人的小朋友没有回答。 普通比拼力气当然是我们会赢,然而太过幼小的对手让人犹豫该不该抵抗,回神时我们三人已被推到赌场区前方。 「amigo威力全开!」 受到水豚红战士煽动,孩子们更是全力推挤。 我们几乎是被撞飞出去,已有觉悟将重重撞上赌场大门。 然而大门在即将撞上前从内侧打开,叮叮咚咚的钟声从头顶传来,我们穿越赌场门扉。 2 再次被水豚红战士推出去的我们踏入游戏区即赌场区,随着钟声迎向我们的不是预期中的喧嚣,而是沉静的古典音乐。 我惊讶地环顾周遭,发现另一扇——绘有红心与梅花等扑克牌记号的——门,其后似乎是真正的赌场。这里算是前应吧。 「赌场在里面吗……」 朝都喃喃低语,我以为他会率先走向下一扇门,但他出乎意料地没有行动。 我有些奇怪地望过去,朝都正拍掉裤子上的小脚印,是刚才手忙脚乱时被小朋友踹到的。 「真是的,不知道布偶里面是人,还那么听话。就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一无所知的小孩让人觉得困扰啊。」 连他也不禁沉下脸色,不悦地说道。 「是吗?我认为他们不知道布偶里面是人,才玩得开心。」 铃真的回答类似反驳。 这两人胸口同样黏着绒毛却形成对比,铃真不曾像这样对朝都表达过意见,我很感兴趣地看向他。 不过,这句话似乎是无意间脱口而出,铃真扬住嘴巴暗喊不妙。但他领悟现在退缩已经太迟了,下定决心看着朝都。 「说得也是,小孩能玩得开心也好。不过,等我们结束入会仪式,获准参加茶会之后,再也不会被当成小孩看待。『我不知道』可不是永远都能通用的。」 铃真的话想必触怒了朝都,然而他迎向铃真的眼神,露出明理的表情沉稳地回答。 「我……明白。」 这番话令铃真咬住嘴唇垂下头。我甚至听不出责备的意思,但是,朝都似乎准确命中了铃真的要害。 「真的明白?」 如果想扳回一城,从铃真身上引出意料中的反应已经足够,朝都色泽明亮的眼眸却忽然浮现冷冷的色彩继续问道。 「够了吧,铃真也明白才对。」 看到他的眼神,我不禁制止朝都。基本上,铃真的发言也没必要遭受那么重的指责。 「你懂什么?秋庭先生。即使获准参加这场入会仪式,你依然是个外人。要是你得到一个王冠就自以为了解,可会让人很头疼的。」 结果朝都的矛头转向我,带剌的台词背后可以清楚得知王冠被我夺走的焦虑。 光看他的样子,要说我了解什么的确还太早。对于他们本身看不见的绒毛,更是一无所知。 「我现在或许不懂……不过迟早会懂的。」 但我刻意选择强硬的言词说出口,朝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的态度让我轻轻握拳,铃真手足无措地站在我和朝都之间,我还是没放下拳头。 「方便的话,我来替各位带路。」 一个新的声音此时插入,我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我们三个一起望向声音来源,发现小丑从通往赌场区的门探出头来。 我们不由得凝视突然现身的小丑,他却毫不在乎地整个人从门后走出来,一地走向我们。 「欢迎来到赌博区……参加入会仪式的诸位。」 小丑瞥了我们手腕一眼,摘下夸张的粉红色丝帽在我们面躬。 他优雅的动作充满绅士风范,但抬起的脸上涂满白粉,双眼边缘还画了红心与方块,只能称作小丑。 不知弄了什么机关,他的手脚与躯干相比异样地长。看着那只长手重新戴好帽子…… 「好像爱丽丝里的疯帽子。」 铃真联想到不可思议国度的居民。我听到后看了看,这人身上穿着灰色的简单西装,服装比起小丑的确更像疯帽子。 无论如何,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他。 「首先,我来说明赌场的规则。说是赌场嘛,实际上类似电子游乐场,请放心享受。」 不过我还没开口,小丑已自行开始说明。 「可惜我们没时间享受,『茶会』不能迟到。这扇门后是赌场对吧?」 对方的说明让朝都判断小丑纯粹是工作人员之一,因此他表情认真地迎向对方的笑容,脚尖同时转向门扉。 「那可真遗憾。不过,希望你好好听完小丑我讲的话之后再进去。」 小丑伸出长臂,委婉地拦住想先走的朝都。他宛如平交道遮断器的身体放下双臂,朝都也只得停下脚步。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那么,请尽快说明。」 小丑的手让铃真看得眼睛放光,我先催促小丑往下说。 「我马上开始。首先,赌场内只能使用专用的代币,一进门就能透过兑币处换取。」听到这句话,朝都和铃真的手立刻伸进口袋里找钱包。 可是我抱着放钱包的书包,想起现有的金额一阵苦涩。 老实说,今天我的手头很不方便。我本来没打算跑得那么远,所以只带了最低限度的必须金额,窘迫也是当然。 「……能不能先借,等赚到了再还?」 我有自信在赌场里赢钱,试着问小丑是否有先行投资的这种方案。 「没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还没听到小丑的回答,一个黄色的钱包就先递到我的眼前,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 我脸上勉强没透露内心的动摇,但对递出钱包的铃真回话时,声调有些僵硬也是无可奈何。说我不犹豫是谎言,不过我可没落魄到需要年纪较小的铃真来担心……应该没有。 「铃真,当面对人这么提议是很失礼的。」 「咦,是吗?应该要到校舍后面说?」 「这样做又有别的含意……说白点就是勒索。」 朝都掺杂着叹息告诫,却没法让铃真听明白,连小丑也插嘴之后,铃真终于面露困惑。 「他们是说不该轻易谈借钱。」 「……啊,是这个意思。」 我放弃委婉的说法明确告诉他,铃真总算理解,令话题得以收场。 「反正,本来就不必用到钱包。」 小丑发出迟来的说明。 「不必用到钱包?那该拿什么交换代币?」 「各位客人只要出示水豚护腕即可。不过,全员只能平等地各拿到十五枚代币。以这笔赌本挑战赌场内的游戏,过关的话代币会逐渐增加。增加方式依游戏不同,但困难的游戏可获得更多……简单地说,只要想成和筹码一样,赌多少便能赢得多少。存到一百枚代币,就能挑战女王……但是。……」 不知为何左右摇晃的小丑流畅又不允许插话地说明着,到此却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 「但是?」 等不及的朝都探出身子催促。 「进入赌场区之前,你们得先在这里试试运气……嗯,只是各抽一张扑克牌而已。」 小丑如此说道,下一瞬间手中出现数张扑克牌。 「我不知……我很在意那些扑克牌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铃真,这种事即使不知道也不成问题。」 「你说的试试运气,是测试胜负运吗?」 我确认地反问,小丑大大点头。 「对客人你来说或许有点不利。」他再度看着我抛来同情的目光。 仿佛非常清楚我从在商店街抽到六等奖(面纸)开始,直到可恨的学生会抽帘为止的经历,令我有点动摇。 「哈哈哈,运气是要时时节省储存的,差不多也到了期满连利息领回的时候。」 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充满信心地回答,顺势从小丑手里选出一张扑克牌翻开。 牌面是方块j,抽到高分牌让我有种签运将爆发性解放的预感,暗自窃笑。 「多加良是j……我是方块q!」 然而高兴的时间很短,跟着我抽出扑克牌的铃真点数比我更大。 「我的是……梅花8,好数字。那么,运气测试的结果如何?」 「啊,其实试试运气只是对一般客人用的借口。」 当小丑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后,朝都的笑容顿时冻结了。 「即使开玩笑是小丑的工作,也要选择时间和地点吧?」我仰头瞪着玩弄我们纯真心灵的小丑,他迅速别开目光再度开口: 「再说明一下,赌场区里有一般游客,也像你们一样抽过牌。其中有人带着和你们抽到的牌正面图案相同的扑克牌。如果和那个人对战获胜,赢得的代币可以翻倍。碰到扑克牌正反面皆相同的对手时,可以获得手边代币x扑克牌数字的量。」 「……这么说来,还是赌运气嘛。」 说明期间,小丑的视线始终游移不定,但是,我接受了特别规则,重新看着自己抽到的牌喃喃地说道。 仔细一看,扑克牌正面的花样是以和家家徽设计而成,一发现这点,j的脸看来仿佛像是有所企图。 仅管是一般人,但不知道要跟怎样的对手玩怎样的游戏,就让我对我的胜负运感到不安。 「……唉,到了紧要关头,用签运强行摆平吧。」 但转头想想,最后这么做不就好了,我将牌收进胸前口袋。 「我听清楚了。」 「真的碰到拿同一张牌的人就厉害罗。」 「那么,几位请尽情享受本赌场。」 以小丑的话为信号,通往内部的门从内侧开启——朝都和铃真仿佛受到热闹之声的洪流邀请般,走向门扉。 「……公主在玻璃城里等人拯救。」 我准备跟在两人之后,小丑于擦肩而过时低声呢喃。 当回头想追问这句话的意义时,他已如烟雾般消失无踪。 结果,我就这样进到了赌场之中。 3 正如小丑所言,我们一进门便走到兑币处出示水豚护腕。 出示之后,真的各拿到十五枚的代币。话虽如此,水豚护腕还是一样烦人。 「我必须尽可能增加行动效率……从这里开始再度转为个人战,等我获得王冠后再会吧。」 朝都说完后将代币收进钱包匆匆走进赌场,脚步充满这次一定要得到王冠的干劲与自信。 另一方面,我在行动前先环顾赌场。 室内的装潢金碧辉煌,正像是赌场的风格,不过像小丑告诉我们的,里面设置的大都是城里电子游乐场会出现的投币式电玩。 此外零星可见撞球及弹珠台等适合成人的游戏,室内深处吊灯底下的台面似乎可以赌筹码——我只能相信这里是禁止赌博的日本。 我的目光从那微妙危险的区块转开,寻找可能持有目标物或线索的人物。 女仆们也被派来这里工作,她们以兔耳代替头巾,换上一身黑背心配紧身裙的发牌员服装。 此外,或许是听说了游乐园对一般游客开放的消息,我还看见叶野学园的学生。赌场的气氛很符合铃木的喜好,这次他说不定会现身。 为了未雨绸缪,我想找件暗器,这时看到了正合心意的游戏。 小丑的话还在耳畔缭绕,但我需要一点时间作分析,锁定的游戏周边又出料地一好人才,怎能错过。 我微微一笑,迅速朝右方走去。 刚走几步,我便发现有人跟踪。只是碰巧走同个方向吗?我试着前进,可是一停步,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停止。 一直到目标游戏附近,人影还跟在我背后。 「……你为什么跟着我?」 「哇……不知不觉就跟了。」 铃真被我回头一问吓得站住,含糊地回答。 「既然是不知不觉,你去挑战别的游戏如何?不好意思,那边的游戏机我先包了。」 「啊,棒球九宫格。说到棒球(注:日语为野球),是因为从野地起源才这样称呼吗?如果在巨蛋体育馆打又怎么叫?」 他无视于我强硬的口吻悠哉地回答,或许是先前和松子交谈的后遗症。 「这……把野字改成屋如何?」 回过神时,我在半空中比划指尖如此回答——然后受到自己冷笑话般的答案打击。居然能以这种形式打击我,铃真意外地不容小看。 「嗯,这名称很好懂。」 铃真对沮丧的我鼓掌表示认同,反倒让人觉得更加丢脸。 「先不提这些……分头玩不同游戏可以有效运用时间,代币也能赚得更快吧。」 但我设法切换心情,加上建设性的意见如此告诉他。 「能赚到代币的确很好,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脚自己移动的理由……也觉得一和q在一起比较好。」 铃真虽然同意我的话,却进一步主张道。他掏出口袋里的扑克牌举到我面前。 他仰望我的眼神蕴含先前不曾有过的认真光芒,我重新考虑起来。 在镜子迷宫,杰克的确和女王一起行动,负责保护女王。但依据我刚才看到的,女王(q)对杰克(j)没有任何付出。 老实说,铃真看来也无法给我什么帮助。当然,人际关系的建立无涉利害考量。 我再度注视他的眼睛,发觉一丝掺杂认真的求助之色。 「而且……我还是想跟多加良一起走看看。」 这么发言的瞬间,铃真胸口的绒毛微微晃动。 这番话并不有力,但绒毛确实反应了他的感情。 绒毛仅仅摇曳着,目前没有成长的征兆,然而之后未必不会发生变化。 「……好吧,要跟是你的自由。不过,别阻碍我的野心。」 结果我无法抛下铃真和绒毛不管,允许他同行。 「嗯,了解!」 铃真高兴地点点头。 「走吧。」 我和他再次向前迈进。 「在这里……在这里碰上我算你运气到头!一决胜负,秋庭多加良!」 武士——不,热血沸腾的棒球社王牌木岛铁平在目的地游戏区等着我。在即使路途遥远也要迈向甲子园的棒球社里,这份热血想必很受欢迎。 可是,木岛热情的矛头目前对准了我。他当然没把被这股气势吓到,在我身旁眨眼的铃真放在眼里。 「看来你还没忘记,去年的球技大赛我从你手冲敲出全垒打啊。」 由于木岛释放多余的热力,我抛去极度冰冷的眼神回应。 「对,我当然没忘记!今天我要用胜利洗刷那段屈辱的记忆!来,秋庭,就以这棒球九宫格一决胜负!」 我不讨厌他的思考方式,但自从去年球技大赛被我敲出全垒打后,木岛的态度总是如此,如今我只是轻轻挑眉。 木岛背后的棒球社同伴一脸无言,他本人却没发现。顺便一提,包含木岛在内,发长超过小平头的棒球社社员们穿便服时看起来不太像棒球员。 「听着,当时……要不是你笑了,我才不会失手!」 「我说过很多次,我只是阳光剌眼眯起眼睛而已。」 面对每次都一样的指控,我厌烦地说出同样的回答。 「谁说的是真话?」 「嗯~大概他本人只想眯眼,威力却已算是杀手级微笑了?」 当时不在现场的铃真来回看着我和木岛歪歪头,留短发的亘理说明道。 「……不好意思啊,我的长相凶恶到会发出杀人光线。总之,我今天的目的不是跟你对决,让开。」 铃真接受了那随便的说明,我作出订正,瞪着木岛开口。 「什么?原来如此,你怕了我的魔球!」 但是,木岛将我的话朝他想要的方向解释,不肯让路。 「哈哈~你学会开玩笑了嘛。看在这玩笑的份上,如果你带着相同的扑克牌,我就答应与你一战。」 听不进去的木岛令人烦躁,我从胸前口袋取出扑克牌,忍不住脱口如此宣言。 万一真要比赛的话,那就不是投打对决而是投球对决,我心想木岛反正不会有牌,将正面翻给他看。 「相同的扑克牌?我有!」 然而下一瞬间,木岛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让我和铃真一起瞪大双眼。 真的是用和家家徽设计的扑克牌。 「的确相同。」 「男子汉说一不二,秋庭。」 铃真承认此一事实后,木岛得意地笑着堵死我的退路。 「……嗯,我知道。」 本来想挑战别的对手,但现在我却只能答应这场对决。 如我所料,木岛没发现比赛会是场投球胜负。 不过,他以「棒球对决」的大框架说服自己,我们谈妥交互投棒球九宫——投球丢掷将好球带划分为九宫格标靶的游戏——失手就换人,命中较多的一方获胜。 顺便一提,靶子的外框不知为何是张大嘴巴的狮子,但不算什么问题。 我看着用心热身的木岛,也松开领带转动肩膀。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不过这房间有点热。」 铃真喃喃说着脱掉衬衫。他在迷彩长袖衬衫下穿了t恤,脱掉也没有问题。 「……你的t恤没穿反吗?」 然而,我忍不住如此询问。 「嗯。有标签部分在背面。」 铃真摸摸衣领回答,我却不太能接受。 因为他穿着的t恤胸口印着「后」,背心印着「前」,让人混淆。 「……为什么买这种衣服?」 所以,我近一步追问。 「……因为我不知道。」 「嗯?明明是自己买的,你却不知道?」 「不是的……我是不知道这件t恤的制作者。或设计者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心想穿上后或许会懂才买的。」 虽然台词之间停顿了一会,铃真的回答并不曲折。然而,我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 「……原来如此。穿上之后,你弄懂了吗?」 「嗯~还没有。多加良,你有什么看法?」 听我问起结果,铃真摇摇头,露出期待的眼神询问我。 我再度来回看着黑色衣料上的白色「后」、「前」字样,动脑想看出设计者的意图。 「秋庭,我准备妥当啦!你们那边还在拖拖拉拉地开作战会议?」 但还没找出答案,木岛的声音就打断了我的思绪。 「喔?你没发现,我是宽宏大量地多给你时间吗?」 我半是条件反射地回答。 「你还是一样牙尖嘴利……快点一决胜负!」 「正合我意!铃真,t恤的问题我晚点再想。」结果,受到火大的木岛催促,我如此说完后就转身背向铃真。 「……多加良的回答也是……晚点再说啊。」 「听着,我言出必行,说晚点再想就真的会想。」 然而,我从铃真的呢喃中听出他放弃思考的意思,回头再度明确地如此告诉他。 当我回过头时,他对于自言自语传入我耳中吓了一跳,睁大双眼。 「……真的吗?」 仿佛在剌探我真心的眼神由下往上射来,我当然毫不胆怯地接了下来。 「……我明白了。一晚点再谈。」 看铃真终于露出笑容,我得以心无窒碍地走上前,与木岛对峙。 「依照刚才的决定,由我先攻……如果我先打掉所有把子,你可别抱怨喔?」 木岛吊起粗眉宣言。 「那是当然。万一轮到我的时候,你才别因为没把可打而哭呢?」 我从容地面对他的挑爨,仅仅扬起嘴角一笑。这当然是意图让对手动摇。 「什……什什……!谁会哭啊!见识我的回旋球吧!」 一如所料,我的凶恶笑容令木岛目光游移——他不知为何连耳朵都红了,倒是出乎意料——动作僵硬地面对游戏标靶。 我已投入代币,无须担心启动问题。不过我还不清楚,分出胜负时会用何种方式给予代币。木岛在我盯着投币口时大幅挥动手臂,等我调回目光时球已脱手。 「看到了吗,我的回旋球!」 「……不,我没看到。」 「秋庭!你……可恶!听好了,只要我这招回旋球大功告成,甲子园也不是梦想!前往甲子园的梦就会实现!」 木岛嘴唇打顗,愤慨地挥起拳头热血大喊。 「……如果裁判肯判成好球的话。」 然而当增村遗憾地开口,拳头也无力地放下。木岛打中的标靶数字是1——飞向外框右上的球很可能被判坏球,暗指木岛控球力不佳。 「要是再有打击率四成的打者与终结者……梦想也不是梦了。」 另一方面,亘理说话时意有所指地望着我。他或许想招揽我担任终结者,但我有学生会要顾,假装没发现。 「他们所说的梦想……好像需要各式各样的东西。」 「是啊。这次我会看个仔细,你能不能快点投下一球?如果刚才那球只是碰巧命中,看也是白看啦。」 我对铃真的感想点点头,为了强化木岛的精神蓄意挑衅。 「才……才不是碰巧!」 也许是说中痛处,木岛完全中了激将法,血冲脑门地投出第二球。球果然与靶子差了一大段距离,落在网中。 「木岛,先锻链精神吧。」 我准确的建议听得他垂下头,增村他们也十分同意。 于是,我取代木岛站上投手丘,不,投手位置,离标把将近五公尺。 尽管完全不到投手丘至本垒的真正距离一但我判断好与标把的距离以及投球所需的力道后,大幅挥动手臂。 「看着!我被铃木锻链出的魔球!」 以呐喊为信号,我投出棒球。 我的球笔直飞去,漂亮击中内侧偏低的数字8。 「秋庭……你真的不加入棒球社吗?」 「什……!增村!有我这张王牌在,你还在说什么!」 「不,他的控球与球速都无可挑剔 ,到了紧要关头还有杀手级微笑可用。」 「亘理,连你都……!」 明知道我不会加入,棒球社却以增村认真的台词为引爆点开始内哄。 不过,我没义务陪他们搅和。 我没理会吵吵嚷嚷的棒球社,继续一球球打靶。 铃真像小狗般用目光追逐我带着节奏扔出的球,每次一命中便大声地鼓掌。看到那双黑瞳中对我的尊敬之色逐渐增加是很好,但是,目标跟平常的活动标靶(铃木)相比太过简单,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我投球的节奏越来越快,回神时靶子只剩一个。 「喂,棒球社的,数字只剩一个了。」 我可以什么也不说地结束比赛,但还是向仍在争吵的木岛等人交代一声。 「咦?」 三人以如出一辙的时机望向我,一起愣愣地发出疑问声,简直看不出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吵嘴。他们的视线一起转向标靶,面对八灯熄灭的九宫格一脸茫然。 短短几秒的寂静中,我侧耳倾听周遭传来的轻快乐曲。 「……啊啊啊啊啊!」 寂静果然由木岛的惨叫画下句点。宛如恶魔从地底传来的呐喊声,让我跟铃真反射性地捂住耳朵。 不过,增村与亘理毫不犹豫地奔向就此跪倒,抱住头不知为何开始哭泣的木岛。 「……不要紧,即使叶野学园的学生会会长(王牌)是秋庭,棒球社的王牌是你啊,木岛。」 「没错!……嗯?不,秋庭是副会长。」 铃真哑口无言地看着两人左右扶住木岛,这回转而鼓励起他。 「……亘理,我是未来的学生会长,不必订正。」 伙伴间的羁绊变深是件好事,但我针对这一点好好纠正道。 另一方面,木岛因两人的鼓励收起呜咽声,却仍然垂头丧气。不过,我得尽快分出胜负,进入下一步行动。 「事情就这样……我要投了。」 虽然对他过意不去,我当作他没回答等于接受,重新转向标靶。 「等……等等,秋庭!」 背后传来有力的呼唤,我回头一看,木岛正好紧握着双手站起身。 「不愧是我的劲敌……了不起。所以。最后一球让我张大眼看个仔细吧!作为我明日成长的粮食!」 木岛如发言般瞪大双眼,还闪着泪光的眼里没有丧失斗志。 这番话很有运动健儿的气慨,尽管不记得何时变成他的劲敌,我不讨厌这种无论倒下多少次都会再爬起来——不肯放弃的家伙。 「好,看清楚了。」 我如此回答,比刚刚更认真地盯着标靶锁定目标。 数字剩下正中央的五号,该投什么球不必多说。 「这就是……平常解决铃木的e81!」 大大挥动手臂,全力投出直球。 凝聚我浑身之力的棒球笔直飞向标靶—— 砰! 整座靶子随着重响大幅摇晃,我投出的球打穿正中央,最后的灯号熄灭了。 于是,整片标靶再度点亮闪烁,我的胜利已经确定。 「精采!秋庭,你赢了!」 木岛一手擦着眼泪说道,亘理他们热烈鼓掌赞美我的胜利。 「结果多加良一个人打中了八个,好厉害!」 看到连铃真都眼眶湿润,我不禁困惑,但赞美就是赞美,我感激地收下。 「……我们见证了秋庭先生的胜利,您投入的两枚代币变成一倍,获得四枚。」 附近的扩音器此时没有预警地传出女声,不明所以的木岛等人一起歪歪头。 但是,我瞬间理解赌场内时时有人监视。他们借此掌握对战的胜败,给予正确数目的代币。目澈看得见的只有扩音器,但某处想必暗藏监视摄影机。尽管监视有其目的,但老实说感觉并不愉快,我胜利的喜悦也被泼了冷水。 「像gps一样,不知道他们在哪边看着我们。」 铃真也领悟这一点浮现略显忧郁的表情,拨拨雷鬼头。 尽管如此,我明白没赚到代币便无法逃离监视之眼,拿起落在投币u下方盘里的代币放进书包前袋。 「秋庭你似乎还有别的事缠身……」 「但战胜我是事实,恭喜。」 突然的广播声令木岛他们不解地歪着头却没有深入追究,再次称道我的胜利要求握手。 我将书包放在脚边,用力回握亘理与木岛的手。 「我有事想问你。」 我抓着他们的手低声发问。 我与木岛的游戏过程堂堂正正。已经就此结束。那么,从现在起为了原来的目的而行动应该没问题。 棒球社的两人身高比我高,不过我的脸由下往上看似乎更增压迫感。 他们浮现胆怯的神情,甩不开我的手。 「什……什么?那个,木岛是投手,能不能快点放开他。」 增村代替连话也说不出来的两人,表现出愿意回答问题的态度。 我牢牢抓着两只手,只转头看增村。 「只要回答问题,我就放开他们……听到金色的东西,你会不会想到什么?」 我提出条件后先这么问。 「没……没有,不知道!」 棒球社三人露骨地动摇,却一起摇摇头。 「喔,不知道?快点坦白的话,我也能和平收场的。」 照那副样子看来,他们显然在撒谎。我静静地开口,往木岛与亘理的手稍稍加重力道。 「……多加良,好像反派。虽然我……不懂得什么善恶。」 看到木岛他们的脸皱成一团,铃真好像自己也感到疼痛似地歪起眼角往后退。 「为了达成目的……以及目的后远大的梦想,偶尔必须不择手段地行动。」 我蓄意发挥凶恶长相的威力,他会害怕也无可厚非。善恶的判断只能交给铃真,我只告诉他,我是有目的而为之。 铃真虽然没点头,但也没有继续发问。 「你是为了梦想……为了愿望行动吧。可是,我在和家没听过这种话。」 相对地,铃真低声透露的和家内情让我有些在意,我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目光转回棒球社的众人身上。 「我换个问法……你们听说过金色菊卫门海报吗?」 「……没听过。」 虽然没放手,我放松力道再问一遍,木岛依然摇头,亘理他们则保持沉默。 如果以为这样便能闪避我的追问,那可是太天真了——从刚刚的问题,我的手确实感受到木岛的脉搏加快。 若无心虚之处脉搏不可能产生紊乱,我特地抓住他的手也没有意义。 「菊卫门商店街今年好像也办了七夕祭典。宣传海报一共有三种,但画着金色小菊的海报据说很稀有,得到的人就能碰到好事……保健老师水月透过关系弄到手了。」 觉得只差临门一脚,所以我依序眺望三人的脸,以闲聊的口气谈起商店街的例行活动。 「真的吗!」 结果三人猛然往前探出身体,证明他们知道海报的存在。 「怎么,果然知道嘛。」 「卑……卑鄙!」 棒球社三人中了我的妙计转而往后仰,动作简直像三胞胎般整齐画! 「你们跟弓道社企图实行的计划我已经知情了。真是的,即便只拿一张海报也算偷窃啊!」 三人慌乱的模样是不可动摇的明证,我终于直指事实。 「谁叫弓道社跑来找我们,说金色菊卫门海报真的 很灵验。」 「为了参加全国大会,弓道社想得到海报的保佑,跟棒球社不知不觉间结成同盟。」 「就算得抓住稻草求生,我也想去甲子园。」 我直盯着三人不放,他们终于不再闪躲隐瞒,老实承认计划过的事实。 也就是想依靠海报的——谣言不知何时传开的,在菊卫门商店街附近流传甚广——保佑,计划窃取海报。 虽说获得了一些情报,但棒球社竟然比想像中还要当真,让我的怒火中烧了起来。 「真是的……不管是甲子园或全国大会都给我靠实力自己去实现!梦想是由自己实现的吧!你们不是为此每天苦练!」 正因为棒球社或弓道社都天天锻链不懈,我才难忍怒火地斥责三人。 铃真猛然抬头,但我先注视木岛的眼眸。 然后依序真挚地望着他们的眼睛后,三人迎向我的目光大大点头。 发现铃真用有些不可思议却很纯粹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对本来企图做的事感到羞愧,垂下头去。 看到他们已深深反省,计划也以未遂告终…… 「再也别想这种事了!」 我最后只说了这句话,放开一直握住的手—一不过,只放开木岛。 获得自由的他松了口气,亘理则来回张望我的脸以及相连的手,面露不安。 「那个,秋庭……希望你也放开我。」 亘理做了个扭转手臂的动作,战战兢兢地开口。 然而,我不可能老实答应。 我有一个问题非问不可。 「这次的事我就放在心底……不过亘理,听到银色的东西你会不会想到什么?」 我放低声调,微微凑近脸庞询问。 「咦!银色?其……其他的事你问什么我都回答,只有传说的球棒请饶了我吧!」 可是,亘理不知怎么慌张到面泛红潮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连声音都变了调。 「啊?传说的球棒?」 为了不放过任何谎言,我由下往上注视着他重复一遍,亘理却用另一只手遮住眼睛什么也不回答 「秋庭,拜托你放开亘理!他的恋情最近好不容易才开花结果!」 这时木岛抓住我的手,我终于发现亘理的动摇来自我逼近的凶恶脸孔。连这点程度的距离都受不了。棒球社最要的课题果然是精神锻链。 「……喔,我听说棒球社还禁止谈恋爱啊?」 比起这些,我目前更关注木岛说漏嘴的情报,开始追问。 「不!那……那是……教练下了命令,不过社员们另有想法。」 「原来如此,社员之间有默契。可是,万一被教练知情就糟糕了。」 增村忸忸怩怩地找借口,我脑海中浮现棒球社教练头发斑白的面容并攻击这一点,他脸颊一阵抽搐。 另一方面,直到刚刚还双颊泛红的亘理则脸色发白。 「别担心。海报的事情跟这件事我都不会告诉教练。」 我也是平成男儿,无意说禁止谈恋爱这类古板的话。 「然后,你想把那个在义卖会的美术社摊位上,手工制作的银饰送给女朋友对吧?」 我只是想证实事先掌握的情报。不是调侃也不是想放松对手的紧张,为了施加压力,我含笑地问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揭露情报来源乃是铁则。」 其实我收到数条亘理打从义卖会那天后就拿着银饰烦恼的情报,在此还是保密。 「……嗯。我最近总算送给她了。」 当我再度注视着他时,亘理认命地承认了。 「上头刻了起首字母吗7」 「嗯,是我跟她的名字。」 我接着问起银饰特征,亘理难为情地搔搔脸颊,这回毫不犹豫地回答。 木岛与增村起哄地对他吹口哨。 「好,这些就够了。谢谢。」 我很满意他诚实的回答,放开亘理的手道谢。 「真的问完了?传说的球棒呢?」 但增村这么问,好像我的态度出乎意料。木岛跟亘理从背后架住增村制止他,仿佛嫌他打草惊蛇,但已经太迟了。 「我没兴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传说的球棒,是什么故事?」 为了尾田,我这几天正在探测运动社团的动向,不可能将重复过两次的字眼置之不理。 「要经过多久的时间,传说才会变成传说?」 铃真也对有些离题的部分表示兴趣,加入会话。 三人面面相觑,考虑着该不该回嗒我。 「总之,传说的球棒……有二十八年的历史。」 最后由木岛开口,以谈论红酒或威士忌的口吻把铃真的疑问先解决一半。 「这样啊……不过,那是从什么时点开始变成传说?谁想让它成为传说?……不清楚吗?」 「这我实在不清楚。我可以往下讲吗?」 铃真接着又问,增村有点厌烦地皱眉。 铃真赫然一惊,同时捣住嘴巴退后一步才点头回应。 他夸张的反应让我感到惊讶与不对劲,但增村似乎没感觉到什么——运动员的嗓门很大,他多半当成常见的反应——开口继续道: 「传说的球棒是现任理事长到甲子园出赛时用过的铝棒。一方面因为叶野学园从此以后没再去过甲子园,球棒如今是棒球社的宝物……不,是小心藏起的秘密宝藏。」 说明完毕后,增村点点头同意自己的话,闭上嘴巴。 我知道叶野学园史上甲子园出赛纪录只有光荣的两次,但连我也不知道理事长是成员之一。 「那的确是传说的球棒。」 当我感叹地说着,棒球社三人活像自己受夸奖般面露得色。 「下一根传说的球棒,当然会由你们创造吧?啊,传说的球也可以。」 可是,当我如此要求地这么问之后,三人这次则一起浮现没自信的生硬笑容。 「对了……地区预赛是月底开打。别在这种地方闲晃,快去练习!」 我想起这个事实,就像要往他们背上踹一脚似地催促三人。 「是!」 「如果我在校期间没让我目睹踏上甲子园的英姿……你们明白吧。」 面对三人随着回答往前冲的背影,我半是认真地沉声威胁。 「是!朝梦想全速前进!」 他们异口同声地与人潮逆行,全速奔向赌场出口。 三人怀抱到甲子园出赛的共同梦想慌忙远去,有好一阵子,铃真呆然地目送他们。 「那些人……没有地图好像也不会迷路。」 他突然呢喃,我没让铃真察觉,悄悄窥视他的侧脸。 铃真的目光投向比三人消失的地方更远之处,眼眸却没有焦点,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仿佛注视着某个这里以外的地方,眼中浮现羡慕与忧愁。 不知为何,就在此地的铃真看来像个迷路的人,让我无法置之不理。 「去找下个游戏吧。」 所以,我催促的同时抓住铃真的手,将他的视线从「某处」拉回来。 呼唤声让铃真回过神,他有点惊讶地仰望我: 「好,我知道了。」 不过,随即恢复开朗的笑容。 我放下心来之后,铃真就再度走向赌场内部。 4 「理事长就是登生老爷吧。我不知道他打过棒球。」 我们在赌场内并肩前行,估量下一个要挑战的游戏时,铃真提起这话题。 尽管他发表感想的时机慢了许多,但我回答道: 「明明都打进甲子园了,你却没听任何人说过?」 「嗯。不过,登生老爷从以前开始就能回应和氏一族的期待。我想对他来说上甲子园只是实现一个愿望,不值得自豪。」 铃真如此回答,仿佛这成就理所当然、极为简单。 「去甲子园可没那么简单喔?」 听着他宛如告知旅行目的地一样的口气,我忍不住反驳。 「我知道。我大概办不到……反正我与朝都不同,没受到期待。」 铃真坦率地点头,侧脸却蒙上阴影。 他一低下头,那抹神情就被雷鬼头遮盖,胸口的绒毛也呼应宿主微微下垂。 铃真对理事长活跃事迹的评价、对自身的评价都让我无法释怀。看到铃真的反应,我确定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至于绒毛也是,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胸口黏着绒毛的铃真,但我仍决定相信直觉。 为了让直觉化为确信,看出绒毛的真面目,我想先试着跟铃真多谈谈。 「铃……」 「喂~铃真!」 然而,一声更响亮的呼唤打断我的话头。 「咦……啊!志弦叔叔!」 突然被人呼唤的铃真愣愣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方位,立刻发现声音的主人。 我也朝同个方向望去,看见一名称作叔叔还太早的健壮青年——不过,他显然不是学生。 铃真认出人影后笑颜逐开地快步奔过去,但与来者素昧平生的我留在原地。铃真回应呼唤之后,就能确定对方是和家的相关人物。 「呃……久疏问候。」 铃真在靑年面前站住,礼貌却有些生硬地问候行礼。看来就像新年时在亲戚面前毕恭毕敬的小孩,惹人微笑。 「喔,铃真,好久不见。」 青年轻轻举手,粗枝大叶地回礼。 「真的好久不见了,志弦叔叔!」 青年的性格似乎与外表给人的印象一致,形式化的寒暄之后,铃真恢复亲近的口吻。 「是啊……上次见面时你还留着小平头呢。」 青年重新望向铃真的头发仔细打量,感慨万千地说着点点头。 「嗯~那距离上次相见超过两年了。」 「记得你留小平头……是为了调查夏天会不会凉爽?」 「嗯。后来为了调查冬天会不会保暖,我改留长发。」 「……那么,雷鬼头呢?」 我本来想默默旁观两人的对话,听着听着却越来越忍不住,回神时走近他们发问。 「呃,雷鬼头是……」 「铃真,等一下。」 铃真正要坦率地回答,青年却抢先介入。 我望向他,青年不知为何频频揉眼地把我从头打量到脚,视线转回我的领带——别着王冠徽章之处,歪歪脑袋。 「你……怎么会有那个王冠?叫什么名字?」 「秋庭多加良。王冠是我在前一座游乐设施拿到的。」 我暗指问题顺序颠倒,有些不悦地回答,青年似乎没从我的态度感觉出什么问题。 「啊,我叫猪丘志弦。不过,从游乐设施拿到……铃真?」 猪丘明确回答我,却还是无法接受,接着要求铃真说明。 「今年『茶会』的客人候补者有多加良、朝都跟我三人。多加良的参加,是登生老爷……审神者的神谕。」 猪丘表情一变面有难色,但铃真不受影响,用开朗的表情与口气答覆。 「这样啊,是登生老爷的命令。嗯,我明白了。秋庭,请多指教!」 但他干脆地接受了「审神者的神谕」这句话,反倒让我有些错愕。 可是,猪丘果然没注意到我的反应,要求握手。 他还配上快活无比的笑容,我觉得抗拒也很可笑,默默地握手。 「然后,我现在留雷鬼头,是想知道整理起来有多麻烦。」 见猪丘接受之后,铃真迅速说明留雷鬼头的理由。 「嗯,多亏这样,我似乎懂得有多麻烦了。」 这理由以及特别亲身确认的铃真让我有点吃惊,但我表示理解后,铃真高兴地点点头。 「是吗?那下次选更普通的发型吧。」 「咦?为什么?这样不适合我?」 但猪丘摸摸他的雷鬼头说道后,铃真却吐出天真的不安。 「也不会不适合,可是就和家人而言不太妥当。」 他抱着告诫之意含糊其辞,铃真这次觉得猪丘的态度不太对劲,微微皱眉。 「对了,铃真,你在入会仪式有好好努力吗?」 「努力与否得依基准而定,我不知……」 猪丘接着问,但不知为何,铃真的「我不知道」半途吞回腹中。 「我自认很努力,可是很辛苦。」 他耸耸肩说道,语气很平常,却换成像朝都会讲的台词。 我非常课异,猪丘却不在乎地悠然颔首,手从铃真的头移到肩膀。 「起码也要努力拿下一个王冠喔。对了,射飞镖游戏是赚点数最棒的选择。你大概也能应付得来。」 猪丘以另一只手指向背后的游戏,铃真老实地转头去看。 这番乍看之下像鼓励却侮辱铃真的台词令我不快。但也顺着他的指尖望去。 「飞镖的靶……是地图耶。」 看到猪丘指出的一公尺见方地图,铃真有些失望地小声说着。 「嗯,用飞镇剌中声音指示的地区便能得分。」 听猪丘简单地说明,真是个适合当学习教材的游戏。 「我不想玩……国境与国名都是除了我以外的人擅自决定的。」 但内容似乎不合铃真的喜好,他一脸无趣地告诉猪丘,目光从地图上转开落在脚边。 「铃真,难道你还没背起世界地圆?」 猪丘推论他拒绝游戏的理由,问话的口气与其说是不安——更接近不满。 「……直到不久前,我都把志弦叔叔给我的世界地图都挂在房间里观赏,现在我记得地图上的国名。」 铃真缓缓抬头,看着猪丘的眼睛回答。 「真的吗~?唉,若是地图的话,你也能记得住不会迷路……说到迷路,秋庭,铃真从前因为想寻找山谷回声迷路过喔。」 可是猪丘没立刻认同他的话,还岔开话题抛给我。 「是喔~」 由于年龄比他小,即使半是无意识,但侮辱铃真的猪丘,以及没有任何疑问就接受侮辱的铃真让我心生烦躁,也只能随口答腔。 此外,我有过在山中迷路,险些连前来寻我的哥哥一起二度遇难的经验,所以猪丘的话实在令人笑不出来。当然我现在会事前默记地图,对没走过的路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加以应用——所以我不是路痴。 「那时我才刚上小学,大家都说没看过,不肯告诉我山谷回声的真面目。我以为山中有男孩子,才会去找他而迷了路。」 被猪丘搬出昔日糗事,铃真小声地找借口,以眼神向他抗议。 「因此从第二天起,你的书包就被装上gps。」 猪丘迎向铃真的视线更加愉快地往下讲,一听到gps这字眼,铃真眼中浮现阴霾。 看到铃真的表情以及垂头丧气的绒毛,我判断没必要继续搭理猪丘的话题。 「你应该知道,我们必须尽快前往『茶会」吧?」 「我当然知道。」 我流露出告辞的意志,猪丘一瞬间不快地歪 起眼角,但那神色立刻从脸上消失。尽管不擅长留心细节,他在这方面毕竟很成熟。 「怎么样,有机会超越朝都,赢得胜利吗?」 包含不理会我的意见在内也是让人火大。 「……朝都打从以前开始就比我能干,事到如今要追过他很困难。啊,不过比赛在结束之前……都不知道结果,我会努力的。」 我气得握拳,一旁的铃真浮现苦笑,用轻松的口吻回答。 根据发言内容,猪丘显然确信朝都领先,铃真位居朝都之下,铃真郄没有生气也没有自卑——只是眼中可窥见一丝放弃之色。 至今为止铃真与朝都一直不断在各方面被比较,现在已无须确认。光看铃真脸上浮现的放弃就够清楚了。 「不是不知道,是要赢过才对吧。」 但猪丘不断地和铃真搭话,我拼命忍下变得更强烈的烦躁。 「嗯~不过我认为,胜负的结果就像魔术手法跟圣诞老公公的真相一样……不知道还比较好一点。」 铃真不禁露出为难的表情,却无法忽视猪丘的问题,犹豫地回答。 「你还是小孩子……可是,你已不是说不知道就能解决的年纪了。唉,跟呆呆望着地图的时候相比,说不定有进步吧。」 铃真的台词令猪丘疲倦地垂下肩膀,总算一脸无言地闭上嘴。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铃真表情一僵。 「但是,不管再怎么看地图,我还是不知道……世界的尽头。志弦叔叔知道吗?」 带着依然僵硬的表情与求助的眼神,至次铃真说出才刚被斥责过的话语主动问猪丘。 「世界尽头是南极大陆。北极只不过是冰块罢了。」 面对有点唐突的问题,猪丘讶异却毫不犹豫地回答,失望之色在铃真眼中扩散。 猪丘虽然没责备铃真说「不知道」,但也没听出台词里微妙的含意。 当然也没发觉隔着「世界尽头」一词,铃真与他决定性的差异。 铃真以蒙着阴影的眼神,来回望着独自满意颔首的猪丘以及世界地图。 视线再回到猪丘身上时,胸口的绒毛微微摇曳,铃真轻轻蠕动嘴唇。 我觉得铃真想对他说些什么。 「……志弦叔叔,我还在入会仪式途中,该走了。」 结果他出口的却是这句话,绒毛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地静止在胸前。 「喔,加油。我对你也抱着期待的。」 「对我也抱着期待……叔叔真正支持的还是朝都?」 铃真抓住他的话柄用事不关己口吻开玩笑,被说中痛处的猪丘不禁词穷。 他直盯着眼神游移,仿佛在找借口的猪丘? 「我开玩笑的。志弦叔叔,告辞了。」 铃真有几秒钟对猪丘为难的表情满意地放松眼角,简单告别后就此背对青年。 轻盈转身的铃真看来十分无邪,眼中一瞬间却仿佛闪过寂寞的光,我掉头想好好确认。 「告辞。」 我只踏出一步,口头上客气地向猪丘道别。 「嗯,秋庭你也加油……唉~最后不是朝都就是铃真胜出,另一个人只是凑热闹的。」 最后猪丘大大挥手,然而我跟铃真都没有回头,因此没听见那声呢喃。 5 虽然我立刻追上铃真,但已无法在他眼底找到之前的那种感情。 我轻叹口气,誓言不会错过下个良机。 「赢了一场游戏之后,我的代币依然是十七枚、铃真是十五枚吗……通往女王的道路还真是漫长啊。」 我暂时将意识转回赌场,摇摇书包听着里面的代币声如此低语。 通过这间赌场的终点线并非当上亿万富翁,终究是挑战女王,但代币数量还差很多。 「这次的女王是谁?不过杰克比女王更可怕耶。」 我的音量应该不输给赌场区多余的背景音乐,可是听铃真以悠哉的语调回答,我对他是否听得见我说话产生微妙的不安。 老实说,王冠对我而言还在其次,但依据他与猪丘刚才的互动来看,获得王冠对铃真与朝都来说除了入会仪式外应该有别的意义。 纵使被猪丘猛烈催促过,铃真在赌场区前进的步伐——即使偏袒一些,假设他已锁定下一种想挑战的游戏——缓慢,甚至相当从容不迫。 尽管表面上表现开朗,铃真心中显然抱着某些烦恼。 至少现在,他的心声就像胸口的绒毛般无从捉摸。 「为了弄清女王和杰克的真面目,首先该收集代币。小丑说过,困难的游戏能够收到较多的代币吧。」 不过,我迟早双方都会看穿,目前先让铃真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问题上。 「嗯,他说过。虽然我不知道……困难的基准,投入游戏机的代币等于钱,那么是贵的……得投比较多代币的游戏比较困难?」 「棒球九宫格需要2枚代币,掷飞镖好像是3枚……我觉得需要知识的掷飞镖比较难。」 「……多加良也有同感吗。」 听我发出肯定的意见,铃真有点惊讶地望着我。我不清楚,他的惊讶是对自己的意见没自信,还是意见很少受到肯定。 「嗯。从现在起,我们寻找需要投比较多代币的游戏如何?」 我大大点头,微别起嘴角提议。 「……嗯……嗯,我知道了。」 铃真有点动摇地低下头,用手拨乱雷鬼头点点头。 为了自身心灵的平静,我认定他的态度是欢喜过头,因此以加快脚步代替催促。 铃真抬起头追了过来,我们再度在赌场内并肩而行。 「……往这边走可以吗?」 没过多久,我发现他微妙地绕着一大圈,开口询问。 「嗯,因为没有地图,我想可以。」 铃真的回答相当干脆,绕一大圈似乎是无意识的举动。 「……即使对方年长,要是对你说了什么讨厌的话,可以反击、反对回去喔。」 铃真刚才遭侮辱也一理所当然的身影还残留在我的脑中,为了保险起见,我叮咛道。 「呃……嗯?」 他听了虽然点头,眼眸却不见理解之色。我轻声叹息,但想想该说话也说了,便继续前进。或许是有人出来挑战炫耀一身怪力,由两具脸孔相似的摔角手人偶组成大门的比腕力游戏机,旁边围着人墙,气氛相当热闹。 虽然没看到挑战者,但排队顺序暂时还轮不到我们,所以我们直接走了过去。 「双胞胎中的哥哥有时不是先出生的,而是后出生那位。不过我是独生子……不知道当哥哥和弟弟哪个比较好。」 经过比腕力区之后,认定摔角手人偶是双胞胎的铃真说着歪歪头,我暂时陷入沉默。将近两年音信全无的哥哥身影,瞬间掠过脑海。 「当独生子是最棒的。」 我抱着真切体验告诉铃真。 我的眼神让他一瞬间慌张起来,但立刻表情认真地一再点头。 铃真能够理解令我很满意,同时想起先前保留的问题。 「对了,关于刚才保留的t恤问题。」 「咦?」 我思考其他事物时也在大脑一角思索此事,准备告诉铃真,他的眼睛却是今天瞪得最圆的一次,显得惊讶万分,于是我停住话声。 太过惊讶的他甚至停下脚步,我也无可奈何地停下,等待铃真从惊愕中清醒。 「……t恤,你是指这一件?」 几秒钟后,他在瞪大过头的眼睛变干涩时回神,这么问我。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t恤成为问题。」 面对频频眨眼的铃真,我以当然的语气回答。 「可是,从你说保留之后已经过了很久。 铃真还难以置信地追问。 「的确过了很久,但我说过晚点再想吧,现在才谈起它啊。」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秉持着言出必行的精神,没忘记先前的对话,铃真终于接受。 「这样……吗。至今为止没有人在保留后回答我不知道的问题,所以吓了一跳。」 「那是你问的对象太懒了吧?」 铃真诉说他无法马上相信的理由,让我我微微皱眉。至少,我认为被问到时应该尽可能真挚地回答。 「是吗?我不太……明白,不过多加良一定是特别的人,连叔叔都在保留期间忘掉了。」 「叔叔是指刚才的猪丘先生?」 「嗯。我两年前问志弦叔叔……世界尽头是哪里?当时,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去确认,然后再告诉我……」 铃真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剩下的话不听可知。刚才猪丘完全没有记得约定的迹象。 「大地的尽头不是世界尽头啊。」 他所说的答案,明显与铃真追求的不同。 铃真大概一猪丘感到失望。反过来说,他之所以如此仰慕猪丘,就是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答疑问。 所以,我不再提起猪丘的名字。 「基本上,只要想到地球是圆的,还能称呼南极大陆是大地尽头吗?」 「我也有同感。但我想那是大人的回答,大多数的人一定能接受。」 相对地,我想到圆形的地球歪歪头,铃真发出轻笑。然而他的笑容立刻消失,以沉郁的声调半是说服自己,这次我确实捕捉到铃真眼中一闪而逝的寂寞光芒。 铃真缓缓眨眼,目光又想望向不在这里的远方。 可是,他胸口的绒毛再次微微摇晃。 尽管大小和形状没有变化,我觉得绒毛细微的动作看来就像铃真内心的动摇。 我不知道,他是想到什么而摇曳。 但我不想看到那种放弃当下置身之处的眼神,也认为铃真应该待在这里。 「他们说不定是假装知道。没有不说『我不知道』才是大人这回事。」 我诚实地说出目前想告诉他的话。 铃真微微睁大双眼,意识与眼神缓缓投向我。 「还有,我不认为急着找出答案是好事。好好思考才能酝醸出答案,每个人的步调各有不同。此外……思考这行为跟是大人或小孩无关。」 当我继续说下去后,铃真嘴巴微张,有好一阵子都直盯着我的脸。 「……你果然是个难以理解的人。」 他突然开口,表情简直像碰上太阳雨似的。 他的神色看来很高兴,我却有片刻烦恼着该对铃真的评价作何反应。 不过寂寞的光芒从铃真眼中消失,我的话语一定已传到他的心中。 「好了,服件t恤的……」 我正要重新将话题转回t恤,视野一角却有东西闪烁,回神时我已转头张望。 我移动视线寻找光辉来源,发现一个塞着布偶的玻璃箱——俗称的吊娃娃机。 玻璃箱屋顶部分设计成砖瓦风格,让人联想到城堡,呈手臂状勾起的部分,以变形附灯饰的螃蟹代替兽头瓦挥起钳子。 我以为发光的是钳子转回头,又略作思考,最后走向吊娃娃机。 当然,我没有收集布偶的嗜好。 只是在我即将收回目光的瞬间,玻璃箱里仿佛有东西闪烁。 「……我找到了。」 「这就是高得分的游戏?一枚代币有三次机会,好像没什么价值耶?那边的射击游戏看上去比较难……」 我注视着玻璃箱低语,铃真指着射击游戏方向如此表示。 「虽然不确定……但可能性不是零。」 我没看铃真的脸这么说,寻找书包袋子里的代币。 「铃真,不好意思,t恤的话题得再度保留了。我要玩吊娃娃机,这段期间你可以去玩射击游戏。」 我再度保留t恤的话题并建议之后,铃真微微皱眉,探头注视我的脸。 「怎么?」 在极近距离下面对如此有话想说的眼神,我非得抛出话头不可。 「我在想,为什么你那么想玩吊娃娃机。」 铃真立刻回答,这回朝反方向歪歪头。 「……我认为这是我该玩的游戏。」 「是喔。嗯~我没有超想玩射击游戏,就看多加良玩游戏吧。」 我老实地告诉他,铃真意外地干脆退让,决定到旁边看好戏。 「啊,那边刚好有张椅子!」 不过他预料这将是场长期战,一找到附近墙边的椅子便走过去拿。 「呼哈哈,你不知道我的实力啊。」 我斜眼看着铃真,投入代币后独自豪语。 玩吊娃娃机要一次得手的确很难,但那终究只是对凡人而言。 大多数的事都能灵活应对的我,即使是面对吊娃娃机也没问题。 等铃真搬椅子回来,事情想必已经结束了。很遗憾他看不到我的英姿。我重新注视着玻璃箱内锁定目标,充满自信地触碰操作钮。 我与吊娃娃机的对决,转眼间以我的胜利收场——应如此的。 「啊~……刚才那次连边都没擦到。」 随着代币完全被机体吞没的声响,机械手臂摇摇晃晃地回到原始位置。 铃真像机械臂般摇晃椅子,看着我的眼神或许有点空虚。 「可恶!为什么不成功!」 「这……我不知道。换别的布偶当目标如何?」 我烦躁地践踏地板,不知是温柔还是同情,铃真没说出事实,沉默一瞬之后如此建议。 然而我摇摇头: 「我对一开始锁定的猎物有责任,不能半途放弃。」 「猎物……那是个小女孩布偶耶。」 铃真听了之后望向我一直在吊的人偶,这回毫不客气地浮现傻眼的表情低语,视线厌倦地从玻璃箱上转开。 这代表,我奋战的时间长到连旁观的铃真都觉得厌倦——用掉三枚代币,九次与吊娃娃机格斗,回神时已不得不注意到眼睛和肩膀的酸痛。 我暂时离开吊娃娃机转动肩膀与手腕,望向铃真。 我本来想借此放松眼睛的肌肉,他的视线却意外也静止在不远处。 铃真看的方向应该有射击游戏,现在却看不见游戏机。当我专心玩吊娃娃机的时候,那一区周遭出现人墙。 「喔~!分数又刷新了!双方都冲入最终回合!」 我甚至听见有人像实况转播般高喊,人墙一阵騒动。那边似乎正上演着令大批观众为之狂热,的精采战役。 「啊~那台射击游戏是对战型!也许很好玩。」 铃真再度被人声吸引,踮起脚尖想看游戏本体,但再怎么整高也无法如愿。 「如果这边待烦了,你可以走近点看。顺便一提,这边可没有对战机能。」 「我知道。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吊到人偶,但我不讨厌看多加良努力。而且……等烦的时候,我应该会告诉你。」 我又劝了铃真一次,他却如此说道。 我反射性地转向他,思考他刚才的话是指什么,这才发现是对我先前建议的回答,让我的惊讶涌上心头。 老实说,我以为铃真听了那番话也会马上忘掉。 一理解他是好好 game 3: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我总觉得无法接受耶!」 赌场区出口也有兑币处,我和铃真在那边听了将赌场代币换成点数的方法。 我换得198点。如一开始的小丑所言,几乎都是打倒杰克所得。如此也罢。 可是,铃真明明在最后的游戏得到王冠,却只有180点。也就是只有最初给予的赌本纳入计算,不包括为挑战女王准备的100代币。 因此我抗议,无法接受这样的规则…… 「我不在意啊。」 但当事人却干脆地回答,还快步离开兑币所。 「不,可是……」 「……他本人都接受了,那也无可奈何。」 我想留住铃真反遭桑田劝戒,最后我也离开赌场。 刚走出赌场,外面感觉相当安静,一起出来的两人组的对话声听来也格外清楚。 「我问你喔~刚才的射击游戏,你有观战到最后吗?」 「啊~……嗯。最后他们连秘密关卡也过关了~」 「咦~!很厉害嘛!见证了世纪的瞬间!咦?你的表情怎么那么消沉?」 「那个啊~游戏结束后我偷看小隔间,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些绷带。」 「这算哈……恐怖传说?机器故障?」 但游乐园特有的喧闹声渐渐回到耳中,别人的会话逐渐远去。 「……不提点数,土产的问题你想怎么解决?」 我追上铃真后问起此事。 「嗯~希望不会没得找?」 铃真的回答像是说没得找的话,两手空空去也无所谓,但我得负部分责任,因此不能答应。 「要有是地方可弄到手就好了。」 「前面有个餐饮区,说不定也有土产区?」 桑田繁忙苦思的我提出点子,但一听到土产区,某个红色影子就闪过脑海。 「说到土产区,我猜卖的会是水豚红战士周边商品。」 铃真似乎也想到这个可能,摸摸手腕上的红护腕开口,我默默点了头。 「水豚红战士?」 另一方面,桑田似乎还没遇见那只可恨的啮齿类动物,不解地歪着头。 「那玩意造型非常不可爱,不适合当作土产。」 我皱眉说明,让她暂时接受。 「不管里面装什么,只要放进像送土产的包装袋就好,装水豚红战士也无所谓吧?」 然而铃真轻松地提议。会打包石头当礼物的人,大概就是那么漫不经心。 听到袋子让我突然想起来,从书包中取出刚才从吊娃娃机拿到的奖品——不是人偶,而是小钱囊。 「在这袋子里面装进像土产的东西就好了……」 我打开小带子,里面是一块小小的指南针。 「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指南针。」 「嗯,这种东西怎会放在吊娃娃机的奖品里?」 桑田探头看着我的手边表示,正如她所说,银色的指南针没有任何装饰,微妙的奖品令我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只要表面上符合礼物的形式,指南针也不能当成土产吧。 「指南针吗?还不坏,很实用。」 我如此认为,铃真的判断却出了错。看看他的脸,好像也没有说谎的样子。 「那你暂时当成土产带着吧。」 「不过,这是多加良拿到的东西……没关系吗?」 我把袋子连指南针塞到他手里,铃真来回看着袋子和我歪歪头。我知道他又开始思。品的价值,总之先点点头: 「我想给你。而且东西是因为你的建议才吊到的,本来一半便算是。」 「……我先借用了,虽然不知道……这块指南针会带我们到哪里去。」 我接着告诉铃真他也有所有权,他老实地接受,脸上浮现恶作剧似的笑容。 「那么……你们要直接去下一个游乐设施吗?」 桑田此时询问,我和铃真面面相觑。 救出灰谷的过程中,她从笹世那边问出入会仪式一定程度的情报——至于她们之间是怎么讨论(交易)的,被桑田的冰之微笑带过不得而知——也理解我们挑战的游戏,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我随着谈话不经意地前进,却一瞬间搞不清楚这条路是不是通往下一个游乐设施的路线。 我发觉后慌忙环顾四周,铃真也模仿我东张西望,桑田傻眼地叹息。 「刚才我也说过……一直往前走的话会到餐饮区喔。」 不过,她最后温柔地告诉我们。 「谢谢。」 虽然有点丢脸,我仍郑重道谢,桑田什么话也没说地摇摇头,大概是替我着想。我这么解释她的沉默,回想先前默背的介绍牌。 我想起餐饮区之后是下一个游乐设施时…… 「啊……好香~」 铃真被油炸的香味吸引,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不过嗅觉受食物香味剌激的人不只他,我也朝传来香味的方向看去。 于是我发现餐飮区近在眼前,朝都还站在入口。 「先填填肚子,再去下一个游乐设施如何?」 看到朝都以脚尖敲打地面,就知道他等我们等得不耐烦了,但我还是这么提议。时间将近十二点,我们一早就开始不断行动,差不多也该休息片刻了。 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的瞬间,朝都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不过立刻用帽子挡了起来。 「不快一点的话,赶不上『茶会』。」 朝都没能隐藏语气里的不悦。 「我认为又饿又累地到处跑,效率反倒更差吧?」 我走近烦躁的朝都,用他喜爱的理论说服道。 「对呀,游戏看来不只是体力对决,动脑筋可需要糖分。」 「……我肚子也饿了。」 再加上桑田温柔的台词,铃真仿佛忘了先前的争吵般开甜嘴唇。 「……连铃真都这样说,我只好奉陪。」 虽然拖出铃真,但他最后接受了我的提案。 在餐饮区的大型帐棚下,并排设了五花八门的摊位。 不过,种类与祭典上的摊贩风格不同。贩卖甜甜圈与汉保心的摊位与其说是豪华更接近华丽可爱,在我眼中宛如异国。 「真漂亮。」 大概是身为女孩的关系,一旁的桑田置身于这这样的空间率同意,目光各自游移不定。 「欢迎光临!要来份黑猫松饼吗?」 但是,我转开的视线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 「羽黑!」 「花南?」 桑田维我之后,唤出漆黑头发一如往常梳成麻花辫的娇小少女名字。 「是!要点菜吗……哇哇!」 少女——羽黑花南抬起头,在发现我们的同时强烈动摇。 她大力摇头,两手慌张地前后挥舞,头上的黑猫耳朵发箍也跟着摇晃。幸好她不是戴水豚耳朵,但慌乱的动作在狭窄的摊位里做来危险至极。 「羽黑喵!我正在用火,别乱动!」 「是!对不起!」 同样带猫耳发箍的女性准确的提醒让羽黑停止挥舞双臂,我和桑田松了一口气。 「……啊,在这种地方遇到你们,吓我一跳~」 于是,她终于对我们开口。只是面对着还面红耳赤的羽黑,我和桑田仍未从惊讶中醒来。 「……她称呼你羽黑喵,是因为戴猫耳吗?」 「今天游乐园还雇了打工的人手。」 我们直盯着羽黑的期间,铃真做出推测歪歪头,朝都说出不知从 何处得来的情报。 朝都的低语让我大致明白羽黑在此的理由,却更能认同铃真的话,显见猫耳的冲击度更强。 「这样啊,花南正在打工吗。黑猫耳朵实在很适合你。」 桑田接着对羽黑如此说道。她不仅比我更早从惊愕中清醒,还有余力开玩笑,日常有锻链身心的人就是不一样。 但是,身为下任学生会长的我也不能输。 「唉,在理事长脚下打工大概不会违反校规,不过你为什么又要打工?」 我舍弃刚才为止的惊讶如此问她。羽黑不仅住宿舍,家里还给她一定的生活费,应该没有缺钱的烦恼。 「呃,一半是特务任务的训练,另一半是我想自己赚那个和这个的饲料费。」 听到理由后,我意会过来。羽黑想负起责任,好好养育那个和这个——我们以及羽黑的姐姐在她生日时送的天竺鼠。 看到她挑战「黑猫」以外的工作,目光投向新世界,我很高兴。 我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微笑,慌忙捣住嘴巴免得吓到周遭的人。 「美……美名人,怎么了?你振作点!」 然而,早一步看见我笑脸的桑田像受创般摇摇晃晃,同时捣住额头。 啊,桑田,抱歉。我的笑脸还是那么凶恶。不过足以击倒桑田万能流的代理师傅,从某种意义来说或许是最强的武器……嗯,虽然我一点也不开心。 「你说你是特务吧。也就是……忍……忍者!那对耳朵是飞标吗?」 当我自己的绝招(?)都快害我受创时,铃真开口。 对于我想要忽略的地方,铃真却反而听得很清楚,眼睛闪闪发亮,让我感到有些无力。 「怎么可能,那是她的角色设定。」 相对地,朝都冷静的吐槽却想太多,铃真垂下肩膀。 「……羽黑,难得在这里碰面,我买个松饼吧。给我们一人一份原味的……总共四份。」 羽黑没法回答他们,我有片刻烦恼着该吐槽谁,最后决定两边都假装没听见,向羽黑点菜。 「嗯……好的!由我请客。」 「羽黑喵,请客是禁止的。」 羽黑和我做了同样的选择,想展现大方的一面,却遭到刚才那位店员阻止。 「对……对不起、对不起!」 羽黑慌张地向同事与我低头道歉,每次一动她头上的猫耳便前后摇晃,惹得我很想笑。 不过身旁的桑田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我勉强吞下笑声,喉头咻咕作响。 「秋庭同学,想笑我就笑吧。」 因此被羽黑识破。想耍帅却失败的她闹别扭地扬起眼珠瞪着我,但当然没有胜过我的气魄。 「不过,为什么是猫耳?」 我略过羽黑的视线,这回换成桑田问她。即使用手按着凌乱的发丝,桑田脸上已不见半点刚才的动摇。 「啊,是的。听说连猫耳也是制服的一部分。」 羽黑停下做松饼的手——其实只是把卡士达奶油夹进饼里——指向身上的淡粉红色衬衫式连身裙、黑色围裙制服。 虽然羽黑没有发现,我和桑田却理解经营者的嗜好——这是外面来的一我想不是理事长——面面相觑,轻声叹息。 「来,各位久等了。一共600圆。」 对话之间,羽黑已将松饼装好递到我们面前。 「嗯,我知道了。各位,这一摊由我请客。」 虽然阮囊羞涩,但羽黑主动开始打工的志气鼓起我的干劲。 「真的吗?真高兴!」 「可以吗……那我不客气了。」 铃真和桑田坦然接受我的提议。 「一个105圆对吧。」 然而,唯独朝都从腰包里拿出钱包,想给我钱。 「不用了,这里由我付。」 「不,我不想在这种地方欠人情债。」 我摇摇头重复一遍,但朝都一脸认真地回答,不肯收起钱包。 「这点小钱哪算欠人情债啊。」 尽管该省则省,但我绝不算小气。 「既然你认为只是小钱,由我付也行吧。」 但朝都扯着歪理从钱包掏出零钱,准备直接交给羽黑。 「羽黑,我会付。」 我轻轻抓住朝都的手阻止他,告诉手足无措、视线在我们两人间徘徊的羽黑。 「不,我付!」 砰!当朝都和我较劲似的拉高嗓门时,有人重击砧板。 「总之,请派一个人付钱迅速结帐。如果再继续在店门口争执的话,我就通报你们妨碍营业,客人。」 敲砧板的是先前一直指导羽黑的女性,面对她充满气魄的营业笑容,不只是我们,连铃真和羽黑都停止动作、脸颊抽搐。 「……她好像什么人。」 唯有桑田托腮沉思,如此呢喃。 「羽黑,600圆给你。」 我匆匆把钱交给她,抱着松饼从摊位前退至附近的长椅。 「如果你不肯收钱,松饼我不吃了。」 朝都坐在长椅上这么说,我只得无可奈何地收下他那份钱。 他似乎感到很畅快,我却觉得他的性格不懂变通。 我也是一板一眼的人,对于应变却很有自信。不过,我总觉得朝都缺少这样的部分。 早上因为他还从容不迫而不显眼,如今却一点一点逐渐显露出来。他胸前的绒毛或许也是因为无法在死板的朝都心中顺利扎根,才会缩成小小一团。 「美食当前却面有难色,才是最没礼貌的。」 看着朝都胸口的绒毛,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沉下脸。 桑田的声音令我赫然抬头,松饼已放在长方形简易餐桌中央,茶也倒好了。 「桑田小姐还替大家准备了茶,快点吃吧。」 「我也认为趁茶还没凉之前吃掉比较好。」 看来桑田今天也带了茶出门,面对装在纸杯内依然芳香的红茶,不只铃真,连朝都表情也变得柔和。 当然,我也不例外。 「嗯,说得也对。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三人继我之后开口,各自朝茶与松饼伸出手。 我含了一口茶,拿起松饼。本来不解为何要叫黑猫松饼,拿起之后马上明白。 松饼外侧的饼皮烙着小小的黑猫脸。饼皮折成一半的中间夹着卡士达奶油馅,上面更插了两小片三角形巧克力。从正面来看,像是黑猫的耳朵。 「原来如此,这巧克力是黑猫耳朵。」 铃真好像也抱着相同的疑问,对于解开疑惑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是的。不过一点也不意外。」 另一方面,朝都以老成的口吻接话。他有点傻眼地望着铃真,将红茶凑到嘴边。 下个瞬间,朝都惊讶得双眼圆睁,他的反让应桑田微微一笑。 朝都似乎以为桑田泡的茶终究是外行人水准,这想法可是天真得不得了。桑田泡的茶已有开店贩售的实力。 看到朝都的扑克脸塌下来一再眨眼,虽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但能打得他措手不及让我有点高兴。 惊讶的朝都果然勾起铃真的兴趣,但铃真只是斜眼偷瞧,没对他开口。 「奶油装得满出来,算是优惠吗?」我们各自端起红茶,桑田拿起松饼微微歪头。 「嗯,或许是吧。」 要避开那位店员的眼睛顶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这笨拙的优待反倒很有羽黑的风格,我们感激地享用了。 松饼不会太甜也 不至于不够味,非常可口。 「饼皮烘烤的程度也是绝妙。我第一次听说黑猫松饼,到底是哪来的甜点师傅开的?」 味觉比我更敏锐的桑田微微张大眼睛,甚至觉得很感动。 不过,只吃一个松饼当午餐的话份量有点太少,我再度望向餐饮区。 「秋庭同学、美名人!还有那两位朋友,刚才失礼了!这次真的是我请客!」 我起身时,羽黑正好端着托盘小跑步奔过来。 她难得没绊倒就跑至桌边,轻轻放下托盘。盘上放着五根分量十足的热狗,我忍不住来回看看羽黑和食物。 「不是规定禁止请客?」 「嗯,在自己店不行,这些是从别间买来的。」 我想起刚才的场面问道,羽黑这么回答,不知为何开心地笑了。 「但是,真的没关系吗?」 面对价格显然比松饼贵上一倍的热狗,桑田迟疑起来。 「我们……和羽黑小姐初次见面,怎么能让你请客。」 「嗯,连我也有同感。」 再加上朝都摇头,铃真也准备掏出钱包,因此羽黑的眉毛皱成八字形。 「那个,我叫羽黑花南。还有,其实两位的份是理事长送的点心。」 她守规矩地报上名字后,说出那个头衔。 结果,朝都和铃真都停止动作。 「真的吗?既然登生老爷来了,我得过去问候。」 「既然羽黑小姐也是叶野学园学生,理事长就是登生老爷罗。爸……爸妈交代过我,最少要好好打招呼。」 两人接着惊慌失措,重新见识到理事长,不如说和家当家的影响力,让我陷入复杂的心情。同时,膝盖上的书包仿佛变得沉重。 「那……那个,两位请冷静。我跟理事长也没有直接接触,是女仆间接转交给我的。」 他们的慌乱也让羽黑连带地有些慌张,却仍负起责任好好解开误会。 「啊……这样……吗。」 「啊~吓我一跳~」 明白理事长不在附近后,两人松了一口气,我在心中牢记,对于确实掌握我们位置的一事长绝不可大意。话虽如此,我也无意顺从。 「那由羽黑请客的只有我们两人份……真的可以吗?」 我暂时将理事长的事推到脑海角落,重新问她。 老实说,免钱的饭是我仅次于奶奶做的菜之后最喜欢的食物,不过我也很珍惜日本人的含蓄风格。 「当然可以!」 羽黑自豪地挺起胸膛点点头,我判断在此还是接受她的盛情为佳。 「那我不客气了。」 「嗯。今天秋庭同学和花南都请我客,真是个好日子。」 原本犹豫的桑田也在我接受之后浅笑颔首,让羽黑非常开心。 「花南可以陪我们一起吃对吧。」 虽然算算热狗数目就能知道,但桑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如此确认。 「是的。预期的尖峰时段还没到,店长要我先去午休。啊……谢谢,美名人。」 羽黑点点头,桑田马上清出身旁的空间,她道声谢走了下来。 「不客气。我马上泡红茶。」 「松饼就当甜点吧。」 「这样的话,我们吃的顺序颠倒了。不过,为什么甜食放后面呢?」 加上黑羽和铃真,我们和乐融融地闲聊着,只有朝都一人默默吃着热狗。 他的表情非常顽固,理事长送来的点心似乎让朝都意识到许多事,本桑田红茶而放松的心情再度转硬。 根据他们至今的言行判断,入会仪式得到的「王冠」数量好像与「茶会」上的座位顒序有关的样子。 而「茶会」的座位顺序代表某种意义,朝都和铃真——我似乎不包含在内——为其争夺,朝都更拘泥于那个某样意义。 即使推测到这一步,即使想知道其中存在着怎样的想法,具体上有甚么意义,我也烦恼着该不该询问当事人。 如果事情与他们胸口的绒毛有关,我迟早非问不可,可是我很清楚,一旦问了我将会再度踏入和家内部的世界。 「……秋庭同学,你在收集情报吗?」 听到羽黑呼唤,我的注意力脱离两人。 「……嗯,今天先证实了一样。」 我转向羽黑和桑田。思绪切换到相同的话题——我今天造访和邸本来的理由——上说道。 「你说的那样,是我昨天得到的情报?」 「没错。情报是正确的。」 「进行得很顺利啊,看样子一定来得及。还有……其实我昨天又收到了一条情报。」 羽黑自信满满地竖起一根手指,我和桑田却知道她的自信经常落空,一瞬间回答不出话来。然而不听听看无法确认真假,我默默取出绿色笔记本。 「情报?」 「与入会仪式无关。」 不出所料,铃真产生兴趣,但听到我的话后暂时闭上嘴。 「请听我说。将棋社的青池同学养的猫得了糖尿病,发病原因还是出自青池同学,他后悔万分,现在正跟猫一起努力减肥。」 羽黑一口气说完。 她认真地做了调查。嗯,我承认这点。猫得了糖尿病。嗯,这是个社会问题,青池试图解决的态度非常好。可是…… 「羽黑……我们要收集的是运动社团情报。」 我鼓起勇气传达事实,合起笔记本。 「以青池同学的体格,选择将棋社是满可惜的。」 桑田回忆起青池那说是柔道社社员反倒称头的身影如此帮腔,却无法改变青池属于将棋社的事实。 因此,羽黑发现她所犯的致命错误僵在原地。 「那个……我知道与入会仪式无关。不过那本笔记里到底写了什么?」 看到羽黑的样子,连朝都也产生兴趣发问。 「任何人都有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也无所谓的小秘密。不过,裂痕都是从小孔开始扩散……里面写着类似这类不能放过的小情报。」 这种描述就我来说相当模糊不清,不过其中包括个人情报,说明只能停留到这程度。朝都微微皱眉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那些是好事?还是坏事?」 「无法一概而论,不过实际上是些没必要用到还比较好的事。」 桑田诚实地回答铃真。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如此。 「那刚才的情报呢?」 铃真还不满足,这么问羽黑。 「……我收集的情报没有写进笔记本的价值……对不起。」 他的发问纯粹出于好奇心,羽黑却颓然垂下肩膀,垂头丧气地说道。连麻花辫也跟着枯萎,她刚才展现的自信已不见踪影。 「不,我想……这条情报迟早会在某个场合发挥用处的。」 我知道羽黑努力在尽她的学生会职责——担任特务,关注叶野学园学生是否发生麻烦——因此鼓励她。虽然决定这职位的人是铃木有些问题,既然羽黑有心去做,我会支持她。 「对呀,我们也帮忙青池同学的猫减肥吧。」 桑田的心情大概跟我一样,摸摸羽黑的背替她打气。 「……好的。我会把失败当成特务修行的一环努力下去!好尽快帮上大家的忙!成为独当一面的特务,是我现在的梦想!」 羽黑在胸前握紧拳头,意气昂扬地认真诉说着。看到她的脸上再度浮现笑容,我和桑田松了一口气。 「……特务,你是当真的吗?年纪明明比我大,却有那种孩子气的梦想?」 然而,朝都向她泼了冷水。 他的口吻虽然客气,但突然被取笑的羽黑却感到困惑,什么话也答不出来。因此,我代替她开□。 「特务有什么不好?想帮助别人可是了不起的梦想。」 这不仅很像温柔的羽黑会有的梦想,更是从前为了家族,除了当「黑猫」外没想过其他生活方式的她终于找到的另一个目标。 在我的瞪视下,朝都一瞬间别开视线。 「……想帮助别人的话,应该选护士之类的吧?当特务这种愿望根本不现实。」 他不肯退让地反驳。但是朝都口中的愿望冷冰冰的,感觉不到人类的温度。 我回忆起来,他也将「愿望」和「梦想」视为不同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现实的『愿望』会实现,『梦想』不会实现吗?」 「没错,愿望会实现。」 我刻意区分两者试着问道,朝都就毫不犹豫地颔首,我对他所说的「愿望」感到的异样感反倒变强了。 虽然卡侬也是如此,朝都、铃真与初叶也一样,和家人似乎将「梦想」与「愿望」看作不同的事物。 然而,我不知道和家众人有这种想法。 因为至少对我来说,「梦想」与「愿望」都能够实现。 不仅如此,朝都明显看重「愿望」轻视「梦想」。 若不先了解朝都为何产生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暂时闭上嘴巴。 「不过我相信羽黑的梦想会实现。」 我只说了这句话。 「我也认为花南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特务。」 再加上桑田的一票后,羽黑重新绽放欢喜的笑容,这次朝都没有再泼冷水。 铃真默默注视试我们的互动——或许还烦恼着该赞同哪一方——吐出一口气。 「……餐饮区其他还有哪些吃的?」 他很想说些什么地看着朝都的脸,最后出口的却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我相信他迟早会好好面对朝都,陪他聊起这个话题。 「另外还有可丽饼。」 「那也有必备菜色的炒面罗?」 「的确有。我还听到传闻说,汉堡店秘密菜单上的『再也吃不下』汉堡非常贵。」 羽黑对桑田的问题点点头,告诉我们打工时得到的情报。 「再也吃不下?汉堡里夹满了某种料吧?」 「不……这句『再也吃不下』散发出陷阱的气息。如果『再也吃不下这么大的汉堡』还好,但也可能是『再也吃不下这种超辣汉堡』。这道菜绝对不该点。 铃真听到后老实地颔首,我几乎习惯性地考虑起是陷讲的可能性。 「我不认为有人会在和家土地上出售那种奇怪的食物。」 「朝都,你没吃过笹世小姐的各种创意料理吗?」 朝都当然站在拥护和家的立场,然而当桑田提出笹世的名字后,他不禁词穷。一抬出笹世那味道不差,外观却相当微妙的料理,谁也只能沉默。 「啊,说到竹队队长笹世小姐……今天早上我受女仆所托送信给理事长时,听到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不可思议的话?」 「是的。如果我没听错,『我在从最初到最后都不断运转的东西里』。」 一听到羽黑回答的瞬间,我就理解这句话在传达什么。 「感觉好像谜语。」 「嗯,是啊。」 不过我没有告诉大家,仅仅附和桑田的话。 「登生老爷在看信时说的?说不定……是当家专用的暗号。」 见羽黑点头,朝都得意地猜测。他猜的确实接近,我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讲。 「那送来当点心的热狗说不定也是暗号……可是,已经吃掉了……」 铃真不知所措地挥挥空包装纸,但这是不可能的。 「……热狗应该不是暗号吧。至于信,我相信里面一定也是写着今天从最初(早)到最后(晚)都请多多指教?」 我先否决热狗暗号论,刻意透露一部分我的解释。剩下的当然还是隐藏着。 见朝都和铃真接受地点点头,我只说到这里便将包装纸揉成一团,从长椅上起身。 本想自然地结束话题,桑田和羽黑却抛来有点讶异的视线。 大概是觉得换成平常的我,碰到这类问会仔细思索吧。 不过,我也无法告诉她们暗号想传达的「讯息」是什么。 不是因为还没导出所有答案,而是我尽可能不想连累两人。 更重要的是,为了在最后关头独自下决定。 「出发到下个游乐设施去吧。」 「嗯。」 朝都跟着站起来,我点点头,避开她们的视线。 当铃真也起身后,桑田她们不再对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美名人,你不用一起去吗?」 「因为……秋庭同学不是来玩的。」 「可是,这里是你憧憬的游乐园耶。这样放弃好吗!」 相对地,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开始商量,还罕见地是羽黑在煽动桑田做什么事,勾起我的兴趣而看过去。 「呀啊!」 但羽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打断对话。 「喂……喂。啊,穗积小姐!咦!三浦小姐烫伤了!人手不够吗?是!我马上回去!」 看来是松饼店打来,由于她一句句复诵,电话挂断时所有人都理解了事情的状况。 「各位,店里发生紧急状况,我得先走一步……」 所以,羽黑说完离开时谁也没阻止她。 「花南,你们店长叫穗积小姐吗?」 本以为如此,桑田却在羽黑跨出半步时轻轻拉住她的手臂询问。 「嗯,是穗积……花梨小姐。」 被留住回头的羽黑面露焦虑之色,却还是有礼地回答。 「原来如此……那我也去松饼店帮忙吧。」 桑田意会地颔首,向她提议要帮忙。 「这……这真是帮了大忙……可是,美名人要跟秋庭同学逛游乐园……」 这提议令羽黑很高兴,但随即又念着什么表情蒙上阴影。 「没关系。那位店长应该和我师父有关,我也想偷学黑猫松饼的口味……反正今天看来没办法慢慢游玩。」 桑田轻轻摇头,不知为何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桑田,怎么了?」 她的眼瞳一如往常蕴含沉静的光芒,但看到我的困惑后微微放松眼角。 「下星期我会做松饼当点心,敬请期待。」 桑田只说了这句话,就匆忙收拾水壶等泡茶道具,和羽黑一起离开。 目送两人往餐飮区消失的背影,我在脑中细算剩余的游乐设施数目。 接下来必须巡回的有旋转木马、卡丁车、大世界、云霄飞车与海盗船。 虽说每一项规模都比普通游乐园来得小,和邸内却能容纳这么多设施。我眯起眼睛想看出和邸占地有多广阔,但淹没视野的尽是绿树,仍旧看不清其全貌。 好像不管再怎么眯起眼睛,从外侧也无法认识和家内部。 正当我的思绪驰骋于这片深渊时,一阵强风突然吹得树木晃动。 在树木彼端,可以看见和邸本馆。 我领悟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走到相当接近的地方。 随着风势停歇,本馆再度消失无踪。 等到本馆看不见之后,我仍有好一阵子注视着那个方向,然后将笔记重新好好收进书包发人偶也塞进深处。 「下 一项是旋转木马,走吧。」 我呼唤一声,与两人再次迈开步伐。 走向内部。 off records 热闹的音乐,騒动的人群。 置身于两种浑然的喧嚣之中,无药可救的孤独却突然来袭,他抱住自己的身躯。 即使在人潮中停步,也没有任何行人看他一眼,无法治愈从体内深处发冷的孤独感。 他判断抱住自己也是徒劳无功,松开手臂,眼睛只盯着手掌。 那里有一条绷带。 他本身也不明白,为何要拾起绷带。 「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包扎好。」 他自言自语,将绷带丢在地板上。下一瞬间。 如同垂下沉默的帘幕般,声音从世界消失。 与漆黑一同造访的寂静,反倒剌耳。 正当他心想干脆连眼睛、耳朵统统捣住的时候…… 叮铃叮铃铃—— 如铃的音色轻柔地破坏黑暗与寂静。 声音传遍四周的同时,空气仿佛随着衣物摩擦声晃动,他抬起眼睛,发现银发金瞳的女子仔立前方。 邀请他来到这片虚空的人今天也穿着一身漆黑和服,全面衬托出女子的色彩。 即便目睹如此美貌,他的心却一点都不雀跃。 「你还想……连我的声音都夺走?」 问话声也跟他的心一样坚硬。 「呵呵,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是所谓的舞台效果。」 女子完全不体谅他不悦的心情,她浮现一如往常的笑容,以纤细的手托腮。 和服衣袖随之摇动,他看见袖子彼端依然是人群的身影。 「刚才的影像也是……舞台效果?」 「算是优惠吧。」 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一带低声地问道,她回答的声音依然轻柔。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女子以相同的调调问出下一句话,他却皱着眉微微低下头。 「还在……进行途中。难以……决定。」 「是吗。不过……别忘了,时限到这场宴会结束为止。」 听到他含糊的答覆,女子浮现悠然的笑容却不忘提醒。 「……我知道。既然时限没变,条件也没变对吧?」 「当然没变,只要你带来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让一切恢复原状。真是笔简单易懂的交易。」 他仰望微微漂浮半空的女子问道,她点了点头,发出如银铃般轻快的笑声,但他甚至挤不出笑容陪笑。 一切恢复原状——女子说得简单,他却不认为有那么容易。 因此即使前进,他却还在迷惘。 「……到头来还是由你决定,我不会对结果有怨言。所以就像那次祈祷的一样,听从你的心即可。」 面对他摇曳的眼神,女子看出他的迷惘,白皙的面容片刻之后就收起微笑,有些冷酷地静静告诉他。 听她一说,他才发现自己期待女子能扫开这片迷惘,咬住下唇。 「算了,还有时间。」 女子转而对沮丧的他投以微笑温柔地说道,楚楚可怜地遮住嘴角。 每当女子这么做的瞬间,他就会看不清她的真心——不过他马上想起女子不会暴露给任何人知道,放弃推量她的心。至少现在的他是不可能看穿的。 「打扰太久也是失礼,我就此告辞了。」 要说失礼,突然出现在别人眼前时早已失礼,女子却毫不心虚地说着,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拍手。 「啊,万一你不在了,大家会哭泣吗?特别是多加良,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女子偏着头,如歌唱般留下这个问题后消失无踪。 叮铃……连环交击声与话声在他胸中混合,奏起绝不让心灵平静的旋律。 越是想着不该中她的计打乱心湖,他心中騒动越是剧烈。 随着黑暗的帘幕消失,他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怎么办……才好。」 兀自脱口而出的声音很沙哑。 然而,没有任何地方传来回应,他也不得不抱紧自己。 auto 2:under cover of smoke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一片「光」或「音」这些字眼都会在出现瞬间遭吞没的深深黑暗。 做好一切准备后,女子独自打着盹。 她的睡眠如这片虚空般深沉,不容任何打扰。不,无法打扰——以为是这样的。 滋滋……突然间,烧焦声晃动黑暗。下个瞬间,一缕烟雾自黑暗中升起。 最初只是一缕细细的轻烟,势头却渐渐变强,朝黑暗逐渐扩散。 察觉异变的女子缓缓起身察看,捕捉到极微弱的火光与一个影子。 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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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当然会被这片黑暗轻易吞没,不过从头到脚都呈现灰色的形体,很适合称作影子。 「我可以抽烟吗?」 不是白也不是黑的灰色形体发出不清晰、果然也是灰色的声音,事到如今才询问女子。 「无所谓,我又没有会烟味受影响的身体。」 女子掺杂着开玩笑话点点头,影子自喉头低笑,烟雾又随着空气晃动飘过漆黑。 将叶野之地最强大的她的领域变为灰色——女子亲身感受到影子的存在感与力量。 然而,女子扬起红唇露出一如往常的从容微笑。 「最近这阵子,我感觉到的气息看来是你。」 「哎呀,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我自认为隠藏得很好啊。」 女子这么开口,影子微微睁开同样是灰色的眼眸,像玩捉迷蔵时被找到的孩子般耸耸肩。 「不不,你的确躲得很好,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发觉。」 女子以不至于太过殷黻的口吻捧对手,又加深笑容。 「请问有何贵干?」 带着黑暗中浮现的鲜花般妖异,足以魅惑俘虏任何人的艳丽微笑,她直接问影子。 然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灰影却没堕入术中。 影子缓缓吸口烟草吐烟,接着再吸一口。 「我来要回神。」 随着烟一起吐出的声音绝不融入黑暗中,接着缓缓地扩散开来。 to be tinued…… 后记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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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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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正值盛夏,各位过得好吗? 作为今夏的赠礼,为大家送上《神之游戏7 该运送给神什么?》。能够照上一集《神之游戏》的约定顺利送上长篇,真是高兴。 此外,本作是我值得纪念的第十本著作。呜哇哇哇……两位数耶,比我当初「要是能出五本就好了」的小小野心还多出一倍,真惊人。这都多亏了一路阅读、支持本系列至今的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虽然宫崎我写得比乌龟还慢,但我会努力进步到海参程度的,今后也请多指教。 尽管一开始就像结尾,不过后记还会继续。是的,这次的后记拿到颇多的页数,所以非得填满才行(苦笑)。 由于是第十本书,系列作从这回开始一个改装过或初次尝试的地方。 首先,最好分辨的就是封面标题字样。字体调整得比从前大,印象也有一点改变(柱:改变的地方指日版状况)。我喜欢之前的版本,不过新版也在喜好范围中。设计人员、山口女士,感谢两位出色的成果。 然后是制服!长篇读者也终于看见夏季制服了!冬季明明穿西装外套,女学生的夏季制服不仅是水手服风格,还是连身裙……没错,这是我的兴趣。没关系,可爱就好。谢谢七草老师将我的妄想具体化。(啊,我当然也仔细想过男生夏季制服!) 再来,这次的章节标题尝试用了英文。呃~英文是我仅次于数学的不拿手科目,靠着和英辞典奋斗了一番。 那么,我想说明一下这次的章节标题。因为会触及一点内容,还没看完主文的读者请读完后再往下看哦。 prologue 瞒着人/瞒着神 久违的双序章。写成汉字是「瞒着人」「瞒着神」,很单纯吧。不过我暗自认为取得不错。(理由容后说明)。 game1 前往不可思议的国度? 本次故事的大略印象,是多加良迷路而进入和家这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如占地之辽闾等等,正符合这感觉——所以game的章节全加上「不可思议」。 save1 花吐暗香 写成片假名看上去像暗号,换成汉字便是「花吐暗香」。原本有点想用「花吐艳香」,但一开始的印象是首和歌「春夜亦何愚,妄图暗四隅。梅花虽不见,香气岂能无」。译成白话文便是「漆黑的春夜想藏起梅花避开人目真是不懂道理,即使看不见梅花,花香岂能隐藏得住,隐藏不了」。不知为何,我很喜欢这首和歌。 game2 不可思议的绒毛 拿「不可思议的绒毛」直接作章名。 auto1 a tug of war 对,终于出现英文了。意思是「拔河」。此外还有「争夺霸权」之意。语言上尽管简单,但我觉得写成英语收尾更漂亮。 save2 迷途者的地图 汉字是「迷途者的地图」,是这次最早决定的章节标题。但这一段是写得最辛苦的部分。 game3 进入不可思议之环(和) 标题有「进入不可思议之环」与「进入不可思议之和」的双重意义。在两个「环(和)」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呢? aut02 under cover of smoke 原本的英文是「under cover of darkness」在黑暗掩护下,配合本章登场的影子换成「在烟雾掩护下」。一直延后出现的角色终于登场,我个人松了一口气。 以上便是在章节标题加入英语的尝试。 最后,则是没有任何愿望植物开花——这一点。 虽然短篇里有过数次,但这还是在长篇中首度发生。这次「愿望植物」没出现,由「绒毛」取而代之也是理由之!另一个理由在于,这本书是上下篇的上篇。没错故事下集将于再继续。 当初想在一本内完成,然而和邸太过广阔,所以才改为上下共两册。下集我会尽可能不让大家等候,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下集会解决许多问题,相信各位看过之后将明白我满意序章标题的理由。 那个,换个话题。这次出现许多女仆,其中我特别喜爱松队队长。明明金发碧眼。名字却叫松子。不仅如此,说话还用东北腔风格。没错,终究只是东北腔风格。东北地区的让者们,即使觉得「我们才不那样说话」,也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其实,在写信给我的读者里有许多人都住在东北地区。因此我很担心,大家可有在前阵子的岩守、宫城内陆地震中受创。仅向遭遇震灾的各位致上我的问候,打从心底祈祷城镇能尽快复兴。 剩下一点篇幅,来作些通知。 《神之游戏》漫画版第一集已在七月二十八日发售,真让人喜悦万分。但愿因为asuka是女性向杂志而没有看过的读者,也能借此机会找来看看。封面非常漂亮,不分男女都能轻松拿起喔!当然,吉村工老师画的漫画也很精采! 随着漫画与《神之游戏7》的发售,举行了「向神许愿!」活动(二〇〇八年八月一日)。只要寄回本书与漫画书腰上的两张抽奖券,就能抽奖礼物。其中有卡侬大人奖与多加良奖,七草老师和吉村老师所画的美丽插画图书卡合计将送给一百名读者!(柱:此为日文版活动) 这可是大放送,大家请积极参加!我也想要,会去参加的! 那么,请让我在最后一页致上谢词。 责编山口女士,第七集完成前发生不少状况,多亏了你才能设法发行,谢谢。也谢谢你为本作提供许多点子,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插画七草老师,感谢你这次也在百忙中画出美丽的插画。此外,谢谢你接受我从夏季制服开。始的各种要求,今后也请多指教。 感谢所有为本书制作尽心尽力的人员谢谢我的朋友、熟人与家人们。 还有,我要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送上最大的谢意。正因为有各位阅读,我才能写作至今。 真的很感谢大家。 往后我也会努力写作,还请继续支持。那么,下一本《神之游戏》再会! 宫崎柊羽 auto iii:a smoke screen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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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录入:壱级天灾 「我是来要回神的。」 灰色存在所发出的话语并未沉入漆黑的黑暗,而是缓缓扩散开来,最后传至身为虚空之主的女性耳里。 在这不知天花板何在,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如果是一般的烟雾,在壮现的一瞬间就会遭黑暗吞没,而一般的言语也是如此。 然而,和身影同样中性的嗓音没被黑暗吞没或融化,明确地传入女子耳中。 因为烟雾与声音的主人都非同小可。 女子注视着灰影好一会,却没看向沉重、如帷幕般展开的烟雾。 「归还神……好呀,无所谓。那位大人已充分达成招拦客人的任务了。」 她嘴角缓缓浮现笑容以轻松的口气说道,轻轻挥动衣袖首度扫开烟雾。 女子的举动并未惹灰影不悦,影子拿开香烟,同样缓慢地勾起嘴角一笑: 「我刚才是骗你的。」 「喔,和前阵子一样啊。」 「嗯,不过你的回答也跟之前一样。」 灰影面不改色地说道女子也笑着点点头,双方面对面后进一步加深笑意。 没错,这是灰色存在与她的第二次密谈。 只见过两面的两人看来相当投缘,是因为有共通点。 「……不过难得有这机会,希望你陪我再多玩一会重现游戏。」 「可以啊,毕竟你也参与了我的游戏。」 基于共通点,女子干脆地答应灰影的提议,影子再度叼起香烟。 「继续聊前面的话题……刚才是骗你的。」 以灰影的声音为信号,两人像游戏般再度展开与从前某次相同的对话。 「哎呀,这样吗?」 「嗯,你归不归还都无所谓。我感兴趣的……只有那位大人现在会如何选择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的兴趣终究只是『最初之神』?」 「不太一样。我和『最初之神』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比较接近吉拉拉和麻衣香。」 他们彼此一字不差地重现对话,只要对手出错,另一方就立刻指正,双方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 「吉拉拉大人和麻衣香大人……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可以叫我灰色天使。」 「那么……灰色天使大人,我们能够合作吗?」 因此,女子的询问声也显得认真。或许,她是再度提出请求。 「我喜欢有趣的事情,很感谢你这次做了有趣的事。所以……在回报的范围内,我可以协助你,就是所谓的give&take。」 然而,影子——灰色天使始终只重复同样的回答,等同拒绝了提议。 但女子没感到不悦。只要别妨碍到自己,即使对方想贯彻中立立场也无所谓。重新确认过后,女子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尽管说。」 「……请藏起这样东西好吗?」 女子说着伸出手,但东西已然交给对方,掌心空空荡荡的。 「……嗯~我知道了。」 不过,灰色天使摆出毕恭毕敬的收下动作,好像她手中有物品似的——于是,再度的交易告一段落。 「……你藏得很隐密,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切应该都如你所愿。」 女子低头用不致殷勤过度口吻说完后,灰色天使嘴角的笑容就消失,抛来看穿一切眼神。 她仅是毫不畏缩地回以微笑。 面对带着美丽微笑、在某种意义上毫无阴霾的金眸,灰色天使轻轻耸篇干觼地别开视线。 绝不让对手看见内心——假设这是自己和对方的共通点,他判断问了也是白费功夫。 「唉,总之我已经尽力而为,再来得请那位大人聚精会神了。」 「嗯,接下来请随意。」 「哈哈!只要事情变得有趣就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 灰色天使又笑了出来,女子也发出笑声——共通点可说是对于人以及神感到迷惑而觉得有趣的双方笑着转身,各自消失于黑暗中。 宛如烟雾。 save 3:心思打转 我非得获选不可。 自出生起即已注定。 自出生起便受期待。 因此,我不需要梦想。 毕竟谁也没期待我拥有梦想。 梦想根本派不上用场。 梦想这种未知的东西好可怕。 假如没有梦想也能长大,我就不在乎。 我似乎非得获选不可。 听说自出生起即已注定。 好像出生起便受期待。 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心愿。 不过,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或许没必要弄懂。 谁也没期待我弄懂。 可是我总觉得,没弄懂的话就无法长大。 1 「……喂,真的非得搭上这玩意吗?」 「虽然不可怕……可是我不知道……到这年纪还坐上去的心情该怎么乱面对穿越餐飮区后立刻出现的第三座游乐设施,我和铃真实在有些退缩。 我们事前已理解第三座游乐设施是这个,但目睹实物之际,却比环绕和邸周围的云霄飞车更让我们的脚步沉重。 「……好彻底的洛可可风格。」 近距离观赏装饰华丽的旋转木马,比远望时更加耀眼。 比起真实感,作为主角的马匹外观更强调在如何呈现出优美与幻想的气息,马的睫毛微妙地长、脚也很纤细。马匹已经这样了,马车也更是重装饰而大于实用。 我们注视着远比餐饮区更加充满童话王国风格的旋转木马,眼神变得空洞也是无可厚非。 「……坐木马的都是些小孩子耶。」 以极近距离确认,过度华美的旋转木马与乘客几乎全是小女孩的这个现实后,铃真的声音有点颜抖,胆怯地垂下眼眸。 「虽然如此……但是不搭木马就无法前进,那可没有闲工夫拖拖拉拉的了。」 突破移动游乐园所有游乐设施,代表通过和家的入会仪式,能够取得「王冠」,在「茶会」上得到更好的位子——只有最重视这个目的的朝都吐出乐观台词,但脸颊却有点僵硬。 「啊!是多加良大哥!还有朝都和铃真!喂~!」 「午安,彩波。你今天也好有精神。」 认出白色独角兽上晃着双马尾、笑容满面的少女后,我当场浮现无懈可击的笑容挥挥手。 我目光前方的人,的确是叶野学园理事长之女·和彩波。 虽然就读中学三年级,但娇小、稚气的彩波,处在享受旋转木马的孩子群里一点也不突兀。由于太过协调,连我都险些错过了她。 「多加良大哥~铃真~」 她再度呼唤,我慌忙挥手。尽管感到旁边投来许多视线,但是,我想起旋转木马的规则后忍了下来。 「彩波今天的确也活力十足。」 「嗯,而且玩得最开心的就是她呢。」 「对啊。可是等这一圈转完后……就要轮到我们了。」 朝都的台词令我一瞬间认真地思考,这座彩波喜欢的旋转木马是否能永远别停下来。 然而,旋转木马无情地在不到一分钟内停住,一旁待命的若菜——虽然隶雇于竹队,但彩波人在和邸时总是随侍在侧,几乎是她的专属女仆——扶着彩波下了独角兽,彩波抢在我们过去前就冲了过来: 「多加良大哥!是人黑!想吃点好料的彩波!」 她在只差一步撞到我的时候轻轻跳起,一如往常地扑上来: 「嘿嘿!明明不是好久不见,感觉却像好久不见了,多加良大哥过得好吗?」 「嗯,很好。」 彩波的马尾随着笑容甩到我的脸颊上感觉有点痛,但是我也觉得很久没见到她了,这点痛楚就暂且忍下。 「虽然昨天才见过面,但铃真和朝都也好吗?」 「我没量过脉搏什么的,不过应该很好。」 「托你的福,我很好。」 「大家已经抵达这一关了,真厉害!人家参加仪式的时候,在这个时间连第一关都还没过完,肚子饿得要命!」 彩波谈起去年的入会仪式,我这时总算想起她早已通过仪式了。 这代表她在和家被视为成人,不过老实说,彩波看来比朝都他们都还小。 再看到一如往常在旁待命的若菜,我确定彩波暂时还不会被当作成人对待。 「去年游乐园里的食物不充足,今年我们在检讨过后准备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么今年的餐饮区如此丰富是拜彩波所赐吧,谢谢。」 我听了若菜的补充后点点头向彩波道谢,转头望向刚才的餐饮区,察觉有人抛来带刺的目光。朝都注视我的眼神,类似桑田平时对彩波的眼神。 「嘿嘿嘿!不客气。」 然而,听到我的话而害羞发笑的彩波没有发现,铃真也尚未察觉。 「可是,里面没有回转寿司喔。」 「梅雨季在户外吃生食太危险了。」 直到彩波沮丧地垂下肩膀,若菜开始告戒她,铃真的视线也盯着我不放。 不过,当他的目光忽然在我和彩波之间游走,连我也察觉到其中的含意。 同时,我也转而认为这与桑田平常投向彩波的视线不同,缓缓地放下她。 彩波有些不满,但朝都的眼神如我所料地缓和下来,让我松了一口气。 「对了,彩波,回转寿司是什么?」 「嗯~人家也没去过……就是边回转边吃寿司!」 「边回转边吃?那样吃得了东西?」 「听说和吃流水细面一样,以享受困难为乐,应该没问题。」 铃真不解地歪歪头,朝都摸着折边帽帽缘得意洋洋地回答,但这三人的对话问题多多。 没错,回转寿司确实是大众美食。即使家里有钱,连这也不知道算什么?身为平民派的下任学生会长,我应该站出来亲切解答: 「彩波、铃真、朝都,回转寿司回转的不是人,而是寿司·寿司放在输送机上头回转。」 「咦?输送机不是工厂用的吗?」 「不,寿司店也会使用。在回转寿司里,由顾客自行拿取想吃的寿司。不过要注意一件事,寿司盘基本上分成三色,银盘放一百圆以上、金盘放两百圆以上的寿司,得深思熟虑后再拿!」我在说明途中反较铃真,解释完回转寿司后依序看向三个年轻名流,确认他们的理解程度。 「嗯,我懂了,多加良大哥!」 当彩波代表回答,朝都和铃真也清楚点头之后,我确认平民获得了胜利。 「这样啊,是寿司回转啊。」 「好像是这样,彩波。」 「听起来很有趣,下次大家一起去吃回转寿司!多加良大哥也一起来!人家会先准傲好回转寿司设备。」 「盘子分成普通、银色、金色三种,该怎么准备?」 「不,等等。没必要准备设备。」 见他们理解回转寿司后兴高采烈的样子,为了避免浪费,我在疲惫之余设法插入对载。 「我们可以备妥迈森瓷盘、银餐具和金漆绘图盘。」 听到若菜的提案,头晕目眩的我只能承认包含我在内的所有平民全部落败。 别说能不能承受,我根本没想像过盘子价格明显比寿司昂贵的回转寿司。 「……总之,大家一起去一趟回转寿司吧。可以学习不少社会常识。」 虽然如此,我仍竭力提案抵抗阶级差距。啊,当我成为世界霸主时,要迅速解决掉此问题。 「去外面吃感觉也很 有趣!我好期待!好,从今天开始进行特训吧,若菜!回转寿司设备也拜托你了!」 然而,眼前的彩波十分不好对付。 「……这旋转木马,只要坐上去就行了吗?」 我放弃说服她,要求彩波说明游乐设施。 「啊……对喔,我们必须坐木马。」 因我的台词而重新想起事实的铃真抱着头,朝都脸上也微微蒙上阴影。 「嗯,没错!大家开心地搭木马就行了!对吗,若菜。」 可是,彩波露出纯真无比的笑容仰望若菜征求同意。 「是的。恕我冒昧,代替彩波小姐对前面的游乐设施略作说明。」 若菜点个头,开始说明: 「首先,依游乐园分区,前面的旋转木马、卡丁车与大世界三个设施概括为环绕区。因此,三个游乐设施的『王冠』为一顶。」 说到此处,她依序看看我们有没有疑问,在对上朝都时停住。在意的我也偷看他的侧脸,发现朝都脸上浮现一丝焦躁。 恐怕是因为还没得到任何一顶「王冠」的朝都——听到了游乐设施概括成一项,被迫面临了获得「王冠」机会减少的这个事实吧。 不过,朝都没对规则提出异议,若菜维续说明: 「各位要在刚才所说的三项游乐设施中进行竞时比赛,三项平均时间最领先的人可获得十二点以及『王冠』。」 「但是,开赛时要像先前那样,三个人相亲相爱地一起开始喔!」 当说明的若菜呼出一口气,彩波竖起三根手指补充。 然而,我还抱着一个疑问。 环绕区这名称,大概是因为这些设施都是绕行轨道类的吧。 旋转木马正好吻合,但…… 「坐旋转木马要怎么进行竞时比赛?」 我率直地抛出问题。 「这点的确令人在意。」 「嗯……我不知道。」 「这个嘛,人家也不太清楚,若菜知道吗?」 若菜指尖点在嘴角的痣上陷入沉默,瞥了我们一眼后便望向露出求救表情的彩波,正开口说明时…… 「旋转木马……」 「只要坐上去就会自动算出时间,不必担心。」 突然从她背后冒出的人影断然说道,若菜就闭上了嘴巴。 「啊,梅香!对喔,环绕区的裁判是梅香!既然她这么说,就全部没问题了!」 彩波呼唤人影之名这么保证后,朝都与铃真就都浮现安心之色。 来者是熟面孔也让我松了一口气,只有若菜对于——梅队队长梅香的现身面有难色。 看到梅香那两束垂至胸口的麻花辫,一身朴实眼镜、及膝连身裙、白围裙、系带靴的女仆标准装扮,楚楚可怜的美丽面容浮现柔和微笑,大多数人理应会感到安心。 不过,我刚刚顾虑的地方也没错,就在我维续思考时……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建议秋庭先生换上这套衣服。」 梅香将一套衣服递向我。 「哇~梅香,是新作品吧!王子装!好迷人喔!」 相对于两眼发光的彩波,以我为首的男孩们全都抱着相反的感想垂下眼眸。 因为她认为很迷人的「王子装」,有着现在连幼稚园演话剧时也不的泡泡袖与蓬蓬短裤,袖口还缀满蕾丝——喜欢叫别人换穿品味独特服装的嗜好,正是梅香坏习惯吧。 「彩波小姐,谢谢您的赞美。来,秋庭先生,请别客气尽管换上吧。」 「……若穿上这套衣服,我总觉得肉体和精神上都有危险,请让我婉拒。」 我保持有礼的口气拒绝。 「哎呀呀……秋庭先生真的很内向。不过,遇到需要这套衣服的时候请随时开口。对了,若菜你如果转入梅队,我会也帮你做很多洋装。随时都等着你唷。」 若菜也表情僵硬地摇摇头。她刚才面有难色的理由,果然是梅香的坏习惯。 「那么……用这顶水豚头盔代替如何?只要有这头盔在,肯定能率先通过!」 梅香接着取出附水豚耳朵的鲜红头盔说道。 「只要水豚头盔就能率先通过……彩波,这是骗人的吧?」 朝都压抑动摇,刻意淡淡地询问彩波。 「嗯,骗人的!不过,你们必须拍下确实搭过游乐设施的照片当证据!」 「……拍下坐旋转木马时的照片?我不知道……现在该悲伤还是该高兴才好。」 彩波的否定只带来片刻喜悦,必须将旋转木马的乘坐模样拍下来当证据的事实,让铃真愕然低语。从哑口无言的反应来看,朝都应有同感。 「梅队全体出动才辛苦做好的水豚头盔竟没人想戴,真可惜。不过,下次就请那个人戴吧。还有那套王子装,穿在他身上一定比秋庭先生更适合。」 梅香口中的「他」多半是我认识的悠哉家伙,让我发出叹息。铃木想必很适合蓬蓬短裤。 「咦?大家好像很没精打采?」 彩波察觉我们忧郁的神情歪歪脑袋,但十分享受旋转木马,又对梅香新作赞不绝口的她大概很难理解我们的心情。 「彩波小姐,差不多该去准备了。」 听到若菜的提醒,她甩着双马尾回过头: 「嗯!我知道!」 于是,彩波暂时放弃理解我们的心情,活力十足地回答若菜。 「准备是指什么?」 「呃……」 我只是纯粹产生疑问,彩波的视线却为难地游移不定。 「男性或许难以理解,少女有很多准备要做。不过我可以告诉各位,今年的洋装也是我的自信之作。」 梅香露出柔和的微笑插入对话。 总觉得有被人蒙混过去的感觉。但是梅香的帮腔让彩波松了一口气,我不再追问。梅香在微笑之余散发出不由分说的压力,我实在不想当场挑战她那与楚楚可怜外貌相反的实力。 不过,我对梅香的品味抱着一抹不安,说了句掺杂忠告的推测: 「依照目前的季节,未必得换上夏季色彩……配彩波的话,应该是暖色系洋装?」 「嗯!正确答案!多加良大哥……的眼镜果然很好!」 彩波高兴地绽开笑容,停顿一下后不知为何称赞起我的眼镜。唉,眼镜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赞美它等同赞美我吧。 「谢谢。」 于是我开口道谢,她加深笑意。 「咦?……难道……」 看到彩波的笑脸,铃真小声呢喃。 「嗯?怎么了?」 我转头看去,铃真捣住嘴巴没往下说,我也没级绩追问。 「各位,人家要先走一步……梅香,如果多加良大哥穿上王子装,记得拍照唷!」 「好的,彩波小姐,我必不负所托。凭我的技巧,任何拍摄对象都休想躲开。」 「……不好意思,我坚决拒绝。」 格子连身裙的衣摆翻飞,彩波留下有点危险的台词后——梅香应该是说玩笑!——我有点恨恨地目送她离开。 「啊!朝都、铃真,加油喔!不论你们哪个人坐在人家旁边,我都会很开心!」 「好的,我会加油。」 「……嗯,我会加油的。」 听到彩波最后一句话,朝都明确地点头,铃真却有些迟疑地微微颔首。 目送彩波和若菜的背影消失后,朝都缓缓仰望我: 「刚刚彩波没说到秋庭先生的名字。因为即使参加入会仪式,你也不可能在『茶会』里坐在她隔壁。」 他的表情带着至今没有的认真,眼睛流露一丝焦躁,但始终带着淡淡没有起伏的声调,语毕就转身走向旋转木马。 「……结果,朝都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从字面意思上不太能理解的台词,我一个人呢喃着歪歪头。 「至少……我想彩波应该明白。」 铃真出乎意料地回答,我看他一眼,他的表情也很认真。不过,脸上更多的是忧虑之色。 「彩波明白?」 即使将铃真和朝都的发言凑在一起思索,也无法解决我的疑问,反倒扩大谜团。 然而,这次铃真没有回答,缓缓摇头拒绝我再多问,我也只能闭嘴。 我发现铃真胸口的绒毛再度消沉,但我说服自己不能催他说出答案,所以也走向旋转木马。 彩波说这设施只是单纯的旋转木马。事实上,她乘坐时木马也以极为普通的速度回转。可是我们各自上马后,当「康城赛马歌」代替钟声传出的瞬间,旋转木马便化为机器野马。 刚在黑马背上猛烈摇晃两秒,我领悟到操作员要其他游客等待的理由;上下摇动开始五秒后,理解到梅香为何推荐我戴水豚头盔,有点后悔在婉拒王子装时也一并拒绝了头盔。 又过了十五秒后,铃真从疯狂乱跳的马匹上摔下来,我察觉这关的时间计算方式——也就是比赛能在马上留多久。 朝都差不多也在此时察觉骑马时间是问题所在,即使帽子落地也紧抓住蓝马,却在即将超过三十秒之前被甩下去。 我以眼角瞥见他落马,更紧紧环抱住马头坚持下去,然而这时木马开始高速回转,我撑不到四十秒就脱手了。 最后,我发现地板异样蓬松的理由。 我们脱离了机器野马重获自由后,个个脸色发白。 看到我摇摇晃晃的模样,梅香充满慈爱地走来: 「明明只要换上这套衣服和水豚头盔,就能够减轻落地的冲击啊。」 可是,看见她怀中还拿着王子装,我不禁闪过是否错看梅香人品的念头。 「……请告诉我……刚才的时间成绩。」 「铃真少爷十六秒、朝都少爷二十七秒,秋庭先生三十八秒。各位的成绩都有些难看。」 毫不留情的回答伴随清爽的笑容传来,朝都眼中一瞬间掠过混乱: 「……说得……也是。不过,我下次会追回来。」 朝都乍看之下好像立刻恢复平静,但我发现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颜抖,所以暂时将梅香的注意力引向我: 「给我照片吧?」 「照片……嗯,拍得很棒喔。」 梅香点点头,匆匆忙忙从围裙口袋掏出拍立得相片。 我无法正视——自己拼命抓住童话风格马背的样子,一收下就放进书包深处。至少这是张拍立得照片,不会留下底片或档案是不幸中的大幸。 照片照出来的模样,最惨不忍睹的应该是恶人脸的我才对,但却看到朝都和铃真都慌张地将照片收入口袋和包包里,看来丢脸的模样大家是不相上下。 「各位,要收起来是无所谓,但记得拿给下一项游乐设施的负责人看。否则的话,不能挑战设施。」 因此,当梅香以充满关怀——却有些愉快——的笑容告诉我们之后,我们全都冻结了。 「各位,请自行前往下一项游乐设施。非常抱歉,我今天十分忙碌,无法再分出宝贵的时间给你们。不过时间纪录已送交代理人,不必担心。」 但梅香没理会我们,她看看手表后告辞,迅速缘身打算抛下尚未从冲击中清醒的我们离去。 「……到下个游乐设施时,真的非得拿出照片给人看吗?」 我对她的背影赌上一线希望发问,朝都和铃真也投以求助的眼神。 「对!这里和下一站的卡丁车设施之间只有一条路,连猴子也不会迷路的,请别担心。那么,再见。」 梅香露出圣母般的微笑斩断我们的希望,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总之……即使看到彼此的照片,我们也别笑就是了。」 被抛下的我们如此约定,首度僵硬地握手。 2 「……现在才吃晕车药来得及吗?」 「在考虑这问题之前,你有带晕车药吗?我没有带。」 经历过乍看简单实际却并非如此的旋转木马后,朝都和铃真在走向卡丁车赛场的路上交谈。铃真似乎判断,坐遍环绕区游乐设施会对三半规管造成颇大的负担。 借由刚才的照片话题,朝都对铃真的态度变得缓和几分。我走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后观察,铃真在口袋里翻找晕车药,发觉没带之后望向我,但我并未携带预计范围外的物品。 「要不要摘点药草试试?」 「药草不可能随便到处生长的。假使有好了,你本身试用过药草吗?」 「……没有。我身体健壮,很少吃药或看医生。」 「那请别推荐别人这种效用不明的东西。」 朝都眼神凌厉地放话,又独自向前走掉了。 他对铃真的态度趋缓,对我的焦躁却越发强烈。朝都想要隐藏压低声调的这点,不过却是有点失败。 焦躁的主因大概是我领先他,但既然宣言要全力以赴,我也不能手下留情。 我必须实现朝都与铃真的心愿,摘下两人胸口的植物并达成我的目的。 「……那么焦虑,不要紧吗?」 铃真对朝都的背影关心道,但话声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朝都越来越焦虑,铃真认真地担心着他。 我已经知道,铃真没把朝都当成竞争对手——反倒自认身居下位。可是,我事到如今才开始在意,为何他们对入会仪式与茶会的态度差异这么大。 如果能了解其中的原因,说不定也能知道一点关于绒毛的线索——如此思考的我默默地前进着,就在此时…… 「啊!多加良!总算找到你了!」 某个一度擦肩而过的人影冲了回来,呼唤我的名字。 「咦……尾田?」 他是我打从幼稚园起的童年玩伴,目前担任学生会会计的尾田一哉。 虽然脸上因跑步之故泛起红潮,但我不会认错他柔和的面容——不过,一看到尾田的脸,我就感到疑惑地歪歪头。 既然见过桑田与羽黑、灰谷她们,尾田应该也知道今天游乐园以某种形式开放。知道归知道,我本以为他不会来。 「……你看恐怖片会尖叫,坐刺激游乐设施却不尖叫吧?」 「嗯,对啊。不过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种台词吗?」 我说出记忆中尾田的原则,但他并未生气,只是有点傻眼地耸耸肩。 「啊……抱歉。」 「没关系。」 尾田说得没错,我低头道歉后他就苦笑着原谅了我。 「然后呢,你来游乐园玩吗?」 「不。虽然这里刺激的游乐设施比想像中少,是个不错的游乐园,但我不是来玩的,也不打算待太久。」 「那为什么来这里?」 「我一开始不是说了『找到你了』。」 「……你来找我?」 我接二连三地发问后,尾田此时终于点头。 尾田的目的不是游乐园,而是找我有事。但朝都和铃真已先走远,我边走边谈下去: 「打电话电骡我不就好了。」 「我打了你手机好几次,全都没接通啊?」 尾田一脸不满地歪歪头。 「……打了好几次?可是手机一次也没响过… …啊!」 我也跟他往同方向歪歪脑袋,总算回忆起来。 「抱歉……不,不是我的错,但手机目前因种种缘故不在我的手边。」 我同时想起某只红色啮齿类动物握紧拳头,说明联络不上的理由,顺便挑重点说明了至今为止的经过。当然,我隐瞒了「交易」。 「……明明放假,你又被卷入卡侬大人的烦啊。干脆请羽黑同学帮你驱个邪吧?」 尾田听完之后同情地注视我,眼神半是认真地建议。 我也半是认真地考虑,但得出纯真的羽黑不可能是黑心卡侬对手的结论后,摇摇头开口: 「算了。你认为撒不了谎的羽黑能够对抗卡侬吗?」 「……听你一说好像也没错。我希望羽黑同学保持现在的样子……那需要我帮点忙吗?」 虽然尾田的提议令人高兴,但我再度摇头婉拒。如果尾田在,别说「交易」了,连我另一个目的都会曝光。直到预算协调会当天为止,我想对他保密。 「不要紧。今天还有另两个人,终点也是茶会。更重要的是,你有什么事?很紧急吧?」 因此,我强调这回比平常轻松,有点强硬地拉回话题。 这反倒让尾田狐疑地微眯眼睛,最后还是点点头: 「……我正替下星期的预算协调会作准备,可是资料不够,大概混到你那边去了。虽然到学校再跟你拿也行,但我想尽早看看那份资料。」 「预算协调会的资料……」 我重述一遍后,尾田就点个头伸出手。然而,我一时间想不起他所说的资料是什么。 预算协调会,是在学生总会决议第二学期后的预算前,由各社团及委员会协商金额等事项的会议。这次学生会和各社团间的行程很难配合,结果学生会方面将只有尾田一人出席。 当然,我们也参与了准备工作,但是考虑到这本是属于会计的重要工作,所以我们决定当天由一人出席,以尾田为中心着手进行。 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没有东西能交给他,尾田就再度开口: 「是前年的剑道社资料。」 听到具体名称后,我的确有了头绪。 至于文件是否正放在害包里,则另当别论。 「嗯,我记得看过那份资料……不过,现在有没有放在书包里还是问题……」 我含糊的回答让尾田的脸庞蒙上阴影,并同时将手放到后方。 「不,我检查一下书包试试……」 想到尾田先前花费的劳力,害他白跑一趟也太过意不去,所以我姑且打开书包看看。 「秋庭先生!快点过来!」 然而此时有人大声呼喊,我停下双手。 我顺着尾田的目光看去,发现一反常态大声叫我的是朝都。 「啊,抱歉,是我叫住了多加良。」 和我一起小跑步过去后尾田就开口道歉,朝都总算发觉他的存在,端正姿势地说道: 「不,我才该说抱歉,这样大喊大叫的。请问……你是哪位?」 「初次见面,我是多加良的朋友尾田一哉。」 「我是矢井田朝都。」 「呃……我叫鸣门铃真。」 三人的自我介绍十分简单。 「尾田目前担任学生会会计,未来将是我的参谋。」 「参谋!好厉害!」 我因为尾田的自我介绍太简略所以如此补充,而尾田则有点难为情地耸耸肩,铃真则率直地感到佩服。 「咦!你也是学生会干部?」 但朝都惊讶得睁大眼睛发问,然后暗叫不妙地扬住嘴巴。 那举动反倒等于在表示「看不出来你是干部」,察觉言外之意的尾田面露苦笑。 「嗯,尽管不可靠,我也算是干部。」 「尾田很可靠。」 面对尾田惯常的谦虚,我这么保证。 「是我失礼了。」 朝都此时规规矩矩地低头道歉,我也不再追究其发言。 「不过,为什么你会来找多加良?」相对地,铃真问他。 尾田这时首度正面对上铃真的雷鬼头,一瞬间几乎无法转移目光,但立刻凭意志力将视线挪回他的双眸: 「学生会正好有点急事要处理。」 「那个……若非十万火急的事,能不能请你稍后再说?至少请等到『环绕区』或许是觉得尾田性格温和——实际上也是如此——朝都如此请求。 「没问题,马上就好了。」 我插入对话,依照所言之意,打开书包准备寻找尾田要求的资料。 「不,不论有没有资料,我还有其他事想要确认。」 然而,尾田有些歉疚地说着按住我的手。 「所以,我的事待会再说就好了。」 他带着沉稳的笑容,对朝都颔首。 「谢谢!来,铃真、秋庭先生,快去搭乘卡丁车吧!」 朝都率直地欢喜起来,催促我们后头也不回地冲向卡丁车赛车场。 「谢……谢谢!朝都,等等我!」 铃真也向尾田道声谢,追上朝都。 「尾田,不好意思,等一下我会好好听你说。」 他大概真的有别事要谈,但事实上最后也是尾田让步,所以我先道了一下歉。 「别在意。比起这事……难得来游乐园,我也坐个卡丁车好了。」 尾田说出意料中的回答,但心血来潮的想法却在我的预料之外。 「……如果认为那些只是普通的卡丁车,那么坐上去可是会吃苦头喔。」 「为了协调预算,我也得好好锻练一番不可。」 想起刚才的旋转木马,我劝他三思,尾田却难得地不肯退让还提出协调预算来,令人无法再阻止他。 「好了,有两个人在等你,快过去吧。」 在突然振奋的尾田催促之下,我老实地往前奔去。 「……嗯?」 「多加良,快点!」 半途中,我仿佛在赛道的简易栅栏处瞥见黑影,再看一遍时却什么也没找到。我认定那是错觉,奔向赛道。 告诉尾田绝不准张开眼睛后,我们三人拿出刚才的照片给女仆和音——在这座游乐设施代替梅香替我们计时——接着就假装没注意到她眼中的笑意走向赛道。 靠近一看,卡丁车用的赛道比学校操场更小一圈,不过除了别道外,途中还有分成两边的路线、立体交叉路线等,全长近两公里。 卡丁车分为赛车风与跑车风两种,扣掉大小及车高外都像真正的高级车,很有和家的风格。或许是为了加强真实感,赛道上车辆颇多,虽然登车顺序优先,赛道却没专为我们清空。 「既然跟一般游客一起上场,应该不会发生像刚才一样超乎想像的状况。」 我们判断朝都的推测没错,反倒安心地坐上卡丁车。 也许是依照看起来好像很快的感觉来决定,朝都挑了白色的赛车;铃真选了一辆实车的商标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蓝色跑车;尾田则选择同品牌的红跑车,而我挑上黑色赛车。 油门与刹车、方向盘与排档——明明基本上都和汽车相同,也许因为是无需驾照的交通工具、 又或许因为是游乐设备,座位很狭窄。虽然脚无法完全伸直,但在驾骏上不成问题。 我瞄向隔壁,尾田在座位上也显得有点挤: 「你好像也长高了一点?」 尽管每天见面很难察觉,但我有这种感觉,决定从明天起增加钙质与维他命摄取量,以免被尾田追过去。 在身高一事上,对年轻男孩来说所有人都是劲敌,即使对方是尾田我也不想输。 我又朝反方向望去,目光对上了在这场时间竞赛上而非在身高上视我为对手的朝都。 他立刻事不关己地别开目光。但比起这样不上不下地表露心情,还是一口气全冲着我来还比较好处理。 我轼着按按喇叭,心想干脆由我主动挑爨朝都,却没传来任何声响。 喇叭不管按几次也没声音,此时和音举着旗帜引导我们并排到起跑线上,我暂时放弃尝试。确认除了我们四人的卡丁车外,还有一台粉红色的——老实说,我不知道挑中它的人在想什么——跑车,共五台横排成一列后,和音登上赛道旁搭设的高台。 「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和音随着机械音的宣告同时挥下旗帜,喇叭声代替钟声响起。 余音还残留在耳中,我使劲踩下油门。 由于车体偏低,因此地面传来的震动很大,乘坐的感受与外观相反,实在称不上舒适。 也许放慢速度震动会减轻几分,我试着放松油门。 于是震动如预料中变小,我却被全力加速的白色车体一口气追过去。 只要能远远甩开第二名地取得第一名,在平均时间上就能一口气取得优势,我明白他很拼命。不过,我认为以这种驾驶方式的话,能否跑完赛道一圈实在很难讲。 以速度决胜负的,自然是朝都。 当然,我无意让他继续一枝独秀。我再度踩下油门,咬牙忍耐瞬间传遍全身的震动。 除了前方,我也顺便瞥了后方一眼,看见红蓝两台跑车几乎并驾齐驱。 铃真大概正在适应驾驶方式,尾田则正常地享受卡丁车的乐趣。 确认两人的情况后,我重新往前方集中精神。 此时,第一个弯道正好跃入眼帘,全力加速的朝都应该会在弯道放慢速度。 不出所料他踩下刹车,被我从外侧以没采煞车的方式追过。 「呼哈哈哈,从今天起就叫我赛场的黑色狂风!」 趁着没人听见,我笑着宣言。 「……呃,因为车子是黑色的?」 「多加良,抱歉,我叫不出口……你的无线电开关开着。」 车内某处传来铃真和尾田的回应,我没控好方向盘差点就出了车祸。 「无……无线电?在哪里?」 「……应该是方向盘正中央的黑色按钮。」 透过铃真的回答,我发现刚才以为是喇叭按过的按钮其实是无线电开关。 「……多加良,偶尔也会像这样出糗呢。」 「咦?是喔。」 铃真老实地附和尾田带着笑意的评语,害我非常进尬。 对了,选好卡丁车之后,有穿工作服的人员在方向盘附近操作过,说是进行最后调整。那是在调整我们的无线电波长吗? 「游乐园总是有全家福或一群朋友等多人团体来玩,搭乘单人赛车却会分散……是为了预防联络不上吧?」 听到尾田的推论,我想表明这类措施应该事前通知。 「黑……黑色狂风……」 尾田想起笑点爆笑起来,让我再度感到有点糗。 「……你们真悠哉。不过,我必须努力拿下第一名!我绝不会输!」 认真无比又紧迫不已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发觉那是朝都的声音,白色车体就再度从我旁边超车。 或许是车里无人看得见他的表情,他的情绪终于在声调里也流露出来——听到朝都的语气,我吃了一惊。 「……朝都?」 铃真也有些惊讶地呼唤其名,朝都却没回答。 「正合我意。」 不过,那流露情绪的口吻点燃我的斗志,让我忘却尴尬。 赛道一分为二,我再次用力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切入与他相反的左边路线——不,是试图切入。 然而,我在后照镜看见一台新的车体。 见来车接近,我放松油门想着该让路。 下一瞬间,深绿色的卡丁车没有减速,直接穿过从铃真和尾田之间绝不宽敞钓老隙。 「哇!」 「呜喔!」 「很危险耶!」 铃真和尾田的卡丁车晃了晃,我透过无线电针对那危险的驾驶方式怒喝,但不知是波长不同或遭到无视,对手没有回应。 「尾田、铃真,你们没事吧?」 我在焦躁之余呼唤了两人,但没得到回答,深绿的跑车型卡丁车已与我并行,蛮横地迫近。我用力握紧方向盘想反抗,斜眼猫向对手,然而扣掉墨镜不论,我回溯记忆也没见过此人。 「啊!多加良!又有一台来了!」 我正换档想将深绿色跑车逼回去,下一瞬间—— 听见尾田慌张的喊声时,我旁边又出现另一台卡丁车。 「你们打算干嘛?」 被夹在深绿色与深蓝色卡丁车中间的我压低声调发问,依然没有回应。 「难不成……他们是来干扰仪式?」 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朝都开口。 「干扰?在游乐园干扰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茶会』上的招待,这很有可能发生。」 尾田提出疑问,铃真有些苦涩地同意朝都的推测。 「那么,情况大概与你们所说的一样。」 「……多加良,我看你被卷入的麻烦还是相当棘手吧?」 「没错。不过,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人干扰……朝都、铃真,待会说明清楚。」 我极安静地说道,因为对方既然出手干扰,八成会偷听无线电,尽管没有得到回答,接着我就用力踩下油门。 叽叽——!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我滑出两台卡丁车之间。 「你们三个先往前走!我殿后!」 对方当前的目标似乎是我,但不知道明确的目标,我只能冷静地判断先让其他三人逃走。 「……咦?跑掉了。」 不过接着就像铃真紧接着传来的发言,一瞬间摇晃的两台车在恢复控制之后,就同时朝前方驶去。 「他们想干什么?」 「……或许是先打个招呼。」 可能的话,但愿他们只打过招呼便罢手。我这般回应尾田,视线转回前方。 「总之,快通过终点。」 「嗯。」 我点头同意朝都的意见,再度使劲踏下油门。 接下来,我毫不受干扰地顺利急驰,总算进入最后一道直线。 本来以为一直跟我齐头并进的朝都将在这里与我分出胜负,但他最后无法维持高速,由我率先通过。 我们下了卡丁车以后,朝都还迟迟不肯下车。 尽管有些在意他,不过我还是先向终点的女仆们报告刚刚的干扰行为,朝都在我说完时总算下了卡丁车。 「朝都,你没事吧?」 「是引擎故障是吗?」 「……嗯,就是这样。」 朝都听到我出声询问虽然回答,但表情有些沮丧,让我心生不解。 「很抱歉,没能避免故障。」于是,这项游乐设施的负责人和音就深深致歉: 「我之后会正式赔罪,现在各位请直接往下一个游乐设施。这一区的时间纪录,我会与梅香队长商量过后送交下一位负责人。」 「我明白了,我们这就过去。总之,没有任何人受伤……不要紧。」 我无法告诉咬紧嘴唇、肩膀微顗的和音别在意,只 告诉她我们没事,其他人也点头同意。 「到下一关『大世界』去吧。」 「各位,请别忘了拿照片。」 自和音手中接过照片后,我们就飞奔而去。 「……果然……没错……吗?」 半路上,我听见朝都沙哑的呢喃,决定之后再追究含意。 3 包含上午走过的路程算起,下一个游乐设施「大世界」位于和邸像森林般宽广的庭院三分之二处。 场地是间仿佛在森林中央、常春藤缠绕的小木屋——这仅是就印象而言,大小并非小屋规模——不知为何,房屋上半部有云霄飞车轨道穿过。 至于内部呢…… 「我……记得过去有人告诉我,不能进入这一带。」 「我也一样……听说这边从前是室外游泳池。不过自从缥馆盖好后,已无人使用。」 一走进室内,我发现木屋内部正如两人所说的一样,是活用前室外游泳池——形似亚马逊河及其流域丛林的戏水游乐设施。 池水当然很混浊,周遭空气也带着令人呼吸不顺的湿气与热度。 我们正搭乘橡胶艇在水上前进。 女仆贵理子在我们穿越大世界入口时出现,替我们说明种种情况。 首先,刚才卡丁车的比赛时间受到某些人干扰,难以称作公平条件下的结果。因此,全体成员的时间都与率先抵达的我统一,纪录为四分五十一秒。 其次,大世界本来安排每个人驾驶一艘小艇竞速,但为了避免干扰,改由所有人共乘一船,规则变更为从先前累计时间中扣掉本关获得的点数。 听完说明后,我们上了圆形橡胶艇。 「也就是说……本家是小人的世界,这里才叫巨人的世界罗?」 「多半是。」 看来除了名称,游乐设施的内容也参考了某只老鼠的梦之国度,我和尾田一同叹息。 另一方面,朝都表面上保持平静,脸色却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好。虽说水流目前还很平缓。 「……朝都,你晕船了?」 铃真继我之后也察觉异状而询问,但朝都缓缓摇头: 「如果我会晕船,在一开始的马术机器就会受不了。」 收到清晰的回答,铃真点个头安心地微笑。 「居然有空担心我……你很从容嘛。」 「我才不从容。」 然而,朝都此时抛出的讽刺令铃真加重语气回应,夹在他们中间的尾田为难地看看我。 由于我们围坐一圈,我也同样夹在两人之间。 不过,这时候正是好时机,我在调停他们之余顺带整清一件事。 「对于刚才出面干扰比赛的家伙,你们可有头绪?」 我持桨掌舵避开前方的人造岩石,询问两人。 但面对我的问题,铃真和朝都都别开目光,小艇上陷入沉默。 「多加良你没头绪吗?」 尾田打破沉默。 「我是特别参加者,不论在入会仪式拿到第一名或最后一名都不影响大局,我认为理由不在我身上。」 反过来说,因为没有任何好处,或许有人不希望我夺得第一名。因此我觉得提出此事后,话题会没有进展,所以就跳过这一点回答他…… 「这么说来……你认为原因在于朝都或铃真罗?」 「或者双方都是。」 这番话让铃真尴尬地扭动身体1朝都重新将帽子压低。 不过,两人的沉默使我明白一件事。 「终点『茶会』上有的不光是国王宝座……只要能登上宝座,还能得到许多奖品对吧。」 我很肯定地如此告诉他们。 铃真听到后猛然抬头,和我目光相对之后认命地颔首: 「……平常的『国王宝座』,就类似寿星的专属座位。」 「但这次和平常不同吧?」 「嗯,这次的『国王宝座』……像字面上的意思,是『能够成为国王的宝座』。」 铃真如此回答,忧郁地叹口气。 然而,我跟尾田无法理解「能够成为国王的宝座」意义为何。 「……国王换个说法,就是女王的丈夫。简单地说,在这次『茶会』坐上『国王座位』的人,未来将被正式认定为女王夫婿……彩波的未婚夫。」 朝都接过他的话头说明一切。 可是,我与尾田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我当然理解朝都所说的内容,也对一定程度的惊课有所觉悟。 但刚才那番话已超出我的预料之外。夺得宝座者可获得昂贵的奖品,已是我这个老百姓想像的极限。 「你指的婚约,是结婚的约定?」 因此总算开口时,我吐出的台词和辞典里的解释没两样。 「未婚夫……彩波还没满十五岁耶……呃,你们几岁?」 与结婚不同,婚约没有年龄限制,但尚未从惊讶中恢复的尾田直盯着朝都和铃真的脸问道。 「十四岁。这年纪在法律上还是儿童,在和家却已视为成年。入会仪式结束后的『茶会』正是向亲戚宣布婚约的好机会。」 朝都淡淡地回答尾田,铃真也轻靠着小艇安静聆听。 看着两人异样沉着的反应,我的脑袋也异样地冷静下来,看出这桩婚约的好处所在。 身为和家现任当家之女的彩波没有兄弟。这代表正如朝都所说,下任当家——女王几乎确定是她。 当上彩波的未婚夫,未来可掌握和家莫大的权力。 身分定案时,那人想必便能获得某种程度的权限。此外,受益者应该不限于本人。 既然这次入会仪式将从朝都和铃真之间挑出一个,自然有人会为了追求利益而展开行动——像刚才那样出手干扰。 「这场入会仪式之所以重视『王冠』数目,是为了确定你们谁胜出?」 理解入会仪式的背景后,我抱着索然无味的不快问他们。 「……只要用眼睛看得见的形式竞争,再以数字标明结果就不会有异议。」 「从出生时开始,我们其中之一便注定成为彩波的未婚夫,因此大家一直拿我们互相比较,能此做个了断是件好事。」 听到我的问题,铃真露出放弃般的笑容,朝都则得意地颔首。 当然,两种表情我都看不顺眼。 他们明明是当事人,态度却显得事不关己,声调也十分干涸。 「……彩波能够接受吗?」 「对啊,就算你们接受,那彩波呢?她可是……」 我按耐住焦躁再度问道,尾田也眼神严肃地询问两人。 「当然可以接受。」 「彩波说过,不论是我们中的哪一个都无所谓。」 这种作法明明不对,全体当事者却毫无疑问地接受安排,令我哑口无言。 「……多加良,我猜这背后一定有和家的一些内情在。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告诉彩波,再全盘思考比较好。」 我紧握拳头沉默不语,尾田则这么开口。 我抬头一看,他眼中浮现与我相同的愤慨,发现不光只有我感到这番话不合情理,让压在我胸口的大石轻了几分。 「结果,插手干扰的人不是想看到朝都获胜、就是想让铃真获胜……不知道是哪一方,但双方都有可能。」 我将彩波的婚约搁在脑海一角,转回最初的话题。 「……我只是年纪与彩波相近,打从以前开始就不受期待。」 铃真主动说完后耸荣肩,态度虽然感觉不到自卑,却 也没有笑容。 总之,不是不受周遭众人期待令他丧失兴趣,而是铃真本身对当上未婚夫不太感兴趣。 另一方面,尽管彩波的感情模糊不明,朝都至少抱着想当未婚夫的意志。 这就是两人积极度的差距所在。 「大家的确比较期待我……不过既然期待我,应该不会出面干扰。或者,铃真你想说的是我这方派人来干扰的?」 朝都抛出这句话时,眼神似乎带着一丝阴霾。 「不……不是的!我不太了解其他人,可是知道你不喜欢耍这种手段!」 铃真并未发觉朝都的眼神,正面接下他的牵制球,慌张地摇摇头拼命想解开误会。 大概是这反应出乎意料,铃真的认真让朝都胆怯地微微退后。 他胸口的绒毛仿佛与惊访产生连锁反应,晃动膨胀起来。 下一瞬间,我的双眼再度出现异状。 突然袭来的感觉依然不是纯粹的疼痛,该说是又痛又痒,和先前——铃真绒毛爱化时——相比,道回刺痒威略胜一簿。 然而,那宛如画笔轻搔的感觉却无法忽视,我忍不住揉眼。 我的手一伸进眼镜与脸庞的缝隙间,尾田就反射性地看过来,痛痒感却在他察觉异状前平息,不留半点痕迹。 「抱歉,误会了你。不过,我没期待你理解我,也不期待我们互相理解。」 朝都此时恢复冷静,回应铃真的表情沉称,但声调听来极为机械化。 冰冷的话语让铃真倒抽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地咬住嘴唇。因为这番话,几乎与他刚才对我说过的台词如出一辙。 可是此刻铃真脸上浮现的并非放弃,是无法,马上做出必要回答的焦急。 铃真心中对朝都的看法逐渐改变,他仿佛想正面迎向那些变化,也像是在挣扎。 「——这么说也太过火了。」 「不,这样就好。这正是我和铃真应有的关系。大家都期待我成为彩波的未婚夫,一直以来我也这么期待着。我没必要和我的竞争对手……妨碍我梦想的人互相了解。谁也不期待我们互相理解。」 朝都毫不畏惧我严厉的语气和眼神淡淡地说道,我却无法接受这种说词: 「梦想?你是指成为彩波的未婚夫?那不算是梦想吧。」 朝都胸前的绒毛和眼眸都在发言时微微晃了晃,我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今天初次见面的秋庭先生,有资格否定我的梦想?除了名字和年龄外,你对我明明一无所知,我可没道理听一个陌生人说三道四的。」 朝都一句句往下说,不想让人察觉那一瞬的动摇。 但他越是辩驳,我越感觉到那个「梦想」只有言语支撑。 「我的确称不上熟悉你。不过,我不认为刚才听到的东西会是你的梦想。」 明知朝都不认同我的话,我依然断言道。就当是为了目前不在场的彩波,我也要说。 「是吗?这件事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不出所料,朝都甚至不看我的眼睛,他别开头拒绝进一步谈话,重新压低帽子。 「……他意外地倔强。」 朝都的态度令我也无可奈何地沉默下来后,尾田小声说出感想。 先不提想法,朝都有坚定的自我意识倒也不坏。 「嗯,真是石头脑袋。」 然而,他碰到意见相左的观点立刻坚拒的态度让我轻轻叹息。 在平常的情况下就已经不简单了,不过,要让朝都的植物开花似乎更加困难。 「……那个,朝都。」 铃真犹豫不决地向他开口。 「你知道『梦想』和『愿望』是什么吧?」 我正期待铃真接下来会说什么,他却提出这样的问题。 「嗯……当然知道。」 「这样……啊……看来我也必须知道。」 朝都一瞬间面露讶异后用力地点头,相对地,铃真则轻声呢喃。 虽然遭我否定,但铃真眼中仍浮现信赖与憧憬之色。 那大概是种看别人碗里的菜比较好吃的憧憬,但我无意否定铃真的心情。 尽管本人不承认,朝都也和铃真一样不知自己的「梦想」为何。不论是自己或他人的梦想。但此道理必须铃真自己去发现。如今想弄懂自身「梦想」和「愿望」的他,一定会发现。 「总之,那些干扰者……即便他们是为了其中一方而行动,但既然你们不知情,那等于跟全体参赛者无关……如果他们再出面搅局,就视情况应战。」 我环顾所有人的脸,针对问题暂时下了结论。 「……万一对方出手,应战也是无可奈何。」 「嗯,我也认为这是没办法的事。」 听到我的话,朝都和铃真都直视我的双眼露出觉悟之色点点头。 「好,关于干扰者的话题就到此为止。」 我拍拍手掌结束话题,掌声在比入口更加幽暗的丛林里特别响亮,让铃真肩头微微一颤。 「虽然事情告一段落……看来是没法享受悠哉的船上之旅了。」 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危险的气息使我重新握紧船桨环顾四周,察觉尾田的异状。 「尾田,你还好吗?」 「……我过去没晕过船的。」 尾田听到呼唤后倦怠地抬起头。仔细看看,他苍白的脸庞眼睛下挂着黑眼圈,让我明白他晕船的一部分原因在于睡眠不足。 「……看来你为了准备协调预算很努力啊。不要紧吧?」 「嗯。我想尽可能做到公平。」 尾田老实承认睡眠不足的原因,却没强调自己的辛苦。我尊重他的骨气,没继续慰劳下去。 「这样啊。接下来,由我给你一趟快速又舒适的船上之旅。」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 「要闪避那玩意,小艇会摇晃得很厉害。」 铃真指向前方,告诉有点激动的我。 我反射性地循着指尖望去,发现水面泛起漩涡,更有台四肢特别长的机器巨人将手脚交互伸进河中。 「看起来好像在玩水!」 即使情况紧急,铃真仍眼睛一亮地评论衡匍巨人的动作。然而光看随之溅起的水花,就知道这情景可没玩水那么可爱。 「尾田,不好意思我得收回前言。我会尽可能不让船身摇晃的。」 「……嗯,拜托你了。」 尾田的声音变得没精打采,但我握好船桨刺进翻动的水面向前划行。 「点数果然要从巨人身上拿吗?」 「对了……规则是从总计时间里扣除点数份的时间。」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从巨人身上拿到点数?」 铃真注视着机器巨人歪歪脑袋。 「不是只要躲开它的手脚前进就好了?」 尾田抓住小艇边缘半是祈祷地问道,但闻过先前游乐设施的我们没有点头。 「这个袋子里应该装了能打倒巨人的道具。」 朝都将掌舵工作交给我,拿起橡胶艇上的袋子打开。 「苹果、斧头……还有饭糊?」 然而,袋中只有各种塑胶玩具,期待落空的少年拿着袋子愣了半晌。 「铃真,稍微倾斜船身并且划桨。」 「嗯!」 无可奈何之余,我对铃真下达指示,勉强跨越第一道漩涡。 可是,巨人的脚已迫近眼前。 「比起打倒巨人,我们得优先保持小艇不翻船。」 我告诉朝都后避开巨人的脚,掌舵准备绕一大圈。 「……喂,丛林里有富士山这样对吗?」 听到尾田的话,我注意着河川水流。一瞬间望向同个方位。 「真的耶。不是吉力马札罗山,是富士山。」 虽然大小和形状都修改过,那边的确有座蓝白色调,日本人一定认得出的富士山。 「好像巨人的椅子……啊,对了!这个巨人是大太郎法师(注:日本各地传说中的巨人,据说会填土造山,在石头上留下足迹)!」 铃真兴奋地嚷嚷。 「大太郎法师?」 三人一起复述那个名字。铃真兴奋地大大点头,道才发现我们脸上的疑问: 「你们不知道大太郎法师?在日本说到巨人,不就是大太郎法师吗!」 我们没听过这名字的事实让他歪歪脑袋,随即微皱眉头。 他说得好像常识一般,听得朝都轻咬下唇,我也有点生气地在优秀脑袋内重新搜寻: 「……啊,你是说传说中一夜间盖好富士山的巨人?」 「嗯,就是他。」 铃真看见富士山,将大太郎法师传说——日本各地有不少那个巨人造山、脚印化为湖泊的传说——和机器巨人联想在一块。 「所以,答案一定是饭团。」 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何从刚才的袋子里挑出塑胶饭团。 「为什么……是饭团?」 朝都拼命划桨设法拖延碰上巨人脚部的时间,同时发问。 「嗯,因为大太郎法师搬山搬累了想休息。他劳动过后肚子一定饿了,应该会想吃饭糊。」 「……为了这种理由?很像你的想法,但我不认为拿出饭团就打得倒巨人。还是照秋庭先生的意思,避开巨人手脚才是上策。」 当朝都浮现失望之色后,铃真的目光就转向我,放松握桨的手想让橡胶艇暂时顺河漂流。 铃真来回看看朝都和手中的饭团,眼神一瞬间迷惘地摇拽。 「……我的确不知道这答案对不对,但不试试看也不知道有没有错。」 心不过他握紧饭团,先望向我又望向朝都说道,另一只手想抓起船桨。我按住他的手开口: 「划船的工作交给我,你专心对付巨人。」 铃真的点子的确可说是很单纯,不过只要他抱着积极的心态,我也会替他加油。 「小艇暂时由我代划吧。」 当尾田也赞同他的意见后,铃真就大大点头交出船桨,握紧饭团这项武器。 因为尾田继我之后也表示同意,朝都不得不遵从铃真的想法。一瞬间表情很沮丧: 「既然是三对一,我也无可奈何。」 他如此说服自己,没有继绩反对,但显然对铃真不抱期待。 「铃真,船要靠近哪里?」 「我想把饭团放进巨人嘴里……尽可能靠近大太郎法师的脸!」 巨人手脚掀起的大浪让小艇摇得比刚刚还要厉害,不过听到铃真充满信赖的回答,我突然精神抖擞了起来。 「尾田,你不必划桨,总之只要保持好小艇整体的平衡即可。一看到巨人抬起右脚,朝都你就全力划桨。」 我判读巨人移动四肢的顺序及河水流向。对两人下达指示。虽然有巨人的手脚掀起浪花,人工河的水流毕竟是很规律的。 「铃真,机会只有一次……上啊!」 我眯起眼睛看准绝佳时机,让小艇冲进第二个漩涡。 船霎时间险些失去平衡,靠着尾田以全身维持平衡撑住。我在恢复平衡后全力划桨,利用漩涡的涡流先闪避巨人左脚。 才刚闪掉左脚,左手又伸来掠过船缘,朝都和铃真倒抽一口气,我却毫不在乎继续前进。 前方已可看见巨人的脸。 或许铃真的推测没错,巨人不时摇着头,大嘴开开合合。 然而,巨人的脸对着小艇前进方向的相反侧,不可能绕到正面去。 铃真想必也清楚这一点,因此我依照一开始的约定,往尽可能靠近脸庞的路线前进。 「……我会在巨人的脸往右转时扔出去。」 铃真仿佛看透我的心声般说道,握紧手中的饭团。 小艇乘上预期的水流,此刻即将到达巨人右脚。 「朝都。」 「我知道。」 下一瞬间,水花喷上脸颊,我们冲进刚才右脚所在的位置。 我和朝都知道如果动作太慢巨脚将再度降下,全力划桨以最短距离抵达正好转向侧画的巨人啪脸部。 看准稍纵即逝的机会,铃真使劲将饭团扔进巨人口中—— 「……进去了!」 尾田代替饭团一脱手即失去平衡的铃真如此大喊。 「铃真少爷,十点。可扣除十秒。」 某处传来通知点数的播报声,背后的大太郎法师更缓缓停止动作,而朝都则一脸愕然地停下划桨的手。 「啊……真的成功了。」 另一方面,铃真半信半疑地回过头,这才看见自己的成果松了一口气。 「恭……喜你,不过……下次换我……得分了。」 尽管声音微微颤抖,朝都仍故作成熟地祝贺铃真,压低帽子隐藏表情。 即使这么做也无法掩盖他心中的不甘,让铃真的表情蒙上阴影。 铃真小心翼翼地偷看朝都,却找不到该说什么,闭上嘴巴。 如果朝都表现出不甘心,我和尾田还能出言劝解,但他试圈隐藏,现在最好别多费唇舌。 我和尾田默默地达成共识,我再度注视着朝都似乎缩小的绒毛好一会。橡胶艇载着我们与沉默,在混浊的河水上持续前进。 「看来……与本家敌对的不光是巨人……而已。」 水势好不容易变缓时。我调整着呼吸打开话题。 「这是……什么……意思?」 「本家有给小朋友玩的安全小艇,但大世界的小艇却是走相反路线,但……这不成问题。」 朝都向铃真正确解释我发言的意思,最后还不忘逞强。 知道大世界的真髓在于波涛翻卷及巨人攻击之后他仍在逞强,让我有点佩服。 老实说,我们一路穿越的巨人攻击威力可没弱到「不成问题」的地步。 大太郎法师之后,迎接我们的是维京风格巨人——大概是以北欧神话为题材,但我实在不知道名字为何——的斧头。接下来还挨了希腊神话中,以肩顶天的巨人阿特力士的地球攻击等,我们突破、击败各式各样的巨人,期间还必须应付激流这个强敌。 如今,我们总算来到前方可见路灯的地点。 我的呼吸已经紊乱,不习惯的操桨工作令手臂发沉。铃真的桨虽然插在水里,现在却几乎没有划动。 尾田当然也精疲力竭,眼神空洞地注视水面。 即使同样疲劳,朝都的表情却很开朗。因为他前面获得三十点,明确地领先我和铃真。 然而,他胸口的绒毛却没变化得令人吃惊。 由于通过游乐设施时必须集中精神,我没去寻找朝都和铃真的愿望,但朝都的绒毛变化实在太少了。 就算去掉成为彩波未婚夫并非他真实心愿这一点来思考的话,其变化之稀少也让我产生疑问,他胸口的绒毛真的跟铃真的一样是愿望植物吗? 「不过……室外游泳池有那么大吗?」 「我们大概在同个地点绕了好几圈。」 我如此回答尾田。 尽管我不知道操纵何处可以造成这效果,但扣掉 机器巨人不说,我其实不太分辨得出丛林景色。或许这里有类似回转舞台的装置,让我们在没发觉的情况下绕了泳池好几圈。 「啊,是新的巨人。」 当铃真在前方发现巨人时,休息时间也同时结束了。 「再怎么样也该是最后一个巨人了吧。」 「只有一只眼——那么是库克罗普斯罗。」 我听到朝都的发言后点点头,看着最后的巨人想起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 「不过,他为什么闭着眼睛?那样子什么也看不见?」 「对啊,为什么?」 「我猜他眼睛装了感应器,我们靠近就会睁开。」 我也跟铃真抱持相同的疑问,朝都却一脸知之甚详的样子,迅速在袋中摸索起来。 我划着桨来回比对巨人以及袋中剩下的万宝槌和扇子等物品,但没一个看上去能够对库克罗普斯管用。 铃真也试着拿起回旋镖,不过,最后还是没奶向库克罗普斯。 「同样出自希腊神话,这次也扔赖果试试吧。」 朝都拿起鑛果,却显露出没什么把握的表情。 虽然如此,他似乎想把握住我和铃真没动作的良机,手持苹果屏息等待库克罗普斯睁开眼睛的瞬间。 然而,库克罗普斯却连我们通过眼前也文风不动,睫毛都没颜动一下。 「……咦?明明在巨人旁边,船却没怎么摇晃耶。」 尾田代替巨人微微睁开眼睛说道。 巨人毫无反应,朝都完全错失扔苹果的时机。 「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铃真交互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与保持寂静的巨人如此呢喃,朝都也回过神来: 「总之,先拿苹果丢丢看。」 他向后朝库克罗普斯挪出苹果,虽然漂亮命中,巨人依然没动。 「是机械故障?」 「……或许吧。」 结果,巨人库克罗普斯连眼都没眨。小艇在平稳的水面滑行,当我们注意到时已抵达终点。 4 一如我所料,终点正是出发点,在那边等候的也是同一批人。 这里是环绕区终点,但贵理子以一如往常的态度慰劳我们,将照片分给各人后重新宣布我们在大世界获得的点数。 接着,贵理子宣布我们在环绕区的总计时间——根据三项游乐设施的比赛时间用适当的方法计算出来——颁发王冠给朝都。 那一瞬问。朝都浮现喜悦与安心交错的神情,他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后抬高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接下王冠。 「我们正全力追查干扰者的行踪,但还没逮住他们。非常抱歉,请各位在往后的赛程中多加小心。」 收下贵理子的忠告,我们终于在她毕恭毕敬的目送下离开大世界。 「……最后真是意外轻松。」 「嗯。不过船在那边摇晃的话会很危险,我到认为这样很好。」 尾田听到我的话后表示感想。 「既然平安递关我又得到王冠,那就没有问题。」 另一方面,朝都摸摸考虑过后决定别在衬衫衣襟上的王冠,心情愉快。 夺得环绕区的王冠后,朝都的成绩已和铃真并列,扣掉始终只是参考纪录的我,局面如今是五五波。 实际上,只要拿到剩下的那一顶王冠——游乐设施有两项,但只有「海盗船」可获得王冠——朝都就能获胜。 反过来说也一样,但当事人铃真面对朝都洋溢自信的话语面露复杂之色。 虽然有意参加最后一关,铃真却不像朝都一样起劲,所以有这种反应也是无可奈何相对于得到一顶王冠后找回从容,脚步也变轻快的朝都,铃真的步伐有些沉重。 两人踏着形成对比的脚步穿过向外的门,我和尾田也跟上去。 「嘿~!辛苦了,amigo!」然而,鲜红的水队——水豚红战士在出口埋伏着。 「光看你那身红色毛皮我已经累了……走开。」 我一看到水豚红战士的身影就冷冷地放话,朝都和铃真也没有异议。 「好冷淡喔几位先生!你们手腕上的红色护腕明明是我们友情的证明!」 「尾田,这是遭拘禁的证明。」 「啊,嗯。」 尾田点点头,那只发出重低音、举止微妙可爱的红色留齿类动物让他脸颊抽搐,退避三舍。 「顺便一提,护腕也能当成爱的礼物送给热情的小姐喔!来,各位一人再拿一个如何?」 不过水豚红战士没发现尾田的反应,反倒推销起新的红色水豚护腕。 「我……对热情的小姐不感兴趣。」 「我不知道什么是热情的小姐。」 「哎呀,是吗。放心,小朋友amigo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水豚红战士在两人拒绝后忽然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我的烦躁濒临极限。 「总之,我们没事找你。快给我滚开!」 想起奶奶说过「要对生物温柔一点」,我先声明一声,水豚红战士却依然堵在我们前方,我决定动用武力。 事到如今不必多说,我伸手去抓水豚红战士的手臂,却被他以意外灵敏的动作闪开。 「……明明是留齿类动物,还真嚣张。」 「我好歹也是正义的伙伴。」 被我一瞪,水豚红战士摆出姿势拨拨不存在的头发。 「还有,我可是有事找你们,amigo多加良!我猜你们长途坐船之后应该累了……带了慰劳品过来哦!」 水豚红战士突然从腹袋——水豚绝非有袋类动物——掏出号称是点心的物品。 「什么慰劳品?」 「因为今天天气好,我选了水豚冰棒,amigo铃真!还有,严格禁止乱丢包装袋喔!」 铃真疑惑之余仍伸出手,我来不及阻止,水豚红战士已将四袋东西放到他手上。 仅管他说是冰棒,以红色为基调的包装袋异样华丽,完全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 「铃真,直接……」 我想叫铃真直接还回去,然而…… 「……看起来不像冰棒的包装。」 「不如说,有包装那么简略的冰棒吗?」 尾田和朝都此时从两侧探头观察,铃真没听到我的话。 「既然慰劳品已经送到,我告辞啦!」 「等……等等!」 我伸手去拦水豚红战士,想表明硬塞这种怪东西给人也是徒增困扰,却再次被轻轻躲开。 「不好意思,我不能等,毕竟有很多amigo等着我拯救。即使没有我,我相信你们也一定能抵达最后的游乐设施!信赖正是amigo power!」 水豚红战士转身像阵风似地从我们面前飞奔而去,在赌场门前时的那迟钝模样简直像假的一样——或许是布偶装里换了人。 「……要追吗?」 「不,比起叫他回来……不如先处理慰劳品。」 我在水豚红战士和慰劳品间衡量一下,最后选了慰劳品。 「首先问题在于,这真的是冰棒吗?」 「我不清楚,但是摸起来确实冷冰冰的。总之,希望大家先一人拿一个。」 抱着疑心的我想从包装开始检查,但铃真说他的手快撑不住了,我姑且先拿起自己那一份。 「仔细一看,包装袋颜色有微妙的差异耶。一共分成两种。」 这时朝都发现包装的不同。听到后我比较铃真手中剩下的两袋和我们拿起的两袋,发现我和尾田的袋子是 game 4:前往不可思议的尽头? 正如我们从地面上看到的,云霄飞车上没有先到的游客。 但我的手腕仿佛还残留着某人之手的触感,我系好安全带再度凝望前方,依然没找到我们以外的乘客。 虽然难以释怀,我只得先接受眼睛所见的状况。 我摸了摸水豚护腕想抹消觭感,转换心情的同时…… 「……竟然真的赶上了。」 「明明不确定……居然上车了。」 听见陷入轻微失神状态的两人,发出惊讶与感动交织的感想。 「像我说的一样,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吧?」 我这么问着,缓缓将他们的情绪拉回常态。 两人确认安全带和扶手的触感,同时望向我点个头: 「嗯,有试着努力真是太好了。实际坐坐看我才发现,车速其实比从下面看起来慢。」 铃真露出和言语同样坦率的笑容。 「与其说实际坐坐看才发现,不如说只是在车上才感觉速度下降了。」 既然要慢,我希望云霄飞车在我们上车时放慢速度。 以这速度来算,云霄飞车大约五分钟后将照预定路线抵达屋顶。 只要忍受震动,车程期间能够稍微休息一下——我在列车穿越树林之际如此心想时…… 「……尾田先生知道吗?」 朝都直视着前方如此开口问道。 「知道什么?」 略嫌说明不足的台词让我望向他反问,这次朝都看着…… 「知道我们会确实搭上云霄飞车?」 然后就重新直接讲明。 霎那间,我想像着尾田第二度征服大世界——心满意足,却因晕船有些发白的脸孔,险些笑出来。但忍住冲动,先回答朝都的问题: 「……这个嘛,他应该不知道,包括他是否能通过大世界在内。」 「那么,尾田先生果然很有勇气。」 他点头接受我的答案。眼中莫羡慕的光芒,俱粮羡慕的感觉有点不同。 尾田的确负起责任,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我想尾田也很害怕喔。」 不过,我觉得应该认同他做的一切,包括感到恐惧的事实在内。 「说得……也是。即使害怕,尾田先生依然去了大世界,我……办不到。」 朝都的眼神一瞬间动摇,接下来的台词感觉没什么自信。 「那我们能搭上云霄飞车,也是拜尾田先生所赐?」 「不对吧。尾田确实很努力,但刚才不知道赶不赶得上时,你们不也全力奔跑、付出自己的力量,我们现在才会坐上云霄飞车。」 「我只是由秋庭先生和铃真拉上车的。」 「即便如此,你此刻在车上的事实也不会改变。首先,尾田可是把赌注下在你的行动上。」 「这是什么……意思?」 「尾田不知道你的未来。赌你的行动将超越他的想像。所以,你此刻在云霄飞车上,已超乎尾田的想像了。」 朝都隔着铃真注视我,我仔细地说明给他听。 于是,朝都大吃一惊地眨眨眼。 「意思是说尾田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因此相信朝都……相信我们?」 然而先开口的人是铃真。他眼中和朝都一样闪烁着惊讶与期待。 「嗯,没错。顺便一提,尾田愿意当我的参谋也出于相同的道理。」 找尾田当参谋对我来说几乎是确定事项,在此前提下,他本人也赌上了自己。 「尾田先生相信刚才你提到的……那个,像作梦一样的野心吗?」 「当然!」 当我即刻回答,朝都和铃真瞪大眼睛凝视着我的脸。 「那……&就是和某个人在一起、去相信吗?」 「这样的话,『愿望』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他们接着发出的问题,令我一瞬间词穷。 为了让两人理解「梦想」和「愿望」,我明白必须划分界线,所以想先点个头: 「……这因人而异,所以我不知道。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两者都是属于人类所拥有的而已。」 可是最后我没点头,而是诚实表达自己的想法。我相信这么说是对他们而言是最有帮助的。 尽管两人也许还会说出卡侬之名。 「是……吗?那我想……针对『梦想』再多思考一下。」 「……铃真有『梦想』吗?」 不过两人没提及她的名字,铃真真挚地回应,朝都也一样认真地问道。 「我不太淸楚,才想思考看看。」 「你不怕未知的东西吗?」 「我现在害怕的是……嘴巴说着『我不知道』而停在原地不动。」 「这样啊,你果然和我不同。」 朝都点点头,与铃真充满坚强意志的声调不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然而,他的话并非至今那些拒绝铃真的台词。 认同铃真后这么说的他,脸上流露羡慕之色。 此时我终于察觉。 像铃真一样,朝都也没有说过一次「我不知道」。 然而,他的理由多半和铃真不一样。 「朝都,不知道的确很可怕。不过人们说『我不知道』不是为了拒绝,而是为了前进。实际上,你目前也是身处其中……不,是在迈进后的前方。」 我还抓不准朝都恐惧的理由,先告诉他目前能传达的事。语调沉静,却不输给轨道的噪音。 「说得也是,如今搭上云霄飞车的人确实不是尾田先生,而是我。」 朝都仅承认这一点。 他手伸进口袋,取出尾田刚才托付给他的齿轮直盯着瞧。 朝都之所将对他来说还是「未知之物」的齿轮拿在手中,是因为无须我提醒,他也准浪面对「未知」。 仿佛呼应朝都专注的目光,他胸口的绒毛变得更加浑圆。 「那就是朝都重要的……宝物?」 「宝物?我可不打算待会献给卡侬大人。」 我对铃真的问题没感觉到任何不自然,但朝都在听到的同时收起齿轮,讶异地看向铃真。 「不是的……呃……」 他的举动就某方面来说是肯定的答覆,无法顺利表达想法的铃真朝我投来求助的视线。 「那个齿轮不是你替卡侬准备的礼物吧。扣掉这一点,铃真想问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无可奈何地负起说明工作,铃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再度直盯着朝都。 「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嗯。还有,是因为那个齿轮不在我们的宝藏地图上才重要吗?」 「我们的……宝藏地图?」 听到铃真的问题,朝都脸上又浮现讶异之色。 「啊,我们生在和家,等于手持宝藏地图嘛。」 「……你说的或许没错。不过既然不在和家的地图上,我无法决定……这齿轮是什么。」 这次换铃真本人说明,朝都理解但没肯定他的话,也没说出「我不知道」。 可是,他说了「我无法决定」。 我认为,这代表朝都还有选择的意志。 无论朝都或铃真,都有权利自己做决定。 「无法决定就思考吧,包括它不在和家地图上的理由一并思考。不必焦虑,我也会奉陪到最后为止。」 我直视着朝都说道后,他缓缓抬起头。 「我也还不知道我重视的东西是什么。但我想知道,所以会思考。」 当铃真接着表示后,朝 都仿佛看见耀眼之物般眯起眼睛。 其实,他明明不需要像这样注视铃真。 「那『愿望』怎么办?」 呼吸一口气后,朝都静静地问铃真。 「我一样会思考。可是我总觉得,从和家地图中找到的不是自己的愿望……啊。」 铃真寻找台词表达自己的心声,指尖把玩着雷鬼头,突然静止不动。 他眨眨眼睛,来回比对我和朝都的脸庞。 「铃真?」 「怎么了?」 朝都和我不解地歪歪脑袋,铃真先是抿唇,而后缓缓开口: 「那个……难道对我们来说,『愿望』和宝藏地图一样?」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充满确信。 的确,既然觉得按照他人规划所画好的宝藏地图不属于自己,那么,同样规划好的「愿望」也是不属于自己。 「没错。」 我简短地同意,铃真眼中浮现某种期待之色。朝都注视他后脑勺的双眸,也闪烁一丝渴望答案的光芒。 「那么,『梦想』是甚么东西?」 这次他说出真正的问句。不过,我不回答铃真随着眼神抛来的问题。 这是他以及朝都应该思考的。 「……自己想。」 我注视着铃真的面容,他沉默数秒之后正确理解我的意思。 「你觉这个问题也是持续思考就会明白吗?」 朝都接着开口。 铃真一开始只是对声音产生反应望向他,但察觉问题的意义后轻轻瞪大双眼。 他已发现,这问题等于朝都承认自己也还分不出「愿望」和「梦想」的差异。 我也有点吃惊朝都竟会说出口。 但立刻想到这是理所当然的。 朝都也拼命挣扎着,想尽可能多前进一点。 否则的话,他胸口不会长出植物。 我瞥了在朝都胸膛摇曳的绒毛一眼,正想回答时…… 然而此时朝都忽然张大眼睛,视线也转向侧面。 「啊……看得见本馆了。」 铃真的提醒让我发现云霄飞车已穿越森林,景色开阔起来,但熟悉的本馆为何引得朝都如此注目?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朝都所看的与其说是本馆,不如说是本馆下方——包含中庭在内的和邸全体。 试着想想,像这样由上往下俯瞰和邸的机会并不多。 难怪朝都看得目不转睛,我也暂时享受起同一片景色。 从上方望去,精心打理的庭园宛如一幅马赛克画。 园丁定期修剪自不用说,想必在栽种前,已设计好了庭园及建筑物平衡的设计图。 或许是鸟瞰图视角的关系,我突然觉得和邸像座小小的盆景。 明明和邸是大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从上面往下看,好像盆景。」 而朝都也抱着和我一样的感想。 「云霄飞车很快就会到达屋顶,然后马上是最后的游乐设施、还有『茶会』,我们将正式成为和家的一员……进入这座盆景。」 接着,朝都刻意像宣布确定事项般淡淡地说道,眼神却游移不定。 仿佛他还对先前高歌赞美的成长感到迷惘。 此时我察觉,朝都是为了消除迷惘才念出之后的预定。 我在心中一角想过,只要有心,我在「茶会」结束后也能触及两人的愿望植物。 然而我错了。 连现在都受到和家束缚的朝都与铃真,等入会仪式结束后将踏入和家内侧——盆景之内,外界的手将再也无法触及。 同时,两人也无法再朝「愿望」伸出手。 想到这里的瞬间,她的身影掠过脑海。 她的影子更与朝都及铃真重叠,我甩甩头挥去脑海中的影像,直视眼前的两人。 「还有时间。」 为了不再后悔,我如此说服他们以及自己。 「别放弃,继续思考『梦想』是什么。还有,自己想做什么。」 我刻意不提「愿望」,因为他们还不认为「愿望」属于自己。 我来回观察两人的眼眸深处,确认他们已听进我的话。 「……嗯,还有时间。还不知道这段期间会发生什么事。」 铃真眼中的不安转换为希望,他缓缓点头,摸了摸放着石头的口袋。 「……终点已经决定。不过,思考各种问题说不定……也不是白费力气。」 朝都的眼眸残留忧色,话尾吞吞吐吐,但他正面迎向我的目光,紧握着手中的齿轮不放。胸口的绒毛也摇曳着。 所以一定没问题,我不会重蹈覆辙。 「不过,时间不够的时候……我还有绝招可用。」 「什么绝招?」 「绝招有多绝?」 两人敏感地察觉我一瞬间透露的秘密,但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有点危险——企图破坏「茶会」——的计划。 因此我最大限度地利用凶恶长相,吊起单边的嘴角一笑。 「什……!」 「在云云……云霄飞车上,如果血压上升是很危险的!」 这招发挥想像以上的效果,两人猛然别开脸庞。 虽然是自己蓄意为之,想到或许我迟早有一天将被当成剧毒对待——我就有点忧郁。幸好现在没时间沮丧。 匡当!我感到轻微的震动自头部往下扩散,回神时云霄飞车正放慢速度,配合轨道倾斜随着车身倾斜,阴影宛如夕阳急骤西斜般落在我们脸上。 但只要稍微仰头,便能发现影子来自屋顶设置的巨大船只。 「……终于到了。」 「嗯。」 「那是艘怎样的船,很让人期待吧?」 我傲慢地发出问题代替鼓励。 朝都和铃真也猛然抿起嘴角,瞪着耸立的巨船大大颔首。 同时,云霄飞车爬上最后的斜坡——终于停车。 列车保持着称不上平衡的些许倾斜,然后停住不动。 云霄飞车没直接通往甲板,停在海盗船上空三公尺处——横跨船身的轨道上,我们坐在车上等了一会。 然而等待后仍不见工作人员现身,安全杆也没没升起。 「上车是自助式,下车也一样吗?」 我讽刺地低语,考虑过后开始行动。 可是,我刚拉起安全杆想站起来,车体匡地一声微微摇晃。 「请使用梯子下车。」 音质偏硬但十分清晰的女声指示道。 声音的主人让我想到某个女仆,不过她的口气和平常有些差异,令我们面面相觑。 「……趁着能下去的时候先下车吧。」 「说得对,小心行动。」 「嗯,收到。下面直到刚刚为止都很安静……但果然有人。」 到头来我们除了下车外别无选择,两人同时解开安全带。 由于座位的关系,我跟在他们后面最后下车。 所以,我主动负责检查有没有忘了带走的东西。说真的,我自认细心的态度很适合学生嘴长,为什么至今还是副会长? 「都是那家伙害的。」 答案不问自知,在那张悠哉脸孔掠过脑海前,我将注意力转回检查遗落物品上。 我们的随身行李都没多到会忘记的程度,我的书包又托给尾田保管,携带物顶多只有口袋里的贵重物品。 「嗯?」 但预测落空,我发现了遗落的东西。 朝都的帽子掉在前方座位下。 戴上这顶帽子,对他来说应该相当于隐藏内心。 然而帽子却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收进背包,连掉了也没发现。 「……不好意思,我就当作没看到了。」 我弯下腰没捡帽子,反倒想塞得更深一点,顺带发现了一样东西。 不,是两样东西。 一样是放在塑胶袋里吃剩一半的三色面包。 在我们搭乘前应该无人的云霄飞车上会有面包让人讶异,但和另一样相比不过是细微末节。另一样东西——是贴在座位底下的天鹅绒小盒。 看到的瞬间,我理解那盒子一整天都放在这里——放在整天持续奔驰的东西里。 正确理解其意义时,我的心臓猛然跳了一下。 经过一瞬的犹豫,我缓缓朝小盒伸出手。 off records 别再往前走了。 无论再怎么走,也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继续行走没有意义可言。 答案已经出现——不,是已经决定。 他不该前进,应该回头。 然而,为了阻止背叛自己的声音持续前进的双脚,他坐上那辆交通工具。 他任由震动晃动自己,忽然回忆起自己昔日思考过,为何人类会做出背叛他人、背叛自身的行动。 当时的他,连想都没想过会陷入这种状况。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人类。 即使是伪装的,他也没料想过自己有做为人类生活的一无。 当时他没想出答案,而如今自己的举动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处明知该做什么,却想尽量拖延做了断的时刻,在同一个地方不断打转反过来说,如今的他面对她能做的抵抗仅限于此。 一察觉这一点,他嘴角就浮现自笑容。 察觉从前的自己,多半太轻视此地是由号称为神者的力量所支配。 否则的话,那天他不可能明明知情还吞下契约。 自以为随时都能解毒,不会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哈哈!」 察觉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不由得发出了干笑。 然而,别无乘客的车内没有人会看他。 话说回来,本来就无人看得见被透明化的他。 这事实再度令他心痛,仰望天空时又察觉一件事。 他太轻视在人之中生活——持续在此生活的自己。 「……这只是恢复原状。」 察觉这些之后,只为说服自己而发的呢喃一点也没出动心弦。 无论找不找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理智明明都告诉他那是正确的道路。 一滴眼泪滑下脸颊。 事到如今才感伤无法与人交流的孤独,明明也没有意义。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像现在这样逐渐变得薄弱,从人们记忆中逐渐消失才是正确的。 由于已得知人们的温暖,一滴眼泪又滑下他的脸颊。 他不知道接触人们的温暖后会远比未接触前更加寂寞,但后悔也已经太迟了。 因此他抬手擦去濡湿脸颊的泪水,慌忙咬一口刚买的三色面包,咽下涌上心头的思念。 他喜爱的草莓酱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 「……好苦。」 可是,他如今只感觉得到苦涩。 仅仅因为,分享三色面包那剩余两色——奶油和红豆馅口味的人不在身边。 就在他深深品尝着苦味,把果酱部分吃完的时候。 暂时停止的云霄飞车再度开动,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反正没人看得到我,就因为这个理由一度将想要回头的冲动压抑住,然而听到「他」又为了别人放声呐喊,他再也无法压抑。 就在他回头时,「他」正好失去平衡。 或许这又是惩罚的想法掠过他的脑海,但身体却擅自移动,抓住了「他」的手。 看见「他」平安坐进座位,但他不后悔。 「我必须找到的……是告别的理由。」 掌心残留的温暖让他泫然欲泣,答案却极度自然地脱口而出。 他握住了「他」的手。 这代表选择了「他」,同时也成为告别的理由。 如果不想更深刻体认作为人的痛楚,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无法断定迷惘已彻底消失,万一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大概会更加迷惘。 幸好,他还没找到。 等到云霄飞车停止后,就去告诉她这个答案吧。 然后,要求她让他在最后向他们道别。 他决定后吐出一口气,再度随着震动摇晃摆动。 save 4:做梦的王 1 从前我是国王。 无人知晓,无名之国的国王。 清晨存在,傍晚消失的国度,有今日没有明日。 即使如此,我却毫不在乎。 可是有一天,我锁上王国大门踏上寻找明日的旅途。 此后我不断前进, 未来依然是海市蜃楼。 我失去了王国的钥匙。 但若能如愿以偿, 我想再度前往王国。 为了作梦。 从前我是国王。 无人寻觅,无名之国的国王。 天空总是架着彩虹桥, 不论走到何虚都无边无际。 即使如此,我却毫不在乎。 可是有一天,我锁上王国大门踏上寻找未知世界的旅途。 此复我不断前进, 依然找不到通往新世界的路。我失去了王国的钥匙。 但若能如愿以偿, 我想打开新王国的门扉。 为了作梦。 登上甲板后,轻微的震动答的一声传至脚底。配合震动扩散到全身,我轻轻伸个懒腰。 「嗯?什么人也没有?」 明明到了最后的游乐设施周遭却异样寂静,我针向两人询问状况。 「我们大略看了一圈,似乎是没人。」 嘟嘟~嘟~! 「也没找到架梯子的人……哇!」 震响腹部的汽笛声让铃真慌忙朝四周张望,却找不到声音来源。 因为这艘船符合「海盗船」的形象,从龙骨到甲板都统一为黑色调,唯一的白色只有在三根检杆上迎风飘动的船帆。也就是说…… 「铃真,这艘船是帆船。」 虽然船实际上能否下水不得而知,但设计上是如此。 「啊……对耶。」 他听到后赫然回神,难为情地垂下头。 「听见那么大的声响,谁都会吓一跳。」 朝都帮他说话,但在铃真望过去时他却匆匆别开目光转向我。 「我想汽笛声是最终游乐设施开幕的信号。」 「那么,『i船长』是谁?」 「多加良,你觉得是谁?对我来说,就算不是人,是机器人也不错。」 「尽管不能断言船长是实际存在的人类……既然头文字是i,可以先去掉水豚红战士。」 为了精神健康着想,朝都似乎不想再碰见那像伙。当然我和铃真也有同感。 然而,我们立刻知道,kwl可没那么轻松。 「不管是i船长或谁都好,总之先找人再说。」 就算收到最终游乐设施开幕的通知,但不弄清比赛内容就无法行动。我提议先寻找情报,两人却没有回应。 我讶异地看向他们,发现他们失魂落魄地张着嘴。 刚对两人的神情感到不安时,硕大的影子就瞬间落了下来。我反射性回头——明白朝都他们的表情所为何来。 因为我背后又出现水豚布偶装。 不过,那只仿佛把巨大的锚当成吊舱,悠然站立其上的水豚皮毛并非红色,而是足。没夕阳之色的漆黑。 他的体型比水豚红战士来得小,伫立夕阳下的身影却散发出异样的气势。 「哇~哈哈哈哈哈!初次见面!本大爷乃是绰号『黑色海蛇』的水豚船长!来抢夺i船长海盗船的邪恶海盗!」 但他以好像用过变声器的破音突然自我介绍,内容跟水豚红战士一般水准。 对于这番夸大台词,我们像面对水豚红战士时那样回以沉默。 但是,水豚船长完全曲解了我们想表达的意思。 「哎呀,看到伟大的本大爷,你们怕得说不出话来了?真不中用。」 「哈哈哈~你说什么蠢话?区区一只黑色水豚布偶有啥好怕的?再说海盗本是罪犯,用邪恶来形容怪怪的吧?」 我指出他话中的错误,想立刻解开误会。 水豚红战士此时会干脆承认错误,水豚船长却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对本大爷摆出这种态度好吗?」 他突然变黏腻的口吻吓得朝都和铃真肩头一颤,但我毫不畏惧地回望他的脸。 哒哒!水豚船长又哼了一声,从船锚跳到甲板上。 他一降落立刻轻靠着主桅杆,弹了弹手指。更正确地描述是装出弹手指的动作。 「呀~!」 船头方向同时传来尖锐的叫声,我马上转头,视野却被水豚船长的身躯挡住,别说确认声音主人的安危,连对方的脸也看不见。 「闪开!」 「好好好。」 我厉声喝道,水豚船长十分冷静地挪向旁边。 视野依远近法展开,我得以确认声音的主人。 距离大约在七十公尺外。 位于船头的垫高甲板上除了舵轮,还有一名少女被绑在那里。 那个身影一跃入眼帘,我很希望自己看错了。 「咦!那边的女孩是……」 「彩波……」 然而,朝都和铃真都看见同样的人影,排除了看错的可能,我们一起冲了过去。 我满怀确信地呼唤她的名字,害怕地闭着眼睛的彩波像接上电源般睁开明亮的褐色眼眸。 「啊,多加良大哥、朝都、铃真!我是彩波!现在有点不舒服的彩波!」 远远望去也看得出她笑着说出平常的口头禅,声音却缺乏平常的活力。 「再靠近就算是犯规了,停下来!」 因此,我无视水豚船长的警告还想再加速前进——下一瞬间,我们周遭跪起旋风,不得不停住步伐。 那并非自然的风,而是由人体移动引起。 「为……为什么大家都常水豚船长?」 「我不知道……情况是怎样。」 面对掀起旋风的那伙人,朝都和铃真有些震惊。 因为眼前绑着滚边头巾、穿t恤和百慕达短裤海盗装扮的女仆们——明显应该原本属于彩波这一方。 可是她们现在却拦住我们的去路,仿佛要保护水豚船长。 「本大爷一开始就说过,这艘船已被我夺下……包括船员在内。」 水豚船长对一脸茫然、无法理解情况的两人轻蔑地重复一遍,再度摆出讽刺的态度。 「呃……这艘船本来是人家的,但大家在我出去玩的时候被洗脑成海盗了。」 尽管被捆绑得不太舒服,彩波仍从前甲板作出说明,表情蒙上阴影。 「……啊?」 我的大脑一瞬间拒绝理解话中的含意,傻乎乎地喊了一声。 「总之,这里原本的船员全都听命于本大爷。比方说……举起右手!」 水豚船长一声令下,海盗们一起举起右手,看得朝都和铃真瞠目结舌。 不过,我优秀的头脑拒绝接受的,是从洗脑这设定推演出的可能性。 「所以,这艘船上除了你们以外的人,全都是本大爷顺从的仆人。」 「可是……为什么彩波没被洗脑?」 「因为……本大爷才刚抓到她!」 铃真准确的吐槽让水豚船长一瞬间词穷,但补充尚可接受的解释。 「不过有大家来救我,已经不要紧了!」 「喔,这些家伙是来救你的……就是想与本大爷为敌?」 「……原来如此,最终游乐设施的目标,是从水豚船长手中救出彩波?」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半笃定地问道。 「游乐设施?本 大爷可不知道那是啥。你们就在本大爷的船上尽情享受吧。」 「……叫我们享受船上的乐趣……」 「等于享受游乐设施吧。」 水豚船长冷静地否定,但朝都和铃真换句话说之后,彩波微微垂下头。 虽然很希望他们把我白担心的时间还来,不过暂时确认彩波安全,让我松了一口气。 「那么,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我判断彩波在设定上无法自行逃脱,于是开口问道。 水豚船长夸张地耸耸肩,又比了个弹手指的动作。 刹那间—— 轰隆~! 巨大的雷鸣响遍不见一片乌云的天空。 巨响让朝都睁大眼睛表情僵硬,铃真则捣住耳朵缩起脖子。 我半是无意识地仰望上空,寻找侵袭全身的音波来源——结果露出破绽,被打个措手不及、当我眼角认出今天已看过好几回的红色,想反应时已被水豚红战士抱住。 本以为他想以双肩下握颈这招翻转我的身躯,却又改从两侧固定我的手臂,一口气把我抓到船尾——后桅的后方。 朝都和铃真也跟我一样,各被两只水豚红战士搬走后重新抓好。 与其说是要理解状况,朝都为了恢复冷静依序看向在场的水豚红战士,数完两手空空的最后一只后语气冷静地呢喃: 「真的是……七兄弟。」 只有声音还算冷静。 「水豚红战士!你们不是kwl的守护神吗?」 接着,我也呼唤七只——对,令人火大的是真的有七只——水豚红战士。 「你说的守护神是指谁?我们服从amigo水豚船长的命令。」 抓住我右手臂的水豚红战士代表回答后,其他水豚红战士就震动双耳大大地点头示意。 「呼哈哈哈哈哈,本大爷的洗脑术对正义的伙伴也管用。」 即使拉开距离,水豚船长自豪的宣言仍不可思议地清晰。 「……洗脑还真厉害。他到底可以洗脑多少人?」 「铃真,那是剧情设定。」 我先扭动身躯逃离水豚红战士的束缚,但二对一毕竟很不利。 「直到水豚船长下令之前,我们不能放开你,先生。」 「快叫他们放手!」 「哪个傻瓜会照办啊?再说彩波都被抓了,只有你们获得自由好吗?」 「那就连彩波一起放了!」 「……彩波是本大爷接下来和你们玩的游戏的奖品,也是预防你们半途放弃游戏的人质。只「要你认清这几点,本大爷就放了你吧?」 我姑且接受这也是游乐设施的一环点点头后,水豚红战士放开我。 「……彩波被拥绑的状态也有意义吗?」 同样获释的——不过水豚红战士还守在附近——朝都发问。 「当然,不过先从说明游戏规则开始。」 「讲解规则之前,不是该先说我们要玩什么游戏?」 「说得也是。看来你的粗心大意传染了本大爷。」 「最好是。」 「游戏的轮廊是『官兵捉强盗』。」 「为什么叫『官兵捉强盗』?」 「这里有追兵和逃亡者,正适合这游戏。而今天可称作『海盗和海军』。嗯,赏坐垫一枚(注:典出日本综艺节目「笑点」,艺人答题出色时,由主持人发给一枚坐垫为奖励)!」 水豚船长对他命名的游戏名称满意地点点头。 「……简单地说,官兵捉强盗是将人分成两组来玩的捉迷藏吧?只要官兵……海军将所有海盗抓进牢里就是海军获胜。海盗若只有你一个人,那游戏不是马上就会结束了?」 我忍住想抓起他的头撞去坐垫的冲动,抛出疑问。 「不不,海军反倒才是劣势的一方。」 水豚船长摆出泰然的从容态度,对我的问题大大摇头。 「那个,刚才彩波说……被洗脑的女仆们变成了海盗吧?」 铃真指向甲板上那群穿着海盗装的女仆说道。 「正是如此,海军只有三人。在这艘海盗船上的海军是客场参战……总之,追兵是海盗,要逃跑的是海军。」 这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相较于海盗人数,我知道我们得面临一场相当严酷的游戏。 「我们是客场作战吗?那么,应该有什么优待吧?」 「这个嘛?海军拍海盗背部三下就能逮捕他,被捕的海盗得进监牢,这样就可以减少海盗的总人数。」 虽然回答得有些含糊,但水豚船长回答时指向彩波旁边——不知何时设置——的监牢。 「这部分规则和官兵捉强盗一样啊。」 「那么,把所有海盗关进牢里游戏就结束了吗?」 「不是的,稍有不同。这艘海盗船某处藏着『海盗旗』,只要收集七面包围本大爷,游戏即告结束。」 「这样一来,你们会释放彩波?」 「没错。不过,胜利者只有率先收集到七面海盗旗的那个人。只有一个人能释放彩波坐上椅子。」 水豚船长指出后方那张豪华的椅子,宛如黄金与天鹅绒打造的宝座。 「……只有一个人。」 当朝都看着椅子,水豚船长则强调地重复一遍,望向铃真。 铃真迎向他的眼神,轻轻咬住下唇。 两人重新切身感受到这是最后的入会仪式,表情转眼间蒙上阴霾。 「别在游戏开始前就一脸落败样。反正都到了最后关头,起码也抱着认真享受的心情吧。」「……啊?」 「认真享受?」 他们愣愣地仰望我,一起不解地歪着头。 「没错,认真享受。」 我探头注视两人的眼睛重复道。 「这么矛盾的事应该办不到。」 「……我有认真享受过吗?] 朝都生气地回答,铃真则认真回应。 「别想得太复杂。认真看待入会仪式和救出彩波,但不时享受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比如对选择感到迷惘时,就选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选项。」 「我大概明白多加良想表达的意思。虽然不试试看,我不知道……做不做得到。」 铃真听我举了一个例子后表示,手贴到胸前仿佛想确认心跳。 另一方面,朝都看了铃真一会后…… 「……你们就那么做吧。我要认真面对。」 就猛然握紧拳头如此说道。 「那我要认真享受,赢得游戏。」 「你真是自信过头。」 「谁赢会获胜还没确定,我和你都有可能胜利。」 朝都讽剌的台词在我意料之中,铃真接下来的发言却让我有点惊讶。 不过,只要看到他胸口的绒毛叶片更加茂盛,我就能够理解。 铃真正一点一点走近自己的愿望。 「我们也不会输的。对吧,朝都?」 我露出挑战的眼神,对朝都一笑。 朝都一瞬间像被笑容气势震慑般倒抽了一口气…… 「没错,我不会输。」 但随即像面对铃真笑颜时那样微踮脚尖,明确回答。 朝都那针锋相对的动作看来很孩子气,却让我抱持好感。 「喂~别忘了最大的敌人是本大爷。」 听到等得不耐烦的呼唤声,我转回声音来源,发现水豚船长不知不觉间已站上前甲板,脚尖正敲打地板。 「……嗯,说得对。」 「对不起。」 「抱歉。」 完全将水豚船长抛在意识外的两人道歉后,水豚船长不再抱怨,立刻切入正题: 「谈谈关键的惩罚吧。」 「……惩罚?不是优待?」 「没错,惩罚。要增加海盗气氛,这是最棒的。」 「……我不想要什么海盗气氛。」 「接受惩罚的场合是被海盗捉到的时候,谁叫你们只有三个人,不能进监牢,不过海盗必须拍你们背部五下才能捉住你们,在五下前逃走可以不算。」 水豚船长彻底忽略朝都含蓄的抗议,首度提出类似优待的条件。 「惩罚共有三种,详情等受罚时再做说明。」 水豚船长说到此处时停顿一下,环顾我们的脸庞确认大家理解几分。至于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看得出多少脸色,我很感到疑问。 「好了,接下来是发问时间。」 不出所料,他要我们自行询问。 「被海盗追逐、寻找海盗旗、偶尔还得抓人……不管再怎么想也需要休息吧?」 「嗯,感觉很累人。」 「啊,本大爷只是忘了说明。甲板上准备了叫『岛』的休息区。」 「……岛?没看见啊。」 水豚船长口气仿佛正看着岛解释,我们却没看到。 「虽然名称叫岛……但那边放的其实是照片,一张照片可以休息一分钟。」 朝都、铃真听到后都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太天真了,真正的谈判才要开始。 「情况仍对我们不利……彩波可是人质,总得再公平一点?」 我没问问题,转而要求进一步的优待。 在犹豫下抬出的彩波之名似乎发挥效果,水豚船长转身确认她的状态,手抵下巴陷入沉思。 我也眯眼望去,彩波依然被绑在舵轮上,但海盗正在喂她喝饮料。除了释放以外,看来他们接受她的要求,让我安心几分。 「那……本大爷留在原地不逃。」 「还有呢?」 我即刻继续要求,铃真不禁愕然地看着我。 「不要紧吗?」 朝都也小声地问,然而我轻轻颔首,直视水豚船长。 「……真贪心。没办法,一开场我方只派出五个海盗,等数到一百后才放他们下甲板。」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水豚船长则再加上一个优待。 「若是五个人,或许应付得了。」 看见铃真浮现安心之色,我很满意自己的谈判技巧还没生锈,然而,要安心还嫌太早。 「游戏限制时间为三十分钟。没在时限内将本大爷送进大牢,彩波就会是本大爷的新娘。她的发型得剪成本大爷喜爱的短发。」 水豚船长拉高嗓门让彩波也听到,在最后如此宣言。 「咦!这我可没听说过!人家不要剪短发!」 「一定很适合你,别担心。」 「就算适合,人家还是喜欢双马尾」 彩波甩动双马尾不愿改变发型,但问题没那么单纯。 「还是留她喜欢的发型比较好。」 「我也不赞成剪头发……不过更大的问题是,彩波得当水豚船长的新娘。」 「简单地说,没赶上时限就得不到『王冠』,当不上『国王』?」 除了我这个特别来宾,两人手上的「王冠」数量和点数应该一样,情况将会如此。 一得知此事,铃真瞪大双眼看着水豚船长,或许是整理不出抗议的台词,他的嘴唇只有颜抖着没有开口。 「只要朝都和铃真拼命努力,我就不要紧!」 彩波代替他开口,为两人打气。 被剥夺自由的她露出开朗笑容如此说道,朝都和铃真都只能点头。 不过我注意到,她没有呼唤我的名字。 我已知道这代表什么,但并未挑明。 一旦挑明,朝都和铃真就得背负彩波的觉悟,目前那会阻碍两人的愿望植物生长。 虽然不知道彩波有没有发觉,但我也点个头。 「不愧是彩波!大家都接受了规则,水豚红战士,过来!」 「是,amigo!」 受到水豚船长呼唤,三只水豚红战士站到我们面前。 毛莺莺的手各拿着一顶昔日海军士官戴的拿破仑帽,我产生不好的预感。 正如我所料,他们将帽子放到我们头上。 「嗯,好了。」 「……什么好了?」 替我戴上帽子的水豚红战士满意地说道,我想像自己戴上与制服极不相称的帽子的模样,低声问道。 「呃~因为很适合我们?」 「才不是,帽子的用途是区别敌我……在别的方面说不定也会派上用场,记得戴好。」 「这顶帽子是最终游乐设施的必须品?」 朝都嫌它碍事地摸摸帽子后放下手问道。 「你说呢?」 然而,水豚船长不怎么可爱地微歪着头,没有正面回答。 「好,既然准备完毕,就让游戏开始吧……啊,千万小心暴风!」 随着水豚船长高举手臂宣告游戏开始,汽笛声再度响起。 2 「一、二、三~」 「趁他们放海盗之前,我们得先找出海盗旗的位置。」 「既然是旗标志的话,应该在上方?」 「我认为这倒未必。」 水豚船长数一百的声音从背后船来,为了有效利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们先固守在一起检查周遭。 我主张最糟的结局是包含我在内的所有人全军覆没,因此大家需要一定程度的合作,朝都没有反对。 「我猜别拘泥于旗子形状比较好。」 「可是,共通点应该是带有海盗的印象。」 「像海盗的风格……比如说骷髅之类的?」 我和朝都望向铃真指出的方位。 放在那边的打水板,表面印着显然不相衬的骷髅记号与交叉的弯刀。 「真的很有海盗风格。」 朝都认同地点点头,对我和铃真抛来疑问的眼神。 那块打水板该交给谁——我正确理解视线的含意,如此提议。 「用猜拳决定很公平吧?」 「我没问题。」 「……我不太喜欢猜拳。」 「为什么?」 铃真立刻答应,但朝都皱起眉头,在意的我问起原因。 「……因为没有必胜之道。」 他轻轻噘起嘴唇回答。 那正是猜拳的公平性所在,不过看在朝都孩子气的闹别扭表情份上,我没指出来。 「我确实不知道绝对能获胜的法子,但猜拳事实上是最简单公平的方法。手势由自己来选,也比较不会后悔。」 「……想出的手势吗?我明白了。」 我重复强调公平性后,朝都注视着双手点点头。 根据公平猜拳的结果,铃真获胜。 「毕竟最先发现的人是我嘛?」 我们沉默地对半是喜悦、半是歉疚的铃真颔首,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这么一来,也发现找旗子的方法。」 「嗯,接下来不必担心了。」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距离海盗登场还有四十秒,我想趁这段空档再弄到一面海盗旗。 出于同样的想法,我和朝都各自望着别的方向探——就在此时。 「咦!这上头写着什么。」 ?听说~北方有珍珠~(嘿呵呵!) 就算惹人鱼掉泪~(嘿呵呵!) ?推了半鱼人一把~(嘿呵呵!)那宝物也~属于水豚船长~ 手持打水板型海盗旗的铃真喊道,让人极度脱力的歌词和旋律随即传来,我险些双膝一软。我专心听铃真那不输给谜样背景音乐的音量所念出打水板背面的文字,这才勉强撑住。 「呃……上面写着,模仿海藻停止呼吸一分钟!」 「……该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吗?」 「啊,忘了讲一件事。在『水豚船长之歌』唱完四轮前没达成海盗旗上的课题,就得不到旗子。顺便一提,失败时也得受罚。」 此时,水豚船长毫无罪恶感地解释。 「……有空洗脑别人的话,请洗一洗自己的记忆吧。」 朝都说得很对。 「你还有什么忘了讲的吗?」 「谁知道?」 水豚船长面对我的问题又歪歪头,不见反省之色。看来得小心为上。 「总之,我模仿海藻停止呼吸看看!」 铃真简短告诉我们,举起双手停止呼吸并缓缓摇晃起来,想来正在表演他心目中的海藻。 「……里面还放了其他什么微妙的课题?」 「只能祈祷自己的签运了。」 「哈啾!八十一、八十二……」 虽然目睹铃真达成课题,我们也必须找到海盗旗。 着到了统一存放甲板刷子等清扫用具之处时,我决定赌赌看。 慢了一拍之后朝都也奔向船尾,朝我的反方向冲去。 我在时间剩十秒时抵达清扫用具旁,以冒险家看了都自叹不如的速度找出水桶内测的骷髅记号与沙漏。听说沙漏和武器一样都是海盗旗上常见的图案。 「好!」 我做个小小的胜利动作,将水桶翻过来寻找课题。 「连续念五遍『魔术师正在动紧急手术』,别咬到舌头。」 为了准备学生会长选举的演讲,我前阵子都在练习滑舌发音,这课题十分简单。几乎没听到从某处传来的歌声,我一次就通过课题。 「九十九、一百!上啊!本大爷的仆人们!」 同一时间,水豚船长也数完数字。 依照约定,他背后冒出五名海盗。 尽管最后必须前往船头,但目前置身船尾的我们和那边有段距离,无须惊慌。 我看见铃真手持打水板、朝都拿着围裙,所有人都先得到了一面海盗旗。 「喂,有没有地方能暂时保管海盗旗的!」 「一样放在『岛』上就行了。」 大概是觉得只拿到一面还不足为惧,水豚船长悠然回答。 他能够摆架子的时间也只有现在,就让我顺势好好利用一下吧。 朝都和铃真目光老实地落在甲板上。 我以热身般的方式转动手腕与脖子,掌握缓缓往这边走来的海盗的位置,开始寻找照片。虽然以桅杆为中心寻找立体物时看不出来,但只要向下看将空间视为平面图,要找到「岛」意外地简单。 考虑到接下来得和海盗一起在甲板上来回跑,放在两端的「岛」比起船中央的安全。 我如此判断,选择一张很像盛暑问候信中会收到的——但大小有一公尺见方——南国岛屿照片,作为海盗旗保管处。 「还差六面。」 我把水桶放在照片上自言自语。我没忘记这场游戏本来的意义和目的,但距离救出彩波更近一步,让人稍感安心。 但安心仅只于片刻,背后空气的浮动令我霎时转身。 「……我们在『岛』上的时候,海盗不是不会出手?」 「没错,所以我不会踏进岛内。」 我瞪着来者发问,而从女仆化身为海盗的野久惠则若无其事地回答。 她的脚确实没侵入照片之内,行径却等同埋伏。 从下次起选择休息地点事,得连这点一并考虑在内——我没有责备野久惠,将此事牢记在心,眼前的问题是如何度过这一关。 比起露出背脊逃跑,尝试抓住她大概胜算较高。 我如此判断,压低身体暂时从野久惠的视野内消失。她并未东张西望地寻找我,但仍争取到一秒的时间。 我趁隙穿过野久惠身旁绕到她背后,先拍了一下。 野久惠当然反应过来拧身企圈逃跑,我像影子般和她如出一辙的行动,成功拍到后两下。 「轻松抓到你了。」 「……因为埋伏的关系,我似乎松懈了。」 野久惠垂下肩膀谈论败因,主动走向监牢。 「这场比赛果然是体力消耗战。」 我重新体认到这一点,叹了一口气。即使有时限,但赛局拖长仍对我方不利。 那么,唯有行动一途。 我如此说服自己,一边留心海盗,视线一边扫过船上。 我本来想,在船尾集满七面海盗旗也是个方法,但海盗已经登场,一直待在船尾应该很快会被逼到死角。 我决定在能一步步走到船头的路线上寻找海盗旗。 「假使挂起旗子,应该挂在桅杆上……」 我抱着和朝都同样的推测仰望后桅杆,虽说悬挂的绳索数量比真正的帆船来得少,但考虑到爬绳索登上桅杆得花的时间后,我决定将此当作最终手段。 相对地,我瞥见一个区域放着几座盘起来堆得像小山的绳索,立刻冲过去。 「哇……哇哇!」 我半路上碰见铃真正与海盗交战,但暂时路过不理。 当我抵达绳索小山旁,有人几乎同时到达。 我刹那间还以为是海盗,不过却是朝都。 「……这次是……先找到先赢。」 他对上我的眼睛开口。 听到朝都还气喘吁吁就发言牵制让我内心苦笑,却不认为他有错。此刻,他正拼命实践自己说的。 我点点头,用两手推倒绳索山。 「危险!」 「慢慢来的话会被你抢先吧?」 我有些粗鲁的手段令朝都抗议,但在我回嘴后他就抿唇陷入沉默。 朝都停止拉出绳索,和我一样开始推倒小山。 尽管没说出口,他应该认同这方法很有效率。不过,我觉得过去的朝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就算有效率,也不知道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朝都本人似乎没发现,但我很欢迎他的变化。 同时我也承认他是劲敌,继续找起海盗旗。 于是,推倒四座绳索小山之后,我们总算在如蛇般盘绕的绳索中心位置下,发现了垒包状的海盗旗。 然而旗子在朝都推倒的绳索下。 刚才的牵制没有白费,他微微一笑,却太过专注在眼前的海盗旗上,没有发现背后接近的脚步声。 我不得已地从朝都眼前抢走垒包,使劲往前一扔。 「你干什么!」 「有海盗!朝垒包那边跑!」 我大声命令愤慨的朝都,他终于发现逼近到数步之外的海盗冲了出去。 我考虑过当诱饵,不过插进跌跌撞撞往前跑的朝都和海盗之间反倒碍事,我在垒包坠落处的附近发现「岛」,到那里等他。 「朝都,来这边!」 我在「岛」上呼唤,他听到转身时却微微失去平衡。 海盗没有错过机会,加速想一口气逼近,不过我半强迫地抓住朝都的手拉人上「岛」。 然而,照这样下去只会重蹈覆辙。 「朝都你待在这儿。」 我凑在耳 畔告诉朝都,然后出面迎击。 为了避免撞上我们,海盗正试圆放慢速度。 我刻意跳到对手面前。 海盗绫香的脚紧急刹车仰身停了下来,却惊讶地瞪大双眼无法立刻恢复姿势。 我趁隙迅速绕至绫香背后,扶着她一口气连拍三下。 「……看来我没必要道谢。」 「……还好啦。」 她回头恨恨地注视着我,不过这么做应该没违反游戏规则。 所以绫香并未抗议,只是重重长叹了一口气宣泄怨恨,走向监牢。 「这样的话,海盗只剩三个。」 顺利度过海盗的袭击后,我安心地回过头。 「……又受你搭救了。」 然而朝都声调沮丧,反应并不好。 「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别放在心上。」 「……可是,你没问我的意见。」 「不好意思。」 「我不是想要你道歉。」 「那么,我会好好听听你接下来想怎么做,不过只限于游戏中能力所及的范围内。」 我提议之后,朝都终于看着我点点头: 「我不想欠人情,『海盗旗』属于先到的人。」 朝都指向我刚才扔出的垒包形海盗旗说道。 「先到先赢对吧。」 我点点头,朝都也颔首回应。 「预备……开跑!」 随着朝都的口令,我使劲一踢甲板。 这动作表现出我有多认真,结果反倒适得其反.多余的冲劲害我脚下打滑,慢了一步。 因为我没摔跤,所以没注意到的朝都已经起跑,我慌忙追向他的背影。 本以为能靠步幅差距立刻追上他,但朝都的起跑冲剌却比预料中更快。 当海盗近在眼前时,我成功追上他,但我判断这时先踏中垒包的人会是朝都,故使出策略。我放慢速度特意让他先跑,退后三步。 朝都准备迈开最后一步踏上垒的瞬间,被滑垒冲剌的我直接抓住垒包。 「什……!真卑鄙!」 「这样没违规吗?」 朝都当然吊起眼角,连碰巧在附近「岛」上目睹我滑垒的铃真也皱眉歪着头。 「即使是脚尖碰到,先到先赢就是先到先赢。用上一切手段,正是我的『认真享受』。」 再说,比赛时对竞争对手抱着几分恨意最好——我的脑海一瞬间闪过铃木和卡侬的身影,刻意如此放话。 朝都听到后嘴唇颤抖,但终究没有说出想法,转身背对我。 我暂时放下他不管,转向铃真: 「对了,你有顺利抓到刚才的海盗吗?」 「咦?……嗯。」 「这样吗,干得好。那剩下的海盗还有两个。不过,你要小心喔。」 「……我真搞不懂,多加良是坏心眼还是温柔。」 铃真把玩雷鬼头,打从心底不可思议地呢喃。 「是哪一种?」 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是后者,但我开玩笑地反问铃真。 「……大概是……坏心眼。」 片刻的沉默过后,回答声不只一个。 完全一致的话声让说话者本人都惊讶地面面相觑,我在两层意义上更是惊讶。一层意义是和朝都他们相同,惊讶于两人心意相通的默契。 「你们弄错了喔?」 至于另一层意义,正是他们一起选择了前者。 然而,朝都和铃真再度面面相觑没有订正,直接以脱兔之势冲了出去。 在我的心头留下微妙的浅浅擦伤。 3 由于正处在思春期,他们不好意思承认我的温柔。 我做出结论扫开胸中的阴霾,注视垒包背面的课题。 这次的课题是「三十秒内换穿指定服装」。 「指定服装?」 「东西在这里。」 我刚吐出疑问耳畔便响起呢喃,忍不住向后仰。 「……不要紧,我不属于逮捕部队。」 我惊讶的理由在别处,但海盗·汀用有如在我耳畔低语的呢喃声解释。 我明白汀目前无害,然而覆盖脸颊的黑发让她给人异样的压迫感也是事实。 「既然不是,就从正面过来啊。」 「……不好意思,我不擅长对上别人的眼神。总之,请收下这个。」 虽然开口抱怨,但我微妙地能接受她的说明,接下汀递来的包袱——非常像她的品味。 「那么……只要你还活着,有缘再会。」 工作结束后,汀留下与其说夸张,其实更接近不祥的告别台词后,再度绕至我背后。 「这里面是衣服吧?」 我有点不安地回头,但她已不见人影。 「……没问题,汀是活生生的人。」 我说出声让心情冷静下来,打开包袱。 我已做好觉悟,即使里头是丧服或白衣也不惊讶,却看见大航海时代的海军士官制服。 大衣襟外套上的金色装饰细绳像梯子般连成一串,要穿上看来很费工夫。在配合游戏的同时,他们似乎也仔细考虑过课题的难易度。 不过,对我来说是小儿科。 为了有效利用时间,我从五岁开始就进行迅速更衣训练。如今已能用右手穿上长裤,左手扣衬衫纽扣。 「好,开始罗。」 我一发出宣言,脱力的海盗歌再度响起,这次多半也听不到第四轮。 我明明这么确信,迅速换好上衣时却发生状况。 我正要拿起长裤时,海盗船却突然摇晃起来。 卡当!船身先朝船首微微倾斜,卡答答……又以两倍角度往船尾倾斜。 「铃真、朝都!抓住附近的东西!」 我慌忙对两人大叫。 他们虽然对我的声音有所反应,却无法在持续摇晃中立刻行动。 而船再次往船首的方向倾斜,比刚刚更大的倾斜让两人再度摇晃起来。 「快点!」 我再度催促后,朝都抓住附近的绳索,铃真则攀住船缘。 目睹两人动作后,我也抓住附近的——本该位于港口才对——系船柱。 紧接着,船身如预料般大幅倾斜,甲板上较轻的物品全都滚向船尾。 状况还没结束。 刚感到水滴落在脸颊上时,雨水就随风化为暴风雨,淋得人睁不开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 「暴风雨!暴风雨来了!」 我不顾雨水冲进口中大喊后,却听到愉快的叫声传入耳中。 我对抗雨势睁开眼睛,发现水豚船长和彩波所在的前甲板上没下雨。难怪他明明是个布偶,却从容不迫。 「对……了!……水队船长叫我们小心暴风雨。」 「这该……从何……小心起。」 铃真回忆起水豚船长的发言,然而帽子和衣服都湿淋淋的现在,正如朝都所言。 暴风雨持续一分钟后平息,海盗船也恢复水平,但湿透的衣服与物品、被风吹飞的东西当然的不在原本的范围之内。 至于我,解决课题的时间也没倒转回去。 ?听说~南方有琥珀~(嘿呵呵!)就算河童被海水冲走~(嘿呵呵!) ?丢下~山童(注:日本民间傅说怪物,据说由河童变化而成)不管(嘿呵呵!)那宝物也~属于水豚船长~ 三十秒在暴风雨中早已过去,即使想重来,歌曲也即将唱完第四轮。 不只如 此,两个海盗趁着暴风雨的混乱偷溜过来抓住朝都和铃真。 「哈哈哈哈!这就是水豚船长的力量!」 「是暴风雨的力量吧!刚才的情况是不可抗力!」 「不可抗力?本大爷一开始就说过要小心暴风雨,才不算不可抗。」 「……你的确说过。」 我试着顶撞水豚船长,但朝都承认之后就无无计可施了。 「好,大家迫不及待的惩罚时间到了!」 「……惩罚会是什么?」 远远望去也看得出水豚船长兴高采烈的样子,铃真不禁皱起眉头,而汀又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回她怀中也抱着包袱,即使从正面出现也完全不对上我们的眼神。她的登场让两人倒抽一口气,汀缓缓打开包袱。 「呃,是按钮?」 铃真一看到物体后喃喃说道。包袱里面的确是内有四颗按钮的银色方盒。 「没错,按钮!你们接下来得按这些按钮。」 「是比赛按得快?」 「错,这是用来选定惩罚的按钮……简单来说,惩罚内容将依选择的按钮来决定。惩罚共有三种。」 「可是按钮有四个啊?」 「有两个按钮会随机出现同一种惩罚。此外……第一种是海盗增援,第二种是幸运地没惩罚,第三种是旋转舵——对彩波。」 水豚船长逐一竖起毛莺莺的手指淡淡说明,但我们在他竖起第三根手指时瞠目结舌。 「什……!为什么彩波非得受这种折磨!」 「人质应该得到绅士的对待!」 「难道……这就是捆绑她的理由?」 「没错。」 水豚船长将我们的抗议当成耳边风,却对朝都的问题大大点头。 「无法认可。」 「惩罚该让我们亲自接受。」 「就是说啊!」 我们当然再度抗议,水豚船长却不肯听。 看来只有动用武力了,我开始往脚上使力。 「不要紧!只要大家努力比赛,人家也会再努力一下!」 此时,彩波扬声喊道。 我眯眼望去,她的笑容生硬,自己是惩罚目标的事实对彩波来说似乎不是青天霹雳,但坚强抬起头的模样让人心痛。 朝都与铃真也看着彩波,露出苦涩的神情。 「彩波,你不必勉强。」 我认为她应该比水豚船长好劝说,彩波却摇摇头。 「多加良大哥,谢谢你。不过,人家真的不要紧。而且我跟他们约定好,有一次可以不受惩罚。对不对,水豚船长?」 「没错。你们当然得按钮,但本大爷答应可爱的未来新娘的请求,给你们一次机会可以用拿破仑帽来交换就可不受惩罚。」 当彩波微笑时,水豚船长抽动耳朵点点头。 既然彩波已接受,我们无法拒绝提案。 「她是谁的新娘,可还没决定。」 不过,我仅仅强调这一点。 这句台词让朝都和铃真的眼神动摇,此刻我装作没看见。 「……那么,四选一吧。」 看到我们理解之后,水豚船长宣布。 由猜拳定出铃真、我然后朝都的顒序之后,铃真选择喜欢的橘色按钮,我凭直觉选了白色。 最后,朝都犹豫着该选黑色或天蓝色…… 「朝都,你不是喜欢天蓝色?」 「……现在不同了。」 他对铃真的问题摇摇头,选黑色按钮。 我隠约知道理由,但什么也没说。让他知道不选择喜欢的那一方时,会发生什么事也好。 「好,大家同时按喔……预备~按!」 相对得我催促两人,我们将手指放到各自挑选的按钮上,随号令一起按下。 按妞亮起,中间浮现数字。 铃真和朝都手指下浮现的数字是三,我的手指下浮现的数字是一。 「秋庭先生是一号……海盗增援。」 「增援数量跟监牢内的人数一样……三人!」 「抽到海盗吗?」 那么,问题在于朝都他们。 「……我和朝都的三号呢?」 铃真在双重意义上战战兢兢地问道,一旁的朝都也认真地仰望汀,她闭上眼睛: 「……很遗憾,三号是旋转舵轮。」 再度睁眼时,汀恨恨地告诉我们。 当我们反射性地望向她之后,即使听不见汀的声音,彩波似乎也察觉了。 「……转两圈吗~啊,人家曾搭云霄飞车时连续回转两圈,不要……」 「……后来,你不是晕车晕得很厉害吗……!」 就算双马尾像洒上盐巴的青菜般萎缩,但彩波仍坚强地表示,话头却被水豚船长擅自接走。 「彩波会晕车。」 「……嗯,而且舵轮的转法应该跟轮盘一样。」 「彩波,你不……」 朝都跟铃真的对话加强我的不安,却在半途中吞回对她的问题。 我刚才已经确认过她的意志。 不过,并非没方法可拯救彩波。他们两人当然也明白,但我的手无意识地伸向头上的帽子。察觉自己的动作时,我对上朝都的目光,他也跟着向帽子伸出手。 「用拿破仑帽交换,可以一次不受惩罚对吧?」 然而,铃真率先开口。 他指着太过适合他,反倒酝醸出海盗风格的拿破仑帽问道,水豚船长点点头: 「本大爷可没笨到忘记刚才说过的话!不过。那顶迷人的帽子说不定能在其他的场合派上用场喔!」 他接着的台词却像是要意图迷惑两人。 不出我所料,听对方点出帽子另有用途后,有人双眸动摇——但只有一个人。 另一个人紧紧仰望着头顶的帽子。 「那么,我拿它换不受惩罚……」 「请等一下!」 朝都挡住铃真毫不犹豫伸向拿破仑帽的手。 明明出手行动,但发现铃真有些错愕之后,露出惊讶之色的反倒是朝都。 「比赛……才……才刚开始,我觉得该好好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这番话脱口而出,真实反映出朝都的迷惘。 「没关系,朝都。拿帽子交换就能不受惩罚。不过我还不知道,拿破仑为什么要戴这种形状的帽子。」 铃真看着朝都的眼睛开口,拉开手臂上朝都的手投以笑容。 「我很重视彩波……可是,我不认为该轻易作交换。都到了这一步,你果然还是无意认真面对入会仪式……」 「我可是想好好认真享受入会仪式喔。认真思考,然后选择享受游戏的方法。」 失望的朝都还没说完,铃真就打断他的话,目光直视着他。 那毅然决然的口吻令朝都瞪大双眼,握紧拳头: 「……既然你认真就好。」 嘴巴上这么说,他却连人带眼神避开铃真。 「多……多加良,我错了吗?」 铃真霎时间不中用地向我求助,我摇摇头: 「不,你说的是正确答案。只是,朝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理解。」 我简短地回答,注意朝都现在会选择什么。 「……那么,铃真少爷要以拿破仑帽交换不受惩罚吗?」 「啊,嗯。」 铃真对汀的最后确认点点头,这次真的脱下帽子交给她。 「彩波,这样就能少转一圈了。」 「嗯,谢谢。」 「 朝都,你想怎么做?」 铃真与彩波无邪的互动让我感到有些温馨,重新询问朝都。 「我……接受……惩罚。」 于是,朝都歉疚地瞥了彩波一眼,说出我预料中的选择。 「嗯,朝都的选择很成熟!」 彩波像面对铃真时一样,露出无邪笑容点点头,朝都的嘴唇却在听见「成熟」两字的瞬间痛苦地扭曲。 「这样好吗?」 「……是的。」 我再度询问,他也没改变答案,连我都觉得心情苦涩。不过,我仍决定不阻止他的选择。 相对地,我对彩波投去关心的视线,反而收到她鼓励的笑容。 「时间不多……开始回转吧。」 水豚船长公事公办地宣布后,舵轮立即并毫不情地带着彩波一起回转起来。其速度之快,让我随即看不清彩波的身影。 「呀啊~呀啊~呀啊啊啊~!」 「这……这未免……!」 「太快了吧?」 彩波的惨叫让朝都与铃真不由得惊呼,水豚船长却没停止回转。 先前的伶牙例齿仿佛假的一样,水豚船长默默注视着跟舵轮一起转圈的彩波。朝都和水豚船长同样陷入沉默。 不同于看不出脸色的水豚船长,他脸色发白地呆住了。 无论再怎么后悔,回转也不会停止。 正因为明白这点,朝都只能咬紧牙关、握紧双拳。 说到无法阻止回转,我也是一样。 事到如今,我仍后悔没有阻止朝都和彩波,现在只能相信惩罚会平安结束。 「呀啊啊啊……」 随着重新看见彩波时,悲鸣声也逐渐转弱。当余音消失之际,舵轮终于停止回转。 「你不要紧吗?」 我忍下想奔向她身旁的冲动在原地大喊,但没立刻得到回应。 「或许……不是不要紧……」 「彩波!」 「我……不要紧……幸好有吃……晕车药。不过,给我一杯水。」 朝都忍不住踏出一步,就像要拦住他般,彩波终于挤出声音。 虽然她没有笑容,但光论脸色的话,朝都还难看得多,回转的伤害没比想像中严重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你明白后悔的理由吗?」 我对朝都的侧脸静静地问道,他猛然抬头看过来: 「什么后悔……」 他先是欲言又止,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微微点头。 看到朝都微泛水光的双眸,我没必要再问下去。 朝都直接垂下头,他的后悔我也背负了一半。 「……下次,我会阻止朝都。」 铃真此时呢喃。他的音量小得无法传入朝都耳中,却充满坚定的意志。 「拜托你了。」 因此,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水豚船长确认彩波喝完水后: 「……惩罚时间到此为止。好了,游戏继续!」 宣告游戏雄续进行。 4 确定彩波的状况稳定之后,我们兵分三路。 刚才的暴风雨让甲板上有些凌乱,不知怎么设计的,「岛」上的海盗旗安然无恙。 我们跟前甲板的距离也没太大改变,明明有三根检杆,我目前的位置仍接近后桅。 虽然不知暴风雨何时会来,也不能因此一直防备着。 经过考虑,我朝设置在主桅杆附近的油灯——大小更接近路灯——走去。 选定目标后,我在行动前确认海盗的位置,新加入的三人正在寻觅犹物,只要不靠近就好。 本来就在甲板上的一名海盗想跟新面孔会合,目前保持留心程度即可。唯一的问题是,没看到剩下的一个人。 我警戒着没看见的海盗,尽可能隐蔽身形抵达油灯旁。 我先确油灯没点火,探头注视灯内。 头塞着布块代替灯芯,我拆下油灯罩取出,发现上面画了骷髅及苹果核。 新课题则是「在『水豚船长之歌』结束前替救生艇充气」。 汀这次甚至不现身,直接将包袱悄悄放在我脚边,包袱的大小让我还没打开就脸颊抽搐。 「呵呵呵,别小看我的肺活量。」 这对于演讲来说是相当不错的训练,所以我没有反对,迅速将包袱打开。 从结论来说,替塑胶制救生艇充气不需要肺活量。 只是用他们备妥的帮浦替两人座救生艇充气并非轻松的工作,我勉强赶在歌唱完前完工,但已气喘吁吁。 「看样子……得到岛上休息一下。」 我如此判断,将海盗旗塞进口袋寻找附近的岛。 半路上,我目睹朝都获得形似海盗旗的麻袋。铃真则取得一样形似海盗旗的笔记本。 这样一来,我们三人各自拿到两面海盗旗。 此时,我发现一柄可疑的海滩伞。 明明没有风,和这艘海盗船有些不相称、粉红与黑色搭配的哥德风海滩伞却移动着。 伞卡啦卡啦如车轮般的回转,多半出自人力。那么,藏在暗处移动它的就是海盗。 我导出答案时,海滩伞逼近铃真背后一公尺处。 「铃真,快上岛!」 铃真听到后注意力一瞬间放到我身上,我指指海滩伞后,他察觉不对劲迅速逃走。 海盗连人带海滩伞一并掉头,目标换成了我。 然而她前方的视野似乎不清,从我身旁穿过。 我往海盗门户大开的背部连拍三下,直到最后都没露脸的她直接走向监牢。唉,这对我们彼此而言都好。 「谢谢。啊……那边也有岛。」 铃真向我道谢,指出几乎在他隔壁的岛。 我察觉他多半有话想说,所以和他一块在「岛」上休息。 「……那个是『海盗旗』对吗?」 我本想制造谈话契机结果却不小心直指核心。当我比向他手中的笔记本时,铃真表情一黯。 「嗯,封面标着航海日志。」 铃真将封面画了骷髅侧脸与小刀的航海日志递给我。 他看来没有转移所有权的意思,我老实地接下日志打开看看。然而别说三天,内容连一天份的日志也没有。 「……是白纸。」 「嗯……一片空白。」 铃真对我的评语点个头,若有所悟般无力地笑笑 「即使被水豚船长占领,这艘船依然是和家的海盗船。所以从今以后一定也不会出海的。」 他告诉我他从空白航海日志上让出的讯息。 这让我明白,铃真将他本身与这艘船互相重叠。 都是绝不能离开和家的存在。 看到他寂寞的叹息,我突然心想,如果铃真也看得见他胸口的绒毛…… 只要看到闪烁银色光辉的绒毛,他的眼阵一定能恢复同样的光彩。 既然让植物开花并摘下它是我的工作,这想像无法实现。 「白纸不也很好吗?等你夺下这艘船的时候,可以自由地爱写什甚写什么。」 因此我先这么表示,注视着他的眼睛。 铃真大吃一惊似地眨眨眼。 他接过我手中的航海日志,打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空白页面: 「……是吗?既然是白纸,可以由我来写。」 铃真随着呢喃抬起头时,双眸再度亮起光芒。 他的视线几乎无意识地滑向朝都。 仿佛想寻求一起搭船的伙伴。 即使朝都 正在检查装着茶具组的篮子并未发现他的眼神,铃真眼中的光芒依然没有消失。 我觉得很高兴,但是看到茶具组就反射性地想喝桑田泡的茶。今天大概不可能了,我后天一定要请她泡好喝的茶。 「那么,我去找下一面海盗旗!」 铃真雀跃的声音将暂时胡思乱想的我拉回现实,他踏着同样蹦蹦跳跳的步伐离岛出发。 我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也绁续搜索海盗旗。 此时,甲板上在某种意义上引人侧目的大炮跃入眼帘。假设炮身是海盗旗我不可能搬得动,但炮管里应该能藏东西。 我心中盘算着,往岛外踏出一步。 「哇!」 「朝都!」 此时,两人焦虑的叫声传入耳中。 我反射性地转身,确认他们正遭到两名海盗包围。 然而我没赶往他们身旁,相信结合两人之力应该应付得了。 事实上,朝都正确判断铃真插进海盗之间的意图绕到他背后,完成互相保护背后的阵形。 见证这一幕后,我重新奔向大炮。 这次我不再躲藏,一口气冲出去打算吸引剩余的两名海盗。 虽然到达大炮旁,三门炮身外侧都找不到类似海盗旗的记号。 「……那么说,是在里面?」 我探头注视第一门炮管内部,别说火药味,连炮弹也没装。 再换下一门试试。我一抬头看到的是——水豚红战士。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是海盗,多加良先生。」 「比赛已过了十分钟,再增加五名海盗。」 水豚船长的通告与水豚红战士简洁的回答几乎同时响起,让我彻底理解状况。 「你们没说过游戏途中会增加海盗啊?」 「对!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 明明没人要求,水豚红战士却以多余的悦耳嗓音再度强调,不知道这样只会惹我焦躁。水豚红战士是单独而非刚才一样集体出现,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想干什么?」 「当海盗!」 我问他接下来的行动,却非为了特别重听这种离题的答案. 假使他是海盗,水豚红战士的目标正是抓住我,只要这家伙在附近我就无法专心找海盗旗。因此,这次我必须先发制人。 「动物就该待在笼子里!」 「喔!这是打招呼的擒抱吗?」 本想攻个措手不及,或许是布偶装里的人不同,眼前的水膝红战士即使被我的肩膀撞到也文风不动。 「我也很擅长擒抱!」 而且,他更依言来袭。我闪躲擒抱,抓住他的手臂,以水豚红战士为轴心试图绕到背后。 即使押上我全身体重,水豚红战士的身驱仅是微微倾斜,反倒是我被拉着走。 与其说拍,我的背部更像被用力推了一下。 万一被拍五次,就得受罚——还来不及思考这些,我的身体已先行动,放开水豚红战士的手臂直接往前滚。 我立刻起身,再度正面迎向水豚红战士: 「……早知如此,应该先调查水豚的弱点。」 「哈哈哈!查了也没用!我们不像普通水豚一样怕雨!我们无法克服的弱点,顶多只有鼻子不能碰而已!」 「……喔,这样吗?」 出乎意料造访的胜机让我浅浅一笑。与其说是我引导他失误,不如说是对手自取灭亡,但我不会放过难得的胜机。 「不……不,我刚才说的……」 水豚红战士对自己的台词摇摇头,仓皇失措地退后,撞上大炮。 那股冲击令一颗炮弹滚了出来,吸引他的注意。 我没错过那个瞬间,纵身一跃趁势使劲敲打水豚红战士的鼻子。 「啊!……咕……败给你了……」 老实说我是半信半疑,然而水豚红战士两手捂着鼻子仰天跪倒,瘫在甲板上。 他的动作相当夸张,倒地的水豚红战士却没有再爬起来。 「没想到布偶也有要害,真让人吃惊。」 我发出诚实的感想,毫无半点安慰之心地拍了水豚红战士背部三下。没摸索他背上的拉链,是我起码的慈悲。 水豚红战士依然没有动弹,我毫不在乎地检查他撞落的炮弹。 炮弹比拳头大一圈,乍看之下很沉重,拿起来倒是不会。 我拿在手上转了一圈,发现表面刻着浅浅的沟槽就使劲去扳。 炮弹裂成两半,里面的锁链将两块碎片串在一块。我记得,锁链弹是用来缠住对方船上绳索的炮弹种类。 不过我手中这颗,是里侧画着利牙骷髅以及鞭子的海盗旗。 折叠成一小块的纸条上,显示的课题是「寻找蓄齿类动物的要害」。 仿佛承认我已经达成目标,那首歌没有响起。 我松了一口气,寻找朝都和铃真的身影。 两人几乎没离开刚才我发现他们的地点,但附近不见海盗的踪影。看来是顺利收拾掉了。 话虽如此,甲板上还有六名海盗,不可掉以轻心。 我走向两人,打算针对这方面提出忠告。 本以为他们同心协力击退海盗想必正得意洋洋,两人从旁看来却都一脸郁郁之色。 「你们之中有人受了罚?」 两人听到我的话一起摇摇头,但表情依然沉重。 「那是『海盗旗』吧?」 「……嗯,是朝都找到的。」 我目光投向朝都左手的工作手套发问。铃真就回答道。 当事人朝都的眼眸盯着写课题的纸片,沉默不语。 问题大概在于课题,不过从先前的课题来看,虽然给予精神上的压力,出题却没难到需要沉思的程度。 「大声喊出你的梦想。」 事实上,我从旁边看见的课题十分简单。 但对目前的朝都来说,似乎很困难。 尽管对他过意不去,但这事实让我很高兴。 就像刚才在云霄飞车上的谈话,朝都开始好好思考自己的愿望——持续思考着。 因此,铃真也伫立一旁守候。 「啊……唱到第三轮了。」 问题在于课题有时间限制。 再加上,虽然目前包围网还很大,但海盗正围成一圈企图包围我们。 「照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被包围是最糟的结果……铃真,你去找海盗旗。」 铃真霎时间想摇头,但在我眼神示意下,察觉海盗的动作后不情愿地颔首: 「……全灭是最让人头疼的。」 他瞥了朝都一眼后,不引起海盗注意地静静离开现场。 「……换成秋庭先生,答案是征服世界吗?」 朝都总算抬起头,以至今不曾有过的严肃态度问我。 「嗯,那是我现在的愿望。不过那张纸上没限制是『现在』吧,喊出小时候的梦想如何?」 我的提议并非为了提供逃避之道,而是觉得忆起孩提的梦想会与朝都当前的「愿望」相通。 朝都也确实理解我的用意,点点头后闭上眼睛搜寻记忆。 若是从前的他,应该不会回顾小时候——唉,他现在依然是小孩——的自己。 我才切实感受到这层变化,朝都眼皮和肩膀顗动起来: 「……我想不起小时候的往事。」 从反应来看他明明想到了什么,却摇摇头回复道。 朝都张大的眼睛除了惊讶外还包含恐惧,我明白就是恐惧 让他没说出找到的答案。 正因为如此,我认为朝都必须面对那个答案。 为了认识现在的自我。 认识自身的愿望。 即使朝都害怕,我仍决定引出那句话。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不会转开头不看已察觉的真相。 ?丢下~山童不管(嘿呵呵!)那宝物也~属于水豚船长~ 「……歌唱完了。」 「……是啊。」 但我还来不及从他口中问出梦想,歌曲已告结束,朝都发出沉重的叹息。 「恕我冒昧……请四选一。」 紧接着,汀用勉强没被叹息声盖过的音量宣布,拿着跟刚才一样的按钮放到朝都面前。 按钮与汀的组合似乎让先前的后悔掠过心中,朝都一瞬间歪歪眼角,但轻触帽子断然宣言: 「这次我不会后悔。」 犹豫片刻之后,他压下天蓝色按钮。 点亮的数字是1。 「海盗增加一人。这样就是七个人……是七亡灵(注:日本民间流传的集围亡灵,为溺死或意外身故者变成,碰见的人将高烧而死加入集团,被取代的幽灵即可升天)吗?」 虽然不明白汀随着最后谜样台词而浮现浅笑的理由,但没抽到2号令我和朝都松了口气。 于是,我想重新问出他的答案。 「朝都,你小时候的梦想是……」 话说到一半,雨滴就落在我的脸颊上。 但我和他一块仰望天空,仍是万里无云。 「上空放晴……代表……」 「又是『暴风雨』?」 「『暴风雨』来了应该会摇晃。在那之前……」 先找个东西抓住——发现海盗们正不顾风雨缩小包围网,我刚想提醒却又打住。 此时若停在固定地点肯定会被捉到,说不定海盗就算准了这个机会。不过,我无意轻易束手就擒。 「朝都,跑到小艇那边去!」 我开口的同时寻找铃真,但声音所及的范围内没看到人影。 听话狂奔的朝都也捜索着他的身影,然而船已开始倾斜,无法出去找人。不仅如此,打在脸颊上的雨势已增强到没法一一计算。 「他大概躲起来了。」 朝都听到我的推测后不停奔跑,我们立刻抵达救生艇旁。 「该怎么做?」 「这是救生艇,上去。」 「现在吗?这里又不在海上?」 「别管那么多!」 我不浪费时间问答,强行拉朝都上小艇。 两名海盗逼近,船身的倾斜幅度越来越大。 「行得通!」 以自己的呼喊为信号,我配合倾斜使劲推动救生艇,自己也马上跳上去。 「小心后面!」 朝都慌张地指向背后,但那不构成问题。 比起海盗,我们乘坐的小艇滑过甲板的速度更快,他们追赶不及。 「……坐起来不怎么舒服,不过暂时安全了。」 滑行中当然得小心扫开障碍物,但朝都安心地吐出一口气: 「……这是什么?」 此时,朝都发现有样东西和我们一起随着小艇摇晃,疑惑地歪歪头。 那玩意猛一看像个卷着附绳结绳索的缠线板,不过另一头装了类似量角器的道具言。多半是某种观测工具。 「摸摸看试试?」 我擦掉睫毛上的水滴,试着提议。 因为朝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来历不明的玩意,不顾雨水渗入眼睛。 「……就算摸摸看,也不一定查得出什么来。」 「也未必査不出来吧。」 「可是……」 朝都还是犹豫不决,船身倾斜到极限时,我抓起他的手硬是让他握住观测工具。 「什……!」 「不愿意的话放手就好。」 虽然我这么说,但他抓住之后便没有放开。 朝都注视了工具一会,加上另一只手开始检查。 「怎么样?」 「……不出所料。换成你或铃真,说不定会有发现吧。」 他以自嘲的语气暗暗传达找不出端倪的事实。 不过工具还拿在手中,仿佛无法完全放弃。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秋庭先生一样……行动?」 因为无法放弃,朝都不顾一开口就窜入嘴里的雨丝问我。 他的表情不只认真,更是走投无路。 朝都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应有的形象。对目前的生活方式感到烦躁的时候,这个疑问才会涌上心头。 因此,这个问题从他寻求的答案看来是错的。明知如此,我依然回答: 「先思考现在手头的东西该怎么运用、还有该怎么运用现在的自己。」 「现在的自己?我刚刚想表现出成熟的样子,害得彩波受苦喔!」 当然,朝都不满意我的答覆。他主动说出往伤口上洒盐的台词,连看也不看他的手。 「那么……换成从前的你如何?从前抱着『愿望(梦想)』的你会怎么做?」 为了寻求刚才错过的答案,我换个形式询问朝都。 「……为什么,你认定我有过『梦想』?而且,从前的我不知道的事更多。」 「不过,从前的你应该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吧!」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 朝都随着船再度倾斜拉高嗓门,却没讲出最后一句话。 咽下那句话,他想起手中的物体。 「……如果手中的东西不知来历,该怎么办?」 这问题或许是为了逃避而发,但目前能让朝都注意到手中并非空无一物就够了。 我指着他的鼻尖说道: 「……方法和刚刚一样。先思考该如何使用,然后从各种角度、改变视点仔细观察。」 说话时,我的指尖一路滑向他胸前的绒毛。 朝都像猫一般追逐指尖的动作,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绒毛(胸口)上。 「……视点。」 他看到的终究是胸膛,绒毛却像呼应呢喃般轻轻摇曳。 「然后思考……自己想怎么处理它。」 感到打上脸颊的雨势再度减弱成雨滴,船身缓缓恢复水平,我做个总结。 朝都刹那间好像还想问什么,但目光再度落在手中的观测工具上,闭上嘴巴。 为了自行找出答案。 所以,我决定先期待他会怎么看待、怎么使用那样工具——先期带此时此地的朝都。 「我很期待你的答案。」 我最后留下一句话,率先下了小艇。 心中相信下次问朝都他的「愿望」是什么时,就是那愿望实现的时候。 「万一我感冒了,他们会出医药费吗?」 我脱掉了在第二次的「暴风雨」中湿得更透的上衣——那件只穿了一半的课题服装——喃喃自语。 即使如此,幸好不是制服衬衫湿掉。 我才刚开始庆幸,就发现自己的衬衫像晾衣服般挂在绳索之间,觉得有点想哭: 「……干洗费也会出吗?」 我低声呢喃,还是走过去取下湿衬衫披在身上,发现一起挂在绳索上的晴天娃娃。 老实说,我一瞬对完全没发挥功效的娃娃抱着近似杀意的感情,但在其头部发现图案后随即消失。同情心取而代之涌上心头。 血盆大口内放着骷髅的海盗记号,感觉是某种暗喻。 auto 4:girlhoods end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不过,影子娇小的少女走在前头,修长的影子紧跟在后,仿佛陪伴着另一个影子。少女踏着轻盈到有声音都不可思议的脚步前进。 另一方面,女性嫌细的面容浮现苦恼的神情。 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大吸口气,在吐气时发问: 「……真的无妨吗?」 「嗯?什么事?」 「先不论入会仪式的结果,您承诺延后茶会,老爷不会斥责吗?」 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因此少女重新说出女性也知道的事实,可爱地歪歪头想让对方安心。 「……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比起言语,女性更像是输给她撒娇的模样点点头。少女以夸张的口气逗得女性嘴角浮现笑意,少女满意地颔首,继续轻盈地往前走。 「……结果,这次没决定未婚夫人选。我是有点高兴,但彩波小姐其实比较中意哪一位?」 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不过,影子娇小的少女走在前头,修长的影子紧跟在后,仿佛陪伴着另一个影子。少女踏着轻盈到有声音都不可思议的脚步前进。 另一方面,女性嫌细的面容浮现苦恼的神情。 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大吸口气,在吐气时发问: 「……真的无妨吗?」 「嗯?什么事?」 「先不论入会仪式的结果,您承诺延后茶会,老爷不会斥责吗?」 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因此少女重新说出女性也知道的事实,可爱地歪歪头想让对方安心。 「……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比起言语,女性更像是输给她撒娇的模样点点头。少女以夸张的口气逗得女性嘴角浮现笑意,少女满意地颔首,继续轻盈地往前走。 「……结果,这次没决定未婚夫人选。我是有点高兴,但彩波小姐其实比较中意哪一位?」 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不过,影子娇小的少女走在前头,修长的影子紧跟在后,仿佛陪伴着另一个影子。少女踏着轻盈到有声音都不可思议的脚步前进。 另一方面,女性嫌细的面容浮现苦恼的神情。 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大吸口气,在吐气时发问: 「……真的无妨吗?」 「嗯?什么事?」 「先不论入会仪式的结果,您承诺延后茶会,老爷不会斥责吗?」 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因此少女重新说出女性也知道的事实,可爱地歪歪头想让对方安心。 「……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比起言语,女性更像是输给她撒娇的模样点点头。少女以夸张的口气逗得女性嘴角浮现笑意,少女满意地颔首,继续轻盈地往前走。 「……结果,这次没决定未婚夫人选。我是有点高兴,但彩波小姐其实比较中意哪一位?」 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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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因此少女重新说出女性也知道的事实,可爱地歪歪头想让对方安心。 「……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比起言语,女性更像是输给她撒娇的模样点点头。少女以夸张的口气逗得女性嘴角浮现笑意,少女满意地颔首,继续轻盈地往前走。 「……结果,这次没决定未婚夫人选。我是有点高兴,但彩波小姐其实比较中意哪一位?」 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不过,影子娇小的少女走在前头,修长的影子紧跟在后,仿佛陪伴着另一个影子。少女踏着轻盈到有声音都不可思议的脚步前进。 另一方面,女性嫌细的面容浮现苦恼的神情。 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大吸口气,在吐气时发问: 「……真的无妨吗?」 「嗯?什么事?」 「先不论入会仪式的结果,您承诺延后茶会,老爷不会斥责吗?」 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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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不过,影子娇小的少女走在前头,修长的影子紧跟在后,仿佛陪伴着另一个影子。少女踏着轻盈到有声音都不可思议的脚步前进。 另一方面,女性嫌细的面容浮现苦恼的神情。 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大吸口气,在吐气时发问: 「……真的无妨吗?」 「嗯?什么事?」 「先不论入会仪式的结果,您承诺延后茶会,老爷不会斥责吗?」 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因此少女重新说出女性也知道的事实,可爱地歪歪头想让对方安心。 「……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比起言语,女性更像是输给她撒娇的模样点点头。少女以夸张的口气逗得女性嘴角浮现笑意,少女满意地颔首,继续轻盈地往前走。 「……结果,这次没决定未婚夫人选。我是有点高兴,但彩波小姐其实比较中意哪一位?」 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自中庭射来的夕阳将米黄色的走廊染成琥珀色时。 回廊上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就女性而言偏长,另一个影子则比之矮了三个头。 不过,影子娇小的少女走在前头,修长的影子紧跟在后,仿佛陪伴着另一个影子。少女踏着轻盈到有声音都不可思议的脚步前进。 另一方面,女性嫌细的面容浮现苦恼的神情。 她终于下定决心大大吸口气,在吐气时发问: 「……真的无妨吗?」 「嗯?什么事?」 「先不论入会仪式的结果,您承诺延后茶会,老爷不会斥责吗?」 听到她打从心底关怀自己的声音,少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不要紧。」 少女随着微笑重复同样的台词。 「可是……」 「真是的,若菜真爱操心。」 少女踮起脚尖,以指尖堵住还无法接受的女性的嘴唇。 「朝都和铃真的愿望实现,愿望植物开花了。少了愿望原石的没有意义可言吧?所以,即使延期也不成问题。」 因此少女重新说出女性也知道的事实,可爱地歪歪头想让对方安心。 「……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比起言语,女性更像是输给她撒娇的模样点点头。少女以夸张的口气逗得女性嘴角浮现笑意,少女满意地颔首,继续轻盈地往前走。 「……结果,这次没决定未婚夫人选。我是有点高兴,但彩波小姐其实比较中意哪一位?」 女性跟在小小的背影后,这次也轻松地问道。 可是下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肩膀顗抖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问题用词有点错误时已然太迟。 为了回答问题,尽可能保持真挚态度的少女开口: 「……人家选择舍弃自己最大的愿望,在和家活下去。所以,无论是我喜欢的两人之间哪一个人都好……只是……听到多加良大哥说我像他,还是很高兴。」 少女藏起脸孔说完后默默前进。 女性也默默地跟着搞小的背影行走。 最后,少女在走廊尽头空无一物的墙壁前停下来,依照一开始规定好的法则敲了几下墙。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出现一扇大门,她做个深呼吸打开门扉。 宛如巨大空洞的黑暗在门后扩展开来。 「若菜,走吧。」 「是。」 少女朝黑暗迈出一步,女性也跟随在后。 无论少女在光明中还是黑暗中,无论到何处都陪伴着她——这誓言暗藏于女性胸中。 game 5:痛苦的开端? 穿越长长的隧道后,我来到餐饮区。 我在隧道内穿过好几扇门,但不确定数量与行走路线,头上的王冠也在一知不觉间不见了。我环顾周遭也没看到朝都和铃真的身影,他们恐怕被分到别的出口。 此时,就连三半规管强健的我也开始头晕,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等待晕眩过去。 「秋庭同学?」 「秋庭同学?」 呼唤声在晕眩大致平息时传来,我抬头一看,发现两张熟悉的脸。 虽然脸孔是桑田和羽黑,两人头顶却戴着陌生的黑猫耳发箍。 羽黑先前就戴着,但桑田应该没有才对。 我的视线往下移,她的服装也和早上不同,换成连身裙制服。 「啊,桑田也去打工了?」 我意会过来,桑田注意到我的目光慌忙脱下发箍: 「……黑猫松饼已经卖完,打工也结束了。」 「那对猫耳明明很适合你。」 她更找起借口,我说出诚实的感想。 就算我这么说,她也没再把发箍戴回去。 桑田乍看之下板着平常的扑克脸,不过眼角泛红,我察觉她大概忍着害羞。便转向羽黑: 「羽黑,现在几点?」 「咦?我看看……快五点了。」 她立刻看表告诉我,抬起头时却不知为何来回张望我跟桑田。 「那……那个,你会过来,代表事情已经办完了?」 「嗯,在游乐园的事情结束了。」 「是吗!那个……这张乘坐券你要不要拿去用?嗯……我还得收拾摊位。」 「你还有工作啊。记得叫店长多给些薪水喔?」 「啊,好的!这点店长也答应过……不对!我是说这张乘坐券!」 险些和我一起离题的羽黑难得主动拉回正题,以强硬的语气说道。 「不好意思。对喔,现在还来得及去坐。」 「……卡丁车(go-cart)好像很有趣。」 「咦?鬼魂(ghost)?在哪里?」 此时羽黑陷入意料外的混乱。进入战斗模式的她身手敏捷得判若两人,取出符咒举到胸前。我和桑田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劝解她时…… 「不,不不不。卡丁车和鬼魂发音的确类似,但鬼魂可不能乘坐!」 但不必想出答案,快刀斩乱麻的吐槽已经响起。 「哇啊啊啊!我不小心听错了!对不起!」 羽黑的表情一瞬间冻结,脸蛋转眼间泛出红晕,尾田的登场让我和桑田松了一口气。 没错,吐槽羽黑的任务还是交给他最适合。 「没关系,花南。收起符咒吧。」 不只是麻花辫,今天还有猫耳也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一来甩去。让羽黑冷静下来,则是桑田的工作。 看见平常的班底齐聚一堂,我总算得到由衷的安心。 「……唉~对不起,吵吵闹闹的。」看 到大家到齐,羽黑的慌张也就此平息。 「啊!乘坐券!」 然而。她发现紧握的票券被捏成一团,皴起眉头泫然欲泣。 「不要紧,花南。只要没撕破都可以用。」 「嗯,被折到几下不成问题。」 「真的吗?」 「嗯,是真的。我接下来必须去某个地方,用不到就是了。」 「……咦?」 我自认没说出什么怪异的台词,三双眼睛下一瞬间却一起注视我,我有点困惑地反望三人。 「……这样……啊。」 桑田则轻轻垂下眼眸颔首。 「多加良,你非得今天去不可吗?」 不过尾田仔细确认道。 「嗯,我急着过去。时间都那么晚了,我想你们也知道,今天学生会的工作暂停。」 「……我明白了。」 听到我说没时间,尾田就不再多问。羽黑不知为何发出叹息,恨恨地仰望着我。 万一她掏出刚才的符咒也很头疼,我不经意地从她身上别开目光: 「啊~我要走罗。尾田,能把托你保管的人偶还给我吗?」 「……嗯,你等一下。」 尾田从背包取出与寄放时丝毫未变的人偶交给我。 「谢谢。还有,在云霄飞车那边真的很谢谢你。」 我道了一声谢,尾田害羞却很高兴地笑着。 「……那是什么人偶?」 但看到重回我手中的人偶,羽黑微微皱眉。人偶在外观上没什么奇怪之处,拥有灵力的她或许感觉得到什么。 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不想波及大家。我匆匆将东西收进书包,起身准备离去: 「大家好好享受卡丁车吧。学校见!」 「嗯,学校见。」 「好的,学校见。」 「再见。」 此时,那像伙的事情突然闪过脑海: 「还有,如果你们发现铃木,告诉他明天一定要给我来学校!」 拜托他们传话之后,我冲了出去。 「……铃木?」 留在当场的三人听到这名字浮现困惑之色,面面相觑。 登月坡——位于自和家步行二十分钟处。 坡道虽然铺了柏油但道路狭窄,别说有汽车经过,周遭连居宅也看不到。这也难怪,陡坡的前方是死路,只有一片杂木林。 不过正如地名由来,爬上坡之后,感觉就与空中的月亮拉近距离。 据说在中秋时节,有人会来这里开赏月宴。 刚开始转暗的天空上还只见浅浅的白月,少了点看头。 但我不是来赏月的。 「……一般来约定在山坡碰面,应该是指山坡上吧?」 上坡后没看见约好碰面的对象,我自言自语。 叮铃叮铃铃—— 就在此时,如摇晃小铃铛的细微金属声成串响起。 我望向声音来源,树林入口伫立着一名女子。 她轻轻浮在半空中,比起空中浅月更加白皙的面容缓缓转向我: 「呼~等得不耐烦了。你让青春少女久候是什么意思?」 女子刻意托着脸颊,完全把自己的问题搁置一旁说道。 「……青春少女在哪里啊?」 我也用讽剌反击,但女子——卡侬毫不犹豫地指指自己。 世上哪有活了百年以上的少女?这句台词差点涌上喉头,但我觉得一说出口让话题将持续到我承认为止,于是叹息地换掉台词。 卡侬则有点无趣地耸耸肩: 「也罢~等待多加良的时间感觉并不漫长。」 可是,她立刻露出冶艳的眼神抛来宛如闺房私话的台词。 她不正经的态度没让我脸色大变,但是…… 「我可是因为『交易』的约定,才过来这趟喔?」 我看着她金黄色的眼瞳冷冷地问道后,卡侬的红唇就挂起笑容。 她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眸注视着我,默默伸出双手。 自和服袖子下伸出的手指很嫌细一不论给予这双手什么都似乎都太沉重。 我目不转睛地盯她的手半晌,抬起头来: 「你的手怎么了?」 我刻意问道。当然,我并非关心卡侬的手,而是想在「交易」中取得优势。 「你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吧?」 卡侬只是微微歪头,不见任何动摇之色。 她想必确信,我已获得——与和登生近似的东西。 「 ……我找到了。」 我也老实承认这一点。我出现在此地就是证明我拿到了,因此隐瞒没有意义。于是,卡侬什么也不说地加深笑意,手又往前伸了一点。 我知道该对她说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之所以迟疑,不过是个人因素。 我不想用这种作弊技俩,一切都想靠自己的力量达成。 不过,为了尽快让她醒来,我判断应该接受卡侬的「交易」。 至少,我就能靠自己的双脚过桥。 我摇摇头舍弃迷惘,舔舔嘴唇: 「你先架桥。我过桥之后,再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我直视她的眼眸传达要求——卡侬的脸则瞬间失去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浮现仿佛在思索,微带忧愁的神情。 「……不行架起桥就给我吗?」 「不行。」 卡侬诱人同情地微歪着头,这等招数可没法绊住我。 我优秀的脑袋时时学习各式各样的知识,学习的成果就是开出这个条件,不可能让步。卡侬闹别扭地背对我,我依然不回应,她则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没办法。这次就接受你任性的要求吧。」 她甩动和服下摆转身,终于点点头。 同时卡侬轻轻飞得更高,展开双手开始转圈。 她的速度绝不太快也不太慢,明明只是转着圈。 配合连环声响后却像是舞蹈。 随身体飘扬的银色发丝,最后看来宛若月光。 我不知不觉看得入神。 「……好了,多加良,你快看看。」 直到卡侬呼唤为止,我都没发现她已停止转动。 我转向她指出之处,看到一座橘。 那是座与日本庭园相称、类似装饰品的和风小橘。 然而,小桥画出徐缓的弧线贯穿本应是死路的杂木林,前端确实——延伸到临镇。 好一阵子,我都呆然地看着几乎被浓密绿意淹没的深红小桥。 虽然范围仅限于叶野市,但我相隔许久后再度见识到卡侬在此地能够发挥的强大力量。明明达成了无中生有的壮举,她的呼吸却无一丝紊乱,也没有疲倦之色,注意到我的眼神后悠然微笑: 「来,过桥吧。」 她往后退,就像把我推上前。 「……过桥之后,我就丢给你。」 我留下这句话后,踏出第一步。 以肉眼看不见的力量架起的桥,牢牢地承载我的脚。 一步一步,我用力踩着深红色的桥。心想这是让她苏醒的道路。 可是如同暮色逐渐加深,我的脚也一步一步越来越沉。 我要跨越这座桥,完成目的后再回来。 回来之后,我和卡侬的游戏还会继续。 然而,一定有某些事会改变。 因为卡侬无法渡过我所渡过的这座桥。 无法离开叶野市——无法离开和家的她,过不了由自身力量所架设的桥。 我明明知情,胸中闪过这念头的瞬间,却像首度面对事实般停下脚步。 风刹那间强劲地吹过,杂木林大幅晃动。 「对了……飞舞的绒毛很美丽。」 几乎被树叶沙沙声掩没的呢喃传入我耳中。 看过那幕景色的人不只我一个?我反射性地回头—— 看见了卡侬寂寞的侧脸。 她站在强风中的身影织细弱小,若无人扶持恐怕随时都会被吹走。 目睹的瞬间,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时间停止,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 要不是头发拍打脸颊,我说不定会一直愣在那里。 我回过神慌忙转回前方,试图挥去刚才看到的影像。 可是,卡侬像个被抛下的孩子般的神情,残留在眼睑底下无法消除。 仿佛心中最深处被扎了一根小剌。 即使回头,我大概也无法再度目睹那个表情。 就像昔日看过的卡侬躯体一样。 即使回头,她肯定会一如往常地露出有所圈谋的笑容,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知道这些—— 「现在需要的是不回头的觉悟。」 明明这么说服自己。 我还是回了头。 在斜风中直视卡侬。 她果然浮现一如往常的微笑,笔直回望着我。 我们的目光在斜风中直直碰上。 我觉得,在斜风中看见的金黄色双眸很美。 然而,看着那双眼睛我却感到想哭。 我做好不再回头的觉悟。 不再回头去看我决定不跨越的橘。 「……不干了。」 「不干了?不干什么?难道……是不过桥?我可没设下半途中会落桥的陷阱……唉,如果骗子走上去,说不定会摔下去。」 卡侬最初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不过桥,也要中止『交易』。」 「……那么,你要接受登生的『交易』?」 然而,看到我真的从橘上折返,她领悟到这并非玩笑,抛来刺探的眼神。 我正面迎向她蕴含一丝危险气息的眼神摇摇头: 「双方『交易』我都不接受。我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赢得跟你的游戏,让她苏醒。」 这是我在最后的最后想出的答案。 话一出口,不仅是双脚,我觉得全身都轻松起来。 往后有一天谈起今天的事时,她说不定会贵怪我的决断。 不过,轻盈的身躯至少证明我现在的答案没有错,这也无可奈何。 我走回桥这头,再度与卡侬对峙。 「……好了,怎么办?多加良打你算让我空手而回吗?」 迎接我的卡侬嘴角带笑,但对此决定的不满不问可知。 「不,我不打算让你空手而回。」 卡侬听到后难得浮现惊讶神情,我毫不在乎地打开书包。 她的表情转为兴味十足。两只手掌再度往上伸出。 「……这是与你相近的东西对吧?只要放在你手边的话,就绝不会变成理事长的东西。这战利品如何?」 刚才看到的表情真的不是梦吗?卡侬的厚脸皮让我不禁在心中如此叹息,将银发金瞳的人偶放到她手上。 或许那人偶真是特别的,没有穿透卡侬的手放了上去。 她仔细地来回比对我的脸庞和人偶,眼神缓和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 听来既像是叹息,也像安心的吐息。 「……真没办法,这次就用人偶抵数吧……相对地……」 卡侬点个头,却故弄玄虚地说到一半顿住。 今天一整天耍得我团团转,还想提出什么要求?我瞪她一眼作为牵制。 「……我和你的游戏还得雄续唷?」 卡侬下句台词背叛我的预测,孩子般的笑颜看得我一瞬间哑然失声。 「……正合我意!」 我停顿一下,接受这场对决。 卡侬和我的游戏说不定从今天正开始。我这么想着,仰望染上群青色的天空。 「……天色已暗,我也该告退了。」 「嗯,我差不多也累了。」 我回答之后,她依照宣言再度飘上半空,轻轻摊开手臂。 我领悟今天道别的时候到来,慌忙再说了一句: 「很漂亮。」 「…我吗?」 「绒毛啦!」 她照老样子开玩笑回应,气得我直跺脚。 「呵呵,开玩笑的。嗯,很漂亮……只有我和你看到呢。」 卡侬重新提起,露出柔和的微笑把人偶抱到胸前。 叮铃叮铃铃—— 只留下闪耀白金连环如铃般的余音,她从半空中消失无踪。 我又注视着卡侬消失后的天空好一阵子,忽然看到星星闪烁。 望着天空唯一的一颗星星,我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又闪过她寂寞的容颜——胸膛最深处再度感到剌痛。 我不知道疼痛的理由。然而,我总觉得往后将无数次回忆起今天的事。 直到我明白胸中作痛的理由。 不过现在,疼痛沉入胸膛深处。 「回去吧。」 我喃喃自语,转身准备下坡。 * * * 蕴含黄昏气息的风吹过空无一人的船上。 他坐在桅杆上感觉风抚过脸颊,眺望熟悉的街景。 从前,他不喜欢像这样眺望城市。他找不出乐趣,总是胸口发痛立刻别开目光。 然而,如今他再怎么看也看不腻。 真想一直看下去。既然决定离开此地,他已不可能如愿。 他明明是为了让騒动的心平静下来才开始眺望景色,但险些本末倒置。他露出苦笑,轻轻跃上半空——无声地降落在数公尺下方的甲板上。 即使表演高难度的体操动作,也没有人会替变成透明人的他鼓掌——理应如此。 啪啪啪…… 因此,一开始他没想过那阵轻轻的掌声是献给自己的。 「很精采,不愧是神。」 但明确喊出神的这个名词,让神——或说铃木朔慌张地望向声音来源。 他发现那是今天看过好几次的kwl吉祥物。 不过,这认识仅仅持续一瞬间。 当水豚红战士往他迈出一步后,形体立刻随之改变。 红色毛皮化为灰发,圆滚滚的身躯变成极度中性的纤细肢体。 不是脱下布偶装,而是照自身希望变化的存在…… 「或者说,你还是学生会长铃木朔?」 以中性的嗓音歪歪头问道。配合那个举动,沿着脸颊线条剪齐的头发随之摇曳。 面对那中性的声调与发型,他不必问对方是谁。 因此,他想知道的唯有她——暂且当成是女性——为何出现在此。 「咦?难道太久没见面,你忘了我是谁?」 她误会他眼神的含意,搔搔脸颊。 啪沙! 她展开果然是灰色的羽翼,拍了一下翅膀。 无论是那散漫的笑容也好、缺乏认真感的态度也好,都跟他记忆里的身影完全没变,他判断对方的职责也没有改变: 「……灰色天使,你怎么会来?这里可没发生任何需要你出马的事?」 「嗯?喔,你在防备我吗。啊~没被人忘掉真是太好了。毕竟我跟吉拉拉和麻衣香不同,在这边的工作不多。」 她对牵制的回应依然缺乏紧张感,他觉得心怀戒备的自己艰可笑,却无法完全放下。 一切都是因为,她是灰色天使。 「别担心别担心,我到这边只是来度过号称视察的假期而已。」 「视察?」 「只是名义上啦。」 见他微眯起眼睛,灰色天使挥挥双手缓和说道。 但是,他无法轻信这番话。 灰色天使刚才说她没有造访叶野市的理由.但有他在此地,已是充分的理由。 因为,灰色天使在神族下重大决断时才会出现。 「……我已经决定了。」 「喔~不过,我这次真的只是来看看,也征得花姬的许可。」 他半是想套话地告诉她,但灰色天使始终重复同样的解释。 只是提及花姬——也就是卡侬大人时,她愉快地眯细眼睛。 她们说不定缔结了什么密约,可是他终究无法从表情推测出内容。虽然他认为卡侬大人本身应该在灰色天使工作范围外。 「……你若打算危害我的朋友们,我可不会留情?」 「哼~朋友吗。可是,现在大家明明都忘了神的名字。」 为了以防万一,他努力冷冷地告诉她,听到这段台词冻结的却是他。 「这我很清楚!」 被迫面对现实,让他忍不住拉高嗓门。 「冷静点啊,你都决定回到该回去的地方了。」 灰色天使看到他激动的样子也不惊慌,只是出言试探。 「……对,没错。我只是想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这句话让临时的身躯从深处开始发冷,他重新说出自己的决定。 然而,他苦涩的神情充满人味,灰色天使则轻轻叹息: 「……神。至今为止,出现门扉时你总会关上。可是那一天,你终于打开门……尽管只是一条门缝。因此,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关门,或是拉大缝隙。」 灰色天使告诉他,决断还没定案。 面对她和刚才不同的真挚声调与眼神,他的心再度动摇。 他强行封印动摇的念头,纵使被人遗忘,也决定为在这个城市邂逅的他们做出好的选择。 「我要……」 正要开口之际。 他听见声音。 呼唤他的声音。呼唤着应该已无人记得的名字。 「……喔,还有一个人没忘记。」 灰色天使淡淡地说道,让他领悟到那呼唤声并非幻听,并捣住嘴角一单手很快就不足以压抑,他改用两手掩盖脸庞。 拼命忍住呜咽声与泪水不肯让她看到的神,让灰色天使首度为难地眼角一歪: 「人是寂寞的生物。而寂寞会使人愚昧,使人犯罪。那么……寂寞的你,现在想怎么做?」她用极度温柔的声调解说近乎残酷的真理,最后问道。 「……这次,我会因为寂寞……不关闭之前因为寂寞打开的门扉。即使是愚昧的道路,我也忍不住不去走。」 他压抑着呜咽声沙哑地回答——已无力再伪装自己。 对于答案,灰色天使没流露任何感情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神,这个给你。」 她从半空中取出天鹅绒小盒。 看来简直像变魔术一样,但灰色天使没有用什么技巧。 因此从指缝线窥视盒子时,他只对盒中物抱着疑问。 「多加良他呀,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放进这户人家的邮箱里就走了。」 听到灰色天感到傻眼的感想,他不必再问。 他领悟盒中物正是卡侬大人想要的东西,松开手直盯着小盒子。 但他没有马上伸—不,是最后的挣扎让他无法伸手。 「……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收下。这段时间,就让我抽根烟。」 灰色天使看出他的挣扎开口,点燃不知何时夹在指间的烟。 直到她抽完一根烟为止,他都默默地注视着盒子。 在灰色天使把烟蒂变不见。点燃第二根烟之前,他对天鹅绒盒子伸出手。他如抓住珍宝般紧抱小盒子沉默地看着她,灰色天使满意地微笑——忽然间仿佛变浓。 灰色天使果然是来见证他的决断的。 「我不是说过,不是来工作的吗?」 她抢先否认。那么,他只能相信这番话。 「……我明白了。」 「好啦,快到花姬那边去。我也要……回去了。」 他简短地回答,灰色天使散漫地笑着催促,自己也踏出 一步。 她的外貌同时改变。 这次仅是灰发变黑,中性的躯体出现女性的圆润,看到她收起翅膀一身影,他瞪目结舌: 「她就是你?」 「唉,就是这么回事。」 当灰色天使恶作刺地笑笑,他没什么话可多说。双方面对面的机会也只到今天为止。 「……我们在叶野市大概不会再碰面了。改天再见。」 「嗯,改天再见。」 他不带笑容地简短道别,纵身一跃消失在空中!为了前往卡偏大人身边。 「……那天不会太远。」 所以,他没听见那句呢喃。 灰色天使仰望染成群青色的天空,点燃第二根烟。 或许是确认神搬运了什么——得到确认后的一根烟让她觉得更有滋味,灰色天使吸着烟眯起双眼。 「……直到一切准备完毕前,你暂时跟大家一起玩吧。」 已知无人聆听的自言自语随着烟雾吐出。 「在那之前,我会继续度假的。」 因为从神变回人的他,将遗忘刚刚看到的她的模样。 灰色天使让烟缓缓升起,最后烟雾包围全身。 她的身躯在灰色的烟中融化,消失踪影。 制服裙襴轻摇。 他在漆黑的黑暗中,和女子对峙。 胸中暗藏一个决心。 人的生命短暂,离别之日必将到来。 无论是今天或明天,对他而言差别不大。 因为「他」呼唤了他,还愿意呼唤他。他想回到人类的世界。 选择了回到人类的世界。 「你的罪恶已偿。」 女子收下他递出的盒子,艳丽地笑着说。 那一瞬间,他又犯下新的过错。 做出总有一天可能害「他」痛苦的愚昧选择。 就算这样,他也决定在过错上生活。 他缓缓抬起视线,对上女子金色的双眸: 「……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他』交朋友。」 他表达决心。 突如其来的宣言让女子颦眉,却没有追问。 「……如果那是你选择的代价,我无所谓。往后只要你别妨碍我,就可作为人存在。」 相对地她警告一声,看来非常和善的微笑着。 他已没有方法对抗女子,只能默默颔首。 这个瞬间,契约再度成立。 * * * 尽管有些不安,我判断和家的邮箱在安全上没有问题,将天鹅绒小盒丢进去。 「……这样一来,就能回到该回去的地方吧。」 我自言自语,拖着疲惫的身躯这次终于踏上归途。 由于和邸位于闲静的住宅区——唉,这区几乎全被和邸占据——我先朝大马路走去。 这会儿不必再急着赶路,我踏着徐缓的步伐前进,碰巧看见一对满脸烦恼的中年夫妇。 我刚好与妇女目光相对,身为绅士,不能不伸出援手: 「……请问,两位有什么困扰吗?」 「咦……哎呀?」 「难不成,你是学生会副会长秋庭同学?」 对方听到后说中我的身分,我有点错愕地照实点点头。 尽管非常不情愿,我是副会长没错。 「呃,你怎么会知道我?」 「啊,初次见面,敝姓铃木。」 「犬子平常总是受你关照。」 当我不解地歪歪头,夫妇报上名字,但我无法从那常见的姓氏马上想起他们口中的儿子。 不过说到我照顾的铃木,只有一个。 「铃木……那个学生会长?两位是他的父母?」 我半信半疑地询问后,他们大大颔首。 这答案让我一瞬险些陷入震惊状态,随即忆起他们并非铃木真正的双亲。 自从用人的身分在叶野市生活后,铃木就和临时的家人住在一块。 虽然是受到卡侬的力量催眠暗示,从铃木的言语之间听得出他们一家人感情很好。 他们会在这么晚的时间一脸不安,原因有限。 「呃,难道两位在找铃木?」 「嗯,他一早什么也没说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家伙无论在学校或家里都一副德性吗?听到预料中的答案,我傻眼地想着。 「朔今天跑到哪里去冒险了?」 铃木先生的口气就像担心读小学孩子的父亲,稍微勾起我的兴趣。 「请问……铃木在家都是什么样子?」 我忍不住问道。 他们面面相觑,交换微笑之后不约而同地开始诉说: 「他每天都会搞出很多花样~」 「啊~比方说下班回家发现家里有猫熊那次,真是吓我一跳。」 「对对,那套布偶装~听说是朔跟和小姐借来的,简直像真的一样。」 「食物吃的是竹叶鱼糕呢~」 「他夏天会捉蝉回来,今年一定也会捉很多~」 「哈!这次可得好好念他一顿。别在家里放蝉出来!」 「没错!足足花了三小时才把最后一只蝉也赶出去,大家都累得东倒西歪!」 两人谈论的铃木是神的伪装,温柔的回忆明明也有一半是伪造的,我却看见比真正记忆更加耀眼的幸福。 「……少了他,变得相当安静吧。」 要是放着不管他们大概会一直滔滔不绝地谈铃木,我悄悄插进对话。 「是呀,安静过头都让人担心起来罗。朔要是在家里,会害我们一直笑个不停也很累啦。」 「谁叫我们是一对傻父母~所以才出门来找他。」 两人收起笑容,脸上浮现忧色。 「他一定很快就会回家了。如果回家路上碰见他,我会告诉他快点回去。」 我想减轻他们的不安,这么说道。 「嗯,谢谢。拜托你了。」 「谢谢,就像那孩子说的一样,你是位出色的副会长。」 铃木夫妇有礼貌地低头致意,我同样回礼后离开现场。 继续前进的我把步调放得比刚才更慢,不时扫视小巷底,却没找到铃木。 找着找着,我想起最近都没看过他,胸中泛起一丝焦虑。 「喂~铃木,铃木神,铃木朔。」 我停下脚步,试着呼唤出声。 我没得到回应,轻轻耸肩后再往前走。 前进几步之后,我再度止步。 发现前方的十字路口有尊过来时没看到的地藏像,再度停下来。 「……原来有地藏吗?」 一般而言石像应盖更融入周遭环境才对,但那尊地藏却怎么看都和景色格格不入——我走上前看看。 靠近一看,我发现雕像不是石头做的。 「是纸……箱!」 卡沙卡哒卡沙! 刚把头凑过去确认地藏就出现动静,我向后仰身跳开。 我摆开架势,防备蠢蠢欲动的地藏不时何时袭来。 「呼~雨停了?」 但下一瞬间,地藏像传来熟悉的悠哉声音。 我不禁注视着那像伙脱掉纸箱制地藏的样子。 「喔~是雨后清爽的夜空耶,多加良!」 「几时下雨了?」 脱下地藏布偶装的家伙——铃木说的话太莫名其妙,我反射性地吐槽。 「咦?没下雨?咦~?我躲雨躲多久啦?」 铃木被我吐槽后候 仍然歪着头,活像浦岛太郎的发言听得我一阵头痛。 「谁知道。更重要的是,你最近连学校也没来都干什么去了?」 「呼吸!」 捉弄人的回答,让我早早决定放弃追问: 「……啊,是喔是喔。你希望我现在就让你断气?」 「讨……讨厌啦~多加良,我开玩笑的。好久没见面,笑一个嘛。」 「哈哈哈。可以了吗?你若想回答问题,这是最后机会。」 在我认真的逼迫下,铃木脸颊抽搐地老实点头: 「我知道了,我回答!其实我是踏上全国秘密基地的行脚之旅,因为去秘密基地,我出发时对所有人保密。」 「……秘密基地行脚?」 「没错!超有意思的!」 我重问一遍,虽然铃木笑容满面地如此说,但我判断这家伙还是没打算认真回答。 「铃木,你做好觉悟了吧?」 宽宏大量的我握紧拳头,在最后问一声。 「我才没做好觉悟!真是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这次,铃木也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反驳。 「你回顾一下自己的言行如何?」 我继续如此反驳回去,结果铃木就陷入沉默。 只要反省一下自己从我手中夺走学生会长宝座,却四处乱跑逃避工作的样子,他应该无法反骏才是。 不过,我不小心忘记眼前的家伙没有普通人的神经。 「嗯,不论哪个活动都棒呆了!」 「啊哈哈~铃木同学,学生会长的工作和活动策划者可是不同~话说回来你只不过提出企划,其他事务不是通通扔给我吗!」 一看到铃木挺起胸膛如此宣言,我的忍耐到达极限,随着最后一句话挥拳而去。 「哎呀!危险!真是的~我没打算跟你以拳交心啦!」 「真巧,我也没那个意思。」 「是喔~那我们当不成朋友罗!」 「就是这么回事。」 铃木像猿猴般轻巧地闪避拳头,烦躁的我刚肯定他的挑衅时…… 铃木动作突然变迟钝,我顺势挥去的拳头险些打中他脸颊。 我勉强在击中前刹住,看到他总是明亮的眼睛案变得昏暗消沉。 「……铃木?」 这反应削弱我的气势,我探头注视他的脸庞。 「那么,我一直都是学生会长,多加良你一直都是副会长」 紧接着,铃木伸出食指抵着我的额头宣言。 「……啊?」 「所以,你要一直当副会长!」 明知道不是听错,我还是歪歪头,铃木明知故犯地重复一遍,抵着的指尖戳截我的额头。 啊,刚才果然该给他一拳。 「总之,你是我当上学生会长的绊脚石。很好,这次你做好觉悟了吧?」 我重新握起拳头低沉地问,铃木被气势压倒地别开目光,还抽抽鼻子。 「嗯?鼻子?」 「啊!我闻到妈妈煮的咖哩香味!不快点回家不行!副会长,拜拜!」 铃木意想不到的时机发挥超人的嗅觉,掉头冲了出去。 即使有妈妈煮的咖哩等着他,我也不可能容他逃亡: 「给我等一下!今天我绝不原谅你!」 我也用力一踏地面,在月光映照的道路上猛然飞奔而出。 epilogue a:人隐瞒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和邸深处,某个平常不准进入的房间。 房间只在一年一度召开「茶会」时开放,今天明明是举办日,幽暗的室内却鸦雀无声。容纳十到十五人会有点拥挤、在和邸内算小的空间里,有一名男子凝望着黑暗。 黄昏过去,世界早已进入夜晚,「茶会」桌边就坐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这状况让男子烦躁地敲打桌面。 他大致上已正确理解这事实代表的意义。 即今年的「茶会」中止。 他听部下们及彩波说明过演变至此的经过,也允许了。 正如彩波所说,拿不到原石举行「茶会」仪式没有意义,他本身也觉得决定女儿的未婚夫为时尚早。 说来,他也有自觉导致「茶会」中止的开端来自于他。 「茶会」虽然中止,促进族人感情的餐会仍然举办着,不成问题。 问题在于跟入会仪式并行的「交易」。 尽管没有百分百的自信,透过操作其他策略,他认为已将七成的情势倒向自己. 最糟情况下。即使他——秋庭多加良接受卡侬大人的「交易」,也能拿回自己下的赌注。然而,多加良取得双方的「交易品」,却决定不跟任何一力「交易」。 前几天在理事长室见面时,他的态度明明十分动摇。 这个发展出乎男子意料之外。 多加良表示,他已将男子的「交易品」放进和邸邮箱。 可是,东西目前不在男子手上。 简单地说,有多加良以外的人将东西送到卡侬大人身旁。 这就是男子烦躁的原因。 他略为招呼过客人后,就独自关在屋里。 连月光都嫌烦的此刻,这个没有光线射入的房间成为最适合他的地方。 为了平息焦躁,男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叹息。 焦躁随着每次呼吸一点一点地平静,他得以冷静思考。 交易口——那个戒指是男子的婚戒,用来补强卡侬大人的封印。 不如说封印才是主要功用,整组收藏在盒中的戒指几乎没有作为婚戒的意义。 这个事实,让男子嘴角难得浮现自嘲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心头不再掀起波澜,缓缓睁开眼睛。 适应黑暗的双眼,看见和白天一样放在桌上的人造花。 「……蓝色的蔷薇吗?」 男子呢喃,色泽明亮的眼眸深处隐隐发光。 这次,他的嘴角浮现真正的笑。 人贪婪到不惜创造出这世界不需要的事物。 然而,和家的人更加贪婪。 为了实现许多愿望,献出愿望原石作为代价——正因为无法实现最大的愿望,才渴求更多。 「我们……我不会放你逃走。」 男子向目前不在场的存在发出宣战告示,铭记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既然失去一个,只要找出十个能补救的东西就够了。男子得到结论后静静从椅上起身。准备迅速付诸实行。 「……总有一天,我要请你实现我最大的心愿喔!」 最后,和家最贪婪的男子朝空无一人的虚空放话,离开房间。 epilogue b:人隐瞒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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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这是一片即使用黑色颜料层层涂抹也画不出的漆黑黑暗。 连世界起源都能吞没的漆黑世界里,仔立着一名绝不会被吞没的女子。 女子两手各持天鹅绒小盒与银发金瞳的人偶,突然想到似地如天平般晃动身体。 两样物品乍看之下等重,下一瞬间,女子往放着人偶的右手倾斜。 她又交换人偶与小盒的位置,结果依然没变。 女子反复做着同样的举动,或许是满意了——或许是厌倦了——她突然停止动作,将人偶收进怀里、小盒扔向虚空。 她看也不看小盒的下落,从和服怀里取出两粒种子: 「没想到,居然有得到和家人种子的一天……」 女子平常总会仔细欣赏一番,今天却像应付不来似地将种子放在掌心滚动。 她最后轻轻叹息: 「即使那么小,种子还是种子……吗?」 她喃喃厘清之后,从衣襟取出绘有图案的小盒子,收起两粒形似月长石的两粒种子。 女子收起小盒,再度取出银发金瞳的人偶: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她如小孩子般告诉人偶。 成年女性抱着人偶平常会显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她紧抱着很像自己的人偶,并不会勾起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女子脸上浮现平常没有的无邪神情吧。 她无邪地抱紧人偶,眼神忽然飘向远处: 「好想……快点呼唤……」 她细不可闻地说着。 即使大声说出来,这片虚空明明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没错,没有人责备她。此刻还没有。 因此,她此刻还不能呼唤那个名字。 所以,女子无声地用唇形默念那名字。 如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名字没有消失在黑暗里,而是铭记于女子的胸中。 和藏在胸中深处的愿望一起。 女子悄悄按住胸口,泛起一丝极轻——极为寂寞的笑。 抱在胸前的人偶接纳她的笑容,女子脑海忽然闪过送来人偶的多加良: 「……我还以为多加良会过桥呢。」 今天一切依然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唯独多加良的决定出乎意料: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吗?若是这样……多加良真温柔。」 她又告诉人偶,歪歪脑袋。告诉外貌和她一样变得与昔日不同的人偶。 想起不知道自己真正目的,只因为温柔就选择没过橘的多加良,女子微微一笑: 「不过多加良……不是那个人。」 女子再度望着远方低语,想再次默念那个名字——中途作罢。 相对地,她的红唇泛起一如往常的笑意。 「……许愿吧!世人都要许愿,快点许愿吧!这样就能帮忙实现愿望。然后……我的愿望。」 她如歌唱般地说着,人偶与女子一同转圈,像描绘圆形般舞蹈。 最后,她的身影没被漆黑吞没,而是融入其中。 后记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接着,第七集笹世举过「绿牌」。书中的用法与足球中的黄牌等相仿,但正确来说似乎是「公平竞赛」时用到的。我还以为选手有精彩演出时也包括在内,考据不足真是抱歉。不过据说「表现努力」也会举绿牌……但愿大家能宽容以对。 最后是涉及《神之游戏》基础的大问题。「铃木」同学这个名字,我在第一集说过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但现在好像变成日本第二多了。目前的第一名据说是「佐藤」,两者在不知不觉间调换顺序。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改成「佐藤朔」。「佐藤神」不……不行,那是另一个人(神)! 可……可是,铃木这姓氏有一说是取自祭祀时供奉稻穗的神官之名。此外,平安时代朝廷信仰修验道,传授修验道的山伏们自称「铃木」。还有,和歌山县海南市的藤白神社神主也姓铃木。(以上资料,参考森冈浩着《常见长野县的名字》しなのき书房发行。) 总之,铃木是与神明有关的姓氏!与其说结果好就好,不如说是上夭的启示? 所以从今以后,还是继续用铃木同学。 呼~总算针对我介意的三个问题订正并致歉了。 呃~再来得回顾第七集,谈谈与序章成对的终章副标题。相对于第七集是「瞒着人\瞒着神」,第八集的副标是「人隐瞒(人如斯)\神隐瞒(神如斯)」。虽然会有人想问声:「那又怎样?」而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个人觉得设计得不错(笑)。 接下来,我要致上谢辞。 从sneaker文库编辑部开始,我承蒙许多人支持,终于得以发行第八集。谢谢大家。 七草老师,感谢你继续续担任插画。 此外,我在作者简介也提过,「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的回归与故事真的激励了我。除了电视报导,我还收看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手机转播,独自感动流泪。成功带回「系川」的样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最近我在替「破晓号」、「伊卡洛斯」加油『注:都是日本探索外太空的小型探测机』特别是伊卡洛斯的微网志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感谢拿起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虽然无法归还让各位久候的时间,不过如果大家有一些一起阅读过《神之游戏》并且最近没联络的朋友,但愿问对方「第八集出了!你看过了吗?」的形式能成为你们重逢的契机。 这次的后记到此为止。 期待不久之后能再度相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接着,第七集笹世举过「绿牌」。书中的用法与足球中的黄牌等相仿,但正确来说似乎是「公平竞赛」时用到的。我还以为选手有精彩演出时也包括在内,考据不足真是抱歉。不过据说「表现努力」也会举绿牌……但愿大家能宽容以对。 最后是涉及《神之游戏》基础的大问题。「铃木」同学这个名字,我在第一集说过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但现在好像变成日本第二多了。目前的第一名据说是「佐藤」,两者在不知不觉间调换顺序。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改成「佐藤朔」。「佐藤神」不……不行,那是另一个人(神)! 可……可是,铃木这姓氏有一说是取自祭祀时供奉稻穗的神官之名。此外,平安时代朝廷信仰修验道,传授修验道的山伏们自称「铃木」。还有,和歌山县海南市的藤白神社神主也姓铃木。(以上资料,参考森冈浩着《常见长野县的名字》しなのき书房发行。) 总之,铃木是与神明有关的姓氏!与其说结果好就好,不如说是上夭的启示? 所以从今以后,还是继续用铃木同学。 呼~总算针对我介意的三个问题订正并致歉了。 呃~再来得回顾第七集,谈谈与序章成对的终章副标题。相对于第七集是「瞒着人\瞒着神」,第八集的副标是「人隐瞒(人如斯)\神隐瞒(神如斯)」。虽然会有人想问声:「那又怎样?」而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个人觉得设计得不错(笑)。 接下来,我要致上谢辞。 从sneaker文库编辑部开始,我承蒙许多人支持,终于得以发行第八集。谢谢大家。 七草老师,感谢你继续续担任插画。 此外,我在作者简介也提过,「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的回归与故事真的激励了我。除了电视报导,我还收看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手机转播,独自感动流泪。成功带回「系川」的样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最近我在替「破晓号」、「伊卡洛斯」加油『注:都是日本探索外太空的小型探测机』特别是伊卡洛斯的微网志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感谢拿起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虽然无法归还让各位久候的时间,不过如果大家有一些一起阅读过《神之游戏》并且最近没联络的朋友,但愿问对方「第八集出了!你看过了吗?」的形式能成为你们重逢的契机。 这次的后记到此为止。 期待不久之后能再度相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接着,第七集笹世举过「绿牌」。书中的用法与足球中的黄牌等相仿,但正确来说似乎是「公平竞赛」时用到的。我还以为选手有精彩演出时也包括在内,考据不足真是抱歉。不过据说「表现努力」也会举绿牌……但愿大家能宽容以对。 最后是涉及《神之游戏》基础的大问题。「铃木」同学这个名字,我在第一集说过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但现在好像变成日本第二多了。目前的第一名据说是「佐藤」,两者在不知不觉间调换顺序。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改成「佐藤朔」。「佐藤神」不……不行,那是另一个人(神)! 可……可是,铃木这姓氏有一说是取自祭祀时供奉稻穗的神官之名。此外,平安时代朝廷信仰修验道,传授修验道的山伏们自称「铃木」。还有,和歌山县海南市的藤白神社神主也姓铃木。(以上资料,参考森冈浩着《常见长野县的名字》しなのき书房发行。) 总之,铃木是与神明有关的姓氏!与其说结果好就好,不如说是上夭的启示? 所以从今以后,还是继续用铃木同学。 呼~总算针对我介意的三个问题订正并致歉了。 呃~再来得回顾第七集,谈谈与序章成对的终章副标题。相对于第七集是「瞒着人\瞒着神」,第八集的副标是「人隐瞒(人如斯)\神隐瞒(神如斯)」。虽然会有人想问声:「那又怎样?」而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个人觉得设计得不错(笑)。 接下来,我要致上谢辞。 从sneaker文库编辑部开始,我承蒙许多人支持,终于得以发行第八集。谢谢大家。 七草老师,感谢你继续续担任插画。 此外,我在作者简介也提过,「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的回归与故事真的激励了我。除了电视报导,我还收看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手机转播,独自感动流泪。成功带回「系川」的样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最近我在替「破晓号」、「伊卡洛斯」加油『注:都是日本探索外太空的小型探测机』特别是伊卡洛斯的微网志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感谢拿起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虽然无法归还让各位久候的时间,不过如果大家有一些一起阅读过《神之游戏》并且最近没联络的朋友,但愿问对方「第八集出了!你看过了吗?」的形式能成为你们重逢的契机。 这次的后记到此为止。 期待不久之后能再度相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接着,第七集笹世举过「绿牌」。书中的用法与足球中的黄牌等相仿,但正确来说似乎是「公平竞赛」时用到的。我还以为选手有精彩演出时也包括在内,考据不足真是抱歉。不过据说「表现努力」也会举绿牌……但愿大家能宽容以对。 最后是涉及《神之游戏》基础的大问题。「铃木」同学这个名字,我在第一集说过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但现在好像变成日本第二多了。目前的第一名据说是「佐藤」,两者在不知不觉间调换顺序。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改成「佐藤朔」。「佐藤神」不……不行,那是另一个人(神)! 可……可是,铃木这姓氏有一说是取自祭祀时供奉稻穗的神官之名。此外,平安时代朝廷信仰修验道,传授修验道的山伏们自称「铃木」。还有,和歌山县海南市的藤白神社神主也姓铃木。(以上资料,参考森冈浩着《常见长野县的名字》しなのき书房发行。) 总之,铃木是与神明有关的姓氏!与其说结果好就好,不如说是上夭的启示? 所以从今以后,还是继续用铃木同学。 呼~总算针对我介意的三个问题订正并致歉了。 呃~再来得回顾第七集,谈谈与序章成对的终章副标题。相对于第七集是「瞒着人\瞒着神」,第八集的副标是「人隐瞒(人如斯)\神隐瞒(神如斯)」。虽然会有人想问声:「那又怎样?」而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个人觉得设计得不错(笑)。 接下来,我要致上谢辞。 从sneaker文库编辑部开始,我承蒙许多人支持,终于得以发行第八集。谢谢大家。 七草老师,感谢你继续续担任插画。 此外,我在作者简介也提过,「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的回归与故事真的激励了我。除了电视报导,我还收看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手机转播,独自感动流泪。成功带回「系川」的样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最近我在替「破晓号」、「伊卡洛斯」加油『注:都是日本探索外太空的小型探测机』特别是伊卡洛斯的微网志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感谢拿起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虽然无法归还让各位久候的时间,不过如果大家有一些一起阅读过《神之游戏》并且最近没联络的朋友,但愿问对方「第八集出了!你看过了吗?」的形式能成为你们重逢的契机。 这次的后记到此为止。 期待不久之后能再度相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接着,第七集笹世举过「绿牌」。书中的用法与足球中的黄牌等相仿,但正确来说似乎是「公平竞赛」时用到的。我还以为选手有精彩演出时也包括在内,考据不足真是抱歉。不过据说「表现努力」也会举绿牌……但愿大家能宽容以对。 最后是涉及《神之游戏》基础的大问题。「铃木」同学这个名字,我在第一集说过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但现在好像变成日本第二多了。目前的第一名据说是「佐藤」,两者在不知不觉间调换顺序。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改成「佐藤朔」。「佐藤神」不……不行,那是另一个人(神)! 可……可是,铃木这姓氏有一说是取自祭祀时供奉稻穗的神官之名。此外,平安时代朝廷信仰修验道,传授修验道的山伏们自称「铃木」。还有,和歌山县海南市的藤白神社神主也姓铃木。(以上资料,参考森冈浩着《常见长野县的名字》しなのき书房发行。) 总之,铃木是与神明有关的姓氏!与其说结果好就好,不如说是上夭的启示? 所以从今以后,还是继续用铃木同学。 呼~总算针对我介意的三个问题订正并致歉了。 呃~再来得回顾第七集,谈谈与序章成对的终章副标题。相对于第七集是「瞒着人\瞒着神」,第八集的副标是「人隐瞒(人如斯)\神隐瞒(神如斯)」。虽然会有人想问声:「那又怎样?」而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个人觉得设计得不错(笑)。 接下来,我要致上谢辞。 从sneaker文库编辑部开始,我承蒙许多人支持,终于得以发行第八集。谢谢大家。 七草老师,感谢你继续续担任插画。 此外,我在作者简介也提过,「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的回归与故事真的激励了我。除了电视报导,我还收看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手机转播,独自感动流泪。成功带回「系川」的样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最近我在替「破晓号」、「伊卡洛斯」加油『注:都是日本探索外太空的小型探测机』特别是伊卡洛斯的微网志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感谢拿起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虽然无法归还让各位久候的时间,不过如果大家有一些一起阅读过《神之游戏》并且最近没联络的朋友,但愿问对方「第八集出了!你看过了吗?」的形式能成为你们重逢的契机。 这次的后记到此为止。 期待不久之后能再度相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接着,第七集笹世举过「绿牌」。书中的用法与足球中的黄牌等相仿,但正确来说似乎是「公平竞赛」时用到的。我还以为选手有精彩演出时也包括在内,考据不足真是抱歉。不过据说「表现努力」也会举绿牌……但愿大家能宽容以对。 最后是涉及《神之游戏》基础的大问题。「铃木」同学这个名字,我在第一集说过是「日本人数最多的姓氏」,但现在好像变成日本第二多了。目前的第一名据说是「佐藤」,两者在不知不觉间调换顺序。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可能事到如今才改成「佐藤朔」。「佐藤神」不……不行,那是另一个人(神)! 可……可是,铃木这姓氏有一说是取自祭祀时供奉稻穗的神官之名。此外,平安时代朝廷信仰修验道,传授修验道的山伏们自称「铃木」。还有,和歌山县海南市的藤白神社神主也姓铃木。(以上资料,参考森冈浩着《常见长野县的名字》しなのき书房发行。) 总之,铃木是与神明有关的姓氏!与其说结果好就好,不如说是上夭的启示? 所以从今以后,还是继续用铃木同学。 呼~总算针对我介意的三个问题订正并致歉了。 呃~再来得回顾第七集,谈谈与序章成对的终章副标题。相对于第七集是「瞒着人\瞒着神」,第八集的副标是「人隐瞒(人如斯)\神隐瞒(神如斯)」。虽然会有人想问声:「那又怎样?」而的确也没啥大不了的,个人觉得设计得不错(笑)。 接下来,我要致上谢辞。 从sneaker文库编辑部开始,我承蒙许多人支持,终于得以发行第八集。谢谢大家。 七草老师,感谢你继续续担任插画。 此外,我在作者简介也提过,「小行星探测器隼鸟号」的回归与故事真的激励了我。除了电视报导,我还收看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的手机转播,独自感动流泪。成功带回「系川」的样本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最近我在替「破晓号」、「伊卡洛斯」加油『注:都是日本探索外太空的小型探测机』特别是伊卡洛斯的微网志很有趣!) 更重要的是,我深深感谢拿起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谢谢。虽然无法归还让各位久候的时间,不过如果大家有一些一起阅读过《神之游戏》并且最近没联络的朋友,但愿问对方「第八集出了!你看过了吗?」的形式能成为你们重逢的契机。 这次的后记到此为止。 期待不久之后能再度相会! 宫崎柊羽 大家午安&好久不见,我是宫崎柊羽。 ……这么写好像信件开头;《神之游戏》长篇第八集,真是让各位久等了。我明明在第七集后记说过「不会让人等太久」,却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非常抱歉。嗯~这段期间,我家原本八百公克重的猫成长到六点七公斤(没错,我私生活的变化顶多只有这些)。 总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够,这次的后记我想订正已出版部分的错误。 首先,《神与游戏——若能在梦中放晴——》篇里,多加良他们吐槽过铃木的陆上滑雪,事实上似乎有「北欧式健走」这种没装滑雪板,但手持滑雪杖的健走法。据说对健康很有帮助(我定期看诊的内科医生提过)。吓我一跳,不好意思之前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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