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 序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是啊,诚然如此。偶然而已。不过,偶然重复十次也会成为必然。在那之后,我取材了种种殊属可疑的事件,一切浮出水面。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而是作为必然的路人或目击者,单纯的‘事件的配角’这么一个人! 猫耳地底人(猫耳加上蚯蚓的身体)袭来事件。一年间三百人结婚的连续诈欺事件。啾啾啾?短裙帕洛斯事件。少年棒球队‘所泽捉鬼敢死队’正式比赛初次胜利事件。航空公园目击龙事件。 最近他家还发生了一次神秘大爆炸。虽然是完全没有失火迹象的爆炸,最后事件还是原因不明地平息了下来。 其中也有我没能记下的事件……就光看我取材过的吧,如此众多的事件,这家伙都必然露脸! 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是啊,诚然如此。偶然而已。不过,偶然重复十次也会成为必然。在那之后,我取材了种种殊属可疑的事件,一切浮出水面。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而是作为必然的路人或目击者,单纯的‘事件的配角’这么一个人! 猫耳地底人(猫耳加上蚯蚓的身体)袭来事件。一年间三百人结婚的连续诈欺事件。啾啾啾?短裙帕洛斯事件。少年棒球队‘所泽捉鬼敢死队’正式比赛初次胜利事件。航空公园目击龙事件。 最近他家还发生了一次神秘大爆炸。虽然是完全没有失火迹象的爆炸,最后事件还是原因不明地平息了下来。 其中也有我没能记下的事件……就光看我取材过的吧,如此众多的事件,这家伙都必然露脸! 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是啊,诚然如此。偶然而已。不过,偶然重复十次也会成为必然。在那之后,我取材了种种殊属可疑的事件,一切浮出水面。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而是作为必然的路人或目击者,单纯的‘事件的配角’这么一个人! 猫耳地底人(猫耳加上蚯蚓的身体)袭来事件。一年间三百人结婚的连续诈欺事件。啾啾啾?短裙帕洛斯事件。少年棒球队‘所泽捉鬼敢死队’正式比赛初次胜利事件。航空公园目击龙事件。 最近他家还发生了一次神秘大爆炸。虽然是完全没有失火迹象的爆炸,最后事件还是原因不明地平息了下来。 其中也有我没能记下的事件……就光看我取材过的吧,如此众多的事件,这家伙都必然露脸! 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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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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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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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是啊,诚然如此。偶然而已。不过,偶然重复十次也会成为必然。在那之后,我取材了种种殊属可疑的事件,一切浮出水面。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而是作为必然的路人或目击者,单纯的‘事件的配角’这么一个人! 猫耳地底人(猫耳加上蚯蚓的身体)袭来事件。一年间三百人结婚的连续诈欺事件。啾啾啾?短裙帕洛斯事件。少年棒球队‘所泽捉鬼敢死队’正式比赛初次胜利事件。航空公园目击龙事件。 最近他家还发生了一次神秘大爆炸。虽然是完全没有失火迹象的爆炸,最后事件还是原因不明地平息了下来。 其中也有我没能记下的事件……就光看我取材过的吧,如此众多的事件,这家伙都必然露脸! 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是啊,诚然如此。偶然而已。不过,偶然重复十次也会成为必然。在那之后,我取材了种种殊属可疑的事件,一切浮出水面。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而是作为必然的路人或目击者,单纯的‘事件的配角’这么一个人! 猫耳地底人(猫耳加上蚯蚓的身体)袭来事件。一年间三百人结婚的连续诈欺事件。啾啾啾?短裙帕洛斯事件。少年棒球队‘所泽捉鬼敢死队’正式比赛初次胜利事件。航空公园目击龙事件。 最近他家还发生了一次神秘大爆炸。虽然是完全没有失火迹象的爆炸,最后事件还是原因不明地平息了下来。 其中也有我没能记下的事件……就光看我取材过的吧,如此众多的事件,这家伙都必然露脸! 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某位新闻记者的独白。 “……我负责的新闻嘛,总之就是比花边新闻的范畴再外延一点……怎么说才好呢,你瞧,出现河童了啊,美国大总统与宇宙人握手了啊……净是讲这些话题的一类新闻。 至今为止我所体验过的可怕事件……也形形色色了。是啊……哎,什么也不要说听我把话讲完。 有位男子,在同伴面前被宇宙人抢走了……就是诱拐*1那么一回事吧?然后,好像就那样被带到了他们在轨道上的母船。 但是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回来了。虽然他本人不会说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向被抢走时身旁的同伴,叫针山的男人讲出了一切。然后,这是针山那家伙说的啊…… 那个被抢走的人实际上是狭山忍者的末裔,会伤人的忍法在停战时被封印了,‘跟宇宙人做对手的话大概还ok’这么说着噼里啪啦地把———— ——喂,等等,回来啊,别误会啊!话题现在才开始,现在开始才是重要的啊,好吧!” “……哎,那个宇宙人事件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话题的重点现在才开始。 这个……吶,‘怪盗爱色诺’知道吧?对,那个全世界有名的怪盗。一定会发出预告书,在警察和媒体的监视中盗宝而归,就像漫画里出现的怪盗鲁邦还有怪盗答非所问*2一样。 这家伙啊,向一家民户送出了预告书。理由很简单。他将盗得的宝石临时藏在某个东西里,结果东西被那家的小孩捡回家了。……于是自尊心极高的怪盗大人把他要取回的东西逐一列在了预告书里。 ……但是最后,盗窃失败了。在预告书上指定的那天……东西被放在民房的玄关,另附一张小孩留的字条‘弄错拿走实在对不起’。自尊心受挫的怪盗,在那之后一直向那家人伸出魔爪,不断毫不在乎地发出预告书并进行盗窃。……不过那家人没有上报受害的事,他也就没有做得更过火。……有一天,客厅里摆着预告书里指定的物品、橘子和写着‘可以的话请品尝’的纸条,听说从那以后怪盗和那家人关系变得非常好。还真是个白痴啊。 ……你问这和刚才宇宙人的故事有何关联? ……这民户一家的姓氏正是针山哦。 你瞧……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家伙的朋友……嘛。” “……不觉得是单纯的偶然吗? 是啊,诚然如此。偶然而已。不过,偶然重复十次也会成为必然。在那之后,我取材了种种殊属可疑的事件,一切浮出水面。他不是事件的主人公,而是作为必然的路人或目击者,单纯的‘事件的配角’这么一个人! 猫耳地底人(猫耳加上蚯蚓的身体)袭来事件。一年间三百人结婚的连续诈欺事件。啾啾啾?短裙帕洛斯事件。少年棒球队‘所泽捉鬼敢死队’正式比赛初次胜利事件。航空公园目击龙事件。 最近他家还发生了一次神秘大爆炸。虽然是完全没有失火迹象的爆炸,最后事件还是原因不明地平息了下来。 其中也有我没能记下的事件……就光看我取材过的吧,如此众多的事件,这家伙都必然露脸! 针山真吉,37岁。有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太太,女儿是高校生而儿子是小学生,职业为图形设计师。从基本的传单、书籍和百货商场的看板到公司的徽标、游戏软件的包装,他的设计工作范围很广。……不用说,作为一名设计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呼叫宇宙人的本领啊超能力啊神灵感应啊一切皆无,作为人类,他的构成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 ……尽管如此,在他身边却总在发生着什么。这个名为针山的男子存在的本身——就是我迄今为止处理过的最奇妙的‘事件’。 在一个一个的事件中完全充当配角,从他的视点来看——以自己为中心,全然不同的角度令种种‘事件’扩展延伸。 他、简直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注: 1:アブダクト,特指被宇宙人、ufo诱拐。 2:怪盗とんちんかん,出自《周刊少年jump》(集英社)人气漫画《ついでにとんちんかん》,于1984年49号~50号开始连载,1985年14号~1989年22号持续连载。共18卷。1988年播出的tv动画是由庵野大神作的原画。 都市传说 都市传说 床下的斧男*1 故事发生在某个男人将女朋友带回家里住的夜里。 两人分别仰卧在地板和床上,同往常一样,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了——女人忽然说了些奇怪的话。 “呐,人家想吃冰淇淋。” 男人正要从冰箱里取,女朋友却说想要吃贵的。 “我们去便利店买吧?好不好?” 男人虽然觉得很麻烦,还是照她说的勉勉强强地向便利店出发。 可是刚出家门,女人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很生硬,向与便利店相反的方向——派出所那边跑去。 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的男人追问着她,她却边流眼泪边回答。 “我看见了。在你床下的空隙里,有个男人手持染满鲜血的斧头藏在那……!” ——流传已久的都市传说 a side 斧男的悲剧 “前几日,发生在埼玉的连续杀人事件有了新消息,从验尸报告里终于获取了关于凶器的情报。凶器被判定为斧头或柴刀之类的大型刀具,搜查当局正……” 看着电器店里排放的电视正在播放的新闻,赤神瑠流——露露慢悠悠地说道。 “呐~呐” “嗯……?” 被叫到的男生一直看着md柜台,向她随口回答道。 “事件就是在这附近发生的吧?穆不小心点是不行的哦。” 对用轻快的语气表示担心的露露,一二三梦羽——穆温柔地笑着回答她。 “露露也是哦。” 只听对话,像是恋人的两人正用流行的方式称呼对方的名字,不过事实上这就是他们的本名*2。 两人高中时成为了同班同学,对彼此特别的名字有些印象。班里同学说了「你们俩也交往吧!」,不用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不和的,便作为关系不错的同级生交往了。 然后到了今年,他们已经是两年同班同学了——旁人看来还是关系很亲密的恋人。倒不是存心八卦,其实他们只是午饭和放学后的时间在一起的程度,周围人就自说自话地称他们在热恋。 特别是告白,连“我们是男女朋友吧?”这种有点蠢的确认都没问过。对露露来说,他们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而穆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从来没说起过。 不管对方怎么想,从自己现在的立场来说关系是不会崩坏的。有这样打算的露露,并不特别想与穆有何进展,而是觉得保持现在的状态就足够了。 对穆在考虑什么她现在还一点也不了解,不过她也没有特别介意。 两人一直维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而今天也一同度过暑假。 跨出街头的小型电器量贩店,两人徒步走向穆的住所。 略显古旧的小型公寓位于一条简单朴素的住宅街中。建筑物都大同小异,一条道路被夹在两栋并排的楼间。 这种盖成两层的公寓看起来千篇一律,只有屋顶刷红蓝两色以示区别。 穆住在蓝色房顶的公寓,现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里面。 “还是没有别人住呢。” “嗯——这里离电车站和公车站都很远的原因吧。旁边红色房顶的那栋也只住了一户。” 用“没什么特别的问题”这样的语气回答着,穆快步朝自家的入口走去。这是一楼最靠外的一间房,有扇临街的窗户。 露露已经是第五次来了,也住过几次。 不过虽然住下了,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连接吻都没有过。 露露不知哪个朋友说了“哎~不可能啊,住在男孩子家却什么都没发生!”,非常吃惊。不过她们也大多是些没有男朋友甚至男性朋友的人。 恐怕是对男女交往有些羡慕或者偏见吧,露露如此判断。 ——我无所谓啦,不发生什么也好啊。反正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的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想要发生什么。 是朋友但不是恋人,现在他们就像是走在边缘线上,露露对这样的状态感觉很好。 所以说,今天也不会有什么。 对家里人说住在同学家,也不算是撒谎。 说些适宜的话,看看录相或者打游戏取乐,困了就睡,如此而已。 什么也没有,毫不出奇的日常情景。 露露认为今天当然也会如此继续。 但——现实是,这种日常已经崩坏了。 露露他们跨入家门的一刻起,与穆一同漫步于电器店的一刻起—— 两人的日常生活中便有异物,插足而入。 具体来讲的话—— ——就在穆的房间,床的下方。 ★ “我说——隔壁班不是有个叫针山的吗,不去和她搞好关系吗?超厉害的哦~那女孩的爸爸是有名的设计师呢。从很多店的看板到游戏的标题logo什么都做。肯定很有钱的~” “说到这个,听说咱们班丸平的表弟是漫画家啊。知道么?” “骗人的吧?!好厉害!亿万富翁啊!在哪本在哪本,jump?magazine?” 穆向探出身来询问的露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不是,是在名叫雷击王者*3的杂志上发表的《装弹阻碍》。” “哎~会好赚吗?” “不要什么都用钱来做判断啊。听说可能会动画化。” “真好啊。果然,作为漫画家——有作品动画化了一定得去雪祭做个雪像*4呢!” 这样毫无意义的话题继续扩深,露露一骨碌躺在了床用靠垫上。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廉价的荧光灯,它全部的光亮都反照在漆成白色的天花板上。 这里虽然是座古旧的公寓,但绝不拥挤,以十曡*5大小的西式房间为主体,浴室和厨房都规整完备。 老实讲,高中生一个人生活可说是相当奢侈,不过因为离车站远所以房租只要五万日元,这才能住了下来。 露露他们继续在房间里以闲聊自娱,穆坐在床上,而露露像小猫一样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已经八点了啊。天还是黑了呢。” 穆不经意地站了起来,从窗口观察外面的状况。 露露转向床的方向,看着窗外升起新星的天空,感觉是时候填饱自己的胃了。 “话说,晚饭要怎么办呢?” 她是随口问问,不过穆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 “喂~喂喂喂!” “嗯?啊,抱歉。怎么了?” 穆回过神似的转过头来,坐回了床上。 “真是的啦。那个什么,晚饭……” 在她又一骨碌翻过身的时候,在她直面穆那边的一瞬间,她发觉坐在床上的穆散发出奇异的不协调感。在床下方能看见的理所当然应该是穆的双腿。 但是,在他穿的那件牛仔裤的空档里,露露的眼睛感觉到莫名的不自然的存在感。 ——到底是什么。 一刹那,在世界行进的时间中,仿佛只有自己一人被留下了。 周围的一切响动都无法入耳,只有自己心脏沉重的跳动声,在露露的脑中敲击回响。 “别管它啦。” 她脑中掌管恐惧的神经如是说。 “不马上确认是不行的。” 她的生存本能如是说。 在两种本能的交战中,露露将视线缓缓地,缓缓地向下移动。 穆的脸庞。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傻傻的笑脸。 穆的胸口。在样式前卫的黑t恤上印着一只嘴角流出 鲜血的小熊。 穆的腹部。还有床内侧的墙壁。一张海报也没贴的缺乏风趣的房间。 穆的皮带。无用的金属部件喀锵喀锵地连在一起,在他朴素的装扮中没有比这里更夸张的部分了。 穆的膝盖。破洞的牛仔裤,单纯是穿烂了呢还是赶时髦呢。 到此为止,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 到此为止,确实是日常状况。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虽然这样想,露露的眼睛已经停不下来了。 床的下方,那床的下方终于进入了视野范围。 然后—— 首先看到的是发黑的肤色。 ——在那里。 惟有这一点,露露深信不疑。 ——在那里。 ——在那里。 ——在那里! ——在床的下面——有什么……! 她睁开双眼,床下伸展的阴暗空间一览无余。 在那里的,分明就是一个完全的人类。 他是个男人,从那粗野的体格就能看出来。此人趴在床底下,脸朝这边看来。 不过幸运的是,包括那男人的眼睛在内的上半截脸都被穆的腿挡住了,如果此时和他对上眼神的话,露露说不定早就放声惨叫了。 接下来……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在生硬地趴在那里的男人身旁,放着一把深灰色的,沾满红色锈迹的斧头。 ——床的……床的下面,拿着斧头的……有个带着斧头的人在! 电流穿过露露的全身,有那么一瞬,她的身体就像被雷击了似的痉挛了。 穆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样子一般,只把头转过去望向窗外。 从少女的眼睛看来,穆仿佛融入了与往常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的平日情景。 但是,现在的自己却与没有变化的平日情景隔离了起来。 从注意到床下的那个“存在”的瞬间起—— 接下来,露露害怕起她眼中看到的一切东西。 床下的空隙里,有人在。这个事实从一开始,就筑造了起一个围困住她的世界。 穆所住的有着大大房间的公寓。 一度欢乐的地方如今变成如同异次元世界的监狱。 窗户离这里好远。 窗户还有门,不知道为什么都好远好远。 感觉离外面的世界好远。 像是空调般的冷风拂在背后。露露渐渐地回过神来。 ——哎……? ——……是谁!? 最简单也最重要的疑问。 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眼睛的错觉啊。这样想了很多次,但每次凝视床下那个男人都还在那里。 看着纹丝不动的男人,露露静静的将视线上移。 在那里的是保持以往平常状态的穆,对看过来的露露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那张笑脸,使露露的恐惧稍稍平和了一点。但并非克服了恐惧。而是从恶魔身边逃开一瞬的感觉。 不可思议的是,露露畏惧的不是手持斧头的男人这种程度的事。 她比什么都害怕的是,男人存在于床下的这个“事实”,在那一刻,露露已然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机感。 露露仍觉得自己没有发出惨叫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她对自己继续冷静思考的大脑感到非常感谢。 她向天花板看过去,用了数秒把握他们现在的处境。 床下的男人是什么人,露露很快就想明白了。 ——刚才,新闻里报道的—— 在这附近现身的,正体不明的连续杀人魔。 凶器是斧头之类的事电器店里那排电视里也播过了。 冷静的想一想,露露发现被卷入了与刚才不同且更加恐怖的漩涡里。 对“不了解的事物”本能的恐惧,对“明确的生命危机”理性的恐惧。 ——该怎么办。这是现实吗?这真的是现实吗?为什么偏偏要选上我们……! 即使如此,露露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心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残存着她在做梦的希望,这份冷静,使得她不得不确信要返回到这里的现实中。 发出一声惨叫,可能有马上站起来逃走的机会。 趁杀人魔在床下没能出来的时候。趁那个空档—— ——真的,能做到吗。 自己发出惨叫,从躺下的状态到站起来,再跑向门口。 不会腰关节脱臼而站不起来吗。一旦叫出声来,不会陷入恐慌吗。 ——最重要的是,穆该怎么办。只是听到我的叫声,又或者是“快点逃”,能够马上反应过来吗。 在床下的杀人魔出来之前。 更何况,从公寓的大门逃出去后,又该逃向哪里? 这附近没有交通工具,最近的便利店跑过去也要5分钟以上。 本来就行人稀少,现在太阳也已经下山了。 再次重申,这座公寓里也没有除了穆以外的住户。 假如,假如杀人魔的脚力更快呢。 想到这里,露露把自己发出惨叫的计划否定了。 ——那么笔谈来传达信息如何? 虽然这样想,但如果正在写字的时候被问到“你在写什么?”那就糟了。 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能在杀人魔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悄悄离开—— “怎么了,露露?” 穆好像觉得很奇怪,于是向刚才一直很沉默的露露问。 “哎?啊啊,嗯。没什么啊。稍微发了会呆。” “……这样啊。” 穆对强颜欢笑的露露做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露露调整了呼吸,考虑了一下接下来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总而言之,想要不被杀人魔注意到是不可能的——自己注意到杀人魔的存在这件事。 藏在床下面是因为想要趁人睡觉以后充分享受杀人的快乐吧。 这样的话,就必须把没发现杀人魔的穆带出去。 只要把他带出去,之后想怎么解释都行。这么做的话,可以轻松地与警察或者什么人联络吧。 露露静静地深呼一口气,向自己暗示。 ——要冷静,要冷静,要像平时一样说话。用与平常一样的,冷静时自己的声音。 “我说啊,穆——” “怎么啦?” ——微笑、微笑、微笑。不能露出胆怯的样子。 “我啊,忽然想吃冰淇淋。” 现在形势对我方不利,只有一起去便利店买东西,这样是带他出去最容易的方法。露露是这么考虑的。 “啊啊,冰淇淋的话冰箱里有哦。” 穆的回答有一半在预想之外。不过露露没有放弃。 “讨厌,我呢,想吃哈根达斯那种又贵又好吃的冰淇淋啊!” 真是惹人嫌的女人啊,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别过脸去,从躺下的姿势换成盘腿坐着。 她偷偷地朝床下瞟了一眼,确认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是看不到杀人魔的身体的。对这一点她感到有些安心,又开始叫穆出去。 “呐,好不好啊穆——我来出钱,去便利店买吧!” ——很好,我做得真不错!说话方式像以前一样!接下来,只要把穆带到外面去—— “有的啊。” “哎?” 穆慢慢站起来,朝放着冰箱的客厅走过去。 对于突然站起的穆,露露的背后流下有着不好预感的汗水,她下意识地向床下看去,幸运的是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在那期间,穆从冰箱上层的冷冻室里拿出了高级的杯状冰淇淋。 “给你。” “啊……谢、谢谢你。” ——搞什么啊!常备这么高级的冰淇淋,中产阶级的人也只有想想而已…… 露露虽然有些不讲理的愤怒,还是把冰淇淋杯接过来了。 当手掌心传来凉丝丝的触感时,露露背后的寒意变得遥不可及。 原本没有特别想吃冰淇淋的意思,不过一旦吃起来就连床下的那个存在都开始怀疑起来。 到现在还没出门的话,夜深人静时就更不会跑出去吧。不过,这也是假设这地方有被人注意到的价值。 她做着像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床下情况的动作,将冰淇淋送入口中。 快要融化的甜蜜感在口中扩散。明明很好吃的东西却让人有些不甘心。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不就真的成了美好的气氛了么—— 想到这里,露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行。沉默……沉默是不行的。 如果房间里变得很安静,那么穆也有可能会发现。在房间里有三个人的呼吸。 而且,这样会使斧男也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被发现了”。 穆和自己现在都在沉默着吃冰淇淋。杀人魔好像也摒住了呼吸,但如果罪恶的杀人魔的气息忽然变粗了呢? 然后,察觉到的穆往床下看过去呢? 必须避免这种事的发生。露露要自己开口,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想出让两人脱身的办法。 “那个……晚饭,去外边吃如何?” 刚这么说完,露露就觉得糟了。 如果去吃饭的话短时间内就不会回来了。为了不让他们跑出去,杀人魔可能会考虑现在动手。 仔细想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杀人”也只是露露擅自想出的规则,要是期待杀人魔来严格遵守它,那可是个未知数。 这么想着她朝床下看过去,结果却没有什么蠢蠢欲动的反应。 “嗯——可是,这附近没有饭店,走去车站那边实在太麻烦了。” “也、也是啊。” 露露既安心又失望地碎碎念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该怎么办啊,在这个家里没有的东西,必须马上去买的东西…… 整理了思路,她想到了接下来的手段。 “对了,这周的漫画杂志什么的我都还没读过,能不能去便利店买?” “这周所有的杂志都休刊了呀。” ——咕。 “那……那个什么,要不要买酒来喝?” “怎么了突然这么急。我们还未成年哦?” “就是感觉来了啦!呐,好不好嘛?” “唔嗯,真是拿你没办法。” ——成功了!只要去了附近的居酒屋的话—— “嘿——咻” “哎?” 接下来的瞬间,映入露露眼帘的是—— 穆从日式壁橱里取出的看来是洋货的酒瓶。 不知道在桌子上排放了多少瓶后,穆做出一副从心底里感到愉悦的表情。 “伏特加威士忌龙舌兰酒,想要哪一种?” “怎么会有这些酒!?明明说了‘我们是未成年哦’,为什么!?” “不,这是老爸从外面游玩归来时带来的,他走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准备一个人喝,剩下的就那么放在那了。” “……” 露露对过分到这种地步的事无话可说了,在她的面前,穆正凝视着酒瓶自言自语。 “……哎呀,实在是太好了,有酒在。” “……?” 露露对刚才穆说的话稍微有些在意。“实在是太好了”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现在要做的是以自然的态度走到外面去。 “那、那个,我想喝些不那么烈的酒。” “兑点水就好了,白开水和冰水都有哦。” “不是这么回事啦!你瞧,就是葡萄酒之类啦!” ——啊啊讨厌!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呐,我们去居酒屋买好喝的鸡尾酒吧!” “居酒屋,已经关门了哦。” “说不定还会开门的啊!哎呀,我们就去试试看嘛!” 这样做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不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露露抓着穆的手站了起来。 这么不自然应该被怀疑了吧。不过现在,床的下面还是没有反应。 然而—— 穆将露露的手从后面反扣起来,像是要阻止她外出般用力抓住了她。 “哎……?” 完全是预想以外的行动,让露露思考不能,僵直不动。 “好了……别再说啦。” 在那时,露露注意到了。 虽然开口的时候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但使劲抓住她的瞬间,他的眼睛确实没有在笑。 在那之前一直很平常的穆,此时在露露身旁——好像有那么一瞬踏入了并非平常的世界。 ——……什?那是什么……刚才的。 那是,强烈的不协调感。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穆吗? 平时的话这真是个让人嗤之以鼻的问题,但现在的露露不是平常的她。 面对眼前这位笑着的“朋友以上”,她脑海中的种种推测来回奔驰。 这位“朋友以上”,为什么像刚才那样——突然拉住自己? 归结到底只有一个可能性,为了确认她开了口。 “那个,我想去外面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于是,不等他回答就站了起来。 结果—— “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哦。” 穆比露露更快地站了起来,挡住她的去路,接着走向客厅的门口站在那。 然后又补上一句辩解的话。 “就是……你看,外面的蚊子很多啦。” 这句话,已经无法传入露露的耳朵里了。 原本那小小的疑念,从现在穆的态度里得到了确认,所以一切都已改变的原因。 ——穆,不想让我到外面去——不,应该说是不想让我逃出去……!? ★ 为什么,为什么穆要把自己留在这房间里?现在正好有杀人魔藏在房间里的啊! 露露很想大声质问他,却没有这么做。 现实问题是,杀人魔与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此刻他们的对话杀人魔也能听见。 也就是说,如果太过积极的说要出门去,那样的话杀人魔就会怀疑的吧。 但是,在那之前的问题现在突现起来。 穆到底为什么一副不想让自己出去的样子。 如果强行带他出去,或者只有自己逃出去的话——床下的杀人魔恐怕就会开始举行他的“宴席”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穆不让自己出去。和女性同处一屋而感到兴奋了么?那是不可能的。至今为止已经来住过好几次了,那时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总感觉,总感觉不对啊!偏偏是今天,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同的吗? 露露马上转头四顾。 然后,得到一个简单的答案。 ——有的。是有的。今天,与往常的我们不同的地方! 她对这个“不同点”很确信,而它将自己再次投入了疑问的漩涡之中。 唯一与往常不同的一点—— — —那恰恰就是床下有杀人魔这件事。 不过,所以才更要问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穆注意到了床下的存在,不就应该和露露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吗。想来也不至于是在担心他们离开后房间被乱翻吧。 如果只有一个可能性的话…… ——穆,从一开始就知道? ——床下面有杀人魔的事? 想到自己推理出的结论,露露越发混乱了。 “啊……晚饭,我来做吧。” 穆这么说着,开始朝厨房走去。简直就像是要掩饰刚才不自然的举动。 在那期间,露露再次朝床下看去。果然从这么高的位置无法确认杀人魔的情况,至于低下头去看的勇气她也拿不出来。如果视线相撞,那时就完蛋大吉了。 ——但是、假如——假如穆从一开始就知道床下有个男人的事该怎么办呢?而且,床下的杀人魔也知道这件事的话呢? 穆和杀人魔是同谋。脑海里产生了讨厌的想象。 但是,她不懂这样做的理由。成为同谋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床下面的是…… 这时她忽然,有了更加讨厌的想象。 自己刚才确认了床下有个男人存在的事。 但是,也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不如说,连是不是还活着都没能确认。 ——会不会是那样。 她的想像力开始独自运转,最终得到一个推理。 ——会不会是那样,在那床下的是尸体? 穆在藏匿尸体——他发现了自己注意到尸体的存在。 ——所以说,他要封住我的嘴? 可是,这样的话有点奇怪的不合乎道理。 为什么杀人鬼的尸体会在穆的床下面?一般来说不该是相反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露露的脑袋中,涌出种种疑问,接着便消失。每当新的疑问浮现出来,刚刚还在考虑的问题就变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目的,原本是与穆两个人安然无事的逃出这个房间。 但是,现在不同了。在目前的状况下正确理解这件事才是露露现在该做的,如果成功做到一切就可以解决了。 于是,她终于得出了一个推理。 ——这样啊。 看到床下的男人而进入极限状态时的露露,当时觉得自己很冷静。 不过,她也确实在混乱。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推导出了…… 不可能的结论。 ——是这样啊。这样的话就符合情理了。 谁也不会幸福的答案。 ——在那个床下的“尸体”,并不是加害者,并不是杀人魔。而是被害人! 被恐怖和混乱扭曲的大脑,相信着这个扭曲的结论。这就是,不知是真是假的真实。 ——那把斧头并不是男人拿着的东西,只是凶器和尸体一起被藏在那罢了! ——拿着斧头的杀人魔,正是穆! ★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对露露来说,一二三梦羽——穆曾是这样一个存在。 不过,那始终只是露露的主观看法。 假如他对自己的事完全是用不同眼光来看待的呢? 作为女友? 作为朋友? 还是说——作为猎物? 露露对这件事已经弄清楚了。 穆之所以不让自己出去,应该就是要从现在起将自己当成活祭品来开始他的宴席吧? 至今为止和穆在一起的日子,全部都是假的吧? 如果不是假的呢…… ——如果的话。 因为喜欢了,可能是穆真的喜欢上了自己所以才选择自己为猎物。 也许是杀人鬼变态的爱情。 自己还不想死,也不想被杀。如果穆要杀掉自己的话,露露一定会全力抵抗并逃掉的。 但是,已经事先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杀。 所以说,还有希望。 至今为止的推理都没有击中要害,如果床下的男人真的是杀人鬼,那至今为止的事情就都是露露弄错了。 ——我,到底希望哪一边才是对的呢。 自己其实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穆呢。现在不是说“和一直以来一样就是最好的”的情况。 ——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我只是,想和穆在一起罢了。 讨厌啊,穆是杀人魔这样的结论果然让人讨厌。唯有这个让人绝对的绝对的讨厌。 ——对了。如果他和我一起逃出去的话——就可以证明穆不是杀人魔了。 妄想与推理绕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原点。露露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己的想法逐渐在变强。 她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为了确认自己的存在,做了这样一件事。 她将自己置于最恐怖的险境,相当程度地接近了一次行凶——已到绝境。 露露回头看着在厨房切菜的穆,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可能是注意到了她有点不对劲吧,穆停下他用菜刀的手向露露这边望来。 “……怎么了?露露。” 面对一脸奇怪表情的穆,露露面无表情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说啊,穆。你,喜欢我吗?” “哎!?” 因为突然被问到,穆思考不能的将菜刀掉在了切菜板上。 “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回答我。” 看着露露认真的眼睛,穆歪着头回答说。 “你今天很奇怪啊。” “奇怪的是穆你吧!” 这么大叫着,露露发现自己说了蛮不讲理的话。 不过,正是这蛮不讲理,才没说谎。 穆今天很奇怪是事实,但她正在做会被怀疑的事也是确定的。 “呐,拜托你。变回以前的穆吧!” “即使说以前的我……我,还是以前的我啊。” 这句话,果然还是包含着不自然的部分。 “如果想证明的话——拜托了,有一个想要你一起来看的地方。” 还没说完,露露就朝玄关那边开始迈步。 但是,正在厨房的穆马上就过来拦住了她。 “饭很快就好了,明天再去吧,好吗?” 虽然他脸上浮起了笑容,但看的出来,他的额头上流下了冷汗。 “我说,穆——” 看到穆的样子,露露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为什么,你不让我出去?” “……” 最大程度的问话。如果在床下人是杀人魔的场合里,这已是让人觉得足够可疑的话。 但是,露露没能停止讲话。 “拜托了,跟我一起离开这房子吧?” “你才奇怪啊露露!为什么非要……从刚才起就说要到外面去!” 对于语气很强烈的穆,露露又做出没有感情的笑容,吐出一句话。冷静地想一想,她明白自己心里已经出毛病了。 “平行线啊,穆。” 就好像是,只有话语才能填满自己自身的存在。 “露露……” “但是呢,穆。我呢,要出去。跟你一起。我可以做到吧?” 她静静地踏出脚,离穆的方 向又近了一步。 “我说,穆。我呢,对穆房间里的事什么都清楚哦。因为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啊……” 这么说着,她朝房间入口处的架子伸出手去。 那里放着的是携带用的火柴与打火机,露露静静地用一只手拿了火柴。 “喂,露露,你要——” 说着,穆就注意到了这间房里的异常情况。 房间里有异样的酒臭味。 不只是一般的酒精浓度,而是到了充满只闻气味就会醉倒的浓重空气的程度。 看过去的话——发现床上有一部分弄湿的痕迹。 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刚才拿出来的酒瓶之一——伏特加的瓶子已经空了。 “露露!” 在他叫起来的同时—— 露露将火柴点着扔在了床上。 接下来——青白色的火焰包围着床,燃烧了起来。 ★ “对不起啊……穆。如果说你是无罪的话,那我就承担全部责任……” 露露的眼神已经完全乱掉了,穆开始担心自己的话能否传达给她。 “露露……”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就绝对可以逃到外面去了吧?” 她的行动,简直就是本末倒置。这么做的话,床下是杀人魔的男人可能会追上他们,那样就会变得很糟,但是她的目的现在已经变成是“要在杀人魔没法注意他们的情况下两个人逃出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准备要向外逃。 “穆也是,快点逃出去比较……” 正要打开玄关大门的那个瞬间——露露被人从背后用力的抱住了。 “哎……?” 抱住她的人,就是穆。 用力地抱住了她,就好像是要保护她远离火一样—— “外面……外面不行!这里有灭火器,用那个把火灭了!” 现在的火还只是由酒作为媒介在烧,还没转移到地毯和墙壁。现在就开始适当的灭火行动,就有可能在它成为小火灾之前扑灭它。 “为什么,为什么啊!?” 露露变回她充满感情的声音,向穆大声喊出她的疑问。穆倒也是一脸认真,一手从玄关拿过灭火器,一手拼命地为拔出安全阀而努力。 “我,我想要保护露露啊!” “哎……?” 露露没有理解穆的话,朝穆的脸看过去的那个瞬间—— 咕噢噢噢啊啊噢噢啊啊噢啊啊啊噢啊啊噢啊 奇怪的叫声在房间之中回响——从床的下面,拿着斧头的男人浑身是火的奔了出来。 因为伏特加浸入,火便一点一点转移到夹在床和地板间的缝隙里、潜藏的身体上。 “哎!?” “哇啊啊!?怎么了怎么了!?” 露露和穆同时惊叫起来——然后,露露看到了仿佛受到很大惊吓的穆的脸。 ——杀人魔——果然是杀人魔啊。那……穆,穆为什么不让我从这个房间……? 就在她如此考虑的时候,拿着斧头的男人朝这边逼了过来。 “唔哇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穆手中拿着的灭火器气势凶猛地喷出泡沫。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气势猛烈的灭火器喷出的泡沫直射在脸上,斧男用手挡住眼睛,所以斧头猛然甩了出去。 斧头伴随着响亮的声音,从露露和穆的身旁飞过猛地撞在玄关的门上,把它弄坏了。 身上到处是火的男人,放弃了露露和穆这“猎物”,朝外面的道路拼命地跑去。 留下来的只有——在这里完全陷入沉默的露露,还有回过神来奋力用灭火器救火的穆两个人。 “到底怎么了……” 露露精神恍惚地向穆询问。 “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总算将火灭掉的穆,正要说点什么而开口的瞬间—— 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穿了暗夜的激烈的大声呼叫,在露露和穆的房间周围回响着。 那实在是太过凄惨的叫声,使得两个人都一时动不了了。 从那之后到底过了多少分钟啊。穆抓住露露的手拉她起来,在玄关窥探了一下外面的状况。 接下来,他在那里看到的东西是—— “这是……什么……” 在离他们房间十几米外,公寓用地的入口处,被外面的灯照着的东西是—— 在进入公寓时没有的,巨大的巨大的一滩水。 周围好像什么也不存在了,只有蝉和青蛙的叫声从远处的什么地方持续传来。 两个人全神戒备小心谨慎地朝水滩那边靠近——然后发现。 这水滩是发黑的红色—— “啊啊,啊啊,真的是啊,真的是啊。” 确认了这个事实的同时,穆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 “我看到的东西是真的啊……这、这、这种事,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才没有说的啊——所以才没有说的啊……!看到了,我,看到了啊!” 穆的膝盖猛烈的抖动着。用平时露露没见过的表情,将他自己看到的东西小声说了出来—— 听了这个,露露便全都明白了。 “看到了……我!看到了啊!” “在家的外面————有个拿着染血的日本刀的男人——他那可怕的面孔……就像是要杀掉谁一样来回地走来走去……!” 注: 1:都市传说一词起源于美国,即urban legends。日本流传的怪谈有许多是借鉴美国的,斧男的故事就是。斧男跟厕所里的花子,消失的搭车人等怪谈一样,在日本家喻户晓。另外说说foaf。f.o.a.f.即friend of a friend,朋友的朋友,通俗点说就是我们经常在跟别人讲一件事时会这么说,“这是我从朋友那听/看/etc.的”,于是传承下去就变成“这是我从朋友 的朋友那”的无限循环,传到最后都不知道最早讲出这件事的人是否存在,问起这故事谁讲的,都一概回答朋友讲的,这就多半是都市传说了。再说说 日本著名的怪谈集或说民间故事集《耳袋》,它相当于我们中国的《聊斋志异》,共十卷,每卷100个故事,著于江户时代后期。这里面讲述的很多故事都非常有 意思,有兴趣的人可以读一读。关于都市传说的详细介绍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玩玩《流行り神》这个游戏,即《流行神》,ps2和psp上都有,官网在此:.hayarigami.。 今年(2007年)的11月就要发售续篇2了,平台是ps2。此游戏对都市传说相当执念,专有名词的解释也蛮详细。 2:瑠流(るる)和露露(ルル),梦羽(むう)和穆(ムー)的发音是一样的。 3:雷撃王者是捏造的杂志名,与上面提到的著名杂志jump系和magazine系不同。 4:说到这个雪祭,就是著名的札幌雪祭。雪像!美食!人群!是地处日本北部的城市札幌的特色之一。每年大概在2月举行,展出各式各样华丽和创造力爆发的雪像。作为日本的名产,acg人物当然也不能少,此传统历来是力与美兼备——小宇宙的爆发!顺带一提,2002年53届的超大雪像叫[名侦探柯南 中国?历史之旅],刻画了柯南小五郎小兰与万里长城兵马俑和睦相处的感人画面,细节 栩栩如生。死神出现,长城和兵马俑的某位游客不得不被和谐啊,真的,没 问题么?嗯,其实人家原本的主旨是纪念日中邦交正常化30周年。跑题了,总之每年都有一些官方的非官方的acg人物出现在会场上,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做成洁 白纯净的雪像,陪孩子欢笑,供游人欣赏,一定是很有满足感的。至于阿姆斯特朗大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供人欢笑的吧——如果你也追《银魂》的 话。这里有一些大雪像的历史记录:.stv.ne.jp/event/s/past/iml。 5:疊,日本用来计算房屋面积的单位,一疊就相当于一块榻榻米,一块榻榻米=0.5坪(90180cm)。 b side 斧男的喜剧 “前几日,发生在埼玉的连续杀人事件有了新消息,从验尸报告里终于得到了关于凶器的情报。凶器被判定为斧头或柴刀之类的大型刀具,搜查当局正……” 无视了这条广播,我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 轰动全社会的连续杀人犯。好像这家伙也是用斧头的。 ——怎么说呢,就是偶然吧。 我今天……才刚在家居中心买了这把锋利的斧头啊。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杀掉什么人。 对,是“什么人”。 谁都可以。 如果成为我的同路人的话。 哎呀,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可爱的小女生不错啊。而且,如果对象是男人说不定会被反击,结果反而被杀掉呢…… 反正已经到了最后了,就华丽地为所欲为吧。 就让我来做出自己还活着的证明吧。 即使那是怎样的恶名也罢—— 啊啊,已经到头了。 要到头了呀。 我的人生在今天就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刚刚结束的。 不,也可能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切都是梦幻罢了。 被她甩了。 只是这样。 正确的说,是我预定成为女朋友的女孩。 等我拿出了勇气去告白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而且还听说是连接吻等等都没做过的这种交情的男人。听说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那算什么。 别开玩笑了。 我,我会输给那种不明不白的家伙? 啊啊,自己都觉得很意外呢。 只是被已经不合我意的女孩甩掉,就绝望到这种程度什么的。 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失败过呢。 从幼儿园到中学,不管是成绩还是运动一直都是最好的。 ……公立的就是了。 不过那不是不得已吗!如果去了私立学校,周围人的水准就擅自变得高起来了,到时候要是失败了怎么办啊! 所以说,高校也是接受了所有不会落第的地方,而根本没去私立高中参加考试。 这样做的话,就不会失败地解决了。 恋人的话也是这样。 学年里有一个有着稍微有点轻浮的奇怪名字的女生。内在如何不清楚,但外表看起来是中等以上水平,老实说,我对她一见钟情。 这可能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我可是做好了这种觉悟才告白的啊! 但是那结果却是“有个恋人未满的朋友在”这样的回答!更过分的是,她还甜甜笑着,一副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 说到恋人未满的时候,她的脸还稍微变红了起来! 这种无聊的事情,会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失败?失落感?败北? 怎么可能啊。 怎么能让事情变成那样啊。 “结束了。” 我的身体如此说到。 我的头、手、脚、舌头、眼睛、脑浆、脊髓、肋骨、心脏、胃,一切的一切都在嘲笑着我,不,是感到愤怒了。 对我很失望。我的身体对自己失望了。 “你已经没救了,这种无聊的事情竟会是你人生里第一次品味失败!” 我的灵魂也如此高呼着。 好奇怪啊。充其量不过是被个女人甩了而已。 但是,没有办法。 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全是他们的错。给予我这种愚蠢失败的瑠流与——那个恋人未满的梦羽的错。 杀了你们。 反正还要杀很多人。就先杀他们吧。 被她甩了后,瑠流还断言我厚脸皮。 于是我就去电器屋买了东西,准备去梦羽家转一圈。 这是一次埋伏。 埋伏起来,用这把斧头杀了他们两个。 得到他们二人的鲜血,再由我拉起最后的烟花之幕。 让它成为传说。 啊啊,污点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要让我的名字作为传说流传下去。 要杀掉几个人才好谁知道啊。暂且只要比斯大林的大肃清杀的人多就可以在历史上留名了吧。 这次我不会失败。 做掉你们,做掉你们。杀掉在我心中种下愚蠢失败的两个人,之前的失败就会全部消失了。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公寓前。 我向班里人编了些恰当的谎话,知道了这里是那家伙的公寓。 ……但是,是哪一边? 红色房顶和蓝色房顶,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公寓有两座。 可恶,哪边都没有看板和门牌。不过确实听说他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就在那时,我注意到公寓里有间房的窗户是打开的。 那扇窗户里面,露出一小块地方贴着最近刚刚崭露头角的偶像——箕原琪玛丽的海报。 感觉不到别的房间里有住人……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看来暂时回不去了。 哼哼,这样的话,就藏在床的下面埋伏起来。 我确信这房间就是那家伙的,就从打开的窗户里小心的潜了进去。 在红色房顶的公寓,面对道路的一间房里—— ☆ ——可恶,床下面也放着很多东西,没有比这儿更难藏的地方了。 拿着斧头的疯狂少年藏起来十分钟后—— 正在少年想要踢开脚边的某个箱子时,从房间入口处那边传来了喀锵喀锵开锁的声音。 ——来了! 少年藏好身体,摒住呼吸,并让神经紧张起来好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从床下只能看到房间的一部分,这里除了荧光灯正下方的桌子和自己藏身的床以外,就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家具了。 十疊大小的房间很大,入口处配置着通往有些狭窄的餐厅兼厨房,卫生间和浴室的门。 没有高中生的房间该有的杂乱,房间里除了那张海报以外,实际上可以说是了无情趣。 不过,少年没有感到特别的疑问。也没有那个闲暇。 虽然已经做好了觉悟,不过一旦这个瞬间越来越近,种种思绪便纷乱起来。 ——为什么总觉得我好像在做很严重的蠢事? ——如果真的在这里杀了他们两个人,那才真的是所谓的堕落吧? 这样想的话脑袋里只会越来越乱,少年马上就把它们都否定了。 如果早点烦恼的话再做什么也不迟。不过他都已经手持斧头藏在床下了。 已经晚了。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少年的脑海中正浮想起今后的逃亡生活和家人的 脸——那些全都封存于斧之刃中。 只有在床下隐藏着的钝斧刃发出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眼瞳中。 ——是啊。我要做。已经没法回头了。 这不是堕落,也不是胜负。 我没有疯。 这不是沦落。我只是正飞身前往没有二次受挫的人生。 在他如此决定的瞬间,玄关的门打开了—— “哼。今天也真他妈的热。” “有点想要随手杀掉谁的心情呢,大哥。” ——哎? 这是少年今天第二次的失败。 ☆ “妈的,那小鬼还真难对付。” “辛苦您了,大哥!” 从玄关处露出脸来的是两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 一个是身材魁梧的男人,在像用量角器测算过一样的平头上戴着副太阳镜,全身裹着黑色套装。 在他身后像学徒一样跟着走进来的男人则是像卡车前端强行拟人化的光头,脸上一条刀伤斜切而过,耳朵只剩一只,穿着一身紫色套装,给人一种说不上合适也说不上不协调的感觉。 这么说虽然有点早——现身于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些会让人觉得“这个也是啊”程度的,典型的脸上带疤的人。 “不光是门牙,连臼齿都掉光了。” “那个年龄就要满口假牙还真是悲惨呢。” “不是哦。在那之前也要下巴张的开才行,暂时得过着吃流食的生活吧。” “哈哈哈。” ——这算什么。 床下的少年,忽然不能理解自己置身的处境了。 在陷入混乱的他面前,两个恶棍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房间。 “其实本来想把他丢进多摩川里喂海豹*1来着。” “没事没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副头儿*2就行了。” “不用废话这么多。喂,把电视和空调打开。” “是!” 光头仔急急忙忙地走过去,传来了打开电视的声音。与此同时,在自己藏身的床上传来沉重的冲击。 平头男在自己的正上方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电视,把上衣脱掉坐在房间里 。 从床下面看不到他们的脸,不过因为光头仔坐在地板上,所以可以看到他胸部以下的位置。 平头男的脚就在面前,这已经到了只要呼吸稍微粗一点就会被听到而发现的程度了。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斧少年还没能从混乱中脱离。 莫非是穆借了高利贷,这些人是来收账的吗? 不过从这些人的态度和拿着钥匙的事实来看,他的推测是错的。 原本可以推断出更简单的结论,不过斧少年却好像站在没发觉的边儿上。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啊。 ——弄错房间这种事怎么可能! 进入房间之前已经确认过了。首先,这里是那些流氓的房间的话,就不会有那张偶像的海报。 就像与斧少年正在考虑的事情心灵感应了一样,光头仔向上司问道。 “这么说来大哥,这之前就很在意了……这海报是大哥的爱好吗?” ——问得好啊秃子。我都有点想任命你为我的内心代理人了。 “怎么会是什么爱好啊。你小瞧我?” “对,对不起!那,那是……” 面对慌忙低头的光头仔,平头稍稍考虑了片刻,慢慢地说出了一句话。 “这家伙啊……是我妹妹。” “妹妹!?” ——妹妹!? 听到平头说的话,斧少年在床下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就算他这么说,墙上贴的那张海报确实还是同一位女性的。就是叫做箕原琪玛丽的新人偶像没错。 “啊……演艺圈从很久以前就是她的梦想啊……但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个废物。因为会给她添麻烦,所以断了关系。” “大哥……” “不过呢,我心里还无法跟她断绝关系。所以至少在这里贴张她的海报来解闷。” ——怎么会。 听到平头这么说,斧少年的手微微颤动起来。 ——就这种屁理由,贴什么海报啊!不是害得我搞错房间了吗! 就在他爆发出违反常情的怒气同时,他也终于确认了事实。 自己弄错了房间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被那种模棱两可的理由甩掉,现在又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理由搞错房间吗! 由于混乱,一度平息的怒火现在再次在斧少年的心中熊熊燃烧。 ——该死,这样的话就从这些人开始杀!我可是拿着斧头的!而且就一直藏在这里等他们睡着了以后再出去杀掉的话——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不守法纪的男人们打开的电视机里开始播报傍晚的新闻。 “以斧头作为凶器的连续杀人事件——” 是另外一个频道在播放斧少年刚才听到的新闻内容。虽然语气不太一样,不过内容基本没什么变化。 “真是不安定的社会啊,大哥。” “就是说啊。” ——你们也好意思讲。 虽然很想这样吐槽,不过在这里发出声音的话就很不利了。想点办法抓住时机的话,一两个空手的人—— 斧少年正在分析他的计划的状况,平头男低声说道。 “副头儿也觉得这件事让人火大啊。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擅自动手。如果被我遇到的话……” 咚嚓。 听到了讨厌的声音,在床的旁边——斧少年眼睛的正前方,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濒死的那一方就任人摆布。” “大哥,不要再房间里挥片刀啊!” 听到小弟的话,平头忽然在把立在床边日本刀的刀刃抽了出来—— “这是我的房间。想在哪插刀还不是——” 嚓啦。 一霎那间,日本刀的刀身贯穿了薄薄的床板,插在了床上。 就在斧少年面前几厘米的刀身,映照出少年恐惧的双目。 “我的自由吗。” ——这是公寓房东的东西才不是你的你的你的东东东西#$%^&*&^%…… 在他心中涌动的,由恐惧造成的最后的话语。 ——要死了。 在这时他才第一次明确的感受到了“死”这个词。 他一边说着已经结束了,结果还是单方面考虑着杀掉别人的事——而到了现在,在眼前突现的明确的死,让他的心里填满了对死的畏惧。 ——糟了。糟了啊。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心里缓慢而强烈的振颤着,而身体也差点跟着颤了起来。 现在自己上面坐着手拿日本刀的平头男。稍微有奇怪的响动的话,到时候自己的人生就只有走向完结这一条路了。 完完全全的绝望。 从绝望开始蚕食着少年的心起,他就为自己的行为从心底感到了后悔。 比起自己的生命,那种小失败算什么事啊。 在现在直面“生命的危机”之前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生命的价值的少年,在阴暗狭小的空间里,一个劲儿地诅咒着自己的境遇。 不过少年还不知道。 真正的恐怖和绝望,正存在于自己的脚下—— ☆ “说起来大哥。” “怎么了?” “这之前的那个,跟市内那群混蛋过 激派的愚连队起冲突时,大哥回收的那个……在哪里放着啊?” “啊啊,叶子(ハッパ)么?” ——叶子? 是毒品之类的东西吧。大麻的叶子。可能是。 斧少年还擅自想要得出个结论来,平头他们的对话可没给他这机会。 横向藏在床下的少年,肩膀正被经床垫传来的冲击不停梆梆梆的敲打着。 “那东西的话,放在床下。” ——!? 不妙了啊。 斧少年背后流出冷汗,用力握紧手中的斧头。 恐怕是刚才自己嫌麻烦踢开的那个箱子吧。如果光头为了确认而低下头看过来的话,那时自己的存在就曝光了。 如果那样的话——跟拿着日本刀的对手用斧头能赢吗?恐怕不太可能。 ——啊,脚——如果暴露的话就把坐着的家伙的脚砍掉。趁那时逃跑或者结束他俩的性命都行。 问题是那样做的话,在这么狭窄的床下挥斧,能砍下让对方没法行动的伤吗? 对于突袭的危机,斧少年发现连自己的脚也开始哆哆嗦嗦起来。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恐惧的波浪再一次向斧少年涌来。 如果现在往床下看去,他大概会动也动不了,发出悲惨的叫声吧。 但是,光头却没有朝床下看,而是睁大眼睛嚎道。 “什……么,没问题吧?夏天把这东西放在那种地方!” “没事的啦。不是已经都放了这么多天了么。” “不,不是,可是,说不定会爆炸啊,就那样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也不能放在组里那边啊。” ——……爆炸? 在谈话中听到让人不安的部分后,斧少年明白了自己弄错了。其实ハッパ并不是在说毒品—— ——ハッパ……はっぱ(発破:炸药的意思,跟叶子的读音一样。)。也就是说——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他从自己的脚旁的那东西上感到了更加恐怖的冲击。 ——甘油炸药!? 在自己现在的处境中又增加了一项危机。 虽然对炸药的规模和威力等都还不清楚,不过从光头的反应来看不会是摔炮那种程度的东西。 少年手握着斧头,感觉到自己卷入的世界已经改变了形貌。 自己卷入了填满了“死”的世界,有着冰冷的沉重感。 他藏身的床下这狭小的空间已经成为自己的棺材,他陷入这样的错觉。 ——必须要逃走。 为了从这种恐惧中逃开,就必须先克服别的恐惧。 他用力握住斧头,为了排除对面前这两个人的恐惧,从房间里逃出去。 这是至今从未体验过的紧张。不是恐惧的紧张,而是做出了某种觉悟的的紧张感。 ——要做……要做,做得到,我做得到。 回避着失败,习惯与自己能力以下的对手决胜负的少年现在开始就要开一把形势不利的赌局。 用游戏的语言来说,就是向来只玩简单模式(easy mode)的人突然间要开始玩困难模式(hard mode)一样。 ——做得到,我做得到。跟这炸药说再见。 就在少年握紧了斧头的瞬间—— 游戏的难易度又上升了。 门铃声。 简单至极的“叮咚叮咚”电子音响了起来—— “我来了,芝里大哥。” “您要的酒我拿来了啊。” 很多男人——虽然不像光头和平头那样显眼,但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黑社会的男人们,不容分说的一窝蜂涌了进来。 “喂喂,快进来快进来。” “这酒是从副头儿那拿来的。” “真是的……副头儿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于是男人们就那样坐在地板上,把从床一直到门口的通路都塞满了,开始了他们的欢宴。 ——增多了。 这个简单的事实以足够的威力将斧少年第一次的觉悟打的粉碎。 于是——对于少年来说,更加漫长的一天继续进行。 ☆ 全员都抽着烟,这些黑社会的小型酒席开始了。 房间里充满了白色烟雾,连床下都一股烟油子味道。 少年拼命压制着想要咳嗽的冲动,全神贯注的观察男人们的情况。 “对了,那个小鬼怎么样了?” “简单的要命,只是切了他的眼皮就开始汪汪叫着哭了。本来还想就那样一脚踢他个屁股墩呢……” “啊,前阵子在哀川翔*3的录相里看到的套装,我从网上买了回来——” “在咱们组里穿鳄鱼*4什么的可不行哦……知道不?副头儿的皮带都不是真皮的。” “要是被他听到了你就活不长了……” “车站前面的居酒屋跑路了,听说了吗?” “最近的保护费很难收啊。” 随着醉酒,黑社会们的话题也渐渐牛头不对马嘴起来。 听不懂这些人话里的单词,少年握着斧头,只有脚在微微的颤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反过来说,这也可以说是个机会。等他们都醉倒了,自己就可以游刃有余的从床下面走出去,逃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为了这样,直到最后也不能被发现是绝对前提。 ——断绝气息,我,绝对不能被人注意到啊。不存在,我要变得不存在。 不现实的愿望在他脑中反复回旋,少年拼命的克服着自己的恐惧。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从这个地方突围出去。 巨大的恐惧一半是来源于面前的这些对手,另一半则来自自己脚下的死亡通行证。 占据了床下一部分空间的瓦楞纸板箱里面塞满了男人们说的炸药——甘油炸药。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炸药的恐惧渐渐减弱了。 ——不用着急,没有火的话炸药是不会爆炸的。 刚才想着总之一定要赶紧逃得越远越好,不过现在想想比起不会着火的炸药,眼前的这些家伙才是现在要面对的危机。 炸药这种非日常物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使得他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只不过——这是他自作主张的加上了非日常。 ——要冷静……我就一直这样隐藏气息躲在这就行。 ——然后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 ——我会平安无事的逃出这个房间。 正在跟自己讲些乐观的话时,他在黑暗中感觉到一点不协调。 ——哎? 床的下面,自己脚边的那处黑暗,好像出现了一小点亮光。 ——亮光? 少年一边想着怎么可能一边默默的转过头,视线渐渐的向自己脚下移去。 接着,当他正视着那一小点亮光的正体时——他开始完全痛恨起自己的命运。 再接着,那份痛恨马上就发挥了作用。 红色的光点,冒出了一小股烟—— 很快就在装着炸药的纸箱附近势头良好的发展了起来。 那是火种。 小小的小小的,火种。 被空调的风吹过来的,不到长5厘米的烟头。 到底是谁抽的,少年没有去猜想,已经没有意义了。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 这个烟头的前端,还残留着红色的火星。 ——怎么会。 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鼓动。这样下去的,先爆掉的会是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这样的……! 一边想着该怎么做,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过是个烟头罢了!箱子哪会那么容易烧起来!想办法把脚伸过去灭了火就—— 这么想着,少年开始在黑暗中轻轻的移动着他的脚——小心翼翼的。 ——瓦楞纸箱跟地板间! 看起来那个地方空调的风能吹过去。所以说烟头才被弄到了那里。 在红色火种之前先看到的东西是——夹在床和箱子的角落里的,由灰色的棉布组成的掸灰掸子。 ————! 等到注意到时已经迟了,烟头已经被吹到了其中的一条棉布上。 连数秒的间隙都不到,那火种就进化为了火焰。 就在冒出烟的瞬间,红色的光芒已经开始扩散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好了!不好了啊! 更多的烟冒出来的话,说不定黑社会的某一个人可以过来阻止。 不过那同时也意味着自己会被发现。 如果不被发现的话,就会被炸死了。 黑社会们会不会死光还不知道,不过至少自己是没有活的可能了。 他要脱险,就要在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消灭掉开始向纸箱转移的火苗。 已经没有时间了。 纸箱的一角已经开始变成茶色了。再有数十秒还没想出办法来的话,自己就一定会迎来终结。 ——在这种破地方——怎么能死在这种破地方啊!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用脚把它踩灭……不,用力踩的话倒是能灭掉,不过发出的声音会被他们注意到! 只能浇水了。 他立即得到这样的解答,可是当然,手边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不过——他注意到了。 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 只不过这样做的话就要有相当的觉悟,风险也很大。恐怕就算逃出这个地方,也很可能产生新的麻烦。 但是,已经没有彷徨的时间了。 ——我要——我要,活下去! 刚才被打碎的“觉悟”之火焰,再次燃烧于他的心中。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在被恐惧追逐而逃亡时诞生的虚伪的觉悟。不过这觉悟并没有错。 他从出生起第一次觉察到自己承受着痛苦。自己挑战未知舞台的觉悟,自己决定了承担痛苦——风险的觉悟。 从做好觉悟到接着逃走,结局是只要失败一次他就完蛋了。 不过比起这个结局,少年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 ——我、我、我——我还不想死! 虽然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可能没有比这更难看的理由了,不过他确实是由于恐惧的本能而想要逃走的—— 床下的斧头小幅的挥动,向自己的脚用力砍去。 钝刃给予的剧痛在他的脚上,背部,脑髓里游走。 不过,现在还不能发出惨叫。 他向自己的脚用了很大的力——所以从伤口里喷出了大量的血。 随着脉搏的鼓动,全身上下都被强烈的痛感袭击了。明明负伤的只是脚而已,却好像有着身体整个都受了伤的错觉。 但是,他没有发出惨叫。 这都是为了从恐惧身边逃开—— 忍耐着一时的痛苦,少年把冒出血的脚慢慢向纸箱靠去。 这名叫血的大量液体,终于将燃烧着的火焰扑灭了。 不过—— 他忘了一件事。 唧唔唔唔唔唔唔 即使是血液——蒸发时的声音与水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音质——还是音量。 ——……啊。 “……什么啊?刚才的声音。” “好像是从床下面传来的啊。” ——要结束了。 黑社会们的动作都停止了,全员向床的下方看过来。 ——已经,要结束了。 黑社会仍然坐着保持他们的视线。就算那样好像也还看不到少年。不过窥进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如果结束了的话,那不就和最初一样了吗。 少年的身体里力量在膨胀。就像失去了一切开始自暴自弃的人拥有的力量——他最初买了斧头潜入这件房子时的力量涌了上来。 ——但是,但是不要啊,我,还不想死。 不过,与最初不同的是——现在他的目的是竭尽全力的执著于求生。 ——不要死。我还不能死。 “嗯?床下面怎么了……?” ——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大幅甩出斧头与平头男向床下看来,几乎是同时。 嚓喀哩。 “啊!” “啊?” 少年与平头的声音同时响起。 从床下飞出的少年的斧头砍在了平头男的脸上。 “咕啊!” “啊,大哥!?” “芝里大哥!?” ——已经回不了头了。 像从仰天倒下的平头两腿中钻出来的一样,少年从床下飞蹿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拼命的挥舞着斧头向玄关跑去。 房间里的男人们被突然蹦出来的斧男吓了一跳,都为了躲避斧刃而蹲了下来。 飞跃过这些男人的少年,一口气奔向了玄关,从里面打开了大门跑了出去。 外面已经开始变黑了,不过日落才刚刚开始。 不过不能对求助抱希望。现在手拿滴着血的斧头,就算求助了人家也只会跑掉。 其实扔掉斧头就行了,不过他现在正欠考虑的想着“要是追过来的话就用这个跟他们打!”。 斧头也没丢掉,他就这样在暮色中一溜烟的逃走了。 “你等着!跑到哪去了!” 听到了怒吼声。 朝后面回头看去——脸上正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的男人,正拿着日本刀四处探寻。 因为血影响了视线,好像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样子。 ——太好了。 就在这样想的那一刻—— 平头穿好了鞋子的同伙们发现了自己,一起朝这边追了过来。 ☆ “畜牲……在哪里……” 满身是血的平头男垂下拿着日本刀的手,在日暮的街头走动着。 说巧不巧目击到这一幕的人是—— 从窗户里向外看去的,在旁边蓝色屋顶的公寓里住着的少年——一二三梦羽,唯独他一个罢了。 ☆ 从那之后到底过了多久啊。 我到底逃了多远啊。 但是,没有用。 等注意到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跑来跑去跑到的小路,还是红蓝房顶的公寓相夹的这一条。 已经,逃不掉了。 没有跑走的力气了。 即使如此,他的脚却没有屈服。 想要活下去。怎样的丑态都行,现在只想从侵袭自己的恐惧之中逃开。 他如果不想办法躲起来的话,最终将在这公寓用地前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 没有回到红色房顶的勇气。他最后向蓝色房顶的公寓里跑去,藏在了建筑物里的一个液 魔法少女893号 魔法少女。 抒情而不可思议。 别致而充满想象。 只不过是空想产物的“她”,真实存在于这个城市。 比起幻想,更不如说是妄想的“魔法少女”,此刻的确降临在了现代的日本。 然后—— “啊呜……” 已出鞘的锋利长刀在流着眼泪的魔法少女喉咙下闪烁着光芒。 魔法少女的右手握着漫画里才有的黑色爆弹。 而跟她对峙的杀手一样的男人眼中,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一看这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有正规收入的人。 抒情而不可思议。 别致而充满想象。 妄想中与鲜血和硝烟无缘的魔法少女,为何此刻会与黑社会的人相对呢? 想找到答案,我们就要回溯到30分钟前的舞台。 在舞台上上演的是—— ——魔法少女的,越狱剧。 ♀ 魔法少女是真实存在的。 童话中魔法之国的——监狱之中。 “893号,出来。” 庄严的说话声向四疊半大小的空间传来。 虽然是个小女孩的声音,但在周围墙壁的反射回响中变成了说不清的沉重压力,向少女袭去。 被称作“893号”的少女缓缓撑起横卧在房间一角的身体,向四周环视。 重重叠叠的几何学的图案和庄严的文字列。这些东西经过复杂的组合排列,成为令人畏惧的肃穆的魔法阵。 少女被这用暗绿色描绘出的魔法阵做成的墙壁包围着,面无表情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去。 “是~” 一边像是还没睡醒一样地说着,少女默默地站了起来。 这是位仍然保留着一份稚气的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吧。参照她来看,周围的状况很明显充斥着异常的氛围。 她的周围只配备着最低限度的生活设施,一张床。作为房间同外部唯一联系渠道的门,也像墙壁一样有着如同皮影画一样发出红色光芒的魔法阵在流畅地旋转。 接下来,当少女站在这扇门前的同时,魔法阵的光芒褪色了,门随着橡胶摩擦般的声音大开。 现身于门外的是统一身着黑色法衣的男男女女。 而在他们正中央的一位年轻女子,向少女送出庄重的说话声。 “……囚犯893号。” “是~” 少女浮现起毫无紧张感的笑容回答道。 被称作囚犯的少女着装一点都不像是监狱里应有的样子。 穿着分布大块三原色、像是剧团巡回演出时会穿的衣服,戴着时尚的边框眼镜,镜片后面还有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包括年龄在内,围绕着她的全部氛围都在明显否定着她是囚犯的这个事实。 更何况在她的表情里连一点罪恶感和紧张感都看不到。不过说她是被冤枉的,她的态度好像又有点过于轻松。 但毕竟是监狱这种很异常的地方,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哪种文化的情况下—— ——给出这个回答的生物忽然从刑务官们身后露出脸来。 “啊~啊,终于要和你告别了呢。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大可能想起被议会‘消去’的你的名字,就用代号893再好好叫你一次吧,就是那个什么,‘永别了’呢。” 那是一只小狗般大小,用轻快语调吐出诀别之词的绿色螳螂。 会说人话的巨大螳螂给人以可怕的印象,不光是因为它会说话,还有就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有所动摇。 不过,只有被监禁的少女因为螳螂的话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 这里,大概就是魔法之国。 从少女的打扮来看——除了没有手拿魔杖,简直就可以说是日本漫画和动画里常见的“魔法少女”。 在本当以异常为常识的世界观中,只有一件事,是真的很异常—— ——那就是魔法少女是囚犯的事。 ♀ 不知道为什么长着眼皮的螳螂眨着大眼,继续说道。 “擅自跑去人类世界,确实已经是第七回了吧!?也不顾亲切的公差们的辛苦……”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坏事了吗?我只是为人们使用了自己的力量而已。” “……突然从天而降,强行住到别人家,喊着要退治蟑螂于是连家都一起炸上了天。这次连后续工作都没法做了。也正因为如此,你才成为这拥有长达1500年历史的国家里的第893号罪人。1500年里只有893人!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吗?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反省比较好噢?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行吗?” 少女露出些许不高兴的表情,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刑务官冰冷的声音给堵住了。 “讲话时慎重点。” “好~~” 看着下面鼓起腮帮子的犯人,估计是刑务官长的女性用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叹了口气。 虽说是犯人不过态度却很小孩子气,女性刑务官一瞬间有些犹豫。 ——真的就是这孩子吗? ——这孩子就是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拥有最纯粹最强力魔法的——凶恶罪犯? 比起最强魔力云云,刑务官反而对后者更觉得怀疑。 像是要甩掉这样的疑问一般,刑务官向面前的少女问起罪来。 “……893号。你未经许可打开了通往人类世界的大门,潜伏在日本国埼玉县所泽市,潜伏之后又将针山真吉一家人的住房用魔法破坏了……我没有说错吧?” “那个……我没有恶意的哦?” “我没问你有没有恶意。关键在于你擅自在人类世界使‘魔力’具现化这件事。这会在你前往的世界里造成直接的危害,最差的情况会使……” “……” 刑务官的话语融入了感情,不是完全出于事务的口吻。但少女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淡淡地听着自己的罪状。 “——有没有于心不安呢,你的身体已经被地狱预订了。” 地狱。 这个国家里所说的地狱其实并不是鬼或恶魔阔步横行的地方。 那恐怕是这个国家住民最讨厌的土地,是传说会得到比死更让人恐惧的幻想的地方。 这块土地会吸取住民的魔力,夺去他们的全部气力。大概只会给予他们生存最低限度的活力吧。因为魔力被吸走,连逃出去的力气也拿不出。 这个国家的“罪人”大多都会被送往那里。 犯了人类世界称为偷盗或伤害的罪行,多数会用魔法消除其记忆强制劳动,不会成为“罪人”的。国家为维护世界的治安,消耗了大量魔力。结果就使犯杀人罪或反叛国家罪等的“罪人”的数量也大大减少。 即使如此少女还是被判定为罪人,可见她的罪行足以匹敌杀人罪了。 ——把这样小的孩子,送到那个“地狱”去…… 虽然表面上无动于衷,但刑务官的内心已经为少女而卷入了悲哀的漩涡。 手拿魔杖——为行使魔法而进行增幅的杖,她冷静地向少女宣判了罪行。 “——已决定将你送往‘地狱’。做好觉悟了吗?” 对在这个国家已等同于死刑宣言的沉重话语,少女却只在一瞬间眨了眨眼——她仍然露出纯真无邪的笑脸,向刑务官开口说道。 “不要。” “哎……?” 讨厌被送往地狱。这是当然会有的感情,可是当它与笑脸一起 出现时,就给人以极度不协调的感觉。 周围的其他刑务官,还有那只懂人话的螳螂,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少女。 于是,一霎那间。 “人家才不要去地狱那种地方呢?” 打破了自己造成的静寂,少女用非常响亮的声音叫道。 “因为人家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啊!” 虽然还没到无所畏惧的程度,但少女用绝对自信的口气如此宣言。 ——什么都没有…… 刑务官在心中罗列起眼前少女的所作所为。实际上不用看她的外表,只是将文件里记载的文字彻底罗列出来——仅此而已就可以很肯定地说明她的罪行了。 破坏器物,伤害,妨碍魔法管理官执行公务……全都是她用魔法做的。 而且在为补偿罪行而执行的劳动中,她数次逃跑。 逃走之后必然要去人类世界。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图,但必然限定在日本这个岛国。 有了术法语言都能相通,为什么她每次都一定要去同一个国家。有人如此疑问,但少女脑内用术法张开的魔法障壁使人无法读取她的内心。 她能够防备经验丰富的魔法使的读心术,这种才能让国家机关产生兴趣的同时也感到畏惧。 虽然有强行对她的记忆和精神进行篡改,但她的魔力和才能恐怕是无法消除的。 不过已经做到了极限了。 如果只是去人类世界的话那还好,但少女的古怪行为渐渐升级——终于,用魔法做成的炸弹将民户给炸飞了。 政府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决定将少女作为罪人送往地狱。 ——恐怕这也是一次实验吧。为了测试少女的魔力。 刑务官看到少女的脸后就想到了。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少女跟“凶恶罪犯”这种行为不端的人都扯不上关系。 不过,她所想的事很快就成了错误。 少女在已经被她说得面面相觑的人面前,再次说道。 “我只是稍微有点失败哦?不过没有关系的啦!因为人家是公主嘛!在人类世界的修行会做得很出色的!还有还有,人家在恶魔手中保护了人类世界哦!” ——“公主”? ——“人类世界的修行”? ——“恶魔”? ——“保护”? 从少女口中吐出的种种单词。 刑务官们却对这些单词的意思完全不理解。 这里并没有去人类世界修行的传统,恶魔什么的也只是古代符咒师们想象的产物。因为禁止与人类世界进行交流所以不会有要保护的理由,更何况—— “你在说什么啊?你只是一般市民。不是什么公主。况且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过王政的历史——” 说到这里,终于注意到少女周围的异常。 眼前的少女正一边微笑,一边构成身体周围的魔力漩涡。 “……!不要反抗了!没有魔杖的你根本就没法用‘魔法’——” “魔杖?不对呦。” 像是在嘲笑紧张的刑务官们,少女伸出了她的手。 “这才是魔法之杖——叫做皮利奥利姆哦?我刚才给它起的名字呢!” 接下来的瞬间,她身体周围的漩涡里“没有温度的空气”开始收束——像是收起的网一样将刑务官拿着的魔杖夺了过来。 “!?” ——把他人手中的魔杖用魔力……!? 一般来说,这个国家被称为“魔法使”的人们手中都握有用来增幅魔力的装置“杖”,从而构成普通的魔法。 所以要向紧密握于手中的杖输送魔力是需要相当的集中力的。但是眼前这位少女向不在自己手中的、别人的杖输入了魔力。 而且还保持着纯真的微笑—— 在看到那无比纯粹的笑脸的一瞬间,刑务官的身体凝固住了,后悔了也理解了。 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位单纯只是魔力很强的少女—— 不如说是怪物比较恰当。 于是——在这与魔法之国不相称的存在“监狱”里,果然还是响起了与童话不相称的爆炸声。 就这样,凶恶罪犯以魔法少女的姿态,轻松地逃向了外面。 外面——换言之,没有魔法的、人类居住的世界。 ♀ “她因为拥有优秀的才能,所以误以为自己是个特别的存在……不,实际上她的确很特别。必须记住她很危险。” 男子在传达893号越狱事件的刑务官面前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除了用大理石铺成以外就没什么装饰的小房间。坐在桌前的是刚才和893号接触过的刑务官的上司——法务官。 作为“魔法之国”司法的最高长官法务官,在看了893号相关的报告书后,比刚才更为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在我的任期之间出现的第一位‘罪人’结果竟然越狱了。事情成了这样,不要说什么审判了,说不定会被送去研究所。” “……在那种地方的话,恐怕她会遭到比‘进地狱’更悲惨的待遇吧。” 做报告的刑务官这次的话语里没有同情的语调了。看到那个“魔法少女”异常的力量之后,人人都产生了说不定她是研究所里造出来的东西这样的想法。 “法务官大人。那个893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抽象的问题啊。” 长有白发的法务官试着回答了部下的私人问题。 “893号原本的名字已经被消去了。她的双亲生下她后就行踪不明,她十岁以前都是在孤儿院里长大,之后年幼的她就开始一个人生活——” 说到这里,法务官将数本书籍和录像放在了桌子上。 “因为我们禁止和人类世界进行交流,她就这样偷来了日用品技术。虽然是用狡猾的方法弄来的,不过却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总之这些东西是在她房间发现的。” 刑务官从这些资料中取了一本来看,还没来得及确认内容法务官就开口道。 “漫画和动画。而且全都是同一主题。不是我们国家的东西,是人类世界做的。并且还只限定于日本这个国家的。” ♀ “好痛好痛好痛!快点放手啊!不要抓着我的肚子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啊!” 螳螂向抓住自己腹部不放手的人发出抗议的呐喊。 不过这呐喊随着风的呼啸声消散无踪了。 周围并没有在刮风。 而是魔法少女——893号与她手里抓着的螳螂正在如风一般移动。 893号用魔法做成的炸弹爆炸的时候,她趁机用夺来的魔法之杖抓走了前同伴螳螂,用空间转移的魔法逃走了。 于是现在—— 她正在自由下落。 在人类世界的广阔天空中,少女与虫只是在不停下落,下落。 使用了空间转移魔法,“召回”与并行的人类世界的接点,强行破坏掉障壁后到达了目的地——遥远的遥远的岛国的上空。 头朝下坠落的893号。 空气的阻力压向自己身体冲击的同时,自己的体液好像都以强烈的趋势流到一边去了。 不过少女向她右手中的杖注入力量的话,她的周围就会生成透明的障壁,空气阻力便会消失。 当注意到风声变弱之后,只知道发抖的无脊椎生物高声吼道。 “真——是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老是这个样子!别人的事连颗灰尘大小的都不管,总是忙着干自己想干的事! ” “啊!看到了看到了,提斯!哎呀,似乎是棒球场哦!太好啦,我想这次大概能好好降落在之前那个地方的旁边吧~” “听好了!说起来你越狱根本就没有连我也一起带走的必要!这是绑架人质!你这凶恶罪犯!” 对扇动双镰以示抗议的昆虫,893号只是向地面直直地望过去,回答说。 “哎~?可是去人类世界的魔法少女,不带着魔法生物是不行的哟?啰啰嗦嗦又很可爱的,会说人类的语言哦?” “那是当然了,在咱们的国家——” “新主人是个好人就好了~” “所以说听我说!首先,主人是什么?” 魔法少女用纯真的笑容回答提斯的疑问。 “魔法少女是一定要把冲破房间掉进去的人家叫作主人的。” “什么地方的规则啊!还有刚才起就很在意了,那个‘魔法少女’的单词是什么啊!” 魔法少女毫不犹豫地回答螳螂最根本的疑问。 “魔法少女就是魔法之国的公主,到人类世界修行,与恶魔界的人战斗——也就是我的事情哦。” “闭嘴!什么公主!不管是修行还是什么,你在学校里的课都忘光了吗!你能用的魔法只有变身跟火焰跟物质构成,什么治愈魔法和大地魔法不是一丁点也使不出来吗!“ “终于到了哦,提斯。“ 魔法少女倒栽葱的继续下落,一边还像谈笑时一样晃着脑袋。 “魔法少女不用些厉害的魔法是不行的。会没法出‘剧场版’的哦?” 少女只会说些怎么想也意义不明的东西,节足动物放弃了话题的继续进行。 “……至少希望能平安无事的落地……” 想起自己正像被卷入了大号喷气机的涡轮里一样旋转下落——镰足虫静静地将自己的双镰合十。 ♀ “人类世界所说的‘魔法之国’——好像是在想象中把我们的形象美化了啊。” 法务官把啪啦啪啦翻完的漫画朝桌子上扔去,絮叨道。 “这是个对魔法过度误解的世界。” 一边浮现起自虐般的笑容,刑务官看了看人类世界——日本这个国家创造出的漫画小说还有动画录像,继续说道。 “我有可能言之尚早,但893号恐怕是妄想癖吧。” “妄想癖?” “虽然不知道她最早是通过什么渠道弄到手的……893号多次入手了这些日本产的漫画和动画。反复地反复地反复地反复地读着同一本书,持续将一知半解的东西目不转睛地描摹下来——” 说到这里他暂停了一会,像是要寻求直立在桌前的刑务官的认可一样说到。 “分不清漫画与现实区别的‘真正的’魔法少女……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呢。对吧?” ♀ “说起来……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跑到日本来啊?” 就快要接近地面上的城市了,提斯提出起它理所当然的疑问。 少女对自己强行带来的伙伴投以安详的微笑,一边回答。 “提斯你啊。” “嗯?” “明明是只螳螂却有眼皮,好奇怪啊?“ “就算想要委婉地回避话题,也该直接用这种时候该说的话!你太差劲了!你太差劲了呀!” 就在提斯为抗议而高呼时,地面继续加速度迫近。 于是—— 冲破了某民户的房屋,少女再次降临在人类世界之中。 “魔法少女”确实降临了。 ♀ “她就这样把自己和作品里的主人公等同了,也就是说当遇到麻烦的时候就使用自己的魔法。” 整理好桌子上摊开的资料,法务官再次发出大声的叹息。 “在魔法学校里念动力和具现化这些是最优秀的等级。但与之相反,治愈还有精神操作——可能也言之尚早,这类朴素的魔法她的成绩都是最差的。” “可能是听不进去课吧……不是抱有什么‘魔法不够华丽可是不行的’这样的信念吗……” 男人听着部下的报告,默默地摇了摇头。 “如果相反的话说不定还能抓住她。……为我们准备好的手册上都只写着对付比自己魔力弱的或者和自己同等级人物的办法。实际上,像她这样的存在是没有前例的。” “嗯……” 刑务官小声回答着上司,提出接下来的疑问。 “那么,关于今后她的事……” “别管了。” “啊?” “总有一天,她自然会被人类世界所排斥的吧。她对那边的常识理解得很脱线,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只需要监视她就行了,又在特定地点魔力暴走的话就把她的身体回收。” 像是自己难于应付的宠物逃跑后被别人捡走了一样,男人浮现起混杂着失落和放心的表情。 “很快将会迎接她的地方是研究所吗……那才真正是能称得上‘地狱’的地方啊。” ♀ 几乎就在法务官如此说到的同一瞬间—— 893号确实来到了地狱。 如同在地狱里一样,她第一次意识到了“死”这种东西。 随着冲击的声音,铺着瓦片的屋顶与天井破了个大洞。 于是少女随着四起的烟尘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圈。 “呀嘿——!从魔法之国远道而来!魔法少女……那个……没有名字来着……总而言之,爱与和平的战士某某小魔女拜上呦☆” 解开缓冲用的障壁,893号以让听者汗颜的方式报上了姓名。 不过——站在面前的既不是因为美少女突然来访而陷入混乱的少年,也不是因为自己家被破坏掉而不知所措的少女。 倒不如说,眼前的这位男性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你,干什么?” 在感受到那冰冷视线的同时,893号的耳边传来他冷静的质问声。 “……哎?” 冲破屋顶的浓烟消散以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榻榻米的床,拉门,隔扇画。在典型的和室中,男人一声不响地稳坐床上。 看到他的样子,893号在一瞬间凝固了。 “……在房顶上跟猫玩……也不太可能啊。” 像是与眼前这破坏掉自己房间的天井,打扮奇特的少女无关一样——男人的口吻保持着平静。 但让893号行动停滞的,并不是这种琐碎小事。 重要的是男人手中拿着的东西。 有着简单的木柄,伸展形态很优美的棒状物。 棒状物的一面薄而利,绽放着若有东西落在上面就会一分为二的光芒。 ——总之就是与日本刀很类似的一把长刀。 另外,在正襟危坐的男人右侧放着几把手枪和子弹。 长刀并非模型刀,恐怕旁边的枪也不会是什么模型玩具之类的吧。 “那个……”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在听啊……听得懂么?嗯……话说回来小姑娘,是日本人么?” 男人称不上温柔,倒也算没有杀气和怒气的话语。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反倒显得893号很不协调。 男人看起来35岁左右吧,跟893号有着父女般的年龄差距。 比手中长刀更锐利的眼神。 乍看他的整张脸,那道长长的刀伤给了对峙中的少女无形的压力。 “我说,不觉得情况有点不妙么?” 落下时被摔出去的螳螂躲在893号的背后说。 它小心翼翼的不想被眼前的男人注意到,甚至张开翅膀准备随时逃掉。 在落地的过程中,螳螂的语言中枢已经切换成了日语。893号则从越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这么做了,不管是眼前这男人的话还是同伴的碎碎念她都应该听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她没有马上回答。 ——看,看到过。我看到过啊! 她用自己从收集的漫画中获得的情报分析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人是——“黑社会”的人!恐怖的人!坏人! 少女的心在刑务官告知她去地狱的时候都波澜不惊,现在却萌生了些许的恐惧。 她看的是很现实——根本就比实际的现实还要沉重的人类世界漫画。 除了描写魔法少女的作品她也读了不少,这其中也有描写眼前这种人类的作品——。 读过侠义漫画之类的话也许还会转变印象,可是她接触的全都是些幼稚的少年少女向作品。 这些作品里都把眼前这种男人描述的恐怖骇人。 也就是“反派角色”这样的存在。 就像是要证明她所想的事一样,屋外传来了不少人的脚步声。 “副头儿!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推开拉门的男人里有光头有平头还有爆炸头,穿戴有立领的套装还有爬虫类皮革的腰带,精美的手饰以及领带别针,比眼前这被称为“副头儿”的男人还要吓人数倍。 “呼……” 令人畏惧的存在,“反派角色”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对不管在现实中还是空想世界中都让人害怕的他们,分不清现实与空想区别的她已有充足的理由感到心乱如麻了。 “怎……么,大哥,这家伙究竟是……” 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这些副头儿的同伙们默然了片刻,接着便开始各猜各的。 “副头儿……不太好吧。组里再怎么资金困难,绑架小鬼这种事……要是组长知道了肯定会被他扫地出门……” “副头儿……莫非是你的私生子?” “该怎么跟大姐头解释……” “那小鬼是怎么回事,录像或资金源的网站照片里有提到么?” “副头儿原来有这种爱好啊,真……” 最后开口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殴倒在地。 她不是笨蛋。这些面目狰狞的男人所说的话,她都理解了。 于是她认为自己大概正处于危险的状况中。 “那个……”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在副头儿若无其事的询问面前,少女第一次开口说话…… “接招!抒情之锤☆!” 少女一边流着冷汗一边露出笑容,将手中杖朝高处的天井指去。 自己冲破房顶而入时的大洞。从洞中露出脸来窥视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少女身上。 像是沐浴阳光而生长的植物一样,少女手中握着的魔法之杖前端有光芒在膨胀——没多久,它就成为了一件凶器。 被涂成黑色的铁块上用特大号的白色文字刻着“666t(*吨)”。 无论实际上到底有没有重到那程度,但假若少女就那样高高举起并重重挥下的话,肯定会让心理脆弱的人昏厥过去,就是这样大小的铁锤。 将杖夹在腋下,把变出的铁锤高高举向天井的小个少女。 “嘿!记忆消散☆” 893号十分装模作样地喊着,同时挥下了铁制凶器。 至今为止自己来到人类世界时所做的不端行为都是如此了结的。 误闯神经病家里时,在居民家中引起骚动招来了警察时,或是向不肯收留自己的人泄愤时。 让人昏倒之后,便可以使用魔法篡改他们的记忆。一般情况下篡改记忆是非常困难的,但在人昏倒时下实行就比较轻松。 正确的讲,她还不清楚在这种状况下把一个人弄昏后该怎样,现在少女只考虑如何从坏人面前逃开就竭尽全力了。 于是,那无法收回的一击向着副头儿的脑门砸去——原本应是这样。 副头儿表情微变,把手伸向伴随魔力而来的高速铁锤,以空手入白刃的要领,在自己的额头前阻住了凶器的前行。 “哎……?” 不仅是阻挡住,他对能量的运动方向掌握的很好,从少女手中简简单单地夺过了铁锤。 咚嘶哩,随着沉重的声响,铁锤冲向榻榻米。 显而易见的凶器。 周围长着凶恶面孔的男人们理解了这东西绝非是玩具的事实,都一脸紧张的表情,用像要刺穿893号将其示众一样的视线盯着她看。 “这下看来真的不妙了……” 在已经开始展开翅膀的提斯面前,少女的面颊流下一行汗水,她低语道。 “要……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哎?” 提斯发出疑惑的声音,但它的话已经无法传入893号的耳朵里了。 不能接受逃走这种事的她,已经切换为喜剧调(edy touch)的魔女了。 比起从这场合逃走宁可与恶魔战斗的魔法少女们的故事里,主人公应有的行动在她心中回响。 ——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自己是魔法少女。 魔法世界的公主殿下。 为了保护人类世界,来到地球修行。 ——所以说——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少女用杖发出从种种故事中组合而成的强力魔法。 “全部……全部……” “那、那是……” 没听到战栗着的提斯的话,893号将某一物品具现化了。 像是保龄球一样的黑色球体,上有冒出激烈火花的绳子。 “炸飞你们!” 在退治蟑螂时和越狱时拿出过,以前的动画里会出现的典型炸弹。 “喂……喂……?” 滞留在门口的长相凶恶男们,一瞬间被喷出火花的导火索摄去心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的……” 在确认这炸弹到底是真是假之前,他们就已经看到了。 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少女创造出新物质的异常“奇迹”。 只是铁锤的话还有可能是估计错误,但大家都能确认刚才的爆弹是从虚空中变出来的。 被称为副头儿的男子看到这状况,在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不过,在看到导火索的瞬间他又恢复了冷静的眼神,身体很快做出了下一步反应。 “啪哩……” 为保护自己身体不受爆风伤害而张开障壁的893号,见识到眼前男人的瞬间爆发力后身体僵直了。 男人只是动了动,房间中央就卷起了旋风。 副头儿抄起放在榻榻米上的长刀,保持坐高,只有脚大步迈出。 接下来的瞬间,他的上半身跟着他的身体开始移动,身体的加速压过了手的加速,最终用比手中拿着的刃物更快的速度发出尖锐的风笛声,并向上鼓胀。 “啊……?” 少女将魔力灌入杖的瞬间,银色刀刃贴上了她纤细的头颈。 就在一眨眼间,导火索被笔直的水平横斩切断了。 然后刀刃毫不停顿,恰恰止于少女的脖颈处。 “啊……啊……” 魔法少女的脸颊上流下恐怖与绝望的汗水。 顺便一提,提斯已 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所以她明白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救她了。 “小姑娘……火药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噢。” 杖中已经充满魔力了。 她哪怕还能保留有一点点清醒,发动魔法炸飞面前这男人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不过现在的她连这一点动作都做不到了。 面前男人的目光、刀和呼吸已经把她的动作、思想和神经封住了。 ——会被杀掉。 自己是故事的主人公。 所以说,自己绝对不会死。 继续把现实和漫画混为一谈的少女,心中无意识地认为。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她确实感觉到了“死亡”。 她的内心稍微返回了一部分“现实”。 在这最糟糕的瞬间。 ——不要啊。 男人左手将刀抵在她的颈部,右手慢慢靠近893号的头附近。 ——我还不想死。 看到靠近自己的手,少女意识到自己已到末路。 ——我还不想死啊。 会被掐住脖子勒死吧,或者,从颈部撕开衣服被凌辱而死吧。 心中埋藏着与外观不合的想法,因为恐惧而微微振颤的893号。 不过,接近的手却没有停下。 杀手的手掌,正在为夺取自己的生命而靠近。 “啊呜……” 少女没有叫出声来,眼眶中涌起了泪水。 男人的手在迫近。 眼前的景象失去了颜色。 与自己慌乱的呼吸声相配合,世界的形状也变得十分歪曲。 眼前看到的情况全都搞不懂了,就在这时——男人的手,到达了她的身体。 “冷静下来。” “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男人的手触碰到的,并不是少女的脖颈。 波噗,伴随着这样的拟声词,男人的手轻放在少女的头顶。 “……呼咕……哎……呜?” 眼泪卡在喉咙中,少女不知道闭了多久的睫毛静静地抬了起来。 893号眼中失去的世界又回来了。 歪斜的视野渐渐恢复整齐,变黑的反色调也取回了原来的色彩。 看着面前男人的脸,虽然还是毫无变化的锐利眼神,但刚才发出的锋锐光芒已经消失了。 她发现刀刃已从颈边拿开,周围“死亡”的气息淡薄了。 少女就那样缓缓地顶着膝盖,面无表情地向男人看去。 男人默然背向她,拾起横倒在地的长刀,用流畅的动作收刀入鞘。 可怕面孔的男人们,远远围观着这样的他,用诚惶诚恐的声音问道。 “副、副头儿……怎怎怎么回事,那个小鬼……?” 对这理所当然的疑问,副头儿眉头一跳,淡淡地回答道。 “畜牲……没想到丸跋组那群混蛋竟然派这种小鬼送来炸弹……。啧,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会疏忽大意,他们还真敢做啊。” ——哎? 893号没有明白“炸弹”的意思,茫然若失。喉咙的痉挛还没停,她无法开口,只有继续听男人讲话。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自己,她确认现在已是必死的状况,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在提斯已经逃走的现在,周围没有人知道自己是魔法少女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接下来会变得如何还不知道。 就在她再次对命运开始感到不安时,副头儿迅速地朝这边转过身来。 “呀!” 对脱口而出的893号,副头儿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念着。 “啊啊,不用说了。已经不必再说了。” “那个,那、那个……” “虽然我不知道你组里的人告诉了你什么……像你这样的小孩,是没必要当作秘密武器滥用的。” 还没来得及明白对方的话,对话就继续进行下去了。 “小姑娘。你的名字是?” 893号对如何回答突如其来的质问踌躇不已。倒不是还陷在恐惧之中,只是想起了自己没有名字这件事。 “我……我……没有……名字。” “啊啊?” “呀……!被……被消除了所以……名字……一点也……” 对不了解这件事的人来说是意义不明的回答。回答得这么笨拙可能会被杀掉。少女涌起这样的思绪,眼眶中又充满了泪水。 不过,男人的反应与少女的想象完全不同。 “这样啊……你就算抛弃自己的姓名,也要保护组织啊……” “?” “但是,你已经没有必要回到那样的组织去了。” “哎?” 不明白话里的意思,魔法少女抱着必死之心揣测对手的意图。 目光所至的男人,表情第一次缓和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女好像看到男人笑了。 “放心吧——这里没有人会让你卷入争斗。我向你保证。” 说完这句话,他背后吓人面孔的男人们面面相觑。 “副头儿,你到底打算干嘛?” “不知道。不过,也不能放着不管吧。” 男人们对转过头去回答的他纠缠不休。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刚才……变戏法一样的,炸弹……” “管他的啊。这种小事现在就不要计较了。” “但是大哥……” “大男人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唠唠叨叨的。” 被副头儿尖锐的话刺中,男人们再也无话可说了。 男人的话让893号身子吓得一颤——看到她的样子,副头儿慌忙地温柔说道。 “哦,抱歉。不是对你发火。” 副头儿静静地微笑着,再次把手放在少女的头顶说道。 “那么,你的名字——晚饭的时候再考虑吧。” “哎? 哎? ——哎?” 就这样,拒入地狱的越狱魔法少女——作为阿巳蛇组的客人,被安置在组里的公馆。 在完全没有顾及当事人想法的情况下。 ♀ 阿巳蛇组是在市区边缘扩张的小型组织。 周围全是田地,跟同样在市内的市区氛围完全不同,本来的话这里根本不像会有混混聚集的宅邸。 虽然很久以前似乎是个大组织,但回过头来在自己势力范围以外的地方已经盖了车站,城市发展只将自己周围这一片置之不管。 组长代代都是讨厌争斗的人,而且别的组织对他们没什么油水的势力范围也没兴趣。 根据数年前的法律修订,“保护费”这种收入来源已经没了。现在他们表面上做网络生意,私下让附近的混混赌博勉强维持生计,已经成了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组织了。 本来,这跟其他组织进行小竞争,没有大争斗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 今年夏天,这种状况改变了。 发生了一位组员被房间里潜伏的男人用斧头砍伤的事件。 虽然斧男很快就被抓住了,但很快就发现那男人是药物中毒,而且似乎是市区那边的丸跋组散播的药物。 知道有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擅自散播药物,副头儿银岛表达了不满。那时,丸跋组设置了陷阱,虽然副头儿报了仇——从那之后两者之间的争斗就没停过。现在阿巳蛇组的状况是组长卧病在床,众人以副头儿银岛为中心苦苦支撑。 “结果只要有一方出手, 就只能以某一方走上末路作为结束啊。而且这种小组织之间的纷争,也不会有大组织出面作中介或调停。在这附近。” 光头仔讲述着组织现状。 魔法少女用认真的表情倾听着这杀气腾腾的内容。 自少女穿破房顶而入已过了四天——结果893号最终成了阿巳蛇组的食客。 “话说回来啊,小夏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如果你有人类的户籍,就能寄住在任何地方了。” “嗯嗯。没关系,马萨。我已经决定在这里进行公主的修行了!” 组员们已经知道她不是人类了。 最开始证明自己是“魔法少女”花了她整整一天的时间。 普通魔法会让人觉得是魔术,但用了大型魔法又可能会让魔法之国的人感应到她的所在。 虽说让他们看到提斯的话就方便许多了,但提斯在刚开始骚乱的时候就逃掉了,后来再也没回来。 骑着扫帚在空中飞行,竖起防护罩弹飞扔来的石子,如此这般他们才相信了——不过,组员们也相信了她“作为魔法之国的公主,来这里是为了到人类世界进行修行”的妄想。 组员们对于魔法这种唐突的存在都很受震动,不过在副头儿银岛和被称作“大姐头”的组长女儿的努力下,他们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于是——根据某位大爱《我的太太是魔女》*1的组员建议,她的名字被定为“萨曼莎(サマンサ)”,不过大姐头说了。 “萨曼莎这个名字显得太老气,不如叫短一点吧?” 因为这句话,893号从此被称作了“萨玛(サマー)”。经过四天的现在,这个称呼已经从“萨玛”派发展到“サマー=夏(summer,发音相同)”派再到“小夏”派。 第2天证明了自己跟丸跋组没有关系——第三天竭尽全力说服组里“请让我留下来”。 本来应该早点出发去别的地方——但是893号——小夏却硬是希望留在阿巳蛇组的宅邸里。 “在最先到的地方都不顺的话,修行也就失格了!” 少女执着于只存在于妄想中的事实。因为深信着自己,她的眼瞳中没有欺骗的神色。 于是,在第四天白天—— 银岛拯救了陷入恐惧中的自己,她对这样的银岛怀有一种崇拜之情,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为大家使用力量。 她深信不疑,这是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从光头仔那听到争斗事件的那一瞬间,她就条件反射般地开了口。 “那我来做吧!” “啊?” 在大屋走廊上沐浴着阳光,两眼闪闪发光的魔法少女。服装还是华丽的魔法少女服,再加上旁边的光头仔,没有比这更不协调的场景了。 不过少女一丁点儿也不在意,心直口快地说道。 “我要用魔法收拾那群坏人!” 对于她自信满满的口号,光头仔既不高兴也没冷淡,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回答道。 “虽然很想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这话要是让副头儿或者大姐头听到,一定会抽你嘴巴子的,小心点啊。” “哎……为什么?你们不都知道我能用魔法了吗?所以就用魔法‘嘭’的一下!” 就在四天前还把银岛他们判断成“坏人”,而且还忘了自己报仇不成反被击败的事实,魔法少女大声喊出自己的不满。 光头仔对于这样的少女,露出些许困扰的笑容,慢慢地说道。 “在世间人看来,我们都是些无可救药的人吧……不过,要是把你这样的小孩子也卷入我们的逻辑里,我们也无颜面对苍天了。” 看着依旧满脸不服的魔法少女,光头仔搪塞道。 “哎,不过在老窝里收留小孩这种事,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副头儿他啊,对小鬼果然还是太姑息了。” “?” “副头儿他本来是东京区更大组织的干部。是个干劲十足的武斗派,因为那股执拗劲被人赋予‘怨灵’的称号,当时他拿着手枪和长刀冲入某组织,不断放出决定性的一击,不知有多少人的血溅回他身上……抱歉,这些话好像不该对女孩子讲。” 光头仔露出难为情的脸色,像是突然想起一样对少女说道。 “怎么说呢,副头儿他啊,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好像有个小孩。” “哎?” “唉,不是副头儿自己的小孩,据说是死掉的姐姐留下的孩子……不过到最后那孩子也死了。” “……” 接下来他说的话可以想象。 “如果那孩子活下来的话,刚好跟小夏差不多大。所以说,对大哥来说情况也很复杂……啊,抱歉。这种话也不该乱讲的。忘了我说的吧。” 光头仔一脸过意不去地止住了话头,站起身,就这么离开了走廊。 被留在身后的少女转身躺在了走廊上,考虑着刚才听到的话。 ——明明用魔法什么都做得到。是不是因为我还没获得他们的信用啊。 少女考虑着这些事,自己也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不协调感,她静静地睡着了。 ♀ 数日后。 被称作大姐头的女性给893号买了衣服。 一个礼拜都穿着同一件衣服,虽说用魔法洗衣服的时候借了便服穿——但今天她收到的是,像893号这样年龄的少女应该穿的普通小孩服装。 “你穿那一身出门会太显眼的吧?” 大姐头——惠美是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和服美人。形象以黑色和紫色为基调,同样身着和服,跟旅馆里的女老板之类的人物相比,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观都完全不同。 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她的眼神很严厉,但她却是个能够理性听取组员意见的女中豪杰。 平时气势胜过男儿的惠美脸上浮现起温柔的微笑,拿出了衣服。 但是,魔法少女却没能坦率地接过。 因为她从光头仔和其他组员那里听说过阿巳蛇组岌岌可危的经营状况。 “那、那个……组里的人都在为钱困扰,只给我这个,我不能收的。” “好了,小孩子就不要介意这些了。” “但、但是……啊,对了!用我的魔法——” “就算你说要用魔法变出钱来,我也不会收的哦。如果你做了那种事,我就马上把你赶出去,做好觉悟啊。” “啊呜……” 因为自己的发言被看穿了,893号默默地沉下了脸色。如果是还在魔法之国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吧。 但是,现在她已经渐渐开始明白了。 虽然无法用语言表达,她也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种不协调感。 “谢、谢谢。” 少女接过衣服,小声念道。 ——收下衣服真的好吗。 ——还什么都没做过,只不过是个食客的我,这样真的…… 在她心中还有这样的小小纠结,但惠美却用满脸笑容拍了拍893号的肩。 “别客气。……对了,小夏。” “是、是。” “把我们组里很穷什么的抖露给你的废物,到底是哪一位呢……?” 在她笑笑的目光中,少女感到了比刚开始掉进这里时还要强烈数倍的恐惧。 ♀ 又过了十天。 很在意惠美说的话,893号在和室的大厅里询问副头儿。 “银岛大叔……我,果然只是个小孩子吧。” “怎么了,平白无故突然这么说?” 893号对着正在 给神龛换水的银岛讲述了十天前的谈话。 “……” 银岛沉默了一会,手对着神龛敲了重重的两下,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转过头来。 “嗯,想着用魔法变出钱就能让我高兴,不是小鬼是什么。” 自己现在的主人是银岛。在她心目中是如此认定的。 而这样的银岛否定了魔法,让893号有点悲伤。 像是要安慰少女似的,目光依旧犀利的银岛用温柔的声音说着。 “大姐头是为你着想才这么说的。把你当成小鬼和珍惜关心你只有丝毫之差而已。” 银岛说惠美的事时,脸色和声音都变得更和善了。 虽然觉得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被称作“怨灵”的男人,893号还是没有向银岛打听他的过去。并不是谁阻止了她,只是自己不知不觉地认为那是不可随便触及的部分。 于是,她向光头仔询问银岛变得和善的理由。 “银岛大叔……是不是喜欢惠美姐?” “差不多吧。” 毫不隐瞒。 期待着难为情的话的893号一边感到了些许失落,一边又对这干脆的回答感到敬意。 “可别拿大姐头开玩笑啊。” “那惠美姐喜欢银岛大叔吗?” “谁知道呢……” 对着含糊的回答,893号安静地说道。 “啊,那,用我的——” ——用我的魔法,让他们相恋! 如果是之前一点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喊出这句话吧。 但是,她没再出声。 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她把自己的声音压回了喉咙深处。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那副样子,银岛平静地说。 “想用魔法帮人结缘还有存钱之类的,果然还是个小孩吧。” “啊……” ——又被看穿了。 能如此简单地看透自己的内心,893号不由得怀疑大家是不是都是魔法使。 很快这疑问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呐……银岛大叔。我,是不是没有用?” “嗯?说什么呢。虽说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做,最近不是有在帮忙打扫和洗衣服吗。大姐头也很高兴啊。” “但是……我可是魔法使啊。明明还能做更厉害的事……!我还什么都没做过呢。除了用魔法做不到的事,一件都没……” “除了用魔法做不到的事吗。” 银岛平静地眯起眼睛,靠在柱子上望向天井。 “那个没关系。因为即使是我们,也能用魔法。” “?” 893号没能理解银岛的话,不由自主地询问“对她来说”这超出常识的内容。 “怎么会,人类世界的人可是没有魔力的啊。所以是不可能的。” “是有的。” 银岛的回答毫不犹豫,他看向寄住在此的魔法少女。 “听好了,小夏。你来这个世界修行——不是为了使用魔法。虽然我不清楚在魔法之国是什么情况……但你特地到了没法使用魔法的地球来,就是为了学习用魔法做不到的事吧。” “……” “嗯,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抱歉。说了奇怪的话。” 对于他所说的,少女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只是心中有一个想法像漩涡一样来回旋转。 ——不对。 ——我、我—— ——其实既不是公主,也不是为了修行而来。 ——我,根本不是什么魔法少女…… ♀ 就在893号来到阿巳蛇组一个月后,对方突然回来了。 893号挥起魔杖,开始在院子里晒衣服。晾衣杆上挂着大量水分被吸干的衣服,划过美丽的轨道,挂在了晾衣台上。 将所有的晾衣杆都挂好之后,正用自己的手展平衣服上的皱纹—— 忽然,背后传来了说话声。 “我、我回来了~893号……” “……提斯!?” 注意到声音主人的存在,少女慌忙捡起脚边的螳螂。 “啊~啊……最开始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没有人察觉……但是,因为手里还拿着魔杖,所以……嘿嘿。” “提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少女对眼神恍惚的提斯叫着,似乎是发自心底地担心它。 螳螂一边觉得少女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一边赶快用力站了起来。 “没关系……唉,真是的。逃出去之后我在各种各样的世界中徘徊,被小孩子追过也被狗吃过,伪装成人类去闹市逛,晚上跟螳螂啊蝴蝶姐妹们一起玩,到最后步履蹒跚无论是精力耐性还是金钱都被全部榨干了。” 螳螂讲述着自己根本是自作自受的悲剧,平静地做好了觉悟。 “啊~啊,那时候我丢下你不管,逃了出去,你会恨我也不奇怪。哈哈,与其遭受这样的不幸,还不如借你的手了结一切,所以我才回到了这里。不过那啥,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还活……” 这句话没能说完。提斯感到自己头上有水滴落下——接下来的一瞬间,它就被893号猛地抱入怀中。 “……对不起。” “哎?” “对不起……对不起啊,提斯……都怪我自说自话地把你也带了出来……” “哎……?” 提斯没能理解自己听到的话,呆了好一会——它咀嚼着这些话的意思,目光讶异地轻声念道。 “你……真的是893号?” “那……你已经了解了吧?通过自己……了解了自己的一切。” 对于在走廊放松腰部的螳螂的话,893号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己不是公主的事,也不是来修行的,也不是要跟恶魔进行战斗的事。” 果然,螳螂对无言颔首的893号穷追不放似的喋喋不休。 “自己是越狱犯的事,之前在人类世界所做的事意味着什么,这些你全都了解了?” 伴随着第三次点头,少女眼中流下了泪水。 “哎呀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啊,看来是真的嘛。才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一个月,就搞清楚现实和空想的区别了?哎呀哎呀,还是说从前根本没有的‘一般常识’终于回到了你身体里啊?” 螳螂滔滔不绝地讲着揭人伤疤的话,即便如此,少女只是低着头。 “……似乎真的有在反省啊。” 一旦停下了话头,螳螂和少女之间就被奇妙的沉默支配了。 在少女停止哭泣的那一刻,提斯平静地询问道。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我不知道……” 魔法少女微微地摇了摇头,开始向魔法生物的对方吐露心声。 “我……做过很多过分的事……对原本是普通螳螂的你施了魔法,让你变成这副样子,还强行让你成为我的伙伴……” “那个就算了,我也没怪过你。“ “……谢谢,对不起……不过,再怎么道歉也道不完……对之前来这个世界时房子被炸的那家人……那之后我就被‘公差’带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少女猛的摇了摇头。 “……不对!不是不知道!我是不想去知道,也没去知道!而我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都没做到!也什么都没感觉到……!” 少女眼中再次开始溢满泪水。 螳螂依旧无言以对,只 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 “我也知道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住在这里以后,了解了很多事,我知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 “……” “——但是……我很怕。” 这时,少女脸上一同浮现起悲伤和恐惧的表情。 “即使理解了自己所做的事,我还是……很怕要回到魔法之国,很怕被送去地狱,很怕……很……呜……” 893号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泪水像决了堤似的奔涌而出,充分表现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很怕很怕事到如今总算要接受惩罚。想要逃,却没法原谅那样的……自己……不过,很、怕……不想、去……地狱……呜呜……总觉得,不想、去……” 少女没法再继续说下去,她小小的呜咽声响彻在宅邸的走廊。 过了一会,在少女的喉咙停止痉挛之时,提斯张开它那长着牙的小嘴说道。 “……那就不要让魔法之国的人知道……别再使用强力魔法了。烘干衣服之类的事倒没什么,但是再像之前那样用魔力构成拟似物体,引发炸弹爆炸,公差们就会探知到了。” “……” 对于螳螂说的话,少女依然沉默以对。似乎是在对就这样逃避惩罚的行为能否获得原谅感到困惑。 就在似乎要进入永远的沉默之时——少女和昆虫的背后传来淡淡的搭话声。 “喂,小夏。” “!”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 是银岛。 少女的心强烈地拧紧了。 ——被听到了吗?刚才的话……全部? 少女畏惧着这想象会引发的结果,连回头都做不到了。也没法直视银岛的脸和眼睛了。 对于时间和心灵都冻结住的她,银岛果然还是用淡淡的口吻继续说道。 “你之前被酱油溅到送去洗衣店的衣服……刚才送回来了。” ——……? ——没被……听到? 应该不会吧。至今为止都没听到过有人进出背后房间的声音。恐怕他是一开始就在房间里,听到了自己和螳螂说的全部吧。 仔细一看,榻榻米上放着银岛的长刀。看来是和893号刚掉进来的那天一样,在保养刀具吧。 这么说来,他们的对话果然还是全部被他听到了。 不过,她没有勇气确认这件事。 不仅因为少女意识到了自己的罪恶,更是害怕失去在这个家得到的“现实”。 与知道了自己很快就不再是故事的主人公无关,她更怕的是失去。 对于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少女,银岛平静地提议。 “去散步吧。” “哎……?” “嗯,你啊,之前看电视的时候说了‘想骑自行车试试’吧?所以就从仓库里把大姐头小时候骑的自行车找了出来……不好好练习的话没法骑的吧?”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确地说,是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 所泽航空纪念公园。 离他们的宅邸不远,是市内最大的绿地公园。 是日本最早建造的飞机场在被美军一度接受过后归还的遗迹改造的,是在琦玉县都屈指可数的、以宽广面积自诩的巨大公园。 在林木环绕的漫步道正中,扶着小小自行车的魔法少女,和紧随其后的黑社会副头儿。 原本是奇怪到没法更奇怪的组合,但893号现在穿的是普通的小孩服装,除了魔杖之外没有给人特别的不协调感。 即使拿着魔杖,路过的人也觉得是小孩子的玩具,大家没有任何疑问地穿行而过。 周围有很多玩滑板的年轻人,但她们也没有用好奇的视线看过少女。 自行车筐里放着小狗大小的螳螂,但似乎也被认为是玩偶之类的东西。 “那骑上去试试吧。” 夹着洗衣店的袋子,银岛平静地说着。 但是,少女却没能骑上去。她不知道银岛的意图,话虽如此,却也没有询问刚才的事的勇气。 更何况,他一句也没提及提斯的事,她很怕,也很不知所措。 于是少女支吾着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可是结果却成了知道一切的契机。 “但是,为什么突然要来散步……?银岛大叔至今为止连买东西都没跟我一起去过……” “嗯?啊。因为一直都在跟丸跋组争斗……不过,最近一个月都没发生什么大事。而且——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对于少女不安的疑问,银岛稍稍偏移了视线,小声说道。 “我要结婚了。” “……哎?” “和大姐头……不,是和惠美……” 一瞬间,893号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不过,在慢慢咀嚼了这句话之后——虽然依旧很难反应过来,少女缓缓地露出了微笑。 “这样啊!恭喜你!银岛大叔!” 虽说内心的不安还没消失,但是知道这时不笑、不开心的话是不行的,所以少女微笑着讲出祝福的话语。 但是——这份笑容被银岛接下来的话完全抹消了。 “你……在魔法之国有家人吗?” 这个问题的意思就是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了。果然,自己不是公主的事他刚才已经全部听到了。 但是,少女的心反而踏实了起来。低头掩饰着自己像是放弃了一切的目光,也不看银岛的脸,她用让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 “……果然还是听见了啊。” “……” “是想赶我走吗?还是……” 想杀了我呢。在少女心中,最初见面时的场景复苏了。但是不可思议的是,现在回想那时候银岛的目光,她没有当时那么强烈的恐惧了。 那么现在面前的银岛目光又如何呢。 虽然很想确认一下,她却没有看他眼睛的勇气。 “我……不是什么公主。爸爸和妈妈都在生下我后不久就去世了……所以,我没有家人。” 少女略微做好了被打的觉悟,回答了他的质问。她在这样的自己的头顶,再次感觉到了和一个月之前一样的触感。 “哎……” 一点一点抬起头,对方还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893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放在自己头顶的手,银岛平静地说着。 “组长的时间估计不长了……他自己也很清楚吧。惠美……好难叫出口,还是叫大姐头吧……大姐头昨天听他说,自己死后她就没有必要继承了……现在我们组里完全是世袭制,所以事实上这就等于是解散宣言……知道什么是世袭制吗?” 少女静静地点了点头,银岛拿开放在少女头上的手,开始在漫步道上踱步。 “是吗,那就好……和大姐头结婚以后……我想成为一个正经的人。虽然女儿死的时候,我最后还是回到了这条路上来……” 听到这里,光头仔曾讲的话在少女脑海中复苏了。 “银岛大叔……” “嗯,我啊,曾有个女儿。是去世的姐姐拜托给我的女儿……但是,就因为我的错,女儿不在了。我们卷入了争斗,疾驰中的车子中了弹。……然后,只有跟我在一起的女儿死掉了。” 听到银岛第一次讲起自己的过去,893号除了倾听什么也做不到。就连思考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什么样的话都做不到。 “从那以后,我就离开了组织,离开了城市中心。……不 过还是不行。结果我还是除了这样生存,没有别的办法。” 像是在后悔什么似的,银岛眯起了眼睛,静静地吐出一口气。 在冬季的冷空气中,一团白色的气体轻柔地绕着圈。 “而这次……这次,我一定要——组成家庭,和家人一起……” 说到这里,银岛继续向前走着,对少女轻声说出一句话。 “呐,小夏。你也来帮忙吧?” “哎……?” 这次再怎么咀嚼,也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少女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银岛,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是说,等我和大姐头结婚成为夫妇之后,你能不能当我们的养女。” “……哎?” 对于银岛突如其来的提案,少女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嗯,户籍之类的东西我们来想办法……大姐头也很喜欢你,不会反对的。” “为什么……” “不是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吗?啊~啊,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因为一时的同情才这么说。我会对自己的话负责任的。” 银岛挠了挠头,对于仍然是一脸不可思议的893号说道。 “不是说了吗,我和大姐头都很喜欢你。而且——” 移开了视线,稍稍有些害羞地—— “家人的话,多一个也好不是吗。” 893号沉默了片刻。 魔法少女无言地推着自行车,再次开口之时,她的眼睛有些变红了。 “谢谢……谢谢你银岛大叔。” 在她说完这句看上去真的很开心的话之后,少女又伴随着十分悲伤的眼神摇了摇头。 “但是,不行的,银岛大叔。你听到的话就应该知道吧?我——” “不要一个人……背负罪恶。” “哎……” “我——完全接受你犯过的罪。……虽然我不能说不需要弥补。但是——至少我也能为你偿还罪恶帮到一点忙。” 在这句强有力的话之后,他又轻声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的话。 “……如果,我有那个资格的话……” “?” “啊不,没什么。……也是啊,先找到你用炸弹毁掉屋子的那家人吧。” 听完了这句话,少女这次终于没能忍住泪水。 “银岛大叔。” “什么?” 少女没有停下翻涌而出的泪水,从自行车筐里抱出提斯。 “这孩子可以一起吗?” 突然被加入话题的提斯惊讶地看着银岛的眼睛——对那犀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 “螳螂吗,饲……饭费会花掉很多吧。” 从他停下说饲料这个词就能知道,他对提斯的印象不坏。 “提斯是草食主义者,所以没事的!” “哎,哦,我姑且算是素食主义者吧。有黄瓜和蜂蜜的话可以做成蜜瓜口味,我能靠这个生存下去。” 对移开视线的提斯,银岛依旧面无表情地小声说着。 “是么……能跟菜食主义的螳螂成为朋友,在学校里可以自夸一番了啊,喂。” 学校——893号对这个词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希望。 真的有那么一瞬,一直在烦恼的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罪恶。 连这仅有的一瞬都不能原谅似的,天罚降临在了她身上。 不过,这惩罚是针对她的呢,还是针对银岛的呢—— 伴随着滑板的声音,银岛背后受到轻微的撞击。 “啊,抱歉。” 身穿蓝色针织带帽衫的少年,深深地埋下了藏在帽中的头,缓缓地走下了坡道。 “注意点啊。” 银岛看上去没有生气,只是目送着他的背影。但是—— 感觉到背后突然被袭击的不协调感,他用右手摸向后背——用手和背同时确认了那炽热的脉动。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893号发出一声悲鸣,银岛左手夹住的洗衣店袋子掉在了地上。 银岛收回右手,确认了自己手心粘着的深红色液体。 那一瞬间——背后再次传来了滑板的声音。 “呀哈!果然是银岛!我们难道中了大奖了?” 银岛和893号回过头去,是一位站在滑板上的年轻人——戴着跟刚才那位颜色不同的帽子,手里拿着一个小黑块正在接近。 “跟小鬼一起离开了宅子,正如这情报所说的……嘿。呀吼!” 知道了那是手枪的893号——不顾自己的装扮,像要庇护银岛一样挡在他身前。 有那么一瞬,站在滑板上的少年表情显得很困扰,但是他很快就继续用力拿起了手枪。 ——没事的,我能保护的了! 虽说是很久没有用过的魔法,但她的身体中还记着发动的方法。 她用覆盖全身的魔力构成在面前张开的空气障壁。 ——能保护的了!我能保护银岛大叔—— “障……” 在那一瞬间,有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好高大的背影啊,少女想。 在这种紧迫的关头,少女不知为何还在想这种事。 但是,在看到那人背后被染红之时—— 也就是银岛的身体受到子弹的冲击而摇摇晃晃之时—— 无力的魔女大声地大声地喊出一声悲鸣。 ♀ “不要,不要啊银岛大叔!振作一点,不要死啊!” 在倒下的男人面前,少女的身体微微躬起。 踩着滑板的杀手已经不见踪影,周围只有路边生长的树木郁葱繁茂。 只要翻越一道栅栏就是国道465号线。再沿着路往前走一点就有公园里的贩卖店。 但是这里看不到行人,只有少女的哭泣声响彻公园的一角。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会用魔法的,明明知道那样的子弹我能防的住的!为什么,为什么!” 银岛平静地张口回答少女的叫声。 他的重要部位和肺似乎没被伤到,还能说话。 但是很明显,情况还是很危急。 这种状态的银岛,还是缓缓地对哭叫的893号开口说着。 “啊……抱歉哪……我想起女儿死的时候的事,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动了……” “怎么会……” “而且,不是约好了……吗?我们组里,没有会把你当作打架道具的人……啊……。不管你会用……多么厉害的魔法……你还只是个……小鬼而已……” “银岛大叔……” 眼泪从眼镜内侧落下,面前已经一片模糊了。 于是——只有旁边无言以对的提斯看到了银岛微微地笑了。 “啊,这是……惩罚吧……过去曾让很多人受伤的我想要获得跟别人一样的幸福,想要得到你和大姐头的话,就要获得这样的惩罚啊。哈哈……” 银岛的声音还很有力,但正在一点点变弱。 “先别说话了!银岛大叔说过!大男人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唠唠叨叨的!所以银岛大叔不安静下来是不行的……” “哈哈……也是……说的都是些……丢人的丧气话啊……” 带着自虐的笑容,银岛直直地看向少女的脸。 “对不起……我果然没有帮你偿还的资格。” “没那回事!所以、所以!别、别再说话了!血、血在……” 银岛伸出手,拭去已经说不出话的少女脸上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呀呀,我正是24586代目的卡罗纳普利特勇者……” “好,去死吧。” 伴随着冷淡的说话声,身着西服的自称“勇者”的头上落下了一块混凝土砖块。 “呜咕……” 发出小动物叫声一样的悲鸣,自称勇者的工薪阶层额头裂开、仰面倒下。 在夜幕的包围下,手拿混凝土砖块的“魔王”平静地小声说道。 “啊啊,美好的夜晚哪……” “魔王”慢慢地蹲下身子,面对已经不再动弹的“勇者”,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砖块。 拖着完全沉默的工薪阶层,魔王向黑暗的夜幕嘟囔道。 “这附近有没有焚烧炉或者填筑地啊……” “……算了。明天去问针山先生好了。” ○ ● 10天前 东京都光岛 都立光岛高校 “我,其实是勇者。” 橘黄色的夕阳填满了放学后的教室。 被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叫来,从窗口向外眺望的两个人。 “啊哎?” 我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啊啊,我知道了。又是什么新笑料吧?” “认真点听我说!” 她生气地粗暴回应了我笑着说出的随声附和。 ……我做什么了? 只是很认真地认为她会用“是笑料”来回答,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还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告白。 本来就是吧?在这种场景下除了告白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虽然至今为止都只是朋友,现在也差不多开始对彼此有强烈的异性意识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对方不向我告白的话,由我来告白也不错。 但是,我的念想被她的一句话完全打破了。 “光之神托战士是协助被召唤至古代圣千年纪大陆的纳姆巴吉亚神的勇者,我正是他的转世!” 中长的黑发在夕阳的反射下散发出艳丽的光泽。但是她的这句话更为生动,只是说出来不带一点现实感。 没错。从别的角度上来说的生动。某种意义上说是有“清香”比较好。 她的名字是矶岛玛雅。是我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是我喜欢的女孩。 并不是我喜欢电波系少女或执着于塑造性格的狂热系女生。 直到昨天为止,她还很正常。 ○ ● 我们居住的光岛是有两千岛民的独立小岛。从福岛县的岩城市往东三百公里。 一个横跨在日本海沟上的孤零零的小点。周围没有其他岛屿,15平方公里的面积容纳了不少人口。 虽然算是东京都下属,但岛上没什么特别的观光景点,外部人定期来访的也大多是研究日本海沟的团体。没有固定的航船,跟本土来往的只有邮局船和商业船。 换句话说,这个岛没有在发展。 我也只是在初中毕业的修学旅行时去过本土,和杂志上比起来,的确给人以城市的氛围。 最近好不容易利用卫星安装了光缆设施,岛上也迎来了互联网之波。顺便一提,我家还没装网。 岛上有都立高中,每个年级大概有三十个学生。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级,不过我们一点也不寂寞。可以看电视,其他地方还有那种一个年级只有一个学生的学校;相对的,看到一个年级有几百个学生的学校还会让人头晕目眩呢。 本土的人记忆力都那么好吗?我光是记住班里人的名字就竭尽全力了。 在这之中,我在同级生中最先记住的名字就是——这位矶岛玛雅。 她是岛中央的光来神社神主的女儿,在正月或祭日时会穿着巫女服面对岛民。 家在神社附近的我跟她在上幼儿园之前就很熟,经常在她被狗吓哭时拯救她。 当然,我也有过差点被狗咬死的经历。 回首想起过去,脑中浮现的净是玛雅小时候的哭相。我也哭过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对方也跟我看法一致吧。 虽然我这么认为—— 在这一瞬间,我没有自信了。 “你是……什么?” “所以都说了是勇者啊!” “海格力斯*1?” 虽说认真地回答了,我这时还以为玛雅只是在开玩笑。 问题在于,作为玩笑来说有点太无趣了,玛雅不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人。 “不对。是古代千年纪大陆的。” “停一下。在这暂停。” 我用手制止住她,玛雅表情茫然地闭上了嘴巴。 “首先,什么是千年纪大陆。还有,什么是古代。难道还有近代千年纪大陆吗?” 我想用这些问题来确认一下玛雅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她的回答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然后呢,纳姆巴吉亚神大人在我做梦时站在枕边说‘行于月之道而灭暗冥,汝,为此苏生’!于是我感触到雷托姆玖的魔力,过去的记忆全部复苏了!” 无视我吗。 不妙啊,而且她的眼神很认真。 等一下。 我说,等一下。 拜托了,等一下。 我听说过这种事。世界是宽广的。我也听说过有很多这种“自称、转生战士大人”的人。 有个人说他是雷姆利亚大陆还是阿托兰缇斯大陆的末裔还是什么转世,还有个人说他好像从宇宙人那里得到了启示。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说实话,如果有人能在我面前用手射出激光的话,即使讨厌我也不得不相信。不过我根本不想看那种东西。 但是,但是啊。 给我等一下。 玛雅总不至于……做这种事吧? 不,不会的。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不会。 如果说她以前从什么地方接受过这种信息我也能理解。不,虽说我不想理解。 但是,我没看出玛雅有那种迹象。她至今为止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题,不如说作为神主的女儿,竟然还对超常现象和幽灵持否定态度。 昨天也是,还为好不容易给神社装好网络开心的不得了。一边说着“接下来是神社寺庙也it化的时代!”,一边兴奋地浏览网页。 我无法相信面前的少女说出的话,用抵触的语调说。 “等等玛雅。稍等一下。也就是说……那个什么吧?你特意放学后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也就是说想要知道我是不是也是那个什么战士的转世? 啊~啊,也好。事已至此我就奉陪到底吧。到玛雅说出“抱歉抱歉,我只是在开玩笑!”之前跟她比比耐性。 我还没放弃。 还一直希望她只是在开玩笑。 但是,一方面自己也真的开始担心“说不定她的头撞到什么了”。 心底一角也有“她真的变怪了”的选项,只是将它无视了。 “那我是拥有什么力量的战士大人?能随心所欲地操纵火?能在空中自由飞翔?还是能对人类的灭亡作出预言?……喂,回答点什么啊。” 对面的玛雅暂时陷入了沉默。 我和玛雅的周围被不融洽的静寂包围了。 果然是玩笑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没有比我刚才说的台词更让人觉得冷的话了。所以,玛雅突然放弃了也说不定。 不,必须是这样。 我已经受不了了。 玛雅的心会变奇怪什么的。 如果是别的问题的话,我即使牺牲自己也会救玛雅的吧。但是说 实话,我不知道如何应对内心的问题。 心理咨询师……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我不知道治愈重度妄想癖的方法。……虽说也可以现在开始学习,但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对于现在一无所知的我来说,连这个也判断不了。 然而——在我为这种无聊的事而迷茫的时候,玛雅似乎在为更为严肃的事而烦恼。 正以为她要认输了,玛雅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不。不是的。将马只是普通的人类。是没有操纵火或预言之力的人类。” “……啊,是吗。” 我失望地回答。 不仅因为原以为她终于要认真起来了——也因为被心存喜欢的青梅竹马称为“普通的人类”而失望。 就像是对玛雅来说,有我没我都无所谓一样。 啊~啊,因为这种事失望,我还真的是很喜欢玛雅啊。 ……现在的状态是没法不去想这种事。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用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口气说着,玛雅的脸红了,她说。 “……因为喜欢你。” “哎?” “我想让将马知道真相。我是光之战士的事跟爸爸妈妈也没有讲……” 我陷入了混乱。 不,没有想要混乱的要素。玛雅刚才说了她喜欢我。 忘记什么勇者的话题吧。那一定是告白时为了掩饰害羞而说的。 我的期待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玛雅无视了我的心情,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事。 “我想至少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 玛雅继续像要掩饰害羞般地微笑着,一边拿起书包背在肩上。 “我要离开光岛的真正理由——” “哎?” 我发出声音是在她已经跑走之后了。 回过神时夕阳已经下沉,教室中黑暗来袭。 连荧光灯也开的微暗教室中只单独留下了一个人,我一脸蠢相地开口道。 “什么啊……说得就像是要离开这个岛似的。” 不是“像是”。不管怎么看都是直接的“出岛”宣言。 但是我却没问那句话的意思。 也没能追出去阻止她。 借口是一下子听了太多,心里还没整理过来吧。 没办法了。明天再详细问她吧。 不管怎样,今天我有必要放下心来。 我能悠闲至此也是因为她的话太没有现实感了。 然后,我很快就为这个选择而感到后悔。 从那之后过了一周。 自目送她跑出教室以来—— 我再也没有见过玛雅。 ○ ● 向警察发出搜索申请是在玛雅行踪不明三天后的夜晚。 虽说我认为反应得太迟了,但我也没什么资格抱怨。 当她的父母和警察向我询问时,我没有说出最后和她的对话。 ——因为玛雅说了“因为我只想让你知道”。所以,如果告诉别人就是对玛雅的背叛。 ……我知道的。 这只不过是空话。 我只是讨厌想到她的心变奇怪了。只是讨厌想到我不是在说谎。 她平时就是那样的,我的证言应该很有用吧。但是,在那天放学前的玛雅真的都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如果我说“她突然说自己是勇者……”的话也没人会相信。 我甚至还会被怀疑。这就免了吧。 不过,玛雅不在已经一周了。 对于失去她的存在这个事实,我陷入了无能为力的丧失感。 啊啊,怎么回事。 我果然还是喜欢玛雅。 无论如何都想保护她。想听到她的声音。不,只要她没事就好了。只要能让我亲眼看到她有活力的样子就好了。 除了这些,如果能接受我的告白就更完美了。 事到如今的再确认。终于确认了我是个没用的俗人。 我回想着只有我听到过的玛雅的话,自己考虑着她的去向。 但是,想来想去夜找不到答案。如果相信她的话,那就成了“因为是勇者所以踏上旅途”—— “……到底为了什么啊。最终boss在哪啊。那家伙能用什么保护世界?” 我焦躁地嘟囔着,回想着自己过去接触过的漫画和游戏。 那之中当然也有某一天恋人或者突然现身的美少女对主人公说“我是勇者”或“神之使者”之类的。 “……那站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家伙们最后都怎么样了……” 仔细想想,似乎大多是“这位主人公其实也是很厉害的勇者”或“虽然是平凡的人类,但通过卷入事件跟少女亲密起来”之类的情况。 那接下来我会被魔王的手下之类的家伙袭击吧。 算了,干脆就被袭击好了。 那样的话,就不是玛雅的脑袋有问题了。 不,已经跟玛雅是认真还是发疯,是勇者还是村人a没有关系了。只要她能回到我面前就可以了。这样就行了。 即使如此期望着……魔王的手下还是没有现身。我也没被袭击。 就像玛雅想等到最好的时机来救我一样—— 但是,我太天真了。 确实有一件事真的脱离了现实。 只是它与我的想象完全不同,是一件让人感觉很不愉快的事。 而且,等我明白这一切时,已经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 ● “又在低落啦,将马。” 玛雅不见七天之后午休。 同级生池本对趴在窗边桌子上的我说。 结果今天也没有找到玛雅的线索,可怕的是,我渐渐开始习惯了没有玛雅的生活。 注意到这个事实的我开始厌恶自己,于是趴在桌上—— “还是忘了矶岛的事吧。嗯?也是为你好。” 啰嗦。你懂什么。 想要喊出声来,但现在的我连这份力气都没有。况且对真的在关心我的人大喊大叫,结果也只会让自己更厌恶自己吧。 池本是我初中时的亲友,每当我陷入低落时就会来安慰我。 所以我只回答了他一句话。 “……别管我了。” “别这么说啊,你运气很好。” “?” “牺牲的人少一点好……矶岛没有把你也卷进去算是幸运了。” ……啊,是这样啊。 她没有说“你也是勇者转世!”,也没有让我卷入勇者过家家之中的确算是一种幸运。 嗯? 咦? 好奇怪啊。我应该没有对池本说过跟勇者有关的话。 那为什么他会知道? 池本微笑着对眼中充满疑惑的我继续说道。 “你一定是被祝福了。” 那份微笑没有一丝隐藏,简直就是天使般的笑容。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呢。就是能让我这么想程度的微笑。 “祝福?” “啊,没错。你被保护了。但是,对已经堕落过一次的矶岛,连我的力量也救不了她了。忘了她是为你好。” “啊……?” 什么? 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且,为什么池本会这么开心地笑?他以前跟矶岛的关系应该也很不错才对。 “你在说什么啊池本。你知道玛雅去哪了?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我的疑问,池本仍然没有停止微笑,认真地说道。 “嗯,她被鹈头瑠的祸津神支配了心灵,成了国神净土的尖兵。但是当她察觉到我的存在,就从岛上逃了出去。” “……剃头留的祸津……?你说什么?” 我完全搞不懂池本在讲什么。比起思考,首先他说的单词我就无法理解。 “鹈头瑠的祸津神。用以前从夏德拉德星云飞来的德尔特玛特拉缇斯星的碎片接触人类的恶意,他持有这种意志。” “等下,给我等一下。” 有印象。我有印象。 我对这种状况有印象! “抱歉,你那个剃头留什么的无所谓。你说玛雅为什么要逃走!?” “嗯……那我在这里只跟你说一声,我是贝格亚西焦艾西维焦法基亚星来的宇宙人,生活于人类之中的存在。” “你老爸老妈都是日本人好吧!” 不对。 现在不应该对这一点吐槽。但是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能把话题转移开一点是一点,我想从现在眼前展开的话语漩涡中逃出去。 “这种小事怎样都无所谓!总之,我必须遵从自己的使命消灭鹈头瑠的尖兵……” 啊啊,这家伙也是吗? 这家伙也是? 是吗,果然是玩笑啊。 一定是玛雅和池本联合起来在玩我。不,不如说是请让事实就是这样吧。 但是,当我想起向我听取事件过程的警察的脸,我再次确认了玛雅的失踪肯定不是玩笑。 “喂……池本……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我和玛雅的对话的……但你开这种玩笑,我可是真的会发火哦?” 用自己也觉得吃惊程度的沉稳声音做出了回答。但是,另一方面,我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陷入皮肤之中,很痛。但我不得不紧紧地握住双手。 就像当我解放力量的一瞬间,就会被面前的亲友狠揍一顿似的。 不管有什么理由,玩笑也分开开也无所谓和不好的玩笑吧。 我一边愤怒地颤抖着……一边在内心深处畏惧着。 因为认识很久了,所以我很清楚。 池本的眼神——也很认真。 “这不是玩笑,你还是接受,然后放弃吧,将马。矶岛已经不会回来了。” “住口。” “你如果一直怀有留恋之情,那些家伙说不定会被吸引过来。矶岛也可能会去诱惑你。” “不是说了住口吗!” 在喊出的瞬间,我打了池本。 但是,他一边闪避着我的拳头,一边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哎,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放心吧,我是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的。” “闭嘴,给我闭嘴,真的。” “在矶岛回到你面前之前——我会让一切都结束掉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这次我马上就理解了他的话。 我这次就应该不计代价地打倒这家伙,然后把他送去医院才对。不管他是认真的也好发病了也好。把说出“去杀玛雅”的人送到医院里去有什么不对。如果医院不行的话就把他交给警察。 就在我这么下定决心瞥向池本的瞬间—— 池本已经转过身去冲出了教室。 “再见,将马。一旦夺回这个世界的和平,我还会再回来的——到那时,你还能跟我做朋友吗?” “谁会啊!等下!喂!池本!” 我慌慌张张地追赶池本,但遗憾的是他跑步比较快。 渐渐地间距越拉越大,等回过神时池本已经拐过了走廊的转角。 我看着亲友越来越远的背影逐渐消失。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越来越远。 于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池本。 池本的搜索申请第二天交给了警察。 ○ ● 第二天,我满脑混乱地来到了教室。 “……?” 很奇怪。教室里只有不到平时一半的人数。 是因为玛雅和池本接连失踪,学校被警戒而放假了吗? 我想到这里,准备问下旁边的同班同学真壁。 好像在读什么杂志。是《电击hp》之类刊载很多面向青少年的小说的杂志。敢在学校里光明正大地读这种书,这家伙的胆子不小。光岛的书店里没有这种杂志,所以应该是他自己想办法买到的。为了小说这项娱乐,我也没少拜读过他的杂志。 “其实啊,现在,未曾有的危机正逼近这个世界。” 这句话一出,嘈杂的教室就被水滴竹筒似的静寂包围了。 “老师以前封印的暗黑神嘉嘉·莫迪西维斯复活了。老师必须继续去战斗。” 听完这句话,教室里又变得闹哄哄的。 只有一个人,只有我带着绝望的表情继续沉默。 ……饶了我吧。 已经够了,请饶了我吧。 我会道歉的。 虽说不知道要向谁道歉,但总之我会道歉的! 我拼命抑制着想要大喊出声的冲动,突然,那个是班级委员长的女孩站了起来。 “老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哦哦,没错。加油啊委员长! 我已经没有反驳这种话的力气了。带着我这份去努力吧! 就在我如此期待的瞬间—— “听好了!今天没有来的大家都是迪德巴特星来的宇宙山贼!请在这里的大家组成防卫队!用我的力量把巨大的圣战士——”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会有宇宙山贼这种东西!太没常识了!” “老师才是,请不要讲暗黑神这种非科学的东西!” 够了! “够了!”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喊出了内心的声音。 我把双手捶在桌上站了起来,就这样拿着东西离开了教室。 到底出了什么事。 完全搞不懂。 有什么正在发生。 在我的周围,到底发生着什么? 啊啊,这时候我还太天真了。 这种怪异的“什么”还只是我周围发生的事中极小的一部分。 我在这之后,见识到了让自己都厌恶自己短浅见识的事。 只喊出讨厌无济于事的程度。 ○ ● 最后离开学校的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回到了家里。这个时间父母应该出去打渔了。大概不会责怪我翘课吧。 在回家途中,我注意到路上的人特别多。 能看到似乎是有人打架,警察正在制止。 啊啊,真想说如果我周围的勇者都是真的,请先制止身边的打架吧。 嘴里嘟囔着打开家门——那里并排放着父母的鞋子。 已经回来了吗。那就不得不捏造一下早回家的理由了。老师和班级委员长变成了传说中的勇者什么的,就算是事实也绝对不能当作借口吧。 “哎,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一边组织着应付的话,我打开客厅的门,那里坐着神情怪异的父亲。 有着渔夫体格的父亲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对我说道。 “哦哦,将马……正好。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明明说了身体不舒服,父亲一丁点也没在意我的状况。但是被他认真表情的气势压倒,我勉勉强强正坐在客厅的桌子前。 “怎么了,父亲。” “其实,有件事我有不得不告诉你。” “哎……” 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大概不会错吧。 因为父亲的眼神很“认真”。 “其实我们一家是代代侍奉里德川家的忍者一族的末裔。” “哈啊。” “认真听着。虽说事出突然,但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实际上在这个岛上,先是从里织田家和里丰臣家开始,有里小早川家还有里沙牟奢允家等等里大名放出来的间谍潜入……所以,我觉得差不多也该传授你光骸流忍术的秘技了。因为明天起我们不得不动手收拾掉这些间谍。” ——忍术是一夜之间就能学会的东西吗? 我虽然这么想,却没有吐槽的力气。这果然是吓人节目什么的吗? 一定是玛雅池本老师委员长和父亲大家合起来,用不知道放在哪的电视台摄影机在拍我。 只能这么解释了。还是说我在做恶梦吗。 “哎呀,你回来啦将马。” 这时,母亲从客厅对面的门进来了。 母亲看着我,微笑着开口道。 “恭喜你,将马。” 又有不好的预感了。 因为这表情跟昨天池本脸上的微笑完全是一个性质。 “我取回了所有的记忆。我是从天界而来的天使,跟人类结婚来隐藏在人世间。但是,在地狱之盖打开的现在,我在伟大的主引导下取回了自己的心。” “嗯?你在说什么啊孩子他妈。” 父亲听到母亲的话,像陷入混乱般揉着头。 你们不是一伙的啊? “所以说将马,你也流有我的血。可以成为天使的血亲一族!”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老公。至今为止我都对你隐瞒了。但是,没有天使之血的你是没法在接下来的世界中生存的……真的对不起。” 情况变得很微妙。 果然是吓人节目吗。 “哼!你是里织田家的间谍!可恶,你把我真正的妻子藏在哪里!” 父亲这么喊着,从怀中掏出在船上切鱼用的菜刀。 “回答我!不然的话,我就要用这把名刀光骸丸之锖对付你了!” “老公!?怎么了!?……难、难道说,你已经被恶魔夺去心神了!?” 母亲这么说着,也从怀中掏出跟父亲一样的菜刀。 “放心吧,这把圣剑只会斩断邪恶的灵魂!你老实让我砍一下就不会受伤了!” “笑话!” 不管是圣剑还是名刀,在我看来都是同一型号的菜刀。 但是,父亲和母亲用完全不同的姿势互相交错着刀锋。 有那么一瞬。 因为事出突然,现状和两人的话都太没有现实感,我只是—— 我只是眺望着圣剑和名刀的反光。 不,应该说是菜刀。 …… …… …… 对,只不过是菜刀。 是菜刀。 …… 也就是说,很危险吧? 这种状况非常危险吧? 会死人的啊? 你们知不知道啊,父亲、母亲。 不管怎么说,你们……是要在儿子面前厮杀吗? 在总算是恢复自己的我正要喊出住手的瞬间—— 父亲手中的刀刃划破了母亲的喉管。 对这太过突然的场景,我果然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现实感。 只有喷涌而出的血的鲜红色将我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时,我在奔跑。 不知在喊着什么的我飞奔出家门,总之离家一步远也好,只是不断地向前奔跑。 没错,要逃走。 我从自己的家人身边逃开了。 这不是什么吓人节目。 也不是开玩笑! 绝对不是什么把戏。 刚才,我眼前感觉到的“死亡”的确是真实的! 不是什么玩笑。 母亲死了!就在刚才,她确实死掉了! 那就只能是做梦了。 我唯一残存的逃避之路就只有做梦了啊畜生! 是梦。 是梦是梦是梦是梦。 是梦吧?对吧? 喂,告诉我啊。 是谁都好,告诉我吧。 ……梦,要如何醒过来? ○ ● 在为寻找警察而奔跑的我面前,又有噩梦袭来。 因为我们家就在玛雅住的神社旁边,跟市中心还有些距离。 所以我为了找警察向城里跑去。总之要是到了商店街,手机也就会有信号了。 就在我这么想到的瞬间—— 扑入我眼中的是在城中高楼间升起的烟雾。 劈入耳中的是人们的怒吼和悲鸣。 贴在鼻中的是血的气味和汽油泄露的刺鼻臭味。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啊。 等等。给我等下。 这不是梦么? 为什么还没结束啊。 我混乱地继续踏入商店街,一副地狱画卷在眼前展开。 暴动。 从结果看来,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看不到。 车辆四处冲撞,里面有好多辆都擅自着起了火,或者说已经烧焦了。 人和人在争斗。互相谩骂着。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希望。就像各自都深信着自己在为什么而战斗一样。 警察局在哪里啊。 但是,就算找到了警察,我又能做什么呢。老爸把母亲杀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不,不对,这是做梦。所以没必要说什么。咦,等下,那我为什么要去找警察? 就在我想这想那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名警察。 呃,警察先生,那个—— “你没事吧!这里交给我了,你快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警察先生,你为什么把防身的枪拿在手上?再怎么说这也太危险了吧。 “没关系,告诉你,我是银河联邦派遣来的宇宙刑事,这把枪的杀伤能力——咕啊!” 从警察先生背后出现的男人用石头一遍又一遍地敲在他头上。 “什么宇宙!?你是宇宙人的同伴吧!作为地球特搜队的队员,岂能放过你们的阴谋——” 在男人说完话之前,头上流着血的警察用枪指向他—— ————砰! 这枪声让混乱中的我完全觉醒了。 但是,但是——小城中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干脆放开点会比较轻松吧?我背向踏在倒下男人头上的警察,立刻从那跑开了。 就像是小岛本身就在流血一样。 城里充满了金属的涩味。死亡的味道。死亡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你这恶魔的手下!”“你也是祖嘉星人吧!”“可恶的结社成员!”“独裁国家的狗!”“我怎么可能败给地底人!”“受我来光拳一击吧!”“我正是真正的勇者”“我是勇者”“我是勇者”“我是”“我是”“我才是”“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勇者”…… 到处都是脱离现实的对话。 啊啊,太好了。 这果然不是现实。 是梦是梦是梦是梦是梦不是现实是梦是梦全部全部全部是虚构的是骗人的是梦是骗人是梦是骗人的是梦是虚构的是幻觉全部都是骗人的是梦是幻觉是骗人的 是虚构的是骗人的是梦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是梦是幻觉是骗人的是虚构的。 母亲没有死。 没有死。 没有被刺到。 没有母亲。 没有父亲。 没有任何人。 没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什么都没有。看,什么都没有。我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外面也什么都没有。 我的 我的 我的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 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啊啊啊啊啊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骗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      啊 啊啊    啊  “啊啊啊”  啊啊 啊啊啊 “” 啊    啊   啊啊啊 “啊  啊”      啊 “将马,喂,将马!” 啊啊啊   啊啊 “啊” “将马!” 啊啊……啊啊啊……。……? “将马!” “……真壁……吗……?” “振作一点。你怎么回事,忽然喊出悲鸣……” 在从恐慌状态返回正常的我面前,出现了窥探我表情的同级生的身影。 “哎呀,你从教室跑出去以后,发生了很多事,学校里面陷入了暴动……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 “什么勇者?” “哎?” “你是什么勇者?” 已经习惯了。说是放弃了也行。 反正是做梦。是虚构的。啊啊,真壁是侍奉什么神的勇者大人呢。 对话只听到一半就问问题的我,真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回答得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样。 “哎……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是被选中的勇者。” “哦,是吗。” 果然么。 我已经进入了就这么发狂下去也好的情绪中了——但是,接下来真壁说的台词给我了些许不协调感,将我的意识推回了现实。 “呃……对了,我是蛋黄酱王国选中的勇者……不,不对。是内阵会病院的黑服……受麒麟之血的引导……扼杀右手的幻想……呃……咦?等下……等等……” “?” “我……我……是什么?是哪个来着?” 真壁像被操纵了似的把手伸向书包中,取出之前提过的那本书。 那是今天早上真壁阅读的,刊载着各种冒险小说的杂志。 真壁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嘴里嘀咕道。 “啊啊……果然是蛋黄酱王国的勇者……吗……打倒……黑龙?” “给我看下。” 我迅速抢走了他的书,看向真壁正在读的那一页。上面果然写有真壁刚才说出的单词。 ——是……怎么回事? 我完全搞不清楚,拼命在脑中整理着。 然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开口询问面前这位在班里对漫画和小说最为详细的陷入混乱的少年。 “喂……真壁。你有没有听过“古代千年纪大陆”这个词?” 那是玛雅最早说出的单词。我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只对这个词很冷静地吐了槽。 “哎?……啊啊,我知道……是出现在《纳姆巴吉亚的牢狱》这部少女漫画里的,主人公前世生活的大陆的名字。” “……!” 正中红心。说起来,我对“纳姆巴吉亚”这个单词有印象。 我又向真壁问了这样那样的事,看来玛雅说的话完全不是自己编出来的。 得到了这份情报也还是什么都搞不懂。 但是,的确是有了找到玛雅的线索。不管是多么琐碎的情报,都不能否定解决这种事态的可能性。 我把书还给真壁,折返到来的方向。 只是,目的地不是自己家。 是这座岛上最为古老的建筑物——光来神社。 也就是玛雅所住的地方—— 从梦中醒过来的方法也好。 如果说这是现实的话,让小岛恢复原来样子的方法也好。让母亲苏生的方法也好。什么都行。 只要是线索——为了终结这个不合理的噩梦,我要得到任何线索—— ○ ● 登上延续到神社的长长石阶,前方是给人古老时代感的木造建筑。 在小岛正中心的光来神社。 在给人以庄严氛围的神社之后建有两栋近代的建筑物。 是传承小岛土产和历史的小型资料馆,也是神主一家的住宅——也就是玛雅的家。 我不知道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不是岛上发生了什么。是我发生了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呢。 没错,好好想一想的话,比起大家变奇怪了,如果是我一个人变奇怪了比较合情合理。 但是,我很正常。 应该很正常。 所以说,这肯定是梦。 只要醒过来的话,还能继续往常的生活。和玛雅一起上学……啊啊,读了。醒来的话,一定要好好向玛雅告白。毕竟在梦中我明白了自己对玛雅的心意。 ……没错,是梦。 绝对是梦。 证据就是我还没有感觉到痛楚。 但是,连捏自己脸颊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我都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不,不是害怕。在梦中也有可能会因为错觉感到痛楚……一定没有意义的。” 一边说着自己脑中没法联结好的理论,我从神社旁穿过,按向玛雅家的门铃。 没过多久,玛雅的父亲出现了。他身着以白色为主的神主装束,用没有生机的眼神看着我。 嗯,女儿行踪不明已经过了一周了,这也难怪。 …… 睡着的我如此想到。所以说他才用这幅表情看着我啊。没错,这是梦。 ……我明白的。我知道自己太过勉强了。 但是,不这么想的话,我就一步都无法前进了。沾满鲜血的母亲的脸在我面前停下停下停下……别想了! ……可恶。 甩开杂念,我对表情怪异的玛雅的父亲低下了头。 “那个……您好。” “哦……将马吗。怎么了。” 我说出“想起了玛雅可能会去的地方的线索”这种适当的理由,成功地进入了她的房间。 玛雅的房间整理得很干净,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她做事严密的性格。 桌子上贴着好几张可爱的信纸,像是给什么人写过信。 “……女儿不见之后就一直是那样……如果我擅自动她东西,她会生气的……” “嗯。” 适当地回应着,我向房间中间看去。……绝对不是乱看,实在寻找某本书。 于是,我很快就找到了。 在房间里面的暑假上,并排摆放着用红色丝带绑在一起的漫画。 书脊上写着“纳姆巴吉亚的牢狱”。 没错。这就是……破坏玛雅的心的书。 “那本书怎么了?” 神主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从书架上取出漫画交给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打开第一本开始阅读。 跟想象中一样,里面有纳姆巴吉亚的古代千年纪大陆,还有很多其他玛雅告诉过我的单词。 果然——那些“勇者”设定的 众多数量,不是突然涌出来的,而是从哪里获取的情报。 正一个人认定着自己,忽然从书中掉出了什么。是比书小一圈的信封,上面有玛雅的字。 “给将马” 这么写着。 “哎……?” 看到这封突然出现的信,我一瞬间失去了呼吸。她的父亲似乎也一样,震惊地交替看向信和我的脸。 “这是……” 没有任何迟疑。我马上打开信封,把里面的几页信纸取了出来。 “拜启 给将马 啊,将马? 你在读这封信了吗。因为信上面不能写太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写。拜启这个用法还行吗?哎,用敬语果然很奇怪,我还是用平时的说话方式吧,行吗?可以吧? 将马如果读到了这封信,我应该已经不在岛上了吧?说不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知道自己身体中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变得奇怪。该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不得不去拯救世界——之类的使命感,这种东西占据了我的身体。 虽说以前也有过这种事——但是今天不一样。它十分具体地在改变我的意识。像是要打倒世界中的敌人,让我成为传说中的勇者。我不知道信能不能写到最后,所以长话短说吧。 即使我不见了,或者说一些奇怪的话,现在这个瞬间的我是喜欢将马的。但是,我不知道变奇怪之后是否还会保留这份心情,十分不安。所以说写了这封信。 因为我认为将马一定能找到这封信的。然后呢,” 信纸的第一页到这里就结束了。 嗯,放心吧玛雅。 你在那天有好好说出了你喜欢我的事。 不过,这件事先往后推一下。 首先必须找到这次失控事件的原因。……为了再一次见到玛雅。 话说回来……意识变怪是怎样的事件?是催眠术或洗脑之类的吗。 我正要读第二页信纸,先传来了背后玛雅父亲的说话声。 “……将马。你——什么都不是吗?” “哎?” “你……那个,什么。有没有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的存在之类?” 我终于注意到了。 神主还很正常。他很客观地理解着这次的事件。 ○ ● “将马……关于这座岛起源的事你知道多少?” 把我带到资料馆中的神主说出奇怪的话。 我听说原本是无人岛的光岛在江户时代开始有人住进来,最开始只有数十人的岛民人口后来一点一点增加了。据说一开始的数十人是流放的犯人,但正史的记录很敷衍。 听我讲完这些,神主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将马。那数十人……正确的说是三十六人……他们不是流放的犯人。正史的记录在这座神社中流传了下来。” “但是,我们上课时使用的资料集里……” “在正经的教科书和字典里是不会出现的。也不可能讲的出……因为直到江户时代中期,还不存在这个岛。” 神主用比起神秘比如说是沉痛的表情面对着我,讷讷着继续说出取回这座岛的真实的话。 “那三十六个人是——活祭。” 据神主所说,这座岛真正的起源如下面所述。 虽说是数百年前的事了——本土被难以想象的饥饿覆盖之时(似乎有一些关于出现魑魅魍魉的记录)——有位著名的诅咒师举行了叫做“召唤神”的仪式。 诅咒师依据神嘱,将三十六个活祭绑上重石投入了指定的海域。当然,正如“活祭”的字面意思,是活生生地扔了下去…… 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那片海域就在这座岛的正西方——日本海沟最深处的正上方。 献上了活祭,那么就终于能够迈向将神或者神的使者……或者说“光之勇者大人”召唤出来的地步了—— 但是,海上忽然出现了一小块岩石。 在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海上出现岩石的确很神秘,但诅咒师并没有期望这种超常现象。 被吓破胆子的诅咒师暂时离开了峭壁—— 不过数个月后,无论如何还是很在意那块岩石的诅咒师再次通过漫长的船旅来到了同一个地方—— 那里出现了一个小岛,而原本应该沉入海底的三十六个活祭正生活在上面。 “那位诅咒师之后就建起了神社。所以,这座神社可以说跟神道其实没什么关系。” 神主这么说着,向资料馆中间的光岛模型移动着。 “所以,这座岛上的居民基本上都是——那时的三十六个人和诅咒师的末裔。也算是好不容易增多到了现在的人口。……本来,想想那三十六个人,我们——岛上的居民真的是人类的话就很奇怪了。” “……请不要说恐怖的事。” 地球的人类被召唤到异世界成为勇者。这种故事我经常看到。 但是,这种情况是相反的。是将其他世界的才能在召唤到了地球。而且还不是人类或者神,只是从海中召唤出了耸立的岩石。 没错……恐怕“祓除黑暗”的召唤者的“契约”就这样寄宿在其身体里。 “我的体内也时常流动着这座岛的灵魂——‘使命’。拯救世界,祓除黑暗之类……但是,这没有意义。岛只不过是岛,只不过是块岩石。但是,只有使命被深深地刻在了它的灵魂上。……我的父亲和祖父也是受到这个声音的吸引,将岛的真实传承了下来。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想不出理由。” 神主这么说着——其实我已经想到了。 “……因为岛和世界联系起来了。” “什么?” “至今为止——即使有毫无意义的岛的‘灵魂’,说什么祓除世界的黑暗时,首先还不知道世界的概念。但是,当岛上的居民通过书和文献渐渐了解到世界的存在……” “……那么应该会更早出现这样的事件吧。” 理所当然的疑问,但我摇了摇头。 “……只是通过文献和电话,还有船只的出入是无法认识到世界的‘宽广’的。但是,通过模拟渠道——就有了接触到世界这种东西的机会——” 我这么说着,看向神社不远处高耸的铁塔。 铁塔上面设置着巨大的卫星放送装置——我此刻憎恶地瞪着这广播的象征。 “……这样啊。于是知道了世界的宽广的‘岛’——将意识注入到了居民的体内吗……那我能够理解了。” 据神主所说,寄宿在这座岛上的“灵魂”使用居民们各自心中描绘的“勇者像”……让他们产生自己就是勇者的错觉。 英雄和勇者不只是存在于游戏和漫画之中。在传说中,桃太郎和大冈越前之类的人也可以被认为是“勇者”。 活过一定程度的人生,大部分人类都会描绘出各自的“勇者像”。 “那么……为什么叔叔您没有事?” “那是当然……对我来说,英雄就是这座岛的神主。没有必要改变。” 原来如此。这我可以理解。 只是——既然如此,真希望玛雅也把神主当成勇者。 这样的话,她也许就不会离开岛了…… “啊……” 想到这里,我向神主询问关键的事。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那有没有最终能让大家都恢复正常的方法……” “要是知道方法,我早就为了女儿那么做了。” “……也是。” 我从心底中感到了绝望,将 胳膊放在小岛模型周围的玻璃匣上俯视着。 ——可恶,都走到这一步了……结果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悔恨地咬着牙,我听到背后传来跟刚才声调有点不同的神主的说话声。 “但是……现在我知道方法了。” “哎!?” 绝望马上转变成希望,我浮现起一半的笑容向神主的方向回过头去——笑容凝固了。 神主脸上浮现起的确实是笑容。 跟池本和我母亲脸上出现的一样,是那种毫无迟疑的——而且十分怪异的笑容。 神主手中握着被血染红的小刀——并带着十足的气势将刀挥向了我。 太天真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单纯地被卷入绝望和希望这种单词之中,我是多么的天真啊。 看着闪烁着红光的刀刃,紧张感冲遍我的全身—— ○ ● 血,血流个不停。 没法止住。 不,不是我的身体。 虽说脚上负了伤,但比想象中要浅,几乎看不到很明显的出血。 现在,血流不止的是——神主胸口的伤。 直到我们开始激烈争斗时的记忆还在。从那之后就忘我了,完全想不起自己当时想了什么。 但是,一件确实的事是——我用这双手刺中了神主的……玛雅父亲的胸口。 “叔、叔叔……” “……还挺能干的啊……将马……” “不……不是的,那个,我……我……” 像是要让无法整理好思绪的我平静下来一样,这一瞬间神主扭曲地微笑了。 “这样,你就成为了‘黑暗’。” “哎……?” “嗯,我知道的。在身上暴露出岛的灵魂的我是知道的……你——就在刚才……认识到了……这座……岛的……‘黑暗’。” 在说什么啊。 比起这个,要早点止血……虽然像是借口,但我的身体无法动弹。我的全部本能都指引我注意到神主最后所说的话。 “说什么啊,在说什么啊叔叔!本以为只有叔叔你是正常的……!‘黑暗’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这座……光岛的使者……即作为光之勇者……杀了我……啊啊,岛、岛的灵魂……刚才清楚地发现了,认识到了‘敌人’……” “什么……” “所以……作为敌人的你……被某位‘勇者’杀掉……这场怪诞的祭祀……就结束了……女儿……玛雅也会……恢复……原状……” 他想说的我听懂了。 令人讨厌程度地听懂了。 但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我就不行? 没错……话说回来,为什么只有我不是“勇者”? 像是看透了我的疑问似的,神主面朝我挤出话语。 “你、也许、不、知道……你、没有、流着、这座、岛、的血。……你、是、在海沟、进行、研究的、大学生、情侣、生下、丢在、神社、前的、被、遗弃、的孩子……” 神主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再也没能第二次张口说话。 …… 不能吧。 不能这样吧。 什么“你其实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那正应该跟“勇者像”分不开才对吧!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为什么……我不是勇者……啊啊,不是勇者吗。也是啊,是相反的。我没有流着勇者的血……只有我没有流勇者的血。 我是……“黑暗”吗……我、我……是大家的敌人吗?我只是对玛雅……咦……我……杀了……玛雅的亲人……哎?大家,等等。等下等下等下! “总……总之……要先告诉玛雅的妈妈……” 烦恼着该如何传达这件事的我——终于觉察到了。神主袭击我的时候,刀上已经有血了。 如果在我家和城里发生的惨状在这里也发生过的话…… 看着不再动弹的神主,我马上感到了恐惧。至今为止都没感觉到得恐惧在我的全身中来回奔驰。 无能为力的呕吐感袭向全身,两眼中噼噼啪啪地掉下泪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嘶吼没能发出声音。污物与眼泪堵住了我的喉咙,我连出声都做不到了。 说不定发狂也就轻松了。 但是,脚上的激痛制止了我,强行将我联系到现实之中。 我连发狂都不被允许。 好痛。 伴随着炽热感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趋驰在我的神经之中。 啊,不是梦啊。 不是梦。 是真实的。这份疼痛——毫无疑问是现实。 我到底是被什么催出呕吐感的。 为什么会这样流着眼泪。 是不肯接受母亲的死是现实吗。还是因为我用这双手杀了玛雅的父亲。或者说是确信玛雅的母亲恐怕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 ……不。 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一般人是没有预言的能力的。 自称勇者的玛雅曾经对我这么说过。 但是啊,玛雅。 我也能做预言了。 啊~啊,只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实地预言。 ——这座岛……到此结束了。 …… ……玛雅。 对我吐槽啊。 “你那不是预言是预想吧,将马。” ……这样指摘出我的错误啊。 呐,玛雅。 在我们的城市变得乱七八糟时……在你的的家人和朋友或死亡或痛苦的时候……你到底去了哪里保护和平? 回答我啊,救救我啊。 光之勇者大人。 侍奉纳姆巴吉亚神的、光之神托战士大人! “玛雅……” 我坐倒在地,靠在资料馆的柜台前——以跟刚才不同的理由抽泣了起来。 为哭泣的自己感到难为情而哭得更厉害了。 城市那边亮起比刚才更多的火光,血、还有不知什么焦掉的味道顺风向神社飘来。 已经回不去了吗。 回不去了。 我到底。 我到底是什么?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我只是在岛中央一直哭着。 只是一个人,回想着已经不在这个岛上的青梅竹马的脸—— ○ ● 两天后 琦玉县 所泽市 午后 “哎。岛民全体行踪不明么。好可怕啊……发生了什么?” 从午睡中醒过来的男子一边看新闻,一边不可思议地说着。 带着眼镜的男子有一副任何人都讨厌不起来的脸。 是用“讨厌不起来的脸”可以概括的,不含有任何让人讨厌要素的相貌。 除了眼镜以外几乎没有造型上的特征,在这张脸上浮现起的表情没有不安和恐惧,只有接受别人的事时显出的冷淡之感。 新闻记事中说救助队前往了从一天前就失去联络的光岛——但那里没有岛民的踪影,只在城市中各处发现了大批人群争斗的痕迹。 男子巡视了电视台,除了一部分节目其他都在播放一样的事件——就像是发生巨大灾害时一样。 但是,从异常的角度来说这比灾害更为严重,午后的综艺节目将其称为“现代的玛丽·西莱斯特(mary·celeste)号*2 ”,煽动着观众的不安情绪。 电视台好像还没有获得更多的情报,只是不断播放着同样内容的影像。男子正准备上网调查一下情报——忽然间玄关的门铃响了。 “你好。呃……初次见面。” 打开玄关的门,那里站着一位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小包低头行礼。 “抱歉,我……不,我叫杂鱼岛将马。今天早上刚刚搬到隔壁的公寓……” 少年的话让男子心中响起叮咚一声。 ——这么说起来的话,盖起隔壁公寓的老板说过忽然有人要住进来了。 “这是作为见面礼的荞麦面。” “啊,真是客气了。多谢。” 接过少年递过来的小包,男子向新的“邻居”略微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是针山真吉。呃,是附近居委会的公务员……在家也做些设计。平时都待在家中,所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客气尽管问我。” 不是什么社交辞令,而真的给人以“不要客气”的感觉,毫无心机的一言。 听到这里,少年像是放下心来一样回话道。 “这样吗!谢谢您!” 听着少年超出必要的干脆回答,针山先生什么也没注意到地询问少年。 “你看上去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是学生吗?” “不是……” 少年带着些许寂寞地摇了摇头,接下来的瞬间,他微笑着说出充满自信的话语。 “我正同时兼任——勇者和魔王。” ○ ●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似乎没有认为我是“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虽说他这样有点太过悠闲了,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报上针山之名的男子是独栋建筑的主人,比我想象中更年轻。看不出他有我这么大的小孩。 但是,现在比起邻居,更应该考虑我自己今后的事吧。 从那之后,我逃出了小岛——就这样笔直地来到了“所泽”这片土地上。 这是琦玉县西部的城市,以西武狮的根据地而闻名。 我绝不是毫无目的地来到这里。 是感到了什么。 一种奇特的氛围。 注意到自己离开了小岛时,我感觉到那座岛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氛围。从岛上的人身上也散发出这种氛围。 然后,这座城市……跟我对故乡的小岛一样有这种感觉——不是这个世界,像是有别的世界存在一样的气氛。 只是它跟光岛不是完全一样。说不定是跟召唤出那座岛的世界不同的、从其他世界来的存在。有这种很相配的“氛围”。 没有其他的线索也没办法。我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啊啊,一点一点——感觉到了“岛”的气息。 好怀念的感觉啊。岛上的大家。 “光之勇者”的气息。 虽然离得很远很远了——但一点一点的,我感觉到它正在向我靠近。看来是我感觉到这气息的能力上升了不少。 啊啊,如果能避开战斗的话,也许就这样一直一直在世界中奔波着逃跑也不错。 但是我留在了这座城市里。 告诉你们我的所在地。 像是在说勇者们,岛上的大家,来杀我吧。 像是希望某一天,某一天——玛雅能来杀我一样—— 这样的话,就能见面了。 我要再一次见到玛雅。 然后向她告白。想要抱住……要杀掉我的,用纳姆巴吉亚的圣剑刺入我胸膛的她。 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 然后大叫我喜欢你。 无论多少次。不管多少遍。 即使在那个瞬间,玛雅的剑会贯穿我的心脏。 我不会让其他人妨碍我的。除了玛雅以外的勇者不管多少人我都会杀掉——我要继续等待玛雅。 我对杀掉“勇者”没有罪恶感。 因为这双手已经染上了鲜血。 从逃出岛之后,我大概已经杀了十个人左右。其中也有认识的脸。 但是,我也是很拼命的。如果那种状况被录像拍下来的话,法官一定会认定我是正当防卫。就是这么危险地状况。 只是……在杀掉勇者的同时,我注意到自己体内溢出的“气息”。就像是从杀掉的勇者身上吸取了灵魂一样……话虽如此,却绝对没有力量涌出。 “我是——黑暗的勇者吗。不,还是说是魔王。” 我向空中眺望着,充满怀念地取出玛雅留给我的信。因为读了一遍又一遍,纸已经捏皱了。 第二张信纸上是这么写的。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岛了。虽说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变成那样,但我不得不祓除黑暗。简单易懂地说,就是必须打倒魔王那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真实中有没有那样的存在,如果有什么万一,我就一辈子都没法回来了。 嗯不。抱歉。我会回来的。 绝对会回来的。 所以,拜托你了。 我会守护世界的和平——而我希望将马你能保护岛上的大家。尤其是在我不在之后,希望你能安慰父亲和母亲并保护他们。 抱歉。这种要求有点太不知羞耻了——但是如果我能平安无事地回来,一定会偿还这份恩情的! 所以到那时——希望能听到。 将马对我的看法——” 信就写到这里。 读到这部分时——是在我已经逃出了岛之后。 ……在玛雅的父亲已经被我杀掉之后。 结果我也没能给玛雅写回信。不管怎么说,不知道玛雅的住址就没办法。 没错,她今天也在日本、世界中巡回吧。寻找自己理应消灭的“黑暗恶魔”。 也就是说——在寻找我。 被无能为力的寂静包围的我,为了欺骗自己写了信。 发自内心的,对从现在开始出现的“光之勇者”们持续地写着一封信。 没有笔也没有纸,只是在自己心中刻下文字。 将现在我心中的思绪刻成心中的伤口。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我接下来会杀死你。 杀死你们。 不管多少次都会杀掉。 这就是我的期望。 但是,那个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光之勇者大人的话,不管死多少次,都会被教会寺院国王神复活吧。 所以说,我可以放心地杀。 我是黑暗勇者。也是魔王。 所以,如果我死一次应该就不能苏生了。 所以说,不得不升更多更多级。 任务。 请给我更多任务—— 我很正常。 在那座岛上,只有我很正常。 所以说从今往后我也一定会和往常一样…… 正常! 我没发狂! 我只是爱着玛雅。 只是深爱着一个人。 所以我很正常。 呐,你说对吧,玛雅。 对吧,光之勇者大人? 我很正常。 我一定很正常。 任务。 请给我更多任务—— 注: 1海格力斯:又叫法海格里斯或译为赫拉克勒斯、赫丘力士,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在现代语中赫拉克勒斯一词已经成为了大力士的同义词。 2玛丽·西莱斯特(mary·celest e)号:一艘双桅帆船。1872年在大西洋上被发现全速驶向直布罗陀海峡,但船上没有发现任何人。常被认为是幽灵船的原型。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 ——呐呐,穆。 “怎么了,露露。”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都市传说? “怎样的?” ——那个……是小巷深处的魔王……的故事…… 某一天,在小巷深处聚集的小混混围住了一位少年。 面对威胁他交出零钱的小混混,少年平静地问道。 “……你们是勇者吗?”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吗?小混混们面面相觑——这时出现一位怎么看都跟小巷深处不相称的工薪阶层,高喊着“我是勇者,放过这些无辜的民众,可恶的恶魔!”。 正以为被称作恶魔了——小混混们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 工薪阶层手中拿着野营时用的大型刀具——那刀刃笔直地向少年那边砍去。 小混混们被怪异的氛围压迫着逃离了小巷—— 在那之后,很快就从小巷深处传来了惨叫声。 但是,那不是少年的声音,他们发现是那位工薪阶层的惨叫。 然后,畏惧着畏惧着回到小巷内之后——那里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工薪阶层手中的刀……和地面上正在扩散的大量血痕残留了下来。 小混混们不由自主地被这异常的景象震住了。 从他们身后,传来不带感情的冷冷说话声。 “你们……是勇者吗?” 根据传说,工薪阶层是玩多了网游,完全无法区分现实和游戏区别的“废人”。另一方面,杀掉这些自称“勇者”的少年,是在同一个网游中持续猎杀其他勇者的、被称作pk的玩家,同样也是“废人”——但被勇者们称为“魔王”并深为畏惧。 厮杀不断持续着。 在勇者打倒魔王之前,不断不断地持续着。 在魔王——现实的耳朵中传来升级的声音前,不断不断地—— ——然后呢,穆。这个都市传说跟其他传说有个决定性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 ——这个都市传说……只在这座城市……所泽市流传哦?我在网上调查过……这个传说还没流传开来。在别处的都市传说网页上也没有记载。 “但是,却在这座城市里出现了流言。” ——没错。所以……这个都市传说是刚诞生的。 ——说不定……这个都市传说真的发生在这座城市中……此时此刻———— 阿弥陀组管理仓库 “真是这个仓库吗。” “……是的,没有错。” 对有些焦躁的男子的话语,旁边的年轻女子马上做出了回答。 已经完全被夜晚覆盖的所泽市郊外。 这里跟被电灯的光明和人群的嘈杂所包围的市中心不同,只有稀稀拉拉的屋外小灯照射着路边,黑暗与寂静的势力压倒性地支配了周边的氛围。 在黑暗之中,以一个男人为中心,有数个人影并排出现在一座建筑物之前。 除了中间的男人其他都是女性,众人的脸跟日本人的长相都有差距。但是如果询问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人,他们都会表现为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的表情,一副国籍不明的样子。 “可恶……为什么我们要像这样偷偷摸摸地做贼!真正的罪人……不,是连人都不是的小姑娘正轻松愉快地过日子呢!” “请冷静下来。” 但是,他们交流中使用的语言的确是日语,这伴随着悔恨感情说出的话不管怎么听都是日本的东西。 被看起来是他部下的女性们安慰后,男人总算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他还是毫不掩饰他厌恶的表情,一边说着。 “在这个国家连国籍都没有的我们为了生存,连在不合法的俱乐部里都工作过了……!被那些流氓小子使唤来使唤去的!” “……工作的只有我们。” 对冷静指出事实的女性的话,男子沉默以对,只是看向仓库的方向。 “……总之,的确是在这里吧?” “不,不是很确定。但是,已经确认过那些恶棍将重要的物资都隐藏在这个仓库里。……那之后我们交替监视了阿弥陀组周边的垃圾回收站,但没有发现他们丢弃过那样东西。因为是无法燃烧的物质,所以不必担心他们通过燃烧进行处置。” “是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要取回‘魔杖’。即使被切成两段,作为魔力的触媒来说效果应该不会消失。” 魔力。 使用着突然脱离实际的词语的男子,继续从口中说出脱离尘世的话语。 前后文的逻辑性没有问题,,但某一部分——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的语言。 “为了回到我们的故乡……&……¥#@*……那些魔杖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 一位监视着这个怪异集团的青年取出手机。 一张还残留着少年氛围的脸,最近才染过的头发被编织帽包住了。他将滑板靠在旁边的围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嬉笑着开口道。 “课长~课长~阿弥陀组的关系者进入了他们管理的仓库哦。”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手机的那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是吗。本来就觉得很奇怪,没想到是阿弥陀组的关系者。……因为跟之前炸飞事务所的小鬼感觉很像,所以想着会不会是……” “呐。说到捡回国籍不明的人,阿弥陀组的,啊~什么来着?间谍?是间谍么?现在还用这个词的吧?总之就是这类人吧。……不过课长。奇怪的小鬼从窗户飞入并且用炸弹炸飞事务所什么的,那事是真的吗?不是跟忘记关气罐之类的原因搞混吧?” 对咯咯笑着说话的年轻人,估计是上司的男人通过电话回话说。 “要不是因为你的手段厉害,就你刚才的发言就足以将你沉入多摩湖了。……总之,认真一点。听好了,等他们一出仓库就将人抢过来。” “了解……嘿咻。” 用完全不认真的态度挂断了电话,滑板男嬉皮笑脸地转过身。 “那么,工作了。虽说不是杀人,但要让那些家伙嘴里吐出点东西,也可以享受一下。” 像是之前藏在他背后的小巷里,有数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跟打电话的青年同样的滑板,另一只手里玩弄着长柄的折叠刀。 小刀少年将头颈轻轻一转,用有点不高兴的语调说。 “因为之前没能杀掉银岛那家伙啊。” “啊~那是我的责任。抱歉抱歉。” 看上去比小刀少年稍微年长一些的手机青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块,边笑边说出反省的话语。 “应该……好好打掉他的头啊。” ○★♀☆● “不在这个仓库的话,就只可能在他们的宅邸里了。” “只有这件事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 不安地对话着侵入仓库的是“魔法之国”的法务官及其部下的女性阵营。 他们在阿弥陀组那次骚动之后,因为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触媒的魔杖,无论是魔法还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都做不到了。虽说他们回不去会有其他公差注意到,但自己没法使用魔力的话对方就无法特定他们的位置。因为当时感知到893号的魔力后就慌忙出发了——在文书上只记载有“日本”这个国名,没有在原来的世界留下精确的位置坐标。 一般来说,这是公差们不会犯的错误。但是,对于只要有犯罪发生,基本上都能用魔法解决掉的他们来说,失去紧张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最后,国籍不明的他们被城里的猎头发现,被带去外 国人的俱乐部工作—— 从那之后他们忍耐了数周。 根据他们踏踏实实积累下的关于阿弥陀组的情报,终于促使他们潜伏进这个仓库。 “……有……有了!” 因为不能打开电灯,所以他们拿着是电筒在仓库中寻找了数分钟。 仅仅过了一会,就有一个女人用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声音喊出了声。 “什么!?” 在出人意料地宽广而复杂的仓库之中,能够这么快就找到实在是出人意料。 身着黑色西服的“法务官”用交杂着惊讶和喜悦的复杂语调叫道。 他慌忙跑到旁边,刑务官的女人将架子上随手拜访的麻袋拉了下来。 法务官用手电筒照亮麻袋之中,里面确实是自己使用的“魔杖”,但仍然保持着断成两截的状态。 “噢噢……好了,怎么样?魔力能够增幅吗?” 听到法务官的话,刑务官的女性暂时拿起“魔杖”集中意识,但是—— “不行……这种状态下,连平时增幅的一半都达不到,时空转移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花费很长时间的话,可以修复魔杖本身。” 对于部下淡淡的报告法务官看上去有一点失落。但他左右摆了摆脑袋,决定继续向前看。 “……是吗。不过已经很好了。只要有修复的可能性就是我们意外的收获。好了……东西已经拿到了,有没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如果有的话可以交给警察,把那个男人和893号一并举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人间界过了一段不习惯的生活,他满怀着相当小气的报复心理。 “虽说还不是很理解这个国家的法律,但即使有超量的武器或麻药之类,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法务官边考虑着边向周围巡视,发现另一个架子上放着一把斧头。 “斧头吗……这个看上去很像凶器啊。” 斧刃本身很小,但斧柄却很长。 正要张口召集在仓库其他地方寻找的刑务官的女性们—— 接下来的瞬间,比起男人的喊声,仓库中先被尖锐的惨叫声充斥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怎么了!?” 法务官和其他刑务管慌忙赶向惨叫声的方向。 在架子摆放复杂的仓库最深处。 架子后面的暗门被打开了,面前有一名刑务官坐在地上。 “怎么了……?” 听到赶来的法务官的话,刑务官的嘴瑟缩地抖动着,把视线从门内移出,勉强说道。 “那、那个,我发现了、架子后面……的暗门!然、然后,想着说不定在这里就打开门——!” “……?” 法务官没有听完她报告的内容,就将手中的手电筒照向门内。 “……唔!?” 随后他看到的是—— 一个全身都刻满和显示出痛苦的、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类。 “是、是谁,这个人……?” “不、不知道!” 此人全身受伤到让人无法立刻判断出是男是女,但从体格特征来看总算可以判断出是男人。 最为异常的是,他身上被铁链缠着,跟房间中的架子和水管一样的管道连在一起,甚至还连在地上打的桩子上。 从后脑勺到背部都有大面积的火伤,肩膀和脚上有大块刀伤,像是用绷带强行止过血,伤口周围开始产生坏疽。 除此以外,他身上还有刻印着其他受过拷问的痕迹,其状态在黑暗中看来就跟僵尸一样。 “总……总之,在这个国家杀人应该是重罪。找到了比想象中更有用的犯罪证据了啊……” 以前为了责骂893号而说出“将阿弥陀组的众人都烧死”的法务官等人,虽说面对的是异世界的存在,但实际上没有实行杀人的胆量、觉悟和理由。对蟑螂和用魔法做出来的少女不管再怎么残酷都行,但以人类作为对手时都要让一步。这是他们的性格。 就算是站在魔法之国“法律一方”的他们,实际在面前看到这样的存在,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动摇。 然后,就像是对现状穷追不放一样—— “咕……咕、嘎、咕咕、啊。” 被认为是尸体的男人从喉咙中挤出了呻吟。 “!?” “法、法务官大人!他、他、他还活着!?” 经历了一连串异常事态,法务官对面前的人不是尸体的事感到很吃惊的同时,从心底深处也感到了一丝放心。 ——是被阿弥陀组劫来的债务者吗?还是说,是潜入他们之中的搜查官,或是跟阿弥陀组敌对的其他组织的人。 如果是阿弥陀组的敌人,那在这里治愈他的话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也许能套出点情报。 法务官如此考虑着,命令部下的刑务官们将他从麻袋中抬出来。 “正好……这些被斩断的魔杖到底能将魔力增幅至何种程度,就对这个男人用治愈魔法来试试吧。……四个人各拿一半魔杖合并魔力。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发挥出相当于原来的一根魔杖的魔力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过。 面前这个男人可能是比阿弥陀组或893号更为危险的存在。 对他们来说,阿弥陀组是一群违背法律的恶棍,所以治愈并释放其敌人会有所得这种想法,果然是因为他们是“魔法之国”的公差。 不管怎样,通过刑务官等人的手,这位被锁链捆住的男人原本可能无法通过现代医学治好的身体就这样因这个世上没有的原理而治愈了。 于是—— 男人静静地醒过来了。 过去曾让这座城市陷入恐惧的一位杀人魔苏醒了。 通过阿弥陀组的制裁而感受到的痛苦和恐惧,让他现在带有比以往更为严重的疯狂。 带着凭介多重扭曲的魔力治愈好的、异常强韧的肉体—— ○★♀☆● “听好了,门打开以后就一口气冲进去。女人四个男人一个。很轻松吧?” 在仓库入口处嬉皮笑脸地对周围的年轻人做出指示的手枪青年。 小刀少年面无表情地开合着折叠刀,而其他年轻人用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夹击入口,屏住呼吸窃听着内部的情况。 年轻人们的穿着打扮看上去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身上却很明显带有跟正派人划清了界限的氛围,眼中闪着想要杀人的光芒。 不过,不管怎样毫不留情以及毫不踌躇,用在这次的工作上都大材小用了。从结果上来看他们会死,但没有得到直接杀掉的命令,只是劫走这五个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点也不会感觉到罪恶感的吧。 手枪青年看着这些手下的身影,确信了这次的工作可以简单地结束。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确信伴随着一声轰鸣一同消失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噢噢噢噢啊噢噢啊噢啊噢噢啊啊噢啊啊噢噢啊啊啊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啊噢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啊啊噢噢啊噢噢啊噢啊噢噢啊啊噢啊啊噢噢啊啊啊啊噢啊啊噢啊啊噢啊啊啊噢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啊啊噢噢啊噢噢啊噢啊噢噢啊啊噢啊啊噢噢啊啊啊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啊噢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啊啊———————— 虽然会给人以是警报或别的什么的错觉,但绝对没错,那是人类的“声音”。 是跟愤怒和悲伤之类的惨叫声完全没有联系的嘶喊。 没有任何感情,单纯地跨过了声音界限的三重阶段,只能让人感觉 到异常的嘶喊响彻了整个仓库。 “怎么回事!?” 嘶喊声断断续续地向入口处靠近,在还有数米的距离处完全停止,刹那间沉默包围了众人的周围。 不能放松警惕的状况。 青年从怀中取出手枪,整理气息准备像往常一样对入口处射出子弹。 小刀少年也轻轻握住了原本在玩弄的折叠刀,在离集团一步之遥的地方止步窥探着情况。 但是,要做的事没有任何改变。不管从出口处出来的人要玩什么样的花招,最后还是要把他押走。年轻人们在这个紧张感倍增的空间中屏住呼吸,将神经完全集中在这个仓库唯一的出入口上。 然后——像是在嘲笑他们一般,“他”冲了出来。 不是从门——是从仓库内部将旁边的墙壁粉碎而出。 “!?” 在年轻人们调整好体态之前,从里面奔出的“他”就大幅度地挥舞手臂。 接下来的瞬间,红色的液体喷射在仓库的墙壁上,像是红色水球砸了上去并扩散开来。 “呀啊啊啊!?” 发出惨叫声的是围在入口处的年轻人中的一位,从扭曲向上的胳膊中随意喷洒着鲜血。 “他”毫不畏惧溅在自己身上的血迹,不如说看到血让他更为马力十足,以更快的速度挥舞着手臂。 与此同时,其他年轻人也发出惨叫,有新的血球涂在了仓库的墙壁上。 保持一段距离观看的手枪青年和小刀少年已经冷静地把握了从仓库中冲出来的男人的外观。 衣服破破烂烂的男人体格并不是很高大。因为在暗夜中激烈地动作着,所以看不清脸,但男人手中拿的东西已经搞清楚了。 像是在百货中心购买的一把长柄斧。是只要有力气就能用单手使用的户外用品,而面前的怪人正把它当作凶器使用,对自己的同伴们来回挥舞。 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仓库中出现这样的存在。 很明显进去的人是其他人,而至今为止也没看到仓库有被用过的痕迹。 确定的是,刚才发出嘶喊声的就是这个男人。 还有就是这样下去,感到惊恐的手下们就要全灭了。 手枪青年和小刀少年几乎同时下了判断,马上为了自己的工作而做出行动。 少年从较远处靠近至斧男的侧面,抓住他一瞬间的漏洞,从男人抬起的胳膊下方将刀子插入侧腹部。 斧男的动作在一瞬间停下了,青年没有错过这个瞬间——从远处用手枪不断进行射击。 没有时间和空闲装上消音器,激烈的子弹破裂声响彻整个夜空。 子弹有数枚射入了斧男的背后,在斧头被举起的同时他的身体迟钝地震动着。 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噢噢噢噢噢啊噢噢啊噢啊噢噢啊啊噢啊啊噢噢啊啊啊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啊噢啊噢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啊啊噢噢啊噢噢噢啊啊啊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啊噢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噢啊啊噢啊啊啊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即便如此,男人还是没有倒下,还能发出跟刚才一样的嘶喊声—— 手枪青年和小刀少年正要窥探确认他的脸,男人以惊人的气势冲出并消失在了夜晚的道路中。 那是超越了人类界限一般的速度。 刚才冲出墙壁的事也是,手枪青年被这个男人的运动能力吓了一跳,也就忘了要追上去。 小刀少年确认了被斧头砍伤的年轻人们的状况,似乎没有人死亡,但问题是要叫救护车来还是自己处理,正向手枪青年的方向看去—— 手枪青年将手枪来回转着小圈,比之前更为斜起嘴角——嗤嗤笑了。 “不是很有趣嘛?” “……大哥?” 不知是真正的兄弟还是敬称——总之,对称自己为大哥的小刀少年,手枪青年露出了确实很开心的笑容。 “听好了。我们只是走了过来,但阿弥陀组的仓库就有阿弥陀组的家伙——突然冲出来拿斧头砍伤我们的同伴并逃跑了。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像是理解了青年所说的话,少年了解地闭上了嘴,再次开始旋转手上的折叠刀。 “给课长和社长的借口找好了。这下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对阿弥陀组……对银岛进行‘复仇’了。……组里的人也可以自由使用了。嗯,至于那个斧男……暂时就别管他了。” ○★♀☆● 所泽市 某小巷深处 ——有种感觉。 ——近了、近了、很近了。 ——快了、就快了。 ——纳姆巴吉亚神大人。 ——离开小岛后……我看了新闻。 ——光岛、光岛出了那种事…… ——说是大家都消失了,其实是被谁劫走了吧? ——对吧?纳姆巴吉亚神大人。 ——雷托姆玖的魔物就在这座城市里。 ——在这个夜晚会见到的吧。我和——植根于这个世界的黑暗种子。 ——请您、请您赐予我力量。 ——给我拯救世界……拯救岛上的大家、父亲和母亲的力量。 ——不,只有一个人也好…… ——请您至少给我……拯救将马一个人的力量。 ——……我知道自己考虑的事情很卑鄙。比起世界和平,只希望一个人平安无事……但是……但是!啊啊,请你允许我这唯一一次、唯一一次的任性。纳姆巴吉亚神大人。 不断地自问自答,少女——矶岛玛雅在黑暗中奔驰。 但是,这些自问自答是跟她体内尊贵的“纳姆巴吉亚神”所进行的“对话”。正确的说,从旁人看来这个神的名字不应该是“纳姆巴吉亚”,而应该被称作“电波”之类的东西。 最初听到那个“神之声”是在她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心发生了异常时,也是给自己青梅竹马的少年……单恋的对方将马写信的那天晚上。 听到“神之声”的瞬间,她正如字面所述地“觉醒”了。 就像之前的自己都在做梦一样,混杂着疑问的“不得不拯救世界”的使命感,就像是在产生前就确定了命运一般深深刻在了她心中。 跟不存在的前世记忆一起。 而现在跟那时候一样,头脑中响起了神的声音。 “汝持光之刃,清除从古至今幻惑人与光而生暗冥的雷托姆玖之魔。” 虽说是有点微妙地难懂的神谕,玛雅完全理解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黑暗的气息就在不远处了。 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小巷前方的魔物打倒。 ——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 跟她下定决心同时,黑暗气息的位置确定好了。在前方转角过弯后没有人烟的小巷里。左右的建筑似乎属于工厂。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会出现的征兆。 ——必须……必须拯救将马…… 在因神的声音而复苏的“前世记忆”之后,玛雅也从记忆一角接连回想起在岛上自己真正经历过的事。 即使如此,那位小时候起就跟自己关系很好的少年的脸直到现在她还是记不起来。 在被野狗袭击时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少年。 成为拯救世界勇者的玛雅。对世界来说她是勇者的话,那对她来说的勇者就是将马这个存在。 ——将马……拜托了,给我力量—— 回想着思念的人的脸,她转过转角——那里等待着她的是“惩罚”。 纳姆巴吉亚神对向除自己以外的“神”祈求力量的她给予 的天罚。没有人知道这是有意的,还是单纯的偶然。 在她转过的转角前方,窗灯照射下的小巷中看到的是—— ○★♀☆● 窗灯下血沫飞舞。 这里是距市中心数公里的,夹在森林和住宅区之间的小巷深处——杂鱼岛将马手拿铁管在敲打一个男人的头。 第一击在对方眼睛正上方的直击,就在他身体因仰倒而转了半圈时,又向朝向这边的后脑勺给了一击。 之后就简单了。倒在地面上后用铁管的前端有拐角的地方敲打对方的太阳穴。连用手挡头的空闲也不给,连俯卧的机会也不给。况且最开始的一击已经造成了脑震荡,“勇者”已经不能动弹了。 尽管如此,将马还是挥舞着铁管。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有节奏地不断挥舞的铁管。嘎嚓的干涩声音每一次响起,就有红色的液体粘在生锈的银色之上,最后它终于成为了跟铁管完全不同的东西。 终于,嘎嚓的声音变成了咕沙,仰面躺倒的“勇者”胸口上下的起伏完全停止了。 确认了对方已经完全气绝,将马无力地将铁管垂向地面。 在窗灯的照射下他浑身浴血,将马静静地俯视着尸体,思考着。 该如何隐藏这个尸体。 ——到早上之前都没必要隐藏。 少年淡淡地俯视着肉块,脑海中浮现着跟往常一样的事。 只要一晚上不被发现就行了。 初看是很奇怪的思考,他为了把尸体搬到树林里伸出了手。 就在这个瞬间,将马听到了自己背后的脚步声。 在脚步声停在距自己较远的位置后,又听到了激烈的喘息声。恐怕是跑过来,在转角的瞬间停下了脚步吧。 ——是谁?一般人?不,这种时间不可能有人慢跑到这儿来。 转身看向后方,寻找对方的所在。 平时的话可以感受到光岛的“氛围”,但现在从脚下的尸体飘过来的残留的味道影响了正常的判断。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应该就这样不露脸地逃掉。但是,如果对方是新手的“勇者”——那就不得不在这个地方收拾掉。 正想着只能根据对方的反应进行判断的瞬间,侵入者用毫不必要地迅速高声说道。高声地高声地用勇者的口吻说道。 “……到此为止了!雷托姆玖的邪恶魔物!今夜,以纳姆巴吉亚之名——请你归还虚无之夜!” ——? ——? !? ——? ……!? ??!!?!??!?!???!?!?!??!?!!?!??! ——!!??!?!?!??!?!?!??!?!?!??!?! 一瞬间。 他的心卷入了混乱的漩涡,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他的身体静止了。 首先,声音传入了他耳中。接下来,纳姆巴吉亚这个想忘也忘不了的单词敲打在耳中。接着——对方很明显对自己带有敌意的感情冲击而来,但听到的瞬间,对将马来说心中贯穿得却完全是另一次元的事。 果然是一瞬间。 比自己的心更早理解一般,泪腺中先有激烈地溢出了泪水。 视线马上就歪斜了,窗灯的光芒也闪闪烁烁闪闪烁烁地反射着,他的世界被光辉包围了。 回过神时,铁管发出响声掉在了地上。唯一的武器离开了自己的手,像是告诉他现在杀掉“勇者”唯一的方法只有掐住头颈一般滚动着。 但是,现在已经都无所谓了。 被青梅竹马用恶魔辱骂也罢。 之后会被这位少女杀掉也罢。 所以,他回过头去。 缓缓地,缓缓地,如果说刚才的瞬间是梦幻,那么就像是不去破坏掉这份梦幻一般。 少年——默默地将溢满泪水的脸转向她——矶岛玛雅。 “总算……总算见到你了,玛雅。” “哎……?” 看到窗灯照射下的脸,玛雅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了。 她对叫自己名字的这个声音有印象,是不会忘记的振动。 而说出话的那张脸——泪流满面的脸,正是刚才为止她还在心中描绘的“勇者”的脸。 一刹那间,少女的心脏跳动加快。 如果说,这里是光岛的话—— 她会同样流着泪向他身边靠近,竭尽全力地露出笑脸说“我回来了”吧。 如果说,没有从他体内感觉到“邪恶的气息”的话—— 她会坦率地说明自己的心情吧。 如果说,他的脚下没有躺着浑身是血的尸体的话—— 她会猛地握住他的手吧。为了重新感受到人的温暖。 为了感受到自己和将马都平安无事地活着的证据。 但是,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 只是面前的事实就将少女的心撕裂了。 “……将……马?” 发抖的声音。 不只是声音,她知道自己全身都在抖动。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面前突如其来的现实。 但是——她连迷茫的时间都没被给予。 “消灭掉。” 像在勉强催促混乱的她一样,“神”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她发送着电波。 用确实的、确实的、比以往更为有力的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从将马身上感到的“黑暗气息”又增添了一层色彩。就像是在呼应只在自己心中响起的神的声音一样。 “消灭此物,解放世界于暗冥。” ——等等,等一下,纳姆巴吉亚神大人。这究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声音只是不断重复刚才的话,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说不定面前的少年是冒充的。 她刚才才想起少年的脸——恶魔读取了她的心,就模仿了他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吧。不如说是希望如此,玛雅完全因他脸上的泪水而困惑了。 连那个在内也是幻惑吗?如果是的话,自己能够打破它吗?说不定是他从岛上被劫走,被操纵了呢? 玛雅对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思考着对策,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不,说是她的脑髓拒绝对这件事进行思考也不为过。 ——如果……如果将马真的是恶魔的话。 ——如果劫走岛上大家的是将马的话。 本来应该是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事实,她连想都不愿想。 “此刻正乃肃清被暗冥权化侵入的大地之时,给予世界之光。” 但是,像是在责备这一点一样,“神”的声音更强地敲入她的心。 “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 它就快成为单一的杂音了。 神的话变成要破坏掉疑惑的心的杂音,笼罩了她全身。 是注意到她的纠结了吗,面前以将马的样子出现的存在,用单手拭去泪水静静地说道。 “……啊啊,总算——你总算来了,玛雅。” 想要听到的声音。想要看到的笑脸。这一切都存在于自己面前,但也相反地幻惑着她陷入恐惧的脑髓。 “手里拿的水果刀……是玛雅的‘圣剑’吗?” 用温柔的声音小声说着,少年又向少女靠近了一步。 “别……别过来!” “……” “你……是、是谁?一副将马的样子……你不是样子!因为我离开岛的时候,将马身上还没有这种邪恶的气息……!而且……而且将马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比起说是从现状考虑到的事,不如说是这样的希望能击倒对方的玛雅。像是希望这些是真实的一样,而且——祈祷着真正的将马还平安无事。 “你只是模仿将马的样子想要杀掉我吧……?到底……到底像这样杀了多少人……!……倒在那里的人,也是被你用同样的方法杀掉的吧!像是让我看到的样子一样……变成谁的、变成那个人重要的人……!” 对说出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的青梅竹马,将马只是安静地微笑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拿起朝向她。 那是她记得的信封。 但是,也是到刚才为止都完全忘记的信封。里面放着在自己听到神的声音之前满怀思念写给将马的信。 为什么至今为止都忘了它呢?而且,为什么自己要写那样的话呢?让纳姆巴吉亚神大人怀疑的话。神是从前世起就守护着我的。 ——但是,写那封信时……对将马的感情一直没有变…… 是为了再确认自己对青梅竹马的少年怀有的感情吗,她面前的“恶魔”手拿信纸的事感到一阵寒意。 难道说这种想法开始在她脑中回旋。说不定,面前的恶魔真的是将马本人。 “……这封信……我读了哦。”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少年用淡淡的口吻说道。眼中浮现起的是后悔吗,还是玛雅自己的悲哀呢。 “但是……抱歉。读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说,玛雅拜托我的事没能做到。” 因为听不懂他的话,玛雅回想着自己信中写的详细内容。于是,在她想起自己的信的瞬间,脑中涌现出激烈的不安。 像是要把她的不安在现实中具现化一样,“恶魔”静静地说道。 “玛雅的父亲和母亲已经——” “住口!还想骗我吗!?真正的……真正的将马在哪!” “……我就是真正的将马啊。但是……变成了你口中的恶魔。……不,或者说是被变成了。被那些……光岛的家伙。” 玛雅没有对说着怪异话语的“恶魔”放松警惕,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小刀。但是,她也没有突进满是破绽的“恶魔”,只是用认真的表情继续听着他的话。 但是,她的这份冷静也因为接下来的话而终结了。 “从我把……叔叔……玛雅的父亲杀掉时开始。” “————!” 杀掉了。 这句脱离现实的话因为他脚下的尸体而显得尤为真实。玛雅在身体一瞬间惊吓地抖动后,带着虚无的眼神张口道。 “……说谎。”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家伙果然不是将马!不可能是将马!这家伙、这家伙说的话全部都是谎话! “不是说谎。我杀了玛雅的父亲。……而且,我是真正的……不,说是假的也好吧。是哪边都无所谓了呢。……还有就是,大概……玛雅的母亲也、也死了————” “住口啊啊啊啊!” 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 “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 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说谎 “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 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光”说谎 她的心中“神之声”也同步扭曲了,将她混乱的心情向同一个方向扭曲。 但是,这只是让她恢复最初的目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跟其他勇者比起来,发出了十分虚弱的人类般的声音——玛雅手持小刀,直直地冲了过去。 但是“恶魔”没有躲开,只是张开双臂等待着她的到来。不过在闭着眼睛突进的玛雅眼中,已经不再映有青梅竹马的身影了。 当短刀即将吸入自己的胸口之时,“恶魔”带着优雅的笑脸念道。 “啊啊……这样……就结束了。” 但是……这句话被从背后传来的呻吟声消去了。 “女……人……” 刹那间,“恶魔”感觉到了从自己背后传来的微弱的“气息”。不是勇者。将马感觉不到勇者的气息。但是,这是与人类明显不同的气息——在离开光岛时,从这座城市感觉到的奇妙的“力量”……与他来这座城市原因的力量相似的东西正沉重而尖锐地突入自己背后。 “……哎?” 小声说出口的瞬间,“恶魔”的身体被弹飞到了一边。 听到冲击声的玛雅受到惊吓,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 “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至今为止都在她面前的将马的身影消失了——与此代之的是跟将马完全完全不相似的怪异男人,他高高举起斧头向这边挥来的样子映在眼中。 ——啊啊,太好了。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银色轨迹,玛雅只是呆呆地笑了。 ——果然……刚才是将马的冒充者。 以无法停止的气势,少女的身体就像是自己吸入了斧头的利刃一样—— “玛雅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嘶喊和少女飞起的血沫同时在月夜的小巷深处飞舞散落。 ○★♀☆● 所泽市某处 阿弥陀组 本部 斧男逃走了。 知道了这件事的银岛,将阿弥陀组的组员全体动员以寻找斧男的踪影。 “可恶……怎么会这样。” 在所泽市郊外的阿弥陀组宅邸待机的银岛考虑着今后的事情。 ——果然应该早点收拾掉他…… 潜入部下芝里家中,谋害其性命的斧男。被芝里等人抓住,之后被送去组里管理的仓库“稍微”教训了一下,为了找到此人背后的关系网——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受到了疼痛和恐怖的刺激,等银岛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没法好好说话的精神状态了。 有可能是丸跋组的手下,但脑海中浮现起的果然还是最近在城市中流传的“连续杀人魔”的事。 以手持斧头为特征,而且如果是杀手的话,潜伏在床下就让人搞不懂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杀人魔的话——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擅自乱来,甚至还对组里的人出手,不管是哪边,都不能放他回去,或者交给警察。 况且等银岛到达的时候,芝里等人已经防卫过度地对他进行了“制裁”,如果交给警察的话他们反而会被当成加害者。如果有那个男人就是连续杀人犯的明确证据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总之“… …组长的时间的也不多了,让他离血腥味远一点”,就暂时将他监禁起来观察情况——但是,没想到他还残留有逃跑程度的力气。脚上已经张了坏疽,理应不能走路了才是。 ——变得麻烦起来了。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银岛后悔当初没有马上收拾掉斧男。 犹豫着没有杀掉他也不仅是因为组长的事——也因为在想要成为正派人士的阶段中,不怎么愿意弄脏自己的手。 想要杀掉他之前,脑海中先浮现起一个女人的面孔。 不是自己的未婚妻即组长的女儿的脸。因为她也踏入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已有杀人和被杀的觉悟。 不用说,在他脑中想起的是让他下定决心走上正派道路的一位少女。从天而降,以“魔法少女”自称——现在已经是自己女儿的眼睛少女的身影。 “……哎呀哎呀。没想到会搞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只是他逃跑的问题。从结果上来看,有可能会让女儿陷入危险。因为担心给去朋友家玩的她打了电话,那位朋友的家人说是已经在开车送她回宅邸了。 暂时为女儿的安全得以确保的事放下心来,银岛整理着现在的情况。 听说有人听到了枪声,飞奔到仓库街的组员说——警察已将周围包围了,将几个男人用救护车送走了。 那个仓库以前放着以备跟警察打起来时用的糟糕物品,但随着组里财政的下滑,那些东西应该是全都被处理掉了。 但是,如果在那个暗室中发现血痕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事情很久没有变得这么麻烦过了,以现在组里的力量想要收拾残局的话估计要费不少功夫了。总之先让成为仓库的伪所有者的男人交待“仓库最近都没有使用了,晚上似乎偶尔会有奇怪的人出入”这种话给警察。 事实上,这座仓库属于阿弥陀组管理已经很有名了,但是最近基本上没怎么使用也是事实。如果收入继续低靡下去,也有将这个仓库租出去的计划。 ——最后,说到除了监视、拷问和照顾斧男的人以外还有谁会去那……啊啊,将那群魔法之国的家伙的“魔杖”放进去的时候。 那一天,将所有魔杖斩断并赶走敌人之后——犹豫着要将“魔法之国”的东西烧掉还是扔掉,就暂时先放在仓库里保管了。 但是警察也不是笨蛋,让他们相信全部都是架空的不良人物侵入所造成的也太过勉强了。 他正思考着怎么才能让暗室的事蒙混过关,怀中的手机响了。 “副头儿,好啊。” 从手机那头传来的是给人光头印象的年轻组员的声音。 “马萨吗,怎么了?” “我听说在警察到达的时候,从仓库中有国籍不明的男女共五人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本人……” “……五个人?说是外国人……也有阿拉伯系中国系等等的吧。” “呃,似乎是白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很奇怪。” 听到马萨的话,银岛脑海中浮现起一组集团。像是要确认这一点似的,他带着认真的表情朝话筒说着。 “让跟警察一起现场检证的家伙……检查一下在左侧最里面架子上的麻袋还在不在。” “虽说联系起来很困难……我会想办法的。然后,那个麻袋里面是什么啊?” “……是跟小夏用的‘皮利奥利姆’相同形状的魔杖。……要是条子问起来,就说是大姐头小时候很珍惜的玩具。” 说到这里他就挂了手机,等待着为了搜索斧男而分散到城中的组员进行报告。 但是——还没等他开始等待,在将手机放在桌上的瞬间就传来了电话响起的音乐声。 是跟刚才不同的组员——组里受干部待遇的平头男的手机号码。 按下通话按钮,银岛听到对方紧迫的声音,就紧张起来集中注意力倾听对方所说的内容。 “我是芝里。” “怎么了。” “……刚才,在公墓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了奇怪的惨叫声,我慌忙赶过去一看……就找到了。” “斧男那混账么!?” 银岛期待着好消息,而等待他的回答却是最糟糕的结果。 “不,那里只有受害者。” “你说……受害者?” “小鬼和工薪阶层。小鬼是女的……该怎么说呢,虽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这种小巷深处来,但总之工薪阶层的脸被砸得乱七八糟地死掉了。女孩肩膀上也被斩了个口子……不过不是很深的伤口就对了。” 死掉了。 听到这句话,银岛猛地握紧了手机。 根据自己的判断,即使对正派人士中出现死者的事闭口不谈,银岛也没有失去冷静。不仅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么的道德主义,也因为自己知道只是囚禁在罪恶感之中是无济于事的。 为了把握事态,银岛继续倾听部下的报告,而芝里用更为紧迫的声音说道。 “……还有一个人,一个男的小鬼,但是那家伙……追着斧男跑掉消失了。” “啊?怎么回事?” “不……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听到声音跑到小巷后,那个斧男混账和小鬼正打在一起……我正跑过去,斧男用惊人的气势跑掉了……那速度一点也不像人类。我确实将他的脚筋砍断了啊……” 芝里毫不掩饰自己懊恼的感情,接下来又恢复了声调继续说道。 “然后,那个小鬼看到我之后,叫道‘拜托了,把这孩子送上救护车……!’,接着就追着斧男的方向飞奔而去了。当然,跟我一起的两个小子也追在了后面……但先不说小鬼了,能不能追上那个斧男……我这里还剩一个小子。” “……这样啊。知道了……用公用电话叫急救车。别用手机。这种情况下阿弥陀组的组员是第一发现者,时机也太过巧合了……” “这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没有的话你们就用车子把人运到医院,把人放到门口就回来。” 这种时候没有说出“那就别管了”,应该说是银岛……或者这个组的天真之处吧。所以才会单方面地衰落,另一方面,芝里也想起了跟自己岁数差很多的妹妹,于是若有所思地一笑,回话说“是”。 挂了电话之后,银岛思考着。自己周围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那个斧男的身体原本应该已经不能动了。为什么会有比之前更敏捷的动作,而且还是“远远超出了人类”的动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况且,到底是谁让斧男逃走的?虽说有急救车送走了几个年轻人,但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出现在这种仓库前? 在错综复杂的情报中,银岛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外国人样子的男女集团上。如果说是之前“魔法之国”的人——这次的事件,会不会跟小夏扯上关系? 他想起不在身边的女儿的脸,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在比谁都握得紧的拳头中,他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 在因为伤口的疼痛而苏醒之前,玛雅做了一个梦。 虽然是失去意识之前的场景,但就这样在她的梦中不断出现。 被拿着斧头的恶魔砍到,疼痛贯穿全身之后——有一个人影冲向了砍倒自己的恶魔。 人影的叫声传向耳边。她知道是在叫玛雅,自己的名字。 那个声音——毫无疑问就是将马的声音。 跟用将马的名字和身影欺骗她的恶魔同样的声音。但是,她感觉到那才正是将马的声音。 因为将马在向她前进。向比自己体格大,挥 舞着比自己的“圣剑”要凶恶很多很多倍的斧头的敌人,勇敢地手持棍棒前进。 实际上那不是什么棍棒,而是他本来就在用的铁管,但事实在梦中总会有些微妙的扭曲,而这就成为真实刻入了她的记忆之中。其他大部分都再现了事实,这个谎言就更为强烈地刻在她心中了。 ——啊啊。一样的。 ——跟被狗袭击时一样。将马,将马救了我。 ——果然将马……是我的勇者。 这么想的瞬间,她虚无的意识因贯穿全身的疼痛而被指引回了现实。她暂时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手里还拿着小刀,坐在椅子上。映入眼中的是从没见过的车中的样子。 ……不,正确的说,玛雅是有印象的。在她印象还没完全消失前坐上的车。向车外看去,似乎是在某个宅邸的地盘内。 注意到这一点的同时,她开始正确地回想起梦和现实的延续。 ——我记得,在我被砍之后就乘上了这辆车—— 在她的意识来回跳动之时,她听到外面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喂等下芝里。你把人送到这里来是想怎样?啊?” “没办法啊,副头儿。这小娘儿们拿刀抵着自己的头,说是医院和警察那都有敌人所以不行之类搞不懂的话……还说要是她在医院落入恶魔手中就自杀什么的大闹一场,我没办法了才……” ——对了,受了伤的自己后来被平头的大叔救了……但是,他说是要把自己送去医院……不行、不行的。医院和警察局都已经被雷托姆玖的魔物占领了。所以绝对不行。 以前她有什么事的时候,就很怀疑公用设施和医院之类的地方。还有,警察知道她是光岛的住民的话态度一定会大变,并对她追根问底,而医院里应该也一样吧。而且说是“纳姆巴吉亚神大人的命令,早点杀掉雷托姆玖的恶魔”之类的,只不过是她自己的想象。 等意识更为清楚之后,她感觉到自己脚下的不协调感。车内的地板比正常的要高,向脚下望去——那里横卧着蜷着膝盖的男人的身体。 “呀……” 对感觉不到生命特征的肉块发出惨叫后,她马上就想起这都是自己造成的原因。 同时,车旁继续传来争吵声。说是争吵,更不如说完全是责骂和针对责骂找的借口。 “……就算不提这一点,为什么把尸体也运来了!?警察马上也要到这来了啊!?” “我也想到了!但是,又是这个小娘儿们说什么‘有可能还活着’还有‘作为纳姆巴吉亚的神托战士不能置之不理’之类的。” “啊啊?什么啊,那个神托战士……” “不,你看,我也觉得是蠢话……但是之前发生过小夏的事件。” 对脸上有着巨大伤痕的可怕男人,平头男好像找了什么不妙的借口。但是,在平头男说出“小夏”的一瞬间,伤疤脸的可怕一瞬间退缩了。 一边想着是怎么回事,玛雅将意识集中在倒在自己脚下的身体上。没错,就算是死掉了,纳姆巴吉亚神大人的加护也可能使灵魂重返这个世界。 在她脑内不断传入声音的烦人的神。不过,她对这个神一点恶意也没有,只是满怀信心地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复活而祈祷。 但是,为了祈祷而将男人的身体翻过身来,在那一瞬间—— “这么说来,问题就在于之后怎么处理了。把小鬼的刀子取掉,送去医院——” “不要……呀啊啊啊!” 在银岛取回冷静小声说道的同时,车中传来了惨叫。 芝里等人为了确认发生了什么事而打开车厢后座的门——那里是捂着嘴看向下方的少女的身影。 是因为尸体而发出惨叫声的吗?银岛一瞬间如此考虑着,但看到尸体的样子,他感到应该就是了。 原本应该纹丝不动的尸体很明显正发生着变化。 “……怎么回事?” 被放在座位之间的尸体看上去很暗。不,正确的说是衣服还是老样子,但露出的皮肤部分被像阴影一样的东西沾染了。 在银岛他们看过去的同时,黑影一点一点吞噬着男人的肌肤—— 接下来的瞬间,像是有光的粒子飞弹出来。不知是被影子吞噬了还是自己消失的,尸体因无法承受自重而崩坏了。给银岛等人的印象就是,男人的尸体粉碎飞散了——像是飞舞在宇宙中的粒子或烟火一样消散,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之后残留下来的只有男人身上的衣服、靴子和手表——在脸部周围滚落的银色小块恐怕是牙齿填充物之类的东西。 最为恐怖的是,衣服是那个男人存在过的证据,而血迹竟然干干静静地从上面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 银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皱紧了眉头,而后座的少女更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回事?这也……是纳姆巴吉亚的魔力吗!?” 说着奇怪的话而瑟瑟发抖的少女。年龄看上去像是16岁左右。 银岛正困惑该如何开口——放在怀中的手机又抓住时机响了起来。 想着要不要无视,他判断现在还是斧男那件事比较重要,就在离开车子一段距离的地方按下了通话按钮。 “糟了啊,银岛大哥。” “……怎么了?” 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光头组员马萨的声音。还以为是报告麻袋在不在的事情,他的声音奇怪地被强烈的紧张感包围了。 “不是有被斧男混账砍到的年轻人吗?” “啊啊……死了么?” 银岛推测马萨说的糟了应该是指出现死者会让事情搞大这件事。但是,他所说的“糟了”和银岛的想象完全不同。 “似乎是丸跋组那群小子!” “……!” 刹那间,背后的刺伤和腹部的枪伤阵阵地疼了起来。 银岛回味着对方的话,给出几个指示后就挂了电话。 “……麻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仓库前会出现丸跋组的人。是没什么重要性的场所,就算是放上窃听器或放火,说严重点就算是放上炸弹,那所仓库也不会给全局造成太大的损失。 但是,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阿弥陀组管理的仓库这个“存在”被丸跋组的人造成了危害,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得了的事态。 银岛被袭击,再加上丸跋组的事务所发生谜样的煤气爆炸,事实上跟丸跋组的战争正处于停战状态。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双方的战力消失了,而是正在找寻什么契机的状态—— 这件事的确能够成为导火索吧。就算这个契机是被制造出来的,就算是因为跟阿弥陀组毫无关系的斧男。丸跋组是一群聚集起来的年轻人,比起小混混更像是不良少年,这种程度的事足以成为“报复”的契机了。 这样的话,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自己。因为以前被他杀掉的杀手,或者也可能是为了维护面子而再次盯上了银岛。 银岛想象着这件事牵扯到周围人的场景而眯上了眼睛。一点也不怕自己的性命被盯上的“怨灵”,考虑着未婚妻和女儿被卷入的可能性,背后不由自主地被汗水浸湿了。 从那之后数分钟,在考虑着该如何解决这种事态的银岛耳边,传来了车辆的发动机声。 警车吗,还是丸跋组的袭击? 但是丸跋组是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而说是警察又太快了点,就算事先跟有关系的刑警进行了联络也—— 在考虑着这种事的时候,从高大围墙中打开的门外,停下了一辆rv车。 银岛正想着好像见过 这辆车的瞬间—— “银岛大叔!我回来了!” 伴随着发自心底的明快声音,一位少女飞奔到银岛面前。背着跟棒球队员装球棒一样的细长袋子,在眼镜那头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夏……” 坦率的说现在的心境还高兴不起来,但银岛还是带着放心的表情迎接了绿发少女——银岛夏。 银岛向车的方向看去,从司机的位置上下来一个男人,将小夏的自行车从车的后部放了下来。 男人的肩膀上站着小狗大小、玩偶一般造型的螳螂——它对着男人不断点头致谢。 “哎呀真是的。对不住啊。真的很对不住。还让您送到这里!而小夏还不帮您把自行车放下来,还真是的!” “哈哈哈,没关系的。因为把它放上去的也是我。” 跟很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谈笑的男人。银岛确认了他的身影,拉着小夏的手认真地走了过去。 “啊……针山大爷。” 对银岛奇怪的话,男人以悠闲的节奏回过头来。 “呀,银岛先生。抱歉,我来迟了……” 戴着眼镜的男人有一副让任何人都憎恶不起来,让任何人都讨厌不起来的脸。 说到“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就是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让人讨厌要素的相貌。 除了眼镜以外没有其他特别的造型特征,他看着不是正派面孔还对他毕恭毕敬的银岛,表情中也没有一丝恐惧或畏缩。 对银岛来说他是救命恩人,也是前一周开始上学的小夏的同级生的父亲。 话虽如此,对现在还和正派道儿上的人尽量避开的银岛来说,虽说没有忘记对方的恩义,但也没有进行过于积极的交流。 不过——对于这样的他,银岛还是深深地低下了头。 因为自己等人的世界,接下来还要更多地麻烦到正派的人。不,这不仅是自己世界的礼仪。是畏惧着会被这种事吞噬,以一个人的保护者身份任性地拜托别人而谢罪的沉默之礼。 对突然被人低下头来的事感到茫然的针山先生,银岛用平时不会让任何人听到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身为败类的我拜托身为正派人的您有些不知羞耻……但是、但是,针山先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什么?” 斟酌着对方不同寻常的样子,针山先生的表情变得有些认真了。银岛按着身旁小夏的背,将她推向针山。 “……只要几天就好。能否帮我……照顾小夏呢?” “哎?什么?什么?” 因为突然的展开而骨碌骨碌转着眼球的小夏。看着怪异表情的银岛,她像是想要他恢复精神一般露出了明朗的笑脸。 “是刚才电话里说的‘神经病’的事吗?那就没关系!我也有魔法的,而且还有提斯在一起!” “说到底也不过是小狗大小也没有毒的筋足动物,你抱有那种过度的期待会让我很困扰的。” 从针山的肩膀飞到小夏头上,大声说出露骨抱怨的大螳螂。 对这样的一人和一只,银岛微微浮现起一丝温柔的笑容,摇着头说。 “不,直说了吧,警察可能马上就要过来做各种调查了……你看,之前你进学校的时候是在文件上做了手脚……但现在还没户籍吧?” “哎哎!?银岛大叔会被抓吗!?” “这一点倒不必担心,放心吧。” 完全不提丸跋组的事,接下来也用各种理由说服小夏的银岛。一方面关键的针山先生已经将放下车的自行车再次放了回去。 “……对不起。欠您一份恩情。饭费之类的之后一定……” “不不,不必介意。之前小夏就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不过只过了半天就把您家给炸飞了。” 对提斯的吐槽,针山先生啊哈哈地笑了,同时他把小夏乘坐的助手席的门打开了。 但是——这时针山先生对不远处停着的车子看去。 “……银岛先生,那孩子是?” “?” 银岛转过身去,那里站着从组里的车跑出来的少女,芝里正拼命的拉她回去。 “……哎,是被卷入争斗后带过来的。说是‘不要送我去医院’什么的大闹了一场……” 看向被加入话题中的少女,小夏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考虑着什么——然后忽然对银岛大声说道。 “银岛大叔!我把她一起带走吧!你看,我说不定能治好她一些!” “笨蛋,你说什么呢。” “我想起治愈魔法了哦!?虽然还不能治好疾病,那么难的事还做不到……但是伤口的话,能治好一点!” 之前,因为不会治愈魔法而差点失去银岛的她,之后用手制的化妆镜倒映“魔法之国”上课的样子开始学习基础。远视这种行为的魔法构成包含着非常复杂的技术,而且还是隔着那个世界障壁的远视,似乎在“魔法之国”都是相当高等的“技术者”才能使用的魔法。小夏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掌握并开始入门治愈和物体修复等相关魔法。 直到数周前。 通过以惊人速度吸收知识和技术的小夏之手,银岛背后和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加速了恢复。 但是,银岛不是那种会因为如此而全盘依靠魔法的男人。 “不是这个问题。不能让针山大爷再增加——” “我觉得没关系的哟!” 银岛对笑容满面地回话的针山先生长叹一口气。恐怕是计算到针山先生有可能会这么回答吧,小夏一开始就用超出必要的大声说出了那些话。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算计得这么多,银岛用锐利的目光向小夏瞪去——她的眼中却有着跟往常不能相比的认真,银岛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与此代之的是,那边却终于对芝里掏出了水果刀。 “放、放开我!对不起……但是,我、我不能去!” “喂喂……你拿着那种玩具想做什么。外行就不要乱挥刀具了。” 对这位比自己的妹妹还稍微年轻一点的少女,芝里惊讶地叹了口气。 从背后接近的银岛看来,少女正带着搭上性命的眼神说道。 “住手!医院和警察局不行……那些人已经被操纵了!” 奇怪的言行举止和刀刃都给人以毫不畏惧的感觉,银岛靠近生气的少女——在人呼吸的瞬间就抓住了她的右手。 “知道了,总之刀暂时就由我保管了。” “哎……?” 等回过神来,她手中原有的小刀已经不在了。 咚的一声轻微的冲击传来时还有印象,但那个瞬间小刀已经被收入银岛手中了。 “刀具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记得银岛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他抓住呆掉的少女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针山先生的车旁。 “对不起。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请把这孩子送到医院。这份恩情我一定会偿还的……!” 对深深埋下头的银岛,针山先生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期望。 “还礼吗……那,就让小夏成为我家儿子的新娘吧?” “这个就……长辈欠下的债,不能让女儿来还啊。” “哈哈,开玩笑的。” 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会让人感觉到强烈不快感的玩笑,但从针山先生柔和的表情和态度看来,这些多余的要素被完美地打消了。 从这份互相客气看来,他判断针山先生这个男人暂时没什么危险,但被抢走小刀的少女才勉勉强强地承诺了坐上车的事。 关上了助手席的门,自己也和少女一起转移到后座的小夏被头顶上的螳螂问道。 “……呐。那孩子的表情好像特别认真啊……发生什么事了?” “嗯。那个啊,这位姐姐……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啊……” 不知是不是自己也没想清楚呢,她断断续续地回答着。 “像是魔法之国的人,又不像是……呃,跟这个地球上的人不一样……我感觉到跟我很像的力量!” ○★♀☆● 就这样——为了从警察手中逃跑?他们一路向针山先生的自宅驶去。 但是,针山先生没有注意到。小夏、玛雅还有敏感的提斯都没有注意到危机。 在车子背后,还有一台摩托车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追着他们而去。 而司机正戴着安全帽,跟不知什么人进行着危险的对话。 “了解——我们也马上追过去。就这样努力跟梢哦。跟丢的话就把你沉到多摩湖里给我记住~” 一边跟追踪rv的摩托取得联系,红色编织帽的青年像是很期待地咕噜咕噜回转着手枪。不知他有没有开启安全装置,就用外行的动作玩弄着凶器。 在他旁边是戴着蓝色编织帽的少年,不经意地盯着刀刃。不知是在看锐利的锋芒呢,还是在看侧面映照出的自己的样子,对其他人来说很难下这个判断。 以怪异的两人为首领的集团刚才在仓库门前时应该少掉了数人——但是,现在却以比刚才多出数倍的人数集中在了同一个地方。 分乘数台货车的怪异年轻人集团确实围绕着编织帽二人组而开始了行动。 丸跋组的仇敌,阿弥陀组的银岛。 为了钓他出来的“诱饵”,仅此而已。 “但是大哥。那小孩真的是银岛的女儿吗?” “谁知道啊。是不是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那家伙很在乎这小鬼……” 红色编织帽边说边笑,回想着几周前的场景。 自己将带有消音器的手枪指向他们时,戴眼镜的少女挡在了标的前,而标的又进一步挡住了少女,发生那奇妙至极状态的瞬间。 “……他还活着是我计算失误……但想到能增加乐趣,也就积极起来了……” “是吗。不如说我们被报仇的可能性增加了,要消极到黑暗了。银岛住院期间也对丸跋组的人全都进行了报复。即使这个人数一起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积极点好啊。你重新回高中上学,成立个积极部吧!” 完全无视了弟弟的忠告,红色编织帽将手枪放入怀中,从货车后部移动到了驾驶席。 “喂,走了。” “……” 沉默着发动了车子,带着手下,货车静静地驶向夜晚的城市。 在车子开始摇晃前,蓝色编织帽折叠起小刀,又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从正面突击能赢得了那家伙吗……我也是能确实刺中重要部位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紧张。如果从正面进攻的话,总感觉赢不了。” “啊~够了~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地吵死了!” 红色编织帽不耐烦地说道,嬉皮笑脸的接着说。 “所以才要从正面堂堂正正地——把那个小鬼劫走啊?” ○★♀☆● 针山先生从阿弥陀组出发后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跟警车错身而过。 恐怕是开往阿弥陀组的车吧,没有拦住很明显跟组内车辆不同的rv车,警报也没拉响,就这样静静地在夜晚的道路上行进。 为了确认状况,助手席上的螳螂对后座的对方说道。 “千钧一发啊……真是的,如果小夏被警察抓住的话,又会用炸弹把牢房炸飞了!” “呜呜……我已经在反省那时候的事了……” 带着悲伤的表情低下头,在后座上正襟危坐的小夏从背包中取出花苞形状的“(小夏曰)魔杖·皮利奥利姆”。 “……。……。…………!” 一瞬间她的表情严肃了,魔杖用手握住部分的表面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到达魔杖前端的光芒,就像是一根一根的植物藤蔓般蠢蠢欲动,向受了伤的少女伸去。 少女——矶岛玛雅一瞬间因为这个场景而惊讶了,但注意到向自己迫近的光芒中没有敌意,就安静地闭上眼睛接受了。 不如说,她感觉到了光芒中正向她靠近的“神之声”……或者说,感觉到了像是很久以前就知道它的怀念之情—— 温柔的力量触碰到了伤口。这个瞬间,疼痛开始从她的身体消失了。 “……!” 在吃惊之余,伤口也渐渐开始愈合了,消失的炽热感从那里开始在她的全身盘旋。 “这……是……” ——难道说这孩子也是神托战士的一人!? 虽然玛雅有这样的想法,但“神之声”没有对她传达任何信息。只是至今为止还在对她不断重复着给予她的同样的使命。 在确认神之声的时候,玛雅注意到疼痛已经几乎完全从体内消失了。 “伤口……?” 看着自己还残留了一点伤痕,但疼痛和出血已完全止住的自己的身体,玛雅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询问面前的少女。 “你是……什么人……” “哎嘿嘿……爱与勇气与希望与欲望的魔法少女,彩之国埼玉下略的超~能力小夏酱!” 对自信满满地报上姓名的小夏,从助手席传来惊讶的说话声。 “比之前长很多又拗口,而且那个‘超~’是从哪冒出来的完全搞不清楚,况且省略前的‘彩之国埼玉’完全就不是你的名字!” “……那就所泽之夏,某某处的小夏酱?” “不行不行不行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行!‘某’还多了一个!而且你这次也加上了‘酱’,不是比之前更长了么!” “那就非常之所泽夏娘……” “比原来还长是要怎样!?” 听到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进行吐槽的螳螂的话——玛雅全身都惊恐地抖动着,她大大地睁开眼睛。 “螳螂玩具……在说话?” “玩具什么的还真是失礼啊!我是提斯!大概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超超c级稀少生物,所以在华盛顿条约中也是受能吓你一跳的待遇呢!” 想着不如说待遇很穷酸吧,针山先生继续微笑着。 通过后视镜看着司机的表情,玛雅重新恢复了冷静——用恳求的声音说。 “请……请停车!” “是是。” 这么说完,针山先生靠近路边按下了危险警告灯的按钮。车子两边的警告灯同时亮起,完全调整为停车态势的rv车渐渐开始降低了速度。 玛雅没想到他能这么简单地承诺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通过后视镜看着他的表情。还是那副一如往常的柔和笑脸,但是那张嘴不经意地对玛雅张开说道。 “让你下去没有关系,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那个……为了拯救世界,要尽快打倒雷托姆玖的恶魔!” “哎?” “我从古代千年纪大陆的纳姆巴吉亚神大人处获得了力量。然后——” 虽说头脑还很混乱,但只有这一点能够毫无困惑地回答出来。因为是至今为止重复了太多次的话语,而且还有“神之声”在脑海中促进。 玛雅的话持续了两分钟以上。即使如此还像没说够自己的使命一样,一口气呼吸完就不停地讲话。就是以这般的热情激动地讲述着。 但是——最初给出回应的是螳螂 都市传说(里) “露露。有件事……可以问下你吗?” ——怎么了,穆。 “那个都市传说……我也听过……不过,你知道最近这故事有了‘后续’吗?” ——后续? “比起说是后续……你瞧,就像是遇到裂口女*1的话就拿出发蜡大叫求助之类的,不是有这种的吗?就是那一类。比起具体要做什么……更像是知道那件事后,就不会遇到那个都市传说了。” ——哎,我不知道耶。是怎样的? “嗯。那个故事,完结了。” 魔王爱上了一位来杀自己的勇者。而这位女勇者也爱上了不断杀掉自己同伴的魔王。 他们双方都很犹豫,结果谁也没能杀掉对方——开始谈起各自的事情。 然后——他们发现了。觉察到了。将他们卷入的巨大力量。他们玩的那个网游的秘密—— 由叫作“光岛”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网游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埋藏在游戏中的特殊声音和光信号会渐渐地夺去人的理性,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现在被用于某国军事系统的开发实验。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被“光岛”认定为“魔王”,受到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玩家攻击。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增加,“魔王”之后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你是勇者吗?” 只是,和之前的含义不同。 这是为了打倒光岛那个游戏制作商而欢迎对方成为魔王的同伴。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击溃“光岛”的那一天为止。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总感觉忽然间脱离现实了呢。我听的版本里,网络啊游戏的影响啊都是生搬硬套的,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部分呢。而且……好像没听过有光岛这个游戏制作商啊? “嗯……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因为很难得。” ——什么呢? “……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同时,笑容和恐惧在讲故事的人心中和谐并存。 缓缓地,缓缓地—— ——以一位叫做针山的凡人为奇迹的中心—— 注: 1裂口女:日本都市传说的一种现代妖怪,外形是一名披头散发、用围巾蒙着爆裂嘴巴的女人。据说裂口女死前是一个美女,有一天去做整容手术时,因嗅到医生的发腊臭味而不停地动,结果医生不小心剪到她两侧的嘴巴,女人看到自己被毁容就生气地杀了医生,后来因市民当她是妖怪而死于乱枪之中。 据说随身携带发蜡的话,发蜡的气味可以吓退裂口女。 “露露。有件事……可以问下你吗?” ——怎么了,穆。 “那个都市传说……我也听过……不过,你知道最近这故事有了‘后续’吗?” ——后续? “比起说是后续……你瞧,就像是遇到裂口女*1的话就拿出发蜡大叫求助之类的,不是有这种的吗?就是那一类。比起具体要做什么……更像是知道那件事后,就不会遇到那个都市传说了。” ——哎,我不知道耶。是怎样的? “嗯。那个故事,完结了。” 魔王爱上了一位来杀自己的勇者。而这位女勇者也爱上了不断杀掉自己同伴的魔王。 他们双方都很犹豫,结果谁也没能杀掉对方——开始谈起各自的事情。 然后——他们发现了。觉察到了。将他们卷入的巨大力量。他们玩的那个网游的秘密—— 由叫作“光岛”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网游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埋藏在游戏中的特殊声音和光信号会渐渐地夺去人的理性,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现在被用于某国军事系统的开发实验。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被“光岛”认定为“魔王”,受到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玩家攻击。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增加,“魔王”之后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你是勇者吗?” 只是,和之前的含义不同。 这是为了打倒光岛那个游戏制作商而欢迎对方成为魔王的同伴。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击溃“光岛”的那一天为止。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总感觉忽然间脱离现实了呢。我听的版本里,网络啊游戏的影响啊都是生搬硬套的,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部分呢。而且……好像没听过有光岛这个游戏制作商啊? “嗯……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因为很难得。” ——什么呢? “……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同时,笑容和恐惧在讲故事的人心中和谐并存。 缓缓地,缓缓地—— ——以一位叫做针山的凡人为奇迹的中心—— 注: 1裂口女:日本都市传说的一种现代妖怪,外形是一名披头散发、用围巾蒙着爆裂嘴巴的女人。据说裂口女死前是一个美女,有一天去做整容手术时,因嗅到医生的发腊臭味而不停地动,结果医生不小心剪到她两侧的嘴巴,女人看到自己被毁容就生气地杀了医生,后来因市民当她是妖怪而死于乱枪之中。 据说随身携带发蜡的话,发蜡的气味可以吓退裂口女。 “露露。有件事……可以问下你吗?” ——怎么了,穆。 “那个都市传说……我也听过……不过,你知道最近这故事有了‘后续’吗?” ——后续? “比起说是后续……你瞧,就像是遇到裂口女*1的话就拿出发蜡大叫求助之类的,不是有这种的吗?就是那一类。比起具体要做什么……更像是知道那件事后,就不会遇到那个都市传说了。” ——哎,我不知道耶。是怎样的? “嗯。那个故事,完结了。” 魔王爱上了一位来杀自己的勇者。而这位女勇者也爱上了不断杀掉自己同伴的魔王。 他们双方都很犹豫,结果谁也没能杀掉对方——开始谈起各自的事情。 然后——他们发现了。觉察到了。将他们卷入的巨大力量。他们玩的那个网游的秘密—— 由叫作“光岛”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网游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埋藏在游戏中的特殊声音和光信号会渐渐地夺去人的理性,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现在被用于某国军事系统的开发实验。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被“光岛”认定为“魔王”,受到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玩家攻击。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增加,“魔王”之后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你是勇者吗?” 只是,和之前的含义不同。 这是为了打倒光岛那个游戏制作商而欢迎对方成为魔王的同伴。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击溃“光岛”的那一天为止。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总感觉忽然间脱离现实了呢。我听的版本里,网络啊游戏的影响啊都是生搬硬套的,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部分呢。而且……好像没听过有光岛这个游戏制作商啊? “嗯……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因为很难得。” ——什么呢? “……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同时,笑容和恐惧在讲故事的人心中和谐并存。 缓缓地,缓缓地—— ——以一位叫做针山的凡人为奇迹的中心—— 注: 1裂口女:日本都市传说的一种现代妖怪,外形是一名披头散发、用围巾蒙着爆裂嘴巴的女人。据说裂口女死前是一个美女,有一天去做整容手术时,因嗅到医生的发腊臭味而不停地动,结果医生不小心剪到她两侧的嘴巴,女人看到自己被毁容就生气地杀了医生,后来因市民当她是妖怪而死于乱枪之中。 据说随身携带发蜡的话,发蜡的气味可以吓退裂口女。 “露露。有件事……可以问下你吗?” ——怎么了,穆。 “那个都市传说……我也听过……不过,你知道最近这故事有了‘后续’吗?” ——后续? “比起说是后续……你瞧,就像是遇到裂口女*1的话就拿出发蜡大叫求助之类的,不是有这种的吗?就是那一类。比起具体要做什么……更像是知道那件事后,就不会遇到那个都市传说了。” ——哎,我不知道耶。是怎样的? “嗯。那个故事,完结了。” 魔王爱上了一位来杀自己的勇者。而这位女勇者也爱上了不断杀掉自己同伴的魔王。 他们双方都很犹豫,结果谁也没能杀掉对方——开始谈起各自的事情。 然后——他们发现了。觉察到了。将他们卷入的巨大力量。他们玩的那个网游的秘密—— 由叫作“光岛”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网游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埋藏在游戏中的特殊声音和光信号会渐渐地夺去人的理性,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现在被用于某国军事系统的开发实验。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被“光岛”认定为“魔王”,受到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玩家攻击。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增加,“魔王”之后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你是勇者吗?” 只是,和之前的含义不同。 这是为了打倒光岛那个游戏制作商而欢迎对方成为魔王的同伴。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击溃“光岛”的那一天为止。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总感觉忽然间脱离现实了呢。我听的版本里,网络啊游戏的影响啊都是生搬硬套的,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部分呢。而且……好像没听过有光岛这个游戏制作商啊? “嗯……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因为很难得。” ——什么呢? “……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同时,笑容和恐惧在讲故事的人心中和谐并存。 缓缓地,缓缓地—— ——以一位叫做针山的凡人为奇迹的中心—— 注: 1裂口女:日本都市传说的一种现代妖怪,外形是一名披头散发、用围巾蒙着爆裂嘴巴的女人。据说裂口女死前是一个美女,有一天去做整容手术时,因嗅到医生的发腊臭味而不停地动,结果医生不小心剪到她两侧的嘴巴,女人看到自己被毁容就生气地杀了医生,后来因市民当她是妖怪而死于乱枪之中。 据说随身携带发蜡的话,发蜡的气味可以吓退裂口女。 “露露。有件事……可以问下你吗?” ——怎么了,穆。 “那个都市传说……我也听过……不过,你知道最近这故事有了‘后续’吗?” ——后续? “比起说是后续……你瞧,就像是遇到裂口女*1的话就拿出发蜡大叫求助之类的,不是有这种的吗?就是那一类。比起具体要做什么……更像是知道那件事后,就不会遇到那个都市传说了。” ——哎,我不知道耶。是怎样的? “嗯。那个故事,完结了。” 魔王爱上了一位来杀自己的勇者。而这位女勇者也爱上了不断杀掉自己同伴的魔王。 他们双方都很犹豫,结果谁也没能杀掉对方——开始谈起各自的事情。 然后——他们发现了。觉察到了。将他们卷入的巨大力量。他们玩的那个网游的秘密—— 由叫作“光岛”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网游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埋藏在游戏中的特殊声音和光信号会渐渐地夺去人的理性,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现在被用于某国军事系统的开发实验。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被“光岛”认定为“魔王”,受到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玩家攻击。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增加,“魔王”之后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你是勇者吗?” 只是,和之前的含义不同。 这是为了打倒光岛那个游戏制作商而欢迎对方成为魔王的同伴。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击溃“光岛”的那一天为止。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总感觉忽然间脱离现实了呢。我听的版本里,网络啊游戏的影响啊都是生搬硬套的,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部分呢。而且……好像没听过有光岛这个游戏制作商啊? “嗯……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因为很难得。” ——什么呢? “……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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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同时,笑容和恐惧在讲故事的人心中和谐并存。 缓缓地,缓缓地—— ——以一位叫做针山的凡人为奇迹的中心—— 注: 1裂口女:日本都市传说的一种现代妖怪,外形是一名披头散发、用围巾蒙着爆裂嘴巴的女人。据说裂口女死前是一个美女,有一天去做整容手术时,因嗅到医生的发腊臭味而不停地动,结果医生不小心剪到她两侧的嘴巴,女人看到自己被毁容就生气地杀了医生,后来因市民当她是妖怪而死于乱枪之中。 据说随身携带发蜡的话,发蜡的气味可以吓退裂口女。 “露露。有件事……可以问下你吗?” ——怎么了,穆。 “那个都市传说……我也听过……不过,你知道最近这故事有了‘后续’吗?” ——后续? “比起说是后续……你瞧,就像是遇到裂口女*1的话就拿出发蜡大叫求助之类的,不是有这种的吗?就是那一类。比起具体要做什么……更像是知道那件事后,就不会遇到那个都市传说了。” ——哎,我不知道耶。是怎样的? “嗯。那个故事,完结了。” 魔王爱上了一位来杀自己的勇者。而这位女勇者也爱上了不断杀掉自己同伴的魔王。 他们双方都很犹豫,结果谁也没能杀掉对方——开始谈起各自的事情。 然后——他们发现了。觉察到了。将他们卷入的巨大力量。他们玩的那个网游的秘密—— 由叫作“光岛”的游戏制作商制作的网游原本就是一个阴谋。埋藏在游戏中的特殊声音和光信号会渐渐地夺去人的理性,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现在被用于某国军事系统的开发实验。 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被“光岛”认定为“魔王”,受到了分不清楚现实和游戏的玩家攻击。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增加,“魔王”之后还是问同样的问题。 “你是勇者吗?” 只是,和之前的含义不同。 这是为了打倒光岛那个游戏制作商而欢迎对方成为魔王的同伴。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击溃“光岛”的那一天为止。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总感觉忽然间脱离现实了呢。我听的版本里,网络啊游戏的影响啊都是生搬硬套的,有很多跟现实相关的部分呢。而且……好像没听过有光岛这个游戏制作商啊? “嗯……但是,我更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因为很难得。” ——什么呢? “……以让人奔向幸福为结局的‘都市传说’……” “比如说,那个魔王。” ——那么,魔王真的变幸福了吗? “……露露怎么认为?” ——嗯……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吗?” ——我希望他……可以变幸福。 “……是吗。” ——一起来想吧。魔王怎么样才能变幸福。 ——然后——下次就由我们来把它传开。好吗? 然后今天——也流传着新的都市传说。 同时,笑容和恐惧在讲故事的人心中和谐并存。 缓缓地,缓缓地—— ——以一位叫做针山的凡人为奇迹的中心—— 注: 1裂口女:日本都市传说的一种现代妖怪,外形是一名披头散发、用围巾蒙着爆裂嘴巴的女人。据说裂口女死前是一个美女,有一天去做整容手术时,因嗅到医生的发腊臭味而不停地动,结果医生不小心剪到她两侧的嘴巴,女人看到自己被毁容就生气地杀了医生,后来因市民当她是妖怪而死于乱枪之中。 据说随身携带发蜡的话,发蜡的气味可以吓退裂口女。 后记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初次见面的朋友们初次见面!除此以外的大家好久不见,我是成田。 于是,谢谢你们阅读这次的《都市传说》! 哎呀,因为各种原因,这次的后记有四篇!说起来编辑好像对我的后记有什么阴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写出普通的后记……! 不管怎么样,《都市传说》是作为去年《恐怖&神秘特辑》中的一员刊载在《电击hp》上的。当时只是刚开始构想“针山先生”这个人物,在作品中完全没有登场,所以说这次的文库本也收录了这一篇! 就像以前本人的拙作《bao!1931》一样,是同时推进表与里故事的类型——于是戴着这个大帽子进行一项宣传……! “bao!1931广播剧今秋放送决定!” 虽说跟针山先生毫无关系而让我有点不敢讲,但拙作第一次广播剧化让咱也乘上了多媒介的浪潮……!这也是多亏了读者们的支持,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对于第一次入手就是这本书的大家,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也去看看本人的其他拙作就太好了……! 《魔法少女893号》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3号) 感谢各位阅读这次的《魔法少女893号》! 这是冠以《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这个题目的第一篇作品,让我紧张不已。不是群像剧,而是自始至终描述同一个角色的故事对我来说很少经历——如果有感觉到我这个魔法正在让人眼花缭乱地成长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买了namco《皇牌空战5》的限定版记忆卡——结果序列号碰巧是“893”,因此这是感受着可怕的命运安排而写出的一作。 对于魔法少女这个题材我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凭印象写了不少……很担心有没有破坏魔法少女的形象……! 安田先生的魔法少女人设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我不由得让她在另外一个故事(《第37564个人的悲剧》,这次没有收录在内……如果出第二卷的话收录预定!)中作为配角登场了,就是这种程度的冲击…… 顺便一提,封面上的竹娘和熊猫是安田先生突发奇想画出来的原创角色。这、这个……会在今后的针山先生中登场吗……!?(译者注:在第三卷中真的登场了)就是这样,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不定期刊载于《电击hp》的《针山先生》……! 《拜启、光之勇者大人》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4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拜启、光之勇者大人》! 这个故事恐怕是我写的第一个“bed end(译者注:坏结局)”,不知道最后大家能不能接受,很是忐忑了一番…… 因为看到邮件和网上的感想中有“成田只会写happy end(译者注:大团圆)”,于是想要大声喊出我也会写的哦才写了……不过,现在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写完这篇之后,收到同一位读者的邮件说“写be就不像成田了啦”……到……到底是怎样? 嘛~实际上这个故事从出道时起就开始酝酿了,也不能说是因为读者的感想才写的啊……! 看杂志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榎波先生画的学生服少年少女,于是心里怀有十足的新鲜感……这次文库本的卷首插图中据说竟然有个完全没出现过的极品角色,但我会尽量写出配合榎波先生的优秀作品……(我还没看过成品)! 从始至终都贯彻使用男人的第一人称,用“私”(译者注:多为女性自称)作人称进行写作可以说是我非常少见的小说,如果能让大家知道我也能这样写的啊就太好了…… 《奇迹的中心、针山先生》后记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文库本! 这是一篇跟本人其他一些拙作气氛类似的作品。前三个短篇里的角色汇聚一堂,描述了之后他们各自的故事。 这本书打开了两位插画家的合作之门,是至今为止电击文库都没有过的尝试,其中似乎花了不少心思。安田先生说过这是“作家与绘师与编辑纷纷暴走的结果之本”,感觉上正是如此,形容得恰如其分……哎呀不对,我可是相当冷静的哦? 这次封面是安田先生,插画是榎波先生,如此华丽的阵容让我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太感谢了! 然后,一直担当这本书企划的和田先生还有总编辑,再加上电击文库编辑部、出版部、营业部还有其他mw的大家。家人朋友熟人,特别是s市的大家,在这次写作中给我予以各种鼓励和建议的作家们。此外,还有入手比较厚又比较闹的这本的读者们,万分感谢!跟这个月起改头换面的《电击hp》一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总感觉这次一直在搞宣传”成田良悟(话说回来,编辑的阴谋到底是……?) 《都市传说》后记(初次刊载于《电击hp》3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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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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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网译版 翻译 dying(heuan.) ——引自某综合节目:现在 哎——在同一座城市还真是奇迹呢,今天的旅行者是魔术师戴维尔天竺先生。卫星信号似乎已经连接上了,那边的状况如何,戴维尔先生? “……在这里也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玩偶。美妙啊,这个世界还真是美妙。不知为何充满了奇迹。uand?” 您在说什么? “请看,在公园里有位发色怪异的少女和巨大的螳螂在玩耍。哎呀,一段时间没来,这座城市也变了不少呢。” 那只巨大的螳螂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城市变化的级别了吧? “让我速速向他们打个招呼。” 您在听吗,戴维尔先生。 “没在听。……呀,你们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头发的颜色和螳螂的颜色一样,实在是美妙的和谐啊。uand?” “……?哇啊,小夏,是电视台!我们被电视台拍了哦!?” “啊~!是魔法使戴维尔先生!” “这位小姐,我不是什么魔法使。只是一位设置精巧机关的魔术师罢了。uand?” “哎~但是那种事只有魔法才做得到啊!把涩谷区变得完全透明啊,从嘴里吐出狮子之类啊!为什么戴维尔先生不用手杖就能使用魔法呢?” “因为我是魔术师。你是魔法少女吗?好,那么叔叔就用不是魔法使而是魔法的证明——不用手杖来为你展示魔术吧。这个帽子中会出现什么呢?owo——three!” “呀啊!?” “哇,好厉害好厉害!” 唔哇,好恶心。 那是……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为了对抗螳螂而放出了蝗虫。uand?” 那只巨大的蝗虫是怎么回事? “对魔术师来说没有不可能。” 完全搞不懂你在讲什么啊戴维尔先生。 “那么今天也差不多该坐出租车了……出租车将从这张手帕中出现。owo——three!” ……真的出现了。哎呀~戴维尔先生的魔术还是那么厉害啊。 “啊~啊,电视台的人走掉了。蝗虫被忘在这了,这样好吗?” “等等,小夏!小夏!?别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了,你来帮我一把我会很欣慰的好吧!?别吃点心了!” “哎?但是……蝗虫不是提斯的食物吗?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这个也大的超出想象了吧话说是怎么回事啊!?魔术!?真的是魔术吗不如说好可怕好吓人啊为啥我跟玩偶一个风格而这东西就真实的恐怖!?” ——引自某综合节目:20分钟前 下一条新闻。 在琦玉县某市有不得了的东西出现吗——现场的阪崎小姐,拜托了。 “好的,我是现场的阪崎。 昨天午后在琦玉县所泽市的车站前,不,是车站上空居然出现了——全长超过100米的巨大熊……玩偶,不,也可能是玩偶服,不过该如何描述这种状况更是让人完全搞不清楚! 请看!这让人能联想到怪兽哥斯拉的庞大尺寸!巨大的熊玩偶俯视着整座小城,不慌不忙地蠢蠢欲动着! 从出现的一瞬间起,它就在所泽市内的高层建筑轻轻踱步,很像是在发传单……总之,现在让我们来找机会采访目击者!那个,您就是最先向警察通报有熊从空中降落的目击者……啊!?”?阪崎小姐。出什么事了? “啊,你好。” “怎、怎么又是你!?” “哎呀,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是针山先生吧!?说起来上次你是作为中了七亿彩票的人的朋友登场,第二天又成了谜之故事王事件的目击者,接下来的一天又变成黄金龙虾事件的关系人……然后今天是熊玩偶的目击者!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而我这边可是快抓狂了啊!?怎么回事啊,难道全都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呃,就算你这么说——” ……阪崎小姐?阪崎小姐。 ……。 啊,非常抱歉。看来现场发生了意外情况,现在播报下一条消息。 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对休假中的人气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的贴身取材! ——引自某综合节目:10分钟前 【棺原拉蒂是目前正当红的白皙少女!今天要对她的初次凹版写真集‘棺’的摄影现场进行贴身采访哦?】 “小拉,不错哦~那种微妙的边哭边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那、那个,摄影师先生,能、能不能快点结束呢?太、太阳再西沉一点的话,阳、阳光就要照到这把遮阳伞内了……” 【哦呀哦呀?小拉似乎很讨厌阳光呢?关于这其中的理由,让我们来问问和她同级的女孩子们吧!】 “阿蒂?啊,不行啊,阳光。她对阳光超不行的~” “鬼神级别的不行~” “那孩子是吸血鬼,所以被阳光连续直射的话会出大事的。就这样还要当什么凹版写真偶像,是该说她不知好歹呢……还是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等下,针山同学,你说得太过了吧?” “真是的,明明有电视台摄影机在,深冬你今天对我还是超鬼神级别的冷淡啊~” “…………” “超病弱的范儿!厉害吧?阿蒂上次去日光沙龙想晒成黑皮肤,差点挂掉了呢~” “话说回来,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好像搞不懂啊~” “先好好学下日语吧。” 【呵呵。个性偶像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些有个性的人哪。那么,摄影那边的各位,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错啊~那怕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稍稍把脚伸向太阳马上就要照到的地方吧~呼哈哈哈哈,这台相机能捕捉镜子照不到的吸血鬼,就让你们见识下它的力量吧!” “摄、摄影师,你是知道我的事后讨厌我了吧!?等、等晚上来了走着瞧啊啊啊……” 哈哈哈,吸血鬼的凹版写真偶像。刚崭露头角呢。反正从别的星球来的偶像也很多,也没什么不好吧。 接下来的专栏是——此城彼城出租车随意下车之旅! 今天的舞台是琦玉县所泽市……哦呀,这个……跟刚才的玩偶新闻是同一座城市吧? 都市传说2 ~出租车传说~ 这件事发生在小雨淅淅沥沥的夜晚。 某辆出租车让一位女性乘客搭上了车。 这位看上去很阴暗的女性说了她的目的地后,就不回答司机的话了。 出租车司机觉得毛骨悚然,继续把车开向目的地—— “客人,到这就行了吗?” 司机这么说着转过头去——女性早已踪影全无,只有座位上残留着湿透的恐怖痕迹。 琦玉县所泽市某公寓 “这个啊,大概是最有名的都市传说之一吧。” “不过也有很多类似的传说。外国有讲,日本也有轿子和牛车等等近似的内容。” “最近流行的是目的地的房子里有个最近才死掉的女孩子……之类的吧。——嘿咻。” 一边说着,身着水手服的少女扑上了床。 少女享受着弹簧弹起的触感,一脸幸福地开口道。 “穆~真不错啊,这个新床!你说买的是二手货,我还以为会是破破烂烂的呢,这个的话会比以前睡得还舒服吧!” “不是给露露睡的吧?” “现在,还不行。” 被称作露露的少女——赤神瑠流脸上浮现起保留有一份天真的笑容,却直直地看向自己的恋人。 跟电脑连在一起的音箱里播放着独特风格的歌曲,给房间里更是增添了独特的奇怪氛围。 “啊,这曲子我知道。是‘joha’吧?” “嗯,没错。……露露你还蛮清楚的嘛,这组合很小众的。” joha。(译注:此处捏他甲田学人的《断章格林童话》中的一位神人,此人也出现在甲田的《missing》里。) 主唱是日本少女,还有白人和黑人男子各一名,由以上成员组成的风格怪异的艺术家。 这个组合虽然很少出现在电视上,但因为能够引起听者内心独特的共鸣,在核心听众里似乎有很高的人气。 露露一边看着床边架子上的cd封面,一边得意地说道。 “嘿嘿,是那个谁嘛,之前提到过的针山同学,这张封面是她爸爸设计的!” “哎?是吗?……哦。他什么都做啊……。7组的针山是那个传说中很漂亮,但超级冷淡,总是很快露出讽刺笑容的那个吧。” “看起来是那样,不过她是个哭包子呢。” “哦……这样啊。” 跟往常一样的闲聊。 关系很好的男女之间拖拖拉拉的慵懒对话。 今天原本也该这么继续下去,但是—— “对了,露露你相信幽灵吗?” 穆看着自己的所有物joha的cd,表情变得有点认真,说道。 “哎?嗯……虽然也怕,但是死了之后会变成幽灵飞来飞去感觉也蛮有趣的,所以有或者没有都无所谓吧。不过,你是怎么了?忽然问这个。因为刚才讲的出租车传说?” “嗯……是这么回事。唱这首歌的三人组……好像能看见。” “看见……什么啊?” 穆说话含含糊糊的,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露露对这样的他投去不可思议的眼神。 “就是那个什么啦。幽灵……之类的?” “啊,是吗?” 露露回答得很平淡,穆有些失望地回话。 “好平淡的回答啊。” “哎~……但是,娱乐圈不是有很多人都那样吗。” “呃,话是这么说……” 抛下失望的穆不管,露露把话题转移回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兴致大涨地说道。 “对了啊,说到刚才讲的出租车传说……你听说过新闻里报道的出租车事件吗?” “啊,连续出租车抢劫那件……?啊,再不出门就赶不上电影了吧?” “啊~!差点忘了!呃,那就去路边打个的吧!” 想起今天来穆家里的理由,露露慌忙从床上跳了起来。 像要追上捡起书包奔向大门的少女一样,少年只拿了钱包和手机就站了起来。 “出租车的话……这个时间应该能跑的起来,钱怎么办?” “aa吧!” 对露露欢快的声音长叹一口气,穆跟着她走出了房间。 以防万一检查了房门之后——露露和穆向大路跑去。 两人为了把过去发生的事件赶到记忆深处,重返日常生活,今天也就此向市里出发。 完全没有注意到接下来有完全颠覆他们的日常生活,超越了常识的存在等着他们—— ☆ ……载了很烦的客人。 即使把注意力集中到前窗外的风景,耳朵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后座两人的谈话吸引住。 “没错!出租车抢劫……那个好像不只是抢劫啊。” “啊。那个司机……虽然还没有发现尸体,但是差不多也没希望了吧?” 不管自己多么认真地工作,客人跟这个也毫无关系。当然,也不能对客人说“老实点行不行”。……只能尽力在心里面祈祷他们能安静点了。 握着操纵杆的手已经出汗,我只是默默地继续工作,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然后呢,虽然出租车被找到了,但司机却不见了……司机的座位上残留着血迹……但不可思议的是,安全带还系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什么啊?把身体搞得四分五裂,然后从安全带的间隙里……?” 真是很讨厌的客人。 开出租车已经三年了……这次的客人真的很烦。 出租车抢劫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虽然最近传言很多……但据我所知只是出租车不见了。那种司机留下血迹消失的风言风语也差不多别再传了吧。真是的。 在开向车站的路上载的客人是个二人组,有一个穿水手服的女孩和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 看情况马上就能猜到是情侣。更何况还是会谈恋爱的年龄。是想进入二人世界吧。他们跟大了他们将近十岁,刚成为司机的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明白,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是啊…… 就算是这样,也不该在出租车里讲这种话题吧。对吧? 当然了,在物理角度上让人讨厌的客人也有很多。比如想坐霸王车的家伙,没事找茬儿试图赖账的家伙。大口大口咀嚼超市便当,弄得车上到处汤汤水水的家伙。遇到酒鬼的时候,更要做好对方留下呕吐物和小便的觉悟。 不过,这些都还好。从事这份工作,就必须做好这种程度的觉悟。 但是,像这样……在其他人眼中乍眼看去没什么问题的家伙,对我来说却是最糟糕的。 我啊……那什么。 ……最怕鬼故事了! “出租车的怪谈呢,是描述密室状态中的恐怖的作品,从很久以前就是于世间广泛流传的怪谈。说来就是模版一类的东西。” 男孩以极端的理论讲解着怪谈。啊啊,这家伙我还能忍。他会让我认为幽灵之类只不过是迷信罢了。 问题在于女孩一方。 “但是……你讲那些模版什么的,据说会把真正的鬼招来哦!所以……那些东西肯定已经在靠近这辆出租车啦!” 等下等下等下。 不要说让人不安的话啊。 你们就算了。反正很快就会下车。 但是,我可是一整天都在这辆车上工作哦?到了深夜也是……而且明天和后天还会开着这辆出租车工作。 如果会把那种东西招来,现在就别继续说下去了。 话虽如此,我要 是说“客人,请别再聊这种话题了”,感觉就像是我相信妖魔鬼怪之说一样,很丢脸。 我闷闷不乐地开着车,那位被她称作穆的男孩说出一句话,拯救了我。 “话说回来,被恶灵攻击的时候似乎有办法让自己绝对得救。” “是、是吗?” 是吗!? 太有用了。不,我并不是相信幽灵的存在,但是多一种让心境平和的办法也无所谓啦。 我将用在驾驶上的集中力减小到避免事故发生的最小限度——把剩余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少年的声音上。 “是啊,关于那种方法——” “啊,等一下,穆。”!?喂!为什么阻止他啊!? “司机先生,到这就行了!” “哎!?啊,好、好的!1300日元。” 我也认为自己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而且,我也确实很蠢。 就在我因为这个话题而感到恐惧时,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车站转盘。 可恶,早知道就开慢点了……! 我的救星少年先下了车,从他手中接过一千日元钞票的少女从自己的钱包中又取出另外三百日元,递给了我。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过钱,竭尽全力摆出一幅工作性质的微笑说“慢走”。 确认少女离开之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了转换心情,我把视线移向窗外。我感慨万千地眺望着车站这一带的沧桑变化。 节次鳞比的商铺跟三周前已有不少变化,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时代运转速度之快而再次叹气。 我也希望就这样放松下去来释放自己的恐惧,但是我的工作和这个世道不允许我随随便便地给自己放假。 我听到咣咣的敲车窗声,便回过头去,一位看上去跟刚才的少女相似的女孩站在我的出租车旁。 我条件反射地打开门迎她上车——但是,少女身后紧跟着出现了两个男人,这让我产生了些许紧张。 东洋人少女……应该是日本人……但是跟在少女身后上车的,是戴着墨镜,头顶雷鬼头的黑人——和跟他一样戴着墨镜,皮肤白到不可思议的白人二人组。 ☆ “哎……你们叫joha?” “对呀。听说过吗?” 我握住方向盘,跟坐在助手席的少女不停谈话。 坐在后座的黑人一直在哈哈大笑,而白人男性则一脸折磨地低下头去,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 我一边感受着这两个外国人身上的不协调感,一边在日本少女与我的谈话中渐渐放松。 “……哎呀,不好意思。我很少听音乐呢……下次去店里找找看。” “网上也有贩卖哦?” 少女以天真无邪的口吻说。她身穿休闲服的打扮确实很像大明星偷偷跑出来购物。 这样想来,后面的两个外国人看上去也很像保镖。 不过,少女说他们也是组合的一员,白人负责作词,黑人负责作曲。 “我只会唱歌啦!很废物吧!废物!” 少女一边说着自虐的话,一边格格笑着。她看上去确实不擅长作词或作曲,但是她的笑声出奇的清澈,静静地渗入我的耳中。 但是后座传来的粗野笑声很快就将这份不可思议打消得一干二净。 ……话说回来,只有这孩子和黑人小哥在笑,白人男性完全没有笑过……不如说这家伙还活着吗? 我稍微有些不安,但总之很快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哎呀呀。看来这次的工作会轻松结束。 就在我这样想的瞬间————少女“啊”地低喃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什么事? 就在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时——狭小的车内回荡起神经质的叫喊声。 “停车、停、停车停车现在立即拜托了快点停下这辆车!” 后座的白人说出怪异的日语。 老实说,我的身体立即像个弹簧一般惊愕地颤抖起来。 就算我忍不住踩了急刹车,也不会有人抱怨的吧。……不,作为拥有两种驾驶资格的出租车司机,本来不该做这种事的,但我毕竟也是人类,这种情况下也请各位看官谅解。 我把车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装出冷静至极的表情,向后座的白人说。 “客、客人……请别吓唬我啦……” “啊啊很抱歉非常对不起我会给你付钱的零钱也不必找了可以现在下车吗我想这么问请务必原谅我。” 我很惊讶他能用流利的日语对话,但我也输给了他异常的认真。 “非常感谢你把我们载到这里现在我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从这辆车上走下去的冲动如果你能把门打开的话我就会更加感谢你的所以动作快一点的话就好了……” 经常有人用机关枪来形容别人的说话方式,但这位白人的说话方式简直就是霰弹枪。被他射来的言语子弹击中的我只好接过钱,打开了门。 “没、没没没、没有比感谢更能表达我谢意的话语了。谢谢。” 依然在笑的黑人跟在连滚带爬下了车的白人身后,也走下了车。 最后,日本少女打开助手席的门对我说。 “抱歉!他的脑袋有点问题啦!” 我还以为她也要跟着下车时——她忽然停止了动作,直直地盯着我的脸。 声称自己是joha这个乐队主音的少女。她的面孔很可爱,却有一双野生猫头鹰般看透一切的眼睛。她那玻璃球似的眼瞳让我感觉车内忽然产生了某种紧张的氛围。 接着,她浮现起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表情,继续盯着我开口说。 “……小心点哦?不过只要你的意志坚强,应该会没事的吧?” “哎?” 在我产生疑问之前,她已经关上了助手席的门,追在两个外国人身后走远了。 ……怎么回事。 这次的客人跟刚才的情侣不同,我对他们涌现起的感情不是恐惧或愤怒,而是“不协调感”。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那位白人为什么要如此地坚持呢。 是忍不住想要上厕所吗? 是啊,这样的话我就能理解了。 好了……还是回车站寻找新客人吧……不,等等,刚才的客人说不用找零钱……他们居然留了一万日元啊!? 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反正他们可能只是觉察到自己的态度很有问题。 那样的话,现在我稍微休息一下也行了。 透过前窗看到的天空寂静而蔚蓝。和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为了摆脱困意,我在车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就在我想要翻阅工作前买的体育报纸,把手伸向仪表板时—— ——我看到了。 在路肩前方,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旁,有一位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向我挥着手。 我手中的报纸一不小心掉在了助手席的地板上。……糟了。一会再捡吧……比起这个,不能让客人久等。 最近小学生乘出租车并不少见。 跟我们是小孩的时候完全不同。不对,当时有条件坐出租车的小孩还是会坐的吧。 在把我模糊不清的记忆甩掉之前,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睁大眼睛。 我轻轻地踩动油门,让发动机的运转速度加快,又把脚放在离合器上,让出租车缓缓开向女孩。 “……咦?” 我不由得发出疑问。 为了确认后方安全,我将视线移向后视镜和倒车镜,却发现少女已经从刚才站 立的地方消失了。 ——消失? 我讶异地环视四周——就在我的头转到左后方时,我看到了少女的身影。 少女已经站在车旁,从后座门前向我露出柔和的笑容。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看来,是我有些昏头了。 真是的,和煦的阳光有时也是一种犯罪啊。 “你好,请进。” 我打开车门,脸上不是工作性质的微笑,而是对孩子展现的那种笑容。实际上,即使我露出这样的笑容,也有很多小孩一上车就表现地趾高气扬。 我一边想着,一边看向后视镜。少女已经坐在后座的正中央了。 ……咦?她已经乘上车了吗。 我完全没有察觉到。胡思乱想果然不妥。开车的时候我还是多加小心吧。 我慌忙关上后座的门,通过后视镜看着少女的面庞。 “好啦,小姑娘,你要去哪?” 少女在我向她搭话之时,露出一幅非常开心的表情。真的非常开心。? ……算了,毕竟是小孩子。主动向司机搭话会很难受吧。 我做出了判断,等待着少女的回应。她有一头漂亮的黑发,五官也十分可爱。将来一定会成为亭亭玉立的美女。可能会变得跟刚才那位主音女孩一样可爱。……虽说眼神有些诡异就是了。 最早上车的情侣中,那个女高中生长得很可爱,但变成她那样可不行。在出租车里讲出租车怪谈未免太没大脑了。 ……呜呜,想起恐怖的事了。 女孩脸上浮现起笑容,还是没有回答,出租车内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沉默。 稍微有些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车内的空气也有些变冷了……? 我在一片寂静之中,再次感觉到少女的笑容有种不协调感。 少女的笑脸如同静止画面一样固定在原处,似乎只有她周围的时间停止了…… “请开到多摩湖。” 时间开始流动。 果然只是普通的少女啊。 真是的,就因为那个女高中生,弄得我都有点神经质了…… “好的,明白了。” 我露出超出必要的微笑,静静地踩下油门。 我的笑容有一半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但是,我从后视镜中看到的女孩,面对我的笑脸——再次浮现起满面笑容。 那是反而会让观看者产生不安的,十分开心的笑容———— ☆ 出发后五分钟。 我跟小学生少女——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稍微聊了一会。 “哎呀,我还是新人呢……” “是吗……我知道很辛苦,但请您努力工作!” 这孩子身上的氛围有些奇怪——但聊起来也是一位聪明伶俐的少女。感觉她的态度比起年龄要成熟许多……话虽如此,并不是说她早熟,而是她会考虑到我的感受来进行谈话。 她的外表看上去有五六年级。已经是放学回家的时间了,不知道她去多摩湖有什么事。是跟朋友或家人约在旁边的游乐园见面吗。 总之,我可不能让好不容易热烈起来的氛围冷却下去,想着该找点话题来说——就提起刚才下车的几个人。 “哎呀,这么说来,在客人您之前,有个奇怪的三人组乘车呢。您听说过joa吗,是歌手……好像还是个组合哦。” “我知道。那三个人……果然是这样呢!虽然他们很少上电视,但在某一部分人中……他们可是非常有名的。” “哎。是吗?” 我完全不知道。 连这种小女孩都知道他们的组合。 为了营造出与客人之间的融洽氛围,不开点音乐果然不行啊…… 啊啊,早知道他们那么有名,刚才乘车的时候应该让他们签个名的。说不定还能跟其他司机炫耀一番…… 算了,从他们下车时的样子来看,我也不该抱太大期望。 “那些人……女人和黑人哥哥……似乎能看到。” “看到什么?” 我以爽朗的语气提问,而少女也以爽朗至极的声音回答。 她只说了一句话。 只是一句话。 “……幽灵。” ☆ 所泽市某处针山真吉宅门前 “针~山~先~生。我~们~来~了~哦。” 门铃就在面前,少女还是放声大喊。 “哈哈~哈”“……” 同时,戴墨镜的二人组面带截然不同的表情伫立在她身后。 少女说话的语气十分幼稚,但她的声音简直就像神明或精灵一样,让周围的空气产生了躁动。 像是在表达这份躁动一样——玄关的门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三人组——“joha”的面前。 戴着眼镜的男人有一张不会被任何人憎恨,也不会被任何人讨厌的面容。 “让人恨不起来的脸”刚好可以形容他那副让人没法产生任何恨意的相貌。 在他除了眼镜基本没有任何特征的脸上浮现出见到重要友人,坦率而又满怀喜悦的神色。 “呀……久违了,你们三个!木灵,斯托雷尔和库拉里塔斯似乎都很精神!” 男人面带满面笑容迎接了三人组。两个男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被称为木灵的少女回以有些害羞的笑容——眯起她猫头鹰般的眼睛,扫视着眼镜男——和周围的样子。 “啊哈哈,针山先生也很精神嘛。周围的人们也非常有活力呢。” 听到木灵口中明显不自然的话,被称为针山先生的男人面带为难的笑容环视四周。 “啊……果然在吗?是什么人呢,应该还是祖先之类的吧。” “嗯,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是什么人呢?斯托雷尔。” “哈哈~哈。” 被称为斯托雷尔的黑人男性脸上依然浮现着笑容说:“希亚路加、伽尔埃、拉、乌裘金、维拉希。斯拉、雷高尔德、嘉尔、拉、博尔特、利埃塔路里、阿拉拉西”。 他说的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但木灵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翻译着同伴所说的话。 “呃,他说‘人类、龙还有宇宙人的幽灵,鱼脸妖精、不知道是什么的触手和像是螺丝拧在一起的妖怪到处都是’!” 听到少女毫不犹豫说出口的话——针山先生反而露出放心的表情说。 “哎呀……我没有灵感真是太好了……” ☆ “幽……幽灵?” “对,不只是这些……还能看到妖怪之类‘非比寻常’的东西。” ……听到了讨厌的单词。 我的内心虽然有些不安,但这毕竟只是孩子说的话。 我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搪塞着回答少女的话。 “哎……他们是灵能者吗?” “不过他们可没有把这个当成噱头来炒作哦。……有传言说,听他们的唱片时,那些东西会更容易出现。” ……我撤回刚才的发言。没让他们签名真是太好了。 我为了掩饰自己脆弱而难堪的内心,一本正经地回答少女。 “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我觉得是真的。” “为什么?” “那些人……好像能看到我……” 好险! ……真是的,那个超车的混球小子……他到底有没有驾照啊。戴着红色编织帽还装腔作势的…… “啊,呃,抱歉。最近的年轻人真是的,开起 车来横冲直撞……不过,我也才二十多岁哦。……呃,您刚才说什么?” “嗯嗯,没什么……小心不要遇到事故哦。” “哈哈,先别提我自己啦,我一定不会让客人您受伤的。” 我说出工作口吻的回话,而少女开始发笑的氛围从我的背后传来。 发笑的氛围…… 发笑……哎? 我窥向后视镜,少女确实在笑。她充满喜悦的嘴角像人偶一样扭曲了,那对满是欢喜的眼睛正盯向这边。 发笑……哎? 发笑……哎? 氛围……氛围……咦? 发笑的氛围……是什么? 此时此刻,我明确地知道她在笑。 不过……那并不是因为我听到了笑声,或是空气从口中漏出的声音……也不是因为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了笑容。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知道她正在发笑? 疑问。 我的感官和大脑确实感觉到她在笑。 ……没有用到任何身体的五感。 我也不认为自己拥有特别的能力。 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 那就是…… 我不想思考。 现在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话说回来……司机大哥对我这种小孩也会使用敬语呢。” “哎?啊……嗯,无意中就这么做了。哈哈哈。” 我为了分散刚才产生的不协调感,试着配合她的话,但是—— “之前那位司机是个超级恐怖的人哦……?” ……咦? 不协调感又来了。 这次又是哪里不协调呢。 刚刚想到必须确认一下——我就明白了。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种不协调感上……不,即使不集中注意力,也能觉察到不协调! 于是,我集中注意力,在觉察到那种不协调感的真相的瞬间—— 咯吱。 我听到了……声音。 那是从我体内传来的声音。 电流穿过我全身的神经,使我的后背一瞬间颤抖起来。 刚才的声音就是脊椎骨发出的挤压声。 我知道原因。 恐惧。 而且,我也知道恐惧的原因。 少女的最后一句话—— 是从我身旁传来的。 声音是从助手席方向传来的。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恐怕我已无法看向左边了。无法看向助手席的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于是,我谨慎地将视线移向后视镜。 ……但是,那里—— 依然映照着少女的身影。 我条件反射地将视线移向左边。 ……那里只有助手席的座位和侧窗。 没有任何异常。 应该……没有吧? 但是,刚才我确实听到了少女的声音……不,不只是声音,而是跟刚才一样……我强烈地感受到左侧有种发笑的氛围。 那是跟在理发店里理发时感到瘙痒一样的紧张感。那种感受放大了好几倍,变成让人不愉快的感觉侵袭而来……我的的确确在身体左侧感到了这一点。 “怎么了?司机先生。不好好盯着前方可是很危险的哦?” 少女的声音听上去跟刚才一样。……不,那只不过是一位少女的声音。没有任何改变。理应如此。 ……可恶,就因为那对情侣聊了奇怪的话题,我才变得这么神经质。一定是这样的。 “哎……嗯……没事。” 怎么回事。 讨厌的不安感堵住了我的喉咙。就好像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剧烈的腹痛或头痛一样,那种让人不舒服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疼痛的不安。跟不知道疼痛是否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一瞬间对疾病产生的不安很相似。 这种不安在忘记疼痛,或者接受医生检查之后就会消失。 但是……现在的我正在体会“疼痛”。 刚才的安祥氛围已经消失。我想这是不协调感不断累积的结果,而沉默让这份不安继续增幅。 我已经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就在几分钟前,或者几十秒前还很正常。 一切都很暧昧。 明明少女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希望如此。 少女只不过是少女。我希望如此。 我不安起来,再次通过后视镜看向她的脸。 在那个瞬间——少女从我的背后淡淡地给出指示。 “啊,这条路请左转!” “哎……” 从那条路开向多摩湖会绕路。而且,那里人烟稀少,别说汽车了,就连行人都没几个。 不过,我也不能不听客人的嘱咐……就是这种日常的习惯让我的判断力变得迟钝起来。 当我想到糟了的时候,已是我打过方向盘之后了。 是我的错觉吗?少女的行为举止……比起刚才,好像越来越不像小孩了。 “抱歉啦,司机先生!前面有我无论如何也想去的地方……” 少女的话已有一半无法进入我的大脑。 人气迅速地、迅速地不见了。 小城的喧嚣也瞬间消失。 仿佛头顶突然被布蒙上一样,我们穿行在灌木丛包围的小路上。 只是拐了一条道就来到这种地方,这座小城跟大城市比起来,城市开发果然还差得远。就在大概三十秒前,我的车还行驶在能看到便利店的大路上! 我陷入了混乱,而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了?司机大哥……从刚才起,你就不说话了呢?” 冰冷的声音。 并不是缺乏感情的声音。 我可以从声音中……感到温度。 很冷。真的!此刻! 如果有神明或者恶魔正在窥探我的心灵,我想要大声地宣布!此刻,我感到了那个声音的温度!相信我!我的全身……灵魂和心灵都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错觉!后面只有一位普通的女孩!刚才我们还愉快地聊着joha不是吗! “啊~对了对了,是这里,就是这里哦?” “?什……什么……?” 她果然越来越不像小孩了。 我一边感受着奇特的不协调感,一边为自己数秒前的行为而后悔。 我不该问什么的。 那是不能问的事。我的本能告诉了我。 如果说了这句话,可能就无法让这孩子坐在车上了。 就因为让之前的三人组坐了车……就因为让赶向车站的情侣坐了车…… 假如我没有成为出租车司机就好了。我十分确信。我没有等到少女回答,就得到了确信。 那是因为……她再次…… 坐在了助手席上。 “就是这里哦……?” 我的嘴巴迅速变得干渴,我只能……老老实实倾听少女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啊——被之前那位出租车司机杀掉的地方……” 我只能倾听。 其他事! 我还能做到其他事吗! 在这种状况下! 凭这样的我! ☆ 所泽市某处针山真吉宅客厅 “好厉害哦,那个女孩子。我也看得超级超级清楚呢!” “哈哈~哈~”“……” “joha”的三人来到西洋风的客厅,在等待针山先生去取他们约好要借的书时,为了打发时间而闲聊起来。 木灵和斯托雷尔的视线不停地在空中漂移,对于斯托雷尔来说这就是普通的“聊天”,而库拉里塔斯没有对他同伴们的行动发表意见,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 虽然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今天唯一奇怪的事就是——库里斯塔斯忽然说要从出租车上下来。 结果就是从出租车上下车之后,他们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但主音少女似乎也没有对这件事心怀不满。 她只是向同伴们讲述着对刚才所见之物的感想罢了。 对此,黑人男性回以放声大笑,而白人男性埋着脸保持沉默。 “后来啊……我稍微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出租车司机大哥看到车门打开了吧?” “哈哈~哈~”“……” 接着,少女——不是嘲笑也不是同情,她只是淡淡地讲述着搭载他们的司机,和他们所见之物的真实身份。 “那个……虽然很久没见到了,那是很‘浓烈’的存在呢。如果是恶灵的话——” “只要过三十分钟,就能杀死一个人了吧?” ☆ 在听到她的话的瞬间,我所做的事——不是从车上跳下,也不是直直地回望少女的眼睛—— 我只是踩下了油门。 “别……哈哈……别……哈哈哈……别开玩笑啦,客人。被杀死什么的……呐,这可不是小孩子可以开的玩笑哦。” 跑题的话。 是我不假思索、自然而然说出的话。 我一边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一般把脑浆和脚都全力倾注于踩下油门。 我并不认为加速就能起到什么作用。 只是想从这里逃开。 ……即使我再怎么提高速度,恐惧的根源还是在车内……还是在我身旁! “你也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吧?” 啰嗦,闭嘴。 不,请您闭嘴。 拜托了,请您消失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真、真是的啦……您是怎么坐到助手席来的……?” 我明白的,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只是我的嘴擅自张开,呼出了肺部的气息。 我的本能在编织希望。 认为一定是、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在我的脑海中,不断不断重复着那对情侣的谈话。 “但是……你讲那些模版什么的,据说会把真正的鬼招来哦!所以……那些东西肯定已经在靠近这辆出租车啦!” “会招来哦!” “会招来哦!” “会招来哦!” 啰嗦啰嗦啰嗦啰嗦。住手啊这孩子不就是个可爱的小学生吗幽灵啥的怎么可能刚才发生的事都是错觉一定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累了! 只是因为我累了……吧。 累了……累了…… …… “喂……司机先生……面对……现实吧?” 少女像是在邀请对方一样……用邀请朋友参加试胆大会一样的声音对我说。 “我在开车!只能目视前方!” 我大喊。毫无意义的台词。这种状况下我还喊什么呢。这样简直就是滑稽短剧嘛。啊啊,不过,要真是滑稽短剧该有多好。 发笑的氛围侵袭而来。 我知道少女正在助手席上笑。 在恐怖电影或者怪谈中出现幽灵说“现在,我就在你身后……”的时候……我会逞强说“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回头!然后再给它一肘子!”,会这么说会这么说、会这么说……但是不行! 不是因为我在开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出自本能,我不得不回头……!就像观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即使因为恐惧而捂住脸,还是会从指缝间偷看……一……样……或者说是更强烈的…… 强烈的……诱惑…… 如同中了某种催眠术一般……我的视线被吸引……吸引……吸引……!被吸引了……! 下一个瞬间,我看到了。 依然保持笑脸的少女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工具刀——割向自己的脖子。 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一瞬间,我陷入了溺毙于温暖血海之中的心情。 急刹车。 冲击。 然后———— ☆★ 琦玉县所泽市针山真吉宅客厅 “但是……说是幽灵,毕竟我们无法接触幽灵,对方也碰不到我们吧?” “不。没那回事。” 三个月后,“joha”要发行新专辑。针山先生一边展开新专辑用的设计稿,一边向这些灵能者们搭话。 主音少女也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样,以开朗至极的声音回话。 “呃,库拉里塔斯说过,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幽灵和灵魂等等,其实都是情报之块一样的存在!意识只不过是电波信号的交互传递,而这种‘交互传递’之结果的集合体就可以看作情报之块……呃,算了,这个话题就不提了。总之,由特殊‘情报’这个要素构成的存在就是幽灵,这就是库拉里塔斯给出的定义哦?他还说过在其他世界也各有不同之类让人搞不懂的话哦?” “没事。听到这里,我还完全没有听懂。” “嗯,我也完全听不懂,所以没关系!呃。然后呢……对了,身为情报之块的幽灵可以让其他情报跟自己同调,替换对方的情报。幽灵能够触碰物体,并非是直接接触,而是替换了那种东西的‘存在情报’这种结果才导致了可视。” 少女以天真无邪的声音不断说出奇怪的内容,而针山先生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他面带一幅暧昧的笑容点着头。 少女则像是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毫不顾忌周围的氛围,只是如同被诅咒了似的不停自说自话。 “所以说啊,只有符合真正情报‘颜色’的人才能看到幽灵哦?虽然库拉里塔斯说过我们几个是特别的就是了。不过呢,幽灵一方的情报密度更加浓烈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仇恨之类……它们能被其他人看到。呐,是不是啊,库拉里塔斯?” “……” 被突然搭话的白人纹丝不动。他的视线也没有移向木灵。 他只是面带阴沉的表情——把自己的头部交由重力操纵,保持着沉默———— 他只是回想着刚才从出租车上突然下车的事,不停地浑身颤抖。 颤抖着。 颤抖着。 ☆★ 红色的雨……不,也许该说是洪水。 洒在我身上的,温暖的……不,不如说是炽热的红色液体……是血。 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铁锈味和腥臭味在我的鼻中扩散。 ……现在我能如此冷静地考虑这些事……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 在视野全部被红色埋没之前,我确实看到了少女的身影。 坐在助手席上,将自己的身体像豆腐一样割到四分五裂的少女!像豆腐一样!豆腐!到底是怎么回事!像那样……把人类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切个四分五裂……轻而易举地! 在这种场合下,虽然不是必须……但我不得不想些什么!因为……没错吧?现在我的腿和肩膀都在颤抖,也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租车的无线通讯也连不上……谁来……谁来为我解释一下……真的……! 我在那个瞬间想起,我应该发出惨烈的悲鸣。就 在我想发出惨叫且吞入红色液体的瞬间—— 消失了。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红色! 铁锈味! 身体感到的炽热! 还有……应该在我身旁变得四分五裂的少女…… 等回过神来,我已在没有其他车辆通行的小路正中一边发呆一边疾驰。 没想到我在刚才的状况下,居然没有松开方向盘。而且也没有发生事故,真应该感谢自己的运气。 这……究竟是? 我自己也认为能这么迅速地冷静下来很不可思议,但从噩梦中清醒的瞬间,人类可以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冷静地思考。 至少我是这样。 但是……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做梦也就罢了,但我完全无法解释刚才的情况。 梦。 经常听说白日梦这个词。 我原本不知道是什么样……但其实就像刚才那种情况一样吗。 ……铁锈味完全消失之后,应该沾满身体的血迹、声音和气息……制造出一切不协调感的东西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能……当作是梦了。 是我太累了。 我想这么认为。 我也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但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 我还能、还能、冷静地思考。 是因为恐惧,和各种各样的原因麻麻麻麻痹了而、而而、而、而已。 冷静地回回回想刚刚刚刚才发生的事时我我我我就忍忍忍忍不住住住住 地颤、抖。 把车一直、开、开开开、开开、开到 对了刹车踩刹车! 总之,踩刹车! 完全理解自己该做些什么之后,我让脑浆强制性地觉醒了。 只需要踩下刹车减速,让车停在路边。 仅此而已,只要留有这样一点点理性即可。 我调整好差点停止的呼吸,缓缓地从后视镜中确认后方。……老实说,我不想看后视镜。 什么都没看到。 对面没有车……后面也没有车追上来。 太好了…… 我放心地吐了口气,同时踩下刹车—— 但就在我发出叹息之后,脚却没有动弹。? 不是我没有用力。而是刹车有种奇怪的触感,让我没法顺利踩到—— ——这时,我觉察到。 我的身体和脑袋好像已经完全分离。觉察到这一点的瞬间,我全身的骨骼都喀嚓作响,嘴巴和肺部试图发出惨叫——但我本人依然冷静。 视线投向刹车的我看到——填在刹车板与地板之间,纤细的,雪白的——人类小孩的手臂。 我立刻就明白了那是谁的手臂。 ……那是刚才少女用刀切得四分五裂的……手臂。 好怕。好怕好怕好怕好怕好怕好怕好怕好怕。 我冷静地体会到了恐惧。我没有任凭恐惧让我的大脑陷入恐慌,而是让自己的身体陷入强烈的呕吐感和寒意之中。 “怎么了?司机先生……停下来可不行哦。” 我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车内的温度瞬间变冷,我的皮肤紧紧绷起。 与此同时——我的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刹车板下方的手臂……不知何时滑溜溜地钻了出来,紧握住我的双脚脚腕。我没有感到强烈的握力。只是脚无法动弹。简直就像中了催眠术一样。 “还没到……目的地哦?” 声音……从助手席的方向传来。 助手席上是鲜红的鲜红的女孩用书包。……里面放了些什么很好想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啊啊……太好了……总算……总算碰到了。”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是你……靠近了我哦?” 少女的话听上去很孩子气,却给人一种老年欺诈师的感觉。 “瞧……你能看到我吧……?” 我无法违抗少女的话,只是……凝望着窗外。 出租车周围……透过窗户……前窗的玻璃……清晰地投映着全息影像一样的东西…… 不是……东西。 我已经……明白了。 “是大哥哥的朋友哦?” 那是……出租车司机。 他们没有任何表情,连自己的意志都没有,只是贴在疾驰中的出租车上,将干巴巴的视线投向我。 ……简直就像在说,要夺走我的司机席一样。 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身份。是刚才传言中卷入失踪事件的司机们吧。 啊啊、啊啊啊,此刻能让因为恐惧而瑟瑟挤压的身体得以解放的话,就让它解放吧。……失踪事件的……不,杀人事件的犯人就是这位少女。少女的……幽灵……不……是恶灵,或者是更为不同的存在…… 总之……这样下去,我就会变成跟那些半透明的司机一样的存在! 他们覆盖了窗户和镜中映照的全部景象——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我,他们依然睁大双眼,只有下巴和舌头在动,一起开始大笑。 一起 一起 如同某种生物一样,嘿嘿地嘿嘿地 嘿嘿嘿嘿嘿嘿地笑。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监狱。这简直就是监狱。 我被囚禁在无机质的笑声中,根本无从逃脱。 无法踩下刹车,也无法用右手碰一下门把。听到笑声的瞬间,我的身体就和自己的意志分离了,它擅自驾驶着车子。 说不定这些司机是在怀念自己活着的时候。 这笑声只有我能听到吗。 刚才在路边错过的行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辆出租车的异常。 “那……我……也该下车了。抱歉哦,我没带钱————所以就让大哥哥的身体——增长到车费的分量吧。” 增长……恐怕是说切割吧。 我向那边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助手席上的书包盖被掀起。 我直直盯着里面的样子。本该是白色的内侧皮革被扭曲的血色浸染。不过,里面没有少女的……少女的头。 啊啊,我明白了。 因为少女发笑的氛围……迫近了我的耳边。 我把怯意都交给自己的身体,只将视线……将视线滑向自己的身旁。 于是……我看到了。 笑意从少女的脸上——消失的瞬间。 啊啊,着一定就是杀人的信号吧。 已经不行了。 不行了—————— “哎……?” 但是—— 接下来我听到的,却是少女口中出人意料的一句话。 “……这是……什么……” ☆ 琦玉县所泽市针山真吉宅客厅 “但是啊。库拉里塔斯真的很酷吧?在那里突然让出租车停下……是认为我们也会被卷入进去吧?” “哈哈~哈~” 不顾前去拿点心的针山先生,主音少女嘭嘭敲打着身为同伴的白人男性的头。 被称作库拉里塔斯的男人依然会跟之前一样 毫无反应。乐队成员的木灵和斯托雷尔都这么认为—— 但他猛地抬起了脸,以充血的眼睛盯着木灵等人说。 “别说、别说蠢话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说那些蠢话一次又一次的。我、我跟你们这些、能够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的异常者不同。少女?恶灵?哼!我不是在自吹,我可没有看到或是感觉到那种东西!” 如同快进磁带一样,机关枪般的话语被他投射出来。 木灵的表情一瞬间惊呆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有些不高兴地回答库拉里塔斯。 “啊~又说人家奇怪了!真是的,你不相信我吗?”“哈哈~哈~” “不,没那回事!你们说‘看到了’的话,就一定存在吧!确实!就在那里!” 听到库拉里塔斯强有力的反击,木灵想要继续回话,但是—— “……咦?等一下,那库拉里塔斯……你真的没看到吗?那孩子。” “所以说我不是说了我没有灵感吗说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啊啊,你们果然没有发现吗?” “什么?” 他没有回答木灵的问题——而是静静地摇着头,像是在向其他两人寻求确认一样开口提问。 “啊啊……啊啊……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木灵、斯托雷尔。你们看到的……那个,你们看到的所谓少女,乘上那辆出租车了吗?” “嗯。” “哈哈~哈~” “是吗……” 听到两人的回答,一直面无表情的库拉里塔斯脸上,第一次浮现起带有感情的神色。 “……好可怜。” 那份同情的感慨明显不是对司机发出的,而是向自己看不到的少女——他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预测着此时的情况。 “倘若已经发现……它此刻便在体验无比恐怖的恐惧吧。” “那个乘上出租车的不幸恶灵……” ★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 在已经快要放弃的我耳边,传来少女狼狈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仪器故障……?但是……连车费说明也……哎?怎、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她到底在说什么呢…… 少女怒视着我,用包含着紧张的声音说。 “给我读……够了,快点用嘴说出车费!” 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杀人就爽快点,想要放过我就放了我吧……! “快点读!” 我完全不知所谓——按照少女的命令,读出仪器上显示出的车费。没想到我居然能用如此颤抖的嘴巴念出声。 “车……车车……车费……车费是……千……千l百l十日元!” “什么啊……这是什么!给我好好读啊!在这种状况下还开什么玩笑!你没搞懂自己的立场吗!?” “哎……哎?” 为什么这位幽灵要发火呢。 “什么l……l百l十日元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什么……“l”就是“l”。 “这个……这个有点像把平假名中的‘し’拉直……像是字母表中l一样的数字是什么……?” “所……所、所以说。就是‘l’啊。一、二、三、四、五、六、l、八、n、十……的l。” “……‘n’……‘n’是什么啊!‘七’呢!?‘九’又跑到哪里去了!” “……七?九?” 为什么在被杀前,我要因为这种事被骂呢。这孩子……连数字都没法好好数吗? 少女以凶猛的气势巡视车内,视线停留在掉落助手席下方的体育报纸。 报纸擅自飞向了空中,在我身旁的少女面前静止。 于是——少女只是扫了一眼报纸,就更为困惑地大喊。 “什么啊……这份报纸的日期……” “16月3日……‘16月’是……什么啊……!?怎么回事……!?” ☆ 琦玉县所泽市针山真吉宅客厅 “怎么了,库拉里塔斯。又梦到异次元的自己所做的梦啦?” 端来点心的针山先生将汤匙放在兴奋的库拉里塔斯面前问道。 “之前……你说过什么来着。什么异次元的自己会创造古怪的测试,检验自己的灵感……在其他世界还有神灵的泡之噩梦之类的……” 像是要阻止针山先生继续说下去,库拉里塔斯猛地站起身来,抓住针山先生的肩膀。 接着,他开始说出完全无视了谈话氛围的话语。 “……正相反,正相反啊针山先生!只是想思考一下罢了我只是想思考一下!正相反啊!变成幽灵的存在,给予‘恐惧’的一方,到底会畏惧什么!?不,不对,只是思考是不行的!要推理,推测,得出逻辑末端的结论啊我只是只是只是想知道这个罢了!” 他抱着头部趴在桌上,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针山先生的眼睛内侧,没有移开过。 “灵……灵一般来说跟活生生的人类是一样的。会对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感到恐惧。超越了自己常识的东西……比如,对人类来说就是灵啊妖怪一类的……会对‘不了解的东西’产生极其强烈的恐惧。毕竟会突破自己的情报、过去和常识!所以、所以他们只能恐惧!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失去情报的肉体,就此魂飞魄散!” 看到他阴气逼人的表情之后,针山先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厌恶感或恐惧。 “哈啊。” 针山先生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一番话,姑且点了点头。 不知道库拉里塔斯是不是回想起了刚才的事,他再次瑟瑟发抖。 “那辆出租车……我们所乘的出租车啊,针山先生!明显、明显很奇怪!不是出租车的幽灵,而是比起灵更加……更加异常的……!只有一点……一点差别!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如此————” ★ 少女的情报独白 ——我是被杀的。 被出租车司机勒死的。被勒死。被勒死。 我自己是这么认为。 这么记忆。 也可能不对。也可能……是跟其他漂浮的灵体错身而过时混淆了记忆。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是幽灵。在被杀之前是人类。 作为人类而活。 我为了向杀死自己的出租车司机复仇,一直让灵魂残留在这个世界上。 给予对方恐惧,动摇对方的灵魂,再让对方与自己同步——趁对方畏惧我的时候,杀死对方,再给予进一步的恐惧和孤独,支配对方的灵魂。 就这样,我得到了力量。 ……有了力量,可以轻易地实现复仇。 一开始只是让对方看到我的样子,引发事故——在我第一次引发的事故中死去的人正是杀死我的司机。现在他就跟在出租车后,像吐在大马路上的口香糖一样粘着不放。活该。 但是——当我暂时满足之后,又突然陷入了恐惧。 完成复仇之后的我该怎么办? 不……是会变成什么? 为什么而存在? 自己是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没事可做的话就会成佛……成佛?天使从未迎接过我的祖宗列辈,那个世界真的存在吗!? 恐惧的我——继续留在了这个世界上。我想试试转生,也曾在婴儿和孕妇周围流连……一开始我只拥有小孩子的知识……但当我与杀死的司机和漂浮在周围跟自己相似的灵魂同步后……就抢夺了他们的知识。于是,只要回想这 些知识——虽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虽然无法抵达天国……我还是尝试了各种手段,但结果还是无能为力。 好怕。 这样下去如果我的身体坏掉该怎么办。我会失去意识……陷入永远的黑暗……不,连黑暗都没有,只是消失。 好怕。好怕。好怕—— 说不定会像漂浮在周围跟自己相似的人一样……渐渐变得稀薄,最后失去了自我。 讨厌,我讨厌那样。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如此我才找到了目标。才把杀人……在给予所有出租车司机憎恨、蹂躏和恐惧的基础上杀死他们——将这件事作为我的命题。 每次杀人我都变得更强,我也感觉到自己灵魂的色彩变得更浓。……不,实际上也是这样。只要我不断杀人……能够感觉到我的人类就会增加。 而今天也该一切顺利的。 只要杀了这家伙就会结束。 可是……! 可是……!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我在这辆出租车里看到的东西……不是我!跟我所知道的记忆……还有我的常识,我所知道的世界不同! 没有见过的数字,没有见过的日期。 看到报纸上的文字,却只看到从来没见过的,用假名拼在一起的内容。 报纸上写着北极与南极的冷战被解开。北极和南极有国家吗?我又看了一眼,上面好像写着北极有一个名叫诺利亚国的世界最大军事国。 不对,不会的,不会的,这跟我至今为止吸收到的知识不符合。我不知道什么“l”或“n”的数字!也没听说过16月! 骗人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 我为了打破现状,打算立即杀死司机。 快点杀了司机,离开这辆出租车的话……谎言就会成为现实! 胆怯的我将意识从自我移回车内的空间。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 我注意到更加异常的事。 贴在出租车周围被我杀死的司机们。 我听不到他们的笑声了。 而且……他们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他们还不该……消失。 我一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扭曲,一边为了驱散恐惧而找寻消失死者的身影,看向窗外。 下一个瞬间——我被强烈的悔意侵袭。 没有看到窗外的景色就好了。 “这是……哪里……?” ☆ 琦玉县所泽市针山真吉宅客厅 “有一种诅咒是情报的争夺。从对手的过去到将来,从记忆到病理细胞的dna,抢夺、干涉并破坏能够证明人生存在的一切情报,有时就会给人带来被称为恐惧的东西。” “joha”的队长紧紧抓着针山先生的肩膀,带着畏惧的眼神不停地嘟嘟囔囔。 他说着让人不解其意与灵相关的奇妙言论。 “考虑一下吧不请你们考虑一下吧。我们死后会变成幽灵。但是假如接受这个观点即使尽管不过想要接受的话……你,给我想一想。幽灵会怎么看?‘如果自己毁灭的话,自己的自我会何去何从呢’……没错人类虽然拥有死去的世界……” 针山先生一边倾听着他作为日语来说破绽百出的台词,一边缓缓咀嚼着这些话,给出回应。 “但那里并没有幽灵……是吗?” “也可能会转生,但没有人知道……听到木灵和斯托雷尔说起他们看到的东西,我只能认为这跟灵之间流行的宗教是一回事。没错……平时的幽灵们……都认为自己不会再次被杀!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如此!他们无法忍受感觉到危机时的恐惧——” 这时,他暂且停下了话头,全身瑟瑟发抖,然后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那恐怕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等级——我是如此推测的。” ★ “哪里、这是哪里……这里……不对……不对!这不是我熟悉的城市!虽然看上去很像……虽然很像……但不是的!” 饶了我吧。 快点饶了我吧。 这位少女……幽灵……从刚才起就喊些什么。 想要杀人的话就专心点啊。 想要放过我的话就放过我啊! 我的理性如此高呼,但感情却全然不顾我自己,我的嘴角只是不停地颤抖。 就在我以为少女终于结束了大喊大叫时——她看到了映在后视镜中的自己,发出了比刚才更为惨烈的尖叫。 “不要……不要……不要啊……镜中的我……扭曲了……扭曲了啊……!” 被少女的话触发的我将视线投向她那边……少女的脸确实跟刚才有很大区别。 她的口中满是血沫,脸部的淤血变成紫色,眼球…… ……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因为那简直……简直就是死人的脸。 恐惧而扭曲的表情贴在那张死人的脸上。 “被杀时的……面孔……!不要,不要,快变回来!我不想像那时一样……死掉……死掉……但是……那时……活着的我是真正的我吗!?明明不是那样的……跟我的记忆……世界……为什么倾斜了!?……哎?……咦?” 我依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少女一瞬间安静下来,用丧失了感情般的声音低喃。 “镜子……为什么……?这面……镜子……为什么?左右……为什么……为什么这面镜子,镜像不是左右相反的!?” 又说让人搞不懂的话了……!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我让自己口齿不清的舌头活动起来,成功地喊出自己的想法。 “镜……镜子……怎么可能会映出左右相反的镜像啊!” “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发出撒娇小孩子般的叫声,向我呐喊着。 她没有掩饰丝毫恐惧,面向同样恐惧的我毫不犹豫地发出惨叫。 “喂……是什么!?我……我是什么!?” 我才想知道啊! “救救我……大哥哥,救救我!” 想要得救的……想要得救的是我才对吧……!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司空见惯的地方行车了。 这是站前的大路!就这样……就这样继续开到转盘,公司的同伴……!就能见到活着的同伴了! 说不定还能得救。 跟涌起希望的我正相反—— “……别杀我……司机先生,请不要杀死我……好痛苦……” 少女的声音只剩下绝望了。 不,连绝望都不剩——那简直就像是发自本能地发出恳求的呢喃———— “好痛啊……好……痛……” 从这时起,我就将注意力从少女的声音上移开。 我无法忍受。 我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无法忍受少女悲惨的喊声,所以我无视了她的声音。 ……即使如此,传入我耳膜的喊声还是停不下来……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想要拒绝她声音的瞬间,她的声音好像真的变小了。 可能是我再次被设下陷阱,也可能是她的声音真的变弱了,那确实是她发自心底的求救声。 但是,关我屁事! 这家伙想要咒杀我啊! ……不过…… 我看到了发出临终惨叫的少女之眼。看到她胆怯的眼神,我产生了 些许罪恶感。 强烈的恐惧与痛苦包含在少女的喊声之中。悲惨到了她明明是想要杀死我的对象,我却不由自主地产生同情……也因为她是小孩……发出这种临终的惨叫……让我对逃跑都有些畏惧。 可是……我还是没有行动。 没错——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吗! 你说我能做什么! 我已经感觉不到她抓住我脚部的手了。 她的手离开了我的耳朵,她的声音我也听不到。 来到站前转盘让乘客搭出租车的地方,我停下了车。 与此同时,我把手从方向盘上挪开,看向她的脸—— 看向……她的脸…… 脸…… 我回过头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红色书包还放在助手席上。 我再也听不到少女的声音。 也感觉不到少女的气息。 最终,我感觉到车内迅速恢复了温度……连书包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就这样,少女存在过的痕迹几乎都消失地无影无踪——最后残留下来的,只有浸透助手席的大片湿渍。 就像流传已久的怪谈一样,让座位湿透的痕迹。 但是,有一点跟怪谈不同—— 那就是我车上的座位是被鲜红的血迹浸湿的。 鲜红、鲜红—— 那份鲜红像是在向我诉说着什么一般。 ★ 琦玉县所座轮市站前转盘 在我发呆之时,耳边传来后座车门被敲击的声音。 ……是乘客。 老实说,我已经不想让客人上车了,但我也受不了就这样继续跟红色的血迹单独相处。 只要人数可以坐在后座就没问题了吧。我确认了客人只有两位的情况,便一边抚慰心脏的跳动,一边打开车门,但是—— “那车费就由穆穆请哦!” “露还真是任性呢。” ……???? 咦……? 这两个家伙不就是早上乘车到这里的小孩嘛? 他们已经办完事了吗。话说回来,总感觉他们的脸型好像有些变化…… 他们钻入出租车,指名要去早上他们上车的地方附近。 “喂,穆穆,你听说过关于出租车的……都市传说吗?” “嗯,最近成为传言的那个吧?” ……?咦? 这些话好像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以为自己被卷入了时间穿梭,便看向站前的时钟,但上面显示的时间跟我印象中一样,一切正常。 其实是别的人吧……? ……咦?站前的样子……跟刚才没有改变,可是……?早上我还觉得“变化很大”……但为什么现在看上去跟以前一样……? 啊啊,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懂。 我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是幻觉吗?但是收到的纸币中确实有刚才的白人给我的一万日元。 ……是我累了。仅此而已,对吧。 要想办法对公司解释一下染红了助手席的血渍…… 嗯,今天我已经折腾够了。 还是早点睡觉吧。 尽可能地开着房间的灯好了…… ★ “在这附近行驶的出租车呢……会沿着某条正常的路线,跳跃到跟这个世界类似的平行世界……因为是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些人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的情况居多……但是,那里跟这个世界的差距虽小,不同之处却形形色色……如果发现太多的话,他们就回不来啦!” “嗯,你说的是最近的出租车失踪事件衍生而来的都市传说吧?” “嗯……可是,好像以前就有过这种事哦?就像马车的提灯和牛车的灯光一样……” “在牛车的时代,这里发展起来了吗?” “这个嘛……” “嗯嗯……” “……” “……” 年轻男女在后座愉快地交谈着。 仿佛要饱尝属于他们的日常,洗去不祥的过去一样。 但是,他们没有觉察到这辆出租车已经体会到了超越常识的经验———— 间章1 祸乱之物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勒死那个小鬼的时候……呃,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敏锐有神,心脏的跳动也强而有力……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次像那一刻一样意识清晰,把注意力集中在世间的一切。 所以,那个……我就想到杀死客人会不会就像那时一样清醒过来。于是呢,就把连幽灵这种初级形态都不清楚的您的灵魂强行转化成我的力量。就像我对那个小鬼做的事一样。 ……哦,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那个小鬼”您也搞不懂是谁吧。 我果然还在犯困呢。抱歉了,客人。 不过,这些事您可以之后慢慢理解…… 您还没死绝吗,太顽强了。 ……哦,我话刚说完,您的气息就变弱了。 啊啊,车费也足够了。 虽然我刚才说我在犯困…… 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司机。 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以前认为幽灵绝对不存在,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不不,这可不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学说哦……现在宇宙人、尼斯湖水怪和雪男之类的都有拥蹩者。世间没有完全是空想出来的产物。 ……啊啊,但是,但是啊,客人。 有种东西是不行的。那个不可信。 像好莱坞的电影或日本的特摄之类,在那里面出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正义的伙伴”吧,变身后跟坏人战斗之类的东西。 只有那个不可以相信。客人您也同意吧? 如果真的有“正义的伙伴”存在—— 我杀掉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您,应该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所救。 不不,就算有,那些人也要忙着跟“邪恶组织”拼命战斗,没空搭救您或者小姑娘那样的平民百姓呢。 所以就把他们当成是一个笑话吧。虽说他们可以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对于死掉的家伙来说,其实他们还不如警察。 这么想来,“邪恶组织”即使是做出往大坝里投毒或是劫持幼儿园校车这种无意义的行动,也会被认为是有特殊意义的呢。 相反的,在英雄们表演那些无意义的戏码时,您就这样渐渐死去。 可能确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完全的邪恶或者幽灵宇宙人以上的架空存在。您怎么认为呢,客人。 ……哦,瞳孔扩散了呀。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位小姑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哈哈。 嗯,没错。 收据您收好了吗,客人?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勒死那个小鬼的时候……呃,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敏锐有神,心脏的跳动也强而有力……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次像那一刻一样意识清晰,把注意力集中在世间的一切。 所以,那个……我就想到杀死客人会不会就像那时一样清醒过来。于是呢,就把连幽灵这种初级形态都不清楚的您的灵魂强行转化成我的力量。就像我对那个小鬼做的事一样。 ……哦,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那个小鬼”您也搞不懂是谁吧。 我果然还在犯困呢。抱歉了,客人。 不过,这些事您可以之后慢慢理解…… 您还没死绝吗,太顽强了。 ……哦,我话刚说完,您的气息就变弱了。 啊啊,车费也足够了。 虽然我刚才说我在犯困…… 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司机。 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以前认为幽灵绝对不存在,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不不,这可不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学说哦……现在宇宙人、尼斯湖水怪和雪男之类的都有拥蹩者。世间没有完全是空想出来的产物。 ……啊啊,但是,但是啊,客人。 有种东西是不行的。那个不可信。 像好莱坞的电影或日本的特摄之类,在那里面出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正义的伙伴”吧,变身后跟坏人战斗之类的东西。 只有那个不可以相信。客人您也同意吧? 如果真的有“正义的伙伴”存在—— 我杀掉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您,应该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所救。 不不,就算有,那些人也要忙着跟“邪恶组织”拼命战斗,没空搭救您或者小姑娘那样的平民百姓呢。 所以就把他们当成是一个笑话吧。虽说他们可以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对于死掉的家伙来说,其实他们还不如警察。 这么想来,“邪恶组织”即使是做出往大坝里投毒或是劫持幼儿园校车这种无意义的行动,也会被认为是有特殊意义的呢。 相反的,在英雄们表演那些无意义的戏码时,您就这样渐渐死去。 可能确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完全的邪恶或者幽灵宇宙人以上的架空存在。您怎么认为呢,客人。 ……哦,瞳孔扩散了呀。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位小姑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哈哈。 嗯,没错。 收据您收好了吗,客人?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勒死那个小鬼的时候……呃,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敏锐有神,心脏的跳动也强而有力……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次像那一刻一样意识清晰,把注意力集中在世间的一切。 所以,那个……我就想到杀死客人会不会就像那时一样清醒过来。于是呢,就把连幽灵这种初级形态都不清楚的您的灵魂强行转化成我的力量。就像我对那个小鬼做的事一样。 ……哦,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那个小鬼”您也搞不懂是谁吧。 我果然还在犯困呢。抱歉了,客人。 不过,这些事您可以之后慢慢理解…… 您还没死绝吗,太顽强了。 ……哦,我话刚说完,您的气息就变弱了。 啊啊,车费也足够了。 虽然我刚才说我在犯困…… 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司机。 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以前认为幽灵绝对不存在,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不不,这可不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学说哦……现在宇宙人、尼斯湖水怪和雪男之类的都有拥蹩者。世间没有完全是空想出来的产物。 ……啊啊,但是,但是啊,客人。 有种东西是不行的。那个不可信。 像好莱坞的电影或日本的特摄之类,在那里面出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正义的伙伴”吧,变身后跟坏人战斗之类的东西。 只有那个不可以相信。客人您也同意吧? 如果真的有“正义的伙伴”存在—— 我杀掉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您,应该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所救。 不不,就算有,那些人也要忙着跟“邪恶组织”拼命战斗,没空搭救您或者小姑娘那样的平民百姓呢。 所以就把他们当成是一个笑话吧。虽说他们可以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对于死掉的家伙来说,其实他们还不如警察。 这么想来,“邪恶组织”即使是做出往大坝里投毒或是劫持幼儿园校车这种无意义的行动,也会被认为是有特殊意义的呢。 相反的,在英雄们表演那些无意义的戏码时,您就这样渐渐死去。 可能确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完全的邪恶或者幽灵宇宙人以上的架空存在。您怎么认为呢,客人。 ……哦,瞳孔扩散了呀。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位小姑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哈哈。 嗯,没错。 收据您收好了吗,客人?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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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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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勒死那个小鬼的时候……呃,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敏锐有神,心脏的跳动也强而有力……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次像那一刻一样意识清晰,把注意力集中在世间的一切。 所以,那个……我就想到杀死客人会不会就像那时一样清醒过来。于是呢,就把连幽灵这种初级形态都不清楚的您的灵魂强行转化成我的力量。就像我对那个小鬼做的事一样。 ……哦,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那个小鬼”您也搞不懂是谁吧。 我果然还在犯困呢。抱歉了,客人。 不过,这些事您可以之后慢慢理解…… 您还没死绝吗,太顽强了。 ……哦,我话刚说完,您的气息就变弱了。 啊啊,车费也足够了。 虽然我刚才说我在犯困…… 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司机。 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以前认为幽灵绝对不存在,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不不,这可不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学说哦……现在宇宙人、尼斯湖水怪和雪男之类的都有拥蹩者。世间没有完全是空想出来的产物。 ……啊啊,但是,但是啊,客人。 有种东西是不行的。那个不可信。 像好莱坞的电影或日本的特摄之类,在那里面出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正义的伙伴”吧,变身后跟坏人战斗之类的东西。 只有那个不可以相信。客人您也同意吧? 如果真的有“正义的伙伴”存在—— 我杀掉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您,应该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所救。 不不,就算有,那些人也要忙着跟“邪恶组织”拼命战斗,没空搭救您或者小姑娘那样的平民百姓呢。 所以就把他们当成是一个笑话吧。虽说他们可以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对于死掉的家伙来说,其实他们还不如警察。 这么想来,“邪恶组织”即使是做出往大坝里投毒或是劫持幼儿园校车这种无意义的行动,也会被认为是有特殊意义的呢。 相反的,在英雄们表演那些无意义的戏码时,您就这样渐渐死去。 可能确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完全的邪恶或者幽灵宇宙人以上的架空存在。您怎么认为呢,客人。 ……哦,瞳孔扩散了呀。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位小姑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哈哈。 嗯,没错。 收据您收好了吗,客人?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勒死那个小鬼的时候……呃,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敏锐有神,心脏的跳动也强而有力……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次像那一刻一样意识清晰,把注意力集中在世间的一切。 所以,那个……我就想到杀死客人会不会就像那时一样清醒过来。于是呢,就把连幽灵这种初级形态都不清楚的您的灵魂强行转化成我的力量。就像我对那个小鬼做的事一样。 ……哦,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那个小鬼”您也搞不懂是谁吧。 我果然还在犯困呢。抱歉了,客人。 不过,这些事您可以之后慢慢理解…… 您还没死绝吗,太顽强了。 ……哦,我话刚说完,您的气息就变弱了。 啊啊,车费也足够了。 虽然我刚才说我在犯困…… 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司机。 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以前认为幽灵绝对不存在,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不不,这可不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学说哦……现在宇宙人、尼斯湖水怪和雪男之类的都有拥蹩者。世间没有完全是空想出来的产物。 ……啊啊,但是,但是啊,客人。 有种东西是不行的。那个不可信。 像好莱坞的电影或日本的特摄之类,在那里面出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正义的伙伴”吧,变身后跟坏人战斗之类的东西。 只有那个不可以相信。客人您也同意吧? 如果真的有“正义的伙伴”存在—— 我杀掉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您,应该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所救。 不不,就算有,那些人也要忙着跟“邪恶组织”拼命战斗,没空搭救您或者小姑娘那样的平民百姓呢。 所以就把他们当成是一个笑话吧。虽说他们可以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对于死掉的家伙来说,其实他们还不如警察。 这么想来,“邪恶组织”即使是做出往大坝里投毒或是劫持幼儿园校车这种无意义的行动,也会被认为是有特殊意义的呢。 相反的,在英雄们表演那些无意义的戏码时,您就这样渐渐死去。 可能确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完全的邪恶或者幽灵宇宙人以上的架空存在。您怎么认为呢,客人。 ……哦,瞳孔扩散了呀。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位小姑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哈哈。 嗯,没错。 收据您收好了吗,客人?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勒死那个小鬼的时候……呃,该怎么说呢,我的眼睛敏锐有神,心脏的跳动也强而有力……在我的人生中,没有哪一次像那一刻一样意识清晰,把注意力集中在世间的一切。 所以,那个……我就想到杀死客人会不会就像那时一样清醒过来。于是呢,就把连幽灵这种初级形态都不清楚的您的灵魂强行转化成我的力量。就像我对那个小鬼做的事一样。 ……哦,这么说来,就算我说“那个小鬼”您也搞不懂是谁吧。 我果然还在犯困呢。抱歉了,客人。 不过,这些事您可以之后慢慢理解…… 您还没死绝吗,太顽强了。 ……哦,我话刚说完,您的气息就变弱了。 啊啊,车费也足够了。 虽然我刚才说我在犯困…… 其实呢,我根本就不是出租车司机。 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以前认为幽灵绝对不存在,现在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不不,这可不是被世间所遗弃的学说哦……现在宇宙人、尼斯湖水怪和雪男之类的都有拥蹩者。世间没有完全是空想出来的产物。 ……啊啊,但是,但是啊,客人。 有种东西是不行的。那个不可信。 像好莱坞的电影或日本的特摄之类,在那里面出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正义的伙伴”吧,变身后跟坏人战斗之类的东西。 只有那个不可以相信。客人您也同意吧? 如果真的有“正义的伙伴”存在—— 我杀掉的那个小姑娘还有您,应该都会被正义的伙伴所救。 不不,就算有,那些人也要忙着跟“邪恶组织”拼命战斗,没空搭救您或者小姑娘那样的平民百姓呢。 所以就把他们当成是一个笑话吧。虽说他们可以保护世界和平,但是对于死掉的家伙来说,其实他们还不如警察。 这么想来,“邪恶组织”即使是做出往大坝里投毒或是劫持幼儿园校车这种无意义的行动,也会被认为是有特殊意义的呢。 相反的,在英雄们表演那些无意义的戏码时,您就这样渐渐死去。 可能确实没有完全的正义完全的邪恶或者幽灵宇宙人以上的架空存在。您怎么认为呢,客人。 ……哦,瞳孔扩散了呀。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位小姑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哈哈。 嗯,没错。 收据您收好了吗,客人? 我、没有、什么、不同。 想杀人?没那回事。 只不过、呢。你瞧,因为那女孩太任性罢了,嗯。 不过,小学生一个人坐出租车这种事本身、就很、任性。 所以,没办法。我、给那位、客人、那只任性的母猫、上了一课。 不,不对。跟公母、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 我、跟萝莉控的变态不同。跟恋童癖、不同。不同。 没那种、打算。没有。 今后也是。之前也是。也是。没错。 我是不同、不同的。没有那回事。并不是、想把她怎样、只是、只是、烦躁而已、而已、而已,明明是小孩、明明是小孩却坐什么出租车明明是小孩却奇怪地懂礼貌太让人火大了一点也不像小孩这样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处罚她所以只是轻轻地勒死了她而已。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啊啊,明明、这么、困、为什么、不能、躺下。 我只是、想成为出租车司机罢了。 可是,两种驾照、实在太难了、我、拿不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啊。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可恶、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你以为制作那辆假出租车、要花、多少钱啊。 明明做得很成功、却被那个可恶的任性小鬼、毁掉了……一切。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可恶明明这么困却一直一直睡不着已经好几个月了、到底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困。好困好困。 那个小鬼、那只背着书包的母狗、我、我能、我会、我要、我想、我被、她发现我是假的出租车司机、可、不行。 太任性了。 我、杀了她。 杀了她,埋起来,应该、释然了。 为什么,那个小鬼、又从、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好困我的我把我的出租车出租车坐上来坐上来乘车程车城车成车上来上来上来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怎样才能摆脱困意、呢。这件事一直让我、很苦恼、很痛苦。 那个小鬼、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乘上了车、把我、杀、掉了。 杀……杀、杀。好困。杀掉。好困。 好困、但是、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我、一直、一直、跟着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跟奇怪的出租车一起、消失了。 消失、消失。 ……没回来。没有、回来。 ………… ………… 困意……消失了一点哦,客人。 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回应呢。 ……您听不到吗? 算了,毕竟出了那么多血呢。 眼睛也差不多看不清了吧? 不过,没问题的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没有死透时还能听到声音。 反正您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耽误不了多久就是。 但是,即使您听不到也给我好好听着。 那个小鬼消失到别处之后,我第一次从死亡之中解脱出来,得到了自由。 虽然我以前不相信幽灵,但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挺让人欣慰的。 即使没有那个世界,我还是很开心。 毕竟如果有天国或地狱的话,我百分之百会进地狱吧。 啊啊,啊啊,我还想更清醒一些呢。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我就会忘记睡觉的方式。 所以,我必须清醒过来。 就是客人您帮了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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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静静地坐在男人身旁,开口问道。女人有些害羞,脸庞微微泛红。她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怯生生地转动着眼珠。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无法表现出他对这个话题是否感兴趣——但女人静静地继续说道。 “呃……我升职了。” 这时,男人第一次看向女人的脸。女人看到男人的样子,十分开心地继续说。 她面带无比幸福的笑容说出了异常至极的话语。 “我……这下终于变成怪人了!” 男人听到这话,只是沉默了片刻。 女人等待着男人的反应,但最终就此放弃站了起来。 “那、那个,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女人有些遗憾地笑着,慌忙转身背对“他”。 但是——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她的背后传来那个依旧生硬的声音。 “……恭喜你。” “!” “加油吧。” “……好的!” 女人露出至今为止最为开朗的笑容,向男人用力地点头。简直就像是比起升职,男人跟她说话更让她开心一样。 不过,她还是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这单纯只是因为——男人的脸被一张奇特的面具覆盖了。 仅此而已。 这是秘密结社“时钟”的总部。 建于比多摩湖湖底更深的地下设施——正如后文所述的那样,有像是出现在电视剧或漫画里的“怪人”和“战斗员”阔步前行。 在本部一角的某间仓库深处,“他”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 作为组织金字塔最下层的下级战斗员之一—— “时钟”的下级战斗员。 他们没有名字。 他们没有过去。 他们没有未来。 他们没有希望。 他们没有权限。 他们没有野心。 他们没有权利。 他们没有自由。 他们没有选择。 唯有一件事是例外。他们会为了组织而死。 这就是被组织用过就丢的道具——战斗员们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也是他们的命运—— ——原本应当是这样—— 但命运的齿轮正在静静地转向疯狂。 由于一位无名战斗员的登场。 ∞ 关越汽车车道·所泽附近 巴士车内 “你们不老实一点,我就把坐在前面的小鬼脖子咔嚓砍断~噫、噫、噫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原本应该是一次愉快的郊游。 “噫嘻嘻嘻嘻,老实一点啊,小鬼们!” 伴随着下流的笑声大喊的家伙是拥有奇特外表和体格,只能被称作是怪物的存在。 不过,说他只是怪物,这家伙又有能够被认作人类的部分形式,但最为不自然的一点就是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他的全身都被红色的外部骨骼包围,右手还属于人类,但左手连着如同挖掘机前端一般让人联想到螃蟹或龙虾的巨大钳子。 在这位奇特的怪人身旁,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黑衣男人,在巴士的走道中还站着一位同样打扮的男人,赤手空拳的他正在等待命令。 他们的下身是黑色的军装裤,而上身是完全覆盖住身体的紧身衣。头上有像是把面具和头盔融合在一起的奇特蒙面物,而身体几乎没有露出的部分。 这是乘上停在停车区域的小学生郊游返程巴士的怪人们。 他们没有给予对方反抗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私立所泽祭媛小学6年级1班陷入了邪恶组织的巴士劫持事件中。 孩子们一开始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一脸惊讶。 这是什么余兴节目吗。 有不少孩子都这样认为,但是孩子们从面前这些怪人释放出来的讨厌气息感觉到这不是“骗人的”——手足无措的不安渐渐被恐惧取代。 “噫嘻嘻嘻嘻!你们的运气真不好啊?小鬼们!接下来要对你们实施改造手术,让你们成为我等秘密结社‘时钟’的新兵!” 奇怪的生物主动说出了秘密结社的名字,而孩子们大多数没有听说过。 “为了以儆效尤,杀一个人也无所谓吧~?把人从窗户里丢向高速公路的话,想必尸体一定会欢快地弹跳起来呢!” 怪人用右手抚摸了一下如同螃蟹的左臂,他发出用舌头舔嘴唇的声音。 看到这幅场景,因为害怕螃蟹怪人不像是在说谎的宣言,带领这群孩子的老师们中有好几位性格懦弱的人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颤抖起来。 不过——在一部分后座上,却有人低声进行着毫无紧张感的对话。 “哇!快看,我们的巴士后面跟了一辆卡车呢!一定就是那个把这些人送到停车区域的!” “哎~” 一个是眼中充满好奇,享受着现状的男生。另一人是——拥有黄绿色头发和蓝色瞳孔,国籍不明的美少女。 对这对展开奇妙对话的男女产生了兴趣,谜之组织的“战斗员”缓缓地走向两人。 “喂,小夏……那两个螃蟹人为什么是红色的呢?明明没有被煮过。” “谁知道呢~” 在他们毫无紧张感地谈话时,下级战斗员缓缓地接近坐在最后排的孩子们——小声地说。 “因为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任务,我们有点不好意思啊。” 就在这时,少年少女才发现战斗员已经来到了身边。 少年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将充满好奇心的眼瞳朝向那无机质的面具。 “好厉害!大哥哥,你可以说除了‘噫’以外的话呀?” 看到活蹦乱跳的少年,战斗员在面具之下浮现起苦笑。 战斗员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正打算对少年说些什么—— 但是,从巴士的天花板上传来的冲击声吸引了巴士全体乘客的视线。 接着,响起了一个斗志昂扬的声音——天花板的一部分被画了一个圆发起光来,而圆的内部被瞬间蒸发了。 孩子们好像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在片刻的骚动之后,天花板的空洞中传来呼呼风声突然消失了。 “嘿咻!” 气势十足的声音在巴士中回荡,一个红色的人影从洞中跳了进来。 他的全身都被红色的衣服包裹,面孔跟战斗员们一样被隐藏起来,但他这边的设计明确了面部的存在,形状像是贴合面部的全方位头盔。 从外观看来九成都被红色包围的男人贯注了让人大汗淋漓的炽热情意,向站在巴士前端的螃蟹怪人报上了他的名字。 “到此为止了,‘时钟’!居然诱拐小朋友们——不可原谅!” 这位说出陈腐台词的神秘“英雄”让车内的混乱愈发不可收拾。 螃蟹怪人似乎认识这位红色男子,他脸上浮现起无畏的笑容,挥了挥左臂的钳子。 “呵呵呵……蠢货,这些小鬼不过是诱饵罢了!你冒冒失失 地一个人前来,实在是愚蠢至极!” 在他说完这句讽刺之后,狭窄的车内开始了战斗。 那是在电视剧中常有的“英雄”战斗场景。 不会伤到人质,以华丽的绝技杀死敌人的红色英雄。 ——可惜……这种场景并没有出现。 就在“他”这样考虑时——红色战士已经面向“他”放出一招飞踢。 他是准备先一击放倒身后的杂兵,再将其当做肉盾冲向持枪的两人吧。 红色英雄是这样打算的。 但是——“他”——想要加入车厢后部少年们对话的战斗员——将红色英雄的计划以及他对于强大的自信,还有……那份“强大”本身都打碎到体无完肤。 咚咻—— 虽然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但那看似可以杀死一匹马或一头牛的强力飞踢被红色英雄面前的战斗员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拦下来了。 “什么……!?” 飞踢的去势被改变了方向,红色英雄立刻失去了平衡。 战斗员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从那脚飞踢下方钻过,贴近红色英雄。 在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战斗员面向红色英雄小声地说。 “……你是蠢货吗。是想……害死小鬼们吗?” “什么……!?” 红色不由得停止了动作。螃蟹怪人没有放过他的破绽,以得意洋洋的口气命令手下。 “干得好!就是现在!射击!” 手持冲锋枪的部下们听从了上司(?)螃蟹怪人的指示,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糟了!” 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勉强躲过,子弹也会打中巴士里的小朋友。……不,即使他一动不动,也会有流弹打中那些孩子吧。 ——是想害死小鬼们吗? 刚才听到的低语在他脑中回旋。 很遗憾,他这样的英雄没有把所有子弹一把抓入手中的能力—— 被劫巴士里的小朋友全部被子弹射杀,别说是英雄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发展实在是太过现实。 ——他原本是这样考虑的—— 但最糟糕的事态凌驾于现实,被异常的故事发展推翻了。 在子弹射向自己之时——红色感到有股风掠过身旁。 轰鸣声。 片刻之后,硝烟的气味占据了整辆车内。 好几个孩子都发出了惨叫声,还有几个因为恐惧而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过——事情仅此而已。 孩子们在精神上受到了一定损害——但射出的子弹没有伤到任何人。 坐在车尾,充满好奇心的少年——将这个时刻发生的事实精确地纳入眼中。 刚才跟自己讲话,而且声音十分温柔的战斗员——轻松地躲过了英雄的攻击,以风一般的速度移动到巴士的前端—— 他看到轰鸣声响起时,那位战斗员的手臂也随之爆裂。 以少年的视觉无法追踪的速度进行移动的战斗员,用双臂完全承受了两位同伴射出的弹幕。 这跟接下玩具子弹不同。如果节奏慢了一拍,冲击力甚至可能会将手掌连根炸飞。 但是——这位战斗员的上半身连晃都没晃一下,手掌也没有缩回。 于是,终于觉察到事态的枪手们停止了攻击,而与之对峙的“他”也停止了动作,手心向下,缓缓地摊开了双掌。 已经失去子弹形状的铅块从他的手心纷纷掉落。他轻描淡写的动作却渗透出难以言喻的威慑感。 在少年为这艺术般的场景而感动不已的时候,螃蟹怪人和其他两位战斗员却害怕地瑟瑟发抖。 ——由于这位孤身奋战的下级战斗员。 “哎,那个……您、您来了啊?” 孩子们开始停止惨叫时,第一个开口的人是螃蟹怪人。 刚才的强硬态度不知被抛去了哪里,他用面对流氓头子,即将被欺负的小孩般的声音,察言观色地问道。 “我……我还以为您今天不来呢……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听到对方冷冰冰的严厉回答,螃蟹怪人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自己被改造过的身体还留有多少汗腺,但他明白从精神角度来讲,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正从自己的体内溢出。 “不……那个……很抱歉。” “不要向部下道歉。不成体统。” 凝视着淡然开口的神秘战斗员的后背——红色英雄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本以为是现场地位最高的螃蟹怪人居然使用着露骨的敬语与“他”交谈。 而那位下级战斗员却“咔嚓”一声拧了下脖子,叹了一口气——这时,他已经站在了红色面前。 “……!!” 转瞬之后,一阵风袭向红色的脸。 “你……” ……是什么人? 红色没能把话问完——他的身体像是使用了战斗机的逃脱装置一样垂直上升,紧接着从自己打开的空洞中飞到了车外。 其实是“他”在一瞬间抓住红色的领子,轻而易举地把红色丢了出去。“他”轻松的动作和把人丢出去的行为相去甚远,身为人类的红色就像弹力球般飞到了车外。 有好几个孩子都看向窗外,想知道他是不是撞上了后面的车辆。不过,似乎没有身穿红衣的人类掉下来——只有坐在最后一排,与战斗员交谈过的小孩注意到了。 那个小小的红色人影落在了高速路上方的铁制人行通道。 车内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他”向自己的上司和同事开口。 “……我说你们……” “唔!” “为什么要在狭窄的车内乱射子弹?” “啊,不、不是,那个……” 被问到的三人身上的霸气完全消失,他们面对眼前的部下和同伴变得胆战心惊。 “要是打到重要的人质怎么办?” “啊……不,但是,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倒敌人……” “……不如说是,万一打到我怎么办?” “噫……” 此时此刻,原本远远超越人类的螃蟹怪人在巴士内感受到了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恐惧感。 面对从外观来看和其他人没有区别,身在组织最下层的战斗员——怪人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恐惧。 ∞ 时间——回溯到大约一个月之前。 “嘻嘻嘻……感觉如何啊?” 醒过来的同时听到了嘲笑声,男人意识模糊地睁开了眼睛。 在耀眼的灯光下,男人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立即重组了眼球的神经,周围的情况明确地传达至脑内。 男人被皮带固定在床上,天花板上类似于飞空圆盘的照明器械明晃晃地照射着自己的身体。 在头部被固定的状态下,男人将视线向下移动,更为细致地观察着房内的情况。 仰面朝天躺下的男人看到了周围的几个人影,还有奇怪的机械和手术用具。 眼球和大脑的情况都很正常。 自己恐怕还是清醒的。 不过——男人还是没有为自己处境感到惊讶。 因为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场景了。 “咕嘿嘿……好了,接下来要进行改造你的手术……咕嗷!” 科学家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阻止了。 因为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将半个拳头塞入了他的口中。 固定手脚用的器械像薄纸一般被 撕个粉碎,男人的铁拳一闪,科学家的牙齿便折断大半。他只是做了这点事而已,但房内的空气就此冻结,时间也随之停止,他的行为完全支配了整个空间。 “咦……?” 估计是助手的白衣男人们为突如其来的情况咽了口气。 “紧…紧急情况呀啊啊啊啊啊————!” 准备触碰设在墙上的某种开关的男人——恐怕是与外界连接的通讯机器吧——他的手被插上了一把解剖用的剪刀。 殴打博士并丢出这把剪刀的男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 他拥有中等身材,身上长满了结实而紧凑的肌肉。 接着,这位暴徒向周围人没有丝毫歉疚地淡然开口。 “衣服。” 他向身旁的男人提出了简短的要求。 “那、那个……不……” “你们打算让我穿上这里的战斗员的衣服吧……那个就行了。” “是……是!” 这就是这个组织的光荣与挫折……双方共同的开始。 于是,时光流逝到一个月后—— ∞ “……啊,到这里就可以了。” 从所泽ic来到普通道路的巴士停在了附近餐馆的停车场。 车门突然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咔嚓”一声扭响脖子的战斗员。 “他”的背后拖着被敲晕的螃蟹怪人和两位战斗员,“他”看着司机、老师还有孩子们——用略带自嘲的口吻致歉。 “……给你们添麻烦了。” 面具之下的“他”露出自虐的笑容。 本来只说这些话是无补于事的,孩子们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事件留下强烈的精神创伤…………但“他”不这么认为。 有好几个孩子都从窗内向这边看来——但其中只有一人跟其他的孩子不同。 那位少年既对“他”——既不惊讶也不害怕,只是用不带丝毫厌恶的眼神注视着“他”。 “……”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若无其事地远离了巴士。 “他”回头过一次,看到那位活力十足的少年和国籍不明的少女从最后方的窗户向“他”挥了挥手。 “他”在面具之下静静地微笑,也向少年少女轻轻挥手——这个动作做到一半,“他”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心情。 巴士周围有一群看热闹的家伙,其中有好几个人都盯向这边——但“他”还是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意思。 因为他们会忘记一切。 忘个一干二净。 不会发生骚乱,也不会有警察出现。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战斗员才对向那两个孩子挥手的事感到无比寂寞。 一拳击倒怪人,轻松解决英雄的战斗员——露出了些许寂寞的表情。 但是,他的表情掩藏在面具之下——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安静地埋没在自己体内。 ∞ 秘密结社“时钟”。 在孩子们和特摄爱好者眼中看来,是与英雄相对立的邪恶组织。 这种外部的印象在现实中的具体化就是这个组织的特征。 “时钟”——虽说是一个秘密结社,但他们光明正大地活跃在表面的舞台。而且,这个组织尤其喜欢引起劫持巴士或占据学校之类夸张又毫无意义的事件。 他们将自己只可能被当成是怪物的身体公然暴露在民众面前,就连战斗员都戴上了自我主张感强烈的面具。 尽管如此,世间还是没有关于他们的新闻报道。 理由很简单。——看到他们的人都会“忘记”跟他们有关的一切。 仿佛他们被卷入事件的时间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见了。 “所以时钟这个名字意思是要支配时间吗?实际上还是时钟在支配时间嘛。” 组织的本部建设于多摩湖地下的空间,内部装潢看上去像是大学里的巨大研究楼。因为在地下,这里理所当然地没有窗户,超出需求的照明灯光把整间房子照得亮堂堂的。 结束了任务的战斗员们戴着面具,在休息室里等待下一个命令。 “不……比起时间,不如说‘我’这种说话方式更适合我们吧……”(注释:这里的“我”原文是“僕”,多为少年的自称。) “就是说嘛。嘻哈哈哈哈哈。” 一个高挑的人影靠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谈笑的两位战斗员。 “请、请问……” 此人的打扮和男人相同,但是身体起伏的线条却让人一眼看出来这是一位女性。不出意外的话,面具下响起的声音应该女性的说话声,但是—— “嗯?怎么了。打算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我们搭讪吗?” 说话口气比较开朗的战斗员抢先回答,但那位女战斗员轻轻地行了个礼,向语气比较冷淡的战斗员开口。 “不、不是的,请问……呃,您是……no.37564先生……吧?” no.37564。 当这个数字从她口中传出的瞬间——语气快活的战斗员全身忽然冻结了。 战斗员的关节发出“吱吱吱”的碾压声,把僵住的脖子扭向身旁的同伴。 刚才一直在和他谈笑的冷淡战斗员沉默了片刻——向面前的女战斗员静静地动了下舌头。 “……正是。” 伴随着这句回答,房间内除他以外的所有战斗员都僵住了。 他们的头虽然都朝向被称为no.37564的男人,但视线绝对不敢直视那张脸。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 他就是“时钟”这个组织里最强最恶的存在。 所有人都听说过。 只要与他四目相对,胳膊就会立刻被卸掉的传闻。还有连干部和总统都不能责备他之类煞有介事的传说。 就在周围的人紧张地咽下唾沫时——只有那位女战斗员像是放下心来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啊啊,太好了!我还想着要是弄错人了该怎么办……” 听到她不含丝毫奉承之意的笑声,周围的战斗员们都惊讶地看向她,祈祷她接下来的命运。 女人放心地抚了下胸口,就再次向坐在椅子上的战斗员行了个礼,以干脆爽快的声音传达命令。 “战斗员no.37564。总统阁下找您有事,请迅速赶到司令室。” 总统。 她若无其事包含在句中的单词让房内的空气变得更为严寒了。 这个秘密结社“时钟”当然也有最高权力者——而他不是战斗员们可以轻易谈论的存在。 这个人会直接召唤战斗员中的一人,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再异常不过了。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战斗员no.37564。 他的存在本身就很异常。他遇到什么事都不奇怪。不可以怀疑。也不可以深究。 这就是对接收改造手术之前就杀掉了一半医生——仅凭一人制约着组织全部“力量”的男人——形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 “我讨厌你。” 在开阔的空间内,回荡着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和“你”。不平衡至极的组合被那如同玻璃般透明的声音说出口,让人感觉不到说话内容的不协调感。(注释:“我”的原文是“僕”,多为少年使用的第一人称;“你”的原文是“貴樣”,多为粗野男性使用的第二人称。) 不断走下楼梯便可以来到地下最深处。 空旷的空间内装饰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房间整体的设计像是 一个祭坛。也可以称之为展示会吧。 不过,现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被召唤过来,站在房间正中的战斗员——另一个是与他相反,站在房间一角的小小人影。 “今天……你还是那么任性妄为啊。” 人影的身上披着比自己的身高长出数倍的漆黑披风,头的上半部分还戴着惊悚的面具。 然而,面具下面露出的嘴角处的皮肤白皙稚嫩——从面具的缝隙中还能看到只属于成长期的少年的眼瞳。 战斗员盯着那双眼瞳回忆良久,终于以粗鲁的措辞对自己的雇主说道。 “……任性妄为吗。从分不清场合的笨蛋红色手中保护总统阁下的同班同学不被乱射的子弹击中,的确是忽视命令的行动。” 听到这句话,总统面具下方的嘴角微微扭曲,他以略带威严的声音遮遮掩掩地小声说道。 “不许说同班同学……!” “抱歉。总统阁下的身份是秘密啊。总统阁下的名字绝对不是私立所泽祭媛小学6年1班的时平有纪,只是秘密结社‘时钟’的第二代总统,时日已久的支配者‘一日暴君’殿下。”(注释:这个称呼的英文是“one day tyrant”,日语注音是“ある日の暴君”。) 即使称呼他为总统,战斗员的语气中还是不含一丝敬意。不过,从战斗员的话中也感觉不到厌恶。 “……不许用这种让人讨厌的语气。” 少年有些痛苦地沉吟——他正是今天白天在巴士里盯着no.37564的小学生。 同时,正如战斗员所说——他也是这个秘密结社“时钟”的最高责任人。 前代总统因为意外事故身受重伤之际——少年的父亲,也就是前代总统走到生命尽头之时,他命令组织里的医生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和“能力”都移植到了儿子体内。 为了让他成为新任的组织总统,继承自己的足迹。 ……一般来说,秘密结社这样的组织不会轻易实行世袭制。但是,少年继承了父亲的能力……不,应该说是继承了专门应对这种事态的能力。 洗脑。 一言以蔽之,就是这样的能力。 比起科学,他的能力更类似于超能力或妖力。身为“时钟”总统的他继承的能力可以对周围的人类……最多以城市为单位,进行记忆篡改、催眠、夺魂之类的“干扰”。从身体的某处发出电波,不必通过视线或声音这样的媒介,在一定范围内随心所欲地操纵人心。 而且——少年已经对组织里的人,像父亲对他那样实施了洗脑。 像劫持巴士这种愚蠢的命令,他们也会毫无疑问地遵从……因为他已经给他们移植了“忠诚”之心。 实际上——多亏了他的能力,包括今天的巴士劫持事件在内,至今为止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件,都没有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在他掌控组织这半年,组织的运营自不必说,就连充满恶作剧意味的“支配”都进行得顺风顺水。 直到某一天——一位战斗员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反正对你来说很轻松吧?就算露馅了,只要用总统阁下的‘能力’消除大家的记忆就行了。” “…………” 少年怒视着位于最下层的属下——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用彻底隐藏了焦躁的声音低语。 “现在我没打算听你抱怨。” 虽然他的眼瞳老成到根本不像是小学生,但他的声音中还残留着几分与年龄相符的小孩气息。 “总之……你对自己擅离职守,妨碍巴士劫持一事有何辩解?” “我没有借口。随你怎么处罚我好了。” 如果是其他的战斗员,这时肯定已经害怕得发抖了吧。但是男人只是苦笑着耸了耸肩。 他的态度让少年更加焦躁,但少年还是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我也知道无论对你施加什么惩罚,都不会产生任何效果。” “……” 少年的脸上浮现起不像是小孩的讽刺笑容,他盯着站在眼前的“异端分子”。 “自从你把医生打飞,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掉你。但是……力量刀锋火烧硫酸毒药通通没用,把你关在充满一氧化碳的房间里,你也毫不变色。更何况,我的力量对你根本不管用!” 仿佛最后一件事让他尤为不甘,少年的声音中凝聚了些许力量。不过,听到这句怨言,男人只是用手指轻搔面具—— “哎呀……你这么说,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啊。” 接着,他似乎发自心底感到害羞地说。 “……够了。你退下吧。” 再次确认对付这个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身为总统的少年叹了一口气,扬起披风背对战斗员。 “是吗……抱歉,总统阁下。” 战斗员轻轻吐了一口气,也转身背对少年。 但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转身,对少年的背部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 “对了,我早就想跟你讲一下了……自己称呼自己为‘暴君’,总感觉不太对劲呢。” “你 给 我 出 去。” 总统发出不似少年的尖利叫声,而战斗员再次耸了耸肩,迈步走了出去。 只是——当他走到门前时,总统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说道。 “我不会质疑你为什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是……为什么你拥有那样的力量,却甘愿做一名战斗员?你明明连我的位置都能取代……” 听到少年理所当然的疑问,战斗员低头思考了片刻—— “总统阁下好像很讨厌我呢……” 最终他也自言自语地说出了跑题的回答。 “可我不讨厌你哦?至少你给我准备了吃饭和睡觉的地方。” “为什么不侵占组织吗……” 走出房间的战斗员停下了脚步——这一次,他真的自言自语地说道。 “没什么理由啊。” 他的声音虚弱得根本不像是在巴士上击退英雄的那位战斗员。 “只是因为我没什么想做的事而已……” ∞ “喂,怎么样啊?” “嗯?没什么哦?我只是把他带到了总统阁下的房间。” 走廊一角聚集着好几位女战斗员,此时的她们正在议论纷纷。 “不过,真的很抱歉。本来是我接到的命令……我却让你替我去。” “不,没事哦。但是,我不觉得那是很恐怖的事啊?他只是有点冷淡而已,其实还是普通人。” “才不是呢!你知道那家伙有什么样的传闻吗!?他威胁其他干部,每天晚上都从我们女性战斗员中选上后几个人做后宫……” “不过……那只是传闻吧?” 面对淡然否定的女性,周围的女人们纷纷用强烈的口气表示否定。 “你这傻瓜!传出那种传闻的家伙居然戴着面具混到我们的内部,这件事本身就很恐怖了!” “就是说嘛!更何况那家伙既然那么强大,到底是怀有怎样的居心才会心甘情愿地戴上战斗员的面具啊?” “就是就是!那张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多么吓人的面容呢?你知道吗?那个人除了在自己当值的个人房间内,绝对不会卸掉面具。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长相。” 被擅自议论的她们围在中央,女战斗员想要反驳几句—— “可是…………啊!” 她察觉到有一位男性出现在女性集团的身后。 “哟。” 跟其他战斗员没有区 别的男人站在那里。 “刚才多谢你了。” 听到这句话,其他女战斗员们好像也意识到了男人的身份。 除了为他带路的少女,所有人的身体都僵硬起来,用看见怪物的眼神瞥向男人的脸。 “那、那个!刚才的,那个,不不不、不是的!不是我,是那个……” 直到刚才还在宣扬关于“他”的传闻的声音之一编出了断断续续的借口。但是—— “嗯……?你说什么?我只是来跟她说声谢谢的……” 男人疑惑地说着,耸了耸肩。女人们一瞬间浮现起安心的表情,接着,又以极其不自然的动作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现场。 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一位特殊的战斗员和将他带到总统那里的女战斗员——两人都陷入沉默之时,少女忽然低下了头。 “那、那个。很抱歉。” “嗯?什么?” 面对惊愕的战斗员,少女以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微笑的明朗声线大声说道。 “虽然我刚才说no.37564先生是‘普通人’……但是,您是……非常好的……‘好人’呢!” “啊啊?” “听到了那么难听的议论,您居然没有生气……您只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吧?” 这样也算好人吗?他一边想着,一边用责备对方的口气说道。 “喂喂……说话时想清楚一点再开口。……我可能真的没有听见啊?”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听到了的话,怎么可能认出我就是为您带路的人呢?” 听到她说出正确的言论,战斗员有点敷衍地张口说道—— “……算了,你说得不错……不过,我可能只是刚才放过了她们,之后再实行阴险的复仇。” “嗯。可是,您要做的话刚才做就行了吧。毕竟不管no.37564先生做出多么不讲理的事,也不会有人对您有意见的。” “明明才说过我是好人,现在又把这句话说得这么干脆……” “啊,对、对不起!” 看着慌忙低头的少女,男人反而感到了罪恶感,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不过……你居然能认出我?我倒是不认为自己的体格和声音有什么特征……” 听到这个自然而然的疑问,她用活灵活现的声音给出回答。 “呃,在我们这些担任总统护卫和秘书的人的面具上,配属了识别战斗员编号的机能。你瞧,不是有那种用黑色的光线照射后就能浮现出来的文字吗。跟那种感觉差不多,大家的面具上都有用特殊涂料写上的编号。” “是这样吗……” 面对毫不知情的no.37564,少女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不过……您说的答谢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普通地帮您带路而已……” “啊……不。” 男人的脸上浮现起自嘲的笑容,静静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可以理解我,并跟我正常对话的家伙……” 面具下飞出了这句和他一点也不配的话语,那份冷淡之中笼罩着些许感情色彩。 “我只是觉得有点高兴。仅此而已。” ∞ 数周后——东京 多摩湖畔 ——这只是一场闹剧吧。 如果说这是常识,那么大家就都在撒谎。 他不得不这么认为。 看到此时的自己,他不得不这么思考。 ——什么是谎言?从世人的眼中看来,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他站在庞大到夸张的巨大机器人身上。 ——这不是闹剧,还能是什么。 空手站在敌人四分五裂的巨大兵器上,他将视线投向倒在面前呻吟的英雄们。 这是与“时钟”敌对的五人组……俗称“正义英雄”的家伙们。 这是no.37564第一次遭遇除了红色以外的其他人……他们没用多久就打倒了怪人,正要给予怪人致命一击的瞬间——居然被突然杀出来的战斗员打倒了所有人。 连最终手段的巨大机器人也倒下了。 “……为什么你们比我还弱啊。” 战斗员沉重地说出奇怪的话,但对方没有反应。 虽然他转过身去,故意露出破绽,但对方也没有反击。他们只是承受着痛苦和屈辱——用充满恐惧的眼神仰望着no.37564。不过——没有人敢直视他。他们都很怕。害怕触及他面具下的视线。 这样的场景让身为赢家的战斗员无比焦躁。 他将隐藏在心底的感情吐露给面前的英雄们。 “我,一直很憧憬像你们这样的人。为此我才舍弃了人类的身份,就因为想要成为你们!就是因为我认为你们很强大!” 战斗员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蛮不讲理,但是对方的沉默也无法平息他的心情。 想要变强。 因为自己并不强大。 正因为他是这样认为的——战斗员大声喊道。 “还给我……把我的憧憬还给我啊!在这种状况下,也不要放弃!坚信希望直到最后一刻啊!不要害怕我,重新站起来!” 战斗员的话没能传入胆怯的英雄们耳中——比任何人都强大的战斗员——只是不断地高喊出他的自言自语。 只有理应是最强者的自己——无法相信自己的强大。 ∞ 但是——把令人焦躁的“英雄”们打得落花流水这个事实,确实给他带来了些许变化。 在这次行动之后的几天内,“时钟”总部中萌生出一种淡淡的欢快氛围。 突然现身,多次妨碍作战——夺去多位怪人和战斗员性命的“英雄”集团被一位战斗员抓了起来。 当然,可以做到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人。所有人都明白。 自己的手脚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一位男人,毫发无伤地取得了胜利。 对他的畏惧视线的确变得更强烈了——不过另一方面,这些视线中也开始融入了其他感情。 那是对于强大这种纯粹意志的憧憬之情……拥有这种感情的人一点一点地增多了。 一位战斗员来到坐在休息室一角阅读漫画的no.37564身边,用战战兢兢的声音提问。 “请、请问……您是no.37564先生吗?” “……是啊。” 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他一边想一边回答,而对方似乎紧张地抽搐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我是在前几天和您一同执行任务的no.29182!我只是想为您在危急之际出手相救道一声谢……!” “不,我只是因为那些英雄太让人火大了,并不是想救你们……” 男人有些困扰地回答,但对方好像没有把这句话听入耳中。 “我看到no.37564先生的战斗姿态……便对这个组织产生了强烈的自信!以前的我一直是莫名其妙地被迫宣誓效忠……” 那是因为你被总统洗脑了。虽然no.37564明白理由,但他没有说出口。 “但是!我!看到no.37564先生的样子,就可以满心欢喜地对您所在的组织发誓效忠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no.37564先生这样的人!” “啊……不,我没有那么了不起……” 他刚刚露出苦笑,战斗员no.29182就道完了谢,转身离去。 目送着看起来跟自己是同代人,但稍微年轻一点的战斗员背影,他再次开始安静地阅读漫画杂志。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您很有人气呢!” 听到少女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地回答了站在身后的女战斗员。 “是你告诉了他我的所在地吧。” 面对no.37564冷淡的话语,女战斗员天真无邪地回答了一句“是的!”。 她就是之前依照总统的吩咐为no.37564带路的女战斗员,但是从那之后,他们之间也只是女战斗员偶尔打声招呼,而no.37564可以根据声音认出她这种程度的关系而已。 “对了对了,要快一点才行呢……总统阁下找您有事哦?” 少女面带笑容对他宣布了任务。听到这句话,他发出了象征着“又来啊”的叹息声。 接着,no.37564和她并肩走向位于下方楼层的总统房间——由于这是在他抓捕英雄后的第一次谈话,她以充满好奇心的声音搭话。 “不过,no.37564先生真的很厉害呢。出现巨大机器人那么令人惊叹的兵器,您居然还能空手干掉对方!可是……您为什么这么强大呢?感觉像是在来到这里之前曾经修行过一样……” “我……从来没有付出过那样的努力。” 他用带有愧疚感的声音低语。 “我从来没有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强大。” “……?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的声音中包含着些许担心。也许她认为这是不能触及的问题吧。 no.37564一瞬间为要不要说出过去产生了犹豫——接下来,他又回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隐藏事实的理由。 不过,这也不是可以轻松谈论的话题,他犹豫着该怎么讲述……终于整理好思绪,开始喃喃自语。 同时,他回想着自己获得这份强大的秘密。 “我作为人类的最后记忆——是疼痛。” “哎?” “除了疼痛……没有其他。回想起来,我可能从那时起就发狂了……直到现在……也是。” ∞ 疼痛伴随着最终的丧失感一同涌现。 洁白刺眼的天花板被染上了红色。 ——那是谁溅出的血呢。至少应该不是自己的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想通过想点别的事来岔开思绪,但是事情果然没有那么顺利。 年龄几乎算是少年的男人感受着侧腹部流出来的血液,拼命抵抗体内的剧烈疼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本过着正常生活的他只是因为被无辜卷入小混混的斗殴,就被他们带回了事务所。 但是,这家事务所的人似乎还有其他纠纷缠身——一位手持长刀、眼神锐利的男人冲了进来,把事务所中面相凶恶的混混们依次砍翻。 不过,男人没有砍过少年,焦躁的小混混们射出的子弹中倒是有一枚流弹剜入了少年的侧腹部。 手持长刀的男人追赶着看似小混混首领的人物跑了出去。在那之后,沉默支配了整间事务所。随着自己的血液渐渐流失,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微弱。耳边忽然响起了叮铃一声,但是这大概也只是幻听吧。 ——我做了什么啊,做了什么啊讨厌讨厌讨厌我不想死我要是强大一些更强大一些被那些小混混缠上的时候就能揍倒他们逃出去了而且在那个恐怖的家伙冲进来的时候也能趁机逃掉不必被流弹打中甚至可以用手指嗖的一下抓住子弹!嗖的一下!嗖的一下!嗖……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啊啊啊我要是更强大一些更强大一些的话就不需要受到这种痛苦,也能忍受痛苦,这样的伤口也可以立刻治好! 这时,少年想起了自己从孩提时起就很憧憬的英雄。 无论在怎样的逆境或绝境之中都不会认输,凭介自己的力量超越一切困难的英雄身影。他好想变成那样的人。从小时候来到已经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岁数,在面对死亡这个现实的瞬间,他强烈地强烈地强烈地强烈地祈祷着。比任何人都更为诚挚地祈祷着。 ——我……想要变强。 “太厉害了。那个家伙用了几分钟把这里弄成这样的?” “不要用分钟,要用秒做单位。……不愧是拥有‘怨灵’这个绰号的人哪。银岛吗……要是能够得到那样的个体……” 强忍疼痛的少年听到上方传来男人们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想要搞清楚对方是谁的少年将视线移向上方,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无法聚拢焦点了。 “既然需要擅长战斗的人,我认为还是从军方抢人比较合适。” “一旦军人行踪不明,大概会引发超出你想象的大骚动吧?我等还没有跟军队为敌的力量。所以才会来到这种地方‘物色人才’。” ——是谁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是谁都好快点把我的疼痛抹消救救我吧是谁都好是谁都好好痛……好痛……好……痛。 已经不行了吗——连这份思绪都被疼痛支配了。他逐渐沉入了没有安乐,只有疼痛的世界。 “这家伙是什么人?好像不是小混混啊。” “哦……” 最后的瞬间,少年听到了这句话。 “小伙子,你想变强吗?” 为了对声音做出反应,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点了下头。——少年是这么打算的,但最终只有他的下巴轻轻晃动了一下。 不过——面前的声音确实领会了他的意志。 “那么……就让你变强吧。” 于是—— 当他醒过来之时,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同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力量”。 只不过,他不是拥有以一敌百之力的英雄,甚至也不是与其对抗的异形怪人…… 而是一名普通的杂兵战斗员。 第二天——改造他的组织被正义的英雄全灭了。 彻彻底底地踪影全无。 连确认他得到的力量是强是弱都来不及———— ∞ “……哎?” 听完他的自言自语,女战斗员面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no.37564。 像是要回答她的疑问,他暂停了自己的自言自语,转身面向她。 “不只是‘时钟’。过去也有好几个……会对人体进行改造的‘秘密组织’。” 接着,他像是为了解释话中“好几个”这个单词的意思,再次开始了自言自语般的说明。 “我原本也不是很清楚,只认为得到力量之后就可以获得自由。但是,在那之后,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不知是在怀念过去还是憎恨过去,面具下漏出了既沉重又淡然的说话声。 “充分享受着自由,见识到自己被改造之后的力量……我就试着去了一下市中心的健身馆。结果,虽然只是随便动了两下,结果却十分惊人……美女训练员搭讪说想去事务室跟我谈谈天,我就傻乎乎地跟过去喝茶……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 ∞ 结果,在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前,他又被改造了。他们采用了和以前的组织完全不同,利用某种魔术对肉体进行强化的方法。 也许是因为与之前的改造产生了奇怪的相互作用,异常的疼痛趋驰在他的体内。 但是——在他 抱怨异常之前,这个组织又被别的英雄毁灭了。 在组织逐渐崩毁的大本营中,他总算做好了死的觉悟。可是以组织的遗产为目标出手毁灭了他们的那个组织,又把他当作改造人的样本带走了———— 不过,那个组织也毁灭了。 下一个组织也是—— ∞ “四次。我一共被改造过四次。” “……” 讲述着说是偶然却又有些太过宿命的过去,no.37564长叹了一口气。 “我被各种各样的方法改造过。例如把奇怪的半透明物体塞入口中,或是捣鼓脑浆。……第三次改造以后,我的身体就失去了痛觉。第四次的组织发现了我的身体很结实,为了确认到底做到什么地步我才会死,尝试了很多方法。……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了。” 具体被做了什么,女战斗员根本不清楚。但是——她只是想象一下no.37564体验过的地狱场景,身体就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四个组织是以内部崩毁而告终。从结果来说,就是成为了对我的争夺战。如果……有英雄出现的话,组织也会团结一致的吧。但是那时没有英雄出现。” 比起被改造的事实,当英雄这个单词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瞬间,他反而加强了语气。 “……毁灭了以前组织的英雄们在那之后毫不留情地杀了过来。我害怕极了。乞求饶命的战斗员依然被他们毫不留情地杀死了。血腥味到处都是,几乎没有人幸存下来。” “但、但是,no.37564先生没有帮助他们吗?” “我……没有和英雄战斗。……因为我很怕。见识到他们的强大……畏惧死亡的我一直一直在躲藏。那还是在接受洗脑手术之前……” 随着时间的流逝,遭受罪恶感折磨的他开始考虑死亡。 “所以我……找到了毁灭组织的英雄们,想要与他们一决胜负。……我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杀死,但是如果那样可以让我从罪恶感中解脱出来,那也不错……不,其实在做出这样的觉悟之前,我也烦恼了很久。” 女战斗员沉默着倾听他的讲述。最后,no.37564的面具下方浮现起寂寞的笑容,他说出了复仇的结果。 “你明白吗?我是带着死掉的觉悟前去挑战的,对我来说堪称是偶像的英雄……居然被我一拳打倒,我的心情会是怎样的……” 他觉得自己说出了很难为情的事。同时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但是,女战斗员没有看向他的脸,而是在走到总统房间门前的时候,低喃了一句话。 “不过……您这次不是帮了我们吗。从正义英雄的手中——救了我们的组织。” 听到这句温柔的话语,no.37564没能给出回答。 ∞ “……你知道光岛事件吗?” no.37564刚刚走进房间,身为总统的少年先是沉默了片刻,又以不可置信的语气轻声问道。 “差不多吧。你是指几个月以前,岛上的人全部消失那件事吧?” 这依然是不带有丝毫敬意的说话方式,但是这一次总统似乎并不在意。 “不……我调查了一下你抓到的家伙,他们好像都是光岛出身的。岛上的居民全部消失……那次事件是我的憧憬之一。” 总统少年背对着no.37564,战斗员看不清他的表情。 现代的神隐……光岛居民全体消失事件。 光岛是漂浮在太平洋上的浮岛,之前发生了岛上两千位居民忽然集体消失的事件,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查清来龙去脉。因为那次事件太过异常,就连no.37564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憧憬?” “引发大规模的异常,给世界留下谜题,使其陷入彻底的混乱……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认真的语气,战斗员对自己的这位老板嘲讽地说道。 “喂喂。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副穷凶极恶的犯人嘴脸?以前我就想问你,总统阁下。你发动劫持巴士或是给水坝里投毒之类毫无意义的恐怖袭击到底有什么好处?那样根本就是动画或特摄片里的坏人角色。” 对此,总统给出的回答非常简单。 “没错啊?我……就想变成那样。” “……啊?” 对于发出愚蠢声音的战斗员,总统阁下以至今为止都没有表现过的语气,开始讲述自己的心情。 “啊啊,我不需要现实。……因为我不可能在现实的社会中生活。” “总统阁下,你在说什么……” “你认为……我期望得到这样的能力吗?” 总统看向了战斗员。翻动的披风和从面具下方露出锐利眼神让此时的少年看上去形同恶人。 “被父亲的利己主义卷了进来,我被迫接受了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与此同时,还有这个愚蠢组织的命运……以及归属于这里的众多士兵的命运!”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总统语气,完全就是一位十二岁的少年会说的话。 但是,听了这句话的战斗员还是感觉到少年现在没有显现出来的力量。 那是一种强烈的意志力。 还有丑陋而扭曲的恶意。 “我——想要成为恶人。” 不过,他的声音很纯粹,面具下露出的嘴角也浮现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在善与恶的界限不够清晰,人们互相杀戮的无聊世界中……我,想要成为彻底的恶意。” “……为什么?” 战斗员已经预料到少年的答案了。因为他曾经也考虑过同样的事。也许……现在仍是。 看着轻轻握紧拳头的战斗员,少年以清澈的眼瞳和开心的笑容说出回答。 “因为如果这个世界出现真正的恶意——总有一天……会有英雄出现。” “……” “英雄会来杀掉我的。把我从这个无聊的世界中抹消。那一定就是我的使命,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在这个世界中,呼唤出英雄……呼唤出真正的正义……啊啊,我是山羊。我是活祭的山羊。我……这个组织的人,还有在这世间正常生活的人都是!” 也许这只是孩子气的愚蠢妄想和笑话。但是,当战斗员看到那张面具下浮现出人偶般清晰可见的疯狂,他没能给出任何回答。 总统暂时中断了讲话,又为自己的面庞贴上有些恍惚而妖异的微笑,与之前那个孩子般的笑容完全不同。 “我本以为他们终于出现了。能够消灭组织,消灭我的正义的同伴出现了。我表面上装出憎恨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是激动……!但是,重要的英雄居然彻底败给了区区一个战斗员……这是在开玩笑吗?” 在那疯狂小丑般的笑容下方,总统的眼瞳中宿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如果你是拥有强烈意志的人,被你消灭也不错。被你杀掉也好。抑或是你忠实于自己的欲望,而我把自己的梦想坦率地变成‘征服世界’!” 笑意忽然从少年的脸上消失了,又泛起了带有深深悲伤的怒意。 “你明明没有思想、信念和意志,却如此强大。强大过头了啊!” 只是,他的怒意很快就被悲伤的神色彻底覆盖。 泪水从他乱糟糟的脸庞上流下,少年一直走到战斗员的面前,以瘦小的身体抓住对方的领子。 “……你明明只是在‘混日子’,却如此强大。” 看着如同幻灯机般变幻表情的少年——no.37564回顾了对方的境遇。原本只 是普通小学生的他忽然被强加以庞大的知识和超出常识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还有“时钟”这个组织。这件事的影响也许足以让少年的人格变得疯狂了。而且,少年的能力本身说不定也会对大脑造成负担。 “即使受到核武器的直接攻击,你大概也能幸存下来吧!你可是一头扎进太阳里,都不知道会不会死的存在啊!?” 面对着沉默倾听他怒吼的战斗员,少年渐渐地恢复了总统的样子。 但是,他是真的找回了冷静,还是展现出另一种形式的疯狂……只是一名战斗员的他也无从知晓。 “你为什么不能杀了我?我可是打算背叛这个组织,让大家为我陪葬的啊!?已经有好几个人被那些英雄们杀掉了!都是我的错!我的组织成员被英雄杀掉了!所以,他们都死了!今后还会继续死掉,不,是被我杀死!所以……所以快点,快点阻止我,打倒我吧,快点……快点杀了我!” 他的叫喊声中混杂着恶意与恐惧,还有对于部下,对于组织的同伴被英雄们杀掉的事产生的悲伤与愤怒。 “杀了我……成为英雄,或者代替我成为恶人的总统也行!……但是,但是你为何什么都不做!” ——也许就是因为同伴被英雄杀死了,他才会变得这样穷追不舍。 突然现身的“英雄”只是漫无目的地出现在采取“伪恶”行为的他们面前,并带来死亡。 少年是想通过让自己彻底变坏,来肯定同伴突然死亡的事吧。为了保护自己,他破坏了自己的一部分。 no.37564这样想到。但这是无法确认的事,所以他没有说出口。 “有纹章的吧。” 他等到少年疲于嘶吼,便静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这个房间的墙上,还有战斗员的衣服上都印有那个……纹章的吧?” “……哎?” 面对不由得发出小孩声音的总统,战斗员将视线投向房内以时钟为主题,似乎是组织标志的设计。 “……很帅气呢。” “……” 少年不知道比自己拥有更强力量的部下的意图,他一边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一边用披风的袖子抹去眼泪。 “正是因为喜欢这个设计,我才对组织宣誓效忠了。不,这是真的。” “真是不像样的谎言……” “不是谎言。……总统阁下,这就是我。我会因为这样的小事,简单地决定自己的行动。” 战斗员像是站在了与刚才相反的立场上,他转身背对陷入沉默的少年,似乎有些害羞地耸动肩膀。 “我和总统阁下正相反。世界怎么样都无所谓。……不,应该是没办法有所谓……我是否拥有资格?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害怕得不得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 与此同时,这也是对他的“弱小”的自白。 对自己的强大没有实感的男人拥有着极强的不安——而这又体现在他的生存方式之中。 “所以……只要你给我指示前行的道路就行了。总之,你非要我来陪葬大概是不可能了……但是,在能打倒我的真英雄出现之前……我至少还能做到暴扁那些假英雄的小事。对吧?” 战斗员以对弟弟说话的哥哥口吻温柔地说道。 总统惊愕地注视着战斗员。过了好一会,他终于静静地摇了摇头,说出这句话。 “……我没法信任掩饰自己表情的人。” “那是因为有面具,不要强人所难啊。” 在这段悠然的谈话过后,两人盯着彼此的脸,无声地笑了。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软弱而笑。 也许是已经厌烦沉默了……战斗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对了,总统阁下。这个纹章真的很不错啊……到底是谁设计的?” 听到他无心的提问,总统不知为什么有些害羞地回答。 “啊、啊啊……设计这个的是外部的人……一个叫做针山的男人。” “哦?” 战斗员不禁为外部人员和这个组织扯上关系的事感到惊讶。 但是,听了接下来这句话,他也明白了总统有些害羞的理由。 “……他是我认识的人……同班同学的父亲。虽然被他误会成电视台的工作,不过拜托他制作‘邪恶组织的标志’后,他就毫不变色地认真完成了……” 表示认同的no.37564准备离开房间。 但是,总统向他的背影提出疑问。 “喂,你……最近好像和no.13871关系不错啊。” “no.13871?” “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女人。” “啊啊……还好吧,关系不算差。” 知道总统所指的人是谁后,战斗员点了点头。他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听说女战斗员的编号。 “是吗……算了,该怎么说呢。只要有你在,她就能放心了吧……” “?” 在这个瞬间,他还不明白总统所说之话的意思。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已“晋升为怪人”的消息在大约三个小时后,传入了他的耳中。 ∞ “话说回来……这个设计倒是出人意料地流畅啊。” no.37564感慨万千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而他的视线前方是——与昨天留给人的印象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原”女战斗员。 如同白色百合花般的漂亮外观浮现起女性特有的身体曲线。 面孔的上半部分是拥有昆虫般的形状,不过与其说是怪诞,倒不如说这是十分可爱的设计。鼻子和嘴角还保留着人类的形态,虽然带着战斗员的面具时根本看不出来,但是现在她脸上暴露出来的部分非常秀美。 遮住脸的上半部分的东西就像是头盔,黑色的艳丽头发则从她的后脑勺部位伸出,被遮住的眼睛反而酝酿出一种奇特的娇媚氛围。 她接受了花螳螂形态的怪人改造手术,随后成为了志愿制度的特殊游击部队队长。 顺便一提,因为是按照可以变身为人类的概念进行的改造,这种改造的程度比起螃蟹怪人要减轻了不少。 注视着仿佛能让人联想到樱花花瓣,以浅桃色和乳白色勾勒而成的美丽“怪人”,战斗员轻声说道。 “虽然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分,不过……你很漂亮。” 面对难得说出这种台词的no.37564,她——拥有希尔克·希克尔这个奇怪名字的怪人露出了与妖艳身影不相吻合,尚且残留着稚气的天真笑容。 “啊哈哈,谢谢您。” “既然成为了怪人,你已经站在比我更高的立场上了吧?说话随便一点也没有关系。” “那么,如果no.37564先生使用敬语,我就说话难听一些。” 听到她理所当然的回答,no.37564没有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 “不过……为什么是螳螂?我听说是你自己想要螳螂型的。” “嗯,我从小时候起就很憧憬漂亮又强大的螳螂。” “哦?算了,虽然我也觉得很漂亮……不过,喜欢螳螂的人可不多啊?” 对于随身附和的战斗员,女怪人说出了奇怪的话。 “那是因为之前我在城里见到过!有一只跟小狗一样大的螳螂跟女孩子一边说话一边散步的样子!” “哈啊?” “那一定是螳螂妖精!所以我认为这也是自己的命运……” ——这家伙果然很奇怪呢。 “妄 想癖也要差不多一点吧。” 虽然说出了带有责备之意的话,但是他对面前的女怪人——希尔克没有表现出丝毫厌恶感。大概正是因为她的性格如此奇怪,才不会躲开自己这样的存在。 no.37564本来以为自己直到现在都是组织里令人讨厌的存在。 但是,他的认识很快就被推翻了。 希尔克最初接到的指令是冲入“(自称)歼灭部队杰诺赛达”的根据地,逮捕协助他们的相关人员和技术人员。 这似乎是从五位俘虏那里获得的情报。而他们终于第一次主动向“敌人”发动进攻。 因为是十分危险的任务,除了游击队队长希尔克,其他参与任务的战斗员都是志愿报名。 当然了,no.37564成为志愿者排头兵的传闻在几个小时内就传遍了“时钟”组织。 ——真是的……谁知道那些家伙的大本营里会有什么样的人。 万一那里有跟那些英雄们同等甚至更高水平的敌人,希尔克一个人就太危险了。 ——原来如此。昨天总统阁下的话就是指这个。 既然是志愿制度,就说明总统相信自己会跟着她去。他恐怕是判断这样一来,比送去多少个怪人都要稳妥吧。 ——对我评价过高也很让人困扰的啊。 他对自己的强大没有自信,所以别人的“信赖”对他来说只是负担罢了。 但是,只要拥有保护她的意志,忽视掉其他人的信赖就可以了吧。虽然他这样想—— 这次志愿兵的募集,实际上集结了数百位战斗员。因为是在市区的任务,最后战斗员的人数被限定为十六人。 不过,即使不是被选上了,no.37564也打算悄悄跟去。因此,他走在一脸轻松的希尔克身边,小声地称赞新队长的领袖魅力。 “好厉害,人气很高嘛。” 正是因为为数不多的女性怪人的人气,才能募集到这么多男性队员吧。当然也有可能是组织的初次进攻,让大家的情绪有些高涨。 但是—— “哎?您在说些什么呀!这些人都是以no.37564先生为目标跟来的哦?” “哈?” 听到这句难以理解的话,no.37564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迟钝的他总算发现有无数视线正投向了他。 “就是……那个人吧?”“啊啊,能跟希尔克大人平等地谈话,应该没错。”“刚才我跟总统秘书确认过了。那个人就是no.37564先生没错。” 谈话声接连不断地钻入他的耳中。大家的声音中都和往常一样带有半分畏惧……但是其中还混杂着半分期待。 “大家都很想见识一下no.37564先生的‘力量’。” ——别开玩笑了。 他最不擅长被别人期待了。 自己真的很强吗? 自己能够回应他们的期待吗? 如果他们是对自己过高评价了呢? 即使他用尽全力,也不能让他们满足怎么办? 还有……万一输给敌人了呢? 他可能会突然开始肚子疼,也可能忽然失去了力气,又或者是被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空的黑洞吸了进去,或是宇宙突然被栗子馅点心给淹没了……不……如果这次出现了比自己更强的英雄呢? 只是因为被别人有所期待,此时的他就开始坐立难安。这种他平时根本不会考虑的事忽然转变为了不安。 最强的男人露出了“软弱”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真的。 “咦、咦?您在紧张吗?” 希尔克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他沉默着轻轻点头,希尔克则浮现起明朗的笑容,鼓励着自己的部下no.37564。 “没关系,把大家都看作南瓜的话……” “做不到。” no.37564干脆地说道。只不过,在他被抑郁支配的大脑角落——在最近选拔的十五位战斗员的钦慕视线中,还有一种发自心底感到高兴的声音响起。 只是,他们都还不清楚。 前方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以及即将看到地狱的事。 no.37564和希尔克,谁都没有预测到那样的场景。 ∞ “真的是这里吗?” 在空无一人的建筑物里,no.37564惊讶地询问。 这是一栋位于所泽市郊外,类似于研究所的建筑物。希尔克用自己手臂上伸出的巨镰无声地砍断了门锁,强行冲了进去——但是里面没有人类的气息,甚至连生活和工作过的痕迹都没有。 “呃……应该没错……” 连给出回答的希尔克都没有自信地歪着脑袋。 因为同伴被捕的事嗅到了危险,他们就提前收拾东西离开大本营了吗? ——啊啊,看来敌人不会出现了。 可以避免背负超出必要的期待,no.37564暂且安心地抚了下胸口。 “也有可能是他们供出了虚假的地点……抱歉,请和总部联系一下。” 希尔克对担任联络职责的战斗员下达命令。 “喂喂,还有对部下边抱歉边命令的家伙啊……” 一身轻松的no.37564对上司说出责备之话的瞬间—— 拿着无线对讲机的战斗员充满不安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建筑物里大声地回荡起来。 “……联系不上总部!” 嘭咚。 听到同伴的这句话,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去的记忆复苏了。 他已经强大到没必要畏惧死亡,但是生物的本能还是让他感到了危险。 感觉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什么人遇到了危险。 过去的味道扑鼻而来。 那是以前的他最为害怕的味道。 距离死亡最遥远的男人—— 此时确确实实地预感到了死亡。 ∞ “时钟”总部 地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因为没法联系上总部,心生不安的希尔克和十六位战斗员在执行任务的半途中赶了回来。 而他们眼中看到的景象是—— 铁锈味扑鼻而来,鲜血的红色强行占据了整个视野。 墙壁和天花板到处崩塌,瓦砾之下会偶尔还会露出人的手和脚。 毁灭。 要形容这种情况,用一个词就够了。 在他们赶往敌人的大本营期间——自己的大本营却被彻底毁灭了。 “发生了……什么?” 赶回总部的游击队众人中,有人脸上浮现起惊愕的表情一动不动,有人在瓦砾中寻找幸存者,而希尔克为了确定总统是否安全,开始冲向总部的内部。 而no.37564属于前者。 过去的组织被击溃时的场景复苏了。 自己不想被别人找到,只是不停颤抖的模样也复苏了。 ——又来了。 ——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到吗? 在茫然地整理情况的他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无力的声音。 “啊啊……no.37564先生……是no.37564先生吧……?” 他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位面具上沾满了血的战斗员。他似乎相当虚弱,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向这边。 “搞错了也没关系……我是no.29182。” 间章2 常败无敌 ——今天也是平静的一天呢。 现在是太阳刚刚跨过顶点,空气温暖的午后时分。 no.37564把脸庞暴露在阳光之中,茫然地想到。 “时钟”组织的残党们从多摩湖地下的巨大总部搬进了普通至极的公寓。 被分在一层房间的no.37564走向取代了阳台,只有一层才有的庭院里,越过低矮的围墙望向外面。 “话说回来,这栋公寓楼的防护措施真的没问题吗?” “邪恶组织的战斗员”把手放在小学生只要努力一下也能翻过去的围墙边缘上,说出了不符合身份的不安话语。 住在这栋公寓楼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时钟”的成员,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击退冲进来的强盗。而且,如果对方是他们的“敌人”——所谓的“正义英雄大人”的话,普通的围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虽然大脑可以理解这件事,但是no.37564就像还在怀念自己身为人类时的样子一般,进行着普通人的思考。 ——最近,这一带好像发生了连续杀人和爆炸事件之类的。 no.37564在心中低语,回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新闻。 【出租车司机连续失踪·杀害事件是否结束】 【犯人的身份尚且不明】 【丸伐组的大楼爆炸事件,至今未能逮捕犯人】 他们的邪恶组织引起的事件,还有前几天在多摩湖附近掀起的骚动,都凭借总统的能力“化为乌有”了。 也就是说,这些事件全部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好乱的世道啊。 no.37564一边想着,一边静静地看向街道——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看向这边。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日本人,而是长着漂亮金发的白人。no.37564不由得眯起眼睛,回望过去。 但是,对方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开始向围墙靠近。 ——怎么回事? 用真实的面孔度过日常生活,这样的经历已经久违了。难道是他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这样想到的no.37564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过,话虽如此,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就在他的头顶满是问号的时候,那个白人停在距离围墙很近的地方,用流畅的日语说道。 “……你是、你是什么人?” “……!?” 这个白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难道他是知道自己和公寓居民身份的人……最糟的情况就是那伙“自称”正义英雄的神秘人的同伴? 脑内立刻响起了警报声的no.37564静静地摆好架势。 “……有事吗?” 如果他忽然发动袭击,no.37564有信心击退对方。 不过,要是待在其他房间的同伴,比如希尔克被袭—— no.37564一边思考一边保持着警戒,但面前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丝毫敌意。 倒不如说像是找到了珍奇昆虫一样,他带着些许的兴奋,睁大了眼镜后方的双目。 “也许你自己还没有注意到,你的‘相’非常特殊。” “……宣扬宗教的吗?我对那种事没什么兴趣。” “太失敬了!我确实从某一位神到八百万神都很了解,但是从未拥有过宗教信仰!……不过,关于其他位相的我,我就不大清楚了……” ——? 没有听懂对方所说的话,no.37564更加混乱了。 ——这么说来,他的说话口吻跟以前几次纠缠自己的“组织”里的人很像。 “哈啊,是吗……” 把对方判断为不正常人的no.37564随便回了一句,打算就此中断话题——但是,白人愈发兴奋地把脸靠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存在会出现在这个次元、这个宇宙、这颗星球的这个国家的这座城市的这间公寓,我也不清楚——又或者是被这座城市以前发生的,可以称之为次元漏洞的各种事件的‘相’引来的……?还是说……不……但是,这样考虑才是对的吧……可你为什么是人类的样子?是在你还是婴儿的状态时……偶然凭依到你的‘相’里了吗?我知道在‘他’周围会发生奇妙的事件并且聚集奇特的人类,不过,没想到他居然吸引了这么了不起的‘相’……这怎么可能呢?” “哈啊。” ——这个人在自问自答什么呢。 虽然no.37564对白人的行为很有疑问,但他还是试图中断这段对话。 “哎,我真的对这种事没兴趣。不好意思。” “你以为我是疯子吗!?……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正常或疯狂都是小事。尤其是在你这样的存在眼里看来。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可以向你断定!我、我、我呢,跟斯托雷尔和木灵那些能够看见不该看之物的异常者不同。不、不过,却能从亲眼看到的你身上,确确实实地读取到各种信息。就像可以看到除我以外的十几万个不同的‘我’一样,我也能读懂像你这样的存在的‘相’。如果说这就是疯狂,那我就会带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自尊接受这样的评论!” “不、那个……所以说,你是想说从我身上解读出了什么吗?” “没错,事情非常简单。你的存在非常非常的单纯!” 兴奋的白人向no.37564投去毫不畏惧的视线,给出了正如他所说的“单纯”回答。 “你——恐怕……不,肯定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毁灭。仅此而已。” “……!?” 如果说这句话的对象是no.37564以外的人,那么他一定会被认为是“果然是宗教劝诱啊”或者“脑子有病吗?”等等。 但是——对于no.37564来说,这样的评论正中红心。 面对着沉默的no.37564,白人继续气势十足地说道。 简直就像在对小孩子讲述神话或故事序章的口吻。 “你恐怕就是那个吧。比如……至今为止,即使遭遇会死掉的事件……不,应该说是会让常人死掉的事件,也能唤来奇迹让命运的轮盘反转,偶然地幸存下去……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 no.37564本想把这当成是占卜师的大话,无视对方回到家中——但他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果然猜对了。既然对方如此判断。 关于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是—— “比起传说中的奇迹,这样已经可以算是‘机会主义’般的偶然,让你得以延长生命。也可能是你在某种机缘下,获得了非常强大的‘力量’?” 在小混混的事务所里差点死掉的时候,no.37564偶然被愚蠢幻想中的“邪恶组织”带走,改造成战斗员而幸存下来。 这种延长生命的方法确实是童话里也不会出现的奇迹。 而且——后来的事也让人匪夷所思。 脑海中来回思考这些的no.37564,还是没有把他的想法说出口。面对陷入沉默的青年,白人越来越有气势地脱口而出。 “直白点说吧。就是那个。你是无敌的。被刺?生病?事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相’已经不在那个级别了。说得极端一点,把你丢进黑洞里的话,你虽然不至于毫发无伤,但也不会死掉吧。超越了物理法则?应该已经超越了吧。还有,还有更极端的说法!比如像神那样的存在想要让你‘不存在’,把这个世界和次元全部重新架构,操纵全宇宙、全次 元的因果律的存在想要对你做什么手脚,你的存在也会被允许吧。因为,这就是你的相。” 这些如同经文般一口气说出来的话,不可思议地渗入了no.37564的脑髓。 关于自己的事,面前的白人确实说得没错。 虽然对神或黑洞这样的单词没什么概念,但是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事实,他自己也能理解,对于物理级别的事物也拥有实感。 这一次,对于因为认同而继续沉默的no.37564,白人再次——说出与这午间的小路完全不符的壮大演讲。 “世界……在这种情况下,是指把多次元、平行宇宙和统治这一切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内的世界……如果说世界的一切都有终结,那你就是会成为那股反作用力的存在。就像是在巨大的阳电子身旁独自彷徨的阴电子一般,你可以汇聚其他‘死亡’或者‘毁灭’‘败北’‘消灭’‘无’之类的反作用力……这就是你。当然,普通人也是生与死的对立存在。但是,死,或者说无……我尽量使用了身为人类的你可以理解的词……这些东西的分量更多。而将一切‘存在’的余数汇聚起来的存在就是你,这样说就很好理解了吧。不,事实上更加复杂,但是那样就会进入同样身为人类的我也无法理解的领域。因为我害怕发狂,所以不打算踏入那个领域……” “呃……抱歉。这样说好像我从一开始就是疯狂的了。” 虽然no.37564打算插嘴抗议,但是白人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 没有表现出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从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起,no.37564就听不明白了——即便如此,只是听着白人的讲话声,强烈的不安就侵袭了他。 “如果出现了你用拳头无法打倒的敌人,经过一段时间,你就会进化吧。过程也许会是几秒几万年甚至几亿年,抑或是在不经意间已经完成了进化。在完成那次进化之后,你的拳头就连次元的障壁都能贯穿,把能够毁灭一切、如同毒素一般的数列注入进去。只要你还有毁灭对方的意志力——站到最后的人,肯定是你吧。即使你的存在消失了,你也不会消失。因为消失这个事实本身就不存在。哈!你简直就像是初中生随手写下,建立在妄想之上的存在!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因为害臊而活不下去的吧,但是这大概也行不通!你恐怕连自杀都做不到!即使自己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你还是会活下去!” “我要揍你了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no.37564只是在逞强。 他感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不安迅速地扰乱了他的内心。他担心自己随时都会听到最不想听到的话,听到让自己最为不安的话。 在no.37564这样想到的瞬间,白人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说出了给予致命一击的话语。 “但是,你呢。不要误会。你只是无敌而已,但绝对算不上强大。” “住……口……” “跳进黑洞里也能得救,在宇宙之外的崇高存在握紧这个宇宙时,能够奇迹般地逆转因果律并活下去的人也只有你而已。你什么都保护不了。换句话说,没有敌人的你从意识到自己是无敌的那一刻起,就无法保护任何人了。在燃起的大火中想要庇护重要的人时,你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很强大。但是,你呢,在地球的氧气全部耗光,这颗星球即将爆炸,或是无可奈何的强力诅咒侵蚀了你心爱的人时,你会为毫发无伤付出其他的代价吧。你,应该会认识到自己的极限。” “住口……这算什么!你到底——” no.37564不禁想要击毁围墙,抓住对方的领子—— 但是,他的冲动被旁边传来的悠闲声音给抑制住了。 “啊,在这在这。真是的~库拉里塔斯,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 那是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仿佛是森林里涌起的泉水直接倾注在身上一般不可思议的声音。 虽然是普通年轻人会说的话,但是音质却与那种感觉截然不同,能够让听者的心冷静下来。就是这样的一种声音。 接下来传来了跟前者正好相反,豪放而粗野的笑声。 “哈哈~哈!” no.37564回头一看,旁边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位东洋人的少女和黑人的高大男人。 两人好像和面前的白人是熟人,他们露出友好的笑容,大声抗议。 刚才的情景仿佛都是假的,兴奋的神色从白人脸上褪去,他把如同面具般的脸转向两人。 “是吗……那么,看来现在的我们,比起去倒不如说是只有去这一个选择了。” “真是的啦~我都说交给公司就行了,特意强调想要跟针山先生当面沟通的人不就是库拉里塔斯吗?这样偷懒可不行哦!” “哈哈~哈!” “不,等等啊木灵。我没在偷懒……” 无视了嘟嘟囔囔的白人,被称作木灵的少女莞尔一笑,以动听的声音对no.37564说道。 “对不起。这个人,脑子有问题的啦!” “哎……” “他可能对你说了奇怪的话,请不要在意哦!” “啊……啊啊……” no.37564不由得点了点头,静静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刚才白人的话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听的时候,自己的感情受到了强烈的动摇,现在却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果然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说出的不可信的话,或者说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愿望充满了他的心。 但是——这样的想法被即将离开的白人彻底抹消了。 “如果你还在烦恼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 “嗯?” “如果你想体会败北的感觉——就玩石头剪子布吧。当然,倘若是跟你的生命相关的情况,你还是绝对不会输掉的吧。” 目送着三人组离开的背影,no.37564在原地伫立了片刻。 在什么都没想,只是茫然地眺望天空的“战斗员”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您怎么了?一直在望天呢。” “……嗯?嗯……” 听到走进庭院的隔壁住户所说的话,no.37564仍旧在茫然地仰望天空—— “呐,你觉得……如果我和神或黑洞战斗,会赢吗?” “哎?” 说完这句话之后,no.37564就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蠢话。 这样一来,自己才是脑子有问题的那个人吧? 不过——听了这句话的隔壁女性——希尔克的脸上浮现起柔和的微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绝对会赢的。” “……是吗。” 男人静静地点了点头,在口中低语“这样也好”。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 在害羞地别过脸去的男人背后。 刚刚安装在公寓室内的电视,响起了播报新闻的声音。 那是宣告着新事件的声音。 no.37564一边倾听着让人产生“这果然是个不安全的世道”感想的新闻,一边静静地下定决心,要保护好那些重要的东西。 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绝对要保护希尔克,总统,还有同伴们。 能够一直保护好他们,才是自己的胜利。 在做好决定的他的背后,只有新闻播报员的话有如背景音乐一般不停流淌。 淡淡地、淡淡地—— 【这是对上个月末琦玉县内 的多家医院,发生了遗体从太平间消失事件的追踪报道——警察认为这一连串的事件是由相同的犯人引发的偷盗事件——】 the dont of the dead 题材《僵尸》 ——啊啊,啊啊,不冷不热。 ++ 这位杀手,很讨厌体温。 人类的温度让她无可奈何地,几欲发狂地讨厌。 每次把手指搭在自己的皮肤上时,那种粘糊糊的温度都会让她想吐。 别人的体温和自己的体温没有区别——她只是从生理上无法接受人类拥有的温度。 从孩提时起,她就一直在憧憬尸体那种独特的“寒冷”,还有火葬时被火焰包围那一瞬间的“炎热”。 在蠢蠢欲动的人群包围中,杀手只是不断度过抑郁的每一天。 ——干脆把人的温度抹消掉不就好了。 杀手从小就喜欢看恐怖电影,尤其是僵尸充满整个城市那一类的题材。看电影的时候,她会思考这些活生生的死者是否还有体温,如果没有的话,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体温”能够从自己周围彻底消失的话,那该有多好。 最好在触碰人的皮肤时感觉不到温度,只有程度适当的寒冷。 人本来就应该是尸体。 本来人生是如此的完美,为什么进化不能让人类在没有体温的情况下继续生存呢。 只要活着,就无法逃脱体温。 但是,她不能死。 那么,就只能一边死一边活了吧? 没错,正如在恐怖电影里快要看到吐的活死人一样! 杀手强烈地祈祷着。 今晚—— 她的梦想实现了。 看到在她周围展开的场景,杀手在一瞬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出现在杀手面前的,正是死灵蠢动的恐怖剧从开幕发展到高潮的景象。 只是通过剪影就能认出,那是类似于人类之“物”的群体。 放弃了生物身份的肉体颜色。从间隙中可以看到红色与黄色的筋与惨白的骨——“那个”肯定会让看到的人留下讨厌的回忆。 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实物。 不,虽然看过照片或影像之类,但是杀手从来没有见过“实物”,她对此十分确信。 “那个”就是俗话说的“活死人”,用更加通俗的说法就是被称作“僵尸”的物体。 梦想实现了。 即使围住自己的怪物让空间变得拥挤,她仍然没有感觉到热量。 注视着没有温度的怪物群体,杀手静静地露出了微笑。这才是她所期望的世界。 不过,埼玉县闷热夜晚的气温和与之同化的骨肉之块,与人体肌肤的温度区别不大。 ——要是连气温都能冻结就好了。……为什么这里不是南极啊? 抱着这样想法的杀手被大群的僵尸包围了。 仿佛是电影里的一幕。 在这种情况下,周围出现小孩的场景就像是拍戏吧——不过,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有一位少年就站在杀手的身旁。 他的年龄大约十四五岁。 少年将似乎是用来滑雪的护目镜遮住了眼睛,让人无法看到他藏在有色玻璃后面的眼神。但是,从他的雪白肌肤与灿烂的金发可以推断出,少年应该是白人。 经典到令人反感的围困场景。 此时和电影里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 杀手和少年—— 两个人都在笑这一点吧。 ++ 数小时前 琦玉县所泽市 某陵园 “啊啊……好平静……” 在残留着初夏暑热的关东垆坶质土层上,一位女性正独自感受着精神境界的清凉。 戴着纯白色帽子的她一边感受着从周围的墓碑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一边面带着恍惚的表情仰视星空。 在小城灯光的反射下,夜空中几乎看不到太多星星。但是,对于长期居住在大城市里的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在没有人的夜晚,站在墓地里仰望天空。只是这样,就能让她的心境平和起来。 虽然这里是有好几间礼拜堂,管理事务所,甚至还有贩卖小店的巨大陵园,但是女性与那些建筑物保持着一定距离,驻足在墓碑耸立的安静空间里。 这正好是陵园的中心,也是“针山家列祖列宗之墓”所在的地点。祭品显得格外多,形状却十分普通的墓碑前是她的特等席。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墓碑,那里还没有写上任何人的名字,只有一块写着“针山家之墓”的墓碑。 这里的墓碑恐怕是才买下来的吧?那么,这么多祭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块石碑下面没有人又是为什么? 在陵园的中心徘徊的日子里,她一直带有这样的疑问。每天晚上,她都会把自己暴露在以“针山家之墓”为中心散发出的夜晚寒气里。 每一天,每一天。在她完成工作之后。 或是在开始工作之前。 又或者是在工作期间—— 总之,置身于这个环境中一直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 无论是刮风下雨。 不曾改变的每一天。 没有人烟的寒冷空气。 这就是她的所求之物。 只不过,今晚似乎和往常有所不同—— 在不该有任何人出现的深夜陵园里。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抽泣声。 “——呜…………咕呜——…………” 哭声的音调很高,可以听出是女人或小孩的声音。 “……?” 深夜陵园里的小孩哭声。 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浮现在女性的脑海中,但她意外地立刻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在规规矩矩排列的墓碑和舍利子塔的缝隙间,一个瘦小的人影正以缓慢的动作四处徘徊。 那个人影渐渐靠近女性,从陵园中心地带的四角明确地暴露出自己的实体。 “……corpse……corpse……” 注视着一边用外语低喃一边出现在面前的存在,女性稍微放松了警惕。 明明是个闷热的夜晚,却穿着长袖服装,脸上还戴着严肃的护目镜——虽然是个奇怪的存在,但他明显是应该被当作小孩子的少年。 “啊……” 少年注意到女性的存在,闭上了带有哭腔的嘴巴,挺直腰板凝视对方的面容。 护目镜上镶着有色玻璃,女性无法解读少年的表情。 ——话说回来,在晚上戴着有色眼镜,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吗? 面对着浮现起疑问的女性,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阿姨……那个,不,对不起。是大姐姐。对不起,打扰了。” ——阿姨么。 在这种年龄段的小孩眼中看来, 二十五岁的女人一般会被当成阿姨吗? 女性一边考虑,一边看向操着口音奇怪的日语的少年。从他的发色和异常洁白的皮肤来看,少年应该是外国人。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深夜彷徨于陵园之中?即使是日本人,也不会到这里散步,更何况他也不像是跟朋友玩试胆大会或放烟花才来到这里的。管理事务所里还有人在,要是他们看到了这位少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保护他吧。 女性在片刻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过无视对方也很奇怪,所以她以平静的态度回答。 “怎么了?这么晚还在墓地里徘徊会很危险的。” 对这个年幼而又奇怪至极的少年,女性十分爽快地给出回应。但是说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使用了很有难度的日语,对方是否可以听懂让她有些不安。 少年不顾她的不安,像是没有这句话似的摇了摇头。 “……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 女人惊讶地皱起眉头。 对此,少年淡淡地给出了回答。 淡淡地、淡淡地。 只有表情像是在哭泣—— “——尸体。” 回答只有这一句话。 “哎?” 这位少年在说什么啊。 周围是墓地。别提尸体了,说难听点,埋葬在墓碑下方的根本就是人类的悲惨下场——被燃至灰烬,正在沉眠的白色骨灰。 少年没有理会面带惊讶的表情陷入沉默的女性,他自言自语般地开始抱怨自己的处境。 “呜呜……好不容易逃到日本来了……我可没听说过啊……这个国家居然有把尸体完全烧光再掩埋起来的风俗!” 听到少年奇妙的话语,女性的眉头越锁越紧了。但是,除了紧锁的眉头,她没有表现出其他任何表情,眼睛、耳朵、还有全身的肌肉都在安静地轻颤。 “可是,可是……既然遇到了大姐姐,那就没关系了。” 那份轻颤—— “大姐姐,你知道哪里有尸体吗?” 忽然间撼动了她。 因为少年漫不经心的提问,触碰了女人的本质中最大的禁忌。 动摇取代了警惕,她把原本面向四周的意识集中到少年身上。 面对着气息明显有所改变的女性——少年顿时停止了啜泣,把带有微笑的视线笔直地射向对方的身体。 “因为啊……在大姐姐周围来回转圈的人们这样说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眼神确实在表达哦?” 比起残酷的笑容,更像是充满恶意的笑。 “他们说,杀了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女的……” 比起捏碎虫子的天真孩童,更像是虐待者在剜出弱者伤口时会露出的,带有些许兴奋和快乐神色的微笑。 即使是孩子,偶尔也会有喜欢欺负人的家伙浮现出这样的表情——少年像是打从心底里感到愉快地对面前的女性说出现实。 “大姐姐,是杀手吧?还是杀人魔?难道今天是刚刚结束工作?身体上残留了一点血腥味哦?” 白人少年操着一口流畅的日语,静静地仰视着女性。 但是,少年的笑容忽然褪去了。 “啊啊,是杀手。” 女性十分地坦率地承认。 她一如既往地皱着眉头,冷冷地叹了口气,对少年说道。 “既然被你知道就没办法了。跟我走一趟吧?” ++ 她讨厌体温。 那种不冷不热,只是不冷不热的温度。 她无法忍耐。 从少女时期开始,她就一直拥有这样的幻想。 干脆让周围人的体温全部消失,埋没在空气的温度里就好。 开始讨厌体温不冷不热的少女,也开始讨厌心脏的不冷不热。 热情澎湃的愤怒,冷淡至极的感慨。 她对极端的感情拥有好感。能够像这样活在温度的两极——就是她的理想。 但是,普通人会因为强烈的温度差而活不下去。于是,他们都活在两边不沾的敷衍感情,无所事事的日常,以及懒散乏味的关系之中。 ——啊啊,啊啊,不冷不热。 即使过着普通人类会觉得幸福,还有一部分人会觉得无聊的生活——对她来说,也只是、只能感到不冷不热的体温而已。 所以,她成为了杀手。 跟死扯上关系的人,虽然体温还是很普通——但是心脏的温度会产生强烈的偏差。比如释放出激烈的热量,或者绝望的寒冷。 而且,杀掉的人也会失去体温,而她最喜欢尸体变冷的那个瞬间了。 杀手必须冷静。 如果无法冷静,自己就会死掉。 正因为如此,她冷却了自己的心。 由于要始终冷静,她努力让自己保持低温。只要冷却心脏,身体也会变冷。 杀手连自己的体温都很讨厌。 为了在夏天和冬天降低体温,她经常会给身体贴上保冷剂或热吸收剂。 现在她戴的白帽子里,自然也贴了保冷剂。 她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 正是因为这种异常,她选择以杀手的职业谋生。 ——不冷不热。 讨厌体温的话赶紧去死不就好了。即使如此,她还是拒绝死亡、苟延残喘,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说到底她还是无法逃脱自己的体温。 ——不过,可是啊,只要继续这份工作—— 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杀掉吧。 到那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冷却下来的瞬间吗? 幻想着死去的瞬间,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 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她要尽量不去感觉自己的体温——只是静静地封闭了自己。 无论是多么糟糕的状况,她都能保持平静。 在拒绝死亡的同时,她也有所期望。 只要佯装不知,在大多数情况下,她都能表现平静。 比如,被初次见面的奇怪少年立刻看穿自己的身份。 比如,对方说自己的周围聚集了无数的怨灵。 所以,在相信了少年,接受这些话的瞬间,杀手的心并没有动摇。 知道自己不会从怨灵那里感到体温—— 杀手反而松了一口气。 ++ 在冷气开到最高档的白色商务车中。 坐在助手席上的少年对坐在驾驶席的女人说道。 “我呢,是个咒学士。” “咒学士?” “没错。是把科学家和咒术士组合在一起的存在。总之,它是我用这个国家的语言自己拼出来的词。” 没有系上安全带,探出身体的少年说。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女性还是按照想起的顺序依次提问。 “你怎么会这么擅长日语?我还以为你是国外的小孩。” “……居然问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呢。没错,我刚从荷兰来到这里。决定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把手边的灵的语言情报复写在我的脑海里了。” “复写?” “该说是幽灵吗。就是从那些电子情报的残留体中,只将需要的部分下载到我的脑内。” 沉默。 没过多久,女性说出了自己理解的回答。 “把人类的灵魂转移给自己,夺取他们的记忆?” “不,只是复写而已。那位幽灵还存在于别的地方,只是现在不在我的身边罢了。” “能够看到幽灵,也就是那个吧?灵感很强的人?” “不是的。我是通过人工手段看到的。从童年时起,我就一点一点地玩弄着自己的脑子。现在,只要戴着这个护目镜,我就能接受到特殊的波长。也就是大姐姐等人口中所说的幽灵、灵魂之类的东西。” 少年淡淡地说出异常的内容,而女性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她继续提出问题。 “你为什么要到日本来?” 她对那个“系统”的详细情况不感兴趣,即使问了,大概也听不懂吧。少年也可能是在彻底地胡言乱语,但是至少他看穿自己是杀手也是事实。 因此,这样考虑的她做出了判断,无论少年的话是胡扯也好真实也好,听他说一说也无妨。 少年对她的话给出了淡淡的回应。 “我说过了吧,我是逃出来的。……但是,也许马上就会被追上了… …所以,我才选择战斗。可是……这里没有最重要的尸体……” “你完全没有提起过。首先,你是为了逃避什么?” “……死灵术士。” “哎?” 听着这个像是出现在古老的西洋风恐怖电影里的单词,杀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是,自称是咒术士的少年用极其认真的表情继续说道。 “就像我能看见的,残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强大灵魂……该说是怨灵吗?死灵术士就是让它们凭依在尸体身上的家伙。” “……复活吗?” “不是的。呃,该怎么说呢……力量特别强大的恶灵,或者被称作英灵的小孩,他们可以对这个世界进行物理干涉,让情报的波长相符。但是,普通的灵魂没有这种力量……成为情报的‘翻译’,对尸体给予动起来的力量的人,就是死灵术士。” 看着按照条理讲解的少年的侧脸,杀手静静地踩下油门。 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事,但是知道自己问了也听不懂的杀手,淡淡地把意识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上。 “嗯……那你为什么要寻找尸体……怎样才能跟那个魔法使战斗?” “用僵尸。” “……” 沉默包围了车内,经过大约五秒的空白,杀手总算说出了一句话。 “……哈?” 仅此而已。 女性以不解其意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年的脸庞。 使用僵尸的人,不应该是敌方的死灵术士吗? 少年像是感应到了杀手的疑问,他缓缓地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所在的组织……不,应该说是公司……是被魔术集团当成遮羞布而创立的。虽然在不知不觉间,科学技术进步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 “哦。目的是?” “让死者复活……还有,利用尸体。” ——利用? 虽然话题变得有些火药味,杀手还是沉默着催促话题的进行。 少年像是对自己的研究成果很是自豪,他面带得意的微笑开口说道。 “第一个阶段,首先创造出让尸体复元为肉体的特殊病毒。感染了这种病毒的‘尸体’,就被我简便地称呼为僵尸。” “病毒?” “没错。正确的说,应该是用病毒和细菌混合在一起做出来的东西……但是我呢,分不清病毒和细菌的区别,所以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细菌也好病毒也好……让尸体全都感染上‘那个’,在肉体复苏之时植入灵魂,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这也就是说……跟敌方的死灵术士一样?” 女性的提问仿佛打断了少年冗长的解释,他微微鼓起脸蛋,发出了抗议。 “太过分了!不要把我和那种不科学的咒术士相提并论!” “哎……哎哎?” “本来嘛,只是把灵魂注入进去就能让尸体动起来,就是因为他们要做这种时代错乱的事,才会一直没有进步的。肉体会不断腐烂,用念力使尸体行动也是有界限的!那些家伙不过是用数量取胜的废物罢了!固执地使用那种古老的魔法,他们的脑浆才是腐烂掉了!” “哎哎哎……?” “我们已经领先了一步。博士们制作的病毒会让尸体在病毒的科学反应下动起来,变成其他的‘物体’。还能在某种程度上自由操纵。而且,他们的细胞还会变得比身为人类时更加强韧。但是,毕竟只是病毒,没法对他们进行复杂的指示。即使如此,比起那些落后于时代的死灵术士,还是强出了好几个层次!” “哦……” 虽然完全没有理解少年在说些什么,但是杀手的脑海中浮现起一种简单的构图。 猎奇! 科学僵尸 vs 怪奇! 魔法僵尸 ——这种笨蛋一样的构图是怎么回事啊。 即使少年说的话全是真的,这也是只能让人大笑的b级作品。 但是,少年能够看见幽灵的事好像是事实,杀手暂且尊重了对方的话,继续对少年说道。 “……然后呢,为什么你有必要逃开那位落后的死灵术士?” “……那、那是因为……” 少年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忽然语塞。 对此,杀手依然带着冷淡的神色继续进行话题。 “算了,关于这些事的详情怎么样都无所谓。总之,就是你这个僵尸使要从敌方的僵尸使身边逃开对吧?那么,没必要现在就去找尸体吧……” “但、但是……那个家伙应该也没法跨过海洋搬运尸体……还是有必要到哪里找来尸体。所以,只要比那个家伙早一步集结尸体,说不定就能赢了……所以,我在寻找尸体……然后,就找到了大姐姐。如果是大姐姐的话,一定知道尸体会出现在哪里。” 听了少年的话,杀手只说了一句。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话说回来,大姐姐好像不怎么惊讶呢。” “是吗?” “我们的对话是不是太过平淡了?难道你完全不相信我?” 对于讶异地看向这边的少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杀手说道。 “你才是,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杀手旁边。” “啊哈哈……现在……你是想把我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杀掉吧?” 少年降低声调,再次浮现起轻松的笑容说道。 “我说过了吧?我能看见大姐姐周围的人。从刚才起,他们就一直对我露出像是在说‘快逃’一般的表情。” “……” “你看,那边脸上有伤的白发大叔,两手的手指全部被切掉了吧?是被大姐姐拷问之后才杀掉的呢……真惨。” 脸上有伤的白发男。 杀手对这个人有印象。恐怕是前几天才解决掉的丸跋组干部吧。 但是,杀手没有慌张。 不管有没有幽灵,只要感觉不到体温,就跟空气没有两样。 “是吗,随便怎么样都行。很快就到‘处理场’了。你的遗言就这么两句吗?” “……哎!?反应好冷淡!?” 看着完全没有被打动的杀手,少年反而被焦躁感包围了。 “哈、哈哈,那么,你是还不相信呢!我可是真正的咒学士哦!” ——先不提真不真,咒学士这个词不就是你自己捏造的吗。 虽然这样想到,但是她判断少年想说的是灵魂云云,就没有插话阻止他。 “嗯,那种事……怎样都行。倒不如说,在你卷入跟那个死灵术士的斗争前,把你收拾掉才是最为和平的解决办法。” 对于干脆地说出残忍结论的杀手,少年脸上的轻松很明显地消失了。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大姐姐!你要听我解释啊!” “只不过是让你加入到在我周围绕圈的幽灵里吧?那么,我认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知不觉间,白色商务车的四周已是茂密的森林。 位于狭山湖和多摩湖附近的森林旁,有一个被人遗忘的圆顶棒球场。 商务车从铺好的道路开到了没有一盏街灯的沙土路上,人的气息从附近彻底消失了。 “等一下啦!我冒着被杀的危险坐进这辆车,就是为了跟大姐姐做个交易!” “……‘处理场’马上就到了。总之,怎么解决你等到了——” 杀手没有把少年的话听入耳中,她以冷淡的视线目视前方—— 忽然,她觉察到这里异常的氛围。 在沙土路上疾驰的车辆。 月光也被森林里的枝叶遮挡,除了车前灯的光亮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杀手发觉车前灯的光亮一角忽然晃过了一个人类的身影。 ——怎么回事? 在这种季节,不可能是来采蘑菇的。捉虫子也有点太早了,而且在这样的森林深处,不带手电筒根本没法找到锹形甲虫吧。 为了看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杀手把目光凝聚在后视镜上。 但是,车后的尾灯光亮不大可靠,只有让人联想到无限的黑暗静静地包裹着后方。 然后,在她把视线折回前方的瞬间—— 车前忽然被好几个人影堵住了。 那绝对算不上是敏捷的动作——然而,她还是没来得及躲过从森林里毫不犹豫地走上沙土路的人影。 冲撞。 直截了当的冲撞。 伴随着比想象中更为轻微的冲击,弹起的人影之一滚落在发动机罩上,面部撞上了前窗。 噗叽噗叽。 这不是袋子破掉的生活垃圾从公寓顶上掉下来时发出的可怕声音么。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杀手瞬间想到——而撞在窗上的东西看起来根本就是垃圾。 人类腐烂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渗出腐烂的液体。 仿佛违背了常识的场景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显已经停止生命活动,没有丝毫血色的紫色肉皮在撞击的瞬间,干瘪地贴在了前窗上。 据说人体的七成都是水分,而这已是无法称之为人类的存在了。 对方瞳孔中的白浊眼球飞了出来,跟杀手视线交错。恐怕什么都没看到的眼球骨碌骨碌地滚到了前盖上,与此同时,撞在前窗上的物体翻滚到车子旁边。 “……” 杀手没有停车,而是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门,让车子疾驰起来。 ——为了冷却心脏。 虽然感到了冲击,但她没有发出惨叫声。 在吞下声音的同时,焦躁感也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在把车灯打为远光灯的瞬间——她依然没有惨叫。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幅场景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距离湖畔的人行道很远的森林深处。在密集的林木中—— 有大量的人影像是扭曲的人偶一般,正以生硬的动作扭动。 只要从远处看到剪影,就能充分地理解这个事实。 ——那不是拥有生命的人类会做出的动作。 助手席上的少年对表情略显阴郁的杀手耸了耸肩,轻声说道。 “看来……已经迟了。” 他以带有半分放弃,半分讽刺的眼神盯着杀手,在用自虐的声音讲述的同时摇了摇头。 “看来已经完全把大姐姐牵扯进来了呢……抱歉。” “……那个就是僵尸吗。跟电影里一模一样。” “要是电影的话就好了。” 对他充满讽刺意味的回答,杀手也露出带有些许自虐的微笑。但是,少年已经没有刚才的从容了。 “要是有尸体……要是有尸体的话……” 少年观察着窗外的状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咬紧牙关。 对于眼中失去神采的咒学士,杀手也像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 “只要……有尸体就行了吧?” “哎……?” 少年的声音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 对此,杀手还是面无表情地开口。 “只要有尸体……就能跟这种像是无聊玩笑的僵尸群进行对抗了吧?” 这么说道的杀手缓缓地降低车速。一瞬间,车旁出现了一具“尸体”,抓住了车子的侧镜。 “呀!大姐姐,快、快点甩掉这家伙……!” 少年不由得大声叫喊——但是,杀手反而继续降低车速,按下了打开驾驶席车窗的开关。 车窗伴随着电子音打开了,注意到这一点的僵尸把脸转向这边。 他的脚还拖在地上,只凭手臂的力量抓住了车子。 这个僵尸似乎没有刚才弹到前窗上的僵尸那么腐烂,因此手臂没有松脱。 他看上去像是五十岁左右的男性,而最有特征的地方在于他的服装。 看到那身医院里常见的病号服,她想起了最近成为热门话题的新闻。 【太平间和验尸所的尸体接连消失】 从内侧打开的大门。 被害者自己的指纹。 犯人的目的不明。 因为有些神秘,这条新闻在全国引发了讨论的热潮。 ——原来如此。 敌人至少没有做出到墓地寻找尸体的愚蠢行为,似乎比少年聪明多了。 杀手做出了判断,打算确认另一件事—— 通过打开的车窗,她把手伸向尸体的面部。 僵尸本打算一口咬下,但女人的手抢先伸向了尸体的太阳穴—— 带着握住头颅的感触,她把大拇指捅入了尸体的眼窝。 咕啾。 她本以为尸体不会感到疼痛,但是这具尸体的面部明显地扭曲了。他就这样松开了手,滚落到夜晚的黑暗之中。 杀手再也没有关注那具尸体,只是注视着自己沾有些许腐烂肉块的右手—— 冷静地低喃。 “好冷。” 接着,她开心地回想着刚才的感触。 就跟握住切好的马肉一般冰冷。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是那份寒冷毫无疑问地来自于肉块。 “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然后,杀手的脸上忽然浮现起孩子般的笑容。她把脸别向惊讶的少年。 “尸体全都给你。所以……这种无聊的玩笑——” 她至今为止都毫无感情的眼睛浮现起些许光彩——杀手淡淡地轻声说道。 “就由我来变成让我心情愉快的美梦吧。” ++ 数分钟后 从车上走下的两人躲过僵尸们的视线,在森林中行进。 确认了四周没有僵尸,少年小声地说出怨言。 “那个家伙……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操纵尸体群杀了养育我的亲人……” “……为什么那位死灵术士……要攻击你们?” 是因为他们采取了违背自然规律的举动,所以要施加制裁吗?但要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算是彼此彼此…… 少年若无其事地对这样想的女性说出了他们厮杀的原因。 “一定是想妨碍试图跟恐怖分子合作,把尸体变成兵器的我们吧。作为同行……那个家伙想要夺取我们的市场份额!” “总之,我明白你们的争斗中不存在正义和邪恶了。” “嗯?为什么?那个家伙不也杀了我们没有任何罪过的同伴吗?显然我们是正义,而他们是邪恶!” 对于眼睛熠熠生辉,大声说道的少年,杀手摆出无药可救的表情摇了摇头。 “……典型的狂信二元论呢。你以为如果把你们的研究成果交给恐怖分子,会有多少人死掉?” “那种事我才不关心。僵尸只是道具哦?如果恐怖分子利用僵尸大量虐杀人类,那也是使用者的错,我们没有任何罪过吧?” “……算了,让身为杀手的我来品评善恶本身就很愚蠢。对于你的教育还是交给别人吧。” “而且,如果恐怖分子用僵尸进行虐杀,尸体会增多,我们也能做出进一步的研究,这倒不如说是为人为己啊 !” “不好意思,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揍人了,所以闭嘴。” ++ 十分钟后 默默前行的两人最终走到了一间废弃的小屋。 这里本来应该是某种操作间吧。森林里还掩藏着几间简易装配的小屋——不过,只有这里是杀手的“处理场”。 尸体群似乎还没有迫近这里,两人应该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 站在小屋前,少年继续淡淡地说出关于“敌人”的信息。 “警察什么的一点也不可靠。那个家伙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把尸体立刻藏在土里……之后只会留下普通的尸体而已。” “……真的和电影或漫画里出现的人一样呢。” “真的很过分啊。唆使平等死去的灵魂,把他们当成僵尸来利用……这些人把人类的灵魂当成什么了?” “……” 听到少年的话,杀手一脸惊愕。 “是啊……我也认为你和那个死灵术士不同。” “嗯?” “比起电影或漫画,你这样倒不如说像是游戏里的设定。” “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呢。” 在歪起脑袋的少年身旁,杀手笑了。 因为,两人的面前—— “唔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出现了失去体温的死者——不,现在他们连死者都不是了,只是六具没有生命的物体。尸体们背对着废屋,并排站在一起,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肌肤的颜色俨然就是腐烂物的色彩,眼球也是绿色的。他们的身体滴下腐败的液体,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恶臭味。但是,这些尸体跟刚才拦车的僵尸不同,皮肤还有弹性,行动似乎也很敏捷。 他们应该是刚刚开始腐烂——换句话说,就是最近才死掉的尸体。 尸体的身上还沾着森林里的黑土,证明了他们是刚从土里钻出来的事实。 ——真的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呢。 当她把少年带到了掩埋尸体的地方时,少年从手里的包包中取出了一个瓶子。 少年只做了非常简单的事。 他打开瓶盖,把盛在里面的绿色粘液倒向地面——仅此而已。 少年解释说:“这些黏菌呢……可以依照腐臭味找出宿主,也就是尸体。” 作为黏菌的一种,粘液以超越常识的速度浸入土壤,比水快出数倍地消失在地面下方。 然后,仅仅过了几分钟—— 地面开始了轻微的蠢动,一个男人的左臂气势汹汹地举了起来。 那具没有手指的尸体,正是被杀手杀掉并掩埋起来的男人。 ——为了防止对方起死回生,下次还是埋得深一点吧。 看到自己杀掉的尸体复活的场景,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这样就跟她杀了人的证据正在接二连三地复活一样。对于杀手来说,感觉不到体温才是她唯一至高无上的幸福。 “虽然能用的尸体只有六具……不过,这样就能一拼了!” “你也要随意地滥用尸体吗?” 听到杀手充满讽刺的话语,少年有些不可思议地张开了口。 “嗯?这些尸体里面已经没有人类的灵魂了,所以没关系的。不要把我跟死灵术士那种人相提并论。” “我是无宗教主义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那个家伙可是一个厉害的魔女!在养育我的人们被僵尸杀死时,我立刻打算对他们使用药水……但是,那个家伙抢先一步……把我的家人变成了僵尸来袭击我!真的好过分……居然想让我杀掉一直以来的同伴!” “想要迅速地把跟家人一样的同伴变成僵尸,你也很厉害嘛……” “为什么?他们死掉以后就不是人类,只是普通的‘物体’而已哦?幸存下来的人类为了活下去,必须把他们当成武器有效地利用。” 继续跟他讨论下去也无济于事吧。 想到这里,杀手没有再回答,而是把视线投向四周。 ——没有体温的同伴吗。 ——梦想实现了呢。 面前的物体已经不是生者,也不是死者了。他们只不过是自己的“同伴”。 不过,她身旁的少年没有把这些尸体当成同伴,而是区区的“道具”。杀手一边考虑,一边静静地等待。 也许是把她的沉默当成“认同了自己的话”,少年满意地看向自己制造的“作品”。 “很好……这样说不定就能干掉那个家伙了。” “……是啊。” 少年和杀手各自浮现出意义不同的微笑,继续他们的对话。 “脑细胞已被重新构成的他们,只有跟狗同样程度的判断力。所以……一旦头部爆裂,他们就完蛋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主人?” 对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少年若无其事地回答。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可是玩弄了很久自己的大脑呢。所以能对自己制造的‘东西’做出指示。比起敌人和同伴……应该说是让他们可以分出饵料和所有其他的东西吧。” “不是敌人和同伴,而是饵料和其他吗……原来如此,非常简单。” 女性轻轻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面前的“物体”。虽然他们都背对着这边,但那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微微颤抖的身影,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充满了食欲的饿鬼。 “这是……咦?被咬到就会被传染的类型吗?” “被咬到……会死吧。我把它们创造为了活人的免疫抗体无法抵抗的类型。” ——越来越像电影和游戏的世界了。 如果把这种“东西”放到城市里会怎么样呢。杀手想象着周围变成体温彻底消失的僵尸之城的场景——她心想,那样可能也不错……不,是那样也不错。 在这个瞬间—— 森林深处忽然开始骚动。 虽然挂在小屋外的灯已经灭掉,但是在头顶上没有树木遮挡的这里,月光比森林里要明亮得多。 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蠢蠢欲动地出现,以明显很扭曲的动作向这边靠近。 唰啦。阴影再次蠢动,又一个人影动了起来。 唰啦。 又一个。 唰啦。 又一个。 唰、唰啦。 没有统一性的蠢动不知何时包围了这间小屋。 注视着缓慢却确实地接近的僵尸,杀手反而思考起无聊的事。 ——啊啊,从阴影里“哇”的一声跳出来确实很恐怖……但是,像这样缓缓地靠近也很讨厌呢。 回想着从电视画面里的古井跳出东西的恐怖场景,杀手就像事不关己一般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她本想可以在森林里放火,但是那样一来自己能不能幸存都是个问题,更何况那样就把事情彻底公开化了。 ——虽然僵尸很可怕,不过警察和黑道也很可怕。 那么,现在只要把这里交给少年就行了。杀手背靠着小屋的墙壁,静静地等待着僵尸们的接近。 于是,在僵尸们的圆环缩小到密集状态的瞬间—— 少年微微一笑。同时,六具尸体一起冲了出去。 ++ 眼前是无比凄惨的场景。 活着的死者和死去的生者壮烈地互相啃噬。哪边是哪边已不是问题的关键,只是令人恶心的物体和令人恶心的物体在相互挤压,一边溅起腐肉和腐烂的液体,一边毁坏、撕咬彼此的身体而已。 在看僵尸电影的时候,杀手经常会想“为什么僵尸要互 相啃噬呢”。 现在,她明白其中的理由了。 虽然在影像里看到过,但她知道这是很难描绘出来的场景。 同时,她还回想起大黄蜂和蜜蜂的战斗。 拥有凶恶力量的大黄蜂在袭击蜜蜂的巢穴时——蜜蜂会将大黄蜂团团围住,让它们的体温上升,闷热至死。 动作敏捷的病毒僵尸就像是大黄蜂,而以数量取胜的死灵术士僵尸就像是蜜蜂。 如果是用体温来热死对方的作战,那么现在他们的僵尸早就像被浇了汽油一样燃烧殆尽了。但是,幸好两方的僵尸都没有体温—— 只有僵尸们腐烂的扭打在面前不停地持续着。 偶尔会有从厮打的尸体群中闪出的僵尸向女性和少年的方向走来—— 但是,对于女性来说,击毁那些腐烂的身体实在太过简单。她举起原本用来挖坑的铲子,气势十足地向前挥舞。 动作缓慢的“腐烂物”没能躲开铲子,像是高尔夫的第一杆一样,头部立刻飞了起来。 女人注视着手脚乱舞着倒下、渐渐不再动弹的尸体,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 “铲子很好用呢。可以用来刺穿,可以用来敲打,还可以用来掩埋。” “大姐姐……好可怕。” 看着淡淡一笑的杀手,少年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说道。 无视了少年,女性想到。 ——僵尸的可怕之处果然是数量啊。 先不论前段时间才看的电影《全力奔跑的僵尸》,像这样行动缓慢的僵尸,她不可能输在一对一上。 但是,如果在场的所有僵尸都扑过来——没有架起的机关枪,是无法打赢对方的吧。 ——要是那些家伙还残留着意志,那就更麻烦了。 能够随心所欲地让无法动弹的身体动起来,他们会怀着怎样的心情袭击活着的人类?他们的动作明显不像是“食肉动物”,但为什么电影里出现的僵尸——都会那么的食欲旺盛? 僵尸们在电影里会捕食人类,老老实实地吃草不好吗。难道是对活人有怨气?不过,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有那种程度的智力。 ——明明很弱小,却能依靠数量变成捕食者…… 想到这里,女人回想起一种生物。 “啊啊,原来是军蚁。” “哎?大姐姐,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嗯……不,没什么。” 听到少年的提问,杀手转过头去看着他。只见他来回扫视着周围的状态。 杀手对这样的少年淡淡地说道。 为了想办法解决军蚁的——女王。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嗯……幽灵会从完全破坏的僵尸里脱出……说不定会回到术士那里……” “到底怎么样?” “……看来不行。从尸体里出来的幽灵都飞向了后方。” 少年边说边寻找死灵术士。女性看着他的侧脸,静静地继续刚才的思考。 ——先别提电影里面了,被死灵术士注入灵魂的僵尸……果然还是因为憎恨或羡慕,才会袭击人类的…… 那么,因为病毒动起来的僵尸又怎么样呢。 没有生命,甚至连生物都不是,跟那些僵尸一样的存在。明明没有灵魂,却在不停蠕动……他们为什么要啃噬自己的同类呢。 活着的死者啃噬死去的生者,死去的生者啃噬活着的死者,双方都会变回死者,再次入土。 毫无意义的厮杀。 ——啊啊……不冷不热。 本来没有感到恐惧的女性渐渐地焦躁起来,为了抑制这种感情,她向少年询问接下来的行动。 “找到以后怎么打倒对方?是能够正常地勒紧脖子、窒息而死的对手吗?” “谁知道呢……我们也没有尝试过……坦白说,对方到底是不是人类都不好说。” “原来如此,也有道理。” “啊,但是,只要夺走‘戒指’……!” 听到少年的话,杀手皱着眉头移去视线。她用眼神诉说着“戒指是指什么”,而少年也回望着杀手,开口说道。 “那位死灵术士一直都是用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操纵僵尸。……那个家伙好像可以比我做出更为精确的命令。” “也就是……魔杖吗?” “是啊。所以,先不提那些僵尸……只要夺走那只戒指,说不定就能拿它来威胁那个家伙乖乖听话了。” “魔术师也和被俗物束缚的人类一样呢。” ——……啊啊,果然……不冷不热。 杀手一边想着,一边考虑该如何找到那个死灵术士的所在地——突然,少年开口说。 “是吗……也是呢。” “?” 虽然少年的声音在假装平静——但是,他的表情凝固了。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腐臭味刺激着女性的鼻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杀手将视线移了过去—— 异常出现在少年的脚下。 少年脚边的蓬松黑土里钻出了一只跟土壤颜色相同的手,那只手抓住了他——将少年一点一点地拉进地面。 咕叽、咕叽……少年的脚逐渐陷入在尸体体液的浸泡下变得蓬松的黑土。又有两只手,从像是无底沼泽的土地中伸出,揪住少年的裤脚,又缓缓地钻回地下。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土壤里移动的……”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恐惧表情,但他还是冷静地分析着现状。 “这些僵尸能够立即躲进土里……那就说明,他们可以立即从土里出来……” 在少年如此嘀咕的瞬间—— 女性感到自己的脚也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她低头一看,那里有一只腐烂的手腕。 “……” 穷途末路的危机。 然而—— 即使走到这一步,杀手的表情还是没有改变。 她保持着右脚腕被抓的姿势,用力地扭转身体,再利用反弹的力量猛地旋转起来。 咯吱、嘎吱嘎吱、咔嚓咔嚓噗叽咕啾。 地下响起了令人反感的声响,但是握住她脚腕的力量并没有松懈。 不过,转到一半便感觉轻松起来的杀手毫不犹豫地转了一圈。 于是,讨厌的声响彻底停止,抓住脚腕的握力也消失了。 那些腐烂的手指被扭得七零八落,变为红黑色的肉块中也露出了白色的骨头。 杀手挥起了脚,僵尸的手臂便从土里拔了出来,接着就气势十足地飞向天空。 她的动作就像是一边喊着“明天的天气是什么呢”(注释:这是日本小朋友玩的占卜小游戏。把脚上的鞋踢飞,鞋子掉在地面上时,如果是正常落地就代表明天是晴天,如果是鞋底朝上就代表明天会下雨。),一边踢飞了木屐。不过,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是四溅的血液、腐烂液体和肉片。 “即使感觉不到疼痛,受损也很严重吧?” 正常来说,对方应该会配合她的旋转,快到极限的时候就把手松开,等一会再抓——但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尸体直到手臂被破坏,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腐烂的身体关节比鸡骨头还要轻而易举地被碾至破碎。 杀手对粘在裤子上的腐臭味有些厌恶,但是除此以外,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她看向被埋至膝盖,没法做出杀手那样举动的少年。 “……没事吧?” 少年的腿已经完全被埋进了土里,而杀手的态度依然十分冷静。 他们的 关系本来就一般,顶多算是偶然碰面的路人,不过杀手对少年不在以后会变成怎样还有疑虑,所以她暂且问了一句,伸出手去。但是,少年的脚比她想象中还要夸张地被地面牢牢吸住,反而渐渐地陷入土里。 虽然很明显不是没事的状态,但是逞强的少年还是浮现起强硬的表情,张口说道。 “我没事……即使被埋在土里,短时间内还能撑得下去……只要在那期间,你可以打倒那个家伙,打倒那个身为死灵术士的女人……” 下半身已经埋在土里的少年浮现起苦闷的表情,但他依然保持着异常的冷静,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我的……委托。我可以应付僵尸……但是,没有杀掉像死灵术士那样的‘人类’技术。” “……” “既然有大量的僵尸群……那个家伙绝对会来到附近的。她肯定会在僵尸活动范围的中心。” 少年边说边打开随身的布包。 他从里面取出纸袋,利用自己逐渐被埋的身体,勉强地把它丢给杀手。 “所以……拜托、拜托了……不管怎么样,那个家伙也不会放过大姐姐的。所以,至少、至少把那个家伙……” 接着,他的头部也消失了。 “啊啊……啊啊……” 地面下方响起了几秒的呻吟声,最终连这个声音都听不到了。 杀手沉默了片刻。然后,她一边警戒着周围逐渐靠近的僵尸,一边看向纸袋——里面放着大量的现金。 她终于做出下定决心的表情,以自然流畅的动作跑向一间装配式的小屋。 杀手避开了还在互相啃噬的僵尸群,迅速地打开了小屋的门锁,扑进房内。 这不是为了躲藏—— 而是为了准备跟那个“死灵术士”战斗用的武器。 ++ ——啊啊……不冷不热…… ——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温。 ——啊啊、啊啊……好恶心…… ++ 十分钟后—— 从小屋里走出的女性左手是锋利的长匕首,右手是小型连发式机关枪。 虽然打扮不像是杀手,但是杀手应该在小屋里常备着枪之类的武器。 女性沉默着跑向森林。 僵尸仍在“互相啃噬”,她只是瞥了一眼僵尸群,便笔直地跑进了森林的黑暗中。 据说人类会本能地恐惧黑暗,但是她没有丝毫犹豫,借着微弱的星光在林木间穿梭。 她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时而微微地转动脖颈。同时,她的眼睛也闪闪发光。 跑了大概一两分钟后—— 她听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目标的声音。 “你要找的人就是我。还是说,你在寻找从森林中逃脱的道路?” “……” 杀手沉默着止住了脚步,她从白色帽子的缝隙间巡视黑暗—— 声音的主人缓缓地现身在月光之下。 在树木的空隙间,月光刚好照射在她的头上。这幅场景给人以像是在演话剧的感觉,而对方似乎也是专门挑了明亮的地方来向杀手搭话的。 “不管怎么做,你的未来都一样吧?” 那是身边跟随了好几个僵尸,说是小孩都不足以形容的年幼少女。 褐色的肌肤,漆黑的头发。 少女的脸上似乎裹着某种装饰品,像是锁链的东西缠在那块布料上,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服装也和日本人的日常着装明显不同,而像是在中南美洲进行宗教祭典活动时穿的衣服一样——少女带着和僵尸不同的氛围,浸透了原来的日常空间。 “初次见面,可怜的女人。” 国籍不明的少女说着流利的日语,恭谨地行礼—— 她面带着残忍的笑容说道。 “那么,再见了。不……从你死后还会被我操纵的事来看,应该说是‘今后也请多关照’比较合适吗?” 在她说完这句话前,杀手一蹬地面,毫不犹豫地冲向少女。 “哎呀呀,还真是急性子呢。” 少女微微一笑,举起了手。僵尸们以这个动作为讯号,也开始了行动。 在他们动起来的瞬间,腐烂的体验滴在地面上,让人几欲呕吐的气息充斥在森林之中。 一只僵尸以缓慢而决绝的动作挡在女性面前。 刹那间,僵尸的脸被一把匕首刺中。 没有丝毫踌躇,也不含丝毫恐惧,女性把匕首的前端送入僵尸的眼窝深处,捣鼓着他的脑浆。 气息有些紊乱的她用另一只手举起了小型连发式机关枪——向不断逼近的僵尸们射出子弹。 几发子弹,又是几发子弹。僵尸的面部被她彻底破坏,而子弹也很快就用光了。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扔掉机关枪,而是一边从右方正在痉挛的僵尸脸上拔出匕首,一边大幅度地回转身体。 伴随着离心力,机关枪破坏了继续迫近的僵尸的侧头部。 因为腐败而变得松弛的皮肤与骨头,在本来不是打击用武器的机关枪的击打下,发出了鸡蛋碎裂的声音而爆裂。 头部被粉碎的僵尸们如同失去平衡的蜡人般纷纷伏向地面,在一阵一阵的抽搐中溅起肉片与腐烂的体液。 看到围住杀手的僵尸被瞬间解决,少女不悦地皱起眉头,却给出了赞赏有加的评价。 “……原来如此。你很有一手呢。 僵尸的行动的确比人类要慢,但是,能像这样毫不犹豫地破坏掉‘怪物’……我越来越想得到了呢。你的灵魂。” 死灵术士的脸上浮现起找到了美味大餐的微笑,她高高地举起戴有奇特戒指的右手,大声喊道。 “○○○○○○○!” 那是不像是人类发音的奇妙语言。在她喊完的同时,恢复寂静的森林再次开始骚动。 这次——是开始了物理意义上的蠢动。 “但是……你不知道吗?” 在少女露出微笑的同时,一阵微风滑过两人之间。 “死灵不只可以寄宿在人类身上。” 就在“敌人”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女性感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了。 她放眼看去,自己的手脚已被好几根纤细的物体刺中。 而那种物体正是尖锐树枝的前端部分。 女性回望四周,只见低矮的树木都以异常的晃动向这里释放出攻击的氛围。 本以为那是自然的风——但其实是树叶一起抖动造成的空气移动。这些植物气势汹汹地动了起来,把她手上的机关枪弹飞了。女人的身体也被好几根树枝刺穿,以快要扯烂的气势被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第一次发出惨叫声的女性,死灵术士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自言自语般说道。 “是我……赢了。” 接着,在死灵术士的脸上浮现起轻松笑容的瞬间——女性用右手匕首迅速地刺向自己的手和腿,从肉里剜出了植物的枝干。 咕叽、咕叽、咕叽……她一遍又一遍地,超出必要地切割着自己的身体,只有视线紧紧盯着死灵术士,不曾移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 觉察到面前女性的异常,死灵术士幼小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好……好顽强呢……你感觉不到疼痛吗!?” 死灵术士原本轻松的表情忽然变得焦躁起来。 女性没有为疼痛感到怯意,她以肌肉断裂的扭曲动作,像野兽一般扑了过去。 “呀……住 手啊!?” 死灵术士的娇小身体被扑倒在地,女性抓起她的右手,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伸向那枚戒指。 “住、住手……” 女性试图剥下戒指,但却始终没能取下—— 她似乎忘了自己右手的匕首,而是试图用嘴巴咬断死灵术士的手指。 死灵术士拼命抵抗着女性如同僵尸般的行动,但是由于姿势不利,她几乎无法动弹。 她知道即使叫来距离最近的僵尸,也来不及了。 “住手……” 就在自己的手指被送入女性口中的瞬间——她的身体忽然变轻了。 按住她的女性突然停止了动作——她的身上也顿时褪去了血色。 只见女性背后站着一只僵尸,它的右手插入了女性的背部。 这只僵尸不是咒术士少女叫来的。 那是因为拷问而失去了手指,头上夹杂着白发的男人尸体。从女性背后伸出的,是从松垮垮的手上露出的尖利骨头。 也就是说——他是刚才那位咒学士少年叫出来的僵尸……死灵术士少女被这只僵尸拯救了。 少女露出了发自心底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从不再动弹的女性身下爬出—— “……我可没说过要你救我。” 她向站在僵尸身后的存在低语。 “但是,还是向你道一声谢吧。……多亏了你,我得救了。” 听到这句话,戴着护目镜的少年静静地笑着,向少女伸出手去。 “……还能站起来吗?” ++ “……死了吗?” “谁知道呢。魂魄还没出来的样子。可能只是不能动弹,但是还有意识。” 站在倒在地面上的白帽子女性面前,少年和少女手拉着手说道。 那是不含丝毫感情起伏,正如外观所见,像是关系良好的小孩子所说的话。 “啊啊,那么今天的游戏是我赢了吧?” “……我可不打算认输。……但是,作为你救了我的谢礼,今天就把胜利让给你吧。” “谢谢了。那就按照约定……这位大姐姐的尸体归我了。” “……我也有点兴趣。之后也借给我玩玩。” 少女说着,把裹在脸上的装饰品取了下来。 从缠在脸上的布料下方出现的是——一位东洋少女的面庞。浅黑色的皮肤也只是被阳光晒的吧。 “虽然是为了游戏而做的准备,但是以这副打扮在城市里没法行动,也很辛苦呢。” “抱歉了。下次玩游戏的时候,就由我来扮演死灵术士……到那时,你来做咒学士就行了。” “……那我就期待一下吧。不过,下次游戏能不能玩得起来,现在还不知道。虽然这是第一次游戏,但我也没想到会走到肉搏这一步……” “是啊,下次要更加谨慎。” 少年和少女谈笑正欢,不过,他们还是注意到了倒在脚下的女性指尖微微一动。比起死后的僵硬,那更像是在寻求什么的氛围。 看到这一幕的少年愉快地笑了——她面向女性说道。 “全部……告诉你吧,大姐姐。” 少年的脸上浮现起跟少女说话时完全不同的残忍笑容,淡淡地说出了他让女性带去“冥界的礼物”。 “大姐姐偶然所在的墓地,偶然地出现了我,偶然地把大姐姐卷入其中,又偶然地在夜晚遇到敌袭……你不觉得这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在月光之下,少年十分愉快地继续说道。 “没错,这不是巧合。把大姐姐卷入其中,也是必然的步骤。” 像是在揭穿恶作剧的手法一样,少年带着有些发泄情绪的兴奋感说着,他藏在护目镜里的眼睛也闪闪发光起来。 “我们不是死灵术士,也不是什么咒学士。道术应该是最接近的说法吧……总之,就是旁系的旁系的反魂术师。护目镜也是骗人的。通过我们的修炼,可以自然而然地看到幽灵,而且我们本来就能操纵尸体。” 女性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但是少年没有在意,而是单方面地不停说道。 “该说是表演吗,反正是为了让这无聊的游戏有趣起来。不过,我也的确为了逼真而做过不少研究。能够制造出不同种类的僵尸,其实也很有趣。” 少女以殷勤的态度张开了口,接着少年的话说了下去。 “来到日本之后,几乎找不到尸体的我们一直过着无聊的生活。所以,我们才开始了这个游戏。为了得到优秀的‘素体’,我们有必要创造出可以融入人类社会的优秀的返魂尸体。” “于是,才有了这场值得纪念的第一次游戏……而参与游戏的奖品就是大姐姐你了。” 耸了耸肩的少年说道。少女接着说出了带有嘲讽之意的话语。 “只要得到积累了杀手过去的身体,还有技术和经验的‘魂’,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想要的尸体了。” “自从来到了这片土地,我也做了很多调查——关于杀手的各种情报。然后呢,我听说大姐姐的技术很好……利用刻印在灵魂上的知识和你的肉体,应该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我也对大姐姐的情况做了很多调查。” 随着她不断继续杀手的工作,他们也对那些尸体进行了制造僵尸的实验。 少年和少女一边说着残酷而合理的事实,一边露出嘲弄的微笑。 周围的僵尸群已经回到了土地中,森林里再次恢复平静。 唯一打破了那份寂静的孩子们正愉快地笑着——俯视白帽女人的身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日本有火葬的习俗呢。……从一开始,大姐姐的事就全部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正如剧本的发展。” 也许是终于说完了想说的话,少年和少女不顾还在小声呻吟的女性,再次回到两人的对话中。 “话说回来……还真是过分呢。你把戒指的事告诉对方了吧?她可是差点夺走了我的戒指呢。这样做不是违反规则吗?” 对于投去指责视线的少女,吓了一跳的少年有些过意不去地摆了摆手。 “抱歉啦。这个人的灵魂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所以今天我无论如何都想赢你。” 少年干脆地说出自己的不是,又讲述了必胜的作战计划。 “如果你的戒指被夺,受到了她的‘支配’——那么,我就会从后方偷袭。我想在支配你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她应该会很大意。” “哎呀……那你为什么要在那之前就帮助我呢?”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被袭击……就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抱歉……不,应该说是你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听到少年单纯的话,少女移开了视线,低着头轻轻低喃。 “……真是……笨蛋。” 在这种情况,双方本来都该露出双颊绯红的表情——但是,两人的肤色没有丝毫变化。 “话说回来,你的手指没有被咬掉真是太好了。” “嗯,要是被咬掉的话,修复起来……” 就在少女一边低语,一边把戴着戒指的手指伸给少年看的瞬间—— 她的手腕被什么人的手给抓住了。 忽然伸出的手指以超出必要的力道紧紧地勒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那个突然现身的人影——以熟练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夺走了少女的戒指。 也许是因为丧失了紧张感吧,戒指轻而易举地从少女的手指上滑落,被在场的第三人握在手中。 这个过程只有一两秒钟。 等到少女的冰冷肌肤上传来的触感震撼大脑,让 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咦!?” “哎……” 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凝视着从黑暗中现身的第三人。 从阴影中出现的女性以淡然的口吻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手……很冷呢。而且,也没有眨眼。”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很明显是对少年和少女说的。 “你们——你们自己就是僵尸吧?至少看起来是,我也不觉得你们在呼吸。” 虽然以兴趣十足的声音提出了问题—— 但是,杀手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在这一瞬,少年和少女的时间仿佛停止了。 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只是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一般,来回看向躺在脚下、戴着白色帽子身穿白色外套的女性——还有从黑暗中现身,黑发加上黑色背心的杀手。 “哎……骗人的……吧?” 少年的眼睛同时看到了在杀手周围旋转的幽灵身影。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面带着无奈的表情在杀手周围来回飞舞。 在因为惊讶而张大了嘴的尸体使面前,杀手看向戴着白帽子的女性。 “那个人就是今天的目标。” “……哎?” “嗯,她可是性质恶劣的麻药中毒者呢。就因为想要买毒品,就一直在做强盗杀人。在她被警察逮捕之前,我就接到了受害者家属的委托。……说是让我尽量把她折磨至死。” 这时,少年才第一次侧耳倾听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呻吟声。她的口中只是不断以微弱的声音重复着“药,给我药,钱的话,我有。钱,药,给我。给我……” “我把她监禁在装配小屋里,只是打算让她受到没有毒品的症状折磨……如果你要说‘偶然’的话,这个女人也是‘偶然’地待在那间小屋里。” “怎么……会……” “我早就怀疑你了。” 看着露出胆怯表情的少年,杀手淡淡地说出了事实。 “能够做到复写语言情报这种复杂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日本有火葬的习俗……” 杀手摇了摇头,玩弄着左手中的戒指。她的右手握着从腰间抽出的大型枪械,指向少女的脸,把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啊,这里面装着软尖弹,打到你的瞬间就会让你四分五裂地炸飞……小心一点哦。如果我被树枝之类的扎到身体,应该也会因为反动力而射出子弹。” “唔……” 确认了两人完全无法动弹的状况后,杀手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而且……还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即使能用幽灵进行侦查,也无法在森林里让僵尸提前绕到我所在的地方挡路吧。而且,即使能够玩弄人类的脑浆,利用细菌对僵尸下命令还是有点不可信啊。” “你明明就干脆地相信了僵尸和幽灵的存在……!” “看到僵尸之后,我确实有些混乱,算是被你骗到了吧。但是,冷静地想一想……就像你刚才跟那个女人所说的一样,这些事太过巧合了。” 杀手的表情没有变化。 她的表情中带着跟少年乘上商务车,或是最初在墓地相遇时没有丝毫区别的冰冷气息。 “嗯,混乱和恐惧会让人失去判断力。不过,那个女人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判断力。只要我说出‘想要麻药的话,就从藏在森林里的某个女人那里夺走戒指’,就轻而易举地让她动了起来呢。因为神经早就出了问题,所以她……应该感觉不到疼痛了吧。” “……” “我把自己的帽子和外套让这女人穿上,等她跑到森林里之后……实在是很好笑呢,你忽然从土里现身,优哉游哉地带着一只僵尸跟在了后面。至于然后……” 杀手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把戒指戴在了中指上。在这个瞬间,死灵术士少女的脸上浮现起露骨的怯意。 “我也想试试这枚戒指……是不是真的可以支配僵尸……对了。‘那个男孩的弱点是什么,现在立刻告诉我’……这个怎么样?” 自己也是僵尸的死灵术士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但是被操纵的喉咙深处还是挤出了问题的回答。 “在护目镜下面的右眼……是义眼……里面藏着跟我那枚一样的戒指。……他是通过不同的咒术……成为了僵尸……没有那枚戒指的话……就无法支配他……” “噫……” 少年看着完全被支配的死灵术士,正打算逃跑—— 但是,看到依然举向少女的枪口,他最终还是没有采取行动。 附近没有配置僵尸,而且还让对方接近到这么近的位置,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想象着自己的右眼被挖开,还有之后会发生的事——少年静静地转过头去。 杀手注视着恐惧的少年——依然用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 “然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哎?” “戏弄大人,还谋害对方的性命,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面对着保持僵硬的少年与少女,杀手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的话——” 冰冷沉重,连空气都快被冻结的视线射穿了两只僵尸——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看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问你了。” 完全被恐惧支配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低喃。 “对……对不起。” “好,说得不错。” 听到孩子们坦率的认错,杀手的脸上第一次浮现起温柔的笑容—— “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原谅你们?” 杀手把枪口指向了少年的右眼。 ++ 第二天早上 琦玉县所泽市 某公寓的某个房间 这是一间缺乏情趣的房间。 本来这里的空间不算小,但是房内只放着最低限度的家具和电脑。因此,没有使用的空间让房间显得更加宽敞了。 在别说是杂志,就连报纸都看不到的房间内,只有一台巨大的冰箱释放出异常的存在感。 就在这个奇特的房间内,女性静静地张开了口。 “……然后呢?” 听到杀手的话,面前的两人终于开始各抒己见。 “……啊,不,所以说啊,结果我们没能解决掉银岛,就被丸跋组一脚踢开了……” “虽说是解雇,不过感觉可能会被他们干掉,所以我们就没有打招呼,直接回来了。” 这是两位分别戴着红色和蓝色编织帽,长相非常相似的青年。 与一脸不爽地做出含混解释的红色编织帽相比,蓝色编织帽像是做好了切腹觉悟的武士一般,静静地补充道。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你们到底是在哪里四处逃窜的?真是的,你们这些家伙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 戴着白色帽子的杀手像是放弃般叹了口气,向两个弟弟说出了一个事实。 “所以,那个一直执着地追在你们身后的丸跋组干部……已经被我解决掉了。不会有尸体出现,所以你们就放心吧。” 听到这难以置信的话,红色和蓝色编织帽兄弟不由得面面相觑。 “虽说会在我周围一边痛骂,一边旋转就是了。” “?” “不……没什么。” 弟弟中的一人——红色编织帽战战兢兢地向不再说话的杀手说道。 “那、那个,大姐……” “啊,我对你们不冷不热的礼物没有兴趣,快去找到下一个任务吧。” 间章3 无理由还魂 ○月○日 雨 体温和气温同步 别人的体温也一如既往地恶心 到今天为止,他们来到这个家已一星期了。 饮食只要补充最低限度的水分就行,但是也能进行普通的进食。据他们说是可以让胃和肠子以拟态的方式,像活着的时候一样蠕动。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来调节这一点,还真是了不起呢。我也有那样的机能吗? 因为他们没有名字,之前彼此都是用“你”来称呼。虽然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习惯,但是仔细想来,当时我也没有问过少年的名字,所以在这一点上是彼此彼此了。 也许是我一开始就想解决掉那个少年——所以,才没有必要知道他的名字吧。 不过,想要继续生活下去的话,为了方便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我的名字是“白”,弟弟们的名字则是“红”和“蓝”。既然是这样,因为少年是灰色,所以叫“格雷”(gray),少女是彩虹色,所以叫“莱茵”(rain)。(一开始想叫黑和绿,或者金和银,遭到他们的强烈反对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总之,以起名字为契机,我也听他们讲了很多—— 虽然我也不是特别在意,不过还是渐渐地知道了他们的过去。 “他们”诞生于中国某个大都市附近的山岭地带。 虽然现在已经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但是他们并不是用病毒、僵尸、或伏都教(注释:非洲、西印度群岛等地的一种土著教。)的秘术制造的僵尸,从我们的感觉来看,应该更接近于“僵尸”(注释:这里的僵尸不是英文的zombie,而是中文的“僵尸”)。我小时候对那种电影里穿着黑色服装,不停蹦跳的僵尸印象很深,他们的手脚似乎不能弯曲。(当我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就解释说“我们跟那种僵尸不同,不仅仅是中国,还包容了日本和东欧等地的技术”,不过在我看了那个电影系列之后,就把在中国诞生的、可以动起来的尸体全部当作了“僵尸”。) 另外——关于他们,比起说是诞生,倒不如说是被生出来、制造出来、苏醒过来比较恰当。 那是被称作道术则有些过于邪门歪道的法术(我对道术并不了解,但是他们本人是这么说的。他们讲过把尸体当成神器这样那样的细节,因为我没什么兴趣,就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用书籍上都没有记载的秘术和仙术的结晶,总算超越了“术”,达到了“法”的一种形式。 将还在成长的孩子们抢走,施以特殊的处理——夺走他们的灵魂。 在那之后,将多人的灵魂不断炼成,再让炼成的灵魂寄宿在小孩的空壳里,就能让原本死掉的肉体复苏。 通过触犯禁忌、违背法理、夺人性命制造出来的“他们”,到底是为何而存在的? 答案非常简单。 也许这就也是一种悲哀吧。让他们诞生的那些人可以说是收藏家、工匠,也是斗鸡师。 没错,他们就是斗鸡。 术士们为了制造出更好的人偶而互相竞争。 用现代的方式来讲,感觉应该类似于让游戏中培育出来的角色对战吧。不,倒不如说就是这样没错。 让被自己复苏的尸体互相战斗。这种做法会被称为邪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因此,他们就是这些制作者一手做成的一流斗鸡。 在这些死灵使之中最为优秀,也是最为触犯禁忌的就是他们两个,而这两个人分别拥有不同的制作者。 总之,只是听起来,他们两个就是旁门左道的产物。 在他们摆弄尸体的时候,看起来完全就是异常的人,但是他们在其他国家也玩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似乎是在收集灵魂。所以他们做这件事的范围本来就是全世界。 两位术士总是会让自己复苏的死者同道互相战斗,比拼智慧或外貌。我夺走的那枚戒指好像是让尸体和灵魂固定在一起的触媒,会对灵魂和肉体产生各种影响。只要有术士们的命令,即使是让僵尸们遵从“把对方杀到只剩下头部”的命令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那一天——在彼此都是最高杰作的尸体人偶们的命运之日—— 格雷像往常一样要和对方的人偶相互破坏—— 他第一次遇到了莱茵。 他们是由带有前世记忆的灵魂混在一起形成的混沌,不过仍然是只有知识的孩子……其实,格雷想说的就是,因为注入灵魂的尸体是小孩,那些术士们收集的灵魂也大多是小孩,所以这件事可能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格雷参与了创造者赋予他的决斗,预定要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莱茵“相互厮杀”——但是,创造出少年尸体人偶的术士忽然使用戒指的力量对他说道。 “你去偷偷地……杀了那个家伙。” 他所指的人是创造出莱茵的术士。 也就是说,他们嘴上说是竞争优劣,实际上发自心底地憎恨着对手。又或者是他们本来就关系不好吧,这一点我就不得而知了。……也可能是为莱茵的优秀而倾心,因此想要抢走毫发无伤的她,但这些只不过是我的猜测。我也稍微能够理解他们热爱尸体的心情,但是他们的理由跟我一定略有不同吧。 总之,这的确是个非常简单的暗杀计划……比起简单,其实更应该说是直接过头的杀人计划。 但是,就在那时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 在比赛或者说决斗开始的那个瞬间——格雷干脆地冲向对方的术士,打算刺杀对方。他本以为莱茵会横加妨碍,没想到居然轻轻松松地杀了那位术士。当他放下心来回过头时—— 他看到了莱茵也杀死了创造自己的术士。 这两位术士是真正的竞争对手,从脑子里的想法到他们的命运都是。 当时听完了他们的讲述,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在开玩笑吗。 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觉得自己当初对他们做了不好的事。明天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让他们开心一点吧。 看到这两个人,我就会想起两个弟弟小时候的样子,这也会让我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只是,这两具尸体今后也会一直是孩子的模样。 那么心灵呢? 大概也会稍微成长一些的吧。 所以,我希望他们可以幸福一点。 因为无聊的理由无聊地摆弄着无聊死者的灵魂或尸体被无聊的家伙复活又为无聊的理由而争斗,到死为止都在弄脏自己的双手。 而且,来到日本以后,他们找到的“乐趣”就是用无聊的方法对无聊的我暴露出种种破绽。 所以,我希望至少从今以后,他们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过,他们已经死了,也许用希望他们继续蠢动的说法更为正确。) 思考这些事的我是否没有成为杀手的资格呢? 不过,我还是想让他们成为我的助手,成为杀手的同伴。 啊啊,啊啊,不冷不热。 今天我的心也一如既往地不冷不热。 感觉好恶心。 ++ 写到这里,戴着白帽子的女性就静静地关闭了显示器上的软件。这并不是网上的博客,而是免费下载的日记本软件。 涉及到工作详情的日记本在她被逮捕的时候,会成为重要的证据吧。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毫不在意。 反正她的电脑没有联网,如果遇到了电脑被没收的情况,那时警方应该早已掌握了其他证据——就算是因为意外让其他人看到也没有关系,这就是过着冷淡人生的她的想法。 ——不过,读了我最近的日记,倒是有点像在写小说。 被僵尸群围困,遇 到僵尸使的少年少女,还有自己也变成了僵尸的事—— 详细记录了这些事情的日记,让她静静地露出了苦笑。 写完了昨天的日记,她的肌肤被从窗外射入的阳光暖暖地包围了。 不过,她好像很讨厌这一点,明明是在室内却还戴着帽子。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她迅速地拉上了窗帘。 想要喝茶的她回头看向室内,这里有些空空荡荡的微妙氛围让她感到了些许寂寞。 ——这么说来,那两个人……今天在干什么?他们说是会晚点回来,不过…… ——我记得好像是去了多摩湖还是狭山湖那边…… ——难道是要去游乐园玩吗? ——想到那副场景,我都有点想要微笑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 多摩湖畔 这里是周围被优美的自然景观所包围的狭山湖。 它也被称作山口蓄水池,是东京为了开拓水源在昭和时期建造的人工湖。 南侧还有两个用堤坝隔断的两个蓄水池,通称“多摩湖”。 这边的蓄水池分为村山上蓄水池和村山下蓄水池,从大正时期一直建造到昭和时期。 虽然距离只差一百米左右,但是多摩湖按照位置被划归为东京的湖,而归属埼玉管理的狭山湖与前者之间设置着县界线。 两者的排名都是日本人工湖的前一百名,因此这里也是所泽市为数不多的著名观光地点,周围设有棒球场、游乐园和很多现在已经停止营业的娱乐设施。 另外,湖周围的景色要属狭山湖那边的自然风光更浓郁一些,因此去那边游玩的人络绎不绝。 现在多摩湖的东侧因为施工而抽光了水,但是其他蓄水池都在广阔的蓝天下倒映出与市中心完全不同的所泽风光。 在通往湖畔的宽阔漫步道上,两个孩子亲密地手拉着手。 “就是这里呢,莱茵。” “是啊,格雷。” “莱茵觉得是哪个湖?” “谁知道呢……要是在这前面的话,就两边都不算了呢。格雷也这么认为吧?” 互相称呼彼此姓名的人是身穿灰色外套的少年和穿着彩色服装的少女。 被白衣杀手赋予了名字的他们也许是很高兴吧,总是超出必要地说着彼此的名字。 自己也曾多次得到假名,但是别人带着善意给他们取名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个人物还把可以说是家族证明,按照颜色取名的方式用在了他们的身上,这让两位有心的年幼尸体人偶开心得不得了。 在得到名字的那一天——戴着白色帽子的杀手向两人递出了戒指。 那是可以支配自己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戒指。 “既然给你们取了名字,我们就是家人了。想逃或是别的都随你们喜欢。” 杀手生硬地说完,就淡然地开始准备做饭。 “嗯,如果对我有怨恨的话,想要报仇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会反抗。” 杀手握着菜刀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从她的眼中却感觉不到丝毫杀气或敌意。 格雷和莱茵对望了一眼—— 最终,他们都帮杀手做起了晚饭。 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两人眺望着湖面,十分开心地交谈起来。 “是个好人呢,真白姐姐。” “是啊。” “跟我们最初的主人完全不同。” “……真是的,以前的事情还是别提了吧?只是回想起来就让我想吐了。” 少女把头转向一旁,她的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体温。 而同样没有体温,头上戴着护目镜的少年静静地笑着回答。 “是啊……现在真白姐姐才是我们的主人。即使她把戒指还给了我们。” “我们可是第一次根据自己的意志决定一件事。” “是啊,所以……” 格雷停顿了一下,眺望着宽广的湖面喃喃低语。 “今后,我们要在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前提下玩游戏。” “同意呢。” 说到这里,她侧耳倾听着周围传来的“氛围”。 “果然很棒……在比湖底更深的地方,我感受到了非常优秀的灵魂。” “是啊……虽然我觉得是人类,但是好像有些不同……到底是什么人的灵魂呢?” “而且人数还很多……恐怕是最近才死的吧……” 少年和少女说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对话,只是不停地笑着。 “还有……莱茵你注意到了吗?最近……城里那边也有一股强烈的气息哦?” “是啊。而且好像从来没有休息过,一直在移动的样子……可能是凭依在车子之类的东西上了吧。” “要不要让那个灵魂和这里的灵魂打起来玩玩?” “……对格雷来说,这个主意可真不错呢。” 两位尸体人偶开心无比地浮现起十足孩子气的天真笑容—— 他们静静地感受着从湖底翻涌而上的灵魂跃动。 ++ ○月○日 补记 对了,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所以还是记下来吧。 我原本想让格雷和莱茵说出他们不断通过“游戏”的方式让尸体动起来的理由—— 然而,理由并不存在。 提到游戏,他们只知道让自己苏醒的术士们教给他们的东西。 于是,他们就说让尸体动起来是唯一自发的娱乐活动。说不定比起打游戏、打棒球、看电视或看漫画还要让他们高兴。 既然是这样,我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权利。 不过,要是给别人增添了麻烦,那就另当别论了。 死亡和灵魂——是我的“生意”,而那两个孩子把这些当成了“玩具”。我们之间的差别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他们想要像我一样杀掉别人——到那时,我就会在他们的脸上扇一巴掌,阻止他们的做法。 把尸体当成玩具就行了。不过,杀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早。 至少现在是这样。 所以,至少在那两个孩子成为大人之前,我就以监护者的身份照顾他们吧,但以后的事我也不清楚会怎样。 这是多么的半途而废啊。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啊啊,死掉实在是太正确了。变成僵尸也太正确了。 我的心灵是如此的不冷不热—— 要是连身体都不冷不热的话,老实说我无法忍受。 啊啊、啊啊——不冷不热。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题材《战队英雄》 虽然有些突然!你相信英雄吗!? 相信绝对正义的同伴吗!? 英雄! 英雄! 拯救世界的英雄! 消灭恶势力的英雄! 帮助孩子们的英雄! 有空的时候也会帮助大人的英雄! 帮助小狗的英雄! 帮助小猫的英雄! 有时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 有时是为了宇宙的和平而拼上性命! 帮助除了恶势力以外所有人的英雄! 怎么不拯救全体人类?必须选择其中一方吗? 废话! 这是只有不了解英雄的人才会说的蠢话! 听好了,比如只有一副解毒剂的时候却有两个孩子中了毒,只能拯救其中一个孩子时! 即使如此还是把两个孩子都拯救了,这才是英雄! 正因为能够做到才是英雄! 英雄很帅气!英雄很活跃! 英雄追求努力!英雄追求友情!英雄追求胜利! 英雄!没错!不够!还不够! 这个世界的英雄还远远不够! 我再说一次,再说无数次! 英雄!英雄! 这个世界不够完美的原因是? 没错,英雄的人数还不够! 只要英雄够多,世界就能顺利运转! 英雄!英雄! 你的心里有英雄吗? 英雄!英雄! 现在就开始大喊!提高音量! 只要你喊出来就会有答案!为什么!没错! 因为英雄此时!就在!你的面前! “呃……” 哦哦!你打算呼唤英雄了吗? 不过,想要呼唤英雄的话,还需要更响亮的声音和更执着的信心!好啦,来吧! “嗯,我说啊,我的人生经验比你还丰富一点,所以只送你一句话。” 什么事,大叔!大叔也在追求英雄吗? “用这个方法,大概……该怎么说呢。是不会被确认为精神病的。” …… “……” …… “你这样子对判决一点好处也没有。” ……真的吗? “嗯,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不过,现在名义上只是逮捕,还不知道会不会起诉你。这本来取决于你的态度,但是现在老实说我认为很困难——不起诉。” 不,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只是一时冲动。请您原谅,刑警先生。 “既然你肯听话了,那就开始说正事吧。虽说你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星期,在你总算能动的时候就说这个有些过意不去啊。” ……是。 “……话说回来,你穿着那身红色的装束,戴着红色的面罩,从高速公路上突然飞了起来,落在正在架于高速公路上方的普通道路上行驶的rv车,然后漂亮地落在了车里的地板。人家的天花板可都凹了个大洞啊。”(注释:rv车是recreational vehicle的简称,也就是休闲娱乐用的车,这里所说的大型rv车是指有一个大型车厢的旅行拖车,车厢里有完备的日常起居设施。) ……是。 “一般来说,我们都会怀疑那辆车的车主。不过这次不会。在事前……我们接到了好几起报案,说是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巴士上有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那件事有关的举报者后来都说‘不记得了’,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但是,在举报记录中,也有人在那时听到了枪声……我说,出现在巴士上的家伙……就是你吧。” ……是。 “那么,发生了什么?” ……不,在巴士遇到劫持之后,总部就得到了联络……然后怪人……啊,不,不对不对请您忘了吧!呃、呃……我也记不清了呢,那、那个是为了出席同好会表演而穿的英雄秀服装,为什么我会穿着那身服装出现在那种地方,我也完全…… “……我说你,该不会是磕过药吧?” 不、不不,不是的。 我没有嗑药! 酒也没……啊,不,对了!酒!就是酒! 我喝了很多酒,所以就醉了啊!所以,一定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记忆的,一定是! “……哼,是吗。” 不,哈哈,对不起。车子的修理费用我会靠打工挣回来的…… “那么,这个是什么?” 啊,那是——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玩具呢。这……是什么?光线刀吗?挂在你腰上的那个东西。” …… “这个呢,可以轻轻松松地切割钢管。不管怎么看都很有杀伤力吧?不,这种东西我不会用的啦,它到底是什么范畴的危险物品,我会去跟检察官探讨的。可能会跟燃烧弹和电锯之类的划为同类吧。” ……哎……等一下……检察官是怎么回事? “总之,虽然不知道会起诉还是不起诉……不管怎么说,短期之内你都要待在这里了。请多指教。” ∞☆++★∞ 我的名字叫十字架!柏木十字架! 也是歼灭部队杰诺赛达的首领——名为红的男人! ……这是我的本名。 不过,我并不憎恨给我起了古怪名字的父母。 倒不如说很感谢他们! 谁让名字就代表着身体!name is body! 我是扫荡世间恶势力的梆子和十字架!形象就是咔嚓咔嚓地弄响两个十字架,让大家严锁门户小心火烛!不光是火焰也能斩除邪恶……这就是我!(注释:梆子在日文中是“拍子木”,跟“柏木”类似……至于梆子大家应该知道是什么吧,想想那些古装剧里夜晚巡逻的公差就是了。) 这次只是出其不意地被那位战斗员丢了出去,下次可就不会了! 因为我是英雄!消灭所有恶势力的英雄! 英雄很强!因为英雄很强! ……结束了自问自答之后,我离开了警署。 老实说,如果不像这样进行确认,我就很难继续做英雄。 不过……也许我已经没有做英雄的资格了。 一个人抢先跑去解决巴士劫持事件,却被区区一位战斗员给解决了。 我好像是被那位战斗员抛到了高空,头部落在了正在普通道路上行驶的rv车。实际上只被警察拘留了几天,在那之前有半个月都处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中。 城里的风景和温度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这让我对自己沉眠已久的事有了实感。稍微有点浦岛太郎的感觉了。 因为我没有任何随身物品,直到我恢复意识为止,警方都没能跟任何人取得联系——而这也算是一种幸运。 毕竟我也不知道“时钟”的手下会不会出现。 要是轻易暴露了身份,也会给总部的大家和我的朋友带来困扰。 不过……身份不明的我居然能够平安无事地被释放,真是太好了……甚至让人有些不能认同。 我摔下去的那辆rv车的所有者好像没有提出受害申请书,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首先,把我丢出去的人是那位战斗员,不逮捕他才比较奇怪吧。 我被释放的第二条理由是在高速公路上看到我的家伙只能做出“不记得了”的证言。恐怕是“时钟”那些家伙的情报操作造成的吧。没有把我被逮捕的情报也一起覆盖,恐怕只是因为想要给我制造麻烦。 无论如何, 我获得了自由……那么,我还要继续做英雄吗? 老实说,我不认为自己可以打赢那位战斗员。 如果是输给“时钟”的新型怪人我还能理解。 那位战斗员到底是什么人? 这件事有必要尽快跟博士他们商量……不过,一想到要回到总部,我的心情就很沉重。 究竟其他人还能接受我吗? 先不论博士了……我跟其他四人向来脾气不和。 蓝、黄、绿、粉。 他们的关系好得就像是有着真正的灵魂羁绊。如同大脑相连一般,他们的团队合作是和谐如一的。 但是,只有我处在圈外。虽然表面上不会说出口,我感觉他们的内心深处根本不认同我。 我以为自己可以凭借一个人的活跃获得他们的认同,所以才抢先出发,最后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被警察逮捕之后,武器也被没收,我该找什么借口呢。因为没有别起诉,所以警方说之后会送到我家……但是,比起等待武器被送回公寓,我认为还是尽快报告比较好。 切换战斗套装和私人服装的手环也还给我了。 后来出现了一位看起来像是所泽警署大人物的男人,他说“算啦,在这个城市里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这句话让我有些在意。 不过,现在比起这些……还是先考虑回到总部以后该找怎么解释吧……还有,要向被我弄坏rv车的那家人谢罪才行。我打听了他们的住处,至少要为没有递交受害申请书这件事而道一声谢。 ……可是,我该如何谢罪?虽然把我丢出去的人是战斗员,但是我必须为自己的软弱负责也是事实…… 我怀着阴沉的心情,离开了与航空公园相邻的所泽市政府机关大道。 ∞☆++★∞ 让我进一步陷入绝望的是——总部的现状。 情况其实很简单。 总部……不见了。 这里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 应该说是毫发无伤,完好无损。与我听说了巴士劫持事件后立刻飞奔而出的时候相比,没有丝毫区别。 只有一点不同——没有人的气息。 “怎么回事啊……喂……喂!有没有人在啊!” 不安的我来回奔跑,大声呼喊,但却没有人回答。 这里是狭山湖旁的森林深处,一栋外观有如博物馆的建筑物。 我应该不会认错,森林里应该不会有好几座拥有同样外观的建筑物。 照这样说来……大家……大家都去哪里了? 入口已经堆满了落叶,感觉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人出入了。 难道我被遗弃了吗? 不想相信。不过,毕竟是一次严重的失败,自己也许会被炒鱿鱼吧…… ……炒鱿鱼是什么啊。 我、我!我不是被选择的人吗!? 不是成为英雄了吗!? 成为了那么憧憬的英雄!从年幼时起就一直憧憬的英雄! 所以、所以怎么会有这种待遇!又不是公司,炒鱿鱼算什么啊! ……不,等等……等等! 可能是大家遇到了什么情况!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武断地认为自己被炒鱿鱼了……我到底在说什么! 振作一点啊!我!英雄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怀疑同伴! 冷静地想一想,大家遇到了什么情况才比较正常吧! 我果然……对自己没有自信吗? 我果然……不应该成为英雄吗? 那时战斗员所说的话在我脑中浮现。 “……你是蠢货吗。是想……害死小鬼们吗?” 那位战斗员说的没错…… 就是因为我贸然冲进去,那些家伙才会把子弹射向孩子们…… 保护孩子们的行为,却让孩子们更危险了吗? ……不,不对。 保护孩子们的行为?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才冲向那辆巴士的,不是吗! 完全没有成为英雄的资格…… 为什么这样的我会站在杰诺赛达的首领这样的立场上…… 想到这件事的瞬间,我的头部产生了一股钝痛。 那是后脑勺被用力收紧的感觉。难道是紧张性头疼吗。 ……最近好像经常头疼。 是我的错觉吗。 …… …… …… 错觉吧。 我是什么人? 没错!我是英雄! 我的名字叫十字架!柏木十字架! 也是歼灭部队杰诺赛达的首领——名为红的男人! ……这是我的本名。 不过,我并不憎恨给我起了古怪名字的父母。 倒不如说很感谢他们! 谁让名字就代表着身体!name is body! 我是扫荡世间恶势力的梆子和十字架!形象就是咔嚓咔嚓地弄响两个十字架,让大家严锁门户小心火烛!不光是火焰也能斩除邪恶……这就是我! 这次只是出其不意地被那位战斗员丢了出去,下次可就不会了! 因为我是英雄!消灭所有恶势力的英雄! 英雄很强!因为英雄很强! 我低喃着经常重复的自问自答,暂且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错,我是英雄。 英雄是不会在意琐碎小事的。 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 ……? 有哪里不对劲……我一瞬间产生产生了一种不协调感……头越来越疼了,还是以后再考虑吧…… 没事的啦,一切都会顺利的……因为我是英雄…… ∞☆++★∞ 所泽某处 被我弄坏rv车的那家人似乎就住在这附近。 但是,这一带的电线杆等标志物上没有写明地址,想要搞清楚具体是哪一家十分困难。 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从道路转角的公寓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啊,在这在这。真是的~库拉里塔斯,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 一般说来,这只不过是跟城市噪音一样,根本不会挺入耳中的声音。 但是,那个声音……用陈旧的修辞来形容,就是很美……没错,只是很美。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走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于是,奇妙组合的男女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位东洋少女。 一位高大的黑人男性。 一位瘦弱的白人男性。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座城市里见到这样的组合,他们到底是哪里的人呢? 我静静地观望着他们的样子,而东洋少女忽然说道。 那是刚才深深印在我心上的声音。 “真是的啦~我都说交给公司就行了,特意强调想要跟针山先生当面沟通的人不就是库拉里塔斯吗?这样偷懒可不行哦!” 啊啊,真是太美好了,这个声音……简直沁人心脾。 ……嗯? 针山? 刚才她说了针山吧? 我心中的疑问自然没有传达给他们,三人组匆忙地走向了道路前方。 公寓的围墙里有一位正在目送他们的男人,不过他可能也是被少女的声音夺去了心神。 不过,我是以完全不同的目的……追在了他们的身后。 最后,三人组走向庭院较大的一套房子——越过那道围墙,我看到了里面 的大型rv车。 啊啊,啊啊,没错,果然没错。 看到停在车库里的大型rv车和大门上的名牌,我总算确信自己来到了目的地。 黑色的名牌上有几个清晰的白字。 针山真吉。 没错,不会错的。 这里的居民——就是被我压坏的rv车车主。 ∞☆++★∞ “哎呀,哪里。不用这么客气。” “那个……真的很抱歉。” 在按响门铃后出现的人正是车主。 名叫针山真吉,戴着眼镜的男人——有着一张不会被任何人憎恨,也不会被任何人讨厌的面孔。 那是应该被称为“没法讨厌的脸”,不含丝毫会被人讨厌的要素。 看到他露出了温柔的笑脸,我稍微放下心来,深深地低下了头,说出道歉的话语。但是—— “啊啊,没事啦没事。多亏了小夏的魔法,车子已被轻松地修好了。” “?” “啊,不好意思,我自说自话了。总之,看来您的伤已经治好了。” “不,那个……真的非常感谢。” 刚才他好像说了魔法这两个字? 还是我听错了呢…… 无论如何,车库里那辆车的天花板已经完全修复,如果没有花钱的话,我的罪恶感也会稍微减轻一些。 不过,我还是要道歉。 是不是应该由我为什么会从天而降说起呢…… 糟了,这件事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因为醉酒了——这样的理由他们能够接受吗?……不,现在要是撒谎也会让我过意不去…… 正在我为了这件事而烦恼,陷入了沉默之时,玄关里面的走廊传来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脚步声。 “爸爸!爸爸!” “喂,神夜,没看到我们有客人吗?快点把茶水端给木灵姐姐他们……” 出现在玄关的人似乎是个小学生男孩。 我回想起巴士劫持那件事,胸口不禁揪成了一团。 啊啊,作为一位英雄,我必须守护这些孩子的未来……但我还处在今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无奈状况中…… 正当我在脑中不停埋怨的时候—— 少年没把父亲的话听进去,只是双眼熠熠生辉地说出了出人意料的话。 “爸爸!这个人是正义英雄哦!?” “!?” 听到少年的话,我的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喂,神夜!不可以的哦,英雄现在还要隐藏身份,要是被邪恶组织的人听到,会给他添麻烦的吧?” “!?!?!?” 看着自然而然地给出回应的针山先生,我越来越混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吗? ……不,等一下…… 这么说来……我难道是穿着那身红色的战斗装被送去医院的吗? 虽然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解除,不过……我醒过来的时候,好像已经穿着医院的病人服了。 那身衣服就跟以前电视剧里面出现的“正义战队”的队服很像。对于从孩提时起就很憧憬英雄的我来说,只是毫无疑问地把它穿在身上…… 是吗!所以我说自己要参加英雄秀蒙混过关的时候,刑警才会觉得我在开玩笑。 话说回来,也不会有人轻易地相信“正义英雄”的存在吧。 “哎,吓了我一大跳呢。车子忽然夸张地晃了起来,穿着红色服装的你出现在车上……哎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鲜血,吓得可不轻呢。” “呃,那个……是这样的,当时我是去参加英雄秀……” “但是,你是英雄吧……幸好是这样!一般人如果受了那种程度的伤可就麻烦了啊。” “……” “呐呐!大哥哥在跟什么战斗!?宇宙人?恶魔!?地底人!?” ……咦? 怎么感觉……他们相信了……? 他们好像真的把我当作是“正义英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 “呃,那个……” “不,很抱歉。你一定是不能向别人暴露身份吧?我们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发现。这样如何?” “……” ……在这种场合下,我该回答什么? 天真无邪的声音对陷入混乱的我说道。 “呐呐,既然是正义的同伴,难道是将马哥哥和玛雅姐姐的熟人吗?” 被称作神夜的少年提出问题—— 而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进一步陷入了混乱。 没错,我是英雄。 是英雄…… 啊啊,头疼。 又头疼了…… 头疼…… ∞☆++★∞ 几分钟后 在隔壁公寓的阴影处,有两个人偷偷观望着柏木十字架从针山先生家离开的样子。 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两人远远地注视着一脸混乱的男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确实……有股气息呢,那个人。” “是吧?不过……不太一样啊,那个人不是‘光岛’的人。而是真正的——人类。”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偶尔也会感觉到类似的氛围……” “是啊。对了,跟那个很像。” “那个是指?” 听到少女的疑问,少年也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又说出了他的感觉。 “跟小夏拿的魔杖……稍微有点像呢。” ∞☆++★∞ 傍晚 某公寓 “时平同学!时平同~学~” 身穿私人服装跟希尔克一起购物归来的时平有纪在公寓的入口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你、你好啊……怎么了,神夜?” 看到同班同学针山神夜的身影,“时钟”的首领“一日暴君”时平有纪的脸上浮现起笨拙的笑容。 一般来说,有纪会在自己和同学之间拼命地制造障碍。 大多数学生都会害怕有纪的态度而不敢靠近,但是也有几个小孩冒冒失失地突破了这层障碍。 针山神夜是他们中的代表人物,女生银岛夏也经常主动对有纪说话。 因为有纪通过战斗员让神夜的父亲为“时钟”做了标志的设计,因此不想对他做什么坏事,虽然考虑过利用自己的能力操纵神夜的人格,但是先不提篡改记忆了,对同班同学进行人格操纵还是让他下不了手。不过,或许是有纪本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可能是在享受这种状况。 “呐,明天有空吗?” “哎……不……明天是周日……所以有倒是有啦……” 其实他还有找到毁灭组织的“正义英雄”这个目的,但是他没法找出合适的借口,自己也不会亲自去找人,所以就不由自主地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听了他的回应,神夜一脸开心地伸出双臂,提出了邀请。 “明天呢,我要跟爸爸一起去西武圆,时平同学也一起来吧!” “哎?” 西武圆是指所泽市的西南方——与西武巨蛋相邻的西武圆游乐园。 看着因为疑问而皱起眉头的有纪,神夜露出了天真无邪的微笑。 “难得你搬到这里,我们一起去庆祝吧!妈妈会做很多便当,所以你不带也没关系的哦?而且,两点以后还有英雄秀呢!” “不,那个……小学六年级还看英雄秀,有点……” 在思索该如何拒绝的有纪身后,希尔 克面带着柔和的笑容开口说道。 “哎,那不是很好吗?有纪,一起去也可以的哦?” “……!” 在普通人面前,希尔克暂且成为了“收养父母去世的有纪的表姐”。虽然说话的时候稍微有些生硬,但还是很有希尔克的风格。有纪把仇恨的目光射向了她。 “太好了!那就一起去吧!” “唔……但、但是……” 就算平时会在自己和别人之间构筑厚重的墙壁,但是墙壁一旦被突破,也会变得异常脆弱。 即使如此,有纪还是竭尽全力地想要拒绝,而神夜继续兴奋地说道。 “还有啊!还有呢……虽然被叮嘱说是秘密,但我还是特别优待地告诉时平同学吧!” “什么?” 神夜的声音难得变得这么偷偷摸摸,有纪在觉得可疑的同时,也把耳朵靠了过去。 于是,传入他耳朵的话语是—— “还有啊,绝对绝对要保密哦!那个那个,明天还会来一个大人……那个人……其实……是正义的同伴!” “……哎?” “好像是会出现在电视中,变身以后和邪恶组织战斗的……正义英雄哦!” “跟真人一起看英雄秀,你不觉得让人超期待的吗!?” ∞☆++★∞ 夜晚 所泽某处 公寓 啊啊,头好痛。 头疼。 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离开针山先生家,我的头部就开始异常地疼痛。 契机…… 是有……契机的。 在那段短短的对话最后,我对他们父子说的是…… “那个……你们真的相信我是正义英雄吗?” “嗯?不是吗?” “不,那个……” 看着为难地低下头的我,针山先生露出温柔的微笑说道。 “不,对不起。我的朋友中也有忍者、魔王、龙和魔法少女这些形形色色的个性人物……像你这样可以变身的人也认识三个。” “……” “看到你乘上救护车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自动地替换为现在那身……我就明白了,这件事绝不寻常。” 我该回答什么才好呢。 对方说的话我无法理解。 龙?魔王?魔法少女?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啊? 应该不是玩笑话吧。我脑内的混乱唤来了新的混乱,我的心也充满了困惑。 在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中,少年活力四射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中。 “呐呐!大哥哥为什么要成正义的同伴呢?” “喂,神夜!是‘要成为’才对吧?……对不起,这孩子的好奇心太重……是对他太过放任的我管教不当。” 我没有把针山先生有些跑题的道歉真正地听进去。 因为我的脑内已经被少年刚才提出的问题造成的漩涡支配了。 “哎……我?” 刚刚张开口,我的后脑勺就变得沉重起来。 “我……” 是啊……没错。 头好重。头很沉重……但是还能思考。 越是思考就越是头疼,不过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被普通人……提出这样的问题……我才发觉。 忽然想到。 ……咦? 我,为什么,从什么时候起…… 为什么我会想……成为英雄的呢?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杰诺赛达的一员? 而且……歼灭战队杰诺赛达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团体? 选择队员的基准是什么? 战斗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和“时钟”战斗? 这个不可思议的手环设备是什么? 那个被警察没收,类似于光线刀的武器又是什么?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疑问? 我的记忆……应该没有消失。 最为奇怪的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些最基本的疑问? 警察也没把我当成正义的同伴看待,而是认为我的头脑有问题,所以我才没有觉察到…… 在像这样被别人提问“为什么要成为正义的同伴”之前,我都没有想到这些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脑浆无法理解! 不……这么回想起来,我自己也曾想起那些疑问。 但是,每当遇到那种情况,我的头疼就会变得很严重…… 我的脑海中总是在重复的台词。 “我的名字叫十字架!柏木十字架! 也是歼灭部队杰诺赛达的首领——名为红的男人! ……这是我的本名。 不过,我并不憎恨给我起了古怪名字的父母。 倒不如说很感谢他们! 谁让名字就代表着身体!name is body! 我是扫荡世间恶势力的梆子和十字架!形象就是咔嚓咔嚓地弄响两个十字架,让大家严锁门户小心火烛!不光是火焰也能斩除邪恶……这就是我! 这次只是出其不意地被那位战斗员丢了出去,下次可就不会了! 因为我是英雄!消灭所有恶势力的英雄! 英雄很强!因为英雄很强!” ……一字一句都完全相同的话像是在让我不必思考……不,不对,是不能思考。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很不安! 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会感觉到身体不再像是自己的…… 我发现自己好像随声附和了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的少年。 “哇!太好了!爸爸,我等一会去邀请时平同学哦!” “……哎?” “不,这样做真的好吗?” “呃、呃……您是指什么?” “哎?不……所以说,我有几张多余的门票,明天要陪儿子一起去西武圆……如果愿意的话,想请你一起去……不好意思,这样果然还是会给你添麻烦的吧?”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今年已经21岁的我提出邀请……不过,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难道我不是应该越早越好地找到同伴吗? 我的脸上一定浮现起了迷茫的表情吧。针山先生的儿子以不安的声音对我说道。 “哎……不行吗?……其实不行吗?” 少年的表情很是寂寞,只是用他那单纯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好强的罪恶感。 虽然我对自己的存在还有疑问——但是,只有这一点是确定的。 我绝对不想成为会让孩子们哭泣的大人。 从孩提时起,我就这样对自己发誓。 所以,我才憧憬英雄。 不能让孩子哭泣。 这个世界就该存在着英雄。 什么人!是什么人让面前这位单纯的少年露出了如此悲伤的表情! 是我吗!? “我会去的,这是当然的啦!因为我可是超喜欢游乐园的啊!” 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笑容满面地看向了少年。 “哎,真的可以吗?我本以为你还有其他的计划。” “看到孩子们开心的笑脸……这就是我的计划!” “好帅!” 于是,我就趁自己的头疼缓和一点时,平安无事地回答了家中。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啊 啊,没错。 一定是正确的。 我是英雄。 为了孩子们的笑容而生,为了孩子们的未来而死。 没有必要犹豫。 无论自己是什么人,我……只要考虑孩子们的幸福就行了!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我在心中用力点头的瞬间,头疼稍微缓和了一点—— 不过……这跟我的疑问有什么关系吗? 啊啊,啊啊,不行了。 想起疑问的瞬间……我的头又疼了。 但是,看到那位开心得又蹦又跳的少年,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说不去了。 于是——我一夜未眠地迎来了天亮。 ∞☆++★∞ 星期天 中午11点 西武圆游乐场 人好多,我的感想只有这么一句话。 星期天的游乐场里人多得出乎意料,所以才能轻松地掩盖一个有些不同寻常的异常点。 这个异常点就是一把年纪的我正板起面孔坐在椅子上。 今天下午两点好像有一场英雄秀。听说是现在电视上播放的《狱警地狱战队》……不过老实说,让我看这个还是有点奇怪呢。 在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胡思乱想时,孩子们正天真烂漫地闲谈。 “呐呐!小夏,快看!富士山好清晰哦!” “哎~不会喷火吗?” “……不要说那么危险的发言,银岛。” 这里是游乐场里最高的建筑物——旋转塔。 在缓缓地旋转,距离地面高达80米的瞭望台中,我看向身旁叽叽喳喳的孩子们。 一个是针山先生的儿子神夜。 他的手里正举着一台望远镜,逐一享受着从高空看到的风景。我想他应该算是现在的孩子里尤其有“孩子味”的少年吧。 说出会不会喷火这句话的是一位眼镜少女……她似乎被称为小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黄绿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瞳,头上还顶着一只好像在蠕动的螳螂玩具,那是我的错觉吗? 最后一人是表情冷淡,看起来相当成熟的少年。他被称为时平,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从刚才起他就偶尔会怪怪地瞥我两眼……不过,毕竟除了针山先生,我是这里唯一的大人,也难怪他会怀疑我是什么人。虽然暂且解释说是针山先生的熟人,但我还是在内心祈祷自己不必说明详细的来历。 “大哥哥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我刚刚祈祷完毕,对方就忽然抛来了这个问题。 时平君毫无预兆地问起我的来历,我倒是希望他能像个孩子一样看看窗外。 人生真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啊! 啊啊,这个世界果然没有神。 所以才需要英雄……! ……不是像我这样没有资格的英雄……而是拥有万能力量的真正英雄。 睡眠不足的我随口回答说“流浪汉啦”,便抬头看向窗外—— 就在这时,异常发生了。 窗外的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咦?呐呐,神夜同学,那是什么啊?” “嗯?怎么了,小夏?” “看那边……好像有东西在发光……” 在南方。 在多摩湖的方向,我也看到了光亮。 ……爆炸? 不对,那到底是什么……?光……带…… 难道…… 那个难道是…… “抱、抱歉,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嗯,好呀!” 我借了神夜的望远镜,透过镜片看向发出光亮的地方。 彩虹色的光芒已经消失了——但是,在因为施工而抽干了水的多摩湖,暴露在外的湖底处涌现出很多蠢动的人影。 至少有十几个人吧?除了身穿黑衣的家伙,还有一个跟人类的外观有些不同,服装是艳丽的浅桃色。 那……难道是! “时钟”的怪人和战斗员……! 在我的脑海深处,当时的……巴士中的情景复苏了。 虽然全身都在战栗,但我的心中还清晰地保留着疑虑。 “神夜,刚才的光……” “哎?” “你怎么看?” 我提心吊胆地问道——少年一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我。 “十字架哥哥,你说什么光?怎么回事?……咦,我是什么时候把望远镜借给哥哥的……” “……!” 刚刚才看到的事……就不记得了? 被称作小夏的女孩,被称作时平的少年,还有针山先生,都一脸讶异地看着我。 他们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光。 不会错的。虽然反应如此迅速是有点少见,但这一定是时钟的精神操作给周围带来的影响。 我们“杰诺赛达”的成员似乎可以防御这种催眠电波(?)。 现在不该待在这里。 我要尽早赶到那个地方! 如果“时钟”的战斗员们出现在那里的话! 刚才那道彩虹色的光应该就是杰诺赛达放出的光线!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其他四个人都在那里战斗! 我轻轻地移动望远镜,为了确认同伴的身影而雀跃不已。 啊啊,找到了……! 杰诺赛达的大家……!不会…… 错…… ……的…… ……咦……? 展望台已经开始下降,现场的状况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在我们抵达地面之前,我沉默了片刻,但是—— “对不起,针山先生……” 回过神时,我从肺部挤出了空气,用不含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办。” 我用望远镜——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在展望台的大门打开的同时,我竭尽全力地对针山先生他们露出了笑容。 “我很快就回来……不过,如果回不来的话,就忘了我吧!” ∞☆++★∞ 旋转塔的可动型展望台刚抵达地面,名叫柏木的男人就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台词跑掉了。 “对不起,我很快就回来……不过,如果回不来的话,就忘了我吧!” 神夜惊讶地张大了嘴——但是,最终他倒抽了一口气,向身旁的父亲大声说道。 “对了!一定是在上面看到了坏人吧!是去打倒他们的!” “哎哎!?那个人真的是正义英雄吗!?” “怎么可能嘛。” 坐在眼镜少女头顶的绿色物体反驳着惊讶的她。 ——那只螳螂玩具到底是什么……? 注视着他们的有纪一边想着,一边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手机。 看到那部最新型的手机,神夜圆睁着眼睛询问父亲。 “啊,时平同学的手机!真好啊真好啊!喂,爸爸,我也——” “如果你像时平君一样懂礼貌,我就买给你。” ——那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吧。 有纪在内心苦笑着,向针山先生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我想给表姐打个电话……” “啊啊,去吧。” 针山先生毫无疑虑地目送着有纪,而有纪再次向他低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这样做真的好吗?” 话筒那头传来了花螳螂怪人希尔克的声音。 “嗯……那个人果然也是‘战队 ’的成员……” “没想到会是对方主动现身……” “……是啊。我也没料到这种情况。” 时平有纪用大人的口吻说完,咯吱一声咬紧了牙关。 他们本来打算在附近引发爆炸之类的事件,观察柏木十字架这个男人的举动。 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大家刚刚来到多摩湖,就被名叫“杰诺赛达”的战队袭击了。 “我再问一次……大家都没事吧?” “嗯,差不多吧……不过,他们发现no.37564先生也在时,就在耀眼的光芒中逃走了。” “总之,大家没事就好。至少通过调查那个名叫柏木的男人,就能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那个,关于这件事……” 话筒那头希尔克的声音忽然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嗯?怎么了?” “不……其实……关于刚才出现的战队……” “已经是完整的五个人了啊……?” ∞☆++★∞ 这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那是谁! 还有,我是什么人!? 我的名字是柏木十字架!是英雄! 我是英雄!歼灭战队杰诺赛达的首领红! 本应是这样的!本应是这样的啊! “变·身!” 来到游乐场外没有人烟的地方时,我发动了手环的力量。 全身的力量在高涨!没错!这充溢的力量就是英雄的证明! 我是杰诺赛达的红!这一点不会有错! 那么,那个人是谁!是谁啊! 那是谁! 在望远镜的那头,跟我同样打扮的红色杰诺赛达,到底是谁!? 耀眼的粉色光芒映入了我看向现场的眼中。 那是粉在逃走时使用的d·e·闪光……! 虽然会晃到战斗员和怪人们,但是我们面罩上的护目镜可以保证视线……! 追在后面!追在后面! 无论如何……也要追上去……把话问清楚…… 不……还要道歉……擅自行动,还离开这么久…… 给大家添了麻烦!但是,我最喜欢大家了……! 所以,绝对绝对绝对—— 不知道跑了多少分钟—— 周围已经是没有道路的密林深处。 不过,这里的景色我似乎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于是,我看到了。 大家跑向的前方,本来是森林的景色忽然软绵绵地扭曲了—— 那里出现了通往地下的斜坡,类似于防空洞入口的物体。 好棒!那里就是新的“总部”吗! 太好了……!一定是之前的总部被“时钟”的家伙查到了,所以才转移到这里的吧!但是,不过,可是,不对!no! 现在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那个、那个、刚才的红……到底是———— 在我还差一点就能跑到入口的瞬间—— 眼前闪过一道光芒。 “啊……!?” 全身麻痹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剧痛突然袭来。接着,一种讨厌的冲动摇晃着我的脑浆。 我对这种感觉有印象……跟以前被时钟的怪人用必杀技打到的时候一样……! 难道我……我被那些家伙跟踪了吗!?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我就…… ……哎? 瘫倒在地面,充满了不安和惊恐的我抬起视线—— 那是…… 哎……咦…… “博……士……?” “好久不见了,柏木十字架。” 医生般的白衣、白发和白胡须。 年龄似乎超过了六十,但身板还像年轻人一样硬朗。 啊啊、啊啊,不会错的。 没错,这就是我们杰诺赛达的司令官,同时也负责制作武器和手环的伟大“博士”。 “您、您没事……啊……!快、快点、逃跑吧……!那些……家伙……” 我强忍着疼痛挤出了这些话—— 而博士用冷淡的口吻对我说道。 “那些家伙不会来的。刚才干扰你大脑的人是老夫。” “哎……?” 博士到底在说什么啊。 虽然疼痛消失了,但不可思议的是,我还是没法站起来。 不,不对。应该是我想站起来,身体却完全不能动弹。 麻痹!?毒……?电流……!为什么!? 我想到了几种可能性,但是无论如何,博士确实对我做了手脚。 “真是让老夫大吃一惊啊。在监视器上看到你追在杰诺赛达的身后,老夫还以为是no.37564那个怪物……!” “为……什么?” 博士无视了我的提问,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身体。 “原来如此。你还戴着那个手环,所以光芒才对你无效啊。偶然地出现在这里,对你来说可是很不幸哪。” 博……士……? “如果没有再次见到老夫,你说不定还能幸福地活下去。” 哎……?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搞不懂。 在疑问逐渐膨胀的我面前,响起了几个人的脚步声。 “怎么了,博士?” “哦哦,不必担心。喏,这是找到第五个人之前的‘代替品’,似乎是从医院还是警察局那边回来的。” 我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眼神犀利的男人,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位女性。 “没问题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家伙已经没用了。” 博士边说边蹲在我的身旁,从我不能动弹的身体上夺走了变身用的手环。 接着,我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战斗用的装束变成了普通的衣服。 “不过,虽然搁置了一个月,变身的效果还是没有减弱,老夫不得不为你们的‘魔法’感到惊讶。” 魔……法……? “光是惊讶的话我可是会头疼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你两把宝贵的魔杖?” “老夫晓得。这把杖的系统解析正在顺利进行。只要获得能够打倒那个怪物的力量……使用这种力量,把你们送回‘魔法之国’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魔法……之国……? 博士在说什么超出常识的话题啊……? 我想要发出抗议,身体却还是纹丝不动。 指尖的感觉已经开始恢复了。 但是……就算真的能动起来,我又该做什么? 西装男无视了我,用冷淡的语气跟博士继续对话。 “能让魔杖的力量恢复就行。魔力会由我们来控制。” “库库……是啊。算啦,老夫能够得到久违数十年的全新‘力量’,这几个月也很是激动呢。” “不过……偏偏要把魔杖力量的实验用在这种童话故事一样的事情上……”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从老夫看来,‘魔法之国’之类的东西才更像童话故事呢。” “……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怪那个受到这里的漫画影响的小鬼……” 男人嘟嘟囔囔地说着,最终他焦躁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和博士。 “总之,记得遵守约定!等收拾掉那个怪物男人, 你就要帮助我们!” 男人抛下这句台词,就带着身后的四个女人走向了森林深处—— 下一个瞬间,他们的身影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不见。 “……哼,令人厌烦的家伙啊。什么魔法!老夫一定要把它变为崭新的‘科学’……” 博士愤愤不平地嘀咕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把视线移向瘫倒在地的我。 “哦……刚才的话被你听到了吧?那么,该怎么解决你才好呢。” “什么……” 解决? 解决……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听了那段让人不知所谓的对话,博士就突然说要解决掉我! 惊讶、不安、愤怒与疑问,这四种感情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陷入了进一步的混乱。 “库嘻嘻……不要用那种眼神看老夫……” “为什么……博士……!为什么……那个、那个红到底是……!” “哦哦,你说他吗?他不是你这样‘凑合用的替代品’……而是杰诺赛达真真正正的红哦。” “……?” 什么……博士在说什么! 红不是我吗! 没错!我是十字架!柏木十字家!这是我的本名! 不过,我还要感谢给我起了古怪名字的父母…… 名字…… 父母…… …… …… 我的…… “我的父母……是什么人?” 伴随着淡淡的恐惧,我低声说道。而博士的脸上贴着一层得意洋洋的微笑。 “哦哦,因为刚才的冲击,你的脑袋好像快要恢复原状了嘛。” “哎……” “你这样也太不堪入目了。现在回想起来也没关系了——至少让你把自己的事回想起来吧。不过……你多半还是没法想起父母的事吧。” 博士的话刚刚说完——他的手掌就贴在了我的头顶—— 与刚才的冲击有些类似,却略显微弱的震动开始摇晃着我的大脑。 比起脑海之中的东西,更像是记忆本身开始了动摇…… “洗脑系统是老夫和前任总统共同开发的,结果因为深受信任,老夫也有了直接晃动接触者脑浆的能力,从而篡改对方的记忆……” 伴随着博士的声音—— 我体内本来已经死去的记忆复活了。 “除了你想起来的事,也告诉你一些你本来不知道的情报吧。就当做是带去冥界的礼物吧。” 不过,在我脑中喷涌而出的记忆并不属于柏木十字架—— “几个月前,城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件……老夫赶了过去,却发现了刚才那几个家伙……于是,‘魔法’这种东西也被加入到老夫的知识中。” 我也没有回想与同伴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老夫与他们取得了接触,随口声称可以修好他们的‘魔杖’。然后……还发现了一些拥有与魔杖相同波长的能量,从‘光岛’来到这座城市的家伙……” 想起的也不是成为杰诺赛达成员的时刻—— “正好找到了四人组的‘光岛’出身者,说什么‘我们是杰诺赛达,正在寻找红’之类的蠢话!于是,老夫就为了杀掉那个可恶的no.37564,私下与‘组织’为敌……培养了他们。” 也不是父母的面孔—— “真是滑稽的家伙。只是说会帮助他们打倒所谓的‘大邪神王’,他们就对老夫言听计从了。毕竟他们说是‘总司令在脑中命令我们得到力量’啊!库哈哈!看来他们的目标很是强大哪!” 也不是淡淡的青春回忆—— “但是,他们也说红还没有凑齐……老夫有必要帮他们找出一个代替品。于是,老夫就在‘组织’里,选出了拥有正常身份和户籍的人——再在组织的数据库里把这个人‘抹消’,慢慢地对他洗脑。” 比起我希望想起的一切回忆,浮现在我脑中的是—— 闪耀着黑色光泽的“时钟”战斗员服装。 敌人。敌人敌人。应该打倒的敌人。 ……不。不对、不对、不行、住手、住、手、这件事、我不能想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那个映在“时钟”休息室镜中的人是我! “反正选择你的理由是……户籍上的姓名很有那种感觉。仅此而已。” 想起来、不能想起来不能想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入口不是杰诺赛达总部,这里、这里是‘紧急出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如此我全部全部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可恶为什么要想起来啊太残忍了吧可恶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我只不过是时钟的战斗员而博士也博士也不是杰诺赛达的博士—— 博士是……博士是……时钟干部的一员…… “不过……上个月,真正出身于光岛的‘红’出现了。你已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过神时,我已经在发出惨叫了。 那是对于自己真正的过去, 摇晃脑浆的疼痛与不适, 可能还是对今后命运的诅咒, 总之,我发出了惨叫声。 也许是被这声音吸引了,通往地下的大门里出现了身穿战斗装束的杰诺赛达成员。 杰诺赛达!杰诺赛达! 对了……杰诺赛达不就是……我在年幼时构想的战队吗。 “怎么了!” “没事吧!?博士!” 啊啊,这个声音……蓝、粉,大家的声音都没有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蓝!是我……红……十字架啊……!” 我不知不觉地向蓝伸出了手。 像是在寻求依靠,也像是刨地前进。 但是,蓝他们皱起了眉头…… “你是什么人……?” 我只得到了绝望。 “红在这里!” “长相完全不同嘛……!” …… 他们是被博士洗脑了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些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注意过我的面孔? …… …… …… 啊啊,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我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什么失去了英雄的资格也都是废话。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英雄。 就连身为战斗员的过去都被抹消了—— 唯一的立足之处都不在了—— 成为战斗员之前的记忆已经被博士完全抹消,所以我没法记起。 啊啊、啊啊、啊啊。 “……这家伙是‘时钟’的间谍!好险啊,老夫好不容易才封住了他 的行动……你们快点给他致命一击!” 多么装模作样的台词啊。 在我、在我已经被夺去一切的情况下,还要做出这种孩子气的命令吗。 ……孩子……孩子们吗…… 在这种时刻,浮现在我脑海中的是…… 直到刚才还在游乐场里一起开心游玩……那三个孩子的面容。 “我……还不能……死。” “什么?” 皱着眉头的博士已经无所谓了。 孩子们吗。 神夜君、小夏……还有时平君。 突然离开你们的身边,是我不好。 “我……很快就回来……还有孩子……在等着我。” 听到我的话,杰诺赛达的五个人在一瞬间面面相觑—— 咋了下舌的博士说出了无比冷漠的一句话。 “不要被他迷惑了!等待这家伙的孩子……就是那个‘时钟’的总统!不要忘记他会用小孩的姿态来迷惑你们……!正因为那个家伙还活着,冒牌货才会这样做……” ——还有这个原因啊。 ——我可能确实是冒牌货,但等待我的…… ——……不,等一下。“时钟”的总统是……小孩? ——这种事……我可没听说啊? ——不,等等……我想起来了……我…… ——我是时钟的战斗员……对了,总统是…… ——……!?怎么会……难道!难道—— 我最后想起的记忆在说出口之前……就被我也曾无数次大喊出声的必杀技给抹消了。 “million kill crusher!” 他们完全是异口同声。 正当我想到“不愧是正牌货”的瞬间,令人疼痛的光线就炸飞了我的身体。 脊髓也被弄坏了吧,已经没有感觉了。 就连疼痛也感觉不到。 看来我的身体不会爆炸。 但是——会死。 我的身体被炸向了高空,最后看到的是有如航拍照片的狭山湖和多摩湖的壮观水面。 接着,我的身体迅速地向森林摔落—— 我注意到自己的手脚已经从身体上断掉了。 七零八落的我落向森林。 明明感觉不到,却无比疼痛。 明明感觉不到,却无比寒冷。 比起这些——身体更加沉重。 好重,好重,就像自己的身体中央有一个黑洞。 它正在挤压我的体内。这种感觉侵袭了我的全身—————— 我感到自己落向了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啊啊,这样比起来,可能还是被炸死的方式更好一点,我默默地羡慕着出现在电视里的怪人们—— 落下。 冲击。 有什么东西似乎从我的头部……飞出去了。 于是,我被永远的黑暗包围了。 就算没有清晰的过去,还是有走马灯浮现在眼前—— 我这个存在的一切都在黑暗的黑暗的黑暗之中消失无踪。 ——本应是这样的。 ∞☆++★∞ 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 我能听见。 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我的耳朵确实地捕捉到了那个声音。 那是笑声。 我听到了笑声。 孩子的、孩子们的笑声。 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只有耳朵清晰地听到了声音。 眼睛还能看见吗?我不禁犹豫着要不要睁眼。 “喂,起来吧,大哥哥。” “真是的,你应该已经没有‘困意’的概念了。” 这是那个世界?天使?死神? 我的脑海中茫然地浮现起这些单词——在为自己还有“意识”的事感到惊讶的同时——我也立即感到了不安。 我……到底怎么了? “呐呐,放心吧,大哥哥。” “你可是很幸运的哦?” “……唔……” 孩子的声音。不会错的。 我在那个声音的引导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于是,在我眼前出现了太阳和—— “早上好,还是要说‘欢迎回来’呢?” “虽然不知道还残留着什么程度的意识,不过还真是难得一见呢。” 身穿灰色衣服的少年和醒目的彩色衣服的少女。 他们是日本人吗?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同,但他们所说的语言的确是日语。 “你们是……?我……应该已经死了……” 喉咙的感觉很奇怪,但我还是毫不在意地发出了声音。 接着,面前的孩子们眼睛闪烁起光芒。 “啊哈!好厉害好厉害!不仅保留着清楚的意识,还能说话哪!” “作为尸体人偶,已经可以和真白姐姐匹敌了……虽然手脚断掉很可惜,但只要灵魂保留完整,施行法术就行了。” ……这些孩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手脚断掉? 啊,是这样啊。原来断掉了啊。 不过,手脚的感觉……虽然轻微,但的确存在。 想到这里,我看向自己的身体——心中不禁一紧。 这不是比喻。此时我的心的确像是被某种强烈的引力给扯歪了。 什么啊……什么啊……这是。 我的手臂到处都是丑陋的断裂痕迹,被像是铁钉……巨大的订书针般的东西强行连在了一起。 暴露在外的腹部有道巨大的裂痕,从粗线之中露出了红黑色的肉块。 “啊啊,我们现在手头没有像样的道具,所以处理手法有些粗糙……不过,为了不让内脏飞出,还是给你缝合了一下,要感谢我们哦。” “还施加了防腐术呢,不必担心会被腐烂气体撑破。” “你也许不能理解,不过简单地说……大哥哥,你已经死了哦?” “现在的你用日本人简单易懂的方式来说……就是俗称的僵尸。” 面对着无法理解这些话的我——两个孩子面带着天真的笑容看向对方。 “顺便一提,也是我们的奴隶。” “哎呀,奴隶什么的就太可怜了。还是成为保护我们的骑士吧?” 孩子们嗤嗤偷笑,但还是出人意料地很有礼貌,报上了他们各自的名字。 “我叫格雷。” “我的名字是莱茵。” 我茫然地眺望着孩子们——而自称格雷的少年纯真无邪地说道。 “嗯,作为尸体人偶同伴……大家好好相处吧?” 在那之后聆听了大约三十分钟,我总算理解了事态—— 此刻,我正在山中挖土。 “得救了~我们正好需要大人帮忙。” “谁让我们不擅长体力劳动呢!” 听着孩子们任性的话语,我只是默默地挖土。他们交给我的是普通的施工铲子,让孩子们使用会导致骨折的吧。 据说……这两个孩子似乎是“死灵术士“之类的人。 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刚才也说是“尸体人偶同伴”,所以我推测这些孩子自己也是僵尸。 虽然他们说了很多难以置信的话,但我看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觉得无法相信。 这一带有很多蠢蠢欲动的奇怪灵魂,所以他们似乎正在收集那些“灵魂”和尸体。 他们每天都过着寻找尸体和灵魂的生 活——而今天,总算找到了新鲜的尸体。 ……也就是我。 “这下面应该会有……但是这具尸体也很奇怪啊。” “灵魂的气息十分十分的浓郁,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一大部分……但似乎不是自然地消散,真的很奇特呢。” 这绝对算不上是普通的兴趣爱好。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已经失去了目的、过去和性命……不过处在活着的尸体,或死掉的尸体的状态中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被魔法干掉,发觉自己只不过是个战斗员,结果又成为了僵尸。 不,不管是这其中的哪一种……总之,我的存在——和“英雄”相去甚远。 我只要按照这些孩子所说,作为不断挖掘洞穴的僵尸存在于世就可以了。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距离散步道较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停挖洞的补丁男。 虽然阳光普照,但这副场景还是有些惊悚。 如果被别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我正在挖掘洞穴,以便掩埋这些抓来的孩子吧。 不过,不可思议的是我没有想过反抗这些孩子……说不定我是中了他们的诅咒。这么说来,他们好像说过“你是我们的奴隶”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挖土的感觉也变得微妙起来。 …… ……衣服。 白色和藏青色交错的布料……里面可以看到白色的块状物……啊啊,是骨头。 虽然还残留着一些肉块,但不知道是腐烂了,还是被虫子吃掉,大部分位置已经暴露出骨头。 “啊!出来了出来了!” “照这样下去,应该可以引来深层的灵魂气息呢。” 从上方窥探的孩子们正愉快地交谈着。他们还真是恶趣味。灵魂气息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是引来那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不过,现在的我也可以说是他们恶趣味的集大成者。还是等完成了他们命令的工作之后再抱怨吧。 我已经不是英雄了。 只不过是僵尸,是肉块。 就连自己深信的过去也全是谎言,真正的自己已无处容身。 所以……所以,这样可能也好。 我的身体被当作冰冷的肉块,当作道具使用下去,我就可以不必思考,也不会被现实背叛。 没错,我是道具。没必要拥有感情。 我也感觉不到对博士等人的怨恨与憎恶。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而消散了吧。 静静地生活下去吧。我的工作就是让这些孩子稍微快乐一点,这点小小的幸福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就像给铁器擦油一般,哪怕只是一两滴的幸福,我就心满意—— ……? 接下来的一铲让我心中的喃喃自语瞬间停止了。 我看到了红色的物体。 红色的皮革。 原本消失的感情,被抑制的感情再次涌出。 我抓起那个红色的皮革物体…… 这是……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这是……双肩书包。 女孩子背的,像鲜血般血红血红的双肩书包。 我慌忙看向露出一半的尸体…… 好小。 实在太小了。 跟是否变成白骨无关,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这是……混蛋,这是什么啊,可恶! 这是孩子的尸体!小学生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在现在的!日本! 不,就算是在任何时代的这个世界! 为什么会有女孩子的尸体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不,心脏已经停止了。 但是、但是,现在我的体内……确实有某种东西跳动起来。 等回过神时,我已经把有一半身体化作白骨的尸体从泥土中拖出,让它平躺在洞外的地面上。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喂,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慌,现在莱茵正在引导灵魂。” 格雷说着,把手举向少女的身体上方。 不过,可恶……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已经不必呼吸,但是我还是不由得气喘吁吁。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莱茵开口说道。 “……嗯,灵魂的一部分非常强烈地残留下来了。” 她的声音中混杂着难得一见的喜色……与些许忧伤。 “这孩子周围残留着被杀时的强烈记忆。我把她的灵魂与记忆同步了一下……看来她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 “什么……” 听到莱茵干脆说出的事实,我已经停跳的心脏还是跳了起来。 我也猜到了。被埋在这种地方的少女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她是被害死的吗。 原本失去的感情在我体内复苏了。 这是什么?愤怒?还是悲伤? 不,这种事都无所谓。都无所谓了。 问题在于,问题在于…… 尸体被埋在这种地方…… 也就是说,犯人可能还没被抓到。 “可以……原谅吗?” 犯人轻轻松松地勒住了小孩的颈部,让她变成了尸体……虽然我看不到也听不见,但这位少女岂不是变成了幽灵还很痛苦吗? 可以原谅吗?不可能!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在生气?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为他人的死亡而愤怒? …… 啊啊,是啊。 我…… 我…… 我的脑中浮现起孩子们的面孔。 其中也包括……时平君……不,是‘总统阁下’的脸。 “我对你们……有个请求。” 我静静地向两位恩人(?)低下了头。 我面无表情地对吓了一跳的少年少女说道。 “不管是奴隶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做……但是在那之前,能否给我一点时间?” ∞☆++★∞ 下午三点 游乐场 英雄秀平安无事地结束了,赤神瑠流向从休息室的出口里走出的恋人说道。 “穆,辛苦你啦!” “啊啊……你来看望我了?谢谢。” 听到穆冷淡的回答,露露不满地回答。 “哎~你没有从舞台上看到我啊?” “不可能的啦。我可是忙着拼命地大喊、转圈和翻身啊?本以为是薪水不错的打工,但是战斗员的服装闷热得要死……啊啊,好想洗澡。” “回家的路上要去下公共澡堂吗?” 露露开心地挽住恋人的手臂—— 忽然发现周围的人群似乎有些慌张。 “嗯?好像有点骚动呢,怎么回事?” “哎呀,关于这件事啊,红的衣服被人拿走了……” “哎?小偷吗?” 看着眼睛睁圆的露露,穆的视线为难地在空中游移。 “不……是一个全身布满了可怕伤口的人说了句‘借我一用’,就把它拿走了……” ∞☆++★∞ 同一时分 游乐场内广场 “呐呐,那位大哥哥真的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他可是英雄呢!” 听到小夏——银岛夏的提问,神夜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英雄秀结束 余章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当他醒过来时,博士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中。 ——?老夫到底怎么了? ——那时……在那辆出租车里,忽然肚子里开始翻动……这里到底是……? 想到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喂!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随着他的喊声现身的是——一个身穿“时钟”战斗服的男人。 “啊啊,你醒过来了。” “什么……no.37564!” “不对啊,白痴大爷。我是no.29182。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吧。” 自称no.29182的男人有些愉快地说道。接着,他淡淡地向博士解释情况。 “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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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也不想做这种事呢。但是,让你就这样逃脱死亡,我们也无法认同。不过,该怎么说呢,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有僵尸存在……算啦,总之——” 他在面具下方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给我受尽折磨吧,混蛋。” 战斗员猛地踢了一脚博士已被强化的鼻梁。 博士的面庞在令人讨厌的声响中扭曲了。那的确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流出鼻血。 这意味着博士全身的血液都已停止流动,但博士本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只是坦率地发出了疼痛的惨叫声。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住手!饶了、饶了老夫这条小命吧!” 面对着发出丢人喊声的上司——战斗员浮现起孩子般纯真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 “没事,你不会死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 后记 后记 《出租车传说》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9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出租车传说》! 这是第一卷《都市传说》的第二弹作品。比起都市传说,其实更接近于怪谈,但是由于传播的方式和叙事方式都有民间传说的风格,所以就命名为《都市传说2》了。 这本《针山先生》的短篇集中全是写于不同时期的独立短篇。这一卷和前卷一样,都是最后才凑成了一本书——不过,当我询问朋友的感想时,对方却误会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写成一本书的吧?”,这让我很是为难。结果,他没有将每部短篇的感想一一告诉我,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整本书的意见……大概是受到了前一卷最终话的《混成曲》影响吧。 这个故事本来是写在《no.37564的悲剧》之后的,但是参照第一卷改变了编排的顺序。如果各位读者一口气读下来,能够体会到与在《电击hp》上阅读时不同的氛围就太好了。 那么,关于在这部作品中首次登场的《joha》三人组,我要特别感谢允许有这个名字的角色登场的甲田学人老师! 能够把存在于十二万两千七百八十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约翰·德尔塔(joha)中的一人(三人)分给我,真的十分感谢……! 后记 《no.37564的悲剧》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6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no.37564的悲剧》! 我很想写一部关于杂兵战斗员的故事。其实在撰写针山先生的故事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是打算写出憧憬英雄的战斗员在身为敌人的英雄们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的故事,但是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与我创意相同,但有趣得多的作品,便就此作罢。 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上一次的最终话没有主人公,所以是《混成曲》的题材,不过这次有“柏木十字架”这个明确的主人公。于是,这次的题材不是《混成曲2》,而是《战队英雄》。 这部《针山先生》是鄙人作品中最为“乱来”的系列,所以每一次我都很重视撰写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次与第一卷相反,封面是由榎波老师负责,而内页插画则是安田老师!感谢两位老师能够为《针山先生》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另外,责任编辑的papi大叔和总编,帮忙校对的あらびっと先生,电击文库的编辑部、出版部、营销部以及其他mw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电击文库的《大神》系列中让小夏的服装出现的冲田雅老师和うなじ老师,最后是将这本胡闹的厚书拿入手中读者们,感谢各位! “右手的大拇指随着呼吸而阵痛的修罗场的每一天” 成田良悟 后记 《出租车传说》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9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出租车传说》! 这是第一卷《都市传说》的第二弹作品。比起都市传说,其实更接近于怪谈,但是由于传播的方式和叙事方式都有民间传说的风格,所以就命名为《都市传说2》了。 这本《针山先生》的短篇集中全是写于不同时期的独立短篇。这一卷和前卷一样,都是最后才凑成了一本书——不过,当我询问朋友的感想时,对方却误会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写成一本书的吧?”,这让我很是为难。结果,他没有将每部短篇的感想一一告诉我,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整本书的意见……大概是受到了前一卷最终话的《混成曲》影响吧。 这个故事本来是写在《no.37564的悲剧》之后的,但是参照第一卷改变了编排的顺序。如果各位读者一口气读下来,能够体会到与在《电击hp》上阅读时不同的氛围就太好了。 那么,关于在这部作品中首次登场的《joha》三人组,我要特别感谢允许有这个名字的角色登场的甲田学人老师! 能够把存在于十二万两千七百八十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约翰·德尔塔(joha)中的一人(三人)分给我,真的十分感谢……! 后记 《no.37564的悲剧》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6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no.37564的悲剧》! 我很想写一部关于杂兵战斗员的故事。其实在撰写针山先生的故事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是打算写出憧憬英雄的战斗员在身为敌人的英雄们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的故事,但是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与我创意相同,但有趣得多的作品,便就此作罢。 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上一次的最终话没有主人公,所以是《混成曲》的题材,不过这次有“柏木十字架”这个明确的主人公。于是,这次的题材不是《混成曲2》,而是《战队英雄》。 这部《针山先生》是鄙人作品中最为“乱来”的系列,所以每一次我都很重视撰写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次与第一卷相反,封面是由榎波老师负责,而内页插画则是安田老师!感谢两位老师能够为《针山先生》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另外,责任编辑的papi大叔和总编,帮忙校对的あらびっと先生,电击文库的编辑部、出版部、营销部以及其他mw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电击文库的《大神》系列中让小夏的服装出现的冲田雅老师和うなじ老师,最后是将这本胡闹的厚书拿入手中读者们,感谢各位! “右手的大拇指随着呼吸而阵痛的修罗场的每一天” 成田良悟 后记 《出租车传说》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9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出租车传说》! 这是第一卷《都市传说》的第二弹作品。比起都市传说,其实更接近于怪谈,但是由于传播的方式和叙事方式都有民间传说的风格,所以就命名为《都市传说2》了。 这本《针山先生》的短篇集中全是写于不同时期的独立短篇。这一卷和前卷一样,都是最后才凑成了一本书——不过,当我询问朋友的感想时,对方却误会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写成一本书的吧?”,这让我很是为难。结果,他没有将每部短篇的感想一一告诉我,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整本书的意见……大概是受到了前一卷最终话的《混成曲》影响吧。 这个故事本来是写在《no.37564的悲剧》之后的,但是参照第一卷改变了编排的顺序。如果各位读者一口气读下来,能够体会到与在《电击hp》上阅读时不同的氛围就太好了。 那么,关于在这部作品中首次登场的《joha》三人组,我要特别感谢允许有这个名字的角色登场的甲田学人老师! 能够把存在于十二万两千七百八十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约翰·德尔塔(joha)中的一人(三人)分给我,真的十分感谢……! 后记 《no.37564的悲剧》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6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no.37564的悲剧》! 我很想写一部关于杂兵战斗员的故事。其实在撰写针山先生的故事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是打算写出憧憬英雄的战斗员在身为敌人的英雄们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的故事,但是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与我创意相同,但有趣得多的作品,便就此作罢。 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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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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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上一次的最终话没有主人公,所以是《混成曲》的题材,不过这次有“柏木十字架”这个明确的主人公。于是,这次的题材不是《混成曲2》,而是《战队英雄》。 这部《针山先生》是鄙人作品中最为“乱来”的系列,所以每一次我都很重视撰写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次与第一卷相反,封面是由榎波老师负责,而内页插画则是安田老师!感谢两位老师能够为《针山先生》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另外,责任编辑的papi大叔和总编,帮忙校对的あらびっと先生,电击文库的编辑部、出版部、营销部以及其他mw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电击文库的《大神》系列中让小夏的服装出现的冲田雅老师和うなじ老师,最后是将这本胡闹的厚书拿入手中读者们,感谢各位! “右手的大拇指随着呼吸而阵痛的修罗场的每一天” 成田良悟 后记 《出租车传说》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9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出租车传说》! 这是第一卷《都市传说》的第二弹作品。比起都市传说,其实更接近于怪谈,但是由于传播的方式和叙事方式都有民间传说的风格,所以就命名为《都市传说2》了。 这本《针山先生》的短篇集中全是写于不同时期的独立短篇。这一卷和前卷一样,都是最后才凑成了一本书——不过,当我询问朋友的感想时,对方却误会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写成一本书的吧?”,这让我很是为难。结果,他没有将每部短篇的感想一一告诉我,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整本书的意见……大概是受到了前一卷最终话的《混成曲》影响吧。 这个故事本来是写在《no.37564的悲剧》之后的,但是参照第一卷改变了编排的顺序。如果各位读者一口气读下来,能够体会到与在《电击hp》上阅读时不同的氛围就太好了。 那么,关于在这部作品中首次登场的《joha》三人组,我要特别感谢允许有这个名字的角色登场的甲田学人老师! 能够把存在于十二万两千七百八十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约翰·德尔塔(joha)中的一人(三人)分给我,真的十分感谢……! 后记 《no.37564的悲剧》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6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no.37564的悲剧》! 我很想写一部关于杂兵战斗员的故事。其实在撰写针山先生的故事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是打算写出憧憬英雄的战斗员在身为敌人的英雄们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的故事,但是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与我创意相同,但有趣得多的作品,便就此作罢。 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上一次的最终话没有主人公,所以是《混成曲》的题材,不过这次有“柏木十字架”这个明确的主人公。于是,这次的题材不是《混成曲2》,而是《战队英雄》。 这部《针山先生》是鄙人作品中最为“乱来”的系列,所以每一次我都很重视撰写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次与第一卷相反,封面是由榎波老师负责,而内页插画则是安田老师!感谢两位老师能够为《针山先生》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另外,责任编辑的papi大叔和总编,帮忙校对的あらびっと先生,电击文库的编辑部、出版部、营销部以及其他mw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电击文库的《大神》系列中让小夏的服装出现的冲田雅老师和うなじ老师,最后是将这本胡闹的厚书拿入手中读者们,感谢各位! “右手的大拇指随着呼吸而阵痛的修罗场的每一天” 成田良悟 后记 《出租车传说》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9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出租车传说》! 这是第一卷《都市传说》的第二弹作品。比起都市传说,其实更接近于怪谈,但是由于传播的方式和叙事方式都有民间传说的风格,所以就命名为《都市传说2》了。 这本《针山先生》的短篇集中全是写于不同时期的独立短篇。这一卷和前卷一样,都是最后才凑成了一本书——不过,当我询问朋友的感想时,对方却误会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写成一本书的吧?”,这让我很是为难。结果,他没有将每部短篇的感想一一告诉我,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整本书的意见……大概是受到了前一卷最终话的《混成曲》影响吧。 这个故事本来是写在《no.37564的悲剧》之后的,但是参照第一卷改变了编排的顺序。如果各位读者一口气读下来,能够体会到与在《电击hp》上阅读时不同的氛围就太好了。 那么,关于在这部作品中首次登场的《joha》三人组,我要特别感谢允许有这个名字的角色登场的甲田学人老师! 能够把存在于十二万两千七百八十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约翰·德尔塔(joha)中的一人(三人)分给我,真的十分感谢……! 后记 《no.37564的悲剧》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6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no.37564的悲剧》! 我很想写一部关于杂兵战斗员的故事。其实在撰写针山先生的故事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是打算写出憧憬英雄的战斗员在身为敌人的英雄们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的故事,但是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与我创意相同,但有趣得多的作品,便就此作罢。 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上一次的最终话没有主人公,所以是《混成曲》的题材,不过这次有“柏木十字架”这个明确的主人公。于是,这次的题材不是《混成曲2》,而是《战队英雄》。 这部《针山先生》是鄙人作品中最为“乱来”的系列,所以每一次我都很重视撰写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次与第一卷相反,封面是由榎波老师负责,而内页插画则是安田老师!感谢两位老师能够为《针山先生》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另外,责任编辑的papi大叔和总编,帮忙校对的あらびっと先生,电击文库的编辑部、出版部、营销部以及其他mw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电击文库的《大神》系列中让小夏的服装出现的冲田雅老师和うなじ老师,最后是将这本胡闹的厚书拿入手中读者们,感谢各位! “右手的大拇指随着呼吸而阵痛的修罗场的每一天” 成田良悟 后记 《出租车传说》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9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次的《出租车传说》! 这是第一卷《都市传说》的第二弹作品。比起都市传说,其实更接近于怪谈,但是由于传播的方式和叙事方式都有民间传说的风格,所以就命名为《都市传说2》了。 这本《针山先生》的短篇集中全是写于不同时期的独立短篇。这一卷和前卷一样,都是最后才凑成了一本书——不过,当我询问朋友的感想时,对方却误会说“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写成一本书的吧?”,这让我很是为难。结果,他没有将每部短篇的感想一一告诉我,而是直接说出了对整本书的意见……大概是受到了前一卷最终话的《混成曲》影响吧。 这个故事本来是写在《no.37564的悲剧》之后的,但是参照第一卷改变了编排的顺序。如果各位读者一口气读下来,能够体会到与在《电击hp》上阅读时不同的氛围就太好了。 那么,关于在这部作品中首次登场的《joha》三人组,我要特别感谢允许有这个名字的角色登场的甲田学人老师! 能够把存在于十二万两千七百八十一个平行世界中的约翰·德尔塔(joha)中的一人(三人)分给我,真的十分感谢……! 后记 《no.37564的悲剧》 初次刊载于《电击hp》36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no.37564的悲剧》! 我很想写一部关于杂兵战斗员的故事。其实在撰写针山先生的故事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开始是打算写出憧憬英雄的战斗员在身为敌人的英雄们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的故事,但是后来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与我创意相同,但有趣得多的作品,便就此作罢。 于是,我就想出了“最强的家伙却混在了杂兵战斗员中,敌人和同伴都分辨不出这个家伙……这样如何?”的点子。 既然想让他强到极限,我就参考了高中时写在笔记本上的《我想到的最强角色》,不过不管怎么想,别说是高中生或初中生了,这根本就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想法。总之,经常有读者询问“成田的作品中最强的角色是谁?”,现在我终于可以给出统一的回答了! 我创作这个角色的理念是“至少要比美漫中的独○章鱼(原作)与合○兄弟还强”,所以即使宇宙在一瞬间被破坏,no.37564也会轻松地幸存下去吧!(注释:独眼章鱼,即shuma-gorath,是种超级强大的未知生命体。合金兄弟,即amalgam brothers,也是有着“史上最强”的争议。) 然后,就是度过寂寞的老年生活! ……这就是我小学生般的妄想产物。 no.37564也是我为了防止《针山先生》的世界观过度膨胀的角色,但是我也没想到,即使替他定了上限,其他角色也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库库库。 后记 《the don"t of the dead》 初次刊载于《电击hp》43号 感谢大家阅读这篇《the don"t of the dead》! 这是作为《电击hp》的《恐怖与神秘特辑》而写的作品,因为提起恐怖我就想到了僵尸。从结果上来说,这部短篇根本不是恐怖或神秘,而是变成了动作片。我在描写打算虐杀小孩的杀手姐姐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太残忍了。 白帽子的杀手是榎波老师做的设计,而她的弟弟红色编织帽和蓝色编织帽是安田老师做的设计,角色设定似乎有些混乱,但这也是插画师们的一种合作。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榎波老师和安田老师的共同协助,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这次与幽灵有关的短篇有两篇,但是在针山先生的世界观中,幽灵的立场就如《出租车传说》中库拉里塔斯所说的那样,今后的短篇可能还会涌现更多新的概念。短篇的题材也许会出现天使、恶魔、妖怪、吸血鬼或躲雨猫之类的,倘若大家可以认同并接受包含这一切的针山先生的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后记 《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新作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这篇《柏木十字架的鲜红之死》! 在写其他短篇的时候,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跟其他故事串联起来呢”。因此,串联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功夫,但幸好可以顺利地拼在一起,让我十分欣慰。……不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串得很完美。 上一次的最终话没有主人公,所以是《混成曲》的题材,不过这次有“柏木十字架”这个明确的主人公。于是,这次的题材不是《混成曲2》,而是《战队英雄》。 这部《针山先生》是鄙人作品中最为“乱来”的系列,所以每一次我都很重视撰写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次与第一卷相反,封面是由榎波老师负责,而内页插画则是安田老师!感谢两位老师能够为《针山先生》营造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另外,责任编辑的papi大叔和总编,帮忙校对的あらびっと先生,电击文库的编辑部、出版部、营销部以及其他mw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在电击文库的《大神》系列中让小夏的服装出现的冲田雅老师和うなじ老师,最后是将这本胡闹的厚书拿入手中读者们,感谢各位! “右手的大拇指随着呼吸而阵痛的修罗场的每一天” 成田良悟 【家访】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网译版 转自 sumuzline.lofter 翻译:sumuzline 呀,您好您好,初次见面。 我是神夜君的班主任,屯田和原二郎。 您的职业好像是设计师吧,哎呀呀,您房间的气氛就是不一般。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充满艺术性吧,貌似很多东西都喜欢这里,真是令人羡慕啊。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家里住着五个座敷童子呢。天花板上还住着几个穷神的孩子,结果算是取得平衡了吧(注1)。哎呀,大概比幸福好一点吧(注2)。 啊,不不。这是我自言自语。对了,针山先生是“看不见”的人吧。吸引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还以为……。不不,这也是我自言自语。不不不,请不要在意。 那么,关于神夜君的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倒不如说他在班上是制造气氛的高手,非常努力呢。他跟大家关系都十分良好,还交了许多班外、校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不是人类。他真是交游广阔啊。 上次他还慌张地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下半身是蛇的女孩子受伤了。啊,听说是来日本观光的半人半蛇(拉弥亚)女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注3)。幸亏那女孩的伤并不重,在保健室就包扎好了。哎呀呀,普通的孩子肯定已经大喊着怪物逃走了。神夜君是个对大家一视同仁,为人着想的好孩子啊。 不过,他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怀疑别人,要是他今后不被诈骗或者被被坏人缠上当然是最好……说不定他会若无其事地接近吃人老虎呢。 不过嘛,大概没问题吧。 如果有人想对他干什么坏事……。 那个人一定会得罪魔法少女和有钱人和死灵术士和天狗和改造人和外星人和地底人和有权人士和超能力者和智能机器人,当然还有许多人类了。 当然,也包括这个家里的座敷童子和穷神的孩子们吧。 注1:传说座敷童子给家庭带来繁荣,穷神则带来贫困。 注2:出自弗里奇《契诃夫研究》:“人生是一所学校,在那里比起幸福,不幸是更好的老师。” 注3:拉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一头半人半蛇的女性怪物,亦是在西方以猎杀小孩闻名的蛇妖。 【三方面谈】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标题注1) 那么。 感谢您抽出时间特意来到这里。我是深冬同学的班主任,我姓轰。 啊呀,深冬同学,怎么了?为什么在憋笑呢? “平时明明都叫人家小深”……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我成为高中教师也才几年,对女生们还是没法摆脱朋友的感觉吧!不,不过上课的时候我是很注意划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界限的!求您相信我吧! ……嗯咳。那么回到正题……。深冬同学的成绩除了体育、数学和家庭科以外都十分优秀。朋友也很多,跟我们班上的偶像……真的有在上电视的偶像,棺原拉蒂同学关系也相当好! 我们班上有出门一定会碰到案件不过倒也不会去解决,外号“冥侦探”的男生,有总戴着墨西哥摔跤手面具的学生,有右手封印着巨大的力量总是会发出蓝白色光芒的孩子,有养了一只小鳄鱼放在头上的某国公主,特立独行的孩子有很多。不过,深冬同学在他们中间维护着班级的和谐哦。啊呀,深冬同学,脸怎么红了呀? 呃……对了对了。深冬同学的升学调查表,几乎是白纸哦。 哦,请您不要担心。 其实我当初也以为她没有考虑未来,很是担心了一阵子,不过问过深冬同学的朋友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她是因为害羞而不愿写出来。 啊呀呀,深冬同学你脸色很糟糕哦? 深冬同学是不是将来想做设计师?老师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梦想。 明明是这么棒的梦想,怎么还会害羞呢?你的父亲一定也会为你加油的。对吧,针山先生? 啊呀?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哎? 针山先生……原来您是做设计师的吗? 那么,深冬同学就是因为对父亲的憧憬……?哎?“因为被这么说会很难为情所以才不愿写在调查表上”……啊,对,对不起! 是老师不好,不要跑出去啊! 等等啊小深! 小深! 注1:三方面谈指教师、家长和学生三方的面谈,通常在期末时进行,商谈学生的在校表现或升学、就业的选择。 【主妇闲聊】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哎呀,针山太太!您老公也跟您在一起呀,是在散步吗?感情真好! 话说回来,针山太太,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让人好羡慕呀。而且您老公的作品我也能经常看到,您孩子也是这么活泼。 啊,对了对了,您夫妇俩听说了吗? 又出现了啊。 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注1) 听说最近它跑来袭击凡田家的狗!凡田家丈夫跑到狗屋前的时候那里已经遍地是血了!绿色的血! 嗯,好像凡田家的贵宾犬轻松反击了它,把它咬得慌忙逃跑了呢。对了对了您知道吗?贵宾犬可是从猎犬培养来的呢! 总之啊,刚才平田家的夫人也看到了,卓柏卡布拉被鸟儿啄得到处跑呢……。这世道还真可怕啊。 对了对了,说到可怕,又出现了啊! 女妖怪,滑碳!(注2) 最近《突击!对面的午餐!》(注3)真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古玩店狂骨堂那里去做节目了!米助(注4)和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来了!录像的时候没人留意到,等到播放的时候,发现米助身边有个正在吃饭的女妖怪……!听说她是滑瓢的亲戚,妖dies的总领导哦。好可怕……。而且听说仔细看看电视画面,还发现她趁机跟米助要签名!真是神出鬼没啊。 对了对了,说到神出鬼没,又出现了啊! 怪盗爱色诺!(注5) 他好像也打扰过贵宅,不知道您俩有没有听说他这次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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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天他偷走了一整栋大楼!里面的人虽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都红着脸说爱色诺大人爱色诺大人的,他们就是所谓的“被盗走了心”吧! 哎呀讨厌,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缺话题可聊呢!都没空说说讨厌邻居的闲话呢!真是的,这算是世道太乱呢,还是太和平呢! 啊,对了对了,您知道吗!听说最近啊,灵先生他家的竹林里有陨石砸下来了,那里平时就有熊猫,陨石落下来之后啊—————— 注1:卓柏卡布拉(西班牙语:chupacabra),一种被怀疑存在于美洲的吸血动物。最早被发现在1990年代初波多黎各出现,后来在墨西哥及美国南部(尤其在拉美裔社区)也传说出现,会攻击并吸食牲畜的血。 注2:滑瓢(日语:ぬらりひょん)是日本的一种妖怪,源于日本民间传说中的客人神(外来神)。这里是作者自造妖怪名词ぬらりたん,借以表示这两种妖怪有亲戚关系。 注3:捏他日本著名节目《突击!邻家的晚餐》。 注4:捏他该节目主持人。 注5:在《针山》第一卷出现过,怪盗エタノール,直译为怪盗乙醇(ethanol)。 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前篇(题材【童话】) 2358年 tokorozawa上空1200km 最初,有了光。 在黑暗之中,在与死亡相同的状况之中,红色的光一闪,强制性地让他瞬间苏醒。 电信号控制着脑内的突触,让自己瞬间理解了目前身处的状况。这个起床系统是绝对性的,绝不会允许睡懒觉。 简而言之——那道光就是警报。 被警报系统强行震动着脑内,船长迅速跳起来。 “等等,嗷!?” 跳起来时,他的脑袋撞到了胶囊房间狭窄的天花板。被狠狠撞到头的船长,一边眼冒金星一边迅速跑出屋外。 虽然他的脑子里到处闪着星星,窗外能看到的星星却只有一颗。 那就是眼前过于巨大的行星——地球。 他们全家人乘坐的行星贸易船“ninxnin”昨天刚从木星归来,然后直接进入地外轨道运行,船内一家人正在度过愉快的休假。 如今,地球周围的危险宇宙垃圾已经被22世纪开发的清扫系统清除了98%。能俯瞰地球的私人观光用航行轨道成为了十分有人气的观光点。 半年前船长就预约了这条轨道的通行权,结果被这次突然发生的警报吓坏了。 “我靠,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用地球语言说着,啧了一声。 看来即使人类的语言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感情和咂嘴的声音还是不会变的。年轻的船长流着冷汗来到了控制室。 在那里,其他家人已经聚在了一起,大家都不安地注视着船长。 虽然这艘交易船已经传了好几代人,不过船上的防御系统等设备都采用了最新型号。 如果只是撞到几个小小的碎片,飞船不会发出警报,防御系统会把碎片自动击碎或者回收,但这次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稚气未脱的孩子们似乎没有理解现在的事态,已经快哭出来了。 不,正确来说——已经哭出来了。 “有海盗……?” 空中的显示屏上,显示着有什么物体接触了这艘船的船体。当然对方没有事先联络,飞船的所属也不明,而且那奇怪的形状一点也不像宇宙飞船。 ——车轮? 映在显示屏上的不明飞行物体带着形似车轮的部件,让人联想起现在仍然在地上广泛使用的汽车和自行车。 但是,既然这飞行物的所属不明,那么恐怕是海盗没错。 ——可恶! 好巧不巧在这种地方碰上海盗!? 虽然这100年间,宇宙海盗和司法机关不停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但这次是船长第一次碰到海盗。其实船长根本没听说过在这种观光地点还会有海盗出现。 “喂,那艘飞船到底是什么!?” 船长对天花板大叫道。船内ai用平淡的声音回答。 那真的是平淡的合成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 ——哈? 船长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艘宇宙飞船的ai使用的是孩子们喜欢的吸血鬼偶像棺原拉蒂的声音。 3年前,船长才在船上安装了为纪念她开始演艺活动350周年而发售的声音软件。但就算在那之前,他也不记得这艘船用过这种好像20世纪遗物一样的合成音。 ——混账!?是被黑掉了吗!? 这套ai系统是从曾祖父一代就开始使用的古董。虽然电脑更新换代了,ai的档案却一直沿用了下来。 如今ai也拥有自己的人格,随意删除它们会产生伦理上的问题,而且自己从小就受ai的照顾,所以就把ai一直沿用下来了,只进行过数次升级而已。 ——喂,喂喂,拜托,要是在这种地方被你把ai的备份文件给弄坏了,我和孩子们可都会哭的啊!? 留在老家的备份文件都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东西了。反正,ai现在正在讲这种话,肯定是挂掉了。 如果是被黑客入侵了的话,自己这个机械白痴肯定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当然,现在也没时间联系客服。 正在孩子们和船长的妻子惊慌失措的时候,ai继续说了下去——不知什么时候警报已经解除了,飞船内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气氛。 【在很久很久以前】 ☆ 有一个编竹子的人 他到山里去砍竹子,拿回家去编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 21世纪 琦玉县 某处 竹林 怀疑一切吧。 父母把我制造成了这样的人。 虽然我采用了这样的说法,但这并不代表我恨他们。当然,这是我怀疑过我是否真的不恨他们后得出的结论。 使用制造这个词,就好像在说我是个人造人之类的东西,但其实我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普通人类。好吧,事实上人类就是被人类造出来的,某种程度上倒也可以说一切人类都是人造人。 总之,用制造形容,是指我就是这样被养大的。而且,接触过除家人以外许多人的价值观之后我也考虑过,结论是根据我的推测,还是用这个词来形容比较正确。 怀疑即是一种交流。 不假思索地相信一切的人,不可能看到真相。 为了真正地信赖对方,第一阶段应当先进行怀疑。要相信,只有在怀疑之后,才能产生真正的友情和信赖。 我也曾经怀疑过爱与友情是否真的存在。但,既然我对他人能够感到亲密之情,那么这些应该都是存在的吧。 ……我曾经对一起长大的朋友们直接表达过类似的意思,结果他们说“你平时总是想着这种自我批判的理论活着吗? 好恶心哦”,于是我不假思索地揍了他们。 被他们揍回来的疼痛真实得令我无法怀疑。 不过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做我的朋友,所以,我想,友情还是真正存在的吧。 至于爱情,我如今还是无法把它与性欲区分开来。我已经不记得初恋是在什么时候,如今我也没有女朋友。正确来说,打从出生开始,我一次都没有恋爱过。 朋友们说这都要怪我的性格。虽然我怀疑过这个说法,不过这似乎是真的。 然而我已经度过了14年的人生。 对于中学二年级的我来说,人生还是充满着值得怀疑的事情。班上的同学们最近也在怀疑着“我是为了什么活着的?”“为什么不可以杀人?”“数学将来有什么用?”等等,各种各样的事。 不过,最后那个问题并不是怀疑,只是逃避吧? 在怀疑因式分解有什么用之前,其实你根本没考虑过将来的生活有用到数学的可能吧? 说到底,你真的理解数学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直接说出来之后,果然还是被揍了,不过我也直接躲开,然后揍回去了。因为那个人本来就不是我的朋友,理所当然地,之后他就没有再接近我了。 这种事总是发生,学校的老师都惊讶地看着我说“你这孩子到底是小大人呢,还是孩子气呢”。看来我的说话方式太一板一眼,让他们误以为我度过的人生太缺乏热情了。 这完全是误解。到了这 个年纪,我也会读一读少年漫画,然后幻想着明天要是能穿越到漫画里的世界去就好了,完全就是一个充满梦想和妄想的孩子。 ……这话由自己说出来有点讨厌。 看来我应当怀疑的,是我自己的生存方式。 话虽如此,我并不是讨厌怀疑这件事,对“怀疑”这种行为也没有负面印象。 所以,今天我也不断地在心中进行小小的怀疑,借以消磨时间。 从自己真的存在吗,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到自己的外套适不适合自己,这种极为重要的提案。 一边思考着这些,我一边走向自家私有的土地,那片宽广到不像话的竹林。 虽然是私有的土地,但地价并不高,要说我家到底算不算地主也很可疑。 珍贵的休息日每周只有两天,爸爸却让我来做砍竹子这种没有报酬的工作,真是闻者流泪。 爸爸业余时间编竹子的劳动成果被世人称作艺术品,卖得高价,成为我家大半生活费的来源,所以这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 总之,我想着赶紧找到合适的竹子,砍完就回家吧,向后山走去。但是—— 在那里,我首先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离城镇仅有一步之遥的竹林中,舞动着黑白相间的生物,和纤细的裸露身体。 黑白相间的生物不用怀疑,一看就知道是熊猫,先不管它——问题是,拿着长长的竹枪,正在追赶熊猫的半裸少女。 她的年纪,大概跟我差不多吧。 她为了遮挡胸部和腰部,身上缠着布料,所以的确可以算是半裸,但要说是半裸的话,布料覆盖的面积又显得太少了。 熊猫灵活地四处滚动,而少女则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断地用竹枪刺向熊猫。 ——这是怎么回事。 ——好,这里先冷静思考一下吧。 ——拿着竹枪的半裸女孩子和在跳舞的熊猫。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副光景,我简直不知道该怀疑自己的脑袋,还是自己成长到这个岁数积累的常识,还是身上仅仅缠绕着布片的少女脑子有没有问题。 总之,我一边平等地怀疑着双方,一边踏入竹林中。 我绝对不是想要靠近看看半裸的女孩子,虽然很想相信自己的这个想法,但是我怀疑了自己的内心—— 看来,我大概有一半是被色相所迷。 ☆ 少女知道。 她对很多很多事情,就仅仅是“知道”。 然后,正因如此——无法相信这些。 她对自己的处境,眼前的光景。一切的一切,一切都。 全部都是理解的。常识都已经不容置疑地记在脑子中了。 她就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现在”这个时刻。 “你,你这混账!” 她杀气四溢地刺出竹枪——……但,刺不中。 熊猫永远比少女预测的行动快一步滚开,避开杀气四溢的绿色长枪。 即使横砍过去,也会被周围密集的竹子挡住。砍到别的竹子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熊猫在百花缭乱,不,千竹绚烂的竹丛中正确掌握了周围竹子的位置,灵巧地在缝隙中穿行。 难以置信的动作。 少女在惊叹和愤怒的同时,也没有停止怀疑。 ——熊猫不可能会这么灵巧! 否定自己拥有的常识,就等于否定自己本身。 ……这奇异的思想,对于她来说才是常识。 然后,她视线的余光看到了新出现的人影。 “啊……” 她不由得惊呼着停止动作,看向人影那边。 这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年。年龄大约在12岁到16岁之间。 仅仅依靠她的“知识”,无法精确判断少年的年龄。 他一步步地接近这里,脸色冰冷,毫无表情。 ——糟透了。 被灌输入少女中的“常识”想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被第一个见到的人类看到这种不像样的丑态,完了。全完了! 少女知道现在自己心中涌起的感情叫做“绝望”。她也知道自己就是如此被制造出来的。 “知晓”一切,因此能够瞬间理解现在的状况——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发出了丢脸的声音: “不……不是的,救,救救我! 我,那个,我突然被这只熊猫袭击……” 她也理解了自己现在的打扮。肯定会被当成变态或者痴女。 干脆发出普通少女的尖叫逃走会不会比较好? 但是这样一来,逃走之后自己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少女知道。 如果被警察问话的话——目前没有户籍资料,一无所有的自己就麻烦了—— 自己唯一的武器就是“外表”,如果连这也失去,自己就一无所有了。 ——怎么办。这样一来就无法作为孤儿得到户籍和家人了。 一边想着,少女害羞地用手臂遮住身体,留意着身后熊猫的动向。 少年把视线游移向旁边,又看向夹在中间的少女,重复了好几次——同时带着歉意说: “呃。那个……你没事吧?” “那,那个! 我,我,我……” “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少年冷淡地说。少女泪眼汪汪地看着四周—— “这个,那个……我现在,没有衣服。对,对了,是被那只熊猫弄破的! 不,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蹩脚的借口。虽然蹩脚——但本来,熊猫会在这种地方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少年一定会被骗过去的。 像是刻意打破这淡淡的期待一般—— “嗯……” 少年眯着眼睛说。 “这是说谎吧?” “!?” 唐突的反问。而且一语中的。 少女僵住,继续说道: “什……好,好过分! 我为什么要……” “我相信忍忍一般不会袭击人类,袭击的时候也不会扒人衣服,而是一击用爪子刺入人的后脑。虽然这是我反复怀疑之后思考得出的结果。” “哎?” ——忍忍? 忍忍是什么? 少女思考疑问的同时—— 少年向少女的背后招手。 “忍忍! 过来吧!” 然后下一个瞬间——正在滚来滚去的熊猫,突然停止了动作——叫道: 【咩咴——】 好像羊和马的和声一样奇怪的叫声,把少女吓得一哆嗦。 熊猫就这样慢慢经过少女旁边——蹲在少年身边。 ——哎? 哎?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 ——这是,熊猫吧? 熊猫是稀有动物,是被国际条约之类的东西保护着的。 那么,难道这里是动物园? 还是说这里是中国的大山里? ——怎么可能! 这里毫无疑问,正是日本关东地区的某处竹林。 她知道这一点。 正因为知道,才恐怖。 因为与自己“知道”的事大相径庭的光景,展现在眼前。 以及,少年说出的话语。 “哎呀,这只野熊猫,跟我们混得可熟了……它可不是我们养的哦? 而且,爸爸还得意忘形地训练了它,所以保健所和动物园和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全都抓不住它呢。” 少年一边超然地说着脱离常识的事,一边视线躲开少女的肌肤,把自己的上衣外套扔给少女。 “先穿上这个吧。裤子肯定不能借给你,你如果愿意在这里等一会的话我倒是可以找几件衣服给你……啊,说实话,我完全不了解你,你刚刚又已经说了一个谎,所以你也有可能直接带着我的上衣逃跑……不过,这件上衣就算被拿走也没关系,无所谓了。” 少年口若悬河地说着没必要说出来的话,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脸颊微微发红。 少女没能留意到,这是少年掩饰害羞的方式。 所以,少女听从了“被制造的”自己的感情,吊起眉毛,把自己手里的竹枪向着少年挥去。 一般人如果认为自己被当成了笨蛋,多半会生气。 她知道这件事,但是并没有在头脑中思考过。 那已经是,不必考虑也会照此行动——作为“人格”,刻在她心中的事了。 “不……不要拿我当笨蛋!” 她从正上方挥下竹枪。这一击不会被其他的竹子碍事,并且瞄准了少年的天灵盖—— 但就在击中之前,少年跳向一边,竹枪挥空,打中地面。 少年用余光看着瞪大眼睛的少女,一路小跑着,向少女和熊猫挥手。 “那么,稍微等一下吧,忍忍。你应该明白的吧,不许对她出手哦。” 被留下的少女和熊猫大眼瞪小眼—— 下一个瞬间,少女怒气冲冲地又开始了刺击,熊猫则再次在竹林里滚来滚去。 滚来滚去 滚来滚去 滚来滚去 滚啊滚 ☆ 就这样两个人相遇了 去山里砍竹子的多疑少年 和半裸性情暴烈的谜之美少女 少年是什么人呢 少女又是什么人呢 相遇的两个人究竟会怎么样呢 然后———— ☆ 少年在附近的量贩店随便买了几件衣服,扔给仍然在竹林里玩你追我跑的少女。 “呃……那个……谢谢” 少女小声道谢,默默地拿起衣服,一边紧盯着少年一边走进竹林深处。 少年一边留意着那边,一边转过身去,默默地开始进行爸爸交代的工作。 他用手里的砍刀熟练地砍倒竹子,然后注意到周围的土地被弄得乱七八糟。 看到脚边散落着褐色的皮——少年无奈地对躺在一边的熊猫说: “我说,忍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挖竹笋了吗?” 这时,少年注意到有几张竹笋皮发着淡淡的光。他疑惑了一阵——但换好衣服的少女已经走向这边,少年决定优先应对少女的事。 ☆ “对了,我的名字叫灵雪人。幽灵的灵。” 给少女拿来替换衣服的少年——灵雪人把几根砍倒的竹子夹在腋下,平淡地说。 熊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竹林深处,能听见“咩咴——”这种奇怪的叫声从竹林深处传来。 而少女则是抱着自己的竹枪走路。然后,她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而是表达了对少年名字的感想。 “你的姓真奇怪。” 她也知道这个姓“很奇怪”这件事。 对少女自然的反应,雪人笑着回答: “虽然听起来像是假名,但这是真名哦。据说这个姓在关西比较常见。不过,你怀疑也没关系。” “我没有怀疑。我又跟你不一样。”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怀疑你?” 他大概是在说刚才的事吧。少女沉默一会,开口说出理所当然的话: “被别人这么怀疑,我认为没有人会舒服的。” “是这样吗。……嗯,说的也是。因为我说话太直接了。抱歉。” 因为他道歉得如此干脆,少女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沉默着走了一会,离开竹林,能见到大路的时候,少年平淡地问: “那,你的名字呢?” “……” 被问到名字,少女明显地动摇了,她犹豫了几秒钟,少年就看穿了她。 “哎呀。难不成,你在想假名?” “……呜。” 少女冒着冷汗,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正如少年所说。如果在这里生气的话,接下来自己的处境会更加糟糕。 ——话说回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能驯服熊猫,还避开了刚才的竹枪,无论怎么看,这个少年都与她所知的“常识”中的人有些许不同。 少女如此想着。另一方面,少年也在安静地考虑。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着竹枪半裸着打架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还撒谎说忍忍弄破了她的衣服,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说谎的理由? 与那些发着淡淡的光的竹笋皮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她是不想让人发现半裸着在竹林里乱跑的兴趣,倒还可以理解。不过,总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而且现在,她在拼命想假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理由。 越是怀疑,他的疑惑就越是强烈。 在这种状况之下,雪人只有一件事情可以相信—— 这名少女,也许不能算是绝世美女——但至少,自己的主观认为她是绝世的美少女。 ——这种感情就叫做一见钟情吗? 本来,这绝对是件很奇怪的事。 像暴露狂一样,身上只裹着一点布料,还拿着竹子挥来挥去的女孩,肯定不是个普通人。自己不叫警察就算了,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把她带回家,简直难以置信。 ——果然是,一见钟情…… ——不,这很可疑。自己一定只是看到她刚才半裸的样子,对她产生了欲望。就像小鸡的印随效应一样,我也许对她评价过高了。 雪人为了确认这件事的真实,再次上下打量少女的脸—— “呜……名,名字有什么要紧的。” 少女弄错了这视线的意义,挤出了这句话。 但,雪人没有听到这句话,他只是想道。 ——啊,一定没错。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脑中想起了迷倒众生的写真偶像美少女,棺原拉蒂的脸。在电视上看到的她也拥有邪异的美貌,但这位少女与她比起来,也绝不逊色。 ——不必怀疑,这个女孩……很可爱。 怀着各自的想法继续走着,少年与少女来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 看来这里是停车场,到处稀稀落落地停着车子,深处有一扇 大门。 对惊讶的少女,少年还是一边淡淡地回答着,一边抱着竹子走进深处。 “我家就在这里面。” 少女跟着少年走进去,看到大门上面的文字,感到了惊讶和疑惑。 招牌上画着像漫画一样正在喝茶的忍者,装饰成了和风的样子,上面写着黑色的文字。 【狭山忍者村 所泽忍术公园】 ☆ 所泽忍术公园 民宿 “欢迎来到此地。我是这个村子的头领,雪人的爸爸灵英二。顺带一提其实我是长子,但我爸爸是圆谷英二的大粉丝……啊,不过你知道吗? 圆谷英二的本名其实是圆谷英一哦。” “爸你给我闭嘴。” “哎呀呀,真是严厉呀,雪人。” 男人为难地笑着。 这个男人长相温和,同儿子一样戴着眼镜,沉稳的长相让人想起仿造菩萨的佛像。 他身边是位同样稳重的黑发女性。身为妻子的她,对丈夫的苦笑报以柔和的微笑。 “这可是老公你严厉教出来的孩子呀。” “连孩子他妈都这么严厉。” 虽然这里是一片和谐的谈笑气氛,雪人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有少女一个人紧张地打量着周围。 “那,那个,忍者村是指……” 为了维持话题,少女随便问了一句。她知道像日光江户村这样的主题公园,还有伊贺和甲贺这些基础知识,但是狭山忍者是连她也“不知道”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英二有点害羞地笑着答道: “哎呀,真是难为情,其实我家代代都是忍者的传人。” “哈,哈啊。” “不过我还没传给儿子忍术。现在我只有让他锻炼身体。” 爸爸爽朗地笑着,儿子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像怎么投掷手里剑这种事差不多也该教给我了吧。” 他们说的话根本脱离常规。难道是为了给这里的设施营造气氛的设定吗? 少女露出殷勤的笑容,为了让自己冷静,啜饮着热气腾腾的味噌汤。 ——好喝。 仔细想想,这是自己第一次吃饭。 确认了自己的食道能够通过食物,没有与呼吸器官搅在一起,少女暂时安下心来。 英二不知道少女的心情,继续平静地讲述着这处设施的来龙去脉: “哎呀,其实。战后这处地方就被封印了,本来为了以防万一,流传下来的只有这里的技术……不过这阵子呢,我被外星人劫持了一下。” 噗 少女不由得喷出了口中的味噌汤。 “哎呀——,感觉他们一副要征服地球的样子,所以我就大闹了一场,搞掉了好几架飞碟。然后我就想啊,危险的能力也要看如何使用嘛,所以我就想应该为了世界和平,快乐地使用忍术,顺便多赚点钱……” “哎呀老公,你说得也太简略了,不是因为要不要引渡当时抓住的外星人还跟美国人发生过争执嘛。” “是呀,但是这就要提到这个所泽忍者村的来龙去脉……” 看着谈笑的夫妇俩,少女呆住了一阵—— “随便听听就好。” 雪人一边夹起生鱼片,一边说。他的话让少女恢复了冷静,再次开始进食。 但是,身边发生的状况,把她进一步逼到了绝路上。 “话说回来,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咦!?啊,那个,我……” 雪人妈妈的一句话,把少女吓得全身一哆嗦。 但,雪人立刻开口: “她说不能说名字。但是,她也不像是离家出走。” “等等! 不,不要这么直接!” 少女为了蒙混过关,急忙插嘴。雪人的父母惊讶地对视了一瞬——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么给她想一个假名吧。” “女孩子都是有几个小秘密的嘛。” ——哎哎!? 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地对付过去,少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她稍微思考了一会。终于,她说出了一个单词: “……辉夜。” “嗯?” “请叫我……辉夜吧。” ☆ 在闭园后的忍者村。 城市与乡村交界处建造的这处娱乐设施,占地既不算广阔也不算狭小,是一处稀奇的地方。 这里有稻草屋顶的民居,也有看起来像是武士住宅的木造建筑。主要建筑模仿了日本城池并加以小型化,在周围的建筑中显得相当高。 这里平时有二十名左右工作人员在职,是一处意外地正儿八经的娱乐设施,不过白天的时候放眼望去,就只有展示那位爸爸制作的竹子工艺品的摊位比较热闹。 在一处名字极为直接,叫做“风云! 忍者城!”的设施,自称辉夜的少女站在天守阁上,看着天空叹气。 漂浮在夜空中的满月明晃晃地发着光,盖过了周围星星的光芒。 “……” 少女上半身倚在天守阁的栏杆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仿佛在思乡一般。 她沐浴着月光的姿态非常美丽,甚至能让人感到与年龄不相称的妖艳。 在她身旁,背靠天守阁栏杆的雪人看呆了——但是他的表情仍然是一动不动,旁人看来就像是正在跟踪少女的刑警一样。 当然,如果要说这是跟踪的话,距离也未免太近了一点。 “……你在看什么呢。我就这么像小偷吗?” 辉夜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她挖苦地说着,瞪着站在身旁的雪人。 而少年只是超然地说道: “不,完全不像。不过,也有人说一眼看上去不像小偷的人才最可疑,所以我还是留个心眼监视你为好。” “请问,我可以打你耳光吗?” 少女一边笑着,一边太阳穴爆出青筋。少年若无其事地小声说: “可以。” 啪,随着清脆的声音,少年的脸猛地偏向了一边。 “……哎。” 少女没想到他真的没有躲开,随着自己掌心残留着的奇妙感觉,她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罪恶感。 少女耳光的威力比想象中厉害,但少年默默地捂着脸颊,还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对不起。” “哎,啊,那个。……你真是个怪人。” 因为少年又干脆地道了歉,少女的怒气也消除了一半。她叹着气看看自己的衣服,又对少年说: “……衣服的事我还没有道谢,刚才的耳光就当是两不相欠了吧。” “哎? 感觉好像不太公平……” 对于辉夜的提案,雪人露骨地表示怀疑。 但,少女又更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天空回答: “你可不要误会了。我会付衣服的钱。只是谢谢你帮我拿衣服过来。” “啊,是这样吗。” 听到少女的话,少年沉默了一会。 他在脑内继续怀疑了这个条件,但没有说话,而是在头脑中判断了好多好多次——总之,雪人决定接受 她的条件。 如果一记耳光就能使自己至今无礼的发言一笔勾销的话,这也算是不错的条件。自己如果是受虐狂的话,刚才的耳光反而可以算是有利条件,但自己并不是,真可惜。 这种既像中学生又不像中学生的思考结束后,雪人用与少女同样的姿势抬头看着月亮,低声说: “然后呢? 你想说你是童话故事中出现的辉夜姬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会说,妄想症算是一种精神疾病吧? 然后再被你打一记耳光。” “……也对。别说你这个疑心病这么重的人了,这种事,一般人也不会相信的。” 与少年一样,少女身上也带上了几分比外表成熟的气息。 但她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继续看着月亮,带着一丝同情对雪人说: “但是,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疑心这么重了。” “嗯?” “因为你爸爸呀。每天都听他说那种事,那当然会不相信别人了。” 少女苦笑着说。但雪人带着一副不理解的表情说道: “? 我并没有怀疑我爸爸的话呀。” “哎?” ——双方的想法又偏差了。 辉夜看向少年,惊讶地开口: “但是,你刚才不是让我随便听听就好吗?”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就更不该当真了吧? 不然会被卷入到莫名其妙的事里去的。” 对干脆地说着的雪人,辉夜愈发混乱了。 ——呃……哎? 什么? 哎? “那,那个……那,你相信外星人存在吗?” “谁知道呢? 我没有直接见过外星人,虽然会怀疑,但是并不会否定呀。不过,我感觉爸爸应该不会说谎的。事实上,确实经常有外国人跑到这里来发生争执。不过,我爸爸的脑子坏掉了,看到的外星人是幻觉,这是最接近常识,最让人容易接受的想法吧。” “……” “能够怀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在怀疑之后,可以选择相信对方,或者拒绝对方。” 真是别扭的思考方式。 少女想道。 他说的话或许有一定道理,但是在她“知道”的常识中,会说出这种话的孩子一般会被孤立吧。 少女这么想着——尝试地问了一句: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外星人,你会怎么办?” 接着刚才的话题,这句话听起来就像一个玩笑。但,少年安静地想了想,表情认真地说: “我会说,给我看看证据吧。” “……这证据,我手头倒是没有。” “比如,给我看你真正的样子之类的。” “……如果我是长得像人类的外星人呢?” 这对话听起来就像是在互相开玩笑,但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认真,如果旁人看见,大概会担心他们的脑子吧。 “这不可能。我认为在这个宇宙里,不会有跟人类的外表如此相像的生物的。” 雪人还思考了外星生物对地球细菌的耐性和大气的适应程度,但他认为没有必要在这里一口气说出来,因此先等待对方的反应。 然后少女苦笑着开口: “那……如果碰巧外表就是一样,该怎么办呢?” “……” “比如说……只是比如哦? 你就当玩笑听听看吧……” 辉夜安静地低着头,视线略微转向少年,开始低声说道: “比如说……在宇宙里,有一种没有固定的意识和文化,只是单纯存在着的智慧生命。” “……没有意识和文化……却是智慧生命?” 少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开始拼命地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但,少女没有理会少年的样子,继续说道: “那种生命的目的,就只是尽量地在宇宙中散播自己的存在……向任何方向扩散自己的分身而已。一开始它可能只是肉块或者气体状的生物。不过,我出生的时候——那种生命,已经变成了行星的形状。” 那就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一样——带着悲伤和寂寞的声音。 “那颗行星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环境,有接近地球的环境,也有会让我的身体瞬间不能动弹的环境。而我——是按照地球的环境和文化、思想体系被制造出来的。” “……” 对沉默的雪人,少女浮现出带着阴霾的微笑,继续娓娓道来。 平静地,平静地—— “我最初被送到地球的祖先,大概别说人类的形状了,就连生物的形状都不是,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然后,我的祖先与地球的植物融合——形成了收集信息的装置,和向宇宙发射情报的装置。直到这颗行星上出现能够让我们的信息进化的智慧生命。” “这也太漫长了。” “嗯,虽然我们向很多行星上送去了类似的个体……不过遗憾的是,像我这种适应特定行星的个体,不太了解其他行星的事。虽然智慧生命体有很多个……但我搭载的是模仿地球人的思考体系和知识系统,理解不了其他智慧生命体的思考体系。” “很正常,就算同样在地球上,各民族之间也无法完全理解对方啊。” “地球人经常想象的那种像章鱼一样的东西也是实际存在的哦? 那些生物虽然有‘美丽’‘丑陋’的概念,但是根本没有生死和善恶的概念。你能理解那种生物产生的文化吗? 我肯定不能。” “……我需要时间来考虑。也许我能想象出来,也许不能。” 雪人平静地回答。现在他已经完全开始配合少女讲述的前提了。 “然后呢,你到这颗行星上来干什么?” “当然是征服地球……不,这么说有点夸张了,不过因为收集信息的装置能力有限,所以智慧生命体每隔几百年就会制造同样的个体,到实地去调查。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把这里改造成对我们的本体有好处的行星。” 自称辉夜的少女看着天空自嘲地笑了。她继续悲哀地说: “真是无聊的故事。其实,童话故事中曾经出现过我古老的前辈……也许对我来说算是祖先,或者妈妈一样的关系吧? ……我本来是打算像辉夜姬一样,用三个月长成美人,再慢慢地统治这颗行星……至少统治这个国家的……” 然后少女咬紧了牙关,但少年甚至开始觉得她这样的动作也非常可爱。 “我应该在竹子里慢慢成长……明明只要几分钟就能长成竹子,不用担心被人类砍走的……! 但是都怪那只熊猫在我变成竹笋的时候突然,突然嘎吱嘎吱地啃我……!” “……啊,原来如此。” 少年恍然大悟地说。少女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接近了他。 她快哭出来的表情也非常可爱,虽然少年这么想,却没有表现在表情上。 好像要对这样的少年倾诉一切一样,少女用力提高了声音: “……因为紧急措施,我只得到这副能保证最低限度活动能力的身体就被迫逃了出来。结果,就看到快长成的竹子被它啃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我拼命想抢回被它挖出来的竹笋,但那时竹子已经慢慢长 大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了。” “……那块布呢?” “那本来应该是羽衣,在竹子里包着婴儿状态的我。这么说来,过去好像也有被派来的个体化身为天女或者妖精的。但是……反正我已经完蛋了! 我已经没办法长成大人了,而且也不知道出了意外的个体会不会被“回收”! 我没有户籍,一无所有,只能在这个国家冻饿而死了!” 少女可能把想说的事都说完了吧,她深深地叹一口气,开始沉默。 “……” “……?” “……!” 少女呆呆地看了一会月亮之后,好像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丑态,脸红了。 “只,只只……只是如果啦……你能相信吗? 啊,啊哈哈哈哈! 一,一定不相信吧,像你这种多疑的人! 真是的!开玩笑啦! 开玩笑!” 想到自己刚才激动的样子,少女冒着冷汗,拼命地辩解——但看到眼神认真的少年,她想。 ——啊,他是不是真的感觉自己带了一个精神病回家…… 少女消沉地低下头,单手扶着栏杆,再度开口: “刚才的话你相不相信都可以……但是请相信我接下来的话。” 少女顾虑着自己四面楚歌的状况,但还是对唯一认真听自己讲话的少年说: “我已经完蛋了……所以至少想把刚才那个异想天开的故事讲给别人听。所以,你听到最后……那个,我很感谢你。……真的哦?” 对别过脸去的少女,少年立刻回答: “感不感谢另说,要相信刚才你讲的童话一样的故事才比较困难吧。” “……”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少女的心中还是感到了悲伤。 但是,在少女开始因为这份悲伤而痛苦之前,少年还是平淡地摇摇头: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但是……” “?” “但是,我会试着相信想要相信你的自己。” “……” 少女不由得看向他,雪人红着脸躲开了她的视线。 少女“知道”的常识立刻理解了少年刚才的话中包含的意思,于是她反射性地说出了讽刺的回答: “……你这么说,我有点开心,但是你只是被我的外表迷惑了而已。如果我的真身是非常丑陋的怪物,现在只是披着这层皮而已,你该怎么办?” “……既然这么可爱,我就拜托你一直披着这层皮吧。……但是,怎么说呢。我这也算是伪善的想法吧。如果你不是美少女,而是普通的女孩子呢? 如果是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子呢? 也许不该在现在考虑这种假设,但是……” 想着想着开始小声自言自语的少年眼里,似乎已经没有辉夜的身影了。 辉夜疲惫地叹口气,为难地看着雪人继续说道: “在我‘知道’的这个国家的常识里,你这就叫做色鬼,爱撩妹的小白脸。” 接下来的话,为了不被对方听到——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消失在了口中。 “但是,大概算是个……好人吧。” 而就在这个瞬间,天守阁的房檐上倒挂下来一个影子。 “我听到你们刚才的对话了。” “呀!?” “爸,爸爸!?” 雪人的爸爸,英二出现了。 他穿着忍者装束,倒挂在屋檐上,抱着胳膊不停点头称许。 “看来你喜欢上犬子了吧。虽然我这儿子不成器,但还请多关照。” “等等……什,什么啊!?才认识半天而已啊!?怎么可能会有恋爱感情呢! 话说,你从哪里开始听的!?为什么要特意从屋檐爬下来!” 满脸通红的少女对着英二一通乱打,而英二则是哈哈哈地笑着左右避过了少女的拳头。 “好啦,要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呢,其实就是从我发现你也是外星人开始,要问我为什么在屋檐偷听,是因为我白天负责在这里表演余兴节目。我要在这种状态下解说狭山忍者的历史。啊,我有在注意预防脑出血,请你放心。” 英二笑着说,语气比他的儿子还要平淡。辉夜背后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英二不管辉夜的状态,温柔地对她说: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啊?” “要说搞个户籍的话,我有一些门路。” “真,真的吗!?” 辉夜表情明朗起来,但瞬间她的表情又蒙上了阴霾——她摇摇头: “……但,但是不行啊,我现在的目的是,把那只熊猫……那只夺走我一切的熊猫干掉! 而且,我说不定会去篡夺这个地球的统治权……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的敌人哦!?” 辉夜即使在这种时候对年长的人也使用敬语,看来她“知道”的常识相当一板一眼。 “哈哈哈哈,中学生年纪的孩子像你这样闹一闹,也只能算是卖萌啦。而且……我倾注全部身心教会了忍术的忍者熊猫忍忍,可不会这么简单地被打败哦……?” 忍者装束的男人说着孩子气的话,让辉夜更加开始怀疑自己“知道”的常识,她不由得抱住头。 自己被灌输的知识,范围只到拟态成植物的“发射装置”发出的几年前的信息为止。难不成在这几年之内,全体人类的文化发生了什么革命性的改变吗? “我已经连我存在的意义都快弄不明白了……” 对这样的少女,英二说出了像恶魔的劝说一般的动听话语: “没关系,如果你在这里修行的话,说不定有可能超过忍忍的实力。中学生正是成长的时候嘛! 区区存在意义,人类只要成长起来慢慢就能自己发现了!” “爸,爸爸!?忍术怎么可以随便教给别人……” “没事的,雪人! 我的父母死于肺炎的时候,这个流派的传人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也就是说我就是流派的头领,就算随便改变家规,也没有什么会对我抗议的分家! 大概!” “啊啊啊,所以说还在沉迷少年忍者漫画的大人就是……” 代替抱着头的少年,这次少女抬起头,对英二问: “那个……修行是指……你愿意……收留我吗?” “我妻子最近也说过想要一个女儿,所以应该没问题吧。对了! 你不是拿着一支竹枪吗? 我可以用它彻底训练你的枪术! 这个想法不错……虽然忍者的命运就是被使用竹枪的农民刺杀,不过反过来忍者使用竹枪的话……不错!” “你这是自寻死路吧!” 看到总是十分冷静的雪人露骨地表现出激动的样子,少女感到了不可思议。 ——啊,这孩子,果然也是人类。 虽然之前以为他是个与自己拥有的常识偏离的孩子,但这样一看,他还是有那种很像普通人的地方。 看着这位同时拥有与自己“所知”的常识偏离的部分和符合的部分的少年——辉夜的心里燃起了小小的希望。 “雪人啊……记住。忍者必须是无情的现实主义者。但是,与此同时,无法打破常识的人,也无法作为忍者生存。” “你不要说一些好像很有道理的话来蒙混过关!” 对继 续说着相声的父子,少女自然地笑着,大声说道: “叔叔……我……要修行!” “啊啊啊,所以说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啊! 特别是不要相信我爸!” 少年发出惨叫的同时—— 爸爸仍然倒吊在屋檐上,满足地点头。 “哎呀呀,真是太好了! 正好我们这所忍术公园也需要女孩子点缀了。明天爸爸就让设计师朋友来设计她的海报! 不知道真吉现在有没有空啊。……啊,对了对了。不要叫我叔叔,叫我爸爸我就很开心了。” 听到爸爸的老友设计师的名字,雪人发现爸爸是认真的,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而且雪人也希望跟辉夜一起住在这里吧? 嗯?” “……!” ——混账! 难以否认……! 于是,他露出发自内心疲惫的眼神,阴郁地瞪着爸爸。 “爸爸……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常识了。不如说,我久违地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对对,就该这样,雪人。” 咧嘴露出带着一丝邪恶,而又无比爽朗的笑容——现代的忍者说出一句残酷的话。 “我就是,把你制造成这样的啊。” ☆ 同一时刻 竹林 “是这里吗?” 说话的是一个金发的洋人,就算忽略他的人种,他的打扮在日本的城市中也有点显眼。 黑墨镜和黑西装。 右手拎着一只黑色的皮箱。 他在墨镜后用野兽一样锐利的三白眼看着周围,明明在夜里却戴着墨镜,恐怕是为了不让周围的人看到他锐利的眼神。 这个外表显眼的男人,走到竹林的中央,向排在他身后的男人们发出一个信号。 于是他背后日本人和外国人混杂在一起的队伍,开始冷静地调查竹林,用手中的机器指指点点。 “那么那么,接下来,就这样。不知道会出现妖魔鬼怪呢,还是毒蛇呢?(注:日本谚语,意为前途难料,吉凶未卜)鬼和蛇可是大不一样。不过在现实中最可怕的还是藏在暗处的毒蛇吧?……我要是把这个意见好好写成论文,出书的话好不好卖呢?比日本人还了解日语的美国人写的书。肯定超好卖吧……” 在竹林中喷着烟圈,男人就这么在周围寻找烟灰缸—— “……没有烟灰缸。” 因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吃惊的男人惊讶地摇着头。 “所以说啊! 所以说竹林啊!” 他嘀咕着非常不讲理的事—— “所以说从结果来看,竹林也是外星人的爪牙啊!” 男人就这么把香烟含入口中,然后嚼碎咽了下去。 “……好难吃。” 咽下去后,他突然想到—— “哎? 刚才这么做是不是对身体不好啊? 搞不好会死人吧。” 男人后悔地捶着喉咙,但是当然无法把香烟吐出来。 终于他像是想开了一样咧嘴一笑—— “啊,不好不好,我要保持健康。” 说着,男人又点了一支烟。 “小心点——这片地方是那个japanese ninja的私有地。运气不好的话他可是比外星人还可怕,所以要小心啊!” 看着周围继续搜查的大汉们的背影——男人安静地竖起耳朵。 能听到远方传来【咩咴——】这种奇怪的叫声——不过总之,先无视掉了。 因为不管刚才的叫声是鬼怪,是蛇,还是外星人发出的——那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那么,那么那么,干掉外星人这件事就先放放,话说这么危险的事能永远往后放放就最好了。” 男人又嚼碎香烟,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满足地低声说。 倒映在墨镜上的月亮就像男人充满疯狂的眼球一样发出锐利的光芒——让男人的话语,更添了一层诡异。 “那——么那么那么,到底在哪呢。” “可爱的可爱的,辉夜公主的‘药’啊!” ☆ 少年和少女不知道黑衣人们的存在 甚至不知道黑衣人们的目的和他们的身份 今后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故事的舞台移到了半年后 即便如此这也是很久以前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言归正传《忍者大师》 在不久之前的过去。 这是,大约10年前的故事。 ——哎呀。 ——我这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吧。 那个男人苏醒的时候,就掌握了自己身处的状况。 身体浮在奇怪的光线中,眼前有没见过的奇怪东西在动来动去。 叫它东西,是因为男人无法在一瞬间判断那到底是不是生物。 表面浮现着奇异纹样的巨大球体上,生着像昆虫一般的五条腿,那些奇怪的东西就是靠那五条腿进行移动。 它的生态,或者说结构到底是什么呢,男人无法判断。 不过,他清楚地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正在自家私有的冷门赏花场所,与友人一起赏花的时候——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圆盘,射出强烈的光线,自己就这样浮在空中,被吸入到圆盘内部。 ——但是等一等,这不一定是外星人,也有可能是未来人或者异时空人。这应该不会是拍电影,或者我的幻觉吧。 男人冷静得诡异,他再次确认自己的处境。 虽然自己手脚可以自由活动,但漂浮在光中,没法踩到地面行走。周围的风景由奇怪的几何形状组合而成,好像前卫艺术家的工作室一样。 有几根银色的细柱子环绕在圆形的房屋内部,各种生物也像自己一样漂浮在空中。 漂浮在自己身边的,是一只大熊猫。 ——哎呀,好稀奇。 ——在动物园以外的地方,还是头一次见到熊猫。 明明在这种异常状况之下,男人却冷静地想着这种事。 但,状况迅速发生了变化。 这个圆盘飞行物的乘员,类似“外星人”的东西们,拿着某种东西接近了熊猫的腹部。它们抬起五根脚中的一根,用那前端类似无数触手的东西拿起某种小型器械。 它看起来像是刀子一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材料是什么,但是闪着光的利刃就要刺入熊猫的身体了。 同时,男人注意到。 除了自己和熊猫以外,其他浮在光中的动物们,已经一动不动了。 而且,虽然光芒晃眼,看不清楚,但动物的身体上都浮现着同一种颜色。 红色 红色 红色 用不着思考,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颜色。 因为复苏的五感告诉自己,鼻腔闻到了浓浓的铁锈味。 “这可麻烦了呀。” 男人叹着气,在心里思考。 ——万一它们能用外星技术马上让这些动物复活呢。万一它们其实是友好的外 星人或者未来人呢。 他是抱着希望活下去的想法而故意用乐观的角度观察的吗——并非如此。 ——万一真的是这样,我大闹一场而导致宇宙大战就太不好意思了。 想着与他现在的处境不太符合的事,仍然浮在半空中的男人对貌似外星人的东西们说。 “那个——,如果我们语言相通的话,能不能请你们向我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没有回答。 它们似乎根本听不见声音。 “这可难办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说啊,用语言互相沟通可是很重要的哦? 突然掳走无法沟通的对象,在人家身上切来切去的,至少在我国文化里,可是一件让人佩服不起来的事呀。” 不过,异形们毫无反应,就这样把类似刀子的东西刺进熊猫的腹部。 【咩咴——————!】 不知它们是没有麻醉的概念,还是根本不打算麻醉。 虽然熊猫发出了惨叫—— 但外星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异形们的动作机械而无情,把类似刀子的东西往腹部更深处刺进去—— 它们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它们中间的一条腿,缠上了一条带子。 “带子”像蛇一样蠕动着,就像蜘蛛抓住猎物一样,缠上了异形们的身体——封住了它们的动作。 “呃——也就是说。” 男人不紧不慢地说。带子从他的右手袖口伸出,不断地蠕动。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男人仍然浮在半空中,而从他袖口伸出的带子在中间分成了好几根,缠上了房间里的异形们。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不过既然你们用这种手段……就算被砸了场子,不管落得什么下场,也不冤枉吧?” 异形们终于产生了反应。 它们球体状的身体放出奇异的光线,身体的一部分表面变成了液体开始流动——然后内部涌出奇异的圆筒状机械,圆筒的一端朝向男人。 但——这时,男人已经不在光中。 他已经靠缠在四周的带子脱离了无重力空间,正在活动着脖子发出响声——他已经贴在这奇怪房间的天花板上了。 “嗯,我呢,还想回家去见妻子和年纪尚幼的儿子呢。” 对异形的怪物们,男人展示了一直在人前隐瞒至今的绝技。 他使出的是忍术,或者不如说是魔法一般的“忍法”。这位男人,淡然地,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低声说。 “不过,这玩意不可以随便被别人看到啊。” 男人的双脚仍然贴在天花板上,而双手开始结印—— “被外星人看到,大概没问题!” 下一个瞬间,他的袖口涌出数千支小小的手里剑,化为龙卷风一般的刀雨,开始蹂躏这个房间。 ☆ 某丘陵地带 “喂——灵先生——你没事吗——” “哦,是真吉呀。我倒是没事。” 听到戴着眼镜的朋友呼唤自己,男人——灵英二爽快地回答。 他背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熊猫,还用带子一样的东西拖着一堆奇异的球体。 背后,好几个巨大的圆盘栽在半山腰上,其中有一些正在冒烟。 仍然年轻,脸上残留着少年模样的英二,平静地笑着,对他初出茅庐的设计师朋友说。 “发生了很多麻烦事,今天赏花就到此为止吧。下次咱们喝酒的时候我再详细讲给你听。” “好,那就这样吧。你受伤了吗?” “如果受伤的话我自己会治疗的。” “说的也是。那么,今晚我再给你打电话。” 戴眼镜的男人对眼前的光景见惯不怪,轻松地接受了他的说法,就这么下了山。 “真吉人真的很好啊。” 他目送着爽快地下了山的朋友,几分钟后—— 从南方传来无数直升机的轰鸣声。 那不是电视台用的直升机,而是军事型直升机。 而且,看起来不像是自卫队的东西。 “好吧……接下来大概很多人会来向我抱怨了……那么就趁现在散播密传之药吧……” 男人高声笑着,从腰上的小包取出小小的竹筒,打开盖子。 里面的粉末开始随风散布在空气中———— ☆ 在这之后的几天,他与谜之机关展开了漫长的“交涉”,某种程度上来看,比起让巨大圆盘坠毁的时候用上的忍术还多———— 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过——他的这段轶闻,终于被引向了一个童话。 由于这时他出手相救的熊猫奇异的食欲—— 10年后,他的儿子把另一个毫不相关的外星人带回家。 在不久之前的过去。 在不久之前的过去。 《细竹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未完待续 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后篇(题材【童话】)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boy meets girl girl meets boy 就这样两个人相遇了 但是仅仅是相遇而已 两个人成为命中注定之人 还需要很多很多时间 具体来说就是半年左右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 暑假第一天 某综合新闻节目 ——那么,接下来的单元是报导今日的日本娱乐圈。今天要为大家讲述的是一名少女与动物亲密接触的故事——请听现场的阪崎先生发来的报道。 “大家好,我是现场的阪崎! 我现在正在拜访琦玉县所泽市的“所泽忍术公园”! 由于现在是暑假,这里的顾客也比平时多不少,说不定明天还会继续增加! 那个……啊,小姑娘,你是不是在从明天开始的表演里担任主角?” ——喔喔~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啊。演播室都纷纷发出惊叹了。 “那么辉夜,请你对电视机前的大家说一句话吧!”” “那个……我,我是月夜见辉夜! 明天开始我将会在这个忍术公园表演各种节目,请大家多多关照……!” ——辉夜。也就是辉夜姬吗? “谢……谢谢大家!” ——不不,不用道谢。 ——那么阪崎先生,这孩子到底要跟什么动物表演什么样的节目呢? “好的! 她要表演的节目我这就给大家介绍! 跟辉夜小妹妹共同演出的,居然是这只……” 十分钟后 ——哎呀……这年头又是出云伊兹奈君呀又是辉夜小妹妹的,说不定今后童星偶像要爆火了。真期待他们今后的成长。 ——那么来播报下一条新闻。 ——哎呀? 观众们热情地打来了很多电话。 ——呃……很多观众希望再多播放一些刚才那位少女出场的画面。不过,由于赞助商的关系,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想多看看她的话,最快的方法就是去观赏从明天开始的表演。我也会去看,所以明天的节目暂停一天。那么播送下一条新闻———— ☆ 21世纪初 夏天  琦玉县某处 竹林 蝉声大作的竹林。 蝉停在竹子上,让人不知道是该感到风雅呢还是感到不对劲。在这片景色前——男人咬碎了口中点着火的香烟。 “……然后呢,找到什么了吗?” 男人的声音明显透着不耐烦。貌似是他部下的人们对他回以疲惫的视线。 “不,观测数据的异常并……” “可别告诉我没有。” “不,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一遍一遍一遍在这里找什么异常! 如果没有异常就把常识变成异常再向我报告! 管你是捏造还是怎么样,给我结果! 结果出不来麻烦的人是谁? 是我! 还有你们! 具体来说——就是我要找你们的麻烦。” 男人说着蛮不讲理的话。听到他的声音,周围的男男女女默默地再度开始了工作。 “啊——啊——已经半年了半年! 半·年! 已经走进死胡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我们! 差不多也该出现关于‘公主’的传言了吧,但是在这一直等着根本完全没发现迹象! 啊? 是不是一开始的报告数据就错了啊?” “不,这不可能。那时这处竹林确实发生了强烈的伊蒲塔反应。” “那就赶快给我拿出成果来。先不说伊蒲塔反应,格里斯纳尔射线不是应该能残留13个月吗。” 穿黑西装的男人一边用奇怪的单词与部下交谈,一边拿出一根新的香烟含在嘴里,还没点火就开始嚼碎。 “……会患口腔癌的,弗洛斯特主任。” “管它呢,到时候我就去告烟草公司。” 叫做弗洛斯特的男人把香烟嚼烂之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说到底,本来这时候已经应该开始铲平竹林,开始重新构建土地了。” “你明明是主任却什么消息也没听说吗?” “我知道! 我听说了呆子! 我是因为太烦了所以问问你们!” ——不可理喻。 对于这位连蛮不讲理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的上司,部下们的烦躁已经升华,到了某种放弃的境地。 这个男人,即使在自己身处的“机构”中,大家也认为他是个特别出奇的异常者。虽然他有相当厉害的能力,做出了一定的成绩才免于被清除出机构,但他的人格问题实在太严重,所以才被放逐到远东。 “机构”的新人大多数会被强制分配到他的手下。如果不能忍受他的无理取闹,就不能在“机构”中干下去。这种情况下,新人很快就会被操纵记忆,被从“机构”的名册中除去。 因为知道自己组织蛮不讲理的规定,部下们并没有对不讲理的男人产生什么反应。只要撑过这里,就可以打入“机构”的内部,离名誉与真理更近一步。 虽然部下们把不满憋在心里,但上司并不在意他们的样子,而是看着周围的竹林烦躁地低声说。 “……可恶,如果是平时就可以自称美军来强拆的。” “为什么要自称美军?” “啊? 你傻了吗? 你们哪,可不能把我们真正的身份暴露出来。那才会被美军肃清呢。” “你说的也是。” 对表情疲劳的部下,弗洛斯特又把一根香烟含进嘴里说道。 “既然不能暴露真正的身份,那么反正要说谎,不如把自己说得厉害点儿吓吓对方。一开始我是自称fbi,但是在这个国家不通用吧? 于是,接下来就是有国际味儿的cia,和因为漫画而出名的国际刑警。然后现在是天下无敌的美国国防部。听起来很厉害吧? 我们。” “……真的会被美国国防部除掉的。即使国籍相同,我们机构在那边的门路也没有那么强大……” 部下察觉失言之后立刻闭嘴。虽然还有很多值得吐槽的部分,但部下明白说了也没有用,不如不说。 与部下相对的是,明明没人问,弗洛斯特却不断地说着接近机密的事。 “真是的,如果这片竹林不是那个‘ninja’的私有地的话!” 他从怀中拿出小型移动通讯机器。手上的液晶画面显示的是,外表无法看出年龄,眉眼带笑的男人。 “这个混账之前把整个总部给卖了……可恶,所以我说快点用火箭把这片土地炸飞啊!” 弗洛斯特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摆弄着香烟的纸盒。尴尬的沉默降临了一会—— 一个新出现在竹林的部下拿着奇妙的物体走向弗洛斯特。 “主任,从本部传来的消息。” “啊? 怎么了? 那个公主终于开始大张旗鼓地行动了?” “我不知道与代号‘kaguya’有没有联系。” “啊——啊——你如果也是日本人的话,就该知道那个‘代号kaguya’有多小学生吧! 你说出这代号的时候脸都红了!” “但,但是……” 部下红着脸,看来他确实是 日本人。 对这位部下,弗洛斯特烦躁地把烟嚼得更碎了。 “你就不用配合我们国家的人,直接叫她辉夜姬就行了! ……真是的。……嗯? 怎么回事。” 弗洛斯特皱眉抱怨时,注意到来报告的部下手里拿着筒状的物体。 部下手中握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橙色卷轴。 “喂……你是想让我相信说曹操曹操就到这种无聊的迷信吗?” 那卷轴虽然做工廉价,材料却是真正的和纸,古色古香的纸面写着“所泽忍术公园,导游绘卷”。 “这不是那个死忍者的破忍术公园么。” 黑衣男握着“所泽忍术公园”精致的宣传册,呯呯地敲着部下的头。 “怎么了? 找麻烦吗? 打架吗? 要打就打! 不仅打架还要赖账不还! 从物理和精神上击溃他们!” 对眼球和太阳穴的动脉同时开始跳动的上司,部下平静地说。 “因为这所主题公园上了电视,远东支部就联络我们,问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联系……那个,其实我不认为有……” “哈啊啊啊? 简而言之就是‘抓根救命稻草’的意思吧? 支部那帮人,瞧不起谁呢!” 开始嚼香烟纸盒的弗洛斯特,打开了那个橙色的卷轴——某个娱乐设施的宣传册。 宣传册中央印得大大的是——十几岁的美少女拿着竹枪骑在熊猫背上的照片。 看到写在下面的文字,弗洛斯特嚼碎的纸片从口中悄然飘落。 照片下面,用手写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 与迷失在所泽的传奇野生忍者熊猫上演的精彩格斗表演 忍术公园的新偶像,月夜见辉夜的签名握手会每日举行中,至7月31日为止。 ☆ 同一时刻 琦玉县所泽市 “——!” 静静刺出的绿色利刃前方,白黑两色的巨大身躯跳动着。 刹那,握着竹枪的少女迅速蹬地,把竹子原地立起,用撑杆跳的要领跳到空中。 比黑白的物体——一只巨大的熊猫跳得还高的少女就这样向下刺出手中的竹枪。 竹子尖端险些刺穿熊猫的天灵盖,但不幸被熊猫强健的前脚肉球夹住。 少女随着枪静止在空中,就势转身跃下,瞄准熊猫空门大开的头部,纵向一记回旋踢。 然而,熊猫提前一瞬察觉到杀气,落地同时向后跳去。 猛力一击落空,少女也与熊猫拉开距离迅速后退。 静止,然后是沉默。 二人的气息归于静寂——为了打破这静寂,钟声敲响。 然后,以此为契机,紧张的空气瞬间放松。 欢呼声。 人群发出热烈的欢呼。 暴风雨一般的喝彩和鼓掌,充满了周围的空间,令人心情愉快。 少女和熊猫周围的观众约有百人。 他们中几乎所有人,都把刚刚认真的决斗当成精彩的“表演”。 当然,事实上这也的确是表演。 所泽忍术公园中有一处小型主题公园,整齐地排列着江户样式的建筑。 虽然直到最近,这里都是没什么客流的平凡设施——但最近,特别是进入暑假之后,这里愈发人气旺盛。 多亏了突然出现的谜之美少女忍者,月夜见辉夜。 虽然她还是个年龄介于小学到中学生之间的小女孩,但她外表楚楚可怜,与外表反差的是,她又能完成杂技团一般精彩的动作表演,堪称天才少女……由于这些宣传,她瞬间开始成为人们的话题。 在所泽忍术公园内随机的时间地点,她会与熊猫突然开始上演动作大戏。 虽然没有开场白和故事,但这些表演迅速地抓住了人们的心。 少女和熊猫,二者通常都是与打斗无缘的存在,却能用像cg一样的动作纵情流畅地上演动作表演。这种宣传相当有震撼力,而且辉夜楚楚可怜的外表带着稚气和纯粹,不分男女老幼都被她吸引住了。 要上电视的时候,她因为没有户籍犹豫了一阵要不要出镜——但忍者公园的老板英二为她准备的伪造户籍完美得难以置信,没有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除了很少很少的人,某个“机构”的人以外。 ☆ 我大概是个现实主义者吧。 所以,所以我不相信。 不相信童话故事。 如果问我,童话故事真的存在吗,我会回答“我不知道”。 我认为,童话绝对不存在的观点才值得怀疑。 但如果问我相不相信童话的话,我会回答“不相信”吧。 因为这与相信奇迹是同义词。 在相信的瞬间——我一定会把命运交给童话。 所以,我不相信。 故事是由自己开拓的。 因为童话故事的结尾——并非一定是幸福。 ☆ 忍术公园 工作人员休息室 “唉~唉,我还以为能再多过几招呢。” 看着消沉的辉夜,我笑着鼓励她。 “仅仅练了半年,能与它打个不相上下就很不错了。” “虽然雪人你这么说,但是我知道。忍忍那家伙,绝对还没有使出全力。” “哦?也就是说,它承认你是家人了吧? 如果它认为你是敌人的话,早就使出全力,把爪子插进你的后脑了。” 我的回答让辉夜愤愤地开口。 “……你就不能稍微说一句‘没这回事’之类的鼓励一下我吗?” “如果我随随便便地鼓励你,你反而会不爽吧?” “唉~雪人你这人真是太无聊了! 你就不会笑一笑,说个笑话吗!” 这真是个难题。 我最不擅长开玩笑。 爸爸和妈妈经常因为电视上的搞笑节目笑倒在地,我倒也觉得少年漫画杂志上的搞笑漫画很有趣——但让我自己说笑话的话,我是对这件事一窍不通。 是不是说说自己感觉好笑的事就好了?但是,自己认为好笑的事就等于对别人来说也好笑吗?这一点值得怀疑。 是的,我自己会先怀疑自己。 根据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以及辉夜的意见来判断,我确实是个相当奇怪的人。小学时我就已经怀疑过这件事了。 的确,从一般人的观点来看我是个怪人吧。我自己也这么想。但是,我也并不想伪装自己,改变这种生存方式。 虽然我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不想改变,但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认为爸爸和妈妈就是把我制造成这样的,所以也没办法。 然后,我心中不知不觉回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对我说的话。 “你听好,雪人。对我们狭山忍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心理准备。” “你认为对忍者来说,什么样的心是有必要的?”” “是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女子小孩的冰冷之心吗?”” “是进入无我之境,与森罗万象同化的透明之心吗?”” “是不被一切诱惑迷惑的钢铁之心吗?”” “… …我认为都不是。虽然为了自己的使命,有时候做出这些心理准备也是有必要的。” “但真正最重要的,是怀疑之心。” “你不要摆出这幅表情。我并不是说不可以相信对方。” “而是在相信对方之前,要充分地了解对方。” “然后到了最后,如果真的能够相信对方的话,那个人也许就能成为你的好友。也许能成为恋人。也许能成为家人。与此同时,也许能成为你应当保护的主君。” “所以,先怀疑吧。并不是要否定对方话语的意思。而是,先思考一下。多想一想,对方说出的话有什么意义,其中隐藏着什么样的真实想法。明白了吗?”” 对一个小学生,他都说了些什么呀。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没有理解全部词语的意思。 但是,当时我相信爸爸,所以不加怀疑地回答他。 “好的!” 当时我一定在想,这样一来,爸爸会夸奖我吧。所以说小孩子才麻烦。 “不行,回答错误。你已经错了哦,雪人。这里如果是战场的话你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活着。这都无所谓,确定的只有一点。你刚才错了!”” “哎,我刚才说了好……” “就是这个啦,这个。” “哎哎!?” “我刚刚才教你怀疑,为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我的话呢? 连一秒钟也不思考,直接全盘接受,看来你还太天真了。” 回想起来,他真是过分的爸爸。 我长到这个岁数竟然都没有走入歧途。 大概还是妈妈的功劳吧。现在想来,父母是一对非常互补的夫妇。 在不知所措的我面前,爸爸呵呵呵地笑了。而在一旁看着我们的妈妈对这样的爸爸说。 “哎呀,老公。你这么轻易地相信了雪人说的‘好’这句话,这真的好吗?”” “哎” “说不定雪人心里想的是‘老爹在说什么呢,他是笨蛋吗? 不过为了哄他开心就答应一声吧’,于是就对你说好。那么,把对方的话全盘接受的笨蛋应该是老公你才对吧?”” “什么!! 是,是,是这样吗雪人!?” “……随你怎么想。” 想起那时比我还紧张的爸爸,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啊——! 怎么回事,你还叹气! 真是的,我在认真跟你讲话呢!” 看到我的样子,辉夜鼓起了嘴生气道。 糟了。我并不是在对辉夜叹气。 …… 不过,算了,这样也好。 “怎么了? 这么盯着人家……” “没什么,因为我觉得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等,等等!?我是叫你说笑话没错……但是这种笑话很恶趣味啊!” 辉夜红着脸回答。 好奇怪。这明明不是玩笑而是真心话,到底是什么因素让她认为这是笑话的呢。 ……我直接说出了这个疑问,辉夜的脸更红了。她怒气冲冲地说。 “我可以打你耳光吗?” “现在不行吧。我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做没做应该被打耳光的事。” 我回答说。于是辉夜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都已经认识半年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板一眼啊?” “辉夜你才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倒是会很开心。” “这有点困难。……不过我倒也不讨厌。” 辉夜绽颜一笑。 这是不带挖苦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也很难让我怀疑。 我很想再默默地多看她一会儿,但辉夜看了看休息室的钟,慌忙起身。 “啊,我要走了,时间快到了! 有空再跟你说!” 目送小跑着离开的她,我又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自己对自己叹的气。 辉夜在我心中到底占据了什么位置?我在怀疑她吗? 如果要问我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我的回答是喜欢。 也许从那第一次见面的瞬间开始,我就对她一见钟情。虽然那是不是完全坠入恋情的瞬间值得怀疑,但至少,我现在对她有某种好感,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但这到底是不是恋爱感情,还值得怀疑。 说不定是她的外星人能力把我洗脑了。 说到底,她自称外星人这件事还有很多值得怀疑的要素,我也没有完全相信她…… 这位拜爸爸为师,为了打败忍忍而开始修行枪术……自称外星人的少女。 已经相处半年,我却还是会对她心跳。 不过,我还没有正式对她告白,也没有给她写过情书。 我到底想拿她怎么办呢。 ……啊。 为什么今天我一直想着她的事呢? 不用多久,我就找到了原因。 因为这是握手会的第二天吧。 暑假已经开始了一周。 她的握手会是从昨天开始,比我和爸爸想象中要热闹得多。 我以为,会来参加这种活动的,不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人,就是被称作萝莉控的那一类人,但到了活动当天才发现,来看她的顾客什么样的人都有。 不分大人小孩,不分男女,大家都看着辉夜,对她投以好奇的视线。 应该是因为昨天她练习时的样子上了电视。今天不当班的兼职工作人员也被迫总动员,忙得团团转。 也就是说来看辉夜的人真的很多。 …… ……嗯…… 啊,果然是这样。 也就是说,我看到这么受欢迎的辉夜,感到了嫉妒吧。嫉妒谁? 嫉妒辉夜? 其实我才想要被大家欣赏? 怎么可能。 ……不,我还是不要东拉西扯了。 我是在嫉妒那些观众。 竟然能那么率直地触摸辉夜,好羡慕。说实话,就连跟她朝夕相处的我,都很羡慕他们。 有的客人可能是狂热的粉丝吧,竟然昨天和今天都来参加。 而且不止一个。 这种揪紧胸口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恋情吗?一般来说,这么想应该没错,但是也不一定。不可以用一般的想法考虑。因为对方是外星人,我也是个怪人。 即便如此——我也想相信她。 如果她是外星人的话,那么我也想相信作为外星人的她。如果她说要毁灭地球,我会很烦恼,不过到时候就拜托她不要做这种事吧。如果她拒绝的话,就完蛋了,不过被她毁灭倒是也不坏……不,我在说什么呢。 总之,相信现在吧。 相信她会平安完成排满这个月日程表的活动。 然后,怀疑吧。 会不会出现什么影响活动的要素,我真的帮不上她任何忙吗,抱着这样的怀疑行动吧。 这样一来,我相信幸福的日子一定会来临。 ☆ 忍术村 室内舞台 舞台是模仿江户时代城主谒见臣下的大厅搭建而成的,与场景不相称的 热烈气氛和人群挤满了这里。 “一,二,三!” “小辉夜!” “加油!” “好可爱——” “真的假的?” “好期待她未来的发展啊。” “好棒哦……” “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闭嘴死萝莉控。” “好过分……” “呜呜,羡慕嫉妒恨……” “小夏也很可爱啊。” “真的? 真的吗!?神夜君! 谢谢你!” “比电视上看起来还可爱呀,露露。” “穆是想让我嫉妒吗?” “喂,排队间距再近一点——!”“哇啊!” “露露,那是出云伊兹奈吧?”“啊,真的! 是偷偷来的吗?” 这片喧闹声,被用作墙壁的和风隔门吸收,变成柔和的响声,在舞台上回响。 得名为月夜见辉夜的美少女,忘记了自己是外星人这件事,打心底向地球人们露出笑容。 然后,她在下一个瞬间想起自己本来的身份。 ——原来如此。即使是这样的身体也没问题啊。 看到被大家注目的自己,她开始产生说不定能完成任务的希望。 变成绝世美女,慢慢地调查这颗行星的一部分,并统治这里。 ——成为受大家欢迎的公主吧。 ——如果能让我统治之下的地球人变得幸福,能让大家笑出来的话就好了。 然后,把得到的资料带回自己的总部“行星状生命体”。 那是自己的使命。 那不是安排给自己的任务,而是自己出生的目的。 虽然由于熊猫横加干涉,自己成了小孩子的身体,对完成使命这件事已经绝望,但是—— ——这样下去,我说不定能成为这颗星球的公主! 充满会场的热情,简直让她产生了这种不得了的自恋,而大家倾注在她身上好感的视线又简直能让她把这种自恋转为确信。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她心中又产生无法阻止的不安——她开始否定面前的欢呼。 ——不可能……的吧。 自己没有成为完整的“成体”这件事,应该已经被自己的“本体”行星状生命体知道了。 那么,它来回收不完整的自己的概率应该是接近于无吧。这没有任何好处。与其不完整地统治这里,得到不完美的资料,还不如再派遣一个个体。 这样一想,她就开始难过得无法自已。就算自己想努力完成使命,已经被舍弃的自己又哪里有什么可回去的地方呢。 “那,那那,那个,你,你好!” 笑容快要在自己脸上消失的瞬间,她听到面前顾客的声音,回过神来。 ——现在还是先做好能做的事吧。 她慌忙集中精神,开始在面前的签名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面前体型高大的男人伸出紧张出汗的手,结结巴巴地小声说。 “我,我从很久以前就是你的粉丝! 请请请,请你加油!” “谢谢!” 虽然他说是很久以前,但自己出道才几个月而已,不过她没有吐槽,而是温柔地握住出汗的手。 看着她温柔的微笑,这个男人和队列中的人们心情如同身处于天堂一般。 她对接下来戴眼镜的女性,也露出跟对刚才的男人一样的笑容。 “……请,请你加油” 对声音小得快听不见的女性,辉夜发自内心地微笑着说“谢谢你!”,队列中的人们对她的视线更加温暖了。 接受着这样的视线,她也对会场回以充满光辉的微笑。 简直如同反射阳光的满月。 ☆ 看着她倾注心血进行签名握手会的样子,会场一角几个中年男人交谈着。 “呀——真是帮大忙了。托真吉的福,你设计的宣传册也是广受好评啊。居然能来这么多人,早知道我该把入场券价格再提高200日元。” 说话的人是这个忍术公园的业主兼园长灵英二。 “不不,是多亏了那个孩子吧。” 回答的人是和英二年龄相近,看起来与忍者和外星人完全无缘的一般人。 戴眼镜的男人长着一张不会被人恨,也不会被人讨厌的脸。 如果把“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具象化的话,也就是这样吧,他的长相完全没有任何招人讨厌的要素。 除了眼镜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特征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安心的柔和笑容。 “哎呀——不过,你居然能拿到饲养熊猫的许可。我还以为有各种法律和国际条约的限制,没那么简单呢。” “哈哈,那个嘛,只要把佐山忍者的秘药散播在空气中大家就会变得很好说话……” 说着可疑台词的英二背后,出现了妻子的身影。 “哎呀讨厌老公。那是商业机密啦。” “哎哟,你说的是。抱歉啊孩子他妈。” 妻子精神奕奕地微笑着,她的话让英二不好意思地改变了话题。 “说起来,今天真吉把孩子也带来啦?” 看来他们交情已久,英二说话的语气比对儿子还要随便。 而戴眼镜的男人可能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吧,他用敬语回答。 “不不,说来不好意思,昨天我给孩子们看电视说‘这里的招牌是爸爸设计的哦’,结果孩子们就闹着要来。我大女儿表面上冷淡,眼睛也是闪闪发光的。” “对呀,辉夜在女孩子中也很有人气呢。” “不过,这么有人气的话,也有很多令人担心的地方吧? 最近世道又不太平。” 对理所当然的疑问,英二苦笑着回答。 “没关系的,真吉。我们也留神看着她呢——只要手里有竹枪,那孩子自己一个人也很能打了。” 英二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同时视线带着冷酷。他接着说: “只要对手是一般人。” ☆ 在这种令人不安的对话持续的同时,辉夜满面笑容地继续着签名会。 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有一名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辉夜眼前。他梳着大背头,戴着墨镜,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你好呀~” 这个人嘴里叼着烟就已经够引人注意的了,而且全身还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 “小姑娘真可爱呀。再过十年跟我结婚怎么样。” ——呜哇啊。 他还真是堂堂正正地说出不得了的话啊。虽然是这么想着,不过昨天也出现了几个类似的客人,所以辉夜就像前几次一样没有表现出厌恶感,对他回以微笑。 “不好意思,如果有人能带来五种珍宝中的一种,我才能跟他结婚!” “喔喔。原来你是传说中的辉夜姬吗?”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在墨镜后咧嘴一笑,发出带着疯狂的声音。 “o——k——ok。那么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带火鼠裘吧。” ——这人还知道得挺详细。 传说中自己本体的一部分——那位自己的大前辈,或者说妈妈,真正的“辉夜姬”想要五种珍宝。书中说为了寻找这些宝物,甚至有人死去,“妈妈”也知道这件事吗? ——总之,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 反正早点结束与面前这个令人不安的男人的对话吧,少女这么想着,安静地签好了名。 然后,以平常的态度跟他握手。 瞬间,她感觉手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马上消失了,所以她没有特别在意。 “谢谢~” 对说着规定台词的辉夜,男人抬手转身离开。 “那么……回头见,小姑娘。” 那个奇怪的男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样离开了公园。 简直像是对辉夜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一样。 ☆ 所泽忍术公园 停车场 “我弄到了。” 弗洛斯特钻进引擎一直发动着的面包车,开始从自己的右手上扒下什么东西。 那是贴在手上薄薄的硅胶状胶片,表面埋着许多根特制的无痛针。 “这年头还真方便。这样真的能验dna?” “足够区分我们人类和生命体亚种了。” 等在面包车中的部下们,一边小心地收起他扒下来的手套,一边平静地说。 “不过,居然连那种少女也非怀疑不可……” “是啊。我们干的活儿是要遭报应的。” 弗洛斯特说着,从怀里拿出香烟点火。 “不过,我认为这次中奖了。” “为什么?”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是直觉啊。” “……” 对表情呆住,沉默的部下,弗洛斯特哈哈哈地笑出来,开始吸烟。 “好吧,要说有什么证据的话,就是这个吧。看到她的瞬间我就感觉‘好可爱’哦? 别说萝莉控的兴趣了,我最近连性欲本身都消失了,这样的我居然会觉得她可爱。” “哈,哈啊。” 部下一边想着这个男的都在说什么呢,一边默默地听下去。 “她就是这样让别人产生‘可以为这个女孩而死’的想法的吧。她是就这样随意地摆布一个又一个的人,甚至虏获了当时皇帝的心吧。1000多年前降临在此地的那个个体……” 弗洛斯特吞下还点着火的香烟,高兴地嚼碎着,毫不犹豫地念出那个名字。 “……那个叫辉夜姬的家伙啊!” ☆ 一周后 “辛苦了!”” 收到所泽忍术公园全体工作人员的祝贺,辉夜露出带着羞涩的笑容。 签名会平安结束,相关人员们召开了小小的庆功会。 她在这半年间跟工作人员们也混的很熟,大家都发自内心地对她说出慰劳的话。 “哎呀——真是辛苦了。多亏了辉夜,我们避免了闭园的危机呀。如果没有辉夜的话,这里就会被一个叫gaiashaft的it公司收购了。” “刚才你是不是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不得了的话!?” “我们可没听说过这里有经营危机呀头领!” “你不是说今年也能盈利吗……” 对部下吵闹的言语,英二温柔地微笑着点头—— “我明明告诉过你们怀疑有多重要,你们还把我宣布的经营收支情况照单全收……看来你们是修行不足啊,遗憾。” “等等,你这是推卸责任啊头领!” “经营问题不是怀不怀疑的问题吧!” “遗憾的是头领你的脑袋吧!” 把工作人员们慌张的吵闹丢在一边,辉夜离开了会场。 虽然她脸上还带着笑容,但那表情不知何处带着寂寞。 ☆ 在主要娱乐设施之一“风云! 忍者城”的天守阁。 在可以把忍术公园尽收眼底的地方,辉夜靠在栏杆上眺望着空中阴历十六的月亮。 从不远的事务所传来工作人员们的笑声。独自远离那喧嚣的她,只是一直忧郁地抬头仰望月亮。 “……” ——我该怎么办才好…… 沐浴着明月的光芒,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从她背后传来成年女性沉稳的声音。 “哎呀呀,你原来在这里。” “朱音阿姨……” 呆呆地看着天空的少女,回头看向叫做朱音的女性——雪人的妈妈。 “怎么了? 跟雪人吵架了吗?” “不,没这回事。” 辉夜摇摇头,露出与刚才意义不同的忧郁表情回答。 “但是……雪人最近好像一直不跟我讲话……我说不定惹他生气了。” 听到少女寂寞的声音,朱音说着哎呀呀,对辉夜投以温柔的微笑。 “他呀,明明还是小孩子,却知道学大人嫉妒了。还是说正因为他是孩子才会这样呢?” “……嫉妒?” “因为大家都被辉夜迷住了,那孩子一定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看,他长到这么大,还没怎么跟女孩子一起玩过呢。” “……” 辉夜听了朱音的话,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明白。她的知识里当然存在恋爱这件事,也觉得雪人虽然说话不怎么动听,但是人很好,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对他有没有恋爱感情。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 “哎呀呀,没关系的,这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恋爱这种事,就是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变得无可救药了。所以,不用想得太复杂。” “……谢谢。” 雪人的妈妈总是微笑着,但是每当跟她和英二说话,辉夜心中的阴霾就更深一层。 而这——也是她现在忧郁地看着天空的理由。 “然后呢,你在烦恼什么?” 对朱音温柔的询问,辉夜再次仰望月亮——她答道。 与这场合的气氛毫不吻合,奇异而梦幻的回答。 “朱音阿姨……那个……” “? 怎么了?” “你相信……我是外星人吗?” 如果不知内情的别人听起来,这个问题一定显得太过突然,但朱音的表情丝毫未变。她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反问: “是实话? 还是谎言?” “哎? 嗯,嗯。这个……是……实话。” “那也无所谓啊。你不管是外星人还是地球人,我们对你的态度都不会因此改变的。所以,这句话是实话还是谎言都无所谓。所以,我相信辉夜的话。” 总觉得她在偷换概念。辉夜想。 然而,辉夜同时想到。 这是非常温柔的偷换吧。 辉夜相信对方的话语里没有谎言——她稍微踌躇了一下,诚实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我……那个……很不安。” 虽然她说得很慢,但这句话里包含了某种觉悟。一直以来,大概自己不愿承认所以才没有说出这句话吧。 “我……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以为 已经回不去我的星球……“本体”了,而且他们也不会来接我了。但是,这一周,来了这么多的人! 说不定! ……我觉得说不定有可能回去了。说不定,我也能变成童话故事中的辉夜姬……变成像我的‘本体’或者说‘妈妈’那样了。” 她也许是想起了这周发生的事,开始高兴起来,但立刻又消沉下去。 “但是,果然还是做不到。做不到的。像我这样的外表,能做的事还是有限。又不能结婚……别说结婚了,如果过了好多年都是这个样子,即使有户籍也没法蒙混过关,还会给朱音阿姨和雪人添麻烦……所以,所以我总有一天要远走高飞……必须得,从这里消失……” 可能是忍着眼泪吧,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但是,一定没有谁,会来接我的,所以,我,消失不了。所以……所以我——” 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来。 因为伴随着好闻的花香,朱音的双臂环抱住少女的身体。 “接下来不能再说了。” “……” “语言,是有力量的。一旦说出来,心里可能就会相信那句话。所以,刚刚想说的话不要说出来。” “阿姨……” 辉夜抬起脸,看到的还是温柔的笑容。假如自己是地球人的话,也可以像这样和妈妈拥抱吗? “那是很痛苦的事,也许我们没有插嘴的权利……但现在,如果你能相信我们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辉夜知道妈妈也是有很多种的。 “而且,你说他们不会来接你……不过,你了解我们的生活和知识吧? 只要一看就知道,你说不定比普通的人类还像人类。” “……” “没关系的。没有父母不在乎自己的孩子的。也许偶尔会有,但是我不承认那种人是父母。你的妈妈一定也不会抛弃你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听着朱音的声音,辉夜还是无法藏起心中的不安。她知道。这颗行星上,也经常发生父母杀死孩子,或者孩子杀死父母的事。 更别提,自己只是“知道”那些信息。她不觉得“本体”会照此行动。那太不合理,而且弄不好还会危及自己的种族。 “本体”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她也不希望“本体”冒险。 ——我虽然作为地球人出生……但未曾谋面的“本体”……对自己还是很重要。 感到自己心底涌现出对“本体”强烈的思念,她确信自己已经变成了无可救药的状态。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像祈求着什么一般,紧紧抱住朱音,把脸埋进她的胸口。 就这样,辉夜暂时把朱音当成“妈妈”来感受她的温暖。 然而,她又感到自己这样做并不合适的罪恶感,还是离开了朱音,逞强地露出笑容。 “……请你不要告诉雪人我哭了。” “哎呀呀,没问题的。” “那个,这个……谢谢。” “不可以勉强自己。你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 温柔得接近残酷的一句话。 “……” 想要对这个接受自己全部的人叫一声“妈妈”。 少女的心灵,瞬间产生了这样的冲动。 强烈地,强烈地,强烈地。 她把这份心愿藏在心底最深处,辉夜抬头看了一瞬月亮,然后还是说出了逞强的话。 “谢谢! 我这就回大家那里去!” 朱音也许是感到了少女在硬撑,她又想开口——但是辉夜逃也似地离开了天守阁。 ——果然,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跑下楼梯,她仍然迷茫着。 ——如今,自己对忍忍的杀意也快消失了。 ——这样下去……我呆在这里的理由真的会消失…… 为了消除这份不安,回到大家那里去尽情地聚会吧。 她跑出忍者城的出入口,就这样跑向事务所的方向,宴会会场—— 下一个瞬间,她的脖子一阵刺痛。 “……!?” 来不及出声,全身就失去了力气。 虽然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刺进了什么东西,但这感觉也在瞬间消失了——她的身体无声地倒地。 在快要消失的意识中,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周前听过的,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卑劣声音。 “晚——上——好——啊——公主。” 映在开始模糊的视线前方是,穿着黑色西服,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他两手上捧着白色的布料,简直就像是婚纱。 “如约前来迎接你了。 哎呀呀,跟上次在别的国家抓住的‘自称天使’是一样的啊。对人类有效的麻醉,对你也有效。真是的,再现度太高也是有问题的嘛。” “……” 出不了声,也开不了口。 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的她,上方回响着愉快的低声细语,从她左右出现的好几个男人们把她的身体抬了起来。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听到的声音是—— “这件拘束服姑且是有防火功能的。” “如你所愿……献上火鼠裘啊。” ☆ “喂喂,忍忍,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根竹子是辉夜的,不可以咬。赶紧还给辉夜……嗯? 说起来,辉夜到哪儿去了?” 正在跟喝乌龙茶喝高的忍忍纠缠的爸爸摸不着头脑地问我。 说起来是有一阵没看见她了。我还以为她去厕所了…… “也许是出去吹夜风了吧? 好,雪人。庆功会的主角是辉夜,所以赶快去陪她看星星,治愈她的疲劳吧。” “你在说什么呢!?” 爸爸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但是……这样想来,我这一周的确没怎么跟辉夜说话。 我是不是被她躲着了……倒不如说,是我躲着她才对。辉夜才是在照顾我的心情。 我越想就越想不明白该怎么对待她。这半年间,我明明没有这么想过……不,她第一次去学校的时候……班上大家大呼小叫的时候,在一边看着的我也陷入了类似的感觉。 ……那么,这果然是嫉妒吗。 确实,我可能是在嫉妒。 虽说每个偶像都有狂热粉丝,但辉夜竟然还有连续一周每天都来报到的女性粉丝。那是个戴眼镜的土气女性,本来自己绝对不会嫉妒这样的人,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已经不仅嫉妒男性,连女性都开始嫉妒了吗。 不,不对。 不过,但是。 …… 重复着这种无谓的思考,我决定出去找辉夜。 这种彼此顾忌,像冷战一样的状态对精神健康实在不好。那么,我还是抓紧这个机会,找一个能好好聊聊的时机,消灭彼此的顾忌吧。 ……从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半年——我的一见钟情还在持续。并且,一见钟情以后,就没有丝毫进展。 竹取物语,老师在中学一年级时的语文课上详细讲过。当讲到有人为了取到燕子的子安贝而死的时候,我才留意到原文和童话是不同的。 总之,凭我个人是无法集齐五件宝物的,是不是学当时的皇帝,与公主来往书信,在信里写诗比较好呢。 但是,我根本没写过诗。小学的作文课,我也只是单纯地写下描写眼前风景的说明文,搞得老师对我苦笑。 想着想着,我打开事务所的门,寻找她的身影—— 我看到了。 拿着白布伫立在原地的黑衣男人——和他前方,抬着辉夜的几个男人。 ──────────……? ──────────…… ──────────────────────────……!!!!!! ☆ 如果当时,雪人能够保持冷静的话,他一定会立刻跑回去,找爸爸他们帮忙吧。 但是,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从平时的雪人身上根本无法想象的激情控制了他。 看到全身无力,被抬起来的辉夜,他安静地爆发了。 他双脚瞪地,身体以远超中学生的爆发力向前跑去。 身为忍者的儿子,少年却仅仅锻炼过基础体力。 本来他的速度应该能凌驾大人,打倒暴徒,然后让得救的少女说着“你好厉害”而迷上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然而,遗憾的是——这并非少年的英雄传奇。 这是,从宇宙而来的少女的故事。 要介入地球和宇宙的童话故事,少年的资格,还嫌有些不足。 黑西装的男人活动着脖子,发出响声——下一个瞬间他踏前一步,正面接住了少年的身体。 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旁人看来,就像是少年穿过了男人的身体一样。 没有减缓冲刺的势头,只是方向被改变了——雪人的身体被画了一个圆,甩到半空中。 然后,浮在空中的少年,视线前方看到了一条长腿。 黑西装男迅速踢下抬得比头还高的腿,把浮在半空中的雪人重重踢落在地。 “……!” 撕裂身体一般的冲击传遍了全身,雪人发出无声的惨叫。 夜空瞬间暗下来,在想着必须做点什么之前——少年的意识完全归于黑暗。 看着这样的少年,黑西装男——弗洛斯特活动着脖子,咧嘴一笑,对空手的部下们下达指令。 “把这个小鬼也带走。” 仅仅一句。 然后,弗洛斯特露出凶恶的笑,自言自语。 “这是那个混账忍者的儿子? 这可是意外惊喜。” 周围寂静无声,唯有月光模糊地照着这副光景。 静静地,静静地—— ☆ 30分钟后 竹林 “……嗯” 啊……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 我做了什么来着…… 想要活动身体的瞬间,剧烈的疼痛传遍了脊背。 “呜啊……!” 然后我瞬间苏醒了。 同时,听到了异常兴奋的男声。 “早上好! 心情如何啊,小鬼?” “你是……!” 我忍着脊背的疼痛跳起来,与那个黑衣男人对峙。 这里是哪里? 男人背后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在更远处能看到城市的光——于是我留意到了。 这里是我家的私有地,第一次与辉夜见面的竹林。 这时,从别的方向传来熟悉的声音。 “雪人! 没事吧!?” “辉夜……” 我知道辉夜平安无事,安下心来——但看到她穿着拘束服,被几个男人压制着,我的全身又再度僵硬了。 就好像要把我和辉夜拆散一样,黑衣人露出下流的笑容,开始拍手。 “好了好了好了,那咱们就把童话继续下去吧,辉夜小公主?” “……” “既然小姑娘你这么重视的朋友都醒了,那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哈。” 男人张开双臂,平淡地说。 “……‘药’在哪?” “……!” 药? 那是什么。 然而,辉夜瞬间脸色变了。那么这大概是某样很重要的东西吧。 那该怎么办呢。 向这个黑衣人挑战的胜算很低。而且,在这里闹起来,不知道他们会对辉夜做出什么事…… 我在脑中想着对策,黑衣人转过脑袋,对着我一笑。 “话说回来小子。你知道多少? 知不知道这个小鬼不仅仅是个长得可爱的小鬼这么简单?” 我警戒着点头,冷静地回答。 “不仅仅是个长得可爱的女生。是个超可爱的女生。” “哈! 虽然离题倒让你给说中了,多谢回答。话说,虽然我觉得不会有人相信,你知道这家伙是外星人吗?” 我仍然静静地点头回应。 这群家伙——知道辉夜是外星人……而且,打从心底里相信这件事……倒不如说,他们的口气就好像早就看到过确实的证据了。 “哈! 你脑子还好吗。明明她说不定是来毁灭地球的怪物,还厚颜无耻地跟她接近。你这个岁数,大概就是重视性欲胜过一切吧? 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你是不是为了美色连地球都愿意交出去啊?” 虽不中亦不远矣。我完全无法否定这个黑衣人的话。我无法否定为了她丢掉骨气的可能性。 不过,难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后悔吗。 “才不是! 我才没有想毁灭……” 辉夜慌忙否认,黑衣人刺耳地笑着说: “不是? 你们‘辉夜姬’暂时性地控制社会,然后把借此得到的资料带回宇宙,这样一来,难道没有可能导致地球毁灭吗?” “这……” “虽然童话故事中只有日本,但在通信和影像技术发达的现代,说不定你能俘获全世界的人类呢。虽然你现在外表还是小鬼,到底花多长时间能长成完美超人? 啊?” “……!” 辉夜的表情明显地扭曲了。 是这样啊,这群人——是不是不知道辉夜无法……有可能无法长大……? 但是,即便如此,刚才那句话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无法长大这件事,是辉夜最在意的。 无知是罪孽。而且,他还有明确的恶意,虽然并不是冲着这个方向的,但这就更过分了。 在这瞬间,我留意到。 自己,已经完全相信了辉夜所说的这些什么外星人呀,辉夜姬呀之类的话。 …… 但是,现在这种事无所谓。 根本无所谓。 那家伙对辉夜说了过分的话。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要想办法让他付出代价,但是我真的有办法做到吗? 刚才被他投出去的时候,我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 就算去掉自己刚刚热血上头的不利条件,他也是个相当可怕的对手。而且,看他那副样子,有可 能还带着枪,这个男人又是会毫不犹豫对孩子开枪的类型。 无视瞪着他的我,黑衣人又对辉夜说。 “不过,我们这边也调查到许多了。那玩意被童话故事称为‘不死药’,不过简而言之,那种药是会把这颗行星上的生物强制性地变成你们那边的生物……强制造成进化的东西。对不对?” “为什么……你连这都知道……” “因为我们也找了你很久了。我对单纯让人不老不死的药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没兴趣,但为了更了解你们……不,单刀直入地说,为了利用你们的能力,不管什么线索我都会用上的。” ……? 我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记得……竹取物语这个故事的最后,天皇从辉夜姬那里得到了“不死药”,然后在山上烧掉了它,那座山就是不死山……富士山。因为听起来就像谐音冷笑话一样,我的印象很深。 那么……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对这些家伙们也会条件反射地使用敬语,我对这样的自己十分不爽,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种事的场合。 听到我小声挤出来的话,黑衣人又面对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如果说我跟美军有关系,你会不会有点绝望?” 对方的回答,让我条件反射地摇头。 “真可疑。” “哦?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是美军的人,就算打算杀死我们也不会直接报上来历吧?要是被窃听了怎么办,而且我也不认为美军会做这种没用的事。如果能用真实身份正式活动的话,你们就不会搞出这些事,而是正式攻打过来才是。” “讨厌的小鬼。” 黑衣人苦笑着上前一步,摘掉太阳镜,冷冷地看着我。 “真可怜。你可能也是迷上这个小公主了,不过到头来你会被一切背叛。比如,即使你得到那种‘药’,结果也只会被她利用。再也见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生物。” “……” 对默默听着的我,男人继续说道。 “你想永生吗? 那么你的人生就会变得无聊到连一秒和一亿年的区别也分不出来。能快乐的最多只有最初的500年吧? 我没有经历过不老不死所以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可以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男人故意发出卑劣的笑声,活动脖子发出声音。 “因为至今为止,我已经拷问过很多人了。” 然后他又把脖子歪向另一边。脸上浮现出恍惚的神情,男人在月光下继续大声演说道: “那些人不停地叫喊着快杀了我,快杀了我,于是我就想到,啊,可以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不过,你与这个女孩扯上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变得不幸了。” 男人又接近一步,他的脸上笑容在慢慢地消失。取代笑容的是像杀气又像疯狂的气息,辉夜察觉到这一点,发出惊叫。 “等等……快住手! 你要做什么!?” “……真是动听的尖叫。原来如此,这个小鬼对你来说似乎是有点重要的人。” “……!” “好,那么,就给他多吃点苦头,到你愿意对他使用‘药’为止如何?” 男人说着,又向前一步。又是一步。他慢慢地、慢慢地接近我。 如果我现在全力跑出去的话,也许能逃得掉。 但,我拒绝了这个选择。 虽然在这个状况下有点那个,但正因为如此,我如今才得到确信。 确信比起自己的安危,我更在乎辉夜。 看着我的眼神,黑衣人怜悯地开口。当然,其中混着一半以上的嘲笑意味。 “真遗憾啊, 小子。正如童话所述,迷上辉夜姬的男人基本都要吃苦头——有时候等待他们的命运是死亡。即便如此公主也不会动一动眉毛。你还真是迷上了错误的对象啊?” “……不相信。” “啊?” “我不相信童话。辉夜姬听到那人的死讯,也许会很震惊。也许在牛车里对着月亮哭泣。也许后悔过。比起相信流传在世上的童话伤心难过,还不如擅自想象没有写在童话中的部分,自顾自地相信。” 深呼吸吧。 下定决心吧。 怀疑吧,怀疑对方决定性的实力。 然后——相信吧。 相信我一定,能救出辉夜。 能救出她。 我只要相信就好。 即使被背叛也没关系。 即使被欺骗,被利用也没关系。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至少还能见到一次,辉夜的笑容。 我如此相信。 ☆ “……怎么,你露出了一副下定决心的眼神嘛? 喂,听见没。” 弗洛斯特眯起眼睛,表情变得烦躁,从怀里取出一根香烟。 拿着香烟,他用带着怜悯和愤怒和嘲笑的声音说。 “难不成你觉得能赢我? 你确实是那个可恨的忍者之子没错,这个小公主的竹枪使得确实也不赖。你是不是想找个办法把小公主松绑,两个人合力把我们打得找不着北?” “……” “少自恋了, 小子。你既不是童话的主人公,也不是功夫电影的主演,什么都不是。就算你比周围的人强一点,但跟我们相比,小鬼就是小鬼。想用竹枪打赢我们? 可别太小看大人啊?” 对弗洛斯特挑衅的言语,雪人深深地吸一口气——笑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说不定你的话从头到尾都是谎言。说不定你们只是想对辉夜图谋不轨的变态萝莉控秘密组织。” “……还真是个多疑的小鬼啊! 你,绝对绝——对——没朋友吧?” “朋友我还是有的。你不相信也无所谓。” “算了,就不拷问你了。你就单纯地当个杂鱼角色,给我去死吧。” 这样低声自语着,弗洛斯特向身边的部下伸出手。 “把枪给我。” 于是,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部下中的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把它递到上司手里。 在雪人意识到黑色反光的物体是枪的同时,弗洛斯特的视线转向手枪,他看向这边的视线中断了仅仅一瞬。 刹那——少年冲刺出去。 奔跑。 ——相信吧。 奔跑。 ——相信吧! 奔跑。 ——我能做到! 向眼前所见的敌人,径直跑去。 ——我能救出辉夜! 人生满是怀疑的少年,对自己的激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然而,现实仍然是残酷的。 弗洛斯特已经预料到自己移开视线的瞬间,少年会行动。 由于这样的预测,他故意为了让少年奔跑,而移开了视线。 这仅仅是为了打碎少年青涩的希望,这种不合理的理由。 “……倒是稍微怀疑一下啊,蠢货。” 随着残酷的讽刺一同,弗洛斯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在消音器之下,低沉而单调的声音在竹林中响起。 简直就像连给地狱带一份土产的时间都舍不得一样——没有丝毫停顿,子弹穿透了雪人的眉心。 ——本该如此。 “……啊?” 随着枪声,出现在枪口的是——拉炮里的彩纸带和万国旗,还有鲜艳的樱花色碎纸片。 “……喂,怎么回事,这啥啊……” 和他一样,雪人也陷入混乱了。 然而,在怀疑眼前的状况之前——少年跳起,速度不减,用尽浑身的力量踢向“敌人”的面部。 “咕啊……!” 弗洛斯特的鼻子被踢扁,上半身就这样重重地倒在地面上。 少年确认自己命中对方的面部无误后,不知为何不看一眼打出彩纸的枪,而是就这样看向被捆住的辉夜—— 然后,少年看到更加令他难以置信的光景,他呆立在原地。 “呜咕……啊……混账! 怎么回事!” 怒气冲天地起身,弗洛斯特没有对少年,而是冲着递给他枪的部下说。 而那位部下——却为难地笑着说。 “哎呀,这个。抱歉。因为这是头领的命令。” “……哈啊?” 在弗洛斯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前——下一个事件就果断地袭来了。势头之迅猛,简直就像要直接把弗洛斯特从故事中清除一样。 “呃……!?” 弗洛斯特突然发出呻吟,假枪从他手中落下。 “……哎?” 雪人也弄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为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把注意力从眼前的黑衣人转移到周边。 踢倒黑衣人之后,他从竹林中看到的是—— 不知何时挣脱拘束衣的辉夜,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竹枪刺入刚爬起来的黑衣人的臀部。 “哎……?” ——到底……怎么回事? 这简直就像第一次见到辉夜时的光景。然后这种无聊的思考立刻从少年脑内消失,他心中涌起一个又一个疑问。 ——为什么那根竹枪在这里? 我离开事务所前,它还被忍忍叼着呢。 就好像被读了心一样,竹林中响起“咩咴————————”的独特叫声。——下一个瞬间,周围的状况又改变了。 简直如同童话中的光景一般。 “你,你……们!?” 弗洛斯特忍痛看着四周,部下们只是立在原地不动。其中还有个部下拿着从辉夜身上脱下的拘束服。弗洛斯特的感情瞬间爆发了。 “你们在……你们在搞什么!” 对这简直能逼退空气的愤怒吼声,部下们相对而视—— “哎呀,该怎么说呢。” 下一个瞬间,相对而视的他们开始剥掉自己的脸。 “啥!?” “哎……” 然后,弗洛斯特和雪人同时吃了一惊。 在剥掉的薄薄面具下出现的是——与弗洛斯特熟悉的部下们不同的长相。 而对于雪人来说,则是熟知的长相。 “呀,你好你好。” “爸,爸爸……!?” “是,是你!?” 在人群中央的那名部下,面具下出现的是——毫无疑问,是雪人的爸爸,灵英二的脸。 “还有,工作人员们……!?” 其他的部下们也是熟悉的长相。大家都是平时在忍术公园工作的人员,连没出现在今天的庆功会上的人都在。 “你,你你你你,你们……你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表情几近崩溃的弗洛斯特——英二露出爽朗的笑容,平淡地开始说道。 “哎呀——你真正的部下们都睡在事务所,请不要担心。不过弗洛斯特先生,你的部下们外行实在是太多了。监视我们的时候实在是太明显了嘛。” “……!!!!” 弗洛斯特发出不成声的叫喊。穿过他身边,雪人奔向辉夜。 “没,没事吧?” “谢……谢谢。” “这个……那个,这是怎么回事?” “我才想问呢……” 不理困惑的孩子们,英二继续对弗洛斯特平淡地说。 “哎呀……,你倒是把长相改变得很彻底呢。第一次来的时候我都没发现。虽然感觉到你是个怪人,警戒着你来着。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来报仇吗?” “没这回事……是工作啦,工作,工作而已。你没有妨碍我的理由。” “还要什么理由,这里是我的私有土地,那边是我儿子和我们主题公园的救世主吧,哈哈……” 一直用轻快的语气说着的英二,在下一个瞬间,笑容瞬间消失,气息归零,就这样问道。 “然后,你把我儿子踢成那样还想枪击他,这件事你有什么借口吗?” 听到他的声音,雪人和辉夜僵在原地。因为他们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并非人类,而像是机械学着人类说话一般的气息,满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冰冷。 但弗洛斯特面对这份冰冷,仍然捏碎了手中的烟回答道。 “没什么借口。” “那就好。……对你的复仇,总有一天我儿子会去自己完成。”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杀我的。” “孩子们之间谈恋爱我会因为好玩而出手相助,但并没有帮他们打架的兴趣。” 不知何时,英二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爽朗笑容。 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就会死人的事件被英二爽朗地说成是“孩子之间打架”。 然而,弗洛斯特没有反驳,咬着牙观察四周。 然后,在微妙而含糊的沉默后——竹林里又出现了不合场合的人。 与步履蹒跚的熊猫一起出现的是——仍然保持着宴会时打扮的朱音,和走在她身后的一名女性。 ——咦,那个人。 看到那名女性,雪人和辉夜同时想。 她打扮土气,戴着的眼镜也很土气。 毫无疑问,她是每天来签名会的那位女粉丝。 是粉丝太狂热跑到这里来吗? 他们想道。这时,朱音用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对英二说。 “哎呀呀,老公。你说完了吗?” “嗯,孩子他妈。说完了。” 听到夫妇平淡的对话,弗罗斯特的太阳穴痉挛着,大叫道: “别开玩笑了! 还没完事呢! 让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们觉得我会说一句好吧原来如此就走吗? 啊? 你们是这么想的吧瞧不起我吧混账!” 随着他的叫喊,他身边的辉夜正想动手—— 刹那,二人中间插入了一条黑影。 那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女性。 那名与朱音一起出现的女粉丝。 “干嘛! 你!” “……那个……拜托了……” 突然出现的女粉丝,仍然是一副土气的打扮,就这样低下头,满怀歉意地对弗罗斯特说道。 “请你说一句好 厂长梦中的机会(题材【追梦人】) 他们创造的东西,是梦。 醒来时可以看到和触摸的梦。 但是触摸着梦的那只手,不可避免地被现实侵染——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挥动锤子,锤炼梦想。 数十年前 这是一个小学生的作文。 我的梦 二年一班 朝乃桥彻也 我的梦想就是开动电视或漫画里的那种超巨大机器人。 我不知道这个梦想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很帅气吧。 因为很帅气,所以想跟大家炫耀。 我会跟老师炫耀。 跟父母炫耀。 跟班上的同学炫耀。 跟每个人炫耀。 跟棒球选手炫耀。 跟小孩子炫耀。 跟邪恶的外星人炫耀。 炫耀之后,我想打败邪恶的外星人。 我想进入巨大机器人里,像开车一样开动它。因为它比房子还要大,所以我想开动它。 我想要一台只属于我的机器人。 爸爸说现在没有这种机器人。 我想,未来这种机器人一定会出现的。 我想把零花钱存起来买下它。 因为大机器人真的很帅气。 ㈱ 现在 “曾经,——人们会做梦” 经验老道的男演员饱经风霜的声音在电视扬声器中回响。 画面上出现了几近于古书的古老漫画的封面,书页啪啦啪啦地卷了起来。 “作为实现梦想的第一步,人们在画中描绘出了【他们】的英勇形象。然后,人们给它们赋予了声音和动作——以动画的形式让梦想动了起来。” 随着旁白,画面变成了黑白动画片的影像。 不久之后,影像变成了彩色,从让人联想起旧时代的图案,慢慢转变成现代风格的画风。 但从漫画封面的画面开始,这些画面都拥有一个共同的题材。 “梦想逐渐变得五彩缤纷,人们运用各种技术使梦想更接近现实’ 在动画片中还混杂着全3d的cg和通过实景拍摄的特摄片等画面——还出现了最新的特摄影像。 “你现在看到的电影是由最新技术的cg制作的。这已经和现实没什么区别了。但是,我们还没有亲手触摸过它。” 这时,影像中出现了旁白演员的身影。 他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塑料模型。 “作为动画和漫画的副产品,人们创造出了这些模型——我们创造了这些东西,把的梦想变成了现实——而如今,在日本的某处土地,我们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梦想’。” 演员把塑料模型放在桌子上时,摄像机开始慢慢拉动,拍摄出他背后的东西。 这应该是某个工厂的内部吧。 各种各样的工业机械中间,似乎包围着什么巨大的东西。 终于,摄像机拍摄到了它的全貌,同时,演员笑着低语道。 “是的……梦想——现在就要成为现实。” 他背后的是—— 工业机械组装而成的,巨大人形机器人的头部。 ㈱ 埼玉县所泽市 某住宅区 “……爸爸,爸爸!” “嗯? 啊,怎么了,有菜。” 听到年轻女孩的呼唤,某个出神地看着电视的男人抬起了头。 “怎么了?味噌汤都凉了。” “啊,是吗,不好意思。” 男人的年龄大约是40多接近50岁吧。短发花白、戴着眼镜的男人听了女儿的话点了点头,视线仍然投向电视画面。 电视中,出现在演员旁边的毫无疑问——就是电视前端着碗的这个的男人。但画面里的男人身穿工业用工作服,和被女儿催促吃饭的这副印象相去甚远。 “那么,在这里想请教负责该工厂的开发和生产工作的朝乃桥彻也先生。” “啊,好,好的。请多关照。” “这个巨大的……我该怎么称呼它呢?” “可以直接叫它巨大机器人。超级机器人也没关系。”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个——巨大机器人……据说还没有确定正式名称,是以什么样的概念制造的呢?” “我只是想把我们童年时的梦想塑造成形。一开始,这只是让大家帮忙实现我一个人自私的梦想而已。” 不知是不是不习惯这种状况,从画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的紧张。 看着自己在电视上与演员不断交谈,男子——朝乃桥满脸通红,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的视线,并不是看着他自己僵硬的样子。 而是映在他背后的“巨大机器人”的头部。 看到爸爸的手又停了下来,女儿——朝乃桥有菜叹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 啪,电视画面突然变黑。 停顿了一瞬,屏幕上出现了早间新闻的占卜栏目。 “喂,你在干什么?” “真是的,爸爸,从昨天开始,你已经看了多少遍了!” 女儿说着,柳眉倒竖。 她剪短的头发给人一种男孩子气的印象,但穿着围裙准备早餐的举止也给人一种独特的女子味。 对于这样的亲生女儿,作为爸爸的彻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反驳道。 “你不也拍着手说好厉害好厉害吗?” “那是在昨天。但是,你居然录下来一直看到今天早上,这谁受得了啊! 而且连饭都不吃了! 你昨晚睡着了没啊?” 听到女儿势头数倍于他的反驳,彻也慌忙开始狼吞虎咽味噌汤和米饭。 看到彻也这副样子,女儿似乎更不高兴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明明我们都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早饭了……我真的很理解妈妈的辛苦。” “喂,喂。跟这没关系吧。而且,电视拍到的那玩意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所以没办法啊。” “哦,比亲生女儿还重要的儿子吗?” 女儿瞪着爸爸,爸爸低声下气地回答。 “这是个误会,有菜。就算电视里播的人是有菜,我也会好好录像,看上无数遍的。” “赶紧把它吃了吧。我上学前还要洗碗呢。” “嗯……是,是这样吗?” 爸爸老老实实地喝完剩下的味噌汤,又一口气喝完茶离开了座位。 “那,今天我可能还会住在工厂,你可得小心锁门啊。” “嗯,我知道。” 他一边走向玄关,一边停下脚步回头看女儿。 “啊,对了对了。也替我向你们班的针山问好。等它的正式名字确定下来,还要请她爸爸为它设计商标呢。” ㈱ 埼玉县所泽市 『马熊重工』中富工厂 马熊重工——通称马熊。 这是一所向各业界广泛提供技术和开发产品的工业机器制造企业。 虽然公司的规模并不大,但是以近年来开发的新材料的专利为基础,正在 向各个领域展开业务。 它在琦玉各地设有工厂,其中进行大型机械研发的工厂就是位于所泽市东部的马熊重工中富工厂。 这里靠近城镇之间的边界。 ——工厂坐落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中,与对面的大型零食工厂正面相对。 这个工厂到底生产的是什么呢。 就在几天前,附近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一点。 但是——以前一天播放的某个电视节目为契机,该工厂生产的产品变得全国闻名。 在此之前,杂志和网络上偶尔会有人提及这件事,但具体的“产品”在视频中出镜还是第一次。 二足行走巨型机器人。 这就是这个工厂生产的东西。 不是玩具,而是像动画片里一样大小的东西,而且可以让人乘坐、开动的机器人——也就是真正的机器人。 之前,各家公司已经推出了自动二足步行机器人和弹出橡皮球的摩擦式乘用型步行机器人。 当然,这些机器也是了不起的成就,本来也是在现实中创造出梦中才有的东西,是了不起的杰作。 然而,这家公司想要创造的与其说是梦中的产品,不如说是近乎幻想的荒唐产物。 首先,机器人的大小和机动性超出了常规。 虽然全长12米,但重量只有3.7吨。 虽然看起来很重,但总长度几乎差不多的大型卡车重量超过8吨,而机器人的重量却不到其重量的一半。据悉,全长12米的暴龙推测体重为6吨左右,相当于巨型机器人的体重,与之相比,这架机器人可以说是“轻量级”了吧。 根据马熊重工的发布会,“如果充分利用我公司开发的新材料和应用的技术,可以进一步减轻重量,但是考虑到稳定性等因素,就定为了现在的重量。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附近的工厂好像制造了什么厉害的机器人。” 周围的居民对这些事实感到非常兴奋,“能不能借助它来活跃这个地区的经济?”“不,是不是别闹太大比较好啊?”他们发出各种各样的意见,话题在附近流传着。 孩子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开始在工厂周围骑自行车转啊转的,希望能看上一眼那台巨大机器人。 四周遍布着这样的景象,而在这个工厂的室内。 在内部工作空间最大的地方——响起了厂长彻也的声音。 “听着! 只是区区上个电视而已,别得意忘形,工作不要偷懒!” 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的男人,现在却在大声高叫着,毫无当时的样子。 “不管外面的人关不关注我们,我们只要做好工作就好!” “好!”” 回应着他,工厂里的工人们一齐喊道。 这家工厂内部感觉不到一般工厂印象中的粗犷,而是更像科幻电影中出现的宇宙飞船的着陆码头。 在被淡黄绿色的墙壁所包围的空间里,由银色和黑色组成的作业机械像生物一样蠕动着。 各种作业机械的中央——正是厂长今天早上看到的录像中所展示的巨大人形机器人的头部。 它采用流线型,设计精美,哪怕单单摆在那里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工艺品。 不过,作为工艺品来说,尺寸也太大了。 “装上外壳后的平衡调整是关键。如果这里失败了,一切就都完了。” 厂长对旁边的男人说了这句话之后,想继续指挥现场,但是—— 工厂的职员跑到他跟前,悄悄地和他耳语。 “厂长,总部来电话了。” “? “谁打来的?” “是社长。” “哦,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彻也给周围的部下下了几个指示,小跑着来到工厂内的事务所。 剩下的工人一边工作,一边开动机器,一边窃窃私语。 “厂长真是太投入了。” “啊,也是啦,他的梦想终于快实现了嘛。” “一开始,我还觉得要制造这么大的机器人简直就是做梦呢。” 年轻工人的视线前方,是巨大机器人“体内”的基础部分。 白色骨骼标本周围缠着许多粗大的电缆和管道,每一根管道在远处看起来就像骨骼、血管和肌肉,就像机器人的人体模型。 看着这么巨大的“试验机”,上了年纪的工人回答年轻男子。 “不,那其实不是那个人的梦想” “哎?” “厂长的梦想不是制造它。而是开动它。” “什么意思?” 年长的男人苦笑着对迷惑的年轻人低声说道。 “因为他发现自己想开动的东西现实中根本不存在……所以决定自己制造一台出来。” ㈱ 厂长——朝乃桥是为梦想活着的男人。 他对自己的梦想充满信心,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梦想,是个对梦想虔诚的俗人。 当他三岁的时候,他遇到了决定他一生命运的动画片。 他第一次看到的动画片《地幔》讲的是生活在地下的昆虫少年乘坐巨大机器人,与毁灭地表世界并攻击地下的外星人战斗的作品。 同一时期通过其他频道开始播放的《机枪战线装备集群》则是身穿动力服上战场的男人们谱写的人性大戏。 看着这两部作品长大的彻也,自然而然对这两部动画的共同点一直怀有憧憬。那就是人类乘坐和操纵的机器人(虽然实际动画中对机器人这个词的表现手法和使用的术语存在着千差万别)。 ——能坐上它的人,是最强的! 多么幼稚、单纯、任性的憧憬。 随着的成长,在这些动画片中,主人公们渐渐明白了,拥有巨大机器人这件武器并不代表着他们本身的强大——尽管如此,彻也那发自内心的愿望,“我想乘坐机器人”的愿望并没有消失。 那愿望已经超越了憧憬,哪怕说是恋慕之情也不足为奇。 这只是小学二年级时在作文中发表的一个梦想。 到了小学高年级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些机器人根本不存在。直到那个岁数,他才明白这一点,也许是因为他故意回避现实吧。 他的梦想曾经被同学们嘲笑,差点成为欺凌的对象。 然而,少年彻也却在想。 “如果打架不够厉害,将来选拔机器人驾驶员的时候,我可能会落选。” 他不停地锻炼、锻炼、锻炼。 他还击了那些欺负他的孩子们,反而变成了小鬼们的老大。不过,他的内心很善良,不会欺负弱者。与其说这是因为道德观或男子气概——不如说这是为了成为适合驾驶机器人的人,仅仅这样的一个愿望,就具体地塑造了少年的人格。 当然,机器人驾驶员的选拔只是他的妄想。 到了中学阶段,他开始意识到,在未来的几年里,巨型机器人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少年彻也看到日本不断出现的高层建筑、带有微电脑的家电、道路上泛滥的汽车等等,心想。 “未来一定会出现像动画片和漫画里一样的巨大机器人。” 至少,他如此相信并且毫不怀疑。 高中的时候,他发现了。 ——与动画片不同,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他不可能有一天突然成为巨型机器人的驾驶员。 事到如今,彻也少年才发现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然而—— ——那么,是不是那些学习勤奋刻苦的人更有可能被选为驾驶员呢!? 从那一天起,少年彻也就成了一个书呆子。 由于他坚持不懈地努力学习,他在班上的成绩也变得名列前茅。 但是——他越是学习社会学、物理学等常识,就越意识到要实现他的梦想——巨型机器人是很困难的。 然后,少年彻也思考着。 “没有的话……只能制造出来了。” 第二天,他就开始学习机械工程,开始探索自己将来应该从事的职业。 他小时候心中的梦,丝毫没有动摇。 他制作的塑料模型超过5000台,一半的兼职费用用于购买超合金玩具和无线电遥控机器人,另一半则存了起来,用于将来买下巨型机器人的资金。 就这样,彻也继续过着普通人看来是异常——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无比正常的青春。 与恋爱之事无缘也不难理解,他的恋人正是“尚未谋面的巨型机器人”。 在这个时候,他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对他的好感——他只是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巨大机器人。 然后,一个转机造访了他的人生。 在大学学位论文中,他开发出了独创的步行平衡控制系统,并且在机器人工学领域一鸣惊人的时候——一家中小型企业公开了一种新材料的“可能性”。 他们正在开发一种超过现有的碳纳米管等产品,轻度和强度兼备,令人惊异的新材料“圆磁合金”,并正在取得其基础技术的专利。 虽然因为材料的特性不能大量生产,但是那家企业的目标是完善材料并进行技术上的应用。 在报纸上看到这样的报道时——彻也自然而然地对那家公司产生了兴趣。 公司的名字是马熊重工。 该公司制造各种各样面向企业的工业机械,还为了展示公司的技术能力,制作了海马型一人用潜水器、小型多脚蜈蚣型机器人等。 朝乃桥彻也认为,从现实角度来看,这家公司大概最接近自己的“梦想” 回过神来,他已经去参加了那家公司的面试。 25年后。 朝乃桥彻也在负责马熊重工开发计划部的一个部门的同时,也成为了掌管中富工厂的厂长—— 他用自己的双手将他未曾改变的梦想中的一部分拖入了现实。 然后,时间到了现在———— ㈱ 私立所泽祭媛高中 二年七班 教室 “喂喂,你买了拉蒂的写真集吗?” “男生都买了吧。” “明明随时都可以见面,为什么要买同学的写真集?” “拉蒂有重大活动的时候不会来学校嘛……” “话说,那些人在男厕所前面看了很久。” “我现在才发现,男生是不是超恶心的?” “男生都不知道,拉蒂皮肤超好的。” “夜里的棺原同学,超上相的。” 大家似乎正在热议同班同学——女高中生偶像棺原拉蒂推出写真集的事,少女们用独特的用词吵吵闹闹地说着。 远离喧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朝乃桥有菜大大地叹了口气。 坐在她面前的同学用雪一般冰冷的目光看着她,问道。 “……你好像很没精神。” “嗯,发生了一些事……” 面对有菜一脸疲惫的喃喃自语,坐在前排的少女一边任马尾随着窗外的风飘动,一边用机械般的表情低声说。 “你又和爸爸吵架了吧……与其说是吵架,可能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生气吧。” “什么……你怎么……” “昨天上电视了吧,有菜的爸爸。我们一家人都看到了,但是你爸爸一心工作,你感到不爽,不是吗?” 看着眼神仍然冰冷却露出微笑的少女,有菜无奈地叹了口气。 “深冬,你还是老样子。既无情又精准。” “换成谁都能看出来的。因为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我面前抱怨啊。” “呜……” 面对朋友无情的的话,有菜沉默了一会儿,一边移开视线,一边自言自语般地开了口。 “因为,我从小他就满嘴都是工作,一开口就是自己制造的机器人……妈妈病倒后到去世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忙着工作没怎么来看望……看来比起家里人,爸爸到底还是觉得工作比较重要。” 虽然她烦躁地说着,但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话语中感觉不到憎恨。 “今天早上,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吃早饭了,爸爸却一直在看昨天电视的录像。他根本不在乎我做的味噌汤什么味道!” 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同学的这副样子,被称为深冬的少女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事不关己地开口说话。 “好啦,你爸爸做的东西肯定会十分吸引人的。我弟弟看完电视后也说:‘我想要那个! 给我买给我买!’简直吵死了。” “啊……” “连我爸爸都眼睛里闪着光说“不知道多少钱啊”,……弟弟都已经小学六年级了,说到底,男人永远都只是孩子啊。” 听着深冬冷冷地蔑视这些男人的声音,有菜趴在桌子上回应道。 “没办法。确实,我爸爸做的东西引起了世人的注意嘛。” “有那么厉害吗? 那个机器人。” 面对她那带有嘲讽意味的语气,有菜抬起头,用力地说道。 “那当然了!现在它还是原型机,但是只要把二足行走和球形轮子结合起来,理论上可以达到每小时130公里呢!” “万一驾驶员头晕摔倒,不是会当场死亡吗?” 面对轻蔑地摇头的深冬,有菜带着充满自信的笑容开始说起来。 “不用担心头晕!除了爬高的时候之外,驾驶舱基本上都会保持在同样的高度!就算绊倒了,脚底的轮子也可以在地面上滑行! 就像溜冰一样。” “喔~” “不过,实际上不会达到130公里的时速的,它做出来也不是为了像动画片里那样战斗,设计首要考虑的还是驾驶员的安全。不过爸爸他想让机器人带上斧子和枪的配件啦。” “……喔?” 面对应和着她的同学,有菜露出得意的微笑,自然而然地坐起身来,双眼放光地继续说着。 “但是,如果把圆磁合金的外壳和管状圆磁合金结合起来制造人工肌肉,利用它来吸收冲击的话,在安全方面就是完美的!……比如,即使在以时速80公里的速度移动时失去平衡摔倒,实际上跟摔在垫子上……差不……多…………?” 有菜热情地说着,直到她发现深冬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睁大眼睛沉默了下来。 对这样的有菜,深冬无情地说了一句。 “你好清楚啊。” “……呜!刚、刚才是从爸 爸那里听来的……” 有菜在这里撒了一个谎。 她的爸爸彻也,向她提起机器人的时候,会说: ——“快看,这完成概念图!结合了装备集群的锐利线条,还有与地幔13号相仿的颜色! 没错,它结合了曾经被战争所利用的装备集群和地幔13号的灵魂,是最棒的机器人!真的太棒了!好期待它完成的样子啊,有菜!” 大部分内容都完全只站在他那些感兴趣的视角。 所以,她刚才说的所有知识都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 “不需要隐瞒啊。你明明刚刚还在抱怨爸爸,从他那里是现学现卖不来刚才的热情的吧。” “等、等等……” 面对狼狈不堪的有菜,深冬斜着椅子靠向窗边问道。 “有菜,你其实也喜欢吧?你爸爸造的那个机器人。” “……哪有……” “真是的,你不坦率也该有个限度。刚刚谈论机器人的有菜那么热情,就好像在夸耀男朋友一样呢。” 她就像机械一样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口气就好像满不在乎这世上的一切。 面对这位表现得就像折磨奴隶的冷酷女王的同学,有菜只好微微低下头,无奈地点了点头。 “嗯……也许深冬说得没错。” “哎呀,你承认了吗?” “那份工作夺走了我的爸爸。我爸爸一心只想着他的工作。这两边我都不喜欢。……但是,我也不觉得讨厌。” 她微微将视线转向窗外,编织出带着怀念的话语。 “……而且还有妈妈的遗言在。” “……遗言?” “你知道我的妈妈临终前对我和爸爸说了什么吗?” 有菜寂寞地笑了,开始对同学轻轻地说起自己的妈妈。 “我总是……很期待你和有菜做出来的东西。” 这是——5年前去世的有菜妈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如同睡着一般死去的妈妈最后对爸爸微笑着说了那句话。 这句话强烈地刻在了有菜的记忆中。 妈妈笑着留下了这句话。 但有菜和爸爸不一样。 她还没造出什么东西。 可是妈妈却这样说。她到底期待自己创造的什么呢。 ——搞不懂。 ——我该做些什么呢。 正因为不知道这一点,那么自己至少可以成为爸爸的帮手吧。至少可以支持他吧。 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对妈妈说:“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 这或许是刚上初中的孩子任性想象出来的道理,但现在这种想法仍然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然后,时光流逝—— 轻描淡写地叙述完自己的过去和想法后,有菜自嘲地笑着喃喃自语。 “从深冬的角度来看,你可能会觉得这很荒唐,但是也没办法。所以,爸爸的机器人完成后,我还是会很高兴的。妈妈也一定……怎么了,深冬?” 一看,坐在前排的少女正把脸转向窗外,下巴搁在手上,仿佛正在沉思。 就好像,她在故意把目光从有菜身上移开。 “……” “……” 这个叫深冬的女孩,仿佛对全世界都是一副冰冷客观的态度。为什么有菜还能继续做这样一个少女的朋友呢。 “难道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哭……呢。” “你就是在哭嘛。不,不,呃……确实,妈妈死的时候我也很难过……但是在刚才的故事中,有什么会惹哭深冬的要素吗!?” 那是因为——有菜知道深冬这个少女比别人爱哭一倍。 “开什么玩笑……都……说了……我没……哭……吧……呜” 深冬边小声说着,边拼命摆动颤抖的手,戴上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来的眼镜。 有菜知道那只是一副眼镜框。她还知道每次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深冬会为了遮住含泪的眼睛故意戴上眼镜。 “对不起,我让有菜想起对你来说很难过的事情。” “不,没什么好在意的。” 一般情况下,有菜可能会觉得自己被同情了,心里会觉得不太舒服,但对方一定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坚持说自己没有哭。 说到底,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有菜也知道她并非出于怜悯而哭泣。 ——她大概是想象如果家人对自己说了同样的话才哭了吧。又来了。 ——深冬还会因为忠犬八公和弗兰德斯的狗的故事而哭泣,所以可能只是因为泪腺脆弱吧。 ——……她还会一边读着不治之症题材的小说,一边嘴里说着“呵呵,就是骗眼泪的吧”,同时把眼镜戴上。 跟深冬聊起桃太郎的时候,她还会说:“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却要去鬼岛这个死亡之地,但老父母还是帮孩子做好了吉备团子,送孩子出发,真不知道他们心里该有多么辛酸。”同时把眼镜戴上。 ——可是,她平时却要装出一副坏坏的样子,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在这位朋友忍不住伤心哭泣的时候——有菜想起了一件事,悄悄地把脸凑到深冬面前低声说。 “我爸爸让我向你问个好。” “哎?” “他说等那台机器人的正式名称确定后,一定要拜托承蒙关照的设计师针山真吉先生为它设计标志。我也觉得不错。深冬爸爸的设计风格,我很喜欢。” 有菜天真地微笑着。那句话绝对没有虚假吧。 针山深冬似乎无法忍受如此纯真的同学的眼神,转过脸去,话语中真诚地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谢,谢谢你……像我爸爸这样悠闲的人能活下去,都是因为有像有菜爸爸那样的人……所以……呜。” “等下、你别哭啊! 你就算在这种奇怪的时候因为感谢而哭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有哭……我……” 把脸转向窗外,深冬不断摇头,有菜则抚摸着她的背部。 这两人的情景虽然有些奇怪,但在学校里这样的景象却并不稀奇。这时候,有一个男生向她们打招呼。 “嘿,朝乃桥。正巧……哇啊,针山怎么又哭了?为什么啊?” “我没哭。” “你戴眼镜的时候绝对就是在哭吧……算了,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机器人开发者,就是你爸爸吧?” “啊!?嗯,嗯。是的。” 今天,除了深冬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到这件事。 有菜,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有些紧张—— 少年一边看着手机屏幕确认,一边问有菜。 “呃……应该是马熊重工对吧。骏马的马,熊猫的熊,加上重工。” “哎? 啊,嗯。确实是的……” ——什么事? 什么事? 因为不知道男生想说什么,所以有菜一脸紧张地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男生把手机画面展示给她看。 “这是新闻。你看。” “……哎?” 听到这 番话,有菜把目光转移到男生手机上的新闻网站上。 而那里写着的是—— ㈱ 埼玉某处 马熊重工总部 社长室 “社长,怎么回事?” 这里是马熊重工总部大楼,空气中弥漫着庄严的气氛。 在与会客套房合为一体的总经理室中,彻也正面对着自己的主管——马熊重工总经理马熊勘十郎。 “啊,没事没事,对不起,彻哥。我在关键时刻打电话给你。……请坐。” 面对用轻松的口气说话的社长,彻也满脸狐疑地听从了他的指示。 隔着会客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坐在同一高度的社长。 他继承了几年前去世的爸爸,成为了第三代社长。 可能也因为他只有38岁,周围的人都说他没有爸爸那么厉害的能力。但是,对彻也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总经理,只要不妨碍自己的梦想,都值得跟随。 在彻也的眼中,实际上并没有对公司未来的展望。只是冷静地评估着公司,看它是否能成为工具,有助于实现他的梦想。 虽然这也算是一种冷静的立场,但实际上,彻也为了创造能够打造自己的梦想,‘巨型机器人’的环境,25年来将自己的人生奉献给了公司。准确地说,他是通过公司这一媒介,把人生奉献给了自己的梦想。 为了赢得别人的信任,他也主动与他人交往。有时候,他也会扮演肮脏的角色,为了不被抛弃,还设置了好几个特殊的‘保险’。 尽管如此,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可以说是帮助这家名为马熊重工的公司获得发展的主角之一。 近年来,也是彻也完善了新材料圆磁合金的加工技术和应用技术,为了向世人展示圆磁合金的优秀,策划开发巨大机器人的人也是彻也本人。 当然,之所以能够通过那个企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本身已经成为了这个马熊重工中无可替代的存在。就影响力和发言力而言,他可以说是仅次于社长的二号人物。 面对这样的“不起眼的大人物”,马熊社长露出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把一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在白底背景中微笑的是一个散发着酷酷气息的少年。黑发带着湿漉漉的光泽,还有一双带着一丝可疑的眼睛。简直就像是从当今的推理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你怎么看?” “?” ——哎,社长的孩子不是女孩吗。 因为不知道照片是什么意思,厂长脸上浮现出问号。 “这位是社长的亲戚吗?” “不,不是,不是啦。你见过这孩子吗?” “没有……啊,不过,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厂长歪着头思考,社长把椅子晃得吱吱嘎嘎的,念出少年的名字。 “出云伊兹奈。最近最受欢迎的童星演员……经常上电视或者登上杂志封面,所以你应该见过吧。” 听到这句话,彻也不禁发出了惊呼。 “出云伊兹奈!” “这名字真奇怪。不过,只是艺名而已。” 面对哈哈大笑的社长,彻也心中产生了像闪电一样的冲击。 ──艺名! ——还有这种手段吗……! 自己的名字叫朝乃桥彻也。 并不是讨厌这个名字。 他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但是,总觉得不像那种“乘坐超级机器人”的人。 不如说,这个名字更像是制造机器人的博士。“朝乃桥博士”这个名字非常适合成为主人公的后援,对他的梦想来说可不太合适。 不过,在现阶段,他确实只是一个制造机器人的人。 ——出云伊兹奈……伊兹奈……该死,这名字真像会驾驶机器人的人! ——……真羡慕! 厂长产生嫉妒的对象,与他的年龄和地位完全不符。 虽然通过各种知识、经验和努力的积累才造就了他今天的外壳,但他的内心仍然是沉浸在梦想中的孩子。 “怎么了,彻哥?” “……我的艺名叫‘户隐武’怎么样?” “……你突然说什么呢?” “没事,对不起,社长。……这孩子怎么了?” 社长冷静的吐槽让厂长冷静下来。 但是,他心中涌起了一种怀疑——一种不可抑制的不安。 ——怎么了? ——社长应该知道吧,现在是调整系统的重要时期。 ——为什么把我叫到这里,特地给我看童星的照片? ——不会吧。 一个猜测在脑海中盘旋,但彻也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不会吧。 不可能。 虽然在心中反复否定,但这并不是完全的否定,而是带着一种“希望不会是这样”的一厢情愿。 但是社长却毫无恶意地哈哈大笑着——说出了打碎他希望的一句决定性发言。 “怎么样了?下个月不是要公开试运行吗?昨天在电视上发表的那玩意。” “……嗯。” “我们可以把到时候的第一号驾驶员换成这个孩子吗?” ㈱ 私立祭媛高中 二年七班 教室 “出云伊兹奈将会成为马熊重工的【超级机器人】第一号驾驶员?” 手机新闻网站上的确是这么写的。这不是专登小道消息的网站,而是由著名报社运营,广泛报道娱乐新闻的网络新闻网站。 “这是……什么……” 有菜瞪大眼睛惊呼。 意义重大的第一号驾驶员将由爸爸——朝乃桥彻也担任。 他几个月前就开始吹嘘这件事了,而且有菜也知道这就是他建造机器人的目的。 “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啊?” 男生被瞪大眼睛的有菜逼近,不知所措地回答, “要,要说为什么……。啊——这还不是正式的新闻,只是个传闻啦……” 说着,他又开始玩弄自己的手机,翻到某一页之后,他又把画面拿给有菜看。 “之前还有件这个事,说不定有什么关系吧?” 他展示的网页,虽然显示的不是新闻,而是写有企业八卦等内容的专栏,但是—— 上面写的内容足以让有菜再次瞪大眼睛。 ㈱ 马熊重工总部 “不是……哈哈……你开玩笑呢吧,社长。这笑话可不好笑。” “是吗? 我倒是觉得这很有趣。如果巨型机器人的驾驶员是现在最令人心动的美少年童星,大家对它的印象也会变好的。” “社长……马熊重工打造的形象是‘铁之最前线’啊。当然我也不讨厌年轻的偶像和演员,但我们以前都尽量不依赖这些人宣传,而是以技术和商品为重心宣传,这不就是马熊重工的战略吗?” 彻也之所以推崇这种企业文化,就是因为担心会出现这种“把外部人士招来当形象代言驾驶员”的声音。 厂长原本一心想谈论这种企业文化,但——社长静静地摇头,淡淡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不,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受到马熊重工企业文化的束缚了。你我都是。” “哈?” “已经不存在了。马熊重工。” ㈱ “新锐it企业gaiashaft收购马熊重工大量股份?” “马熊重工方面对这一倾向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尚不清楚是善意收购还是恶意收购。” “事实上,gaiashaft社长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对周围的人发表评论,表示对正在开发中的‘巨型机器人’应用感兴趣。” “gaiashaft过去曾因大量收购出版社股票而成为热门话题,它是一家涉足食品行业、电影制片以及虽最终被搁置,但曾经打算收购位于所泽的忍术公园等诸多方面的企业,因此,即使此次收购股票是为了‘巨型机器人’,也不足为奇” 这就是——跳进有菜视野的网络专栏的大致内容。 ㈱ 马熊重工总部 “不是……哈哈……你开玩笑呢吧,社长。这笑话可不好笑。” 厂长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困惑,他回答了和刚才完全一样的话。 “嗯,不好笑是事实。但悲哀的是,这并不是玩笑。” “……” 面对沉默不语的厂长,社长开始安静地讲述。 “你知道那个叫gaiashaft的it企业吧。” “啊,嗯,是的。它在过去的几年里,收购了很多公司。……那个,难不成。” “没错。我们公司将被那家公司并购。他们已经拿到了我们公司的股份————————” 听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没怎么听进社长的解释。但是‘公司将会消失’的事实在脑海中回荡。 但同时他也心怀希望。 如果公司没有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开发企划本身能占上风的话,刚才谈论的驾驶员的事应该就会取消。 ——如果能完成“那家伙”的话…… ——如果能乘坐上“那家伙”的话……自己根本不需要公司。 沉浸在梦中的男人就这样干脆地想通了。但他考虑到自己被解雇的可能性,却又开始考虑如何维持公司的现状。 “下周,我们将对媒体正式宣布。目前,只有一部分高层知道这件事。” 听到社长这么说,厂长提高嗓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总有办法的吧! 你,你看,那叫什么来着,什么白武士啦,什么反噬防御啦,还有黄金股制度什么的,避免恶意收购的手段不是有很多吗!” 彻也虽然连珠炮似地说出了反收购手段的名字,但只是罗列了他知道的单词,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此刻彻也很后悔。为什么在机械工程学之外,他丝毫都没学过经管知识呢。 就算自己把眼前的男人踢下台,接管公司,被大家指责为独裁者也无所谓,如果能直接把机器人的驾驶员指定为自己,那该有多好。 厂长心里深藏着这样的想法喊道,而社长把背靠在椅子上,用看开了的眼神喃喃自语。 “没错,如果是恶意收购的话。” “……哈?” “这次收购一半是善意的,一半是恶意的……总而言之,这家公司将被gaiashaft并购。董事会已经决定了。令人欣慰的是,董事会成员的人事安排,暂时保持不变。谁都不用担心会被炒鱿鱼……不过,只是暂时的。” ——怎么会这样! 正要再次提高嗓门的时候——彻也背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说什么一半是敌对的,好过分啊,马熊先生。” 厂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 一个20多岁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穿着一套价格似乎是马熊社长身上的衣服几倍的西装。 只要看看手表表面的反射光芒,就能清楚地看出对方有多富有。 那个男人梳着背头,戴着一副高级眼镜,从会客桌旁走过,靠在社长的桌子上上,开口说话。 “我可是打算以百分之百,完全友好的态度收购贵公司的。” 听到这句话,彻也立刻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 这就是他们之前讨论的gaiashaft的社长。 “很高兴见到你,朝乃桥先生。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 在递过来的名片上,印刷着采用近未来风格设计的背景图案,还有“株式会社gaiashaft董事长 西神零也”的字样。 ——西神零也。 ——数字的零和也……? ──是本名? ——……真令人羡慕。 ——彻也和零也……明明只是彻和零的差别…… 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燃烧着一点点嫉妒的火焰,彻也用力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哈哈,请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无视眼前这个尴尬地笑着的男人,彻也质问他的社长。 “你为什么事先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我会解释的。” 西神零也轻轻摇摇头,淡然地开始对彻也说道。 “首先,要提到的是你没有马熊重工的股票……那个就先不说了,其实我不想给你增添多余的负担。” “……多余的负担?” “我就直接说吧。我们gaiashaft完全没有打算妨碍你的项目,而且在与马熊重工公司合并之后,也请你继续作为领导继续工作。当然,昨天电视上公布的公开试运行计划也不会改变。” 像机械一样说完刚才的话后,他稍微放松了表情,说出了另一句话。 “哎呀,朝乃桥先生。你的项目真的很棒。我听说完成概念图也是由你绘制的,它的色彩让人联想起《地幔13号》,而且那尖锐的风格,大量应用流线型的设计又汲取了源自于《机枪战线装备集群》的潮流。” “那当然了! 这个设计是我的力作……” 听到西神的话,彻也以为能理解自己的人终于出现了,高兴地叫出声来,但他立刻想起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便闭上了嘴。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几乎敞开心扉——那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第一个发现巨型机器人的设计模仿了地幔13号和装备集群的人。 彻也立刻把惊讶和喜悦扼杀在内心深处,用厌恶的眼神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古老的动画片?” “没什么吧?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巨型机器人就知道了。” 西神扑哧一笑,继续说着。 “但大部分的设计,包括内部系统,都深深地染上了你的色彩。事实上,你为了完成这个项目一定做了很多乱来的事。” “……” “简直就好像你只是为了自己制造的。” ——这家伙。 ——竟然……看穿了我。 “不,我不是在责怪你。自我意识有时也会成为人进步的源泉。” “……” “过去其他公司也制造过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比如贴地式行走的‘沙漠行者’、以及救灾机器人‘番龙’等——但是 你制造的东西,从大小来看——简直就像是从动画片中直接走出来的。” “每次看到那种新产品的新闻,我都会后悔进错了公司。” “彻,彻哥。” “我开玩笑的,社长。” 不管面前的社长,厂长说出了与真心话仅有一纸之隔的玩笑话。 西神轻笑了一声,然后轻轻收紧表情,开始了对彼此来说是重点的话题。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有没有可能在下个月的公开试运行之前,把实验驾驶员换成那个照片里的男孩?” “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他连一秒钟都没有停顿,说出了不算回答的回答。 然而,西神似乎也早已预料到这一点,拿起社长桌上的资料,毫无感情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哪怕是年仅14岁的男孩也可以自由开动它。我们应该宣传它的泛用性。如果它让他作为私人专用机和个人玩具在世间推广——我认为这并非我们的本意。这对项目本身也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一开始就让孩子上去,万一发生事故的话,公司就会倒台了。当然,你们也要陪葬。” “根据我事先得到的资料,本项目的安全性绝对有保证。它远比装有气囊的汽车更注重内部驾驶员的安全性、舒适性。光是从资料中得到的这些内容,我就能评价你是个天才。” “那么,你能不能闭嘴让我来处理。说到底,我并没有接受公司合并这件事本身。” 厂长直言不讳地说。 对于40多岁的男人热情洋溢的话语,年龄足以当他儿子的西神以宽容的态度回应。 “关于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吧。我现在想问的是更换驾驶员……算了,看那些资料,我想只需要调整内部系统和座椅周围的尺寸就可以了……我只想简单地问问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可能还是不可能。” 他散发出一种与年龄毫不相称的压迫感。 在旁边看着的马熊重工的社长,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静观两人的对话。 相比之下,厂长的话语中充满了年龄带来的威严—— “绝对不可能。如果现在把驾驶员调整成其他人,那个驾驶员的骨头、内脏和眼球会全部溶化而死。” 他说出了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台词。 “请不要撒小学生那样的谎。” “小学生的水平才适合做出简单易懂的表达。重点就是,我不会让出驾驶员的位置。” 听到彻也的话,西神扑哧一笑,一边整理桌上的资料,一边摇头。 “我理解你的感受。再过一个星期,你和你宝贵的‘作品’也将掌握在我们的gaiashaft手中。但是我们也想珍惜你的那个项目。” “……为什么非要让那小子当驾驶员?” 厂长已经忘记使用敬语,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敌意。 面对这样的他,西神泰然自若,语气也不曾改变。 “刚才我也说了,这是为了宣传效果。我们不可能真的让它在公共道路上奔跑,但重要的是要表现出即使是小孩子也能开动的稳定性和通用性。虽然你可能觉得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宣传,但我们有责任为我们手中的项目创造最大的影响力。” 西神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走向房间的出口,最后回头望着彻也,只说了一句话。 “你应该……也想让自己付出心血的孩子平安地重见天日吧?” ㈱ 夜晚 朝乃桥家 “爸爸。味噌汤要凉了……” 听到有菜充满顾虑的话,彻也茫然地点了点头。 “啊,啊……对不起。” “……爸爸,你会被解雇吗?” “哎?” “你的公司好像会被并购吧?” “……你怎么知道的?” 面对惊讶地睁开眼睛的爸爸,女儿喃喃道:“果然是这样……”,她担心地看着彻也。 “今天,在学校有个朋友告诉我的。虽然他说还处于传闻阶段……然后爸爸今天明明不打算回来,却早早回来了……” 听到女儿不安的追问,彻也勉强挤出笑容回答。 “笨蛋,你太多余担心。我今天去见了那家合并公司的社长,爸爸今后还会继续负责中富工厂的。” “真的?” “嗯……我跟社长追问之后发现,好像整个公司的经营状况都出了问题。所以才被gaiashaft盯上了。原本中富工厂的经营也是不计利润的,但是因为经营圆磁合金的应用产品,姑且还能盈利。所以会照原样继续经营。” “是这样啊……” 有菜的表情露出一点亮色。 但是,她的表情很快又阴沉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爸爸的笑容有些勉强。 然后她意识到——那是因为白天看到的另一则新闻。 “驾驶员换成出云伊兹奈?真的吗?” 有菜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彻也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看到爸爸的表情,有菜确信新闻是真的。 “……真让人吃惊。连这都已经传开了吗?” “手机新闻网站上写了。” “哈哈,好厉害啊。我对网络一窍不通。看来我应该多学习一下的。” 爸爸强行改变话题,想要蒙混过关的样子真是令人痛心,有菜想说点什么——但她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 自己的爸爸是为了什么奉献了至今为止的人生。 他不是为了造机器人。 只是单纯地,自己想乘坐机器人而已。 只是想拥有自己的巨型机器人。 【在出云伊兹奈之后,你第二个乘坐不就行了吗】 【说到底,在公开之前,你在调试阶段就乘坐过很多次了吧?】 有菜已经知道这样安慰爸爸是没有意义的。 爸爸不仅仅是单纯地想乘坐自己造出的机器。他想要成为第一位超级机器人的驾驶员,被世间承认,想要独占那台机体。 他希望得到世界本身的认可,认为他就是这个机器人的搭档。 这个像孩子一样任性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 既然知道爸爸的这种无可奈何的性格,有菜就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痛苦。 餐桌上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但一直开着的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像。 “啊!” “嗯?” 仔细一看,晚间新闻里开始播放娱乐节目,其中播放着刚刚他们还在谈论的出云伊兹奈。 虽然刚刚播放着电视剧或电影的录像——但是随着旁白,画面转换成了某个机场的影像。 “有传闻说,前几天马熊重工公布的人形机器人驾驶员当中,年仅14岁的出云伊兹奈小朋友被列入候选名单——为了探明真相,在这里想直接向刚刚在海外结束外景拍摄的伊兹奈小朋友进行采访!” ——可恶……原来如此。 ——他们是想在我接受这个提议之前,就在世间造势,营造出这样的气氛吗。 “啊!来了来了! 是伊兹奈小朋友!” 一个戴 着墨镜的少年出现在机场的过道上,身边围绕着的人似乎是经纪人和工作人员。 ——区区一个小鬼还戴墨镜。 那是一位把头发染成浅色,给人一种不良少年感觉的中学生童星。 请问伊兹奈小朋友,你将要驾驶巨型机器人的事是真的吗!” 虽然这是一个相当超现实的问题,但彻也和有菜一脸严肃地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但是少年对着摄像机和欢呼的旁观者轻轻挥了挥手,没有回答采访就离开了。 也许这对少年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反应,电视节目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开始播放演播室里女主持人的解说。 “嗯,正如视频所见,在中午的时候,我们没有得到他的正面回应。所属经纪公司表示:“如果能有机会的话,会纳入积极考虑。”马熊重工公司表示:“目前正在选拔驾驶员。” ——正在选拔? “……哼。我的孩子怎么能托付给那么冷漠的小鬼。机器人和有菜都不能给他。” “我和他又没有交集。还有,别把人和东西相提并论。” 有菜无话可说地把吃完的饭碗叠在一起,仿佛在分散注意力似的嘀咕着。 “就连那个孩子也被gaiashaft利用,当成广告的工具,要说是可怜也很可怜啊。” “广告的工具吗……”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的细腻小鬼。 为了消除焦躁,彻也试着想别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最终他的思考还是在工作上——在自己的梦想上打转。 ——说到底……根本没有必要展示技术能力。那可是巨型机器人啊,巨型机器人。要怎么宣传。 ──……军事运用? ——怎么可能。不,但是…… 在自己喜欢的机器人动画中,有很多人把这样的巨型机器人当成战争的工具,或是当成能阻止那场战争的威慑力。 但是,现实中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制造的机器被投入到大量的战场上杀人的情景。 ——太不像话了。 ──我反对战争。 ——所以阻止它投身于战争,是我这个生身父亲的义务。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世人…… ——……我是笨蛋吗。 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声音全部是棒读的彻也,对自己无话可说的同时,继续思考。 ——如果我创造的东西被用作战争的工具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 ——必须阻止吗……能阻止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想到这些,朝乃桥彻也忽然发现。 就算这项技术真的可以应用于军事领域——他也不会在乎的。 尽管如此,现在自己却为了正义的名分,把道义和正义之类的东西搬出来。 ——我到底在说什么呢。 朝乃桥彻也回想起来。 他为实现梦想付出的种种。 他牺牲了时间。 牺牲了青春。 牺牲了自己。 牺牲了其他一切可能的人生——他牺牲了选择的权利,毫不犹豫地为梦想奉献了自己。 连和心爱的妻子和孩子的时间都要牺牲的自己,到底是多么混账的家伙啊。 ——我这个混账……事到如今还考虑什么正义。 ——我要考虑的只是为了梦想而活。 “……爸……爸。” ——自己没有必要去想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这个资格。 ——自己应该考虑更单纯的事情。 “……爸爸……爸爸。” ——难道我可以把它交给那个小鬼,那个只是区区有点名气的冷淡小孩吗? ──那是我的梦想。 ——我的梦想! ——我的牺牲! “爸爸!” “嗯!?” 女儿在耳边大喊大叫。让彻也猛然清醒过来。 “哦,哦,这不是有菜吗。怎么了?” “真是的……味噌汤! 都要凉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彻也把剩下的米饭和味噌汤狼吞虎咽到了胃里。 有菜的脸色变得更加不高兴,但彻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以严肃的表情开了口。 “我说,有菜。” “什、什么事?” “我啊,可能会给你添点麻烦。” “……哎?” 听到爸爸说出奇怪的话,有菜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爸爸在这样的女儿面前恭敬地低头行礼,语气十分认真。 “我可能会像给你妈妈添麻烦一样,给你带来麻烦。我先道个歉。” “等下……” “我不求你原谅。但是我也没有那么高尚,不能轻易放弃追求了40多年的梦想。……所以对不起!” 面对把头按在桌子上的爸爸,有菜惊讶地张开了嘴—— “这种事啊,先道歉是很狡猾的。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但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了,不是吗?” “……嗯,是的。” “你不打算犯罪吧? 处理掉刚刚电视上那孩子之类的。” “没有。如果我进了监狱,就不能乘坐机器人了。……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说不定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包括你。” 对于直接回答的爸爸,有菜沉默了一会儿,但是—— 不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绝望的苦笑喃喃自语。 “真是个小孩子啊……不要跟我说,你先向神龛上的妈妈道歉吧。” “有菜。” “我曾经问过妈妈,爸爸整天光是工作一天,根本都不回来,你喜欢爸爸什么地方……然后她回答说‘喜欢他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的地方’。” 有菜叹息着站起来,开始把餐具拿到水槽里。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些地方过不去。所以我不会支持爸爸的。” 直截了当地说完后,她开始爬上通往自己房间的楼梯—— 她在路上停了下来,回头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支持爸爸的‘梦’哦。” ㈱ 朝乃桥彻也,下了某个决心。 但是,这个决心并没有受到女儿的鼓励。 他对自己这么说。 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许仍然是错的。 他自己也明白。 正因为如此,他去做的契机不应该是女儿的话。 他一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些事,一边开始整理收藏在自己房间保险箱里的某个文件。 ——把这个…… ——如果实行这件事的话,我会背叛工厂里的人。 他虽然感到有些内疚,但是对“巨型机器人”的信念掩盖了这种负罪感。 只是——他的脑海里现在又浮现出自己中学时期的妄想。 ——假设会有那种选拔驾驶员的比赛的 话…… ——背叛同伴的家伙,恐怕在预赛中就会被淘汰了。 彻也一边自嘲地笑着,一边“确信”着这种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想象,一直以来奉献的人生,还有他梦想的结晶——那个‘儿子’将会化为乌有。 ㈱ 数天后 中富工厂 休息室 这里是巨型机器人即将公开的中富工厂。 在最后调整工作的休息时间,几名工人一边等待订购的便当,一边聚在一起。 其中一名工人不经意地提出了疑问。 “哎,厂长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不是……他这几天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提到的厂长并不在休息处,而是在工厂另一边的办公室里工作。 “是吗?” “因为啊,厂长,大概是前天吧……下班后,不是在这里整理文件吗。以前工作结束后,他会在那个机器人面前咧嘴笑着说,‘看看这腿部的流线型!’在我们回来之前,他一直在那里显摆它。” “你要是这个意思的话,从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了。” 工人们哈哈大笑。从他们的开怀大笑来看,厂长的人缘应该还不错。几个工人反驳说他想太多了,但是—— “但是啊,你看,上次你不是被社长叫出去过吗? 第二天,厂长上午难得请了带薪假。” “哦,那个人请带薪假,也就是在女儿发烧的时候吧。” “是啊,而且是在这个重要的时期啊? 所以我担心他女儿出了什么事……就问了总公司的木村,他说厂长好像那天上午在总公司。” “哈? 请带薪假去总公司? 为什么?” 对于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的同事,工作人员挠着头继续说道。 “哎,听说他把自己关在资料室里……”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这几天他也不怎么和我们说话。” “是啊,明明平时总是唠唠叨叨地说教,休息的时候总是聊着机器人动画……彻哥该不会想辞职吧?” 面对不安地喃喃自语的同事,其他工人瞬间面面相觑——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不会,这不可能。” “厂长可是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台机器人的完成哦?” “……是啊。” 工人轻声说道。 一定是因为机器人即将公开,他作为厂长正忙于整理什么文件吧。 工人们一边做出简单的结论,一边逐渐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他们没有意识到。 厂长在没有加班费的情况下整理的文件——是非常私人的事情。 然后又过了几天———— ㈱ 几天后 gaiashaft总部办公室 东京某个地方的一栋玻璃幕墙大楼。 gaiashaft在那里的顶楼设有事务所,社长室里,两个男人正在对峙。 他们就是坐在社长室椅子上的西神零也和隔着桌子叉开双腿站立的朝乃桥彻也。 “……我有些吃惊。” “怎么?社长。” 他用的已经不再是对企业社长的措辞。彻也虽然用的是对工厂内部下属说话的口气,但对方似乎并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 面对狠狠地瞪着他的厂长,gaiashaft的社长西神零也耸着肩膀开口。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会不预约直接闯过来的人呢。” “我在公司工作了20多年。这点常识倒是有的……我本来想这么说的,但是就算今天没有预约,我也打算闯过来。”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将正式发表关于马熊重工并购的声明,我可以告诉你,声明内容没有任何变化。” 零也坐在重视人体工学的网状椅子上,淡淡地说着事实。 对这样的年轻企业家,50多岁的厂长——朝乃桥彻也感到手足无措,他瞪着眼睛拿出了大大的信封。 “你们的计划可能不得不改变了。” 随着挑战的言辞,他把信封丢到桌子上。 “……?” “你知道吧,我们公司有很多专利,包括圆磁合金。” “当然。说实话,马熊重工拥有的各种专利帮助说服了我们公司的董事们进行并购。” 零也一边和厂长说着话,一边打开信封。 里面装着无数的文件。 “……这是什么?” 零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继续看着文件—— 注意到文件内容的瞬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了。 “……!” “明白了吗?” “这个单子……难道……” 对于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的零也,彻也咧嘴一笑继续说道。 “嗯,是啊。那就是……我的爱好。” 厂长带来的一捆文件。 这是——一张非常简单的清单。 只是他在职务以外研究、申请的——多种“专利”。 在大学学位论文中开发的,面向机器人独特的自动平衡调整系统,以及与现有概念完全不同的步行控制装置。 以此为开端,他刚进公司的时候,在公司职务范围之外独自开发、注册了多项专利。 双脚“行走”机器人的双足角度自动调节系统。 一种将圆磁合金加工成管状的工艺方法。 一种前所未有的特殊齿轮的形状概念设计,只能用来移动一台非传统的人形机器人。 令巨型机器人姿势控制流畅化的结构方法。 这是一眼看上去不明所以,只是罗列着‘专利’的文件。 可是,零也似乎明白了那其中的意思,他表情僵硬地问道。 “……这不是……你在工作范围内的开发产品吗?” “哪有,大部分都是我年轻时候在下班时做出来的。当然,现在它们大部分都成为了马熊重工的产品。” 在工作时间发明的专利权通常由公司拥有,公司可以根据自行判断提供奖励。 事实上,彻也还完成了多项职务内发明,制作收购马熊重工的资料时,零也曾对其数量之多感到震惊。 然而——朝乃桥彻也之所以真正具有在马熊重工内的话语权,原因之一在于他几乎免费地允许了这种他工作范围外的发明——即个人自由发明专利在公司中的使用。 “如果再仔细看看的话你应该就会明白了……现在的马熊重工大部分产品都使用了我的职务发明和自由发明专利。” 当彻也年轻的时候,看到彻也发明的专利时,当时的马熊重工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 正因为如此,当彻也说要自愿提供职务以外的‘自由发明’时,上头的想法是‘嗯,应该也用得上吧’,只是这样而已。就职务发明而言,除了圆磁合金的加工技术等一部分以外,公司对大部分专利也没有支付足够的奖励。 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彻也为公司开发的所有专利都是为人类巨型机 都市传说3~黑衣人阎魔帐~(题材【都市传说3】) 都市传说《黑衣人们》 这个传说传遍了美国,欧洲,南美等——传遍了很多很多国家。 在目击过ufo以及外星人的人面前,有一天,几个男人会突然出现。 他们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 还有黑手套和黑领带。 男人们乘着黑色的汽车出现,带着威压感和奇怪的气氛。 他们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到哪里去。 假设你看到了ufo或者外星人。 如果你拍了照片,或者你捡到了ufo落下的什么东西。 即使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也会不知为何出现在你面前。 可能是你的工作场所,你的家,你在旅行的时候,甚至在监狱里。 然后他们会这么说。 “把证据全部都拿出来。” 他们会对害怕的你这么说。 ‘把一切都忘了吧’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正在努力消除你目击外星人的证据。 如果你有证据,不要蹩脚地藏起来。 把照片都给他们吧。 把所有的底片都付之一炬吧。 即便如此,如果你继续隐瞒什么—— “他们”就会—— 把你的存在本身当成证据。 会抹去你本人。 你会被黑衣人的黑暗所抹去,被彻底消除吧。 那些穿黑衣服的人是政府的特殊机构吗。 是不是外星人派来的机器人? 或者是外星人本身?。 还是—— 还是什么更加不知真身,黏黏糊糊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吗。 所以,嘿,小心点。 因为他们会消灭所有的证据。 从照片的底片到人们的记忆。 小心那些穿黑衣服的男人。 要小心,那些穿黑衣服的人。 不要被他们抹去。 不要,被他们抹去。 什么,股价下跌? 政治腐败? 游戏发售延期? 退休金问题? 流行艺人离婚? 女朋友甩了你? 被公司开除了? 那是外星人干的。毫无疑问。 你最好忘了这些事,这是为你好。 埼玉县所泽市 航空纪念公园 “嘿,嘿,穆。今天天气这么晴朗,应该能看到ufo吧。” “露露又在说无聊的话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对高中生男女在航空公园的步行街上散步。 被称为露露的少女——赤神琉流仰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回应道。 “为什么? 因为,你看,前几天那个不也完成了吗。巨型机器人! 连那东西都做出来了,ufo出现也不奇怪吧!” “哦,的确,那个马熊重工的确很厉害……” 被称为穆的少年——一二三梦羽苦笑着对露露说话。 “不管奇不奇怪,ufo的意思是不明飞行物,所以不管是乌鸦还是别的什么,如果不能确认是什么东西,那就是ufo。” “我没有跟你说这个。” “那你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少年的问题让少女不假思索地笑了起来。 “有外星人出现,绝对会比较浪漫啊!” “不,出现的话就很可怕了。” 少年干脆地回答,说出了从书本上听来的流言。 “它们可是会绑架,剖腹,或者把金属片放在人身体的某个部位哦?” “这是多少年前流行的故事了?” “还有,可能会被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审问啊?” 他们一边编织着孩子气的对话,一边来到公园内的池塘边。 “哦,你是说会被那些穿黑衣服的男人抹去记忆? 是不是拍过好几次电影。” “有人说,那部电影也是为了掩盖真正的黑衣男人的活动,迷惑大众用的。” 他们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商量着要不要坐在池塘的长椅上—— 突然,早已坐在长椅上的人叫住了他们。 “对不起……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 她留着有光泽的黑发,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她衬衫和皮肤的白色非常显眼,但浮现在脸上的墨镜的黑色更加强了黑色的印象。 ──哇。 露露看到那个女子,一瞬间吓了一跳。 因为她的外表就像刚才与穆聊过的“黑衣人”原封不动地变成了女性。 但是——那个黑衣女子却说出了与都市传说截然不同的话。 “那个……这里……是哪里?” “哎?” 露露和穆对唐突的提问感到困惑。 女子坐在长椅中央,双膝并拢,姿势端正。 看起来不像是喝醉了。 “啊,呃……要说是哪里……这是所泽的航空公园啊……。……啊! 啊,不好意思。告示牌在那边哦。这里离航空公园站很远。” 她是不是在公园里迷路了呢。 因此,穆在中途换了一种回答的方式,但是—— “那个……今天,是几几年的几月几日……几点钟呢?” “……” 看来,一开始的回答才是正确的。 穆告诉她现在的日期和时间后,她慢慢站起来,只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离开。 看着这样奇怪的女子走出去之后,露露和穆互相看了一眼。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失去记忆……?” 他们有些不安地目送着女子的背影,看到她的脚步渐渐稳定下来后,他俩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说不定只是没睡醒吧?””也许被那些穿黑衣服的男人抹去了记忆吧!” “怎么可能。” 笑着坐在长凳上,露露和穆重新开始关于外星人的交谈。 虽然说这说那的,但是露露和穆其实都很喜欢这一类的故事。 但两人都没能察觉。 就在几秒钟前与他们对话的女子刚刚经历了一段奇怪的经历,正如他们所说的都市传说一般。 以及,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 说到底——女子的记忆模糊不清。 不知是自己睡糊涂了,还是嗑了什么药,还是头部受了重击。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对于刚刚和露露他们分开的女子来说,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 自己的脑子里只有极度模糊的状态。 ──我…… ——呃…… ──航空公园……埼玉县的 …… ——我……那个…… 航空公园内的散步道上,她一边走一边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摘下太阳镜,她感觉眼睛隐隐作痛。 踏在人行道上,脚踏实地的感觉让 人确信这里就是现实。 但是,她的记忆一片混乱,全身都冒着冷汗。 越是着急,脑中的信息就越是消失在混沌之中。 这样下去,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会不会全部消失? 这种错觉让她越来越着急。 ——快冷静下来。 ——我得冷静下来。 ──我,叫。 ——对了,名字。我叫…… ——……美津川沙耶。 以想起名字为信号,全身所承受的负担略微减轻。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对……慢慢来…… 为什么我的记忆这么模糊? 我到底怎么了? 太模糊了。 太模糊了。 感觉就像脑袋里毫无颜色的空气团块在一伸一缩地蠢蠢欲动。 这感觉不是头疼。也不是恶心。 只是一种模糊的不安感,绵绵不断地在脑中蔓延开来。 美津川沙耶这个名字的确是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唯一一艘漂浮在无限延伸的不安之海上的船。 以无依无靠的立足点为基础,女子暂且调整呼吸。 和那对男女分手后,她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程。 她坐在在眼前的喷泉边上,静静地点头。 ——有什么,有什么信息吗…… 她知道“信息”这个词的意思。 还有埼玉县和航空公园的记忆。 脑中不见了的,只有关于自己的事。 突然,她看着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穿着黑色的西服。 ──…… ——对,了。 ——我,穿著这身黑西服…… ——同样的黑衣人……是我的同伴……? 这…… 记忆的海洋产生了动摇。 海浪静静地摇晃着沙耶心中的船只,慢慢地浮现出记忆的碎片。 ◆ 回想 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沙耶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出了机械般的无感情的声音。 “请当作我们一直在监视你们吧。” 沙耶下定这样的断言,而对方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 “监视……吗?” 面对不安地喃喃自语的老妇人,沙耶淡然地吐出了自己的话。 “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们行为的意义,但并没有这个必要。你会忘记我们,忘记你所看到的一切。” “这也太强行了!”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虽然你会忘记自己目击的事,但请你这么想,我们在监视的同时,也在保护着你。” “……” 老妇人沉默不语,环顾四周。 那里站着五六个男人,穿戴着和沙耶一样的黑色衣服和太阳镜,不停给老妇人施加着无言的压力。 开始显得憔悴的老妇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死了一条心的眼神喃喃自语。 “请问……到底我看到了什么……? 那个……那真的是外星人吗……?” 听到老妇人突如其来的发言,沙耶保持着面无表情。 周围的男人也一动不动。 而且——这里响起的只有沙耶带着不容分说的威严感的话语,让房间里的空气冷飕飕地振动着。 “我不能告诉你。” ◆ 航空公园 “……外星……人?” 她想起老妇人的话,然后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对老妇人说过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是梦中的事。 但是,回想起来的场景实在太真实了,不像是梦境或妄想。 ——对了,我…… 她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墨镜,巩固模糊的记忆。 ——我和一群衣着打扮和我差不多的男人在一起工作。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监视着那个老妇人,想要封住她的嘴巴? ──外星人…… ──外星人……? ────────────────────────────────────!!! 突然,她全身的关节猛烈地颤抖了。 在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荒唐的单词上的瞬间,——沙耶的全身仿佛被一大堆冷冰冰的钉子贯穿。 一阵寒意穿过她的脊梁骨,让人产生这种错觉。 呼吸急促。 呼吸越来越热。 全身的肌肉开始颤抖,心中焦虑的海洋猛烈而冰冷地掀起巨浪。 ——我知道。 ——我认识一个外星人……! ◆ “他们”看着我。 看着我。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径直地    看着这边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他们      看到了      看到了我 径直地    看到了  他们 看到了 看到了 它  直接 看到了 看到了 被看见了 被看见 了 ◆ 沙耶的身体再次一震。 那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某一瞬间的光景。只有那一瞬间作为闪回,重新在记忆中苏醒。 ——什、么。 ──刚刚的。是什么。 她强行抑制呼吸,想尽量冷静下来,但搞不清楚在刚刚的闪回中看到了什么。 只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记忆。 ──……? ——好、难受。 想起这些事的同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一种感觉。 从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又复苏了。 ——肚子、好、饿。 ——我不、想。死。 但是——一旦抚摸自己的腹部,感觉就会被拉回现实。 ——不……疼? 虽然隔着西服,但并没有摸到腹部受伤。 ──? ? !? 就像刚从自己临死前的噩梦中醒来一样,只有令人厌恶的恐惧感留在记忆中。 沙耶无法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能持续着陷入混乱。 ——还是……从其他的事情开始回忆起来吧。 突然接触刚才的记忆太危险了。 她的本能给她上了枷锁,阻碍了她探究那份记忆,以防止她的心坏掉。 但是,的确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混乱下去。 ——冷静,冷静…… ——还有什么……还有别的什么吗…… 她翻了翻口袋,找到了手机和钱包。 看到这些,她感觉似乎找到了线索,不禁松了一口气。 但是—— “……骗人。” 但钱包里没有任何显示个人信息的东西,只有大约二十张一万日元的纸币。 二十万日元虽然是一大笔钱,用“只有”来形容不大合适,但是既然没有其他信息,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消除沙耶的不安。 但是——与此同时,她心灵的一角浮现出了一些回忆。 ◆ 回想 她手里握着无数的钞票。 看到了黑衣人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那似乎对她自己来说,并不是那么‘高兴’的记忆。 ◆ ——钱……为什么,我有,那么多钱……? 她想要回忆得更深一些,但从那里开始,回忆的前方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 看来自己仍然在混乱。 沙耶决定把有关纸币的记忆放在一边。 然后,她转向手机—— 手机虽然有信号,可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但地址簿和通话记录上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但是——看到电话后,沙耶的心中再次浮现出了另一个记忆。 ◆ 回想 “真的……!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回响在脑海中的,是自己的哭声。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她无法把回忆中出现的那个冷酷的自己与这个自己联系起来。 ——我,到底是什么人!? 沙耶无法整理自己混乱的记忆,只好像逃避似的玩弄手机。 “……” 她试着给授时台打个了电话,发现可以打进去。 以防万一,也许能从这个电话号码中知道自己注册时填写的个人信息。 随着冷静地想出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为了更进一步冷静下来,女子决定将目光投向周围的景色。 说不定,这个航空公园与自己也有什么关系。 慢慢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带着父母和孩子们的集体、正在慢跑的老夫妇、正在练习为运动会助威的高中生等各种各样的人,感受到人们形形色色的生活。 然后,她在其中找到了特征明显的白色和黑色图案。 孩子们戴着各种各样模仿动物的帽子。 在那之中,当她看到拥有圆耳朵的熊猫型帽子的瞬间——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新的记忆。 “熊猫……” ——对了。 ——我好像……最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熊猫。 ——而且……还碰到了可怕的事…… ──……? ◆ 回想 所泽市 某巨大仓库内 “……日本人啊,真不知道他们是笨蛋还是聪明……” 虽然用词粗野,但用流利的日语这么说着的是——身穿黑色西服的西洋男子。 虽然他嘴里还叼着烟,但不知为何没有点火,而是就像吃零食一样把烟嚼碎了。 “那个马熊重工超级大的机器人也是一样。不是,因为据说那玩意是什么革命性的技术,上头叫我们去看一眼,所以我们也去看了……虽然意料之中,没有‘宇宙那一边’的技术,但是那玩意还是很奇怪吧! 那种不得了的玩意,为什么会跟国家完全没扯上关系,而是由私营公司造出来的啊!” 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很烦躁,对身后的部下脸庞扭曲地大吼。 “通常情况下,那玩意背后都有军队,首先应该是为了军事目的造出来的吧! 如果有什么实用性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但那个机器人只是拿来证明技术能力的,但是用那个规模来证明技术,也超过太多了吧! 日本总这么搞! 几年前,不知道哪里的汽车制造商第一次制造出二足行走机器人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常识了! 我们都!” “哈啊。” “为什么我们的nasa和苏联在冷战时期围绕着月亮比赛的那种行为,有必要在根本没有冷战的时候让民间企业来做啊! 要是我们的话,早就把导弹和加特林机枪装载在那个机器人上送到纷争地区去了! 军队会强制征收所有的技术。把那些反对的企业都杀了!” “不,这种蛮横无理的行为还是有点……如果真这么做的话,真的会引起各个部门的抗议,所以请不要这么做。” 对于毫不掩饰惊讶的部下,蛮横的男人表情越发扭曲了。 “啊,那个……” 这时——站在沙耶旁边的黑衣男子向眼前的西方人搭话。 他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和沙耶刚才回忆中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附近有好几个男人,仓库里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但很明显,黑衣人被分成了两组。 一边是以西方男人为中心的团体。 一边是沙耶身边的一群人。 两者的区别在于——脸色是否游刃有余。 西方人的脸上浮现出无精打采的焦躁表情,而他周围的人虽然由于这样的男人而头疼,但仍然保持着平静。 相反沙耶这边的人,与沙耶回忆中跟老妇人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很明显地露出了不安和困惑的表情。 恐怕沙耶自己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面对这些胆怯的人,金发男子摘下墨镜,瞪着所有人的脸。 他的眼球周围有无数的伤痕,男人的眼眸让人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男人这凶恶的眼神好像能瞪得小动物逃出一公里远似的。他用黏糊糊的语气说道。 “话说回来啊……你们是属于日本分部的吗? 你们的动作也太显眼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哪里的业余爱好者,但我根本找不到你们跟背后的人有什么联系……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人?” “不、不,我们……” “别假装成外行了,呆子! 这又不是黑客帝国的角色扮演活动,一群穿黑色制服的人在这里游荡,也太不正常了! 你以为我愿意穿得这么显眼啊,还不是有不得不穿的理由!” ◆ “……对了……熊猫……” 从熊猫这个关键词联想起来的,就是这个诡异的西方人的恫吓。 为什么会从熊猫联想起了他呢。 这是有原因的。 ——熊猫…… ——对了……我正在监视……所泽忍术公园的熊猫…… ——然后突然……被那些穿黑衣服的家伙……打了奇怪的针…… 监视忍术公园的熊猫。 这样的关键词浮现了出来。 今年夏天,在所泽忍术公园,美少女忍者和熊猫的活动成为了热门话题。 在沙耶的记忆中,留下了这样的信息。 但是,为什么自己穿着黑色衣服监视着那只熊猫呢? 她想不清楚为什么。 虽然想不清楚,记忆的波浪却在慢慢地摇晃着,把心中的小船带到不安的大海的某个地方。 慢慢地,慢慢地。 ◆ 回想 “好吧,我不在乎你们是谁。和日本的组织发生冲突也不是我的本意。虽然我们可以搞垮你们,但如果发展成国际事件,我们就会被别的部门搞垮。” 白人男子弄响了脖子,一边嚼着烟草,一边编织着话语。 “但是,如果你们在那个忍者村周围到处打探,那就是违反协议了。不,事实上我们没有达成协议。如果你们在那个烂主题公园周围转悠,让别人以为你们和我们有瓜葛,那就麻烦了。上次我们才刚跟他们发生了争执,万一那个混蛋忍者闯进了我们的总部,我们不就有大麻烦了,对吧?”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绕圈子了。都说了你们别假装普通人了。” 呯 一声干巴巴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不知不觉中,西方人的手中握住了带有消声器的枪,发射的子弹穿过沙耶他们之间,卡在后面堆积的沙袋里。 “听着,熊猫也好,小鬼也好……总之,不要靠近那个设施。下次可不是被我威胁一下就了事的。” 男子淡淡地告诉正惊呆了的沙耶他们,然后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大声地抱怨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连沙耶这边都能听见。 “真是的——要是拷问啦别的什么啦都能做就好了……要是和别的部门的人签订协议的话就糟了……哎呀,真麻烦! 所以说跟宇宙有关系的工作很麻烦啊!” ◆ “……”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个人。 她记得自己和同伴们一起就这样被释放了。 虽然她也记得当时自己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但是——然后她又碰到了另一个障碍。 ──伙伴……? ——对了,对了。 ——那些黑衣男人……和我一起发抖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 ——虽然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他们的脸…… 这时,沙耶再次对自己的肚子产生了奇怪的不协调感。 “……?” 就好像,自己的身体在警告自己要想起什么似的。 但是,记忆中的小船开始慢慢加速,似乎要到达某个岛屿。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她刚才被枪指着的“恐惧”成为了关键词。 ——啊,对了…… ——除了这个,我还觉得……好像遭遇了类似的事情…… ——被可怕的人们包围的记忆…… ——我记得,那是…… ◆ 回想 “你们还挺厉害的,大哥们。” “你们得意啥呢? 啊?” “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啊?”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头顶回响的时候,沙耶和黑衣人同伴们一起被迫跪地正坐在那里。 地点,好像是在某间日式住宅里。 在榻榻米上正坐的黑衣人们都低着头,全身瑟瑟发抖。 “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声不吭的,真的在听我说话吗? 啊?” “小时候没人教过你们吗,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哦? 还是说你们是那个意思? 跟我们连眼神交流的价值都没有? 哦? 哦?” 虽然声音不是大吼大叫,却清楚地穿过耳膜,让沙耶的脊梁骨寒冷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 沙耶和男人们,只要一开口,就只能不停地道歉。 他们的声音里已经夹杂着哭腔,身穿黑衣本应具有的压迫感已经完全在他们身上消失了。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围在他们周围的十几个男人中,大部分人都从衣服的缝隙中露出鲜明的刺青,一眼就能看出是“混道上的”。 表里如一的压迫感。 如坐针毡的沙耶已经有点放弃,感觉自己可能会就这样没命了。 其中一名黑道蹲下身,跟泪眼婆娑的沙耶视线高度相同。他问道。 “大姐你也是,还年轻,明明这么漂亮,为什么不珍惜自己呢?” “对、对不起,对不起。” 沙耶还是只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歉。 “你这不是找死吗? 在附近散布一些奇怪的谣言,说我们的人是外星人什么的,你这不是找死吗? 对吧? 要是他们抑郁自杀怎么办?要是有神经病要过来打死外星人刺伤了他们怎么办,是吧?” 光头的男人温柔地说着,话语中的内容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也就是说,这是谋杀未遂。大姐,我们这是正当防卫,你们不论被我们做什么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对吧?” “对……对唔起!!!” ——我已经完了。 ——我会被他们杀了。 ——果然是这样。 ——我就知道会这样。 ——果然……我们是要遭报应的! 她在心里这样大喊着,已经完全准备好丧命的时候—— “喂,别说了。你们几个” 一个男人走进房间,让那些男人瞬间安静下来。 他虽然看上去还很年轻,样子也长得端正——但他脸上巨大的刀疤给周围造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少当家……” “小夏她们已经不介意了,再这样下去是不对的。” “这样好吗?” “要是把他们埋了,小夏她们不就也要承担责任了。我不想这样。” 虽然不是命令的语气,但男人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分说的压力。 然后——由于那压力而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在沙耶的耳膜里回荡。 “……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并不是打心底不相信外星人啊、政府的非公开组织啊之类的。这方面的事我也懂。” 说着出乎意料的话,被称为“少当家”的男子在沙耶他们面前盘腿而坐。 ——得救了。 黑衣人中的每个人都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看—— 这时一根银光闪闪的棍子顶在其中一个男人的鼻尖上。 意识到那是长日本刀的刀刃后,黑衣人的惨叫声都被冻结,就这样一动不动了。 面对石化的黑衣人,“少当家”的声音像清澈的流水声一样平静地说着,让“话语”流入沙耶的耳中。 “……不过,我也知道你们的话是胡说八道。你们这些蠢货……下次再绕着我女儿转的时候……我会让你们分不清你们的身体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给我记住了。” ◆ 想起“少当家”的话,沙耶迅速地站起来。 然后像弹簧玩偶一样快节奏地环顾四周。 因为她产生了那个可怕的“少当家”是不是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但是在她身边,依然只有团聚的家庭在来来往往。 她虽然是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但是—— 与此同时,另一种恶寒从身体深处涌出。 因为她发现在那些记忆的 片断中,——已经出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 回想 在几乎所有黑道已经离开的房间里。 刚才被“少当家”的气势压倒,包括沙耶在内的黑衣人到现在还无法动弹。 留在房间里的光头男告诉了这样的他们。 “我家的年轻人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光头男继续说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嘲笑和蔑视。 “你们就是那些最近被条子盯上,丸伐组里下层的下层,只是被使唤来干杂活的杂兵吧!” “听说你们靠‘冒名诈骗’赚了不少钱啊。” ◆ “……我……想起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在她整理记忆的过程,受到的最大的冲击。 此时此刻,美津川沙耶清楚地想起了自己究竟是谁。 其实,或许她早就能发现了。 但是,或许她自己的心拒绝了了解自己。 也许她只是不想看清而已。 看清自己是应该唾弃的罪犯这个事实。 ◆ 回想 “真的……!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悲痛欲绝的沙耶,手机里传来了老人的声音。 “我,我明白了,梓。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三十……万日元……呜呜……如果能拿出来的话……说是……就能和解……” “是吗,这点钱我马上就能准备好,所以,不要想不开……!” “嗯……嗯……谢谢……爷爷……” ◆ 刚才回想起的那个电话的记忆。 其后的情景不断在沙耶的脑海中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啊……啊啊……对了…… ——我是……诈骗团伙的一员…… 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女子,由于和之前不同的理由,感觉天旋地转。 ——对了……这个手机……就算拿去查也不可能查到我的个人信息…… 因为——是用流浪汉的身份信息办的无主手机…… 她呆立在喷泉前,既无法坐下,也无法离开,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灵随着站不稳的双腿不停地动摇着。 ——对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我为什么会穿成这样…… ——我为什么会说外星人之类的话…… ◆ 回想 “可恶! 条子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找上来……!” “怎么办啊,咱们连搞钱的功夫都没有……伐木组几个月前爆炸了,前几天干部又失踪了,所以好像他们闹得挺厉害的,连屁股都擦不干净了。” “不过,咱们也从中收了不少保护费,所以还挺不错的。” “可恶,好不容易才进行得这么顺利……教程已经全部被回收了吧,说不定会被针对的……” 在某个公寓的房间里。 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挤着五六个男女。当然,虽说是男女,但其中只有沙耶一个女性。 “咱们得想个新点子。” 一个看起来像头儿一样的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仰望天花板。 电视虽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播放着新闻,但是没有播放警察的侦查结果。 取而代之的是一看就让人怀疑双眼的奇怪新闻。 ·医院停尸房中尸体消失事件的后续报道。 ·从空中落下大量菜勺的事件。 ·发现带有猫耳的巨型蚯蚓。难道是智慧生命体? ·英雄秀服装遭到盗窃,并被立即归还的事件。 ·怪盗爱色诺,盗窃了一整个岛屿,阻止冲突。 ·秋秋秋·秋秋帕罗斯事件再次发生。 ·航空公园有人目击到龙的出现,但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因此攻击派、捕获派、保护派发生了矛盾。也有人主张,应像对待过去迷路进入多摩川的海豹一样,给龙发放居民卡。 ·出现奇妙的目击证言,称看到了自称“勇者”的男子被看似高中生的青年杀害,但尸体立刻消失—— “……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不是搞笑节目吧?” “奇怪的事情也太多了。这怎么回事?” “话说回来大部分新闻都是关于这一带的。” “地球快完蛋了吧?” “可能是外星人干的吧。” 男人们随心所欲地闲聊着—— 这时领头的男人突然嘀咕了一句奇怪的话。 “……那玩意……也许能用上。” ◆ ——对了…… ——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新的诈骗术。 ——与其说是新的……不如说说,也许它很久以前就有了。 ◆ 回想 “所以啊,如果真的像刚才的新闻一样,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件。咱们的目标就是那些目击证人。应该找那种媒体已经离开、不再引起骚动的事件。找到那种看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件的家伙,对他这么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切入点就是给对方带来不安,跟冒充欺诈是一个道理。” 领头的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淡淡地说下去。 “所以,我们穿着黑色西装,穿着‘像那么回事’的衣服,跑到他们身边,告诉他们我们在监视你们。可以在他们的出差地点、办公室或者房子周围晃来晃去,给他留下一种“黑衣人在周围晃来晃去”的印象。而且,如果一开始就说自己是政府的非正式机构的话,他们报警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如果真的被联系的话,只要人间蒸发就行了。” “……那要怎么赚钱?” “可以根据肥羊相信的程度随机应变。比如说,告诉他们你身边可能有窃听器,我们进去调查,然后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奇怪的机器零件说,“有了,这就是窃听器。”他们说不定就直接信了。然后假装找窃听器的时候偷偷装上真正的窃听器——————” 他开始逐渐具体叙述“黑衣人诈骗”的内容。 一开始听起来是个荒唐,但增加细节,变得逐渐具体————沙耶有意堵上耳朵。 实际上她并没有用手堵住,而是故意将注意力从男人的话中移开。 “嘿,沙耶” 但是——突然被叫到名字时,她被强制性地拉回了转移的注意力。 “你也会陪我们一起去吧?” “哎……?” “因为你在冒名诈骗的时候表现很好。话说,电视上看到的冒名诈骗宣传播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男人的声音。所以让你来做的话,成功率果然不小啊。” 面对微笑的男子,沙耶似乎有些为难地移开了视线。 但是,男人的手紧紧抓住沙耶的下巴——强迫她转向自己。 “喂……沙耶,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是吧? 没错吧?” 这些话虽然勉强保持着追问的形式,但实际上只不过是胁迫。 ◆ ——对了……所以我才会做那种事…… 沙耶再次坐在喷泉上,捂着头低下头。 第一份工作,找上了一个叫针山的男人。 他身为几起怪事的目击者而出了点名,作为设计师过着相当富裕的生活,所以就盯上了他。 事实上,对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成功地在室内安装了许多窃听器,对方丝毫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因为这个人太轻易相信,反而开始不安——但是回想起来,在搞冒充诈骗的时候,只是说一句“是我”,老人就轻易地相信了对方是孙女,所以人类可能是比想象中更容易上当受骗的生物。 沙耶想起领头的男人激动地说:“据说那个歌手约翰·德尔塔也会来这个房子啊。说不定我们可以从窃听器里听到很多信息,赚大钱呢。如果听到有关企业的传闻,也许能搞个内部交易,赚不少钱。” ——居然要骗那种看起来人很好的大叔…… 沙耶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位名叫针山的男子的风貌。 戴眼镜的男人长着一张不会被人恨,也不会被人讨厌的脸。 如果把“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具象化的话,也就是这样吧,他的长相完全没有任何招人讨厌的要素。 除了眼镜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特征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安心的柔和笑容。 一想起名叫针山真吉的第一只“肥羊”——她的心里就涌起一种无可奈何的罪恶感。 ——为什么我没有拒绝呢。 ——被威胁啦,很害怕啦,根本就不能成为理由。 ——明明她在进行没有直接见面的诈骗时,也感到很难受,没想到竟然要当面欺骗那样一张看起来很善良的脸。 ——就算那家伙说“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就算那家伙瞪了我…… ──…… ──……? ——……咦? 一度陷入自我厌恶的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家伙……是谁? 奇怪的是——虽然她能清楚地回忆起诈骗的受害者针山,却想不起那些男同伙们的名字。连脸也只能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别说年龄了,连那个领头的对自己来说是什么人都想不起来。 恋人? 兄妹? 亲子? 她想象着几种可能性,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还有…… ——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腹部又开始疼痛起来。 ——啊啊…… ——这里……有什么关系。 ——这种,肚子的疼痛…… 在焦虑的海洋中,一些记忆的碎片开始作为岛屿浮现出来。 但是,这种莫大的不安仍然没有平息,黑暗而冰冷地持续侵蚀着沙耶的心。 ——我得想起来。 ——我……到底怎么了? ——对了,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被那些黑道包围…… ——因为当时的打击,记忆变得模糊,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这里……? ──不。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我……我应该是…… ◆ 回想 在那个名叫针山的设计师家里装了窃听器,可以说是个不错的开端。 他们认为与其立刻榨取他的钱财,不如利用这种立场慢慢地赚钱,于是沙耶和他的同事们马上开始了另一份“工作”。 “在树林里……那是僵尸,对,是僵尸。我确实看到了。喂,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到底是什么鬼?” “根据规定。我不能告诉你。” “我在工厂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第二天开始,厂长好像变了个人……明明之前他那么想乘坐机器人,却说要把乘坐机器人的权利交给某个孩子。” “这是一个非常政治化、非常微妙,不能公之于众的问题。” “这是真的啊! 自称传说中的勇者的家伙,被一对奇怪的高中生男女袭击,反而被杀了! 可,可是,那具尸体却闪闪发光……消失了……这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我相信你。但你会忘记一切。” “有个打扮得像个英雄的家伙……真的拿出了一把奇怪的佩剑……’ “我会监视你一段时间。” 就这样,黑衣人不断地利用人们心灵的缝隙。 一般而言,‘外星人’、‘政府特殊机关’这些单词肯定会成为笑柄吧。但是,那些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而感到困惑的人们,很容易就对自己编造的身份深信不疑。 麻烦,发生过两次。 第一次,是与所泽忍术公园非正式地“饲养”大熊猫有关,他们想谎称这种行为受到某国的监视,从主题公园勒索金钱——但他们在接触主题公园之前,就被另一个黑衣组织绑架了。 虽然最后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男人们商量之后,决定不要再靠近忍术公园了。 第二次——虽然沙耶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但无论如何,他们被那些黑道盯上了,连不知情的沙耶也一起被绑架了。 问题是之后的事。 黑道们放了他们,离开兼做黑道事务所的日本宅邸后不久—— 在憔悴的黑衣人背后,有人过来搭话。 “请问……是上次那些人吧?”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弯腰驼背的女性。 是沙耶和他的同事曾经勒索过的,一个老妇人。 难道,谎言被看穿了? 警察难道在她身边吗? 在这种不安的驱使下,他们环顾四周,但——似乎没有那种迹象。 “上次……真的非常感谢。” “什么……?”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沙耶困惑地看看她,发现—— 老妇人向她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那么……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帮个忙……?” “我的朋友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事情,非常不安。请至少去倾听一下她的话吧。” “……” 听到老妇人的话,沙耶一时语塞。 ——这个人……她还相信着我们…… 沙耶不知道同伙是具体以什么形式从她那里骗钱的。因为所有的行动都是由男人们掌控的。 不过,确实从她那里拿到了一大笔钱,而且大家因为拿到这些钱都很开心。 面对这样的老妇人,沙耶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感觉实在无法正视对方的眼睛——但是老妇人没有移开视线,先说出了下面的话。 “我知道你们在为国家做重要的工作。但是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就算是下班的时候也没关系,只要能过来听我们谈谈就行了……” 老妇人递给她一个信封。 一个厚厚的信封,沉甸甸的。 从信封半开的口里,可以看见几十张钞票。 “这是……我 那个朋友个人表示的诚意。” ◆ ——对了…… ——我……感觉很奇怪…… ——但是,大家……都因为那笔钱很开心…… ——所以……接下了工作…… ◆ 回想 面包车里 “喂……我们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这里是黑衣诈骗团伙用来移动的大型面包车。 在前去找“委托人”的途中,沙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从老女子提出“委托”之后,已经有两周了。 黑衣诈骗团伙手中握着数不清的纸币。 一开始,只是打算随便听听她的话而已。 但是,在接到这样的请求之后,不知是不是通过口口相传传开的,“委托”不断地涌进来。 有些客户甚至把那黑衣人当成灵媒之类的身份,十分敬重。 刚开始沙耶和黑衣人感到很困惑——但是随着居民们直接向他们低头表示谢意,事情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 但是,沙耶和其他黑衣人的变化方向完全相反。 “我再也不想欺骗他们了……我不想干了。” 沙耶面对那些相信他们并对他们微笑的人,感到了与之前搞诈骗的时候无法比拟的负罪感。 “哈? 这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呢,沙耶? 今天可是最重要的工作啊? 别说这种丧气话。给我看看气氛。白痴。” 另一方面——其他男人则认为。 ——“世界上的傻瓜真是太多了”。 ——“拿这些白痴的钱有什么不对?” “因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喂,饶了我吧。好不容易咱们才撞大运了! 这点小钱,只要给丸伐组交点保护费,马上就会用光的! 有机会赚钱的时候必须得赚钱。” “可是……” “反正都是些‘看见了外星人’或者‘看见了妖怪’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对吧? 跟他们聊过之后,几天后跟他们说‘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忘了这一切吧。’只要说了这句话,他们就会给钱。我们赚了钱,傻瓜们安下心。谁受损失了? 啊?” “但是……” “今天,前面那片公寓的居民几乎都是委托人! 说是之前的家伙介绍我们给他们认识的,有这么多人感谢我们,给我们布施! 谁不爽了? 啊? 要是顺利的话,能赚到比以前多几十倍的钱!” 被黑道包围时的颤抖不知去向,男人仿佛是在说自己是绝对的规则一样,说出了充满暴力般的自信的话。 而沙耶看到这样的男人,则感到无比厌恶。 “住手吧! 我不想让你再犯罪了!” 为了盖住男人的声音,她情急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 这句话把她逼到了绝路。 这句话让男人们产生了不应有的怀疑。 让他们注意到了了一件事。 “……沙耶” “……哎?” “……是你吗?” 男人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其他黑衣人也冷冷地看着沙耶。 “为什么上次诈骗的时候,警察会在那个时候进行搜索……” “……” “沙耶……你……告密了吗?” 被男人无比阴暗冷漠的视线瞪着,沙耶条件反射般地移开了视线。 这——对男人们来说,等于是肯定。 “……” 沉默。 人的愤怒达到顶点时,不会发出愤怒的声音,只会做出行动。沙耶想起了从漫画之类的地方看到的这个道理。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 能让她想到这个道理的事只有一件。 男人,完全沉默地—— 在沙耶的腹部捅进了一把折叠刀。 ◆ ——对了……我…… ——当时……被那个男人捅了……! 她清楚地想起了这件事,不顾自己还身处于公园中央,解开西装和衬衫的纽扣,低头看自己的腹部。 但是——那里没有任何伤痕。 ──哎……? ——怎么回事……? 在一片混乱中,她的记忆继续苏醒—— 仿佛要到达那“闪回”的瞬间。 ◆ “……竟敢瞧不起我。” 看着倒地不动的沙耶, “喂,喂!” 其他男人发出焦急的声音,但领头的男人一点也不为所动。 “回去时随便把她埋了。现在先把她藏在车里吧……” “找个毯子什么的卷起来吧。” “委托人根本不会看我们的车的。” “以防万一。留下一个人看守吧。” 在这样的对话中——他们甚至都没有打算停车。 也就是说,比起对沙耶的死感到焦躁不安,他们更重视通过此后的“工作”获得的巨额资金。 男人们以为沙耶已经死了,但是她的意识还清醒着。 可能是失血过多,身体无法正常活动。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能理解自己好像要死了。不可思议的是,和被黑社会包围或拿枪指着的时候相比,如今脑子里却很平静。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想些什么,只是在想。 ——啊……这么说来…… ——在这两个星期里,真的接受了很多人的委托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对我说谢谢。 ——虽然想道歉……但是已经晚了吧。 ——对不起。 ──…… ——但是…… ——从大人到小孩……那些人看到外星人都那么害怕…… ——难道真的有外星人存在吗? 沙耶的血正在从自己肚子里流出来,却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因失血而朦胧的头脑,产生了一种“不协调感”。 ——哎? ——好奇怪。 她脑海中浮现出了,过去两周人们的笑容。笑容。笑容。 但是,这光景接连浮现出来之后,她发现了某种无可奈何的不协调感。 ——啊,真奇怪。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要,快停下。 ——不可以去。 ——今天的工作不能去。 沙耶试图阻止他们,但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只不过,她能用眼睛和耳朵捕捉周围的情况。 能感觉到车子突然转弯了。 好像进入了通往公寓的小路。 然后感觉到——车静静地停了下来。 “……喂……这是什么?” 她能听到司机的声音。 那声音微微颤抖。 “什么……啊……? 这些家伙是什么……” “搞什么……这里有多少人啊!” “不好了! 这些家伙要命了!” 看着窗外,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惨叫。 听着这样的声音,沙耶心不在焉地想。 ——你看,我都说不能来了吧。 “快开车! 撞死他们!” 刹那间——引擎的声音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 明明什么都没做,突然发动机……!” “可恶! 把门锁上!” “呜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景象呢。 沙耶在逐渐淡薄的意识中,只在意这一件事。 然后她利用剩下的气力,把视线转向窗外,—— 看到了。 这正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 沙耶躺着抬起眼睛看向外面的瞬间—— 车的 窗户上      窗户上 有手     有手 人类的手 啪嗒、啪嗒                     啪嗒 啪 啪嗒       啪嗒                啪嗒 啪嗒 啪 啪 啪 呯 乓  啪 啪 乓  啪 啪 乓啪啪 乓 啪 啪 乓 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乒 啪啪乒 啪 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乒  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 ───────────啪啪啪呯呯呯哒哒哒哒哒哒 哒  哒  哒 ——数十只人手啪嗒啪嗒啪嗒地不停紧紧贴在窗户上的光景。 然后透过这些缝隙,可以看到的是——人类的脸。 更确切地说,是蒙着人脸的皮的“某种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最先找自己说话的老妇人的脸——的皮。 为什么会判断为“皮”呢。 那是因为——本来应该有眼球的地方全部是黑色的,张得异常大的嘴里也只有黑色——黑暗本身正披着人类的皮肤,那种可怕的“某种东西”——以数人、数十人为单位——包围了沙耶乘坐的面包车。 然后,其中没有眼球的,只有黑色闪烁的眼窝注意到了沙耶—————— “他们”看着我。 看着我。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径直地    看着这边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了     他们      看到了      看到了我 径直地    看到了  他们 看到了 看到了 它  直接 看到了 看到了 被看见了 被看见 了 ◆ “呀……” 面对自己的回忆,沙耶不由得尖叫起来。 全身冷汗直冒,感觉自己的呼吸异常寒冷。 ——想起来了。 ——我,在那里失去了意识……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航空公园的长椅上。 ——那是…… ——是……什么东西? ——那是外星人吗? 光是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仿佛脊梁骨发出惨叫般,这份颤抖更让她想起来了。 自己当时意识到的对委托人的“不协调感”是什么呢。 ——对了…… ——包括那位老奶奶在内……主动过来接触我们的人……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有人是丧服,有人是套装,有人是t恤衫,连衣裙,虽然有些不同,但是—— 委托沙耶他们工作的人,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明明没有是葬礼,但在这2周内见到的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一般人应该会觉得不正常的。但是金钱的诱惑和内疚感迷惑了他们的眼睛,而且因为是分别遇到委托人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协调感。 ——怎么回事? ——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那个刺伤我的男人的脸和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她突然害怕起来,环顾公园。 因为她害怕除了自己以外,在公园里散步的人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不过当然,大家都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 ──…… ——太好了…… 就在她放下心来的时候,一个球滚到了她的脚边。 “不好意思。” 好像有个小学生在和朋友一起玩。 也许是在去运动场的路上掉了球吧,一个少年跑过来取滚落在沙耶脚边的球。 沙耶捡起球,伸手想把球递给少年。 “谢谢!” 少年接过球,微微一笑。 “果然,姐姐还是个好人!” “哎……?” 明明是初次见面的少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沙耶不由得陷入困惑。 男孩把脸凑近她困惑的脸,在她耳边低语。”你最好还是把那些男人忘了哦。” “……哎?” “这是为了姐姐的安全。” “什……什么……” “我们很擅长销毁证据。一直都是!” 少年微笑着离去。 发现他穿的是一件黑色t恤后,沙耶的全身又开始发冷。 然后,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她发现了—— 的确,公园里走着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人们。 当然还有那些穿黑衣服的人。 其中,大部分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都是—— 他们停了下来,好像心灵相通一样——然后他们转向沙耶,微笑着。 他们的笑容,让沙耶觉得好像他们微笑的嘴里露出了什么黑色的东西一齐看着她—— 美津川沙耶再次失去意识。 这一天,有五个男人从地球上消失了—— 尽管如此,地球还是会继续运转。 就好像根本没有他们存在过的证据。 转啊转啊。转啊转啊。 人们今天也会继续让地球运转。 什么,股价下跌? 政治腐败? 游戏发售延期? 退休金问题? 流行艺人离婚? 女朋友甩了你? 被公司开除了? 那是外星人干的。毫无疑问。 你最好忘了这些事,这是为你好。 我们会 处理的。 你可以把地球上不愉快的事情归咎于我们。 所以,请忘了吧。把责任归咎于外星人,忘掉一切吧。 作为回报——我们想在地球上生活一段时间。 这里是,非常棒的星球哦。 只有这件事,请务必不要忘记。 《都市传说3 ~黑衣人阎魔帐~》——完 后记 后记《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感谢您这次阅读《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在委托安田先生画第一卷封面的时候,我跟安田先生说“空白的地方就画安田先生的原创角色吧,我今后会让他们出场的”。于是他给我画了熊猫和竹枪少女。“武器是竹枪……那肯定就是辉夜姬了。”我当时脑内立刻如此判断。然后我又想“既然是辉夜姬……那肯定是外星人了。啊,要说是外星人,那就写第一卷勒口里提到的忍者vs外星人的梗吧”……所以,完全是顺势写出来的短篇。 登上杂志的时候,这篇文章比料想中要长。不过平安告一段落,也是可喜可贺。 打死我也说不出这篇的题材是科幻,而且忍者也不是主角,所以觉得归类成童话故事最妥当。不过惹怒童话粉了的话对不起…… 今后出现ufo啦,超能力计划啦,国家阴谋啦的时候弗洛斯特将会经常出场吧,他会成为半常驻的反派。 顺带一提不用说,狭山忍者完全是我的创作。 我希望有一天能写个忍者题材,讲江户时代的狭山忍者的短篇…… 后记《厂长梦中的机会》 感谢您这次阅读《厂长梦中的机会》! 针山先生的长女终于出场了,不过配角就是配角。 那么……其实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 多年以前,某it企业仍然在形形色色的地方出现的时候——三云岳斗先生聊过关于“it公司收购巨大机器人研究所”的梗,我听到了这个梗,然后产生了灵感。 我随意问过他“这个梗可不可以写进针山里?”他爽快地答应了。真的非常感谢! 在那之后这个梗雪藏了好多年,今年终于得以发表了。这样一来我想写的机器人题材中,三篇已经写了两篇了(另一篇在愚人节发表在我的个站上)剩下的一篇希望有一天会公开吧。 这次的主角是男人四十一枝花的中年人,仔细一想可能是主角第一次年纪这么大。虽然是位非常孩子气的四十岁大叔,但正因为是这样的角色才产生了这样的故事…… 西神喜欢的某动画片估计不用我说了吧。 后记《都市传说3~黑衣人阎魔帐~》 感谢您这次阅读《黑衣人阎魔帐》! 和《竹子公主》一样,是和外星人有关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完全是都市传说风味的。要说起来也完全不敢说是科幻,虽说我是某大学的地球物理学科毕业的,但还是不擅长物理,所以让我写科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要说黑井君的印象,与其说是典型的外星人,不如说是恐怖漫画里会出现的幽灵或者异形之类的。我就是想象着这些印象写出来的。他的印象差不多是恐怖漫画家高港基资先生画出的眼睛和嘴一片漆黑的幽灵,以及同样是恐怖漫画家的上山洋介犬先生画出来的异形那种,不过黑井君的性格还是挺搞笑的,所以说不定会由于反差萌成为人气角色……不太可能吗。是吗。 个人来说看到黑衣服,与其说想到谜之组织不如说想到“赌博的见证人组织”。很适合“zawazawa”的效果音。说不定会在吃冰棒和梅子和谎言的人身边出现。 不管是谜之组织还是赌博的见证人组织,都还是挺可怕的……! 后记《孩子的中心,针山君》 感谢您这次阅读《孩子的中心,针山君》! 这本针山系列是一本特别的短篇集。而这个故事就是针山系列的附赠短篇之一。本系列因为编上了号码进行了文库化,所以以读者读过以前的书为前提,加入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梗。 不过,因为本来是登在杂志上的短篇,所以也可以单独阅读。 所以,不要说什么“这不是用附赠短篇连起来了吗,不就是成田平时写的长篇”或者“成田根本不想写短篇”,我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你说“成田不擅长写短篇”,就是这样,我完全没法反驳。 因此,这次我没有写把所有东西串在一起的短篇,而是打算写黑衣人的续篇。然后主编问我“小夏这次不出场吗?”那我给写个后日谈也行吧——结果就在短短几页间跟大家又扯上了关系。因此……对不起,如果纯粹想享受短篇的人,还是在杂志上阅读吧……! 这次也麻烦安田先生和榎波先生多多照顾了!为针山先生的世界增添了更多色彩,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谢谢编辑はぴお先生和主编,以及编辑部和印刷厂的各位。谢谢家人和朋友、以及各位作家。谢谢在许多地方给了我建议的三田诚先生。以及购买这本又厚又闹腾的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等我又写了一堆短篇的时候再见吧……! 围观头丢试音而每天都心情激动的 成田良悟 后记《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感谢您这次阅读《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在委托安田先生画第一卷封面的时候,我跟安田先生说“空白的地方就画安田先生的原创角色吧,我今后会让他们出场的”。于是他给我画了熊猫和竹枪少女。“武器是竹枪……那肯定就是辉夜姬了。”我当时脑内立刻如此判断。然后我又想“既然是辉夜姬……那肯定是外星人了。啊,要说是外星人,那就写第一卷勒口里提到的忍者vs外星人的梗吧”……所以,完全是顺势写出来的短篇。 登上杂志的时候,这篇文章比料想中要长。不过平安告一段落,也是可喜可贺。 打死我也说不出这篇的题材是科幻,而且忍者也不是主角,所以觉得归类成童话故事最妥当。不过惹怒童话粉了的话对不起…… 今后出现ufo啦,超能力计划啦,国家阴谋啦的时候弗洛斯特将会经常出场吧,他会成为半常驻的反派。 顺带一提不用说,狭山忍者完全是我的创作。 我希望有一天能写个忍者题材,讲江户时代的狭山忍者的短篇…… 后记《厂长梦中的机会》 感谢您这次阅读《厂长梦中的机会》! 针山先生的长女终于出场了,不过配角就是配角。 那么……其实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 多年以前,某it企业仍然在形形色色的地方出现的时候——三云岳斗先生聊过关于“it公司收购巨大机器人研究所”的梗,我听到了这个梗,然后产生了灵感。 我随意问过他“这个梗可不可以写进针山里?”他爽快地答应了。真的非常感谢! 在那之后这个梗雪藏了好多年,今年终于得以发表了。这样一来我想写的机器人题材中,三篇已经写了两篇了(另一篇在愚人节发表在我的个站上)剩下的一篇希望有一天会公开吧。 这次的主角是男人四十一枝花的中年人,仔细一想可能是主角第一次年纪这么大。虽然是位非常孩子气的四十岁大叔,但正因为是这样的角色才产生了这样的故事…… 西神喜欢的某动画片估计不用我说了吧。 后记《都市传说3~黑衣人阎魔帐~》 感谢您这次阅读《黑衣人阎魔帐》! 和《竹子公主》一样,是和外星人有关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完全是都市传说风味的。要说起来也完全不敢说是科幻,虽说我是某大学的地球物理学科毕业的,但还是不擅长物理,所以让我写科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要说黑井君的印象,与其说是典型的外星人,不如说是恐怖漫画里会出现的幽灵或者异形之类的。我就是想象着这些印象写出来的。他的印象差不多是恐怖漫画家高港基资先生画出的眼睛和嘴一片漆黑的幽灵,以及同样是恐怖漫画家的上山洋介犬先生画出来的异形那种,不过黑井君的性格还是挺搞笑的,所以说不定会由于反差萌成为人气角色……不太可能吗。是吗。 个人来说看到黑衣服,与其说想到谜之组织不如说想到“赌博的见证人组织”。很适合“zawazawa”的效果音。说不定会在吃冰棒和梅子和谎言的人身边出现。 不管是谜之组织还是赌博的见证人组织,都还是挺可怕的……! 后记《孩子的中心,针山君》 感谢您这次阅读《孩子的中心,针山君》! 这本针山系列是一本特别的短篇集。而这个故事就是针山系列的附赠短篇之一。本系列因为编上了号码进行了文库化,所以以读者读过以前的书为前提,加入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梗。 不过,因为本来是登在杂志上的短篇,所以也可以单独阅读。 所以,不要说什么“这不是用附赠短篇连起来了吗,不就是成田平时写的长篇”或者“成田根本不想写短篇”,我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你说“成田不擅长写短篇”,就是这样,我完全没法反驳。 因此,这次我没有写把所有东西串在一起的短篇,而是打算写黑衣人的续篇。然后主编问我“小夏这次不出场吗?”那我给写个后日谈也行吧——结果就在短短几页间跟大家又扯上了关系。因此……对不起,如果纯粹想享受短篇的人,还是在杂志上阅读吧……! 这次也麻烦安田先生和榎波先生多多照顾了!为针山先生的世界增添了更多色彩,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谢谢编辑はぴお先生和主编,以及编辑部和印刷厂的各位。谢谢家人和朋友、以及各位作家。谢谢在许多地方给了我建议的三田诚先生。以及购买这本又厚又闹腾的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等我又写了一堆短篇的时候再见吧……! 围观头丢试音而每天都心情激动的 成田良悟 后记《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感谢您这次阅读《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在委托安田先生画第一卷封面的时候,我跟安田先生说“空白的地方就画安田先生的原创角色吧,我今后会让他们出场的”。于是他给我画了熊猫和竹枪少女。“武器是竹枪……那肯定就是辉夜姬了。”我当时脑内立刻如此判断。然后我又想“既然是辉夜姬……那肯定是外星人了。啊,要说是外星人,那就写第一卷勒口里提到的忍者vs外星人的梗吧”……所以,完全是顺势写出来的短篇。 登上杂志的时候,这篇文章比料想中要长。不过平安告一段落,也是可喜可贺。 打死我也说不出这篇的题材是科幻,而且忍者也不是主角,所以觉得归类成童话故事最妥当。不过惹怒童话粉了的话对不起…… 今后出现ufo啦,超能力计划啦,国家阴谋啦的时候弗洛斯特将会经常出场吧,他会成为半常驻的反派。 顺带一提不用说,狭山忍者完全是我的创作。 我希望有一天能写个忍者题材,讲江户时代的狭山忍者的短篇…… 后记《厂长梦中的机会》 感谢您这次阅读《厂长梦中的机会》! 针山先生的长女终于出场了,不过配角就是配角。 那么……其实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 多年以前,某it企业仍然在形形色色的地方出现的时候——三云岳斗先生聊过关于“it公司收购巨大机器人研究所”的梗,我听到了这个梗,然后产生了灵感。 我随意问过他“这个梗可不可以写进针山里?”他爽快地答应了。真的非常感谢! 在那之后这个梗雪藏了好多年,今年终于得以发表了。这样一来我想写的机器人题材中,三篇已经写了两篇了(另一篇在愚人节发表在我的个站上)剩下的一篇希望有一天会公开吧。 这次的主角是男人四十一枝花的中年人,仔细一想可能是主角第一次年纪这么大。虽然是位非常孩子气的四十岁大叔,但正因为是这样的角色才产生了这样的故事…… 西神喜欢的某动画片估计不用我说了吧。 后记《都市传说3~黑衣人阎魔帐~》 感谢您这次阅读《黑衣人阎魔帐》! 和《竹子公主》一样,是和外星人有关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完全是都市传说风味的。要说起来也完全不敢说是科幻,虽说我是某大学的地球物理学科毕业的,但还是不擅长物理,所以让我写科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要说黑井君的印象,与其说是典型的外星人,不如说是恐怖漫画里会出现的幽灵或者异形之类的。我就是想象着这些印象写出来的。他的印象差不多是恐怖漫画家高港基资先生画出的眼睛和嘴一片漆黑的幽灵,以及同样是恐怖漫画家的上山洋介犬先生画出来的异形那种,不过黑井君的性格还是挺搞笑的,所以说不定会由于反差萌成为人气角色……不太可能吗。是吗。 个人来说看到黑衣服,与其说想到谜之组织不如说想到“赌博的见证人组织”。很适合“zawazawa”的效果音。说不定会在吃冰棒和梅子和谎言的人身边出现。 不管是谜之组织还是赌博的见证人组织,都还是挺可怕的……! 后记《孩子的中心,针山君》 感谢您这次阅读《孩子的中心,针山君》! 这本针山系列是一本特别的短篇集。而这个故事就是针山系列的附赠短篇之一。本系列因为编上了号码进行了文库化,所以以读者读过以前的书为前提,加入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梗。 不过,因为本来是登在杂志上的短篇,所以也可以单独阅读。 所以,不要说什么“这不是用附赠短篇连起来了吗,不就是成田平时写的长篇”或者“成田根本不想写短篇”,我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你说“成田不擅长写短篇”,就是这样,我完全没法反驳。 因此,这次我没有写把所有东西串在一起的短篇,而是打算写黑衣人的续篇。然后主编问我“小夏这次不出场吗?”那我给写个后日谈也行吧——结果就在短短几页间跟大家又扯上了关系。因此……对不起,如果纯粹想享受短篇的人,还是在杂志上阅读吧……! 这次也麻烦安田先生和榎波先生多多照顾了!为针山先生的世界增添了更多色彩,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谢谢编辑はぴお先生和主编,以及编辑部和印刷厂的各位。谢谢家人和朋友、以及各位作家。谢谢在许多地方给了我建议的三田诚先生。以及购买这本又厚又闹腾的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等我又写了一堆短篇的时候再见吧……! 围观头丢试音而每天都心情激动的 成田良悟 后记《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感谢您这次阅读《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在委托安田先生画第一卷封面的时候,我跟安田先生说“空白的地方就画安田先生的原创角色吧,我今后会让他们出场的”。于是他给我画了熊猫和竹枪少女。“武器是竹枪……那肯定就是辉夜姬了。”我当时脑内立刻如此判断。然后我又想“既然是辉夜姬……那肯定是外星人了。啊,要说是外星人,那就写第一卷勒口里提到的忍者vs外星人的梗吧”……所以,完全是顺势写出来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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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针山系列是一本特别的短篇集。而这个故事就是针山系列的附赠短篇之一。本系列因为编上了号码进行了文库化,所以以读者读过以前的书为前提,加入了很多各种各样的梗。 不过,因为本来是登在杂志上的短篇,所以也可以单独阅读。 所以,不要说什么“这不是用附赠短篇连起来了吗,不就是成田平时写的长篇”或者“成田根本不想写短篇”,我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你说“成田不擅长写短篇”,就是这样,我完全没法反驳。 因此,这次我没有写把所有东西串在一起的短篇,而是打算写黑衣人的续篇。然后主编问我“小夏这次不出场吗?”那我给写个后日谈也行吧——结果就在短短几页间跟大家又扯上了关系。因此……对不起,如果纯粹想享受短篇的人,还是在杂志上阅读吧……! 这次也麻烦安田先生和榎波先生多多照顾了!为针山先生的世界增添了更多色彩,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谢谢编辑はぴお先生和主编,以及编辑部和印刷厂的各位。谢谢家人和朋友、以及各位作家。谢谢在许多地方给了我建议的三田诚先生。以及购买这本又厚又闹腾的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等我又写了一堆短篇的时候再见吧……! 围观头丢试音而每天都心情激动的 成田良悟 后记《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感谢您这次阅读《竹子公主会梦见传奇熊猫吗》! 在委托安田先生画第一卷封面的时候,我跟安田先生说“空白的地方就画安田先生的原创角色吧,我今后会让他们出场的”。于是他给我画了熊猫和竹枪少女。“武器是竹枪……那肯定就是辉夜姬了。”我当时脑内立刻如此判断。然后我又想“既然是辉夜姬……那肯定是外星人了。啊,要说是外星人,那就写第一卷勒口里提到的忍者vs外星人的梗吧”……所以,完全是顺势写出来的短篇。 登上杂志的时候,这篇文章比料想中要长。不过平安告一段落,也是可喜可贺。 打死我也说不出这篇的题材是科幻,而且忍者也不是主角,所以觉得归类成童话故事最妥当。不过惹怒童话粉了的话对不起…… 今后出现ufo啦,超能力计划啦,国家阴谋啦的时候弗洛斯特将会经常出场吧,他会成为半常驻的反派。 顺带一提不用说,狭山忍者完全是我的创作。 我希望有一天能写个忍者题材,讲江户时代的狭山忍者的短篇…… 后记《厂长梦中的机会》 感谢您这次阅读《厂长梦中的机会》! 针山先生的长女终于出场了,不过配角就是配角。 那么……其实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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