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的地图》 种族 人族:世界上公认魔法、力量与智慧平庸的种族,因此也被各种族拿来做标杆。由于大部分人是不会使用的魔法的,所以靠着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少部分人卓越的智慧在世界上打下根基,成立了千年不朽的帝国。与擅长金属工艺的矮人王国交好。 魔族:魔法相比人族较强,智慧略比人族高。擅长巧妙的工艺。凭着科技与魔法成立了帝国。同时,与魔族首都同样出名的一座城市,是全部由学者组成的城市。对世界发展贡献极高。 兽族:少部分萨满祭司会使用魔法,并且极其精湛。大部分都是出类拔萃的战士。虽说各个部落之间都有段距离,但也不会有什么人打他们的主意。人口基数不下于人族 龙族:人口基数最少的种族。会使用它们专有的龙语魔法,力量为世界上的顶尖。成为族长的王者,甚至有着能够与神话中的创始者之子一较高低的实力。通常不会跑出种族的领地。也有不少想要看看世界的。与一些神秘领域的怪物龙种有本质上的不同。因此,它们不会把那些怪物当做同族。 狂猎:严格来说不算是个种族。他们是一群由各种各样种族聚集而成的异世界入侵者。包含本土见不到的种族,例如:血族、狼族、虫人族等.....。 精灵族:以长久的美丽与大自然的宠儿得名的种族,住在森林或是环境较好的城都里。魔法适应性是所有种族中最高的,最长寿的,智慧也不弱于人族。只是单纯的有种族心理上的毛病,成为了最大的缺点。 亡灵族:由不死之王率领的种族,因为过于强大占领了世界五分之一的地盘。虽然很多人都说亡灵族有不死之王掌控,目的是毁灭生者的世界。可是从没有人见到过不死之王,不去亡灵族领地的话,死后也不会受到诅咒。但是,亡灵偶尔还是会跑出来添乱的。传说中,亡灵族的领地里有大量前人留下的遗迹财宝。也让不少冒险者有了借口去贪婪。 地精族:这个种族创造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没有确切的皇帝,但是却由十几位大家族作为巨头掌控着世界大部分的经济。 职业与类别 冒险者&佣兵:笼统的职业,经常作为名头或称呼。 1、冒险者:在冒险者都市中,冒险者公会专门立冒险者为一种职业,且不需要成为其他职业也可以。 2、佣兵:人族与魔族帝国成立的佣兵公会,属于独立职业。 战士&剑士:通用前排,非常普遍。分轻、重战士。 1、战士:拥有较高的输出能力。常见战士都是身穿重甲的战士,手持一把大型钝剑。也不排除会有喜欢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的。 2、剑士:喜欢作为主力,穿的是皮革与轻金属合成的甲胄。武器方面会选择攻击高的武器,类型随意。 骑士:分轻、重甲骑士。通常冒险者为身披轻甲的骑士,守卫都市教廷者为重甲。 1、教廷骑士:简称圣骑,会使用治疗魔法和防御魔法。作用方面很受人追捧,因为教廷的缘故很少有人愿意他们加入。 2、常规骑士:拥有骑士团认可的普通骑士,精通骑术和剑术。在冒险者的团体中只有剑术会得到发展。 猎人:前排后排的选择十分灵活。 1、驯兽师:作战方式是靠与宠物伙伴的羁绊进行战斗的。获得宠物的方式,大多来自于公会购买幼崽,或是冒险途中的相遇和收服。一般有钱人才回去选择这条路。 2、精通弓箭,作为后排的一大助力。身上一般带着短刀以防别人偷袭背后时的不备。 3、精通近距离作战,可以分担前排战士的压力,一般有双前排的团队不会接受他们。 4、精通陷阱,几乎每个团队都会想要招募这样的猎人。 魔法师:分类十分复杂,通常都会收下学习攻击魔法的冒险者。大致分为以下...... 1、常规魔法师:每个队伍一般只有一个。会使用各种各样的魔法。 2、专精魔法师:独爱某一种类的魔法。有时会给团队造成困扰 3、魔法药剂师:比起其他魔法师会的魔法较少,但是会制造各种各样的药物提供给团队。所在团队普遍有钱。 4、奥术师:属于学者一类,使用的魔法都属于秘术。加入冒险者团队都是抱着某种目的而去的,一般完成后即会退出队伍。强度不明。 5、契约魔法师:与拥有魔法的古老生物缔结契约获得魔法,强度参照缔结契约的对象。 牧师&祭祀者:治疗者。有的使用锡杖的则会在关键时刻保护队友充当前排,为队友施加祝福。本应属于魔法师的一种。前者只有通过教廷允许才能加入队伍中。 暗杀者:短武器,出手常常都是一击毙命,专找刁钻位置攻击。 1、盗贼:不少人会选择这一职业为开端。虽说起初战斗力较弱,没团队的时期可以靠着偷取哥布林等低等人种的物资贩卖一点点发展。 2、刺客:情报获取力和隐匿技术很高。通常刺客会成为帝国政治立场的一把刀。 3、杀手:常常独来独往,不成队伍。一般只要钱足够多,不论任何事情都会提着脑袋走上一遭。武器相对丰富,刺杀行动会挑选最有利的地方,一般不会考虑他人。 特殊职业...... 锻造师&炼金术师:锻造师常常以炼金术师的方向努力,因为只有达到炼金术师的程度能够锻造出魔法武器。同样的,炼金术师需要学会魔法后才能够进行学习。总的来说是两个职业。但都是团队求之不得的。 序章 烛火在书台上摇曳不止。小小的屋子,尽是些中世纪才有的装饰品。坐在木椅上的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放下手摸到抽屉的把手一把拉开。 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的书本,外皮虽说是皮革制的,因为有些年头也**了许多洞。一些细小的斑点旁有着少许烧焦的部分,但这并不妨碍保护里面的书页。 老人随意的将它取出,顺手翻开了几页看了看。 对着它,老人微微点头。接着苍劲有力的手掌迅速翻动,找到几个明显有折痕标注的地方,将其撕下,然后慎重的折叠起来。 “你要把它们放在哪儿?” 这嘶哑的嗓音中流露出担忧。 老人闭眼思索了一会儿,对着她说。 “咱们不是还有个可信的熟人吗?” “我本以为你会直接给孩子呢。” 他睁开眼,眼中多出了复杂的意味。他相对身后的老妇人解释些什么,嘴角蠕动了一下,只是把叠好的纸张收进了口袋里。 “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老人顿住。 “艾玛,这是我毕生留下的,但不是家中最大的那笔财富。我希望孩子以后能在该看到它们的时候看到它们,现在只有害处没有益处。更何况,我把该说的都跟雪莉说了。也许克罗尔会觉得咱们合起伙来把他蒙在鼓里,我相信克罗尔以后会明白的。” 名叫艾玛的老妇人发出了混搭着叹息的轻笑声。 “你和我两个老头子老婆子,说什么以后啊。” 老妇人的嘲讽伴着自嘲令老人的心情动摇不已。他当然也很清楚,他看不到孩子们的未来。甚至残酷的生活会将他们重新塑造成什么样子,他也一无所知。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如果克罗尔看不到这个,就说明他还不够资格。你不是希望他们能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么?” “这座城市不会允许的!” “但它不是城市的错误,是孩子是否能够适应环境的问题。” 老人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在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正式大吵前把一切解释清楚。 “艾玛,你要知道。这是一座属于冒险者的城市,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人为了冒险而往返这座城市。克罗尔之所以会喜欢上这座城市,并非是因为什么别人的欢呼声或是赏金之类的。他的内心是渴望冒险的。” “哪有人不在乎荣誉?” 老人刚欲脱口的话被噎了回来。 老妇人平静而自然的发起了第二次审问。 “你所说的‘冒险’究竟是什么?” 老人答不出来,他唯一的抵抗,即使小声的喃喃自语。 “会有人的......” “安格斯,别再孩子气了。你书本上的东西真的有人见过吗?它是真的的吗?也许是平时我太温和了,今天请原谅我不得不强势的态度。” “艾玛,你居然对我说‘请’这个字眼?我可没疯!” “我没说你疯。不过,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的,你......” 老人垂下头,他本就不慈祥的面孔越发的执拗。紧接着,他猛地直视艾玛不满皱纹的恬静脸庞。 “这里是奥利拉,一定会有人追寻它的。如果有人为了它愿意进行我所说的冒险的话.......这本是属于我的‘地图’,就将成为那位冒险者的。这个人,我既希望是克罗尔,也不希望是他。” 老妇人终于沉默下来来了,双手交织,放于胸前。虔诚的面向残烛燃烧的方向。 “愿神灵指引孩子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老人舔了舔嘴唇,紧张的肌肉松弛了下来。 “谢谢你艾玛。” “去吧。” 老人点了下头,脚下毫不动摇的走出了小屋...... 第一章总之现在的克罗尔是个没志气的家伙 “喂!克罗尔!听到了吗?” 我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女正用勺子叮当的敲打着我的盘子。 “呃......你刚才说什么?” 俏丽的银发少女把手勺子放进嘴里,眯起眼睛长长的“唔~”了一声以表示不满。 “我说。你明天就十六岁了吧。今晚要收拾好东西,我就不帮你收拾了。” “十六岁怎么了?难不成你要把我从这个家踢出去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吧?” “想哪里去了?一般来说十六岁的人都要去做冒险者的吧?展开一场挥洒激情与梦想的冒险旅程。” 一般十六岁都要去做冒险者?这是哪里的设定?搞得好像宠物小精灵的世界一样。 ......话说,宠物小精灵是什么? 我丝毫摸不着刚才想到的这个词语的头绪,不过面对女孩我也只有三个字想对她说。 “不想去。” “为什么啊!?” 她仿佛轻轻的啧了一声,像是在质问我。 为什么?冒险者运气不好的话都有可能在爬山的时候摔死。对于我而言,还是平稳的生活更加适合一些。整天打打杀杀的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 “我就是不想去。” 她放下勺子在木质腐朽的桌子上,缓缓叹了口气,单手托住脸庞斜眼看着我。 “那就没办法了。” “什么没办法了?” “再过两年我也十六岁成年了。我会嫁给你的。” 哎!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嫁给我?话说你可是我妹妹吧?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还有你这么不情愿还嫁给我干什么? 但我仍是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不行!” “又为什么?” 又为什么.....这种问题不用问的吧! 她撩拨一缕银丝,放在耳根后。撅起沾着少许油水的小嘴,看样子是生气了。 我别过头去,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她的话又把我的头强行掰了回去。 “咱们都是孤儿。除了发色相近,住在一起十年以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嫁给你也没什么的吧。难道说你觉得我.......” 觉得你什么?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好么! “你想想,你是我妹妹。别人会怎么看?” “你还在乎那点尊严?明明是连尝试冒险的勇气都缺乏的胆小鬼。” 就算你这么说......啊!!!真是的!要是反驳的话还相当于打自己的脸。究竟该怎么回答她好?还是说就这样避而不答,一口气把晚饭吃完躲进屋子里?不管哪种选项都会证明我是个胆小鬼吧...... “呼~”她重新抓起勺子,像是放过了我。我为此悄悄松了口气,还没踏实一会儿。她又发起突如其来的攻势。 “我现在以妹妹的身份问哥哥。在村子里,你应该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女孩吧?” 有啊,不就是你吗? “别看着我。你不是不想我嫁给你吗?” “虽然是这么说......这么说也不对......哎呀!但是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 显而易见的。被戳到痛处的感觉真是难过极了。那些女孩一个个都与那些只会嘴巴上说豪言壮语的男人牵手去了。到现在为止,都有谁真的赚到了钱?还不是有几个都葬身在野外,到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说不准,尸体都去充当了野兽的食物。 我才不想落到那副凄惨的模样嘞。 当我再把目光对向她的时候......那是什么?打心底拜托了!不要用那种可怜我的温柔目光看着我!我还没悲惨到那种地步! “雪.....” “哥,什么都别说了。吃饭吧,你看饭都要凉了。” 我低下头,看着米粒和圆白菜上仅有少量油水的炒饭。这就像是穷苦人的标志,拿起多少年还在用的勺子吃下一口。这不是要凉了,而是已经凉到干硬的程度了。 我埋头,大口大口把这没有滋味的饭吃进肚子。把上面的每一粒米都吃的干干净净。端起盘子,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这间简陋的老房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高高挂在头顶另一边的月亮明亮到刺眼。 这里是冒险者都市——奥利拉。 我所生活的这个地方只不过是城镇边缘的村落罢了。这个地方除了受到城市名头的恩泽能够平稳的生活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了。 但是,就我所知。在这以外的地方,都是战争不断。对于很多人来说,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难得的家了。 所以,为什么我要去做冒险者那生命去赌博呢?没有道理吧?我可不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边想边走,果然很快就到了井边。我把老旧的水桶放了下去,听到水声便拉动起高龄麻绳。麻绳总给人一种会在中途断掉的感觉,所幸它并没有断。 费了些力气把水桶取出来,端详了一下这年久失修的老井。我知道,其实我很想离开这种穷苦的生活。 我望着水桶里映出的面孔。他长得远比我想象的更加穷酸相。 以前的时候我还总以为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同龄人里算是帅气的呢。 话说,曾经就有人说过我长得很帅来着。要不换一下表情看看? 像这样把眼神变得冷傲一点,嘴角稍稍来一点弧度,再把脸侧过来一点..... 唔!这不是很棒吗? “你在干什么?” 呜哇!!! 吓死我了!我差点把水桶打翻,一手扶着地面,一只手安抚快要死掉的心脏。雪莉就站在我跟前,端着空空如也的盘子。 盘子反光打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把胸口的手移到眼前挡住那束光,然后慌慌张张的说。 “不没没没没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那么慌张干什么?还有对着水桶摆那种样子你不觉得恶心吗?” 饿啊!还是被看到了!好羞耻啊!地面快给我打开一条裂缝吧!让我去死吧!!!讲真的,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迫切的希望自己的死亡!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强颜欢笑着想办法化解尴尬了。 “咳!” “给。把盘子和勺子刷干净一点哦。” 我还没说,她倒是先开口了。然后,说完就立马转身回去了。 看着她显得小了不少的连衣睡裙,刚才裙摆的高度是不是能看到里面呐...... 说实话,我作为男生还真的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不过..... 我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想法!那可是我的妹妹啊!我果然是个禽兽吗!? 赶快刷完盘子和勺子打上一桶新水。背负着这样沉重而阴郁的心情,迈着铅块似的双腿回去家里。井口离家的距离不算远,也得益于这口井才不用跑去村里面。 倒是,曾经还有一户人家跟我们共同用过这口井来着。我站在家门口,向左看去,那里有一栋和我家一样老旧的房子。在五年前,还有人住在那里,是个比我大上几个月的男孩一家。 他叫伯克,是我和雪莉童年最要好的玩伴。他的父亲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冒险者,在五年前的某一天突然传来噩耗说他的父亲不幸被怪物杀死了。公会根据他父亲的功绩发放了一笔极其可观的抚恤金,没过多久就带着家里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起搬去了城里居住。 就算是今日,我也仍记得那天伯克那家伙对我哭嚎的样子。就像我和雪莉站在爷爷奶奶的墓碑前一样,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要露出他们想看到的笑容,可是泪水就是倔强的非要跳出来。 唉~ 真是的,如今还回想那些有什么用处。走了的人,不会回来的。 我回到家里,提着一桶刚打上来的水倒进家中的水缸里。木桶就这样随意的撂下,我已经不想再考虑那种事情了。 可是,雪莉不会放过我的。 回到客厅的时候,她一边收拾着奶奶留下的炸土豆饼摊一边对我说。 “克罗尔。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一棵树下看着夜空许愿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嘴上说着不记得,其实我都记得一清二楚。那是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的事情。我也只能把当时许愿归结于‘太小’,‘不懂事’,‘童言无忌’。 虽然嘴角蠕动了一下,最终我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客厅的右边,楼梯下那个不起眼的长方形洞口就是我的老窝。我不去看她,或是说我试图不去看她。径直的走向属于我的地方。 到了门口,她还是用出了最后的手段,对我来说也是最卑鄙的手段。 “哥......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 可恶!就连一声“哥”都叫的这么让人心痛。难道我不当冒险者就这么让你失望吗?还是说你讨厌这样的生活呢? “唔...嗯....记得....” 我含糊着喃喃了一下,用这恰好合适的声音,传到冰冷距离的对岸。她垂下眼帘,流露出一丝放弃的笑容。 那算什么! 我咬紧牙齿,毅然走进了房间。在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房间里,我躺在我的大床上。说是大床,实际上也就比我身子长一点宽一些。由于垫子床单的底下铺满了旧羊毛所以很是柔软。 闭上双目,想要放空心思把那些该死的冒险者的事情都抛去。然而,眼前一点点透出来的画面,却是我无法释怀的回忆。 我记得无比清晰。同样是夏天,但那是一个开朗的,无拘无束,天真无邪的夏天。在一个夏夜中,我和雪莉还有伯克跑到一颗盛放的树下嬉闹玩耍。 到后来,玩累了。我们就躺在树下,仰望天空。看着头顶的那棵树,虽然我很奇怪它为什么不开花不结果,除了枝叶茂盛看起来漂亮之外毫无特点。但是,它茂密的枝叶并不妨碍我们欣赏美丽的夜景。 夜空中,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仿佛朝它们伸手一握就能抓住一大把。 “唉!克罗尔。你说那些星星都掉下来会怎么样?” “我觉得会第一个砸死你。” “你说什么!?” 我用鼻子嘲笑他,转而再度望向那星空。 “像我就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我会问如果那些星星变成流星会怎么样。” “我觉得会第一个砸死你。” 我起来瞪了一眼伯克那小子,他一脸得意洋洋的劲儿真是让人看着不爽。 “你小子又学我说话。”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什么换身?” 伯克双手支着身子,冲我露出嘲笑。这份赤裸裸的藐视,真是让人忍不住去揍他一拳! “哈哈哈!你小子没去城里上过学当然不知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别人用什么方法欺负的你,你就用什么方法讨回来。” 这种本该“噢”的惊叹的一声的时候我却摆不出表情,因为他的样子让我太不爽了,尤其是这副傻气的样子。 “流星......” “嗯,雪莉你说什么?” 我看向雪莉,她玻璃珠般剔透的银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星空。我和伯克顺着她抬起来的手指,看到天空如大雨般朝西滑落的流星。 “是流星雨啊!!!快许愿!” 我激动的说道。接着,虔诚的跪下,十指紧扣,闭上双眼对流星说。 “我要成为名震世界的传奇冒险者!” 睁开眼,雪莉和伯克看着我的样子发愣。见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立刻效仿起来。 “既然如此,我就要成为你这位传奇冒险者最大的宿敌!” “嘿!很有志气嘛!” “那是当然的喽!我才不会让你轻易的如愿以偿。” 另一边雪莉用比我还虔诚的姿态向还未停止暴走的流星们许愿。 “我希望成为身边这位传奇冒险者的妻子。” “嘿嘿!.......哎!雪莉他是你哥哥吧。为什么你想成为他的妻子?” 伯克猛然咂摸出不对劲儿的味道来。 “因为我喜欢哥哥啊。” “怎么这样!不行!我流星啊流星!我也要娶雪莉为妻!” “伯克好讨厌。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我喜欢雪莉你啊。” 一直听着伯克欺负雪莉的我,偷偷绕道伯克背后用拳头敲了一下他这个乱打主意的脑袋。 “克罗尔!” 我叉着腰无视他,挂上自信满满的笑容。 “雪莉你放心!哥哥绝对会做到的!还有,伯克想要从我手中抢走雪莉?门都没有!” “哼!走着瞧!” 伯克不愧宣称我宿敌的家伙,果然有气概。 雪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正在气势上交战的我们,靠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衣袖,小声说。 “我永远是哥哥的妻子,谁也抢不走。” 这一刻,伯克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几分。他望着我的模样,恍若面对大魔王时如临大敌的架势。 我揉了揉雪莉滑腻腻的银发,放下她抓我的手,来到树旁。然后,三两下爬上树并摘下三片叶子。我把叶子分给他们两人,让每人的右手都抓好叶子。 “那么,这是我们的约定。以这棵树做见证,用我们手中的叶子作为各自信物,向着我们的梦想进发。在成功抵达之前,谁也不要轻言放弃!” 当我们齐声答好的时候,一阵夏日难得一见的大风吹来。气流有些急促,但微微发凉的皮肤很快被燃烧起激情的心灵暖了回来。 这第一步考验过去后,我们每个人手中的那片叶子都完好的留在手中。 这,就是我们最初的约定。 很傻,傻得让现在的我忍不住笑出来。可是,回忆起来酸酸甜甜的。尤其是雪莉说喜欢我的时候。还有伯克说要成为我的宿敌的时候,那股激情澎湃的感觉也如浪潮般涌上心头。 我当初为什么放弃成为传奇冒险者这个愿望,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也许是因为长大了,或者说是思考的更全面了。 但是,我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忘记的呢?又是从哪里开始厌倦冒险者的呢?理由,我回忆不出印象来。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的是,那无比强烈的童年愿望至今还在影响着我的灵魂。 那强烈的愿望每次撞击我的时候,我都会颤栗着并把它关在门外。 我到底是为什么在抵触冒险呢?真的是因为死亡吗?还是某些缘故? 细小的残片在我脑中随意拼接,难以回望的往事在我的记忆房间中出现的了模糊的断层。 我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大概是那段童真的回忆中仍有余韵令我不舍吧。说不准我不是真的讨厌冒险,是因为某种原因。 除此外,几句很早以前的话语萦绕在我的耳畔。我还记得,那是爷爷还在的时候对我说的。 “克罗尔。我问你。冒险者是什么?” “应该是在外面探索宝藏猎杀很厉害的怪物的人吧。” “不对。现在的你还太小不理解。等到你成为真正的冒险者后才会懂得。” “啊!那还要多久?” “等你十六岁那年。” “还有那么久?” “是啊。所以,你还有很久能够憧憬。当冒险者可是很难的。你的愿望不好实现。” “我不怕!” “那就好,只要你有自信、有勇气、有智慧,就能够走在实现愿望的捷径。但是,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嗯!嗯!那爷爷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啊......我想看到克罗尔成为传奇冒险者并被人颂赞的那一天。” “一定会的!” 当小时的我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说出这句话时,我记得爷爷用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笑容看着我,就连抚摸我头发的手都温柔的过分。 记得,在那誓言的两年之后。爷爷就离我而去了..... 或许,我该试着去做一次冒险者,我只是说试试完成一个委托就撒手不干了。 因为,我想我失去对愿望追求的理由说不准能够在冒险中找到。尽管我很害怕我在找到之前就会死去,但是比起浑浑噩噩的活着,我的内心似乎更加期盼让自己的一生更加明白一些。 哪怕只有一点点..... 对于雪莉的说教,我认为她实在没水平。 只是这次的话,表面上算她赢吧...... “克罗尔!热水我准备好了!” 外面传来雪莉的声音。 “啊!我知道了!” 现在,我们都已非昔日那个我们。所以,要说雪莉究竟是喜欢我更多还是可怜我更多。当然是后者了吧。 作为同居这么多年的家人,我们相互间大大小小的毛病都被互相看在眼里。很可能,她早就计划好了才不去接触其他男人,怕什么时候心动了我就没人照顾了。 很可惜。我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 我起来走出屋子,看着围上灰浴巾的雪莉站在楼梯口。 “啊。那个,雪莉.......” “嗯?” 我勇敢的直视她美丽的眸子。 “明天,我会试着去做冒险者的。但是,别太抱希望。” “嗯。我知道了。” 就就这样?她就这么走上楼去了?喂!我可是怀抱着多么沉重的觉悟才下定决心的!快把我的期待还给我! 真是的! 我泡完澡,把水留下等着明天擦地。回到屋子里,钻到床下沾满灰尘的旧羊毛里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当初那片叶子。 虽说害的我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过,这叶子还是当年的样子。 然后,是我储存多年的陶罐。砸碎之后,里面都是些零碎的铜币。才堪堪八枚而已。 躺回床上,不知我是否怀着期待明天到来的忐忑心情,辗转反侧多次也没能睡着。到后来,不知不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起来的意外的早。 离开房间,到爷爷奶奶曾经的起居室的衣柜中找出了曾经爷爷找别人买来的旧装束和旧短披风。 以新面貌站在客厅里,稍作整理了一下。 打着哈欠下楼的雪莉看到我的样子,瞪大眼睛愣了一下,便收回了表情。 “你居然还有点冒险者的样子。” 她一副吃惊的声调,却没有一脸足够吃惊的样子。 “再怎么说,我曾经也.......话说,家里有什么长一点的武器吗?” 她一边揉着还有些许惺忪的眼睛,一边懒洋洋的指着厨房说。 “去厨房看看吧,最好用的应该是菜刀。那个你经常磨,应该最清楚。” 菜刀......吗...... 我去厨房搜寻了半天,最终觉得菜刀有损形象就挑了一把还算锋利的匕首。 再度走出来,她已经洗漱好了。雪莉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光挑剔的她果然还是说出了挑剔的话。 “勉强算有个样子吧。比起咱们卖土豆饼的那条街的冒险者差太多了。而且,你怎么一副穷酸样。就算咱家真的很穷也不至于这样吧?” 好吧,果然不该听她说话的。 接着,我略作简单的告别之后,离开了家。 从站在家门口的这条路开始,我已经正式踏上了今天的冒险旅途。 未完待续...... 第二章冒险者公会 村子里还是有不少熟悉的人的。说不上每天都接触,见到了也不好不打招呼。大概也只有今天,他们才会说“啊!克罗尔!你要去冒险了吗?”这种问候。 对于这种问候,我也唯有“啊”“嗯”“是啊”作为回答的方式。别人那种自信满满,朝气蓬勃的回答法,真的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 从村子里走出去,有一片林子。林子的路不长,就是夏日的蚊虫来的早。过了这里就是城市了。 城市与村子最大的不同,不必多说。城市是繁华的,看这车水马龙的街道就知道。村子的话,除了生活上踏实安稳,能够感受到祥和的自然气息之外,能够称得上是特点的就只有‘静谧’的环境了吧。 话说过来,这里铺设的地砖脚感真是比村子的土路强上不少。每次走过城里的时候,我似乎都会这样抱怨一下土路的凹凸不平。 街上,有各种各样的种族的人带着自己的武器游荡。也有各种各样种族的人作为摊贩贩卖各种各样的东西。 人族,魔族,精灵族,兽耳族。 看着经过我的人们的身姿,看样子都是准备休息一天的冒险者。一般这种冒险者的收入都十分稳定,就连冒险的地方都变得不危险。 像他们这样的,恐怕踏踏实实的攒上一年半载的钱就能买下一栋房子,然后娶妻生子了吧。 真好呐~ 话说,我到底在羡慕什么?明明是个不想去冒险的人。算了,当下还是先去找到位于城市中心的冒险者公会,把身份拿下来为先。 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教士信徒和僧侣。他们都是信奉城市中教廷的人,只不过我不信教不知道他们的神灵是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说话。尤其是他们主动谈起信仰问题向我传教的话,我绝对会感到困扰。 一路上,我也算是游玩了一下。到达公会门口还算没用多少时间。 冒险者公会..... 不是我形容的夸张,这里当真是一派门庭若市的样子。流动于公会内外的人简直就像进出巢穴的蚂蚁一般。公会大的像传说中国王的王宫似的,当然王宫是我脑袋里的想象。 总之,缺乏见识的我也只能用华丽、高大和宏伟来做浅薄的形容了。 在进去的人流中拥挤时,透过人与人的缝隙能看到那些正在商量冒险方针的队伍,我不禁觉得他们郑重其事的脸庞很帅。比起他们,我以前每天与妹妹贩卖炸土豆饼好像挺无趣的。 这种时候,她在的话,一定不忘露出得意的表情说一句“你心里知道啊!”让我难堪。 不过,这些冒险者如此严肃的对待也是因为不知何时就会丧命的缘故。谁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点意外就要了其中哪个人的命呢?都说冒险者们珍惜生命,到头来珍惜的应该也只有自己的吧...... 回到当下。 我好不容易挤进了大厅里,里面的地面仿佛是由某种平滑的石料做成的。比起外面里面无异凉爽的让身体舒畅。 正当我因为人太多,又对这里不熟悉而茫无目的四处张望的时候。 “这位冒险者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对!就是这燕语莺声。简直是天籁之音,让我忍不住去窥探发出这般美妙之声者的真容。 ...... 好漂亮的姐姐...... 人族?不对!应该是天使才对! “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眸子眨了眨,一对绿色的翡翠闪着梦幻的颜色探了过来。她那与纤细的身材毫不相符的胸部距离我只有不到半米。 不愧是年长一些的女孩,胸部发育的好夸张!不妙!都能看到沟壑了! 我一口把青春期的想法带着唾沫吞进肚子里。换一个常态一点的眼神,尽可能用不颤抖的声音回答。 “啊~!我是新人。想,想知道在哪里能登记我的个人信息。” “新人么.....” “啊!嗯......我家里人说冒险之前一定要来这里登记好信息的,不然没法领取委托。” 这是爷爷曾经告诉过我的,唯有这份记忆力是我最自豪的。但是..... 怎么回事?看她笑的很微妙的样子,难不成爷爷说的不对?还是说那已经是几年前的规矩了? “就是说还没有人作为你的负责者喽?” “负责者?” “就是在你冒险这一方面的经纪人。方便追讨债务和向公会申请抚恤金之类的人......咦!你家里人没告诉你这个吗?” 也就是说公会给提供的后勤吗? “额,告诉我的是我的爷爷。他已经去世前没告诉过我这个。” “啊!抱歉抱歉!真是对不住。我真不是有意的!” “不!没关系。” 负责人小姐姐似乎人很温柔善良。 “这样吧。为了弥补我方才的失言,就让我来带你参观一下吧。” 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小姐姐当然要笑着答应了! “拜托了!” 我嘴角扬起轻松的笑意跟了上去。 在她身后,我偷偷打量着着她简单职业服。上身偏瘦的白衬很好把她纤细的腰肢给体现出来了。下身的百褶裙轻轻摆动,若隐若现的白大腿真是一片好光景呢。 而且她走路的姿态毫不做作,举手投足之间除去衣装带来的职业感,她浑身上下无疑散发着年轻少女般的气息。尤其是回首过来那张甜到我心里的笑容。 跟着她的身后,我好紧张啊。周围一定有人偷偷投来羡慕的眼光吧。 “好了。这里是冒险者出示身份等级领取任务的前台。” 她伸出小巧的手掌为我介绍一个类似商会银行前台的地方。但是柜台并没有人,这里也没人排队。 “一般来说,领取什么样的任务都是由负责者和冒险团队商讨后挑选的。所以,这里的柜台只会在关键时刻发布大任务。” “那么,什么算大任务呢?” 她的食指贴在嘴唇下方想了想。 “比如三年前远征不死之地的任务。是由燃心家族发布的。” 燃心家族么.......距离那个高度不只是我就连绝大多数冒险者都是望尘莫及的。这不是我个人妄自菲薄,是现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现实。 “这样啊。那我在哪里登记呢?我已经迫不及待领取任务了。” “对!说这样的话的人才像冒险者嘛!” 她露出比我想的更有朝气的笑容。随后,经过我留下一缕沁人心脾的香风来到另一边很多人排队的地方。 这还不打紧。她身上那是什么味道,好好闻哦。是香水吗?还是她本身的味道呢? 她站的地方,有不少人都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什么似乎除了当事人和柜台里的人就没人知道了。 “虽然我知道你心急。但是该介绍的还是要介绍。这里是完成任务后交付的地方。公会会记下冒险者的功绩,同时支付冒险者该获得的报酬。” 我大概数了一下,从我这里只能数到第九个窗口。也就是说从早到晚,这里的人都要忙碌吗?好辛苦啊。 “好了,现在请跟我过来吧。” 我点了下头,再次跟上她。她好像从发布任务的前台旁边的门进去了,很快拿出来一张表单。她带着来到了大厅另一侧空旷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休息用的沙发和座椅看起来非常高级,我记得似乎叫做沙龙来着。我们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伴随着一根羽毛笔她全部递了过来。 我拿起表单看着上面的文字,老实说我也就能粗略的看懂是什么意思。毕竟.....我没上过学,家里都是爷爷在教我。 可能是看我在茫然,她用手指了几个地方告诉我该如何填写。 在这里,我不得不在心里说一句....... 手指好漂亮! 之后,按照她的指示顶多填了下我的名字和勾选了几个地方似乎就完成了。 当她接过表单点了头,我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真正让人难过现在才刚开始。 “那么,冒险者克罗尔先生。请支付五十枚银币买下这张保险合同吧。” 额!?五十枚银币!买下!!这张合同!!! “什么....意思?” 她反倒感到奇怪。 “我记得刚才带您参观的时候我说过了。所谓的纪录就是买下合同。在不幸丧生后公会会根据您的功绩补偿给家人抚恤金。” 啊!糟糕!刚才一直盯着她看太入迷了,忘了听她说话了...... “呃呃.....可是我没那么多钱。” “那请问有三枚银币吗?” “三枚银币也行吗?” “不,不是。三枚银币能够通过公会请到师傅。这样就能安稳的度过难以赚钱的煎熬期了。” “很可惜。我也没有三枚银币......” 我垂下头,不得不说穷苦如我这种状况真的应该放弃当冒险者了。果然,做冒险者不仅带来的利润非同凡响,就连伊始都不是穷人能够奢望的呢。 而且,一番对话下来。我大概也明白了,她应该是认为我身上有些钱才来这里的。 虽然身上穿着老旧的衣服,但是这些都是我很慎重清洗缝补后放置起来的。看起来似乎是有一点像普通冒险者的样子。 我抬起头,她的脸色相比先前果然不自然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流就要到此结束了。于是,我决定抢先开口。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是时候该告辞了。我脸上表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带着一股阴郁的气息站了起来。刚想转身逃出这个地方,她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吗?” 她十指相对放于丰满的胸前,似是羞涩的难以言语什么。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上任的新人。看你蛮有志气的,我能为你垫付一枚银币。这样你聘到师傅了,以后就有钱还给我了。” 我?有志气?哈?哪里看出我有志气来了?不过,我真的很感激你会看得起我。 “可是,不能接任务的话我就没有收入来源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她说,“离开城市到另一边的帝国边境后,那里会有公告栏发布委托。你去那里看一下。除此之外,如果你攒够了钱能不能请你来我这里呢?”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认真的目视着她。当她躲避我的目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失礼了,旋即露出一个自信可靠的笑容。 “这是当然的了。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名字才行。” “额.....啊啊!我忘记了!很抱歉,我叫艾琳。克罗尔先生。” 可能是‘不过’这个词语的转折令她联想到了我的拒绝。在反应过来后,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来,反倒我心里一紧张倒是迟疑了一下才与她相握。看着她冒冒失失的羞涩模样,发现她真的很可爱。 “哈哈。艾琳小姐别自责,如果不是您我都认识不到这些。还有,别叫我什么克罗尔先生,叫我克罗尔就行。” “克罗尔。要加油哦!” 我握紧拳头对她做了一个会加油的动作。就这样,我们彼此许下承诺,在我成为正式的冒险者那一刻。尽管我不清楚我能否坚持下来,但是于我而言,从离开家踏上入这扇门再走出的这段距离,可能就已经印证了我可能不再会回头的觉悟。 或许她的出现在告诉我,我真的很想成为一个冒险者...... 离开的时候,我瞥到她似乎捏着两张纸。不过我已经趁着人流的空隙钻了出去。 现在,我身在这座城市中。耳边嘈杂的人声浮响连连。 望着一道道进出公会大门的人影。我不禁思考....... 为什么这里的人大多都要依靠冒险维持生计呢?究竟是什么让这座城市成为了冒险者的都市呢? 我这种对于城市来说,渺小如蚂蚁的人大概穷尽一生也不会明白。 至少在未曾理解冒险者为何物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对这座城市有丝毫的好感。 未完待续...... 第三章冒险的第一天(1) 到达城市另一边,严肃的关口后,我老实的随着长蛇般的队伍缓慢前行着。 所谓关口就是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入口,是一个十分深邃的山洞。用通往冒险世界的大门来形容感到话,它的门框真不是一般的高。 左右两边是两条通道被明显的划分出来。一出一入,每个人都在两边公会守卫的监视下,鱼贯而入,鱼贯而出。 常常会有玩忽职守的守卫出现在故事里,然而冒险者都市的守卫就我所看到的一样。 与流言蜚语,截然相反。 顺利进入隧道后,距离出口还有着一段距离。 虽然光线很差,但是勉强还能辨别出前面人的背影。 从另一边驶过的马车,散发着一股野兽的臭味。正在赶车的马夫似乎在运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明明是山洞,这里的路未免太平坦了。难道说已经被多少人踩过之后,成为了一条好走的路了吗? 就算我低下头刻意的去看,属于半夜盲的我也不可能看清楚。 “前面那位先生。” 嗯?是在叫我吗? 我转过头,勉勉强强能看清。他是一个黑发黑瞳个子比我高出半头的男人。从声音判断,应该还算挺年轻的。就是,这样的脸型轮廓是我不太常见的人种。 “您是冒险者吗?” “啊呃,算是吧。” “您也是第一天开始准备冒险的冒险者吧?” 被他猜到了,我这幅打扮和无时无刻都紧张的架势似乎真的很像菜鸟。 “哈哈。说实话,我是今天才来到奥利拉的。作为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希望能够认识一些见识非凡的冒险者朋友的。” 说我见识非凡吗?这个家伙未免也太谦虚了吧!尤其是这张笑脸,虽然不能看的太清楚,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唉! “不,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实际上,我心里挺拒绝冒险的。会害怕自己死掉之类的。” 不好!一放松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肯定会像村子里那帮家伙一样鄙视我吧...... “本来我以为城市的人都喜欢做冒险者。果然还是有人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嘛。” “与众不同?”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勉强什么。就是我不太理解你害怕为什么还要出来冒险。” 面对这样的询问,就不得不提到我讨厌冒险家的理由了。尽管我模糊的记忆残片无法向我提供完整的现实,但隐隐约约我还是有些眉目的。 这理由在别人看来也许微不足道,倒是对我而言就非同寻常了。 所以,我的回答也只会含糊不清。 “是为了一个约定和一个答案。” “约定和答案吗?” 他笑的似乎态度认真了起来,也掺杂了几分严肃。 “既然是约定的话,就要好好完成。曾经我家里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答案嘛,我认为永远都是探索出来的。只有敢于探索的人才会有资格得到它。” “一言九鼎!?还有资格......吗?” “对!一言九鼎。就是说出来的话要很有分量,要对说出来的话负起责任。这样才是个真正的男人。至于资格不是说出来的,是证明出来的。” 负责......证明....... 如果你不是雪莉派来激我的人的话,你的话可真的打动我了。应该说,还成功的让我进退两难。 终于,我们走出隧道了。来到山洞的另一边,头顶释放着万丈光芒的太阳刺到双眼,那感觉犹如针扎。我用手掌挡了挡阳光,看向走到我前面的他。 “那么,告辞了。” 他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于眉毛前端上方一点的位置,再很迅速的向外张开小臂。看起来颇为帅气。 我也做了个相同的动作,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很快离开了我的视野。我辨别了一下四面八方,这里是一片墨绿的树林。 从这里开始,散乱的人群各自飞向自己的目标地点去了。而我,目的地则是紧挨着林子的边境都市。 这个边境都市与奥利拉大不相同的地方,在于它的城墙有着被侵略后日积月累留下的伤痕。光是走过去,就能感受到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穿过土黄色的城门,就连街道都还是土路,随着一阵或大或小的风,扬起一片黄土。 距离城门不远是一家十分便捷的酒馆。很多人常说酒馆在冒险者看来,是精神的一大慰藉之地。就连小时候,爷爷也常跟我说。 ‘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了冒险者,一定不要忘了在冒险之后去尝一杯酒。’ 想起他怀念的神色,仿佛在向我吐露那究竟是多么美妙的时刻...... 酒馆门面很小,这门也就恰好够一个身子壮的人进出。我走进去,里面的桌子不是很干净。甚至有的还撒着酒水,趴着呼呼大睡的佣兵或是冒险者之类的人。 我的目光很快随着不断的偏移落到了一个角落的小桌子上。 在那里坐下,很快就有温柔漂亮的酒馆女服务生来询问我要什么了。 当我问到价钱的时候,我就发现以我身上的八枚铜币撑死也就能喝上两杯最低等的酒。但是也不好不要,就只好花了四枚铜币喝了杯科嘉温。 科嘉温,这种低廉的麦酒在奥利拉其实才只值一枚铜币。 看来,边境这边物资相对匮乏,导致物价也有大幅度的上升。 明明挨着奥利拉这么近的! 我深深地吐了口气,把空的马克杯交还给酒柜的前台。在欢迎下次光临的象征性话语中走了出去。 来到在外面,一出门左手边就是公告栏。 上面似乎有发布任务。 清除阿尔法森林中为伐木工人捣乱的森林巨魔——赏金一枚银币三枚铜币。 击退游荡在阿尔法森林中的哥布林流浪者——赏金六十枚铜币。 调查阿尔法森林深处的残破遗骸事件——赏金五枚金币!!! ....... 贴在上面的委托还有好多,我挑选了半天挑了一个讨伐棕熊的任务。 上面说,棕熊在夏季来临后没有向林子深处寻找住处反而留在了森林的边缘区。这为不少生活在森林边界处的居民带来不小的困扰。 底下还特地注明了。 这头熊比一般的熊要壮,脂肪厚到箭矢起不到效果,一般的土陷阱用处不大。所以居民们希望有冒险者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我爷爷曾给我讲过棕熊的习性,并告诉我只要掌握了动物的习性就能轻松击败它。 我一边走在林子里,一边寻找棕熊。这过程中不忘回忆温习爷爷给我讲过的知识。 按照熊一贯的习性,他们会在某棵树留下自己的印记以代表这片区域是自己的领地。对于这种划地为王的行为,在知识丰富的冒险者与猎人眼里实属自寻死路。 这样也好省得人到处找去了。 于是,根据这一条。我也先沿着林子周边来到了发布任务的小村落,再进入林子中寻找棕熊留下的痕迹。 果不其然,在深入没多远的地方找到了一棵歪倒的树。上面印着五道凶悍的爪印。深深嵌在木质里。 这威力恐怕能一掌把我拍碎吧。我这样想着,脚下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在林子凑的越来越紧密的地方,我从中慢慢探头,望向一处山坡下的洞口。没有意外的话,这里是它唯一能够居住的地方了。 杀动物的话,就像杀人一样吧?只要切断脖子就会死去。 所以,我的手啊!你不要抖了!还有腿也是! 喂!身体你给我动弹一下啊!喂! 明明已经到山洞口了,这种时候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话什么都将成为空谈。 握紧小小匕首的右手,仿佛没有我咬住牙齿那样的狠意。这也充分表现了我内心对棕熊的惧怕吧。 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的家伙。 可是...... 那个人说过,一个男人就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我想我应该是个男人。 与艾琳小姐的约定....... 我不想就这样不了了之! 就这样。还未深入洞穴多少,在一番自我抗争后,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了。 身体好无力,我到底在干什么? 意识发生朦胧之间,我咬了下舌尖,一股痛楚惊醒了我的大脑,身体仿佛触了电一样。紧接着,眼睛不再迷糊...... 现在。 我已经看到卧在干草上的棕熊了,它应该还没发现我。 就这样...... 悄悄地......悄悄地......悄悄地...... 靠~近~到~它~的~身~边~~~ 唔!这家伙好臭!除了这身肥肉看起来可爱一点,其他根本和猪一样一无是处! 站在他面前,虽然我还有点抖,不过我确定刀子已经举到肩膀上方了。接下来,扎进脖子里就对了吧? 话说这种地方我问谁去啊! 呀~ 它好像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唉! 啊啊啊啊啊!!! 它醒过来了! 我身体僵硬了一下,高举双手慢慢的朝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这该死的洞穴太干燥了,我的眼睛疼的厉害。 吼!!! 呜哇!它叫了!它吼了!它站起来了! 所幸已经退到洞口了!我赶紧吞下吐沫星子,转身就跑。想都不想!脑袋里只有逃! 我两腿捣的从未有这么快过!这一刻脚下生了风一般轻快! 所有的树木都成为了我高速移动下,一闪而逝的背景物。 也很快棕熊的声音就离我远去了。 不过此时我还不敢回头。一直跑到棕熊领地的外面才算放心。身体正在发软,这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吃过的布丁。 一只手扶住树干,另一只手放在胸口测量起伏的次数。心脏砰砰直跳,正在超越它所发出来的惨叫。 脑袋嗡嗡的,这大概是太过紧张带来的耳鸣吧。总之,一时间,看东西都觉得像是在梦里。 当我不再大喘气后,我才发现棕熊根本就没有追过来。 一般来说熊都跑的比人快,它要真的想追我的话,从我逃跑的那一刻就能狂奔过来把我扑到了吧。 到这里,我不禁耻笑了一番自己昏了头后的愚蠢行为。 那么,今天的冒险应该就此结束吗? 我看向了空中只不过向西有所行进的太阳,考量了一下还是逗留在了林子里。 如果没那么危险的话,我想我还可以试试再闯一次熊窝。 可是,它会一掌杀死我吧?有些害怕...... 真的好矛盾,两种心思争吵在一起,一时间我拿不下主意。 犹犹豫豫到最后,我还是不想就这样白来一趟...... 未完待续...... 第四章冒险的第一天(2) 我,小心翼翼的沿着石壁移动到棕熊的后方。 洞里倒是没什么人骨头兽骨头之类的,大大减少了我被发现的可能性。 干脆,就这么摸到它后方,用刀子捅它屁股! 但是,我是这么想的。来到这家伙屁股后头,它的短小的尾巴竟然牢牢的护住了身体后边。 那么,我该骑到它背上偷袭吗? 看它柔软的皮毛臃肿的身躯,似乎使劲抓住也不会被他甩下来。如果失败的话....... 被它一掌打碎脑袋的场景可真是骇人呐! 正如我本人,我的想法一向都是往最坏的方面想。 所以,雪莉。如果我死了可一定要给在我的墓碑前放上一身看起来像样的冒险者装束!至少让我的墓碑看上去体面一些.....好么?....... 丧气的想法到此为止,我默默做着祈祷,呼吸着与野兽气息一同搅拌在一起的空气。尽可能做到不发出声音的深呼吸。 紧接着一声,源自心底的呐喊声响起。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觉悟,我猛地前冲一步踩着它柔软的毛发爬上了它的背。这头棕熊的确比其他的熊胖上一大圈。圆滚滚的,用超大版酒桶来形容都不足为过了。 吼!!! 它立刻反应到发现我趴在它的背上。 用双手抓紧它的皮毛,大垮两边的腿尽可能分开些,身体前倾伏在它的背上。呈一副骑行的姿态就是我胜利的第一步! 虽说腰累的够呛,最起码我成功了! 啊啊啊~~~! 这家伙干什么!左摇右晃的!踏实一点吧!算我求你的! 别!别!别! 棕熊不断的摆动身体,扭动腰肢。拼命的想要把我甩下去,可是我拼上性命的毅力可不会只有这些! 这可是我用生命在搏斗啊!!! 我趁机抽出右手,手臂都青筋暴起了,带着轻微颤抖的手掌在这种情况下还算较稳的握住了刀子。 一下就好!一下也是证明! 呜哇啊啊!!! 这头熊!它它它,它站起来了!!! 糟糕这下抓不住了!它躺下的话势必会把我压成肉饼!虽然我不拒绝吃狗熊馅的肉饼,不代表我变成肉饼会喜欢被狗熊吃! 没办法了!放开手......吧....... 我咬紧牙根从棕熊身上落下来,脚底着地的刹那,我准备向后退去。 棕熊双掌落地,地面都为之颤抖。我颤栗的慢慢放下身段,如果就这样躺下装死的话它应该会无视我吧。 你看,很多人都说熊是不理死人的。 可是!它为什么转向转的那么快!我身体都还没接收到思绪的命令!喂!犯规了吧! 啊!!!糟糕糟糕糟糕! 它向我冲过来了! 上下搏斗的牙齿的吼声几乎占据了我的大脑,还好我的本能使我侧身躲开了它的冲撞! 现在!不要理它!一口气跑出去吧! 这种侥幸心理的确不靠谱,但是在无力反抗的前提下,我不得不抱头逃窜。 棕熊大概调转回来了,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我的双腿了。真希望这双许久未被锻炼过的双腿不要掉链子。 吼!!! 是愤怒的咆哮!就算再无知,那声腔中饱含的杀意也不会不明白。 唔呜啊!我喉咙发出了窒息才有的声音,像是呼吸的空气断断续续的。其实,是我的脊骨被棕熊顶到了! 疼疼疼疼疼疼疼.......! 背后被像是被锤子很砸了一下,身体一轻。再度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已经在半空中快要撞上一棵树了。 噗哇!天灵盖快要碎了!嗡嗡作响的不会是脑震荡吧? 我抹了下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但是我喉咙里卡着什么,难受死了,呕不出来。比卡了鱼刺还要难过,甚至有窒息感压迫。 该死的!刚才那一下差点折断了我的脖子!还好平时做一些脊椎锻炼,否则就连坐在这里都是瘫着的。 一想到我会被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的画面!又是一股寒意窜了上来! 接着,我揉了揉后背。让情绪无法忍耐的痛处激起了我满腔怒火,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右手始终握着寒光凛凛的刀子。 “来呀!臭狗熊!有本事跟我的刀子对撞啊!” 疼痛使我愤怒,愤怒使我怒不可遏的挥舞匕首! 慢慢踱步而来的棕熊,鼻孔张了张,黑溜溜的眼睛里似乎映着我不断挑衅的动作。这次,它并未再给我类似于吼叫声的预警了,而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连同那庞大的身躯一同突进过来。 望着它前扑的动作,我快速反应,卧倒在地。接着,向旁边翻滚! 棕熊身子重重的摔在一旁,树抖了一抖竟然折断了脚倒下去了! 这下,我冷静了。倒不如说是因为唤醒了畏惧死亡的本能。 它又抬起爪子了!连树都挺不住他一掌更别提一副豆芽菜的身板了! 喂喂!慢一点! 它的爪子往我右边落下了! 快快!左边!向左边滚动!!! 左掌来了!右边!快右边! 左!右!左!右!左!右!...... 噢!该死! 我记得刀子落在靠下一点的位置了!左手应该能够到吧?应该能吧! .....好!够到了! “呀!” 一丝喜色迎上暴跳的心头,下意识的一击竟比我清醒时还要迅猛! 尽管左手力气没有右手大!但是这一下我可结结实实的切到棕熊的脸了! 吼!!! 它气的发疯了!甩了甩流血的脸,站起来用双掌捂住了! 好机会!趁现在!跑! 我记得来的时候在那边看到过一条小河!必须要抓紧一点了! 耳边净是我仓促的喘息声,在汗水故意朦胧的视野中,脑袋一时忘记为什么要逃跑了。只是记得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紧接着,看到小河了。身体自觉就的一跃而出,噗通一声进了河里。水流既不湍急也不太深,冷冽的冲击麻痹了酸痛的肉体。接着,呛了两口水,又顺着河流漂了一段。 在彻底破水而出后,我抹了把脸。看清楚左右岸边,分清楚了该往哪逃。 不知是衣服沉还是身子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爬上去,就连翻身都难如登天。当我面朝蓝天,才算舒了口气。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起伏不止的肚子不断的灌入新的氧气以加速焕发活力。 明明是夏天,我却冷得要发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绝对很像尸体。 啊啊阿嚏! 我顺着喷嚏猛地坐了起来,忽然发觉喉咙发痛,噎得慌。用力咳了咳,算是把腔内的水都咳出来了。 棕熊就在对岸,用裹着殷红鲜血的眼瞳死死地盯着我。 话说,那是我干的吧?不共戴天之仇也算结下了。 我同样在抖动的右手摸了摸左手,左手则试着虚抓了一下。因为触感还有些不真实。从刚才到现在,恍惚过来,精神仿佛只经过了短短几秒钟。实际的话,说不准都过去很久了。 天灵盖还在疼,犹如梦醒的感觉刺痛着脑袋的各个角落。混混沌沌的,眼前仿佛会生出幻觉似的。 我扶着草地,尝试着站起来。 两次挑衅棕熊对我的精神冲击已经不容小觑了。抚摸着心脏的位置,它还在一刻不停的跳动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很可惜,现在这双柔软的像面条的腿无法配合好心率的步伐。 这时回去的话应该能在太阳落下前到家,只是还有较远的一段路。 我想着来都来到河的对岸了,可能这会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为了不让以后遗憾,我先要深入去看看。 拖着一双废腿,我一瘸一拐的前行着。不知不觉竟然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神殿。 神殿太过破旧了。那些支柱,倒得倒,碎的碎。它坐落的地方还算隐秘,高高的树遮住阳光,四面将它环绕的密不透风。用来躲避森林的里类似巨魔这一类的原住民,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样子,我刚才进来的那条不明显的小道是唯一的入口了。 来到偌大的神殿遗址前,一扇大门紧紧尘封着里面的神秘。把手放在门上,冰凉的触感,潮湿的空气混着尘土的粘在上面。 要进去看看吗? 当然是不了。 里面究竟有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今天从棕熊掌下死里逃生就是万幸了。为了好奇心,把命丢掉可不划算。 所以,我选择就此收手。 咕呜~~~ 看吧,肚子也提醒我了。 我想起我好像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没吃午饭了。 于是,尽可能加快走出林子,先回到边境城市。 在城市大门前,我望着不断向西倾斜的太阳。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转身决定先去酒馆喝点什么解解渴。 未完待续...... 第五章冒险的第一天(3)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糟糕的现状。 身无分文,懦弱胆小,抱着没有丝毫强壮感的身体,蹲在墙角的我。 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究竟体现在哪里? 是酒馆中高涨起来的气氛?还是我天生冰冷忧郁与火热相对? 事实上,喝下这杯科嘉温我就可以被人一脚踢出门外了。光是那些精壮的冒险者不经意间撇来的目光,就够我心惊胆颤的了。 作为一名冒险者,我想我不够资格坐在这里。自然而然,恍若坐在针毡上的感受成为了真实。只要偷偷看一眼马克杯中还有多少酒,还够我偷偷避开他们视线喝上几口。我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退出了。 “哟!这不是今天跑去招熊的小子吗?” 听见着粗鲁的叫声,我心头一沉。 果然还来的我还是躲不掉。 将目光递交到说话人的手上,他与声音完全相符的混混脸庞流露出几分戏谑。 不想被人注目的我,被迫成为了酒馆的焦点。灼热的目光怕是想把我的脸颊烧出个大洞。总之,一时间我浑身燥热。 这种浑身不自在已经多少年未曾体会到了,用最贴切的形容词就是坐立不安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这头野狗是在向我狂吠还是单纯的吐口水,满口的黄牙的确成功恶心到我了。 “我.....不认识你吧......” 我说过,我并不勇敢。有时候的确会像白天一样赌气,用某种信念奋力一搏。但面对人与人之间时,我无法像那样锐利起来。 “啧!小子。不认识就认识一下!我叫墨非!你叫什么?” “可是,我并不想认识你。” 这个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难道说就是想要贯彻自己小混混的形象来欺负一下弱小?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 能躲就躲,是我目前的对策。 “少废话!告诉老子!你叫什么!” 我闭口不答,举起酒杯打算喝下目前的一半。一方面俗称‘酒壮怂人胆’,喝下它的话会令我好受一些。一方面,我打算跟他拖一下。就这样离开酒馆的话,难保他不会在外面找我的麻烦。 这里是酒馆,酒馆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牌子就这么被摔的。我今天之前一直都在卖炸土豆饼,当然知道信誉是多么珍贵之物。 但是,他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店家更没有要出面的意思。 果然,我的格格不入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吼了一声,一把揪起我的衣领,用一双眼白泛黄的大眼珠子对着我的脸。口中不时的喷吐口水,他朝我吼得乱七八糟的话语我完全不明白有什么逻辑。 几乎都是一些,“啊!你瞧不起我?”,“魂淡小子!你惹到我了!快回答我!”之类的。 真不知道该说这种人天生就是会说话的野兽,还是怒点低的不如动物。 原本我不该是这么冷静的,平时的话心里会慌得像个小鸡仔。不回答他更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真的累了。 他揪起我衣服的时候,就应该能发现。我的衣服还是潮湿的,到现在靴子里都还有残余的水分泡着脚底。 “喂!墨非!这小子看不起你,你就揍他两拳!” 就是还有这种起哄的人,才导致事情更为严重化。 真的真的打心底讨厌这种人!!! 可是,我有反抗的能力吗?相信我一旦鼓起勇气还手的话,他就不会吝惜什么疯狂的拳脚相加了吧。 所以,闭上眼睛忍耐这一会儿......权当是睡一会儿觉了。 “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很有礼貌的询问声,而且耳熟能详。 他,我不陌生。他是今天在隧道里预见的那个同样跟我是新人的冒险者。虽然他身上的武器装备看起来的确初级,可是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气质却是我所不能及的。 “你是谁?快点滚!” “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他淡然若水的忽视墨非的犬吠,两眼以尊重的态度等待我的回答。 “啊,嗯。请便吧,毕竟这里是酒馆。” 被人以逼迫的姿态说出这种话,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展露出朝阳的般的笑脸,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了。野狗得到了真正的挑衅自然就放过我了,可是我哪有能力和精力管其他人,占据我心中的想法只有短短一句话。 快逃吧,不论是你还是我。 他就仿佛是故事书里的英雄一般,怡然不惧的斜眼瞅了一下名叫墨非的野狗。当墨非伸手要抓他的时候,他站起来,反手反抓对方。接着用某种巧劲,只在电光火石,把这只露出獠牙的野狗压在了桌子上。 真是太厉害了! “很抱歉先生。我没对您说话,如果您是为了寻衅滋事,还请自重。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的。” 听吧。他中气十足的嗓音,是我这种人所能相及的? 差距,大概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吧....... 那只野狗用它的眼睛留下恶毒的言语,抱住脱臼的胳膊鼠窜了出去。 他爽朗的坐在我的对面,朝着在一边对此等候已久的服务生招手。 “两杯鲜橙汁。” “不喝酒吗?”我惊愕道。 “酒太贵了。” 他一面答道,一面取出一枚铜币放在桌子上,不急不缓的说。 “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现在的名字叫蘇利文,你呢?” 真是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不过,不清楚对方叫什么的确很麻烦。看他人很好的样子,应该可以相信一下。另外......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我叫克罗尔。” 他向我伸出手,我不懂他在干什么。难道说向我收取刚才帮助我的费用吗?伏笔收的可真快! “抱歉,我现在没有一个子。” “呃!”他赶快摆摆手,“你错了,这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的习惯。其实我想跟你握手的。” “握手?” 他右手掌心斜朝上方,十分自然的样子,眼神也如此真诚。 ......也许我不该怀疑他。 我与他相握,他的手意外的粗糙。 服务生来这里,放下两杯鲜橙汁。顺手带走了一枚铜币,便再不关心。 “蘇利文。” “怎么?” “你刚才那是什么?你真的是新人冒险者么?好厉害啊!” 不知是那股冲动让我一股脑把疑问摊了出来。 他嘴角的笑容颇为微妙,但不会给人带来不适。接着,他不是很怀念的答道。 “小时候我家里就对我给予厚望。学过一些防身用的武术,曾用在学校打群架被退学......所以,到这里也就尽可能利用我的才学去做自己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我捕捉到他说道打架之后有什么想说,又无法呼出的事情。 每个人心中最会有无法被触及的阴霾,在对我知之不多的情况下能有所表露,我就该知足了。 “倒是克罗尔。我在林子里看到你挑衅那头棕熊了。你能活下来真不可思议呢。” “侥幸而已,下次大概就没这个运气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环。” 这样的谦虚真的不会令人倍感不快,只不过我也不想因此得意忘形的以为什么。所以,我先把自己点的酒喝干净,再借助冲上脑袋的醉意把我不敢询问的实情快速拿下。 “蘇利文。很谢谢你赶跑那个墨非,但是为什么只有你会帮助我呢?” 明明其他人都不愿意的。 他收回表情,手扶在被子上。他说。 “很多事情我都是提前调查过的。例如这里最便宜的是什么,最简单的任务是什么。还有平时会造成麻烦的事情是什么。你说的那个墨非就是靠威胁讹诈新人冒险家的痞子。是个十足的吃软怕硬的人。不过,他本人倒是不头疼以后没有新人独自出现该怎么办的现状。” “但是,如果你拿出今天大战棕熊的气魄应该就不用担心他找你麻烦了。毕竟你可是刚上来就敢单枪匹马对付野兽的人。” 那承蒙你的赞美了。心里总觉得安心一些了。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得不提出来。 “蘇利文。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橙汁。这钱我会还的。” 他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的。保重吧。有时间再见” 在他的笑容与目光的注视下,我一口饮下橙汁。酸甜冰凉的刺激,惊醒了我的醉意。我回他一句,保重。 抱着沉重的心情,拎起沉甸甸的身体踏上回家的最后一段路途。 未完待续...... 第六章冒险的第一天(4) 离开酒馆。此时黄昏与夜空相隔一线之间。 原路返回自然需要经过隧道。此时此刻它的终点不再留有光芒指引,只能摸着黑黢黢的路一步步踏实前行。 因为路是笔直的,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奥利拉。 洞口与白天不同的是,守卫多了将近十个人。他们个个瞪着灯笼大的眼睛,在逐渐模糊的世界中看清每一个流入都市的人。 那份负责且敬业的精神真叫人肃然起敬。 由于身体的疲劳,我不记得自己到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是一头歪在床上像死掉一样闭眼呼呼大睡。 睡了多久,我没了印象。 只是朦胧中,有一双柔软灵巧的手似乎轻巧的剥下我的上衣。 我猛然睁开眼,背后竟然难以形容的剧痛使我惨叫了出来。 那双手不是别人的,只有雪莉才会毫无顾忌的对我下手。 “你在干什么?” 我是趴着的,所以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你背上的皮都掉了一大块,我在给你上药,别乱动哦。” 这句话真令人心头一暖。破掉的皮,大概是那时棕熊顶撞我的身体,我半空中扭转身体后,背后落在了树上,掉下来时搓掉的皮。 由于那时太过恐慌就忘记了疼痛,后来又被水和酒以及其他疼痛的影响给抛诸脑后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疼的应该不是伤痕,是脊骨才对。受到那样的冲击没断是真的万幸,换句话说,不疼才是身体的假话。 “那,你轻一点。” “会的会的。”她倒‘八’字形的眉毛把脸庞表达的十分严肃,但是回答的态度却十分随意。 “话说过来。雪莉。你竟然会为我上药.......” “冒险者都会有两三处伤口才合理吧。像你这么笨的人,我想着怎么也得浑身骨折被人抬回来才对。看你的样子,这是摔出来的吧。” 我很想说是棕熊用头撞出来的,但是伤口的确是摔出来的。 我既不想反驳,也不想辩解。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嗯......” 为什么这个“嗯”还加长了音。不要搞的那么耐人寻味好么!? “快点上完药,我要休息了。” “休息?不行!” 她斩钉截铁的,难道有什么事? “上完药你要爬起来吃饭。另外,必须得洗澡,身上臭烘烘的我可是很忍耐了。” 我是伤员对吧?伤员对吧?为什么你一副受了委屈的口气,高高在在上的命令我!就算是兄妹也太过分了! “我.....” “必须的!” 她态度大变,不仅是语气冷下来了,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迎合着她。这种姿态的她,是我平生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是在爷爷的葬礼上。 看样子,我不得不屈服她的淫威了。 在腰间绑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绷带,扶着时刻可能断裂的腰‘枝’我走出了房门。 还是那张腐朽的桌子,两旁被蜡烛照亮,中间有一块模样丑陋的蛋糕似乎是今晚餐桌上被受瞩目之物。两边分别是我和雪莉的盘子,上面摆好叉子,一把许久未曾出柜的银刀终于闪着靓丽的光泽回到了餐桌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盘腾着热气的炸土豆饼和火候刚好烤五花肉。 我坐下,眼前不禁为之一亮。双手迫不及待的摩擦了一下,食指大动。于是,惊呼起来。 “怎么那么丰盛?这蛋糕是你做的?” 她左手撑住下巴,嘴角盈着应该能称之为‘幸福’的笑意。她看着垂涎欲滴的我,透出几分得意的说。 “蛋糕店里的菲力克教我做的。不过蜡烛有点粗,我就摆在两边点了。怎么样?” “真是太棒了!就是蛋糕的模样有点糟糕.......” 我赶紧捂住嘴巴。真是太糟糕了!又脱口而出了! 雪莉睫毛微微一颤,习以为常的抓起银刀。我以为她要做什么,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仰。她站起来朝我这边伸了伸手,以她娇小的身躯似乎够不到我这里...... “看什么?快把盘子给我啊。” 面对异常平静的埋怨声,我心中浮出许些尴尬。把盘子递给她,看着她切蛋糕的身姿。恍然间,我心头一动。 她看起来竟然是那么可爱...... “雪莉......我说你的蛋糕......” “给!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吃掉哦!” 她把盛满蛋糕的盘子塞了过来,用故作俏皮的语气在‘东西’二字加重了语气。我把它放下,想要说些什么。想起她在为我上药时,眼神深处有所期待的眼神,我便把到嗓子眼的话吞了回去。 拾起叉子,我吃了一口蛋糕除了奶油充满口腔中甜的发腻,悉心烘焙出来的蛋糕还是非常可口的。 “怎么样?”她满怀期待的问。 “非常棒!果然不可貌相哪!” 这是出自心里的承认,同时也是为了先前说蛋糕丑做出的道歉。 她满足的笑了,像这个年龄女孩该有的样子。因为某些事情高兴而露出傻呵呵的笑容,这才是我眼里最单纯美丽的她吧。 “那你要多吃,牟足劲明天继续努力哦!” 这一刻,她纯白色的声音贯透我的身体。我不禁微微颤抖...... “雪莉......” “嗯?” “我明天不想去了。” 我别过头,不敢触及她的目光。不过,我还在偷偷的瞄她的脸。 她眉毛与我所想的有所差异,变成了‘八’的形状。 “唉!为什么啊!” 这个“唉”短促有力,撅起嘴的样子是心情将要反转直下的前兆。 “我可是差点死掉!冒险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和智慧,更是胆量和生命。” “可是你胆子那么小,不还是进行了冒险并身负.......皮肉伤归来了么?” 怎么办?我竟对这样的发言无言以对。 “总之,我不想再去了。就算是我胆小,我是个窝囊废吧。” “要我养你吗?” 养我!? 哈!我亲爱的妹妹啊!你这么说可真是狠毒!利用这样的方式痛击我的自尊?还是我身为男人的自尊? 我听得出来,意思已经从“嫁给我”这种还保留尊严的形式,换成了“我养你”这种泯灭我尊严的形式了。 很多人都会在意面子的问题,我虽然会但是没那么过分。我心里是能够接受你嫁给我,但是养我这种触及我底线的行为我就不能接受了。 如果这是激将法的话,你完美的获得胜利,还成功的将我试图退后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彻底撕碎。 “我拒绝!!!” “那就好好当个冒险者呗。二选一很简单的吧?还有,那是你的第一个委托,一定要好好完成再说丧气话才行吧?” “为什么我只能二选一?” “那就是不遵守约定了?” “.......” 真希望我能立刻死去。最好还是没有痛苦的死去,尽管这听起来看起来很没有骨气! 呼~ 算了!听你的话,你大概也不会担心我的生命安全之类的。无非就是遵守那个什么破约定!!!只要我死了你就能解脱了对吧!对吧! 好!那我就去!死在棕熊掌下给你看! “我会去的!” 我抱着绝然的心态,含着愤怒的声腔,冷声道。 “你......生气了?” 她问的小心翼翼的。 “没有。” “不对!你就是生气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我特地为你做了蛋糕,别这样好么?” 这就是理由?生日果然是个好借口! 我埋头吃下一口蛋糕,抬起头漠然注视着她。被愤怒占据思维的我只能够顺从内心说。 “蛋糕很好吃。我真的没有生气。明天我会继续的。” “克罗尔!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冒险啊!!” “我......” 我看到她手臂上的一道伤痕,伤口已经结痂了。我抓住她的手,凝视着她问道。 “这是怎么弄得?” 她故作沉默,其实她心里清楚。以前经常跟伯克打架的我一眼就能辨别出这伤口代表着什么。 也许她刚意识到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立马抽了回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居然还在意这种事! 愤怒在我胸口燃烧,我捏紧拳头, “我也不知道!甚至连什么时候讨厌都不清楚!所以,这种问题别再问我了。我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这样啊.......”她喃喃了一声,小手抓住另一个手臂,抱住身子靠在椅子上。脑袋微微下垂散落的目光不知都在何处。 接着,她终于坦白了。 “那条街现在被一个新兴的冒险者团体霸占了。能够在那里工作的只有跟那个冒险者家族有关的人。像菲力克这种在店里打工的人,还能作为员工进行招聘。但是,像咱们家这种小食品摊......” 不能说,又是这种事。 被冒险者团体霸占的话,没有钱和足够硬的拳头是抢不回来的。 明明我们都已经挪出市中心了,到了一个人流很一般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夺走我们仅剩的财富。 可恶!可恶!可恶! “他们打了你?” 雪莉点了下头。 “想好新地方了吗?” “今天事发突然。” “今天的收入是多少?” “七个铜币。” 七个!?只有七个吗?该死这样下去下个月就连进货的都困难! 必须要想想办法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全部的收入来源都来自卖炸土豆饼!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力吐出来。冷静下来之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雪莉提到了我最不想接受的事实。 “以往咱们都有伯克照应。上次你从汉德老伯那里进货的时候,他来告诉我,他要跟他的队员们一起去探险,回来要好一段时间。”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刺痛我肉体的尖刺,每次已经成为正式冒险者的他,站在我的面前都是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 仿佛我就是矮他一头。不要说跟他谈上一个字,就连与他所处一个世界都变得煎熬。 雪莉的话,无非就是在说我们能够安稳的在城里卖到现在,完全是托了伯克的福。因为我是个弱小的男人,在这座城市中冒险者的地位就是如此优越,那些没有庇护的人就是低人一等。 呵呵呵呵....... 简直就是世界在逼着我去做冒险者。 “我知道了。” “所以呢?” “所以什么?” “克罗尔。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什么,我和伯克都清楚。你一定在努力让我失望吧......” 咕噜! 胸口仿佛被这句话所撕裂。我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你说......什么?” “克罗尔,别这样。你这个表情很可怕,踏踏实实把饭吃了吧。” 我牟足了力气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某处发出断裂的响声,可我的愤怒却并未因此得到化解。 我的样子有多恐怖我想不到,但是我喷射着火气的言语,却随着我冲动的情绪一泻而出。 “现在你一定觉得伯克比我这种废物好上千倍万倍!是的!我就是个窝囊废!保护不了你!除了帮你卖卖东西,就剩下力气活能干了。说白了,我对你来说有无都是一样的!你一定也讨厌我吧!打心底希望我这种人赶紧死掉算了!少一个没用的人在你眼前晃,你也好一身轻松的去找伯克!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克罗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浑身颤抖着向我大叫。 “我当然知道!所以,什么都别说了!我会尽可能如你所愿!” 我撂下手中的勺子,最后看了一眼这晚宴。 “谢谢你这‘最后的晚餐了’。” 说完,我绷着脸大步回去了屋中。只是在关上门的刹那,我听到了她的哭泣声。 未完待续...... 第七章冒险的第二天 第二天。 我带着无法常态的心情离开家门。 离开时,奇怪又讨厌的回头望了一下那间老屋子。然后,埋头踏上今天的送死之旅。 今天,依然在山洞里找到了棕熊。这次它立刻发现了我。 大概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扰乱我心神吧,面对棕熊的时候,既害怕又不是很恐惧。除了被它追着满林子乱跑,再度跳进河里逃生外,几乎再没有什么收获。 顺带一提的是我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让我把所有的不快抛诸脑后。 午间时,我带着早上做好的午饭到棕熊的领地前坐下。 打开盒子,里面的饭菜还有少许温热。 香气不复,但里面有昨天的猪肉、自己亲手烤的面包和少许沾着清水的生菜。 嘛!还是十分可口的午餐。 讨伐棕熊的失败。我想,就用吃把一切不快吞进肚子好了。 正当我抓起叉子准备抚慰饥肠辘辘的肚子时,躲在不远处露骨至极的目光落在我的饭盒上。她吞咽口水的咕噜声让人无法忽视她。 “要吃吗?” 那边身材娇小的女孩仿佛被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身形迅速缩回树干后。 我叹了口气,叉子毫不犹豫的扎进猪肉里。放在嘴边的时候,那道饿狼般绿幽幽的目光再度袭击我到嘴的食物。 “我说,你吃吗?” 我有些不耐烦,要知道我也是很饿的。问她吃不吃的第一出发点并非是我是个多么善良的人,而是被人盯着吃饭心里很难受,更何况还是那种垂涎三尺的模样。 既然她不回答的话,就怪不得我了。本身,这就是我的东西。 我一口咬进嘴里,虽然冷掉了。但是肉质的口感还多少留存着,肉味微微带一点酸。猪皮略有发硬,搭配着与瘦肉完美交融的肥肉在一起,油脂淌进口中。 不得不赞美一下这个美妙的世界中,竟然有如此可口的食物。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劳累后感到了饥饿才会体会到绝世佳肴的味道。 不过,最让我在意的还是那边楚楚可怜的女孩。她幼犬般的模样,真是让人难办。 “喂!我说你别光流口水!到底吃不吃!这可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 我皱着眉,发出最后的警告。 她似乎还有所戒备,在咕噜咕噜大闹的肚子下,她只能甘拜下风。 她抻着衣角姿态扭捏的小步过来,只要看上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的胸部发育的太过于凶猛,衣服相对紧张。战战兢兢的,默不作声的坐在我身旁的草地上,眼睁睁看着我盒子里的饭菜。 那副模样,真是能够激起我对小动物的保护欲。 “吃吗?” 我把盒子递过去,她小脸露出了矛盾的神色。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该紧张还是该喜悦。 战战兢兢的伸手捏着我的面包,像胆小的松鼠缩了回去喀喀喀的啃了起来。 若不是她确实是个人类的话,我差点以为在养仓鼠之类的小动物。 “好吃吗?” 她两手紧紧的捏着面包,手向后缩了缩,身体朝一边转去。警戒的样子,生怕别人从她手上夺走食物一样。 本身,我就打算就此收手。回去一趟找一把靠谱的武器,然后明天再挑战。所以,即便再饿也到不了她的程度。 她的确像只小动物,不过..... 小动物再胆怯也会理解人的行为是否友善。她点头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想,这大概就是解除她防线的第一步。 “呜呜呜!!!” 一定是吃的太快噎到。 我把随身带着水壶给她,她眼神明显拒绝了一下。 “不喝会噎死。”我实话实说,听着倒更像恐吓。 她呜咽了一声,一把夺过水壶。仿佛抱着会死的绝然将我的水灌进了嘴里。 “呜哇!!” 水壶放在被抛弃在草地上,她小小的手掌按住连连起伏的胸口。 听她的嗓音,她的年纪似乎还没我大。不过,这不是我该问的事情。 “别着急。你要吃的话,把这些都吃了吧。” 我把叉子和饭盒给她,她吞下一口口水。想要拒绝,挣扎到最终还是无法忍耐。 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我的心情当真是复杂啊。那本该是我的午饭。但是,看到她凶猛的吃相和脸庞上小小的幸福,内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忘却了饥饿。 饭盒被她一扫而空,她递还给我,细若蚊蝇的向我道谢。 我摆摆手,“不必在意。这也算我的力所能及了。” “倒是你。怎么一副饿死鬼的样子?看你手套长到小臂末端,头戴尖顶帽子,身穿巫袍。你是魔法师吗?” “不不!我......我不是......”她这么慌张干什么?还有脸红的厉害,不会....... 当然不会!我立刻断绝自己多余的杂念。 她的容貌不算出众,性格怯懦的像只幼崽。但也正是她娇小且富有(胸部)的身躯,配上蜷缩的动作,与楚楚可怜的姿态结合在一起,才使她更添了几分娇弱的可爱。 这些可爱足以弥补她相貌上与天生丽质的女孩的差距。 “那,我不问那些问题。” 反正我也不想太早回去,主要是无功而返太说不过去了。 “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多久没吃饭才是这副样子?不必担忧什么,我就是好奇。不想告诉我的话,不说就好。” 她抿了抿嘴唇,抱住并拢的双膝。视线垂落在草地上。 “我....我我.....我是和老师一起来的。只不过,我在测试的时候迷路了.....” “唔。这森林的确乱的让人讨厌。真亏你这种性格没害怕的哭出来。” “不会哭的......我不会哭的。就是......害怕到想哭......” 没不知所措的原地大哭的话,她倒也算得上是坚强的女孩了。这么说来,她充其量就是个性格内向颇为胆小的女孩了。 也许,是胆小的方向与我不同。我并没能在她身上找到与我相符的气息。 “你也吃饱了。现在你要去找你的老师吗?” “嗯。” “那我告辞了。小心别去里面,里面有熊出没。” “熊......熊吗?” “你害怕?” “不是。我老师从那边过来了。” 我应声摆头。果不其然,在棕熊的领地中走出一位被宽大绿袍笼罩身体的女人。 她手持魔法杖,漫不经心地走来。青蓝色的长发洒落至肩,一对不冷不热的眸子先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新人冒险者?” 看样子她已经猜透我悲哀的身份了。 “是的。” 面对身份尊贵的魔法师,我表现的毕恭毕敬,甚至还弯下了脊背。 “上午在这里招惹那头熊的冒险者也是你了?” “是!”我脸上不免不自然,“很蠢吧?” “我想也是。” 我想也是.......算是什么回答? 她越过我,带起一阵轻风拂过我的脸庞。那个女孩,她的学生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身旁。 她对女孩问了些什么。大概是关于刚刚我给她饭吃之类的事情吧。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的态度才略显柔和的对我说。 “幼小羸弱的冒险者,如果你想打败那只熊,不妨去看看有关它的书籍。书籍会教你如何打败它的。” 书籍.....家中的确有不少书。不过,都是些世界神话一类的。在神话中,熊和我眼中的蚂蚁一样弱小。 况且,书籍能够教我打败它,还要公会提供师傅干什么? 不过,我不敢质疑魔法师的话。魔法师通常不打诳语,他们本身也是备受信赖的引导者。 回过神来。 她不冷不热的目光只在我身上逗留了短短一瞬,接着牵住女孩的手留下一句感谢的言辞。不知为何,我却从中体会到了与起先对白的不同。 “谢谢你帮助了我的学生。” 她的声音不曾有过起伏,但的确将她诚实的感谢交递到我的心中了。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我想,我应该尝试去按照魔法师所说的去做...... 未完待续........ 第八章艾琳小姐 第二次到公会,我竟然是抱着借书的目的来的。 换做之前,我根本提不起半分勇气再身无分文的面对艾琳小姐。即便艾琳小姐人很好,但是她应该是看在我对冒险志气满满的样子才会意中我吧。也或许就是不想打击新人,毕竟我对冒险者伊始的难关之类的毫不知情,凭着随意的态度就投入进去了。 虽说,这还要怪雪莉一直坚持让我去送死。但我岂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我可是很胆小的。 “克罗尔。这是你要的书。” 艾琳小姐带起一阵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还坐在上次商讨合同的位置上,只是此次交谈的内容大有不同。 一本颇厚重的书籍落在玻璃桌上。桌子纹丝不动,我的心情却被这重重一砸,摇摆个不停。这是我在公会等待了一下午的结果,如果没能碰到艾琳小姐的话也不会坐在它的面前。 我本能的向它伸去手,偷偷瞄了一眼艾琳小姐若无其事的神色,还是慢慢缩了回来。 原因很简单。 我大字不识几个,就连公告栏上的一些文字都是我费了好大劲拼出来大致理解的。 我不想在艾琳小姐面前丢脸,她一定会为我失望的。就算是我为自己这不值一提的自尊心最后的保留吧。 “谢谢艾琳小姐了。” “叫我艾琳就行。说起来,你借这本书干什么?编写书的人只交代了动物的习性,没注明猎捕动物的方式。不然,公会里的师傅们就没饭吃了。” 不出所料....... 我笑的不太自然,“能借给我一个晚上吗?明天我会完好无损的还回来的。” “当然没问题了。不过,你必须要跟我说明为什么要这本书才行。” “一定要说吗?” 她轻轻蹙眉,抿起小嘴很负责任的告诉我。 “这本书的中间价格值一枚银币。公会规定里,超过八十枚铜币的物品就要我们说明借出的理由了。理由什么的我都帮你搞定了,但是不知道的话还是很不放心的。另外,有张借物表你一定要填。不然,到时候我也很难办。” 这样啊...... 我也不是那种不通达的人。见到她取出的表单,我尽可能看懂它们。这似乎是一张借出的表单,但是给我感觉有些奇怪。奇怪在哪里,我根本说不上。在签完它后,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想想我干的傻事,说出来她一定会失望透顶吧? 内心自嘲着。 尽管如此,我还是把我讨伐棕熊的事情讲了一下。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像平时说话那样流畅还富有逻辑感。可能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和蔼可亲、美丽大方的艾琳小姐。 我紧张的把故事讲完,双手交织在一起放在大腿上。一时间的沉默令我心头一沉。 难道说她真的对我感到失望,要放弃我了吗?真是那样的话,我肯定会伤心透了。同时,我也理解艾琳小姐抛弃我的理由。 现在她露出了震惊的神态,相信我这种不入流的冒险者弱到超乎她想象了。 “很超乎想象对吧?”我提心吊胆的打破压抑的沉默。 如果再不打破沉默的话,我觉得我会窒息而亡。 “的确超乎想象.....” 看吧!声音明显比刚才更低沉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个冒失的家伙,还是真的有勇气。” 她巧妙的微笑竟然不自觉的让我心中升腾起名为‘希望’的火焰 “冒失?勇气?” “看来克罗尔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男孩呀。”她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记住哦。冒险者中的初学者刚开始都不会接冒险的委托。一般都是从保护田地,驱赶野狗之类的委托开始。” “那还算的上是冒险者吗?” 可能我问这个问题太心急了。 她把头发料到耳根后,微微清了清嗓子。 “克罗尔你听好。棕熊虽然不是魔兽,但它的危险程度可是一星级中顶尖的了。” “一星级?” 没错!我就是什么都不懂。很抱歉艾琳小姐,我真的只有问您了。希望您能不要嫌弃我,请多跟我浪费一点口舌吧!一丁点也好! 不知不觉,我的双手合十在一起掌心紧紧贴合着。 艾琳幽幽叹了口气,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一丝无奈。尽管转瞬即逝,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公会一共给委托分十个星级,一星级的任务都是采药或是猎杀独居动物。二星级一般就是进行哥布林等类人种族的讨伐或是群居野兽的猎杀。以此类推,最高级的九级十级任务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而已。就连家喻户晓的燃心家族都很少接八级顶尖以上的任务。” “燃心家族都很少接?” 她点了下头,旋即轻咳一声。 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跑题了,转而委婉的问道。 “艾琳小姐认为我能完成目前这项委托吗?” 她捏住下巴,眸子委婉闪烁了一下。伴随她平稳的一呼一吸,吐出比笑容更有魅力的话语。 “我不确定。毕竟新人一个人想要打倒棕熊太过困难了。不过,我认为克罗尔能够做到。你能三度从它的魔爪下成功脱身,就足以说明什么了。其实,你只是缺乏自信而已。至少在我看来,你还是非常有潜质的。” ...... 别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啊!我会骄傲的!是真的!还有,谢谢你艾琳小姐...... “那,艾琳小姐。这本书我就借走了,别的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可能不辜负您的期望。” “呵呵。本来打算劝你放弃这项危险的委托的。” “我不会放弃这项委托的。不论是什么,第一次第一个总是富有意义不是吗?” 我脸上洋溢着笑容,艾琳小姐望着我怔了一下。 “额,这是爷爷跟我说的。所以.......” 被她盯得脸颊发烫,我赶紧以骚头掩饰。 她唇角似乎有我所看不到的细微弧度,很微妙,又很神奇。像是,一滴甘露点在额头上。 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但是那一闪而逝的记忆我却没能抓住。 “克罗尔先生。”她粉色的嘴唇严肃的呼出我的名字。 “在!” “我决定了。在您成为我第一个负责的冒险者之前,我不会负责任何人。所以,请您一定要遵守我们的约定,回应我的期待!” “那是当然的了!” 这是我成为冒险者后,第一次这么有男子气概的拍着胸脯。 我们彼此相视一笑,以冒险者与负责人的身份伸手相握。 之后,她把我送到公会门口。背对着对我挥手的她和燃烧的夕阳,我大步向着家的方向行去。 如果,这本书真的能够教会我如何打败棕熊的话。明天,我将迎来的是新一次的冒险。 未完待续..... 第九章对策 第三天开始了...... 距离委托期限,加上今天还有三天时间。 我寻找着猎杀棕熊的方法,为此在前一天的晚上挑灯夜战,把有关棕熊的全部生态习性都阅读了一遍。 “哈啊~~~” 太阳还在努力起床时,我就趴在河边不停的洗脸。用清凉的水刺激精神,像刚才那样哈欠连连可不行。 觉得清醒一些了,我鼓起勇气又一度踏进了棕熊的领地。 因为是清晨的缘故,太阳才刚刚起床。遥远的阳光还不能驱散晨间的雾气。 凭着这两天的印象,我摸着模糊的路径找到了棕熊的洞穴。 这次,我特地离得远了些。 因为,书中提到过,熊的嗅觉远超鬣狗。所以,第二天它从我走进洞口的时候就发现我了。 对了,还有什么来着?我想想......记不太清了,果然是熬夜的缘故吗?不过算了..... 我从怀里掏出棕红色外皮的小本。 打开它,从第一页到后面几页全部都是密密麻麻歪曲扭八的字体。我深知我写的很难看,但是这是我从书上抄下来的重点。 我将一些重点特别纪录了下来。上面说熊其实是会爬树的。除非是十米高有一定粗度的实心大树,否则即便爬上去,以棕熊也能爬上去或是一掌拍断大树。 这里特别注明了一下,熊挥掌的力气在一吨以上!一些体型庞大、特别一些的棕熊甚至能达到两吨的力量! 我正在对付的这个家伙不就很特别吗!?两吨!被打中我岂不是当场就扁了!那种血肉四溅的死法真有既视感呐! 我用力摇摇头甩去悲观与沉重,继续投入摘抄的重点。 棕熊属于杂食动物,一年四季的食谱都会变动。大多吃植物类的食物,例如谷物或是果子。荤类的话,不仅吃虫卵还吃老鼠,喜欢蜂蜜,鹿和牛之类的也不放过,最令我心惊肉跳的是它还会吃腐肉。 装死就会被熊放过的这种蠢事,完全是个不靠谱的谣言。 实际上,熊不饿的时候才会放过装死的人。如果它处于空腹的状态下,就会把人当做尸体吃掉。 好在那时我没来得及装死倒下,否则现在不可能还能站在这里了。 说起来,编写那本书的人很负责任呢。上面有关每一种熊的习性都有细致的讲解。还特别说明了熊平时慢慢吞吞的并不是走的慢,只是相似人的遛弯一样。奔跑起来有着十分可怕的速度,贴心的告诉阅读者不要试图通过奔跑从它们的手下逃脱。 的确,我的脊背亲自经历过被追上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不是好运的话,恐怕那时就死掉了。 总之,稍作复习后,脑袋里的思路理清了不少。 根据我的计划,今天的目的单纯至极,就是跟踪棕熊。猎杀它什么的,伺机而行。 ....... 棕熊常活动与白天,在静候一段时间后,总算看到了它臃肿的身躯出来觅食。我与它时刻保持距离,同时细致的观察它所经过的每个地方。 如果预测不错的话,这是近一段时间他进行觅食的路线。 跟随它的身影,一直到下午。一旦进入夏季,尤其是午间的空气中不可缺少的,必然是那份躁动。因为燥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所以我蹲在草丛里,一边忍耐着炎热,一边看着棕熊漫步回洞中。 当它的身躯彻底被洞口吞没,我才松了口气扑到在林间的草地上。 嗅着泥土和鲜草的芬芳,我浮躁的心灵仿佛得到了安抚。额头一滴滴的汗水如天边的流星般滑下,懒惰的身体好想就这么沉睡过去。 忽然间,林间刮起一阵难得且清凉的小风。舒爽的凉意令我灵魂打了个哆嗦。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像现在一样钻进大自然的怀抱中熟睡,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依偎着大树做着香甜的美梦。 可是,我是一名冒险者。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猎杀棕熊的委托的。 凭着只属于我的‘惊人’意志力。战胜怠惰的自我,重新站了起来。尽管精神随着身躯摇摆不停,只要能走到洞那边就好了。 洞口中传来呼噜声,我伸出手指触摸冰凉的岩壁。 这么凉爽的地方果然适合避暑休息。 我不由得嫉妒起棕熊来,不过它睡得这么熟不正是我击杀它的最好时机吗? 我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立马躺在草地上来回滚动。原本没怎么脏的衣服,在青草和泥土的覆盖下变得脏兮兮的。 这样就能抵消不少棕熊的嗅觉力了。 我偷偷摸摸的像个闯入人家的毛贼似的,抽出磨得锋利的匕首蹑手蹑脚的靠近棕熊。 它臭不可闻的鼻息扑面而来,我扭头避过。甚至恶心的想要呕吐。 望着它的脖颈,我不禁想起书上还提到的事情。 棕熊们的领地总会有交错的地方,但是经过今天的观察,这附近似乎没有除它以外的其他熊了。 是完全被孤立了吗?还是说它不希望繁衍只是贯彻独居动物的孤独性格呢? 说实话,我认为它很可怜。 熊也会吃鱼,所以它大可去河里捞捕。但今早我一查看,发现河水深到足以没过它脑袋的地步。另一边的桥梁我想它应该能经过。但是,有人把守的话就会艰难。 难道说这就是它不深入林中的理由吗?这不是我能搞清楚的。 我唯一从始至终就明白的一件事是。它应该并没有袭击任何人,周围的村民们却会因为它的存在对它感到恐惧。 如果它真的想要杀死我的话,第一次就不会放过我。也许那是对弱小的我不屑一顾。站在我的角度来说,它突然伸手拍死我就足以证明它的仁慈了。 说到底,还是我们私自动手要杀死这个无辜的生命。 ...... 啊!这么一想,反倒更像是训斥自己的冷血无情。 没办法呀!谁叫我是冒险者。 抱歉了! 呀!!! 刀光微微闪烁,一条白线从我眼前掠过。 接着!银白色的部分没入棕熊的喉咙。 里面还在动!软软的!有什么流到手上了!?热的!粘的!是血吗!? 吼!!! 棕熊被疼痛刺激的苏醒过来!猩红色的愤怒映在它眼瞳上! 颤栗的我大叫了一声,把匕首拔了出来。手上沾着黄色和红色的液体。 该死!这家伙太肥了!脖子上都是脂肪! 换句话来说!根本就没刺到喉咙!怪不得软软的! 我咬紧牙齿,假模假样的挥舞了一下匕首。紧接着转身就逃! 它的脖子受了伤,肯定不会立马追过来! 按照我的记忆,出了洞口直接向左转,穿过树林就能到达河流。 所以!跑!!! 吼!!! 吼声比刚才小了。大概脖子脂肪和血液的流失让它也吃不消。 眼看要到河边了,我趁机回头望了一眼。那大家伙彻底发了疯,结痂的面孔怒瞪着我。庞大的身体宛如战车般碾压着那些身条还瘦弱的树木。 不过,抱歉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它憋在口中、胸膛里。对着稍有急促的河流跃了进去。 耳边水流声霸占了我的世界,一股冰凉袭来。 今天算是迈近了胜利的一大步!!! 未完待续...... 第十章猎杀行动 “今天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去?” 于繁忙中的雪莉抽空瞥了我一眼。 我的样子确实很奇怪,肩上挂着老旧的麻绳,身上其他地方挂着乱七八糟的工具。由于我认为我们还处于冷战期,即使这样令我看起来小心眼,但也不得不这么说。 “出去。” 这种回答完全构不成回答,更无法形成对话。与她之间,至少这段时间里,避免交谈才是我最需要的。 我并不认为自己心胸有多么宽广,至少能够回答她是在向我证明我心中对她仍是留有余地的。 那么,雪莉。请让我们的对白到此为止好吗? “我是问你出去干什么诶。好好回答我。” 她还是用她有起有伏的语调,平静的若无其事的嗓音诉说着她的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是仅此而已的样子,她从来不关心,只是单纯的把自己的想法叙述出来然后强加到我的身上! “出去继续我的委托。直到......” 我故意不说完,后面的就让她自己猜去吧。如果她真的在意我,这或许是一种冷酷的对待,我的心情对我下达的指令就是‘不要在意她’。 我迅速推开家门,逃避的姿态做起来我可比谁都熟练。很快,我带着东西消失在村庄外。 ...... 棕熊的领地,是第四天来了。 我仰头望了望还有些遥远的太***据昨天的观察,棕熊离开山洞还有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忙完,差不多是下午了。 吃过午饭后,我一直蹲守在棕熊的山洞前。当然,还不忘弄得满身泥土,让自己隐蔽身形。 不得不说,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任务。 趁着这个机会也只能顶着高阳,趁着间隙复习一下计划了。 夏日的白昼,漫长而炎热。 翻来覆去阅读笔迹已经使我急不可耐了。可是,我没有任何可以正面抗衡它的办法。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我拉起被汗水染湿的领口来回抽动了几下,温热的风并未使我的状态有所好转。 最起码,能够减少我会因中暑而前功尽弃的几率。 不知不觉,标志着休息时间即将进入尾声的斜阳出现在头顶的西方。 “差不多了吧。” 我眯起眼睛锁定洞口,稳定呼吸,对那道肥胖的、硕壮的、伤痕累累的猛兽做出最后的静候。 毛茸茸的熊掌从草地迈出来了! 绝对错不了!那是战斗的号角声!绝不是幻听! 我本能的想要对钻出来的猛兽大吼着挥舞武器,可是胆怯的灵魂是绝对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的。 它的脖子上还有伤口,从早晨到现在走路都十分虚浮。 可见,不是那些脂肪代替了血液它很可能昨天就倒下了。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吧。 我的嘴角斜挂起逞强至极的笑,抽出腰间的亮晃晃的小刀弯腰摸了上去。 计划中,我并不是跟在它身后。而是隔着几棵树,在能见度适中的程度上和它保持平行。跟踪期间,我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青草,在森林中它们将会是我完成计划第一步的队友。 它,仍然按照昨天和上午的觅食路径毫无偏差的进行着。 树林的前方,有我们交汇的地方。将是我偷袭的最好时机。 哈呼~ 克罗尔!你能行的!至少昨天已经把它脖子切开了对吗?只要今天再尝试一次你会成功的! 它的脚程略显仓促,看来已经到达交汇处了。我所处与的地方是个显得尴尬的地方——它的正后方。 放轻脚步!克罗尔!放轻! 安慰与命令交加在一起,如此矛盾的自我竟然在这种状况下出奇的冷静。 呼吸与身体的运动仿佛交融到一起,一步一呼吸之间,张弛度把握的极为完美。 唯一有可能掉链子的就是我这双眼睛了,它已经有将近一分钟没眨过了。它知道我内心的紧张、不安、惶恐。所以,不敢松懈片刻。 我很感谢它死死地盯住还在循着路前进的棕熊。 啪嚓! 吼吼吼吼!!!! 信号来了! 一霎! 我眨动眼睛,黑暗一闪而逝。再度展开的视野中,因疼痛咆哮的棕熊抬起了爪子对身后的我无法顾及! 嘴巴上,光有牙齿做掩护绝对不够。沁着冷汗的左手紧贴嘴唇,哪怕是暴动起来的心跳声也要摁下去! 一步!两步!三步! 看到了!它左掌上插着的刀片!它居然在想办法弄掉! 我双耳自动屏蔽它的吼声,大臂将力量传递到小臂,小臂进而利用手腕强化力量。 就这样!我猛地朝它体侧戳了进去! 刀子轻而易举的撕开皮毛,入侵了它的体内。 还在蠕动的血肉真的好恶心!让我想起了一堆掉在手上烂掉的毛毛虫。真是恶心到我想快点拔出来! 但是!身体已经拒绝我退缩的想法了! 咿呀!!! 我拔出刀子!再度捅进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撤!!! 棕熊的头完全调转过来了! 接下来,利用它受伤移动困难的优势,加快朝着河那边跑! 又是一次短跑冲刺,话说最近我的运动量简直是大的过分。但是,好好用耳朵倾听一下那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浑身就会充满逃跑的力量。 不知为何,我心中就是这么抗拒死亡。但是,奔逃的短暂时光中,我竟然为这场赌博感到愉快。 呵!我可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眼看要到河边了,我特地在河流前方十几米处向左绕了一下。可以理解,这是我在等待棕熊追上来。 我站在略显湍急的河流前,转身面对闹起动静的棕熊。 它狂暴的朝我突进过来,身上的鲜血还在挥洒不止。 它究竟有多重?地面居然在颤抖!?哈哈!被撞到会死吧? 我回头瞥了一眼河流...... 没关系的......大不了跳进去.....没事的....没事...... 那么,再深呼吸一次。 它来了...... 张大你的血盆大口吃下我给你的大礼吧! 棕熊前掌落下,就在我先前刻意避开的地方,敏捷的蹲下身子,从泥土里拉出一根麻绳! 藏于它掌下的套索立刻拉起了它肥壮的身躯。 由于拉长了它的身子,它仍有单脚能够勉强够到地面。 我贯彻趁它病要它命的主旨,箭步闪冲上去。就在此时,剧烈的颠簸让本就负伤的脊骨隐隐作痛。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仔细倾听,关节摩擦的声音差不多都能媲美心脏的叫声。 所以!必须要快了!现在,已经影响到行动了。 我捂住脊椎泛痛的地方,来到棕熊面前。再度端起沾满油脂血污的刀子,一刀刀撕开它的柔软的腹部,让它更快的接近死亡。 一共十三刀。 它还在拼命的挣扎,撕心裂肺的哀嚎,试图通过体重拉断绳索。可是,不论它晃动几下,被我交叠加粗的绳索它都挣断不开。 我想,是时候称赞一下爷爷教给我的陷阱制作手法了。 不过,这么明显的陷阱也就只有这种傻乎乎的狗熊会中招了。 那么!第十四刀! 啪! ........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妙的动静....... 它身躯拽断了绳索,落下来了。血肉嵌着刀刃的黑掌冲我的脸拍了下来! 我转身逃跑,之前作为陷阱的刀片刺啦划开了我的小腿。 唔!好疼! 脊骨的疼痛与小腿的疼痛叠加在一起,让我顿时无力的倒在地上。 “喂喂!这不对吧!还差一点我就能进河里了!喂!不要!” 恐惧的泪水止不住的涌出,鼻腔呼吸到了死亡的味道,灵魂窒息到晕眩。 对了!我还有双手!我还能爬过去! 身后的威胁什么的,我已经无暇顾及了。跳进去就能活下来这个谎言成为了我最大的慰藉。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呼~呼~呼~呼~ 不知花了多久,费了多少力气。我摸到了岸边,清凉的水花溅跃到我脑门。一瞬间的冷意使我恢复了少许理智。 这时,我再抬起头前面出现了一个晃晃悠悠的僵尸! 我不由得脊背一寒。刚才.....似乎还没有那家伙吧? 我该怎么办?掉进河里不上来的话就会被水冲走!我可没有多余的力气从僵尸的手中逃出来! 没办法了!绝望中我也只能回头望一眼是否还有希望了..... 我偷偷回头瞥了一眼。滚成血球的棕熊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冲着别的方向咆哮。它的确就紧跟在我身后,但是失血过多意识模糊的它濒临死亡的边缘。瞳孔都扩散的十分厉害。 我心中大叫一声好机会,接着向左翻滚了一下。它直愣愣的踉跄了几步跌进河水中。 它仿佛就是一块巨石,掀起千层浪,却不见踪影。 应该...... 淹死了吧....... 我想。 扶着身边的树,我尝试着站起来。 用染红的袖子抹了把头顶的汗水。一嘴腥臭湿咸的味道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看样子,我的委托算是完成了。 脑袋还有点懵,凭着几日来积攒下来的印象朝棕熊的领地外慢慢挪动身体。 手掌不自觉的抚摸着胸口。 呼~.......还在跳动。 真是奇怪的感受,仿佛是一场梦。在汗如雨下的当下,我竟然恍惚到记忆与身体相互欺骗的程度。 咚咚咚! 什么声音? 难道说刚才的影响太大幻听了? 尽管迷糊,我还是坚持扭头去寻找声源。而我看到的是一颗颗树接二连三的倒下,一片灰尘之中那身影我绝对不会忘记。 它!还没死! 它的喉咙不再发出任何激动的杀意,而是抱着与我同归于尽的心思杀死我! 至少,我是这么确信的。 然而,我已经逃不掉了。小腿肌肉拉伤的太过严重,根本跑不起来。 死,这个字眼我已经连续四天都向自己提到过了。 但是,从没有一刻我这么接近过。 呜哇!!! 它拖着内脏的冲锋好激烈!!! 肚子!......啊!......要破开了!......骨骼在哀嚎!.......喉咙发出了嘶哑的扭曲的声音! 我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一刹那,时间变得迟缓了...... 难道说,这就是临死前的人才有的灵魂脱壳的幻觉?或是说,能够给予我转瞬即逝的回光返照? 未免太短了吧? 我咬牙切齿为自己无可避免的结果悲哀着,眼睛的瞳孔一定正在扩散。 仍然能看清的是,它的额头上有一把刀插进去的模糊痕迹,溢出鲜血的脖颈处还有那样的痕迹,眼眶中仍然是一样的痕迹。 它们很清晰,但是越来越模糊了。 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了。在这如水底中划动身体般缓慢的动作下,我将刀子插进了它的额头。剩下的时间中,我又捅进了眼眶中。 好了!时间到了! 血液喷薄而出,我被全身洗了一个遍。这股味道,我完全失去了再评价的资格。 它趴在我的身上,眼中最后一丝明亮彻底消逝。 与此同时,疲惫宛如浪潮,席卷全身。 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可是,我应该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我不想睡过去!我还想回去! 眼皮子......怎么那么重?不行......真的.....撑不下去了...... 只记得,我的喉咙发出了破风箱似的声音,眼前泛花闪星星。紧接着黑色占据视野,仿佛什么消失了一般,之后的事情我全然不知.......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休养日(1) 呜..... 疼....... 我到底在哪?真的活着吗?有谁救了我吗么? 因为睁开眼就会得到所有的答案。所以,希望那不是我最不愿接受的现实就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那是奇迹。 在当我睁开眼看清这一切后,我发现我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是那张柔软的不怎么令人怀念的老床。这副躯体疼的厉害,也仿佛不是我的一般,不服从来自我大脑的任何指令。 我不断尝试着抬起身体,似乎除了脑袋之外全部都死掉了一样。 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直射在我的脸上。明媚的色调应该是希望的颜色。此时此刻,我的状态却与之截然相反。 大概,我能够活下来,多半就是承载着这种希望的缘故吧。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冒险了,一时有些惆怅。 到底在惆怅些什么?是感到难舍难分吗? 应该是为家中的状况产生了进一步的担忧吧...... 好不容易才有的开头,那些未能实现的约定,在一切的伊始就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心情要多复杂又多复杂啊...... “克罗尔。” “啊。” 我立刻反应道。雪莉端着一碗汤从门口走来,坐在我身旁。要说我为什么知道它是汤,因为家里穷苦的现状我太了解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离开老房子找到一个舒适干净的居室,过着吃饱穿暖的生活。 “张嘴。” 她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我迎合着她,试着把头凑过去。尽管这很艰难,但在这种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间,照这个样子下去我可真的要被她养一辈子。当然,她会觉得不堪重负什么时候杀死我,我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谁都知道。 无用的累赘,对穷人来说就是一大折磨。 我张嘴把汤吃进嘴中。 烫!!! 是米粥的味道,看来家里的米缸又没米了。 “很烫吗?” “烫。” “你好歹也是个冒险者了,就别这么娇气了。” 风轻云淡的语气丝毫未变,我心中对此升起无名的火气。尽管火势有进一步猛烈的趋势,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压制下来。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可是实实在在的至理名言。虽然我不记得是谁说的,在哪听到的了。 但是,我想我只有贯彻这一句话才能在这间屋子里好好苟延残喘,尽可能的保证我以后的生命。 “那你把粥搁在旁边吧,待会我自己吃。” 我淡淡的应对道。她闻言,肩膀耷拉下来。双手捧着碗和勺子,流海挡住了眼瞳。她的唇角仿佛在放射出一个我读不懂的弧线,只是单凭感觉,我觉得藏着许些无奈与哀怨。 当然,直觉告诉我,那不是针对我的。 她应该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吧?比如说她找到比我更靠谱的男人了,终于能把我这个废物哥哥扔掉之类的。最后假模假样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好妹妹的姿态,用虚伪的面具博取我伤感的一面。听到我的肺腑之言后,她应该就会等待我最后被现实(她有男人)打垮的模样,然后嘲笑我,或是怜悯我。 不过,哪一个我都不想接受。 所以,趁着脑袋还能动,嘴巴还能说话。我只想说......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 我从没想过我会用这么轻巧的语气反向描述我的悲观。更没想到,她真的换而展露出了放心的模样,把粥轻轻放在我床头的旧桌子上离开了。 临别前,那句充满担忧意味的“那,我去了哦。”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想不言而喻了。 这可能怪我大嘴巴,更可能的是我的直觉都准确的算中了。 也许,刚才那是我们最后分别的话语。我竟没能吐出半句道别的话,说不定在心里我还期待着她会回来。 不,可能是因为我很早就知道了,心里早已接受这样的事实。 呵呵呵,我还真是可怜呐....... 我,望了一眼身边的碗。平时抬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在现在而言,简直就像世界的另一端——遥不可及。 是啊。我知道叫雪莉离开是个错误,可是我依然咽不下这口气。最起码,我还认为我有那么点可笑的尊严....... 然后,为了这点尊严放弃生命? 不对吧?这样不就与我害怕死亡的性格矛盾了吗? 啊啊啊!不想了!随它去吧!反正,就算我再怎么哭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再听到了...... 由于一直躺在床上的缘故,几乎什么都干不了的身体唯有一个用处——睡觉。 我正睡得迷糊的时候,耳边仿佛有人在低声细语。似乎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那双手无比炙热,要形容那种感觉的话,唯有用烙铁来表达了。 最为奇怪的,是我未能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当我再度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床上的第二天了。 清晨时分,外面的鸟儿在朦胧的晨雾中鸣叫。出人意料的,我的身体竟然恢复了知觉。可能是刚康复没多久,我活动肢体时竟感到几分生涩。双脚踩到地板,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心钻了上来。 我打了个冷颤,脚骨和腿骨显得很无力,倒是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如刚学会行走的婴儿般,泛着笑容,宛如见到曙光的囚犯走向窗边。 太......太太太太好!我又能走了!我能动了!这不是梦吧?不是梦吧!? 我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蛋,上面的痛觉绝不会向我撒谎。 我舔了舔嘴唇。不可思议!难道说趁我睡觉时烫到我手的东西治好了我? 我捏了捏手掌,重新归来的老朋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其实,它一直都在。只不过,昨天我感觉不到它了而已。 打心底,由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我怕门口雪莉会躲着。于是停下来转头仔细聆听了一下..... 呼~果然没人..... 接着笑! “哈哈哈哈哈.....” 像傻子一样大笑的时段是很久以前了。那像劫后余生般的梦幻总能令我开怀。 当笑声就此落幕,我推开沾满灰尘的窗子,外面清新的空气洗涤了我的身心。来到窗边的身体不再是人偶般的僵硬,它随着我的意愿倚靠在窗口的台子上。 用手肘当做支架,手掌托起脸颊。 昨天,可真把我吓得不轻。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 话说那时候,河的对岸怎么会有僵尸出现呢?难道说,是僵尸的缘故森林深处才有问题的? 边境的公告栏上贴有委托,说找冒险者深入森林探查什么奇怪的现象。很可能,棕熊就是因为里面有什么才不敢进去的。 据我所知,森林的中部都生活着哥布林的小部落和一些森林巨魔。棕熊再怎么强,也打不过那么多人。 那么,解释就很合理了。 僵尸的问题的话,我曾经听说过有不死族会从受诅咒的地方跑来。应该说是一个意外,但对我来说可是要命的。 那个时候,棕熊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意识模糊,我就要粉身碎骨了。 说到底,还是我的准备不够充分。当然,这是弱者才会说的话。换成伯克的话,他大概会归结于自己不够强大吧。 虽然我也很想变得强大,然后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 我果然还是怕死。 但是,没有收入的话,还是会死。 为什么会有这种世界存在呢?为什么它不毁灭呢? 说什么都没用,谁叫我活在这个世界中呢? 我自嘲了一番,抬起身子挺了挺腰板。离开窗边,走到门边。拉开门,回头望了一眼还放在床头桌子上的稀粥。 想必,粥已经凉透了。 接着,我悠悠收回目光踏出这扇门,随手将这扇门关紧。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休养日(2) 老房子的客厅相对显大。由于经济上的问题,很多空地就不知道该摆放什么,从我的房间出来,头顶就是楼梯。正对面是出去的门。楼梯口下方向左转就是爷爷奶奶的卧室。而它的旁边,我的左手边是厨房的位置。 客厅中,我想最显眼的就是饭桌了。那张腐朽的木桌,方方正正的。是小时候我和爷爷一次挑选木材,之后再除菌切割做成的。 和爷爷一起搬着到我肩膀高的木桌的场景,至今都记忆犹新。 现在,它就放在墙边,挨在爷爷奶奶的卧室不远。桌子的对面是个矮矮的柜子,那里经常放一些雨伞之类的东西。 柜子的上方挂着一个鹿头,鹿头张着嘴,失去了舌头。那鹿头,似乎还是我亲手割下来的。 除此之外,少许的桌椅杂物,还有木雕的半成品,散落在各处或是哪个角落。出去用的大衣,雨衣等外套挂在家门边的衣架上。用来做衣架的木头,老的不行了。很多挂钩都垮掉了,并不是衣服重量的问题,而是日积月累的压力造成的负担。 少许的阳光,施舍般的从涂满灰尘的老窗穿过。它照亮的地方,让我的双眼清清楚楚的看到飘于空气中的浮尘。 如今,这房子也进入了暮年。不知道它还能庇护我们到何时,只盼我们还会有出头之日吧。 感慨也该就此结束了,我叉着腰掐了一下吃力酸痛的部位。接着,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有大锅,有灶台,还有制作炸土豆饼的油炸炉。 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还有一段时间雪莉才起床。 其实,我打心底并不厌恶雪莉什么。她的态度也好,执意触怒我的行为也好。不论那一条,都敌不过一点——她是我妹妹。 所以,我唯一讨厌的只有一点。她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把我当一个傻子。 我们,是家人。然而,彼此间从何时就失去了家人本该有的样子?那些秘密将我们分割开来,相互之间本不能称为隔阂的事情,反倒是每一次我们不欢而散的导火索。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至少我会为她而行动去冒险的其中一个理由,我找到了。 因为我是她的哥哥。 在状态彻底恢复好之前,我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情。关于棕熊的报酬,我不太确定还能不能领。现在,我在厨房中,唯一能做好的事情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提前帮她把饭都准备出来。 虽然,她可能已经离开了。但我心底仍抱有那一丝期盼。 做饭的手艺,大多数都是雪莉跟着我学的。小时候,我还活泼好动的时期,一直缠着奶奶学一些生活方面的技巧。 面包、炸土豆饼、烤肉还有烧菜等,奶奶样样精通。顺带一提,她还是个植物学家,会编花环之类的。 小时候,家里就到处都摆满了花。奶奶经常照料它们,而且也会根据季节不断更换花朵的配色和搭配的形状。 我一直在想,有那样的手艺应该在哪里都能吃得开,甚至一些富人就很喜欢往家里摆一些花花草草,还建造花园之类的。 为什么她不去改变贫穷的生活现状呢? 实际上,当初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对于生活质量不断精益求精的她只对我说了两句话。 “你要知道,我们比他们更加富有。因为我们比他们拥有的更多。” 拥有的更多....... 就残酷的生活而言,我理解不了这句话。我们太贫穷了,瞧瞧我身边的米缸,从缸口望下去,的,早在大半年前还能看到白色的米粒,现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当然,也可能是我文化程度太低的缘故吧。我很清楚,爷爷奶奶都是很有知识涵养的人。只是,小时候我对那些东西不太感兴趣,着眼的还是实打实的当下生活。 说到底,造就现在的我的人,一直都是我自己。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吗? 我可以嘲笑自己的愚蠢。但我绝不会为自己学习了这些知识的无用感到懊悔。 既然米没有了,我就只能找一些面粉来制作面包了。 面包的手工方面,我能做到很高级的那种。卖出去的价钱也是很客观的,唯一的难点就在于优质面粉的进货问题。 所以,我也只能着手于用在炸土豆饼的面粉揉制面团。 来到水缸边,这里还摆放着未洗刷的油炸炉。我叹着气,摇着头,弯腰抱起了油炸炉,放在一边干净的特别的木桌上。 木桌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的中间被挖了一个圆形的洞,能够正好把炉子架上去。洞口的下方是水桶,每次清洗完都要留着水冲洗粪便。 清洗过炉子,把面包送进炉子烤好。接下来,就是炸土豆饼了。 炸土豆饼的摊子,最早是奶奶为了让我们能够轻松学会油炸小食留下来的,我们谁也想到最后竟然用来做生活经济的来源。 土豆饼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的食物了。从仓库里取出四块土豆,把皮削掉。通常,我们都会先拿锅蒸一下,当它熟透,再压成泥状。 用面粉将它包裹,目的就是使外皮变成金黄色的酥脆外皮。 油炸的火候不难把握,本身就是熟的,只要感觉色泽好看即可。 早餐的菜品并不丰盛,简单的洗了些小西红柿加上点生菜、紫甘蓝拌在一起就完成了。 把它们全部摆在桌子上,大概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我就挑了一个不小心烤黑的面包拿走回屋。 就着凉粥,一口下去都是带着白米味的汤水。咬一口发苦的面包,干涩的味道与凉透的水嚼碎混杂在口中,味蕾的味觉都淡化了。 我到底是怎么吃下去的?大概只有吞下去了吧...... 在我凉粥面包下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外面都没有动静。我以为雪莉真的走了,心快有刚刚那碗粥那样凉透的时候,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此时,我正坐在床上,手上端着借来的书。我应了一声,合上书本,再度离开屋子。雪莉穿着她的连衣睡裙,双手抓着裙角问我。 “那些都是你做的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反问。 “你不是.......” 我不是跟你赌气呢吗?对不对?哈!雪莉,我太了解你了。反过来,你认为我就是个心胸狭隘,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的废物对吧? 我不动声色,内心冷笑不止。我还以为我会心平气和的跟她交谈,当付诸实际行动时依然如此艰难。 “不是什么?别在意了。你先吃吧,我有点事情。” “什么事?” “还个东西。” “是你手上那本书吗?” 这种问题没必要问的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头。觉得对她做出妥协的行为蠢得过分,于是抓紧了手中的书。 “时候不早了,我得快点还给人家了。” 已经过去四天了。 在她的注视下,我离开了家门。即使走出去很远,她微微张口身体前倾的姿态,仍然留在我的脑袋里。 我想,我还是天真了。我低估了雪莉想要对我刨根问底的下意识行为有多么严重。也许,沉默和时间能够改变令我不愉快的现状,但我最需要的还是心如止水.......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休养日(3) 公会大厅仍是人山人海,归还物品的柜台只要随意找工作人员打听一下就能得知。 我找到柜台,把书本放在柜台上。我和里面隔着一个铁栅栏和一块单反玻璃板,栅栏的一个缺口中,伸出一只小小的女性的手掌,一把把书抓了进去。 “借条呢?” “额,没有。” “没有?”女人惊呼一声。 “那算你小子倒霉。给你抹个零,二十枚银币。” 女人的语气着实让人不爽,尤其是她懒洋洋的嘴脸,即便是隔着铁栅栏我也能想象到她满是轻蔑的嘴脸。 我向她询问。 “为什么要二十枚银币?” “废话。当然让你买下这本书了。没有借条、过了期限就按全额算。” 啧!我还不如干脆不来这儿还了。 “啊啊。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过期限一个月不还的话,公会会找上你。” ...... 果然,公会还是有一定保护措施的。 我皱着眉头,扶住柜台。左思右想,还是不得不把艾琳小姐说出来。因为,家里的全部积蓄也不过才六枚银币。 “借条应该在艾琳小姐那里。您把她找来的话.......” “艾琳啊!”她粗鲁的打断我,“今天她休息。” 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她提到艾琳的时候语态略有古怪。 “那书.......” “我就这么告诉你吧,除非你有借条,上面写着在限期内。否则就得交钱。” 好霸道哇!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写欠条。给个明确的时间,不然公会会按规矩抓你去当壮丁。两年才能还的完。” 两年!!! “求您宽限一下,我是从艾琳小姐那里借来的。她让我签过借条的。” “好好,我知道了。给你纸,把欠条写了。” 她完全无视了我的意思,把单子从窗口里推了出来,还伴着一根笔。 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答案是‘有’!!! 家里的现状不可能负担这种巨债,每天的炸土豆饼能卖多少都没谱。也许,这正是祸不单行。只是,谁又会喜欢灾祸呢? “抱歉,在艾琳小姐来之前,我绝对不能妥协。” 既然毫无退路,干脆倔着脾气赌一把。 咔咔! 窗口边的门打开了,身高差不多到我胸口的小孩子走了出来。她双手叉腰,身着昂贵的黑色哥特式连衣裙。 小小的个头,却又大大的脾气。她一把揪住我衣角,把我拉进了一步。 “小子!我告诉你!艾琳来了也没用。那借条就在我手上,期限是两天。每天按照书原价的一半收出租费。就是说,按公会的规矩,让你以原价买下来就能了事,可已经够便宜的了。你这种没见识的乡巴佬被算计了都还念着人家的好,你是得有多傻啊!现在!快点给我把钱掏出来!掏不出来就给我滚去当壮丁!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艾琳小姐借出那本书的理由估计就是以我大把掏钱为前提。可是她为什么要坑害我?是恶作剧?还是单纯的觉得我人傻?问题是,我没有钱啊! “谢谢您说明了......” “好了,你滚吧。” 她甩了甩乌黑的双马尾,就像是对微不足道的虫子说话。随着她身影没入门后,我的心里像被塞了铅块似的。 那么多钱,我哪弄去啊...... “喂!我叫你滚了吧?” “啊....嗯。就是,我实在搞不明白艾琳小姐为什么要加害我。我跟她......以前也没有任何瓜葛才对。”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过两天她上班,你自己问她。” 小女孩很不耐烦的把窗口拉上了。看样子,她对艾琳小姐十分不感冒。语气中,甚至带着对她恶意的嘲笑。 艾琳小姐难道真是骗子吗?那她也骗过其他人吧?那些人是怎么处理的呢?最重要的是,她确实骗了我...... 她说那本书值一枚银币,而刚才管理这些的小女孩说它值二十银。 她跟我的约定不会也是假的吧....... 啊啊啊!真是残忍呐!!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仰头迎击直射下来的太阳。明亮到无法睁眼,炽热的令脸颊好似燃烧。顺着这条闭着眼都能走回家的路,边走边思考。 差不多是午间最热的时段,我回到了家里。 雪莉应该早已出去卖炸土豆饼了。我就找到早上剩下的面包,草草吞下肚就回到屋子里歇歇脚了。 从村里到城里的这段路不算特别长,但是对于刚刚康复的我来说是不小的负担。躺在床上,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脑袋里不断复读着小女孩说的话,我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什么突破口,帮助我延长期限。 傍晚,雪莉回来后,我在餐桌上一五一十的对她讲述了这些事。 雪莉表情上没有太大变化,两眼定定的凝视着我。 “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我说,“想办法延长期限吧。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冒险一途才能快速赚到这些钱了。” “你不是害怕冒险么?” “是。但是事出是因为我轻易相信了别人造成的,我自己的事情我应该想办法解决。告诉你,是觉得你该有知情权。另外......” ‘另外,你为什么没有离开我?’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另外什么?” “没什么。实在不行,我就去当苦力去。不就两年么。没什么大不了。” 雪莉托着侧脸,琉璃般的眸子中映着我的面孔。她微微放松的身体,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说过我没生气。” “唉,你不坦率的样子真让人操心你知道么?” 她责怪的眼神降下,我无可躲避。接着,她用手指无聊的缠绕了一下头发。似是想起了什么,换了个平常的语态说。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一无所知。” 实际上,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去探究也意义不大。 “是一个叫蘇利文的男人把你送回来的。当时你浑身是血,可把我吓坏了。” 吓坏了?你的样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吗? “后来,他拿给我一个银币。说是你本来的报酬,希望能够得到我的许可去找教廷的牧师为你治疗。治疗的费用......我想想.......用了八十铜吧。” 八十铜!!! 那么贵!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我会一辈子瘫在床上。当无可避免的二十银债务找上门来的时候,光靠雪莉幼弱的身子怎么抗的住? “剩下二十铜呢?” “维持目前的生活状况。” 是.....吗。也许我一直没发现,就连雪莉的言语之间也存在着对残酷生活的悲观。但是,她并不像我。她无论抗不抗争,都以风轻云淡的姿态应对日渐贫寒的生活。 归根结底......还是我这个哥哥太过无能....... 可是,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大概只有舍弃生命的冒险,才能守护目前仅有的生活了吧。 我面向的地方既不是雪莉,也不是身边的任何一件物品。 是天边! 即便隔着天花板,我仍然能够看遥远的天边。那片景色中,是否闪烁着明星?凭着双眼是无法观测到的。唯有投身进入那里才能找到。 双手放在双腿上,用力攥住裤子。揪起来的每一条褶皱的根源都被我紧紧抓在手心里。 也许,那就是一个胆小者的‘期待’吧。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休养日(4) 由于身体状况还很差,所以近几天我要恢复平日的工作。每天早上起来准备早饭,然后带着摊子寻找适合落脚的地方贩卖炸土豆饼。 之前的那条街是距离市中心向西各两条街的街道。街道不算有名,但是以销售物品种类丰富多样化而吸引冒险者的前来。 现在被新星的冒险者家族占领的话,就束手无策了。一般成为家族的冒险者团体,通常在公会也说得上话。用隧道另一边世界的帝国打比方的话,就是伯爵将军之类的人物家族。凭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有半点脾气的,甚至只要表现出不悦的情绪都会遭到各方面的压迫。 所以说,奥利拉这座都市。在外面的人看来是那么祥和,那么自由,甚至是一个世外桃源。可是,只有住在这里的下层人才会明白。安静祥和的平静背后是永无止境的残酷。 在所谓法律规则的协调下,以冒险者为根基形成的公会成为了城市大部分的主宰。几乎遍地都是冒险者的城市中,仿佛这种风气成为了它本该有的基调。 人们称它为最温柔的城市,因为它接纳了那些从另一边过来的流浪汉们。那些居无定所的外人,很轻易的获得了功绩被公会所认可。 而他们努力迎合这座城市的样子,却令人连连作呕。明明是外人,竟趾高气扬的。明明是外人,竟践踏着别人的家庭。明明是外人,竟优越的宛若人上人。 所以,这座城市的温柔并不是它接纳了这些流浪者。而是,不管在多么贫苦的地方,总有一个能够包容你的场所。 我说过。城市大部分都由公会把控。但是,还有少部分是教廷所属的。 我对教廷的认知并不多,不清楚他们的教义究竟是什么,信奉的神灵是什么。只是印象里,他们是那种一牵扯到信仰就很麻烦的人物。 不过,教廷也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他们建造了整整两条街的收容所。虽然环境不算多好,最起码是个能够遮风挡雨,踏实休息的地方。 除此之外,教廷还有会使用魔法的牧师。他们会念动神奇的咒语,只是短短一小会儿,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就会愈合。 换来那种奇迹的代价,即使他们救治的报酬。 尽管,费用会高昂。但是,没有人会因为金钱跟性命过不去。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使人们察觉到性命与金钱哪一个更加贵重。用我个人的观点来论述的话,即是‘因为不想花费更多的金钱浪费在自己生命上,才会更加看重生命。’ 我明白我的观点不正确。至少,在我眼里,值得爱惜的理由也只有这一点了。 现在,回到正题。 “雪莉,为什么咱们要在收容所这边卖呀?” 现在,我们正处于收容所大门不远的地方。相距这里向西六条大街道的地方是市中心。从这里向右转一直前行能够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教堂,那是教廷的本部。 我们的摊子就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区域。 教堂前不准贩卖这些小食品,因此我们被卡在有钱的教堂和贫穷人的街道之间。教堂之所以有钱,是因为好多有钱人都会去那里做祈祷,有钱的冒险者会做一些表面上看起来行善积德的事情。至于贫民区,就顾名思义了。 “因为,只有这里肯定不会有冒险者过来砸摊。”雪莉用她特有的语气,无奈的回答我。 仔细想想,倒也是...... 我缩了缩脖子,把头扭向贫民区。 这里挨着穷苦人很近,真的有人会舍下钱买区区炸土豆饼么? “炸土豆饼怎么卖?” 这简直是最打脸的想法了...... 我目视前方抱着孩子的女人,她一副穷酸样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掏钱买食物的理由。 “一铜子儿一个。” “好,麻烦您给我一个。” 说着,她从缝补后的蓝布衣口袋里简单的却又很艰难的抓住什么。掏出来是一枚失去光泽的铜币。 我郑重的接过这枚铜币,铜币是温热的。想必它在她的身上待了很长时间,被她的体温捂热。 我仔细的观察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奇妙情感,我便知道。那仍有余温的铜币不是单单普通的交换物品,而是她身上肉。 所以,这才是穷人嘛。每一分钱都有如身上的珍宝。每当将它交出去的时候,都会感到不舍。但它,就像秋冬的落叶一般,总有一天会掉光。 我能理解,源于穷人的相同。可能会有某些家伙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能够口出狂言并实现目标的人少之又少。 整整一天,才只有这一人来买。原本期待教堂那边会有人过来装个样子施舍一下,看来我们也有点高估这个世道的善良了。 别人善良也好,冷漠也罢。只要不干涉我们的行为,并施予惨无人道的打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恩惠。 也许他们会想我们该感激涕零,也许他们会想我们会背后恶言相加。总之,我们一成不变的,则是无论如何抱怨都不会改变的窘迫。 不管如意不如意的昨日如何离去,新的未知的一天总会来临。而这一天,我依然与雪莉相伴,等待并心怀希望的对顾客们翘首以盼。 “中午了,好热啊。”雪莉雪白的皮肤在毒辣的太阳下泛红。 她用小手当扇子不断为自己的扇风。而我,忍耐着燥热,尽力煎熬到收摊。 “我说,咱们用不用找找家里的旧衣服,拆成碎布拼在一起就能搭个遮阳伞出来了。” 她撅起小嘴,眼睛似乎一直是眯着的。 “哪有什么旧衣服?你可千万不要打爷爷奶奶遗物的注意哦!” “我知道........” 可是,不打爷爷奶奶的主意的话。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布料呢...... 我想不出来。也是空气浮躁的缘故,我们就尽可能的不交谈。毕竟‘心静自然凉’。我也尽可能的抛开杂念,让自己舒服一些。 对于下一位顾客到来过了多久我不清楚。令我意外的是这位顾客让我十分的熟悉。 他迎面朝我们走来,礼貌的用语和朝阳般的笑颜是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 “您好,请给我一份炸土豆饼。” “蘇利文?” “真巧啊。” 我茫然的点点头,难道说他这种教养丰富的人也住在贫民区吗? “上次谢谢你把他带回来了。”雪莉站的笔直,两眼放光,盯着蘇利文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个人臆断。但她这份认真对待的姿态确有其事。 “哈哈,没事。我领了你的报酬,应该是我对不起克罗尔才对。” 啊啊!对了讨伐棕熊的话不止一个银币。如果不是他帮我领走的话,恐怕连我的治疗费用都是不小的负担,倒不如说是我该谢谢他。 “没关系的。那本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话,我连报酬都领不到。” “那我就谢过了。”他依然那么爽朗。 说归说,我手上没有停下。将简单包装后的炸土豆饼递给了他。 他吹了吃,咬下去了。我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心里在期待他即将会给予什么样的评价。 我见到他的喉咙微微有动静,面带微笑的他轻轻点头。 “很不错。火候也很到位。” “谢谢。这是我炸的。”雪莉露出甜甜的笑容,指了指自己。 我因‘明白’是为何而叹了口气。转而以似笑非笑的复杂情感面对蘇利文。 “作为谢礼,你就当免费的吧。” 一旁雪莉‘痴迷’的盯着他看,连连点头,发出‘嗯嗯’的认可声。 蘇利文收回笑容,郑重其事的拍下一枚铜币。 “很抱歉。我拒绝。这是我应该支付给你们的劳动成果。” 铜币交到我手心里,沉甸甸的。 是因为他手掌的力气,使这枚硬币显得很重。更是真诚令它的价值变得庄重。 我好好的收下它,本以为他就离开。未曾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竟成为了我此生难得的贵人......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休养日(5) 此后两天,蘇利文常来我这里买上一个炸土豆饼。 目睹着他自信蓬蓬,早出晚归的忙碌姿态。雪莉在漫长的闲暇时光果然把目光调转到我的身上。 “你要赶紧好起来哦。还有二十银的债要还呢。” 她说的有气无力,配合她的没精打采的眼神和前身支在摊子上双手托腮的姿势。 真是令人深感中伤....... 身体状况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没有钱没法度过艰难时期。本身凭我自己打败那头熊就很不容易的了,负了债反而还都是我的不是。 “我知道。” 我也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自那之后,我们一直闲到晚上。蘇利文准时在夕阳即将离去的时刻赶来,买上一个炸土豆饼。 这次与前两日不同,他累的满头大汗。黑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汗,那穿透身心的疲惫任何人的双眼都能够感受到。尤其是脸上手臂上的伤痕,那是他艰难冒险后的记号。 “给!” 我快速递给他一个。他三两口吞下肚,满足拍了拍肚子。 “今天收成怎么样?” 是雪莉问的。 “还好吧。习惯的话,暂时的收入就稳定了。” “好厉害啊。不像某位还呆呆的站在这里。” “雪莉。我是伤员吧?” “是你太没骨气才对吧?人家都累成这样了还日复一日的奋斗呢。” 我遭受着她的白眼,心中对这种永无止境的争吵十分明了。因此,我不打算服软,也不打算进一步抬杠。 处于我们之间的蘇利文,脸上笑容全无。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手掌有些温热且湿润。 我一个村子里的底层人民,不会像那些做作的人一样有什么嫌恶之类的。很自然的,我将他架起来放在摊子后面坐下,从带来的小水桶里舀了一勺水给他。 他靠着后面的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颇有些严肃的问我,“你们收成怎么样?还是一两个顾客吗?” “额......是.......”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向一旁的雪莉,雪莉茫然的对我摇了摇头。 “看你们不怎么忙,还期待我来的样子就能猜出一半。另一半是源于这里是救助区宿舍前。” 蘇利文的头脑真是聪明,我本以为他是进来摊位时透过空空如也的收钱桶看出来的。 “每到一个地方,一开始总是不如意的。”雪莉保持一贯的说法。 而我则只能用我特有的消极来明确状况,“倒不如说,有你来买我就知足了。” “这就......知足了?”他刻意顿了顿,语气一转仿佛有着另一种含义的诞生。 我与他的目光对接上。一霎,我恍然大悟。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正在燃烧着某种强烈的情感,对于这种情感我丝毫不感陌生。 “你什么意思?”我吞咽一口口水,选择了最正确的回答。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头摆向夕阳的方向。 他......在眺望远方....... 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从一开始我就是知道的。但是,目前的我就是没法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哪怕是有所相似都做不到。 “我现在在进行驱逐哥布林和森林巨魔的任务。平均一天五十铜,下周开始要跟我干吗?” 他像是一道光,就是太过刺眼了点。 “我可没有对付哥布林的经验。” “没关系,没有人一开始就会奔跑。” “那你要多照顾我一下才行。我除了会做饭真的没什么本事。” 我是说真的。 他闻言,嘴角勾勒出轻松的弧度。 “一个能够单独杀死棕熊的人竟然害怕哥布林。哈哈,好!” 于是,我们这算是达成共识了。 “克罗尔你杀死了一头熊吗?” 雪莉的语气竟然能感到惊讶? “我没说过吗?” “没有,我还以为你的伤是摔出来的。” 啧!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不过,你也该为这种事感到骄傲才对。” “是是。”我敷衍着回答。因为她就连这句话都是用责怪的态度对我说的。 蘇利文在我们谈话落幕后,呻吟一声站了起来。看了我们的摊子,“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你们的摊子不盈利的问题吧?为什么不搬到热闹的中心街去?” 我和雪莉同时怔了一下,和她交换了一下眼神,由雪莉发问。 “市中心的商业区被五个冒险者家族瓜分了,这种事一般都会知道的吧?” “冒险者家族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吗?” 蘇利文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抱歉,我还真的对这里一无所知。我可是在上周才来到奥利拉的。” “这样啊......” 雪莉明事理的点了点头,而我想说的是:别这样就结束啊! 我清了清嗓子,悲观的叙述道。 “总之,我们现在能躲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卖的是好是坏都只能接受了。” “原来如此。”他捏着下巴庄重的点了下头,接着拍响巴掌。“那让其他地方的人跑到这里来买你们的东西不就好了。” 我能感受到他在很认真的考虑我们的事情。这种事,怎么想也做不到吧。 “放心,我出的主意一定会负责的。” 不知他是否听到了我的心声,听到他的回答我竟有所安心。 那天之后,他让我去调查了一下其他街区售卖的东西种类以及价格。在得到我的汇报后,他为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 是我们这种死脑筋怎么也考虑不出来的。 简单说明,就是把炸土豆饼变几个样子。利用模板制作成某个固定的形状。然后,再把一些水果做成果酱淋在上面增加味道。 而蘇利文推荐的是酸甜口味的草莓。 我们好运的处于一个草莓结果的季节,所以花些钱向村子里的果农购买一些草莓并不困难。 除此之外,他还建议我们用凉水泡着西瓜,在卖的时候拿出来切开一些。在炎热的日子中,这种冰凉爽口的水果才时最讨喜的。尽管我们不卖这个,也要添加一些。剩下的可以做成西瓜汁,尽可能的买透明的杯子装西瓜汁。 我是相信他的,雪莉可能比我更加谨慎。她迟疑了一个上午后,才拿出家里的老本让我搜罗这些东西。 我们一直忙活到大半夜,终于准备万全。 如前几日相同的日出中,不一样的摊位摆在了贫民区前。然而....... “没有人啊.......” “当然的了。这里是贫民区。”雪莉似乎也意识到这是白高兴一场,真是可怜她眼眶的黑眼圈了。 当然,可怜的不只有她。我望了一眼身后费劲拖来的小水缸,里面放着我豁出命偷来的三个西瓜,心中怅然不已。 不久后,蘇利文来了。他一如前几日,拍下铜币要了个炸土豆饼。只不过这次他要的是抹了草莓酱的。 难道说他只是为了自己吃吗? “味道不错。两位真的很厉害。看来胜利在望了。”他如此赞赏到。 “可是,这么久了一个人也没有。”雪莉声音荒凉,心里虚的很。 实际上,我也没好到哪去。胸口,宛如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了,就连跳跃都那么艰难。 “雪莉小姐说什么呢?我不就是吗?” 他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皮屑,又一度展现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靠一味的原地等待而不主动出击的话是不行的。换做教堂那边的话就不难了。” “教堂那边是不让摆摊的,我们都说过的。” 我听得出,雪莉隐隐有火气升起来了。多半是觉得被骗了,人家还一脸得意,心里难受吧。 但是,我们不妨不从这个狭隘的地方去观察。想一想,骗子大摇大摆的走在被害者的面前难道不怕被害者失去理智吗? 更何况,他欺骗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答案是‘没有’才对。 所以,哪怕是心慌,事已至此。我们唯有老老实实的等着他接下来所谓的‘东风’的到来。 他与雪莉一番对话下来,依然保持他个人的态度,再度向我们购买了两个草莓酱炸土豆饼。 不知他有何意,买下之后也没吃。反而朝着教堂那边走过去了。 “克罗尔。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明明不吃还要再买一个,今天还走错了。” 雪莉嘟着嘴,不满的瞪着蘇利文的背影。我没看错,她绝对翻白眼了。 而我忽然被这句话点醒。原来,所谓的‘东风’就是指宣传方面! 任何东西没有媒介作为传导的话,是不可能形成关联的。所以,蘇利文正是在教堂那边帮我们做宣传。 而他选择的时间恰好不是早上,而是逐渐燥热的时段。 不得不服,蘇利文真是个聪明的人。 话又说回来,‘媒介’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词语? ....... 距离蘇利文离开,有一段时间整条街道空荡荡的。我费劲力气才让雪莉振作一点,可是面临一直没有人来购买的现实,我们又不得不垂头丧气。 望着手边一整桶的草莓酱,昨天与雪莉的对话仿佛回响在耳边,就连那时的画面都清晰无比,历历在目。 尤其是,她掏出银币让我购买这些材料的时候。那双尽可能阻止颤抖的双手,与平静的仿佛在接受死亡的声音。 “这是家里最后的一枚银币了。” “最后.....一枚?应该还有两枚才对吧?” “你忘了吗?上上周请人加固房子的事情。” “花了它,咱们就没钱了。” “对。钱已经在你的手上了。克罗尔,你做决定吧。” “把责任推给我吗?” “你是这个家目前唯一的男人唉!” “你......考虑过卖不出的未来会怎么样吗?” “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想想别的方法赚钱。抛开身材不说,我对自己的相貌还是颇有自信的。” “够了!我还是选择相信蘇利文吧。求求你别再用这种方法逼迫我了......好么?” 雪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那不明所以的惨淡笑意算是什么?我根本读不懂!当时我只是在气愤,气愤的究竟是什么?很复杂....... 晚上,我们摆弄草莓的时候。烂掉的草莓被丢弃的一刻,就像是一块心头肉被割舍。它们被碾压成糜烂的糊状时,一想到失败的后果。 那摊红色的.......越看越像我们的血肉........ 也许是气氛过于沉重了吧。一整晚,我和雪莉都没有任何交流。我想,是怕相互间无可避免的消极会使好不容易奋起的行动泯灭在几道声音中吧...... 差不多是中午最热的时段吧。 只穿着白背心短裤的雪莉都香汗淋漓的,更别提我了。被暴躁的热空气与无聊折磨的快要晕厥过去的我,决定吃一个草莓酱的炸土豆饼。 当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酸味凶猛的刺激着味蕾。外皮的酥脆感和里面泥状的土豆与这种味道搭配在一起,竟是如此美妙。 “雪.....雪莉......” “怎么了?”雪莉费力的吐息着,小手不断给自己扇风。迷离的眼神中带着几乎要昏倒的先兆。 我把手中的炸土豆饼递给她,“吃一口,快!” “我不饿呢。” “听我的,吃一口你就知道了。咱们昨晚可没吃一口,吃了才知道。” 雪莉不情不愿的接过我手中的炸土豆饼。咬完一口,猛地睁大眼睛。她绝对也感觉到,加入了果酱之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酸酸的让人感觉好有食欲,甜甜的又让人忍不住吃下一口。” 我露出了就连我自己的少见的笑脸,“是吧。” “克罗尔,这么好的东西放在这里卖不出去的唉!你想想办法!” “不必担心。蘇利文今天来吃,就应该是确认潜力的。如果不行的话,他应该就劝说咱们放弃了。” 我叉着腰望着头顶越来越靠近中间的太阳,不知在这狠毒的太阳下蘇利文是否在哪里为我们奋斗着。 啊!好痒! “雪莉,你戳我干嘛?” “你真是克罗尔吗?” 糟糕!刚才说了些积极向上的话。 “咳咳!我也不是一直都那样。” “哼!真不坦率呢。” 你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我轻轻啧了一声。余光恰好瞥到朝这边走来的人,那人身着大半是圣骑士装扮。难道说是轰我们走的? “来一个那种红色的土豆饼。” 圣骑士,摘下钣金手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我听起来可能从早上一直守门到现在了吧。 不管哪里的人都不容易,雪莉麻利的包装好一个递给他。 他没急着吃,手里拿着炸土豆饼端详了一下。 呼呼呼~ 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自觉的喘气,攥紧了手掌,冰凉的汗水很快就沁出来了。大概因为胸口空荡荡的缘故,似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中了。 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名’客人。如果他的评价不好的话...... 咔嚓! 他咬下去了,仿佛咬下了一口我的心脏。 “........” 他在咀嚼,在细细的品味着..... 我们真的有希望吗?我无法确定,能够决定这一切是否还有可能的权利不再我们手中!此时此刻!他才掌控我们未来的存在! 一定......一定认可啊! 那可是我们费了半个晚上的心血! “呜呜呜!真棒!酸酸甜甜的!呜呜呜!” 当第一口下肚,这位教廷的骑士以惊人的气势,两口吞下了炸土豆饼。接着拍下十枚铜币。 “再来十个!!!” 呼~ 成......成成了?...... 等等!!! 十十十个!!! 不愧是教廷的人!真有钱! 不不不不!该说是太棒了!!! 我和雪莉心中按耐不住那份喜悦,夏日的燥热什么的全部被抛开。我们咧开嘴大笑了两声,接着用我们一贯的细心帮他包装好递过去。 “多谢光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帮我们宣传一下!” 雪莉颤抖着发出喜悦的呐喊声。 我能感觉到那种感受。不过,看着他心满意足的幸福模样。这代表摊子未来的第一步,算是完美的踏了出去。 接下来的经营可才算是最大的难题......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阿尔法森林 不愧是蘇利文的主意,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所有的存货竟然能够一售而空。 而我,在这种忙碌的时刻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脱身。于是,蘇利文提出了一个令我耳熟的词语——限制! 为什么是限制呢? 我做出了一定思考得出结论。如果大量销售的话,会导致越来越多人得到供应后不再稀奇。什么东西吃的多了也会感到发腻。因此,在取得初步的成功后,我们不该急功近利。而是,稳扎稳打的把摊子目前的情况掌握好。 很多人都喜欢吃这样东西是我们获取暴利的最大筹码。与此同时,其他街区的商家一旦得知我们火爆的情况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从我们这里得到制作的方法。 尽管这很简单,但是我们家独有的火候是很难把控的。当然,这也不是我们放心的理由。该说是我们担忧的理由。 火候这种东西,一人一样。但是从各方面来讲,达到一个口感上视觉上的相同是不难做到的。只要是老练的厨师几乎都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在与雪莉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虑后,决定每天只卖一百份。卖完就回家,绝不拖沓。每周只卖五天,剩下两天休息购买材料。 循环往复,循序渐进,构成良性循环。三种良好的状态存在于摊子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凑够二十枚银币了。 说不定,照这个趋势下去,一个夏天就能赚够把老房子完整修缮的钱。 不过,那有些遥远了,对我来说更加不切实际。况且,距离公会来收钱还有半个月时间。如果在这之前,我做不到凑够二十枚银币的话,就会被带走。 直到有人替我还上为止...... 仔细想想,我打心底是讨厌这种残酷的对待的。为了不让自己落魄到那种地步,我答应了蘇利文一同在阿尔法之森进行驱逐哥布林的冒险。 这种委托是帝国边境城市‘阿尔法’中的佣兵公会发布的。任何人都可以进行任务,只要最后带着象征猎物的物品到公会大厅交付,即可根据功绩换取金钱。 而蘇利文前几日艰辛的模样,给我感觉被人贬低的哥布林和森林巨魔似乎没有歌谣里那样孱弱。 我是说......个人感觉...... 先说说哥布林存在的位置吧。 根据蘇利文给我的情报,现学现卖来讲的话。哥布林的部落处于森林既不靠里也不在外的地方,稍稍偏西南。 他们所住的地方,是早在几百年前被帝国所灭的一个王国的大都市。尽管废墟有不少都坍塌,有很大一部分都长满苔藓。也不妨碍有一些底层流浪的哥布林跑到那里去避避风雨,当作他们的一个难得的小住处。 而蘇利文带我来驱逐的,正是这些占用地理资源的哥布林们。既然处于大部落中的高等哥布林是普通的冒险者难以抗衡的,那么从这些流浪汉下手的话就简单许多了。 更何况,偌大的遗迹虽说被人无数次的探索过了,谁也不能证明里面真的失去价值了。至少,哥布林也会为这里增添一笔财富。 尽管不多...... 由于我没有什么实际战斗的经验,打从进入森林一开始,就紧紧跟在蘇利文的身后。我知道这样看起来像他的小跟班。出于个人的自卑,看着他崭新的短披风和一身皮衣的时候,那份羡慕不禁油然而生。 森林中有一座木桥,木桥由帝国的士兵全权把守。这里的士兵倒是与传言的分毫不差,玩忽职守的性子和昏昏欲睡的模样,令人担忧这座桥的安全性。 不过,之前棕熊没能进入到森林深处的原因是否跟士兵把守有关呢?亦或者是别的问题? 因为是人类的缘故,守卫几乎没撇我们一眼就放我们通行了。顺利的达到对岸,我向西南的方向望去。还记得,我第一次跳河的那天,在那个方向碰到了一个神殿来着。 “克罗尔!” “啊啊!马上马上!” 光顾着发呆了,所幸脚步放缓被心思细腻的蘇利文察觉到。我急忙跟上去,随着他漫不经心地步伐,我也放松了一些。 “话说,这里的树都是落叶乔木。秋天的话会很麻烦吧。” “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树?” 蘇利文一副大感意外的表情。 “嗯,这是白杨树。我小时候常摆弄这种木头,做一些木雕之类的。” “克罗尔。” “怎么了?”我挑了挑眉毛。 他盯住我的眼神十分微妙,“你可远比我想象的更心灵手巧。” “是.....这样吗?” 心灵手巧......这种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是会遭到嘲笑的。大众认可的冒险者可都是大大咧咧、冒冒失失的那种。我这样,反而会被嘲笑是个‘姑娘’的。 再从蘇利文的态度入手看待他的评价,他似乎不懂得他当下生活环境最真实的全貌。他所能够理解的,只有名叫‘冒险’给予他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蘇利文。” “克罗尔,你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多信任我一些。” 既然这样...... “‘心灵手巧’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可一点都不好。至少别在其他人面前说出来。” “这样啊。”他采用怀满歉意的微笑面对我。不失礼貌的进而对我说,“那么,克罗尔。我对这里还了解的不够多,目前除了冒险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请你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提醒我,因为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信任。” 我的信任!?真的吗?那可是个很廉价的东西哎! 我该感动,还是该纠结。两种情绪交织在心头,一时间我的本能让我做出了答应的行为。 得到我的回复,蘇利文展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朝着目标地点行去。 路上他不时会感叹些什么,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则是一句诗词。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关于‘庐山’是什么我不知道,大概是某座山吧。单凭其中意思来了解,就是我们目前的处境了。 因为行走于森林中,所以才无法一窥森林的全貌。至少,这森林中不止有落叶树种的事情我已经很清楚了,在接近遗迹的四周净是些白皮松、油松和侧柏之类烦人的植物。 按理歌谣里来说,遗迹的四周应该是围绕着普通的落叶树才对吧。 都说遗迹都是被绿色所笼罩的,可这里却与我幻想中的大有不同。整个场所宛如烤场一般,在高高的太阳下暴露着。 满怀恶意的高温,几乎要点燃空气,将展露在阳光视野下的每一寸都扭曲。 蘇利文带着我躲到两颗油松之间,抛开扎的我皮肤又疼又痒之外,还算一块遮阴的好地方。 透过缝隙朝遗迹方向望去的话,不难看到躲藏在三块石头相互冲突下的阴影处有一个哥布林。看他安然熟睡的样子,我忽然有些羡慕不已。 “大概什么时候动手?”我捏紧手中未脱鞘的匕首。与其说我想快点击杀哥布林,不如说我想赶快占领那块舒服的‘小洞穴’。 “这么快就着急了?”他不急不缓的从腰间抽出比我更加优质的匕首。“等一下吧,现在太热了。别看他睡着舒服,在这么炎热的气候里也只能半睡半醒。” “住在这里的哥布林都知道,一不留神就被人杀掉的可能。”他解释。 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只有等待吗? 他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冲我点了下头。随后目光继续停留在那只哥布林身上。 我则仰头望着上方一条条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松针。同样是一个季节,为什么森林的外部与内部相差如此之大呢? 哥布林部落还在更里面的地方,难道说比这里还要糟糕? 这绝对不可能,唯一的解释也只有森林奇怪的环境了。就像那座神殿的遗迹一样,被树木所包围,形成一个独立的保护层。不仅植物与四周完全不同,就连苔藓都令我颇感怪异。 当我重新聚焦到松针后,我猛然发觉了能够支持我等待到这一刻的重点。 我可能,对这座森林的奇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这不是克罗尔的战斗 太阳的热度过了很久都不见衰减,好在后方大片的云彩袭来为灼热之地带来了少许的清凉。 当混入凉意的轻风拂过我的脸庞,蘇利文对我招手。 “放轻脚步,跟我来。” 我听从他的指挥,像个毛贼似的踮起脚尖,直到哥布林前。 听着哥布林毫无节奏感的呼噜声,蘇利文抽出了刀置于它的颈部。这样的危险降临在身上,熟睡中的哥布林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看它嘴角微微翘起的弧线,应该是它的身心都在平静的空气中安实了下来。 刀光迅速闪过! 哥布林猛然瞪大双眼! 轻微的撕裂声伴随着鲜血的喷涌化为触目惊心的裂口。它试图做出鲤鱼打挺的动作,用力唤动身躯的行动。 可是,在象征生命的淡红色大量流失下。他的瞳孔,终在短短几秒后扩散开来。 “之前等天气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知为何,我心跳有些快,哥布林明明不是我杀的。 “嗯。哥布林跟人是一样的,身体经过与高温抗争后一定是疲惫的。舒缓后也必然会陷入沉睡。” 他顿了顿,“倒不如说,今天一来就碰到睡着的哥布林,是个不错的开门红。” 开门红..... 大概是说一个不错的开头吧...... “之后呢?咱们还要往里走吗?” “当然了。我最多可以应付两个,有你帮助的话,狩猎两个的难度会大大减少吧。” 大大减少......听这话,蘇利文果真没把我的战力算上。我心中并未对此感到不满,但也不会感到‘我居然有用’这种废物般的想法。 总之,我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跟在蘇利文身后,是当前最明智的做法了。 我们身处的遗迹中,几乎没有什么可探索的地方。中途太阳拨开云朵的时候,我们就躲在倒塌的房屋下避开阳光。 为了保证不会被恶劣的高温消耗体力,蘇利文要求我每隔一定时常喝一口水。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水袋里一共有五十来口水。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在喝到还剩十口水左右的时候往回走。 任谁都知道,在野外缺水是极其要命的大忌! 以喝水计时法来计算的话,第三口水下去时,我们在遗迹中的一处还算完好的废屋子里找到四只躺下休息的哥布林。 我们悄悄绕开它们,在遗迹中不受太阳‘眷顾’的西北角找到两只叽里咕噜聊天的哥布林。 即便是流浪汉,清醒时的哥布林也远比我想象的要警觉。 蘇利文和我摸到它们背后五六米的地方,它们齐刷刷的扭头瞅着我们。我心脏颤了一下,立马调整自己的状态。 身旁的蘇利文抽出亮晃晃的刀子就朝着其中一个扑了上去! “另一只就麻烦你拖住了!记住!拖住就行!” “啊啊!” 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忽然发现这愚蠢的回应耽误了我的注意力。 随着破风声冲撞过来! 挥舞着木棒的哥布林那张丑陋的面孔上尽是狰狞。 我反手握住刀子,因为不想和它正面冲突,我就胡乱挥舞了一下做出警告。 不料,哥布林的突进更加迅猛。他脸上的狰狞转变成了毫不掩饰的狞笑。 难道他不怕吗!?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间,哥布林的棒子竖劈下来! 我灵巧的朝一边跳开,右手仿佛有出手攻击的本能。可我出于害怕受伤的心理,把那股冲动抑制了下来。 哥布林的攻击比我想象的猛烈。 一击落空,紧接着横劈斩接踵而至! 才刚刚落地的我是不可能躲过这一击的! 嘭!!! “好痛!” 结实的木棒毫无余力的重击我的手臂,肌肉和骨头发出阵阵疼痛。这该死的哥布林,个子这么小,力气大的不得! 呜哇!好疼啊! 手臂使不上力气,右手只有本能想要冲上去而已。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 “别发呆!” 正在奋战的蘇利文唤醒了我。我这才发觉迎面而来的棒槌,右手迅速赶到头顶,利用刀刃完美的接下棍棒的攻击。 那一刹那,我细弱的胳膊下沉了一下,差点就落到了天灵盖上。 但哥布林仍未放弃这一击,他开始了进一步的施压。我无法想象,那小小的身体里到底是怎样才能囊下这么多的力量的。 相比我们的成长,他们更加畸形才对吧! 呜! 好重!快顶不住了! 我单膝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与此同时,我的余光瞥到另一边已经解决那头的蘇利文偷偷绕过来。 白光一闪,困扰着我的哥布林瘫软下来。 我们割下作为象征物的耳朵,钻进西北角的白杨树林中小小的休憩一下。 这回,我喝下一大口(莫约之前三四口左右)。不知为何,战斗结束,汗水才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令我不解的是,这还是冷汗。 “克罗尔。”靠着树干的蘇利文把水壶重新挂在腰间。 “啊嗯,你说。” 他的眼神一直朝向刚才战斗的地方,毫不掩饰的在说...... “你刚刚胆怯了。” “是。抱歉。我从很早以前就不打架了,也不敢打架。” “真的吗?” 他忽然凝视我,射来了非常可怕的视线! “当.....当然了......在奥利拉,打架什么的迟早要还回来的.......” “那你是怎么杀死的棕熊呢?明明连还手都不敢。” 我见他双臂环胸搞得好像审问一样,但我的处境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审问。 “不一样的,熊是动物。我曾经猎杀过。哥布林........形状还是很像人的.......” “克罗尔。哥布林的确像人,但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帮会挥舞石头木头的野兽罢了。唯一不同的,只有智商比一般野兽高一点。” 蘇利文说的对。哥布林无非就是个绿皮野兽。但是他有手有脚还能站立行走,学着人的姿态有模有样的。 我无法接受。 “是吗?”他这么说,好像洞悉了我的怯懦。 随后故作轻松的说道,“你倒是很适合我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都说竞争很大。但是如果不去竞争的话,庸庸碌碌的活上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那你赢了吗?”我抬起头望着高大的他。 他轻叹,“如果赢了,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不过,没赢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他这么回答,反而让我对他曾经生活的地方提起了兴趣。 他把双手枕在后脑勺,倚着树干“嗯”了一声。 “因为那里是个很脏的地方。每个人都有很多张脸。善良微弱的像烛火。正义被人传颂的像个笑话。唯有恶意与冷漠,是世间绝不会停息且源源不断产生的东西。讲真的,糟糕透了。” “那么恶劣吗?” “起码黑暗的一面,比无月的夜晚还要折磨人。” 居然是这个样子的!怪不得蘇利文如此强大,换做我就无法做到。我本以为我所生活的地方足够残酷了,看样子外面的水深火热的确不假。 “好了!休息到此为止了。咱们今天可要每个人分到三十铜左右才行呢。” 不愧是蘇利文,很快甩掉适才缅怀曾经的感慨。他重新振作起来,那一股作气的架势,恐怕那些哥布林要倒霉了。 不过...... 跟在他身后的我,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未完待续..... ps:关注微信公众号( limaoxs666 )获取最新内容 第十八章差距 当烈日沉落,迟暮的黄昏下,我与蘇利文还在奋战着。 整整一天下来,我们的收益为六只哥布林。平均一只的收成为六铜币。结算下来,才将将三十六枚铜子。 算上眼前蘇利文正在独自应付的,也不过四十二枚。比起他说的五十枚,太过遥远了。 我就像个摆设似的,静悄悄地融入这个男人的背景之中。远远地观望属于他的战斗。 那只哥布林比之前我们见过的都要精神。可能是炎热的时节过去了,经过中午到下午的休息精神也饱满了。他的行动比前面的那些更加有力。 它高举着锈迹斑斑的断刀向蘇利文斩去! 蘇利文不慌不忙,反手握刀,用刀刃接下一击!身体流畅的甩出一记腿鞭抽打在哥布林的左肋上! 眼见哥布林中心不稳。蘇利文趁它病要它命,用力顶开哥布林的武器,在打颤的哥布林额头狠狠地插了进去! 刀子一直没入到刀柄。一丝血红色从它额头滑下,一动不动的哥布林喉咙轻轻滚动,未能发出半声惨叫,瘫倒在了遗迹的石板上。 “呼呼呼!” 他急促的喘着气,紧缩的眉头也只是略有放松。 “辛苦了。” 我象征性的表达了一下。他扭头回馈给我一个疲惫的笑容,把刀拔了出来。拔的时候,似乎很费力。 “还有两只才凑得够五十铜吧?” 他心里对收成也是有数的,我只是陪着他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眺望着远方的斜阳露出稍许遗憾。 “今天只好到此为止了。” 是啊,都怪我太没用了,唯一的用途只有分散注意力这么简单。 “来,克罗尔。扶一下我。” “额,好的。” 我上去扶助他,碰到他湿透的上衣,我才知道蘇利文每天的付出有多么辛苦。相比他的我,装出跟随他冒险的样子,实则无所事事的站在一旁不劳而获。身上这些只是潮湿的地方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换了钱,经过隧道会奥利拉时,我问他。 “用不用来我家坐一会儿?顺便给你上上药。” 他也不作娇,“那就打扰一下了。” 我本以为我们的对话只有这么简短。然而我逃不过的,还是试图对别人发起探知的人性。 “克罗尔没学过基本的战斗方式吗?” “唔,没有。毕竟我胆子也小,也就偶尔脑袋发热什么的。” “那还真对不住你了。本来我以为你能杀死棕熊会有很厉害的战斗技巧呢。” 我扬起脖子感觉自己在躲避什么。于是回应道。 “我才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反而把你害的这么累。” 但是,我并没有想要贬低自己的意思。我个人认为,从一开始人与人之间就是存在巨大沟壑的。 就像是天才与常人极度过分的差距。被人轻轻松松就能触及到的东西,常人却需要付出时间加上更多的代价来实现。 而这,就是所谓的沟壑的来源。双方的意识是不同的,不会选择在不同基础上进行相互理解。存在距离的两个人,不管最初是否粘的很紧,到最终都会疏远。 举出一个例子的话,就应该是我和雪莉了吧。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要说累的话,你我都不轻松。你看,天气也不算好。本身在这种日子里就连哥布林都很难受。” 他试图安慰我的话,拙劣的过分。虽然不足以令我破涕为笑,多少让我感受到他对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那么,处于这种境地的我,究竟是该感谢好?还是该自卑好? 我不想再用什么诡辩去辩解有用没用的了,千言万语汇集到最终,也不过短短一句话。 “谢谢你。” 他笑的很真诚,更像个孩子。 真的把他带到家里才是辛苦他了。家里雪莉几乎什么都没准备,只有两盘和青菜混炒的米板摆在桌子上。不过,厨房里传来了轻松的歌声。看来今天的收成,让她十分满意。 “回来了!?” 木门吱呀作响,雪莉敏锐的双耳立马捕捉到了我们的动静。 “啊!” 我随口应付了一声,对蘇利文指了一下我常用的椅子。他面带笑容的坐下,雪莉手持锅铲走出了厨房。 “唉!蘇利文大哥,你也来了啊!” “嗯。是克罗尔邀我来这里作客的。” “克罗尔!你去快给蘇利文大哥倒杯水呀!” “是~” 我懒散的应答,身体听从命令前去水缸那里舀了一碗水。不过,话说回来。雪莉什么时候管蘇利文叫大哥了?之前可还在抱怨蘇利文是不是耍了我们。 唉~ 女人心啊,说变就变。不光表情是那样,就连心情都是。真是可怕...... 在晚饭前,雪莉为我们分别上了药。他把我拿来的水一口干完,仿佛被水滋润的花草,重新振作起了起来。 依然是爽朗的笑声..... “谢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告辞了!” “这么着急走么?不留下下来吃顿饭么?”雪莉试图挽留他。 “不了。明天还要继续,克罗尔也要早休息才是。” “昂!我会的。” “那,就这样。” 他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离开了我的家门,似乎在说“请在这短暂离别之际,好好保重。”...... 也许是我做了过多的幻想。回到现实里,我还是不得不吃下这口难以下咽的无味炒饭。饭桌上逃不开的,是情绪微妙的少女对我的发难。 “今天赚了多少?” “一共四十二,我们对半分。” 她把勺子塞进小巧的嘴巴力,看起来就像在嘟着嘴。 “反正克罗尔也肯定没帮上什么忙吧。” 这句话似乎有着严重的语病,但为什么是肯定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哼!我可是和你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怎么可能对眼前这个心态残疾的家伙不了如指掌?” 心态残疾.....真是完美的比喻呐! “话说,克罗尔。我给你伤药的时候没有看到伤,而蘇利文大哥身上的才是冒险者该有的‘勋章’呢。” “所以,你觉得蘇利文怎么样?”我下意识的问出来了。 勺子从她的小嘴里脱离出来,用来敲打了一下粉唇。 “嗯.....让我想一想啊.....” “很可靠,比克罗尔可靠。比克罗尔懂礼貌。比克罗尔长得帅。比克罗尔......” “停!” 别再说下去了!我已经意识到我跟他的差距在哪里了...... “不是你让我说的嘛?”她发了发牢骚,看到我一脸呆滞的模样立刻补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嫉妒人家哦,人家也是凭努力得来的,你不是什么都没做吗?什么都没做的人是没有资格嫉妒的!” 没错!正是雪莉的这番话,直击我的胸口。心脏一阵抽搐,像是准备爆裂开来,立马死掉! 当我静下情绪...... 大概,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也许跟随在蘇利文的身后,就是我接下来的宿命吧......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蘇利文 得到大量的贬低后,我自嘲的毛病病的更重了。不过,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向蘇利文学习作战技巧。 如果连基本的应付都做不到的话,半个月归还二十枚银币,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按照他教我的方法,短兵器对动作的要求很是严格。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有意义。类似之前盲目使用武器格挡出击,基本等于以命相搏。 为了改变自己是个累赘的事实,我在午间休息后特地挑了一只落单的哥布林。而蘇利文为了保证我的安全,隐藏在了一块碎石后面。 此时,哥布林是背对我的。我不可能傻到直接跟它打招呼,再掏出武器。提前把刀放在身侧,压低身子缓步前行。 它处于两座倒塌石屋的中间,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挖掘什么。它专心致志的样子,应该不会发现我吧? 沙沙沙...... 我有些好奇它在挖什么,脚下靠近的速度稍微快了几分。 咔嚓! 不好!踩到石头了! “呜哇!!!” 哥布林警觉了!它丑陋的面孔霎时转向我!抄起身边磨得锋利的石矛划起一条弧线! 我仰身倒退了一步幸运躲开,随后我见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中愤怒的印上我的身影,转身就要逃跑。 “呜啊!!!” 它再度尖叫。我没法看到背后,所以不知道它干了些什么。 忽然!什么东西撞击了我的身子!那绿皮肤的怪物竟然爬到我背上来了!它的行动是得有多灵巧啊! 好重!这差不多有一颗小树的重量直接压垮我的身体!脸部不可抗力的与遗迹的石板做了回亲密接触! “呜啊啊啊啊!” 它如同野兽般咆哮着,无力翻身的我抖动着手掌抓住匕首。 “克罗尔!反手捅它!” 蘇利文及时的大吼一声,有如醍醐灌顶! 我拧过胳膊,凭感觉摸到它腰部的位置扎了进去! 哥布林惨叫一声,从我的身上倒翻下去。借此机会,我翻了个身。可还没起身,顽强的哥布林又压了上来! “呜哇啊啊!!!” 它到底在说什么!举起长矛是要插进我的脑袋里吗!? “呜哇!” 长矛刺破空气向我眉心刺来!危机时刻,我脑袋空白一片!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掌心传来! 啊啊啊!!! 左手被石矛贯穿了!那石矛距离我的眼睛竟只剩毫厘之差! 灵魂在颤抖!悬浮着跳动的心脏无法落下!那令全身抖动的冷气从脊骨窜了上来!尽管嘴巴张得很大,声音却被压抑到难以呼出! “克罗尔!!!” 蘇利文冲了上来,一脚踢开哥布林,顺势扑倒它,用刀子不断抽插哥布林的身体。利用本能挣扎的哥布林,身体仅仅僵硬了一下便很快死去。 我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果然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吗? 掌心热烈的刺痛难以忽视,与其相称的是贯透身心的沮丧。 “你等一下!我这就把它拔出来!” 我呜咽着,忍耐疼痛。蘇利文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石矛抽出来了。被扎开血肉模糊的洞口还在往外渗血。 红色殷红色都使我感到寒冷。这样的手掌,哪怕是蘇利文都不由得颤栗。但是,他温暖我的动作并未停止。他从身上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衣服为我包扎了一下。被血染的布条,逐渐扩散成红黑色的。 疼! 疼的我好想放弃这只手!好想死去活来的在地上打滚! “今天到此为止吧!”蘇利文采用命令的语气向我宣布今日的结束。 “可是......少了我的话不会影响你的收成吧?” 疼痛的关系,我说话颤颤巍巍的。 “说什么呢?没有你那钱该怎么分?明明你也付出了努力。” 拜托你别再说这种温暖我的话语了!我真的不想再拖你的后退了!从这周一开始四十二个铜子的收入到今天堪堪三十枚铜子的收入! 我哪有资格还跟你一起在这里战斗! 所以...... “我没做什么努力,刚才.......” “刚才你抵抗了!还负了伤,手掌上血淋淋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你认为努力的事情就一定会有回报么?” “是的。”他无比严肃,眼神中透出我难以理解的含义。 那究竟该称作狂热?还是疯狂好呢? “我最讨厌的就是努力付出没有回报了。曾经的我就是不论付出多少最后都会被否定。然后所有的所有都被推翻,最后重新来过。但是到了这个世界,它告诉我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哪怕与你付出的不等。” 他向我伸出手,“来吧,让今天就此结束吧。” 付出与收获相等吗? 充满魅惑的语言让畅想未来的我心动了。但是,这是不对的...... 他见我伸出一半的手要收回来,一把把我拽住了。我被他拉了起来,即将在没有斜阳的今朝提前踏上回家的归途。 “蘇利文。” 我们踩着硬邦邦的石地板,心情沉重的应该只有我吧。 “你曾经的地方,很让人讨厌么?”我问 “嗯,很讨厌。你可能会觉得我是逃避过来的。......但我不是。” 他的双眸不含忧伤,只是静静的诉说他的经历。 “我曾抗争过,为了我喜欢的东西。但是失败了,失败之后总觉得没有后果。而天真的我没想到,后果就是他们发现可以更好阻止我的理由了。这里,我看到了可能性。就拿你们的土豆饼打个比方。你们采纳我的建议后不也成功了吗?不枉费你们的破釜沉舟吧?” “的确是这样。”我无言以对。 “虽然说多了你也会厌烦。这个在我身边名叫克罗尔的朋友,他成功的打败了一头熊。” “可我胆小到无法战胜哥布林。” “那是自卑,不是胆小。胆小有时也是件好事,但自卑不是。” “我知道了。” 我故意叹了口气给他听。因为这个男人扭曲的太过厉害。认为努力就一定有回报这种蠢事已经称不上是聪明的人了,他或许已经要疯了,或者说正走在崩坏的路途上。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自卑不是个好事,我甚至在意识到它的情况上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只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战胜它。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仿佛我每一句捎带消沉的话语他都能以理反驳。 这种总是说道理的人似乎有词语逐渐从我脑袋里浮现....... 虽然模糊,但让我感受到了切实的虚伪...... 大概,是因为他的观念与事实冲突。积极与我的消极的相对而使我感到虚伪吧。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一周 如果用一个月四周来表示我所拥有的时间的话,从今天结束,我就只剩下一周左右的倒计时了。 始终使我紧张不安的,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凑齐二十枚银币的收入。土豆饼摊子的收入,算上进货扣去的,每天收成为四十几枚铜币。而我的收入,是十枚到二十五枚不等。照这样下去,就算把蘇利文的收入算上都不可能凑足。 更何况,我也不能张口夺走他的财产,更不能让他知道我落入这样的窘迫。当然,这是出于我‘还算是个男人’这种自尊心的基础上造成的逞强。 换成伯克的话,他一定随手就能掏出一枚金币了吧? 不过,经历一周奋战的我也不是毫无进展。在面对一只哥布林的时候,已经能够达到独当一面的地步了。 我所说的独当一面并不是指能够独自杀死一只,用独挡一面才足够贴切。 经过前四天的磨练。这两天,我和蘇利文总算完成了完美的配合。 正如眼前这只对我虎视眈眈的哥布林。看看它手上削尖的木棍,一副好像用破棍子就能打跑我的架势。 这种文明程度也只能说它还是只野兽,而能使用铁制武器的我们,理应是不该输给它们的。 哥布林摇晃矮小的身躯,灵活的开展冲锋。直起腰背,高举武器的冲刺姿势可是战斗中最为致命的动作。尽管,这是我从蘇利文那里听来的。可是,实战中的确更能体现细节的重要性。 我把握好它出手的时机,倒退一步躲开攻势,右手横出一刀作为威慑,实际脚下向前出脚踩住劈斩至地面的木棍。 “蘇利文!” 我向另一边的隐藏的阴影发出信号,魅影般的他弯下腰快步前冲。经过哥布林的瞬息之间,死亡的匕首刺进刚才还凶猛的哥布林身体里。 哥布林倒下。 我有些兴奋,这是应该就是我们羁绊的证明吧。如此强大的配合,就连蘇利文独自奋战都要费一费手脚的家伙也能轻松解决。 “这是今天第几个了?” 他故意提起收成的问题。真是的,明知道我是个消极的人还用这种方法让我开心。 “都.....十六个了。” 哪怕心中再有数,面对接近一枚银币的数字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波动。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说不定下周真的能够还清债务。 不过,现在才刚到下午而已。在进入黄昏踏上归途前,我们这一日的回报究竟能高到什么地步还难下结论。 “最近两天太阳被大片的云遮住了。说不定下周有雨。趁着短暂的舒爽,咱们去遗迹里面探索一下吧。那天刺伤你的哥布林不断挖掘的东西我后来找到了,可以说是个宝贝吧。” 他望着天空,忽然对我坦言前天的事情。 “在这千篇一律的遗迹里真的有宝贝吗?是什么样的?值多少?” 我脑袋似乎只剩钱了,这种话连想过都没有就脱口而出了。 “那个是不能卖钱的,只是印证曾经辉煌过历史的小物件。据鉴定的人说,遗迹里可能藏着价值数百金币的宝贝。” “数百金币!!!” 不怪我夸张的下巴脱臼,要知道一百金币都能在繁华一点的街道开一家门脸不错的面包店了!还是那种只要好好经营就能日进斗金的店! 咕噜! “蘇利文,这种玩笑太吓人了。” “不是玩笑。鉴定的人是公会里的。” “你不怕公会里的人告诉别人吗?” 蘇利文闻言哈哈大笑,“克罗尔!你也太小看公会了!别说几百金币了,那么古老的公会连几万金币都不当回事的。人家每天支付给冒险者的报酬,少说也有数百万了。你觉得区区百枚能入他们法眼么?” “数数数数百万!!!” 不可思议!太吓人了!金币原来那么不值钱吗?果然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内部消息,不能怪我不怀疑。 “第一次去公会的时候,我就观察过交付任务的窗口递出来的钱币。一到三号窗口是几乎看不到银币的窗口。四到六号是带着几个铜币主换银币的窗口。七到九号则是只兑换金币的窗口。在最深处还有个十号窗口只在固定时间开放,而且没有小窗口,只有一扇门。” 该怎么说,蘇利文真是太厉害了。把公会调查的了如指掌,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先见之明么? 与这种天才待得时间越长,我发现自己学到的东西越多。可是,差距也从缝隙变成了沟壑。 “好了,别发愣了。去中心探索一下,应该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实在不行,凭咱们两个杀它个几只哥布林也行。” “嗯!好!” 望着他的笑容中的自信满满,说不定这就是所谓的‘领袖气质’。而我,正是被他带领的人。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第一次探入了遗迹的中央区域。这里的哥布林出现率变得频繁,几乎走出不到一百米就有两三只成双结队的出现。两只还好说,三只就应付不来了。而且,位于里面位置的哥布林都配有尖锐的武器。一旦被击伤是很麻烦的,就比如我的左手完全成为了累赘。 在落日下,进入尾声战斗中。 我正在独自应付其中一只哥布林。它的突击迅猛的像只鬣狗,菜刀样式的钝器,由它来挥舞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沉重感。 如果来真的,这一击,务必要小心接下! 地貌不怎么开阔,被残破石屋挡在另一边的蘇利文与哥布林短兵相接的声音阵阵传入我的耳中。身体本能的依赖命令我朝蘇利文的方向靠拢,可是中间地带的哥布林本就比边缘要强上一筹。 恐怕两只一起会使蘇利文吃不消吧。 果然还是要接下这一击。我毫无技巧可言的动作,单纯的用力挡住了横斩过来刀刃。说是刀刃,这种沾满铜锈的东西也顶多打疼我。 可是,疼痛方面都有未痊愈的左手代劳了。余出来的痛苦,还是尽可能的避免。被我磨得锋利的匕首,凭着我俩僵持的力度,逐渐亮白的刀锋卡进铜菜刀中。左手不再饱受威胁,我顺势学着蘇利文战斗的模样,踢出右脚猛击哥布林的身侧。 哥布林的身体晃悠了一下,想要变得更加凶恶的面孔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刀锋穿透它的后颈从喉咙前端冒了出来。 “辛苦你了。” “不!还是你比较辛苦。” 他爽朗一笑,收回刀子出拳在我胸口打了一拳。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的搭档。” “搭档......” “对啊。你看,你我合力作战轻轻松松解决掉这些哥布林。可以称得上是好搭档了才对。” “别这么抬举我,我会骄傲的。” “哈!克罗尔你脸红了。你除了消沉,居然还有这么羞涩的一面。” 是么?我很羞涩吗?我摸了摸脸颊,似乎还真有点热度。 在夕阳下,我们走在昏黄的路上。 “克罗尔。明天我要休息一天。” “为.....为什么!?” 他想了想,眉毛撇成无奈的八字形。 “还是实话跟你说吧。我挑哥布林讨伐是因为简单效率。攒够钱了不是用来考虑日常开销,而是去公会学习更高深的战斗技巧。你看,人们规划出一周有七天,但是每一天都工作的话,七天就失去了意义。你也需要休养生息,尤其是你的左手。” “所以......” “所以,后天再见的时候。我可是会带着武技来的,你也要以好的状态迎接冒险才行。” 他英俊的脸庞上朝气蓬勃的发表着更进一步的宣言。我垂下头,眼见倾斜的影子一点点从眼前消失。脑袋里想不出说什么,索性就不开口了。 “开心一点。今天你不是可以带着六十六枚铜币回去向雪莉交差吗?” “话是这么说。雪莉多半还是用她惯有的语气说什么来讽刺我吧?” “那你可错意了。我倒是觉得雪莉的话只是简单明了的挑明她要表达的,你只不过想的太悲观了。” 我挑了挑眉毛,“你是说,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难道不是吗?” 他采用反问的方式回答我。 “放轻松点克罗尔。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心怀叵测的。” “比如呢?” “就比如我。”他指了指自己的笑了笑说。 我承认眼前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了,既然他这么说的,就姑且相信他吧。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公会大厅的花束 这一日,公会大厅里站了一个长相打扮都颇为扎眼的人物。 那就是我——克罗尔。 还是为了钱,我站在这里。往日一派门庭若市的公会,在这个时间仅有九个窗口的长龙显得连绵不绝。 由于是大众休息日的关系,就连招收人手的临时冒险队都不见踪影。我倒是想主动发布任务招募队友,凭我的本事怎么可能有人正眼看我? 更何况,是去讨伐哥布林的任务。想来想去,也只有新手才会参与这种低级任务。我还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被一件事情吸引了。 大厅平时都被各种各样的花朵装饰的,很小的时候来这里看到一盆盆吊篮垂在窗子里外之间,常有暖阳的光束贯彻下来,为大厅慵懒的一角洒下光辉。 如今,我也长大了。就连大厅的风格都有所变化。曾经给人一种热闹中深藏着清雅安逸的风格的地方。变得纯真阳光,仿佛有热烈的情感诞生。 放于苍青花瓶中的花朵,是纯白色的玫瑰和纯白色的郁金香以及粉色的康乃馨。以花语的意思结合下来的确是个直观的表达,但作为花瓶中的搭配实在是缺乏美感。 我能感受到装饰者白色的单纯,几缕藏于其中的粉红更像是少女对某种美好的期许。 毕竟粉红色康乃馨的花语就是:热爱和亮丽。 趴在床前正在摆弄那些逐渐萎蔫花朵的女孩,我绝对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深刻到暂时难以磨灭。 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耷拉下来的肩膀仿佛在告诉她的失落。出于在意,我还是偷偷的到了她的背后。 原来是伤心那些花的枯萎...... 她的模样倒是跟小时雪莉的看到昙花一现之后的表情一样。那份为美而震撼,却为短暂的生命担忧伤感的心情。 我生命至此,唯一懂得花草的奶奶给我过教诲,即是用对待花草人的行为判断一个人的素质。而我学的很多,所以她的心灵一定是很纯洁的。 “花瓶里的花都是鲜切花,本身就是用来观赏的。现在,花期应该已经过了。” 我心怀善意的告知她。她瞥了我一眼,仍是一副无法振作的样子。 “原来是你啊,欠债的穷鬼。艾琳在里面。” 她一上来就是这句刺痛人心的话吗?任谁都很难想象这么娇小可爱的女孩竟然有这么恶劣吧? “艾琳小姐......还是算了吧。我确实是穷,但这不是你羞辱我的理由吧?更何况你也知道我找到艾琳小姐也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下意识还嘴.....在明知还会被她重伤的情况下。 “哼!还有点自知之明!那你就先把二十银币拿来!没有钱还敢跟债主硬气!?怪不得还是个连二十银都挣不到的新手!” 真是恶毒的发言,不过她的确得理。我无言以对,当即愣愣的站在原地脑袋里琢磨着怎么掏出新的话语保留我这点可怜的尊严。 “喂!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它们重新健康?” 健康? 我为这词迟疑了一下。感受到她的目光我才牵起勉强的笑脸解释道。 “不可能了。它们的寿命到了。所谓寿命就是它们花期。” “就是盛开的时间?明明以前有个人养的很好的.......” “额,可能那个人养的是盆花之类的。以前我见过这里的雏菊,放在小小的花盆里的。” “你知道的还真多!”她白了我一眼,转回去伸出小手触碰那些萎蔫的花瓣。“四年前那个人还在这里,后来不知道去哪了。” “在这之后一直是你做这些?那可真不容易。”我不由得感叹。 不料却遭到她怀疑。 “你想套我的话?还是博取我对穷鬼的好感?哼!告诉你!门都没有!” “哪有人想套小孩的话。”我表现出不屑一顾。 “啊!疼!” 女孩红色的皮鞋结结实实的踢打在我小腿肚上。冷冰冰的向我传达一个危险的信号。 “谁是小孩?我可都二十五岁了!你这种没遵守信誉按时还书还没及时支付租金的人才是小屁孩吧?” 二十五?是因为身体的特殊问题?总之,她每一个表达似乎都比我要成熟。不轻易相信他人的那种戒备也的确不像一个小孩子该有的。 姑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还有没有人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目标阿尔法森林!讨伐森林巨魔!” 有个粗嗓门,披肩发的大高个在大厅里毫不避讳的大声宣扬。但是,这里没有人任何一个人看不起他。甚至是兑换金币的冒险者们。 我要朝那边招手,女孩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冷冷的提醒。 “最好别人不认识的人组队,外人总会吃亏的。” “嗯。”我苦笑,“没办法。想要还上钱,哪怕不喜欢也得去做啊。” “切!说的跟我在逼你似的。” 难道不是吗!?我真想愤怒的大吼。 不过,我有自知之明。假装理解,接着我高举起手臂对着那边招了招手。刚起步,女孩黑色的裙摆转向我了。 “喂!穷鬼!告诉我。我适合什么样的花?” 什么样的花?是说人与什么样的花搭配起来很好吗? “雏菊.....吧。”她那副傲然冷彻的态度实在没法让我联想到雏菊,但是远观她娇柔的身躯,小小雏菊确实能与她相配。如果她穿的裙子不再是黑色的哥特萝莉风格,换成简单的黄或白裙一定给人一种懵懂而纯洁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愣住了。我骚了骚后脑勺,本想说原因。想起她想养花,于是...... “雏菊不算难养。放在通风一点的地方,不要阳光直晒,最好温度低一点。” 告知完这些,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出于着急加入那个临时团队,我再不回头的迎了过去。 团队正好七人,他们看起来都相当可靠。每人都身负几把像样的武器,也给人一种经历过磨砺的姿态。 “我叫克罗尔。希望加入你们的队伍。” “你是.....新手?”黄头发面向颇有些轻浮的男人伸出指头指着我。 “是的。所以希望各位老前辈担待一下我。” 我假装无视那些轻视的眼神,饱含敬意的演绎着‘恭敬的新人’。他们似乎对我的印象有所改变,更多的是那位先前嗓音浑厚的大高个。 “既然新人有跟着咱们吃苦的觉悟,咱们就收下他吧。” 他们统一面向长相普通,身披绿色披肩的男人。他搓了搓自己一撮小胡须,抬眼瞄了我一眼。 “你认识那个每天摆弄花瓶的人?” “算是吧......”我采取模棱两可的方式对待。 随后,男人轻松一笑。“行了,跟着我们吧。那女孩脾气臭的很,偏偏喜欢摆弄花草。很多人都讨厌她的。” 我回头望了一眼,女孩的嘴巴确实毒。但她能够管理一定业务,说明她也不是那种能随便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人物。 总之,不论是谁。站在这大厅中的,几乎都是我该小心对待的对象。 哪怕是大厅中的一捧花束!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瑟尔拉小队 我加入的小队名叫‘瑟尔拉’。这个名字起源于人族传说中一位英雄的名字。实际上,很多冒险团队起初都是以这种方式命名的。不过,重要的不是名字的好坏。而是团队中是否有配得上名字的冒险者们。 公会规定的冒险者小队成员不得多于七名。而我则是临时加入的第七名成员。不知他们之间相识有多久,但是作为外人的我总觉得自己处于尴尬的位置。 好在那个大高个是个和善的人。他温和如牦牛的脾气恰好是我此时最需要的。于是,最先认识的人,就是他.......拉比。 拉比告诉我他二十多岁开始当的冒险者,如今已经年满三十。这支小队实际上每次都是临时组成的,没有什么强制性,只是单纯的和朋友在一起赚一点钱顺便凑在一块开心一下。 之后,相继结识了三个人。分别是最先指着我说话的男人......贝恩。不怎么爱说话的......桥鲁斯。以及在团队中经常和拉比充当和事者的布迪力。 有他们在,在这条通往森林新方向的路途并不难走。尤其是桥鲁斯,时不时会蹦出一句让贝恩难堪的话。 一路有说有笑。总算,在队伍前列严肃的引导中,我们终于到达了森林巨魔的其中一个边缘村落。 众所周知,森林巨魔的智慧高于普通的哥布林。它们拥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还有那么一两个会小法术的家伙,被巨魔们当做是某种崇高的存在。 虽说智慧比起人族要低,作为常年生存于充满野兽森林的中高智慧物种而言,森林作战无疑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我紧随拉比这些老练的冒险者,利用一些枝叶顶在头顶构成伪装。趴伏在草地上,透过丛林间的缝隙,勉强看清空心树洞里摆弄石武器的巨魔。 “老大,什么时候动手?” 听声音是贝恩,他果然耐不住性子了。 “再看看,现在应该还没到正午。那些外出巡逻的没回来,如果在战斗过程中被包夹了,死伤可是很容易出现的!”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只有之前决定收下我的那个人了。他慎重的警告穿透树丛,却能够令每人清晰的理解到缺乏把握的后果。 这样耐心与细心都能兼得的男人,果然才是成熟的冒险者。 “老大。那边云要遮过来了。” 一个我不认识的冒险者注意到了天气的变化。 “林子密,就算有云也凉快不了多少。”他撇了撇嘴,打消了其后面的话。接着转向贝恩,“贝恩,你作为耳目观察到什么了么?” 贝恩耳朵贴在泥土上仔细的倾听,这种状态下的他似乎连队伍中的主心骨都不敢出言打扰。 “西南方向不远,有交战的动静。” “交战?和什么?” “会在森林里和巨魔们打起来的,应该只有哥布林了。” 看起来最沉稳的拉比如是说道。他们的老大搓了搓胡须,沉声下达命令。 “动手!要利索!” 众人心照不宣,纷纷动身从树丛中冲了出去。我跟着拉比身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队伍中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跟紧他们总是没错的。 他们有序的分配自己的任务,作为耳目的贝恩先行绕到巨魔的树屋前,抬手示意了大家躲好。接着,向里稍稍探了下头。 “公母各两个,小崽五个。” “动手!”团队的老大毫不犹豫的下达指令。 桥鲁斯第一个冲进去,从腰间抽出中短剑。贝恩和拉比留在了门口。作为第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我拿出全力应对森林巨魔。 森林巨魔瘦长的脸与它墨绿的眸子一同转向我们。我们每人应对一只,空出来的一人似乎去抓那些孩子做要挟。 在此期间,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 “唔苦哩啦哇哇哇!!!” 巨魔用它们的语言朝我咆哮着,顶部短缺一块的木棒似乎是经过击打历练下来的。那样实心的木头挥舞起来,击打在身上丝毫不比铁质的棍棒差。 我要慎重对待! “来吧!”我对它做出挑衅的姿态。 巨魔目露凶光,猥琐瘦长的身子朝我伸长胳膊,当头一棒就落了下来! 单纯的攻击,只需稍稍躲闪即可。 在他来不及收回动作之际,我的刀无疑能够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将它一击重伤! 可是....指尖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眼前某个烙印在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在短暂的瞬间,巨魔的棒槌毫无怜悯的横扫过来! 不好!分心了! 嘭! 嗡嗡嗡...... ....... 脑袋!啊!脑袋要裂开了! 我眼前泛花,就连它的面孔都足有六七张。身体能够确定这一棍够狠!甚至激起了我强烈反抗欲! 刹那间,晕眩将我包围。我仿佛有了勇气一般,盲目的将手中的匕首快速刺出! 匕首的银芒没入绿色的皮肤中,淡绿色的巨魔鲜血沁染着刀子,流入到手指上的温热,令我心惊肉跳。 画面再度闪过眼前!模糊中那轻蔑的面孔令我颤栗着差点松开手! 巨魔不愧是巨魔,就连刺穿肩头的痛苦都能忍耐下来!见它有再度袭击我脑袋的动作,我激灵的低头,用力将刀子拔出! 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虽然我不会什么体术。但是蘇利文曾教过我的一些应急抵抗动作还是能够成功完成的。 哈! 我转身一脚踢击在巨魔的胸口,巨魔倒退两步。 一把剑刃突然从它的背后贯穿而出! 它吃惊的朝其他三个已经死去的巨魔那边望了一眼!鲜血仿佛在代替声音在咆哮!愤怒的血泡接二连三的破裂开,他最终也只有不甘的合上双眼........ “干得好小子。尤其是刚才那一脚。” 巨魔倒下,长剑的主人正是这团队的老大。他笑的不算和善,言语间的认可还是令我对自己的有用感到安心的。 其实,我也知道我能够这么敏锐的做出判断,并迅速反击。功劳几乎非蘇利文莫属。多亏他在我对付哥布林的战斗中下了功夫教我应急方式了。 “老大,都抓来了!” 之前多出来的那位队员举着中短剑威胁着瑟瑟发抖的巨魔幼童们。它们嘴里屋里哇啦的叫着什么话,凭它们的神态,不难理解到它们此时的恐惧。尤其是流淌一地的鲜血,还有失去生气倒在地上的尸体。 它们尖叫了出来,深陷在绝望的泥潭中。塞满无助与惊恐的眼神中,流露着不知是否该哀求的茫然。 “都杀掉吧。听着也烦!” “不.....不用吧!” 这样太狠辣了!即使我还是个菜鸟,不懂真正冒险者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杀死手无寸铁的儿童未免太过恶劣了吧! 这位老大瞪了我一眼。我握紧刀做出抗争和抵触的预备,但是心里还是清楚自己是不会动手的。 “这些孩子都会说巨魔族的语言了。如果让它们告诉归来的巨魔,咱们会被追杀的。” ......我无言以对。他的解释,完美的封杀了一切拯救孩子的们的可能......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杀死孩子的行为! 噌! 第一个孩子倒下了! 鲜血飞溅,溅到旁边两个孩子身上,它们终于听懂了刚才那个刽子手的话!即使明白过来,也不能改变它们被屠杀的事实。 因此,它们只有被绝望吞没!连骨头都不剩下! 一刀!又一刀!还是一刀!仍是一刀! 孩子们接二连三倒下!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残忍的杀害。因为,我的善良不能成为我牺牲自己救下它们的理由...... 我只能说........抱歉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小村落的宝物 我们,应该是冒险者才对。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巨魔们呢? 战斗还在持续,我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这种课余问题。大概能够找到的答案,似乎只有某种称不上安慰的借口——我们进行的是佣兵任务。 所谓佣兵与冒险者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履行任务的方式也是一板一眼的。相较之下,冒险者更加自由一些。所以,在继续深入巨魔村庄时,我询问拉比我们的入侵究竟是为了什么? 拉比脸上只有我感到沉重的肃穆。他说,“掠夺!” 无比直白的两个字眼贯穿我的心底。就是说,打从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砸抢。真是...... “待会儿我想去负责偷窃抢劫。战斗的话,我脑袋挨那一下已经很疼了。” 拉比伸手摸了一下我脑袋鼓起的大包,疼痛如电流般使我猛地打颤。 “唉!多注意一点。等一下我会跟老大说的。” “多谢了。” 只要不跟人形状的生物进行战斗的话,我认为我几乎什么都能做的。在偷窃方面的天赋,我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 差不多奶奶离世之后。为了过冬,我可常常到城里偷走别人晒好的被子。混在那人多眼杂的地方,偷取一个被子总是很惹眼的。所以,那时我经历了多次的失败和主人的殴打后,终于磨练出了不上台面的偷窃技术。 我们继续深入,不少巨魔都拿着武器离开了树洞跑去另一边和哥布林交战了。在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们一路顺风顺水的找到了村落的祭坛。 祭坛中央站着一只老巨魔,巨魔身上勾画了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图案。舞动一根枯木杖,嘴巴里念念叨叨的就像是在作法。 不!不是像是!它就是在施展法术! 祭坛周边的空心树后竟守着将近十个巨魔护卫。它们的质量可比之前的村民大有不同。身披兽皮,手持铁质刀具。 看样子是从林子里更深一点的大部落里来协助抗衡哥布林的。 它们冲出来有意识的将我们包围,接下来的行动自然不必多说。每个人尽可能的负责自己的战斗。不管是技巧方面还是装备方面,我们大体都是要强过这些巨魔的。 唯一还穿着普通布料衣的我最好能够避免交战。被砍中的话,凭这种年酒店布料可禁不住撕裂。 面临巨魔们的陷阱,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提起十二分的重视。而我,应该属这当中最冷静的了。因为有他们在,我觉得我的安全多少有了保障。 “老大!咱们从一点突破出去吧!” “啧!可是咱们还没捞到什么好东西呢!” “我会尽力挡住几个。这里埋伏的敌人太多,要尽快才行。” 拉比不愧是拉比,在这种状况下还纵容老大的贪婪。 战斗圈被巨魔们进一步缩小。战斗的时刻肉眼可见的到来。我想,我们该怀着忐忑的心情准备这场战斗。尤其是让祭坛的老巨魔释放出什么削弱性的法术,我们就会变得艰难了。 嗯!? 老巨魔的祭坛中央似乎放着羊块亮晶晶的苍白石头?像水晶一样透彻,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在闪耀? 我偷偷凑近小队老大身边。“老大,那块石头怎么样?” 他顺着我的目光找过去,目击到石头,顿时两眼放光! “待会我们打起来,你就快点抱着它跑!最好跑出这片林子明白么?” 他声音中贪婪的意味更浓郁了。只是眼神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一闪而过,我没太在意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包围圈再度缩小,巨魔们嚎叫一声,仿佛是战斗号角的吹响。他们一拥而上,力气最大的拉比抡起铁斧威慑敌人! 作为暗杀者的桥鲁斯连续刺出中短剑以保自己不会被主动攻击。 至于他们的老大,看起来没什么能耐,除了脑袋好使一点根本就是贪婪的地精! 我看准位置,因为缺乏战斗经验。尽可能的绕一些安全的路线,正面突击过来的巨魔下手都毫不留情。 我尽可能做到的不是躲闪,而是架招。 架招十分消耗力气,甚至当第三刀攻过来时,我的手掌已经麻木到捏不住刀柄了。 该死的!还有多远!快点躲一边去啊! 他们分出一个巨魔来挡住我。我学着桥鲁斯的样子,毫无技巧的连续突刺。巨魔嘲笑了这番攻势,手起刀落,一个下劈斩将我手中匕首击落! 手掌果然在抖!可是,赤手空拳的我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可没有蘇利文那样的身手!更何况我的左手还有伤痕残留....... “呜哇!”贝恩从侧面袭击过来,“你快点把魔石偷走!这样咱们就能撤离了!” “唔.....嗯!” 我呆滞了一下,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多亏他的帮手,我才能顺利越过这道关卡。 脚下加紧捣腿,只感觉一阵阵风呼啸而过,身体轻盈又迅捷。那只老巨魔的手中聚集起了一个人头大小的蓝色球体。 那大概是个什么强力的法术吧..... 我心中毫无‘不能让他使出来’的念头。唯一的目标即是那颗所谓的魔石!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接近了老巨魔。他浑浊的眼球瞪着我!那颗浮在半空中的球体分裂出拳头大的子弹朝我飞来! 身体的本能使躲避成为了紧急滑铲! 身体的重心瞬间压低! 滑过干燥的泥土,我假模假样的对它出了拳!它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倒退了两步。 我顺势弯腰捡起那块石头,温凉润滑的手感差点让我把它摔下去。 老巨魔嗷嗷叫唤了一声,紧接着念起了咒语。 “所五他打亚布噜!” 听倒是听到了它的声音,可是他做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不过,很快我的背后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些蓝色的光球,力量堪比他全力投掷的石头。凶猛的撞击在腰部,剧痛和嘎吱作响的动静差点让我怀疑腰板折了。 我大叫一声,由不得自己的摔在地上。魔石掉落在不远的地方,我用尽浑身解数想要爬起来,使不出力气的后腰,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下身恢复。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怒腔在我喉咙中低啸!火焰在胸口燃烧!凭着毅力,我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紧接着,后脑勺再度承受一棍,将我打躺在地上。 我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前方的老巨魔捡起地上的魔石,另一只手握住拐杖向我发出宣战。 看来,与老巨魔的战斗是无可避免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意想不到的遭遇 真的要战斗吗?真的吗? 无论是狠辣还是决心我都没有。如果它是动物还好说,凭双脚站立走路的人形异种可让我压力很大呀! 按照惯例,仍是拔出刀子对他示威。最起码,要把它手中的魔石抢到手才行。为了能够不虚此行,为了能够带着钱回到家里。 “啊!” 这是我主动的出击。尽管欺负老年人不太好,可是会法术的老年人就另当别论了。就这样,看似照着它的身体刺去,实际逼迫它改变自己的位置,在反复攻击下使它暴露出破绽。 嗯!? 它为什么不躲闪?快闪开啊! 老巨魔从容的甩出一棒击中我的手腕!这种老练的战斗方式直接横扫了我接下来的预判! 我试图收回动作再利用砍击的方式做掩护实际突刺。可是老巨魔一眼看穿了这一切,他反手一棍别住我的攻击轨道,顺势朝着我的脑门袭来! 这种攻击只有蹲下头才能躲开了! 然而这种老战士最可怕的还不止如此! 他低声吟唱了两句什么,托住魔石的手掌环绕起魔法的光芒来。那神奇的力量凝聚成一颗蓝色极星! 不好! 我恢复站姿的刹那,魔法球像颗炮弹般的撞击在我的腹部!喉咙发出窒息的呻吟声! 我!倒飞了出去! 在地面滑了有一段距离,扶助身体起来的时候。一股热意涌上嗓子眼,呜哇的一声!我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腹部!胸腔!喉咙!就像缺少了什么一样,总之身体变得怪怪的。那大概就是虚弱吧。 脑袋眩晕,晃晃悠悠的勉强算是站起来了。但是,我依然无法对付那只老巨魔。不管我肯不肯伤害它,它的本事终归要强过我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 大脑在疯狂的运转,加速思考的过程中,双眼不间断的在四周环绕。能够突破绝境的可能性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寻求智慧的帮助,破解的方法也并非没有。想比先前,智慧更加偏向了一个十分可笑的行动方案——莽夫之勇! 我小声安慰自己,“有时莽撞也是出人意料的打法.....” 身躯弯曲下来,重心下沉。唯一蓄积力量的是脚底! 冲啊! 心中怀抱孤注一掷的咆哮! 身体宛如离弦之箭射出! 那只老巨魔果然摆出了慌乱的表情!我没有赌错! “咿呀!!!”我抱住它枯瘦的腰部,用力气强行把瘦弱的它摔倒在地上。它年迈的腰肢似乎被这一下摔得不轻,最起码我都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响。 趁现在!我抓起身旁掉落的魔石一口气往战场外冲刺! 加速!加速跑!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我! 越过瑟尔拉小队的战圈!越过巨魔们与哥布林的战圈!即使呼哧呼哧的大口呼吸到快要晕厥的程度,胆小的我也不会停下奔跑的脚步...... 汗水不知将我洗过几遍,就连我都闻得到发自体表与衣服的汗味。乏力的身躯瘫软在林间的小路上,这条路我究竟是否走过在被疲惫贯透之后,我丝毫没有心情理会。 双眼能够望到天空...... 今天不是蓝色的呢...... 远处的云确实过来了,它们仿佛带着某种不好的预兆。来势汹汹,那副面相说不准是一场骇人的大雨呢。 话说,最近两天也的确太干燥了。家前面的水晶都快干涸了。要是这样,老伯那边干旱严重没有存货提供雪莉可就麻烦了。 所以,快来吧.......尽管你们冰冷刺骨..... 呼~ 真的累了。我再也无法忍耐,合上了双眼。全身自然而祥和的沉睡了过去...... 睁眼后大概进入下午很久了,我起身能看到的还是昏睡前的场景。四周围绕着树林,没有被野兽叼走,也没人来救我。 该说我是好运还是很糟糕呢? 看样子,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了。我呻吟着站起来,由于身子虚浮,踉跄了一步还算站住了脚。仔细分辨一下这四周话,不难发觉这里是通往遗迹的那条小路。 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的脚力果然不能小觑呢。 就像对付棕熊那时似的。 这番自言自语当然是为了缓和心情的,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实际上,更让我笑不出来的还在后面。 直到我走进乌云覆盖的地方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乌云密布..... 失去夕阳的晚霞,逐渐将浮躁沉淀下来。回首后不再美丽的远方,无论如何眺望都只能是一片暗灰色。 我带着魔石一路回到了边境城市的酒馆中。恰好,瑟尔拉小队的成员们也在那里。他们见到我的出现都一副惊愕的表情,尤其是拉比,小小的眼睛原来能瞪得那么圆啊!不过依然很小就是了...... “哟!小子!过来喝一杯!” 拉比嘴角泛着令人温暖的笑容。我应声坐到他们之间的位子上,拉比招手为我要了杯科嘉温。 “真亏你能回来。” “哈哈,好运而已。” “切!你可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战斗,在林子里搜寻了你好久。你还笑得出来?” 贝恩仍不改他这令人讨厌的口气,不过他本人倒是不坏。最让我开心的是接下来的发展,只要我沉默不给予回答...... “耳目,废物。”桥鲁斯惜字如金的吐槽他,倒是跟他的性格一样偏激还很锋利。 “嘶!有本事你当耳目啊!你以为侦查很简单吗?” “闭嘴!”桥鲁斯平时冷冷的眼神衍生出与其截然不同多半暴躁。 “好了!你们连个!到底还喝不喝!老大没说话你们尾巴都翘上天了?”布迪力坐在他们中间,迅速的出手敲了两人的脑袋一下。 一提到老大,两人当即萎蔫下来。 “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他们的老大和两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淡漠的扫了一眼我,对拉比他们说道。 “这就走吗?不再喝一杯?” “扫兴了扫兴了。就这样吧。” 他拒绝了拉比,带着身边两人离开了酒桌。 怎么回事?他们好像不认识拉比...... 那为什么要叫他老大呢?魔石的事情他们好像也没在意,明明在我怀里揣着,谁都看得到。但是他们偏偏没提,难道说不在乎这点钱吗? “拉比。” “嗯?” “你们跟他们不认识吗?” 拉比捏了捏下巴的小胡子,眯着他的眼睛。“嗯......不能说不认识。只能说不熟。” “所以你们的老大......” “是当时选举出来的。” 真让人难以言喻心中的复杂啊。搞了半天人家不告诉名字的理由竟然就是个临时抱团而已..... 不过,话说过来。那三人的装备的确比拉比他们更加精良,所以说抱大腿的还是拉比他们才对。 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之后,我不禁对上午时对那个男人抱有成见这件事感到尴尬。 “事实上,能让你替补进来还是因为今天我们队伍里有个人没来。” “这样啊。” 我果然高估自己了....... 之后,差不多喝了三杯酒左右。我们决定一同返程回到奥利拉。他们住的地方是城中非常平凡的平房区。相较我家那种老房子也强不了多少。至少要好过教廷提供的贫民区。 在基本意识概念中,贫穷的人也不能住那样的地方。毕竟,很多事情是没有下限的嘛...... 差不多走到隧道前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了拉比一声。 “大哥!大哥!” 我转头过去,那张面孔真令人难忘。 是墨非!那天故意找我茬的混混,他怎么会跑来这儿?他不是边境城的人吗? “哦~是墨非啊。说起来今天你没来啊。” 嗯!?拉比说的队伍里没来人就是这个混混吗?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扭回头蹑手蹑脚的企图在发生之前逃离。 “喂!后面的!你跑什么跑?不认识你墨非大爷了!?” 众人当即将目光锁定子我身上!这下锁链缠身,当真是意想不到的遭遇啊!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恶人与压迫 “拉比,你怎么会认识他?” 开什么玩笑?这个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混混竟然跟拉比有关系?而且他管拉比叫什么?叫的好像是.......大哥! 拉比温和的面庞仿佛是十分遥远的记忆了。他皱起眉头,那双眯眯眼上下分开一条缝隙,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从中射了出来。 那冷撤我全身的寒意犹如寒冬腊月的风,更是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暂停了跳动使我变得冰凉。 冷汗沁在手心里,我咽下一口口水尝试着再度退后一步。 面无表情的拉比双臂抱胸,肥硕壮实的身子恍若巨山般朝我压来。扑面而来的沉重气息欲要将我压倒在地,而我的双脚再也离不开半步! “我们很早就是一支队伍里的人了。只不过这个家伙比较懒还喜欢不劳而获,所以才散养他的。” “那你知道他打劫新人的事情吗!?” 我一时冲动,误以为拉比的意思是指他和墨非没关系。而接踵而至的事实,则更加令我心生绝望。 “哈哈哈!当然知道了。好多时候他被人欺负了还得我们讨回来。要是能顺便赚一笔钱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直言不讳,与那露骨的戏谑,使我心头咯噔一声! 我选择了一个最错误的话来问...... 所以...... 接下来他们的行为将不言而喻..... “魔石还在你这儿吧。” 贝恩悄悄把他的武器从背后露了出来。桥鲁斯更是干脆的掏出剑准备动手。 如果,他们只要魔石的话换做别的普通的人,一定会慌慌张张的。但是,我毕竟不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 我将魔石从怀里掏出,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后退后。 “魔石给你们了。报酬我也不要了,今天的事我会当没发生过,想必你们也不会为难我这种连赚钱都困难的新人吧?” 以上,是我整理好思路后以最冷静的状态的应对。 拉比微微点头,将魔石捡起仔细端详了一番唇角上扬。 “聪明的小子。是真货,你可以走了。” 呼~ 我面色不变,做出忍不住松气的样子给他们看。以往为了应对一些强势且虚荣的冒险者,这种小人物劫后余生的行为总会讨得他们的轻蔑,从而不屑一顾的放过我。 我想着就此结束了。但绝不能以慌张的姿态逃离,因为那可能会勾起他们的其他兴趣。身为一个胆小的人,此刻最应该做到就是夹着尾巴快步溜走。 “等等!” 咕!那个魂淡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叫住了我! “墨非你不会想跟一个穷小子较劲吧?” 贝恩似笑非笑的讽刺道。就连拉比都抬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我想,也许是他对之前酒馆的事情还心有芥蒂。可是,让他出糗的人是蘇利文才对吧?为什么他不去找蘇利文? “还还有什么事吗?”我的腿在抖着,身体一定是预料到了什么...... “当然了小子。上次那事我还记得呢。” 果然! “那不关我的事,况且当时我只有一两个铜子了。” “现在呢?” 面对他的质疑,我松了口气。甚至失去了紧张感,差点咧嘴笑出来。为了告诉他我身无分文这点,我把全身的兜都掏了一个遍。 空空如也...... “不对!你的钱都在哪?” “我真的真的没有钱。不然我会穿一身旧衣服出来丢人现眼?” “你在边境佣兵公会那里兑换了足足七十多铜币的事情我可知道!” “七十多铜!” 拉比三人六目都发射出贪婪击打在我身上。我不知道这件事墨非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七十多铜子的事情确实属实。事实是跑不了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展现出饿狼般的目光,现在正准备进一步步试图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吞下去! 我面色不由得难看起来,更是他们眼皮子暴跳那一下,吓得我心肝猛地抽搐了一下。 “墨非,你可别瞎说话啊。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赚到那么多钱的家伙。能赚到那么多的话,他的实力也早该能轻松应付咱们了。” 拉比的谨慎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听这话我本该觉得开心,但是如果不是蘇利文的话我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抱歉蘇利文,之前我自私了。想着把麻烦推给你了...... “是啊墨非。如果不是他能赚这么多的话,说明他背后还有个很厉害的家伙在。” 贝恩,好样的! “小子你少给我激动!”墨非那张标志型混混的脸蛋上又多了几分痞气与不屑,“就是那回我给大哥指的那个小子。我打听之后说是叫什么....‘蘇利文’。对!就是叫这名儿!” “是他?” 拉比面色阴沉了下来。就连我也如此。看样子,我可能连累到了蘇利文。 “怎么了大哥?”墨非不可一世的态度在见到这副表情后收敛了回去。 “那小子的本事可不差,桥鲁斯和贝恩他们俩一块上都被收拾了。尤其是那手擒拿的动作,我只在帝国军的一个将军那里有幸见到过。” 经拉比这么一说,我也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平时蘇利文就积极大方,为人有教养还有胆识。如果说他的出身是拉比见到的将军家的人,我一点也不奇怪。甚至,我认为还很有可能。类似于我们这种下等人,可没有那样的素质。 “唉~!”墨非赶紧摆摆手,“大哥!我都查过了。那个蘇利文就住在教廷提供的贫民区里。除了能打之外,也认识不到什么人。目前连公会的保险都没有。” “真的?” “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当情报贩子这么多年,我的情报还能有差错?” 拉比再度扭头盯上我,那毒蛇正想着怎么吞下我! 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我打听到,这小子每天都跟那个叫苏利文的去哥布林的遗迹。这两天从公会哪的乞丐身上弄来了更有意思的情报。那个叫蘇利文的光是自己一个人每天就能赚五十个铜币甚至更多。这个小子跟他在一块之后赚的更多了。” “光是那种贫瘠的地方就能赚那么多?” 墨非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拉比最后一分迟疑彻底打消。 “所以你怎么打算?” “我打算用这小子做摇钱树。” “哼!不愧是墨非真够魂淡的!” 拉比无耻的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这种恶毒的商议居然还当着我这个当事人面前,毫无避讳的达成协定。仿佛我已经被他们捏在了掌心里。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上缴全部收获明白吗?” 拉比平淡的口气,似乎在说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很愤怒墨非的行为,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动手把他们都解决掉。可是,我连哥布林都下不去手怎么可能打败他们? 我再度嘲笑自己的懦弱与自卑。小步向后挪动身体,因为还背负着二十枚银币的巨额债务,我必须要脱离这个糟糕的情况。 尽管这股莫名其妙的气氛压得我胸口发闷,但我不得不鼓起勇气呐喊出那几个字! “不可能的!” “嗯?你敢拒绝?你认没认清现状?这里......可除了咱们以外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连忙环顾四周,隧道周围的确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 “我还有二十银币的债务要还,如果这个星期换不上的话,公会会派人把我抓走的。” 事到如今,实话实说的话会更有效果些吧?我这么认为。 “你就吹吧小子!公会知道你还不上就直接抓你了,还会等到现在?” 墨非咄咄逼人的气势更上一层楼。其他人纷纷点头,而我只是从那个哥特萝莉女孩那里得知的,想来就算我实话实说他们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了,试图用这种方式解决完全是我的愚蠢。 嘴角泛着苦笑,这虽说是无奈之举,但只要以后和蘇利文在一起就没问题了吧...... 哼!既然无法和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克罗尔!沉住气......一......二......三...... 跑!!! 我拔腿朝隧道里飞奔,紧接着突袭我双耳的是一句令我不得不停下的诅咒! “小子!我知道你家在哪!是不是城外的小村子里!?” 那声音宛如贯透我心脏的弩箭!巨大的箭头将我钉在地上!不论再怎么挣扎,那魔咒绝对不会消散在我的耳边! 他怎么会知道?我家应该很隐蔽才对啊!小小的村子不值一提的地方怎么会!? “所以说!”墨非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刚一转头刚硬的拳头撞击在我的鼻梁上! 我眼前发黑,倒在地上鼻子痛的怕是鼻骨裂开了。晕眩感强烈到原地自转几十圈,呼吸通畅的感觉中,还有一股又酸又痛的热意要从鼻孔泄出。 我哀嚎了一声,视野回归后却看到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孔。 “你就乖乖的被我们利用吧!作为冒险者,我们是这个城市的人上人,你们这帮无用的老百姓难道不该为我们双手奉上一切吗?”他狞笑着,骑在我的身上再度甩出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 酥酥麻麻的脸蛋不断回响着痛觉的呼喊。我被抽蒙过去了,只有耳边还在不停的回荡着一句话...... “敢告诉那个叫蘇利文的,你和你妹妹都死定了!” 紧接着,他似乎离开了我的身上。 呜!!! 我大口吞下空气,喉咙发出窒息般的吸气声。腹部传来阵阵剧痛。 “我问你听到吗了!?” “听.....”我想发出声音却被挡在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说啊!” 我被他揪起来直拳砸在眼眶上!只要试图回答他或是停止哀嚎,他殴打的力度就会更上一层楼。 我忘记我何时昏倒的了,但一想到日后还会接受这样的虐待与压迫。 我就无法抛弃那个卑微而无能的念头...... 让我去死吧!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痛苦与自卑 游荡于土路之上的残破之物,衣衫褴褛。吹出的声音宛如破掉的风箱,缓缓朝着村庄的方向荡去。平日里本该称为幽静的村庄,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渗人。家家户户灭了灯火。夜空的苍月漠视着这道每一步都艰辛的身影。 轻风穿过树林,发出空洞而寂寥的回声。那些闪烁在黑幕下一双双鬼火般的双目,大肆的投射出野性的目光。 右眼的眼前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能够窥视前端。而我不得不忍受身体颠簸的痛苦走向远处那栋老房子。 它,也是那么冷漠。仿佛对我这个与它常年相伴的人不屑一顾。是啊,就连这栋房子都瞧不起我!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放肆的嘲笑一下自己才对呢? 我笑不出来。遭受到那样对待还能够笑出来的一定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尽管现在正在努力‘爬行’的我(虫子)正是一个无用的垃圾。 到了门前,我这只爬虫并未放松下来。而是以更加严峻的姿态审视粗糙的木门。手掌欲要推动它,一股甜意涌上喉头! 啐! 一颗血红色包裹的牙齿落在地上。那是我里面的一颗槽牙。现在,就连它也离我而去了...... 好吧.....好吧.....好吧..... 我用身上还算完好的部件推开了那扇木门,到最后还是用重量撞开的。 家门口有小小的一层台阶,平时我都会习以为常的稍稍抬一下脚。而此刻,意识正陷入一个朦胧的漩涡中,我失声尖叫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痛啊! 甚至想要赶快死掉!这样就没有那些该死的麻烦事了! 好想大声哭嚎,伴自我的崩坏。 可是,无论我是否哭泣。真的有人会关心我吗? 没有的吧?蘇利文吗?蘇利文一定会的,但是我知道我不想连累他.....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努力爬起来。用尽全力无视疼痛。要知道,没有人关心的克罗尔啊!你所能依靠的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用鼻子轻笑着,把呜咽声、痛呼声哪怕是细小的申吟全部卡在喉咙里,咽进肚子里。再一步步像个僵尸一样步履蹒跚的找到仓库,取出药品。 从门口到仓库其实才短短十几步而已。可换做我这一副快要坍塌的骨架,行走的每一步,骨节都在它们的高呼不堪重负。 旅途是漫长的...... 甚至令我的意识逐渐产生遥远的感受。还好,我拿到了。将箱子慎重的放在地上并坐下,尽力遏制颤抖的手掌,打开箱子。 雪白柔软的纱布和消毒杀菌用的药品,还有一些特别小瓶子里密封的,是奶奶留下的十分重要的药品。里面装的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用我一无所知。而且,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动它。 我伸手抓向纱布边的棉布,在触碰药瓶的时候手却犹豫了。 照那帮魂淡的意思说,如果我不能挣到钱的话他们就会对我展开报复。最重要的,是那个叫墨非的混混知道这栋老房子的位置。 话说.......我为什么要用报复呢?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目光再度对焦,聚集在一瓶字迹模糊的药瓶上。小瓶外表呈暗红色的,盖子已经褪去了亮白,变得陈旧。 那是一瓶具有极强刺激性的药物,能够加快恢复跌打扭伤的状况,活血化瘀。唯一令我不满甚至一直以来都不敢碰它的理由就只有一个字——疼!!! 身体颤抖着,手掌畏惧的退缩到了盘起来的大腿上。不论我全身的那个地方都没有骨气这种东西。 但是,完全没有冒险者的素质,却被逼到只能逞能做冒险者的我啊!!! 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心声无法传达给任何一个人,他们听不到,也见不到此时此刻我露骨又悲哀的神态。我看起来是那么像一只可怜虫,有着比起外面那些乞丐还要悲惨的心态。 呼~ 但是,我还活着...... 活着,总会有明天的到来....... 为了明天能活到后天....... 我总是被人们称为‘死亡’的词语不停鞭挞着。明明我那么渴望着,却没用勇气伸手触及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哪怕是与它相伴的一刻钟,都会吓得我屁滚尿流。 畏惧的话,就要对比了吧?是疼更加可怕?还是死亡更加可怕呢?亦或者是亲眼见证失去一切后悲惨的死在别人的嘲笑声中呢? 我选择了苟且偷生。 所以,趁着动摇的现在义无反顾的拧开了那瓶药,把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倒在纱布上。眼睛是我目前最痛苦的地方,理所应当的把它敷在肿胀的地方。 呼~ 会很疼吧..... 一定疼的厉害吧.... 现在它已经端在手上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 动手! 我怕心里会再度动摇,干脆当下咬紧牙齿狠心把药膏贴了上去! 唔唔唔!!!!! 绝不能叫出声!!! 啊啊啊啊!疼!疼!疼! 那个该死的药膏!时而如岩浆般滚烫!时而如万根细针密密麻麻的扎进肉里!还有一种可怕的吸力不停的揪起我肿胀的地方! 我哆嗦着,在地上不停的打滚。骨骼咯咯的摩擦着,仿佛要崩坏的不是身躯而是意识。 在不断的循环往复下,刺激感似乎不怎么强烈了。这其中大约过了多久我没有印象。当灼热感渐渐消退后,我拿开棉布。残余的痛觉,仿佛只在与空气轻轻相触即可激发。 我抽泣着,倒在地上痉挛着身子。眼角的泪水一直从脸侧滴落在地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肿胀的地方,那里已经完全恢复了。 再默默承载药品的棉布,上面残留着少许淡红色与温热。或许那是手一直攥着的缘故,但我认为那是我伤痛的温度。 “克罗尔?”雪莉突然从门后探出头来 吓!!!我猛地抖了抖。 “雪....雪莉.....你吓了我一条.......” 我干涩的声音抖动着嘴唇,断断续续的发着平日里多余的牢骚。 她撅起嘴巴,“还不是你更吓人?看看你弄得浑身是伤。刚才为什么不喊出来?” “因为......因为我喉咙干的冒火。” 这本是我应付的回答,却想起我从昏倒到现在确实一口水都没喝过。这么久没得到水源的滋润,枯竭的喉咙能用许些沙哑的声音说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今天居然反常的给我倒水去了? “不用了。你还是去睡觉吧。” “看你这样儿我怎么睡得着?” 我合上双目,心中究竟是暖的还是冷的我感受不出。 “那你想怎样?” 她踩着拖鞋哐哐走来,一阵幽香的清风拂过脸庞,她应该是坐在我面前了。我睁开眼,她拉住我的身子,用眼神告诉我“坐起来”。 我按照她的意思坐好,那双白皙的手掌带着日积月累下来的痕迹为我上药。 “等一下。” “嗯?” 她拿的不是我刚才用的那瓶,只是普通的外敷药。 “用那个吧。” “克罗尔,那个很疼的。” “刚才我试过了。还行。” “你.......”她的眼睛徒然瞪大。 干嘛要这么看着我?这样的眼神我无法解读的。到底是可怜?是心痛?还是悲哀? 我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快点动手吧。趁我还能适应。” “克罗尔,你想好了?” “快点吧。等天亮了,我还要去森林那边呢。” 她见我别过头,含有担忧的小脸瞬间绷紧了。 “看着我克罗尔。一定要好好跟我说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我如她所愿转头过去,盯着她的眸子,心头一时颤动。感到心虚了,目光最终还是避开了。 “不是,跟巨魔战斗的时候弄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不拖着自己勉强回来了么?” 她轻轻啧了一声,依然嘟着小嘴不满的喃喃道。 “克罗尔一定要对我说实话才行哦!但是,一些不怎么严重的地方我还是会用普通的外敷药。” 不必用这么严肃吧?你的语气可从来没像你的态度这般郑重其事。实话,我也想对你说。但是那些恶劣的冒险者知道这栋老房子,我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光是二十枚银币的债务就足够了,再加上这种威胁的话..... “不过,雪莉。你为什么觉得我说的不是实话?” 她一边为我敷上一些普通的药物,一边嘟囔。 “当然喽。克罗尔可不是坚强的人呢。” 我.....不是个坚强的人?不是的话......我为什么还要特意回到这个家里呢?我到底是为什么才坚持到现在的呢? 算了,在雪莉的眼中我也就是这种废物一样的人了。失去蘇利文的话,她一定用更加可怜我的眼神,用更加咄咄逼人的姿态刺激我吧。 倒不如说,反倒那样才会使我感觉我还能有点用处。 “你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你的。” “接下来就是这个药了。很疼的。” 我面无表情,“疼的话我会大声哭出来,然后在地上打滚的。把滑稽丑陋的姿态好好展现一番。” “别这么说嘛,克罗尔.......” 我不再回答她,此时的默然正是体现我决意的好机会。我咬紧牙齿,尽管内心忐忑不安,但还是勇敢的接受了。 啊啊啊!!!! “克罗尔!” 她想拿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把棉布摁在脸庞上。融化脸颊的温度不断的冲击我的意识,我尖叫着,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身下像条虫一样扭动,连我而自己都感到恶心! “够了!够了!克罗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挣脱我,脸庞已经消肿了大半。我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喘息着,空气如口。干涩感让咽喉生痛。当活力再度涌入四肢后,我渐渐有了气力说话。 “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坚强。也只会采取这种不坚强的方式应对。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个胆小鬼,有什么用处?你心里一定知道那些钱都是靠蘇利文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多依靠一下自己呢?” “我也想啊!” 她被我的吼声吓到了,脸上泛白的后退了一步。常常若无其事就逼迫我的嘴巴正在颤抖着,那张面孔现在也是一副惊恐的模样。 “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所以!别再用哪种方法刺激我了!我受够了!你离开我也好!还是把我踢出这个家也罢!求求你别再用那种方式了吗?”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那双小巧的手掌合拢在一起,掩盖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滴落在我摊开的掌心里。 泪水是冷凉的,炸开的瞬间是如此的美丽。却又像破碎的宝石一样令人扼腕叹息美丽的短暂。 “难道.....不是吗?”如此冷漠的话语都能说得出来,我真不愧是个畜生呐! “我承认我总是说出伤你心的话!但那是我希望你别再那样颓废下去了!小时候约定下的你不是还很憧憬冒险者的吗?” 我一下坐起来,费力站好。用扭曲狰狞的脸庞,用一脸无能的模样一步步走向她哀求她。 “别再拿曾经说话了!我们都不是小孩了!爷爷不在了!奶奶也不在了!我.......求求你了......” 我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坚硬的地板使我浑身一颤。 雪莉哽咽起来,彻底哭成了一个泪人。我面对这样的梨花带雨本该心软的,奈何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克罗尔。从你离开家的第一天我就提心吊胆的怕你真的死掉,我故作轻松的样子就是希望你别太紧张,一平常心去面对啊!最近这两天你会死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真的很怕!” “啧!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我在......说什么!? “你质疑我?”她更加慌张了。 “是啊!我死了。明明最开心的人是你!没了我这个累赘!你就可以借着我的关系找到蘇利文!蘇利文是个厉害又有礼貌,还长得很帅的人!我克罗尔有什么?你一定巴不得我死在哪里,暴尸荒野的话就连火化的钱都不必出了!” 我在说什么!我都说了些什么!?我为什么闭不上嘴巴!?这是我的真心话吗!? 颤抖的雪莉,伸出一只手。她要打我了,快点打我吧!打我的心理会更好过一点! 我闭上眼睛,可是巴掌迟迟没有到来。我再度睁开眼,她正发着抖把手缩回去,然后捂住哭泣的脸庞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恍若一场噩梦。当清醒过来,目光留意到地上的泪水。 我不禁嘲弄自己...... 克罗尔!你可真是个畜生!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蘇利文的想法 我在客厅一直迎来了日出。昏睡太久的缘故,我的情绪再怎么萎靡也无法入睡。脑中不断回映着之前我对雪莉大吼的画面。即便我知道我该去道歉,可话都说出口了也就收不回来了。 在客厅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怎么解决被拉比他们纠缠的难题。不管几次,我都无法思考出凭借自身的力量解决。 每每到关键时刻,那个男人的自信的笑脸,与卓越的才能总会浮现。不禁会令我想到——只有这个男人能帮我。 但是,我说过。我不想给蘇利文添麻烦。 因此,目前也只能维系一下残破的现状了。 ...... 上午,我们依然来到哥布林流浪者的聚集地——遗迹。 蘇利文的外装束没有多大的改变,倒是在自信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了。对了,前天他说他学习武技去了。那种厉害的技巧不知道他达到什么程度,至少我们的收入能够翻上一翻吧。 头顶是一片黑压压的云彩。怀着冷意的风吹过,哪怕是身着衣裳也会感到凉意。他的披风在风中噼里啪啦的作响,右手的匕首换成了一把略长的细剑。 我们站在即将开展猎杀行动的猎场上,在开始之前我发出了惊叹。 “蘇利文。你这身行头很帅啊!” “哈哈!你多攒攒钱肯定也能有这么一套。最重要的是去公会里学学基本的战斗技巧。我虽然自信能够用好战斗技巧,但绝不是教人的那块料。” “是吗?你之前教给我的那些东西就很有用。至少帮了我大忙。” “那就好。不过,公会的老师才能好好教授。等你凑齐八枚银币后去公会找一个适合的老师教你才行。学会了各项基础才能渡过困难期。” 嗯,蘇利文这种人虽然自信但绝不自大。作为一个人,他很有自知之明。我虽然也有自知之明,但与他的距离还是太过遥远。 “话说过来。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额,这是昨天跟别的小队一起驱逐巨魔族的时候弄的。” “巨魔们啊.....它们比哥布林更加团结倒是很有可能。”他若有所思的说。 “你杀过巨魔了么?” “我可是连哥布林都不敢动手的。” 他忽然笑的不太自然,“倒也是。倒是我更希望你能动手才好。” “嗯......”我也知道我这个致命的问题,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墨非骑在头上肆意妄为。不过,话说过来。“蘇利文,为什么你一直都在这里杀哥布林呢?巨魔那边收益更高吧?” 蘇利文嘴巴微微一抿,目光忽然眺望远方的森林。他严肃而细弱微笑的轻叹着。 “见到那些巨魔你应该有所了解。他们不像哥布林一样有那么大的分化,虽然也像人一样分有大部落和小部落。但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有着美好的大家庭。尽管有时会跑出来捣乱,但是对于边境来说根本谈不上麻烦。但是,你看看帝国的佣兵公会是怎么说的。读作‘驱逐’写作‘侵略’。就算我再需要钱,也不会干那种无节操的侵略者行当。再说说哥布林这里,这里都是哥布林大部落里走出来的流浪汉甚至是一些无用的渣滓。所以,杀起他们我毫无罪恶感。” “就是说......”我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些哥布林被仍在这种荒芜的地方,瘦弱无助的他们会互相厮杀。与其让它们这么煎熬,还不如让我动手。你见过他们躲在石头下面突然被坍塌的石块压死的绝望吗?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那样的活着是见不到曙光的,与其备受折磨死亡才算的上是解脱。所以,每次它们在进行抗争的时候我总会拿出全力来尊重它们。” 蘇利文对生命的表达也许只是自己的见解,我们无法真正了解到哥布林的想法所以只能自我臆想。 但是,蘇利文有自己的做法。他认为那样的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但此时此刻我却发现我的生活姿态竟与哥布林流浪汉们毫无两样。 真是悲哀啊...... 聊天就到此为止了。 我也很好奇蘇利文习得的武技究竟是怎样的。以前听伯克和雪莉交谈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关于伯克武技的事情。好像是一种能够匹敌魔法的战斗技巧。 魔法这种东西在人们心中是虚无缥缈的。平日里除了教廷的牧师之外,老百姓几乎是撞不见魔法这种东西的。 因此,比起魔法。更多人,比如我就很期待见识到武技。 一上来,我们就挑选了遗迹深处的三只哥布林。它们各个手中提着一把武器,其中有两把石矛被磨得尖锐无比。 为了照顾我,蘇利文主动承接下两个最难应付的家伙。留下一个拿着木棍交给我拖住。手持木棍的哥布林比其他两个要瘦一些,行动时脚步更显虚浮。凭借混迹商业街多年的经验,我一眼辨别出这只哥布林处于饥饿的状态。 毫无章法的冲锋,配合着大肆流出口水的丑陋面孔一同袭来。我抽出匕首严阵以待,利用蘇利文教授的几个简单动作将其撂倒在地,为了不让它乱动。我把它翻过去,用脚踩住身体重心。 简单的应付就此结束,真正的难点还在蘇利文那里。 他一人应付两个,两个分别甩动长矛攻击他的身体。他灵活的像条水中的鱼儿,游刃有余的从攻击中钻出,接着一剑刺入其中一只哥布林的身体里。 只不过,他的灵活并不能使他一次性命中要害。只能通过不断击伤的方式减少哥布林的凶猛。而另一边,他的双眸聚精会神的盯着两只哥布林的动作。他似乎在可以引诱它们,究竟要做什么我无可得知。 当两只哥布林都伤痕累累的时候,他重新握紧细剑。接着!一到缩影闪过! 我心中大叫一声好快!蘇利文在短短三步之间刺穿其中一支哥布林的心脏!然后反身拔出剑,利用做出蓄力的动作,发起迅捷的突刺! 那势不可挡的速度将第二只哥布林击杀! 我想那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攻击就是所谓的武技了吧..... 当我脚下的哥布林被处理之后,我和他坐在附近的一颗大石头上。我向他询问了那个突刺的攻击。他果不其然的,绽放出能够拨开阴云的笑脸。 “没错!那就是我习得的武技。名为‘急转突刺’!还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太厉害了!只在短短几秒就杀死了两只!”我发自内心的惊叹武技的强大。 他轻轻一笑,拍了拍我的后背。 “等你学好基础我也能教你。现在还是要以赚钱为主。”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不是坚强的人 以拼命赚钱为目的的一整天持续战斗下来。我们的收入可以说极为客观了。 有了武技这种厉害的帮手,仅仅只到夕阳落下的时候我们就赚够了价值足足两枚银币的收获。想想每天都忙碌在街市上,辛苦叫卖或是忍耐酷暑严寒的样子,发觉冒险者的生活还是很轻松的。 更何况,每天的战斗都会有不同的精彩。既不会感到厌烦还有钱赚,我认为我的内心已经不再抵触冒险了。 这座遗迹经过一整天的探索后,我画了一个简单的平面图。其实,两周以来一直觉得很夸张的地方一点也不大。从东走到西,也不过堪堪十多分钟的时间而已。 当再度迎来夕阳的时刻,蘇利文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一只哥布林。我背着大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哥布林的象征物以及稍微有价值的小物件。收集好最后一只哥布林的象征物,该结束今天的战斗了。 佣兵公会..... 每当来到这种地方的时候,总会令人心生一个词语——粗犷。 他们冷漠的脸庞,视线不断地紧盯着走到换金窗口前的每一个人。双臂交叠背靠褪皮墙面的样子,始终释放着不明觉厉的压迫感。 蘇利文从我手中接过袋子,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昂首挺胸的走到窗口。没有人小觑他,而我始终如同他的跟班一样。 “两银又十五铜。” 窗口中传来毫无情感的声音,伴随着钱柜子推出来。 按照惯例,我们先行离开佣兵公会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在路上进行财物的分配。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当蘇利文分出一银又八铜的时候,我把他托着钱币的手掌推了回去。 “怎么?” 因为拉比他们肯定会对我手上的钱虎视眈眈的缘故。我再此决定耍个小聪明,尽管我考虑过后果,但现如今还上公会的钱才是最重要的。 据我所知,被抓去做劳工的人都会在公会里留下信誉方面的备案。如果因为这种事,影响了往后的正常生活才是最糟糕的。 “我怕我会忍不住把钱花了,你的自制力比较强,帮我暂且保管吧。如果真有什么突发状况你要用钱的话,就从先用着。” 蘇利文闻言,展露出了灿烂的笑颜。一直以来他都期待我对他的信任,虽说他不知道我的举动属于无奈之举。至少我成功做成了一举两得的应对。 他含笑答应了下来。而因为他刚刚学会武技的缘故,他不能像前段时间去酒馆消费一笔了。这正好合我的意思,很快我们就在穿过隧道后分开了。 我的手上只有堪堪八枚铜币,用来应付拉比等人完全不够。不过,本来就不是用来应付他们的。一路沿着街道走出去一段距离,为了不让他们跟着我到家里,我选择了一条人少的路走。尽管会忐忑不安,脑袋里尽是些会被揍得很惨之类的念头。为了不牵连到家中和蘇利文,我也只能义无反顾的选择让自己受苦这条路了。 也许在他人看来我的行为多么多么伟大。实际上,换做谁站在我的角度都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家庭的。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相距街角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停住了。拉比墨非他们四人已经前后将我堵截起来了。 “想抄小路回去?”墨非得意洋洋的嘴脸逐渐放大。 “把钱交出来吧。”拉比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因此他浑厚的嗓音颇有威慑力。 我心虚的很,伸手掏钱的那刻手心手背全是汗水。尤其是脑门上流淌下来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摔死在地面上。 “一共只有这么点?” 拉比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冰冷的视线为我预告着接下来我将遭遇的不幸。墨非则是气的脸都歪了,他冲上就是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 “说!钱呢!” “只有这么点。”我苦涩的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们今天不是挣了两个银币吗!?” 啧!这该死的魂淡。就连我们今天的收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有伤的缘故,战斗的压力几乎都是他承担的。按照我们的约定,他顶多只给我一点辛苦费。” 我按照提前准备好的话做出应付。想必,‘有伤的缘故’这几个字会缓和接下来他们对我的虐待吧。 “魂淡!那你干吗吃的!” 墨非这个没脑子的魂淡!又是一拳砸了过来! “我草泥马!你tm有伤不会治去啊!” 又是一脚落下! “你智障吧!不会tm抢功劳!?” 又一脚! 我的肉体在毫无防备的基础上遭到殴打,他似乎用了全身的重量狠狠地跺了一脚我的小臂。骨头迸裂的清脆响声,那声音不停回响!混入剧痛一股脑涌了出来! 我疼的满地打滚!但是这些渣滓不来落井下石就已经是破天荒的好事了。 我还没缓和过来,墨非一把揪起我脖领子再抽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告诉我!你有没有tmd脑子!?明天再没有钱!老子就打死你!听到没!!!” “听.....听到了.....” 我无法想象我此时惨不忍睹的样子,从吐字的清晰度来看,我大概脸肿的都不成人样了吧。 墨非放过了我,拉比他们应该觉得墨非下手已经够重了。用撇路边垃圾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我再一次以这种伤残的样子走上回家的路。 在路上,疼痛使我的情绪暴躁的一发不可收拾。越是想墨非那些毫无人性的话,我越是气的恨不得暴打他!直到砸碎他那张恶心的脸! 我干嘛吃的?我有什么理由给他们钱吗?一群混蛋!去死吧! 为什么不去治疗?真是脑袋有病!连畜生都知道没钱治不了病!这种人到底怎么做情报贩子的?难道越智障越是能做好? 抢功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有本事去找蘇利文抢钱去啊!保证你们会被打的屁滚尿流! 所以!都给我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我的内心如此暴躁的发出咆哮,在艰难的举步前行中,我在家门前一拳砸在腐朽的石墙上。 断裂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浑身抖动着倒在地上抱住骨头折断的胳膊。那份经过昨日与今日沉淀累积的痛苦,使我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正如雪莉所说....... 克罗尔不是个坚强的人......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崩塌与逃离 “克罗尔.......” 我嚎啕大哭的没用样子果然让雪莉撞见了。娇小的她站在门前,眉毛呈八字形,担忧的看着地上的我。 我仿佛丢掉了羞耻心一般,泪水止不住的倾泻。湿咸的味道蔓延在口中,满身泥土的躯体不断扭动朝着远离雪莉,远离这个家的地方逃跑。 “克罗尔!为什么要躲开我!?” 她踩着凉拖鞋快步朝我逼进而来。可是她越是接近我,我内心中那不可名状的恐惧物就蠕动的越厉害。 别!别!不要!别过来! 我内心如此大声嘶叫着!这一刻连疼痛都忘得一干二净,像条蠕虫一样扭曲着试图躲开她。或许是见到我这个样子,她终于停住了,与昨日一般令人心底沉痛的眼泪再度落下。 “原来......克罗尔,你真正不想当冒险者的原因是我吗?”她哽咽着,哭腔中流露出残酷的真相。 实际上,除了‘雪莉’这个理由,我没有任何可以接受冒险者这个高危职业的可能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我究竟是怎么样通过这个理由说服我自己的呢? 我那一天究竟都是什么动摇了我呢? 现在,就算我再怎么打破头去想也是得不到答案的。背负着债务和每日的虐待的我,是没有精力再考虑那种幼稚的动机了。 我所能做到的,只有不断的一味的接受着这个结果,然后再被迫做出不可逆的选择。 承受!承受!承受! 我真是受够了! 可当我看到眼前这个银发俏丽的女孩时,我就会咬住牙忍下来。然后问自己,为什么要忍下来? 却怎么都没有结果....... 究竟是她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我知难而退,还是这点痛苦根本无法与她的咄咄逼人相提并论呢....... 无法得到解答的我,正身处漩涡中。此刻面对着她,我似乎做出了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 但是......别再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我啊!克罗尔总是这么胆小!” 是啊,我总是这么胆小...... “所以......”反而我镇定下来对她说,“我就是这种人。一直不停的让你失望乃至绝望.......” “你明明不懦弱的。” “但我自卑.......”我轻叹一声接着半抽泣着喘了两口气说,“雪莉,请别再管我了好么?求求你了......” 我做出卑微的请求,雪莉向后踉跄了一步无意识的撞击在门上,两眼的光芒黯淡了不少。虽然我会感到心疼,但是让雪莉遭到拉比等人的欺负的话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她露出惨淡的笑容,粉唇微微颤动一开一合仿佛在说‘好吧’这种妥协。 她回去屋子里了。我抱紧身子直奔大仓库,与疼痛开展了新一轮的战斗。 而此后,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也是。我不停的被墨非暴揍,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连拉比都忍不住带着其他两人动起手来。 第四天....... 为了还能够正常与蘇利文一同冒险,雪莉偷偷留下的一枚银币被我带到教堂用掉了。身体大部分的伤痕愈合的,基本的行动恢复了。但我这单薄的身板虚弱的连走长一点的路都成问题。 这一天,被农民们恭候多时的雨滴终于降落大地。冰冷的雨滴像是万般箭矢一般,点点滴滴击打在脸庞上,竟感到丝丝刺痛。 因为雨越下越大的缘故,我们选择提前返程。返程中,路面更加湿滑。我的鞋子有几处破了洞,被寒意侵染后脚趾脚踝冻得僵硬无比。虽然说不上举步艰难,但每次下脚都有种骨头触地,硌到什么的感觉,令人实在难受。 蘇利文走在前头。他之前就在不停的瞥向我,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今天的伤好了不少......” “因为去了教堂那里。”我如实回答。 “花了多少钱?” “一银币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总觉得他有什么意图。老实说,我猜不出任何人的心思。 林间叹着忧伤的气息,吹过脸庞竟有些哀怨。我仿佛能够听到心跳,那具有张力的跳动声中,藏有微小的浮躁。像是暗示什么,像是预告什么,更像是警告什么。不安的悸动随着风飘摇着,暗幕逐渐下沉。 返回到边境城市的桥梁逐渐映入眼帘,令人不愉悦声音从桥前的林间飞出。 “哼哼!小子!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啊!” 墨非那张标志性的混混面孔突然挡在返回路前。接二连三现身的,毫无疑问是拉比他们了。他们立于雨中,每个人手里都有个家伙。 “你们想干什么?”我紧张的退后一步,瞥向一旁蘇利文。 他面色平静如水,双臂还是自然的下垂着。丝毫没有我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不动如山的架势,令其他几人面色一沉。这其中最蠢的当属墨非这个魂淡了! “我们想让你们把我们的钱吐出来!” “你们的钱?我之前就觉得你脑袋不好使,现在看来根不是脑子不好使。”蘇利文顿了顿,“是没脑子!” “魂淡!这回老子有四个人!砍死你把钱夺过来!” “四个人?有你这蠢货你们有四个人也相当于两个人。” “那也比你多上一个!” 不论是蘇利文的轻蔑还是挑衅,在我眼里都如同逐渐放光的烈阳。如此炽热,都驱散了我心中寒意。 不过,墨非没把我但回事这一点却让我心生失落。难道说一个蠢货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严阵以待,希望能够在接下来对付四人的战斗中为蘇利文起到些作用。我拔出匕首,压低身体重心,尽管不能伤害他们,至少抵挡方面我相信我还是能够做好的。 “克罗尔。”他伸手拦下我,并向我看来,“我早该料到了。这个麻烦最初起因是我,让我一个人了断吧。好么?克罗尔?” “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承担吗?” 我究竟抱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种话?心中不胜感激的同时竟有劫后余生的放松...... 我收起刀,我给予他向我索要的信任。那么他一定也回馈给我完美的答卷吧。经过将近半个月的细致接触,我可是相当了解他的厉害,更何况他还有武技这种强大的技能加持。 一定.....没问题的! 蘇利文大步向前,抽出细剑,他主动出击。桥鲁斯应该是暗杀者一类的冒险者,他迅捷的动作很快就刺出了第一剑! 蘇利文身子轻轻一晃,轻松躲开攻势!紧接着,一记凌厉的腿鞭抽打桥鲁斯的腰间!伴随着惨叫声,桥鲁斯翻滚着倒在一旁。随后跟上的是贝恩,贝恩的动作直接被捕捉到,一拳撂倒在地。 剩下墨非和拉比,拉比有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面色复杂的挺身而上。墨非纯粹就是一个傻子,直线冲向蘇利文。蘇利文眼中尽是冰冷与不屑,一只手掐住了墨非的脖颈,像钳子似的让墨非挣扎不开。 他把墨非用力推出去,拉比的武器恰好捅进了墨非的后腰。墨非跪倒在地,拉比吓得面色惨白。蘇利文锐利的双目盯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三两步冲上去一脚踢昏墨非,踩着他的身体踹倒拉比。 才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四名冒险者便全部撂倒。这已经不能光用‘厉害’二字来形容了!就连很多老冒险者都做不到吧! 我觉得我彻底折服在蘇利文的人格魅力上了,从而对悠然收起武器的他投以崇拜的目光。 ....... 目光中那个悄无声息冲向蘇利文! “小心!!!”我歇斯底里的大吼! 蘇利文转头的那一刻,仿佛空气变得迟缓起来!不断在雨幕中接近蘇利文的那道身影,带着兜帽,冷酷残暴的眼神含着不折不扣的杀意! 可是,我的提醒无法改变他被刺杀的事实! 亮晃晃的短剑没入蘇利文的背后,那一点点穿刺过去的不仅仅是蘇利文的肉体,更是将我希望的太阳射落的箭矢! “蘇利文!!!” 我嘶吼着,身体却仿佛不是我的一般没有丝毫行动。它在颤抖!它知道没有了蘇利文我什么都做不到! 该死的!我该怎么办! 只是刺进了背后应该不会有事吧?我重新将目光投向蘇利文,他吃惊的面色中似乎在诞生什么? .....我不会陌生,那是嗅到死亡的恐惧! “不.....怎么.....不该是这样.....明明......选择了我啊!!!” 他断断续续的,不明所以的留下这句话,眼中忽然通红的他反手扭住桥鲁斯的脖子。在愤怒与绝望的混合下。咔嚓一声!他扭断了桥鲁斯的脖子! 桥鲁斯好像是头部与身体连着一根线的玩偶,眼瞳立马扩散开来,脑袋朝着一个方向倒去。 桥鲁斯死了! 与我同样发出嘶吼的还有贝恩与拉比。他们奋力冲上去,像两只鬣狗一般扑上去将武器刺入蘇利文的身体里。 蘇利文有心反抗,可奈何不断的抽插下,他喉咙里仅能发出呜咽声便惨死。 他们猩红的双目渐渐转向我,我被那目光惊吓的打了个冷战。牙齿激烈的上下打架,我意识到唯有逃跑才能保住小命。 此刻!转头!逃! 我拼命的逃跑!哪怕脚下已然泥泞不堪!脚趾沾满湿滑肮脏的泥!僵硬的骨头呼喊着‘放弃’二字! 身后那些穷追不舍的两人绝对不会放过我! 我一定会被他们杀死的! 呜额! 我摔了个狗啃泥,又迅速爬了起来。带着满身污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而发了疯的两人势必要杀我! 我转眼,不停的瞄着他们的位置,与那沾满蘇利文鲜血的凶器! 快跑!快跑!快跑! 那里能跑? 对了!之前还有个小路通往一个废弃的神殿! 我按照印象一口气冲进了那条小路,哪怕连气都喘不上了!也要冲进去!盲目的连摔带爬的撞在神殿腐朽的大门上! 可能是我也疯了的缘故,我使出了远超自我的力气推开了那扇门! 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门缝,以我瘦弱的身板还算能钻进去。 里面幽黑的宛如深渊深处的殿堂,地面撒着少许微光。我头也不回的把门关进,用背后顶住。 ......... 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 他们似乎没追来....... 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在肺部运转。刚想吐出去放松下来,新的危机感比刚才更为强烈! “擅闯者!死!!!” 死亡骑士!!! 我尖叫着全身后靠,后脑撞在门上大脑顿时蒙了一下。那死亡骑士,步步逼近,在地上擦出火花的剑刃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袭来! 我能看清的,就只有他的手动了一下! “呜啊!!!” 我用匕首挡在脖子前!火光闪过眼前,刺的双眼生疼! 紧接着! ........ 冰冷与死亡灌入我的胸口!疯狂吐息着生命力的心脏被某种坚硬的东西渗入!疼痛渐渐蔓延,令人窒息的味道!那不会错! 我的心脏!被刺穿了! 我要! 死了!!! 不要!! 头好晕!眼前那些重叠的是什么?恍若走马灯一般!我看到了,是我和雪莉的点点滴滴!为什么...... 呜哇!! 我吐出一口鲜血,脑袋忽然清晰的可怕。我知道了!我还有话没对雪莉说!不行!我不能! 死......啊.....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死亡骑士(一) 这里的十分的静谧,气氛沉淀下来竟使得身心安适舒畅。地板渗透着丝丝凉意,抚摸过脑门,顿时令人精神一震。打开视野,这地方无风透过。通过天窗传递的只洒落至一面墙体的后方。这里绝无腐烂的恶臭,而是一股陈旧的气息。 “你醒了......”幽幽的叹息声,仿佛亡灵的吐息。 我看到他了,他的确是个亡灵。或者说是亡者才对。身披银白色的铠甲,上面原本似乎还镂着某种符文,现在也已然褪色。布满各种功勋的胸甲上有一道痕迹尤为刺目,那就像是某种怪物的利爪强行撕开的。 想必,那怪物的力量非常恐怖吧。 他套上这套铠甲的样子给人十分威武的视觉感,尤其是他的身形魁梧的像个小型巨人。配上身边那把黯淡无光的重剑,与那浑厚的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好像在面对一个真正的骑士。 “我.....” “还活着。” 死亡骑士盘坐着,嘶哑的嗓音中一定藏着无尽的秘密。他并没有其他不死者那般狂暴的扑过来杀死我,要死我。 只是耳边那淡淡,单纯的为了职责而呼出的“擅闯者!死!”的宣告,还在耳边环绕。把手放在胸口上,心脏还在跳动,很活泼的跳动。 但是,这样的存在感很不实在。违和的令我感到奇怪,我应该很害怕才对吧。和这个不死者在一起,我竟然意外的平静,就像躺在草地上午睡一样安逸。 除此之外,还有微微的热度灼着脸庞。我这才注意我和死亡骑士之间燃着火堆。火焰并不强烈,那少许热意足够驱散埋藏在身体里的寒意。 火焰在摇曳,不停的倒向死亡骑士的方向。他却巍峨不动,亡者应该是恐惧火焰的吧。 “你杀了我对吧?” 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差点。”他回答的语气和他的脸庞一样僵硬。 “明明心脏都被刺穿了。” “高等治愈魔法可以在大失血之前救下你。” “你是不死族对吧?” “.......” 好吧,看来他不想回答这个傻瓜问题。那么,我换别的问。 “不死族用的不都是些吸取灵魂之类邪术吗?” “那不是什么邪术,是生命魔法。” “所以,高等治愈魔法就是生命魔法?” “准确来说,治愈魔法从一开始就是生命魔法一类的。” 听他的口气,好像回答我的疑问很不耐似的。既然不耐烦为什么还要回答我?这不是矛盾吗?而且,他要杀我。在刺穿我心脏之后还救了我,这完全就不合理! 或许,失去畏惧之心的我可以鼓起勇气一探究竟也说不准。 “为什么你要救我?你说过吧?擅闯者死。” 他苍白的眉毛抖了抖,摊开手掌,一片健康的绿色树叶安静的平躺在他的掌心上。 “这是你的吧?” “为什么在你手上?” “你昏倒的时候它掉出来了。” “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他二话不说递了过来,我有些吃惊,但还是郑重接过来了。因为叶子的意义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在意它?” 我脱口而出,“是个堪比生命的约定。” “你们约定的目标一定很遥远吧?” “是啊。” 我们感叹着,令我深思不解的是他的叹息更为深沉。就像那打不开的死结,还在不停的缠绕。我后仰了一下,突然发现我本想了解死亡骑士却被他打断带跑。但,事到如今他也通过简单的对话告知了我,他不希望我深入他的意思。 这时,我想起了惨死的蘇利文。望向神殿的大门,恐怕他们还在外面巡逻呢吧。出去还是免不了一死的。恐怕我会像蘇利文一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你沉痛模样,逃进来一定不容易吧。我已经几百年没见过活人了,给我讲讲故事吧。” 他深陷眼窝的双眼里充满寂寥、无趣和漠然。声音中却含着几分热度,几百年的时光里,他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肯定会对外面的事物新鲜吧。 一时半会我也离不开这里,他是不死者见到光是很虚弱的,就算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我长叹一口气,开始了漫长的讲述..... 直到讲完,他都安静的倾听着,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面无神色,偶尔微微点头,就像是全世界最棒的倾听者。当他听完,他发表了第一句听后感。 “呵!那个蘇利文的男人是何等的愚蠢啊。”他轻蔑的说道。 是的。蘇利文一直以来都很厉害,他的身手连不少老练的冒险者都较之不上。懂礼节,还为我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出手营救。如果说他没有目的性,我可不会信。 但是,他在想什么我确实不懂,他的愚蠢我却心知肚明。只不过我一直以来依赖他才会自我欺骗。把他当成明灯,当他死亡的那一刻,其实我最绝望的是我自己会被即将杀死。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而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 一个人单挑四个人,四个人都心怀恶意。可是高傲的他却不知道其中一个人,阴冷负面藏有真正的杀意,在他大意的暴露背后的时刻奋力把利刃穿透他的肉体。 所以,他所谓自信不过是源于本心的高傲。帮助我肯定也怀有不为人知的想法,比如把我收做小弟之类的。而他所不知的,正是这傲慢导致了他最终死亡。 当真是愚蠢之极呐!!! “你既不怀有感激,又不存有惋惜之叹。实属......”他想了想吐出两个中肯的字眼,“畜生。” “他帮我赚钱的事情我明明很感激他的。” “那是处于无奈之举。凡事,不是自己向前走,就是被现实鞭挞着不得不向前。”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能做到什么?因为曾经在中心街摆摊被人不断的驱逐的缘故,我对人就缺乏好感,甚至还产生了恐惧,不敢攻击人形状的生物。没有他的话,我甚至都活不到现在!” “你激动了。” “我当然激动了!” 我甩去暴躁的面孔,身体激烈的颤抖,紧绷的肌肉不断的凝聚着力量,但始终缺乏发泄口。 “你真的自卑吗?” “当然了!” 他闭上双目,仿佛陷入沉思。 “那不叫自卑,我能感受到生者的情绪。那是恐惧,深邃而单一的恐惧。是因为你的妹妹吧?” “不是!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她根本没在乎过我的感......” ‘原来.....克罗尔,你真正不想当冒险者的原因是我吗?’ 眼前闪过月下,老屋子门前梨花带雨的少女那悲伤的话语。一语成谶,令我这个心怀恐惧的懦夫拼命想要逃离。 “是,是这样的......”我沉痛的说道,不再欺骗自己。 “在意的话,就说出来。这可是生者才能做到的。” 可是,我该怎么对她说呢?说什么呢?我觉得我都没脸再见到她了。 “有些事情,不说的话双方永远不会知道。语言的本意就是交流表达,所以你想过没有语言的世界吗?” 死亡骑士的劝诫犹如醍醐灌顶,一直以来我和雪莉最缺乏的就是交流。在家能够形成的对话无非就是简单的家长里短,哪怕是聊一些其他的事情也会因为我牵扯到某些不开心的事情。 回忆起来,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的肌肉逐舒缓下来,通达起来的内心忽然乘着一阵不知名的轻风轻松起来。我刚欲继续这个话题,瞥到了死亡骑士若有若无的微笑。 接着,他很会把握时机的打断了我。 “现在,再说说其他的吧。这是你的问题,你应该明白该怎么解决。” 我唇角稍有上勾,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会心一笑。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死亡骑士(二) 神殿的构造简单的过分,说白了就像谁的墓穴。墙壁上都装有会发光的石头,石头散着冰蓝色的光华,在这种幽暗的地方只能平添几分冷凉之意。 光芒无法触及的地方,似乎是绝对的黑暗。我不再靠近那边,而返回大门的地方。大门被一堵墙隔断视野,要从左右两边的间隔穿过。 大门前依然是盘腿坐下的死亡骑士,那团篝火快要燃尽了。我突然好奇柴火是从哪来了的,于是问..... “是你砍得柴吗?” 他轻哼一声,嘶哑浑厚的嗓音响起。“无礼的小子,之前我不介意是见你为事所困。” “那我换一种说法。死亡骑士先生,请问这柴是哪来的?” 死亡骑士虽说面色如旧,可语气柔和了不少。 “这是人骨。” “人骨?”我早该猜到。 他平静自然的坦露,“从我成为不死者并在这里开始,我就不停的杀死擅闯者。这些都是他们的尸骨,已经风化许久了,不用白不用。点燃可还费了我一点工夫呢。” “为什么偏偏留下我了?” 他指了指我的胸口,“因为刺穿那里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把我唤醒了。我个人理解是某种强烈的思念。醒来后,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杀了人。我生前身为骑士,所以就下了你。” 他形容的轻描淡写,我却不以为然。难道救下我就紧紧因为生前的身份吗?给人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能救下我,也就代表他能使用他所说的高级魔法。可据我所知,不死者除了亡灵法师之外都不可能使用魔法的。 难不成....... “您生前很强吗?”我不确定的问道,对心中已有的答案忽然忐忑不安起来。 “大概吧。” “为什么你醒过来了就不会袭击我了?不死族袭击生者是本能吧?” “别把我当成外面那些没有脑子的畸形。”他语气藏着怒意,他果然不喜欢当不死者。 “不死者不是脑子都坏了吗?” 这话激到他了,他一下站起来。那比我高出一头还多的魁梧身材,带着一股难以言语形容的压迫感阔步走来。 他把头低下,灰白色的长发自然洒落。他对着脑袋指了指,“用不用我打开给你看看?” 我连忙摆手,“不!不用了!” 旋即,气氛沉寂了下来。重的让我喘不过来气,我偷偷的瞄着他没有瞳孔的眼珠,他似乎还在注视我。 “有什么就说吧。我不能随意离开神殿的。”他说这话似乎是为了让我安心。 他生前是一名心胸宽广的骑士,怎么与我这种无名的冒险者斤斤计较?不过,他说的很对。正是因为他离不开,我才能鼓起勇气,肆无忌惮的坦露心声。 “如果你是一名强大的死亡骑士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想请你帮我驱逐外面那些冒险者。” 我用尽力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却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 “我很高兴你有勇气。但是,我离不开神殿。这还要靠你的力量。” “但是你很强对不对?”我趁热打铁。 他右拳敲击了一下胸口的铠甲,“身为骑士起码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那你打败过的最强的人或是怪物是什么?” 他闻言,沉默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深思,在回忆中遨游了一会儿,他从遥远的地方带来了一个我闻所未闻的名字。 “一个叫莫寇的家伙。” “莫寇.......能形容一下吗?” 他遗憾的摇头,“很抱歉,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这样啊,那相当遗憾。如果他能说出那个人特点我像我就能更加了解他。但是再度衔接很早之前的话,他是一名死亡骑士,而且还是会使用高等魔法的死亡骑士。能够得到骑士证明的人大多都很厉害,高级魔法更是让我所知道的骑士望尘莫及。 因此,我在偷偷的想。他会不会是个传奇骑士呢?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传奇人物无论哪一个都强到足以写入史诗的存在了,又怎么可能被人杀死呢? 除非......他不是被人杀死的....... 虽然我很不确定,甚至也不想确定。但是,我还是问出来了。 “你是怎么变成死亡骑士的?” “不记得了。”他随意应付。 在我努力制造话题的情况下,他以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对应,着实是在提醒我‘我与人的交流有多么笨拙’。 但我不会放弃这个机遇,与其就此沉落不声不吭的在此化为白骨与其相伴作为生者,我还是更希望能够活着回去。 我还有话要对雪莉说呢...... 这灼热的信念深深地烙印在心头,血液中正在流淌对信念追求的意志。我变幻一种新的态度,对待不冷不热的死亡骑士,我绝不能期待他会心软。已然死去的他,失去了鲜血,失去了情感,更失去了心灵的温度。 我大步迈向前,直面死亡骑士那高大的身材。脑中回荡着蘇利文每一次鼓励我的话语,我尝试着做到死亡骑士夸赞的勇气。 “请你给予我强大的力量打破这个困境吧!” 他漠然注视着,眼中还是不升温。不冷不热的语调不含半分起伏。 “你想通过什么方式打破困境?哪种力量?” “强大的魔法也好,强大的武技也是。我想请你教授我一些,我可能因为心底的恐惧不敢杀死他们。但,只要能够打败他们,让他们尝到我的厉害不敢再欺负我!” 我攥紧拳头,小臂隐隐作痛,身上那些被痛揍的地方也是。那些令人‘怀念’的伤痕啊,此时此刻把它们的意念凝聚起来一并传达给我。从未有一刻我如此坚定过,所以!这是我身为克罗尔的请求!而不是一介冒险者的请求! 死亡骑士,默默的拾起地上的大剑。随便一脚踩灭了火堆,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向神殿里面走去。 我并不傻,虽然他沉默不语,这种时候还是要跟上去才行。我不是高贵的骑士,不是死者。我只是小小的冒险者,用力抓紧着份信念寄托在了这一机遇上。 虽然我会害怕他的拒绝,还会在心底讨厌他。但是,蘇利文,如果你能灵魂你的阳光能够指引我的话,请给予我这份行走在他背后的勇气吧! 死亡骑士踏入黑暗之中,他的身形投入其中消失不见。我胆怯黑暗,但咬咬牙齿追了上去。漆黑之地,尽管我无法找到方向,但也能坚定不移的向前。 哗!!! 霎时!前方的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一排排繁星挂在大殿的各个角落。它们的光芒虽然微弱,连在一起便发出了皓月般的明光。 死亡骑士倒转大剑,双手握住剑柄屹立在前方阶梯的上方背对着一口石棺。剑尖深入地面半尺,他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我看清楚了整个大殿的全貌,原版黑暗的地方到处刻画着神秘的图画与文字。在众星闪耀的大殿之间,我逐渐接近那精致的阶梯。 肃穆的骑士抬起大剑轻轻敲击地面。 “想学我的东西,就要成为我的学生。” “是!” 我激动的应道。模仿授予骑士的仪式,单膝跪地,低下头。 “仪式开启!” 随着死亡骑士浑厚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仪式! 开始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死亡骑士(三) 所谓仪式,无非就是某种毫无意义的形式。死亡骑士看中的话,向他求助的我就不得不执行。我本以为成为他的徒弟后他就会教我一些很厉害的武技,哪怕是战斗技巧的一点皮毛也好。 万万没想到...... 我正在学习人族通用文字,这个不知道死去多长时间的骑士竟然懂得现代的语言。我究竟该感叹不可思议?还是该叹服他居然的记忆力很好? 都不是!都不是!全错了! 我趴在地上,停下手中的匕首。目前为止已经有一块地板上被我刻满了曾经没有学过的生涩词汇了。 “为什么要学这些啊师傅?我必须要回家才行!公会的人会找上门来的。” 站在一旁的死亡骑士不咸不淡的说道,“师傅......听着真不习惯。以后叫我老师吧。作为我的学生如果连最基本的文字都学不好,别的我也没有心情教。更何况.....” “更何况?” “你不怕外面那帮压榨你的冒险者了?” 他刺中我的痛处。唯独若无其事的打击别人这一点,我发现他竟然跟雪莉有着微妙的相通。 “话说,老师的心已经不跳了吧?怎么会还有心情这种东西?” 他‘面色一沉’语气加重,“那你学还是不学?” “我认为学习文字很重要。但是.....” 但是..... 我站起来直面他,“目前我很想回去。那些人一定守在外面,如果我不能打败他们,在这个没有食物和水源的大殿里我该怎么存活?” 他原地抓着大剑敲了敲地面,砰砰作响的地砖留下一道他思考过的痕迹。 “我没有把你变成不死者的本事。变成不死者的话你会像我一样束缚在这大殿之中。这不是我期待的。” 不知他说这番话的意味是什么,在他间断了片刻后又接着说。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能战胜他们。无非就是你太懦弱。” 我发起反驳,“我承认我的懦弱,但现在能够和不死者的您谈笑风生的我,难道就没有勇气了吗?” “勇气?”他用鼻子嗤笑了出来,“真的是勇气吗?真的不是因为察觉到我对你无害才放心下来吗?神经大条可过头了小孩子。” 他说的没错,睁开眼的一开始我还会紧张。自从和他交谈后,内心确认他的无害就忽视了他那张惨白恐怖的面孔。这种自我催眠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可是,我想说,“我已经正式冒险过了。我一个人杀死了一头熊。” “那是因为你小时候有过狩猎的经验,如果连一头熊都杀不掉我会现在就把你扔出去。把杀一只小熊当做功绩,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我对这番冷酷的攻击怡然不惧,“我可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技巧的菜鸟!” “那你通过什么方式打败的那头熊呢?” “当然是......” 他甩了下苍蓝的披风,背对我。 “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了.......是足以发挥智慧的勇气。 “如果是那个叫蘇利文的闯进来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他。” “为什么?”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大殿静的很,我却能清晰的听到他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厌恶那种内心傲慢,外表自大的生物。哪怕是看起来像个金子,遇到火烧的时候,也经不起煅烧。就像你对我讲的一样,他在之前的地方不断的重复自己的错误。所以,不要以貌取人。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聪明。到最后,还不是跌倒了就再也没法站起来了?” “我.....”这一刻,是我最想抵抗他的时候。不论蘇利文再怎么也好,他教会了我抵抗。抵抗是需要勇气的。原本连触碰哥布林都不敢的我,在他朝阳般的笑容下,不断的激励下,不厌其烦的教授下.......成功做到了抵抗别人伤害我。 怯懦时的我的确是个畜生!但是摆脱恐惧后,我还是会记住别人的好的!我会感激的!至少这种时候让我像一个人! 也许我真的容易发怒,我气不过还是出手一拳打在了死亡骑士的铠甲上。死亡骑士任由我打在身上,他应该早就察觉到我单蠢的行动了。他不做任何反应,恍若一尊冰冷的雕像。 “我也是人形状的,但是你却能对我动手,你打了我。这意味着什么?” “我!......” 他不说我意识不到,我居然打了他! 咕噜! 就是说我把他当成一个怪物了吗?一个人形状的怪物.....还是说我没有把他当成过人..... “对不起,老师......” 他侧身看了我一眼,我垂着头偷偷瞄他的脸。他闭上眼眯了一下,再度打开,灰白的眼球转动看了一下。他提着锈迹斑斑的大剑,踩着厚重的步调往外走。 “过来吧。” 这仿佛更像是命令。 我跟上去,一直到门口。他正对着大门,抬脚一踹,上了年纪的大门哀嚎一声向外张开。大雨混杂着狂风呼啸在神殿之外。哪怕我站的再往里,冷飕飕的风还是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凉丝丝的雨滴越来越多的打击在我皮肤上,皮肤在缩紧,血管好像都耐不住这冷凉要罢工了。 他仰望面色阴沉的乌云,那穿着厚重铁靴的双脚恰好在大殿的边缘。脚尖没有半分逾越,尽管大殿为他的身体套上了枷锁,但他的双眼还能够望向远方。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就会这样站在边缘线上。推开门,看看外面的样子。春夏秋冬都是。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春天了。万物复苏,总给人带来生命的活力。它们都在努力向这个世界表达什么,那是生者才有的权利。而我这被囚禁的亡者,失去了传达的可能,就连没有焦距的双瞳目睹的也都是一片灰白。这就是亡者与生者的区别。我无法踏出这里一步,你却能逾越你本跨越不了界限。对你来说无非就是一个跨不跨这么简单,对于我就意味着可能与一切都说再见了。” 我与他站在同一平行线上,就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样不越过那条线。 “为什么不敢呢?”他问我。 “因为出去的话,风和雨很大。”我是这么回答的。 “所以你胆怯了?” “因为会被杀死。” 死亡骑士默不作声的踏出了一步,当他脚尖越过线的刹那,白色泛蓝的光点不断的从他离开界限的肢体部分冒出。 他整个人踏了出去! 总感觉他虚幻了好多,身上的光点多的像不断向上漂浮的萤火。 “老师你!........刚才还明明说可能会彻底说再见的!”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即接上。 “是啊,但我不是越过来了吗?但是我没有彻底消失。” “但你正在消失.......” “正在吗?”他忽的笑出了声,“已经有十几秒的工夫了,我只不过是还在消失。可是,你迈出来就不会消失。” “那是因为......” 因为我是生者....... 接着,他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将我推了出来。而他自己向后退了一步回到了大殿里。 “去吧。我已经教给你方法了。怎么用就看你了。如果被追杀就逃进神殿里来吧........” 话音被一道惊雷斩断!大殿的门在我缺乏意识的时候迅速合拢。任由我怎么敲打,门的那边也没有响应。 我慢慢地转回身子,心中还在顾虑着自我的勇气。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跨过那道线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仅凭自我 被扔出来了...... 我被老师驱逐到门外了。他应该觉得连对付一些混混的本事都没有的话,也就没有资格做他的学生吧。 但是雨这么大,他们真的还在找我吗? 嘶! 有点冷。我想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待会儿避避雨。可这云层厚的,一时半会是散不开了。远处还要连绵不绝的乌黑色笼罩着。 就这么回家也是不安全的,找墨非的说法,他知道我家在哪。如果不能打败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来找我,回到家也不安全,甚至还会波及到雪莉。 那不是我期待的,现在我更希望能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水。不管怎么说,那个阴冷似毒蛇的桥鲁斯不在了。作为耳目的贝恩可能有点麻烦,墨非是个除了情报路子野之外毫无用处的蠢货,拉比似乎就只有力气看起来大一点表面看起来有欺骗性。 我一面走着泥泞不堪的路,一面思索着该怎么设置陷阱让他们中套。大概是路面太滑,我的脚冻得僵硬,一不小心摔在了泥巴里。 雨大的缘故,积有一定雨水的水洼保护了我。脊椎这个地方虽说治好了,但深入骨子里的地方还需要好好保养,应该是又磕到的缘故,又在作痛了。 我痛叫了两声,扶着泥地起身。 “为什么这么滑?” 本来身上就湿透了,面临着感冒的风险,再滑这么一跤...... 等等!...... 路面......很滑....... 我的目光落在水洼上,说不定可以用这种方法击败他们! 那么,首先我要找一个防滑的东西才行。保证逃跑的时候,不会自己先摔倒。对于这项,我选择了坚硬的树枝。把枝子削成木棍,削尖一头,用尖锐的一头刺破鞋底,再用树藤将木棍和鞋子绑住。 为了保险起见,我前脚掌和后脚掌各绑了一组,一组为三根。长度大约为一尺左右,太长了会影响行动。 至此,首要任务完成。 其次,我要找一个能方便我抓住他们的地方。.显眼又能方便逃跑的地方,最合适的果然还是桥的对面。 实际上桥的两边地势都不算低,甚至有个小斜坡。这种低端想要积水是十分不容易的。我选择这里还有几个要点。 其一:这里里河近,取水方便。 其二:桥的木头较为粗糙,奔跑起来不会感到湿滑。越过桥后,地面的差异是很大的。 其三:光是水坑肯定还不够,立刻填上泥巴也不现实。周围有河的话,他们中招后,就可以轻松把他们推下河中。 但是,我要怎么把他们推下河中呢?这使我久久思索不得其解。而且单纯的水洼他们不会去踩,无法判断深浅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经过我一番思考。我选择了树叶。 之所以是树叶,因为树叶轻薄能够伏在水洼表面,两三片飘在上面会给人一种水洼不深的错觉。而且,我还想到把挖出来的泥和土揉搓在一起形成泥球放在一边的话不会引起注意。当他们落网后,我在抱起泥球砸进去就可以了。 呼~那现在就来干吧! 我撸起袖子,在风雨交加的气候下忙活了起来。我的毅力远比我想象的更惊人,似乎这段时间里我的脑袋里只有挖!挖!挖!挖!挖! 挖个不停! 直到...... “阿嚏!!!” 我用袖子蹭了一把鼻涕。在这昏天黑地中,我也没什么时间观念。只是觉得挖了很久了。水沟已经足够深了,水也已经没过我的脖子了。 关于爬上去的问题,我提前准备了两根粗树枝作为攀爬工具。尽管身体僵硬的也像个木头,这不还是勉强爬出来了吗? 我没时间躺在地上大喘着气喝着雨水冷风了,赶紧爬起来看了一眼不规则形状的水洼。接着,用拧干衣服的方式不断地向坑中添加水源。 反复十几次之后,有上天的协助,总算完成了。 我又打了个喷嚏,苦笑了一下,回家怕是要得重感冒了。 由于鞋子只能在泥地里穿,换成平地会把树枝硌断。为了大局观,我果断放弃了鞋子,把它拎起来。赤脚走路比我预料的更加艰难,光是脚趾就在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失去了知觉。 我难以想象我是怎么踩着那些硌脚的砂石走到边境城里的。但是,根据最简单的推测,拉比他们绝对不会放弃杀死我。但是想要躲过大雨的话就必须要找山洞一类的地方。所以,他们肯定会回到酒馆。 他们知道我没法在这种天气活下去肯定会回到酒馆。要知道从隧道回到家也有一段路程,如果没有点东西暖暖身子的话,很可能会昏倒在路上。 因此,不是那废旧神殿的缘故的话,酒馆就是我的必经之地。 我出来是为了解决麻烦的,不是为了把麻烦带回家里的。 所以....... “呼~”我双手合十虔诚的放于胸前,“请原谅我那时的惊慌失措。是你给予了我反抗的勇气,现在也请你在我的心中展现那足以穿透层层阴云的笑容吧!给予我勇气吧!” 我的语气颇为强烈,那是伴随着心中的祈愿。不知为何,这种祷告一般的形式确实给我带来了安慰。 他曾说过的勉励我的话语仿佛又一次在耳边浮响。 好吧!我要开门了! 我用力推开门,浑身湿透的我加上这头黯淡的银发看起来就像白毛怪一样。仅仅只是开门,一股亲切温度驱散了我全身的寒冷。酒馆墙壁两边的火炉熊熊燃烧着,人们高举酒杯该畅饮畅饮,似乎没人在意站在门口的人是谁。 我走进去,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很快形成了一滩水。令我感到灼热的空气将我拥抱,因为太过舒畅而打了个哆嗦。 当我把碍事的头发撩开,扬起脖子便于一道视线对接在一起。 是拉比! 他看到我了!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算什么?很意外我还活着么? 我的心脏在砰砰直跳,随着身体逐渐恢复温度而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双眼看到的景象意外的清晰,仿佛他们一举一动都被我完美的捕捉到脑海中。 血液在剧烈循环着,我舔了舔嘴唇本能的退后了两步。拉比等人见状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的暴露凶芒。 空气仿佛在此凝结,唯有火炉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传入耳中。 我知道,时候到了...... “追!” 我先一步转身推开了门!反手将门关紧!紧接着!拔腿就跑! 应该是太紧张了,我的呼吸急促到心脏快要爆掉。不过,路线还是按照预期的方向奔逃。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他们穷追不舍。正如我的猜测。贝恩作为耳目谨慎的跑在最后,拉比不笨跑在中间,唯有墨非这个蠢货使劲追我。 如果三个人都错开时间的话,第一个人掉进陷阱里第二第三个人就会停住。为了不让这个计划流产,我又一次选择了冒险。 离开边境城门口,半跳着在泥路上穿好鞋子。鞋底的树枝能保证我不会滑倒。因此,为了让他们同时掉进陷进,我故意摔上一跤。 应急卧倒这种动作,小时候爷爷教过我。是为了预防某些不测时候使用的,在很多无知的人面前,应急卧倒的行为与摔倒毫无两样。 实际上,应急卧倒是有所准备的行为,可以方便之后站起来。而真实的摔倒则是猝不及防的,爬起来会相对困难。 在假装摔倒后,我立即爬起来。抽出匕首与先一步追上来的墨非比划了两下。那两个人跑的也不慢,四五秒便跟了上来。 要说心里不慌张是不可能的。因此当下面色一变,沉住气转身继续引导。 穿过木桥上的时候脚掌被硌的特别难受,甚至让我骨头痛的不敢落地。好在不到十步就能穿过。在此期间,我回了个头。发现贝恩看到水洼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果然作为团队耳目的他有着敏锐的察觉。 哎呦!!! 一个不注意,我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 “该死!呜啊!该死!” 我奋力挣扎,真没想到算计到最后居然在这里功亏一篑! 泥水淹过我的脖子,甚至漫过我的嘴巴。我发出呜咽声,在水洼的两旁,三人慢慢将我包围起来。 紧接着一脚就把我踢得昏天黑地! “叫你丫跑!” 墨非一边喘着气一边恶狠狠的笑。 “老大!”贝恩冷漠的呼唤了一声拉比。 拉比恍若刚刚醒来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那眼神,就像是在蔑视地上的爬虫。 “给他一刀痛快的吧。”他丢下冷酷的命令。 贝恩抽出武器要对我施以最后一击了...... 万事.......休矣了吗? “怎么会?”男人的声音轻笑着。 我睁开眼,在三人的后面站着一个满面笑容的男人。 “克罗尔。你做的抵抗还不够强烈,仅仅只是智慧还不够。多拿出一点勇气来。” 蘇利文...... 那道身影消失了。我看清眼前那即将落下的死亡之刃,想必瞳孔里都是它的倒影吧。 目睹绝望的人和目睹希望的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呢? 答案在这里! 我抓住贝恩的脚狠狠地向水坑里拖拽!失衡的他一下子被拉了进来! 顺带着,他的手抓住了拉比的衣袖,拉比则又抓住墨非的肩膀。 噗通一声! 三人全部落入陷阱! 在这危机关头,我想到之前用过的树枝。趁着三人还没冒头,我便开始向上爬。从这个水位,这个高度爬上去只要两步。 我成功的上去了第一步,第二部却被贝恩伸手拽住了脚! “放开我!”我冲他大吼! 满脸肮脏的他死活都要拽住我! 我试图向上爬,却发现其他两人也跟着拽起来!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魂淡!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我拼命的踢腿吼叫!任由我再怎么用力也摆脱不掉他们! 他们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稳定了。这可不是我像看到的。身体在下滑,照这个趋势,我一定跳不掉了! 是你们逼我的!!! 心中绽放着这样的愤怒!呐喊中,我抽出一只手从腰间拔出匕首!脑袋里只有一个目的! “啊啊啊!” 我把匕首扎进了贝恩的手掌里!痛苦伴着他的惨叫终于松开了手! 趁此机会我一举爬上水洼,虽然不能收回匕首了。我倒在一边,几乎用尽全力的我胸口和腹部大幅度的起伏不止。 然后! 我最后晃悠着身子抱起预备好的泥球..... “去死吧!!!” 在一片哀嚎声中,我砸了进去!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火焰与信念 我坐在酒馆的椅子上,两眼发愣盯着木桌。手里摇晃着马克杯,里面摇曳着廉价的劣质麦酒。但我看到的并不是粗糙的木头。 是深沉的回忆..... 这些天来,雪莉与我大大小小的争吵、冷战历历在目。一想到回去会面对她,我就感到痛苦。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对我呢?是一贯的强势?还是啜泣着大骂我? 这种问题只有去面对才会知道,可是......该死的!偏偏是我最不愿意去面对的! 我抱住头,发出无助的呜咽声。令人头痛的事情无法完美的得到解决,可我却缩在小酒馆里。 啊啊啊!该说什么好呢? 我继续痛苦着......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是我最后的决定。为了巩固决心,我一口饮尽麦酒。马克杯重重的落在木桌上。 “结账!” “稍等~” 其他顾客那边传来服务员小姐悦耳的声音。 把钱付完,我穿着潮湿的衣服,抱着面对屋外风雨的信念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我反复思考了很多,想着如果雪莉是个理想型的正常的妹妹就好了。就比如温顺的小猫那样,会对哥哥撒娇就再好不过了。 比如发自内心的娇声喊我一句“哥~哥~”也好...... 当然,那只是想象!想象! 自从两年前奶奶去世之后,我们必须要自食其力。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会像小猫一样百依百顺。倒不如说,她不像个野蛮的村姑就很不错了。只是,我希望她能像小时候爷爷还在那会儿似的就好。那样的生活还给我一种真实感,自从爷爷去世之后世界都发生了改变,感觉一年四季阴天的时间更多一些。 因此..... 我讨厌阴雨天。 人们都说雨水是神明的泪水,那么神明是在为何而哭泣呢? “喂!穷鬼!” 我听到了谁在叫我! 我左顾右盼了一下,发觉到自己已经走到公会前了。公会的阶梯上站着那个黑色哥特萝莉少女。 “叫我有什么事吗?” “嘁!”少女冷冷的白了我一眼。她说,“低着头看什么呢?快点走!” “额.....嗯。怎么?你喜欢雨?” “怎么可能!”她撇了撇嘴,“总之!与你无关!快点!听明白了吗?”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像个傻子。没走两步又让她叫住了。 “额,又怎么了?” “明天就到期限了,我会亲自去收钱。准备不出来,就等着接下来的日子在苦力营里度过吧。” “谢谢提醒。我会牢记的。” 她冷哼一声,双臂环胸。“你记住就好。还有!这不是提醒!是警告!最后的通报!” 对于她这种执着的性子,我暂时还找不到好的代名词。总之,我欠公会的钱是毋庸置疑的,实在不行就从老师那里挑两颗发光的石头卖到吧。少个一两块老师应该也不会在意,那种东西既方便又能照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不单单能把钱还清还能换一身崭新的衣服改善家里呢。 当然,那属于下下策。如果能不靠老师的话,我还是不依赖他。看他的样子,多半也会全面利用好不死者的面孔对我好好教训一顿。 但是,还是那句很不负责的人生格言——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我在她的注视下离开了公会前。差不多走过城外的小树林的时候,远处冒着火光。距离不算近,应该不是村庄里,更像是村庄的边缘。 说道边缘....... 不好! 我家就在村庄的边缘!!! 不管现在再怎么累,家里着火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我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燃烧的猛烈的大火在倾盆大雨中竟然以疯狂的势态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先不说是谁纵的火!雪莉是不是还在里面!? 我冲到门口,一脚踹开焦黑的大门。 “雪莉!雪莉!”我朝里面大喊。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房梁被烧断砸下来的动静。在这样下去,房子会彻底崩塌的,如果雪莉在里面的话...... 我咬了咬牙,冒着火焰冲了进去。里面热度惊人的高,尤其是浓郁的烟雾,呛得的我嗓子痒痒。不管再怎么想咳嗽,我必须憋好这口气。否则窒息的话,连自己也会赔进去的! 呼呼呼~ 这个时候必须冷静。我无法分辨现在的时间,如果是晚上的话雪莉会在哪里?是自己的房间吗? 我认定了这条路,趁着火势还没彻底点燃楼梯,一口气爬了上去。推开她的房门,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尤其是床铺,完全是焦黑木炭。 窗子没有打开,所幸在打开的时候绕了一下,不然我会被烧到的。 稍稍在窗口换了下气,想着雪莉既然不在自己的房间。那肯定只剩下连个地方了。一个是仓库,一个是爷爷奶奶的房间。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去爷爷奶奶的房间可能性更大。于是撞开木门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的雪莉! “雪......” 我不能出声! 心中啧了一声,焦急的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不过她手里一直抓着一本老旧的书,在我抱起她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想必她来爷爷奶奶这里拿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吧...... 我知道这很艰难,但是割舍爷爷奶奶留下的遗物也同样困难。我把雪莉背到身后,发觉雪莉意外的轻。可是,低下身段捡起爷爷奶奶的遗物非常艰难。 对不住了!爷爷奶奶! 我果断放弃了遗物。但是,外面的火焰已经堵住门口了。从这里出去几乎是不现实的了...... 咔嚓!!! 头顶上的一块木板断裂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火星溅的哪里都是。它甚至烧到了我的裤腿。那些该死的温度烫的我皮肤发痛! 不好!胸前也破了个洞! 看来,只有冲过去了! 我把焦点放在面前被烈火灼烧的门框,哪里仅仅只有半个人大小的空隙。而另一边,屋子里的窗户与我隔着一张床,床烧得热烈,想要从那里突破根本是无稽之谈。 该死的! 我多想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一下啊!现在房梁已经塌了两根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葬身火海! “抓紧我啊!”我对昏迷的雪莉说着无用的废话,实际上是用来安慰我自己的。 我我一个箭步冲破屋子的门,一股热度从脸庞、身体两旁掠过!那股难以言喻的灼痛只存在了短短一瞬间! 接着,我马不停蹄的朝着正门那边冲去! 好在提前把门踹坏了,不然撞开门也可能被火焰伤到。 从火焰中成功救出雪莉还不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现在立刻马上!必须要去神殿找牧师才行! 一路上,我马不停蹄的飞奔。从没有一天我会觉得自己这么累过。这双腿也是,当真是跑折了腿啊! 到达神殿的时候,我几乎是跪着过去的。 那里的中年牧师人还算不错,见到我赶紧用魔法给我减轻了身体的压力。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雪莉! 我哭着就那样下跪,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那么无力过。 “求求您救救她吧!钱的话我会付的!求求您了!” 我从没有任何时候那么焦急过!两眼只要触碰到未能睁眼的雪莉,胸口就是一阵说不出的空洞!悬浮在里面的它不是不再跳动了,而是被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吊了起来。 我感觉,好不安啊....... 雪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神啊!请你保佑这个坚强的女孩吧! 我跪在大殿前,尽管大殿中并没有任何神灵的雕塑。但我还是虔诚的双手紧握,放于胸前。深深地.....深深地,把希望与思念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祷告上.......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根本无法平静情绪。双手哆嗦的厉害,就连嘴巴都无意识的不停在重复“求求您了,求求您保佑雪莉吧......” ........ 雪莉成功的活下来了。但是,家已经没有了。 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所幸,牧师给我们在收容区里找了个空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摆放着两张床,上面还脏的不堪入目。 我知道这不是挑剔的时候,把身上仅有的三十铜先支付给了牧师。然后脱下衣服,为雪莉垫着。 我知道现在天气很凉,但比起生病,雪莉的性命更加重要。最重要的是...... “你可是我的唯一的家人了。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是我发自肺腑的告白! 所以!所以!雪莉!别扔下我一个人!我很胆小!我很害怕的! 我跪在她的床边,握紧她冰凉的小手。那双手并不像城里其他女孩那么细腻,可是略显粗糙的地方却尤有淡淡的余温。 这一晚.......我跪在她的身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也没能睁开眼。好心的牧师还来查探了一下,说是没有问题了。 虽说我还是放心不下,今晚的事情至此也告一段落了。 我找牧师要了些水喂给雪莉。给她都喝下后,我才想起我的口干舌燥。 不过,那种事都无所谓了。 不管怎么说,纵火犯都是不可原谅的! 为此,我回去了烧毁的家那里。大雨还在不停的添麻烦,似乎大火才刚刚熄灭的样子,坍塌的黑色疙瘩升起袅袅白烟。 我走进去探查了一下,几块被压住的地方暴露出昨晚我没能拿走的遗物。我把它挖了出来,除了外皮被烧掉了,有些地方被烫了大洞,可以说是‘完好无损’。这真是万幸中的万幸呐...... “是老贝克家的孙子吗?” 身后传来妇人的声音,有些嘶哑过头了。我转头看向她,她长得一点也不突出,完全就是一副老村妇的标准模样。我认得她,她是村长的太太。 “是,希姆奶奶吗?” 她站在雨中,满是褶皱的脸庞尽是苦涩。 “嗯,是我孩子。昨晚看到这里发生了大火,大家伙都很害怕。今早来查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也没想到,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我耷拉着肩膀。 她走来,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别太难过。虽然我没有哭出来,至少情感还压抑的很深。她这样一来,真的让我憋得很痛苦。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昨晚有三个人鬼鬼祟祟的闯进了村子里,说不定是他们干的。要真是他们,那可真是够可恶的!” 望着希姆奶奶一脸深恶痛疾的姿态,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 “究竟是怎样的三人?” 她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就是,三个人里有一个壮的像头熊。另外两个,其中一个受伤有伤,另一个话特别多让人感觉脑袋又病似的......” ...... “孩子你怎么了?” 希姆奶奶摇晃了一下我,我这才回过神来。 错不了的!只有那三个人跟我有过节! “孩子......” 我打断希姆奶奶,“谢谢奶奶!我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我的声音毫无温度可言。 希姆奶奶担忧的叹了口气,旋即舒展眉头。 “知道是谁就行。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那种人一定要好好的惩治才行。” 我展开笑颜,语气却毫无温度,“是啊。” 向希姆奶奶告辞后,我踏上了‘惩治三人’的路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他们。 一定不会!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句号(上) 从我设置陷阱并成功击败他们开始,再耍这些小手段就已经不会让他们中计了。本来想打算用金钱当诱饵的,可是面对一副烧焦的房子骨架,和蘇利文那不知何时被洗劫一空的宿舍。 钱啊,果然是还不上了...... 我仍是行走在阴雨连连的街道中,经过两个晚上的持续降雨,现在雨滴变得轻柔了许多。从一开始的凶猛,到现在淅淅沥沥的。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放晴了。 那么回归正题,我该怎么将他们一举歼灭呢? 一路上我苦苦思索,最终也只能想出个下下策来。我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在这样的天气下开展冒险。 但是,根据以往墨非那个蠢货的话来看。墨非似乎总是浪迹在佣兵公会一带,最近为止他应该会跟拉比他们一起行动。 就算不在一起,如果他在佣兵公会见到我的话也一定会通报给其他两人的。其他两个人肯定想全力铲除我而现身。 墨非虽然是个蠢货,但他并不傻。反而是那份精明才使得他能一直留在瑟尔拉小队中。而且精明的人一般对自己的生命看的很重,被我教训过一次之后,他肯定不会再冒险。 可以说,到达佣兵公会后一切都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进行着。 在靠墙的一排人里找到了墨非标志性的混混嘴脸。我假装看不见他,带着第一回和蘇利文讨伐哥布林时作为纪念物保留的物品来到柜台前。 柜台里的男人很快推出六枚铜币来。我一只手抓在掌心里,都叠在一起薄薄的没什么重量。尤其是铜币的温度,冷凉的像冰块。 走出嘈杂的公会,我一直朝着森林的方向走。路过河上的小木桥后,发现之前挖的水洼里的水又被填满了。 按照深深印在地上的泥掌印来看,他们应该是搭人梯出来的。 说到底,又是我的考虑不周全。 我把目光从掌印移开,贝恩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了! 他提着刀,身体前倾的姿态恐怕我一有动作他就会扑上来砍我。 我保持着这种状态下最充足的冷静。不管怎么说,走错一步,很可能就要出事。 我悄悄地瞥了后方一眼,拉比果不其然的也来了。站在拉比身边的就是刚刚去通风报信的墨非。 墨非迅速接近我,手里握着凶器。他一脚将我踢倒。顺势,我跪倒在地上,身体一边卑微的颤抖一边磕头。 “放过我吧!我的家已经被你们烧了!求你们了!”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昨天不还敢把老子扔泥巴里吗!?” 墨非用脚踩住我的头,想必他的脸一定狰狞的很吧。 “对不起!对不起!为了赔罪,我知道一个有很多值钱东西的地方!昨晚我就是躲在哪才逃过了你们的追杀!” 我尽可能的以无助的哭腔骗取他们进一步的压榨。同时,我的话对墨非这种没人性的纯种魂淡是最有效果的。拉比的话,就算他再怎么谨慎,面对金钱会改变立场。 只有贝恩! “别听他胡说!这小子诡计多端!两条腿还倒腾的挺快!要是再让他跑了怎么办?还是直接杀了吧!” “别别别别!是真的!” 我猛地抬起头,发自内心的大喊。可能是这种状况下觉得他可能真的动手,由于害怕的缘故嗓音都变得真实尖锐了起来。 墨非啧了一声,用力把我的脑袋压了下去。 我能看到贝恩的脚正快步朝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已经到眼前了!!!! “没有我你们找不到那里的!!!” 在快要窒息的瞬间,我嘶吼出这一句话。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除了心跳砰砰震得鼓膜疼之外,就是呼吸的空气感觉供给不足了。 从后面过来的拉比似乎把贝恩拉开了,随后两人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说了些什么。我猜应该是说“先利用这小子找到宝贝再杀了也不迟。”这种话。 总之,墨非的脚终于肯从我的脑袋上移开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用衣服把我的双手捆住放于身后。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尖刀对准了我的背后。 作为老大,作为白眼狼。墨非和拉比都算是我计划中最得力的帮手。 我说的地方自然就是废旧的神殿了。 带着他们走过那条不显眼的小路,一路到神殿前。他们推着我,用我的身体撞开了那扇门。先把我扔进去探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跟进来。 周围发光的物体很快吸引了他们的眼球,他们发出惊叹声,逐步朝着光球的方向走去。出于谨慎,三人离得都不太远。 只有墨非,一把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 “贝恩,看到了吗?我说的没错吧?看看吧!这些都是......” 拉比摇晃了一下贝恩的身子,贝恩毫无反应。接着,我们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贝恩身上的时候。 贝恩的脖颈开始冒出血线,然后整个脑袋向另一边倾斜,最后砸中拉比的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切痕非常利落,横切面也丝毫不粗糙。 拉比低头看着那张面色如旧的头颅,他惊声尖叫了起来。紧接着,墨非也跟着尖叫不止。 在两人的身后,开放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人。 他手持生锈的大剑,身着褪色的铠甲,花白的头发,毫无血色的脸庞。一对灰白色的眼球,漠视着两人,全身上下散发着已死之人的腐朽气息,又尤有几分骑士的荣光复存。 “死亡.......死亡骑士!!!” 拉比吓得浑身僵硬,就连墨非也一样,他们两个人似乎没时间管了我,趁着这个机会我一举脱离了墨非的束缚。 两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死亡骑士面前,看样子他们也察觉到死亡骑士不像其他的亡者。 “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知道这儿是您的墓!求骑士大人放过我!”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像拉比这样的人如此狼狈。 “骑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听说不死者都是吃人的!他的肉比我的多!您看看我多瘦啊!!” “墨非!你这魂淡!你居然恩将仇报!” 在拉比两眼恨不得喷出火的时候,死亡骑士皱了皱眉头,用大剑敲击了一下地板。 “闭嘴!” 两人立刻老实下来。 “两只蝼蚁竟然敢学老鼠一样叽叽喳喳的。”身为亡者他不含任何人情味的说道,“你们两个只有一个能离开,趁我还理智,自己看着办。” 死亡骑士话音刚落,墨非立即转身扑向拉比! 亮晃晃的刀子之闪过一刹那便没入拉比的胸口,拉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面前的白眼狼发出了呜咽声。 而他最后的遗言,充满着愤怒与诅咒。 “墨非.....枉我老给你......擦屁股......你居然......你这个畜生!!!......” 墨非冷冷的注视着他,一个字也不吐。接着,拔出刀来回抽插进拉比的身体。拉比的胸前和腹部尽是刀子的伤痕。 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流出,整个一副和凸起的腹部全部被红色包裹。 墨非一面收起阴狠,一面对拉比的尸体啐了一口。他转向死亡骑士,匍匐下身子,放下全部尊严。 “这样就行了吧?” 死亡骑士第一次露出戏谑的表情,“行了......” 墨非顿时大喜,笑开花的他还没乐出声一秒。死亡骑士立马补上后半句。 “你可以去死了!” 冰冷的宣判已下达!那只名为绝望的爪子将墨非重新拖回深渊! “这跟你答应我的不一样!”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死亡骑士依然冷漠,“我只说你可以离开,没说你能活着离开。” “呵!哈哈哈哈!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放过我对吧?” 墨非陷入癫狂中了。正所谓死亡骑士所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墨非选择了爆发。 他手持带血的匕首朝死亡骑士捅了过去! 一道肉眼难见的影子闪过,墨非的刀子和胳膊一同落地。鲜血大量的从墨非的肩膀部位涌出,他躺在地上惨叫着,拼命的打滚。 正当死亡骑士再度迈进一步时,我站了出来。 “老师,让我来吧。” “你下得了手吗?” 我咬紧嘴唇,闭目做了下深呼吸。接着,把最坚定的姿态展现给死亡骑士。 “我觉得我做得到!” 他退后了一步,墨非可能是从疼痛中醒过来了。他眼睛里泛着泪水,哆哆嗦嗦的喊着“不可能”。 “你觉得是什么不可能?” 我第一次居高临下对着墨非,但心中没有半分快感可言。捆绑双手的衣服被死亡骑士一剑斩开,我右手抽出腰间的备用匕首。一只脚踩住墨非的脑袋并把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 “你知道吗?当初你就是这么踩着我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畜生!如果不是你大家会落得这么凄惨的结局吗!?” “不可能......” 好似,不管我怎么咆哮他都只会下意识的说‘不可能’。 我惨淡一笑,收回脚蹲了下来。左手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的脸与我的视线平行。 “我知道你说的不可能是什么。这还要多亏你们昨天追杀我,要不是我逃进来了。也不可能遇到老师......”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把刀架在了他的喉咙上。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不行......不能......别......” 我漠然注视他,“这种时候求饶还有意义吗?说到底,拉比还是养了只白眼狼最后被反咬了一口。贝恩与你们同流合污,最后被你们的贪婪害死了,桥鲁斯是因为你们的冲动而死的,还害死了蘇利文。而你!好好想想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畜生!!!” “不要!!!” 嘶啦!!!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撕裂的动静,手中的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他发出短促的窒息声后,很快瞳孔就扩散了。 失去生机的他与一块人形状的肉差不了多少。而且,我光是看到他的脸就觉得恶心。 “老师.......”我扭过头,居然看到了他欣慰的笑容。 原来.....死人也是会笑的...... “把嘴巴合上。赶紧把尸体扔出去。” “是......” 我开始麻利的搬运起尸体来,每一个都扔到了小路外面。当三个都处理完,准备告辞的时候。 死亡骑士的声音从大殿里面响起。 “利用我来帮你杀死敌人的的确很聪明。虽然取了巧,但这次算你通过了。作为我的学生,你已经达标了。”他顿了顿,“另外,二十枚银币你凑齐了吗?” “嗯。”我说,“刚刚搜罗了一下他们的尸体,合起来有二十七八枚银币。” “那就好。下次再的时候记得带上纸和笔。想要学习魔法,就必须先学好文字。” 要学习......魔法吗? 我忽然激动起来,多半是因为听到了‘魔法’这个名词。旋即,露出了最近以来都没有过的一种表情...... 嘴角的弧度发展到一个刚好合适的弧度,我深深朝里面鞠了一躬。尽管隔着一面墙,我也用洪亮的声音传达过去。 “谢谢您老师!”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句号(中) 二十枚银币......二十枚银币....... 实际上,我也为了让老师放心才这么说的。我拿到的是他们身上的牌子,牌子的价值取决于他们买了公会保险后功绩的大小。 类似他们这样的人渣应该没什么功绩可言吧。要知道伯克的父亲死后,保险的赔偿里可是有不止一枚金币。而且,伯克父亲也只是在他那个层次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公会给予的称号可是相当普通的。 即使是那样都能得到那么多钱,他们多少凑起来也该值那么多了吧。 我一边往回奔走,一边拿起手中写满名字的名牌。手掌还在轻微的颤抖着,我这才发现那时刀子的触感还令我心有余悸。柔软的皮肤传导过来的是骨头硬邦邦的触感,喉咙在恐惧间不停滚动,宛如某种生物的蠕动一样。 越是去想,我越是觉得掌中托起的遗物恶心的使我想呕吐。 趁现在,我把手掌握紧。这些铜制的名牌传来温热粗糙的触感。正所谓眼不见为净,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眩晕感顿时不翼而飞。 这就是罪恶感吗? 真是恐怖....... 回到奥利拉后,雨云经过这些时间的发泄,终于散去了。因为习惯的问题我先回去了老房子那边。看到废墟才想起现在雪莉正在贫民区那边。 不过,也托这次走错的福,我发现了废墟中的一个小门。门是石头和木头混合在一起做的,似乎是个地窖的门。 我不知知道这个家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当务之急还要先回去看雪莉才行。 于是,我把之前没捡走的遗物重新拾起,马不停蹄的朝着贫民区奔去。一路上,清爽的风拂面而过,水洼中倒映着湛蓝的天空,一切似乎都步入了真正的雨过天晴之中。 贫民区前意外的热闹,说是门庭若市都不足为过。乞丐也好,抱着吃奶孩子的妇人也好,更有教廷的骑士也在。 当然,只有这点还不足以让我感到吃惊。让我吃惊的是所有人都围在雪莉所在的那间小房子前。 我挤进人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 门口,黑色哥特萝莉女孩正叉着腰跟一个商人似的老人争执。而雪莉就在门框边静静地望着两人争吵,虽说已经醒过来了,脸上还是缺乏红润。 大概是发现我了,女孩停止了争吵,撇着眼冷冷的盯着我看。 “穷鬼!回来了?快点吧钱还了!” 她的嘴巴还是那么不客气。 “关于钱.......” “别告诉我你还不上!还不上就给我识相点。” 我刚想说的......不过,那个态度那么臭,就算是债主也太过分了点了! “你是倔老头的孙子吗?” 一旁,身着商人风格的绅士老人冲微笑。 “倔.....老头?” 他赶紧一拍脑门,“噢噢!我经常这么调侃他的。我是说安格斯那个长相凶巴巴的老魂淡。你是他的孙子吗?” “调侃么.......” “对,调侃。”老人碧色的眼瞳闪闪发亮。 老实说,爷爷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十分尊崇的。从小到大几乎什么事情都是爷爷跟我说的,而且,爷爷从来没有骗过我。说他是老魂淡......一时间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那您是?” 他很自然的摘下帽子把帽子置于胸前,一只脚向后轻轻点地,然后躬身。 “我是倔老头的老朋友,可以说除了艾玛和你们之外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我恍然回忆起什么,“我听说过,爷爷说他曾经有个跟他关系很烂很烂的朋友。不仅是风流还打过奶奶的主意。” “咳咳!我的确跟那老魂淡是竞争对手。”他老脸一红。接着变得一本正经,“但是,我们总是不断的见面,然后吵架,再见面再吵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只在他收养你们的时候见过你们。之后他们就搬到了奥利拉的边缘去了。我是个商人,经常走一些重要的商道,像那种穷乡僻壤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走一次。因为一直忙的缘故,偶尔休息下来,我会窝在家里。我很抱歉这么多年都没再去看你们。” “不!没关系的。毕竟商人都很忙的。”我连忙摆手。仔细看看他,隐隐约约能从他的脸庞上看到昔日的英俊,即便是现在也不失气度,像一个十分有风度的老绅士。 “喂!你们两个想叙旧能不能等我们先把正事办完!” 女孩终于遏制不住了,她因被我们忽略而气氛的原地跳脚。 “噢!抱歉小娃娃,你的事情算的不得什么大事。再给他个一两天也什么的吧?” “谁是小娃娃!我可二十五岁了!” 老绅士捋了捋嘴唇边的两撇白胡子,那修理的精致的胡须配上他此时的表情,给人一种戏谑的感觉。 “二十五?” “是啊!”女孩挺起微不足道的胸膛。 “那还真是悲哀啊。这个年纪还没有对象吗?也对,这贫瘠的小身板哪经得起生孩子的时候的风浪。啊!不对不对!恐怕你的对象连对你做什么都会满心的罪恶感吧。唉~真可怜哪有人敢对幼女抱想法.......” 老爷子的目光真是狠毒哇!!!到最后把真相都吐出来了! 女孩气的小脑袋都冒烟了。恐怕再这么愤怒下去,真的会炸开锅。 “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家伙!明明不关你的事你非横叉一杠!本小姐还看不上那帮下流的家伙呢!另外!别用幼女称呼我!我已经十四岁了!!!” 女孩一口吼下来,全城鸦雀无声。我心里就知道她之前的二十五岁不可靠,没想到这副幼女一样的身材居然已经十四岁了! 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呀...... 我嘴角蠕动了一下,恰好瞥到老绅士递过来的眼色。我冲他轻轻一点头把接下来的托付给他。老绅士唇角轻轻勾起,老狐狸般的狡诈从这个商人身上散发出来。 “十四岁啊。我可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叫你小娃娃不过分吧?而且作为长辈,对晚辈的未来担心一下也没什么。更何况,我跟他的爷爷有交情。插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孩一面绷着脸一面抖着脚尖,看来她真是被气得不轻。 “这小子!”她忽然指着我,“因为延期归还欠了公会二十枚银币,你要是帮他还上我立马就走人!” 游刃有余的老绅士仍是从容不迫,“这是他惹得事,得他来还。” 额....... 几乎所有看好戏的人脸色一僵,就连我和女孩面色都凝固了。当然,最不舒服的还是女孩,她一定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被耍了。 “你不替他还难道是来捣乱的?信不信我以妨碍公务抓你!” “小娃娃别那么大火气。”他忽然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要不,你跟我打个赌。” “切!我才不跟你赌。” 老绅士无视她的话进而继续说道,“你赢了。今后我的商会会与奥利拉谈合约,以你作为中间介绍人,我们商会的好手会作为成为你手下的挂名冒险者。每次我们推举最佳负责人的时候都会推你,而你只要领最后的收益即可。” 我不知道老爷子这句话究竟分量有多重,至少开出来的这些价码似乎重的非比寻常。毕竟,是把一个商会搭进去了。 “你是打算占公会的便宜吗?”女孩撇了撇嘴。 老绅士也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是没见识的小丫头,我的商会可是和九头龙商会有来往的。” “就你这种轻浮的老家伙?骗人吧?” 随即老绅士从怀里掏出一张合约单,上面的文字似乎还有地精的语言。我看不懂,但是女孩面色变化极大,甚至从惊诧变成了惊恐。 “那.....那那要是我输了呢?”女孩咬紧银牙似乎在权衡。 老绅士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那毒蛇般的视线换做任何人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赢了,你就在你最大承受范围内答应他一件事。” 女孩瞪着我,“为什么是他?” 老绅士轻松一笑,“因为就是用他能不能现在还上钱来打赌。” 女孩慢慢收回僵硬的面部肌肉,转而展露出花朵般美丽的笑容面对我。 “穷鬼,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干咳两声,“应应该吧......” 在两人期待的而危险的目光下,夹在中间的我深知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更何况,输给女孩没有任何好处还会非常糟糕。 但是,我该怎么拿出那么多钱呢?这不是必输无疑吗? 我准备哀求老绅士,不料却又接收到他一个狡猾的眼神。 我的思绪仿佛被点透,原来老爷子是打的这种主意。我心中暗道,老爷子的阴损。当下,抬起头对他说。 “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女孩的笑容灿烂无比。 “但是!我想请老先生帮我支付二十枚银币。之后我会再付给您二十一枚银币。” 声音落下,所有人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看。一时间羞耻心发作,我的整个脸都发烫。 “就是说,你要用二十一枚银币买下我的二十枚银币?” 老绅士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是的。” “成交。”老爷子麻利的摘下腰间的袋子,迅速打开从里面抓出不多不少二十枚银币放在我手中。 “这下还上了吧?” 我看着笑容凝固到仿佛整个人都被石化似的女孩,脸上不敢有半点幸灾乐祸。 女孩缓缓地回过神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后,一把夺走我手中的银币又细数了几遍。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快点把你的要求说出来,然后滚吧!” 有点......气急败坏了呀...... 我心里偷着笑。 “我还没想好呢,反正钱也还上了,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吧。” “切!快点啊!”女孩一甩她的双马尾,气呼呼的大步离开了贫民区。 闹剧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散开了。 老绅士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而雪莉,那副看到我长大似的眼神算什么?好像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终于让她省心了一样......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句号(下) 空气还有些潮湿,附着在身上多少会感到黏黏的。些许不适只需随意省略即可,现在不可省略的烦恼正随我走在路上。 和雪莉知会了一声后,我和老绅士一并走向冒险者公会。 我手中的牌子只有冒险者公会才能兑换成钱财,我不确定整个瑟尔拉小队是否能够凑够二十一枚银币,至少能换一点是一点吧。 想必,他是爷爷最值得信任的老朋友,对我也会施以宽容的。 本想着,一路上干脆就这么沉默下去。他却耐不住性子,打破了沉默。 “你的家被烧了,收入被恶劣的冒险者打劫了,真的还有钱吗?”他对此产生怀疑。 可我却没能在他脸上找到半点怀疑的表情,似乎仅仅只是个问题。 我摊开沁着汗水的手掌,“这里一共有三个冒险者的牌子,虽然不算出名,应该勉强有个二十一枚银币了吧。” 他只是撇了一眼,收回目光。 “这些是欺负你的那些混混的?” 我心头一沉,“是......不过您怎么会知道?” 结果还是问了....... “嘿!我的情报可是数一数二的。”他相当得意,两撇胡子快乐的上扬着。 接着,又换成一丝不苟的样子。 “你把他们都杀了?” 终于该面对这个问题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袋里也没有过多的思考,倒是混乱的像一团乱麻。结果,只能含糊的敷衍一下。 “算......是吧......” “杀了就杀了吧。那种人渣在公会也算挺出名的。你不必担心什么,我调查过。他们没什么牵挂,你就当做战利品吧。” “您都调查的这么清楚了吗?” “别那么诧异,我没调查的事情可多着呢。” “比如什么?” “你的名字。” 我睁大眼睛,自己也说不清这是这是为什么。 “那......您好,我叫克罗尔。”我伸出手。 他眉毛轻轻上挑,抓住我的手臂。“好!克罗尔。我是雅格·礼芬。” “有姓氏!” 雅格笑着摆摆手,“姓氏不算什么。如果你努力参与冒险并取得成就的话,还可能拥有自己的家族呢。” 家族......就是那个一直欺压我们的东西。能在奥利拉成立家族所需的力量又多大,作为试验品的我可是心知肚明。距离那个高度,我还是太渺小。 “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有那样的展望。” “不自信吗?” “算是吧......” 此后,雅格不再言语。我们正式进入沉默,一直把沉默拉长到公会中。兑换这类特殊物品都要进入第十道门才行。 我在雅格的目光下走进了第十道门。里面像监狱的审讯间头顶有一颗亮的刺眼的东西照明。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栅栏。 栅栏的对面有人在,黑暗中伸出一根都已经腐朽了的手指指着椅子。 “坐下。” 嗓音剌耳朵,说是亡灵也不过分。 我老老实实的坐下,里面的人又发出声音了。 “三人,每人十枚银币。回收。” 里面伸出一只腐尸般的手掌,手指轻轻一钩。我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摊开,上面三枚名牌寻主人似的,自己飞了过去。 被那只枯瘦的爪子牢牢握住,然后泯灭于黑暗之中。 大概过去了五六秒,一张明细单从里面飞出。似乎是魔法的威能使它漂浮在我面前,右手边慢慢浮现一根笔。 “写下自己的名字,去相应窗口兑换。” 我按照指示把名字填好,笔在我手中化为星光消散。那张虚幻的纸张逐渐凝实落在我手中。捏着那充满实感的物体,我心中忽然一阵惊喜席卷而过。 说不定,以后老师也能交给我这么厉害的魔法吧。 从这个压抑的空间走出,扑面而来的凉风才使我意识到刚才的紧张。背后几乎都已经湿透了,可能是太过惊恐的原因才使我没能察觉吧。 心脏跳动的厉害,我努力做着深呼吸试图平静下来。同时,也为明细单价值三十枚银币感到兴奋。 雅格在公会的沙龙等着我,我按照里面神秘的魔法师所说去了五号窗口兑换了三十枚银币。感受着掌心不可思议的重量,这还是我第一次摸到这样的巨款。 一时间,我东张西望了一番。唯恐着混乱的大厅中有谁盯上我的钱。 抱着我的宝贝,一路做贼似的跑到沙龙。雅格一只手托着高脚杯,摇晃着淡紫色的酒液,十分惬意的呷了一小口。 “啊!克罗尔。完事了吗?” 雅格把全身托付给沙发,很随意的把酒杯放在茶几上。 我向他点了下头,目光与他对面的女性短暂的对接了一下,便迅速收回。 由于沙发是对立而坐的,我很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女性的一旁。不过,我还是很注意的和她保持了距离。 “克罗尔,这是我一个熟人的孙女。叫艾琳。” 雅格老先生突然介绍,让我们的处境显得有些尴尬。他翘着腿,看着我们互相对视一言不发,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商人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他如此催促了一句。 艾琳把微笑挂在脸上,只是不太自然。 “克罗尔,我们又见面了。恭喜你还清了所有的欠款。” 我暗中撇嘴冷笑,表面不动声色。 “是啊,都是托了艾琳小姐的福。” 她避过我的视线,目光落在地上,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 良久..... 她幽幽的问道,“我们之间的约定还算数吗?” 我抿住嘴唇,实则咬紧牙关。说实话,她两眼泪汪汪的模样真的很惹人怜爱,甚至让我拒绝的话语难以启齿。 但,我并非是傻子。更不是什么义气十足的人。 所以..... “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就已经由你这边作废了。” “是吗?......”她轻咬粉唇,金黄色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庞,穿过窗子洒下的光芒使她的秀发仿佛在散发着金辉。 我深知这不是我的错,我不该低下头。可未能遵守约定的歉疚徘徊在胸口...... “这样啊。”她轻声喃喃。接着,站起身来。首先面向雅格,“雅阁爷爷,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然后是我。 “很抱歉,我先告辞了。” 她离开了,淡薄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可怜。但是,谁又来可怜我呢? 我用鼻子冷笑了一声,心中也不知意义是为何。 雅格漠然的目光从艾琳的背影收回,进而面向我。 “克罗尔。今天你的应急表现我还算满意。没有可怜她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虽说中了她的伎俩和你用二十一枚银币买下我二十枚一样蠢。” 他抓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说。 “艾琳这个女孩究竟怎么样,以后你自己体会。回到之前我和那个女娃娃的赌局。你觉得要求她什么好?” 我怎么要求...... 说实话还真没头绪,本身打赌的人就不是我。而且,要求什么总感觉对她来说都不痛不痒。 当下很坦白的对雅格摊了摊手。 雅格似乎早就料到我做不出选择,他一口饮尽高级酒。把酒杯重重的摔在茶几上。 “这个小娃娃能力不错,混到管理层也是靠本事来的。既然是我打的赌,我就替你决定了。你没有异议吧?” 我摇摇头。 “很好。”他再度展现出商人的狡诈,“既然赢了,就要让利益最大化。这个要求,就是让她做你的负责人!” 我被这个要求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老爷子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可不是利益最大化这么简单了,恐怕还会有什么深层次的打算在。 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老人,仿佛才是雅格·礼芬的真面目。当气氛凝固了几秒后,雅格率先打破,展露出了以往的随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把二十一给我,然后回去好好陪陪你的妹妹吧。” 我把二十一枚交给他,顺便把多余的疑惑也问了。 “您真的在乎这点钱吗?” 雅格嘿嘿一笑,“信誉乃是商人最重要的财富之一。” 他是这么说的,这个外表风流俏皮的老头很快和我在公会门口告辞了。我一路回到贫民区,那栋寒碜的小房屋里,仅有两张硬木板和破棉布垫上的床。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住习惯,至少在能赚到钱买一个新家之前,我要好好跟那个小窝培养感情了。 走进门中,雪莉安静的坐在床上。小屋子打理的非常整洁,尽管比起之前的老房子更加贴切寒舍这个名词。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哥哥。” 我停下放置匕首的手,瞪大眼,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转过去盯着雪莉。她恬静的脸庞带着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该有的成熟,隐隐之间还透露着几分当年奶奶的神色。 “雪.....雪莉.....” 她冲我点点头,“教廷的牧师叔叔可是给我拿来了几个面包。哥哥明天还要冒险,一定吃饱才行哦!毕竟,哥哥已经很累了。甚至为了雪莉而冒险,遭遇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是一定要感谢哥哥的!” 她的语气还是依旧,只不过多了几分女孩该有的俏皮。我不知该怎么阐述这样的变化,心里面一时五味杂陈,该哭该笑我说不清。 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拍着胸脯,终于有了个冒险者的模样。 “谁叫我是你哥哥呢。” 这是这些年,第一次我见到她面色绯红,娇羞的像含羞草似的。很可爱,甚至是我这辈子最美丽最珍贵的时刻。 我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也多亏这些波折。终于,我能与她吃上一顿家人才有的晚餐。 终于......能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未完待续....... 第一章雪莉、遗物 一提到夏季,除了炎热之外大概就是蚊虫汗水了。一般在雨后的天气里会持续一段时间烈阳高照的日子。 经过一系列的麻烦后。我,克罗尔。总算能让生活进入正轨了。 要说为什么不是回归正轨? 还要说前天的夜里一场大火把我曾经的老房子烧毁的一干二净的事情。虽然昨天我又回去了一趟老房子的废墟那里,但是地窖的门我却怎么也打不开。 当然,关于我从废墟中捡回来的厚重书本,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雪莉。现在,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预计时间在早晨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吧。 我努力从被窝里爬起来,被窝并不舒适,硬邦邦的木板再怎么铺垫也不会改变。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怀恋老房子那张棉花堆成的老床。 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推开被子的时候,比我早些醒来的雪莉似乎刚洗漱完回来。 “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哥哥赤身裸体的,好流氓啊!” 额......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怎么感觉她的声音更稚嫩了一些。 当下老脸一红,紧接着那份羞耻心忽然不翼而飞。我愣愣的扭头瞅着雪莉。 “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没有。很白很干净很美丽。” 她羞红着脸颊,咬住诱人的粉唇,把头深深埋进胸口。 “真是的,哥哥你又耍流氓了。” “你不是雪莉.......” “额!”她瞪着一双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漂亮大眼睛,“哥哥,你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无比郑重的对她再重复了一次。 “你不是雪莉!” 她小口微微张开,有些惊慌失措。看样子,我是说对了。从前天开始我就感到奇怪,雪莉一直都不会管我叫哥哥的,突然之间叫我哥哥一定有鬼。 “怎怎么会呢?你看看我们同样的发色.......” 流汗了!紧张了!心虚了! 我眯起双眼,这一刻我仿佛是个老猎手正逮着猎物的原型。 “我问你,我叫什么?” “你.....你叫......你叫.......” 呵!真是可爱。急的都要哭出来了,真叫人忍不住去默默她的小脑瓜。 “你叫克罗尔,是个得意忘形,又恶心还欺负小孩子的流氓。” 这才是雪莉的声音,没错之前我就多少注意到了,不论语气还是神态上都太过像一个小女孩了。这个身上沾着水满脸嫌恶的对着我的女孩才是真正的雪莉。 该怎么说呢?她们两个未免太相像了吧?我是说外观..... “这是你的孩子?” “说什么呢?我可还未成年呢。” “行吧行吧,这个孩子叫什么?跟你简直是亲姐妹。” 她把手中的牙刷插进马克杯里,相对干一点的手掌一把揽住小女孩。不得不说她们脸颊贴在一起微笑的画面真是美不胜收。 “这孩子叫赛特莉。是隔壁一个老妇人的孩子,老妇人身体不太好,昨天你回去老房子的时候我帮忙照顾了一下。” “然后就认识了?” 她点点头。而我想说的是,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这种时候帮别人真的好么? 我纠结了一下,吞回了肚子。接着,坐起来瞄了一眼绯红面颊的赛特莉。轻笑着摇头把新买的衣服穿上了。 新买的衣服是按照蘇利文的样式买的,全部合起来花了一枚银币。传来很舒服,而且也不影响行动。不愧是他挑选的。 就连这双新的鞋子,也是专门为山林中运动准备的。除了鞋底的胶皮感觉有些重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不适。 除此之外,正常的生活用品都已经购买齐全了。前前后后布置这个小小的‘新家’一共花费了三枚银币。 第一次掌握家中的财产,我才感受到什么叫做‘花钱如流水’! 我拿着自己的牙刷和马克杯跑去外面的公共水池里面洗漱。外面的太阳烤的人皮肤发痛,由教廷出钱修理的水池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看样子,就连乞丐都懂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个道理。 我简单的洗漱后,回到房中。实际上,我们住的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屋子。这里似乎是给一些外来者准备的宿舍,具体是哪些人我还真不太清楚。 赛特莉只在我们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看着那孩子的背影,我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雪莉那娇小的身影。 “克罗尔,别打小孩子的主意哦!” 我被雪莉警告了,说的好像我别有用心似的。我白了她一眼,刚想反驳,她费力掰开一块干硬的面包塞了过来。 “今天还冒险去吗?”她咬着面包,试图用唾液软化面包,所以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应该。不然的话,家里可就没钱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你......” “让我什么?” 期待的眼神正等待我的下文...... “话说,你昏倒那会儿一直抓在手里的那本书究竟是什么?爷爷奶奶的遗物?” 我强行转移话题。雪莉嘟起嘴巴幽怨的白了我一眼。 “应该只是爷爷的遗物。至于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没打开看吗?” 我一边庆幸着转移作战成功没有说出心里话,一边也发愣。 “我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了想你不告诉我一定很重要吧。我在等着你向我坦白。” “唔~你真的是克罗尔吗?感觉长大了呢!”她微笑着,手指擦拭着眼角感动的泪珠。 啧!能不能别用这么富有母爱的目光看我好不好!你我可是孤儿!! “不过,爷爷告诉我的事情大多都跟克罗尔无关。” “比如呢?” “比如让我以后嫁给你那件事......” “你还说跟我无关?” “嫁给你可是有关我一生的事情好不好?不管在哪里,离过婚的女人都不会遭人待见的。” “你心里已经跟我离过婚了吗?” “是的。” 我干笑了两声。她可真是敢坦白啊,居然用一根巨大的针刺刺穿别人的心脏还风轻云淡的。我的妹妹还真是不可思议,脸皮有够厚的。 到此为止,我把干硬的面包吞下肚子里了。咀嚼的过程艰辛的堪比对付一只哥布林。或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我从床上起来,用手横在眼睛上方遮住刺眼的阳光。 “我差不多该去公会要赌约的奖励了。” “你不看爷爷的遗物了吗?” “先不看了。” 我舔了舔嘴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才决定。要说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旦看了里面东西,势必会有什么改变我的生活。 所以..... 我还是胆怯的选择了维系目前的现状,哪怕它很残破,只要修补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那就这样吧。”她把落在遗物上的目光转向我,“一路顺风哦!” “嗯。” 未完待续....... 第二章万事开头难(一) 即便是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公会还是在照常运作。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仿佛是闹市一般。相比较在外面谈笑风生,好不如在凉爽的大厅里多蹭一蹭。 大厅里的沙龙虽然地方很大,但自从我知道这开始,这里就从来没有过什么人。明明沙发很舒适,又有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没人来呢?是不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穷鬼,你终于来了。” 身着哥特萝莉服装的女孩满脸不悦的走来。似乎她只有这一套衣服。不过,她纯净的面容与黑色搭配起来,只能做到反衬对比的效果。大概配上黄或白色清凉一点的连衣裙就能体现出她雏菊般的美吧。 她捋平裙子坐在我的对面,放送自然的翘起脚。因为身材而显得细小的小腿,叠在一起后略显纤长。 “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就像是富人家的小姐居高临下的施舍乞丐一样..... 答案雅格老爷子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事到如今我就干脆的说了。 “我想请你当我的负责人。” “咳咳!” 她面色唰的大变,含带着危险的光芒射来,满是惊骇的面孔内藏着希望我立马去世的怨念。 “我拒绝!” “按照赌约,这属于你最大承受范围内吧?既不是让你承受你支付不了的金钱,又不是立马长大变得美丽动人。” “小子!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我比你大才对吧?” 她放下腿,娇小的身躯迅速靠过来,然后伸来一只带有杀意的小手揪住我的脖领。 “你这是绑架!明白么?用区区一个赌约就敢绑架本姑娘?我不介意给你制造一个意外死亡!” 她的态度不像是单纯的威胁,身为管理层面的她可能有这些权利。更何况,她现在应该负责一些其他的冒险者吧。 我躲过她的眼睛....... “是叫你负责的别的冒险者杀死我吗?” “对!” “如果死的是他们呢?” 女孩放开我,重新翘起腿在沙发上坐好。 “难不成你觉得你比其他冒险者要强?” 她满脸不信任的讥笑。 “我不这么认为,但是我说如果......” “那你就等着我告你吧。公会可是制定了严格的法律法规的。” 我情不自禁的因为这句话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 我摆摆手,“不!没什么。就是......” “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却在追杀过程中死了,该怎么算呢?” 她一皱眉,“不是你杀的会是谁?” “不知道。”我摊了摊手。 “你敢耍我!?” 因为这句话的缘故,我也严肃起来了。 “准确来说,你也耍了我吧?让你做我的负责人明明是你承受范围内的侍寝,但是却拒绝还威胁我。不仅不讲信誉,反倒还耍脾气。” 女孩眼睛稍微眯了眯,随后瞥到一边。她贯彻着很不爽的口气把接下来的话说到底。 “为什么你要我做你的负责人?” “因为,你才十四岁。很多女孩都还在天真烂漫的时候,你却能坐在管理层,不是很厉害吗?” “哼!还算有眼光。”她继续问,“你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吗?” “额.....”我搔了搔头,“现在还不能,不过我已经能走上正轨了。” 嘁!真没用——她露骨的嘟囔。 “那我问你,你对花花草草都了解吗?” “花草?” “就是上回你说雏菊好养,我买了一批雏菊,必须要装进特别小的花瓶才行。结果还是死了。” 原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还有这一点啊,我真没想到这种偏见也能落到我身上。 “养花的话,我倒是能胜任。不过,以后外出冒险时间长的话就难办了。” 她再度露出开始时不悦的脸色。 “不管怎么样,我当你负责人的一个前提就是要照顾好它们。” 这个条件在目前来讲不算过分,每天我都能来一趟。说实在的,现在没了蘇利文,我的收入很难保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我很可能要给她养上很长一段时间的花。 所以....... “那我能提一个条件吗?” “说吧。” “照顾那些花可以,但是要支付我工资。” 闻言,她眼神微微一变。原本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终于消失了。 “可以。” “那这就算谈妥了?” 她虽然还在板着脸,但是下巴还是认可了。我脸上大概恢复了平静的笑容,她撇了一眼又露出嫌恶来。 侧着脸,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你可是我第一个负责的冒险者。给我好好干!” “那之前你曾经的冒险者都是骗人的了!?” 她啧了一声,用下巴冲着我,似乎是一种习惯的叉着腰。 “你傻吗?我曾经负责过人是你提的,我只不过顺着说下去罢了。” 说完,她起身朝着大厅中央走去。大约两三步,扭头过来冷冷地叱喝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干活了!” 我原本还有微小笑容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虽然很不爽,但答应的事情总要尽可能做到吧。 可能是有人给她养花的缘故,她脸上对我态度很差,但是走起路来步子却轻盈的很。仔细观察一下,不难发觉她还在兴奋的蹦跶。 “喏,就是这些。” 放在大厅一角的花朵早已凋零,这些花朵的根系都浸泡在水中,腐烂的味道从小瓮中散出。萎蔫,死亡,以及枯黄色形象的摆在眼前。 “一共二十朵,仅仅一个雨天就全都这样了。” 只是一个雨天吗....... 我嘴皮抽动了一下,她心里一定还期待这能救活吧。这个地方阴暗干冷,没有土壤保护幼弱的根系,也没有少许阳光供它们沐浴,完全就是为了杀死它们准备的绝境。 “唉~”我不免发出叹息声。 “又.....怎么了?”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露出担忧,才像个女孩一样。 “这些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说实话,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你是多没有常识啊,居然把它们的根泡在水里?” “啧!还不是听了你的。” “我可没这么说。另外,其他的花你不会也当鲜切花放置了吧?” 女孩突然没了声音,我心头一沉。转过头,看到她扭捏的样子。目光环视整个大厅,几乎每个窗台都都有一捧花束插进花瓶里。有含苞待放的,还有正在盛开的。 “以前那个人都往花瓶里一插就......” 别欲言又止啊!所以你就照猫画虎了吗?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的笨了。 “我会遵守约定照顾你的花,但是你也要好好做我的负责人好么?” 她抿着嘴,眼神飘向一边。尽管很不情愿,还是点了头。 唉~当我多情愿似的..... 未完待续..... 第三章万事开头难(二) 整理整个大厅的东西,当不会简单到哪去。光是处理一些坏掉的花就废了我好一番工夫。至于布置上,一般需要晚间公会休息的时候才能进行。 借此机会我也重新了解了一下什么叫做冒险者公会。 在处理完那些东西后,我们又坐回了沙龙。 “为什么,大厅里那么多人没有几个人来沙龙这边坐呢?” 她啧了一声,反用我的话讽刺我。 “真是没有常识的穷鬼。公会的沙龙不是用来开宴会的,是进行商谈事物接待特别人物的。就是说,如果不是有我这个公会人员在的话,你现在就会被扔出去。” “那还真是感谢你了。” 她冲我做了鬼脸,接着对我这种没有常识的穷鬼开始了作为冒险者的基本知识讲解。把过程中的讽刺去掉的话,干货其实并不多而且还有不少题外话。 首先,想要成为公会认可的冒险者并被收录的话,是需要交付五十枚银币购买保险的。每次完成委托会由自己的负责人上报给公会。除此之外,负责人也会负责争夺一些特别的任务。 因为负责人会从任务的奖励中得到抽成,有时还会关系到负责人的升职问题。所以,很多负责人是希望直接就接待比较强大的冒险者的。 而冒险者家族是整个奥利拉比较强大的组织之一,每个冒险者家族都属于公会议会中的一员。他们常常直接通过家族的强大实力招收走强大的冒险者作为家佣,所以很多负责人也苦于这个问题只能找到一些普通的冒险者。 但是,这不代表实力越强就可以在奥利拉为所欲为。奥利拉是有完成度很高的法律体系的,据说单单一个公会不依靠那些家族就可以抗衡隧道另一边的全世界。所以,不管是哪个家族都不敢小觑公会的法律。 负责人的首要就是要习得全部的公会法律,一旦在自己手下冒险者受到不公待遇时即可摇身一变成为辩护律师,通过官司赢得权益。 实际上,每天来来往往奥利拉的商人和冒险者多的数不胜数,几乎每天都有几个官司在打。公会的法庭位于教廷大礼堂的正对面,与中心的冒险者公会形成一个等腰的钝角三角形。因此很好找到。 由此看来,负责人似乎跟冒险者有着密不可分甚至可以称为是家人的关系。 但是,一旦冒险者们成立家族后。负责人可以不更改,但是负责人就不再是‘家人’了。要与家族主动划清界限,想要加入家族的话就必须得辞去负责人的身份才行。 不过,通常负责人不会这么做。 以上都是有关负责人与冒险者的关系。再说说新人冒险者的事情。 作为新人一开始都需要花费三个银币请到一个师傅教授基本的战斗技巧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很多人一开始都是不敢进行杀戮的,所以这些技巧有大半是用自保的。 这里的师傅不会专门教任何人,只是收钱然后按钱安排课程进行教授。如果在课程结束后未学会,那么钱不会退还也不会继续教授。 总之就是这么苛刻,世界永远这么残酷。 另外,没有买下保险的冒险者是不能有负责人的。 前前后后,只是聊了这些内容就已经从早晨进入中午了。女孩望了一眼大厅墙上挂着钟表,发出不耐烦的哼声。 “口渴了!你也该乖乖回去吃饭了。” “只有这样?不是说没买下保险不能有负责人吗?” 她毫不理会我迈着小腿继续向公会人员的内部走去,我急忙起身追上她。如果她不说清楚的话,对这个世界一窍不通的我是绝对会吃大亏的。 就像被艾琳小姐欺骗那样...... “哎呀!别跟着我了!”她斜眼看我,“你烦不烦?我会遵守约定的。前提是你这个穷鬼别一直穷下去就好。” “这个......”我觉得有点强人所难。 “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像艾琳那样?” 心中所想一下被她看穿,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她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是改不掉的习惯一样,她叉着纤细的腰,明明那么矮小却还扬起下巴对我。 “别拿我跟她比!那种关系户轻轻松松来到这里了还想轻轻松松的赢得地位?” “关系户,凭关系进来的话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尴尬的吧?” “你就那么关心她的事?” 我放下抓头的手,态度还是很认真的。我对她说,“我就是想明白为什么她要骗我。” “切!” 她向窗口里的人要了一杯水。口干舌燥的她咕咚咕咚饮尽一杯水,畅快了一下,那两条细长的眉毛终于舒展开了。 没过半秒,又拧起来了。这原因自然不必多说——因为我。 “那个女人是上面哪个大家族举荐过来的。来这里之后没什么本事,知识学的倒是挺好。说的头头是道,到最后也就是纸上谈兵。”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进去。 “她很努力,但是不喜欢竞争。在负责人的圈子里,到处都是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为了争夺好的任务,为了争夺升职的机会。甚至不惜在任务中全灭其他负责人手下的冒险者。 而第一次交给她的是一个队伍,她没有什么竞争意识所以得到的任务也就一般般。最后那个团队也没有抱怨她,反而包容了她。只不过,因为她成功获得了一个很稀有的调查任务后,被其他有心的冒险者团队个设计了。 不仅手下的团队全灭了,还被陷害他们的队伍反咬一口。她的事迹被传开了。受过很深的打击之后,她也学的精明了,只不过精明的地方不太对罢了。” 看着女孩嘴唇上的讥笑,心中不知为何为艾琳感到心痛。而且,那时的孤零零的背影真的很可怜。 “很长时间,负责人里都说她缺心眼,是个只会傻笑的关系户。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用那些缺点作为理由坑害你。用粗心大意作为理由的话,最后再用赎罪替你补上二十枚银币。那么你就会欠下一笔‘巨额债务’。金钱也好,人情也好。最终你只要欠下一个她就能牢牢掌握你。” “所以,她希望能有个人能成为她的冒险者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顺从着心情就这么表露出来了。 “我可没这么说。” “但是,她很孤独吧。被人嘲笑还要被孤立。” 女孩的眼睛移向了一边,虽然她的态度不好,但是她的内心还是很温柔的一个女孩。明明嘴上说着艾琳不好,但是这些话里的字里行间还是表达着她对艾琳的同情和惋惜。 讥笑也好,嘲笑也好。那些都只摆在脸上,她的眼神深处那一缕淡淡的忧伤是那么露骨的向我坦白。 “大概吧.....” 女孩的嘴很硬很硬,但是她的心柔软的像棉花糖..... 突然!有什么闪过我的脑袋。会不会,女孩眼中的同情也是因为自己也同样孤独呢?所以才会摆弄那些花?才会珍惜那些花? “怎么了?”她见我表情呆滞,狐疑的问道。 “不,没什么。谢谢你告诉我了。” “没什么,记得下回带着钱来找我就行。再见!不送!” 我忍住抚摸她小脑瓜欲望,虽然很想看她向我打开内心的模样,但是我自知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穷鬼。 转身,朝着光芒的方向进发,留下新的承诺...... “嗯,再见。” 未完待续......... 第四章万事开头难(三) 下午,差不多是最热的时段。为了能够学习传说中的魔法,我兴致勃勃的找到老师那里。不管是笔记本还是耐用的笔我都准备充分。 茂密的树荫下,我张开嘴巴,稍稍眯起眼睛,用手挡住额头仰望茂密的树荫。就连穿透力那么强的阳光都无法穿透进来,真不愧是上百年前的古树。 收回目光,我去推开那扇古朴的门。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本来令人毛骨悚然。因为前方的白发骑士,我的紧张荡然无存。 话说,这里应该还有一堵墙的。 我看了看地面,那里断痕光滑如镜。说不准老师也觉得那里碍事才动手挪开了。被挪走的墙放在了大殿的一角,它就这么静静的观望着如同雕塑般的死亡骑士。 我逐渐靠近他,他缓缓睁开了双目。灰白的眼眸中仿佛洞彻了整个世界,手中紧握着已然生锈的大剑,剑尖触及在渗水的蓝色石地板上。 他与他的背后俨然形成了一副名为‘永恒’的景象。 “来了。”他不含半分情感,嘶哑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亡者的漠然。 “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取出本和笔,这些都是从文化街买来的。据说这些来自一个奥利拉之外的特殊城市,一个叫做机械城的城市。因为很方便的缘故,我就下狠心花了两枚银币买了这根很贵的叫做钢笔的笔,和叫做速记本的稍贵的笔记本。 “匕首带了吗?” “匕首?带了。” 我掏出裹着白布的匕首,它仅仅只是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心里。可那时冰冷它触摸着墨非致命部位的触感还留有残余。滚动的喉咙,因为惧怕死亡而下咽的口水....... 一旦看到它全部都会历历在目....... 我的老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仿佛只是一个亡者,只是一个还有着记忆的亡者。 “好了,拿起它继续去那边的石板上刻字。” 即使我知道他不会理解我心中的难处,但是这么说多少会令我心中感到不快。 “怎么了?快一点。” 就连催促都没有半分不耐。 我叹息了一声,老老实实趴在地板上刻写那些文字。石板坚硬无比,单纯的在上面留下一道印记的话,也要费不小的力气。 手臂一抬一戳,带着尖锐的刀尖刺入地板微小的深度。然后,牢牢记住这个力道不断向下滑动雕刻出一个文字来。 这说起来轻巧,实际上一个字有时是不能连贯下来的。尤其是,正方形的石板面积不小,想要刻满一面的话应该夜幕都降临了。 我无法想象这些就是魔法,很快我就牢骚满腹了。 “老师.......” “刻完一面,我会进行讲授。” 冷漠的语言似乎毫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默默的接受,内心就此屈服。因为我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他是一个亡者,亡者是不会理解生者的。 我只能当做亡者有自己的理解。而我秉承着自己的想法刻完了这些字,这些字歪曲扭八的,有的甚至像蜗牛一个恶心。不堪入目的字体就这样将丑陋的面目暴露着,老师一直居高临下的在身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就先这样吧。”他说。 “那我可以学习魔法了吗?” 他扫了我一眼,“还不行。还缺少很重要的东西。” “那些文字?” “不。是耐心。” 原来他已经看穿我心头的浮躁和满腹的牢骚了。之所以不说是伤到我的自尊心吗?我羞愧的低下了头,悄然握紧那把有些变钝的匕首。 “抬起头来。” 他很平淡的声音,在我听来犹如怒吼一般嘹亮。我服从着命令,反弹般的抬起头,他的脑袋仍然对着我刻过的石板。 “匕首足够锋利,刀口深浅足够。出刀不够果断,心中藏有余悸。” “我以为你杀死那个男人之后会越过那道坎,看来是我的眼睛瞎的看不见了。” 我心头一沉,保持着强欢颜笑。 “抱歉,让您失望了。” 他摆了摆手。 “失望的并不是我,是你自己。你还没对那个叫雪莉的女孩坦白过真心吧?” 我.....又一次被他看穿了。仿佛不论我怎么做出掩饰,只要站在他面前就是赤身裸体的。不论是想什么,还是做什么,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像....... 怪物一样! 我垂下头,不知道这个骑士接下来还有怎样的审判。他未曾有过真实的叹息,也未曾有过多余的情感。 自然,他的话语也像声调一样毫无抑扬顿挫。 “去杀一只哥布林吧。” 他突然提出这样强人所难的要求。表现的十分随意,又抱有目的。但是,这一次我不打算好好接受。 “老师,不是说学魔法吗?怎么又扯到哥布林身上了?” “收起你的嬉皮笑脸吧。如果连哥布林都无法杀死的话,你就只能一辈子在我这里刻字。” “难道说只有杀死哥布林您才会教我魔法?” 他仿佛在我话音刚落的刹那间闪过一瞬而逝的轻蔑。 “如果连哥布林都杀不死,你就连学会魔法的资格都没有。” 残酷的回答下了一记重拳砸在我的死穴上。我渴望的并非是魔法,而是能够快速赚钱的道具。说实话,只在贫民区的宿舍住了一天我就感到浑身腰酸背痛。每天扛着疲劳进行冒险的话,我很难坚持下去的。 我讨厌老师总是能把我一眼望穿到底的双眼,明明只是灰白色的,只有死物的视野里。为什么能够看破活人的事物呢? 我接受了这次的考试,因为落差而感到不快。走的时候,我推掩神殿大门。通过门缝,窥到那双灰白的双目一直注视着我。 外面比起来到时候更热了。虽说太阳不断向西倾斜,但说起时间来,我似乎并没有刻多长时间。 通往哥布林遗迹的小路,被一阵阵热浪卷起,风沙迎面而来。我吐了两口沙子,心中暗骂今天的晦气。新买的衣服暴露在恶毒的太阳下,心狠手辣的气候不忘晒烫我的背后。 那份煎熬一直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磨磨蹭蹭走到了遗迹前。那爽朗的堪比朝阳的般的笑容又一次闪过眼前。那些腐烂的石头和青苔相依为命,一块不知名的石头突然落在上面,这种不靠谱的豆腐渣工程直接崩塌,就连它下面的哥布林都死于非命。 我继续拖着身子向前,大概走到了西北角。 孤零零的绿色身影守望在遗迹中,他遥遥的对着森林的方向望去。 那个方向,在我的记忆中是哥布林部落的方向。大概,他很想回家或是憎恨着那里吧。就想我对奥利拉的情感一样。 “呼......” 我悠悠的吐出一口气,尽管不知道能不能真的下杀手。但是很抱歉...... 我倒抓着匕首,刀锋朝下。身子慢慢的移步过去,然后高抬手臂,用力捏紧颤抖的手指。 刀子,本该刺穿他的后颈的! 过度紧张的我手一抖,只伤到了肩膀。 它猛地跳开,与我拉开一段距离。手中是一把与我多少相似的匕首。但是相比较我,不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战意都远比我要高上一筹。 尤其是那副狰狞的表情,越是狰狞就越是能重现墨非欺凌我时的面孔。 “很好!就决定是你了!” 我颤抖的手终于下定了决意! 未完待续..... 第五章万事开头难(四) 危险的疾风,闪烁着寒光奔袭过来。粗糙肥胖的手掌包裹着匕首耿直的突刺。 我所在的遗迹附近有些空旷,在一对一单挑中能够起到巨大的作用。对于应对方法,我了然于胸。 匕首小而灵巧,避其锋芒才是最佳选择。我身体轻轻一侧,看到它眼神朝着我望来,我便得知他的攻击轨道要追向我。 短武器通常是需要配合体术的,即便我不会,简单的判断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喊叫一声,一脚踢中哥布林的腹部! 哥布林吃痛,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匕首从它的手心脱离,我收回动作赶紧喘好下一口气,箭步冲刺,一脚踢飞匕首。 哥布林也不想死,它翻过身抓住我的脚踝,两只手的力气大的吓人,一下子把我拉倒。 后脑勺与地面亲密相触,嘭的一声让脑袋里一片空白。 身体僵硬似木头,一股冰冷席卷皮肤血管。腥臭的重物顷刻间压了上来,不知所措的并非只有麻木的大脑。 它骑在我身上,拳头凝成一个沙包。它打开嘴巴冲我咆哮,那张狰狞的丑陋面孔发出胜者的嘲笑。 拳头毫不留情的落在我的脸庞,牙齿在疼痛与麻木的之间徘徊。背对着太阳的黑色影子仿佛冲破了我记忆中某个刻骨铭心的片段。 那张面孔十分的模糊,也像这样似的欺压在我的身上。他冷漠无言,拼命的挥舞拳头展示着武力。 而受欺负的人,就是我。被受煎熬的肉体,不论怎么习惯都无法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我咬紧牙齿,哪怕眼睛肿的无法睁开,也执拗的不吐出一个求饶的字眼。 为什么使我那样坚持! 为什么! 我不知道啊!!!! “魂淡!”我大吼着,反手一拳回敬哥布林的脸蛋! 顺势推开,反过来把它压在身下。我高高举起拳头,牙齿!牙龈!牙根!每一次阵痛,那股魔鬼般的冲动就会诱导我挥出拳头! 一拳!两拳!三拳!...... 哥布林发出呜咽声,零碎的牙齿混杂的鲜血从他的嘴巴里流淌出来。看着躺在身下无力流泪的哥布林,那张原本就丑陋无比的面孔,此刻越来越像我的脸。 “啊啊啊......” 恐惧的巨树正在疯狂的生长!为了抑制不断滋生的恐惧!我十指扣紧再度下了重手! 粘稠温热的液体粘在我的手上,胳膊上。我用力呼吸让暴跳不止的心脏缓和情绪。匕首就放在我的右侧,我颤颤巍巍的拿起它。用刀尖瞄准了哥布林的头部。 我慢慢将匕首抬起,积蓄力量。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刀片映射的那张狰狞的面孔。 那是我的脸吗? 像个...... 怪物一样...... 哈呼...... 我又开始大喘气起来,手掌抖得厉害。屁股下面坐着的是活生生的哥布林,他的胸口和腹部还有剧烈的起伏。 好恶心...... 我的喉咙发出恐惧的低吟。 不仅仅是我,就连哥布林也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斗的!可是如果不杀死它的话!它会杀死我的! “抱歉!要恨的话!就恨着该死的世界!和害死人的艰苦日子吧!” 这是我唯一的忏悔了!为了生存,不论是怎样的敌人我都必须干掉。 所以! 还留存在我脑海里的那张名为恐惧的面孔啊! 滚开啊!!! 这次,我毫不犹豫的下了死手。刀锋撕裂那张面孔,心灵仿佛在那一刻得到了解脱。轻松荡漾在心田里,鲜血从皮肤的裂缝中溅射而出。 湿润温热的血液沾满我的双手...... 这血淋淋事实竟令我感到一阵畅快。没有恐惧围绕,没有道德束缚。心头空荡荡的,精神上却异常满足。 那正在散去温度的尸体,在我眼里越来越畸形。那仿佛不再是一个长成人形的物体,而是一块绿色中掺着淡红色液体的肉块。 “呵......” 我应该在自嘲吧。总之,任务完成了。我拖着沉重的肉块沿着最近的小路回到神殿遗址。 之前用力有点猛了,把体重压上去才勉强推开大门。 阴冷的空气再度怀抱我,手中黏糊糊的肉块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条血管了。它变得越来越硬,接触到这里的地板的时候,已经彻底冷掉了。 我迎着死亡骑士走去,随手把肉块仍在他面前。 “我完成了。” 然而,他的眸子未曾接触过脚下那一团东西。只不过,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应该说,‘我做到了’。” 只是刀子一进一出,还在动弹和不再动弹。这么简单的就能结束一条生命。我尊崇的一只是生命的高贵,就连爷爷奶奶都教导我生命的宝贵。可是,这么轻易的杀掉一条生命的我怎么可能一样轻易的认可。 带着激动,像个杀人魔一样兴奋不已的表情? “每次,你都能让我从失望中找到欣慰。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会带着这个叫做克罗尔的人一起死掉。” “老师......”我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杀掉它的时候,我竟然很开心。痛快的想要把它再切成几块。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竟然在笑着杀掉它。” “笑?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复仇...... 我心里咯噔一声,死亡骑士把我的情感全部看透了。就连这件事他都知道吗? “有时候你越是想隐瞒什么,反而暴露的更多。” 死亡骑士露出僵硬的笑容,“如果我不了解我的学生的话,我还算是老师吗?” 不知何故,我躲开了他的面孔。胸口似乎有什么正准备喷薄而出,复杂的像一团乱麻的思绪被他有意无意的一句话一刀斩断。 “老师,我只是觉得至今为止你还什么都没教我。还总为难我。” “我让你去做是因为你能做到。”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体会到了蘇利文那时情绪。 “您相信我?” 他没作答,低头看了一眼哥布林的尸体。 “今天到这里吧。文字还要继续学习。” 我没得到回答,失落几乎贯透了我全身。我苦笑着站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了老师。” 他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留下走前的又一句话。 “没必要自卑,也没必要感到绝望,‘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遭’”(出自莫泊桑的《一生》) 生活,没有那么遭吗...... 我收回手冲他笑了笑。大门紧紧关闭,最后一句话确实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未完待续....... 第六章夜晚 夜幕降临大地。经历杀戮的我,或多或少应该有所成长。但是,那把沐浴过鲜血的刀刃被河流冲刷后,竟嗅不到一丝血腥味。 我晃晃悠悠来到酒馆前,想着按照这种方式进行下去,以后的生活就该有保障了。在此小酌一杯,惬意一番。为了填满我今日的空虚,记忆中的几缕麦子味的香甜恰好为我找到了方向。 推开门,里面热闹非凡。似乎是近日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段时间里佣兵们经常欢聚一堂。前两天的人虽说也不少,但也不至于达到这种人满为患的程度。 我几次招呼,店里的人都因为忙的焦头烂额而忽略我。直到我抓住一个看起来面向很朴实的女孩。 女孩承诺很快把酒端给我,我才轻舒一口气。 呼吸着灼热的空气,明明火炉不再燃烧,这气氛竟然暖的让人大汗淋漓。我不自觉的露出了苦笑,两眼茫然的寻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大概两三圈后,目光落在一个靠墙的小桌那里。那里有个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其他地方早已挤满了人,自然就无法挑剔了。 “请问我能坐在这儿吗?” 他抬了下眼皮,“当然。” 我递过去感激的眼神,终于踏实坐下。 这个人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给我感觉风尘仆仆的。应该是我个人不靠谱的感受,他似乎是因为一天的忙碌分文无收才来这里借酒消愁的。 尤其是正处于变声期时,激昂中含有稚嫩的声调,更让我感觉他是一个新人。 不过,萍水相逢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搭理他。那样做的话只会徒增麻烦罢了。 很快酒来了,我靠着墙望着欢声笑语的佣兵们。无意中瞥到对面的那个人两眼发亮,发出所谓向往的眼神。 我轻笑着摇头,那种快乐自在的生活谁不向往?我赶紧几口喝干麦酒,有礼貌的告辞后,不再留恋的回去‘家’中了。 贫民区里肮脏的过道,到处都有粪便暴露在外,未曾好好修整过的泥土路,到处坑坑洼洼。一个老鼠都敢光明正大的跑过的地方。 “回来了。”雪莉一直在家里等我,或者说她现在离不开这里。 “嗯。身体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干一些活儿了。” “真的吗?” “真的。” “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旧病复发可不好。” 她以微笑应对我。关于旧病复发这一点,我们心里都有数的。她很小的时候就贫血,就像现在这样面无血色,憔悴的让人心疼。 奶奶还在的时候,通晓药理的奶奶曾为雪莉调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身子。差不多十一岁那年贫血的迹象才有所好转。 “晚饭还是一块面包和一碗粥。” “哪里来的米?”我问。 “教廷的牧师很关心我的病情,送来了米和梨。本来能剩下一个的,隔壁的赛特莉说是还想要,我就把你的那份给她了。” “没事儿,一个梨而已。” 当然,我也就嘴上说说。自从奶奶也走了之后,我们一年中能够吃到水果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酸酸甜甜的梨子谁不喜欢。 但是,即便亏了口我也不能说。这样会被责怪小家子气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 她脸上那份难为情很快淡下去了,转而把热腾腾的面包和粥端到了一把方凳上。由于没有桌子,方凳就代替了放置食物的场所。 见她吃力的模样,我上前抢先她。把凳子带着东西搬到我的床前,粥还热气腾腾的,面包早已凉透变得硬邦邦。 雪莉一直盯着我看,在这股无名的压力下。我用手掰开了石头一样的面包,把它泡在粥里。几粒小米粒飘在泛白的稀汤上。 她似乎对我备受期待。不!她期待的是在这种环境下,她亲手做出的面包究竟能不能使我满意。 她应该知道面包已经冷了...... 手中半块面包无论如何都泡不仅小小的碗里了。看样子,只能吃下去了。 我冲她笑了笑,不知道这个笑容究竟有多灿烂。但我知道它有多灿烂,我的心中就有多少惨淡。 既然下定决心的事情,就已经没法改变了。 我无法在她面前鼓起勇气露骨的深吸一口气。所以,用鼻子悄悄地把气鼓足,全部闷在胸口。 一口下去! 好硬!!! 牙快要崩坏了。真的就像石头一样坚硬。不过,还能咬得动,最起码牙齿印留下了。用口水一点点软化的话应该就不难咀嚼了。 我一块块的咬下面包,毫无味道的面包和干硬的口感令我想要呕吐。但是我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吐出来。看看那灼灼的目光吧。克罗尔啊,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伤雪莉的心吗? “味道......怎么样?” “额,还好。就是有点凉了。” “我应该热一下的。” “不,没关系。” 我吃着无味的食物,假装很有滋味似的狼吞虎咽。在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只要这样我就能满足了。 本以为酒能够填补我的空虚,竟然只需要她展露一个笑容就能做到。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湿润了。我本以为那是泪水,可不论我怎么眨眼也没有泪水流出。 饭后,她把碗收了。看着她的身姿,我不由得觉得日子就这样似乎挺好的。 ...... 当初,满足于这种生活的人是我才对吧。满足于现状的人是我才对啊。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地方后,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的人却是雪莉呢。 我知道。我已经有了野心了。自从蘇利文那时开始,每天不断的高收益使我再也难以忍受更差的生活了。 所以,如野草般猛烈生长的野心正在抓挠我的心。而我,该去寻找新的目标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没有窗子,只有一个木门像牢房一样将月光拒绝在外。深邃到底的冰冷仿佛在触摸我的脸颊。 “克罗尔。” 声音很近,温热的吐息吹打在我的脸庞。毫无疑问,是雪莉正在抚摸我的脸。 这种情况我本该一下子蹦起来,可是身体却踏实了下来。除了头,身体陷入了很深沉的沉睡中。 “怎么了?” “你一直没睡,我以为你做噩梦了。” “只是不太习惯了。” “是吗?......以前我做噩梦的时候你也经常抚摸我的脸的。” “那是你发烧的时候。因为从小你的身体就不太好。” “是啊。但是我常常在发烧的时候做噩梦的。梦到克罗尔抱头痛哭的样子,在一棵树下。” “是桃树还是梨树?一定是我没能种活,自己又陷入快要饿死的程度才会那样吧。”我故意打趣的说。 “不是的。但是......”她欲言又止。接着,突然转移话题。“爷爷的遗物你看了吗?” “你看了吗?” “看了。不过,我看再多也没用。那应该是留给你的。” “跟冒险者有关?” 雪莉轻嗯了一声。 “那......明天我看看吧。” “一定要看。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嗯。” 冰凉的滑腻的手掌离开了我的脸颊,虽然我的内心还有所留恋。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了。疲劳在黑暗中涌动,很快我就进入了沉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