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Y MEETS 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序章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网译版 翻译 夜@轻之国度 谁能率先抵达位于前方一千公尺处的终点呢? 这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笔直向前延伸的柏油路,这条路正是赛道,踏出一步便立刻出局。 但只要不出界,任何妨碍对手的行为都是合法的。其实这种你来我往的过招正是此游戏好玩的地方。 正在进行比赛的有两人。飞快跑在前头的是少年,从后方悠悠哉哉跟上来的是少女,双方距离已拉开一百公尺。跑步的人与走路的人,不用说也晓得哪一方速度较快,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方较为有利。 话虽如此,一马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既害怕又严肃的表情。 “混帐……她未免太轻松了吧?” 少年望着身后的少女不屑地骂道,之后便朝后方举起右手掌心。 他的掌心顿时冒出一块半透明、形状像是板子的物体。长度约等同少年身高,宽度则与路面相近。少年陆续变出这些板子,边跑边将板子设置在马路上。 这板子原本是做为盾牌使用,因此少年对它的硬度很有信心。由于障碍物的宽度与路宽相同,所以绕过板子并不容易,攀爬也很浪费时间。 看你还能轻松多久——少年打的如意算盘却在下一秒被击得粉碎。 身后的少女一个弹指,指间发出清脆响声。仿佛呼应这声响般,她脚下的柏油路开始剧烈摇动。少年还来不及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钢铁色的巨人顿时自地面现身。 “那是什么鬼东西……” 高有十公尺……不,应该更高,巨大到甚至令人作呕的程度。少女仍一脸悠哉地坐在巨人头上,令人愤恨的是,她坐的那个位置仍算是在赛道里。 巨人迈开脚步,轻轻松松便将少年原本设置在马路上的盾牌踩得粉碎。巨人的动作虽缓慢,但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巨大。 要被迫上了——少年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仍旧甩不掉对方。他再度看向背后,并与少女四目相接,只见她笑着朝自己挥手。少年气得牙痒痒的,此时才突然发现巨人正高举它的大手。 “——喂,等一下!” 巨人大手下坠的方向似乎正对自己,于是他望向少女,少女边挥手边微微动着嘴唇,看似在叫他赶快闪开。 “这样根本是犯规啊……!” 巨人大手向下一挥,少年奋力张开盾牌。 大量烟尘随着冲击漫天飞舞。 极东的岛国上,有座名为砂据市的城市。 该城市位于周边腹地的中心,作为经济与交通枢纽,发展甚是蓬勃。 光就这点来看,也不过就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城市,但砂据存在着一种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文化。 psy游戏。 那是由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来竞赛,专为超能力者而设的游戏。 砂据正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第一章 她的心是何种颜色? 当他看着从屋顶水塔一跃而下、在眼前着地的少女时,心中的第一个浮现的想法是—— 太阳降落了。 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何来到屋顶。 或许是因为一直躺在病房里很无聊吧。 也可能是对医院这个未知的设施感到好奇的缘故。 又或者是——为了逃离在远处诊疗室宣告重症病情的医师声音、在大厅因痊愈而开心的患者欢呼、静静行走在走廊上的脚步声、从陌生病房传来的衣服摩擦声、敲打窗户的风声、手术室微弱的电子音——这些折磨耳朵的杂音波涛。 纵使明知道无处可逃,却仍想逃离这些一般人听不到、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杂乱音浪。 总之,自己离开了病房。在医院里头绕来绕去后来到屋顶——便遇见了她。 “幸会。你也是这医院的病人吗?” 先开口的是那位少女。 少女边说边走过来,感觉她的态度很理所当然。 但此时的自己却害怕得不得了。 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任何事,甚至也不相信自己。少年拒绝了对自己所有的援助与关怀生存到现在。 因此对于走向自己的她——当然会保持距离以示抗拒。 如此一来就会结束。从以往的经验得知,只要一开始表现出拒绝关心的态度,对方就不会再踏进来。 所以他也认为自己应该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少女却—— “——没关系唷。” 温柔地抓住了想逃的手。 “别怕,我什么都不会做喔。” 并微笑着说道。 “————” 他感l到全身发热。 少女的话并不特别。 也有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但少年每次都会加以抗拒。 然而她却不一样。跟至今遇到的那些人,截然不同。 想到这里,少年察觉到一件事。 消失了。 声音消失了。 一直震动着耳膜的杂乱音浪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声音。 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萦绕在脑中的声音只剩一个。 ——心跳声。 藏在她胸口的乐器所演奏出的旋律。 纯真的心编织出独一无二、透明的鼓动。 这一刻的震撼,相信这辈子都无法忘怀吧。 这世上竟有如此纯净的声音。 这世上竟有如此磅礴的声音。 这世上竟有如此温暖的声音。 仿佛初次了解到爱的孩童一般。 “——你是?” “唔?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少女轻轻将手放在胸前: “我是狭雾。日祀狭雾。” 她露出如太阳般明亮的笑容。 “要是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会很高兴喔。” 天地征司与日祀狭雾。 这就是两人的初次相遇。 ◆◇◆ “——喂,快起床啦!” “……唔?” 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于是天地征司带着恍惚的意识,懒洋洋地抬起头。 蒙眬的视野中,映照出几张桌椅与几名学生。有的学生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有的在互相丢球,各自做自己的事;正前方有黑板与讲台,挂在墙上外型冰冷的时钟,里头的秒针不厌其烦地转动着。 这里是教室。得到这个结论后,征司整理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啊……我睡着啰?” 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说道。他关掉从后挂式耳机流泄而出的音乐,却没有拿下耳机,只是举起双手伸展筋骨,这时前面的位子传来熟悉的声音。 “终于醒啦,天地同学。” 坐在那里的是外表伶俐又笑容可掬的少女,不知几时开始就坐在这了,她是征司的同班同学葛笼澄香。 “是葛笼同学叫我起来的吗?” 看着黑板上的时钟,老师差不多要来了。再这么睡下去粉笔就会飞过来了吧。征司于是向澄香道了谢。 “不用客气啦。对了,天地同学睡觉时似乎在笑呢,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嗯,梦到小时候的事。” “哦,是怎样的梦?” “跟女孩子打情骂悄的梦。” “天地同学,捏造记忆是不行的喔。” “不,我可没有打算捏造记忆。” “你是有意识地遗忘捏造记忆的事吧?” “我也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高难度的记忆窜改。” 真是乱七八糟的对话。 “不过,天地同学小时候……是怎样的小孩呢?你打从那时就是个怪咖吧?” “喂喂喂葛笼同学,这话听起来简直就像现在的我是个怪咖似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给我等一下!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奇怪了?” “因为天地同学,有恋心脏癖啊。” “谁有恋心脏癖啊!” 征司敲打桌子站了起来。 “我喜欢的不是心脏,而是心音!” 心音。 如字面上的意思,指的就是生物体内的心脏跳动所演奏的音色。 不知为何,征司超级喜爱强烈的心跳声。 “受不了,别把心脏癖和心音癖混为一谈啦,喜欢心脏很明显就比较变态嘛。相较之下,心音必须仰赖心脏健康地跳动才能奏出美妙的音色。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不会疏远任何人,只是纯粹耽溺在心脏跳动的声音里,这可是再健全不过的嗜好啊。” “唔,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喜欢心脏或心音什么的吧?” “才没那种事!” 征司坚决地摇头: “你听好,心音诚可说是这世上最美的音乐了。有仿佛春天气息般轻柔的鼓动,也有如盛夏艳阳般光辉四溢的旋律;既有秋天枫叶般优美鲜明的节奏,亦存在冬日初雪般如梦似幻的律动!有左右却没有上下之分,也无优劣之差!虽然也跟我个人的波长合不合有关啦。啊,话说回来我很喜欢葛笼同学的心音ouch!” 征司瞬间被葛笼的右直拳揍飞出去。 “你干么啦葛笼同学!” “啰嗦!之前不是警告过你别随便听人家的心音吗?” “说是这么说,但我的psy会任意收集周围的声音,我也没办法啊!” “那至少别锁定心音,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声音上啊!心音以外的声音你也听得到吧?” “……譬如说?” “哎?譬、譬如……” 澄香的视线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像是我、我的美声之类的?” “差不多该准备上课了——” “喂给我等等啊混帐!” “有什么事吗非美声的葛笼同学?” “好啊要打架我奉陪!” 面对不断要他到教室外解决的澄香,征司这才伏地谢罪:我是开玩笑的,抱歉。 澄香虽仍一脸气呼呼的表情,但终于饶他一马: “算了啦……对了,天地同学知道吗?” “葛笼同学的三围我倒是知道。” “为何你会知道啦!”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三围是七十九、五十八、七十八呢。” “竟然全部命中!” “好奇怪喔,我只是随便说说竟然还猜中了耶?” “你、 你这家伙……!” 澄香瞪了一会儿语气平淡的征司,最后把脸撇开,小声呢喃: “算、算了,被天地同学知道也还不算讨厌……” “唔?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你别在意。” “嗯,那我就不在意了。” “你好歹也在意一下嘛!” “太不讲理了吧?” 对于有些晕头转向的征司,澄香撩撩头发说道: “啊~~算了啦!别提这个了,天地同学刚才在睡觉所以不晓得,听说今天班上来了个转学生喔。” “转学生?” 征司眨了眨眼,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不过,当他意识到周围同学们聊天的内容,才发现众人谈论的都是有关转学生的话题。 今天是五月第一天,征司等人今年才刚升上高一、进入这所一光高级中学就读,最近好不容易习惯班上同学与整个校园了。虽然对转学生来说,还算是个容易融入大家的时期——但转学的时间点未免太不上不下了。 或许是想法显露在脸上的缘故,澄香微微耸肩: “可能有什么原因吧,在意的话就直接问本人吧。” “说的也是……对方是从砂据外转来的?” 所谓砂据,指的就是征司他们居住的城市——砂据市整体。由于这城市的居民情况与一般人不太相同,因此对外地来的访客而言隔着一条特殊的界线。 “这个嘛,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从西区的学校转来东区的样子。所以——” 咚! 澄香的右手突然间化为沙尘。 “啊,对不起!” 同学紧张地道歉,那是刚刚在玩抛接球的学生。 “好危险喔……不要在教室里玩球啦。” 澄香的视线从自己那变成沙尘的右手腕转向前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对这景象一点也不害怕的同学。 “抱歉,丢着丢着就认真起来了。” “受不了……若不是我的话可能早就翻脸了喔?” 澄香边说边看着自己的脚下,脚边有颗球,她的手就是被这东西打到的吧。 澄香轻轻摆动右手腕,于是原本飘在手掌一带的沙尘仿佛有意志似地动了起来,离开她的手并缠绕在橡胶球的周围。下一秒,球就被沙子推到半空中,并掉落在那位同学手上。 “来,下次小心点喔。” “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同学低头道歉并坐回位子上。 看他坐回去后,澄香面向征司。同时飘散在空气中的沙尘聚集在澄香右手,并开始成形,数秒之后变回了她的右手腕。 “那么……嗯?我们刚刚在聊什么?” 征司指着变回原状的澄香右手说道: “让转学生看这景象,对方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啊。” “喔!不会啦,因为对方好像也是砂据的人,所以这点可以放心。” “虽然我个人是有点想听听对方吓到时的心跳声。” “我是没差,但若对本人说这种话一定会被排挤喔,天地同学。” “就是要走险路才叫男子汉啊。” “没事干么铺地雷给自己踩啊……唉,算了。” 澄香说的没错,对征司他们而言,刚刚的异象只不过是家常便饭——但对外面的人就不是了。因此视人物出身砂据内外,应对方式会产生些许不同。 “无论如何,我可没有你那种会吓人的psy。” “明明是个人类储音机兼集音机兼放音机,还敢说这种话。” “只要拿台录音机谁都办得到嘛。” “录音机不能集音吧……” “再加装集音机就可以了。” “顺便附上强词夺理的机能似乎也不错呢。” “好吧,我错了。” 对于夸张地举起双手投降的征司,澄香小声笑了笑。 她轻轻靠上椅背发出摩擦声: “算了啦。话说回来,不知那个转学生是怎样的人?男生还是女生?天地同学觉得呢?” “我觉得是两栖类。” “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 “咦?所以葛笼同学认为是鱼贝类吗?不会吧……” “才没有!不论是两栖类鱼贝类还是昆虫都一样不可能啦!” “那如果是非人类葛篙同学就要让我抱一下喔。” “凭什么啊!话说若真出现那种转学生你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说呢……友情并不是靠种族或外表来建立的啊。” “回答超帅!” “而是靠内心响起的心音。” “嗯,我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了啦!” “所以只要心音合我的波长谁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啦。” “真不知你是心胸宽大还是狭隘……” 澄香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耐烦,大力叹了口气。 这时征司捕捉到从走廊上传来的老师的脚步声,以及另一个没听过的脚步声。 “唔,老师好像来了。” “喔,那就静候转学生大驾光临吧。” 在位子上坐正后,澄香视线转向连着走廊的门。 仿佛受影响似地,周围的喧嚣也逐渐平静下来——此时门被大力打开。 “喔!大家安安!” 大剌剌地跟大家打招呼的是级任导师。她是位三十几岁的女性——然而却没有成熟女子的风韵及老师的威严,是个若穿上学生制服,就会被误认为是学生的人。 “全部的人……都在呢。那么在点名之前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今天有个女生要转到本班,现在来为大家介绍这位新同学。” “啊,是女孩子啊。” 澄香满怀期待地双手交握,其他同学之间——尤其是男孩子——也吱吱喳喳地交头接耳。只说是女孩子并不一定是人类喔,征司懒洋洋地想道。 “好了好了安静点。吊花,不要预知未来。青桐,不要使用透视眼。犹柳,别吃便当了。至少一开始大家要有礼貌地来迎接新同学呀——好,那我叫她进来啰。” 导师向走廊招了招手,此时一名少女慢吞吞地、仿佛在确认脚步似地缓缓走进教室。 “大家好,我是日祀狭雾。” 是位长相标致的少女。 如月亮所散发的磷光般的少女。 男同学们不由得倒吸口气,连女同学也发出感叹的叹息。 在这些人之中的征司〡〡 并未做出上述两种反应,只是一脸讶然。 “日祀、狭雾……?” 他知道。 他知道这个名字。 他没忘,不可能忘得掉,甚至不久前才刚梦到她。这名帮助过自己,如太阳之子般的少女。 “天地同学?” 隔壁传来澄香的询问。 但这声音却传不进征司耳里。他拿掉挂在耳上的耳机,将耳力集中在狭雾这名少女的心跳声上。他听见的是如月之竖琴般的音色。很美妙。虽然美妙——但记忆中少女的旋律应该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般雄壮才对。 既然如此,她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正当征司这么想时,少女不经意地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的视线交缠,忘了眨眼的双眸照映出彼此的身影。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少女突然惊讶地开口: “……难道你是征~司?” “————” 征~司。 他记得这样的叫法。 将征司两个字的尾音稍微拉长,十分独特的声调。 ——那今后就叫你征~司啰。 稚嫩的少女声音在脑中苏醒。 没错,绝对错不了。 “你是那时的……” “嗯,对啊。你还记得我啊?” 说了这句话的少女朝征司露出淡淡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征~司。” 天地征司与日祀狭雾。 过去曾短暂邂逅的两人,事隔六年再度重逢。 第二章 红心ace在逆境中闪耀 “喂狭雾,你为什么要管我啊?” 少年在凛冽的空气中开口问道。 说话的对象是走在前头的少女。她漫步在白色的走廊上,轻盈地转身回答: “征~司,我比你更早之前就待在这家医院了,所以不能叫我狭雾,要叫我狭雾学姊喔——那么,你想说什么?” “明明同年还叫学姊很奇怪耶——我是问你为何要管我?” “这个问题有点难懂呢。” “……接近我对你又没什么好处,我不太会说话,又不活泼,也没什么拿手的事。与其找我,你跟其他人玩比较好玩吧?这你应该了解吧?” “抱歉,我不了解。” “说到这样了还不了解?” “总之意思就是征~司既不会说话个性阴沉什么都做不好没耐心长相不显眼一无是处嘛。” “我还没那么自虐啦!” “那我今后可以叫征~司水蚤吗?” “你晓得什么是脉络吗?” “与人的连系。” “那是人脉!” “地下水的别称!” “那是水脉!” “阿尔卑斯。” “山脉!” “少女叫?” “海蒂!” “说话的条理。” “那是脉络!” “猜对了嘛。” “咦?” 少年大吃一惊。 少女接着露出得意的表情: “还有,把不会说话个性阴沉什么都做不好又没耐心的征~司叫成水蚤,我觉得十分有脉络可寻喔。” “重新讲一遍的确就有脉络可寻,但这次浮现的新问题就是你的性格糟糕透了!” “性格糟糕的我,与除了性格之外全都很糟糕的征~司,完美的组合!” “若无视这组合已经完蛋的事实你说的也没错啦!” “那种事不重要啦——” “拜托,把我的绰号取成水蚤怎么可能不重要!” “对我来说不重要啦。” “好像是这样没错齁!” “不要紧!就算征,司变成水蚤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我还是希望你别叫我水蚤!” 说完之后发现这段对话毫无意义,少年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少女看准时间,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对了,我为何要管征了司的事呢?” “啊,算了,不重要了。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在说什么啊,刚刚那些只是开玩笑啦,少女的玩笑。” “真不愿想像其他女孩子也会开这种辛辣的玩笑……” 少年轻轻抬头望着天花板,语气有点压底,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我就再问一遍……为何要管我?” “呵呵,那个啊——” 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 砂据市是超能力者居住的城市。 因此天地征司是超能力者,葛笼澄香是超能力者,日祀狭雾也是超能力者,而且其他的居民大部分也都是超能力者。 没人知道何时变成这种状况。 没人晓得为何变成这种状况。 只听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 因此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毫无疑虑地接受了这件事。 居民拥有的超能力琳琅满目,有眼睛发出电子光束的人、可无视距离进行干涉的人、单纯脚程飞快的人、能将所有物质转变成番茄味道的人等。从物理力量强大到能力古怪的奇人异士,应有尽有。而人们把代表这些超能力或超能力者的单字psychic取前三个字母,简称为psy,并将psy活用于日常生活。 然而,psy所产生出来的并不完全都是好处。在人际关系上,psy有时会成为纠纷的主因,无法妥善控制psy也可能伤害到自己,征司有段时间也因为这个理由而一阵住院。 “——唉,但也因为这样才会相遇吧。” “你在说什么啊?征~司。” 走在旁边的少女抬头看着他。 挂在耳际的头发向后流泻,征司觉得这样很可爱,他压抑着内心的微笑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没啦,只是想起以前的事。” “水蚤时期的事吗?” “我可没有当过水蚤的记忆喔。” 但他却记得被取过这样的绰号。 “你应该要试着接受痛苦的过去。” “要接受不曾存在的过去也太为难我了吧。” “别得意忘形啊水蚤。” “你根本就还当我是水蚤嘛!” “啊,不好意思,这可是最高机密呢。” “是吗?原来我是水蚤啊……” “别在意征~司,若没有水蚤鲸鱼也是无法生存的喔。” “不对,鲸鱼的主食是磷虾。” “区区浮游生物还在计较物种不觉得太傲慢了吗?” “你这人讲话也太犀利了吧。” “放心吧,我会负起责任把征~司吃掉的。” “转学生竟然是鲸鱼吗……等等我来让葛笼同学抱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的话题啦。” “我们都还未成年吧?” “在水蚤的世界,十六岁就是成人啰。” “这理由我能接受。” 看样子她似乎有点理解了。 脸上浮现出苦笑后,征司望向身旁的少女——日祀狭雾。 两人正一起走在通往社办大楼的走廊上。 现在是所有课程都已结束的放学时间,同学们蜂拥而至的提问也告一段落。由于狭雾对地理环境还不熟悉,征司负责带她认识校园。校内施设的介绍方才也都告一段落,目前正带她四处参观社团活动及委员会。 “不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重逢呢。” 比起记忆中的她,现在的狭雾似乎多了几分成熟,征司边看着她边想。 二人相遇大约在六年前——十岁左右,征司住院时他们两人才遇到对方。 当时的她可说是个彻头彻尾的野丫头,言行举止都不像个女孩,既活泼又淘气,令人怀疑她的祖先是不是不一直游下去就会死亡的金枪鱼。 ——然而,那也已经成为往事。 “我也很惊讶。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巧合呢。” 说完,狭雾将手掌平放在自己头上,再以同样的高度水平移向征司的身体,碰到的位置大约在他肩膀下方。 “真的长高很多呢,征~司。以前我们一样高,现在却差那么多。” “我现在是发育期啊。”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狭雾微微嘟起嘴唇。她的外表虽然也比六年前成长了不少,但个头却很娇小。两人站在一起时,她的脸只到征司的胸口附近。虽然性别不同也会造成发育的差异——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的成长进度稍微落后了一点。 察觉到这点的征司连忙安慰她: “没关系啦,肉体不过是心脏的附属品。” “……附属品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并非心脏令人类活动,而是人类为了让心脏跳动奏出心音才活下去的啊!” “……看来你的头脑并不像身体发育得那么好嘛。” “哇……想不到你会这么说。” “你以为我脑子 里都是浪漫思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所以会喜欢心跳声,是因为……算了。” 征司搔搔脸颊并望着天花板。 狭雾露出些许不解的神情,叹了口气后改变话题: “不过征~司,我这样讲可能很失礼,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呢。” “你不也一样?毕竟我们一起玩耍的日子是在六年前,而且我当时也才住院一星期左右而已。” 没错,征司与狭雾两人相处的时间绝不算长。 但征司却记得狭雾。 他不可能忘记她。 “我的记忆力很好,而且征~司的长相也跟以前差不多。但征~司的记忆力并不好——应该说,你没有心去记住他人的长相和名字吧?” “啊……”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如今情况虽已改善,但以前的征司其实是个很封闭的人。自己与自己以外——有段时期他曾用这样的分类来处理一切人际关系。 “毕竟受到你很多照顾,所以不可能忘得了吧。除此之外,因为你很有名,所以我也常常听到你的名字。” “有名……吗?” “身为psy游戏玩家,你的知名度很高呢。” 超能力者的城市——砂据市。在这座城市里所举办的psy游戏,已普遍融入居民的生活之中,因此只要有人留下好成绩自然会声名远播。从这点来看,狭雾算得上是相当高阶的psy游戏玩家。 “你每次参加大赛什么的都是前几名嘛。虽然为了避免受到影响,在能控制自己的psy之前我都没有直接观战,但一直希望有天能和你——” 一较高下。 原本想这么说下去的征司,突然发现身旁的狭雾样子有些奇怪。 虽然表情没变——但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心跳声,却混杂了些许的杂音。因为平时都在听人的心跳声,所以征司能够察觉这样的变化。 “怎么了?” “……不,没事。对了,关于psy游戏之后再说吧。现在先带我参观校园好吗?” “……嗯,说的也是。” 虽然附和了她,但征司却在内心皱起眉头。若是从前的狭雾,对于psy的话题肯定会紧咬着不放,如果聊的又是psy游戏就更加热情了。毕竟教会征司psy游戏乐趣的就是她。 “征~司,你怎么了?” “没事……” 征司有些欲言又止后,微微摇头。 “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回忆——狭雾学姊。” “……你连这个都记得啊?” “对啊,毕竟叫了好多次。” 征司语带怀念地说道,狭雾则有点害羞地移开视线。 “请你封印这段回忆吧……那时的我有点那个。” “哈哈,好吧。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狭雾就可以了,毕竟我也叫你征~司嘛。” “狭雾吗?我知道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啰。” 征司一边回答,一边反覆叫了几次她的名字。此时狭雾拉拉他的袖子: “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想问什么就问吧。” “请告诉我三围。” “先不说这应该是男生问女生的问题,我反倒想问你知道这个要做啥啊?” “做这个做那个的。” “含糊到连一丝具体性都没有反而令人不安的答案!” 大喊之后,征司重重叹了口气。 “唉……不好意思,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啦,因为我没量过自己的三围。” “你在说什么?没有人要问征~司的三围吧。” “咦?” “我想问的是坐在征司前面的葛笼同学的三围。” “……先不说这是个人隐私,你理所当然地用一副我就是知道她三围的态度来问我,让我不得不再次问你——你知道这个要做啥啊?” “做这个做那个的。” “不安的量激升!” 她是真的有什么目的才问这个吗?令人感到深不可测的狭雾。 “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从别的路子下手。” “老实说我知道啦。” “真不愧是征了司,好厉害的水蚤呢。” “表面上像夸奖,其实你是想找架吵吧?” “我还没那么不要脸到去找水蚤吵架。” “我觉得此刻全世界的水蚤都会助我一臂之力。” “聚集起来能做什么?” “引发红潮造成渔业损害。” “没鱼吃就吃蛋糕吧。” “鲸鱼的名字是玛莉皇后吗……” 狭雾稍做停顿,接着说道: “哎呀,其实三围也没那么重要啦。” “就是说啊——” “对了,征~司,你那个耳机该不会是……?” “嗯?啊,这个吗?” 征司摸摸盖住自己耳朵的耳机。 那是靠颈部支撑的后挂式耳机,蓝色外壳的特制品。播放器收在上衣口袋内,里头播的都是他最爱的摇滚乐团——red ordinary所演奏的曲目,该组合尤其以女主唱的嗓音最能让听众热血沸腾。 “如同狭雾所想的,这是为了抑止声音进入耳朵所准备的东西。出院后亲戚特地做给我的,只要戴上这个并播放音乐,即使在人群中也能悠悠哉哉地行走。但像现在这样跟别人说话时就会先关掉音乐。” “还是无法完全控制吗?” “应该还要再花个五年左右吧。不过只要是安静的地方,就算在户外也能正常活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当时还真辛苦呢,征司逞强地笑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阴影映在她的心头上。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样的征司——终于笑了起来。 “至少你能像现在这样笑了呢,征~司。我稍微安心一点了。” “……” 她是真的在称赞我吗?征司虽然怀疑,但听她的心跳声又不像是带有负面的情感,因此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抛开。 “对了,征~司,接着要去哪个社团?” “唔,啊,要去哪里呢?科学社,网球社都结束了……美术社、足球社也都参观过了。大型的社团几乎都看完了吧?” 这时征司突然想到: “这么说来我好像忘了问,狭雾想进哪个社团?” “想进的社团吗?” “我们高中如果不论规模有各式各样的社团,今天无法全部参观完毕,所以优先看你想进的社团吧。” 接着征司竖起食指说: “刚才参观过的体育类社团,因为以全国大赛为目标埋头苦练的缘故,平时不太会有使用psy的活动。狭雾去能尽量使用psy的地方比较好吧?毕竟你从以前开始就有在玩psy游戏——” “——不了。” 仿佛要打断征司的话似的,狭雾闷闷地摇头说道: “因为一些理由,所以我并不想进社团。” “……” 因为一些理由。 当狭雾这么说时,她的心跳声又产生了不愉快的杂音。果然哪里不对劲。在重逢前的这六年之间,她在psy方面遇到了什么事吗? “那该怎么办呢……唔——” 为了一扫尴尬的气氛,征司特意用开朗的语气说,并思考下一个方针。 或许是察觉到征司的态度,狭雾也率先改变话题。 “话说回来征司,我们一直都在参观社团,学校 里有什么委员会吗?” “啊,这倒提醒了我。这里的委员会都还没介绍呢。” 一光高级中学里,大部分的委员会并非班级推派,而是由学生自主参加的性质。只要人数别差太多,教职员方面都不会予以干涉。此外,退会者虽然需依规定办理手续,但学期中入会的申请则可由会长自行判断。 “那么就暂时中断社团参观,改成走访委员会……呃,离这里最近的委员会是——” 征司脑海里开始浮现地点,狭雾则轻拉他的袖子。 “征,司,你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委员会吗?” “嗯?喔,我有参加喔。虽然没在跑社团,但却有加入委员会。” “那么就先去那里吧?” “唔……” 征司稍微想了想后点点头说: “ok,就先去那里吧。刚好委员会办公室就在附近。” 征司并没有甩开被抓着的袖子,直接带狭雾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目的地就是自己所加入的委员会。走在一旁的狭雾向征司问道: “对了,征,司参加的是什么样的委员会呢?” “啊,我加入的是——” 征司停顿了一下后: “psy委员会〡—通称‘psycle’。” ◆◇◆ 所谓的psy委员会,是校内设置来专门解决与psy相关纠纷的一种风纪委员会。 对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而言,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psy——这个超越物理法则的能力,就如同呼吸一样自然。因此并非口头告诫就能劝阻,若刻意加以限制,反而会引发反抗而变本加厉。 由于psy产生的纠纷不可能根除——因此psy委员会这个特殊的委员会,在这座城市即有它存在的必要。 更进一步来说,psy委员会基于这样的性质,聚集的都是擅长处理psy问题的好手。有时也会使用psy游戏的名目做为特殊手段来解决纠纷,因此没有相当的能力是无法胜任该职务的。 一光高级中学的psy委员会——psycle也是一样。尤其本届会长文武双全、无人出其右,在psy方面更称得上是天下无双。甚至有传言指出此人论实力应该是历届最强的会长。 提到这个素有历届最强会长之称的人物—— “哎呀征司,今天委员会休息你竟然还来露脸可真热心呢。这不由得让我对你那毫不懈怠的勤奋精神产生敬佩以上的感情了,竟然如此扰乱姊姊的心真是个调皮的弟弟。啊,难道你是来找我的吗?这样的话姊姊我真是小鹿乱撞了。竟然被弟弟如此迷恋着姊姊我幸福得要飞上天了呀——我是想这么说啦,但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呢。哎呀呀难不成你大白天的跑来这里幽会?好大胆呢征司。我也不说破啦,我这个姊姊可是出了名的能够体谅弟弟的成长喔。姊姊我可是超会看人脸色的,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天花板装上会闪闪发光的镜球还有不知道要用来干么无谓地转个不停的床。不过这里的隔音设备不是很好,你可要注意一点喔——不用说,枕头一颗就够了吧?” “劳您费这么大的心呢,帷姊。” 打开psy委员会——通称psycle的门后瞬间被连珠炮般的话语轰炸,征司用一句话将这话题打断。 坐在教室中央椅子上的,是一名少女。 十分漂亮的少女。柔顺有光泽的长发,如冰雕般滑嫩的肌肤,充满坚毅光辉的瞳仁,全身散发出锐利的存在感与迫力。语气听起来虽然轻佻,但那是出于她对自己身为强者的认知及自负所产生的从容,事实上她也的确具备其他平庸学生们所没有的压倒性行气势。 她的名字是群青帷。 对征司来说是二年级的学姊,同时也是psycle的委员长——更是青梅竹马的表姊弟。 “什么啊,不是来幽会的?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才觉得一定要将可爱表弟天真又激烈之青春的一页拍摄下来呢。不过算了,既然不是来幽会,那这个女孩究竟是谁呢?” “其实她是转学生——” “……我是日祀狭雾。” 仿佛从征司背后偷望着教室的狭雾往前走了一步,帷惊讶地眨着眼。 “日祀狭雾……难不成是在psy游戏中赫赫有名的那个日祀狭雾?” “有没有名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应该就是您所想的人。” “嘿……这实在太惊讶了。而且是狭雾,狭雾哦?原来如此啊,征司,难不成这女孩就是你住院时遇到的女孩子?” “嗯,就是她。你挺清楚的嘛。” 征司拉出狭雾与自己的椅子,并坐在椅子上点头说道。 “你那时住院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出院后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很阳光,而且几乎每天都狭雾狭雾地叫个不停,待在你旁边听得都快腻了。但我倒没想到竟然与那个日祀狭雾是同一人。” “我以前有那样吗?” “有啊,几乎快让姊姊嫉妒啰。” “有到这样的地步喔。” 征司微微苦笑。 帷也有点怀念地笑着说: “不过现在见到你的时间点正好。若是三年前的我,应该会立刻虐杀掉偷走征司心的野猫吧。” “……” “……” “……” …………。 “那就聊聊我的胸部吧。” “等、等一下!我知道那是在开心跳声的玩笑,但突然冒出这种让人惊吓的台词加上话题转变的方向都太奇怪了吧!”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征司。听好,这世上的姊姊虽然很多,但究其根本其实就只有两种。一种是楚楚可怜美丽的姊姊,一种是漂亮性感又帅气的姊姊,而我的目标是后者,因此谈论我那丰满圆润的胸部可说是世界的法则也不为过!” “前提与结论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啊!” “哎呀呀征司真贪心呢,为了不让你觉得腻我可是很辛苦地在拓展话题范围喔。虽然一想到是为了心爱的表弟就觉得很幸福,但既然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对话就暂时到此为止吧| “愿意这么做是帮了大忙啦……但总觉得话题被严重地岔开了。” “心理作用啦心理作用。” 帷的笑声更加深了征司的疑虑。 话说完后,狭雾紧张地举起手。 “……请问,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要问什么?狭雾同学。” “嗯,刚刚听征~司称呼你帷姊……” “哎呀真是失礼,我只问你的名字却没自我介绍。那么重新来过——幸会,狭雾同学,我的名字是群青帷。” “……我就在猜是不是,你果然是那个群青帷啊?” 狭雾顿时眯起眼睛。 “百战百胜的炼金术师……没想到竟在这种地方遇见你。” “嗯?你知道我的事?” “这是当然的啊,你那一百连胜的记录也很有名。” “喔,那个啊,又提到令人怀念的事呢。那也没什么啦。” “竟然说一百连胜没什么?” “不然呢?大象不会自豪踩死一百只蚂蚁这种事吧?” “什——” 听到这么乱来的回答令狭雾不知该如何回应,但帷却完全没察觉到,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就别客气,叫我小帷就可以了。若还有其他更好的称呼也没关系喔,只要不是太奇怪的名字就好。以前有个表弟遇到我时说‘既然叫帷那就叫你帷仔!’我便马上毫不留情地打昏他了呢。” “虽然不 太明白……那我就称呼你群青学姊吧。” “很好的距离感。你很清楚人类的可怕嘛上 “……” 狭雾默默握住帷伸出的手。顺带一提,回想起就是自己将表姊叫成帷仔的征司默默把视线移往他处。 “那么,和平地打完招呼了……你们两人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呢?” “啊,对了。其实我们原本是在参观社团,但逛到一半时想说不如看看委员会吧,而且狭雾也想看看我加入的是什么样的委员会。” “所以就把她带来这里了吧。原来如此,我了解了。” “很抱歉帷姊,突然不请自来。” “我不介意啦。毕竟这里是psycle的委员会办公室,身为会员的你使用这间办公室根本不需要客气,比如说用参观的名目来做些可疑的事也没关系喔。” “你根本没了解嘛帷姊!” “不要紧!姊姊能够了解弟弟的思春期喔!” “你那不是了解,是误会啦!” “哎呀呀,征司还真龟毛呢。” 帷感到可惜地耸耸肩后,看着狭雾说道; “原来是来参观的啊。狭雾同学对psy有兴趣吗?” “……不,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来看看征~司参加的委员会而已。” 狭雾有点尴尬地回答后,帷沉思似地将手抵在嘴边。她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征司暗自想道。 “——好,不然这样吧。” 帷轻轻拍了拍手。 “其实刚刚学生会副会长带来了一件案子。因为今天委员会休息,我本想告诉他下次再处理,但副会长硬是塞给了我。由于这里除了我之外没半个人所以我非去不可但老实讲我很懒所以就像这样一直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这件事就交给征司吧。” “等、等一下!”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提案,征司连忙大喊。 “为何变成这样啊!太乱来了吧帷姊!” “只要结果合情合理,过程什么的就别计较了。” “过程若不合理结果怎么可能合理得起来啊!”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不怕受伤就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疑虑了。” “会受伤的可是我喔!你不觉得这很有问题吗?” “征司,这国家自古以来就有一句俗谚——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太乱来了啦帷姊!” “只要结果合情合理,过程什么的就别计较了。” “过程若不合理结果怎么可能合理得起来你干么跳针啦!” 真是没营养的对话。 “毕竟上次我已经努力过了,这次换征司啰。” “……你说的上次是因为嫌麻烦而变出巨人把玩家揍飞结果差点被举红牌离场的那次吗?” “我说征司啊,最后并没有被判红牌不就代表没问题了吗?我用psy变出的巨人只是不小心把手挥向对手眼前,而这股冲击把对方给吹出了场外……其实是一场很不幸的事故啊。” “……” “若这样征司还不愿出马的话,我又会做出类似的行为喔!这次说不定就被举红牌喔!委员会就会被迫解散喔!” “竟、竟然使出这种奸计……!” “说奸计太难听了吧?我只是在描述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可是啊,征司心地很善良吧?所以不希望发生无谓的意外事故吧?” “唔、呜……” 事情变成这样,征司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若是平常应该早就死心让步,但今天状况有些不同,因为他现在正在带狭雾参观校园,应该以此为优先才对。 想到这征司不由得看向狭雾,她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这样,今天的参观就到此为止吧。我直接回家了,征~司就努力做好委员会的工作吧。” 狭雾说完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帷却幽幽地开口制止她。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主演是征司,而你可是重要的贵宾啊。” “咦?贵宾是指……” “难得狭雾同学来参观嘛,这样的话,看看我们实际的工作不是比较好吗?再也没有比这更用心的欢迎会了喔。” “可、可是……” 帷像是滑过去般牵起犹豫不决的狭雾的手,接着脚步轻快地站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肩膀。 “好啦好啦,去看一下也不错啊,若觉得不好玩再回家就好了。征司也别发呆,快出发吧。” “咦?啊,哇——” 帷同样握住征司的手,不给两人抗议的空间,就这样牵着两人得意洋洋地离开委员会办公室。 ◆◇◆ “——话说,帷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三人正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并肩走在前面的是帷与征司,而狭雾则默默地跟着他们,幸好帷已经放开她的手。 “要去被游戏社当成仓库的教室喔。那里被纸牌社这个新创立的社团给占据了,得去把他们赶走呢。” “占据仓库吗?为何要做这种事……” “之后再跟你解释吧,如果我没忘的话。” “帷姊……” “哎呀,别摆出这种不耐烦的表情嘛征司。就算我忘记了,反正最后只要用psy将占着那里的家伙打得屁滚尿流赶出去就好啦。” 这就是psycle的工作嘛,少女笑着说。 psy游戏。 那是psy能力者之间一决胜负的代名词。 砂据市是超能力者的城市,大部分的居民与生俱来都有超能力。 有时甚至能凌驾物理法则的psy能力,其实有个共同的缺点。 就是在这座城市以外的地方无法使用。 因此,大多数居民都选择在砂据市生活。与生俱来的psy简直就像自己的另一双手足,因此众人也避讳着失去psy这件事。 但如此一来,城市里的的超能力者便会增加,psy纠纷也层出不穷——为此所导入的制度正是psy游戏。 游戏规则主要有三项。 原则上禁止直接的暴力行为。 只要不是直接攻击对方即允许使用psy。 决胜负的方法基本上是从既存的竞技中做选择。 城市里的居民遵守规定,进而平息因psy所产生的无谓混乱,psy能力者们的摩擦也相对变得较为安全。 然而,这个规则却衍生出某种习惯,那就是一旦意见产生分歧就靠psy游戏来解决。结果擅长psy游戏的人获得某种身分地位,尤其在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之间,这样的倾向更为显著。 长久下来,擅长psy游戏的人便自然而然地获得发言权。加上大部分争执都靠psy游戏解决的习惯,拥有发言权的人态度一旦开始傲慢便更加跋扈,事情也无法走向正确的方向。 或许正因如此,由擅于psy游戏的人所组成的团体,以psy游戏来维持秩序的组织——psy委员会便诞生了。 “能够随意使用psy,更可以随意用psy恶整对手,而且赢了还有奖励,再也没有比这更愉快的工作了。” “你这样讲副会长又会生气喔……” “没关系啦,享受游戏是正当的报酬啊。就是因为这样,这支名为psy委员会的军队才会替学生会这个政府做事嘛。” “是说现在的学生会似乎也能处理psy委员会的工作呢。” 征司耸了耸肩,突然间身后传来狭雾的叫唤声。 “那个……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帷轻轻转 身: “什么问题呢狭雾同学?啊,就是那个吧?你想知道的是psycle名字的由来吧?好啊,你仔细听啰,虽然内容有点长:本校的psycle是在psy委员会这个概念尚未普及的时代就由学生们自行成立的自治组织。但在正式转型为委员会之际因为想将前身组织的名称留下来,因此将表示这个自治组织的‘circle’与psy委员会的‘psy’合体,而定名为‘psycle’这个全新的名称喔!” “不,我对这些完全没兴趣。” “哎呀,你现在的反应应该是‘天啊,好厉害喔!’才对啊。” 帷百思不解似地歪着头说道。 狭雾哑然看了帷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并说出原本要问的问题: “……真的都是用psy游戏解决吗?又不晓得对方会不会接受,就算赢了对方也可能不认帐啊。” “哎呀呀真意外,没想到那个日祀狭雾竟会不晓得这种基本的事情。” “虽然不清楚群青学姊指的是什么……但我所玩的psy游戏都是公开赛,因此虽然听过相关传闻,但不晓得实际情况是如何。” “原来如此,看来你在之前的学校也是个模范生呢。” 听到帷的这句玩笑话,狭雾眼中泛起不悦的目光。 想当然尔,帷并不在乎。 “但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等下会用psy游戏来挑战他们,并答应对方只要获胜就能维持现状,让他们同意参加游戏。这是给糖吃。假设他们不参加游戏又或者输了不认帐,这事就会从学生会转到教职员那里去了。” 如此一来违规霸占仓库的事就会在一天内划下句点啰,帷耸着肩笑道。 “因此他们不会也不能拒绝我们的挑战。我们psycle是对恶意拖延者的最后通牒,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因此,若我输掉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虽然少女说这是对方最后的机会,但实际上psy委会员绝不能输。当然输赢还是要公平,但获得全盘胜利是本组织的职责。 因此psy委员会所属成员全都是在psy上技高一筹的人士——但一年级的征司比赛经验还不足仍是事实,也难怪他会如此不安。 “虽不晓得其他psy委员会的情形是怎样,但我们并不会很严厉,就算输了也不会发火啦。” “就算帷姊不生气,那些纠纷的被害者也会很烦恼吧。” “征司还真善良呢,可是在意这些就没完没了啰。游戏内容与psy之间合不合影响甚钜,所以再强大的人也未必会是最强,这就是这个psy游戏的原则嘛。唉,虽然我是例外啦。” “这我明白,因此才要在对战之前事先调察对方psy的能力……” 进行psy游戏时,熟悉对方的psy会获得很大的优势。因此征司至今在亲自上战场前都会要求对方的情报,但帷却不允许征司做事前调查。 “不行喔征司。只有自己知道对方的武器既不公平,观战起来也不有趣。战争这件事啊,就是要彼此斗得走投无路才会热血沸腾啊。想在战斗前得知对方的能力,就等征司变有名、让大家都知道你的psy能力后再说吧。” 帷边说边戳了戳征司的脸颊。然而不论她怎么轻松地与征司互动,少年心中的不安仍挥之不去。说起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的原因,除了自己身为psy委员会的一员之外,还有另一个理由。 “……” 征司往身后一瞥,视线正好与直盯着前方的狭雾相对。 “怎么了吗?” “啊,没事| 他连忙摇头后又转向前方。 日祀狭雾。偶然相逢的女性故友。 之所以会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出糗的样子——一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喵喵喵。” “……你这笑容是怎样啊?帷姊。” “没有啊,我只觉得征司又棒又好懂又可爱啦——来,到啰。” 出现在工人面前的是一扇门。被游戏社当成仓库使用的教室里,感觉得到人的气息。 “似乎在呢。” “那就好。因为我没事先跟对方约好,若没人在我可是会哭喔。” 帷边说边用力打开门。 或许是因为原本就是仓库的缘故,不算宽敞的教室里,有三名学生正围绕着桌子而坐。 “唔?你们是谁?” “这里是纸牌社喔,有什么事吗?” 这三人都是男学生,别着三年级徽章的有一人,二年级的有两人。似乎一如社团名称那样正在进行纸牌游戏,桌上散乱着若干种类的纸牌。 他们因外人突然闯入而显困惑——坐在前方的两名二年级生一认出帷,立刻惊讶得瞪大眼睛。 “你、你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你们两人都认得我的脸跟名字啊?这样我就直说了。” 帷斜眼看着吓坏的两人及皱着眉头的三年级生,迳自进入教室,拉开立在一旁的铁管椅。接着连问都没问就一屁股坐下,傲然说道: “幸会,纸牌社的各位同学。我要宣布一个遗憾的消息,我今天是来摧毁这个社团的——有异议吗?” “啊——?” 坐在里头的三年级仿佛看到外星人似地看着帷。 “你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啊?虽然不晓得你是谁——” “清、清札学长惨了啦!她可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啊?” “她是群青帷啊!” “呃!” 听到学弟的提醒,叫做清札的三年级生身体大大向后仰: “群、群青帷……?这个二年级的……?” “帷姊,你把他们吓坏了啦。” “这样更好办事。所以啰,既然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我们要以psycle的身分,向你们挑战psy游戏。” “等、等等!等一下啊!社团的事应该是学生会处理的吧?” 似乎是社长的三年级生踢开椅子站了起来,但帷却灵活地闪开。 “很可惜,学生会已经判断贵社团运作至此即告一段落。你们想通过我这一关,就只有在psy游戏上赢我了。” “这叫人怎么服气!我们也应该有抗辩的权利吧?” “抗辩吗……” 帷很明显没兴趣的样子。psycle是隶属于学生会底下的组织,一切行动都遵从学生会的决定,因此没有提出异议的权限,了不了解实情并无所谓。 但征司却觉得一无所知就硬要跟对方开打很不好意思。因此面向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那个,帷姊,你刚刚说会告诉我为何要跟这些人比赛psy游戏……” “啊,我还没跟你说齁。” “什么啊,原来你是psycle的新人喔?那刚刚好,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原本隶属于游戏社这个大型社团,我是那里的副社长,但我跟社长不合。” 三年级生沉重地摇摇头说。 “尤其是社长偏爱棋盘游戏,预算也只分配那一方,因此像我这种喜欢纸牌游戏的便逐渐受到冷落。这样下去就无法进行充实的社团活动,所以我们只能无奈地用仓库来代替,并以此为据点,成立新的纸牌社。” “原来是这样啊……” 没想到理由还挺正当的。 虽说是学生会决定的,但就这样把他们赶出去也很过意不去——征司心想。此时帷把手放在他肩上: “这只是表面的原 因,其实是你喜欢上女社员,知道对方已经跟社长交往,为了泄愤便离开游戏社霸占这里。” “哇啊啊啊啊啊啊!” 三年级的放声尖叫。 “为、为何你会知道这件事?” “哎呀,在满满都是社员的教室里告白后立刻被拒绝,这种事三两下就调查出来了嘛。”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回来,那位社长已经和女社员开始公开交往,现在对周遭的人疯狂释放恋爱闪光。你这爱神邱比特干得好喔副社长!” “咕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清札学长抱头躲在角落!” “你竟敢欺负清札学长!他最近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来啊!” “呜啊……” 征司为刚刚曾佩服他的事反省自己。 帷又继续落井下石: “而且游戏社不只愿意让他们回归,也让步说要重新分配预算了。他们不回去只是单纯觉得丢脸闹别扭,真是笑掉人家人牙。” “吵死了!我啊!我啊……对我那么温柔,还想说一定是自己会错意了,但又觉得说不定真的对我有意思烦恼得不得了啊哇啊啊啊啊!” “我是很同情你啦,但内心可是在狂笑喔。不过,这样一来你也明白了吧征司?逼走他们是不需要客气的。” “啊,嗯。” “那么该回到工作的话题了。” 这声音让现场的空气瞬间凝结。 “学生会所开的条件是这样:与我们psycle比一场psy游戏,若你们得胜,贵社团就允许进行一整年的活动;但若输了就要即日废社,废社后的动向随便你们想怎么做,我们都不会干涉——就是这样。” “……” 三名社员脸色僵硬。 说的也是啦,征司想。只要赢过psycle就能维持现状,但事实上psycle至今从未失败过。更何况本届的会长群青帷是强者的代名词,校园里人尽皆知。只有三脚猫功夫的玩家在比赛前就会先放弃了。 “话虽如此。” 帷面向神色凝重的三人,露出更温柔的笑容说道: “你们这三个虾兵蟹将,当我的对手也太勉强了,所以这次你们就跟他比吧。” 帷白皙的指尖指向站在门口的征司。 三年级生看着征司,接着再看向帷。 “那个……没问题吗?跟那个家伙比。” “当然,从你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人,与他比psy游戏而获胜的话,到明年之前这里都是你们的。相反的,若输掉的话就会不由分说的赶你们出去——我要事先声明,你们可别瞧不起他,他可是psycle期待的新人。” 三名社员面面相觑。他们心中一定泛起若不是群青帷就有胜算的期待,征司明白他们的心情,因此他的心中也泛起不安。 “若觉得他不够格,也可以换我上场。” “等、等一下!这家伙就好了!” 三年级生紧张得大喊,又再度看向征司。 “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清札敬一,是本社的社长。你叫什么?” “我叫天地征司。是一年级的新人……算是吧?” “我哪知啊?随便啦,你叫去tian di zheng si吗……你的对手是我。先跟你说,我可不会放水喔。还有,若是觉得快输了想跟群青换手我也不承认喔。”(吐槽:台版注音什么的最讨厌了!掀桌) “我是没问题啦……帷姊呢?” “完全没问题。” 帷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那么大家都同意后,就要请严格公正的裁判出来啰。” 说完后她从怀里拿出手机。 在砂据市,享有名为psy游戏的制度是市民的权利。 但也因为拥有这权利,人们无不想在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下进行游戏,这情况若日趋严重,最后游戏便无法成立。 此时需要的就是裁判的存在。 监视市内各处所进行的游戏,督促玩家遵守规定,并担任让游戏顺畅进行的司仪角色——这城里担任这职务的只有一个人。 “——似乎有人在呼唤我呢。” 室内凭空冒出一件红外套。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名男性。 全身上下穿着红色斗篷、红色礼帽及红色背心的大红造型。 他是几时从何处而来,这疑问没有意义。 因为他出现在任何地方,存在于任何地方。 他正是掌管psy游戏的绝对法则。 “psy游戏裁判——审判长拜见各位!” “你好啊佐藤先生。” “别喊本名啦!” 审判长。本名,佐藤黑文。二十七岁单身。 拥有一通电话即可召唤现身的‘同时存在’这个稀有psy的人类,相当于psy游戏代表人物的他,是住在此地的每个居民都认识的在区公所上班的大哥哥。 “你们不能喊我本名啦,因为我——本人现在是psy游戏的审判长!” “佐藤先生,那斗篷很碍事,这里很窄耶。” “啊,抱歉。” 审判长急忙将斗篷脱下摺好放在角落。他是在psy游戏之外姿态有名的低的审判长。 不过审判长对游戏的公平公正也是远近驰名。 “那么,迅速进入正题吧。这次的玩家是谁?人数还真多,是团体战吗?” 审判长眼神依序扫过帷、征司、狭雾以及以敬一为首的三人。 “不,模式是一对一,玩家是我,名字是天地征司。” “对手是我,清札敬一。” 征司与敬一举手说道。 “是是,天地同学与清札同学的一对一比赛吧?呃——你们也知道这里是学校,所以就算比赛拖长也最好是一小时就能结束的游戏。你们两人都同意吗?” 审判长从怀里拿出终端机一边操作一边进行确认,征司与敬一则默默点头。 “那就用这条件来选择游戏吧——选哪一个呢?” 审判长以惯用手操作终端机,于是—— “喔,结果出炉了呢。” 终端机传来轻快的喇叭乐声,机器根据指定的条件,乱数挑选出适合的游戏。 “那我来公布了。” 审判长轻咳了几声。 “玩家是天地征司同学与清札敬一同学。” 他语调颇具威严地大声宣布: “二人比赛的项目是——抽鬼!” ◆◇◆ 听到游戏内容的那一瞬间,敬一嘴里爆出气势如虹的欢呼。 “哈哈,看来这次的比赛我是赢定了!” “……什么意思?” 征司微微眯起眼睛。 “就是这个意思啊,这游戏我是绝不可能输的。” 此时帷用鼻子哼了一声。 “嘿,挺有自信的嘛?在我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看着吧群青,我会让那个一年级的好好品尝败北的滋味。” “……” 真不愧是纸牌社社长,看来他的psy似乎对抽鬼很有利吧。 抽鬼——以扑克牌进行的游戏中算是很单纯的一种,数字相同的手牌就丢掉,最后拿着鬼牌的玩家就输了。 征司轻轻调整呼吸,慢慢拿下盖住耳朵的耳机。 顿时清楚的音浪敲打耳朵,衣服摩擦的声音、鞋子踏地的声音、审判长及清札的呼吸声、以及从身体内部发出的心脏鼓动声。这些声音 从耳机这个枷锁解放后,一鼓作气地往脑里冲。 过去的征司为了压抑自己的psy,自行设下了自我暗示,这个暗示的按钮就是耳机的脱戴。藉由将耳机拿掉的动作,其psy才能发挥原有的能力。 “那么就快点开始吧。” 审判长一个弹指,空中顿时出现一副扑克牌。因应审判长的终端机申请,游戏所需要的道具将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出现在指定的地点。顺带一提其实并不需要弹指,这只是他个人的表演。 “两人都坐好。其他的人稍微后退一点——嗯,到那边就行了。我会在这周围张开防护罩,这是为了防止外部的干涉。” 每一场psy游戏进行时都会张开防护罩,防护罩具备非常多优点,不仅能防止来自外部的psy干涉,且外面看得见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声音亦同。 审判长轻轻拍手,四周瞬间冒出白色的膜将桌子旁的征司、清札及审判长包围起来,如此一来便可完全自外部隔绝。 “接着来确认游戏规则吧。游戏是一局决胜负,限制时间是一轮一分钟,剩下十秒我就会开始倒数。禁止用psy直接攻击对手,精神上的攻击亦然。一旦发现就会举黄牌,两次黄牌即为出局,对手自动获胜,灰色地带则依实际情况判断。行为恶劣者得以立刻淘汰,请务必小心。有任何问题吗?” “我有一个问题。” 征司轻轻举手。 “两人玩抽鬼时,发完牌将鬼牌之外的数字配成对,偶尔也会出现立刻分出胜负的情况,这样的结果有效吗?” “基本上是有效的——但若两人都不同意,可以规定遇到这种情况就要重玩,你们选哪个?” “这样的话——” “我同意喔。” 敬一发出仿佛挥落铁块般沉重又有威吓感的声音。 审判长确认道: “这样好吗?有可能连启动psy的时间都没有就结束了喔。” “喂喂审判长,你在说梦话吗?打从一开始就启动的可是我的psy啊。” 敬一以猛烈的视线看向征司。 “一年级的,你刚问为何一定是我获胜吧?既然这样就回答你吧。我的psy是——‘幸运’的psy。” “幸运……?” “没错。在这个psy启动的期间,所有的幸运都会转到我这来。尤其在玩与运气息息相关的纸牌游戏时我是最强的。只要喊出‘抓’就能百分之百猜中对方是在吹牛,若玩扑克则同花大顺必定会落入我手中。多亏这个能力,从来没有人在纸牌游戏上赢过我喔。” “那还真是……很麻烦呢。” 征司慎选用词附和着对方。 “对吧?所以你没有半点胜算。” 说完后,敬一突然刻意地大力摇头。 “——不过啊,我这个三年级的一开始就卯足全力对付一年级也太不近人情了,所以我多少会放个水吧。所以分到输牌希望重来的话就向我低头,我就会说不算。” “……” 对征司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建议。 征司的能力与声音相关,并不能操控发牌的状况,再加上对方的psy又是幸运,无法阻止其发动,即使想采取什么手段,也不可能游戏一开始就在牌上动手脚。虽然向他低头有点不爽,若光靠这点就能突破一个障碍倒也不错。 因此征司—— “——那么,我同意。” 他面向审判长,大声说道。 “什么!” 敬一踢开椅子站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嗯,当然。” 征司态度坚定。 “第一轮就输的话,很难看喔。” 征司视线直直看着瞪过来的敬一。 “若办得到就放马过来吧,学长上 “咕……!” 咬牙切齿的敬一,以及紧闭着唇,怒瞪回去的征司。两人之间激荡出无形的火花。 “——那么。” 审判长“啪”地两手一拍。 “既然获得两人同意,在发牌那一刻即可分胜负的游戏就此开始。首先来决定谁先攻。” 审判长把玩着手上的终端机,随即响起电子音。 “先攻者为清札同学,现在我要开始发牌了,你们两人得将手中数字一样的牌丢掉。” 审判长打开扑克牌盒,依序将牌发给征司与敬一。 “……大势已定了。” “什么意思?” “一轮决胜负,我会逼得你走得无路。” “……” 牌终于全数发完,征司有二十七张牌,敬一则有二十六张,但牌的张数会立刻减少,因为玩一对一抽鬼,相对应的数字都会在彼此手上。 最终结果,征司的牌剩七张而敬一剩六张。 “……鬼牌,在我这儿啊。” 征司看着手中的牌喃喃道。 鬼牌在自己手中,其他还有2、3、5、7、9及q各一张。在一对一的形式上, 抇除鬼牌的话,对方手牌的数字会与自己相司。 “丢牌阶段都结束了吧?” 审判长确认后,两人微微点头。 “那么就由清札同学先攻——游戏开始!” 就在审判长宣布的那一刹那。 敬一立刻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一张牌丢到桌上。 数字是2,但牌只有一张。既然游戏规则是要丢出两张牌,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当征司这么想时—— 敬一毫不犹豫伸出来的手——看准似地抽去征司手中的一张牌。 “————” 空气瞬间凝结。 敬一停在抽取牌的姿势,而征司则停在牌被抽走的姿势。 接着敬一轻哼一声,也不确认自己所抽的牌就丢到桌上。 飘然落下的牌与先前被抛出来的牌重叠在一起。 上头的数字是——2。 与之前丢出来的牌相同。 “那么——” 敬一面向毫无反应的征司,傲慢地笑道: “轮到你了,一年级的。” “真不愧是清札学长!” 敬一在游戏一开始所展现的粗鲁表演,令其他社员开心欢呼。 “这样下去学长就会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学长的幸运psy果然是最强的!” 既然是两个人玩抽鬼,那么抽出鬼牌之外的牌就一定是一对。在游戏的进行方面,敬一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先当场丢出一张2,接着又从征司手中毫不犹豫地挑出另一张2,如此精湛的演出,会造成围观者的骚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 “幸运的psy啊。” 与兴奋喊叫的社员们不同,帷倒是不为所动。 没有半点焦虑或不安,愉快地观赏着这场游戏。 只是突然间她的视线看向房间的一角——靠着墙默默旁观的狭雾。 “狭雾同学,干么躲在角落呢?要观战的话就来我身边啊。” “……还真悠哉呢。” “看得出来吗?虽然我表面上很平静,其实一直都在忍耐呢。老实说我简直快笑翻了啊,没想到会跑出什么幸运的psy,哎,看来我还真缺乏想像力呢。” 狭雾锐利的视线看向帷。 “也就是说……你其实都知道嘛?” “知道什么呢——?小帷什么都不知道哟?” “……” 狭 雾默默增强视线到仿佛要将人射杀的程度。 此时帷耸耸肩,开口说了句:开玩笑的啦。 “声称自己受幸运女神眷顾的笨蛋,在这世上有四个种类:将掷骰子连续掷出十次一点这种程度的偶然误认为幸运的笨蛋;无意识受外力干涉却自以为是幸运的笨蛋;甚至还有即使被人操控也不自知,仍坚信自己是幸运的笨蛋。还有最后一种,也是最无药可救的笨蛋——嗯,不晓得征司知不知道那位社长是哪一种呢?” 她的语气相当轻快,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从言行举止即可看出她的从容不迫是发自内心。 狭雾犹豫了半晌后说出疑问: “……为何如此相信他呢?” “嗯?啊,你说征司喔。” “你知道征司的psy是什么吧?” “那还用说,他的三个psy都与声音有关,这psy相当符合独树一格的他呢。” “你也知道那并不是很强的psy吧?” “——很强的psy?” 帷愣了一下。 她的表情犹如被子弹击中般停了数秒,之后狂笑起来: “啊,原来如此。你的思考方式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无论我怎么解释你也无法理解吧。也是啦,不过硬要说的话——工具的价值取决于使用的人。关于这一点,我对征司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喔。” “……” 听到帷如此坚定的发言,狭雾的沉默显示出她并不苟同。 看着这样的她,帷感到有趣地笑了笑。 “现在的他和过去有何不同,你就亲自用眼睛去确认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那就好……对了狭雾同学,冒昧问一下,你认为那个社长是第几类的笨蛋?” “想都不用想吧,他是第四类。” 狭雾看着征司。 耳机挂在他的脖子上,并未如往常那样盖住耳朵。 狭雾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他的幸运是——假货。” 征司拥有的其中一项psy——【录音】,如今正要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但对征司来说,眼睛所传达出来的情报不一定是内心真正的想法。因为比眼睛更容易理解的情报源,就藏在人的体内。 “怎么啦一年级的,吓到了吗?” “……怎么可能。” 敬一发出胜利者的笑声并出言挑衅,征司却丝毫不为所动。 征司只是侧耳倾听——听清楚清札敬一的心跳声。 心脏比嘴巴更多话。 这件事征司比任何人都清楚。 咚咚,咚咚拍打的心脏,一般人听起来不过是寻常的心跳。 但对征司而言却不一样。平时发挥超人般听觉的征司,都必须戴上耳机来抑制这个能力。 只要将耳机拿下来,他就能重新取回敏锐的听觉,不仅可听到一百公尺外的脚步声,若以这样的状态听取他人心跳,即可仔细掌握到那个人所抱持的细微感情。 【录音】 【发音】 【集音】 征司所使用的psy就是这三样。 这些能力分别具备不同特性,【录音】是将听觉所捕捉到的声音保存至体内的能力,感觉类似一座书库,当征司读取存放在那里的【声音】时,即可将当初听到的旋律再次于自己脑中播放。 【发音】是将被保存的声音以物理方式播放出来的能力。动物的鸣叫声或雷声等等,只要是曾保存的声音全都办得到,据征司所知,发音从他身体内部开始,最远距离应等同于他听力所能及的范围。 至于最后的【集音】,则是以征司为中心,将半径五公尺的领域内所产生的声音瞬间保存至体内,防止其扩散至周围的能力。简单来说,这个范围内所产生的声音除了征司之外,谁也听不到。 若要问这敏锐的听觉与能够读取感情的能力是什么的附带品——听力的部分是【录音】的副产物,而读取感情则是长年寻找合乎自己波长的心音所获得的某种直觉。 此外,【录音】是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刻,征司拿掉耳机时就已经开始发挥能力了。 因此在这个时间点,征司得出一个结论。 也就是敬一所说的【幸运】psy是唬人的。 (——毕竟从目前为止的状况来看很可疑。) 敬一在psy游戏决定是抽鬼时露出安心的表情,且确定自己一定会得胜,这样的变化与他心跳声的变化相同,可见他并未说谎。 但这么一来就怪了。如果他真的拥有幸运的psy,照理说连游戏种类应该也能操控才对。无法操控游戏的种类,却能操控游戏的内容——怎么想都很不对劲。 再来是向审判长询问发牌的那一刻是否可定输赢,他回答同意时,征司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有点在逞强。 肯定没错,他是为了加重自己的psy是幸运的印象,所以刻意做出威吓的行为。而之所以暗示征司不要同意在发牌之际决定输赢,目的是想让他以为发牌后即使游戏尚未结束,也是自己刻意用psy操作出来的让步。 由于察觉到这点,征司才像敬一一样同意发牌之际可定输赢,这是为了使对方感到动摇所做出的反击。接着就如同征司预期的结果,敬一的心跳明显大乱。 之后敬一就故意展现压迫的态度,并宣告不会一局就结束,算是对征司的反击做出对策,但征司却看出他内心的恐惧。综观以上情况,征司确信他的psy并非幸运。 如此一来,最大的问题就是敬一真正的psy。 若刚才的表演并非幸运的psy,那他是如何得知征司手中的牌? (……恐怕是在发牌前无法作用的类型,那么就该想想在整理手牌时,对方做了些什么……) 敬一的心跳在征司整理牌时达到最高点,那是当某人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时经常奏出的旋律。如此一来,可能性较高的就是透视能力或精神感应能力之类的。透视牌的背面或读取征司思考时的精神波动,若是这两种,整理牌时对方心脏的跳动变强也就合理了。 但要是会精神感应,应该能察觉到征司可以靠心脏的鼓动掌握人的感情,而努力掩饰破绽——但看敬一的样子并不像已经发现自己的psy,也看不出他的演技有这么高超。 “剩下十秒。” “啊!” 在他沉思时审判长已经开始倒数,若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抽牌未免太消极,必须想些法子来动摇对方才行。 征司下定决心,随手抽了一张牌。抽出来的是数字9,与自己手中的9一起丢出去,这样手上就只剩下五张牌了。 之后轮到对方的回合,征司用手盖住自己的牌,但敬一不为所动;既然如此,这次将手中的牌迅速洗乱,然而敬一依旧老神在在。 “喂喂,你这些小动作是怎样啊?” 敬一语带厌烦及嘲弄。 并非虚张声势,他的心跳声和口气一样泰然自若,这音色显示出征司的行为完全起不了作用。 征司不服气地想再做些什么——审判长却在这时从旁介入。 “天地选手,你妨碍对战玩家抽牌,此行为已构成相当于直接攻击的‘直接妨碍’,若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举黄牌啰。” “你看吧,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唔……” 猜不透。 他的psy究竟是什么? 但若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玩下去肯定会输,至少要多争取时 间——征司想着,并将洗牌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看向刚才提出警告的审判长。 ——就在这时,敬一的心跳声开始动摇。 “……!” 征司的意识随即转向敬一。 敬一的动摇仍持续着,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此刻肯定出现了某种对他不利的因素。自己以外的物件并未发生变化,既然如此,势必是自己引发了某种原因。 征司回想刚才的过程,自己一边洗牌一边看着审判长——这动作究竟会造成何种对敬一不利的状况? “天地选手,黄牌。” 审判长用严厉的声音喝道﹒征司顿时回过神来。 若被致胜的契机迷惑而输在犯规上就没戏唱了,征司连忙停下洗牌的动作,向敬一摊开手上的牌。 “……真是的,笨手笨脚的家伙!” 不耐烦地咒骂后,敬一将自己手中的皇后丢了出来,刻不容缓地抽走征司手上的牌。被抽走的当然也是皇后,于是征司的手牌剩下四张,敬一则是三张。 若鬼牌一直没被抽走,再过两轮征司就输定了。 虽然意识到这个事实,征司却未采取行动,正确来说是为了集中精神猜出敬一的psy,没时间搞小动作了。 (被举黄牌虽然很伤……但终于抓到线索了。之后该如何导出答案呢……) 征司一边看着自己手上的牌,沉思了好一会儿。或许是从对方的样子感受到不寻常的气魄,敬一声音有点焦躁地说道: “喂,争取时间也该适可而止吧?审判长也说句话啊。” “只要是在时限内,如何使用时间是玩家的自由——还剩十秒。” 审判长开始倒数。 征可不禁在心中咂舌,还剩十秒,而手上的牌只剩四张。 “还剩九秒。” 征司脑里浮现出几个有关敬一psy的可能选项。当下已没有足够的时间与线索 一一过滤了,征司判断出最有可能的答案,并与之一决胜负。 “还剩八秒。” 他将手上的四张牌快速洗牌,期间他将写着数字的牌面朝下,让自己及其他人都看不见牌面,接着将洗好的牌一张张地朝下排列在桌子上。想当然耳,征司自己也不晓得牌的正面数字是什么。 “还剩七秒。” 面对征司那奇怪的举动,不仅敬一,连审判长在倒数时也讶异地眨着眼睛——征司却不在乎。因为他听出身为对战玩家的敬一此刻心跳声非常紧张。 “还剩六秒。” 而且征司的反击还没结束。征司故意露出顽强的笑容,面向敬一不屑地表示: “原来只是偶然啊。” “什么?” “还剩五秒。” “真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的运气真有那么好。” 征司边说,边把手放在翻成背面的四张牌中最右侧的牌,慢慢将它翻回正面。 “还剩四秒。” 翻成正面的牌是红心3。 确认好这张牌的征司,这次将手伸向敬一拿的牌。 “学长,你说你的psy是幸运的psy吧?” “还剩三秒。” 敬一手中的牌只剩三张,征司将手放在右边的牌上——但却没抽掉。 “你、你在干么啊!” “还剩二秒。” 再把手放在中间的牌上——可是这张也不抽起来。 “哎呀,这还真巧啊。” “还剩一秒。” 征司的指尖放在最左边的牌。 敬一心头一震。 “——其实我也是喔。” 征司瞬间用力抽走左边的牌。 “呃——!” 敬一倒抽一口气。 空气弥漫紧张的气氛,征司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 “那么——” 征司也没确认抽出来的牌,便直接扔向翻成正面的红心3。 那张牌滑行似地与红心3重叠在一起。 上头的花色与数字是——方块3。 “轮到你啰,学长。” “耶,征司很厉害嘛!” 看着征司的表演,帷开心地拍手大喊。 这诡计其实很简单。只是先将一张牌翻成正面让对手意识到,再依序摸牌来引发他的动摇,藉由心跳的变化来找牌。征司的psy轻易就能办到——但若是不清楚他psy的人,想必会感到十分诡异吧? 更何况若宣布自己也拥有幸运的psy,对手的混乱肯定会达到高峰。只要冷静观察过程,就能发现那不过也是虚晃一招——然而一旦让对方陷入混乱,就算是玩笑话也会被当真。 “怎样狭雾同学,他也成长了许多吧?” “……只不过是小小报了一箭之仇而己。” 狭雾看似不满地回答。 “还真严格呢,就老实一点替他加油不就好了?” “替他加油又没有任何意义,psy游戏是靠psy决胜负的,除此之外的要素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替他加油他也听不到。” 狭雾口气强硬地表示,她的视线一秒都没离开过游戏。不安及焦躁的情绪如浊流般自她侧脸溢出,但那样的情绪并非针对比赛中的两人——而是针对psy游戏,帷如此觉得。 “……唔。” 帷搔搔太阳穴,思考了一下后说出结论。 “嗯,算了啦。” 狭雾歪了一下头,帷则重新开始观赏游戏。 的确,就如同敬一方才的行为,征司的动作对游戏本身毫无意义。但征司这样大剌剌地踢馆模仿敬一的表演,其效果在帷看到敬一的样子后就更能确定了。 “似乎很伤脑筋呢。” 帷视线的前方,面对盖着的牌的敬一看起来很狼狈,似乎丝毫不想伸出手。刚才毫不犹豫抢走手牌的气势已荡然无存。 这样的态度完完全全是种失误。整个人表现出动摇的模样,等于宣告因为征司的反击手段,自己的psy已无用武之地,也相对给了对方猜出自己psy的线索。 “他之所以伤脑筋,十之八九是因为牌被盖住了吧……但他没有透视眼吗?又不像是精神干涉之类的能力……” 帷手抵在下颚,兴致勃勃地猜想着。 反覆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 清札敬一,他所操控的psy是—— (我的能力被视破了……!) 看着盖在桌上的牌,清札敬一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窃取视野的能力。 那正是敬一真正的psy。 此能力能将位在一定范围内的人的视野与自己的视野连结在一起,是个不会被对方发现,又能获得对方视野中所有情报的psy。 敬一将此能力命名为【背理之眼】,就能力的性质而言,在纸牌游戏上可说是所向披靡。即使是其他的游戏,若能得到对手的视觉情报,游戏进行起来便十分有利,是实用性很高的psy。 然而被看破手脚后也不难应付,他只是盗取对方的视野,自己并不能采取什么行动。 因此敬一故意吹嘘自己的psy是【幸运】,藉以隐藏真正的能力。报出【幸运】这个模棱两可的psy名称,进而扰乱对方的思考,而他的目的往往也都能确实达成。即使有人怀疑【幸运】这个psy,却始终没人猜得出他真正的psy。 更何况这次决胜负的游戏是抽鬼牌,当然对敬一有利,而当知道鬼牌在对方手中时就更加确信胜券在握了。对方手中有鬼牌,而且也能看到对方手中的牌,若输了还像话吗 第三章 西沉的太阳心里在想些什么? “征~司没有玩psy游戏吗?” “psy游戏?” 在医院的中庭读书的征司听到狭雾突如其来的问题,静静阖上书本。 “虽然看过……但没什么兴趣。” “征~司果然是水蚤呢。” “等一下啦,为何只是不玩psy游戏就要被当成水蚤?” “因为连这点存在价值都没有啊。” “别小看水蚤!那可是支撑着整个生态系的基石啊!” “这就是被剥削者将自己的软弱正当化的藉口吧?” “你究竟有多恨水蚤啊!” 狭雾有些得意地说: “psy游戏很好玩喔!在一般的游戏加入psy的元素,变成完全莫名其妙的状况。啊,对了征~司,不是说过你要称呼我狭雾学姊吗?” “明明同年却叫你学姊很奇怪啦——先不管这个,psy游戏靠的是psy的强弱吧?我对psy的操控还不熟练,就算熟练也不是那么强的psy——” “你这个混蛋!” 狭雾的右拳嵌入征司的脸颊。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叫水蚤!” “这样叫我的就只有你啊!” “只要我传出去,大家都会叫你水蚤!” “你打算使尽全力害我被大家讨厌吧!” “那种事不重要啦!” 很重要吧,征司本想接着回嘴,却被狭雾强烈的声音给盖过。 “psy游戏并不是靠psy决胜负!靠的是——心啊!” “…………” “你干么露出一副‘啊超没说服力的’的表情?” “可惜,你再多补充一句‘而且干么还特地摆好姿势露出那种表情’就完美了抱歉请你高抬贵手放下你的右拳求求你。” “那用左拳呗。” “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 “不是有句话说:如果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给他打?” “我想那应该是被打的一方说的话吧?” 左拳比右拳的力道稍微轻一些。 总而言之——狭雾打完后这么说道。 “如果征~司觉得psy游戏是靠psy决胜负——那么我就来证明给你看吧。psy是靠心决胜负的!” ◆◇◆ 狭雾转入征司的班上,一转眼已过了数天。 个性沉稳的狭雾顺利地融入班上,虽然转学生的标签仍跟着她,但总有一天会被大家发自内心视为班上的一分子吧。 而说到征司,他与拥有瞬间移动psy的人玩躲猫猫、和拥有将物体变成飞弹的psy的人比赛掷链球等等,过着每天都被psycle派去出任务的日子。 日子过得很充实,但总觉得无法释怀。 日祀狭雾曾经很喜欢psy游戏,那是不争的事实,然而今非昔比。那模样并非经过长年的时间而变得对psy游戏不再关心——反倒像是避讳着psy游戏。 为何会这样呢?疑问不断在脑中盘旋,但一提到psy的话题她的心跳声就参杂着不愉快的杂音,使征司无法再探究下去。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 “能不能带我到附近逛逛?” 休假的前一天,征司收到来自狭雾的请求。 因为才刚搬来,对地理环境不熟也是情有可原。虽说已融入班上,但能提出这种要求的朋友除了征司就没别人了。正因为了解这点,即使现在仍想不出办法缩短与她之间的距离感,征司仍静静地点头。 于是现在—— “嗯,感觉刚刚好 一 被白天温暖的阳光包围着,征司正前往学校附近的公园。 身上穿的是以白色为基调的便服。除了用熨斗烫得直挺挺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取而代之的是耳朵上的耳机外壳从蓝色变成红色,如此鲜艳的色彩,在一片白色之中显得更加亮眼。 当初他穿的是皱巴巴的衣服,耳机外壳也还是蓝色的——哥哥知道他要用这副打扮去见女孩子时随即将他唤住:“等一下!老弟。”接着大骂:“哪有男人穿这种令人腿软的衣服跟女孩子约会啊!”然后告诫他:“要抓住不会给人嚣张的感觉却很整洁像是大明星一样强调一个重点来吸引目光的协调感!女孩子会一直盯着你看的!”之后就是:“说什么男人的内在比较重要但可不能用这理由就疏于打扮!就算有内涵外表也要有符合内在的洗练!更何况让走在旁边的女孩子感到丢脸的打扮简直是荒谬至极!”一大串的演说之后:“接下来我再传授你天地家秘传的护送女士的方法吧,只要有这个你就如虎添翼了!我都还没使用过呢!所以你就好好努力吧!”最后便换成了现在的打扮。 “话说这又不是约会……” 只不过是在附近逛逛。只不过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是自己罢了。 一边思索着这些事,征司来到了公园。 他们约在一座以钟台为地标,占地较广的公园。这座公园经常有人来散步,附近的小朋友们也常到这里来玩。 征司抵达约定的钟台前,但狭雾却不在那。抬头看了看时钟,离说好的时间还差五分钟,征司轻轻伸了个懒腰,一边等她并在脑中确认行程。 虽说要到处逛逛,但依预定的行程大概也只是带她绕绕卖衣服或杂货的地方,并没有要去什么特别有名的店。 但在逛逛之余,能否问问她与psy游戏保持距离的理由呢?征司稍微想到这件事。 “——唔?” 当他愣愣地望着天空时,耳中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应该是附近的小朋友在玩耍吧。但征司随即听出里头有个熟悉的声音,于是往那方向望去,就看见一个莫名其妙的状况:围成圈圈玩着游戏的小学生之中,有一名熟识的少女。 他不可能看错,对方就是日祀狭雾。 “……她在做什么啊?” 征司不禁呢喃,狭雾横看竖看都是在跟小朋友玩耍。 征司迟疑了数秒后,决定开口叫她。 “喂,狭雾!” 这时狭雾才发现征司并挥挥手,于是周围的小朋友都和她一起走到征司身边。 “征~司,你已经来啦!抱歉,都没发现你。” “没啦,我才刚到没关系。对了,这些小孩是怎么回事?” “是住在附近的小朋友,因为我比较早到,就加入他们一起玩……” “又来了啊。” 她说得简单,但以现今的世道来说这并不容易。 “啊,你跟这些小朋友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刚搬来这里的那天就发现这个公园了,所以来过这里好几次。” “你的这种活动力我可学不来啊。” 征司说着并耸耸肩,而周围的小孩子们又开始睛一闹起来。 “姊姊,姊姊,这人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喔,你猜错了。” “那是爱人吗?” “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吗?” “亲嘴嘴了吗?” 从还没有健全判断力及不懂客气的小孩子嘴里刮起一阵风暴。征司在内心惊道:到底从哪学来的啊?不过仔细回想,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曾做过这种将不知从哪听来一知半解的话直接说出口的蠢事。 不知不觉回想起以前那个、比起现在简直是笨得可以的自己——虽然现在也算不上是聪明啦——征司总觉得背有点痒痒的,为了逃避孩子们的视线,他无意义地仰望着天空。 但这一点,狭雾已经很习惯了。 “既不是爱人也不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没 有亲嘴嘴。他跟我是同班同学,今天要带我逛逛这附近喔。” “喔!是约会。” “好好喔!好好喔!” “我也想去!” “不行哟,快吃午饭了吧?” 一被狭雾提醒,孩子们终于发现肚子深处传来的食欲。但他们仍不服输地嘟着嘴——听到他们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征司无奈地露出苦笑。 “若不快点回去饭就会被吃光喔!” “唔……” 再次听到狭雾的婉拒,孩子们终于表情落寞地看着彼此。 “那就回去吧!” “嗯,吃完饭后再到这里集合吧!” “姊姊再见啰!” “哥哥也不能让姊姊哭喔!”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后,像阵风般离开公园。 “吃饭前要把手洗干净喔!” 狭雾对着孩子们的背影叮嘱道,然后才终于看向征司。她的表情活泼又开心,心跳声也在证明似的愉悦地跳动着。 “久等了。抱歉,明明是我约你的。” “没关系啦。不过……啊,对了,狭雾在医院时也一样呢。” 脑中浮现出一片纯白的景象,以及站在那里的一名少女。这样想来她从那时就很受年纪小的小朋友欢迎,她能不说教就让孩子们吃很苦的药并接受打针。她那个样子简直像是一座会走路的托儿所,也曾听到大人们说她以后可以当保母或护士小姐什么的。 “……或许是吧。” 那怀念的表情,仿佛在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征司在脑中寻找词汇,但或许还不是时候吧,最后只是静静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们走吧!” 虽然内心有些疑问,但能与昔日的恩人并肩而行,感觉并不坏。 更何况是一位奏着美妙心音的少女就更不赖了。 “首先要带你逛哪好呢?” “这个嘛……那就先逛卖衣服的地方吧。” “ok!我知道的有三家,依序去绕一绕吧。” “拜托你了……不过,我有点意外。” “什么意外?” “征司的服装很正式。” “唔……” 虽然对哥哥说的话半信半疑,但对方毕竟是女孩子,果然外表还是得注意的。 “我以为你一定会打扮成水蚤。” “水蚤是要怎么打扮啦!” “穿水蚤玩偶装之类的。” “不会有人跟别人约好见面时还穿着玩偶装吧!”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怪咖。 幸好哥哥的建议救了自己。突然想到,除了服装外,哥哥连护卫女生的方法也教给征司了。征司稍微想了一下后下定决心,假咳了几声。 他微微屈膝并恭敬地伸出手。 “请让我牵您的手,公主。” “…………” ………… 空气死寂。 “那我们走吧水蚤。” “哎呀呀,怎么觉得我的好感度突然变成冰河期的感觉?” “废话。突然叫我公主,是哪招啊?” “好奇怪喔,哥哥告诉我这样说就能成为主角啊……” “水~蚤~的误会吧?” “怎么办,有点想哭。” “快走吧水~蚤~小~子。” “过分的等级居然还带着加速度!” 狭雾迅速走向公园外,征司则连忙追过去。 天空中的太阳仿佛祝福两人似地持续照耀着。 ◆◇◆ 逛街逛得很顺利。 征司带她熟悉街上的服装店、杂货店及餐厅等地点并稍做说明。虽然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藏名店,但长年受附近居民亲睐的店铺,已令狭雾的心十分雀跃,脸上始终挂着心情很好似的微笑。 毕竟骨子里仍是个小女生吧。站在服饰前,她的眼神显得特别闪亮,瞄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有时还会拿起来在自己的身上比一比、站在穿衣镜前烦恼——但就连那样的表情也带着几分喜悦。 由于架上都是适合女性的衣物,身为男生的征司必然是闲得发慌,当他随意听着顾客的心跳声时,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人抓住他的肩膀。 “怎样?征~司,适合我吗?” 回头一看,少女另一手拿着一件淡色系的洋装。 征司稍微想了想: “材质再薄一点的比较好吧?” “薄一点的?不是颜色或设计吗?” “那种的比较方便听心跳声。” “……认真询问征~司的美感是我的错。” 狭雾皱着眉头并把衣服放回去。 “征~司若成为服装设计师,就只会设计上半身全裸的衣服吧。” “你那么想穿吗?真变态呢狭雾。” “我会把你揍死喔水~蚤~” “又被打回水蚤了吗……不过刚才那件看起来满适合你的。” 大概吧——征司在心里加了但书。美感是需要磨练的,对外表不太在意的征司,虽不至于完全没有品味,但却得不出情绪上的感想。 然而狭雾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拿起刚才的衣服走向柜台。 “因为我一直想买件新衣服| 狭雾边说边宝贝地抱着纸袋。 之后两人闲晃了一阵子,到了一个时间点后狭雾开口说道: “对了征~司,你肚子不饿吗?” “说的也是,那我们就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这个嘛……就随便你挑啰。” “这回答最伤脑筋了。” 征司露出苦笑的表情,最后决定带她到附近的西餐厅试试。那家店的价位及口味都还不错,应该不会被嫌弃吧。 “……咦?” 在即将踏入的那家西餐厅外,征司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 “有人在里头呢。” “没半个人的店才有问题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里头有熟悉的心跳声……是谁呢?” “依旧是你创新的判断方式呢……” 两人边聊边来到门口,此时那个心跳声正好来到店外。 出现的人是——葛笼澄香。 “啊,葛笼同学,真巧呢。” “你好,葛笼同学。” “欸?你们好……天地同学跟……日祀同学?” 听到两人的招呼声,澄香不禁讶异得眨了好几下眼睛,再轮流看向两人——然后发出一阵惊呼。 “咦!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我们要结婚了。” “什么——!就算天地同学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过没几天就和转学生结婚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做出这样的结论啊?” “我迷上狭雾的心跳声了。” “明明是乱七八糟的理由我却完全能接受!怎么办,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会请你参加婚礼喔花瓶女孩。” “我才不是什么花瓶女孩呢!若不快说这是在开玩笑的话,我就会流下眼泪了!” “说的也是,征~司,玩笑话就到这里为止吧。” 被狭雾劝告后,征司丝毫没半点反省之意地回答: “老实说,我只是带狭雾逛逛这一带啦,像是杂货店或服饰店之类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砂据市的确很大呢。” 澄香一脸疲倦地点点头。 “这里有从大到小琳琅满目的店家,像是服饰店,光是东区就有近十 家呢。” “咦?有那么多吗?” 征司反而比狭雾更惊讶,虽然打从出生就一直住在这,但脑中所有的店加起来也差不多只有五家吧。 “不可小看女孩子的情报网喔。大型的连锁店大概有三间,其他还有很多著名的隐藏名店呢。” 既然有名就不该被隐藏起来吧?但总觉得还是能够接受,于是征司点了点头。 随后澄香看着狭雾说道。 “下次由我来带你逛逛吧?日祀同学。” “方便吗?要是可以的话就太好了。” “当然方便啊,我也差不多该买些新衣服了,最近本来就有这打算。” “是吗?那就先谢谢你啰。” 气氛和乐。 虽仍有些生疏,但两名少女和谐地聊着天。 如此一来就没有男生出场的份了,征司打算到两人聊天结束为止一直听着路上行人的心跳声,却先听到肚子的咕噜声,懂得察言观色的澄香察觉到这件事。 “啊,你们两人都还没吃饭吧?” “正好想说要去吃。” “啊——那这里不错喔。价格跟味道都很不赖。” 我也常在这里填饱肚子,澄香说道。她刚从里头出来所以很有说服力。 “葛笼同学是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吗?” “唔?嗯,对啊。” “……” 花样年华的女高中生假日一个人吃午餐。 征司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澄香。 “算了,也是有这种事啦。” “咦?什么?” “没关系啦葛笼同学,就算没有朋友人生还是有办法走下去。” “等一下!为何把我看得那么孤独啊!” “葛笼同学,可以的话下次请跟我一起玩……” “很开心你邀我,但这种充满同情与怜悯的眼神反而让人更受伤啊!今天我只是刚好一个人吃饭,我有朋友啦!” “那之后的行程呢?” “咦?……啊……准备要去蛋糕店吧。” “跟谁?” “…………” 澄香默默移开视线。 对于这样的少女,征司用充满慈爱的眼神说: “葛笼同学。” “干、干么啦。” “你一个人去吃蛋糕,要小心别变胖喔。” 亚音速的巴掌将征司的身体揍飞。 ◆◇◆ 目送丢下“天地同学是臭鸭蛋!”这句话跑走的澄香后,狭雾视线落在趴倒在地上的征司身上。 “你没事吧,征~司。” “恐怕不行了……” 征司摇了摇头后说: “真是的,突然赏我巴掌﹒葛笼同学真是气疯了呢。” “我倒觉得她这反应还算好喔。” “是吗?那就是我话说得不好啰。应该要补充说明心脏的脂肪过多心跳声会变难听才对。” “那样的话,你被赏巴掌之后就会直接切换背景画面了。” 总之征司先站起来,并与狭雾一同进到西餐厅里。 两人被带到位子上,随便点了个餐,征司不由得叹了口气。 “比我想像中的累呢。” “抱歉,硬拖你来。” “啊、没有啦,我只是单纯的运动量不足,你别在意。” “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把你当成马车的马来使唤好了。” “不,还是多少客气一下吧。” “好,在下会克尽全力使唤您。” “客气的方向完全搞错了!” “要客气的人是征~司吧?怎么能随便批评别人的交友关系呢。” “唔……确实是这样没错。” “遇到刚才那种情况,还不如直接说‘一个人狂吃蛋糕也是常有的事啊。’” “我说话的确比较直,但至少也想像得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就会被比刚刚力道还强三倍的巴掌给打飞啊!” 持续谈论这话题之间,餐点送来了。狭雾点的是义大利面,征司则点了汉堡排定食。他们两人将对话暂停,双手合十说:“开动了”之后,便开始用餐。 “……” 两人默默用着餐。狭雾的餐桌礼仪很周到,不会让餐具发出碰撞的声音,因此也更加突显两人之间的沉默。 “……请问——” 开口后才发现根本没有特别想问的问题。 “什么事?” 狭雾微微歪着头回道,在撤回发言之前就被截断退路了。 征司只好望向天花板,默想了数秒后说: “就是……若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啦,你为何要搬来这里?” 难道与讨厌psy游戏有什么关系吗?想接着问出口的话却被压抑在喉头。 “没有什么复杂的理由喔?我父亲突然转调至国外,母亲也跟着过去,但因为我不想去国外所以留在这里,于是一直到双亲回国的这段期间,我就被托给住在这边的亲戚照顾。” “没考虑独立生活?” “我父亲觉得很危险,所以不准我一个人住。” “他很疼爱你呢。” “应该说是过度保护吧……算了,毕竟很难每天从东区前往西区的学校上课,才决定转学到这里来。因为才五月,所以我想应该还不至于被当成异类吧。” 没想到征了司也住在这里,狭雾最后补了一句。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征司点点头。 狭雾的话很流畅,不像在骗人。 所以一定是真的吧。但我想这并不是全部的她。 人能改变外貌。 连名字都能改变。 声音、动作都能靠训练来改变。 然而,寄宿着魂魄的心脏的脉动却无法轻易改变。 因为明白这道理,才难以理解她为何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据他来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么……差不多该走了吧?” 这时才发现两人均已用完餐点。征司点点头,结完帐后离开了餐厅。室外的阳光微微倾斜,征司考虑着之后该去哪里。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哎呀,这不是征司吗?” “帷、帷姊。” 他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帷正朝他们走过来。虽然是随便选搭的便服,但穿在她身上就仿佛是一幅画。征司跑到她的身边。 “好巧喔,竟然在这里遇到。” “那是我想说的吧?虽说是假日,但平常宅在家的征司竟然会外出,真稀奇呢。怎么回事……哎呀,原来是这样。” 帷的视线看向跟在征司身后走近的狭雾。 “你是在当狭雾同学的向导啊。或是假向导之名行约会之实?哎呀呀好羡慕你们那么青春喔!上了年纪的我只能一个人孤伶伶逛书店而己。” “啊,帷姊在逛书店吗?这么说来你常看奇怪的书呢。” “尤其是附近的旧书店,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书——今天很可惜没什么收获,若有本魔法书什么的就好了。” 帷说完耸耸肩,而征司身边的狭雾微微歪着头问: “魔法书?” “对,像是《死灵之书》(nei)之类的。” “写的是征~司的故事吗?” “嗯?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在说个性阴沉的水蚤(nekuranamijinko)吗?” “怎么可能听错成这个样子啊狭雾! ” 征司下意识提高音量。 “不过,个性阴沉的水蚤啊……还真难想像。” “恋人水蚤子被鲸鱼吃掉了。忧郁。” “出乎意料的沉重!” 胡说八道一阵后,狭雾突然看向帷的脚。 “对了,群青学姊。” “嗯?从旁打断我与征司的谈话还在我面前与征司打情骂俏的狭雾同学有什么事吗?” “抱歉……我没那个意思,请问那是什么啊?” 狭雾用仿佛看到超常现象般的眼神看向帷——应该说是看向帷所乘坐的工具。 那是奇妙的交通工具。有两颗轮胎及金属制的脚踏板,从车体中央直直向上延伸到手边的把手,形状相当独特。将机能美提升到极致,反而令人怀疑能不能正常发挥机能的奇异机械。 即使骑的是奇怪的交通工具,帷仍得意地答道: “看了不就知道了吗——这是赛格威啊!”(注:segway,一种以电力驱动、具有自我平衡能力的双轮个人用运输载具。) “…………” 狭雾的沉默如深海一般。 帷的交通工具,的确就是赛格威没错。 “嘿——听是听过,但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征司瞥了一眼皱眉且低着头的狭雾后,上下打量帷坐的电动二轮车。 “那是订购的吗?” “不是,这家伙是我将订购的赛格威拆解研究它的内部后,再用我的psy重新制作的。分解花了三小时,解读设计花了五小时,记忆零件的形状花了五小时,制造只花三十分钟!从昨晚一直搞到现在,害我今天严重睡眠不足!而且我的psy只能维持一小时,所以再过三十分钟就要跟这家伙道别了!” “直接乘坐实物不是比较好吗?” “征司不懂啦。我并不是想乘坐赛格威,而是想乘坐自己分解后重新制作的赛格威。” “感觉吃力不讨好呢。” “吃力不讨好不能构成放弃的理由喔,征司。这和即使明白最后都会死去、什么也带不走,但也不会想放弃人生的道理是一样的。” 是这样吗?征司暧昧地偏着头。 不过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哎呀,别说的那么明白嘛。涂装得这么老土我也很介意,本想设计一辆很酷的赛格威,却想不到什么好点子。不过我突然灵光一闪,就想说放上征司的大头照跟巨大的love字样也不错。” “我愿意下跪,拜托你放过我吧。” 说完,征司话锋一转: “但如果我的记忆没错……根据日本的法律,这个不能骑上马路吧?” “…………” 帷展开漫长的沉默。 于是她缓慢驶往空地,走下赛格威后轻轻拍手,赛格威便瞬间变成一堆沙土。 四周刮起一阵风,沙砾跟着飞舞。目送在天空中振翅飞扬的“前”赛格威,帷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开朗地说: “哎呀,人总会有失误的时候嘛。” “说的也是啦。” 帷与征司相视而笑,只有狭雾像是在看外星生物般看着他们两人。 “——话说回来,不能在这里与征司你们一起挥霍青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等会儿有些事我非去处理不可。抱歉,我就先失陪了,而且我也不想当电灯泡喔。” “啊,好的。请慢走。” 征司挥挥手,狭雾也恭敬地一鞠躬。 帷脸上挂着微笑,从两人身边走过去—— “啊,对了。” 帷突然开口。 缓缓停下脚步并回过头。 “我都忘了。我要处理的这件事跟狭雾同学有关喔。” “……跟我有关?” 狭雾不解地眨着眼睛。若是征司就算了,帷要处理自己的什么事啊?脑中清楚浮现这样的疑问。 “唔,前因后果有点长,就是我们学校一直有在举办交流会,那是由在校生做东道主来欢迎新生的例行活动。目的在于让渐渐习惯学校的新生能与在校生们做更深入的交流,算是替秋天举行的文化祭做事前演练吧。” “喔……” 狭雾回答得很含糊,倒是征司像是补充似地接着说下去: “如果我没记错,交流会的活动基本上是全面许可使用psy的吧。” “文化祭也是喔。因为兼具实地调查的目的,倒不如说是鼓励学生使用呢。总之,六天之后的星期六,我们学校会举行热闹又有趣的活动——” 帷举起食指说: “这个活动的卖点,在于一年一度利用整个校园进行广域psy游戏的表演赛。今年的项目是一对一的抢旗竞赛(capture the g)如何?狭雾同学,你要不要参加看看?” “咦?” “狭雾吗?” 狭雾与征司面露狐疑。 仿佛是回答两人的疑问般,帷接下去说: “表演赛基本上是由在校生与新生所进行,毕竟是交流会吧。而今年参加的高年级生是我……很可惜,今年似乎找不太到能与我竞争的新生。本来想说再怎么烂至少还有征司——” “请等一下,我可没听说过这件事喔?” “所以我不是正在说明吗?不过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活动,可以的话我也想跟从未交手过的人比一场。就在此时,你——鼎鼎大名的日祀狭雾转到这所学校来了。简直就是救星嘛。若你跟我比一场的话,一定能炒热气氛的。就是这样啰,狭雾同学,你要不要参加?” “……” 狭雾微微低头,紧闭双唇。 她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帷的提议感到开心。 若是以前的狭雾想必会立刻点头吧。过去的她对于新的挑战者,新的游戏总是兴奋地跃跃欲试。 “——呼。” 帷觉得可惜似地叹了口气。 “你似乎没兴趣的样子呢。” “……抱歉。” “不,没关系啦,是我自己硬要邀你的。我就再找找看其他对手吧……话说回来,时间快来不及了,请容我先失陪啰。” 帷轻轻挥手后离开。征司目送着她,随后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狭雾。 “……”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叹息的意思并非看开或失意,而是出自紧张。 要问就趁现在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要说出一直藏在胸口的疑问,就只能趁现在了。 征司下定决心后,调整呼吸,手紧紧握拳并直勾勾地盯着狭雾—— “——征~司。” 然而却被抢走了先机。 差点吐出来的话再度受到压抑。 征司把话吞下去,然后用胃袋将这句话调整成简单的问句: “那个……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累了……要不要去刚刚的公园休息?” “啊,也好。嗯。” 征司的精神没有好到可以拒绝她的提议。 于是征司便跟在狭雾身后,前往一开始约好的公园。 ◆◇◆ 到达公园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刻。 从照在脸颊上的朱色阳光感受到了温暖,然而却传不到冷冰冰的内心。 狭雾没有说话,征司也默默无语。两人静静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广场。往里头看去,小朋友还在那里玩耍。 “还真有精神呢。” 征司喃喃说道,并观察走在前方的狭 雾的样子,他发现她的视线看的是与自己不同的方向。 狭雾眼中映照出在广场一角坐在树荫下的少年。他应该与在广场里面玩耍的孩子们同年龄吧?那少年什么也没做,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玩耍的孩子们——一副很羡慕的模样。 似乎是发现了狭雾的视线,少年的眼睛转向狭雾。或许是察觉对方在看自己,狭雾慌张地看向地面。 “啊。” 不知是踢到脚还是被树根绊到,从征司的位置无法看清楚,但他确实看见跑起来的少年突然向前跌倒在地。 少年靠自己爬了起来,膝盖的附近渗出一些血。狭雾赶紧跑到少年身边,征司也跟了过来。 “不要紧吧?” “……” 少年没有回答。默默拍掉沾在衣服上的泥土,但眼角却浮现泪水。 “等一等哟。” 狭雾跪下来并从包包里拿ok绷,看来她经常带在身上吧,接着温柔地贴在少年渗血的伤口上。 “好了,这样就没事了。回家后记得消毒伤口,重新贴新的ok绷喔。” 温柔地微笑后,狭雾摸摸少年的头。 少年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结果什么都没说,脚往地上一踢就跑开了。 “……也没道谢就走了。” “被年长的异性帮助觉得很害羞吧。” “原来如此,那年纪的确会这样呢。” “嗯,我住院时也常常这样。” 狭雾伸直双腿站了起来。 征司看着她轻声问道: “……我记得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吧。” “我常跑医院的理由吗?嗯,对啊。” 小时候的狭雾个性虽活泼,体质却很虚弱。免疫系统及脏器的机能很差,因此必须定期至医院回诊,一旦生病,为了慎重起见有时也必须住院。虽然她平时精力旺盛,但偶尔也会因为咳得受不了而对自己的身体感到不耐烦。 “现在也常上医院吗?” “半年回诊一次。不过,上了国中之后身体变得比较健康了,现在的话就算感冒也能应付得了。” 经过六年的岁月,她获得了健康。 狭雾所渴望的,负荷得了她那活泼个性的强健身体。 以前的她若得知这件事,应该会开心地举双手欢呼吧。这样就能更常玩耍,这样就能走得更远,这样就能——尽情地用psy游戏来战斗。 “狭雾。” 回神过时,话已脱口而出。 “为何拒绝帷姊的提议?” “……” 面对征司的疑问,狭雾并未反问他这句话的意思。 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沉默。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似地,欲言又止的模样。 征司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终于—— “也好,趁现在说清楚吧。” 狭雾如睥睨般以锐利的眼神看向征司,但征司并未退缩,笔直地承受了她的目光。 “我之所以拒绝群青学姊的提议有几个原因:因为才刚入学,很多事还不熟悉是其一;我本身和群青学姊的关系还不熟是其一;对热闹的活动没兴趣也是其一。” 狭雾的话还没结束,她接着说: “但这些都是附带的,我拒绝的真正理由只有一个。” 少女深吸了口气之后开口: “征~司……我对psy游戏已经没兴趣了。” “————” 征司无法立刻理解她的话。 对psy游戏没兴趣。 砂据市里的确存在这样的人。即使身处于超能力者的城市,即使再怎么说都是超能力者的一分子,也有人从不关心这些。 但她并不是这种人。应该不是。毕竟她是日祀狭雾——告诉征司拥有psy能力之喜悦的人。 “遇到征~司是十岁左右吧,那时我的确很爱玩psy游戏,征~司出院后也一样。一直百战百胜——可是某一天我却输了,输得落花流水,因此从那次之后我就不再玩psy游戏了。” “等、等一下。为何只因为输了就要离开psy游戏?” “我是因为要赢才比psy的。” 狭雾断然捻熄征司的希望。 “我是为了站在顶点才比psy游戏,然而却败北了。既然如此,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理由。” “……那样的话,只要再度挑战不就得了!只不过是输一次而已呀!” “没有意义。psy游戏是靠psy决胜负的,我之所以一直赢是因为我拥有很强的psy,而我之所以输是因为对方的psy比我还强……因此,再怎么挣扎我都赢不了拥有该psy能力的对手。” “说什么蠢话!psy游戏并非只靠psy决胜负啊!” “不对,就是这样。” 刹那间,征司的视线被黑幕包围。 “什—一” 由于事出突然,征司愣了半晌—— “因为你甚至无法抓到我。” 当黑幕散开的同时,从背后抓着肩膀的手及声音证明了狭雾在他身后。 “狭雾!” 征司连忙回头,但那里只有黑压压的黑幕。他上下左右张望,但视野却被一大片黑幕阻隔着,宽度是一整座公园,高度约略等同于包围着公园的树林。 就连夕阳映照而来的鲜红,也完全无法穿过眼前的黑墙。征司茫然伫立在交界处,狭雾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学校见啰。” 话中隐含的是明确的拒绝之意。 因此征司并未追上去——他也无法追上去,因为黑幕就挡在眼前。 少年只是在夕阳中伫立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四章 只要循心之所向 细小的足音于静谧的走廊响起。 脚步声有两种,愉悦清脆的步伐以及稍慢跟在后头的谨慎步伐。 演奏足音的是少年与少女。走在前面的是少女,跟在后头的是少年,两人稚嫩的小手牵在一起。 “喂……我们要去哪里?” 这声音是少年的,他对走在前头的少女说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安。仿佛不知目的地为何,只是相信眼前的少女而随她前进。 少女抚去少年的不安: “没有特别要去哪里,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没有啊,不过若不早点回病房会被骂喔。” “没事没事,万一有事就推给隔壁的田中先生吧。” “这样田中先生不就超倒楣的!” “能够成为小朋友的代罪羔羊……正好试试田中先生的胸襟如何啊!” “干么试这种东西!而且不要老想找人顶罪,乖乖挨骂才是成熟的表现吧!” “真是的,征~司就只会抱怨。” “是你做事太顾人怨了!” “真可惜啊征~司,这里应该用‘做事太抱怨……不对,做事太顾人怨了!’来回嘴才对嘛。”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挑剔这种地方!” “我也是第一次啊。彼此彼此。” “你别欸嘿地笑啦!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虽然很可爱!” “啊,真的吗?很可爱吗?” “咦?……嗯、唔,对啦。” “欸欸征,司,之前吃掉征~司布丁的就是我喔。欸嘿。” “说你笑容可爱就突然说实话了!女孩子超可怕!……但很可爱就原谅你吧!” “征~司好诚实喔!” 巧笑倩兮的少女如此说道,只是这样仿佛就让冷清的走廊上开了花一般。 “刚跟我见面时明明阴沉得不得了。” “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希望你别说得那么白啊。” “而且个性还莫名其妙爱讽刺人又骄傲自大,若不是我你一定会被揍得满头包。”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我早就被你揍好几百次了。” “那种事不重要啦!” “不要自己开了话题又扔到一旁!” “欸哩!” “原谅你!” 真是两小无猜的少男少女。 “对了征,司!我说好几次了,你要称呼我狭雾学姊才行啦!” “我也说好几次,叫学姊很奇怪啦……我们明明同年。” “不行!因为是我先来这医院的!” “话是没错……” 但你年纪比较小啊,少年在心中叹息道。 此时少年突然按着耳朵,并看向前方的转角处。 “……那个转角有人来啰,是大人的脚步声,应该是护士姊姊吧。” “嗯,ok。” 少女带着少年跑到附近置物柜的阴影处,并轻轻挥手,二人的四周随即被黑暗吞噬,他们的身影完全隐没在置物柜的阴影中。 数秒后,转角出现一名护士小姐,手上拿着病历表。虽然瞄了一眼二人所躲藏的置物柜——却连半点迟疑都没有就离开了。 “很好,安全过关。只要有我的psy加上征~司的psy就所向无敌了!” 黑幕解除后,少女也同时跳到走廊上。她一脸意气风发的模样,但走在身后的少年却有些忧郁。 “……” “唔?怎么了征~司?” 如太阳般的少女立刻察觉到少年脸上的阴霾,于是问道。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这天真的问题,或许是觉得少女的行为也没那么过分,他放弃似地叹气: “你……狭雾学姊为何这么擅长使用psy呢?” “啥?” “我说过我住院的理由吧?” 少年天生耳力过人。 原因在于“收集声音”这项超能力的副产物。 为了收集更多的声音,这个超能力使他的听觉敏锐化。 其实才出生没多久,他听力就已经比一般人好,随着身心成长他的psy也有飞跃性的提升——上小学时就能掌握数百公尺外针掉落的声音,甚至能感知到人类所无法辨识的音域。 简直是超越人类——不对,超越世上大半生命的听觉。这就是少年所拥有的天赋。 若只是这样还没什么问题。这城市里的每个人都拥有特殊能力,少年的特异功能也不算特别突出。 然而,少年的psy却有个缺点。 “你无法操控psy吧?” “嗯……” 这正是少年psy的缺点。 少年无法靠自己的意志停止收集声音。 虽然也有这样的前例,但原因不明,也找不到因应的对策。 因此他的耳朵不停捕捉周围数百公尺内产生的所有声音,无论何时皆无例外,音波有如海啸般持续不停地敲打他的耳朵。 这简直像是凌迟。人所居住的领域中没有无声的地方,因此少年日日夜夜受到声音豪雨的折磨。 本来人类的听觉能靠潜意识排除不必要的声音,但他的psy并没有这样的功能。淡淡地、滔滔不绝地,一股脑儿地持续收集声音,即使像现在这样跟少女说着话,情况也没变。完全不理会身为声音宿主的少年有多么痛苦,无时无刻地送来杂音,与她首度相遇所感受到的静谧空白,至今仍怀疑是否只是一场梦。 “好羡慕你喔,像我就无法自由地使用psy。无论我多努力,多痛苦,这家伙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征,司讨厌自己的psy吗?” “当然讨厌啊。” 少年立刻不悦地说道,语气带有明显的恨意。 “psy最好全都消失﹒我根本不想要这种东西。” “……征~司。” 少女的手轻轻放在少年肩膀上,传来的温度令少年稍微提起精神。他抬起头,然后—— “你这个大混蛋!” “噗!” 在理想状态下挥出的右直拳,狠狠地把少年揍飞。 少年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气愤地站起身来。 “干么突然揍我啦!” “真受不了,征,司是个笨蛋!你这样当然无法妥善运用psy啊!” “这、这话什么意思?” “那还用问,征~司你会为了讨厌的人而努力吗?” “咦?为何突然讲这个……” “回答我!” “……我不知道,但应该不行吧。” “对吧?那是当然的。那我再换个方式问你,你觉得讨厌征~司的人会为了征~司努力吗?” “这……” “肯定不会嘛!讨厌的感觉是互相的,这是不变的道理。若征,司讨厌psy,psy也会讨厌征∫司,所以征∫司无法妥善使用psy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咦——?” 听到少女的言论,少年讶异地瞪大限睛。 “你在说什么啊?这样好像psy有自己的思想一样。psy毕竟只是psy,与我们的手脚差不多,能按照我们的意思行动啊!” “你不就办不到吗!” “那是……!” 听到尖锐的反驳,少年无话可说。 “也许psy真的没有自己的意志,但事实上,征~司的psy却随便在启动不是吗?因此该做的只有一件事——由衷地接受psy,并试着理解它。” 少女一口气说下去: “虽然不晓得现在的征了司为何会被psy讨厌,但若一味地觉得被讨厌就只会更加讨厌psy而已。所以先主动接受psy,喜欢psy,再慢慢了解psy,如此一来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毕竟psy是我们最亲近的朋友啊!” “可、可是……要我接受psy……” psy是朋友,这是少年想都没想过的思维。对少年而言,psy是从懂事以来就一直碍手碍脚的阻力,可以的话很想永远摆脱它。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接纳psy的第一步就是找出psy给了你什么?征司的耳力很好,难道就没有因此获得什么好处吗?” 然而眼前少女的主张却与自己完全不同。她从正前方笔直地面对少年,发出几乎令人晕眩的气势。 “好处……” 被少女这么一问,少年才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从psy中获得了什么。 psy赋予他的是超乎常人的听力。 这听力所捕捉到的大部分是杂音——但的确如少女所言,其中也有令他内心一振的声音。 “……心跳声?” “嗯?” “我听得见心跳声。” 尤其是你的心跳声——但他没说出来。 “心跳声……唔,虽然不太了解,但的确有吧?因psy而获得的好处。” “嗯,算是吧……” “既然这样,就想着那个好处,慢慢加强正面的意识就好了。如此一来一定能接受自己的psy啦。” “……可是,我一个人无法办到。” 相对于意气风发的少女,少年说的话都很消极。少年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很渺小,而尴尬地看着地上。 “说什么丧气话啊?” 少女再度抓住少年的手。白晢柔软、却比刚刚感觉更加温热的手。少年无意识地抬起头,与少女视线相对。 “所以才有我在啊。” 没有半点逞强,表示愿意背负同等重担的少女的模样,令少年感到极为崇高又有迫力。 “一块儿加油吧,征~司。” 对脸上绽放出如太阳般笑容的少女,少年——天地征司轻轻点头。 ◆◇◆ “唉————…………” 休假结束的星期一早晨。 坐在被晴朗的日照包覆的玻璃窗边,征司的叹息如铅块般沉重。 “哇——你感觉超低潮的呢天地同学。” 抬起原本趴在桌上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是讶异地歪着头的澄香。 “啊……是没有朋友的葛笼同学啊。” “一早就找我吵架吗?” “开玩笑的啦,你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呢。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烦恼……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有些事吧。” “嗯——有什么烦恼的话,要不要跟我聊聊?” “这个嘛……” 征司小心不让澄香发现,偷偷看着坐在远处位子上看书的狭雾。 在狭雾面前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呢——大清早就来到学校的征司一路上不断思考这件事,却发现狭雾早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 即便征司鼓起勇气跟她打招呼,她的回答也如往常平淡,仿佛昨天的事只是一场幻觉。 ——当然不可能是幻觉吧。 “不然就不会做那样的梦了……” “什么?” “啊——没有,没什么啦。” 昔日的自己与昔日的少女。 至今从未浮现过如此鲜明的梦境,那绝对是昔日的画面。 但那些都只是过去的回忆,如今已派不上用场了。征司把这些事放在心中,苦笑着回答澄香: “该怎么说呢,这事也不好跟外人提起啦。” “竟然说我是外人,我们不是朋友吗?” “咦?” “咦?” “……” “……” ………… “少女拳!” “啊噗!” 趁隙挥出来的直拳将征司揍倒。 “刚刚的话伤了人家的心啦!” “嗯,对不起。我也觉得这玩笑有点过分。” 对不起。征司郑重地道歉。 “算了啦……把烦恼说出来跟谁谈谈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喔。如果是我,就会跟家人之类的好好聊聊。” “家人……” 他脑中浮现出双亲及哥哥的身影,但征司表情却很郁闷。他们三人基本上都不是会有烦恼的类型,就算真的有也会立刻崩溃。即使跟他们讨论也得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让问题更加复杂。 但脑中接着浮现的身影,令征司眼睛一亮。 “……说不定可以问问帷姊。” 又是学姊又是表姊的她,即使个性再怎么不正经,也会好好跟我谈一谈吧。征司知道她见多识广,虽然平目的言行举止有点古怪,但并非那种有事找她商量,却一副事不关己的人。 “好,午休时去找她吧。” 决定方针后,心情就稍微开朗了起来。澄香看到他的变化也开心地说: “喔~虽然不晓得怎么回事,但你似乎有对策了。” “是啊,谢谢你。葛笼同学。” “不客气。你看,跟我说的一样吧?” 澄香得意地笑道。 “把烦恼跟谁谈谈的话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喔。” 说的没错,征司苦笑着点点头。 ◆◇◆ “哎呀呀征司,午休时被你叫出来真是连作梦也没想过呢。我不想说得那么明白,但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有很大的烦恼。想必是为了跟我谈谈才来的吧?这样的判断再合理不过了,毕竟正值思春期的高中男生所遇到的烦恼必定是跟性有关。真拿你没办法,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我这个帷姊会脱得一丝不挂,好好让你实践健康教育——” “不,并不是这种烦恼。” 从帷的心跳声听出她是在开玩笑的征司,淡然地转移话题并开始在走廊上漫步。 正值午休时刻,征司找到在二年级教室与同学们聊天的帷,随便附和着跟往常一样多话的她,并一同前往psycle的委员会室。由于这次找她是要谈论个人私事,得找个基本上不会有人来且不用顾虑周遭耳目等适合聊烦恼的地方,委员会室无疑是最佳选择。 “我的确是有事想找你商量,但内容并不是那种的。” “哎呀,我的直觉也变钝了呢。还以为征司终于从衣服缝隙偷看到我的身体而燃起欲火了,看来这一天还早得很吧。征司的理性真是令人佩服,你何止是千锤百炼,简直是万锤千炼了。” “肉体不过是心跳声的附属品罢了。” 征司敷衍地回应。 帷不悦地嘟起嘴。 “征司最近都不陪我玩,姊姊好寂寞喔。” “我只是希望帷姊能够自重一点。”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咦?我有什么须要自重的事吗?” “听到‘肉体是心跳声的附属品’这种话不会倒弹的大概只有我吧,这点征司应该要有所自觉才是。” 叹完气后,少女像是在说“算了”似地耸耸肩。 二人来到委员会室,帷拿出钥匙打开门,踏进室内没多久她便率先开口: “那么,玩笑话就到此为止。进入正题吧,人生的午休是有限的。虽然跟可爱的表弟谈话进而开出美丽的花朵也很令我开心,但在那之前若不 斩断忧郁,别说是开花了,连芽都发不起来。” “说的也是呢。” 征司打开附近的摺叠椅并坐了上去,帷也坐在自己的专用椅上,准备好听他说话。于是征司轻轻调整呼吸—— “所以呢?你要谈的是狭雾同学吗?” “……为何你会知道?” 被帷一语道破,征司惊讶地眨着眼。 “毕竟昨天以那种方式告别嘛。狭雾同学的样子很奇怪,而看着她的征司不对劲的程度也不相上下。我还在想你该不会是要找我谈殉情的事吧?话虽如此,既然你能像现在这样活着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应该就是我猜错了吧。” “……” 看来自己的表情似乎很糟。 或许该练习如何隐藏内心的情绪吧,征司不由得在心中叹道。 帷面向征司,轻轻拍手: “回归正题吧。你对狭雾有何烦恼?” “这个嘛……” 虽然开了头,但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自己究竟在烦恼着她的什么呢? 他发现问题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明确,于是征司缓慢地、像是自己也在确认似地开口说道: “狭雾……曾经很喜欢psy游戏。” 过去如太阳般耀眼的她,热衷于psy游戏。追求胜利的喜悦,讨厌失败的滋味,热爱竞争,开开心心地使用着psy。那股热情没有半点虚假,纯粹地因psy游戏而雀跃兴奋。 “但现在的她却变了。” 他想起昨天的事。夕阳中,离别之际她所说的话。 “狭雾说获胜就是psy游戏的意义,而psy游戏是靠psy决胜负,若无法以psy压倒对方,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于游戏中胜出……然后,因为输给了拥有比自己更强的psy的人,所以她再也不碰psy游戏了。” 不对——征司心想。 psy游戏并非只靠psy决胜负。 psy游戏里的psy其实只是武器、护具及工具。 好比说就算拿着同样形状的菜刀,依使用者的技巧不同也会做出不同的料理。psy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论拥有多高的性能,若使用者无法妥善运用也只是暴殄天物。 过去的她应该抱持着与征司同样的想法,想在psy游戏中获胜,必须同时具备适合的psy及使用的技巧,缺一不可。 然而现在却…… “征司……对于她改变的原因,你有什么头绪吗?” 被这么一问,征司不由得沉思半晌。 但却想不出任何答案,唯一确定的只有昔日的她与现在的她大相迳庭。 “抱歉……没有。” “不用道歉啦,我只是慎重起见问一下,你别介意喔。一般来说,应该是与你重逢前的这六年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不过情况我大致上了解了,而我在意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是什么?我想重点应该都说完了才对。” “喂喂征司,你遗漏了最重要的部分喔。换言之就是要画龙点睛啦,否则是无法推敲出答案的,这样连轮廓都看不到——所以我要先问清楚。” 帷稍作停顿之后才开口: “征司——你想怎么做?” 想怎么做。 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征司却无法立刻回答。 “我知道日祀狭雾的人格比起你之前认识她的时候改变了很多,我也知道这让你不是很愉快。关于这部分,你想怎么做?” “我想——” 决定了。 已经很清楚了。 其实一开始就有这打算。 打从与她重逢的那时起。 “我——希望她能变回那时候的狭雾。那个如太阳般耀眼的她。” 希望她变回来。 变回过去曾经拯救自己的她。 散发出强烈光辉的她。 希望她变回来。 这正是征司最真实的想法。 “……希望她变回来啊。” 帷口中流露出叹息之意,声音有点干哑。 “征司,你这不是出了个难题吗?希望她变回来……你希望她变回来对吧?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不过——那只是你个人的意见吧?” “……” “她似乎对psy游戏有某种避讳,这在公开举行psy游戏的城市里或许有点辛苦——但也只是如此。以我来看,她是个百分之百正常的女生,虽然是转学生,但社交手腕还不错,也顺利地融入班上。你明白吗征司?虽然你希望她能变回来——但她就算不变回来也没关系啊。” 帷一口气说完后: “如果这样你还坚持己见,我倒想听听看你的理由。” “……” 他无法立刻回答。 为何希望狭雾变回那个时候的她?他扪心自问。 随着时间五秒、十秒地流逝,耳里突然响起她曾经说过的话。 (——唉,原来是这样啊。) 此刻才发现那竟是如此简单的理由。 非常单纯。 或许会被嫌幼稚吧。 但却是自己心中的正确答案。 “我希望她变回来的理由是……” 征司深呼吸: “比起现在,我更喜欢她过去的心跳声!” “姊姊金臂勾!” “呃啊!” 毫不留情使出的金臂勾将征司撞飞出去。 “帷姊,很痛耶!” “当然啰,因为我完全是来真的嘛……应该说就连我这个了不起的姊姊,也被征司在这种气氛下说出的这句话给吓到了。” “嗯,我也觉得自己很不得了。” “这是真正的理由吗?” “没错,百分之百的真心!” 征司用本世纪最棒的笑容说道。 仿佛被脸颊吸进去一般,帷的右拳狠狠嵌入他的脸中。 “帷姊,我的脖子跟头骨都咯咯作响……” “那就干脆把你揍扁算了。因为这种理由介入女孩子的人生,征司真是变态。” “也不是这样啦……” “算了,我就暂时不跟你追究除此之外的理由啰。” “——呃……” 征司肩膀抖了一下。 如今的狭雾心跳声宛如明月般素雅,但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如太阳般强烈的心跳声——这理由的确不假。 虽然不假,但却不是全部。 理由还有另外一个——不如说那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但这理由太冠冕堂皇,不好意思说出口。 征司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仍努力撇开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这一切都瞒不过帷的眼睛,她对着拚命掩饰的征司低声揶揄: “哎呀,思春期的男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很正常的啦。对此视而不见也是做姊姊的礼貌,那么这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接着帷“叽——”地转动椅背,望着天花板: “总之,既然征司这么笃定,我也就不阻止你了。照你自己的意思行动吧。不过,这件事是你个人的恩怨,我与狭雾同学又不熟,无法直接出手帮你喔。” 帷的十指交叉,严肃地表示。 “觉得我很无情吗?” “不会,我很感激。只要知道有人在背后支持我就好。” “很正面的想法呢,我并不讨厌喔。” 帷掩嘴略略咯地笑着。并非她平时所发出的那种狰狞且怪异的笑声,而是 符合她这年纪的少女声音。 但这正经的模样立刻消失: “哎呀呀,我这样好像是在说教呢。真是的,不习惯的事还是别做的好,不然我那远近驰名娇艳美丽的小帷形象就会大崩坏了。这全都是征司的错喔。不是有句话说‘为你甘犯一切罪衍’吗?现在这年纪就这样,将来的成长是多么令人胆寒啊!” 帷一边念着好可怕好可怕边接着说: “到头来,我能对你说的也就只有加油了吧。顺便再提醒你一次,我无法直接出手帮你喔,但多少会帮一点忙的。” “谢谢。” “嗯?道谢的话等我真的出手之后再说吧。” 说完后——少女突然歪着头。 “话说回来征司,具体而言,你想怎么做?” “咦?具体吗?” “就是如何让她变回以前的狭雾同学。” “这个嘛……” 他半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毕竟在一分钟前才明白自己的想法,问题是找出来了,但应该如何去做,一时半刻还想不到具体的方法。 帷似乎也猜到会这样,露出跟平日一样轻松的笑容并大大耸肩。 “既然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你就尽情去烦恼吧。那也不是简单就能决定的事,因一时的感情而做出结论未免太不像话。介入某人的人生——光是这点就够沉重了。反正又没有明确的限制时间,你就冷静地想一想吧。” “嗯……说的也是。” “很好,这么一来这话题就告一段落啰。” 帷的视线移向挂在墙上的钟。 “看样子还有时间让我们以谈话为养分种出美丽的花儿呢。就随便塞点东西让肚子安静下来,再天南地北的聊一聊吧。” “就这么办吧。” 两人把带来的便当盒在桌上摊开。 稍微冷静下来的征司,在午休结束前的这段期间,一直和帷聊着一些可有可无的事。 ◆◇◆ “……具体的方法吗?” 时光流逝,此刻已是西倾的夕阳斜射进室内的放学时间。 地点是学校的园书馆一角。征司并不是来这里念书,而是一边听着耳机传来的音乐,靠着椅背仰望天花板。 “虽然说了想让狭雾变回当年的她……” 想当然耳,那指的并不是物理性的方法。 征司希望少女变回当年的她,指的是昔日的狭雾所拥有的精神,由衷享受着psy乐趣的心境。一心追求胜利本身并没有错,但既然会输就没有比赛意义的这番话,怎么想都只是谬论。 不过,该如何才能颠覆她的想法?很明显,单纯用说服的方法没有效果,这样一来就必须用其他方式,从根本的地方动摇她。 然而目前却想不出对策。 征司重重的叹息响彻图书馆。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叫唤他的声音。 “哎呀,是天地同学。” “唔?……喔,葛笼同学啊。” 转动椅背发出声音并往后看,那里站着的是熟识的同学。征司关掉耳机的音乐。 “难得会在这里遇到呢,你在找什么书?” 澄香坐在征司旁边问道。 “没有啦,只是在想事情。倒是葛笼同学为何来图书馆?” “当然是为了看书才来的啊。” “啊、是这样吗?” 真令人意外。从平常的口气与举上来看,征司还以为澄香是属于喜爱户外活动的类型。 “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跟书本很不搭似的。” “也没有啦。” 澄香充满自信地挺起胸膛:“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图书馆的常客喔。这个位子就像是贵宾席一样。” “贵宾席……” 征司往澄香的背后看去。 从她的位子能够顺手拿取柜子上的书,上头摆放的是一整排老旧漫画。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等……为什么看到书柜就露出一副懂了的感觉?” “若目的是为了看漫画,葛笼同学会出现在图书馆也就不难理解了。” “才、才不是呢!是,那个……啊,在这里!” 澄香连忙指着同样在附近的哲学书柜。 “我常看的是这种书!” “嘿——” “你、你这家伙……!” “哎呀,反正都摆出来了嘛,而且在图书馆里看漫画也没什么不好啊。” “……那你干么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 “有吗?” 听她这么一说征司摸摸脸颊,自己的确是在笑,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笑容。或许是澄香那令人不禁微笑的气质稍稍疗愈了自己吧。 “你肯定是在嘲笑我!” “没有啦葛笼同学,女孩子的魅力不在头脑而是心跳声啊。” “少女拳!” 葛笼的右钩拳陷入征司的脸颊里。 “很痛耶!” “刚好而已啦!” 红着脸大骂后,澄香手撑在桌上托着腮,把脸转向另一边。 “不理你了,我是看你好像有烦恼才跟你说话,我再也不管你了啦!” “抱歉抱歉,似乎有点太超过了。” 征司低着头道歉。 澄香没回头,只用余光看向征司: “……反省了吗?” “正在反省。” “希望我原谅你吗?” “希望。” 这时原本朝向另一边的澄香,迅速将脸转向征司。 “不行!我不原谅你!” 澄香“呗——”地吐着舌头说道。 “别这么说嘛。” “唔~要不要原谅你呢?” “我知道了,为了表示歉意,就送你我珍藏的高级音乐吧。可以连续十二个小时听到各种心音,最美妙的听觉飨宴!” “抱歉,我敬谢不敏!” 澄香用力摇头,接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啊,她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征司心里十分确定。 “就这么办吧!” 澄香竖起食指。 “只要你肯说‘请原谅我,主人’我就原谅你。” “好啊。” “咦?” 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反倒是澄香显得很惊讶。 征司对着这样的澄香,启动psy。 ‘请原谅我,主人。’ “噗啊!” 澄香差点吐血。 刚刚在征司周围响起的,无疑就是自己的声音。原因连想都不用想,征司利用【录音】收集到她的声音后,再用【发音】播放出来。 “等、等一下啦天地同学!用psy太狡猾了吧!” “啊?什么?我听不见!” “不可能听不见吧你这个人类储音机!” “那就把这个声音在校内广播吧。” “不要啦啊啊啊啊!对不起是我的错!如你所愿原谅你吧!” “为了被原谅就必须掌握对方的弱点……这世界真是浑沌。” “浑沌的是天地同学的思想啦……” 澄香无奈地对仰望天花板摇头的征司说道。 然后她轻轻拍了下手。 “啊,对了。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呢。” 澄香看向并排的书柜并开始找书,在她视线前方的书柜里摆放的是——psy相关书籍。 “你在调查psy?” “嗯,算是吧 。就是关于日祀同学的事啊。我一直觉得在哪听过她的名字,所以来查看看,原来她是很有名的psy玩家呢。” “咦,你不晓得吗?” 征司感到意外地歪着头。 “嗯,因为我不太玩psy游戏。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早点告诉我嘛。”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不过,其实我也对psy游戏的相关情报不太清楚。” “是吗?亏征司同学还是psycle的成员呢。” “是啊,我真正开始比psy游戏是在上了高中之后。国中时为了提高psy的安定性而努力修行,所以这些会分心的情报都一律隔绝。” “修行什么的,好像漫画喔。” 澄香从喉咙发出苦笑。 那并非玩笑话——但征司也不打算解释,他接着问: “所以呢?对狭雾感到好奇,和调查psy有什么关联吗?” “嗯,因为我很在意目祀同学实际上是怎样的玩家,所以用网路看了大赛的录影画面。实在太惊人了,她的【空间遮断】简直强到像犯规一样。” ——【空间遮断】 那正是狭雾的psy。 效果是能在一定范围的空间里遮蔽所有情报的传达——也就是形成完全孤立的状态。 “——所以我就看了几场比赛,有点被感动到。虽然我不太玩psy游戏,但附近若有这样的人能多了解对方也很不赖嘛。” 所以就查了一下psy的书,澄香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但征司却对她那可爱的表情视若无睹,只是随口应和。因为他脑中全都是狭雾的身影。 他知道狭雾是有名的psy玩家,只要持续比赛,地位自然会愈爬愈高。如果是狭雾,说不定能到达比现在更傲人的境界,她就是有那样的实力与热情。 倘若真是这样就更难以释怀了。既然她已累积了那么强的实力,为何只因一次失败就放弃呢?若没有特别的原因—— “那个……” 征司发现澄香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旁。 “你果然在烦恼日祀同学的事吧?” “……” 征司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不说话就等于回答——澄香望着天花板想说些什么,最后下定决心,对沉默不语的征司说道: “该怎么说呢……或许是我太多管闲事吧,但我觉得你别过于烦恼比较好喔。虽然不晓得是什么事,如果是很复杂的问题,不用老想着要一次全部解决掉。人生总是希望来一次大逆转,但其实很难转得动。从小地方一件一件解决不是比较好吗?” “……小地方啊。” 澄香的建议很实际。人类过了十五岁后,思想与思考模式就会产生某种程度的定型,而逐渐变得强硬。此时获得的不轻易随波逐流的坚强,与难接受异己价值观的懦弱,象征着人格已经固定下来。想将已成长到这个阶段的精神做一次来个大逆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再这样下去天地同学好像会先累垮呢。我不是叫你别再烦恼,但至少转换一下心情吧。因为太担心某人而使自己倒下可就本末倒置了喔。” “忠言逆耳啊……可是你说的也没错。” “对吧?你看,再过一阵子不就要举办交流会了吗?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交流会——这么说来的确有这回事呢,征司在内心轻声叫好。 交流会可说是文化祭的前菜,对征司这些一年级生而言也是第一次的活动。虽不清楚实际流程,但还算有点兴趣,开开心心地参加活动也不错。 而且——对了。 “那个……呃……可以的话就跟我一起……” “好,来约约看狭雾吧。” 顺利的话说不定能多少改善两人现在的关系。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不展开行动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既然决定了就快点找狭雾……嗯?葛笼同学,你怎么趴在桌上?” “没有啦……唔,该怎么说呢?就是我自爆了啦……少女自爆……” 自嘲似地喃喃自语后,澄香转向征司。 “算了……总之你快去找日祀同学吧,要约人家就要趁早喔。” 看到有些客套地挥挥手的澄香,征司轻轻点头。 “嗯,说的也是。那我就去找她啰——在那之前……” 征司说着,握起澄香的手。 “谢谢你,葛笼同学。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咦?啊、没有啦!我又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你帮了我大忙呢。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报这个人情的。” 这时澄香思考了半晌: “……具体来说?” “在我能力范围内,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都可以。” “那、那么……要不要一起去吃蛋糕……?” “蛋糕?好啊,这点小事我很乐意| “赞啦!” 澄香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看她开心成这副模样,果然是很想找哪个人一起去吃蛋糕的样子。独自享用蛋糕一定很寂寞吧。征司不由得在心中替她感到难过。 无论如何,能打起精神真是太好了,征司也静静地站了起来。 “这样就没问题了。关于吃蛋糕的事,前一天先跟我说我就会空出时间——那就明天见啰。” “嗯,明天见!” 澄香大力地向征司挥手,他也一边挥手并走出图书馆。 狭雾究竟在哪里呢? 征司拿下耳机,为找寻她的声音而迈出脚步。 ◆◇◆ 朱红色的地面上刻划着影子。 鞋底卡进了沙粒,唦啦唦啦的脚步声扰乱静谧的空气。 如果他也在这,不知道会对这声音蹙眉头,还是觉得这声音听起来不错呢?狭雾想着这件事,并在昨天来过的公园里的长凳上坐下。 她的目光蒙眬,茫然地抬头望着这座公园的地标——时钟台。银色的长针与短针缓慢行走,宣告时间的流逝。 “……唉。” 无意识地从双唇中吐露出来的,是如铅块般沉重的叹息。 原因当然是昨天的征司。 狭雾能理解征司对过去的她与现在之间的差异感到不协调,所以也明白总有一天他会向自己问起,自己也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而实际答案也和预想中的相同。 一切正如狭雾所料。征司提出问题,自己用准备好的答案回覆,最后也迎来想像中的结果。 然而留在心中的苦涩,却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没办法。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一定会被他讨厌吧。虽然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度过今天一天,但征司的态度果然变得很生疏。 然而总有一天必须要给他答案的,这样的状况一定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psy游戏靠psy决胜负。 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虽然以前觉得并非如此,但也只是因为当时的自己还很无知罢了。psy游戏有座高墙,无论耍什么小花招都无法跨越的高墙。由与生俱来的psy强度差异所产生出的绝对高墙。 正因为自己拥有压倒性强悍的psy才能不断赢得比赛,但最后却输给凌驾于自己的、更强大的psy。所以自己已经没有参加psy游戏的意义了。所谓的比赛,看不赢就没意义——不赢就没有价值。 自己绝对没错。 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若无法 接受这件事,就只能分道扬镳。 所以才会——可是……又为什么…… 为何会这样?胸口有股郁闷的疼痛。 “……” 突然涌上来的焦躁感使狭雾无意识地紧握僵硬的双手。但这样并无法让她冷静下来,狭雾重重叹了口气后起身。 漫无目的地游荡,等察觉到时已经走到这里——但再这么待下去心情也不会比较平静,今天就先回家吧。 狭雾边想边往公园出口移动——却在此时发现一个身影。 ◆◇◆ 从公园传来狭雾的音色。 征司到她可能去的地方四处找寻,并从传入耳中的无数声音中正确捕捉到她的心音。 然而顺利发现目标的征司,神情却变得更加苦恼。 那是因为他所听见的狭雾的心跳声,比今早还要来得沉重。 也许是这地方令她回想起前一天的争吵,或是还有别的原因。 无论如何,搞不好十分轻易就能邀到她一起参加交流会也说不定。征司轻轻调整呼吸后,走进公园。 ◆◇◆ “那是……” 在公园另一头,有名将一半的身体藏在树荫里的少年。那是昨天狭雾上前搭话却逃跑的少年,证据就是狭雾贴的ok绷仍留在他的膝盖上。 狭雾确认是他后,再顺着少年的视线往前看,他所凝视的是前一天同样在公园里玩耍的孩子们的身影。他们之所以没有认出狭雾,大概是因为她穿着制服的缘故吧。 狭雾再度望向少年,少年露出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玩耍的孩子。狭雾想了想,绕到背后朝少年接近。 不一会儿狭雾来到少年身旁,幸好他没有回头看,看来他的精神正集中在那些玩耍的孩子们身上。 狭雾轻轻调整呼吸后开口: “喂。” “呃——!” 少年仿佛被手枪打中似地,肩膀大力抖了一下。 少年一脸惊愕地看着狭雾,狭雾则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啊……那个。” 或许是过于紧张而不知该如何反应吧,狭雾屈膝蹲下来后,为了安抚他继续温柔地说道: “你是昨天的那个孩子吧?还记得我吗?那块ok绷是我贴的哟。你这样不行啦,应该要换新的啊。” “嗯、嗯……” 少年并未对上狭雾的视线,只是含糊地点头。虽然还有些紧张跟害羞,但至少冷静到能够对话的程度了,这样应该就能接着聊下去了吧。 “回去后要记得换喔。” 微笑说完后,狭雾望向少年所看的方向。 “你好像在看那些小朋友,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 少年没有说话。 其实没有问的必要,这反应表现出少年很想加入那群孩子。正因为看出少年的想法,狭雾才向他搭话,因此这问题也是必要的步骤。 “大姊姊跟那些小朋友是朋友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加入他们?” 她知道这是多管闲事,也料到说不定会招致少年的反弹。 但狭雾以往在医院里遇过太多这样的状况,每次她都拉起那些孩子的手,一起加入其他孩子的团体中。虽然以她现在的年龄再做出这种事就太不成熟了——但如今的她,应该能更圆滑地让这少年加入那个团体里吧。 狭雾心想。这次应该也能妥善地解决这件事,然而—— “……不可能的。” 少年的回答却和狭雾所想的有些不同。原以为他会回“啰嗦”、“不关你的事”之类的答案……不可能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没问题啦,姊姊带你一起过去的话。” 狭雾是认真的。她曾跟那些小朋友接触过几次,他们活泼、坦率也有点自大,但就跟一般的孩子一样,应该不会排斥加入一、两个新朋友吧。 可是少年却摇了摇头。那并不是害羞或逞强的表情,相反的,他的表情透露出被迫放弃的无奈。就算这形容有误,那都不是这年龄的孩子该有的表情。 “是有什么理由吗?” “……” 少年看着地上沉默不语。 狭雾不明白,或许到这里就应该要退开了。毕竟是自己多管闲事,既没有欠谁人情也不是义务,对方只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自己有权在这里等待他的回应吗? 不过狭雾立刻甩掉负面想法。虽然没有人情义务及权利,但看到快要哭出来又很痛苦的孩子,自己是怎样都无法置之不理的。 因此狭雾很有耐心地等候少年说出理由,若他愿意说,自己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 帮助他。 ——于是。 “……psy游戏。” 听到少年口中的这句话,狭雾不由得浑身一震。 “你知道吧?大姊姊。” “嗯……嗯,当然知道啊。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说我很弱,所以不行。” “很弱……?” “他们说psy游戏弱的人不能加入他们。” “这——” 狭雾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不可能有这种事。不应该有这种事。她自己很轻易地就加入了他们,那些孩子的心胸应该不会那么狭小才对——狭雾努力将不断冒出来的声音压在喉咙中。 狭雾的状况与少年不同,她再怎么说都是在附近上学的女高中生,只是在这个公园里萍水相逢的外人——但少年跟他们年龄相仿,说不定还是同校同学。如果能在这里做好朋友,在学校也就一定会有所互动了。 人类常会产生这样的小团体,尤其在愈多人交流的场合,这样的状况愈明显,学校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即便是小学生这么小的孩子也一样。 所以才会有psy游戏之分、强者或弱者之别。在那里玩耍的小朋友们划出了一条明确的线,来区分彼此是不是同伴。 “既、既然这样,你就比赢psy让他们接受你啊,这样不就得了?” “不可能的啦。” 对于努力把话接下去的狭雾,少年重重地摇头。 “我的psy完全没用,只是能稍微操控一下水而己,至今从来没有赢过。” 从喉咙发出来的笑声,干哑得令人无法与少年联想在一起。 “我知道姊姊的事情喔,因为你是有名的psy游戏高手啊。比赛的影片我也看了好多遍,每次都觉得好羡慕你喔。” 少年抬起原本低着的脸,盯着狭雾。 无力的双眸射穿狭雾——少年露出失意的微笑。 “若我也跟大姊姊一样强,就能加入他们了吧。” ——狭雾找不到任何能对他说的话。 她想否认、想鼓励他,她想大声说根本没这回事。 但她却沉默了。她说不出口。 因为少年说的没错。 psy游戏是靠psy决胜负的。 无论再怎么努力,耍什么花招,都有跨越不了的高墙。 这是不争的事实,换言之只要少年的psy很弱,他就不可能成为强者,那是已经决定好的命运。 所以她能说的话,连一句也没有。 安慰他也没意义,欺骗他也没价值。 你说的没错,放弃吧——自己能说的就只有这样。 “————” 狭雾咒骂着自己的肤浅,以为只要听人吐露苦水便一定能出手相助;以为遇到问题就应该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自己是正确的。自 己绝对没有错。 然而,她所坚信的“正确”却无法帮助这孩子。 狭雾泫然欲泣。无论是谁、说些什么都无所谓,只要给这少年一句鼓励的话。谁来告诉他没这回事,拜托—— 就在此时。 “——没这回事。” 一个声音响起。 悠扬又铿锵有力。 那是既熟悉又令人怀念的声音。 “psy游戏并非只靠psy决胜负。” 转过头去,眼前是夕阳及一道影子,带着红光的轮廓勾勒出熟稔的身影。 那影子慢慢用右手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口: “真正的王牌——永远都是自己的心。” 脸上露出沉稳的笑容,天地征司斩钉截铁地表示。 “征……司。” 狭雾惊讶地愣在原地。 为何他会在这呢?为何他会说出这句话? 完全无法理解,也不知该怎么办。 但征司却没理会狭雾,迳自对着旁边的少年间道: “我问你,你觉得我跟她在psy游戏里谁比较厉害?” “咦?这个……呃……” 少年迟疑了半晌。这也不能怪他,被突然出现的高中生质问,会有这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概是因为个性老实吧——即使不知该选谁,少年仍看向狭雾。对少年而言,狭雾是有名的psy玩家,相反的,征司是连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若被问到哪个人比较强,回答前者才是聪明的选择。 征司却开心地笑着,仿佛正在等待这个答案。 “决定了,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证、证明是什么意思啊征了司?而且——” “啊,老实说我是现在才刚想到的——你愿意听我说吗?狭雾。” 征司打断狭雾的话,声音很温柔,但里头却包含了严肃的意念。 他的魄力令狭雾无话可说,而征司那温和却有力的眼神直盯着她: “psy游戏的胜负是由psy决定——我不明白为何只因一次失败,你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你不跟我说,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但你若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追问。” 先礼后兵地讲到这,他轻轻摇头: “但我却不认为那是正确的。psy真正的价值在于使用者,因此psy游戏的胜负是取决于使用者的心,对我而言那才是正确的。” 他停顿了一会,接下去说道: “你还记得这次交流会有表演赛吧?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 那是什么意思呢? 看到狭雾眼中的疑问,征司终于开口: “我与狭雾谁才是正确的——用这次的psy游戏来决定吧。”(吐槽:为啥脑内补完duel……) 第五章 boy·meets·heart 征司与狭雾在黄昏对峙后又过了几天,时间来到星期六。 按原定计划举办的交流会,只能用盛况空前四个字来形容。 “哇!有好多种摊位喔。” 看着操场上整齐排列的摊位,葛笼澄香发出了惊叹声。她看着这些以班级、社团为单位所设置的店面或活动,悠哉漫步于广大的校园中。 交流会场地原则上以操场为主,其他像是体育馆或社团大楼等地也有各种活动在进行。不使用校舍是为了方便稍后进行的主要活动,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活动过后,来不及赶在星期一之前清理完毕,因而影响正常上课的缘故。 “体育馆去过了,顺着逛下去的话,接下来是社团大楼了吧。” 澄香啃着拿预购票换来的炒面面包,边盯着刚发到的手册自言自语: “我看看,社团大楼现在是……啊,天文系的极光体验,这个应该不错吧。等一下,科学系的太阳系模型展览看起来也很有趣……不过从这边过去时间来得及吗?” 不愧是超能力者们所举办的活动,每个都好有趣的样子。可惜时间是有限的,要享受哪一种都必须做出取舍。话说回来,这种奢侈的烦恼也是这类活动的乐趣之一。 就在这时,背上忽然感受到一股轻微的撞击。 回过头发现是个貌似小学生的孩子,他的鼻梁在澄香背上压个正着。看来应该是一头撞了上来,大概是被人潮挤过来的吧。 “不、不好意思……” “啊,没关系。倒是你没受伤吧?” “呃……嗯,我没受伤。掰掰。” 说完低着头,那孩子就像是从澄香面前逃走般地没入人群里。 “……唔。” 大概是被某人邀请来参观的校外人士吧,没看到他的爸爸妈妈,心思也没放在摊位上,看不出有在享受活动的样子。哎呀,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不过就算想追上去,却已经连个人影也没有了。等等如果又遇到他再问问看好了——正当澄香做出这样的结论时,空中突然扬起了巨大的火焰。 澄香的目光随即被吸引过去,在学生们的一阵惊讶声中,火焰变成巨大的龙在天空盘旋——下一秒,又分裂成无数的小火鸟向四方散去,最后化为点点星火消散在空中。 这是高年级生发动的psy表演。澄香意识到这件事,随即发出一声赞叹,同一时间,周围的学生也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要是平常使出这么华丽的psy,肯定会挨老师骂的,但只有今天可以尽情放肆。巡逻的教师们也只是静静看着,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操场中想必也有其他类似的表演吧。澄香原本想继续往前走,到社团大楼浏览其他展出,但在看到这么棒的表演之后心里不免有些动摇。 犹豫不决的同时,眼角似乎瞄到了什么。她定下心来再看一次——只见校舍的墙边坐着一个同年级生的身影。 “那是……” ◆◇◆ 再过不久,表演赛就要开始了。 手表显示着即将开始的预兆,征司却仍一动也不动。 这几天以来,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他有胜算,为了得胜也做了万全准备,就连待会应战的对策也准备好了。 接下来只要保持这个状态,直接去挑战就可以了。 为此,征司才会戴着耳机,放着喜欢的音乐,不让内心有任何波动地呆坐着。那是必须有万全准备才能获得的胜利。只要任何一项条件没有达成,原本能赢的比赛也会输掉。 话虽如此——光是想到等在前方的是多么大的舞台,内心仍旧无法平静。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快点冷静下来,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刺痛的紧张感包覆着全身。 这时候,征司注意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走来。 “嗨,天地同学。你怎么了?在这里干么?” 顺着声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澄香就站在眼前。看来她似乎对交流会乐在其中的样子——一手拿着手册,另一手则拿着炒面面包和棉花糖,装备十分齐全。看来的确是玩得很开心。 “是葛笼同学啊。没啦,没什么事,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而已。” “是吗?明明看起来好像烦恼得快爆炸的样子。” 看来自己表现出的紧张似乎一目了然。 征司对着这样的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接着回答澄香: “其实我待会有活动要上台啦,现在正在集中精神。” “咦,真的吗?那我不就干扰到你了?” “不会啦,虽然我想集中精神,却还是太过紧张了。如果你愿意陪我说说话,我会很感激的。” “喔,既然这样就交给我吧……话说回来,你要参加的是哪个活动?” “psy游戏的表演赛,就是三十分钟后开始的那个。” “喔——你要参加那个……真的假的!你要参加那个吗?” “真的啊。” 看着睁大眼睛的澄香,征司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哇!真的耶,节目表上也写着天地同学的名字……我记得群青学姊也会上台吧?所以是psycle成员间的对决啰?” 说到这儿,澄香闭上了嘴。 她的视线停在手册记载的节目表上,刊登了征司名字的对面一栏。上头注记的并不是群青帷——竟然是日祀狭雾。 “……这是,怎么回事?” “嗯,说来话长。” 要说明清楚的话得花上一段时间,所以,征司只是微微耸了耸肩。 “嗯,那就算了……是说,跟目祀同学比赛psy游戏,天地同学有胜算吗?” “谁知道呢?” 征司脸上露出有些调皮的表情。 那看起来似乎充满了自信,因而引起了澄香的好奇心。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码也知道日祀同学的psy相当棘手喔?再加上她本来就操纵得很好,天地同学虽然拥有三种psy,跟她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呢。” “这点我不否认。” 征司的psy就像字面上所显示的,既不华丽也不气派。他的能力倾向也因为强化了情报收集,怎么看都像是要在团体战中才容易发挥实力的类型。 “而且这次比的是抢旗竞赛吧?要是旗子被【空间遮断】藏起来不就束手无策了吗!你打算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 征司耸了耸肩,好像事不关己似的。澄香则感到一阵困惑,不由得陷入思考,最后终于拍了下手说道: “难不成,你还拥有当做最后王牌的第四种psy?” 虽然拥有三种psy就已经是非常稀奇的事了——但,万一征司手中还握有谁都不知道的最后王牌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征司的从容也就不难理解—— “很可惜,那种东西并不存在喔。” 征司摇摇头道。 “我的psy就只有三样。【录音】 【集音】 【发音】这三种,并没有第四种。” “……这样你赢得了吗?” “我是打算赢啊。” 征司手上已经没有其他的psy了,然而换个角度来想,对于这类型psy的掌握,势必也没有人比得过征司吧。psy对这座城市的人们而言,就等同是最亲近的伙伴。 “呼……既然你话都说这么满了,我就抱着期待的心去看比赛啰。仔细想想,我还没看过天地同学在psy赛场上的样子呢。” 说着说着,澄香把手上的棉花糖靠近自己的嘴边——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眨了 眨眼。 “话说回来,天地同学有到交流会上去走一走、吃些什么吗?” “没有。我怕自己没办法维持现在的状态,所以今天不打算做任何事。” “好浪费喔,明明就有很多看起来很好玩的活动。” “这也没办法啊,今天少玩的部分就留到秋天的文化祭再补回来吧。” “这样啊……嗯,不过交流会有些地方很像文化祭的彩排,或许像你这样也不错吧……” 澄香随后将手上的棉花糖伸到征司面前。 “不过,吃个棉花糖应该不会被惩罚吧?” “可以吗?” “嗯,反正是在体育馆分到的。这个很厉害喔,操纵风的人和使用热的人把粗糖融化后打散弄出来的| “……” 好生动的制作方法。 卫生方面也没问题——相信澄香的话,征司姑且把棉花糖放进嘴里。甜味传到舌尖上,征司这才稍微放松了脸颊。 就在此时。 “哎呀,征司君可是正在享用着美味的东西吗?” 声音从正上方传来,仰头一望,群青帷摇着手出现在二楼窗边。 “帷姊,你要吃吗?虽然也是人家给我的。” “喂喂征司,把女孩子给你的东西再拿去给别的女孩子,这可是超级失礼的行为喔。看来你要从现在开始钻研绅士之道已经相当困难了,不过没关系,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能把你锻炼成能够穿灰色西装和白色衬衫的称头绅士。” “请恕我婉谢。” “那真是太可惜了。等一下,在这里很难说话,我要过去你那边,可以让个位置出来吗?” “跳下来很危险喔?”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淑女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没礼貌的行为呢。” 啪的一声。 帷轻轻地弹了手指。 转眼之间,校舍的外墙一块接着一块地凸了出来,随即组合出现成的楼梯,前后只花了大约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帷将身子探出窗外,在凸出的墙面上悠哉地往下走,来到征司的身旁。 “喏,像这样走下阶梯才是淑女的嗜好喔,征司。” “淑女的嗜好是即兴的营建工程啊?” “比在舞会上跳舞来的有意义多了嘛。” 说着说着,帷又弹了一次手指,那些楼梯立刻变回原本的墙壁。然后她向表情呆滞的学妹嫣然一笑。 “初次见面,小妹妹。我叫群青帷,是征司的亲戚,也是他未来妻子的候选人。顺带一提,我同时也是psycle的委员长。看来你似乎是征司君的同班同学,可以告诉我名字吗?” “咦……那个、我……” “我说帷姊,你的自我介绍也太超过了吧……” “嗯?有哪边没介绍好吗?我觉得这和我向神明自报姓名时同样地纯洁、真挚啊,害我都想老帷卖瓜自己称赞自己了呢。” “你不是连自己是学姊都没说吗?” “哎呀,这真是失礼了。看来我还欠缺一点画龙点睛的细心。追加说明,我现在二年级,等于是你们的前辈。啊,不过就算我年纪比较大,也不用硬要向我表示敬意喔。所谓的敬意是打从心底自然产生的,而不是强求来的。不被人家尊敬,只证明了那个人没有尊敬的价值而已。假如自己不受尊敬,与其责怪别人不如先照照镜子。” “不、不好意思!” 澄香用一脸坚决的表情,打断了帷的长篇大论。 “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事,那、那么,下次见!” 下一秒,澄香的身体烟消云散。 原本她身体所在的地方飞舞着无数的细小粒子——那些粒子带有明确的意识,往校园的另一端飞去。 帷和征司目送着这一幕—— “哎呀,这是被讨厌了吗?” “说出那种奇怪的自我介绍,正常人都会逃走啦。” “我还以为很完美呢,算了。反正我的名字好像早就用各种奇怪的方式传到各地去了,真没办法。” 说完,帷不怀好意地看着征司轻啜一口棉花糖。 “话说回来,是个蛮可爱的女孩子呢。看来有些客套的友情,其实是为了要让感情变得更好才装作没什么的吧。哎呀,这就是青春啊。” 说着说着,帷把手伸向征司,拉着他的脸颊玩了起来。 任凭处置的征司毫无反抗之意地问道: “对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上面了啊?” “从你跟那女孩卿卿我我的时候开始啰。” “那不就刚到而已?” “我可是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喔。比起这个,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征司的状况还可以吗?” “嗯,就跟平常一样。” “那真是万幸。做了那么多特训,我还想说可能有些地方会痛,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要是真的那样,你会怎么做?” “我会对你说‘痛痛了痛痛了快飞走’啊,你一定会害羞得连痛都忘记了。” 以后就算受伤也只能闭嘴了,征司心里默默发誓。 “剩下就要看秘密特训能在实际比赛中发挥多大功效了……不付诸实行看看是不会知道结果的。” 秘密特训。 从征司向狭雾宣战的隔天开始,一直到昨天为止的特别训练。 虽然只是临时抱佛脚,但这是衡量自己和狭雾的psy后所能拟出的最佳策略。征司认为这次特训的成果将会影响胜负。 “还得感谢帷姊特地把出赛权让给我。” “什么?啊,不用在意啦,反正一定没人赢得过我嘛。而且这样一来,下次就可以和征司一起约会了。” “约会?只是去买东西而已吧。” “这就是约会了,征司。嘿嘿,我会不客气要你买很多东西的,你可要有所觉悟啊。” “……请手下留情。” 看来得去打个工先存点钱了,征司在内心一隅暗自决定。 于是乎—— “——时间快到了呢。” 帷看着时钟,脸上浮现邪恶的笑容。 “我很期待你会在场上让我看到什么样的比赛喔,毕竟都特地把出赛权让给你了。可别搞出一场不像样的战斗喔,征司君。” “那当然。” 征司简洁有力地点了下头。 战火自此引燃。 ◆◇◆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 蔚蓝的天空下,审判长手拿麦克风,他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好朋友审判长是也!今天为了担任本校psy游戏的司仪兼裁判而来到贵宝地!时间虽然不长,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身穿红色斗篷的他就站在第一校舍的屋顶上,他从上方俯视校园,向学生们扯开嗓门大喊。 “关于本校的交流会,今年也来到拥有三十届活动历史的阶段。期间留下许多著名的战役,而今年又将出现什么样的比赛呢?那么,就容我再次为大家说明今年的psy游戏内容和规则吧!” 审判长用食指指着天。 “本次比赛的项目是抢旗!顾名思义,这是只要先抢到设置好的旗子就能赢得胜利的单纯竞赛。场地范围只有第一校舍和第二校舍,禁止玩家踏出校舍之外。” 一光高中是所相对来说规模较大的学校,不仅校舍分为第一、第二,社团大楼、体育馆、操场都是以大面积打造而成,两栋四层楼校舍的每个楼层都有独立通道彼此连结。 “旗子 数量有红旗和蓝旗各一面,第一校舍设有红旗,第二校舍则设有蓝旗。从第一校舍出发的选手要抢到第二校舍的蓝旗,第二校舍出发的选手则相反!” 这时,审判长把手伸向自己身旁。 站在一旁的正是征司与狭雾。狭雾一脸烦闷,反倒是征司脸上挂着带有霸气的笑容。 “现在让我来简单介绍一下参赛选手。按照惯例,本来应该由高年级出战一年级,想不到今年居然是两位一年级生上场比赛!然而各位请放心,其中一名参赛者是威名远播西区的日祀狭雾选手!而另外一位则是传说中的【炼金术师】群青帷的爱徒天地征司!这样的阵容,相信比赛过程一定是精采可期。” “咦……我被当成帷的徒弟了吗?” 我都不知道呢,征司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这种语气还真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我们将会请天地选手于第一校舍,日祀选手于第二校舍,从两人自己旗了的所在地出发!但要在广大的校舍中,毫无头绪地找出旗子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所以我们在两栋校舍各藏了一枚标示对方旗子位置的硬币,并事先告知选手们硬币位于何处,硬币将会指示两位敌方旗帜的所在地。到底要确实地锁定硬币,或是放弃硬币直接抢旗,就交由选手自行判断!” 通常旗子不会设在很容易找到的地方,所以先取得硬币才是正常的判断——然而比赛一旦加入了psy的要素,这个想法还行得通吗? 漫不经心地思考片刻后,征司向狭雾开口说道: “狭雾,比赛之前我有件事一定要先告诉你。” “……什么?” “现在的我在拿掉耳机的状态下,可以充分掌握脚步声的范围大约是半径一百公尺,但前提是要没有障碍物影响。像学校这种充满墙壁和杂物的地方,顶多到半径五十公尺左右吧。距离再远一点我就无法确实捕捉声音,不过要是有人东奔西跑就另当别论了。” 狭雾马上理解了征司话中的含意。 “征~司,你——” “为什么要向敌人雪中送炭吗?因为我在乎的不是这场比赛的胜负,而是要打倒你。我们出发的地点就在自己的旗子附近,所以比赛一开始我就能捕捉你的脚步声,进而掌握旗子的所在地——要是你以为自己是因为这种理由才输,我岂不是很冤枉?” “……!” 狭雾目露凶光。 但征司只把那当作微风吹过,视而不见地继续说着。 “顺便先告诉你,我身上并没有任何隐藏的psy。如你所知道的,我的psy就只有【录音】 【集音】和【发音】三种而已。” “告诉我这些,对征~司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理由跟刚才一样啊。要是我隐瞒了其他能力,结果会变成依靠psy来赢得比赛,我不要这种胜利。除此之外,你也别想故意输给我,不赢过充满得胜决心的你,这场比赛一点意义也没有。那男孩大概也不会欣然同意我的说法吧。” 说完,征司挑衅地耸耸肩,狭雾的脸上只剩下愤怒的神色。比自己还弱的对手在面前大放厥词,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征~司,你是认真的吗?旗子既然会放在各自的出发点,比赛一开始我就能用【空间遮断】把旗子藏起来,征~司你是不可能到达旗子旁边的喔?” “不要紧。就是因为这样,胜利才更有价值。” “……既然你话都说得这么满了,我就如你所愿。” 两人之间迸出激战的火光,接着就不再开口说话。言语已毫无价值,剩下的就只有实际一决雌雄。(吐槽:雌雄) “——好的!经过漫长的引言终于迎来了开战的时刻!比赛过程将会藉由各处设置的摄影机或psy,在操场的大荧幕以实况转播的方式呈现!到底会展开一场什么样的比赛呢?就请各位带着期待的心和我一同观战吧!” 话一说完,审判长便将高举的手充满魄力地往下一挥。 “那么——比赛开始!” ◆◇◆ 就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刻,征司透过psy传送到的是位在第一校舍二楼深处的化学准备室。眼前放着红色的旗帜,只要踏入教室内,眼前这面高度将近胸口的旗很难不被发现吧。要是狭雾碰到了这面旗,也就代表着征司的败北;反之,倘若征司比她先碰到了蓝色旗帜,就是征司的胜利——双方的条件是相同的。 顺带一提,除了事前确认的情况外,任意移动或破坏旗子都将违反规定。除此之外,任意破坏硬币或是丢弃在校舍外也会遭到淘汰。 “那就开始吧。” 征司将耳机自耳朵上取下。卸除枷锁、重新接触到外界的双耳,开始贪婪地收集起四周的动静。即便如此,就如同事前告知狭雾的那样,就算征司的听力再好,也无法抵达另一侧的第二校舍。以前或许还有可能,但对现在的征司来说,目前这样已是极限。 不过这一切都在计划中,征司泰然走出化学准备室后,看都不看四周一眼就开始跑了起来。 他被告知硬币就放在第一校舍的四楼教室,只要拿到那枚硬币,就能知道蓝色旗帜的所在位置。这比在广大校舍中漫无目的寻找还来得有效率多了。 另一方面,狭雾也从旗子的所在地出发。她同样被告知了硬币的放置地点,若再考量到她的psy——十之八九,她应该会去拿硬币。 “……嗯,这样的话——” 伴随着喃喃自语,征司突然停下脚步。右手边是往三楼的楼梯,再往前一点就是连接到第二校舍的通道。 冰冷的走廊中,征司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回荡着,他缓慢地巡视四周,像是在鼓舞自己似的奋力笑道: “那么——前往胜利的康庄大道吧。” ◆◇◆ 同一时间,第二校舍的一楼,图书室。 开始的信号一响起,狭雾也被传送到了旗子所放置的地点。 四周当然不会有人,独自身处于大量藏书环伺的环境中,狭雾感受到一股与平常不太一样的气氛。 但那只是刹那间的事,狭雾立刻切换意识,集中精神在比赛上。然后她站到眼前的旗子正前方,调整呼吸: “——【空间遮断】。” 一瞬间,整个图书室都被黑暗所包围。 日祀狭雾的psy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阻挡资讯的传递。只要对象不是生物,举凡空间或是物质都能发挥效用。不仅如此,大多数情况下狭雾还能够任意决定施展的范围。而【空间遮断】最具体的效果,就在于‘遮蔽的部分将不能传送或接收任何资讯"。 举例来说:第一,光线无法穿透。因此psy发动的范围由外部来看才会变得一片漆黑。即使从外部近距离使用照明,光线也无法传入内部。 但这还只是外观的特征而已,这项能力的真正作用,在第三者踏入黑暗时才会发挥出来。 人类的五感,大都藉由外部的刺激而来。而在受到遮蔽的空间内,所有资讯都将无法传递——这意谓着一旦人们进入这片黑暗,五感将立刻失去作用。 就算看着什么也不会映入眼帘;就算拿着什么也无法获得触感;就算吃了什么也尝不出味道;就算散发着某种异味也不会引起注意;就算靠某些东西发出声响也传不进耳里。不仅如此,就连地心引力及踩在地面上的触感也统统无法接收。 那是完全的孤独。像是被剥夺触觉后,脸上盖了布,被放逐到宇宙去一样。就算能站稳脚步,想一如往常地活动甚至走来走去,说到底都是不可能的事。 透过这个能力,狭雾成为了顶尖玩家。尤其在桌游和卡片 游戏的领域更是未尝败绩,毕竟对方无法得知自己到底有什么棋子、卡片,甚至连台面和卡片的位置都找不到,就算伸手也摸不出所以然。 只有操纵这项能力的狭雾,才能在这遮蔽的空间中一如往常地获取资讯。先将对手放逐到宇宙中,自己则在地上自由活动。在大部分的比赛中,甚至算不上有胜负的争夺。 “……这一点,好像不太适合这次的比赛呢。” 打开图书室的门,狭雾边走边想着。 旗子就是目的地,一旦碰到旗子就算获胜的条件,对狭雾的psy而言并非能够完全活用的竞技。要是用【空间遮断】把图书室封起来,被黑暗包覆的空间从外部来看反而显眼,只要闯进漆黑的空间里头跑一跑,也是有可能就这样碰到旗子。 对于这点,狭雾当然也有了对策。除了图书室之外,她打算在沿路的走廊或是楼梯都发动【空间遮断】。 征司现在大概在前往自己硬币的路上吧。这么一来,旗子在图书室的事马上就会曝光。基于这点,想在教室发动psy当成诱饵是行不通的,破坏走廊或是楼梯之类的移动路线才会造成阻碍。 以狭雾现在的实力,她是可以进一步把整栋校舍遮蔽起来的——但【空间遮断】的范围越大,维持效果的时间也会变得越短。遮蔽整栋校舍的话,大概最长只能维持十几分钟左右。 即便如此,如果是走廊的一小段或是楼梯之类的,就算超过十个地方也能维持一小时。如此一来,要突破这些形成阻碍的空间将是难上加难,就算对方顺利突破了,自己大概也早就到达终点了吧。 就算掌握再多优势,以比赛来说,终究是难以应付的类型——这就是日祀狭雾的psy。 ——正因如此,狭雾更不能理解了。 为什么征司还这么有自信呢? “做这种事,明明有没有任何意义……” 那时候为什么要接受挑战呢? 就算当下有些吃惊,应该也不至于会这样啊。 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名少年的话也是正确的。 就算少年会因此受伤——那样的伤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接受而已。不是应该这么告诉他才对吗? 然而,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勇气。结果只能顺着征司的意,做些给那孩子希望的事。 实在太逞强了。 征司是赢不了自己的。 要问原因的话,因为自己太了解征司的psy了。 收集、吸取以及产生声音,光从数量上来看征司赢过了狭雾——但论实际引发的效果,征司的psy明显在狭雾之下。 但他又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不是有新的psy觉醒了,或是原来的psy出现新的作用——结果却一本正经地揭露自己的能力就和儿时一样。 “——蠢毙了。” 蠢毙了,毫无疑问,实在蠢毙了。这种条件下我怎么可能会输。 与狭雾不同,征司的psy并非妨碍对手的类型。在征司努力突破狭雾设置的障碍的这段期间,毫无疑问地,狭雾一定会先完成胜利条件。 征司不可能不清楚彼此的差距。既然如此,难道他准备了什么对策吗? 想当然尔,狭雾的psy也有她的弱点。 【空间遮断】并不能施展在生物身上。就算把空间遮蔽起来,也不能阻止生物自行发出的声音资讯。 举例来说,一旦于某个空间内发动此psy,人在里头敲打物品不仅不会发出声响,也不会产生敲打的触感,因为【空间遮断】阻绝了所有的声音与资讯。 但如果是生物之间发出的讯息——譬如振动声带由肉体制造的声音,或是手与手的拍打等等,在空间内依然能够正常传递。 当然不仅止于声音而已。在遮蔽的空间内舔舐生物尝得出也闻得到味道,万一有人可以透过psy发光,大概也阻挡不了那人的光线吧。此外,这是征司小时候确认过的事,他透过psy所发出的声音,都会被当作是生物的声音,向四周传递。 但是,也就这样了。 就算征司想要靠这点来进攻,究竟又能做些什么? “就算真的可以……顶多是捕捉到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而已吧。” 脚步声是鞋子和走廊发出的声音,所以只要在【空间遮断】的范围内走动就不会发出声响,不过呼吸声就属于生物产生的资讯了。就算身处遮蔽范围,只要他的距离够近就能够敏锐地听到吧。但只靠着捕捉狭雾的所在地点,是不能获得胜利的。这场比赛必须要抢到旗子才是赢家,而旗子并不会呼吸。 征司没有任何一点胜算。这是她推论出的结果。 他那洋溢着自信的每一句话,也许听不出半点虚张声势的迹象,但那想必也是无知所造成的。又或者,搞不好他只是一时兴起或吃错什么药才会说出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明明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即使如此。” 在走廊上漫步,边向四周发动【空间遮断】时,狭雾脑中突然浮现其他疑问。 为什么他要这么认真? 好几年前建立的,顶多一个礼拜左右的浅薄交情。 出乎意料的重逢,的确产生出那么一点点命中注定的感觉,然而对两人想法南辕北辙这点,他有必要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吗? 真的不懂。他到底打算做什么?他又希望得到什么?他究竟为什么可以如此笃定会赢过自己,这也一样不懂。 想着想着,答案还没出现,狭雾已来到硬币放置的地点。 从图书室出发,现在她位于三楼的教室前。狭雾被告知硬币就在这里,一打开门,室内一片寂静,讲台上放了一只大宝箱。 还真好找。狭雾抱着这样的感想打开宝箱,里头放的是一枚能够握在手中的硬币。漾着银色光芒的硬币,散发某种程度的美感。 狭雾朝硬币伸出手,只要知道刻在硬币上的旗子所在位置,游戏就结束了。一场没有大起大落的比赛,狭雾这样想着。 此时扬起了一阵风。 “————咦?” 一道影子由右至左闪过眼前。 瞬间只能意识到这些。 下一秒,才发现宝箱中的硬币已经消失了。 吃惊之余,为了寻找解答下意识地将视线瞥向左方。 教室的窗边,由门朝走廊延伸的反方向,天地征司凛然而立。 “……征~司?” 那毫无疑问就是征司。 应该从第一校舍出发的征司。 可是太奇怪了,他不可能来得及。就算自己再怎么闲晃过来,也是一直线地朝这里前进。如果征司是拿到自己的硬币才过来,绝对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但他的确就在这。换言之—— “——这家伙!” 征司早一步在狭雾的脑袋理解现状之前奋力一蹬,跑了起来。 为了追上征司,狭雾发动了【空间遮断】,这反应已进入了反射动作的领域。 但就算如此神速,还是捉不住征司。早一步启动的他像是朝狭雾扑来似地绕过她身后,冲向前方开启的门,朝走廊一跃而出。 ◆◇◆ 抢夺硬币成功了。 反覆确认着手中那坚硬的触感,征司在走廊上狂奔。 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其中之一就是再多一步、再快一秒也好,尽快远离她的身边。 目标是连接第一校舍和第二校舍的通道,穿过通道就能逃得更远了。 “只差一点了!” 保持速度穿越一个转 角后,抬起头看到的是另一个转角。穿过那个转角,就能看见连接第一校舍的通道了。虽然已经快喘不过气,但还能忍耐,征司感受着心脏在身体里狂乱跳动的感觉,一边要求自己再加快速度。 加快速度的同时,征司把视线望向窗边,在脑中不断数着经过的窗户数量。而这正是必须要做的第二件事,目的也只有征司自己知道。 刹那间—— “——【完全遮断】。” 遥远的后方传来少女的低语,同一时间世界被黑暗所包围。 究竟该如何表达这种感觉呢? 首先,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完全的漆黑。 紧接着衣服和鞋子的触感也消失了,脚底下的走廊的感觉跟着不见,幸好身体里的重心还能够确认自己的存在。 之后,声音不见了。特别对征司来说,平日不断涌入耳中的声音浪涛突然被切断,就好像全身赤裸被推到大雪中一样不安。 当然嗅觉和味觉也消失了。在这完全的漆黑之中,只剩自己的呼吸和身体的鼓动响亮得吓人,被放逐到宇宙一定就是这种感觉吧。 征司立刻停下脚步。他十分明白,别说是不清楚墙壁在哪,要是在连撞墙都没感觉的状态下乱跑,将伴随相当大的危险。 毕竟自己以前就吃过同样的苦头。过去他不听劝告在狭雾的空间内东奔西跑,突然觉得脖子扭了一下。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眼前一片闪烁,额头像是被火灼过般发烫,当psy解除后,他的额头流出了鲜血。原来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一头撞上了身旁的桌子。 在这空间内移动无疑是自杀行为,然而不移动又无法逃离,这是一无所有的空间。任何人到这一步只有跪地求饶的份了吧。 只有一个人例外。 “——你还真是下了十足的决心呢,征~司。” 那人即是操纵【空间遮断】的日祀狭雾。 “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方法来进攻啊。” 漆黑中,声音传遍四周。生物所发出的声音在空间内并不会受到阻挠,征司从声音的位置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一般人通常会先去拿刻有对方旗子所在地的硬币,但你却反其道而行,不仅不要旗子,还来抢我的硬币。原来如此,要是让你得逞了,多少能延长比赛时间而进入长期战啊。” 突然,征司的五感复苏了。 慌张地转头一看,狭雾果然就站在那里。 不过,遮蔽解除的地方好像只有两人四周——能够看见几面窗和坚硬墙壁的距离,再远一点就完全被黑暗所吞没了。 “恐怕比赛一开始你就朝这栋校舍直奔过来,然后一路追踪着我的脚步声吧?在找到我之后,直到抵达硬币所在地之前,你都将自己的气息藏了起来。看来你越来越会躲了呢,征~司。” “硬要说的话,不是我越来越会躲,而是对周遭没有戒心、悠闲地走着的狭雾太过愚蠢了| “……” 狭雾的脸微微震动。看起来虽愤怒,却不打算反驳的样子,想必她自己多少也有点自觉吧。 “不说这个了,我很吃惊喔。你的【完全遮断】……比以前发动的范围还要更大了呢。” “是啊。现在的我,认真的话甚至可以把一栋校舍整个包起来。” “真了不起啊。” 征司一边苦笑,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不过一下子就被狭雾看穿了。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不好意思,硬币我就收下啰。” 不知不觉就被拿走了。原本应该紧握住的硬币早已落入狭雾手中,就算想趁隙再抢回来,她应该也已经把刻在硬币上的旗子所在地记住了吧。这样一来,硬币已经毫无用处了。 “……如果规则允许,我大概早就把硬币扔出窗外了吧。” “就算这样,也只是多花点时间而已,我的胜利依旧不会改变。就算现在重新去拿自己的硬币,你也找不到旗子的。第二校舍已经被我的psy完全包围,别说是在教室里面东翻西找,就连教室的位置你都不会知道了。” “……” “请你弃权吧,征~司。再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没错,狭雾希望他放弃。 征司已经没有逆转的机会了,狭雾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于是,征司他—— ◆◇◆ 结果,奇迹并没有发生。 看着操场设置的巨大荧幕浮现的赛况,少年小小叹了口气。 荧幕中对战的选手,是那天黄昏时遇到的两人。一边是有名的psy游戏玩家,另一边则是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男高中生。 男高中生这样说了:psy游戏并非只靠psy决胜负。 他接着又说:我要在psy游戏中赢过她来证明我说的话。 第一句话,少年认为他在说谎。第二句话,少年觉得他在逞强。那天,少年就这样回家了。少年觉得他的话听一听就算了,他决定要忘掉一切。 隔天,少年又去了公园,遇到了先前的女高中生。她一边犹豫着,却还是把交流会的邀请函和手册交给了少年。只要有这些,校外人士就能进去参观的样子。 那个人是认真的吗?少年恐惧地问着。 看来是认真的,女高中生答道。 那,那个人会赢吗?少年再问。 我不觉得我会输,女高中生回答。 女高中生的话是正确的。手册上也写了比赛项目:抢旗竞赛。少年知道女高中生的能力,旗子一旦被藏起来就毫无胜算,少年当下就理解了这一点。 就算去了也没意义,少年不知多少次这么想,也不断告诉自己只会遭到背叛而已。 但少年还是来了。一回过神,他已经到了这里。 然后,面对一筹莫展的现实,他亲眼目睹。 就算曾一度抢到硬币,至此已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了。每个人都这么想,少年也不例外。 “……” 他不愤怒,只是胸口有股极度干冷的气息掠过。或许这就是失望的感觉吧,少年放空地想着。 来这里的途中分到的棉花糖突然失去了滋味。心中才刚想到回家两个字,脚步已经动了起来。少年钻过仍在观战的杂沓人群,持续迈出脚步。 此时,在人群重重阻挡下,少年绊了一脚。 一旁的女性快速伸出援手,少年才没有跌倒。 “你没事吧?” “嗯……谢谢。” 听来没什么精神的回答,女性不禁皱起眉头。 “啊、你是刚刚的小男孩。” “咦?你是……” “喔,没事,别在意。不过你的脸色很差耶,不要紧吗?” “不要紧,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可是你看起来只有一个人耶,是跟家人一起来的吗?走散了?” “这个嘛……” 少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话。想想说谎也很愚蠢,所以他指着荧幕上的两人: “我一个人来的。他们给了我邀请函。” “咦?” “我是来看他们比赛的……” “嘿——天地同学和日祀同学的比赛啊。” 看来少年认识他们,女性似乎想通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看到一半就要回去了?比赛还没结束啊。”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啊,原来如此。” 女性苦笑着看看荧幕,四周观众也开始将视线从荧幕上移开,大家都 以为比赛已经结束了吧。 但不知为何,眼前的女性似乎不这么认为。 “喂,我说你啊,我叫做葛笼澄香,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再看一下比赛?” “呃……可是……” “也许天地同学还有什么绝招没使出来喔。” 少年察觉到她口中的天地同学指的是那个男高中生。 “为什么你会晓得呢?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没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喔。只是,我看过天地同学现在的表情。” 女性盯着荧幕,脸上浮现一下困扰、一下害羞的复杂神情。 “那跟戏弄我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啊。”(吐槽:妹子你才是正宫!) ◆◇◆ “……也许吧。” 狭雾正在劝降。 征司听完后,像是叹气般喃喃自语地回答道。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如果是普通的psy游戏,那我大概已经输了。” 但是。 征司直视着狭雾,斩钉截铁地说: “你没搞清楚状况。这并不是普通的psy游戏,就算有再强大的psy,使用它的依然是人类的心。打从一开始就心有芥蒂而退缩的你,我是不可能会输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 狭雾眼中露出凶光。 “这不是普通的psy游戏?哪边不普通了?不会输给心有芥蒂的人?我看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天真的话了吧。在强大的力量之前,心不过就是尘埃罢了。事实就是,你甚至无法从我的psy中逃脱。” “哈哈,尘埃吗?如果是当时的你,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吧。” “没错,确实如此。我已经变了,天地征司。” “啊,就是这样。你变弱了,日祀狭雾。” 静谧的空气中,升起一股烟硝味。 缓慢流动的时光中,两人深深瞪视着彼此。 “……既然话说得这么满,请你赢给我看。这种情况下,你打算要怎么赢我呢?”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这样吧……我就先完美地从这个空间逃出去给你看好了。【空间遮断】只有在第二校舍发动是吗?那么逃到第一校舍就没事了。” “不可能吧。只要被抓到一次,就无法再从我的psy中逃离。就算假设你真的到了第一校舍,再把那里遮蔽起来就好了。” “你做不到吧。” 征司单刀直入地说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已经气喘呼吁了吗?现在的狭雾,能够施展【空间遮断】的范围顶多只有一个校舍。而且你的【空间遮断】范围越大,能够维持的时间也就越短。看来是在我逃掉的瞬间马上发动的吧——再这样下去,顶多十分钟。” “哼……你的话毫无根据。” “喂喂,你以为斗智斗得过我吗?那大概只有帷姊做得到喔。” “……就、就算这样,也没有任何影响。只要我压制住第二校舍,胜利依旧在我手中,更何况你也无法从我的【空间遮断】……” “逃得出去喔| 面对信心动摇的狭雾,征司趁势追击地断言道。 “狭雾,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好了,我一定会比你更早碰到旗子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有突破【空间遮断】的秘密策略啊。” “少在那边虚张声势了。征~司手上没有那种策略的。” “随你怎么想吧。这样一来,你受到的冲击也会更大……啊,对了,要是你不能认同自己输掉的事实,回到旗子的所在地看看就知道了。我可以在那里告诉你我是怎么赢的。” “……好啊,你都这么说了,还请你务必教教我呢。但在那之前,可以先请你让我看看怎么脱离这里吗?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也对,是时候让比赛重新开始了。” 说着说着,征司耸耸肩,冷静地沿着墙边走了起来。 狭雾不发一语,警戒地追在后头。 “话说回来,狭雾,你差不多习惯学校的生活了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习惯的话,应该会知道吧,关于校舍的构造。” 征司轻轻碰了一下墙壁,那面墙上嵌有防火警报装置。 “第一校舍和第二校舍内部的构造几乎相同,教室的间隔、窗户的大小及数量,还有楼梯的长度等等,这个防火警报装置也一样。这些东西全被平均地安装在屋内,像帷姊那种人,就会说这是被数字支配、一点乐趣也没有的无聊建筑。” “抓不太到重点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从这个防火警报装置到通道的另一端是七十六步。” “什么……?” “我其实是算过窗户数量才知道现在的位置的……算了,那不重要,刚才我说过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psy游戏吧?我就解释给你听吧。普通的psy游戏,比赛场地和项目都是随机决定的,但这次不同,场地和项目一开始就定好了。也就是说——” 望着跟不上对话内容的狭雾,征司闭上双眼,一脸快活地笑着。 “可以事先布局啊!” 征司在走廊上狂奔起来。背后传来狭雾的声音,但征司并未停下脚步。 刹那间,全身的感觉消失了,他又再度进入了遮蔽空间,但征司毫不焦急。 “——【发音】!” 征司启动了psy。 发音的地点是自己的身体里,那是预先准备好的音乐。 音乐瞬间随血脉循环全身,旋律刻印到骨子里。同时征司也放松全身多余的力气——配合倾泻而出的音乐,开始了全身的律动。 征司当然不会知道狭雾的反应。紧追在后的她看见征司这个样子,不由得蹙起眉头。毕竟,死命逃跑的对手竟然像是跳舞一般,踩着轻快步伐往前奔驰,任谁看了都会是这种反应吧。 然而当狭雾看见征司以轻盈的步伐弯进即将撞上的转角却一副理所当然时,马上明白征司并非在玩耍。 ——没错,这些动作正是征司这几天以来训练的成果。 狭雾的psy确实是重大威胁,但她的psy并不会对空间本身造成损害,因此只要不依赖自身感觉,就能够行动自如。 了解到这点,征司训练自己透过身体内播放的特定音乐,让自己保持一定的步调奔跑,在特定的角度转弯,并在固定的时机爬上楼梯。(吐槽:不变身夜魔侠么) 此外,他充分利用了比赛舞台是构造简单的校舍这点,不管是透过窗户的数量或是防火警报装置的位置来推估自己的方位、离目的地还有几步路、需要登上几阶楼梯,统统透过特训,训练到可以在一瞬间计算出来。 (再三十七步就抵达通道了——!) 该前进几步?该向着哪个角度?一边掌握住这些情报,征司听着身体里流动的音符,跟着音乐前进。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没人可以做到这件事了吧。征司现在正是名副其实的随音乐起舞。 “——可恶!” 狭雾追着征司,忍不住咂舌。 征司的动作愈看就愈明白是经过反射训练的成果,他完全算到自己将会迷失于【空间遮断】中。但又不能说他卑鄙,狭雾自己也早就清楚这场比赛的地点和项目是事先决定的,若被对方利用这点想出来的小伎俩搞得束手无策,根本称不上是强者。 狭雾心想,既然他的动作是来自固定的律动,只要中断律动应该就会停下来才对。刚才征司是把防火警报装置当成起点才能出发,然而在遮蔽的空间中一旦迷失方向,就再也修正不回来 了。 因此用身体撞他也好,拉住他也好,只要这样他就动不了了。 但狭雾却办不到。 征司的动作绝对称不上是快的,当初要是训练时就设定全力冲刺的话,体力一旦下降就无法以同样的律动前进。因为这样的缘故,他现在大概只花了八成的力气在奔跑吧。要是同样身为男性,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捉到他。 而这正是男女的差别。何况狭雾个子娇小,也说不上有什么体力,因此征司只以八成力奔跑,她就几乎追不上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他逃掉了——想着想着,狭雾瞥见刚好放在一旁的塑胶垃圾桶。 “不要太嚣张——了!” 伴随咆哮,狭雾使劲地把垃圾桶往前一踢。 空荡荡的垃圾桶在空中画出抛物线逼近征司,完美地击中脚部。使他奔跑的姿势大幅度晃动。 只不过—— “真顽固……!” 征司的步伐依旧。或许连律动受到干扰的意外情况也设想过了,他只停顿了一下,并未跌倒,继续往前跑去。 不只这样,因为飞踢的动作,使两人距离被拉得更开了。事到如今已追不上了,征司终于抵达连接第一校舍的通道——一脚踏入了第一校舍。那里已超出遮蔽范围,征司就在咬牙切齿的狭雾眼前,爬上了附近的楼梯,随即消失踪影。 晚了几秒后,狭雾也来到第一校舍。她专心地听着,却听不见任何像是征司脚步声的声音。相反地,他也正在某处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吧。狭雾无意识间咂了下舌。 征司逃走了。这下该怎么办?狭雾猛然回头。 该把遮蔽空间移到第一校舍吗?稍作思考,狭雾马上摇了摇头。自己的体力已经所剩不多,要是再改变遮蔽范围,不但会让自己变得无法动弹,第二校舍也会陷入毫无防备的状态,这对征司来说只是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就算征司拿到了自己的硬币,只要第二校舍持续被psy包围,就算他顺利穿越走廊,之后还得打开教室的门、寻找旗子,这些琐碎的动作也都需要时间。 “……就算他有可能找到旗子,再怎么样都是我比较快!” 征司现在才要去拿硬币,在【空间遮断】中寻找旗子,相较之下自己早就对旗子的所在位置了若指掌,获得胜利是一定的。硬币上刻着二楼化学准备室,旗子就在那。没有时间犹豫了,狭雾往地上一蹬、狂奔起来。 ——你变弱了。 “呜……才没那回事!” 征司的话,刺耳地在脑中响起。 蹬向地面的脚步变得紊乱,手掌紧紧握着。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自己有没有遗漏了什么?既然已经中了两次计,遇上第三次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但到了这个地步,征司还有什么伎俩吗? 一定还有什么陷阱。总觉得不太对劲。一定有什么事是要注意的。可是思绪混乱,无法集中。 “我才没有变弱……!” 狭雾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 “没事的,没事的,胜利的是我……就是我……!” 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狭雾不断奔跑着。 终于,狭雾通过楼梯间和教室前,来到了化学准备室。征司的psy虽不会造成妨碍,但依然不能大意。狭雾无暇理会自己慌乱的呼吸,慎重地打开门。 门的另一端,有面红色的旗子。 全身的紧张获得抒解,胜券在握的自信溢满胸口。 都到了这里,征司大概也无计可施了,狭雾向着半垂的红旗伸出手。 “比赛结束!” 于是乎,审判长的声音响起。 “——胜利者,天地征司!” “……咦?” 脑内一片空白。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旗子。 审判长宣布获胜的是征司的名字。 脑里浮现了败北两个字。 “为什……么?” 审判长不会出错,这是这城市不成文的规定。 换言之就是自己输了,自己真的输给天地征司了。 为什么?怎么会?到底什么时候? 问题一个接一个涌现,却全都看不见答案。 突然,征司的声音传进了脑里。 ——要是不能说服自己输了的话,回旗子的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回过神,狭雾已经朝着自己旗子的位置出发。 脚步毫无霸气,脑中盘旋的尽是怎么会输的疑问。然而就算想破头也无法厘清现况,想到的答案都无法说服自己。 一开始还以为这种比赛要获胜是轻而易举,没想到硬币被完美地夺去。 就算这样,只要有psy就不会输,但psy却被突破了。 然而一直到最后她仍坚信自己会赢,结果却是征司获得胜利。 渐渐地,脚步越来越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许多的疑问,催促着狭雾的双脚。 她穿越第一校舍,奔跑通过连接第二校舍的通道。施展开来的【空间遮断】不会出问题,那么征司究竟是如何穿过psy、扺达旗子所在地? 跑过长长的走廊、越过数个转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狭雾甚至已经忘记了正常呼吸的方法。她来到图书室,一把抓住门使劲地打开。 然后,她看见了。 不见任何人踪影,蓝色旗子就垂在同个空间里。 “……怎么、回事?” 征司不在,审判长也不在。 比赛明明已经结束了,却找不到那个能够结束比赛的要因。 该不会是审判长搞错了?还是有其他原因?这到底是什么状况?突然,征司得意的脸浮现在脑海里。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飞他就对了。 就在此时。 “——你在困惑吧?” 心脏砰地跳了一下。 正后方传来铿锵有力的说话声。 一阵颤栗扫过狭雾的背脊。 “也就是说,旗子就在这里。” 狭雾猛然回头。 却觉得一切动作都被放慢了。 在这漫长的一刻之中,狭雾终于明白了。 审判长的声音,是征司透过【发音】制造的假象。 征司根本没去找什么硬币。 他躲在自己身后,隐藏气息,跟踪自己来到这里——唉,为什么我没注意到呢?一开始硬币被抢走的时候就没听见他的脚步声了。他透过【集音】把自己的脚步声给扼杀了。 然后,自己因为虚假的判决回到旗子所在地,而他就这么追上来了。在【空间遮断】中,用他那机械式的步伐,依靠狭雾的心跳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前进。 现在想想,赛前或是途中那些挑衅,通通都是计算好的吧。 充分利用比赛舞台,也利用对手的特性,然后将自己的psy——【录音】、【集音】和【发音】全盘使出的必胜方程式。一点一滴地将自己引入圈套。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告诉你我是如何获胜的。” 无法想像,也无法事前预测,所以才停下脚步,心里一阵混乱。为什么这面蓝色旗子会平安无事? 这些心音,天地征司全都听进了耳里。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听漏,唯独这个男的会捕捉到。 “——征~司!” 狭雾回过头,往旗子的方向一跳,像是保护旗子般地展开双臂。 就算明白为时已晚。 征司行动了。即使知道方向,他也无法掌握距离,因此他双手一摊,脚步一蹬,像是要把狭雾 抱起似地扑了过去。 再怎么说,身材比征司还要娇小的狭雾,如今能做的只剩下在征司将自己和旗子一起撞到墙上之前、碰到旗子的那一刹那,绊住他的脚让他倒地罢了。 “——比赛结束!” 这次真的是审判长的声音了。 “胜利者,天地征司!” 听见这句话,狭雾她—— “……我输了。” 在征司的胳膊中,淡然而平静地哽咽道。 终章 “早安。” 一边打着招呼拉开委员会办公室的门,帷早就一如往常,悠哉地坐在位子上。 “早安啊征司,虽然已经放学了。” 她望了征司一眼后,视线回到桌上的电脑,似乎正盯着什么东西看。 “你在看什么啊?” “你和狭雾同学比赛的画面啊。” “喔……” 放下书包,坐到帷身旁的椅子上,征司回想起几天前的事。 交流会上的比赛,征司获得了胜利。 观众的反应极佳,其他活动也没发生什么大问题,交流会就这样顺利落幕了。 ——只是,并非所有事情都圆满解决。 “对了征司,今天怎么样?” “……” “这样啊,不行吗?” 帷一脸愉快地朗声说: “哎呀,那天在众人面前被推倒之后呢——” “你不要讲得这么直接好不好……” 欲哭无泪的征司。 当比赛结束,psy解除、五感复原之际,征司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躺在自己胳膊里的狭雾。或许是因为这样,从那之后狭雾就再也没有和征司说过话。 “再说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嘛,那怎么看都只是个意外。” “喂喂征司君,剥夺了少女的贞节后还说些意外、故意什么的太难看了吧?若是男人就该有不拖泥带水、马上求婚的度量。” “这么做她就会原谅我吗?” “我可以赌上全部财产,你会被一巴掌打趴。” 征司摆出一副“说的也是呢”的表情叹气。 “看你现在这样,被揍一揍搞不好还比较轻松呢。” “……或许吧。” “那么,征司君,抬起你的脸颊吧。” “为什么是你要打我巴掌啊!” “大姊姊对小弟弟做什么不合理的事都是法律所允许的。” “那种法律听都没听过!” “距今两百年后一定会立法,届时贤人们一定会给予我高度的评价。” “你知道什么叫暴论吗?” “知道啊,就是暴力比理论更有用的意思。” “听起来很正确却错得离谱!” 边回着嘴,征司突然又毫无精神地叹了口气。 见他这样,帷稍稍缩起脸颊。 “嗯,看来比想像中还累的样子啊。所以你那些跌打和肌肉酸痛治好了吗?” “还差一点。” 征司搓着双臂,不禁回想起为了赢过狭雾所进行的特训。让音乐在身体里流转,并随着节奏移动身体,听起来似乎是件很简单的事——但能拿来让身体记住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加上预想了在【空间遮断】中移动的情形,征司强迫自己遮住眼睛,在走廊或是楼梯上疾走,搞得自己在比赛当天,制服下缠了满满的绷带和贴布。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然让姊姊来帮你按一按吧?用有点色色的感觉亡。” “不了,其实我可以向自己体内发出声音,透过振动来按摩肌肉。” “……还真是聪明的使用法啊,征司君。” “这是我的长处啊。” 说着,征司转了转肩膀——隐隐作痛的肩胛骨一带,发出了“喀”的声响。 “看样子,你似乎还会再痛个几天呢。” “好像是呢……” 征司纠结着脸忍住痛楚,帷看看他,微笑说道: “这下正好。我刚忘了告诉你,今天委员会的活动取消了喔。” “呃?为什么,不是听说有社团惹了什么麻烦吗?” “他们一听说psycle要出手,就自己打了退堂鼓。看来除了我之外,征司君的名字也可以给人带来压力了喔。这样不是很好吗?前阵子的比赛帮你加分不少呢。” “这是……好事吧?” “也许某天会跟坏事连在一起,不过现在认为是好事的话,多少能增加一点幸福的时间,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会当作是好事。” 征司苦笑着耸耸肩,继续说道: “所以,今天就没任何工作啰?” “确实是这样呢。征司君可以现在回家,也可以在这里和我说说话,顺带一提我还会再待一阵子喔。” “那我就陪陪你吧,反正就算回到家也没什么事好做。” “明明快考试了还这么闲,征司君可真有把握呢。” “咦,是吗?……惨了| 征司搔搔脸颊,向帷发出求救般的眼神。 帷爽朗地笑了笑,同时轻拍了一下手。 “好吧,今天就来聊聊有效率的应考对策……不过在那之前,看来我们会讲很久,我先去买个饮料好了,你等一下嘿。” “好,我知道了。” 帷踩着轻盈步伐,走出委员会室。 征司目送着她的背影,从耳机放出音乐,然后沉浸在音乐之中等着她——说时迟那时快,门又再度开启。 “怎么了,忘记东西——” 原本要说下去的话,一看到站在门后的日祀狭雾的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以打扰一下吗?” “啊,嗯。” 征司一点头,狭雾就不发一语地坐到他身旁。 “……” “……” 尴尬的沉默充斥了整个委员室。 如果是帷的话,这种尴尬的气氛根本不会出现,她随便用一个巧妙的笑话就可以打破这种局面,但是征司并没有那种胆量,只能等着她再度开口。 就在征司忍耐着一句话也不说的同时,仿佛不当这紧张气氛是一回事的狭雾,用淡淡的口吻打破沉默。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透。” “想不透的事?” 征司歪着头表示不解,狭雾对他点点头说。 “征~司,为什么你要处处针对我?” “————” 征司一时语塞了。 因为他想起自己一次都没和她说过理由,正犹豫着现在是否该当面告诉她。 但征司很快就有了结论。是我擅自踏进她内心的,所以她当然有权知道。 “在那个公园,你曾经说过吧?说你对psy已经没有兴趣了。” “我说过,那又怎么了吗?” “……那并不是你真正的想法。” 征司摇着头。 “分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那奏着痛苦音符的声音,那寻求帮助的声音,其实还爱着psy游戏的声音,通通传到我身上了。” “那是——” 错的。狭雾想要这么说,却把话吞了回去。 征司不会听错心跳声。就算世界上的人都听错了,只有这个儿时玩伴不可能会听错。一旦他听错,就表示其他人也听错了。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懂。就算我的话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我要寻求谁的帮助,都不一定是征,司你要采取行动啊?做了这些事,你也没有好处吧。” 就算她内心在求助,但很明显地,狭雾并没有被逼到绝境。如果不能妥善迎合psy游戏,在这公开举行psy比赛的城市里,确实会有些辛苦——但也仅止于此。 那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伤痛,也不是不能承受的苦闷。这种程度的问题,一个过去只一起玩了不到一星期的少年,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就算解决了,他也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 “——好处是吗?” 征司眯起眼睛,一副怀念起过去的样子。 “以前,我也对某个人讲过同样的话啊。” “……?” 狭雾一脸不解地皱着眉头。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征司不假思索地直说道。 “遇见你之前,我每天过着地狱般的日子。” 说着说着,过去自己的背影浮现在眼前。 那是圆圆的背影。像是对任何事物都望之却步的、小狗一般的背影。 “对于无法控制psy的我来说,日常生活就像是折磨。不管是跟人说话、读书、吃饭或睡觉,我脑中总有不计其数的声音传进来。” 黑暗之中,我蹲着。 有许多人摸着我的背、我的肩、我的头,他们对我说了许多温柔的话。 但我没有抬起头。我只是蹲着。 “我厌恶psy。我恨psy。要是psy消失就好了。家人或朋友谈论着、骂着或是同情着这样的我,但,他们的话却不能动摇我的心。在我心中,这些只是被当作声音储存起来。” 终于,人群散去。黑暗中独自一人的孤独身影。我甚至讨厌起自己的哭声,而停止了哭泣。 “好痛苦啊。好辛苦啊。好想逃啊。其实,也想过要到外面去生活。这么做的话,虽然不能使用psy了,但可以从痛苦中获得解放吧。如果我没去到那家医院,这或许就会变成事实了。” 不过。 “我去了医院,遇到一位女孩,然后被那女孩给痛骂了一顿。那女孩说的话一点也不特别,应该是早就不知道听过几百遍的话,却动摇了我的心。” 黑暗中,光出现了。吃惊着想逃,却被太阳捉到了,少年终于抬起了头。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想都想不透。为什么她要对我这么好?我是真的完全想不透,所以我直接问了她。然后,她这么说了……” 当时,我看见了太阳的微笑。 ——这还用问,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所以,我一直认为这就是理由。” 喜欢狭雾以前的心音是真的,但也不仅于此。 在心底的最深处,存在着最最简单的理由。 因为是朋友,所以想帮助你。过去出自于她口中让自己被救赎的话语,驱使着征司起身行动。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 “这种情况,通常说的一方都会忘记喔。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让那时候的声音重新再播放一次,我一直保存着呢。”(吐槽:你真是人肉录音机啊) “拜托千万不要——所以我们,是朋友吗……” 狭雾说着,静静地将双手抱在胸前。 她的表情很困惑,像是犹豫着什么,却连为什么事而犹豫都不知道。就是这种表情。 “怎么了?” “不,只是不晓得该说什么好,然后胸口很疼,这样的话——我好想慢慢殴打你。可以吗,征~司?”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对话最后会变成这种结论啦,而且你的右拳已经打进我剑突一带了。”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既然要狡辩我还是希望能听到认真一点的藉口。” “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要先揍一拳再说的。” “就算讲这么明我还是很困扰啦!” 说完,征司短短地叹了口气。 “真是……就连脾气很好的我都觉得快生气了。” “话说关于前几天的比赛我被推倒的事——” “小人感到十分抱歉!” 征司毫不犹豫地摆出投降姿势。 “你明白就好。我们彼此都想过得幸福吧。” “我完全同意你说的哟——狭雾学姊。” 面对征司那有点坏心眼的语气,狭雾露出了一丝害羞又困扰的表情。 “我不是说过不要那样叫我嘛……” “只是稍微以牙还牙而已。” “下次我会要你三倍偿还喔。” “原来如此,争执就是这样恶化下去的。” 征司微微一笑后,稍作停顿: “——不过那是另一回事。刚刚说的你能够认同了吗?” “……嗯,也许可以吧。” 就算现在还没完全将思绪整理出来,少女仍点了点头。 征司认真地接受了少女的善意,这次轮到他开口问道。 “是说,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你。” “我的三围吗?” “嗯——这个问题也在我的询问清单里啦。” “由上到下,七十四、五十三和七十五。” “所以是衣服穿起来显瘦才没有爆点吗?” “我揍死你喔。” “不好意思,我怎么看你的右勾拳明明都已经打进我的侧腹了。” “你被我揍死啰。” “啊啊换成过去式完全正确啦!……我不是要说这个。” 征司喘了口气。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狭雾你会变得讨厌psy游戏吗?” “…………” 狭雾陷入沉默,这是预想中的反应。 所以征司只是等待,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 然后,时钟秒针大约绕了一圈的时候,狭雾口中才零零星星吐出几个字。 “……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 一字一句地,狭雾开始述说。 起初,只是操纵psy就很快乐了。 而与psy游戏相遇后,思索或实践如何更上层楼的方法,变成了主要的乐趣。 进一步锻炼psy累积胜利后,因为自己的努力受到认同,于是又想更进一步追求胜利。周围的每个人不断称赞自己的进步,于是又变得更加渴望胜利。 然而回过神来才发现,胜利已经变得理所当然。赢了也不会有人关注,不仅如此, 一旦失败反而会受到嘲笑。那好可怕,输了好可怕,所以变得只能追求胜利。 有一天,某个人说我拥有这么强的psy,获胜也是必然的结果。我好想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但却突然想到:如果我和他交换了psy,我还会赢吗?我觉得赢不了,于是开始认为psy游戏是由psy能力决定一切。随着赢得的胜利愈来愈多,这样的想法就愈根深柢固。 自己拥有强大的psy,所以能够获胜。一定要赢得胜利。不可以输。不站到顶点是没有人会承认你的。 又一次回过神,才发现psy游戏已经不再有趣。 虽然不再有趣,停下来却也很可怕。 然后有一天,我彻底输了。 到这里,psy游戏已经没有任何持续下去的理由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 少女说完了。 带着自嘲的语气,将话题终结。 “……” 征司说不出话来。 虽然语言的选择本身接近无限,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在这个时候对她说的话。 但在沉默即将重新堆叠起来之前,狭雾做出了新的切口。 “话说回来,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是指……啊,公园的。” “好像成功回到小朋友的圈子里了。只要拿出干劲,他似乎也能在psy游戏中漂亮取胜呢。”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他还叫我跟那个奇怪的哥哥道谢。” “奇怪的哥哥啊…… ” 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有个正常点的称呼,不过这都只是芝麻小事。征司和狭雾的比赛,推动了一位少年的背影往前进,这结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剩下的,就是眼前的少女了。不知经过这场比赛后,她是否有什么样的转变呢? “……对了,今天群青学姊怎么不在?” “帷姊刚去买饮料,应该快回来了| 征司拿下耳机,听着远方的声音。然后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正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几秒后,门被轻轻推开。 “哎呀呀真是受够了啊征司君。刚跟你说我要去买饮料,结果我爱喝的苦瓜咖啡架上居然都没了。询问店员这东西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买,店员竟回说因为只有我会买,所以已经不进货了。真讨厌呢,这世界真是无常。所以啰,我没办法只好冲去超市买了咖啡豆和苦瓜,我们一起来办大家最爱的苦瓜派对吧——哎呀,这不是狭雾同学吗?” “打扰了。” 帷开朗地甩着鼓鼓的超市袋子,狭雾则十分有礼地问好。 “怎么会跑来这里呢?我听说你被征司推倒后就一直尴尬地和他保持距离啊。啊,该不会是忘不了征司胳膊的触感而下意识来到这吧?真是糟糕,这下我不就成了超级电灯泡?不,可是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气氛呢——啊,我懂了,这下真的懂了。看来你也非常喜欢苦瓜——号称苦瓜小姐对吧?因为感应到会有苦瓜派对所以才来的吧?了不起,姊姊我的心情都嗨起来了喔。” “今天是有事想来拜托你们。” 看来已经习惯帷的说话方式了,听完她胡说八道的长篇大论后,狭雾单刀直入切入主题。 “可以让我加入psycle吗?” “……哼——” 帷将超市的袋子往桌上一扔。这些东西已经无关紧要——看来她的动作应该是这个意思。事实上就连接二连三掉出袋子的苦瓜,她也完全没看上一眼,而征司因为很讨厌苦瓜,更是故意把头别过去。 “可以听听理由吗?” 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问道。 并非逼问的气氛,反而展现出真挚且希望听听后续的柔软身段。 “……我,输给了征~司。” 包含自己在内,狭雾的声音像是要说给所有人听。 “过去我认为,psy游戏是由psy决胜负。加上征~司的psy比我的等级还要低,所以之前的比赛,我一直以为赢的会是自己。” 谁知道结果一揭晓,却是败北两个字。 这对狭雾来说是不允许的事。 “输给征~司,就证明我的思考方式有误。虽然证明了,但——” “一下子很难接受?” “……对。” 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输一场就完全改变自己的价值观,不假思索地接受它,世上应该没有这种人。 这次的比赛,如果把征司的psy比狭雾低等的前提当成是一种错误,她的想法就不会受到推翻。毕竟人要是优先思考对自己有利的因素,就很容易看漏不想看见的东西。 这样一来,虽然她输了——但也就只是吞下一场败仗而已。 “所以,我还想再思考看看。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真正的强悍?而最接近答案的,大概就是征~司吧。” “所以才想加入psycle?” 原来如此。psy委员长摇着椅背,发出嘎嘎声。 然后,她直接向征司问道。 “征司君,你认为呢?” “我吗?呃,这个嘛……” 征司上下打量狭雾。 “既然狭雾都这么说了,这样也不错吧——不对,我觉得这结果很好。再说,我也不认为一场胜负就能解决一切。” “是吗……那么就决定啰。” 帷爽朗地笑着。 “那就这样吧,从今天起日祀狭雾就是psycle的一分子。征司君,不好意思,读书会只好延后啰。今天为了欢迎新成员,我们热热闹闹地庆祝一下吧。” “啊,不,不用那么……” “这想法真是太赞了。” 征司打断了正要拒绝的狭雾。 “可是我讨厌苦瓜喔。” “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值得庆贺的场合端出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苦瓜,来款待我们重要的贵宾呢?请有点常识 。” “那你干嘛买啊!” “当然是为了要喂征司你吃啰。” “你知道我超讨厌那个吧?” “喂喂征司君,就是因为这样才好嘛。” “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咦——这样好吗——?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拿去丢掉啰——好浪费喔——” “明、明明就是你自己买的……”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狭雾略咯地笑了。 仿佛有点难得,又有点怀念,甚至有些难为情,征司搔着脸颊说道。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总之,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啰,狭雾。” “好。” 狭雾马上点头: “以后也麻烦您多多照顾了——征~司学长。” 少女说着,脸上漾出微笑。她的心音微微跃动着。 那是令人联想起太阳容貌,明亮且垫丽的鼓动。 后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要是自己有才能就好了,相信很多人一定会这么想。 过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不仅如此,也思考过关于我这个现在进行式的小说的才能,会不会突然长出来之类的。然而想也知道,才能并不会从天而降,不仅如此,还会被痛骂说“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自己努力精进”,而这才是现实。 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有才能就会幸福吗?没有才能的自己就是不幸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探索中,因此并没有结论。但我明白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有千百万种行业,而我真正想要、殷殷期盼的只有写小说的才能。 我想要这项才能。 一边这么想着,然后奋力去追求才能时所遇到的种种,想必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各位,好久不见了。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 感谢各位阅读本次的作品“boy·meets·heart!她的旗子久攻不下?” 我和编辑之间简称bmh的这部作品,不知各位觉得如何呢?有些读者好像会从后记开始看起,所以这里就尽量不破梗了。如果超能力用在普通的比赛里会是怎么样的情肜?这部小说就是从这样的构想中诞生的。 以超能力这个要素为前提,不知不觉常会联想到物理性的争斗场面,如果将超能力放在日常生活里,并且以扑克牌或是桌游等普通的游戏形式来连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本作就是在这样的架构下完成了内容。 虽然书名或许完全没给各位带来上述的感觉,可是一旦读了作品之后,就会发现书名并没有欺骗各位……应该吧。 话说回来,这部作品是我第二个系列,第五本书。前个系列的最终卷是二○一○年的二月出版,因此这本书是隔了一年以上的新作。 本来就有早点出书的打算,不料新作品一下笔,总是无法依照期望成形。我和我的编辑k民经常说着“不是这种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或是不时被总编惨电一顿,冷静下来后重读文章才发现“哇!完全不像日文啊!”地被自己吓坏——这是深切感受到自己修行不足的一年。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所谓作品就是必须花时间仔细雕琢的东西,相信各位读者也一定能从中享受到乐趣。如果觉得这部作品有趣的话,第二集也请多多关照了。 接下来,要感谢本书相关人士的协助。 谢谢我的编辑k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乱七八糟的内容和设定,在你的帮助下总算能够统合在一起。“下次作品里加点爱情元素吧!”“爱情吗?交给我,我一旦写了爱情就会是了不起的作品喔。”依稀记得我们似乎有过这样的对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关于最重要的书名——如果哪天又开始新的系列,届时我会很认真地先从书名来决定作品的。 感谢插画家h2so4老师。谢谢你画出美丽的插图,尤其帷真是超可爱的,多亏您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才让我得以在作品里加入一点色色的元素,感谢您的插图! 感谢朋友d氏,谢谢你每次都给我许多建议,将来我们应该还会有很多话题需要聊聊,还请多多照顾了。 最后,感谢手上拿著书的各位读者,非常感谢你们。我会继续精进自己,务必请你们多多指教。 那么,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各位,我们在其他故事里再相见啰! 序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sssjjn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第一章 突然邂逅心跳声 「——就是这样。」 砂据市,一光高级中学。 时间是放学后。psycle的委员会会室里,身为委员的天地征司与表姐——psy委员会会长群青帷正在里头。 「原来是这样……虽然顺利逮捕到连续掀裙子的犯人,但在大庭广众下掀裙子被她揍得遍体鳞伤后,你跟狭雾同学就再也没说话了。」 帷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征司,我很喜欢也很珍惜你,但仍觉得你死过一次说不定也不错。」 「但我好歹是在只有我才看得到的位置掀裙子啊。」 「这句话别跟狭雾同学说喔,否则我保证你的头会被揍爆儿飞到平流层的。不过,若你想试看看这种宝贵的体验我也不会阻止你。」 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挥了挥手。 然而征司却伤脑筋地搔着脸颊,接着问: 「……那要怎么做才好?」 「不知道。」 「啥?」 「向其他的女孩子询问如何讨好女孩子,这种做法不值得鼓励喔。若是想挽救自己种下的祸害,这种行为就更糟糕了。所以你就用私人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现在是委员会的时间,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办吧?」 「……帷姐自己平常明明都在打诨。」 「你刚刚说了什么呢?征司?」 「我说不愧是帷姐,真是可靠到不行呢。」 「喂喂征司,人家可是超级天才究级美少女待人处世周到又洋溢着爱、勇气与希望还是个完美姐姐什么的,就算是事实你也别说得那么明白嘛。人家会害羞啦。」 「……」 征司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帷泽华丽地改变话题。 「别管这种事,差不多该来谈正事了吧——其实啊,着到底算不算是我们分内的工作也很难界定,但有委托希望我们调查一下某个传闻。」 「传闻吗?」 「对。或许因为这个城市到处都是psy的关系吧,许许多多的传闻煞有介事地传来传去——征司也听过吧?」 征司点点头。 「对啊。最近的话……听说我们学校的地下室出现了像是迷宫般的道路,某处的鱼在空中飞,或是会使用psy的熊在经营蜂场,再不然就是进入某件密室使用psy产生奇怪的磁场——」 「然后只要呆在这个磁场中psy就会成长?」 「没错。」 「我也听说过喔。试过之后发现根本是胡说八道啊。而且一般来说,这类的传闻应该没多久就会消失——但这次听到一个令我有点在意的传闻。」 「哪种的?」 「像这样的。」 帷将手里拿着的资料用滑的滑过桌面,送到征司手边。 征司大约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资料上记载着一些关于【集会】的简短情报,其中最吸引征司目光的是—— 「——psy游戏的赌博?」 「没错。据传我们学校会定期举行可以的集会,利用非正式的psy游戏来进行赌博。」 「那是——」 征司皱起眉头。 「若传闻属实,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说的没错,若是事实那就是警察的工作了,但既然场所实在校内,又还只是传闻,也不好惊动警察;以案件的程度来看又不能去调查,所以就轮到征司出马了。」 「的确很适合我出马。」 征司的psy能力擅长情报收集,在这方面,或许只有才气纵横的帷才能与之匹敌吧。 「总之时间就一星期左右,调查看看有无私下举行集会的情况发生,若连个影子都没有就当做一般的传闻来处理。相反的,若掌握到集会存在的可能性,之后也要继续调查。」 「我懂了。我就立刻去调查吧。」 「回答得很好。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喽——啊,对了征司。」 手正要搭在门上的征司听到声音而回头。 帷的手里拿着装有琥珀色液体的瓶子。 「无论是小蛇的地下通道、天空汇总飞的鱼以及在养蜂园工作的熊都是真实存在的喔。儿我刚好拿到那个养蜂园出产的蜂蜜——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一起将蜂蜜涂在面包上吃吧。」 帷转动着手中瓶子,温柔地笑着。 「那应该从何调查起……」 离开委员会室的征司,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上并思索着。 所谓的传闻,是偶然间从人们的谈话中产生出来、总有一天会消失的语言幻影,没有根据也没有尽头,只要拥有适合让人们聊起的美丽,就会自然而然地流传出去。 话虽如此,无论哪个传闻是真实还是虚构的,一开始肯定有人起头。若是精神感应系的psy,的确能够将特定情报灌输到复数的人身上,再让他们说出去——不过与其一开始就想这么远,还是先一点一点累计情报比较稳健吧。 然而,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好歹也是psycle的医院。若是明目张胆地收集情报,【集会】就有可能因此藏身到更深的阴影中。当然那是一实际存在为前提所设想的问题,但形势可不能大一,行动上尽可能掩人耳目才是上上之策。 「有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可以让我详细问问这传闻啊……」 征司在脑中一边想着认识的人名及心跳声一边往前走,这时前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 「啊……」 征司停下了脚步想了半晌后,决定继续往前走。 接着在他前方转角出现的是——同样是psycle的成员,日祀狭雾。 「啊……」 狭雾的视线捕捉到征司,脸上顿时露出吃惊的表情。征司也表情尴尬地挥手打招呼。 她与征司同样是一年级,是上个月刚转学到学校的少女。身高大约到征司的肩膀,个头很娇小,但单丝的发色与肌肤很相称,所以感觉个人很梦幻。但那直挺挺的背脊与锐利的眼神,以及从内心传来坚韧的鼓动,令人强烈感受到她坚强的一直——平时的狭雾就是这样子。 但现在的狭雾多了另一个感觉。 「……这位水蚤当道我的路了。请让开。」 她现在对征司火大得不得了。 「狭雾……你气差不多也该消了吧?」 「我的心情一直都是这样。」 「看不太出来耶。」 「因为征~司内心有愧所以才看不出来吧。」 所谓的束手无策,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当然从心跳声听得出她现在很生气——但若指出这一点等于是火上加油,这种事连征司也猜想的到。 「总之,我有事要去psy委员会」 仍摆出臭脸的狭雾手上抱着资料说。看来她正要抱着这些资料前往psycle委员室吧。 她会拿着这些资料前往psycle并不稀奇,毕竟狭雾处理事务的能力很强,自从她加入psycle以后,就是采取征司负责实务工作、儿狭雾负责事务性的分工方式。顺带一提,帷只有在所发生的问题超过两人能力范围时才会出手,平时就只是闲闲地在委员室里晃来晃去。「啊,那个……我帮你拿吧?」 「可是你或许会猜到香蕉皮滑倒。」 「杞人忧天,若你再挡我的路就要踩你的脚喔。」 「你好像已经踩了耶。」 「我踩了你的脚喔。」 「啊,好像是这样……」 右脚感受到她的体重——狭雾本来就很娇小,体重也很轻,几乎不觉得疼痛——征司晓得用迂回的方式并不 会平息她的怒气,那就只能正面突破。有时候,比起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话来的实用。 「——狭雾」 声音里有着不由分说的气势,并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仿佛心意已决似得,征司眼神直直看着她。或许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狭雾侧过脸露出紧张的表情。 「干、干嘛啊?突然一本正经的。」 「……」 「因、因为错的人是征~司,我不会道歉的喔,那个……或许我是有点固执吧。」 征司对着眼神摇摆不定的狭雾,爽快地说: 「——去死吧」 下一秒,狭雾的右拳使尽全力往征司心窝锤了进去。 「唉,算了。期待征司会像普通人一样自我反省是我错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被揍也是有收获了……咕。」 看着手扶墙壁撑着身体的征司,想边捡起掉落的资料变叹息。她的气似乎已经消了,心跳声也已回复到以往的平静。 「总而言之,这件事已结束了。可以吧,征~司」 「你不生气了吗?」 「不气了。你听心跳声就知道了吧?」 「说的也是。啊,狭雾的心跳声听起来果然比较平静了。」 「……」 狭雾红着脸,遮住胸部似得将双手环抱胸前。 「嗯?怎么了?」 「……没事啦。对了,若没什么事我就要去委员室了。」 「啊,说的也是。抱歉耽搁到你,我也有事要办,就先走喽。」 「有事要办?」 「帷姐说要我去调查关于传闻的事。」 「调查传闻吗……」 征司向狭雾简单扼要地说明从帷那里听到的传闻。 「……原来如此,psy游戏的赌博啊?那果然是个大问题呢。」 「啊,若是一般的传闻就不会特别区调查,但这次传闻的内容有点大条,所以有必要进行确认。psycle是psy的风纪委员,可以说是职责所在吧。」 对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而言,psy是可以大出风头的一种游戏,也因此psy所产生的纠纷层出不穷,大部分学校都有设置专门处理psy纠纷的委员会。本校——一光高级中学的psycle正是担负次任务的学生组织。 「我也来帮忙吧?但要等我处理完事务地工作……刚刚我还乱揍你一通,想说是不是要来赔个罪。」 「不用了,这种调查工作我的psy比较排的上哟,而且没关系啦。」 征司是操控声音的psy超能力者。而这项能力的副产物是过人的听力与从经验来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技术。将这能力发挥到最大时,能够从谈话中试探到对方话中的真伪。 「话说回来——我只是问一下,狭雾对集会的传闻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最近听到的传闻是……在养蜂场工作的熊之类的。」 「啊,这我也听说过喔。」 「她好像有人类的老婆喔。」 「这我可没听过啊!」 「而且经营养蜂场的是她太太喔。太厉害了。」 「那的确是很厉害啦……只要当事人开心就好了。」 「征~司,那毕竟只是传闻吧?」 「啊唔,说的也是呢。所以下次准备面包茶点跟帷姐一起谈谈吧。总之,我先随便走走,四处打听看看吧。」 「知道了。我若听到什么再跟你说喔。」 轻轻点头后,狭雾便往委员室走去。 征司目送她并想着。 总算是跟狭雾和好了,但传闻的打听却毫无进展。刚刚想到的办法是先跟爱好八卦的人稍微聊一聊,却因为在半路上与狭雾相遇而中断了这件事,于是征司再次开启他的人选名单。 「但有谁呢……爱好八卦的人……」 征司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间一名少女的心跳声浮现在脑海中。 「对了,若是葛篭同学的话……」 她是同班同学里的阳光少女,但却给人很喜欢八卦的感觉。问问她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征司立刻拿下耳机,用耳朵听听脑中响起的心跳声是否就在附近。他就这样一边专注地听着声音边往前走,最后那个声音终于震动了耳膜,但同时也听见了奇妙的风切声。 「那是……」 他改变了方向,往楼上走去。到了楼上后,再寻着声音来到走廊上,这时征司察觉到风切声急速地接近。 肩膀靠着墙壁,征司紧张地偷看着声音的方向。这时一只大鸟竟滑过走廊上的天花板正要飞过来。 而在后头拼命追着飞翔的大鸟的人——正是他的同学葛篭澄香。她一看到征司就气喘吁吁地大喊: 「啊,天地同学!快抓住他!」 「抱歉,没办法。」 「拒绝的那么干脆!」 征司华丽地穿过飞走的大鸟下方。他并没有瞬间徒手抓住飞行中野生鸟类的能力,望着迅速飞走的鸟,数秒后澄香终于也抵达这里。 「你没事吧?葛篭同学。」 「呼……呼……该怎么说呢,天地同学,你至少也要假装抓给我看吧?毕竟是在女孩子面前……!」 「我只要能听到葛篭同学激烈的心跳声就很幸福了。」 「这么说来你的确是这种家伙!算了!」 「冷静点。对了,刚刚那只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鸟飞走的方向问道。澄香调整呼吸并慢慢开口说: 「我的朋友中有个人拥有能召唤动物psy能力,然后就召唤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动物……那只鸟应该是从某处被召唤来的野生鸟类吧。」 「啊——」 征司轻轻搔搔头: 「葛篭同学有朋友啊?」 「你又在玩这老梗了!我人面可是很广的喔!」 「我倒是觉得你脸很小。」 「我说的不是脸的面积啦!」 「那是很久以前的冷笑话了。所以只要抓住那只鸟就行了吧!我可以寻着声音追上去,但它差不多要跑到校舍外喽。」 「呃,真的吗?惨了,那要怎样才能抓到它啊……」 「使用葛篭同学的psy也抓不到吗?」 「我的psy从粒子变成实体会有时差,所以即使绕到背后也会被发现而飞走啊。」 澄香轻轻一挥,自己的手立刻变成微小的粒子,然后再变回来。变回来的时间虽然花不到一秒,但对方是野生的野兽,所以这时差算是致命的弱点吧。 「但仔细想想,要靠天地同学的p s y抓也很困难,还是找个网子来比较好吧?」 「……不,或许能用我的psy来抓也说不定喔。」 「咦?要怎么做呢?」 「我的p s y有很多种使用方法,不过这样就要仔细观察飞走的那只鸟才行。我们 先追上去吧。」 说完后,征司与露出讶异表情的澄香,循著振翅声追在鸟的后方。 ◆◇◆ 耳朵所听见的振翅声在到达校舍后面时便停止了。 虽说是校舍的后面,但那里有鲤鱼游来游去的小池塘以及四季分明的花坛,还有铺 得漂漂亮亮的石子路,为了配合造景也种植了几棵树。或许鸟是停在这里的某处吧。两 人在半路脱下室内鞋换上鞋子,找寻逃走的鸟。 「唔,我想应该是在这附近吧。」 「即便听心跳声也不晓得吗?」 「鸟的心跳声太小,若附近有 人类的心跳声很容易就会被盖过。可是现在——有 了,在那里。」 后院的一角。延伸至小型花坛旁的阔叶树枝干上,那只鸟正安静地停在上头。征司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避免刺激到鸟,顿时觉得那只鸟的模样很熟悉. 「那是……苍鹰。」 苍鹰。自古以来代表着这个岛国的猛禽类。苍鹰不但拥有猛禽类特有的英勇威猛脸 孔、大而锐利的翅膀、鲜艳的朱红色眼睛、盖住眼角的黑短体毛以及犹如从眼睛上滑下 来般的白色柳眉,都是这种猛禽的特徵。 「那是苍鹰吗……好像真的是耶,天地同学真了解呢。」 「以前曾有机会进行调查——啊,看那里,它在警戒着我们。」 苍鹰锐利的眼神看向两人,澄香下意识半躲在征司的背后。 「那个,现在该怎么办?用大声音吓它来抓它?」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这么做耶。或许那是最后的办法——但既然是苍鹰我倒是有库 存,就来试看看吧。」 库存是什么?澄香歪着头,但征司没回答直接启动p s y。 「『——揪!』」 「哇!」 突然间从征司的周围传出奇妙的声音害澄香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啊!」 「苍鹰的叫声啊。我曾经在某个时期收集了一部分动物的叫声。我只从中选出会令对方觉得友好的声音并保存起来——你看,有反应了。」 征司指着的前方,苍鹰正眯着眼偷看着征司。讶异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警戒心似乎有稍微松懈。 「哇……真的耶,好厉害喔。原来苍鹰的叫声是啾啊。」 「不,依苍鹰的品种叫声也有所不同,大小也有差异喔。若说到奇怪的叫声,像是猫头鹰,有的也会叫出喵的声音呢。」 「明明是猫头鹰却发出喵的声音……」 谈话中,征司仍继续用叫声引起苍鹰的注意。 或许以为这里有同类,苍鹰终于也开始呜叫。这时征司伸出手,苍鹰彷佛在说我已等很久似的张开翅膀,立刻自动飞到他手上。 「很好,抓到了。」 征司避免惊吓到它,轻轻将苍鹰抱在怀中。苍鹰转头盯着征司,并没有挣扎。 「喔,好厉害。谢谢你了天地同学。」 「不客气,毕竟解决psy的纠纷时psycle的工作。」 「又说这种话……啊,对了。我来报答你这次的帮忙吧。」 「报答?」 「思,好比说——啊,对了,就是那个啦,看你想去哪里玩?为了谢谢你这次的帮忙我来请客。」 澄香爽快地提出邀约,但征司却露出苦笑。 「不,这样真的很不好意思啦。好像是硬把葛笼同学给牵扯进来似的。去玩是很 好,但就不用请客了。」 「这、这样的话,若我安排好了再一起去玩吧?」 「当然好啊。只不过——我暂时不想吃蛋糕了。上次吃得太撑了。」 「啊哈。」 澄香的笑声与心跳声合奏着。那是心情愉快的音色。 「0 k,我知道了。这次我就查一查有什么好玩的,有头绪再跟你联络喔。」 「了解——不过,话虽如此。」 征司一边哄着苍鹰,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四周。 (——幸好叫声这招有用。) 事实上,模仿动物叫声的成功率,依种类不同结果也不一样。狗或猫的声音范本很多,且本来就比较亲近人所以效果不错,但模仿野生的鸟类难度就非常高。 更何况苍鹰突然被引入学校校舍里头,想必它也感到相当混乱吧。现在应该多少平 静一些了,否则不管声音学得再怎么像,它也没那心情去聆听。 「不过,这地方还挺不错的。」 苍鹰原本停的树旁,有个大到令人讶异的空间。徐徐的风吹过,周围的草木也很翠绿。\附近有可以让人倚靠的粗大树干,而树底下有受到细心照顾的花坛,淡色的花瓣轻轻摇曳着。 这么说来——四季如春——这里就是这样的场所吧。一定有哪个人细心地整理、维护着。没想到追着苍鹰竟发现这么美的地方,想让心情平静一下时也可以偶尔来这里逛 逛— 「怎么了?天地同学。」 「唔,没什么。那这只苍鹰该怎么办?」 「朋友正准备把这次召唤出来的动物送回去,所以送到她那里去就0 k了。」 「原来如此。那就快点过去吧。」 征司抱着苍鹰。\这次换澄香走在前头,带着他返回校舍。 这时,征司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回头。 「 …… 」 「怎么了?」 「……没事。」 什么也没有。 只是被风吹拂的花坛里的繁花,轻轻舞动起来罢了。 「没什么,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征司看了一会儿这个光景后,跟着呼叫他的声音返回校舍。 ◆◇◆ 「——我只是假设。」 静谧无声的室内,响起严肃的声音。 「假设有能游却不游的鱼。能飞却不飞的鸟。或是不使用工具的人——不,不会有的。不管是哪个种族,都不会犹豫去使用自己所拥有的能力。」 声音接下去说: 「有时会因为使用这能力而伤害某个人,那真是很难受的事,的确应该要反省。但就因此而封印这能力是正确的做法吗?不,没这回事。鱼在水中游是自然,鸟在天上飞也是天性,人使用工具也是理所当然的!」 高声大喊后,声音停下来。 接着数秒,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 「——那么,为这次的事件下个结论的话?」 「我没有错!」 「「有罪(guilty)。」」 征司与澄香异口同声地开口说。 他们所在之处是位于学生活动中心大楼的一间教室里。在号称『p s y研究会』的教室中,除了征司与澄香外还有另一个人——不,应该说还有另一只猫。 她的名字是灰尾真弓。身为澄香的友人也是p s y研究会的设立者——引发这 次骚动的p s y【动物召唤(animal party)】,以及她之所以变成白猫的原因【动物附身(animal dance)】的始作俑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确认这次自己使出全力能够召唤多少动物出来,而且我是关上门窗后才进行召唤的。只是召唤的动物太多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逃走而打开窗户。」 「没有酌情量刑的余地。」 「澄香—help!」 「唔,我也没办法站在你那边。」 对于白猫的求救,连澄香也爱莫能助。 因为这原因,现在psy研究会教室里挤满了数十只动物。看似有毒的爬虫类与巨鼠型的动物,甚至也有像是异世界生物般的昆虫,坐在椅子上的澄香大腿上,从刚刚就一直躺着白色毛皮的小猴子。这些全都是真弓的psy从各地所召唤出来的。 为了送还苍鹰而来到这里的征司,等待他的是如此庞大的动物们,以及尚未逮到的动物名单,结果放学后费尽心力抓回这些动物而耗到现在。当然其中也有其他的学生们帮忙以及各种抱怨。 既然造成这样的问题,以征司的立场当然有义 务向学生会或帷报告。而通报之后, 至少会被严重警告或暂时停止研究会活动吧。 「请原谅我啊大人!不然用她来代替,你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喔!」 「咦,怎么这样?」 被朋友出卖的澄香红着脸说: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这种事还是要看气氛或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天地同学也是这么想的吧?」 「喔,这个食蚁兽的心跳声还真酷呢。」 「少女金臂勾——!」 征司被用最大离心力朝颈部袭来的一击给撞得老远。这时原本躺在澄香大腿上的小猴子跳到她头上。 「澄香,他到底哪里好?」 「烦死了!闭嘴!会被他那对顺风耳听到啦!」 「虽然不晓得怎么回事,但这金臂勾挺不错的喔……好痛。」 拍掉灰尘的征司再度坐回椅子上,然后表情稍微认真地转向真弓。 「关于这件事,目击者很多所以无法当作没看到。若用什么研究失败的藉口或许还能稍微改善一点印象吧。」 「研究失败?测试p s y这个理由不行吗?」 「这样太直接了。最好是能让自己以外的人也有助益的理由……好比说为了生物 的生态调查之类的。虽然根本没有什么生态调查会硬是召唤动物——『啧啧啧、啧啧 啧。』」 征司面向坐在澄香头上的小猴子,并用p s y发出叫声。但小猴子却把脸转向一 边,看来是没啥用。 「唔,研究……就算这么说也想不到什么研究。」 「总之,在想到理由前先把这些动物们送回原本的地方……」 「没办法!我只要一有烦心的事就完全无法集中!召唤它们出来时用了最大的集中力,送回去也必须有这样的程度才行!」 「唉,还真麻烦呢。就不能用想召唤出奇珍异兽这类的理由吗?」 澄香用手摸了摸,安抚着头上的小猴子说道。看来这小猴子很喜欢她,连用叫声都无法引起它的注意,令征司有点受到打击。 「啊,那个说不定可行喔。就是想召唤异世界的生物却失败了?」 「异世界?」 「对啊对啊。使用【动物召唤】的方法是脑海想着动物,然后再随便一拉,但有时脑里也会浮现出都没看过的动物,虽然那影像立刻就会消失所以没有拉出来过。」 「未曾见过的生物,是怎么样的啊?」 「像是没有手而是长出翅膀的人,或用两只脚走路的黑猫之类的。」 「那是什么东西啊?你在做白日梦吗?」 「才不是!那些东西绝对是存在的生物!」 真弓以猫咪的模样斩钉截铁表示,但因为是猫咪所以毫无魄力。 澄香抚摸着调到怀中的小猴子并看着征司: 「所以,该怎么办?天地同学。」 「唔……若是帷姐应该觉得很有趣吧,总之先如此向上报告吧。」 征司站起来并向鸣叫的苍鹰轻轻挥手。 「灰尾同学先整理一下这里吧。动物若是再逃出去的话我可就帮不上忙喽。」 「了解。」 「那我就回psycle——」 本想说回psycle报告时,征司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对了,现在可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啊。」 「咦?你有事要办吗?」 「事情啊……嗯,是有点忙。葛篭同学,我有件事想问你,方便出来一下?」 征司用大拇指指着教室外面,澄香一脸讶异地跟着征司走出教室。 「你想问什么?」 来到走廊上的澄香对着开始接近地平线的太阳眯着眼并歪着头问。 「其实我正在调查一件传闻。」 「传闻?是养蜂园的熊吗?」 「那只熊还真受欢迎啊……但我要调查的并非那个。我并不想说得太大声……听说我们学校有用psy游戏进行赌博的传闻。」 噗通。 澄香的心跳声乱了节奏。 征司没有错过着拍子——澄香也晓得他听出来了。 「你似乎有听说过呢。」 「唔,思……但那只是传闻吧?真有这回事吗?」 「最好是没有。无论如何还是要实际调查一番。所以若你知道什么可以跟我说吗?」 希望在目前的状况下能掌握到什么线索。征司边看着视线一角的研究会门所透出的 虹色光芒——似乎正将召唤出来的动物送回去吧——边等着澄香的回应。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个,我的确听说过这个学校的某处有用p s y来进行赌博。」 「唔,你只听说过这个吗?其他还知道些什么吗?」 「唔……我知道的还有……若要参加集会必须靠有门路的人介绍,或是要有暗号 吧?还有——啊对了,虽说是赌博,但赌的似乎并不是金钱。」 「不是金钱?那是像赌场一样的筹码吗?」 「不是。并不是这种的,我虽然也不是很清楚……但赌注好像是自己的p s y喔?」 「赌自己的p s y……?」 以p s y为赌注。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自己的p s y能够移让给其他人吗?但这种事连听都没听说过。 「很莫名其妙吧?所以我以为是支离破碎的八卦而已。」 「赌注是p s y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可是参加的人需要暗号或介绍的话反而就很具体了。或许不是赌p s y而是别的东西,只是因为传来传去而被加油添醋—一」 集会的存在,多少像是真的了。 恐怕要以真有此事的前提来调查比较好。征司想。 「总之,我知道就这么多,值得参考吗?」 「很够了。谢谢你。」 「不~客气。若有类似的情报我再告诉你啰。」 「这样真是帮上大忙了,那我就先回psycle啰。」 「思,我帮真弓收拾善后,明天见了。」 两人相互挥手道别后,征司便前往委员会。 征司边走边茫然地望着前方,脑中所思考的是整理情报以及该从何调查起的计画。 不见半个人影的走廊上,响起两组脚步声。 脚步声有两组,心跳声有两个。 「唔——」 那一瞬间,征司感到极度不对劲而回头。 没人。没有半个人,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但明明有人。肯定有人在。虽然眼前没半个人,但他晓得某个人的心跳声正在自己体内累积。 这是某种p s y的把戏——征司会想到这状况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征司已启动【发音(in)】的p s y。 剎那间。以征司为中心发出了震撼的雷鸣。使用p s y时大多要集中意识,于是他判断刚刚的雷鸣应该能影响到对方。轰声震撼着大气与玻璃窗——之后便听到女人的尖 叫声,同时视线一角浮现出人影。 接着他看到了。 一边压着单耳,脸上露出调皮笑容的少女。 「——真有你的,不愧是psycle的一员呢。」 这有如逼问般的口气出自眼前少女。 「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办到,但想必察觉到我在这里了吧?所以才想到用p s y来攻击,用巨大的声音吓我企图摆脱p s y——虽然并非什么高 尚的做法,但还挺有效的呢。」 「你是……」 传入耳里的是少女的心跳声,宛如夏天的风般凉爽。 「我的名字是白宫织鹤。」 报上名字后,少女面向征司,挑衅般地说道: 「你在调查【集会】的事吧?——要不要跟我联手?」 第二章 美丽人心 「——怎么了吗?征~司。」 帷指示征司调查传闻的隔天早晨。 课堂的休息时间,狭雾望着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征司,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了?」 「征~司最好有自觉自己的扑克脸很难看喔。你脸上明明露出烦恼的表情还问我?」 「……烦恼的表情?」 「思。就像是烦恼今天的中饭要吃面包还是乌龙面的表情。」 「我可不会为了这种芝麻小事烦恼啊!」 「啊,你果然有烦恼吧?」 「…… 」 被套出来了。 而且竟然那么简单就掉入陷阱。 狭雾面向手押着眉间懊恼的征司,再问一次: 「若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聊聊吧?」 「 ……」 应该如何回答才恰当呢? 脑中的思虑如漩涡般无法成形,征司也不知该怎么办。 一切都要回到昨天与白宫织鹤相遇的时候。 ◆◇◆ 「……为什么知道我正在调查【集会】的事?」 ——要不要跟我联手? 听到这个提议,征司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提出疑问。 白宫织鹤。 报上名来的少女,当然也穿着一光高级中学的制服。与她面对面对峙后,发现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心跳声。或许是别班的学生吧,征司猜想。身高似乎跟征司差不多。身 形纤细,眼神很锐利,外表看来很好胜,令人感到全身散发着自信。 「为什么呢?」 织鹤露出正在评估什么般的笑容。 「与其问我这问题,先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若你思考之后还要说这种话,我就会收回联手的提议了。」 「……这也太严苛了吧。」 即使举手投降露出苦笑,征司仍迅速地在脑中想了一递。 他所想到的是刚刚的现象。征司的耳朵是高性能的声音雷达,若是一般人在数十公尺之内,他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但为何竟没发现她?甚至刚刚听到她的心跳声时,都不晓得到底人在何处。 这肯定是她的p s y搞的鬼。而且看这个样子,虽然对这个能力还不太瞭解,但有可能很早之前她就待在旁边了。 跟自己谈论【集会】的人有帷、狭雾与葛笼。很难想像她们会随随便便把话传出 去,因此想成跟她们说话时被听到较为恰当。当谈论这件事时,能离我们最近的就 是— 「我与葛笼同学谈论【集会】时,你使用了p s y在一旁偷听吧。」 「大致上是对了。看来你的头脑挺不错的嘛,我的确是从你们两人在花坛时就在旁边了。」 「偷听人家说话,这兴趣不太好喔。」 「这是什么话啊?是你们随便在我旁边说话我才听到的啊。」 织鹤用手轻松地撩了撩头发,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征司觉得不能大意,接着问她。 「你的p s y是……干扰他人的认知吗?」 「思,对啊。难得有这机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孤影】的能力。」 于是,当她的嘴唇说出自己p s y名称的同时——征司变得完全不认识眼前的少女是谁。 「什么……?」 不认识。视线里有名少女,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晓得。他觉得不甘心,咬着牙拚命地看着对方,终于看到她脸上的轮廓,旋即又被奇怪的感觉笼罩着脑袋,征司不由得皱起眉头。 像是瞪眼似的盯着少女数秒后,心头迷雾终于散去,他认出少女就是织鹤。她似乎把p s y解开了。 「怎样?你看出我的手法了吗?」 「……抱歉,完全看不出来。似乎并不是单纯让自己的身影消失吧。」 「没错,瞭解到这部分就对啰。」 这时织鹤才终于露出些许温柔——真的只有一点点——的笑容。 「用一句话形容我的【孤影】,就是扰乱集中力的p s y唷。好比说若一边想事情一边走路时,会因为没发现前面有东西而撞上去吧?又譬如说吧,即使能看到某东西,若不能集中注意力,拿东西就只不过是个背景。我可以用触碰目标的方式来启动psy,而他人就不容易察觉到我触碰的对象。」 「可是,刚刚的不协调感非常明显呢。」 「那是因为你晓得我使用了p s y啊。若是一无所知的人,只要不让对方产生警戒心,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依不同范围及物品,状况也有所不同喔,织鹤做出总结。 妨碍集中力——原来如此,这样就能理解为何自己没发现她了。恐怕是因为平时就经常听到脚步声及心跳声的缘故吧。自己对那些声音并不会特别关心,而关心就等同于集中力。 只不过刚好来到这个走廊上,周围一片安静时才终于察觉到背后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真是麻烦的p s y呢,征司心想。 「话说回来,你晓得为何我要跟你如此详尽地解释自己的p s y吗?」 「……是为了要我跟你联手,所以才会向我展示你的能力效果有多好吧?」 即使只是试探的口吻,但说要联手的人毕竟是她。这样就必须让征司见识到自己是值得合作的人,因此才会打出自己的p s y这张牌。 而织鹤会做到这种地步,又同时强调了某种可能性 「【集会】确实存在。」 征司停了半晌后继续说: 「于是你利用比我更清楚【集会】的事情这一点来接触我——就是这么回事吧?」 「……看来选中你并没有错呢。」 织鹤满意地点点头后,竖起食指说: 「这次轮到你啰。你的答案是愿意吗?」 ◆◇◆ 「——老实说,我掌握到【集会】的线索了。」 最后,征司当场得出的结论是与她联手。 虽说看得出来对方是有所企图的——若严格追究起来。这样的发展不是很正面。话虽如此,就这样切断这条线索也很可惜,征司做出这样的判断。 于是织鹤对接受这提议的征司说「详细情形明天再说,你再来见我吧。敬请期待与我的再会喔」便离去。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征司从学生名册中确认到白宫织鹤是隔壁班的,便利用休息时间顺便去探查,结果却无功而返。所以连放学后的时间,思绪也彷佛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绕来绕去。 「已经查到了吗?还真快呢。」 「还不是很确定,所以预定今天还要去调查。」 「原来如此……因为在意放学后的事,所以上课都不专心吧。」 不可以这样喔,狭雾说道。从以前狭雾对这种事就很认真,活泼的言行举止虽然已变得较为稳重,但态度严谨这点至今仍然没变。 「虽然这么说,但我其实不上课也无所谓啦。」 因为征司能够自动收音,当然也能将自己上过的课播放出来,预习及复习对他而书都轻而易举。 说个题外话,在砂据市,考试这档事并不受到重视。理由很明显,因为不可能防止学生们用p s y作弊。 比如说狭雾,她能在狭小的空间里施以【空间遮蔽】,然后在那里事先放着解答。 若是帷使用p s y——虽然她不用使用p s y就能得满分——但作一、两个弊对她来说也很简单,而征司的话,只要将解答化为声音存在自己体内随时都能够拿出 来。 全部取缔这些作弊行为是不可能的,而且生活在这个城市,灵活运用自己的p s y并非坏事。因此他们的成绩是从平时的上课态度来评定的——顺带一提,为了将来预备到砂据市外生活的学生着想,也有在不能使用p s y的他市实施考试的机制。 「因此必须自律才行啊。往低处流的水很难重新回到上游喔。」 「您说的是。」 在这城市因为p s y的能力,能轻易地掩饰考试成绩,学习这件事理所当然成了自己的责任。不是被学校教了些什么,而是主动去向学校学些什么。征司与狭雾多少也是如此认为。 「总而言之,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明天开始我会跟往常一样专心的。」 「明天可以的话,今天也可以吧?」 「你是我的老妈还是什么吗?」 「那我就来个妈妈的爱的抱抱吧。」 「……敬谢不敏了。」 「想必你在一瞬间觉得,若能听到心跳声,抱一下也不错吧?」 这老妈有超能力。 狭雾边叹气,边对偷偷把视线移开的征司说: 「唉,这毕竟是征司的问题,所以也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啦。不过还是让身为青梅竹马的我说一句——」 「什么?」 狭雾用自己的食指压住征司的嘴角: 「征~司坏坏喔。」 「……」 「…… 」 「以后我会注意的。」 「非常感谢你。」 看到征司举手投降,狭雾露出温柔的微笑。 ◆◇◆ 时间分秒过去,那一天放学后。 征司一个人留在没有半个学生的教室里。 拿掉耳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着。敏锐的听觉毫不问断地听取远方的声 音,虽然有点吵,但总比织鹤突然从背后袭击来得好。 然而,这样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因为他听见少女走在走廊上的脚步聱与心音。征司配合步伐慢慢望向教室门口,这时织鹤露出脸来。 「看来你乖乖地在等我呢。」 「我要遵守约定啊。」 「真老实。分数提高啰。」 「累积分数后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真期待呢。」 征司开玩笑地耸着屑说,但织鹤却没理他。 「对了,你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思,今天你说会告诉我关于【集会】详细的状况……。我可以期待吧?」 「当然可以,但这样会费两次工,所以具体的问答之后再找时间好了。」 「费两次工?」 「有句话叫做事实胜于雄辩吧。」 织鹤的嘴角往上吊。 「今天本校将会举行【集会】喔。」 「是—— 」 真的吗?征司顿时察觉这问题没意义,便立刻闭嘴了。因为征司的耳朵捕捉到她的心跳声,她说的话是真的——至少她的心跳声诉说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集会】。昨天还只是传闻,现在却立刻带有现实的味道。 「……为何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也是参加者啊。当然举行的地点及入场方式都晓得。」 从心音判断出她没有说谎。 征司想了一会儿后问道: 「……看来你是想带我过去吧,但你打算做什么?」 「没。我只是要带你过去而已——不过,你不相信我吗?」 「有点吧。因为我不晓得你为何会如此大力帮忙。」 「为什么呢?」 她也预想到征司的反应了吧。即使直接说不信任她,她的表情仍旧没变。 「不然先说说我的其中一个目的,这样你就安心了吧?」 「嘿……先不管安不安心,但我有兴趣。」 「那就告诉你吧。」 织鹤停了半晌后: 「——我的目的是毁掉【集会】。」 「毁掉【集会】……?」 「思,我从以前就在思考毁掉【集会】的办法。这时刚好听到你在调查【集会】,就主动跟你接触了。」 「我主要目的是调查,而非消灭喔。」 「我知道啊。但若看到实际状况,至少不能置之不理吧?」 「……你要毁掉【集会】的理由是什么?因为私人恩怨还是另有考量吗?」 「我只能说理由并不会给你添麻烦。若想知道更多的话。……思,必须累积到一百万分才行喔。」 「顺便问一下现在分数是多少?」 「负一千万分左右吧。」 「路还长的很呢。」 征司随口附和,同时思索着。 织鹤一连串的发言都是真实的。如此一来,她为了毁掉【集会】而跟自己接触也是确有其事。她为何要毁掉【集会】呢?这目的令征司很在意——但至少明白她设陷阱的可能性很低,有这样的收获就很充裕了。关于目的慢慢调查即可。 「我懂了,总之目前我的问题全都问完了,我就相信你吧。」 「就算只是微薄的信任戚我也很开心啰。那么我们就走吧。」 但在出发前,织鹤慢慢地从上衣的口袋拿出手机。 「加入【集会】有几个条件——你有带手机吗?」 「有是有啦。」 征司也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因为他不喜欢透过话筒传来的声音,所以很少使用手 机,但有时母亲会传简讯要他买东西,所以还是会随身带着。 「【集会】是用简讯来传达下次举行的日期,而该邮件就会成为参加证。」 「这样啊……如此一来我不就没有参加的资格了?」 不会,因为这个【集会】是介绍制的,因此跟现在的参加者一起参加。只要登录之后,下次就能单独参加了。」 可是——织鹤接着说。 「反正你不管怎样都无法单独参加的。」 「也是,毕竟我是psycle的成员吧。之前与狭雾进行双人对战时脸跟名字就被公开了,我若大摇大摆进去大家应该都会立刻逃走吧。」 「就是说啊。所以就轮到我的p s y上场啰。」 织鹤优雅地单手撩着头发说。 再也没有比她的能力更适合这个状况了。 话虽如此,也不表示就能完全安心。 「但若对我过度妨碍注意力的话,就很难进行调查了。」 「没问题喔。【孤影】可以分阶段来调整妨碍注意力的程度。」 「具体来说,是分成怎样的阶段?」 「这个嘛……阶段—『啊,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阶段2『咦,你是何时在这里的啊?』阶段3『抱歉,你是哪位?』阶段4『附近好像有人的感觉呢』阶段5『没回应。仿佛只是空气』像这样。」 似懂非懂的说明。 「你也打算向【集会】的参加者收集情报吧?那阶段3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对方不晓得你是谁,但却知道你人在那里。」 「这部分就交给你了……。对了,声音会不会露馅?」 「不会喔。我的【孤影】不只是视觉,也能对人体的五戚起作用。不易看,不易听,不易嗅,不易触碰,不容易尝——即使是像你这种用声音做判断的人也十分有效 果,你之前亲身试过了吧?」 「你说的没错。」 征司耸肩。 「还真尽善尽美呢」 「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啊。别 顾着讲话,等等错过重要的集会就糟了。虽然还有其他要跟你说明的事,但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的也是……对了,我还没问你,【集会】是在学校的哪里举行啊?」 「在地下室喔。」 织鹤若无其事地指着地板说。 「布满这座校舍的地下通道一角,有一处广阔的空间。【集会】就是在那里举行 的。」 ◆ ◆ 为何一光高级中学的地下会有通道?这原因还不明确。 有说法是战争时挖的防空洞,有说法是为了开采资源而挖的坑道,有说法是想抢 银行而挖掘地道的强盗是路痴,也有说法是用p s y巨大化的土拨鼠到处乱窜所造成 的——关于学校的地下通道传闻差不多有这几种,虽然有这些原因,但每个都缺少可靠的证据。虽然试着问织鹤,但她也摇摇头表示不晓得。 既然有通道,当然就一定有产生通道的原因,但目前征司并没有特别需要调查这件事的理由,重要的是在地下所举行的【集会】。 「——到了。就是这里唷。」 走出教室,由织鹤带路所抵达的地方。 这里是走廊的终点,没什么人会靠近的第二校舍的最里头。 「放眼所及,似乎什么都没有呢。」 「对吧,但其实啊……」 织鹤轻轻敲了敲眼前的墙壁。传回来的并非坚实声音——而是彷佛墙壁内侧有空洞似的清脆音调。 「就是这样。当然,若只是推或拉入口是不会开敔的,所以不会随便就被发现——要按消防栓上面的地方。」 她边说边按下设置在附近的消防栓的一部分。 消防栓顿时发出「杠」的声音,耸立在两人面前的墙壁如门般开敔。 「就像这样……这是用p s y出来的,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我们快进去吧。」 这时织鹤的手触碰征司的肩。 「我刚刚启动了【孤影】,是阶段3的。如此一来远处的人几乎不会注意到你,而附近的人只要别太仔细观察你,就不会知道你是谁。但你不要有太明显的动作,我的p s y只要有大动作效果就会变差,所以有时也会被看穿你的身分。」 「也就是说最好如贝类一般缩在壳里啰?」 「什么都不做有时也很引人注目。」 「那我就学学寄居蟹的动作好了。」 「若不乱夹人应该可以吧。」 织鹤用手指做出剪刀的动作并耸耸肩。 墙壁的内侧当然是黑漆漆,但又不是完全的黑暗,隐约能够看见东西的轮廓。 征司好奇光源的来处,一边关上墙壁一边偷偷观察着,看来似乎一旁往地下通道的楼梯里头有光透出来。 征司做了一次深呼吸。自觉到这个无意识的行为,才晓得自己其实很紧张。相对 的,身旁的少女心脏鼓动没有改变,不知是很有胆识还是已经习惯往来这里了。 他边思考着这样的问题边十阶——二十阶——慢慢往下走,当他想着这阶梯还真长的时候,两人终于到达终点。 阶梯的终点是圆形的空间。那里有张简单的桌子,后头站着一名男学生。看来他应该是接待人员,而他的背后有一扇厚实的铁门。 「邮件。」 男学生用懒洋洋的声音说。织鹤拿出自己的手机并秀出液晶萤幕。 「收到。那后面的呢?」 男学生的视线看向征司。 征司有点警戒,但男学生只是稍微挑着眉并没有特别追问。应该是织鹤的p s y发挥作用了吧。 「有我的介绍就可以参加啰。」 「那就登记在这里。」 对方递出一张纸给征司。 纸上并没有名字或电话号码之类的项目,只是有邮件地址空白栏及自己的p s y作用的空白栏。 若是突然看到这种表格肯定会吓一跳吧,但由于来此途中织鹤已向征司说明这件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填上自己的间讯地址,及自己psy的作用是「能看穿对方在说谎」。 填完后将登记用纸递给招待人员。男学生看了登记用纸一会儿后,从门前静静往后退。 「那我们走吧。」 征司对指着大门的织鹤点头后慢慢打开门。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 「——好宽敞喔。」 征司不由得发出惊叹声。 门的另一边是不像是地下室的广大空间。 虽然没什么装潢,但这一层的面积比平常所使用的教室大近叁倍。天花板也有跟教室一样的高度,或许因为有光源所以不太有压迫戚。这层楼里随意摆放着桌椅,学生们正尽情地玩着游戏。 「超乎我的想像呢……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是在地下。」 他低语着一边约略地数了数参加的人数。约有二十人。学年从一年级到叁年级都 有,有穿制服的也有穿社服的,甚至有为了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而戴着面具的人。 「我第一次看到时也很惊讶呢。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说的也是,总之先绕一绕调查看看吧。」 「那我们各别行动比较好吧。若一直在一起就太可疑了。」 织鹤竖起食指说: 「关于这个【集会】的组织,我已在路上跟你说明过了。只要是在这层楼,无论跟我离多远【孤影】都不会解开喔。但我再重复一递,你可别做太引人注目的行为,若出什么问题我就不管你了。」 「瞭解……对了,白宫同学不用对自己施以【孤影】吗?」 「不用啊,因为我是老顾客——而且今天应该不会来。」 「不会来?你说谁?」 「啊,没有,没事啦。你就快去吧,时间是不等人的喔。」 「……说的也是,那我走了。」 虽然感觉无法释怀,征司仍轻轻挥手与织鹤道别。为了以防万一有状况时能立即反应,征司随时注意着她的心跳声,环视整个楼层并迈开步伐。 事实上,征司的目的已达成了一半 帷交代给他的是实际去调查利用p s y游戏进行赌博的【集会】。到达这个地下楼 层的这一刻便确定了【集会】的存在。之后只要调查这里是否真有利用p s y游戏进行 赌博的情形即可。想着这些事情时,无意间看向一角。那里似乎有人正在玩游戏,两名男同学隔着桌子正在下将棋。 玩家一个是一年级另一个是二年级。征司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一年级玩家为移动棋子而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二年级的心跳声顿时大力地跳动。 在搞鬼了——征司确信这件事而往棋盘看去,剎那间原本在一年级生阵地的棋子的位置,无声无息地变成对二年级生有利的位置。 这p s y的能力不是物质性的瞬间移动就是类似的性质吧。被摆道的玩家却没发现,仍移动棋子前进——再次轮到二年级生下棋时,他才终于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年级的感到诧异并略显悔恨,但却又不能说对方犯规。这样看来,他们进行的的确是p s y游戏没错。 「——可是。」 若那是p s y游戏的话,还缺一样。 就是裁判的存在。 p s y游戏是超越常规的游戏,当然必须要有公正严明的裁判。好比说刚刚调换棋子位置的举动,若有裁判在的话就有可能被判违规。 但事实上审判长 并不在现场。 织鹤也说他不会被召唤到这里。 进行p s y游戏时,玩家不会召唤审判长的理由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游戏并没有认真到需要特地召唤审判长。 另一种状况就是——不适合召唤审判长。 「我输了。」 这声音来自对战中的一年级生。毕竟他无法像对方那样用瞬间移动任意变换棋子的位置。二年级生对着沮丧的一年级生说: 「真可惜呢。那么那件事就拜托你啰。」 「知道啦,既然输了我也认了。我只要调查一下对方看什么书就可以了吧?」 「没错,在图书馆巧遇的两人——真是太巧了彼此看的是同一类型的书籍——于是就聊了开来……呵,完美的计画!」 「……我是不会阻止你啦。总之,我会用p s y在下次的【集会】之前调查这件 事——唉,本想说要是赢了就能请你帮我拿回被没收的游戏机说。」 「请节哀顺变。那我就等你好消息啰。」 一年级与二年级所展开的对话。 站在稍远处听他们谈话的征司,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果然跟她说的一样。」 他想起与澄香的对话。 先前问她关于【集会】的事时。她曾经说过: —赌注似乎是自己的p s y喔。 当时不晓得这个意思,但听了织鹤的话与实际见识之后终于瞭解。 「p s y游戏得胜的那一方,会要求输的那方用p s y做某些事……那正是这个 【集会】中参加p s y游戏的报酬。」 这个系统运作方式是这样的。 首先,参加者在事前申报自己的p s y所能办到的事。入口处征司所写的「够看 穿谎言』就是这个原因。虽然这与征司的p s y本质有些出入,但似乎也有其他参加者因为不想被锁定身分而将自己的能力写得很含糊,织鹤倒是说这样写没有问题。 将这些名单整理好后再用简讯寄给参加者。以此为参考来参加的参加者,各别与符合自己目的的psy玩家进行p s y游戏,赢家再利用输家的p s y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这类似交换杀人呢,征司心想。当然不会真的利用他人的p s y来杀人,但机制差不多是这样子。 可是,征司同时察觉这机制有个疑点。详细情形应该要再多收集点情报——但即使什么都不做,【集会】在近期内就会出现破绽吧,征司心想。 「……不,结论还早呢。」 他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集会】的存在已经很明显。既然已经掌握到这个机制,征司该做的事可说已告一段落。 不过,仍有未解的谜团。 那就是究竟是谁在经营这个【集会】? 在隐密的地下楼层里,既然有如此大规模的会场,自然需要聚集人群。若考虑到用邮件来联络的话,必然会有某个人在管理【集会】 管理的人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举办【集会】呢? psycle的工作已经顺利结束了。不用调查主办者,就这样直接回psycle向帷报告,只会被称赞而不会被骂吧。 话虽如此…. 都已经混进来了,至少该调查些什么吧? 虽然不晓得是谁创办的,但肯定有什么企图。征司总觉得很在意,他动作小心地漫步在楼层中。 【集会】主要进行的游戏似乎是纸牌及棋盘游戏。仔细想想也是应该的,若是正式的p s y游戏,审判长会准备道具之类的东西,若不召唤他的话,规则及道具都需自备。再加上这里是密室,比起需要动来动去的游戏,轻松就能准备道具以及桌面的桌游就成了主流吧。 征司想着这些事并沿这层楼的墙壁行走时,找到了削锁头锁十的铁门。这里刚好与 入口大门正对面。 「那是……」 「不能再往前走啰!」 后面传来声音,制止快要碰到门的征司。 他回头——站在那里的是戴着变身英雄面具的男学生。 「……你是?」 看到征司惊讶的表情,戴面具的男学生一只手挥了挥: 「抱歉,好像吓到你了呢,我只是刚好走过来。我是——你就称我为华丽的贵公 子,完美k吧。」 「你在干什么啊?清札学长。」 「噗!」 被征司认出来的面具男——清札敬一呛了好大一下。 「喂、喂喂喂喂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跟清札敬一那个超级大帅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从声音就听出来啰。」 而且也从心跳声认出是他。 面具男绝对就是清札敬一。过去曾与征司比p s y游戏的叁年级生。他的p s y是 能盗取对方的视野,当时与他比抽鬼牌的游戏时比得很精采,征司仍记忆犹新。 「呃,不、不可以直接说出来啦……!这里是匿名也0 k的地方喔-…!」 「啊,好像是这样呢。不好音思。」 征司似乎违反规则了,所以低头道歉。 「对了,我才想问你是谁……没看过你呢……一年级吗?」 「啊,我是——」 本想报上名字,却又立刻噤口。 看来因为织鹤的p s y所以这里没人认识他,若报上名字当然就会暴露身分。 「这个嘛……请称呼我a c e。还有,知道清札——抱歉,知道k学长只是巧合而已。」 「a c e啊…… 」 语气中含有询问的意思,听出这点的征司连忙转开话题: 「对了,你知道门的另一边有什么吗?」 「啊,思,那边开始是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原来如此,还以为地下通道就只到这里了,没想到还延续下去。 「约有多长呢?」 「谁晓得。听说有可能会迷路吧。据传闻来说应该有数十公里喔。」 那果然相当可疑。但至少确定有很长的距离,若有人想逃走的话就很方便,征司心想。但一旦迷路就有可能出不去吧。 「对了,你要不要跟我比p s y道戏?你会什么?」 「咦?……啊,我能看穿他人的谎言。」 , 被问到他的p s y功能时,答案要记得跟进入这里时所写的一样,之前织鹤就已经叮嘱过征司,于是他这么脱口而出。 「看穿谎言……?名单上有这样的项目吗?」 「我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对了,那你呢?」 他当然知道敬一的能力,但若被他晓得这件事说不定会很麻烦,所以征司故意问 他。 「我的是幸运——啊,不是,是看得到对方所看到的东西。」 看来他在这里说的是真正的能力。既然要赌上p s y,若谎称能力就不妙了吧。 「但你说能看穿谎言……具体来说是怎么样的?」 「这个嘛,我能看穿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若对方不说话我就没辙了。此外如果是错误的事实但当事人打从心底认为正确,我也无法判断。」 事实上这能力并非完全来自p s y,而是依征司过去经验做出的判断——但敬一应该无法分辨两者才对。 「这样的话——我只是假设喔,如果我询问某社团的社员们对某 人的想法,你能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吗?啊、我可没说是哪个社团,也没说是哪个人,全都只是我的假设啦!」 征司顿时想起敬一的过去。这个人因为与游戏社社员吵架而退社。再仔细想一想,他似乎是因为向社团里的女生告白,但那女生早已和社长交往,在社团里待不下去才退社。只是因为吵架就离开也太幼稚了——这件事就先放一边吧。 「思,可以啊。只要问对方怎么想就可以吧。」 「喔喔,是这样吗?啊,没啦,刚刚那个真的只是举例,我并不是真的想问社团里的每个社员的想法喔,真的没有喔,只是啊——我有个叫做清札敬一的朋友,他好像想知道这种事,所以才想说若我赢了的话就为那家伙使用一下这种能力吧。」 「可以啊。那要比什么游戏呢?」 征司边听敬一那又臭又长的藉口,边寻找着邻近的桌子。难得有这机会,可得好好进行调查,事实上能在这里体验一下p s y游戏也还不赖。 「有扑克牌啊……对了,就比有时间限制的抽鬼牌吧?」 「抽鬼牌?我是没关系啦……但你听到我的能力了吧?先声明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喔。」 「无所谓喔。因为我足第一次在这里玩游戏,想抱着看。」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啰。」 敬一坐在桌边,并抓起放在那里的扑克牌与时钟。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若输了可别唉唉叫喔。」 说完,他就开始发牌。 ◆◇◆ 「竟然输了——!?」 游戏开始后的叁分钟。 敬一突然趴在桌上并发出怨叹及惊讶的声音。 「为何会这样?为何我的时间会不见了?」 「我应该也要提醒你一下才对,因为学长一直集中精神看着纸牌,没想到时间就到了。」 「应该会有倒数十秒的读秒时间啊!我竟然没听到……奇怪,之前好像也曾因为这样而输掉的感觉。」 「哎呀,你心理作用啦。」 看来做得有点过分了,征司连忙转移话题。 「不过没有审判长存在的p s y游戏也挺新鲜的呢。违规的标准很难界定。」 「啊?思,说的也是呢……刚刚没说我若输了要做什么,怎样?在我p s y的能力范围内你想做什么?」 「思,也没特别想要做的……」 随随便便就赢了,其实并没有想要利用他的p s y做什么。况且夺走对方的p s y,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啊? 话虽如此,难得赢了一场也想要求个什么东西。征司想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 「说的也是,不然代替p s y的能力,你能告诉我关于【集会】的事吗?我今天才刚来,不晓得这里的实际状况究竟如何。」 「这样就可以了吗?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什么?」 「是吗……那好比说,刚刚我提议以情报来交换p s y能力,这样的交易可行吗?」 「什么?」 「也就是说、这里是以p s y为赌注的地方吧?但我接受的不是p s y,而是情 报。这样也没问题吗?」 「应该可以吧。因为没有管理者,所以大家都很随便。似乎不能赌钱或物品,但仔细想想,搞不好也不是真的不行。」 没有管理者——征司狐疑地眯起眼睛。 「……没有管理者吗?」 「至少我没见过。不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毕竟举行集会一时都是在几天 前用简讯联络,所以应该会有人在处理这些事吧。」 「……原来是这样。」 征司点点头后再重复问一递: 「清札——抱歉,k学长参加这个【集会】有多久了?」 「至少叁次左右吧?况且这个【集会】也没那么久的样子。」 「你知道是何时设立的吗?」 「我有一个叁年级的朋友,似乎从一开始就参加了。我也是受到对方的邀约——大概是一周举行一次,这次好像是第十次了。听对方说一开始似乎不到十名参加者。」 一周一次这次是第十次。这样大约是两个半月。既然是以新的传闻传出来的话,虽然觉得应该不是很久,但没想到竟然那么短。 「你知道初期的成员有谁吗?」 征司进一步问,这却引起敬一的怀疑。 「为何你想知道这种事?跟你有何关系?」 「啊……」 糟糕。这个发展不妙。但若就此打断这话题反而令人起疑。征司立刻在脑海里想办法并开口说: 「不是,是那个啦。我只是对究竟是谁在背地里举行如此大规模的集会有兴趣罢了。而且一问发现并没有表面上的管理人,就更让人好奇了。所以才想知道最初的成员有谁。k学长也很好奇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而做这种事吧?一 「……思,的确是如此。若说我不好奇也是骗人的。」 毫无掩饰,而且还率先自己将原因——当然是隐瞒了一部分——解释完的征司,敬一也同意似的点点头。 「只是一直查来查去若被禁止参加就麻烦了。我虽然也才参加第叁次,但我很喜欢这里喔,因为很方便。当然前提是要赢得比赛啦。」 「禁止参加吗……」 若被下令禁止参加说不定就找不到对方是谁了, 这风险有点高。若真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就到了真的没办法的时候再说吧。 「若你无论如何都想去调查的话,我就告诉你我听过的名字吧。就当作是代替p s y,但为避免惹麻烦,你可别把我的事说出去喔。」 「当然。谢谢你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有……」 征司将敬一边数着指头边说出来的名字记在脑海中。 若是初期就进来的成员,很可能知道些什么。虽然这也只是推测——若初期成员也不晓得主办者是谁,那么主办者有可能就在初期成员里头。 说出六个人的名字后,敬一喃喃道:就是这些人吧。 「只有六个人吗?」 「思,虽然有几个人漏掉了,但我听到的差不多就这么多吧。毕竟这里是匿名的地方,只要学级不同,就算听到真名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不知道谁是谁。」 他说的也没错。同年级就另当别论,若没在社团或委员会有碰面机会,一般不会记得其他年级的学生长相与名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换言之,说不定这六人全是叁年级的?」 「或许吧。我也知道他们的长相,而且有几个人今天也在场。」 「……」 不到十人的初期参加者或许大都是叁年级生。 他重新望向四周,参加者中一年级的人数算很少。现在是六月中旬,若这个集会是在两个半月前,当时的一年级生也才刚入学。将初期参加者锁定二年级或叁年级也是很自然的。 这样的话,主办者也是高年级生啰。征司边想着这件事并到处梭巡,突然间耳朵感觉到不对劲。 (奇怪,织鹤的心跳声……?) 从刚刚一直留意的织鹤心跳声消失了。不对,自己体内的她的心跳声存量仍逐渐增加中,只不过刚才突然变得难以意识到罢了。 (她是使用了【孤影】吗?但为何要这么做……) 他依寻着声音来处看过去,于是看到伫立在墙边的织鹤,以及她那混杂着紧张的心跳声。她似乎在瞪视着什么而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 从这里看不到她正在看什么。征司从她的模样感受到某种强烈的意识,想起某件事而对敬一说。 「对了,k学长。」 「唔?干么?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吧?」 「不,我只是有件事想拜托你。我想请k学长用你的p s y看看那边那个一年级的女生在看哪里。」 「喂喂,等一下,我们不是说好用情报代替p s y了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会用我的p s y调查剐刚学长所说的那件事来代替。」 「喔,真的吗?好,成交了。你说哪个一年级的?」 「思?……喔,那个女的啊,你不说我还完全没注意到呢。你等等——」 敬一透过面具望着织鹤数秒过后。 默默待了一会后,面具里突然漏出讶异的声音。 「……。奇怪,那个人是—一」 「怎么了吗?」 「抱歉,刚刚我说的初期成员有个人漏掉了,就是那个一年级正在看的人。」 敬一所指的人似乎是刚刚才来到这个地下楼层,目前正站在入口附近张望着四周的一名女学生。徽章是叁年级生。征司当然不记得她—— 「但名字就不晓得了。因为是隔壁班的所以记得长相,不过那个人肯定是初期成员没有错。」 「那个人……」 女学生张来望去并到处走来走去一会儿后,最后终于坐到附近的椅子上。然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慢条斯理地环顾着四周。 织鹤对那个叁年级生投以锐利的视线。之所以启动孤影是为了不让那叁年级的发现吧。她们之间肯定有个什么,征司想。 「谢谢你了k学长。那我就到那边去了。」 「喂,刚刚那件事别忘啦。」 「思,就交给我啰。」 征司边回答边将耳机拿下来,迈步走向三年级女生那里。 周围的杂音传入耳中,他从中持续留意著织鹤的心跳声,随著征司逐渐接近那女 生,织鹤的心就跳动得更激昂。这女学生果然有什么问题,他边想边注意著女学生的心跳声— 此时,冲击贯穿全身。 「——?!」 冲击的原因是声音。 征司之前已听过数百种数干种心跳声二心跳声因人或因当时的状况而会奏起各种不同的音色。 好比说日祀狭雾,过去是如太阳般明亮强韧的音色,现在则是如月亮般美丽又沉静的音色。若是群青帷则是如天空般无边无际,如大海般深不见底,深渊般的音色。若用这样的形式来形容的话,眼前这名女学生的音色就如春天的天空般凉爽,越接近深处力道也跟著渐强——但征司震惊的并不是这一部分。 决心。 女学生的心跳声隐含着强韧的决心。 下定某种决心的心跳声是紧张或高涨的音调,之前他也听过这样的音色。 但却都比不上她的。完今h彻底,川尽一切、即便耗上自己的人生也要达成的目的,毫不放弃的决心蕴藏在里头。 不知何故让她抱有如何强烈的决心,不知何物让她奏起如此美丽的心音。宛如研磨至极限的刀刃一般美丽,却有种危险的感觉。在这样的音色面前,征司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那个,不好意思。」 「……」 没有回应。女学生默默地观察著四周,看来她是没发现到征司。 征司再度盯著女学生。既然是三年级就比自己年长,但身高却比征司矮。手脚纤细紧致,想必平时就有在运动吧。虽然现在的眼神很锐利,但讨人喜欢的瞳仁令征司觉得她像只小动物一样。 外表看起来是跟强烈决心扯不上关系的人——但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更何况征司知道,自己的观察力绝对比不上听觉。 「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征司走近再次开口,这时她的视线终于看向征司。 就这样过了数秒。 她从上到下打量征司后—— 「呀?:」 她突然大叫并从椅子上摔下来。征司啊了一声向她伸出手,但却没抓到,女学生摔入附近的桌子阴影处。 「思,那个……」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自己似乎是被这女孩严重排斥了。由于事出突然,征司不知如何反应而呆站在原地,这时从桌子的缝隙间传来窥视似的视线。 两人无言了一阵子,只有彼此的视线在游移晃动。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征司。 「那个……你没事吧?」 「思,唔。」 从桌子的阴影处传来客气的回答。 「这个,抱歉……我对男生有点害怕……」 「啊,原来是这样啊。」 也就是男性恐慌症吧。若是这样刚刚那反应也就能接受了。看来是不能突然地接近她吧,征司在心里反省著。 「是的。请问——」 桌子另一边传来询问的语气,征司点点头说: 「忘了自我介绍。如你所见,我是【集会】的参加者,在这里请称呼我a c e。我是一年级的。」 「a c e同学……」 女学生战战兢兢地露出脸来,但一跟征司四目相对又立刻躲入阴影中。 「你叫我舞姬就可以了……如你所见,我是三年级的。」 她虽说著「如你所见」,但都躲在阴影中所以也看不到,征司却没说出来。 这时舞姬提出问题: 「对了a c e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啊,没有。只是看到学姊在发呆我就跟你打声招呼……好像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是这样啊……不会,没关系喔。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你这样说就太好了。对了……你可以跟我比一场p s y游戏吗?毕竟难得在这里遇到。」 试图临机应变、一点一滴打探状况的征司,却被对方给拒绝了。 「对不起,我对p s y游戏不是很擅长。尤其我的p s y又不是很方便的能力…… 所以找其他人玩psy游戏比较恰当喔。」 「是吗?」 女学生的心跳声未出现紊乱,表示她说的话并不假——但有一点很奇怪。 「既然这样,为何你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 声音产生了变化。刚刚有点困惑的语气,如今却像是在隐藏什么似的。 「……唔,只是刚刚好而已。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因为我不会玩p s y游 戏……所以变得好像在看热闹一样,真不好意思。」 「……今天第一次来吗?」 「唔,思……之前就想来了,但一直没适当的机会,今天也是原本打算要来,结 果突然冒出很多事……好不容易弄完了才能过来一趟。总之抱歉了,没能回应你的期 待……」 征司对一股脑儿地讲不停、却又有种隔阂戚的女学生——因为织鹤的p s y所以对方应该也不会注意到——沉稳地微笑著。 「真巧,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参加呢。」 「咦?是喔。怪不得没看……啊,没事。唔。」 「是吗……对了,学姊的姓氏是什么啊?啊,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征司说的是真心话。 若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的脸以及心跳声记起来了,之后只要在增加一个调查项目即可。 然而原本从阴影处怯懦地露出脸来的女 学生,反应却跟征司料想的不一样,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姓氏。 「白宫。」 少女从阴影处露出脸来,直直地望着征司后说: 「我的名字是白宫舞姬。」 露出有点困扰笑容的少女的心跳声,仔细听有如风一般清新。 这样的音色,与白宫织鹤有点类似。 第三章 愿望藏于心底 「你调查【集会】调查得怎样?」 征司潜入【集会】的隔天放学后。 p s y委员会室里被帷这样询问的征司,却说出与事实相反的内容。 「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呢,但倒是有掌握到一些线索。」 「唔……果然也没那么简单吧。」 真无聊,帷说。 在帷面前征司佯装平静,内心却在冒冷汗。 为何不向帷报告【集会】的事呢? 答案很简单。他想查明白宫舞姬的心跳声——为何她内心深处会隐藏那股危险又强烈的觉悟。 舞姬说昨天是第一次参加【集会】,这跟敬一的证词矛盾。当然也有可能是敬一搞错——但说出自己是第一次参加时的她的心跳声,证明了敬一的话是对的。 虽不知她为何要说谎,但一定有说谎的原因。此外——自己确实也很在意表明目的是要摧毁【集会】、背后理由却解释得不明不白的织鹤。 白宫织鹤与白宫舞姬。轻而易举就能调查出她们两人是姐妹。因为昨天离开【集会】时,他向织鹤本人询问,她回答对方是姐姐。 不过也有一个地方难以释怀。织鹤回答舞姬是姐姐时的心跳声虽然没有说谎,但之后不论征司问什么织鹤都不肯回答。 征司看出那并非不能回答,而是不愿回答。或许是不想因随口回答的答案,而被征司的p s y识出真伪。 反过来说,光凭这件事来看,两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这样推测的同时,征司也想通只要调查这部分,说不定就能知道舞姬所怀抱的决心究竟为何。 因此征司并未老实地向帷报告【集会】的事。一旦报告帷就必须向学生会通报,舞 姬与织鹤也会被列为主办者的最大嫌疑人而接受调查。如此一来就无法解开舞姬心跳声的秘密,那可就伤脑筋了。 当然,向很尊敬的表姐说谎内心也很不舒服。虽然于心有愧,但为了心跳声他也无可奈何。这世上没有比听到优美的心跳声更重要的了。若被拆穿时,说出这个原因她或 许也能接受吧。应该的。一定的。说不定啦。 「征司,你刚刚是不是在超级乱想?」 「你、你在说什么啊?想太多了吧?」 「唔……算了。征司,我的肩膀好硬,你帮我按摩胸部吧。」 「啧,我还以为这样就能得手呢。」 「你这人……」 虽然惊讶,但这表姐的直觉真的狠厉害。再过两、三天就会发现自己有所隐瞒了 吧。可以的话希望能在那之前处理掉这件事—— 这时征司背后的门开敔。 「我回来了。」 出现的人是狭雾。她刚捧著其他案件的报告书,送往学生会了。 「由于学生会长不在,所以就交给副会长了。」 「啊,这样也没关系喔狭雾同学。基本上那个笨蛋不会在学生会,所以文件交给副会长也可以喔。」 「帷姐竟然叫会长笨蛋……」 「虽然对征司不好意思,但我就是个会毫不犹豫直接叫笨蛋笨蛋的人喔。」 帷对苦笑的征司耸著肩说。 狭雾不解地歪著头。 「虽然不晓得这里的学生会长是谁,但是像征~司一样的废柴吗?」 「狭雾,你这样的说法俨然我就是个废物一样。」 「抱歉了。那我重说……是像征~司一样的废柴水蚤吗?」 「怎么反而恶化了!。」 「因为机制就是这样。」 「我要打电话客诉啰……」 「托你的福,这号码整年都在忙线。」 「黑名单也执行太彻底了吧……唉,算了。」 征司看向她,帷轻轻地点头。 「先不管征司是不是废柴,但学生会长并不是废柴喔。只不过——个性有够烦。」 「烦?」 「思,真的狠烦,有够烦的。他是具备【辩论十段】、【天灾级的笨蛋】、【拥有 2 5 6种胜利姿势的男人一等称号的人喔。真不想待在他半径五百公尺以内,由于他比蟑螂还顽强所以根本拿他没辙。若被问到这世上谁最难以对付,我第一个就先报上那个家伙的名字。」 「那、那么可怕啊……」 「思,毕竟是我哥嘛。」 「咦?:」 狭雾难得发出如此惊讶的声音。 「嗯,是本校的二年级生,而且是学生会长。」 是我们们的上司喔,征司笑著说。 「这样啊……这么说来以前的确听过你说有哥哥。」 「虽然大家都说他是怪咖,但对我而言却是狠值得依靠的兄长。」 「我可是讨厌得要死喔——」 手托著腮、脸撇向一边的帷说。 看著这状况的狭雾悄悄问征司: 「……你哥跟狭雾姐不合吗?」 这时征司露出苦笑: 『不,她嘴上虽这么说,但两人的感情并不差喔。帷姐的个性是若讨厌那个人,就会对一切没兴趣。只不过哥哥有点麻烦,帷姐从以前就吃了他不少苦头,所以有点排斥吧。」 「征司啊啊啊啊啊你可别多话喔!」 一瞬间,不知何时站在征司身边的帷给了他一计锁头功。 「呃!你何时过来的?」 「不可以滔滔不绝地讨论女孩子的过去喔。我要对这样的坏孩子——」 「怎样?」 「要给你激烈的热吻喔。」 「我再也不说了!。」 「你竟然回答得如此爽快,姐姐我大受打击呢: 一 帷叹了口气往征司脸颊上一拧,随后便放开他。 「话说回来征司,刚刚你说的线索是什么?」 「呃?」 若说一无所获反而奇怪,所以用找到一些线索这种含糊的话带过去,但却没想到被回问时的处理对策。 「啊,这个,那件事啊……」 征司努力找答案,而帷的目光变锐利。征司直觉那是发现猎物就在眼前的肉食性野兽的眼神。 「难不成是调查【集会】时,遇见了美少女?」 「呃。」 他之所以发出这声音,是因为脑海里浮现出织鹤与舞姬的身影。虽然没有发展成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但她们都是美少女——连心跳声都美——所以肯定是因为邂后了美少女的这句话冲击到他而感到不知所措吧。 「呵呵,你有问题喔征司,我本来只是开开玩笑,但有道是谎言生出来的真实、刀身冒出来的铁锈——不,你的情况应该说葫芦钻出来的马吧(注一:日本俗谚。三句话的意思分别为「假中见真」、「自食恶果一、「误打误撞」)。你究竟做了什么寡廉鲜耻的事,快点一五一十地告诉姐姐吧。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喔,若说不出来,也可以现在实际表演给我瞧瞧喔。」 「征,司,请你把手摊在桌上。」 「……是可以啦,但我想问一下那高高举起的六法全书你打算往哪里砸啊?」 「别在意啦,因为是六法全书所以只会砸在罪人身上。」 「0 k,我懂了。那你的手就迭在我的手上然后再把六法全书往下砸吧。」 「啊手滑了一下。」 「危险!」 征司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明明说手滑、却使尽全力往下砸的六法全书。 「可惜,没中呢……既然闪得掉表示刚才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吧。」 「哎呀我始终都相信征司喔。 」 「这霸凌现场未免太残酷了……!」 若再让她们掌握主导权,这次搞不好六法全书会和百科全书打包一起砸过来,于是征司连忙收尾。 「咳咳,才没有遇见什么美少女呢。若真过到,我老早就约对方出去了。」 「不可能。征司太逊了办不到。」 「对啊,征~司狠逊所以办不到呢。」 「你们两个……!」 征司本想既然都被看扁成这样了乾脆当场约她们,但之后好像会变得狠麻烦,最后仍打消了念头。 「哎呀,别在意啦。」 帷把椅背弄得吱嘎响并且说: 「总而言之,你就继续调查吧。若查到什么就立刻向我回报——不能有任何隐瞒 喔,听到没?」 「……」 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揶揄? 感觉好像被看穿所以狠想逃避——但其实帷似乎尚未有任何动作。 「那就这样吧。今天并没有其他的工作,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吧。我要暂时待在这里晃一晃。」 「是吗……那狭雾呢?」 「事务性的工作已经处理完毕,今天先回家好了。」 「是吗?那我送你到半路吧。」 「今天也要送吗?不要紧的,别那么担心我。」 「呃,没差啦,就送你一程吧。」 征司尴尬地搔搔脸颊,这时一脸苦笑的帷插话进来: 「喂喂狭雾同学,你别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话啊。男生提出护送的要求,女孩子就要欣然接受喔。」 「是这样吗?」 口气有点困惑的狭雾看向征司。 这时征司调皮地伸出了手。 狭雾犹豫了一下后才牵起他的手: 「那么就麻烦你了。」 「我的荣幸。」 征司微笑道,狭雾则微微红著脸,将头转向一边。 「真好,好青春喔。」 「你突然冒出的是什么话啊帷姐……而且征~司也一样。干么笑得那么奸诈,我要 捏你的脸喔。」 「没有啦只是害臊的狭雾的心跳声就如同春天的阳光般柔和抱歉我不会再这样了拜托你别再扳我的手指了,我的骨头快要散了。」 「我打算你只要每讲一次这种变态的话就扳你一次。」 「那么还有五次左右——0 k,开玩笑的啦。总之我们先走吧,再见啰帷姐,明天见。」 「明天见。」 「思,回去路上要小心喔,不过有征司的雷达跟狭雾同学的妨碍能力应该不要紧吧。」 回答完「知道了」,两人便一起离开委员室。 结果,他们两人的手直到看不见为止都一直牵著。 「……哎呀呀,感情还真好啊。」 帷手指一弹,身旁立刻出现一张床,于是她冬地躺了上去。 「总而言之,明天就以心爱的弟弟被带走而伤心欲绝的姐姐身分,将这份郁闷用玩弄征司的方式发泄掉吧,现在要赌气来睡觉了。」 帷悠哉地思考明天应该怎么做呢?一边享受著柔软的床铺。 ◆ ◆ 征司与狭雾两人漫步在黄昏的街道上。 两人的手已经分开了,但之间的气氛却狠安详。脸颊感受著日照的温暖并聊著可有可无的对话,这是无可取代的幸福时刻。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你,征;司为何要加入psycle啊?」 「唔?主要是帷姐邀我进去吧。而且在国中时因无法顺利控制好p s y所以无法玩p s y游戏,psycle能够积极地参与游戏,刚好很适合我。」 「原来是这样啊: 」 征司反问正在思索的狭雾。 「那狭雾在国中时发生什么事了?」 「……」 狭雾露出惊讶却又没有不高兴的表情说: 「知道我过去的事还敢这么问,胆子可真大呢。」 「你的口气虽差,但心跳声却不是这么回事喔。」 「征~司真是一点也不纤细呢。」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也有句话叫做打草惊蛇。」 「抓起来做成蛇酒吧。」 「被反咬昏倒可是会小命不保唷?」 「到时狭雾要来探病喔。」 「若世界上真的存在无限这种东西,那就是征~司的花言巧语。」 口气虽有点厌烦,但仍感觉狠开心的狭雾叹了口气。 然后她静静抑望著朱红色的天空。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我也记不太起来了。」 「记不太起来?」 「思。因为那时拼命想要赢啊。没空看看周围的事情,但却觉得不能露出任何破 绽,全部都要尽善尽美……事到如今也不晓得当时为何要如此拼命。」 「 ……」 征司斜眼看著说话的狭雾并想著。 她与自己比了一场p s y游戏。那次以来狭雾就变了。不,应该说变回来了比较正确。改变的依据当然是心跳声,从平时的她的态度也能感受得到。她自转学以来一直给人有种如薄墙般的隔阂戚,但现在似乎消失了。 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件好事。以长远的眼光来看,说不定是坏事。然而即使如此,她偶尔露出来的开心笑容,肯定也是因为那道墙已经消失的缘故吧。所以征司不觉得她这样的笑容是不好的。他不想这样认为。 「——而且心跳声来说,现在的波长跟我较合呢。」 「征~司突然问说什么波长啊?」 「狭雾的心跳声狠容易听。」 「你该不会是婉转地嘲笑我胸部小吧?」 「不是不是不是,你真的有被害妄想症耶——不过,狭雾的胸部小这件事我也不否定啦。」 「征~司我想实验人的关节能弯曲到何种地步,请把身体借给我。」 「你会还我四肢健全的身体吗?」 「尽微薄之力。」 「至少要尽全力吧。」 「对女人的纤细手腕有什么期待啊。」 「这纤细的手腕可能会把我全身的关节弄得粉碎……」 两人就这样聊著可有可无的话题并继续往前走。 最后终于走到分岔路,由于两人的家是在对角,一起回家时都会在这里分开。 「那么我走那边。」 征司轻轻挥挥手,她也跟著挥手,这是在这个地方的习惯。然而今天狭雾的样子有些不同。 「征—司,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征司听到时有点惊讶,但仍跟平常一样轻松地耸耸肩: 「公主,你想问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征司原以为叫她公主会被回呛,但狭雾却直接接过这句话,停了一会儿说: 「征~司,你说过p s y游戏靠的不是靠p s y而是心。而事实上我的确输给了征 司,所以也渐渐觉得说不定真是这么回事——不过,那只是就事论事,若现在有比赛我还是想赢。既然要挑战,还是以顶点为目标。你觉得这样的想法狠奇怪吗?」 「不觉得啊。」 回答乾脆到令人讶异。 于是狭雾又再问一遍., 「征~司也想在p s y游戏上得胜,并以顶点为目标吗?」 「没,我没有这么想。」 同样回答得狠迅速,这是连自己也没想到 的答案。应该要更正确地表达自己的心 意,征司在脑海里探寻著。 「不对,我并不是说没这么想。我也想过要赢,但并不是光赢就好;也想过要得到冠军,但我不觉得满脑子只想赢是件好事。」 「为什么?只有胜利与荣誉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该怎么说呢?对我而言只是附加的奖赏。」 刚刚就一直回答连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答案,征司想。但或许这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吧。 「赢了会狠开心。输了会狠难过。爬得狠高会狠开心,跌落下来也会狠难受。若因此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我会觉得狠困扰。」 「那么,对征,司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就是好玩啊。」 他立刻回答。 没有半点犹豫。 过去曾经拒绝一切的少年,如今却全盘接受这游戏,并乐在其中。 笑他还太嫩是狠简单的事;说他幼稚也狠容易。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尝到苦头了,或许哪天会被击垮也说不定,到时也许会后悔说过这一番话。 但在那之前,只想尽情地享受,想尝试所有的体验。 宛如孩童般天真的答案,但那的确是征司真正的心情。 「……好玩吗?」 狭雾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狠明白。不只是p s y游戏,其他的事情,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 「……」 「也是啦……我问完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就再见啰。」 「思,那征!司明天见。」 话题结束,少女静静迈开脚步。 夕阳西沉的黄昏中,征司也准备往前走——突然想起什么,而叫唤著已走远的少女。 「狭雾。」 少女停下,再慢慢转头过来。 摇曳在黄昏中的头发带有红色的光芒,彷佛在光中舞动一般。 看著她,征司心中浮现「好美」的感叹——他如此想著并开口说: 「我希望狭雾也能狠开心。」 出自内心的愿望,果然传到了少女心中。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呢喃著「说的也是呢」并点点头。 「我也觉得若能这样该有多好。」 然后静静地绽放微笑,这次狭雾真的离开了。 少女的背影愈来愈小。征司望著她的背影,希望哪天能听到她由衷地表示自己真的很开心。 那一天对自己而言,肯定也是最开心的日子吧。 ◆◇◆ 回到家的征司跟母亲打声招呼后,便松松领带走回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跟往常一样打开门,把书包丢在床铺上,正要脱上衣时——他发现丢在床上的书包里的手机正闪著光。 似乎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简讯传来。来电的号码是没见过的,名称也没记在手机里。他想著这是谁的简讯并打开信箱时,出现一行简洁的文字。 明早有话跟你说喔。 白宫织鹤 「……」 征司静静地关掉手机。 吉凶莫测。征司想着明天的事,嘴角露出强硬的笑容。 第四章 剪刀、石头、心 隔天早晨。 一如往常一早就出门的征司,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征司难得拿下耳机。因为这个时间来往的行人与车辆都狠少。他一边享受著鸟鸣及风声,步履轻盈地走著。 终于来到校门口前,传来了学生们喧华的吵闹声。看来是田径社正在晨练吧。若在平时他会戴上耳机,但偶尔沉浸在充满跃动戚的音色里也不坏,征司就这样前往校舍。 此时征司的眼睛捕捉到一个人。 「那是……」 白宫舞姬。织鹤的姐姐,一光高级中学的三年级生。 她穿的是体育服,表示她参加的是田径社啰?第一次见到她时感觉像个小动物一 样,没想到在跑道上奔跑的模样感觉还挺厉害的呢。 (……可是,真奇妙。) 传入耳朵的舞姬的心跳声,虽然与在【集会】时听到的是同样的音色,为何现在她的心跳声却没有在【集会】时所戚受的强烈决心呢? 决心并非经常存在的,那是近似于感情的东西,在必须有所决心的状况下才会抱持的情感。因此她那决心的情感在现在的状况下并不存在,而是【集会】时才会出现的吧? (果然症结点是在【集会】吧……) 他边想边望了一会儿舞姬,或许她想休息所以正坐在操场上的一角。周围并无其他社员的身影。可以趁现在跟她聊聊吧。 不过,征司想。说要聊聊但是要说什么呢?若是以a c e的身分,两人就在【集 会】上见过面了,但现在的他是天地征司,而且她并不晓得两人是同一个人,若被她知道也不太好。以她来看,现在的自己是应该要小心的psycle的一员。 但这又是难得的机会,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多亏有织鹤的【孤影】,所以应该不会从自己的模样及声音看出是a c e。征司得出随便找个话题搭讪来试探她也不错 的结论后,慢慢走过去并提醒自己别太靠近她。 「不好意思。」 「什么?」 原本在看其他社员的舞姬听到这声音而转向征司。 「呀啊!」 看到征司,舞姬便立刻奔入附近饮水区的阴影中。这发展简直跟【集会】时的情况一样。征司露出苦笑并停了下来,可能发现到他没再前进吧,舞姬才胆战心惊地从阴影处露出阴影处露出脸来。 「呵……对不起,我……」 「你很怕男生吧。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是psycle的人,幸会,白宫舞 姬学姐。」 「psycle……?」 舞姬从阴影处窥视著征司。征司为避免刺激她所以回答得狠谨慎。 「是的。我是一年级的天地征司。」 「天地……啊,我想起来了。这么说来,在交流会上比赛p s y游戏的就是你吧?」 看来他知道征司的事情呢。 「你的赢法还真厉害呢。」 「是也不否定啦: 」 「那psycle找我有事吗……?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心跳声狠警戒。为了松懈她的戒心,征司口气平静地回答: 「其实是psycle正在进行学生意见的调查。」 「学生意见……?」 「对学校生活有没有不满或纠纷。」 这理由是他突然间想到的,事实上当然没有这种事。只要稍微想一想,先不提问卷调查,像这样直接进行口头调查人手势必不够。 因此舞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那又不是值得追究的大事情,便含糊地点点头。 「这样啊……但若说不满……」 「什么都可以喔。毕竟只是调查。」 「唔……」 听了一会儿从饮水区背面传来的呢喃声后,舞姬说著:「也是」,并从阴影处露出 脸来。 「男生太多了……」 「……那个,毕竟是男女合校。」 「不能……想个办法吗?」 「有点困难。」 「那么……改变男生的制服呢?」 「制服吗?像是什么感觉?」 「女生制服之类的……」 「这样肯定一堆男生想退学了……」 「那么扮装也可以……像是穿着布偶装,让人无法一眼看出是男生。」 「那应该很难……」 是吗?舞姬失望地垂著头。 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于是征司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我知道你不满的地方了,接下来,有没有纠纷?」 「纠纷……没有特别想到什么耶。学校跟社团都狠开心。」 摇头否认的舞姬心跳声听起来不像在说谎。 得想办法再继续问下去,于是征司问得更仔细。 「这么说来,你有个妹妹吧?」 「……你知道小织的事?」 「小织?你是指织鹤吧?」 「对啊。因为织鹤的织,所以我都叫她小织。其实我本想叫织鹤小鹤(主2原文音同中午男性之昵称,相当于叔叔)的,但她立刻生气地叫我别这么叫她。」 「啊,那也没办法吧……」 征司想起以前用类似绰号称呼表姐而被怒斥的回忆,无奈地望著远方。 「对了,小织也是一年级……你会认识她也不奇怪吧。难不成你们是同班同学?」 「不是,我们不同班。只是刚好有机会说到话。」 「唔…… 」 舞姬含糊地回应后,突然睁大眼睛: 「难道你跟小织是秘密恋人……!」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喔。」 「你觉得小织配不上你吗!?」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喔!?」 「那究竟是怎样!」 「就只是刚好有机会说到话的朋友啦!。」 「只要说个话应该就能够十二万分地晓得小织的魅力! j 聊著这些话题时,不知不觉间舞姬大喊著并从阴影处走出来。刚刚那柔弱的模样跑哪里去了?看到咄咄逼人的她,征司不由得倒退几步。 「你到底要我怎样啊!而且,学姐你不是怕男人吗?」 「咦!」 听到征司这么说,舞姬终于发现在面前的是男生。然后又惊慌失措地躲到阴影处。 过了一会儿后,舞姬才又害羞地从阴影处露出脸来。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吧。 「抱歉,一扯到小织的事我就会狠激动……不过我懂了。你跟小织不是恋人,你也不是这样看待小织的……」 「狠庆幸你能理解……」 「……没有发现小织魅力的你真是没眼光。」 「就算你这么说……」 以征司的立场来看,织鹤的心跳声绝不差,但身为姐姐的舞姬在【集会一时的心跳声更令他好奇——征司明白若说出来会狠麻烦,所以就不说了。 「听好,小织可是狠可爱的喔。这世上有所谓站著是包炸药,坐著是地雷,走路是定时炸弹的: 」 「我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说法。」 「你要多学习新知识才行啦……总之小织是配得上这些形容词的可爱女孩子喔!做事狠严谨,虽然严厉但又温柔,我若出了什么差错,她都会用『因为是姐姐所以要振作点啦』鼓励我……啊,但生气时也狠可怕喔。虽然她平时狠温柔,但被小织怒骂笨蛋时也狠吓人呢。」 「是喔……」 「当然我也会回嘴说骂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但小织的嘴巴狠厉害,我每次都说不过她……但这样的小织也狠棒唷!」 显然她对自己的妹妹狠自豪。 对征司而言却没什么,但与其反驳她,随口附和还比较好。 「这样感觉妹妹反而像是姐姐一样呢。」 「思……经常被人这么说。走在路上,我看起来也比较娇小的样子……可是,为何小织不是姐姐呢,这样我就能更被她宠爱了……」 「什么?」 「啊,没什么……你别在意。」 说完舞姬提心吊胆地从阴影处走出来。 「那么……我也差不多要回去晨练了。」 「啊,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若有什么事请跟psycle联络。」 「思……谢谢,那再见了。」 舞姬挥了挥手边重回操场。 正当征司也准备转身时—— 「真的,若不是我,而是小织是姐姐的话就好了……」 舞姬用谁都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地喃喃自语。 「……」 征司转过头去,并没有对逐渐远去的背影说什么,而是看了一会儿舞姬的模样后再度往校舍前进。 ◆◇◆ 征司虽往校舍方向走却没进去,他拿掉耳机沿著校舍慢慢绕到校舍后方。 或许是因为早晨的关系吧,这里完全没有半个人。征司默默地走向后面去。 走了一会所到达的地点是之前征司抓到苍鹰的地方。 迎风摇曳的缤纷花坛与当时一样流畅地舞动著。彷佛高级且鲜艳的丝绸布迎风缭 绕。跟其他的花坛比起来,这里的果然有种不同的味道,征司想。 「——那么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吧,白宫同学。」 空气为之一震。 接著出现的是有点惊讶又不解的女人声音。 「我本以为隐藏得狠好,你何时发现的?」 征司的背后,转头过去约数公尺的地方站著白宫织鹤。 「在跟你姐姐说话的时候啊。」 「那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吗?为何你会发现?」 「我的psy是可以随时收集周围的声音。若你靠近我,当然就会收集起你的脚步声及心跳声。即便聆听时因为你的psy而没察觉到,但用同步收集到的声音做确认至少知道你的心音就在旁边。」 「……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变态呢。」 「经常被这么说我也狠无奈呢——先不管这个了,白宫同学。」 他耸耸肩想要说下去,织鹤却制止他似的大声说: 「叫我织鹤就可以了啦。」 「咦?」 「叫我白宫同学的话,不就跟叫姐姐一样?所以叫我织鹤就可以了啦。」 「啊,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我以后都叫你织鹤吧。」 「你要觉得光荣。因为没有男生能叫我织鹤。」 说完织鹤撩了撩头发,征司只能微微苦笑。 接著织鹤进入正题。 「——跟我比一场p s y游戏吧。」 空气为之凝结。 微风停止,寂静敲打著耳朵。 肌肤感受到的是初次相遇时与她对峙时的锐利氛围。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为何要和你比p s y游戏?虽然我并不讨厌p s y游 戏,但我实在不懂你要求比赛的理由。」 「你似乎还没有向学生会通报【集会】的事吧?」 「提问题的人是我耶……我的确没通报。因为还有事情需要调查,若通报后而解散【集会】,我就伤脑筋了。」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这么做就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逼问般冷酷的声音。 「你在【集会】时,向姐姐探查了什么吧。当然若只有一次可当作是巧合。所以我离开【集会】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承认我们是姐妹却什么也没回答你。但你今天也跟姐姐接触,难道你觉得姐姐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啊,算是吧。」 「你之后也还会继续调查姐姐吗?」 「我的确打算这么做。」 决心的心跳声。在查出这个原因之前他不打算收手。 「这样的话,这就是我跟你比赛的理由。你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吧?——姐姐就是 【集会】的主办者。」 「什么?」 征司惊讶地瞪大眼睛。 「什么?」 织鹤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 「……」 ………… 「抱歉,先停一下。」 征司喊暂停后背对著织鹤。 为何刚刚织鹤会说【集会】的主办者是舞姬呢? 征司思考该理由,最后终于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是说织鹤误以为征司在寻找【集会】的主办者。以舞姬就是主办者为前提,再回头看看至今自己的言行,织鹤才会断定征司已经察觉了吧。 (……该怎么办?) 的确觉得她狠可疑,虽然继续追查下去的确狠有可能查到这个真相,但没想到是织鹤自己先说出来。 而且身为psyclie的人,并不一定得找出主办者不可。只要将【集会一的存在向 学生会通报就0 k,况且征司本身对主办者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会接触舞姬纯粹是为了调查她的心跳声。 (——不过。) 舞姬的决心是在【集会】才出现,而她又是【集会】的主办者。这样推算的话,她所抱持的决心的理由——想必是在创办【集会】的动机上啰?这么说来,似乎应该顺水推舟才对。 「……差不多好了吧?」 听到背后的叫唤声,征司下定决心。 「说的也是呢,我的确觉得狠不对劲。」 征司佯装没事,转身面向她。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耶。她是主办者,与织鹤要跟我比p s y游戏有何关联吗?」 「理由狠简单啊。我若赢了你就要中断对姐姐的调查,而且绝不能向任何人通报姐姐的事。」 「……是为了令姐吧?」 为姐姐著想的行动,征司心中得出这样的心得,但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可以通报【集会】的事吗?」 「可以啊。我希望你别说的只有姐姐的事情而已。」 「那是」 话说到一半,征司突然想到。 「……也是,你的目的并不是让我发现主办者是令姐,而是摧毁那个【集会】吧?」 织鹤的心跳噗通地跳了一下。 「你知道令姐是主办者,所以在想办法让她洗手不干吧。」 他们只不过是在不被许可的地方进行p s y游戏,依胜败来做p s y的交易,但据 征司那天所见到的,并没有人拿去干什么坏事。 不过,那也只是目前的阶段。 在没有监督者的密闭空间里,年轻人在台面下自行集合在一起。哪天这个环境的道德精神崩坏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放置不理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大问题。 「所以你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集会】失控之前,利用还没明确查出令姐就是主办者的事为筹码,故意泄露【集会】的情报给psycle,让令姐不是以主办者的身分,而是以参加者的身分来受罚。」 「……思,没错。知道姐姐是【集会】的主办者时,就在想该如何说服她别做 这些事。本想跟她好好谈谈却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我才想到另一个方法,就是摧毁【集会】。毕竟参加人数也不多,就算被发现而处罚所有参加的人员,罚则应该也狠轻吧。」 织鹤的想法征司也能接受。虽然担心未来的状况,但目前的【集会一并不危险。若在目前这个阶段就取缔的话,参加者所受到的处分恐怕是严重警告,最重不过是停课一星期吧。 然而这计画却进行得不顺利。 她泄露情报的对象,好死不死偏偏是天地征司。 「以下是我的猜想,其实那天令姐原本不会出现在【集会】里吧?」 「……嗯,对啊。因为我使了各种手段阻止她,但好像没成功。所以在【集会】上看到姐姐时,心脏都快停下来了。」 「所以你才在那里使用【孤影】?」 结果反而让征司注意到织鹤。虽然即使不使用【孤影】,征司也应该能察觉到织鹤见到她姐姐时心跳声的变化。 于是看到征司跟姐姐接触的织鹤,以为征司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不过,面对有天然测谎器之称的他,要去试探也狠困难。她就这样苦思了多日,今天看到征司再度与姐姐谈话,织鹤便判断征司肯定觉得舞姬狠可疑。 ——于是结果就变成这样的状况。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要与你比一场p s y游戏。而若我赢的话,你就忘掉姐姐的事情吧。」 「0 k,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可是,若我赢的话又如何?」 「因为我不会输所以随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是想这么说,但这样就没比赛的意义了,所以若你赢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姐姐创办【集会】目的啊。」 征司的肩膀一雳。 「你真的知道这件事?」 「当然,你听心跳声就知道我没说谎吧?」 「……」 如织鹤所说,她的心跳并未说谎。舞姬创立【集会】目的,或许跟她的决心有关。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有接受这场比赛的价值了——应该有吧。 「你似乎不是在说谎,但这样还不够。虽然我不是对她的目的没兴趣,但那毕竟是我个人想知道的,身为psycle的一员只要查出【集会】的存在与主办者是谁就足够了。」 织鹤认为征司之所以调查舞鹤是为了『找寻主办者』。但事实上征司的目的是『寻找决心的原因』,但织鹤并不晓得这件事。 「主动告诉我主办者是谁不会有点得意忘形吗?若赢的话就告诉你主办者是谁,若输的话就别管姐姐的事——以这样的条件来比赛或许还能成立。」 「若提出那样的条件,你就不会接受比赛而会继续调查姐姐吧。因此无论哪一种种非比不可。」 或许吧,征司附和著。 「那么……就这么决定吧。若我赢,你就告诉我令姐的目的,然后下次我再潜入 【集会】时你要再度协助我,因为若只有我一人去会狠困难。」 「你还想潜入【集会】吗?」 「或许吧。」 话虽如此,征司却确信自己肯定会再度潜入【集会】。无论织鹤说舞姬的目的是什么,若不听到舞姬亲口解释就狠难释怀。而询问的最佳地点十之八九还是【集会】最恰当。 「……好吧,我会陪你去。」 默不作声思考半晌后,织鹤做出结论,征司也点点头。 「决定了。那么就用p s y游戏一决胜负吧。」 ◆ ◆ 「确认一下条件吧。若你赢的话,我就把令姐的事全都忘掉。不会跟任何人报告,也不会独自进行调查。若我赢的话,就要告诉我令姐创办【集会】的目的,并协助我调查。对吧?」 「思,没有遗漏。」 「那么就呼叫审判长吧。」 征司拿出手机,拨著熟悉的号码。 剎那间,两人之间冒出一件飘扬的红色外套。 p s y游戏是超越一般常理的游戏。 因此需要严格且公正的裁判。 「看来有谁在呼叫本人呢!」 这位裁判正是拥有众多p s y中最特异的【同时存在一,所披之红色斗篷不断摇曳的青年——审判长。 「你好,佐藤先生。」 「拜托你啰,佐藤先生。」 「别叫我本名!」 审判长。本名佐藤黑文,任职于区公所的大哥哥。 「咳咳……那么这次的参加者是两个人吗?地点好像是学校的后院。」 「思,我跟她,一对一的对战。」 「好。那就用这条件选定比赛项目吧。」 审判长拿出终端机。 p s y游戏的内容会依选出来的项目有所改变,竞技分野可说包罗万象。预测与事 先制定对策毫无意义,重点在于针对所选出之项目的适应力,以及自身能力的掌握度。 征司思考著织鹤的能力。 她的p s y【孤影】是以物体或人类为对象,使第三者不会注意到他们,换言之妨碍注意力的效果非常优异。好比说玩扑克牌时若不想哪张牌被拿走,就施以p s y,第三者便无法察觉到目标牌的存在,而会选择其他的牌。要是使用在全部的牌上不仅可疑,也会被想到解决的办法,但若只有一部分就能如字面上所说的「不被察觉到」。 不被察觉,就意味著不会去思索对策,那就是非常大的利多了。虽然可以断言最强的p s y并不存在,那却是建立在会采取适当对策的前提上。 (无论哪种比赛,都不能漏听织鹤的心跳声……) 正决定要更加集中注意力时,审判长的终端机传出喇叭乐声。两人的视线变得强 硬,一边听著这乐声,审判长大声宣布: 「游戏的项目已决定。」 红色的斗篷在风中舞动著。 「两人这次所进行的p s y游戏是——猜拳!」 ◆◇◆ 「真普通耶。」 「好普通喔。」 「这、这个……」 审判长宣布后两人瞬间的反应,令审判长伤脑筋地搔搔头。 「只要对战者都同意的话,也可以重新选择的。」 「那么,该怎么办呢织鹤?」 「这个嘛……」 织鹤思考了一下— 「不,我这个就可以了。你呢?」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所谓。」 「你们两人都没问题吗?那就确认规则啰。」 征求两人的同意后,审判长开始说明游戏规则。 「游戏是猜拳。由喊完剪刀、石头、布的那一刻出现的结果来定胜负。胜负的次 数——有特别要求吗?若没有的话,为避免平手,选个奇数的次数吧。」 「次数啊……」 一局决胜负风险太高,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吧。 最适当的是五次或七次吧。九次以上就是长程赛,或许彼此都会看穿对方的计俩,如此一来就只能靠游戏内容与能力的契合度来定胜负,比赛过程也将沦为流水帐。若适合自己的能力还好,不适合就头大了。 果然还是五次或七次吧。或是短程赛三次定胜负?总之,这些次数就足以抢先看穿对方的能力,办不办得到就要看自己了。 「我觉得五次或七次差不多吧,你觉得呢织鹤?」 「五次或七次啊……唔。」 从提议的次数来看,对方似乎看出自 己正在打什么算盘吧。织鹤的眼神直勾勾地观察著征司的脸,征司也正面对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好啊,那就五次吧。我也觉得是三次或五次。」 「好,那这次的猜拳就五回合定胜负了。」 审判长点点头: 「那么猜拳的信号由我下每一回合的休息时间是一分钟。若慢出就自动判对方赢,平手则那局不算,休息一分钟后再继续比赛。依规定不得以p s y直接攻击对手,同样禁止精神上的攻击。一经发现就会遭判黄牌,累积两张黄牌立刻出局,自动判对手赢。若是灰色地带则依临场状况判断,情节重大也有可能一次就出局,还有问题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狠好。那么一分钟后第一回合开始。」 ◆◇◆ 好啦,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在一分钟如此短暂的准备时间内,征司迅速思索办法。 先赢得三局的人就是赢家,如此一来观察情况想必不是个好选择,一口气主导情势才是最佳战略。 (——话虽如此。) 不可能事事如他的意。 下个瞬间,征司感觉到织鹤的心跳声变得极度细微。 (她事先使用【孤影】了吗……) 不容易受到他人注意的【孤影】。说不定她也猜到征司正在听取自己的心跳声以测军情吧。这样的判断完全正确—正确,但不足。 在征司所拥有的听力面前,无论她再怎么遮掩也隐藏不了。虽然这需要极为高度的集中力,但要掌握她的心理状态仍绰绰有余。 不过,这场胜负光听心跳声并没有用。剪刀、石头、布——为了听出她会在这三者之中出哪一种拳,就必须要去动摇她才行。 「——好。」 该如何动摇她呢——征司思考著方针。机会只有一次,他调整呼吸并直视著前方。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出声说道。两人面对著面,征司开口: 「织鹤。」 「怎么了?」 「我在这一回合会出石头。」 「咦——」 征司听出织鹤心脏的跳动慢了一拍。 表情如实地传达出她的动摇与不安,对刚刚发言的真伪感到阀感的音色也随之传 来。 「那么——剪刀!」 审判长出声喊道,征司于是举起紧握的右拳。 「——石头!」 织鹤也连忙举起拳头,征司的听力集中在她的心跳声上。人没心力思考时心就会不安定,便容易做出单纯的选择。换言之—— 「——布!」 信号一下,征司与织鹤同时伸出手。 征司出的是——剪刀。 而织鹤出的是——布。 「天地选手,一胜!」 审判长宣布。 「那么休息一分钟后,开始第二回合。」 说完,征司便松开出拳的手。织鹤心有不甘地说: 「竟然被你骗了……」 「那是我的战略啊。」 「呜……」 织鹤瞪著征司,接著再看向审判长。审判长什么也没说,代表征司的行为并未违反规则。 「虽然听说过你的事,却没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 织鹤以愤恨的表情说道。 「做好觉悟吧,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放马过来。」 随口应付恼火的织鹤——征司内心却在烦恼著下一步该怎么做。 刚刚说了「要出石头。」 事实上,这句话的效果并没有狠好。 她若相信征司的话就会出布,不相信就会出石头或剪刀,要是当做在开玩笑而不理会的话,全部的拳都有机会出。而且先不管她信不信,只从心跳声判断根本不晓得她会出哪一种拳- 刚刚这只能算是虚晃一招,加上织鹤也没时间冷静思考,况且在心跳被人盯住的紧要关头上告诉她会出石头,从细微的心跳声即可听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若第二次再用这招对方想必早有警戒,效果也会大大降低吧。 为赢得这场比赛,必须取得三胜。 这样的话,剩下的两胜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抢过来才行。 (若只剩下一胜倒还有到手的自信……) 征司若无其事地看向审判长。 在p s y游戏中,封杀审判长的声音,或改变审判长的声音困扰对手是征司的强 项。若是这项游戏,也可干扰审判长喊剪刀石头布的声音,故意让织鹤慢出。 这样还有一胜。 必须想办法再赢一次。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说道,征司彷佛呼应他的话跟著开口: 「织鹤,这次我会出布。」 「……」 织鹤没有反应,果然正在警戒他吧。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征司再度聆听她的心跳声。 快速地跳动著。活泼有力的音色中,混杂了亢奋、焦躁与不安。这是在打歪主意而观察对方样子时的心跳声。她应该是在想【孤影】能否发挥效果、被看穿时该如何处置之类的事吧。 思考著这些事情时,突然间她的心跳声产生变化。 (……唔?) 现在的音色狠清澈,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可闻了。虽然脑中浮现疑问,但却更留意跳动声的音色。亢奋、焦躁与不安,这些情绪中,亢奋的情况变得更厉害,她的计策顺利运作著——就是那样的心跳声。 征司觉得有些不对劲。音色听起来狠清晰,看来她并没有启动【孤影】,为何这时心跳声会如此激动? 当征司怀疑著这一点时,没想到亢奋的律动近一步加快,焦躁与不安几乎消失,这 代表著织鹤已确信胜利在握。 好奇怪。为何她的心跳声会有这样的反应?【孤影】被突破且被解除了,这样应该不可能有信心会赢才对。 有点不对劲。有股挥之不去的疑虑。征司确认著保存在体内的声音,最新保存的声音是织鹤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声,彼此的呼吸声,审判长的声音,织鹤手挥落下来的声音—— 手挥落的、声音? 「———!」 剎那间,征司立刻判断出要以自己为中心发出巨大雷鸣。 轰声震撼了大气及肉身,织鹤露出害怕的神情。 但征司不去理会,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落自己的右手—— 「由于慢出。白宫选手一胜」 审判长的宣判却表示为时已晚 「……吓死人了。希望你在发出巨大声音前好歹通知一声呢。」 织鹤倜侃地说。她收回刚刚出的剪刀,露出胜利的笑容看著一脸困惑的征司。 「多少晓得我的厉害了吧。」 「………刚刚的是?」 「哎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织鹤调皮地耸耸肩。 「在下一回合开始的一分钟内,你就尽情地想破头吧,天地征司同学。」 ◆◇◆ 发生何事? 在一分钟如此短暂的期限中,征司所想的就只有这个。 他回想著不知何时审判长打出猜拳的信号,自己却没有反应。 当时自己的确在集中精神,但这样也不可能没听见审判长的声音。彷佛从休息时间到胜负开始的时间都消失了,自己竟然会这么想,足见刚刚的 状况有多么令人费解。 不对,搞不好时间真的消失了。 毕竟在这个令人莫名其妙的状况中,几乎只有一件事能够确信。 (白宫织鹤拥有两个以上的p s y——!) 妨碍对方集中力的【孤影】——他并不认为这能力会造成刚刚那样的状况。若真是如此,考虑到她用其他的p s y来攻击征司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所想到的是她心跳声的变化。从亢奋、焦躁与不安的状况开始,接著转变为完全亢奋的状态——这样谜底就解开了。她偷偷启动另一个p s y,正因为感受到该p s y的效果,才会产生那样的心跳声。 「啧……!」 被要了,征司心不有甘地想。若稍微提升对周遭环境的注意,就不会被逼入这样的窘境。 然而这样一直懊悔也不是办法。之所以会瞬间发出雷鸣,是与她初次相过时用来解开她的p s y的方法——虽然迟了一步,但这次似乎也能用雷鸣来解除。这一回合吃了败仗,但能确认这点结果还算不差。 「你那样陷入沉思好吗?等等说不定又会漏听审判长的声音喔。」 织鹤故意咯咯地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啦,征司本想这样怒吼回去,最后却忍了下来,并调整呼吸。 不了解对方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还是一胜一败,剩下的三回合,只要赢两回合就可以了——反过来说,必须放弃一个回合。 (有办法看透她的手法吗……) 征司不认为不做任何抵抗就有办法脱身。即使能够脱身,也不表示第四回合、第五回合会有同样的结果。若要赌这不确定的可能性,就应该放弃第三回合,仔细观察对方才行。 征司下定决心,为了洞悉织鹤的手法而集中在她的心跳声上。 ◆◇◆ 压制征司漂亮地赢了一回的织鹤,内心却在烦恼著。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就像征司晓得织鹤的p s y是【孤影】 一样,织鹤对于征司的p s y能力——拥有【录音】【发音】【集音】这三个p s y,效果是录下周围的声音、将声音播放至四周、以及为避免声音扩散而封印起来——虽然不是狠清楚,却明白应该是相似的类型,而且也知道征司似乎是靠心跳声来推测对方的情绪。 不过,毕竟全都只是织鹤的猜测与感觉罢了。她猜不到征司实际上究竟要了什么花招,因此用第一回合来观察对方,果然看出征司的做法是动摇自己,并从心跳声来推测自己的想法。而这样的做法也让她感到些许的反感。 虽然这么想,却也同时认为——这样就能赢了。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第二回合设下陷阱。由于确信他在听取自己的心跳声,才能顺利撒网。织鹤使用了自己所拥有的另一个p s y——【篝火】。 可以说征司完全中了招。但还没结束,比赛还在继续,自己只赢了一回合,必须再赢两回合才行。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征司引发的雷鸣解除了【篝火】,或许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拥有另一个p s y,但应该尚未看穿该能力是什么。 那这次应该也能使用【篝火】吧。只要使用这能力,再赢一回合的机率狠高,这样就能取得两胜顺利听牌。 然而这能力并非万能,也明白对方正做出最大限度的警戒。招式一旦被解开,对方就会制定对策,威胁也会大大降低。相反的,若不使用这能力,被对方看破的可能性就变低,也能继续给予对方自己不知会出什么招的压力——相对的,一口气赢得比赛的可能性也会下降。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打出第三回合的信号。 这时征司未学到教训似的说出同样的话。 「织鹤,我这次会出剪刀喔。」 「啊是吗?最好不要又忘了出啰。」 「怎么可能,我不会再犯这种错。」 敷衍的应酬话,但话中不见征司的胆怯。难不成他内心毫无畏惧? 看到这情况,织鹤下定决心。 (……果然,必须在此局定胜负不可。) 只要能率先赢两回合,应该会令对方感到狠大的压力。 织鹤无声无息地再度启动【篝火】 ◆◇◆ 砂据市的超能力者,近七成只拥有一种p s y。 此外不到三成的人拥有两种p s y,拥有三种p s y的人属极少数。 征司恰好是这极少数人之中的一人——如同征司的p s y都与【声音】有关,这些 人的能力大部分都围绕在同一个系统上。 譬如说能够操控猫的超能力者也能操控狗,这并不奇怪。但能够操控猫的能力者同时拥有瞬间移动能力就狠少见了。当然也有例外,但若无法破解两种能力中的其中一种,以已破解的能力为基础来进行推测是基本的方式。 因此征司在审判长打出第三回合的信号时,也依这基本方式进行推测。 (织鹤的【孤影】是妨碍集中力……以这个系统来看,另一种应该会像是【干涉集中力】或【妨碍某事物】之类的。在这个系统中,能够引起时间消失现象的会是……。) 实在狠难想像时间真的就这样一溜烟地过去。若是找不到与该系统的关联性,那么胜负几乎已成定局。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或是被做了什么呢? 摸不著头绪。虽然能够进行推理,但材料不足。从织鹤身上感受到的是快速的鼓动,与之前相同,那是正在设诡计的声音。也就是说,她已经启动另一个p s y了。 织鹤的心跳声激烈脉动著,虽能不受【孤影】影响听得狠清楚,但那也是事情进行得狠顺利时的跳动。不妙。难不成我已经中了她的计?但究竟在何处……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这么说来,为何她不使用【孤影】呢- 「布!」 「——啊!」 回神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看来你又忘了出拳呢。」 结果与第二回合相同——不对,是比第二回合还糟糕——自己甚至连慢出都没有, 织鹤则是出了石头。 「白宫选手,两胜!」 随著审判长的话,织鹤笑了。 「看来你是没有退路了呢。」 「 …… 」 织鹤说的没错。连输两局,征司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线索几乎没有增加。 「休息一分钟后,开始第四回合。」 「那么,你就尽情咀嚼败北的滋味吧。」 征司一边愤恨地紧盯挥著手的织鹤,一边为了冷静分析目前所发生的事而刺激著脑细胞。 刚才感觉到时间似乎是飞逝的,那现象的确与第一次发生时的情况相同。 应该不可能真的把时间变快,而是她使用了能引起这种状况的p s y。 (若不是时间飞逝,难道是让我的意识消失……?但又为何要定时恢复呢,从头到尾都失去意识不是更好?) 姑且假设她是让我失去意识,定时恢复——时间是在审判长宣布开始到决定胜负为止。 (具有时间限制吗……这样也狠奇怪。若是这么方便的能力,应该会显示出胜券在握的心跳声,但她的心跳声却经常透露著不安。) 有问题。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征司在脑中回想著至今一连串发生的事情。 审判长的倒数。事前透露拳路的自己。集中在心跳声上。突破【孤影】 的妨碍—— 「……唔?」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织鹤的p s y是【孤影】。她在第一回合时使用过却被征司破解,之后便不继续使 用。难道是被破解之后,就判断出该能力不适合这游戏吗? (若是我的话,即使效果不佳,还是会把手中的牌全部用上……不能够同时发动 吗?难不成——) 难不成。 这效果与第二个p s y相反? 「——」 直觉在征司脑中奔驰著。 她的系统是【集中】或【妨碍】?而在第二回合及第三回合,自己之所以会中招是因为想听取她的心跳声,在中招的期间,自己无意识地忘掉时间已过去。再接著想,织鹤说【孤影】是只能使用于自己身体或所碰触的物体上,若是这样,另一个能力也是如此的可能性非常高。 将这些要素全部总括起来,所获得的结论— (——原来是这么回事!) 终于想到了。织鹤所拥有的鬼牌是什么。 真是可怕的p s y——征司不禁暗忖。不过既然已被破解,且效果及范围也大致猜想得到,那么接下来应该思考的是如何用手边既有材料来扳回颓势。 状况狠糟。对方或许已知道自己的p s y能力,而这次的比赛只要再丢一局就输了。况且就算看穿她的p s y,那仍具有威胁性,绝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手。 不过,即使如此,征司也没放弃。 决定输赢的并非p s y——而是心。 「织鹤。」 「干么?要认输了吗?」 「这一回合,我会出石头。」 「又来了?我可不会配合你喔。反正这次又是不出拳就结束。 「不,没这回事。」 这是因为——征司这么说出前言。 「我已经看穿,你的另一个p s y了。」 ◆◇◆ p s y被看穿了。 对征司的话感到动摇的织鹤同时心想:果然。 她担心连续使用这能力会有露出马脚之虞——没想到真的被看穿了。虽说他足个变态,但真不愧是psycle的一员。 不过——织鹤想,也有可能是对方在吓唬她。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疏忽大意,来测出情报,这狠像他会打的主意。 「你说你已经知道我的另一个p s y啊……是真的吗?不会猜错吧?」 「怎么可能猜错。你可别太小看人啊。」 征司露出无畏笑容宣言道.. 「也就是说,你的第二个p s y是——【妨碍对时间的认知】。」 「咦?」 织鹤惊讶地眨著眼。 「咦?」 征司也跟著惊讶地眨著眼睛。 「……」 「 ……」 「思?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没、没有,你猜对啰。真……真伤恼筋啊!」 「我就知道。啊,我也明白那并不像说起来的那么方便,恐怕是有次数限制或时间限制吧?若不是的话,我就不晓得为何要定时让我恢复意识了。」 「竟……竟然能猜到这里,真不愧是psycle的人呢。」 织鹤一边附和,边难得地在心中烦恼著。 该怎么办呢? 完完全全搞错了。 自己的p s y绝对不是这样的能力。 【过度集中】。 那正是织鹤的第二个p s y ,篝火一的效果。 将该p s y使用于目标对象时,对象即可获得第三者过多的注意。与妨碍注意的【孤影】是完全相反的效果,这正是织鹤所隐藏的鬼牌。 她将其做为陷阱来使用。 第一回合确信了征司在监听自己的心跳声——因为使用了【孤影】——织鹤解除了施在自己心脏上的【孤影】,改为使用【篝火】。【篝火】因性质迥异,无法与【孤影】同时使用在同样的地方,且比起使用于对方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上,使用于对方一开始就很注意的部分,更能发挥强大的效果。 其实原本是想用在心跳声上,但【孤影】无法施加于声音,于是想到若使用在心脏或许也能进一步影响心跳。虽有点像是在赌一把,但果然中了大奖。 织鹤在征司聆听自己心跳声的那一瞬间启动【篝火】,效果是过度集中。于是征司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织鹤的心跳声上,才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 只能运用在自己或自己接触到的东西,且为确保对方将注意力放在目标物上,必须持续启动p s y——有次数限制或时间限制完全是误会。征司之所以回种过来,是因为 审判长的声音及织鹤出拳的动作,使他自行恢复意识。 (难道是我太过警戒了……) 虽然不晓得他到底是搞错了什么而得到【妨碍对时间的认知】这样的结论,但未免错得太离谱了。让烦恼如何拿下最后一胜的自己显得好像狠蠢。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于是审判长第四次下达信号。 感到有点扫兴的织鹤右手仍准备著。 「顺便问一下,既然看穿了这个【妨碍对时间的认知】的能力,那你打算如何处 理?」 「我当然有对应方法,但怎么可能跟你说呢。」 「喔…… 」 推测错误却有正确的对应方法根本是无稽之谈。随口附和几句的织鹤再度敔动【篝火】,这样就确定能得胜了。 「那么——」 织鹤握著拳头,征司没有反应。 「——剪刀!」 织鹤手肘一弯举起手,征司没有反应。 「——石头!」 织鹤决定出拳而伸手出去——不,是正打算伸出去时。 那一瞬间,征司的手动了。 「什——?:」 全身上下都感受到惊愕,‘但伸出的手却停不下来。即使想要改变出的拳路,指令、却 已经从大脑下达至手部。此刻脑中所浮现的,是自己被摆了一道的、痛恨的确信。 「——布!」 面有难色的织鹤所出的是布。 而在她对面,征司出的是——剪刀。 「天地选手,两胜!」 审判长宣布。 「休息一分钟后,开始最后一回合。」 ◆◇◆ 「竟然骗我……」 「还好啦。」 休息一分钟的宣言一出,织鹤便气愤地指责道,征司则充耳不闻。 「你这样不行喔,竟然轻易就上当。一般来说,向对方宣称自己已破解对方的p s y,一定有什么鬼才对。」 「呜……!」 织鹤的第二个p s y是【篝火一。 征司完全掌握了这个能力是产生过度的集中力,而且是代替【孤影】使用在心脏 上。为了听心脏的音色而过度集中,才会导致两次都慢出,征司也明白这一点。 不过,这能力麻烦的地方在于即使破解也仍有威胁性在。只要一启动这个能力,征司就无法聆听织鹤的心跳声,这对以心跳变化掌握先机的他而言是狠大的打击。 「为什么……以你的p s y,就算成功破解了我的能力,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出什么啊?」 「唔……既然你都开始提防了,我也无法再使用,就告诉你吧。」 征司轻轻竖起食指说: 「织鹤,你第一回合出的是什么?」 「第一回合……?是布啊。」 「没错。那是因为我说要出石头吧?第二回合说要出布,第三回合说要出剪刀——相对的,你在第二回合是出剪刀,第三回合则出石头。」 「啊……」 「虽然不晓得你无意还是有意,但你都出会赢我的拳路。或许你是怕万一剎那间我从你的第二个p s y挣脱,有可能出的拳路是脑中所想到——也就是我事先预告的拳路吧。」 征司停了半晌。 「因此照这情况下去,我的解读是第四回合也会如此发展。所以我才特别演出这出戏,为了削弱你可能的警戒心,沿袭至今为止的模式。」 不用说,若织鹤稍有戒心,这计画就会露出破绽。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如履薄冰。 「——原、原来是这样啊。」 咬牙切齿地想晈碎屈辱与愤怒的织鹤说道。她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宛如仇敌当前的肉食性野兽般。 「我明白了,你到最后都不会大意。」 「若你能大意一下我就狠感谢了。」 「怎么可能。知道了啦,我对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思,的确是这样。可是,关于这点我不也一样吗?」 只要有织鹤的【篝火】,征司就无法聆听织鹤的心跳声。 相对的,若织鹤不用【孤影】直接妨碍对方,也不启动【篝火】,便无法干涉征司。 彼此都是两胜两败,剩下最后一回合。 在这种胶著的状况下,两人都只能把命运交给上天。 征司眼睛瞄向审判长。 伪装成审判长的声音来引诱对方,这是征司常用的手段。至今已经靠这招要了狠多的对战玩家,还被人骂过卑鄙。然而,这招尚未在她面前使用过,所以还能有所期待。 虽然觉得应该办得到…。 (最近这招有点使用过度,而且也感觉到织鹤从刚刚就一直偷看著审判长……或许被她发现了也说不定。) 就算被发现,顶多没有效果,并不代表征司就落入极度不利的境地——但这样一来就真的只能靠运气定生死。他有点不想这么做。 难道没有什么必胜的方法吗? 当他这么想时,突然间织鹤大喊道: 「——我决定了。」 征司不解地眨了眨眼,织鹤停了一会儿后说: 「我在这一回合会出石头喔。」 ◆◇◆ 织鹤明白自己已陷入绝境。 虽然征司说自己无计可施,但也不晓得是否真是如此。据说征司会利用审判长的声音来欺骗对手,虽然从刚刚就一直狠小心警戒着,但却不晓得他究竟是如何运用这一招 的。 因此织鹤才会断然下结论。无论怎么对审判长的声音搞鬼,真正的比赛依然会进行,所以征司势必会出手才对。这样的话,该注意的就不是审判长而是征司,他只要一有动作自己也要有所反应。 于是她宣布说要出石头,有一半是在靠运气。 要赢石头就只能出布,这种简单的思考方式令她在第一回合和第四回合吃足了苦头,征司也晓得这件事。既然这样,就让对方认为自己不会再老实地出石头吧——希望征司能如她预期地这么想。 所以她才会大声说要出石头,然后就出石头。虽然不认为这样的胜率有比较高,但都到了这一步,出哪种拳都一样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之后就观察征司的动作来反应即可。 要赢。绝对要赢。织鹤一边想著这些事,并为了不放过征司的一举一动而紧盯著他。 ◆◇◆ 征司思索著。 他想的并不是织鹤说要出石头的宣言。若只想著这件事,思绪不管怎么跑都只是在兜圈子罢了,光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重要的是不靠运气的必胜之计。他双手盘在胸前思考著——突然间他发现织鹤的视线一直注视著自己,那是一举一动绝不能放过的视线。 (……原来如此,因为我有可能伪装审判长的声音,所以打算观察我的动作来赢得这场比赛。) 这判断挺不赖的。既然是猜拳的比赛,无论怎么伪装,征司都必须配合真正的审判长声音来出手不可。看来对方已放弃靠p s y能力,而是打算靠自己挑战真正的胜负。 (……等等。) 依自己的动作而动作。 也就是说,织鹤一定会慢一拍出拳。由于猜拳比赛频律是固定的,要在这种比赛下慢一拍实在有点不利— (——是吗?这样的话!) 脑中浮现出的是必胜之计。不知不觉闲心脏激动了起来,虽然也有失败的可能性, 但目前这方法成功几率最大。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最后的声音。 征司摆好姿势,织鹤也跟著摆好姿势。 征司在内心调整呼吸。机会只有一次。殊死战。 「——剪刀!」 审判长出声了。征司紧握拳头,手肘弯曲。 「——石头!」 依征司的动作慢一拍的织鹤同样弯曲于肘,并举起手。 接著— 「——布!」 征司当场出拳,织鹤也立刻跟著出拳。 「这是— 」 征司出剪刀。 「——我赢了!」 织鹤出的是——石头。 石头赢剪刀,剪刀赢布,布又赢石头。 换言之,这场胜负 - 「那我要改啰。」 剎那间。 征司立刻将剪刀换成布。 织鹤「蛤」地吐出疑问。 「——天地征司,三胜。」 审判长继续宣布下去: 「五回合猜拳——胜利者是天地征司!」 于是,p s y游戏的胜利者出炉。 ◆◇◆ 「等,等一下啊!」 审判长的宣布一结束,织鹤抛开平日冷静的个性抓著征司。 「织鹤,我的领口被抓得狠难受耶。」 「这种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输了!怎么想都是你犯规吧!?」 「虽然你这么说—— 」 征司嘴角浮现著胜利的喜悦并且说: 「那不算犯规喔。我改变拳路的时间点是在审判长说布的那瞬间啊。」 「这……这是什么意思?」 「织鹤,由于你不想被假的审判长声音迷惑,所以打算配合我的动作来出拳吧?」 「是这样没错。」 「因此我就心生一计。首先先用【集音】让审判长的声音无法传到你耳里,接著再用【发音】做出假的『剪刀石头布』。这句话是在审判长说出『剪刀石头布』的一拍之前,如此一来会变成怎样呢?」 征司右手呈布的形状,接著再握成拳头。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出拳时,其实审判长还停留在说『石头』的阶段。虽然慢出犯规,但先出并不犯规喔。于是确认你拳路的我,在审判长说『布』时,瞬间改成会赢你的手势——也就是改成了布。」 「……」 织鹤无言以对。 她的手微微颤抖著。怎么办,说不定会被揍——被抓著领口的征司这么想。他虽这么想,但下一秒织鹤却放开她的手,扯开喉咙大喊: 「好狡猾!」 「我常 被这么说呢。」 「好卑鄙!」 「我也常被这么说。」 「好变态!」 「不知为何我也常被这么说。」 「真、真不甘心。竟然、竟然会这样输掉……!。」 「好险喔。若没有在第三回合破解你的第二个p s y能力,我就必败无疑了。」 「唔、唔唔唔……」 织鹤想再说些什么似的举起手,最后还是无言以对、将手抆在腰际。看样子是接受 了,她放弃似的小声说: 「——我输了。」 征司露出温和的微笑,于是这场比赛有了定局。 ◆◇◆ 向审判长道谢并请他打道回府之后。 征司与织鹤彼此面对面。 「……对了,关于约定好的那件事。」 先开口的人是织鹤。 征司立刻回答: 「你现在该不会要说当作没这回事吧?」 「别太瞧不起人了,我可没那么卑鄙喔。跟你不一样。」 真严厉呢,征司耸耸肩说。 「我只说一次,所以你听好。姐姐创立【集会】的目的,应该是——」 织鹤停了半晌后— 「为了庆祝我的生日。」 征司睁大眼睛。 「………那是什么意思?」 「刚刚应该说过我只说一次。」 「也,也是啦,不过?为了庆祝你的生日……?」 「思,对啊。差不多在一星期之后吧。每年姐姐都为了我的生日而大费周章准备, 今年却没有这个迹象。不过她对我说过:『你要期待生日礼物喔。』所以我猜测——姐 姐经营【集会】大概跟我的生日有关吧。」 「可是生日礼物似乎与经营【集会】没什么关联呢。」 「我也是这么想。但姐姐有时会做出一些脱轨的举动,去年还把自己打上缎带说: 『我就是生日礼物喔!』真的吓了我一大跳呢,她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我听完也吓坏了。」 「所以姐姐或许会做出我们都想像不到的事情来。真是的:姐姐每次都爱惹麻 烦……因为狠可爱就原谅她吧。」 看著双手插在腰际叹息的织鹤,征司不由得露出苦笑。 「好像你才是姐姐一样。」 「我也常这么想啊。但我毕竟还是妹妹,姐姐才是姐姐啊。」 说完后织鹤又补了一句:总而言之。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这个嘛……」 征司盘起双手— 「关于令姐,有几件事想请问。」 「可以啊……难不成你喜欢姐姐?」 「怎么可能。」 「若你想对姐姐出手,我会使出【簿火】让你不知不觉闯入闪红灯的斑马线喔。」 「这手法太真实我都快吓死了啊!」 「这种时候格外冷静的都是女人喔。」 「真可怕的话题……不用担心,我对令姐除了心跳声之外就没兴趣了。」 「你嫌姐姐哪里不好!?」 「我没说她不好啊!?」 「若没有的话就对其他地方也产生兴趣!」 「产生兴趣啊……」 征司脑海里浮现出舞姬的身体。 「你在想像姐姐什么糟糕的画面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啦!?」 —聊了一阵子之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总之,若你的话是真的,令姐就是为了织鹤的生日才会创立【集会】。虽然不清楚究竟要用【集会】做些什么……那个充满决心的心跳声就是因为生日而产生的吧。」 「充满决心的心跳声?你在说什么啊?」 「啊,没什么啦: 」 虽然想岔开话题,但毕竟跟她姐姐有关,所以征司被投以锐利的视线。不过若老实地全盘托出,会让织鹤知道自己是因为误会才主动将姐姐是主办者的事揭穿,所以征司试著含糊地带过去。 「事实上,与令姐在【集会】相遇时,我感受到她的心跳声带有强烈的决心。之后就一直狠在意这件事。」 「强烈的决心……」 「思,那并非什么半吊子的想法,而是听著听著会觉得有点可怕的危险意念。」 「危险?哪有这种事……」 「事实就是如此喔。我对于心跳声的事是不会骗人的,若织鹤的推测正确,她的目的是为了你的生日……这样的话,那个心跳声就太不寻常了。会想调查虽然出于个人兴 趣,但我也想过她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姐姐,打算做什么呢?」 「不晓得,这事只能问本人吧。」 征司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后,转了个话题: 「话说回来,其他的学生也陆续上学了,话题就先到此为止吧。总之,我会把问题整理起来之后再联络你。」 「……知道了。」 「对了,我赢的时候还有附加一个条件,你别忘啰。」 「这我也知道啦。要潜入【集会】时再跟你联络。」 「嗯,那再见了。」 两人都挥手告别,正当征司要转身时,织鹤突然开口: 「——对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 「思。」 征司不解地微歪著头,织鹤稍微调整呼吸后说: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 「……打算怎么做啊?」 征司走在走廊上,独自一个人低语著。 时间已是午休时分。与织鹤分开的征司,上午的课顺利结束后就拿著便当盒前往 psycle委员室。帷一定在那里,而且也愿意听听自己的烦恼吧。 他想著这些事时,发现背后有脚步声接近他。 「喂,天地同学。」 小跑步过来的人是澄香。 「葛篱同学,怎么了?」 征司不解地歪著头,但不知为何她却把头撇向一边— 「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 「思?」 听到澄香没重点的发言,征司再换个角度歪著头。 这时澄香下定决心似的,把手伸入自己怀中。 「那个,让怎么说呢……锵锵!」 故音做出效果音的澄香,拿出来的是类似纸钞的两张纸。 当然那并不是纸钞,只是彩色印刷的电影票。 「这是?」 「你之前不是帮我抓到那些动物吗?然后我强迫真弓……不,是是真弓给我的!」 「刚刚好我像听到强迫……」 「你听错了啦!听错了!少女的胡思乱想!」 既然是少女的胡思乱想就没办法了。 「该怎么说呢天地同学,虽然她给我票但其他的朋友都说时间无法配合这样电影票就会多出来了难得有人送票若不去看的话又太浪费所以想说还可以约谁呢这时刚好看到天地旧学走往前面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电影"」 「呃,这个嘛——」 由于追不上如瀑布般浩然站在面前的澄香的气势,征司露出错愕的表情,这时有人闯入两人之间。 「——征,司,还有葛簧同学,你们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啊?」 出现的人是狭雾。这时澄香宛如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猫 般吓了一大跳,立刻将手中的票藏至身后。 「啊,你、你好啊日祀同学。没什么啦,只是对明天的天气与政治跟经济还有人生目标深深感到悲凄而聊开了。」 「喔,她约我去看电影。」 「shut uuuuuup !」 澄香压住征司的嘴巴,但为时已晚。 「电影,是吗?」 狭雾看看征司又看看澄香。 然后视线停在征司身上,狭雾的手抓住了他的上衣衣襬。 「……」 「……」 「这个……狭雾也想去看电影吗?」 「可以带我去吗?」 「唔,等等喔日祀同学。是我先约的喔。」 澄香插嘴说,但狭雾抓住征司衣襬的手并未放开。狭雾与澄香就这样夹著征司,让彼此视线相对。 滋——空气为之紧绷。奇怪,为何两人的心跳声突然陷入紧张状态?征司纳闷著。 他这样想著,然后突然想到; 「对了,既然这样你们两个人去不就好了?」 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征司则得意地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其实不太喜欢看电影或连续剧之类的。明明看得到人却听不见心跳声, 总觉得狠不习惯。葛笼同学不想浪费电影票,狭雾又想看电影,这样条件不就刚刚好 吗?」 停了一会儿后,他展露微笑: 「那么就这样吧,解决了一件事呢。」 ◆◇◆ 「……征司,你那副与汽车正面冲撞后飞到马路上时被路过的暴龙踩扁最后因爆炸意外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 全身如同破抹布般凄惨现身的征司,对著表情讶异的帷露出无力笑容。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过问了……算了,总之先坐下吧。」 「好,好的……」 征司无力地拉出椅子,再大力地坐上去。 「感觉好严重呢。那么,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来吃便当的。」 「征司,午休时你来我这里肯定有话要说,这对我来说就和宇宙法则一样浅显易懂喔。」 「……」 真不愧是表姐,完全看出自己的想法与行动。 「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但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来。」 「你知道吗?」 「当然。征司是这么想的吧——今天不知道会怎么玩弄我,好期待喔!」 「我完全没这么想!」 「哎呀,可惜猜错了。对了,我倒是每人都狠愉快地在思考如何玩弄你喔。」 「希望你能自重……先不管这个了,我想说的是关于【集会】的事。」 「哦,是你之前向我谎报还没查到线索的那个吗?」 「 ……」 该说果然被她料到了吗? 「先声明,帷姐,我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喂喂征司,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吗?那真是太侮辱我了。说我的心如天空般无边无际、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不就是你吗?这种程度的谎言我一点都不在意啦。」 「是、是吗?」 「那么,你穿上这个女仆装吧。」 「『那么』之后所接的话也太奇怪了吧光!? 「没有啊,我真的没生气喔。只是我昨天回去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玩弄征司,这时刚好电视在播女仆咖啡店的画面,所以我确信这么巧合的命运就是告诉我要让征司穿女仆装啊。」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天大的误会吧!」 「虽然也觉得执事装不错,但还是穿女仆装吧。」 「若是二选一狠明显该选执事装啊!」 「哎呀征司,你这样直接选择穿执事装姐姐狠开心喔。其实我的确在征司看不到的 地方准备了执事装呢。」 「上,上当了……!?」 「来,快穿上吧。」 帷若无其事地把执事装交给征司。 征司面露难色后,随即转变成复杂的表情。 「那个……真的要换吗?不是开玩笑的?」 「征司,我讨厌开玩笑喔。」 「这句是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的。」 「那这个也是?」 「这是认真的。」 「…… 」 帷嫣然一笑。 「我就让你选择,是要自己换呢,还是姐姐帮你换?我当然是推荐后者啰!」 看著故意挥动两手的帷,征司拼了命地选择前者。 征啊赶走硬要是看他换衣服的帷后,手穿过用高级布料缝制而成的执事装的袖子, 这件衣服好合身,令他纳闷帷不知是何时量好尺寸的。 「哎呀,挺适合你的嘛征司。」 「谢谢喔……话说帷姐,你身上那套礼服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可能是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吧——换装完成的帷正穿著以蓝色为基调的礼服。 「说到执事就会想到千金大小姐吧?适合我吗?」 帷当场转一圈,裙子彷佛羽衣般飘了起来。 「思,不适合帷姐的衣服应该不多吧?」 「唔唔,征司,你这样的回答不及格喔,下次请记得改善。啊,还有你要称呼我大小姐。」 「还有下次吗……对了帷姐。」 「大小姐。」 「……大小姐。」 「0 k。接著跟我复颂一遍。oq今天也狠美丽喔,大小姐。」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n o n 0。要说得更有感情。」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姿势要做出来!」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a。」 「牵起我的手,搂腰!」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g 0 0 d!那就再继续——在你的美丽之前,连月光及太阳都相形见绌!」 「在你的美丽之前,连月光及太阳都相形见绌!」 「我们就这样去床上吧——g 0 !」 「我们就这样——谁会去啊!」 「……啧,差一点。」 看到连忙跟她拉开距离的征司,表姐毫不掩饰地咂舌表达不满。 「我还以为照这样下去,就能生米煮成熟饭呢。」 「请别把这么可怕的陷阱混入日常生活。」 「你知道吗征司,人在坠入深渊之前大部分都在歌颂日常生活喔。」 「对帷姐不能有丝毫大意,我已经彻底瞭解了。」 征司叹著气,重新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 「……话说回来,帷——不对,大小姐,你把我打扮成这样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啊。」 「难道真的只是想看我穿吗!?」 「嗯。」 帷用今天最美丽的笑容点头。 「当然,若征司硬要问我想怎么做的话,今天一整天你用这个打扮待在我身边也无妨喔。」 「恕我拒绝。」 真是自由奔放的表姐。 「话说回来,帷姐,关于【集会】的事- 」 「啊,竟然打断重要的话题。怎么回事?」 「事实上我已经确认了【集会】的存在,而且主办者也已查明。」 第五章 心中的期盼 征司决定好方针,几天后的午休。 在委员会室吃完便当的征司手机里,传来一封简讯。 「终于来了……」 液晶画面里出现的是通知【集会】召开日期的简讯。日期是今天放学后。虽然时间狠突然,但他不可能错过。况且为了抢先学生会一步,直接潜入集会的方法也较方便。 站在征司旁的狭雾出声说: 「怎么了?征~司」 「召开【集会】的联络简讯寄来了,时间是今天放学后。」 「那么,就决定是今天了。」 征司也向狭雾说明了事情经过。虽然没向学生会通报的事被她叨念了一番,但征司极力解释是为了心跳声这个理由,虽听不下去倒也还能接受。 「那么,我要去跟织鹤说了。因为她若不在我就无法进入【集会】。」 征司明确地要求织鹤要协助他。因为利用她的p sy即可潜人【集会】,若没有她 帮忙再进去就狠困难了。 因此征司说的也没错——但不知为何狭雾有点恼怒的样子。 「用我的p s y也能潜入进去啊。」 「不行,【空间遮蔽】在昏暗的地方反而更显眼吧?」 「那……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 「而且假设顺利潜入进去,也没办法跟参加者说话啊……你就别不高兴了嘛。正所谓适材适所,并不是说狭雾的p s y不好。」 「这样我就能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却不能接受。她的表情这样表示。 「决定了,征~司,我也要潜入【集会】。」 「什么?这个嘛……」 「根据你所说,那个白宫同学的p s y可使用在复数的人身上吧?我去的话应该也没问题。而且,你不用担心,我是为了万一征~司失败时能有所对策,所以我只在一边看著就好。我不会贸然打扰你们什么的,这样还有什么不满吗?」 「知道了知道了,这样可以啦。若是为了以防万一,只有我一个人是阻止不了参加者的。」 征司拿视线锐利的狭雾没辙只好举双手投降,并站起来。 「那我们去找织鹤吧。」 「知道了,那我来跟群青学姐说吧。」 「0 k,就拜托你了。」 挥挥手说:那待会儿见,征司便走出委员室。 万事齐全。心理也做好准备了。 剩下的就是和她接触,不知要如何把想知道的全部问出来。 这并不简单,应该说狠困难。正是如此才——狠有趣。 「今天是关键了。」 一想到数小时后将迎接的紧张时刻,征司点燃心中的热情。 ◆◇◆ 于是时间过去,此时已是放学后。 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夕阳也照不到的校舍里头。征司、狭雾与织鹤来到连接著地下楼层的墙壁前。 三人间的气氛并不和谐,反而有些冷漠。即使有介绍两人认识的自己在,初见面的人相处起来应该都是这样吧,征司若帷住这里的话气氛可能会不一样吧——但她说要把学生会的人带开,以免因骚动而被学生会发现,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那么。」 率先开口的人是织鹤。 「那个女生是谁?」 「日祀狭雾。与我同样是psycle的成员喔。」 「这我知道啦。我要问的是为何她会在这里?」 织鹤边看著狭雾的方向并向征司问道。 「你跟她说到何种程度?」 「就说你是协助我的。私人事情就没说了。」 征司耸耸肩说,但织鹤还是有点不高兴。 「……有种秘密基地被人发现的感觉。」 「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啊。」 「我毕竟也才十几岁啊!」 「这么说来也是啦。」 征司微微耸肩说。 「我是发生万一时的保险。请别在意我。」 狭雾口气平静地插嘴。就是这样,征司看著织鹤说。 织鹤看了看他们两人后说: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们两人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怎么可能。」」 两人同时回答。 征司与狭雾互看著彼此。 「——嘿。」 「狭雾,干么踹我啊!」 「因为莫名的恼火。」 「无理取闹!」 「每次不都这样?」 「你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说起来把无理取闹当作常态实在叫人觉得狠奇怪好痛!」 「……算了,我大致瞭解了。」 看著两人斗嘴的织鹤,面向频频往征司小腿踢的狭雾。 「总之,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幸会,日祀同学。」 织鹤伸出手,狭雾也停止踹征司并伸出手,两人彼此握手。总之织鹤似乎认同这件 事了,征司放下心中的大石。 「那么,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 「对了,要对你们两人施以p s y。」 「不,我——」 「狭雾。」 征司制止了话未说完的狭雾。 「别太嚣张了。」 「……我又没有嚣——而且,请别踩我的脚。」 「管你呢,痛死你算了。」 狭雾对著苦笑的征司说完后把脸撇一边。 看著两人的织鹤露出一脸伤脑筋又狠不耐烦的表情说: 「……总之我对你们两人都施以【孤影】吧。这样就不怕被发现了。」 「那么,狭雾,别再玩了。」 「说的也是,走吧。」 脚离开征司脚的狭雾,按下旁边消防栓的一部分。这时原本耸立在三人面前的墙壁动了起来,昏暗中出现往地下楼层延伸的阶梯。 「虽然已听征司说了,果然挺讲究的呢。」 「应该是闲闲没事做的人建造的吧。」 三人穿过墙壁,走下阶梯。 「织鹤,跟你做最后的确认,舞姬学姐也在里头吧?」 「思,这点我确认过了。那我也要跟你确认,你是要跟姐姐见面,问出【集会】的目的吧?」 「思,我就是要这么做。虽然织鹤说或许是跟自己的生日有关,但我还是想与本人亲口确认。织鹤应该也想知道吧?」 「嗯……有一点。」 「0 k,这样你就在远一点的地方待命好了。之后再以信号的方式来解开施在我身上的【孤影】吧。」 「可以是可以,但解除掉【孤影】后你打算怎么做?」 「敬请期待啰。」 「那我就拭目以待啰。」 小心谨慎地走在阶梯上的织鹤,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对了,找还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唔?什么问题?」 「你说你需要的那个,是要用于何处?」 「啊,那个啊。」 征司在迎接今天这个日子之前,事先向织鹤拜托了一件事。但理由尚未跟她说—— 「算是一张王牌吧。」 「那个能够成为王牌?」 「只要使用方法没错的话。」 「……希望你别用在奇怪的地方。」 「当然,我非常瞭解。」 「征~司,那个是什么?」 「别一边问问题一 边踩我脚啊狭雾……只是保险啦。要使用时狭雾也会知道啦。」 一边谈著这些事,一行人安全抵达大门前。 那里跟上次一样站著接待人员。 穿过这道门后就只要一直往前进。绝不允许失败。这件事实令征司背筋颤抖著。是 紧张吗?还是亢奋到颤抖? 三人与之前一样穿过接待处——狭雾以新人的身分登记——再踏入地下楼层。 「——那么。」 进入这层楼后,征司首先先确认人数。超过二十人。坐在角落的舞姬身影迅速映入眼帘。那么,接下来就要正式上场。 征司接近舞姬。与事先说好的一样,织鹤待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狭雾则靠著墙壁一角,那里可以看到全场。 「你好,舞姬学姐。」 听到征司的招呼声后,舞姬转过头来。 转过头来后,发现征司站在那里。 「——啊!」 舞姬连忙站起来。或许是征司这次有保持距离吧,她没有向上次一样跳起来躲进阴影处,虽然有些紧张但仍冷静地开口说: 「思,那个你是……咦?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思,我们在上次的【集会】上见过。」 「啊,怪不得觉得声音狠耳熟……你是……b a s s同学?」 「是a c e。 l 「真可惜……」 征司拉出附近的椅子,在离她稍远的地方坐下来。 「这次你也来啦……迷上这里了吗?」 「嗯。不过舞姬学姐也一样吧,你上次真的是第一次参加吗?」 「啊对了,是这样没错啦,唔……」 用手梳著头发的舞姬眼神游移不定。 征司故意假装不知道,压低声音说: 「集会真的挺有趣的……可是老实说,我来此的理由并不只有这个。」 「不只有这个……? 「是的。我只跟你说喔……其实我,正在找这个集会的主办者。」 「——」 舞姬心跳声加速。 表情也明显狠紧张。 征司并末趁机问下去,而是等待对方冷静下来。 接著过了十秒、二十秒后,舞姬战战兢兢地向征司问道: 「为,为什么要找寻主办者呢……」 「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在这么大规模的场所且聚集那么多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原来是赌p s y游戏啊,但我却想不到这能带给主办者什么利益——你不觉得有什么隐情吗?」 「啊,说不定其实什么也没有喔。唔唔,一定是这样。所以一定调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啦。」 「是吗?可是——」 征司严词追问: 「你的心跳声却不是这么说。」 咚! 舞姬心乱如麻。 「心﹑心跳声啊。怎么突然这么……哪能听到什么心跳声啊。若听得到——」 话声未歇,舞姬彷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 同时征司轻轻弹了下手指,在稍远处待命的织鹤顿时解开施在他身上的【孤影】。 于是映照在舞姬眼里的是——一个少年。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舞姬学姐。」 「啊…… 」 舞姬的眼神流露出惊愕。她有这反应也是应该的。眼前的人的轮廓突然变清晰,而 且对方还是psycle的人。 「重新介绍——我是psycle的天地征司。」 请多指教,征司微笑说。 「这……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不晓得眼前究竟发生何事,舞姬惊讶得频频眨眼。然而,不管如何眨眼,眼前的天地征司的身影依旧没有消失。 「……不会吧。」 舞姬匆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四处张望。 最后她的视线集结在一点。 「……小织。」 「姐姐,在这里跟你见面是第一次吧。」 发出足音站在征司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宫织鹤。她并没有使用【孤影】,整个人暴露在舞姬面前。 「织鹤,竟然让她看到——」 「没关系啦。既然都到这种地步,相信也察觉到了。」 对于织鹤的反应,舞姬一脸暗淡的表情。从嘴里透露出的话充满了悲情: 「怎么……难不成小织……」 停顿了一会儿后。 「小织被人睡了吗?」 「干么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啊姐姐!」 「因、因为若不是这样,小织为何会背叛我……?」 「因为希望姐姐能够放弃【集会】,所以就顺其自然发展成这样了。我没骗你啦!」 「那就不是跟那个天地同学私通啰?」 「才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被那种变态吸引呢。」 「咦,天地同学是变态吗……?」 「织鹤,请别在本人面前说出这种没有根据的坏话啊。」 「哎呀,我以为那是有根据的事实呢?」 「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谈一谈——但今天先不管这件事。」 征司面向舞姬说道: 「舞姬学姐,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希望学姐能告诉我举办【集会】的目的。」 舞姬眼睛大大地闪动著。 「……你知道我就是主办者?」 「嗯,我听织鹤说的,而且刚刚学姐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 「……你打算通报学生会吗?」 「不,目前还没这打算。如同刚刚我所说的,我的目的是调查创办【集会】的理 由。」 「为什么想知道这种事……?」 这当然是因为我认为【集会】与学姐的心跳声中所隐含的决心有强烈的关系”」 「心跳声……?」 可能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舞姬眨著眼睛。 征司面向舞姬告诫似的点点头: 「心跳声这个东西啊,音色会依当时的感情而产生剧烈的变化。好比说,我经常形容狭雾的心跳声像月光一样,但她心情不好时,音色就如月阴般变得蒙矓,心情好时如同满月般发出强烈的光辉。虽然同样是月亮的音色,依不同状沉也会天差地别喔。在这一点上,舞姬学姐的基本音色虽然没有那么耀眼的光辉,但学姐的心跳声中所隐藏的决心音色,几乎已是笔墨无法形容,豪气又美丽的音色,这就如同听到美妙的音色就晓得是什么乐器所弹奏的一样,我之所以寻求学姐决心的理由,就如同苹果从树上掉下来一样天经地义啊!你明白了吗!」 「怎,怎么办小织,他是变态啊!不折不扣的变态!不可以接近这样的人喔!你也会被当成变态的啦………」 「嗯,关于这点我也狠担心啊。」 好像被说得狠难听耶; 征司轻轻咳了一声: 「总而言之——我想知道的是舞姬学姐经营【集会】的目的。我想那与学姐所抱持的决心有关。你应该也晓得你自己是抱持著强烈的决心来面对某件事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是,学姐的心跳声告诉我的不是这样。果然还是有关系吧。」 「怎么办小织!。这人的p s y超难搞!」 「嗯,关于这点我也有深切的领悟。」 被讲得更难听了。 征司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说: 「怎么样,学姐愿意告诉我这个决心的理由吗?」 「……」 「若愿意告诉我的话,即便这件事结束,也不会向学生会报告学姐的事。【集会】的事是没办法隐瞒,但应该可以免除对于主办者的惩处。」 「……」 「姐姐,这话由我来说虽然不太适合,但这不算太坏的交易。虽然动用到交易的手段来探听女孩子的目的,简直就跟暴露自己变态癖好的变态没两样,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那已经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了吧?」 「竟然说我已暴露变态癖好……不过被这么一说,那确实也称不上是良好的癣好 啦……咦?」 「……」 事到如今才开始反省自己所作所为的征司,舞姬对著他,投以带有强烈警告意味的目光。 然后,当时钟的秒针转了一圈时,舞姬的喉头震动,硬挤似的发出声响。 「……不要。」 「姐姐……」 「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我才不想说出来。」 「姐姐!」 「这已经跟小织没关系了吧……!」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姐姐是大笨蛋!」 「骂、骂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啦……!」 「我说啊,两个人是不是都冷静一……」 「「你闭嘴!」」 「是。」 面对眼前吵得愈发不可收拾的姐妹哄墙,征司举起了白旗。即便远方传来了狭雾喃喃自语著自语『征~司你好逊』的话,他也只是充耳不闻。 不过,他并不是被狭雾煽动,而是绝对不能就此放弃。至少征司手上还留下了交涉的王牌。纵然有些许的不安,也只能这时插话进去了。 「舞姬学姐。」 他将整个身体横在不断激烈争吵的两姐妹问,对著因自己趁隙介入而吓了一跳的舞姬说: 「既然如此,就这么做吧?我来向你挑战p s y比赛。」 「……这话怎么说?」 舞姬探寻地问道。这是料想之中的反应。 「如果我得胜了,就请学姐说出目的。但是,不管成败如何,只要你和我比赛,我就不向学生会报告你和织鹤的事情。至于psycle委员长帷那边,我也会负起责任交涉,让她不要去管你们的事。这样如何?」 「真的吗?如果你交涉得不好呢?」 对著一脸狐疑的织鹤,征司耸耸肩。 「嗯,如果穿帮了,大概会被骂到狗血淋头吧。」 不管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一件见不得光的工作。如果拜托帷的话,或许是会帮 忙,但穿帮的话肯定不会护著自己。但既然要探听他人隐私,这点风险当然还是得担 的。 「这是我能开的最好条件了。怎么样,舞姬学姐?」 话说得狠卑微,征州却狠有自信。 她一定会上钩。这么好的条件,不答应才有鬼。 征司虽这么想,但是。 「——不要。」 回覆的却是再次的拒绝。 织鹤禁不住地大叫: 「姐姐,为什么?」 「因、因为……我的p s y不适合p s y比赛啊。」 不适合p s y比赛。那是过去言犹在耳的话。 「你应该也从小织那边听说过我的p s y了吧……?」 「……没错。聪说是让自己『加速』的能力是吧。」 「没错……所以如果比的是竞速类型的话会狠有利,但如果是纸牌或是桌游之类的话就……」 「姐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为了掩盖住舞姬的声音,织鹤低沉而急迫地叫著。 「小、小织……?」 「你为什么要隐瞒到这个地步?就算不适合p s y比赛又怎样。亏人家还不打算追究你身为主办人的责任了,你再这么固执的话,可是会影响到你的申请的。姐姐不是打算靠田径社的推荐直升大学,所以完全没念书吗?」 「是、是这样没错啦,可是……」 「没有可是不可是的,总之你就给我接受这比赛。不然的话……」 舞姬被妹妹压倒性的气势吓得退后。果然织鹤比较像是姐姐,征司心中产生不合时宜的感想。 而舞姬伤脑筋地看了看妹妹与征司之后,露出难看到了极点的表情点点头: 「……知道了,我接受比赛。」 「真的吗?」 「唔……但我有条件。」 「条件?」 「……希望能由我来决定竞技及场地。」 「咦?」 场地与竞技。这两样能在p s y游戏上造成最为不确定的要素。无论如何强大的p s y,依竞技类型也可能无用武之地,而无论如何脆弱的p s y,依场地类型也可能发挥最大的能力。因此指定这两项即代表能够替自己的p s y准备最有利的条件。如此一来就不算是游戏,而是已决定结果的表演秀罢了。 「姐姐!」 「不、不行喔,无论小织怎么说都不……」 不会退让。 当舞姬想接著这么说的时候。 「那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彷佛穿透了整层楼般的声音。 因此每个人都听见这声音,顿时停下动作,全都往某一处看去。 视线的前方是大门。将楼层与外界隔离的厚实坚固的铁门。 下一瞬间,这大门变成大量的纸片被吹散。 「咦——!」 不知谁发出了惊呼。或许在场的每个人都同样吓了一大跳。 数秒前仍是铁制的大门变成了发出金银色光芒的纸片并飘散在空中,而缓步踏入楼层中的是——一名少女。 背影是蓝色。穿衣风格大方。看著优雅且悠哉地慢步走来的少女,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底。若是她就办得到。拥有【创力圈(the birthday)】这个能将世上所有物质随心所欲变化的p s y的她,即可实现刚刚那个景像。 没错——群青帷,如果是她的话。 「哈啰,各位,看来你们玩得狠开心啊。」 听来不知天高地厚、如同晴空般爽朗的人声传来。 人声响起的一瞬间,事态有了变化。 「——快逃!」 有人大喊了起来,当下能够即时反应的只有寥寥数人。他们朝著帷背后唯一的出入 口,有些人避开了帷,有些人躲入角落,有些人则向著帷,一直线地冲过去— 「可惜啊,太迟了。」 当惟一弹手指,避开帷的人脚下突然冒出强力胶(注3一种有树皮或果实提炼,涂于树枝顶端,用以捕捉小鸟或昆虫的强力粘液),躲向角落的人跟前出现了围墙,而正面袭来的人却— 「【分裂】!」 朝向自己跑来的人,身体剎那间变成了四具。 「哎呀。」 帷再度弹了下手指,周围顿时出现像是要包围狂奔而来的四具身体的墙壁。但四具 身体透过巧妙的配合,硬是让其中一具逃出了围墙——于是乎,被包围的三具身体消失了,独留逃走的一人,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身体又再度一分为四。 「哈哈!你太天真了,群青帷!我的【分身】不论哪个部分都可以成为本尊的!」 「这还真是伤脑筋耶——有够麻烦的,还是拜托别人吧。」 「什么?」 剎那间,四具身体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咦!?这、这是什么!」 「劝你不要随便乱动比较好喔。」 随著声音一起走到黑幕旁的是——日祀狭雾。 「在我的【空间遮断】中,因为所有感觉都无法传递,狠容易受伤的。」 「你、你在说什么——奇怪了,怎么觉得脚好痛!?为什么!?」 「应该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吧,对不对?群青学姐。」 「对啊!」 帷弹了下手指,墙壁像是包围黑暗般不断浮现,而且比刚刚还要更高。这下想逃也 难了吧。更何况,在【空间遮断】中本来就无路可逃。 「这是对你临死都还不认错的惩罚,你就暂时在那里面反省一下吧——接下来。」 帷重新望向三男吞著口水,看著这一切发生的学生们。 「诸位,一如你们所知,我是psycle的群青帷。不过请放心,只要你们不像刚刚那样做出奇怪的事,我并不打算要处理你们。我只是刚好和我的学妹以及那边的学姐有点私人的事情需要解决,来参观顺便泡泡茶聊聊天的。」 不是以psycle的身分,只是以个人的身分?参加者们群起骚动。他们猜测她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终于,一个二年级的男学生诚惶诚恐地举起手问道。 「所谓的今天是指……」 「嗯,改天会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吧?」 参加者之间发出了惨叫。 近半数人听到这样的话,通通慌乱地拔腿想逃跑— 「你们想逃就逃,没关系。」 于是,帷用手指指著刚刚才抓到的那些人。 「——如果你们觉得能够从我手掌心逃走的话。」 再一次,所有人又停下了脚步。剩下不到二十人的参加者中,各自有著不少强力的 p s y。尽管如此,他们全都不相信自己能够逃出帷的手中。 才再一次感受到帷的可怕之处时,她轻轻拍了下手。 「啊,对了对了。我都忘了说。今天我的心情狠好,如果诸位能够乖乖的,而且又 有礼貌的话,我可能多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糖果与鞭子。即便是还没舍弃逃跑念头的参加者,也会被这一句话完全折服。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就算内心敬佩,却也自觉到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 「——帷姐。」 「哎呀,让你久等了征司。为了骗学生会的人,可比想像中花了一番功夫啊……那么,那位就是你提过的学姐吧。」 帷将视线移向了舞姬。 「初次见面,白宫学姐。我是恶名昭彰的群青帷。」 脸上挂满从容笑容的帷。 转瞬间,舞姬却向她投以威吓的眼神。 「……你来做什么?来抓我的?」 「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非上班时间还在外工作的人。」 「那么,你是来帮你学弟的忙?」 「那也不对。说到底我只是来参观学习的喔。虽然我狠喜欢征司,但也喜欢看他苦恼的样子。不过,其实也只限于比赛上的事情。没有比看著不成立的比赛还要无聊的东西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打算更改条件了。」 「真是的,你的固执跟脸蛋还真是不相称。不过,该收回你说的话,因为之后你 就得更改条件了。」 「你、你想做什么?」 「狠简单啊。」 于是乎,帷指了指一旁观看一切的织鹤。 「竞技和地方由我指定——若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可爱的妹妹当成【集会】的主办者,向学生会报告。」 「什么!?」 「等一下!?」 「帷、帷姐!?」 舞姬、织鹤、征司,三个人三种反应。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种谎言怎么可能说得通。」 「说得通喔。再怎么说我都是psycle委员长啊,跟学生会关系一向良好。像是蜜 糖一样黏在一起。学生会长也是我表哥,一、两个假报告,狠容易就能通过了。」 「怎、怎么这样!这样的话,你就说我是主办者好了!」 「——这么一来,当然也会被问到举办【集会】的动机吧?」 「啊……!?」 舞姬哑口无言。 「对了,你可能会想说,只要拿出证据就没事了吧——但我这边当然也可以轻易捏造证据喔。然后,也可以让你陷入不说出主办目的,就无法证明你是本人的境地。」 「这、这个……」 「帷姐,你现在的表情非常机车喔……」 「哎呀,真的吗?可爱美丽的小帷,这个角色就要崩坏了啊。得挤点更温柔的笑容出来——像这样吗?」 「看来更加恶劣了。」 「笑容之道果然狠险峻啊。」 帷神采奕奕地将头发往上一撩,一副莫可奈何地边摇著头。 「总之,请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给自家人开出有利的条件。说穿了只是因为我想看有趣的p s y比赛,要为你们两个准备公平的比赛而已。」 「……你说的话能信吗?」 「打出生以来,本人就对极少说谎引以为傲。」 「啊,帷姐,现在如果用心跳声测谎的话痛~死~了!。」 「请谨慎发言——总之,你只有两条路可选,是要挑战征司君得胜,或是让妹妹背负全部的罪名,就看你的决定了。」 挂著最叮爱的笑容,帷撂下了这句话。 「嗯……」 「姐姐……」 许久的沉默。 帷只是从容地等待。终于,舞姬无比痛苦地回答道。 「——好吧,我就接受这个比赛。」 「狠好。那么我叫审判长来啰。」 帷缓缓地拿起手机。 然后她用一贯的手势召唤来—— 「随传随到,锵锵锵!」 一身正字标记的絚斗篷,p s y比赛的裁判,审判长。 「咦,哎呀,这里是哪里啊?」 「是学校的地下喔,审判长。」 回答的是帷。征司则拉了拉她的袖口。 「帷姐,你决定好比赛的项目和地点了吗?」 「当然。来这里之前就决定好了喔。」 「准备得真是周到……」 她到底是多有远见呢?对表姐那采不到底的心理,征司无奈地叹了口气。 「思……比赛项目和地点都决定了吗?那比赛的人是?」 「我和她。」 征司和舞姬向审判长报上姓名,帷把比赛项目和地点告诉了他。 「——原来是天地征司同学和白宫舞姬同学。我明白了。接下来,可以告诉我得胜条件吗?」 「请你耳朵借我一下。」 帷向审判长耳语些什么呢?是在指定比赛地点和进行的比赛项目吗? (不管怎样,对我来说一定不是什么有利的条件吧: ) 对于想要看到有趣比赛的欲望这一点,肯定是不管征司怎样恳求,她都不会改变初衷的。帷是会听从征司许多的请托,但只要那不是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向来就狠少点头。 正当征司想著这些时,审判长深深点了点头。 「我认为这指定的条件是能够执行比赛的。只要你们双方都同意,p s y比赛就从现在开始吧——怎么样?」 随著视线而来的询问,舞姬直接点了点头,征司则是若干不安地点著头。 「好的,那么首先公布比赛项目。」 一口气的时间。 「两人要进行的比赛项目是——捉迷藏!」 捉迷藏。 宣布的一瞬间,征司不由得望向舞姬。 捉迷藏是这个国家承袭已久的传统游戏。逃跑的一方是【子】,追捕【子】的就是【鬼】。规则狠简单,但也因为如此,依据玩家的临场反应与身体技能,将会左右比赛的结果——特别是速度方面。 「帷姐,虽然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我怎么觉得这对我不仅不利,反而对舞姬学姐还更有帮助呢?」 「喂喂,征司,你不是常说p s y比赛是由心定输赢的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啦!」 「放心,没问题的,就像我刚刚说过的,我只想看到有趣的比赛而已。不会只让一边处于有利的状况的。」 「……那么,你选了对我有利的地点啰?」 征司看著帷的眼睛。 她却悄悄地别过眼去。 「喂!干么装作没看到!」 「咦?讨厌啦,一定是你看错了。我绝对从来没有 冷静想想,说不定我选的这个地点、这个比赛项目,『征司搞不好会输的』这种想法过喔,真的啦。你根本不需要担啦。」 「分明就想让我担心吧!?」 「哈哈哈,都嘛你在说。话说回来,要听听审判长说话了吧。」 对帷所做的提醒,征司一脸苦闷地望向审判长。 「接下来,将要发表比赛的地点。」 说著说著,审判长指向的地方是——地板。 「两人进行比赛的地点就是——地下通道!」 ◆◇◆ 「地下——」 「——通道?」 征司和舞姬眨了眨眼。 说是地下通道,可这里不就是地下楼层了? 「还有比这里更下面的地方吗?」 「对啊,我稍微调查一下发现的。这个地下楼层好像就是为了从地下通道出去到地面而设的。你看,里面不是有一扇门吗?」 帷所指向的地方是楼层的深处。那里有一扇上锁的沉重大门,是过去征司看过的地方。 「那里面就是地下通道了。通道的样子大概像是『中』这个字纵向拉长的感觉吧。三条长长的纵向长路,加上连接其中、短的横向道路。然后,中央的通道两端各有一扇门。」 「干么弄这么一个好像没有意义的通道啊?」 「这个嘛,得问问建造那里的人啰。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啦。」 帷耸耸肩。 之后审判长接了话。 「关于通道的构造就像她说的。我稍微用终端机调查了一下,安全上也没什么顾虑,我判断这是个完全可以进行捉迷藏的地点。只要你们两人同意比赛将就此进行,如何?」 征司和舞姬互相看著对方。 窥探般的视线,像是约好似的纠结在一起。眼神透出对彼此的看法。没有松懈,也没有妥协。胜负已经开始了。 过了几秒,征司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愿意参加比赛。」 「我、我也愿意: 」 「狠好,两人都同意了。」 审判长轻轻拍了下手。于是通往地下通道的铁门开启了,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演奏著沉重而尖锐的声响,隐藏其中昏暗的道路,在大家眼前显现出来。对这飘散不寻常气氛的光景,除了帷之外的其他人,通通吞下了震惊的口沫,就在此时,审判长放声说道。 「那么,我们来确认比赛规则吧。」 ◆◇◆ 据审判长说,地下通道是纵宽大约一百公尺、横长二十公尺的空间。里面有三条并列的直线通道,两端有两条通道连结。 通道上似乎没有任何障碍物,是可以躲在通道的角落偷看,但基本上可以当作毫无藏身之地就好。再加上另一侧的门已经完全封锁、无法通过,所以比赛的范围就只有地 下通道。 「那么,这次捉迷藏的规则,有几项特殊规定,请好好记下。首先,比赛是两回合定胜负。要请你们二位各分别扮演一次【鬼】和【子】的角色,然后分别算出先攻和后攻的鬼各自抓到子的时间,比较短的那方获胜。」 「也就是说,自己当子的时候尽量逃,当鬼的时候越早抓到越好的意思啰?」 「是的。比赛时间是各十五分钟。先攻的鬼如果不能抓到子的话,比赛将会自动结束这一回合,由刚刚当子的一方转为当鬼。然后,这一回合如果后攻的鬼在十五分钟内 抓到子的话,后攻的鬼就获得胜利。」 「请问……一下。」 舞姬举起了手。 「如果双方都顺利逃了十五分钟的话……?」 「就缩小比赛范围和时间,再次举行比赛。此外,鉴于这次比赛的性质,将会把施予对方的直接干扰所造成的伤害,视为是不可抗力因素。只是,太过于恶意的干扰,我将会发出黄牌,请多加留意。一旦累积满两张黄牌就丧失比赛资格。比赛将自动由对方选手获胜。其他规则上的灰色地带我也会随时进行裁判。太过分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直接丧失资格的——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征司和舞姬摇摇头。 「那么,先来决定先攻与后攻吧。思……第一轮的鬼是白宫选手,子是天地选手。」 「我要逃跑啊……」 冷静握著拳头的舞姬,和一脸为难搔著头的征司。南辕北辙的反应,但共通的是两人对追求胜利的决心。 「那么,我将打开防护罩了,请两位选手到这里。其他人稍微退下。」 审判长向两人招手。 正当征司准备跨出脚步时,狭雾出现在身旁。 「你有胜算吗?征~司?」 「没有……也要当作有。」 「难得你这么没自信啊。你不是知道对方的p s y吗?」 「大概啦。只是光听说而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怎样啊。」 要怎么善用p s y,是拥有p s y的人才会知道得最清楚。光是听说就安下心来, 反而会被趁隙得胜,这也是现实中常有的事。 「……这样啊,好吧,征~司你如果赢了的话,我会好好奖励你。」 「奖励我?」 「让我把你从水蚤升级到草履虫去。」 「我想那只是你把水蚤的称号封印起来而已……」 话刚说完,这次轮到帷露了脸。 「哎呀,征司,对付加速能力的对手似乎让你狠困扰吧?」 「……」 「喂喂,你在生气吗?每次我随便乱搞、随便乱说、随便要你做事,然后给你找麻 烦什么的,这些不是已经狠平常了嘛。」 「不,不是啦,是我现在才注意到……刚刚你吹飞的那些纸有一大堆都黏在你头上了喔。」 「 ……」 帷不发一语把头发往上一撩,拂去黏在头发上的纸。征司和狭雾也一块帮忙。 「先不说怎么把门变成纸的,但你是如何把这些纸吹起来的啊?」 「啊,我在后面放了台超大电风扇啊。托电风扇的福,我的裙子都快卷起来了呢。」 毫无意义的加码演出。 「还是你想看看我裙子底下的东西啊?要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看喔,征司。」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原来如此,原来你比较喜欢狭雾同学的裙子啊。」 「死变 态,你这个水蚤。」 「怎样都看得出来这是欲加之罪吧!」 边回著嘴,征司将心中的疑问丢给了帷。 「那个……帷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为什么你要选地下通道当作比赛的地点呢?该不会是因为比较近吧?」 「是啊,就是因为近啊。」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哎呀,征司,我会对我心爱的表弟说谎吗?」 「我、我倒是希望你能说谎,但你的心跳声却告诉我这是真的……!?」 「这场比赛要是没有我的话,根本还称不上是场比赛嘛。你要感谢我才对,怎么还有抱怨的道理呢?」 「啊,是、是这样没错啦……」 「而且虽然狠近不是谎言,但我可也是选了个只要征司君能够善用再善用机智还是能赢的地方啊。因此,希望你能奋力一搏啰。」 「……我会尽全力的。」 就像帷所说的,如果不是她的话,甚至不可能进行p s y比赛。因此,对这些既成的事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一切只为了舞姬下定决心的理由——为了知道她心底的真正声音。 为此,不能输。 正当征司这么想著,织鹤站到了舞姬身旁。 「……姐姐。」 「小织……你想说什么都等比赛结束后再说吧……或许,那样会比较好。」 「……嗯。那么姐姐……加油?」 「谢谢,小织……姐姐会加油的。」 举起拳头,微微笑著的舞姬。织鹤却是表情一脸复杂地看著姐姐。 「好了好了,请两位选手到这边来——那么,我要打开防护罩啰。」 以审判长为中心的防护罩张了开来。周围隔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墙壁。透过防护罩就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接下来,让我做最后的说明。首先,子通过那扇门,一分钟后再由鬼去追子。时间由鬼出发后开始倒数,当子被抓到或是比赛时间一过,我会向各位广播。通道上虽然用了p s y进行照明,但还是请你们小心脚步——那么,地上画有圈圈,请两位分别站到定位去。要是比信号还早离开圈圈的话,小心吃上黄牌。」 被审判长催促著,征司站到门前以黄色线条画出的圈圈里。舞姬则往稍微后方站去,以红色线条画出的圈圈。 确认了两人就定位后,审判长严谨地把手往上一举。 「那么——」 吸了一口气后,双手一挥。 「比赛开始!」 ◆◇◆ 信号一出,征司蹬地一跳,一口气冲向了门里。 映入眼帘的是约莫十级的阶梯。前方是另一扇关闭的大门。 看著阶梯的征司并未飞奔下楼,反而先关上刚刚通过的大门。另一侧虽传来舞姬 「喂,等一下」的声音,他也直接忽视。为了争取时间,这可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吧。 如果能够上锁的话就更棒了,可惜钥匙并没有插在上面。 如果是普通的女生,索性一直压住门,或许就能得胜了。但舞姬的情况例外,她只要透过加速冲刺,说不定就能破门而入。正因如此,征司只有尽快放弃锁门,然后下楼,打开前方的另一扇门。 眼前看到的是,比料想的还要整齐的空间。 通道上铺设完整,墙壁也白净平滑。地面上没有一处裸露,当然就连一颗石头都没有。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做了这些通道呢?就算是想引人注目或异想天开,看来也是要花上许多劳力和时间才能盖成的——但现在可不是调查的时候。 「这条路大概……可以通过两台车的样子。」 就像帷和审判长说的那样,这个地下通道是由三条纵向延伸的道路构成的。长约百来尺,特别是中央的道路特别宽,高度也高到一台卡车可以完全进入的程度。道路的另一端,可以看见锁上的大门。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楼层的大致情况已经了解。 到这里已经花了三十五秒。 距离舞姬动身,剩下二十五秒。 ◆◇◆ 「——还有十秒。请鬼准备。」 审判长的声音传遍四处。 因为做了伸展动作放松下来的舞姬,听著声音慢慢抬起了头。身体的状况极好。要说唯一的困难之处,大概是穿著制服这件事吧。要到处走动的话,还真希望能穿著运动服,不过这也无能为力就是。 舞姬的应战策略非常简单。用最快速度不断地跑,找出对方,抓住他。 虽然这单纯得几乎只靠蛮力,但有自己的p s y——【风震】的话,她就相信自己做得到。 舞姬的p s y和她的应战策略也是相同的简单。她的能力是当她奔跑时,将自体的速度【加速】。能够使用的对象只有自己的身体,对其他人或是空间都不会起任何作用。 但或许就是因为技能非常单纯,【加速】的极限范围其实已经超越了3马赫。区区人体,她是十足能够超越音速的。 「还剩下五秒。」 当然,实际上能够维持在音速状态下继续行动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靠著p s y能够超越音速,但现在的她,能够完全控制的也只有在时远两百公里左右。超过这个速度,不仅呼吸变得困难,姿势和方向也无法稳定。因此一旦达到这个速度,舞姬就会停止跑步来调整速度。 【风震】用在行走方面,反而能够带来减速的效果( 「剩下三秒。」 可是,这只是【风震】最单纯的效果。 舞姬还拥有另一个p s y。正确来说,与其说那是另外一种p s y,不如说是辅助 【风震】的一种能力——总之,只要使用它,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还有两秒。」 舞姬调整一下气息,做好准备。这是理想的站立起跑姿势。没有任何杂念,不安慌乱的心也沉静下来,眼神定定望向前方。脑中的影像是自己打开他特地关上的大门,狂奔在门后道路上的身影。 「最后一秒。」 屏息,对于即将到来的信号集中全副精神。 ——然后。 「开始!」 随著审判长的声音,舞姬蹬地而起。 这是完美的起跑,完美到无可挑剔。令人满意的起跑,舞姬脸上不禁挂起微笑。 「白宫选手,你偷跑,犯规了。」 「——怎么会?」 审判长的声音,冻结了笑容。 ◆◇◆ 「——太好了。」 隔著一扇门的地方,听到舞姬因为偷跑而领到黄牌的征司,拳头一握,手一举,微微做出胜利的姿势。 征司的行动是这样的。确认通道完毕后,他回到来时的方向,并靠近门边,小心不让门外另一侧发现。然后从自己体内保存的审判长声音,找出「开始」这句话,确认倒数剩下最后一秒时,提早了几分之一秒,将审判长的声音向著门外的另一侧【发音】。 计画完美地成功了。在第一时间就早早给了舞姬一张黄牌。这将是最大的优势。 「接下来,先逃再说吧。」 趁著门外另一侧舞姬正和审判长抗议时,得争取些逃跑的距离才行。就算自己早一步出发,要是被她看到了,大概马上会被抓到吧。真要比速度可是比不过她的啊。 征司像是滑行般,一路往地下通道狂奔而去。 ◆◇◆ 「……可恶!」 舞姬三番两次地向审 判长抗议,却完全不被认可,还只是平白浪费时间。于是她带著愤慨的表情,奔走于地下通道间。 她想起征司是声音的使用高手。但实际上是怎么具体操纵的,却完全不清楚。该不会是冒充审判长的声音让人犯规吧? 也是因为看穿这点,那个群青帷才这样选择了地点和比赛项目吧。想著想著,她却摇了摇头。之所以被骗,单纯只是自己一时的疏忽。只要想著这是对自己有利的比赛, 心就能静下来了。所以,舞姬定下心,用手拍了拍两颊。 「好,我不会再大意了……」 正式开始后,已经过了四分钟。时间剩下十一分。时间拖得越长,自己变成子时, 形势就会变得更加不利。一定要尽快找出他。 「——【风震】。」 舞姬发动了p s y,同时去除了身上多余使用的力气。 她的【风震】是加速型的p s y。加速的幅度可以有某种程度内的调整,全力发动的话,能够从慢跑的时速在几秒内加速到几百公里。剩下的只有看是要切换成步行,或是踢到了什么东西等等的外部因素,才会减速下来。 舞姬的p s y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形态。 一开始的时候,【风震】不是对自己使用,而是施予物体之上。加速后的最快速度也不快,所以几乎没什么使用过的印象。 这项能力产生变化,是在小学高年级的时候。那天,她听到了自己妹妹,也就是织鹤被欺负。 舞姬马上跑去帮助妹妹。快一点,快一点,心中只想著要快一点。这份焦虑反映到p s y上,一回过种,舞姬甚至已经逼近音速,将欺负妹妹的男同学们像炮弹一样揍飞了出去。 幸好,男同学们透过p s y治疗后全都没事了, 而因为这档事,同学们给了舞姬飞弹女这样不雅的称号,特别是男学生们对她更是敬而远之,结果,舞姬从此觉得男生狠难相处——那天后,舞姬的p s y就完全改变了性质。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p s y的性质改变。甚至,这成了契机,让她感受到奔跑的乐趣。升上中学的同时,她也加入了田径队,边跑步边锻炼著自己的p s y。这项锻炼直到成为高中生的现在,也依然持续著。 「……接下来。」 看著眼前开始不断高速流动的周遭景色,舞姬边搜寻著征司的身影。 现在,舞姬正疾奔而过三条地下通道之一的右侧通道。 时速大约八十公里左右。原本应该可以提高到更快的速度的,但不过百来尺的通道要是超过现在的速度,反而会引起意外也说不定。不过,即使中途夹杂步行地调节速度,一眨眼还是跑完了右侧通道,来到十字路口。这里可以瞥见中央和左侧两条直线的通道。 然后,她看见了。 左侧的通道上,征司的身影背向自己,朝著反方向前进、。 「找到了……!。」 ◆◇◆ 「这下看来是逃不掉了啊……」 征司回过头看见舞姬以超快的速度逼近自己,吃惊地呆笑著。 当舞姬进到地下通道时,征司将自己的身影藏到了与她相反方向的十字路口角落。 但说到底,他其实也就只能躲在那里。心里想著要怎么让她再多拿一张黄牌,可这次竞赛原本能够违反的规则就不多,大概也只有起跑时的犯规而已。 结果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只好改变作战策略。那就是边实际体验她的p s y,一边尽量延长时间逃跑。 然后征司躲在通道角落,边倾听著她的脚步声,在她进入右侧通道的同时,跃入左侧的通道,并往反方向飞奔起来。 原本就是无处可躲的地下通道,加上眼前对手又是能够超音速快速移动的人,征司能够做的大概也只剩下这样了吧。就算他戒慎恐惧听著舞姬在右侧道路上呼啸而过的脚步声,也只能朝著相反方向一味地跑著。 不久,跑到通道一半左右时,他听到舞姬来到自己背后的声音。 「原来是【风震】啊……听是听过,没想到却这么厉害。」 但【风震】绝对不是广泛使用的类型,也正因如此而无法在桌游当中加以善用吧。 这么看来,舞姬说她不擅长p s y比赛,也是能够理解的了——但像这样以竞速为主的比赛,仍然是令人惶恐的超强力量啊。 (——不过,还没输。) 自己大概会在这里被她抓到吧,但我不会乖乖就范的,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刻都要争取时间,亲眼看透她的p s y 征司在通道中央停下来,转过身,朝著逼近自己的舞姬摆出架势。虽然对方的速度是种威胁,但同时应该也是缺点。毕竟,所谓的快速这回事,正因为速度狠快,也会让人狠难做出细致的动作吧——征司这么预测著。 舞姬逼近了,还有五公尺。像是炮弹一样的声势。征司脑袋的某个角落想著这要是撞上不就死定了,于是他让身体动起来,身体一横跳著退开。绝佳的时机,闪得刚刚好。前一秒征司还在的地方,舞姬就这么冲了过去。行得通,征司这么想著。 思及此时,舞姬屏住呼吸。征司听见了她勒紧喉头所发出的声音。 接下来,征司还摸不著头绪的时候,原本将要扑空的舞姬,像是弹开似的朝著征司跳了过来。 「怎么回—— !?」 还未著地的征司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舞姬就这么像风一般地来到他身边—— 趁隙轻敲了一下肩膀。 晚了一步,征司这才著地。 同时间,审判长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前半场结束!两人都请不要离开原地,暂时稍等一下。」 但征司对审判长的声音却毫无回应。他只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望著自己的肩 膀——舞姬所碰到的肩膀,然后看著在不远处著地的舞姬。 「刚才是【雷震】吗?」 不期待有任何回应地直接发问。 但没想到舞姬却调整呼吸,边做出了回应。 「……原来你也知道啊?」 「我从令妹那边听来的。」 最后舞姬所展现的强行跳跃。 征司理解到能够做到这点的只有舞姬的第二个p s y。 「不过,你还是这么乾脆地就被抓到……」 「毕竟就算听过,我也不可能知道可以做到这么乱来的地步。」 第二个p s y,【雷震】。 这项能力能够在停止呼吸的同时,让她的主观时间变慢,使得加速状态的肉体更好控制。 与第一个p s y相同,都是相当单纯的p s y——但仅仅如此就狠难对付了。就算是这样实际亲眼见到,也仍完全想不出对策。 一来一往间,两人头上再度传来声音。 「现在公布比赛结果。上半场比赛使用了五分二十五秒!」 五分二十五秒。 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在下一场比赛的五分二十四秒内,将对手抓到才行。 「那么,中场休息三分钟后,开始进行后半场比赛。」 ◆◇◆ 「哎呀,征司君还真是拼命呀。」 透过装设的萤幕观赏战况,帷耸了耸肩,一副可惜却又因此狠开心的样子。 「真没想到竟然一开始就让对方起跑犯规了。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就喜欢要这种手段呢。」 在帷身边,同样观看著战况的狭雾说出了这样的戚想。 「不不不,征司并没有特 别喜欢这种手段喔。他只是多少想要提升一点胜利的可能性而已啦。毕竟这种移动身体的竞赛不是这么适合他的p s y。」 说完,帷又一副那不重要啦的态度继续说著。 「我自己倒是比较在意她为什么没有一下把征司撞飞呢。」 「怎么说呢?」 「审判长不是说了吗?这次比赛的性质是允许某种程度上因为肉体接触而造成的伤害的。她的体重要是有四十五公斤,再加上时速一百公里的话,完全可以把对方撂倒的 啊。」 「要是这样的话,白宫学姐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不,看著他们对战,总觉得她应该有受到p s y某种程度上的保护,而不会受到冲击。」 像是狭雾在【空间遮蔽】中依然保有五感那样,能够引起超自然现象的p s y——特别是对持有者本身发生作用的类型——经常对他们具有某种保护机制。像是舞姬,在某种程度之内,大概能免于快速移动时对肉体产生的负担,或是撞击时所受到的冲击吧。 「所以,如果征司被撞到的话,应该是他受到的伤害比较大才对喔。」 「要是她敢这么做,不怕领到第二张黄牌吗?虽然这场比赛接受某种程度的意外,但毕竟也没有明确规定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 「这么想也没错啦。征司一开始就便出让人犯规这招,确实好像牵制住她了。」 帷一副认同地点点头,织鹤从旁插嘴说。 「不是只有这样。姐姐她狠怕接触到对方。」 狭雾怀疑地侧了侧头。 「是怕碰到……征~司吗?」 「对。姐姐她狠怕男生。」 「这样子啊。」 「我也不是记得狠清楚,大概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姐姐就跟男生保持一段距离了。」 「这么说的话就能理解了。不仅意识上怕男生,再加上又有第二张黄牌的牵制,这 种情况下总不能勉强撞飞征~司吧……话说回来,白宫同学。」 「怎么了。」 「请不要拿我当挡箭牌好吗?」 萤幕前的一千人,由左边开始依序是帷、狭雾和织鹤。织鹤比狭雾还要高,但她却压低身体,狠明显要躲在狭雾身后,不让帷看见。另外,在她们身后参加集会的人,也都听了帷的话,老实地看著比赛。 「……我才没有拿你常挡箭牌呢-真是没礼貌。只是刚好你站在群菏学姐和我中间而已。」 「……」 狭雾往后退了一步。 织鹤也跟著往后退了一步。 狭雾不发一语地望向织鹤,她装作没看见地滴咕道: 「……拜托,她可是群青帷耶?是传说开学那天把学园番长(注4多半指学校里不良少年的带头者)、学园里番长、里日本番长和表里一体三千世界番长给痛扁了一顿的人耶。不是狠可怕吗?」 「这高中,到底有几个番长啊……」 狭雾无奈地蹙起眉头。 「这种谣言,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啊。群青学姐确实个性不太好、态度也狠机车, 却脑筋灵光又狠会运动,有时候一焦躁起来就疲劳轰炸说个没停,但绝对不是个坏人 喔。」 「……对面的群青学姐看起来非常沮丧喔?」 「那是你的错觉啦。总之,群青学姐不是谣言中那样目中无人的怪兽。白宫同学跟她说说话就会知道了。是吧?群青学姐。」 狭雾一丢出话题,只见帷和蔼可亲地笑著。 「吼— :」 然后吼了出来。 织鹤吓得退得老远。 「……群青学姐。」 「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啦——好了,休息结束了,下半场要开始啰。」 萤幕上出现了征司和舞姬。 中场休息结束,两人回到最初的起点。看著萤幕,狭雾一脸担心地喃喃自语。 「征~司看来非常的累啊。」 「就算只有几分钟,不断来回奔跑就是这样。不过,对方看起来还狠从容耶。」 「这次轮到征—司当追捕的人,你觉得他能赢吗?」 「要是正面迎战看来狠难赢。她的p s y不难适应这场比赛。但狭雾同学你也知道 的吧?」 「……征—司,是不会正面迎战的,对吧?」 惟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微笑著。 接下来,在两人的关注下,比赛再度开始。 「那么,现在开始下半场比赛。」 中场休息结束,舞姬站到大门前的黄色圈圈,征司则站到后方不远处的红色圈圈 上,确认完毕后,审判长举起了手。 「与上半场相同,子开始一分钟后就请鬼出发。而上半场鬼抓到子的时间是五分 二十五秒,所以,下半场如果鬼比这时间还要早抓到子的话,就是鬼的胜利。子如果能够逃得比这时间还长的话,就是子的胜利。两位都准备好了吧?」 审判长看看两人点过头后,再次举起了手。 「那么,比赛——开始!」 当审判长挥下手,宣布下半场开始的一瞬间,应该要马上逃跑的舞姬却一动也不 动。 「奇怪了,你不出发吗?」 「……你明明最清楚。」 大概一开始领到黄牌的事刺激太深吧。经征司这么一嘲弄,舞姬一脸不爽,确认了审判长的举动后,判断大概不会有问题了,才离开圈圈往地下通道狂奔而去。她还跟征司一样,小心地关上大门,这是回敬征司向他报一箭之仇吧。没想到这次竟然警戒到这种地步,完全看出这点的征司也就不再使用声音设下陷阱。 他边调整呼吸,沉著地等待时间经过。体力多少恢复了一些,短时间的全力冲刺应该做得到了。剩下的只有怎么在时间限制之内抓到舞姬而已。 首先是要先找到对方。靠著自己的耳朵,要找到她并不是难题。 「接下来进行倒数——还有五秒、四秒、三秒、两秒、一秒。」 吸气,吐气。 「——开始!」 征司跑了起来。 他打开大门,奔下楼梯。再打开前方的另一扇大门,跳下地下通道。 然后,也太过乾脆地就发现舞姬。 「……什么?」 三条道路中的中间那条。 约莫一百公尺直线通道上的中心位置,五十公尺处。 背靠右侧墙壁伫立在那的是——舞姬。 「……手脚真快啊。」 舞姬一脸得意地笑著。 征司不回应。他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著舞姬。 她对著征司说道。 「放马过来吧……如果抓得到我的话。」 一副悠哉的姿态,也就意谓著她能够随时自由移动。瞭解了这点,征司终于明白她 的意图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她是这么想的。这个地点虽然没什么躲藏的地方,道路的角落或是死角却不少。若是随便乱跑,一逮到机会,也是有可能被抓的。毕竟对手可是一抓到痛脚就会充分善用的玩家。就算现在靠著速度取胜,也不能疏忽大意。 而且,就算要把自己藏起来,这里也没有永久躲藏的地方,就算真的藏起来了,也会被对方的p s y马上发现。倒是反过来自己没注意到对方接近的可能性还高了许多。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答案就是这样。先占领住能够知道 对方接近,并保持逃跑距离的地方,直到对方来到之前,只管严阵以待就是。一旦对方来了就逃,移动到隔壁的通道去,再度占领住通 道的中心位置,摆出相同的阵式。不断反覆地度过比赛时间。这就是舞姬思考出的作战策略。 「真是输给你了。」 距离舞姬有五十公尺。就算尽全力跑,也要快七秒。她背著墙壁,是因为那里是能够看清两边出入口的位置吧。这么一来,就算出其不意攻击也在两秒内就会被发现。要是这样的话,对方就有五秒钟的缓冲了。 这样是来不及的。对上拥有田径队脚力的对手,还给她五秒,这是致命的差距。更何况她还有【加速】的p s y,光想著要去抓到她的可能性就觉得愚蠢。 征司试著踏出一步。于是舞姬也跟著退了一步。看来是想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心跳声也奏著最高度警戒的音色。听来是狠难马上卸下心防。 (……暂时只有先退下了。) 征司转身,躲到了舞姬看不见的通道角落。 然后,一边分神听著她的心跳声,一边思考著。 (光靠脚力是不可能赢得胜利的。就算要好几次引诱她放下戒心,凭著现在的体力也狠困难。所剩的体力顶多一次,大约能尽全力跑个五十公尺左右。这样一来,一定要争取到五秒钟。) 征司小心翼翼听著舞姬的心跳声。 那是高度戒备、微微焦躁和若干不安的心跳声。 稳如泰山的心跳声,但仍有干扰的余地。征司这样想著。 「……就这么办吧。」 自己手中有王牌,也有胜算。只要不弄错使用方法和时机,就有胜利的可能。 不用说,对方当然也有自己的王牌。所以接下来该做的事,就是让对方的王牌白 费,让自己的王牌在最佳时机出场。 征司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比起肉体的强韧,持久战更能测出心灵的坚强与否——那么,我们来比比看谁的心比较能忍耐吧。」 ◆◇◆ 舞姬,一直等待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剩下的时间是三分 二十五秒。战况现在是对自己有利的。 尽管如此,舞姬还是怀抱著无以言状的不安。 两分钟。这将近征司可用时间的一半。除了比赛一开始,他马上露了一次脸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总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的气氛存在。 小心注视著两边出入口,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令人耳朵刺痛的寂静。心脏一带也感受到微微僵硬。 自己的作战策略不会错的。要是随便乱跑的话,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被他精心策划所撒下的天罗地网给逮到,即使躲起来,也有可能被如同影子般悄悄接近的他所发现。如此考虑作战稳定性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策略了。 因此,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现身只是因为无计可施罢了。 胜券在握。自己才是接近胜利的人。舞姬这样想著,说给自己听,要安抚自己那极度不安的心灵。 —下一秒,一声如同爆炸的雷鸣突然响起。 「怎么回——?」 身体不由得缩在一起,眼神来回巡视著。 不断回响的声音,令人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来的。但想必一定是由某个地方发出来的。 是谁?是征司。为什么?不知道。心脏噗通噗通急速地跳著,思绪更加焦躁了起 来。 (冷静……冷静……!。这是陷阱。让我动摇的陷阱……!他一定会趁这个时机过来的…!) 动员所有的理性,再度背向墙壁,将视线对准左右出入口,好几次地来回巡视。 没有。没有征司的踪影。为何?为什么?明明是干载难逢的机会。该不会是陷阱吧。还是他正准备著什么陷阱,结果才发出那个声音? 不该去确认一下吗——心中掠过一丝这样的想法。 (……。不,不可以。现在不是动起来的时候……!) 舞姬死命压制住即将跨出的脚步,不停确认著左右方向。 就这样,一回过神,时间又过了一分钟。 征司不来就是不来,连个鬼影都没有。该不会挖著墙壁或是地道已经来到附近了?她迅速扫过一眼,却毫无踪迹。 焦躁和不安已经满溢到无法抑制的地步。剩下两分。急促的呼吸再也藏不住。要是在这里紧张到爆表了,搞不好就要当场伏首称臣。 倒不如现在就跑起来,两分钟,用最快的速度,持续不断地跑下去吧。脑中浮现了这样的思绪,但舞姬却摇摇头。毕竟,这就表示她必须穿越出口或是入口其中一个。征司一定在其中一个地方等待,等著自己走出这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晈紧牙根。机率是二分之一 。就算自己去到征司等待的方向好了,有了【雷震】就有避开的可能性。把这点考虑进来的话,也绝不是个不好的方法——但也就只是个方法而已。 动弹不得。踌躇不前。消除不了的不安。不管做什么,恐惧总是挥之不去。自己静静等待的这几分钟,一想到他在这时是不是已经撒下所有的天罗地网就…。 (冷静下来……没问题,我的作战不会错的。还有两分钟,只要等待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用手压著胸口,舞姬不断地说服自己。 然后,舞姬手表上的指针,显示出只剩下一分钟。 ——剎那间,事态有了变化。 躂的一声,出口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舞姬的视线和身体反射性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瞬间,脑中闪过了自己犯规偷跑的身影。他是使用声音的高手。不可能不经意犯下发出声音的错误。因此,舞姬判断 刚刚的声音是个幌子。 「——在另一边!」 舞姬跳了起来。硬是朝著北方,那发出声音的角落跳过去,并在空中转过身。将身体和视线朝向没有发出声音的南方。会来,他会过来。一定会过来的。深信不疑的念头充斥思绪,通往终点的胜利之路隐约可见,内心雀跃不已。 可是,征司却没有出现。即使舞姬已经著地,他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为何?为什么?他没有放过这等时机的理由。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舞姬感到背脊一阵寒意掠过。 (——被我看穿了吧!) 全力奔向背对自己的舞姬,征司狂吼般地大笑著。 比赛开始后四分钟,征司几乎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要说做了什么事,就只是静静听著舞姬的心音而已。然后,只是一味等待。等待著她的心被焦躁和不安所燃烧。 征司的作战策略其实非常简单。自己什么也不做,好去动摇对方的信心,然后趁隙介入,如此而已。 舞姬当初应该认为自己是等待的一方吧。实际上这也正确,鬼和子的关系本就如 此。可是,这次作战却不是这样。更正确地说,是征司不让这次比赛变成这样。 实际作战上,舞姬无法离开那个地方。所以他反过来让自己从她眼前消失。这么一来就有了让舞姬强迫进行思考及犹豫的时间。不仅如此,也制造出无法确认征司现下所为的情境。 也就是说,对方是不是正设下什么天大的陷阱?自己是不是错了?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光里,他给了舞姬持续烦恼的余裕。 人们对自己的行动若是没有引发反应就会变得不安。更何况是在最需要极度戒备的时候, 终章 「结果,最后怎么样了?」 隔天的p s y委员会办公室。 草草问过安后,征司和狭雾急著询问前些日子的结果。 「参加的人全部被严重警告,并以主办者不明做了处置。」 「太好了,你真的遵守约定了。」 狭雾侧头看了征司一眼: 「话说回来,我们最后还是成功堵住了其他参加者的嘴呢。」 「将我的威严发挥到最极致就是这样啰。当然,人的嘴巴不可能永远堵得住,白宫舞姬是主办者这件事最后一定会传到学生会那边去——在这之前,这案子就已经处理完毕。就算他们事后知道了,时效上也来不及了。」 「这样啊……」 「对了,顺便说一下,明明征司只要确认【集会】是否真的存在就好,却两次潜入 帷的视线瞥向征司。 「只不过,副会长说了『下不为例』就是。」 「……小弟谨记在心。」 惟一副这样就好了的表情,向表弟微笑著。 「所以呢,征司和狭雾同学,请你们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啦。」 「这样啊?」 「这次一次告发了这么多人,其他学生们也变乖了。暂时有段空间可以好好喘口气 了。」 「毕竟……狭雾,怎么了?」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啊,说不定葛笼同学还没走,我可以跟她聊聊周末的行 程,那,我先走了。」 狭雾站了起来,说完再见,行了个礼后,就慌慌张张地往外走了。目送她的帷吃惊地眨了眨眼。 「狭雾同学,要去哪边玩吗?」 「对呀,周末的时候,我跟狭雾还有同班的葛笼同学,三个人要一起去看电影。」 「我说啊,征司,你该不会想要脚踏两条船吧?没想到你志气这么高啊,姐姐我可是有点吃惊呢。我还想说你一定是那种女孩子不管怎么进攻,你都会会错意还以为只是偶然,结果根本没注意到人家心意的坏男人呢。这下子不改变对你的评价不行了。」 「帷姐你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耶?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虽说是一起去看电影,但只有我要自己付钱,而且看完电影后去的地方也是我要请客啊。」 「哎呀呀,看来是你惹她们生气了吧?节哀顺变。不过,真这么讨厌的话。不要去不就好了?」 「或许是这样啦……但我做不到啊。」 「征司人真好。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个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帷姐……」 「开玩笑的啦。总之,你好好玩吧。」 帷轻轻挥著手道别。征司向她投以哀怨的视线抗议后,追在狭雾后面走出了委员会办公室。 一来到走廊,窗外一片晚霞便映入眼帘。朱红的太阳,就像一朵大大的花朵。想著想著——和步向这里的学生对上了眼。 「咦?织鹤吗?」 「啊,真是刚好。」 白宫织鹤。【集会】案件的协助人,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害最深的少女被害者。 不过,事件之后,她和姐姐舞姬好好长谈,似乎已经平静地和解了。听说姐姐今后 要努力当个小织可以夸耀的姐姐……然后就跟平常一样地在田径队进行早晨的课前练习。 「你来psycle有什么事吗?」 征司问道,她却轻轻地摇摇头。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找自己有事?会是什么事啊?征司在脑中思考著,织鹤却慢慢弯下腰,深深地行了个礼。 「多亏有你,才能够阻止姐姐。不管是姐姐没有获得处分,或是能够和姐姐正面说到话,都是我一个人做不到的事——真的,狠感谢你。」 咚~咚~ 她的胸口传来温柔的音色。 毫无怀疑的余地,她说的话是那样真挚——因此,征司一脸害羞地望向一旁。 「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啦。说到底也是为了我自己所做的事。」 「就算你有你的目的,只要因此获得帮助,人就是应该要道谢啊。」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征司像是明白地点点头,然后想起了某件事。 「对了,其实这次这件事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你要感谢我的话,就用解答来交 换——虽然这么说狠像是在交易什么,不过,怎么样?你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是我能够回答的问题,我什么都会回答的。」 织鹤一口气答应,于是征司随即问道。 「为什么是我?」 这是萦绕心中许久的疑问。 p s y里有三个成员。 除去高年级的帷不说,征司和狭雾都是一年级。而且不论是谁,对织鹤来说都是其他班级的学生,几平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的话,向同样是女生的狭雾来搭话不是比较容易吗? 而且就算不找psycle,找学生会的成员也不错啊。在这些选项中,为什么她要和自己接触呢? 面对征司的提问,织鹤笑著回答: 「当然是因为你看起来狠好解决啊。」 「我狠同意你的看法,但希望能说得婉转一点!。」 「开玩笑的啦。这只是一半的理由。」 「这是一半理由……那另一半呢?」 「这个嘛……思,好像变成我在问你了,不过,你知道我是那个社团的吗?」 突然被这么一问,征司眨了眨眼睛。 「咦?什么社团呢?登山社?(注5原文(wandervogei)二十世纪初的战前时期,由德国学生发起的野外活动,包含登山、健行、露营、溯溪等等。又称「候鸟青午流浪运动」。因本书场地设定为校园,故以「登山社」译之。 「那是应该要最先删掉的选项啦——我是园艺社的。」 园艺社。就是如同字面意义从事园艺活动的社团。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这个社团没什么人,大概快要废社了吧。校内的花草几乎都是工友在整理的。……园艺社只负责校内一角的花坛而已。」 「……你该不会是说——」 「没错,就是你和同年级的同学一起抓小鸟的那个地方喔。」 像羽毛一样轻柔的声音。 「我一直在想著该找谁谈一谈来寻求帮助比较好,但又不知道该向谁说,而一直烦恼著。结果在能够保持冷静的那个花坛边想著想著,突然一只小鸟飞了过来,然后追著 它的男生和女生也一起出现。」 织鹤像是想起那时的光景,噗哧地笑了出来。 「我马上躲了起来,观察了那两人一会儿。起初想叫他们小心别弄坏花坛,而希望 他们能够早点回去的。后来,男生发出奇怪的声音,抓到了小鸟。心中想著那人狠有趣,还一直看著他,结果……」 织鹤吸了口气。 「那个人笑了。他看著我的花坛。看起来狠开心的样子。」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飘向了征司,是那么直接而温柔的眼神。 「所以啊,我想说这个人应该不错吧。」 就这样。 少女看似愉快地结束谈话。 「只有……这样?」 「对啊,只有这样。你觉得不够吗?」 「怎么会。」 这样就够了。 只要这样就够了。 只要这样,对她而言就够了。 所以, 对自己而言,这样也就够了。 「我懂了。谢谢你,织鹤。」 「这可不是要你道谢的事,这是给你的谢礼耶。」 「就算那是给自己的谢礼,只要对方愿意接受自己的要求,是人都会回礼的。」 织鹤一副或许吧地笑著。征司也跟著笑了起来。 等著平稳的笑声自然停止后,织鹤说了。 「那么,我要找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看来,你应该还有事吧?」 「啊,对了。再这么晃下去,待会就要从草履虫的评价变成水蚤了。」 「真是辛苦啊。」 织鹤脸上挂著微微的苦笑,挥著手道别。 「那么,再见了——有空的话,来看看我的花坛吧,我会狠欢迎的。」 「啊,好啊。最近就会再去的。」 他边说边回过头。 征司在心中描绘著不远的未来,一边赏花,一边和织鹤谈笑风生的自己,然后在夕阳染红的走廊上,踩著轻快的脚步向前走去。 后记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产,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于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么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么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么,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啰。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