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新娘:总裁的有限宠妻》 第一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园中,春意盎然,微风徐徐,白色与淡紫色的布景给原本的清幽更加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气息。 位于半山腰的私人会所里,一场婚礼正在举行。 新娘拿着捧花站在新郎身边,一脸幸福甜蜜。 婚礼并不豪华,低调且简单,而出席婚礼的,亦只有新人双方各自的至亲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两位新人的背景却依旧不容忽视。 新娘贺文渊,年仅三十,便已掌管贺氏的半壁江山。 新娘叶芳婷,则是y市与贺氏齐名的叶家千金,21岁,与贺文渊的结合堪称完美。 可是,她不是叶芳婷! 至于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路兮琳觉得无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忧是喜。 婚礼仪式很简单,反是之后下午和夜晚的两场party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新房里,疲惫的路兮琳刚进门便直接倒向大床,长长地舒了口气。 忽地“咔嚓”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路兮琳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来,抬眼时正好对上贺文渊的目光。 “客人都送走了?”她随口问。 贺文渊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答,只是关了房门走到床前。 他站的位置正好在路兮琳的正面,路兮琳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于是想要挪开,可是刚起身,贺文渊却腰身一弯,整个人朝着她的身体倾了过去。 他突然的动作让路兮琳下意识地往后一让,却一个不稳,直接倒向身后的大床。 贺文渊躬身上前,单手支着身体,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老婆这么心急?”戏虐的语气与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让路兮琳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眨眨眼,小心地问:“你、你要做什么?”她不是不清楚今晚对她和他来说是个什么日子,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说我要做什么?”贺文渊将脸往她面前凑得更近了些,暧昧的语气,将那股危险气息散发得更浓烈了一些。 “文、文渊……”路兮琳颤着声唤他,试图阻止,却被他打断:“洞房花烛春宵一刻……”说着,他的唇轻然落上她的耳垂。 路兮琳身子一缩,未及反应,双唇便被覆住。 “唔……”一声闷哼,路兮琳扭头要躲,下巴却被贺文渊固住。 他的身体随之压了上去,让路兮琳动弹不得。 他轻吮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地蚀着她的领地。 路兮琳紧咬着贝齿,阻止他的更加深入,却被一股忽而奇妙的感觉冲得思绪微乱。 在他唇舌的温柔攻势中,那种感觉渐渐迷乱了路兮琳的理智,直到他的手来到她胸前的山峰上时,路兮琳才一个激灵回了神。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推开,结果却只是和他一起在床上打了个滚挪了个位置,便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她依旧被他压得死死的。 “文渊……”再次出声,路兮琳已是语带乞求。 如果是别人,面对如此一张布满委屈的小脸,怕是早就怜香惜玉了,可是贺文渊没有,他的眼里只有鄙夷。 “原来老婆喜欢玩欲擒故纵。”贺文渊幽幽出声。 路兮琳蹙眉:“什么意思?” 贺文渊轻哼一声:“你想要的,不是吗?”说着,他的手一用力,便扯开了她的衣服。 第二章逃过一劫 几声轻微的声响,钮扣崩落,衬衣被拉开到最大的限度,内衣露了出来,包裹着路兮琳饱满雪白的肌肤。 贺文渊垂眸扫了一眼那两团高耸,便又抬眼向她:“这么诱人,难怪这么多男人喜欢!” “不……”路兮琳惊呼一声,想要伸手捂胸,可是双手被他制住,只能任由着身体暴露在他眼前。 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的身体,即使还穿着内衣,但现在的姿势和画面依旧让她感到羞耻,眼中更是快速地蒙上一层薄雾。 她的反应让贺文渊微微一震。 “你会喜欢的!”贺文渊低下头,在她半露的雪白上轻啄了一下,惊得路兮琳身子一僵,结巴出声:“文、文渊,我想先、先洗个澡!” 她知道躲不过,可她仍然抱着希望,离开他的禁锢是第一步。 “好主意,一起!”贺文渊起身刚刚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贺文渊松开她,从床头拿了手机走到窗前,如获大赦的路兮琳便一个闪身,进了卫生间。 半敞的衣衫,凌乱的发丝,让她显得很狼狈,也和她脸上未及卸下的妆容极为不符。 摸摸双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贺文渊气息,想到刚才的画面,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几分,脸颊微微一热。 胡乱地想着,路兮琳猛地摇了摇头,朝着脸上泼了几捧凉水,才觉得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嗯……” “好……” “我知道……” “我也想你……” 温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路兮琳不知道贺文渊在和谁通电话,但那句“我也想你”让她断定,电话那头的是个女人。 他的声音很快地小了下去,后面他又说了些什么,路兮琳也没再听见。她想,也许是更多的甜言蜜语,也许是无尽的相思之情。 难怪叶芳婷要跑,如果换作是她,她也绝不会心甘情愿嫁给这种在新婚夜却和别的女人说着柔情蜜语的男人。 路兮琳低叹一声,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摇摇头,她干脆将脸埋进蓄满水的水池里。 “你在降火?”贺文渊的声音骤然响起,路兮琳猛地从水里抬起脸,水珠甩了整个镜面,映出两人朦胧的影子。 转身,贺文渊就近在眼前,彼此之间不过半米之距。 路兮琳屏了一下呼吸,岔开他的话题:“你电话打完了……” 贺文渊伸手拨了一下她额前的刘海,暧昧地说:“降火应该由我……” “我生理期来了!”路兮琳身子颤了一下,急忙出声。 也许没有哪个新娘会像她一样,在新婚之夜千方百计地找着理由拒绝自己的丈夫。 而这是现在唯一可以救自己的理由,除非他是变态。 果然,贺文渊的手停住。 看他转身走进浴室,路兮琳松了口气,退出了卫生间。 她无暇顾及以后更多的夜晚应该怎么应对,但至少现在,她逃过一劫。 静夜里,路兮琳望着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贺文渊,心里涌出复杂的情绪。 回想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白天的婚礼,还有视线里的这个男人,一切都犹如一场梦境。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草率,这么稀里糊涂,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给嫁了。 第三章假冒的 早上,贺文渊起床的时候,路兮琳还蜷在沙发上,像只温顺的小猫。 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贺文渊无由地皱了皱眉,却又很快舒开。 他没有叫醒她,但路兮琳还是在他的洗漱声中惊醒过来。 她本来就睡得不沉。 路兮琳原以为他至少会关心一句自己昨晚睡沙发的事,可是从头到尾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甚至没有和她说话。 这让她有些失望,莫名的。 餐厅里,婆婆谢娇容、阿姨邓琪、还有弟弟贺文策已经入座。 “妈、阿姨、小叔,早!”路兮琳大方得体地向大家招呼,贺文渊则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 “嗯。”谢娇容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有些冷淡。不过路兮琳也不在意,毕竟婆媳关系素来是千古难题,她不会痴心妄想这种问题到自己这里就变得迎刃而解,更何况这一个月来,每次见面,谢娇容就一直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哎呀你看看,芳婷这气色多红润呐,不然怎么说是洞房花烛夜呢!”比起婆婆,阿姨邓琪反倒显得颇是热情。 所以相形而言,她对邓琪的好感也远大于婆婆谢娇容。 邓琪是贺父贺震的小老婆,贺文渊一直对她以阿姨相称。 她的快人快语让路兮琳脸颊一热,扯动嘴角笑了笑,但没说话。 “对了文渊,你跟芳婷打算去哪度蜜月啊?”邓琪继续关问。 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贺文渊,心里有些小期待,虽说她不是真的叶芳婷,可是结婚却是真真的事情,这蜜月总归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贺文渊却半天没接话,他的沉默让路兮琳小感失望,也让邓琪有些尴尬。 于是邓琪只好讪笑着给自己铺起台阶:“呵呵……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呐,蜜月都爱去马尔代夫这种地方,你们”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这一次没等她说完,贺文渊便突然出声打断。 语气冰冷,面无表情。 邓琪微微一愣,贺文策明显不悦。 “哥,我妈只是关心你和嫂子,你什么态度?”他出声斥问。 “是啊!”路兮琳也觉得他语气有问题,于是附和,却被贺文渊冷冷地瞪了一眼。 路兮琳不爽,但还是识趣的闭了嘴,接着,又听贺文渊的声音响起:“我应该什么态度,不需要你来教我!” “你”贺文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邓琪制止:“文策,好好吃饭。 她心中不爽,可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为这种小事和贺文渊起正面的冲突。 原本和谐的气氛因为贺文渊的态度而急速地冷了下来。而整个过程中,谢娇容一直是一副不闻不理的姿态。 见状,路兮琳只好堆出笑容自作主张地圆场。 “呵呵……阿姨,谢谢你关心,其实蜜月的事,我跟文渊”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话刚说一半,贺文渊就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就像对邓琪一样,没给她留半分面子。 他还来劲了?路兮琳心里的不爽又增了几分,但她并未发作,只是咬着牙忍了气。 贺文渊说完便起了身,离开座位时见路兮琳却是坐着没动,不由蹙眉:“还坐着做什么?” 对上他的目光,路兮琳刚要开口,又听他问:“还坐着?” 路兮琳茫然了,但又不得不起身跟了上去。 第四章管你?我吃饱了撑着啊? “喂,我们要去哪?”刚上车,路兮琳便没好气的问他,脸上的表情也是臭臭的,甚至连对他的称呼都省了。 早饭没吃成就算了,想到他刚才的态度,无论是对邓琪还是对自己,都让她的脸色好不起来。 贺文渊没理她,只是自顾地发动了车子。 路兮琳知道他的性子,对于他不想回答或者不想说的,无论怎么追问都没用。 只是现在,她在意的不是他的回答与否,她只想发泄自己郁闷的情绪。 “不就是不愿意蜜月吗?又没人强迫你,用得着对阿姨摆出一张臭脸吗?好像别人欠你钱似的。真是莫名其妙!”毕竟是冒牌贺太太,即使蜜月的事她对他小有失望,却也不是真的在意,相反,比起这个,大清早便被无端破坏掉的心情反而更让她来气。 刚才在餐厅因为人而顾及他的面子,所以没有发作。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路兮琳干脆一口气将心里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你管我?”闻言,贺文渊淡声反问。 路兮琳蹙蹙眉,瞟了他一眼,撇嘴回敬:“管你?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啊?!” 贺文渊目光扫过后视镜,将路兮琳不屑的表情纳入眼里。 路兮琳不知道,贺文渊不喜欢邓琪母子,她虽然在这一个月里到过贺家几次,但对贺家成员间的关系状况却并不了解。 贺文渊深了深目光,冷然出声:“不要以为和我结了婚,就可以过问我的事!” 这男人是有病吧?谁过问他的事了? “我说过了,我没吃饱撑着!”路兮琳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餐厅忍了他两回,现在她可没那么好脾气。 “还有啊,你也别以为是我想跟你结婚,要不是为了为了我爸,我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可是他是哪种人? 爸?哼! 贺文渊冷哼一声,语带揶揄:“看不出,你还是个孝顺的‘好女儿’!”语无温度,还故意将“好女儿”三个字加重了几分语气。 厚重的黑漆大门向内拉开,贺文渊将车驶了进去。 小两口的到来让叶家人有些意外,毕竟按习俗回门的话,那也应该是三天后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才几点? 叶父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目光很快落到两人紧握的手上,面露喜色。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刚才下车之前,两人还一副水火不容横眉冷对的画面。 贺文渊并未多做停留,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这次,他没有带走路兮琳。 “晚上我来接你!”临走前,他柔声对路兮琳说。 路兮琳也不问他为什么送自己回叶家,但总是比一个人留在贺家好。于是她微微一笑,叮嘱:“路上小心!” 两个人将戏演得很足,言行举止之间也毫不掩饰对彼此的爱意。 只是明知道路兮琳是在演戏的贺文渊,在听到“路上小心”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动。 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到贺文渊甚至来不及察觉。 第五章安全措施 随后送走叶家父子,路兮琳直奔餐厅。 看她拿了吃的,跟来的汪玉心忍不住问她:“没吃早饭?” “出门太急,没吃饱!”路兮琳胡乱解释。 汪玉心没再说话,陪着她看她把最后一口牛奶喝进嘴里,终于忍不住再出声:“兮琳,昨晚你跟文渊……做安全措施了吧?” 不管怎么说,对于同房一事,汪玉心始终觉得对不起路兮琳。 她的话音刚落,路兮琳就“噗”的一声将嘴里还没咽下的牛奶如数喷了出来。 “咳、咳咳……”路兮琳呛得咳嗽,额上冒出黑线,缓了口气才开口:“妈,我……呵呵……”路兮琳讪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声“妈”,她叫得自然顺口。 自从变成“叶芳婷”后,她对叶家夫妇便以“爸妈”相称。 叶母和叶父都是和善之人,一个月来,他们对路兮琳就像自己的女儿一般。 这也是路兮琳能够安下心来的原因之一。 汪玉心只当她的吞吐是不好意思,于是没再追问,只是继续叮嘱:“兮琳啊,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也让你受了委屈,为了芳婷,不仅要你和贺文渊结婚,还……但是不管怎么样,为免以后麻烦,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知道吗?”说话时,她的语气带了几分歉意。 路兮琳点着头,“嗯嗯”的应着,脸上泛起红晕。 不过尴尬归尴尬,路兮琳却无法不在意汪玉心的话。 昨天晚上侥幸逃过一劫,最近几天也可安然无恙,可是以后怎么办? “对了,我约了王太太一起去做美容,你跟我一起去吧!”吃过饭,路兮琳准备上楼,汪玉心唤住她说。 “我就不去了,想睡会儿!”路兮琳笑笑,婉拒。 “那好,你在家好好休息!”昨晚新婚之夜,怕是折腾得够呛,所以汪玉心也不再勉强。 只是就在她走后一会儿,路兮琳也跟着出了门。 ~~~~~~~~~~~~~ 办公室里,贺文渊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手中的文件夹上。 文件夹里的第一页,是路兮琳的个人资料。这是在他和叶芳婷,或者准确的说,是和路兮琳假冒的叶芳婷见面后,让下属暗中调查到的信息。 老实说,她的信息实在简单得可以,也让他意外。不过一张a4纸,竟然只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就把她交代得详细而全面。 不过对于贺文渊来说,让他安心的,却是“孤儿”两个字。在他看来,没有比无亲无故更简单的背景。 纸的一角用回形针别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叶芳婷,一张是路兮琳。 照片上,叶芳婷笑不露齿,她的笑容很安静,即使只是照片,贺文渊也一眼就能感觉到她本身的优雅气息。 再看路兮琳,咧着嘴笑得很开心,眉眼弯成月牙,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应有的形象,但她的笑容看起来简单而又纯净,不像叶芳婷那般,脸上虽然笑着,眉目间却似夹带着淡淡的愁绪。 可是就是这样从照片就能感觉出截然不同气息的两个人,却同样地长着一张相似程度足够以假乱真的脸。 目光转到路兮琳的照片的时候,他的唇角不经意地扬了一下。 就这样盯着两人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才微微地回了神。 第六章遗嘱 “贺总,贺夫人、二夫人,还有贺副总来了!”摁下免提,秘书恭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好,去小会议室,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贺文渊定了定神,这才起身走办公室。 上午十点,张律师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 看着张律师从包里拿出文件,面对面而坐的两对母子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谢娇容的心里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贺文渊则一脸风平浪静。 再观邓琪和贺文策,两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不甘,却又一副不得不认命的神情。 当着四人的面,张律师将贺震生前的遗嘱宣读了一遍。 遗嘱读完,不等他进一步说话,贺文渊便直接把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红色小本递到他面前,红本的封皮上,“结婚证”三个字赫然入眼。 张律师并不惊讶,事实上在接到贺文渊电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而今天的见面,也不过只是迟早的事情。 由于贺文渊已经结婚,遗产继承的事也变得顺利简单。 “恭喜啊容姐,贺氏将来在文渊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送走张律师,邓琪上前一步走到谢娇容面前,笑道。 她的声音与表情自然而真诚,但心里,却是压着一团火苗。 谢娇容微微一笑:“有劳文策尽心尽力了!”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向贺文渊的办公室。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邓琪和贺文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 “这回总算是可以暂时把心放下来了!”刚进办公室,谢娇容便边说边走到沙发旁坐下,不过说完,她又继续:“只是继承权虽然顺利到手,但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明白吗?” 贺文渊点点头,他当然明白。 谢娇容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惫。 这份遗嘱是三年多以前贺震病逝之前立下的。 谢娇容和邓琪只得了一笔钱,没有财产继承权,贺文渊和贺文策则各占60%和40%的比例。 这个比例分配,谢娇容虽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份遗嘱之外,还有一份遗嘱。并且第二份遗嘱直到三个月前,才真正曝光。 第二份遗嘱中表明,贺文渊要想顺利继承这60%的财产,必须在三十岁之前和叶氏千金结婚,并且两年内不得离婚,如若不然,这60%的财产则会自动转由贺文策继承。 说到这个,谢娇容就一肚子气。 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可是当张律师告诉她,这份遗嘱是贺震特地交待了公开时间,并且同样具有法律效力的时候,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同样不得不面对事实的,还有贺文渊。 贺文渊倒了水过来,谢娇容接过水杯,蹙了蹙眉似想到什么,又再开口:“对了文渊,你跟芳婷……” 贺文渊抬眼看她,目光里带着询问,于是谢娇容接着解释:“文渊,对于叶芳婷,我希望你不要投入太多感情!” 其实即使不用她说,贺文渊也不会认真。 “我有分寸!” “那就好!”谢娇容点头,“两年听起来很长,可真要过起来,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贺文渊没有说话,谢娇容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起了身。 贺文渊把她送至门口便转身回了座位。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文件夹,看到路兮琳的脸,他肃了肃神,伸手将文件夹合拢,放入了右手边的抽屉里。 第七章孤儿院 市郊的一个二层楼院里,路兮琳守着孩子们午睡,等到所有孩子都睡着后,她才轻手轻脚地出来,去了兰姨房间。 这是一家孤儿院,位于市郊的一个小镇。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也就是一个多口之家而已,因为这个所谓的孤儿院既没有政府的扶持,也没有任何的相关手续。只是这个多口之家又和一般的家庭不同,这个家里,只有兰姨一个家长,而组成这个家的成员,则是包括路兮琳在内的十个孤儿。 “兰姨,在做什么呢?”刚进门,见兰姨埋着头在写着什么,路兮琳随口问她。 兰姨看了她一眼,笑笑:“没什么,就是把上个月的账理一理。” “我来帮你吧!”路兮琳边说,边走到她身边拉了椅子坐下,顺手从桌上拿了一张单据。 “明明生病了?”那是一张医院的药费收据,病人名字是六岁的明明。 “嗯,得了场感冒!”兰姨头也不抬地回答。 “怎么没告诉我?”路兮琳问。 “只是感冒而已,输了几天液就好了,我能照顾过来,你工作这么忙,怎么能老是影响你!” 路兮琳心里涌出一丝愧疚,向来每个星期都会回来一次的她,到今天,已经是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而她在电话里给兰姨的理由就是工作忙。 可是事实上她的工作兰姨根本一无所知。她说自己在卖场做导购,实际却是在酒吧做临时酒促,兼帮别人演戏赚取出场费。 除了药费单,还有一个记录了整个月所有支出的小账本,记录显示,支出的项目基本都是日常的柴米油盐,而就是这样一笔笔再普通不过的开销,却是这个家日渐沉重的负担。 路兮琳放下账本,起身走到床边从包包里拿了一个信封过来,唤了一声:“兰姨……” “怎么了琳琳?” “兰姨,这是两万块钱,你收着。”说着,路兮琳把信封递到兰姨面前。 兰姨眉头一皱,疑惑出声:“琳琳,你哪来这么多钱?” “兰姨,你先把钱收好,我会跟你解释的!”路兮琳垂着眼眸,回答说。 “你先告诉我,这钱是哪来的?”兰姨将信封朝她推了推,语带严肃。 路兮琳是她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十个孩子里面年龄最大的,对她来说,路兮琳跟亲生女儿没两样。 由于孩子们渐渐长大,上学生活,负担日渐加重,考上了大学的路兮琳为了分担家里的压力,所以最后只勉强上了个中专技校。去年刚一毕业,她就马上找了工作,赚钱补贴家用。 每个月的薪水,路兮琳基本都给了家里,兰姨很清楚她的经济状况,所以对这样一笔突然出现的小巨款,她很担心,尤其是她正好处于这个容易迷失的年纪。 路兮琳低着头咬着唇,眉心的褶皱衬出她内心的纠结,好一会儿,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兰姨……我、我结婚了……” 轰!如同一声闷雷,兰姨顿时怔住,好几秒后,才缓过神来。 “你结婚了?”开什么玩笑,她的户口可是在她这里,没有户口本,结什么婚? 路兮琳点头确认:“兰姨,你听我说……” 第八章叶芳婷 一个月前,由于酒吧被举报有色情交易,她不幸被一并带回警局。 原以为自己遇上了大麻烦,还想着该怎么脱身,却不想第二天一大早,警察便直接把她送到了叶家,并且,还莫名其妙地成了叶家千金叶芳婷。 路兮琳解释半天,可是身份证不在身上,无论她好说歹说,警察就是不信,叶家的人对她的解释也无动于衷。 警察走后,路兮琳仍试图澄清,叶家人却忽地开门见山,将话挑明。 原来叶芳婷于半月前失踪,叶家人虽暗中让警方寻人,却一直未果。而之所以会把她送到叶家,是因为她和叶芳婷长得极为相似。 叶江给她看了叶芳婷的照片,她大惊,自己和叶芳婷竟然有着高百分之九十相似度的容貌。 叶江还告诉她,叶芳婷有一个未婚夫叫贺文渊,早在之前就已经约好了第二天见面,却不料叶芳婷会突然失踪,所以他恳求路兮琳代为赴约,并且还要她在叶芳婷回来之前,一直假冒叶芳婷。 路兮琳本想拒绝,叶江却向她开出优厚的条件,承诺只要她答应,在叶芳婷出现之前,会按月支付她一笔钱,并且事情结婚之后,还会额外给她一笔酬金。 朝不保夕的工作,家里的窘境,金钱的诱惑,叶江的几近哀求,路兮琳终是心一横,签下了协议。 协议很简单,以叶芳婷的身份存在,并和贺文渊结婚。 为免变故,叶江允诺的酬劳以定期的形式存在银行卡里,而这两万块钱现金,则是路兮琳要求的订金。 当然,整件事的酒吧那段,路兮琳没有细说,只是含混带过,甚至没有提及酒吧二字,只说是无意遇到叶家的人,所以才衍生了后面的事。 “所以就这样,你结婚了?”兰姨问。 路兮琳点头,尽管她可以把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假冒叶芳婷的理由说得很伟大,也确实很伟大,但在兰姨面前,她却依旧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多辩。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兰姨又问。 “兰姨……”路兮琳抬起头来,对上兰姨的目光,“对不起兰姨,你别生气,我真的只是、只是想帮帮家里。可是你也知道,我每个月就那点薪水,苗苗和行宇明年就要上高中了,还有明明他们,很快也会跟着上小学,家里的花销只会越来越大,所以……所以我才会答应……” “琳琳,我知道你懂事,心疼兰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穿帮,会有怎样的后果吗?”兰姨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路兮琳摇摇头,转而安慰她:“兰姨,你放心吧,不会穿帮的!叶芳婷只是一时赌气离家出走,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身份证银行卡,全都在家里,她没钱花很快就会回来了。”这理由多少有些牵强,连路兮琳自己都不相信,毕竟从她失踪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却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对兰姨,她却只能这么安慰她,而且为了让兰姨更加安心,她还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兰姨,你看!” 第九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兰姨的眉心很快向里收拢,凝出浅浅的褶皱。 她的反应,路兮琳看在眼里,唇角一勾,问:“兰姨,你看得出来这是她还是我吗?” 路兮琳从小就是兰姨看着长大,她自然不会将路兮琳认错,可是照片上的人却的确让她心里一惊。好一会儿,才听她的声音再响起:“这是叶芳婷?”语气带着淡淡的疑问。 “嗯!”路兮琳咧嘴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兰姨,如果不是尤其熟悉的人,是不是根本就分不出来?” 兰姨没作声,却不得不承认路兮琳的话。 “兰姨,你就放心吧,叶芳婷从小就在国外长大,连国内的那些亲戚都对她印象不深,贺文渊之前也只见过她的照片,再说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所以肯定没事的。”路兮琳继续说着。 对于这样一个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几乎是张白纸的叶芳婷,路兮琳扮演得如鱼得水。 她的生活习惯,她的脾气性格,都不需要刻意的模仿与掩饰,而一个月来,除了叶家几个知情的人外,也的确没有任何人怀疑路兮琳的真正身份。 兰姨虽然没再多说,却仍是无法化开心里那丝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只像路兮琳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跟他有没有……”兰姨忧声问。 路兮琳摇头:“兰姨,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为了不让她担心,末了路兮琳还再三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事情已是木已成舟,兰姨没法改变,只能接受。 回去的时候,上车前,她一把拉住路兮琳:“琳琳,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没事就不要老往家跑了。” “为什么呀?”路兮琳反问。 “好了,走吧,记住我说的话!” 路上,路兮琳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兰姨的话,反是思绪一转,竟然想到了贺文渊。 当他的模样窜出脑海的时候,路兮琳连忙摇头,试图将他的影子挥散。 由于走的时候已近傍晚,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叶家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芳婷啊,你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文渊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刚进大厅,汪玉心一见到她就连忙迎了上来,问。 “我去逛街了,手机可能没电自动关机了吧!”路兮琳胡乱解释。 正说着,贺文渊从汪玉心身后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对上他的目光,路兮琳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贺文渊心里没来由地划过一丝不快,原本因为见到她而微微明朗的心情也顿时消失不见。可是他的语气是温柔的:“不是说了晚上来接你吗?” 听罢,路兮琳这才想起来早上他好像是有说过这么一句话,只是那时自己不过是为了演戏,所以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告别叶家夫妇,车子很快融进夜色里。 汪玉心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涌出一丝欣慰,眼前,却是淡淡地浮出一个身影。 “今天怎么这么晚?”到了家,刚到餐厅坐下,谢娇容便出声询问。 第十章他这是要养她? 看看时间,晚上七点半,这就叫晚吗?路兮琳腹语。 而她不知道谢娇容这是在问贺文渊还是在问自己,所以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接她的话。正想着,便听贺文渊出声:“有事担误了一会儿。” 谢娇容没再说话,专心吃起饭来。 结婚前到过几次贺家,也在贺家吃过饭,但每次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气氛貌似和谐,却总带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 路兮琳极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来,芳婷,这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邓琪夹了块麻辣鱼块放到路兮琳的小盘里,之前在一起的饭席曾经吃过这道菜,她看得出来路兮琳喜欢。 她热情的声音打破了场面的沉默,也让路兮琳感到些许轻松。 “谢谢阿姨!”路兮琳咧嘴一笑,甜甜地道了声谢。 “对了芳婷,你,有什么打算?”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中,谢娇容冷不丁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呃……什么打算?”路兮琳眨眨眼,抬眼看她。 谢娇容放下碗筷,双肘交叠于桌沿,一脸淡色:“我知道你刚回国不久就一直忙于和文渊的婚事,但现在婚已经结了,那对将来,是不是应该有个计划?” “容姐,文渊和芳婷才刚刚结婚,你就急着想抱孙子,是不是也太快了?年轻人啊,我看还是让他们多过过二人世界比较好!”邓琪笑着打趣。 路兮琳脸颊一热,小心地瞄了一眼谢娇容,她该不会真的在想这个吧?路兮琳暗中将脸一苦。 “是啊妈,我……还没做好准备……”路兮琳只当她是如邓琪所说,于是连忙表明态度。 可是谢娇容却眉一蹙,说:“结了婚,你就是贺家的一份子。贺家不养闲人,所以我希望你尽快工作,不要闲在家里。”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直白得像是生怕路兮琳听不懂一般。末了,还加了一句:“女人啊,不要总想着靠男人,一个人活着,得有活着的价值!” 她的话不好听,路兮琳也不在意。比起要她生孩子,工作能是什么难事?再说她本来也没想过靠贺文渊。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闲在家里的!” 不过贺文渊却否定:“工作的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路兮琳意外,他这是要养她? 不知怎的,她莫名地觉得贺文渊是在护着自己,心里竟是微微一热。 “是啊容姐,什么闲人不闲人的,芳婷嫁给文渊,那就是咱贺家的大少奶奶,工作不工作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你抱上孙子,那就够了!”邓琪又笑。 路兮琳黑线,这是把她当成生育工具了么? “妈,这事儿就先不说了!”贺文渊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路兮琳的事,他不希望别人掺合进来。 他当然也不是要养着她,只是一个只上过两年中专技校的路兮琳,她能做什么?如果让谢娇容过问她的工作,说不定会直接安排她进贺氏,甚至搞不好还会给她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不,他不同意! 回到房间,门刚关上,路兮琳就忍不住问:“你干嘛不让我去工作啊?” 第十一章谁需要你养了? “有吗?”贺文渊一边脱衣服,一边反问。 没有吗?“那你刚才为什么拒绝妈的提议?” 贺文渊光着上身走到她面前,完美的线条展露无疑。路兮琳咽了一口口水,连忙将视线移开。 “我不喜欢操控别人的人生!”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没等她说话,贺文渊又继续:“工不工作是你的事,贺家或是叶家,养你十辈子也不是问题!” “哎,你少小看人,谁需要你养了?!”路兮琳不喜欢他的语气,于是不屑的反驳。 拜托,她也是有工作的人好不好! 贺文渊不说话,绕开她进了卫生间。 悠扬的乐声忽响,是贺文渊的手机。 “文渊,你的电话!”她随口朝里面喊了一声,却只听到一阵隐隐的水声。 铃声断掉,但紧接着又再次响起。 贺文渊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路兮琳好奇,于是顺手拿起手机。 安宁?路兮琳低语一声。 “谁让你乱动我手机的?”贺文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路兮琳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我”路兮琳刚要解释,贺文渊已经一把夺过手机走到窗前。 “刚才在洗澡,所以没听见。” “起床了吗?记得好好吃早餐……” “嗯,我就准备睡了……” “傻瓜,我当然想你了……” 每一个字,贺文渊都带着极为宠溺的温柔,路兮琳甚至能想象出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而他在讲话时也根本没有在意路兮琳还在场,好像她就是个无物一般。 站在他身后,路兮琳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微酸,撇着嘴进了卫生间。 她出来的时候,贺文渊已经挂了电话上了床。 她在沙发前停了脚步,没再向前。 “还想睡沙发?”贺文渊翻了翻手中的书页,头也不抬地问她。 路兮琳咬着唇看着他,好几秒才出声。 “文渊……”她唤他。 “你放心,生理期我不会碰你!”尽管明知道这是她的托辞,但他并不拆穿她,反而安着她的心。 路兮琳却是蹙眉,他果然还是想着她的身体的?不不,不行,她必须要保证生理期之外的日子的安全。 于是她收了表情,换上一副嘻笑之色。 “嘿嘿……”她边笑边挪近床边,一屁股坐下,“文渊,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 “我们立个约定怎么样?”她保持着微笑问他。 “嗯!”他的回答还是只有一个字,手上的动作也完全没受她话的影响。 “我知道你不喜欢叶芳婷”路兮琳继续,只是话说一半便蓦地怔住,贺文渊也觉出不对,不等她再说,他便抬了头,问:“你不是叶芳婷?” “我当然是!我的意思就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路兮琳掩去神色里的慌乱,嘻嘻一笑。 “继续!”贺文渊没有揪这话题,挑了下眉,示意她。 “其实我也不喜欢你!”路兮琳直白的说。 “所以?”贺文渊并不意外她的话。 “所以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事情,应该明确一下。”路兮琳笑。 “比如说?” “比如说……夫妻生活。” 第十二章夫妻生活 夫妻生活? 贺文渊暗笑一声,“好啊!”将书一合,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路兮琳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口就来:“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我们结婚只是一场商业联姻,彼此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所以夫妻之事,其实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当然,也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趁机占你便宜,一定会留你一个清白之躯的。” 说话时,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下,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么滑稽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他的清白?拜托,三十岁的老男人还有清白可言吗? 贺文渊也想笑,但忍住了。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捕捉到她目光里的强烈期待,贺文渊没说话。 他的沉默与注视让路兮琳浑身都不自在。 “喂,干嘛不说话?你该不会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心里明明急着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嘴上却是故作调侃。 “如果我说不呢?”贺文渊唇角一勾,终于开口。 “当然不行了,你必须得同意!”路兮琳急忙出声。他拒绝,岂不就意味着自己将要失身? no,绝对不行! “理由!”贺文渊扔了两个字。 真是有意思,新婚老婆不仅和自己约定免去夫妻生活,还要他“必须”同意,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还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有自己喜欢的人,这段婚姻一定也让你很无奈,我想你喜欢的人肯定也很难过很委屈,所以你就更加应该对她负责,对她一心一意守身如玉。你说对不对?”路兮琳说得语重心长,一副为他设想的语气。末了,还追加了一句:“再说了,我的第一次也是要留给我最爱的男人的!”这话她说得小声,但贺文渊听见了。 她的第一次? 贺文渊深深目光,鼻间极为鄙夷地哼了一声。 “谁告诉你爱和做爱是一回事的?”他垂直坐起来,身子向前一倾,两人的脸几乎贴到一起,突然拉近的距离让路兮琳有些心跳加速。 她连忙咧着嘴笑开,以作掩饰:“这还要人说啊?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忠于对方啊,而且不仅是感情上哦,还有身体和精神!”这是她的爱情观。 但这并不代表贺文渊会赞同她的观点,相反,对他来说,性是性,只是正常人的生理需要,感情则是另外一回事,与性无关。 “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贺文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已经移位的视线回到他的脸上。 加速的心跳还未平复,他的动作又让她心上一紧,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把她吃掉一样,令她心神慌措。 “总之、总之我不会让你做对不起安宁的事!”情急之下,路兮琳直接把“安宁”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如果她猜得没错,他喜欢的人,就叫安宁! 果然,贺文渊眯了双眸,蹙着眉问:“你打听我?” 第十三章你威胁我? 路兮琳扭头把下巴从他的手里拯救出来,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拜托,我没事打听你干什么呀?你那么高调,地球人都知道了好不好!” 新婚之夜柔情蜜语,今晚又视她如无物一般亲密暧昧,只是一通电话就腻歪成这样,要是人在跟前,她真不敢想象他们是不是会直接当着她的面上演激情热火的戏码。 “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贺文渊继续眯着双眸,问。 “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对不起啦,我会把你对不起安宁的事情都告诉她!”路兮琳觉得自己抓到了法宝,不急不慢的回答,说着,她顿了顿又自顾继续:“我们结婚的事,你应该没跟她说吧?要是我告诉她,你猜她会怎么样?” 后院起火这种事,光想想就刺激。 “你威胁我?”贺文渊淡声反问。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没意见!”路兮琳眉毛一扬,语气轻快,因为他的话而更加感觉胜券在握。 而事实的确如路兮琳所说,结婚的事,贺文渊并没有告诉安宁。至少,现在不是向她坦白的时候。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以为他是在思考斟酌,于是为了加大自己筹码,她又趁热打铁:“你可不要以为我是随便说说哦,刚才电话响的时候,我都看见她的名字和号码了!” “管住自己的嘴!”贺文渊蹙着眉看着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路兮琳“嘿嘿”一笑:“只要你答应,什么事情都好说!”一副小计得逞的小人模样。 贺文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侧身躺下,没再说话。 “你看,这怎么说的,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路兮琳强忍住内心的呕吐感,毫不吝啬地赞美他,末了还不忘安他的心:“你放心,我除了会留你清白之外,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过问的。还有,我一定会把自己的嘴巴管得严严的!” 贺文渊听得嘴角直抽。 他当然不是怕她会向安宁说什么,只是不想在任何事情都不确定的时候横生枝节。 ~~~~~~~~~~~~~~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贺文渊本想再送她回叶家,但刚到半路,路兮琳接了个电话后便直接让他停了车。 “我想自己逛逛。”她胡乱地找了个理由,丝毫未觉这一大清早的,能有什么好逛的? 不过贺文渊没有多问,也没阻止,只是顺了她的意思,将车靠到路边。 随后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后,路兮琳便急忙忙地奔赴目的地。 商场门口,曹念念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刚一见面,还没等路兮琳缓过气,她就脸一苦,拽住路兮琳的胳膊直摇晃:“小琳,快帮帮我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停停停!”路兮琳抓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白了她一眼:“有事就说事,你这么摇法,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最近开新课,我没时间出来打工了,可是我们店长说要等找到人补岗才让我辞职。但我明天就必须回学校,要是等店里补人,那非得十天半月的,所以我只好向你求救了!”曹念念说得可怜巴巴。 第十四章他怎么会在这里 曹念念是路兮琳在发布房子的合租信息时认识的,两个人因为年纪相仿性格相近而一见如故。她在市里念大学,开学后因为课程不多,所以大多时间都在外面打工住在外面。 路兮琳拒绝,曹念念却软磨硬泡死不放人,一路连拖带拽把她弄到了工作的地方。 “念念,我真的不行,我又不懂黄金,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帮你啊!”店门口,路兮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曹念念却是直接把她拉了进门。 店长对路兮琳的印象不错,加上曹念念又在一旁胡吹了几句,于是事情便定了下来。 柜台里面,换了工装的两人站在一起,曹念念低声向她介绍着工作细则以及商品知识,带接班人,这是她今天的主要工作内容。 临时被赶上架的路兮琳虽然仍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认真学起来。 “我跟你说啊,没你想的那么难,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一窍不通,还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放心吧,今天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教你。”对这个能让自己脱身的接班人,曹念念十分重视。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路兮琳白了她一眼,想到她在店长面前的吹捧,就忍不住黑线直冒。 “没有,所以你就乖乖学吧,回头请你吃大餐!”曹念念低声说。 “你还真舍得下血本!”路兮琳揶揄。 “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为了按时回学校么!”曹念念无奈。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 几句话下来,话题已经偏离主题十万八千里远,两人却还丝毫未觉。而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恭敬:“贺总您好!” 两人下识意地抬眼,在见到来人时,比起曹念念的两眼放光,路兮琳却是神色一怔愣在原地。 贺文渊?他怎么在这里? 正疑惑,贺文渊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来取之前预订的首饰的!”他微微一笑,礼貌的向曹念念表明来意。 说话时,曹念念已经把饰盒拿了过来:“贺总,您看看,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我们可以再帮您改!” “不用了,谢谢!”贺文渊依旧微笑,语气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淡然。 虚伪!路兮琳暗骂一声。刚骂完,却听他问:“新来的?” 目光一转,见他正看自己,路兮琳顿感不自在。曹念念连忙接话:“是的贺总!” 贺文渊深了深眸子,没再说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贺总慢走!”几个女孩出声相送,路兮琳则一路追逐着他的身影,一直到他完全地消失不见,才在曹念念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喂,还看?再看你的眼珠就要掉下来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路兮琳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整座楼都是他的,你说呢?”曹念念眯起双眼,笑着反问。 真倒霉,路兮琳暗想。 “在这里上班会经常看到他吗?”路兮琳又问。 “还好吧,也不是经常!”曹念念回答,说着嘴一咧,不怀好意地看她:“怎么?一见钟情了?” “我可没你那么花痴!”路兮琳一脸鄙视。 “也就只有花痴的命了,人家贺总可是有主的人!”曹念念叹。 第十五章他结婚了 路兮琳微惊,难道结婚的事情暴露了? “他结婚了?”有些心虚地询问出声,曹念念却是扔给她一计白眼:“你知道如果贺总结婚,会有多少女人伤心吗?再说贺总结婚怎么可能悄无声息,那肯定是声势浩大轰动全城啊!”曹念念边说边做幻想状。 路兮琳松了口气,心里却没来由地微微一酸。 正如曹念念所说,以贺文渊的身份,他的婚礼一定极为豪华盛大,可是他给自己的却是小到自己现在都想不起来有什么难忘的细节和画面。 想着,路兮琳撇撇嘴:“说不定他小气得只是请吃个饭呢!” “怎么可能?贺总是什么身份的人!”曹念念当然不信。 “越有钱的人就越小气,你看他那冷得结冰的样子,分明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形象。”路兮琳给他定论,曹念念笑了起来:“哎,你什么时候改行看相了?第一次见面而已,你就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我猜的!”路兮琳胡乱应答,却又忍不住继续问她:“你说他有主了,是谁啊?” 虽说已经确定了他喜欢的人叫安宁,但对于安宁的其它信息却是一片空白,路兮琳自然好奇! “打听那么清楚干嘛?反正不是我也不会是你!”曹念念睨了她一眼,好像自己八卦就天经地义,她路兮琳八卦就罪大恶极一样。不过末了,她还是告诉路兮琳:“贺总为人低调,没人知道他的主到底是谁,也少有人见过,只听说是个大美女!” “说不定是丑得不能见人,所以你们才没见过!”路兮琳酸酸地冒了一句。 曹念念蹙眉:“喂,我说你干嘛老跟我唱反调啊?” “哪有!”路兮琳否认,随即连忙岔开了话题:“对了念念,既然你要回学校了,我想把咱们一起租的房子退了!正好我酒吧的同事那儿空了个房间,我准备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路兮琳随便找了个理由。 “好啊!”曹念念也正有正意,反正她最近也会很忙,房子空在那里也是浪费。 这一天过得很快,晚上下班的时候,路兮琳感觉脑子里面已是一锅浆糊。 为感谢路兮琳,晚上曹念念特地请她去吃了火锅。 两人吃得汗水直淌却又酣畅淋漓。 从火锅店出来,曹念念本想一起去逛逛,路兮琳却拒绝了她的提议:“我还要去酒吧,就不陪你了。” “你还要去酒吧啊?”曹念念问,“你该不会还在做你那个‘临时演员’吧?” “嘿嘿,偶尔啦。” “小琳啊,现在你有这份工作了,收入也比较稳定,就别再去那种地方了。鱼龙混杂,一个女孩子很容易吃亏的。”曹念念一向不喜欢那种地方,所以不免为她担心。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路兮琳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正说着,电话便响了起来。 几声“嗯嗯”的回应后,她挂了电话朝曹念念扬了扬手机:“生意上门了!” “对了,晚上我去同事那里,就不回去了!”临走,路兮琳不忘交待。 曹念念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酒吧,路兮琳便直奔v6号包厢。 门刚开,路兮琳就立马感到数道目光齐唰唰地射向自己。 她笑着“hi”了一声,却在人群中寻找目标时,忽地面色一僵,整个人定在原地。 第十六章被捉奸打人 暗光下,目光交错的瞬间,路兮琳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走,可是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施,打电话给她的戈岩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他算是这里的常客,路兮琳辗转于各酒吧做酒促的时候在这个酒吧见过她几次,他还慷慨地买过她推荐的酒,所以两人也算认识。但路兮琳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贺文渊,也不知道他今天也会在这里。 “兮琳小姐,你来了!”戈岩边说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入人群中间。 路兮琳扯着嘴角极不自然地笑着,身体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如果是平时,被人这么搂一搂也就算了,反正剧情需要,这种程度的无伤大雅的举动她倒也不抵触,可是现在不同,因为贺文渊在,她莫名的在意。 而看到她,贺文渊也不由地拧了下眉,尤其是见她被戈岩搂在臂弯里的时候,他无法忽视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不悦。 路兮琳没有看他,也不敢看他。 贺文渊的存在给了她无形的压力,在他面前,她无法抱着自己是路兮琳不是叶芳婷这种想法,因为她的身上还穿着今天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 不像之前的每单生意,她都对报酬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此刻,她只祈祷事情能够早点结束,好抽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接了这单生意。要是知道贺文渊在这里,她绝对死也不会答应。 正胡乱地想着,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众人齐目而望,未及看清来人,那个身影便已经大步闪到戈岩和路兮琳面前。 两人起身,戈岩刚唤了一声“菲菲”,便听“啪”的一声脆响,路兮琳的脸上顿时燃起一片灼痛。 看到路兮琳被打,贺文渊眉头一紧,但又很快松开。 “你发什么疯?”戈岩抓住她的手腕,质问。 捉奸打人?好样的!路兮琳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而菲菲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 当她听到戈岩嫌恶地吼了一声“滚”字的时候,她忽地拽了一下戈岩的胳膊:“岩,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既然她来了,还是算清楚一些比较好!” 路兮琳可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如果她真的滚了,这个耳光岂不便宜了她?她路兮琳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自己做的事情也不怎么光彩,可是这种亏她却是吃不下的。 “哼,你想跟我算清楚?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种货色,连卖都没人要!”菲菲趾高气扬地讥讽。 路兮琳并不在意,只是学了她的语气反讥:“再不济,也比你这倒贴货强!关键是连倒贴别人都不要!”且说完,趁着她脸色青白交替的时候,忽地表情一收,冷冷地说:“还有这个,还给你!” 说完,她的右手一扬,便“啪啪”两声,左右开弓地打在菲菲脸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多的那一下,算我免费送你的!” 第十七章想好怎么解释 路兮琳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也让气氛忽然地安静下来。 菲菲感到羞辱,最后在孤立无援中夺门而出。 小三斗正宫,路兮琳又一次在贺文渊的眼皮底下胜出。 他深了深眸光,看着路兮琳在众人调侃的叫好声中咧嘴傻笑,心里却是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被菲菲这么一搅局,大伙儿的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所以随后没多久,众人便讪讪地散了场。 路兮琳跟着戈岩去拿了钱后刚要走,戈岩却绅士地打开车门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兮琳小姐,我送你!”不得不说,她今天的表现的确让他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不用了岩公子,您慢走!”路兮琳摆手婉拒,别说平时她不会答应,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贺文渊,她看见了,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而他正倚在车门上,面朝着她的方向。 戈岩没有强求,而她刚一走,路兮琳便赶紧将钱往包里一塞,然后转身朝着与贺文渊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贺文渊的车就跟了上来。 他从里面为她打开车门,路兮琳在原地站了几秒,只得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房内的沉默压抑得几乎能将路兮琳挤出水来。 而刚回到房间,一直默不作声的贺文渊便立即开了口:“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路兮琳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身后的是贺文渊,所以她不能。 在他的眼里,她是叶芳婷,即便是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她毕竟是他正式过门的妻子,对于自己出现在刚才的地方,甚至被戈岩搂在怀里,还为了戈岩大战“情敌”的事,她的确有必要也有义务向贺文渊解释。 可是她又该怎么解释?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脑子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想出好的理由来。 “解释什么?”路兮琳决定装傻。 贺文渊走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若是言语上的交锋,路兮琳倒还能贫几下,或许还能侥幸唬弄过去,可是这样的眼神攻势她却根本招架不住,所以四目相对中,僵持了不到十秒,她就华丽丽地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说!”路兮琳脸一苦,举手投降。 “你也看到了,是那个菲菲先动手的,我只是出于自卫而已!”她故意避重就轻,挑打架的那段说。 但贺文渊哪里是什么好唬弄的主,于是冷着脸提醒她:“说重点!” 路兮琳蹙眉,重点?难道在他眼里,她被打还不够重点吗?不过想想,那会儿他明明在场,却稳如泰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划过一丝不快,所以牙一咬,干脆噼里啪啦地一口气将实情说了出来:“重点就是戈岩想甩菲菲,但菲菲纠缠不放,所以找我帮他演出戏,好让菲菲死心,就是这样!” “那你跟戈岩怎么认识的?” 第十八章丈夫这个身份够吗 路兮琳认识戈岩,当然再正常不过,反正两个都是混迹夜场的人,可是叶芳婷不一样,她对国内的一切都可以说是陌生到无知,即使真的那么巧合无意中认识了戈岩,但也不至于会到为了他大战情敌这种程度。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路兮琳是为难的。尤其是她摸不准贺文渊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说得多错得多,路兮琳很清楚这个道理,而唯一可以避免出错的办法,就是不说或者少说。 于是她秀眉一挑,拿眼横他,语气里刻意地带了几分不耐烦:“你想听的解释我已经说给你听了,这个问题属于私人范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来她也不傻,贺文渊腹语。 “丈夫这个身份够吗?”他问。 路兮琳不知怎的,听到“丈夫”两个字,竟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哎,贺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昨天晚上我说过我不会过问你的事情,那言外之意呢,当然是我的事也不归你管。明白吗?” 她还笑得出来?贺文渊不由眉头一皱:“难怪昨晚突然要跟我立什么约定,原来是怕我坏你好事?”他语带讥讽,连目光里,也蒙了一层嘲意。 路兮琳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什么好事啊?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一个有婚之妇泡夜场就算了,还在自己老公面前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看到我的时候一定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吧?哼!” 这话听起来酸酸的,但贺文渊却毫不知觉,路兮琳感觉到了,可是那丝诧异却被他激起的不悦情绪完全代替。 “那你呢?你不也去泡夜场了,而且身边也没少女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真是笑话!不说不等于没看见,在酒吧的时候路兮琳看得可清楚了,他旁边坐的那个女人黑丝大胸妆容妖艳,他还不是不躲不拒。 “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难道即使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也必须忍气吞声?”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绿帽子?我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 “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不会!” “你无聊!” 路兮琳用三个字一个词结束了这场“战斗”,然后绕开他进了卫生间。 在店里几乎站了一天,又这么晚回家,她真的很累,只想好好洗个澡上床睡觉,可是没想到外面那个男人竟然会跟她无理取闹了这么半天。 头疼! 贺文渊站在房间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眉头不觉皱在一起。 他一向不是个纠缠的人,但今天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她做了什么又怎样?反正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即使真的被戴上绿帽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路兮琳洗完澡出来,甚至没有正眼看贺文渊,便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自己那条薄被爬了上床。 她不想再睡沙发,而唯一在同一张床上还能保护自己安全的,除了昨晚口头立下的约定之外,便是这条临时加的薄被。 同床不同眠,应该就是如此吧! “我不管你做什么,就是不能在外面找男人,在夫妻关系解除之前!” 刚要躺下,贺文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第十九章只是给你提个醒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不乐意了。 “哎,你左一个戴绿帽右一个找男人,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给你戴绿帽找男人了?” 她最讨厌被人冤枉,尤其是贺文渊。张口闭口不离绿帽子,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只是给你提个醒!”无论这段婚姻的始因是因为什么,他都不能接受一个女人的背叛。 “提醒?真是笑话,这句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路兮琳讥讽,“说得好像自己多清白一样,白天那个金饰,是送小情人的吧?!”还有晚上的电话传情,不过这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贺文渊眯了眯眼:“嫉妒了?”他觉得羡慕已经不足以形容她酸酸的语气了。 “嫉妒谁?你?还是你那个小情人?”路兮琳白了他一眼,问。 “你说呢?”贺文渊反问。 “对一个男人,我没什么好嫉妒的,对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我更加不会嫉妒!”路兮琳正色说完,便屁股一挪,身子滑进薄被里。 见她收声,贺文渊也不再纠缠,反正就像他所说,他只是想提醒她。 路兮琳背对着他,很快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然后她又听见他毫不避讳的接听。 她不知道贺文渊跟那个安宁在电话里到底聊了些什么,在他口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词句,大多和前两个晚上听到的一样,只是唯一不会缺少的,是那句“我也想你”! 酸死了!路兮琳不屑又不爽地腹语。 刚刚是谁那么言辞凿凿的提醒自己不要出轨来着?转了身就当着她的面跟人勾搭成奸了! 不要脸,贱男!路兮琳在心里暗骂。 ~~~~~~~~~~~ 早上到了餐厅,刚一见路兮琳,邓琪就一脸惊讶地出声:“这是怎么了芳婷?瞧这黑眼圈重得!” “大概是没睡好!”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能休息好就怪了,被贺文渊搞得心情差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 吃饭的时候,邓琪忽然对路兮琳说:“芳婷,我看你脸色不好,不如一会儿跟我一块儿去美容院吧!” 路兮琳愣了一下,随即婉拒:“不好意思阿姨,我等下要去上班,恐怕不能陪你了!” “上班?”邓琪问,贺文策和谢娇容也抬眼看她。 “嗯。”路兮琳点头。 “在叶氏?”邓琪又问。 “不是的!”路兮琳否认,“在贺氏的祥瑞金坊。” “在那做什么?” “普通柜员。” “站柜台?”邓琪讶然。 “嗯。” 话音刚落,邓琪就忙连接话:“这怎么行?贺家大少奶奶怎么能去站柜台?”说着,她扭头看贺文策:“文策,回头你看看,给芳婷安排个合适轻松的职位。” “没问题,妈!” “她的事让她自己决定,不需要你们操心!”贺文渊出声,冷淡的语气拒人千里。 “也好,虽说以你的身份的确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年轻人,能放下身段时好事,既然去了,就好好做吧!”谢娇容一脸平静,说着又不忘提醒:“对了,文渊,今天是你跟芳婷回门的日子,别忘了!” 第二十章少拿鼻孔看人 对谢娇容来说,工作从来和身份无关,所以她没有邓琪那么在意路兮琳的工作。 至于贺文渊,他原本并不赞同,但在得知她的登记信息是叶芳婷而非路兮琳的时候,他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过即便如此,在两人一起出门后的车上,他还是忍不住泼路兮琳冷水:“一天站八个小时,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吃得了这苦吗?要是撑不住,就别勉强自己。既然你是我贺文渊的太太,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怎么个不管法?给她吃给她住,把她当猪一样养着?除此之外,路兮琳实在不知道他还能怎么个不管法。 “少拿鼻孔看人,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娇生惯养温室里的花朵,也不需要你管我!”路兮琳不客气地回敬。 贺文渊听罢,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后视镜。路兮琳正吊着个脸,不服气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车子驶到第一个公交车站,贺文渊就让她下了车。 目送着贺文渊的车子消失在视线,路兮琳这才忿忿地收回目光。 他就这么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这样遮遮掩掩又能遮得了多久? 路兮琳正想着,18路已经缓缓驶进站台,她连忙将神一收上了车。 今天的工作内容跟昨天没什么区别,大多时间里她都是跟在别人身后学习。 由于曹念念离职,店长还特地指派了新的同事带她。 路兮琳脑子灵光,倒也学得很快,只是半天下来,她的双脚却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中午的餐厅,这大概是路兮琳唯一可以名正言顺毫无顾忌地坐下来休息的时候,不过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下班没小琳?”曹念念在电话里问。 “嗯,在餐厅呢!” “怎么样,还习惯吧?” “不习惯还有得再选吗?”路兮琳反问。 她算是跳坑里了,如果是以前,她大可随时走人,可是现在不行,贺家人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上班,如果现在离开,岂不是让人笑话?尤其是那个贺文渊。 “哎呀小琳,好人好报,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曹念念赶紧拍起马屁。 “行了,你不会给我电话就是为了夸我吧?” “嘿嘿……”路兮琳干笑一声,言归正题:“我是想跟你说,我的东西我都收拾好带回学校了,但是昨晚你没回来,钥匙没法给你,所以想下周末给你送过去。” “好,那到时候给我电话。” 下午一下班,路兮琳便快速地换了衣服直奔和贺文渊约好的地方。 贺文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所以她刚上车,就听他埋怨:“这么半天,蜗牛都比你快!” 看看手机,从金坊到这里,正常情况最少都要六七分钟,可是她从换衣服到赶到,不过才五分钟而已。 “谁让你把车停那么远!”路兮琳没好气。 “我不想让人看到你上我的车,误会我们的关系。”贺文渊边说,边发动了车子。 “虚伪!”路兮琳低骂一声,揶揄他:“我看平时也没少女人上你的车吧!” “是啊,上我车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差劲的!”贺文渊也不让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路兮琳气结,她哪里差劲了? 第二十一章生是贺家人,死是贺… “呵呵……”路兮琳淡淡一笑,不急不慢地说:“是啊,因为都比我还差,当然没有像我这么差的!你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啊?”说完,她还故意反问他。 贺文渊抽抽嘴角,她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他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前方开自己的车。而路兮琳口头得了便宜,自然也见好就收。 沉默中,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贺文渊从车子后座提出大包小包,路兮琳这才发现他准备了很多礼物。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凑上前低声问他,贺文渊却懒理,径自走向大门。 尽管叶家什么都不缺,可是在看到礼物的时候,叶家夫妇依旧喜笑颜开,路兮琳知道,这是礼数,礼物的多少也体现着受重视的程度。 由于事先知道小两口要来,所以汪玉心特地令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一桌的好菜让路兮琳看一眼就差点口水直流。 “妈,哥哥呢?怎么没见他?”入座,路兮琳才发现叶明修不在。 “他有事,要晚点回来!”汪玉心回答,反正今天他不是主角,在不在根本无所谓。 席间,叶江不时与贺文渊碰杯对饮场面甚欢,路兮琳见状,忍不住小声提醒:“一会儿还要开车,少喝点!我可不想陪你死!”原本好好的一句话,愣是被她说得变了味! “由不得你,生是贺家人,死是贺家鬼!”贺文渊微微一笑,同样小声地回答。 路兮琳郁闷,但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斗嘴,于是干脆转过头闷声吃饭,不再理他。 明明是闹起别扭的两个人,可是在叶家夫妇的眼里,两人的笑里藏针却是变成了情意绵绵,你侬我侬。 吃过饭,路兮琳陪着汪玉心去了园里散步,留下叶江和贺文渊翁婿两人。 沏了壶茶,两人面对而坐。 “文渊啊,这次多亏了你,我们叶氏才能走出困境。”端起茶杯,叶江感慨,言语中更是难掩感激。 “爸,您说的哪儿的话,我和芳婷既然已是夫妻,我们就是一家人!”贺文渊微笑回答。 叶江点头,笑着附和:“是是。不过我这女儿从小就不在身边,缺了管教,有些时候啊,还要你多多担待!” 路兮琳和叶芳婷个性完全不同,叶江自然怕出差错,所以把话说宽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放心吧爸!”贺文渊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冷哼一声。 贺氏与叶氏在生意上素无往来,而让叶江同意婚事的唯一理由,是叶氏的财政危机。可是他却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弄了个假公主给他。 哼,空手套白狼?! 比起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路兮琳和汪玉心的聊天相对轻松许多。 当然,作为长辈,汪玉心关心的无非就是贺家人对路兮琳好不好之类的事,而路兮琳除了一个劲的说好之外,也没有其它的回答。 “对了妈,芳婷她……还是没有消息吗?”聊了片刻,路兮琳突然问汪玉心。 第二十二章那你停不停车 “怎么了兮琳?”听她突然问起叶芳婷,汪玉心疑惑,“是不是贺家人……” 路兮琳怕误会,所以汪玉心话没说完,她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 叶芳婷没找到,路兮琳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她连忙打住话题,顺势安慰了汪玉心几句:“妈,你也别太担心了,芳婷肯定没事的,说不定明天、后天,或者再过几天她就回来了呢!”苍白无力的话,路兮琳说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叶芳婷在国内连个朋友都没有,又没在亲戚家发现,而且证件和钱一样都没拿走,要是这样都还没事的话,那才真的是出鬼了。 但她不能这么说,而一边说,她便一边挽着汪玉心的胳膊,一边和她一起进了客厅。 见她们回来,贺文渊随意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随后不多久两人便与叶家夫妇道别。 上车前,贺文渊体贴地为路兮琳拉开车门,连上车的时候还不忘温柔地叮嘱她小心碰头。尽管声音并不大,可是叶家夫妇听得很清楚。 他的一举一动,叶家夫妇看在眼里。 “哎,影帝大概也不过如此吧?!”路上,路兮琳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贺文渊专注开车,果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路兮琳像是早已料到一般,鄙视的笑了一声,继续说:“明明不喜欢我,明明一点感情都没有,却还在我爸妈面前表现得那么温柔体贴,难道你们男人都像你一样,是天生的演员吗?” “彼此彼此,你演得也不错!”贺文渊听罢,也不急,反是慢悠悠地回她。 路兮琳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但却自己做贼心虚得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路兮琳安静下来,贺文渊也不再说话。只是这安静还未持续多会儿,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路兮琳的手机。 不过看到来电显示,她却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喂,岩少爷!” 一听到岩少爷三个字,本心不在她心上的贺文渊蓦地耳朵一竖。 “嗨兮琳小姐,今晚有安排吗?”戈岩在电话那头问她。 “我刚从朋友家出来,正在回家路上,岩少爷找我有事?”路兮琳反问。 这才一天,不会又找她帮忙吧?路兮琳只当他是又被女人缠上,除了这个,她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他找自己的理由。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电话?” “不是,我”除了“业务”,路兮琳并不想和他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之外的牵扯。 只是戈岩却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在壹格调,今晚有个场子,想找你帮帮忙,酬劳五千,怎么样?”他一口气把原因和条件都说得很清楚。 路兮琳原本犹豫,但听到酬劳数字,她立即断了拒绝的念头,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路兮琳扭头看向贺文渊,见他神色依旧,她连忙堆笑:“文渊,前面停一下吧!” “做什么?”贺文渊问。 “我有事。” “什么事?” “私事!” “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 “什么私事要这个时间去办?” “那你停不停车啊?” 重复了几遍你问我答下来,路兮琳没了耐心,直接问他要结果。 第二十三章专车相送 贺文渊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把车往前开,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路兮琳见状,不免心急,晚了她的五千块可就要飞了。于是她忍不住低嚷起来:“喂,停车,停车啊!” 可是一连地嚷了几声,贺文渊依旧不理不睬。 他的沉默让路兮琳郁闷,也让她有些来气。不过她也知道硬败软从,即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文渊,前面停一下吧,我真的有事……”控制了情绪,路兮琳连忙作娇柔状,而第一次对男人用这种带嗲的语气,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可是为了千块,她能忍! “文渊,文渊……”贺文渊不为所动,她又嗲嗲的唤了两声。 “什么地方?”静候了几秒钟,贺文渊终于开口。 路兮琳大喜:“前面前面,就在前面停就行了!” “我问你要去什么地方?”贺文渊重复了一遍。 诶?路兮琳眨眨眼:“你要送我?” “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快说!”贺文渊沉声警告。 “壹格调!”路兮琳几乎是脱口而出。 贺文渊将车开得很快也很稳,路兮琳悄悄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喜滋滋的,也有些得意洋洋。 原来他吃软不吃硬?看来真的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女人的发嗲神功。嘻嘻…… 路兮琳自以为是自己的撒娇起了作用,可事实上,连贺文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妥协,还好心的要送她。 心里明明是不情愿的,不是吗? 有专车相送,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谢谢你文渊,那我先走了,你回家吧,晚上我会自己叫车回去!”下车前,路兮琳不忘向他道谢。 “你当然要自己回去,难道你还想让我接你吗?”贺文渊冷冷地回了一句。 毕竟别人好心送了自己一程,所以对他的态度路兮琳也不计较,只是嘻笑着附和:“是是是,你能送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哪敢三番两次劳你大驾呀!” “知道就好!” “那我走咯!路上小心哦!” 贺文渊望着路兮琳离去的背影,下车后她打了个电话,然后很快,戈岩便跟着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但两人刚一见面,戈岩的手就顺势搭上了路兮琳的肩膀,直到一起走进酒吧大门。 贺文渊发动了车子离开,可一路上,他的心里却像是窝了一团火,直烤得他心烦意乱。 那种感觉并不深刻,可是却足以扰乱他的心神,而同时,脑子里面更是不停地闪出路兮琳的影子,以及刚才被戈岩搂肩的画面。 一个刹车,贺文渊将车靠到路边,他懊恼地皱着眉头默了片刻,终是再次发动车子,只是却在前面的转盘处调了个头。 第二十四章小姐,你喝醉了 到了包房,路兮琳才知道戈岩不是被什么女人缠上,而是和朋友约了赌酒,赌注她不得而知,但戈岩找上她,显然是并不想输了这场赌局。 路兮琳的酒量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和自己的工作有关系。在酒吧做酒促,有时候免不了会被客人要求陪上几杯,为了销酒,她几乎从不拒绝。 喧嚣中,戈岩也不在意同行的其他人调侃他找了个女人来撑场,而等到男人们都开始出现醉意的时候,路兮琳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清醒之状。 “你赢了岩少!”路兮琳看着一帮已经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眼都快睁不开的男人后,对身旁的戈岩说道。 虽说有她帮忙,但戈岩自己仍然喝了不少,这会儿他也已经半醉。 听到路兮琳这么一说,他半睁着眼扫了一眼其他人,露出一脸傻笑:“嘿嘿嘿……怎、怎么样,你们认、认不认、认输?” “输、输!”几人神智不清地应了一声。 路兮琳朝天翻了个白眼,问戈岩:“那岩少,我的报酬……”趁他还有一点理智在,她只想赶紧拿了钱走人。 “嘿嘿……少、少不了你的!”戈岩边笑边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一叠扎好的钱递给路兮琳。 一万块,他真的喝高了! 路兮琳数了一半拿走,另一半重新给他放回到包里。 看了一眼醉得横七竖八的众人,她收好钱快速地离开了包房。 出了包房后,她立马直奔洗手间,甚至来不及关上格间的门,头一低便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她喝酒不上脸,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她的真实状态,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会儿她有多难受。而且她并非没醉,只是一直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吐够了,她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才从洗手间出来。 头晕脑胀七荤八素,路兮琳连走路都开始变得歪歪扭扭。 酒量再好,也敌不过1vs数人这种喝法。 扶着墙,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她的身体无力到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阵阵地燥热罩着她,强撑着走了几步,她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往墙上一靠,整个人就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小姐,你还好吗?” “小姐,小姐?!” 几声轻唤,路兮琳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你谁啊?!” “小姐,你喝醉了!” “小、小姐?你、你才是小姐,你全、全家都是小、小姐!”路兮琳皱着眉,看着面前“四分五裂”的家伙,不悦地回敬。 纪远也不在意她的话,反而连忙道歉:“是是,我说错了!”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那请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 “嘻嘻……我不告诉你……”路兮琳咧开嘴,笑了起来。 纪远看她一脸醉容还故作神秘,不由轻笑一声,接着干脆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门。 路兮琳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但很快便安静下来。 他的怀抱虽不及温床,可是真舒服啊,还有他的胸膛好宽好结实,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而此时的贺文渊,正靠在车门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眼睛更是时时紧盯着酒吧大门的方向。 第二十五章你怎么来了 路兮琳被纪远抱着出着酒吧,她的脸埋在他的怀中,贺文渊并没有一眼认出她来。只是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的时候觉得眼熟。 灭掉烟,他刚要将目光移开,路兮琳却忽地胃里一阵翻涌,迷迷糊糊地从纪远怀里挣扎着站到地上。 “没事吧?”纪远扶着她的胳膊,关问。 路兮琳没回答,只是弯了腰呕了几下,却并没有吐出东西来。而抬头时,贺文渊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蹙着眉,冷着脸看着路兮琳。 路兮琳抬眼对上他的双眸,迷离的目光看不清任何事物,可是贺文渊,她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咧了嘴,她嘻嘻一笑,含糊不清地出声:“嘻嘻……你、你怎么来了……”说着,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向他。 贺文渊不悦地伸出手准备接她,却不想被纪远拦了腰,重新把她拉回到自己怀里。 “小心!”他在她耳边温柔地叮嘱。 路兮琳神智不清,当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是贺文渊醒着。 他并不认识纪远,只当他是和戈岩一起的,戈岩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所以对纪远他也没有好脸色,尤其是看他还把路兮琳揽在怀里,方才的不悦更是深了几分。 “你可以放开她了!”贺文渊冷冷出声。 听到他的话,纪远这才注意到他。 “你是?”微拧了下眉,纪远语带疑惑地问。 “我是来接她的!”贺文渊依旧冷言冷语。 纪远看了一眼路兮琳,又抬眼向他,目光里充满了怀疑。只是刚要说话,路兮琳却突然推开他,摇晃着扑向贺文渊。 她突然的动作让纪远愣住,也让贺文渊措手不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兮琳已经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的身上。 “文……渊……嘻嘻……”口齿不清语不成句,浓浓的酒气随着她嘴巴的张合直冲贺文渊的鼻子,也令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只是尽管如此,他的手还是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纪远见状,算是放了心。接着微微一笑:“那就交给你了!” 贺文渊没有理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直接把路兮琳打横抱起,走向自己的坐驾。 他把路兮琳放到后座让她躺下后这才坐到驾驶座上。 躺下的路兮琳身体很快放松下来,晕乎中不时发出几声嘻笑,酒气很快填满整个车房,熏得贺文渊不得不摇下车窗,以让风稀释掉车房里空气中的酒息。 他沉着脸,目光不时地瞟向后视镜,镜子里面只能看到路兮琳的半个身体,一动不动的,像死猪一样。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正想着,后面的路兮琳突然“哇”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哗”响,还未完全散开的酒气里瞬间夹进一阵酸气。 心里一团火上来,贺文渊甚至有了一股想要揍人的冲动。 加大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家,除了还在候他的杨管家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睡下。 贺文渊下车后打开后座,吩咐:“把她给我弄到客房去。”说完,又把钥匙往他手里一丢:“然后把车开去清洗!” 杨管家得令,连忙去搬路兮琳,可是刚伸手,却又被贺文渊止住。 第二十六章醉酒,找男人 “算了,还是我来吧!”贺文渊说着,手已经伸向路兮琳。 再把她抱在怀里,路兮琳无意识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双臂又顺势环过他的身体,于是两人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贺文渊嫌恶地挣了两下,阵阵的热流冲打着左胸的地方,见她张着嘴对着那个位置吐气,他更是一脸的厌恶,尤其是细风掠过,那气流中还带着一股子酸味。 他抱着她快步来到二楼的客房,刚一进房间,便将怀里的人重重地往床上一扔,然后去唤醒了佣人,让她给路兮琳收拾。而他则直接转了身回房。 冲进卫生间,他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物除下,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便将它们全部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洗完澡出来,贺文渊在房间里站了片刻,终是打消了直接上床睡觉的念头,然后鬼使神差地出了房门。 客房里,佣人刚给路兮琳收拾妥当,见贺文渊进来,唤了一声“少爷”后,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贺文渊皱着眉头走到床前,顺势在床沿坐下。 看着仍旧昏睡的路兮琳,眉心里的褶皱因为再次闻到空气里的酒气而更加地深了几分。 好在房间的窗户开着,时有风息灌入,才略微地将酒气稀释了一些。 比起在车上的时候,此时的路兮琳显得安静许多,可是即便如此,贺文渊在看她时,神色里依旧是满满的厌恶,心里更是压着一团火。 醉酒,找男人,吐脏他的车和衣服,无论是哪一条,都让他不能容忍。 “啊……好热……”路兮琳迷糊出声,还边说边用手掀着薄被。 正独自暗恼的贺文渊被她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之前抱她进房时顺手扔在床头柜上的她的包包也不小心被她碰翻在地。 贺文渊伸手去捡,却不想包包拉链没拉上,而自己正好提着包的底部,于是数十张百元红钞就这样从里面滑了出来,洒了一地。 路兮琳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看到并不熟悉的房间,她差点尖叫,好在那声尖叫刚到喉咙,她才注意到这是贺家的客房。 可是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着,她连忙跳下床出了房间。 卧房门口,一连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回应,于是伸手试探,才知门根本没锁。 房间里,贺文渊不在。路兮琳没有时间多想,赶紧洗完漱换好衣服便下了楼。而到餐厅时她才发现,贺文渊已经早下来了。 “早……”见大家一副久等的样子,路兮琳连问候都变得没了底气。 “这都几点了,还早?”谢娇容清冷的语气,让她有些尴尬。 “容姐,文渊不是才说了芳婷不舒服吗。”邓琪为她解围,说着,她又继续:“芳婷,要是不舒服就再睡会儿,金坊那边电话请个假就是了!” 那地方本来就是贺家的,即使她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用的阿姨,我就是有点头痛!”虽然不知道贺文渊为什么这么说,但有台阶可下,她当然要把握机会。 吃过早饭,路兮琳便上楼回了房,只是刚要关门,却见贺文渊也跟了进来。 第二十七章我不挑车的 “你怎么上来了?”路兮琳问,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取车才对么。 贺文渊不理会,径自绕过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拿了东西便出了门。 路兮琳见状,也急急忙忙地提了包就追了出去。 她还要搭他的顺风车呢。 来到宅子大门外,看到不同于之前的座驾时,路兮琳不由地眨了眨眼。 “怎么一夜之间换车了?”刚上车,路兮琳就语带揶揄地问。 有钱人还真是不一样,连车这种东西都跟衣服一样,随时都有得换。 虽说她对车本身没什么研究了解,但以贺文渊的身份,车的价格一定不菲。 听她提到换车,贺文渊眉头一皱。真是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 “要不是你,我需要换车吗?”他并不喜欢换车开。 呃,为了她才换车?路兮琳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听他这么说,反倒显得受宠若惊。 “哎,不用那么客气,我不挑车的,不需要为了我特地换车!” 贺文渊被她一句话气得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换车?” “不是吗?”路兮琳眨着眼。 贺文渊没有说她弄脏车的事,只是冷冷地应了四个字:“自以为是!” 他的答非所问,路兮琳并不在意,也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就算是真的为了自己而换车,也不能说得太直白。毕竟像他这种傲气爆棚的男人,让他承认为了一个女人而换车,实在是有伤他的面子。 于是话锋一转,路兮琳岔开了话题。不过新的话题,却也不比换车一事好到哪里去。 “对了,昨晚我怎么睡在客房的?” 想到早上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路兮琳着实有些汗颜。 “你问我,我问谁?”贺文渊反问。 “不是你接我回来的吗?”路兮琳实在没有自己昨晚叫过出租车的印象。 “我为什么要接你?” “我以为嘛!” 路兮琳撇撇嘴,好歹是夫妻,就算是再没感情,那接一下又怎么了?这还需要为什么吗? “你以为什么?以为跟我结了婚,我就会对你履行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即使你去泡夜场,我也得候着接送你?” 不知怎的,贺文渊忽地想到昨晚从她包里掉出来的那沓钱,心里不由地有些来气,所以语气也变得苛刻起来。 路兮琳皱着眉扭过头:“喂,你又发什么疯啊?好端端的干嘛把问题上升到婚姻的高度?!” 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什么泡夜场,昨天晚上明明还主动送她去酒吧,这会儿怎么又貌似开始指责她了? 真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不也一个鸟样! 到了公交车站,路兮琳刚要下车,贺文渊却忽地唤住她:“叶芳婷!” “干嘛?”路兮琳没好气。 “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的事我可以不管,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在外面找男人!”贺文渊重复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目光却是凝着前方,一动不动。 “你烦不烦呀?我什么时候找男人了?用得着把这些话挂在嘴上吗?” 靠,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是个男人她都会往上扑?她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说完,她忿忿的下了车,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第二十八章贺文渊也不算太差劲 路兮琳觉得自己跟贺文渊上辈子一定是仇人,所以这辈子才会阴差阳错地拧在一起。这才几天?好好的说话竟然总是不会超过三句,最后必定会以剑拔弩张收场。 而想到他的话,路兮琳忍不住嗤了一声。她又不是真的叶芳婷,为什么要对他忠诚? 哼,他不让她找,她就偏要找。反正到时叶芳婷一回来,她就立马拍屁股走人。 路兮琳赌气的想着,原本郁闷的心情却是真的因此明朗了几分。 金坊的生意大多以订单为主,门店里的人流量并不多。路兮琳因为新来的关系,她的工作量并不大,一天下来,真正让她感到重负的却是那双还未习惯的双脚。 贺文渊的车并没有出现在昨天见面的地方,路兮琳心中那抹希望之光也随之瞬灭。 想想,昨天要不是因为回门,他也不会来接自己,那现在她又在瞎期待些什么。 晚饭的时候,贺文渊也没出现,面对邓琪的询问,路兮琳只好含糊地以他有事晚归搪塞而过,事实上贺文渊为什么没回家,她根本不得而知。 那是一个跟她说话都不会好声好气超过三句的人,怎么可能跟她报告行踪。 吃过饭,路兮琳打过招呼便上了楼。 刚到门口,佣人莫嫂在她身后唤她:“大少奶奶!” 路兮琳别扭这个称呼,却自然转身,问:“有事吗莫嫂?” “大少奶奶,这是您昨晚换下的衣服,已经洗熨好了!”莫嫂把衣服递到她面前,恭声说。 除了打扫卫生,贺文渊不允许佣人们随意进入他的房间,所以这种事,莫嫂一般都会挑他在的时候送去。 “谢谢!”路兮琳接过衣服道了句谢,正要进房间,却又似想到什么,连忙唤住欲要离开的莫嫂。 “莫嫂!” “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昨晚,你给我换的衣服?”路兮琳问。 “是啊!” “那我为什么睡在客房,而不是……”说着,她指了指面前的房间。 莫嫂微微一笑,便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管家是她爱人,大少爷带大少奶奶回家,又让她照顾大少奶奶,并且随后又亲自过来守着她的事,莫嫂自然是一清二楚。 莫嫂走后,路兮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开门进去。 不得不说,莫嫂的话让她多少有些诧异。她不是诧异自己醉酒,而是贺文渊的举动。 而此时,她完全可以确定,昨晚的确是他把自己接回家的,不然以莫嫂形容的自己的那副醉容,她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回到贺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贺文渊也不算太差劲。 毕竟见多了醉酒后的事情,就凭她此时对昨晚的事毫无印象的状况来看,要是没有贺文渊,她很难保证后果。 只是给他下了这么一个定论,路兮琳却又忽地吓了一跳。 不就是接她回家而已,这是他身为老公的责职所在。路兮琳自我解释,可是心里的那份愉悦却是怎么都无法略去。 贺文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路兮琳因为疲惫,已经沉沉睡去,所以根本没有感觉到他回来。 第二十九章你房间里有其她人 贺文渊虽然并不是个体贴的人,但看到熟睡的路兮琳,他还是下意识地将动作放轻了许多。 洗完澡出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刚要上床,却见路兮琳翻了个身,咂巴了两下小嘴。 原本冷着一张脸的贺文渊,见状,竟是没来由地扯动了一下脸部表情的线条。 表情还未归位,手机又响了起来。 贺文渊如同过去一样,音色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他极力地控制自己的音量,怕吵到身后的路兮琳,但不想路兮琳却不合时宜地被尿憋醒,并且好死不死地在冲进卫生间前,因为看到他而随口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声音不大,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可是却并没有逃过电话的另一端,安宁的耳朵。 “你房间里有其她人?”安宁轻问。 贺文渊蹙着眉望着卫生间的方向,语气自然地回答:“没有。” “可是我刚才听到有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安宁说。 “我房间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声音?你一定是听错了。”贺文渊声色平静。 “文渊……”安宁唤他。对于两人之间越洋的距离,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心里的忐忑自然容易令她草木皆兵。 “傻瓜,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贺文渊的一声轻哄,从来都胜过千万句解释。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结束了通话,然后路兮琳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上床前,她还象征性地打了两个哈欠。她没有理会贺文渊,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晚才回家。 对于立有约定的他们,这些事情并不在她所关心的范围内。路兮琳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从莫嫂那里知道了自己回家的事情的真相,一向恩怨分明的路兮琳心里是感激的。所以清晨起床见到贺文渊的时候,她难得地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以示友好。 只是乍一收到她的笑容,贺文渊却是有些不适。蹙着眉看了她一眼,腹语:这女人抽什么风?大清早的对着他傻笑什么?!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自己的表达到了位,让他惊吉,却不知贺文渊却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神经。 她没有向贺文渊道谢,想到昨天早上他的口是心非,她知道那是他的自尊与骄傲。 接下来的几天,路兮琳也出奇地收敛了脾气,保持了不怒不气不横的作风。 至于贺文渊,几天的消停让他落了个清静,他当然乐享于这样的相处方式,他实在不愿分太多精力给这个女人,所以也没再找路兮琳的茬。 只是,没有永远的和平盛世!几天下来,路兮琳便开始感到索然无味,当然最关键的是几天没去酒吧的她未入分文,这让她心里很不爽。所以在接到曹念念的电话后,晚上便借机晃去了酒吧。 且这次,她还带上了曹念念。 第三十章江湖称谓,兮琳姐 曹念念虽然个性开朗,但对酒吧这种地方,她却是不耻的。在她看来,这里多是一夜情的催生地,所以这样的场合她是无论如何都好感不起来,也从来不到这种地方。 可是路兮琳不同,出于工作需要,当然也是生活需要,即使再不喜欢,也不得不来之安之。因为这里可以为她带来金钱上的收入,而她,需要钱! 刚进酒吧,曹念念就被里面的光影旋动和劲爆的音乐冲得有些晕头转向。 路兮琳带着她到了吧台,朝酒保要了两杯果酒。 “兮琳,还是走吧,这儿太吵了!”曹念念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裂开了。 “急什么呀,才刚来就走,那我们还来干什么?!” 路兮琳哪儿那么容易打道回府,她可好几天没收入了,今天不管多少,怎么着都得赚一笔回来。 “嘿美女,兮琳姐请客,你可千万别客气!”一旁的酒保一边调酒一边朝曹念念打趣。 “去去去!”路兮琳挥手打发。 她辗转于酒吧做临时酒促,和许多酒保服务生都混得颇熟,所以这会儿见她带了美女来,酒保也自来熟地打起招呼。 曹念念讪笑,扭头睨了路兮琳一眼:“能耐啊,都混成姐了!” “嘿嘿……江湖称谓!”路兮琳干笑一声,回答。 两人正聊着,有人过来跟路兮琳搭话。 曹念念见二人低语,不一会儿那人便转身离开。路兮琳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说:“念念,我有事到那边去一趟,你乖乖在这儿等我!” 酒吧里人很多,一眨眼,路兮琳就没了踪影。 曹念念坐在高脚转椅上,一边喝着果酒,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个灯红酒绿人疯狂的地方。 路兮琳临时接了单业务,此时正从在角落里,为了五百块钱再次上演俗套的戏码。 看着又一个女人被自己气走,路兮琳在心里轻叹。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自己却一直在做着为难女人的事。 有时候她也会想,这种事情做多了,将来会不会有报应,可报应毕竟是将来时,眼下她必须要多赚钱存钱,所以一转念,便将报应之说抛到了九宵云外。 拿到报酬回来,刚一见她,曹念念就迫不及等地拽着她离开。 再不走她就真的要疯掉了。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来搭讪的男人居然多达十个。她对帅哥是没什么免疫力,可是这种地方的男人,除了一夜情,还有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水准还没降到这种没品的程度。 被曹念念这么一拽,路兮琳只得结了账跟她离开酒吧。 “念念,你要不要这么纯情啊?现在哪个大学生没到过酒吧啊?”路兮琳语带无奈。 “我才不跟你们同流合污!”吸了口气,曹念念觉得舒畅了许多。 “是是是,我纯洁的白莲花小姐!”路兮琳白了她一眼,“那走吧,送你回去!” “行了,谁也别送谁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着,两人并肩走向停靠在路边的一排出租车,不过刚走一半,便被几个不明人士挡住去路。 第三十一章你想干什么 由于嘴巴被手掌封住,路兮琳原本下意识要大叫出声的“救命”最终只变成了几声“唔唔”的闷哼。 某暗角处,两人被人狠狠地推到身后的墙上,肩膀被死死压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嘴上的手松开,路兮琳急得大叫:“你们是谁,想干嘛?” 昏黄的灯光照在面前的两人身上,是两个打扮时尚的女人。 路兮琳满腹狐疑,看两人的穿着,并不像是缺钱的人,那这是什么情况? 忽地某念头一闪,路兮琳忍不住暗骂一声,擦!难不成现在流行搞基到连劫色的都变成女人了? 娘的,被劫财她尚能接受,可是劫色,万万不能,尤其是还是被女人劫色! “放开我,放开我!”曹念念同样挣扎着大叫。 制住她们的女人并不说话,而跟着,从她们身后又上前一人。 看到那女人,见她一副大姐姿态,路兮琳蓦地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且眼下也不是她纠结这个的时候,于是敛了心绪,怒声斥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哼!”为首的女人冷哼一声,“你说呢?” 靠,知道我还用得着问你吗?路兮琳在心里叫嚣,嘴上却仍是耐心质问:“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这张脸,她确定自己见过。 女人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话没说却是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路兮琳脸上“啪啪”扇了两下,力气大得路兮琳顿时两眼发花。 我操! 上来就挨了两大嘴巴,路兮琳怒了。 “草泥马,你她妈的哪里来的疯狗,敢打我!” “趁现在还有力气,你就使劲骂吧。今天你落到我齐菲菲手里,算你倒霉!” 齐菲菲?路兮琳快速地在脑子里面过滤了一遍这个名字,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随后,在齐菲菲的连嘲带讽中,路兮琳可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这女人就是不久前被自己扇了两巴掌的戈岩的前女友“菲菲”,难怪对她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 当然,对齐菲菲来说,抢男人事小,那两计耳光才是她的屈辱所在。所以刚才在酒吧里看到路兮琳,她就不禁怒火丛生,招呼了同行的姐妹就连忙跟了出来。 若是平时,一向遵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路兮琳说不定就低头求饶了,可是上来就白挨了两个耳光,还特么的是因为一个跟自己毫不相甘的男人,路兮琳心中也是“蹭”的一股气上来,也不管自己的处境,嘴上一点不服软。 “我草!臭三八丑八怪,自己没本事管住男人,就少tmd出来丢人现眼!” 一通乱骂,成功地助燃了齐菲菲心中的怒火。 落到齐菲菲手上的结果已经可想而知,再加上被这么一激,那后果更可谓是雪上加霜惨上加惨。 齐菲菲一声令下,那俩狗腿女人二话不说,巴掌便直接在路兮琳的脸上左右开弓招呼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 “小琳!”一旁的曹念念听着“啪啪”的声响,惊得大叫,虽然齐菲菲没有为难她,但她却因为被制住而无法出手相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兮琳挨打。 “我草泥……啊……尼玛……啊啊……” 断断续续的咒骂夹杂着吃痛的尖叫,在暗巷里显得格外刺耳。而此时的她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数个耳光下来,路兮琳觉得自己的脸都肿了,火辣辣的疼痛感更是让她眼冒金星。 而且这还不算完,耳光招呼过后,那女人还揪着她的头发将她转了个身,摁着她的后脑就往墙上撞去。 “啊”这一撞痛得路兮琳惊叫,更是让被打得两眼发花的她有一种快要晕掉的感觉。 一连地撞了几下,路兮琳真的快吃不消了,连咒骂都没了力气。 好在女人总算是收了手,尔后便听齐菲菲冷冷的丢了一句“这是你上次打我的代价”后,扬长而去。 曹念念一把扶住路兮琳。 “小琳,小琳?你没事吧?”看着面带虚弱的路兮琳,曹念念紧张得一连唤了她两声。 “我没事!”路兮琳回答,说完,忍着痛摸了摸痛得快裂开的脸,破口大骂:“我草tnnd,md别让我再见到她,不然老娘非扒了她的皮!” 路兮琳气得要死,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只是一转念,又不禁悲从中来。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前面还当报应是将来式,没想到这么快就他娘的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听到她的话,曹念念脑后一根黑线。还有力气骂人……看来她是瞎担心了,只是她的脸…… 随后路兮琳又拒绝了她送她去医院的提议。 开什么玩笑,现在她的形象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挫到极致,她找地方躲还来不及,怎么能跑到人更多的地方抛头露面?! 曹念念原本还想再继续说服她,可是路兮琳却根本不理会,径直出了巷口。 见执拗不过,曹念念只得放弃。只是想到路兮琳那张脸,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连想想都觉得疼,可她居然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其实路兮琳也痛,但没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 见执拗不过,曹念念只得打着冷颤放弃。 随后两人各自上了出租车,而顶着一脸水彩画的路兮琳则直接把司机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感觉到司机异样的目光,路兮琳忍着痛没好气地横了一句。 司机无语地撇了撇嘴,嘀咕:“美女都这样,那还要不要人活了!”要不是为了生计,长相这么倒胃口的乘客,他就算是顶着拒载的罪名也绝对不会让她上车。 “你说什么?”路兮琳怒,瞪了司机一眼,接着报了住址,别开脸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回家后该怎么解释这张脸,可是直到到达目的地,她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最后只得心一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进门前,她将头发散下,让脸颊两边的发丝尽量地遮住自己的脸。 低头进了客厅,四下瞅了两眼,见没人,心里不由窃喜,只是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去哪了?” 第三十三章再给你三分钟,不然… 贺文渊本在客厅品茶,正好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鬼鬼祟祟的路兮琳。 路兮琳下意识地停了一下,但紧接着却是抬脚飞快地上了楼。 进了房间,她便函将包包一扔,冲进卫生间里,将门反锁。 看着镜子里面那张青红紫交加的脸,要不是她有足够的定力,她一定会尖叫到掀翻房顶。 镜子是的是谁?是她吗? 路兮琳自问,接着大骂一声:“我操他祖宗的大爷!” 老娘多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啊,竟然被那臭三八揍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特么的以为她这脸是调色板呢。 想到自己上车时司机的异样眼神,路兮琳突然理解了,就她现在这副尊容,连她自己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何况别人? 哭丧着一张脸,路兮琳忽地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只是未及多想,便被身后的敲门声打断。 “叶芳婷!”贺文渊唤她。 “哎……”路兮琳苦着脸,故作自然地回应。 “开门!”贺文渊下令。 “我在洗澡……”说着,故意将水开大,发出哗哗的声响。 门外静了下来,路兮琳吐了口气。 十分钟……二十分钟……眼看快半个小时过去,贺文渊终于坐不住,再次将卫生间的门敲得“砰砰”直响。 “叶芳婷,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她洗澡从来都是速战速决,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洗了快半个小时。 “好了好了,就快了……”路兮琳胡乱地应付,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她哪里洗什么澡啊,不过是找着不要和他面对面的托辞,而这半个小时,她都一直站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 “再给你三分钟,不然我就踹门了!”贺文渊威胁。 实在太奇怪了,刚才在客厅像躲瘟疫一样飞快地上楼,到了房间又像隔绝病毒一样把自己关在卫生间,还一关就是半个小时,贺文渊非要弄个明白。 “哎哎……别……” 路兮琳边说,边给自己打气。 算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比起他踹门进来,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去。 这么想着,路兮琳最后再整了整头发,转身走向门口。 门开了,路兮琳原计划是低头进房间,却不料贺文渊整个人像堵墙一样站在那里,她根本绕不开。 由于身高的关系,路兮琳垂着脑袋,加上头发的遮掩,贺文渊并未立即发现她脸上的异样,只是看到她依旧衣着整齐,不由疑惑:“不是洗澡吗?” “哦哦,我没拿换的衣服,所以没洗。” 这女人还真会睁眼说瞎话,浴室外的浴架上,浴袍明明整齐地叠放在那里。 “那这么长时间在里面做什么?” “拉屎!”路兮琳恶心得连眼都不眨一下。 第三十四章你再摔一个我看看 贺文渊无语。 “没事老低着头干什么?”默了默,他又问。 虽说最近她的确表现得老实了很多,但也没到会对他垂首成这副模样的地步。 “你这么急,不然你先洗吧!”路兮琳直接岔开话题,伸手推了下他的身体,准备借过出去。 不过刚走出两步,正欲松口气的时候,却被贺文渊从后面一把抓住胳膊。 路兮琳“咝”的一声,被掐过的胳膊猛的让贺文渊这么一抓,竟是痛得她忍不住咧开嘴。 贺文渊眉头一皱,松开手,但却身子一闪,挡到她面前。 一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路兮琳不备,整张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落入贺文渊的眼帘。 一秒、两秒、三秒……贺文渊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路兮琳出丑,更是尴尬得连忙将脸别开。 “今晚我睡客房……” 上帝啊,虽然她完全可以不理会贺文渊而继续留在房间里,可是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这副尊容面对他,而且鬼知道他会不会借机奚落自己,或者更甚,干脆直接吐出来。 路兮琳越想,就越坚定了睡客房的决心。 “站住!”但还没到门口,贺文渊就喝了一声,“怎么回事?” 路兮琳定在原地,原本想说没关系,我不会污染的你眼睛,可听他这略带关心的一问,心里竟是莫名地生出一分委屈。 她真想转身扑进他怀里控诉那三八的罪行,然后让他帮忙找人去修理那臭三八,可是她不是三岁小孩,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到他会为了自己出头的程度。 于是藏起那丝委屈,平静地回答:“摔了!” “你再摔一个我看看。” 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摔法,居然能摔成这样,一张脸都快没一块好的地方了。 虾米?听到他的话,路兮琳一怔,心里不禁一股气上来。她都惨成这样了,还要她摔给他看?他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她的机会。 “要真想看,那等我好了再给你表演吧!” 贺文渊抽抽嘴角,转身拿了车钥匙,走到她身旁说了一声:“走吧!” 路兮琳抬眼,疑惑问:“去哪?”说完,又立马将头垂下。 “去医院!”都这副德性了,难道去逛街? 路兮琳微怔,心里莫名地暖了一下,但又马上一口拒绝:“不去!”要去早去了,哪还用得上他。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好,又什么时候给我表演?” 靠,带她去医院就是为了让她快点好,然后再给他表演她是怎么摔成这样的吗? “反正我不去!” 管他什么意思,总之一定要坚定立场! 贺文渊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不去医院无非是丢不起这脸。 “我让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现在这张脸,当然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死要面子!贺文渊腹语,却不再坚持。 他倒要看看她自己会怎么处理。 见她拿了医药箱,贺文渊随口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说着,路兮琳进了卫生间。 让他帮忙?那她的脸指不定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还是算了吧! 洗脸消毒上药水,整个过整个过程并没有花去太长时间,倒是用酒精消毒和上药水的时候,她实在疼得忍不住哇哇叫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听到她的叫声,贺文渊大步走到卫生间门口。 见她一边叫,一边用棉签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涂着伤处,脑后不禁一根黑线。 上完药,贺文渊看了一眼她的脸,硬是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到底怎么回事?”贺文渊再次问她,“别再告诉我是摔的,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这么蹩脚的借口,亏她想得出来。 被他一句话断了退路,路兮琳默了几秒,才道:“被打劫了!” “被打劫还是被打?” 路兮琳微怔,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怎么?没见过被人打劫吗?”真是的,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吗。 “那你真走运,碰到了全天下最蠢的劫匪,居然没劫走你的戒指手机项链!”要是再翻翻她的包包,钱包一定也还在。而光她的戒指和项链加起来就高达六位数。 这两样东西都是结婚时新买的,价格不菲,路兮琳当然知道,劫匪就算再不识货,也不可能光打人不劫财,还把人打成这样。 面对贺文渊的咄咄逼问,路兮琳再也气不过。 被个女人揍得这般狼狈就算了,这该死的男人竟然还打破砂锅问到底,成心要看她笑话是吧? 好,既然他要看,那就让他看个够! 想着,路兮琳干脆脸一抬,噼里啪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说着说着,眼睛里竟是蒙上一层薄雾。 她可以无所谓身体受的伤,却莫名地无法忍受贺文渊的追问。 身为自己的老公,就算没有感情,可说一句安慰的话又怎样,是会掉一块肉还是会死人怎么的?还非要盯着揭她的伤疤。 真是气死她了! 看到她眼中的雾气,贺语言渊有那么一瞬的怔忪,只是很快,他又平静下来,语带鄙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戈岩而起。活该两个字没说出口,可他的话也让路兮琳够呛。 “什么今日当初的,是那个女人嫉妒,所以才会找我麻烦!” “被人打成这样,还不知道反省?你抢了别人的男朋友,难道还要别人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我什么时候抢她男朋友了?是她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好,活该被甩!” 贺文渊无语,简直无法形容这个女人。 “你真是没救了!” “我才不稀罕谁救我!” “我看你挨打也是活该!”终于还是忍不住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 “是,我是活该,哼,可这风水轮流转,指不定最后谁落到谁手上呢!” 本就已经难看至极的一张脸,因为她咬牙切齿的语气而变得更加无法直视。 贺文渊摇摇头,眸中涌上不悦与厌恶。听她的意思,是还要报仇? “叶芳婷,你听着,少在外面给我惹麻烦!” 路兮琳眉头一皱,对上他的目光。 她乍然的动作,让贺文渊一脸收尽她的那张脸,真是滑稽又搞笑,害他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贺大少爷,我拜托你,我怎么给你惹麻烦了?我跟你哭诉了吗?要你帮我出头了吗?还是让人闹到家里来了?” 真是越说越气,这个男人实在是没品到极点! 第三十六章没脸见人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没有出现在餐厅,金坊那边也在起床后给店长打了电话请假。 店长原本并不同意她长达半月的假期,上班还不到半个月呢。只是在收到她的自拍照后,店长默了声。 那张脸……怎一个惨不忍睹能形容?要是还让她正常上班,那金坊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没见到路兮琳,另外几人都不由疑惑。面对询问,贺文渊冷着脸以她身体不适为由作为应付,只是说时,忽地想到她的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吃过饭,贺文渊谢娇容还有贺文策几人便先后出了门,剩下邓琪一人。她在客厅里小坐了一会儿,想到贺文渊在早餐时说的话,于是干脆起身上了楼,去了贺文渊的卧房。 路兮琳正在房间里忍着早已饿得“咕咕”叫唤的肚子等着莫嫂给她送早餐贺文渊出门前,她特地拜托他让莫嫂送些吃的上来,可是等到现在,也不见莫嫂人影。路兮琳这才确定,那个男人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早该知道他靠不住!一通抱怨,看了看手机,已是大家出门上班的时间,路兮琳决定自己去餐厅,想着,人也很快到了门边上。 门外的邓琪刚要敲门,却见路兮琳开门出来。只是两人刚一对上眼,便都不约而同地尖叫出声,路兮琳更是边叫边退回房间把门关上。 刚才的是芳婷?邓琪平复了一下心情,疑惑皱眉。路兮琳则苦着一张脸背靠在门后。 拜托,她怎么来了? “芳婷,芳婷?”后背传来轻微的震感,邓琪边敲门边喊她。 坚持了有半分钟,路兮琳不得不转身将门打开。同在一屋檐底下,她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躲在房间里。 站在邓琪面前,路兮琳一直垂着脑袋,糗得要死。 “芳婷,这是怎么了?你的脸……”邓琪讶异的语气,让路兮琳更加尴尬。 “没什么阿姨!”路兮琳讪笑,说话时习惯性地抬眼望向对方。 这一抬不要紧,邓琪又惊了一下。 “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路兮琳脸一苦,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于是邓琪又问:“是文渊?” 路兮琳一怔,着脸哭笑不得。她是怎么会联想到贺文渊的?难道那家伙除了冷漠之外,还有隐藏的暴力倾向? 不过虽说对他没什么太大的好感,但她向来恩怨分明,还不至于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污蔑他,无故给他扣上一顶“家暴”的帽子。即使传不出去,但在贺家人面前,也够让他难堪的。 为免邓琪再联想,她连忙否认:“不是的阿姨,你就别瞎猜了!”说着,又岔开话题:“对了阿姨,你来找我有事吗?” “这不是早饭没见你,听文渊说你身体不好,所以来看看你!”邓琪顺着她的话偏离主题,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不好法,邓琪在心里加了一句,又继续:“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一句话,刚才的讶异变成淡淡的关怀,路兮琳心头微微一热,但医院还是不能去的。 “不用了阿姨,我已经用药水处理过,现在好多了!” 看着她的脸,邓琪实在想象不出她所谓的“好多了”是怎么个好法,但她没有再坚持,毕竟这张脸,现在的确不太适宜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于是话锋一转,又提议:“那我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说时,脸上满是心疼。 路兮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阿姨,别麻烦了,我真的没事!”汗,还是能不见人就别见人了吧! 邓琪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两声“咕咕”的声音。 路兮琳不好意思地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邓琪也跟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三十七章文渊能娶到你,真是…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让莫嫂给你做!”邓琪语气里透着关怀,路兮琳也不跟她客气,报了一声“面条”。于是不多会儿,便见邓琪端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上来。 “趁热吃吧!” 路兮琳有些感动,邓琪好歹也是堂堂的贺家二夫人,平时饮食起居都有佣人伺候,什么时候会亲自为别人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她这样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外姓人。 “谢谢你阿姨!” “傻孩子,快吃吧!” 路兮琳不再说话,埋头吃了起来,也许是太饿的关系,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甚至干净到连面汤都被她喝了个精光。 邓琪让莫嫂到门口收了碗筷后,又折身回到房间里。 “阿姨,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她不是想下逐客令,只是想到自己的脸,实在深感无颜见人。 “我哪有那么忙,平时跟姐妹出去,不过是嫌一个人在家里太冷清!难得你今天在家,倒让我有了个伴!”邓琪笑笑,笑容里有些许惆怅。 她和谢娇容不同,谢娇容身为大房,当年跟着贺震一起建立贺氏,并把它一步步壮大到今天的位置,公司里的许多事情仍然由她负责。而邓琪,说得难听一点,不过是贺震功能名就时在外面找的情人,所以公司的事,她不曾参与,当然,谢娇容也不可能让她参与。 所以邓琪,是贺家唯一一个吃闲饭的人! 听到这么说,路兮琳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邓琪不似谢娇容那般清冷,加上路兮琳本就对她颇有好感,所以这一聊,更让路兮琳觉得与她越发亲近,像是朋友一般。 “芳婷啊,说起来,其实咱们贺家真是对不住你!”聊着,邓琪忽地发出一声感慨。 “阿姨,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看,你好歹是堂堂的叶家千金,嫁到咱们贺家,咱们却是连个体面的婚礼都没给你!” 想想那场婚礼,以两家的地位来说,的确是小气得可以。 “阿姨,那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而已,根本就不重要!” “文渊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路兮琳听罢,嘻嘻一笑,调侃:“他可不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会娶到我的嘛!” 不正经的语气和表情,说完两人都不由地笑了起来。 “只是这文渊也真是太不懂事了,你伤成这样,他还去上什么班,也不说带你去医院看看!”邓琪话锋一转,语带责备。 路兮琳连忙澄清:“阿姨,你就别怪他了,是我自己不愿去的!” “你看你,还护着他!”邓琪宠溺地笑笑,“那文渊平时对你还好吧?”随意的语气,眸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深意。 路兮琳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顺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但对她来说,什么叫好,又什么叫不好呢?路兮琳在心里问自己。事实上关了门,两人哪次不是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不过这种事又怎好在贺家长辈面前说出来。 正想着,邓琪又继续说道:“其实文渊呢,也就是性子冷了点,要说人才,那可是百里挑一!”语气里难掩对他的赞赏。 第三十八章被她吓了一跳 他有多优秀,路兮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于是随口附和:“是啊,不然也不会有能力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不过说完,又拐了个弯:“不过能力再大,那也是因为有小叔这个得力的弟弟在啊!”只夸自己老公,实在不好意思,所以她又顺带将贺文策赞了一番。 “唉,再得力又怎么样?始终是在别人的屋檐底下!”面对夸赞,邓琪非但没有表现得骄傲自豪,反是一声轻叹。 路兮琳蹙了蹙眉,别人的屋檐? 邓琪捕捉到她细微的反应,微微一怔,连忙笑着岔开了话题:“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聊天,差点把事儿给忘了!”说着,她拍了拍路兮琳的手,叮嘱:“芳婷,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起身走向房门。 从房间里出来,邓琪在门口站了几秒,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 “妈?!” 转身,只见贺文策从楼梯口方向走来,不由疑惑:“文策,你怎么在这里?” “哦,有几份文件落在书房了,我回来取!”贺文策解决,接着又问:“那你呢?怎么在这儿?”边问,还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房门。 他刚刚看到她从里面出来! “你不是要取文件吗?拿了赶紧回公司吧!”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所以说完,邓琪便丢下他径直回了房。 拿了东西出来,贺文策已经离开,再来到贺文渊的房间,路兮琳正玩着手机。 “阿姨!”见邓琪进来,她冲她招呼。 邓琪笑着点头,然后走到她旁边坐下,将手里的长方形盒子递到她手上:“芳婷,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祛痕去疤的乳液,听说效果很不错,拿着!” “不不,阿姨,这怎么行?!” “叫你拿着就拿着,跟阿姨还客气什么!” 路兮琳推辞不过,最后只得收下。邓琪笑笑,又顺口道:“芳婷啊,既然你已经嫁到咱贺家,以后啊,这儿就是你的家,你把我当家人朋友都好。还有容姐跟文渊,他们也只是性子淡了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的,其实都是冷面热心!” 别有深意的话,路兮琳却并未多想,只当她是同情自己有个所谓的冷面热心的婆婆和老公。 随后,二人又聊了片刻,邓琪才总算起身离去。 邓琪走后,路兮琳把手里的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瓶身上的英文的确显示这有祛痕去疤的效果,再看看瓶盖的地方,还是原包装的。 路兮琳蓦地觉得心里暖暖的,唇角也不自觉地扬出一条弧线。 晚饭的时候,路兮琳依旧没有出现在餐厅,谢娇容看着她空着的位置,不由地皱了皱眉。但她没出声,只是吃过饭便直接上楼去了贺文渊的房间。 无论如何,作为婆婆,她都有必要关心一下。 听到敲门的声音,路兮琳见这个时间,只以为是贺文渊上来了,所以也没有想,便跑去开了门。 只是门刚开,看到来人时,她就立马后悔了。谢娇容自然也被她吓了一跳,还有跟在后面的贺文策,也大吃了一惊。 第三十九章对芳婷特别关心? 路兮琳根本没想到谢娇容会来,而且还是全家一起上来,这让她有种像是外星人被围观的感觉。而面对谢娇容的询问,她只能将被打劫的谎言重复了一遍。 贺文策皱着眉头深了深目光,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邓琪。 “怎么不带芳婷去医院?”谢娇容扭头问贺文渊。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路兮琳却完全感觉不到那种关怀之意,反正带着一种她熟悉的生冷。 贺文渊看了路兮琳一眼,正要说话,却被她打断:“不用了妈,我已经好多了!”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休息!”目光回到她身上,谢娇容竟是没有一句多的话,好像刚才的询问只是情节所致才会随口问起一样。 路兮琳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笑着向她致谢:“谢谢妈关心!” 谢娇容说完,也没多作停留便转身离开,贺文策和邓琪也紧随其后离去。 路兮琳见状,吐了口气回到房间的沙发坐下,没有理会还站在门口的贺文渊。而贺文渊也一副把她当空气的样子,没有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饿不饿之类的,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便拉上门转身去了书房。 路兮琳狠狠地剜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恨不能将门剜出洞来。 邓琪母子并肩进了贺文策的书房,门刚关,贺文策就疑惑出声:“妈,白天你去那边是看芳婷?” “不然呢?”邓琪反问,接着又道:“我还把你丁姨带的祛痕的乳液给了她。” 虽说那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贺文策还是有些意外。 “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芳婷特别关心?”不说这件事,自从路兮琳进门后,在平时的相处中,贺文策也能感觉出来。 邓琪微微一笑:“你一门心思都在公司里,其它的事情我当然要多留心了!” 贺文策眉头一皱,一脸疑色:“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你爸爸的遗嘱内容吧?” 贺文策点头,但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里面明确要求贺文渊和叶家千金结婚,才能继承那60%的财产。我们都知道,叶芳婷之所以会同意,无非是为了帮助叶氏渡过危机,至文渊,则是为了守住继承权。这样的婚姻,无非是各为所需,再说叶芳婷回国之前,两人甚至没有见过面,你说这样的两个人,会有感情吗?” 这一点,贺文策当然不是不知道。事实上,他一开始也认为以贺文渊的个性,是不会妥协的,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得多。可是他没想到贺文渊竟然完全没有拒绝,以至于他不得不重新计划。 呼,想到这个,贺文策就心烦不已! “所以呢?”敛了思绪,他问。 “所以我想知道,这个叶芳婷是不是文渊的人!”邓琪说。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即便是他们没有感情,但两人始终是夫妻,她是谁的人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那倒未必!” 第四十章各为所需 “嗯?”贺文策一时不明白。 邓琪摇摇头,这个平时那么聪明的儿子,这会儿怎么倒是糊涂起来了? 心里想着,随即解释:“芳婷刚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可是你再看文渊和谢娇容,他们哪里有半点关心的样子?即使这场婚姻是各为所需,但芳婷毕竟是叶家千金,这样的老公和婆婆,怕是正常人都会受不了,何况是她?!” 贺文策蹙着眉没接话,邓琪又继续:“还有,芳婷说是被人打劫,可你看她的项链戒指,都完好无损,世上有这么蠢的劫匪吗?” 听她这么一说,贺文策觉得颇有道理,只是这前后的话又有什么联系? 邓琪见贺文策依旧一副不解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声:“我的傻儿子,你还没想明白?你再仔细想想,遗嘱里面除了明确要文渊和芳婷结婚,还特地提到了时间!”她提醒他。 贺文策默了默,出声:“两年内不得离婚,否则……” 邓琪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能让他们在两年内离婚,那么……” 说没说完,两人便都笑了起来。 贺文渊越是对叶芳婷不好,他们的婚姻就越容易破裂……贺文策在心里想着,末了却是神色一收,幽幽地问:“妈,那你的意思……那是哥打的?!” 另一边,路兮琳还在咒骂着去了书房的贺文渊。 差劲!没品!这是她给他的评语。骂完,刚呼了口气,便听莫嫂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开了门,只见莫嫂端着东西对她说:“大少奶奶,这是夫人吩咐厨房给你准备的!”@^^$ 对谢娇容和邓琪的称呼,仅有一个“二”字的区别,所以这个“夫人”当然指的是谢娇容。 路兮琳怕房间里染上气味,便让她将东西放到了阳台的桌子上。 莫嫂送来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几样清淡的菜品,外加一盅清汤。但她心里还是涌出一丝喜悦。尤其是听说这是谢娇容吩咐的时候,那喜悦又似多了几分。 冷面热心……脑子里蓦地冒出邓琪白天说的话,路兮琳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床,听到开门声,她连眼都没抬,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不满。!$*! 之前即使晚上有工作,他也很少去书房,都是在房间里处理,今天却偏偏到书房去,哼,他就这么嫌弃自己这张脸?! 路兮琳自以为地想着,越想对他就越加唾弃。 贺文渊也没理她,只是下意识地扫了她一眼,她的脸已经消肿很多,只有那几种颜色仍是固执又深刻地印在她的皮肤上。 “明天我会让医生过来一趟!”上床后,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谢贺大少爷好意,但我不需要!”路兮琳对他没好气。 如果说这就是他的关心,她才不稀罕。 果然,话刚说完,贺文渊就冷声问:“那你还想继续撑着这张脸恶心大家多久?”一句话,说得路兮琳气结。 “哪儿恶心了?我哪里恶心了?”抑了情绪,故意将脸凑近他,反复问。 贺文渊皱着眉嫌恶地将头往后让了让,拉开和她的距离。 “你越嫌恶心,我就越不看医生,让你恶心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做梦都是我这张脸!” “神经病!” 第四十一章可劲地恶心他 第二天路兮琳便将自己昨晚的话付诸于行动。一大早撑着涂了药水的脸出来抛头露面不说,吃饭的时候,她还特地坐到贺文渊对面。 不知怎的,贺文渊吃饭时一向目不斜视,可是路兮琳这会儿往他对面一坐,他竟是没来由地有些恍神,总是时不时地就会抬眼看她。 而路兮琳也就像她说的那样,可劲地恶心他,只要两人一对上眼,她就咧着嘴朝他笑,填满了鸡蛋黄的牙缝看起来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当然,结果也就像路兮琳说的那样,他成功地被她的脸,以及那该死的笑还有牙缝给恶心到胃里直翻涌。 “我先走了!”撂下四个字,贺文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去。 贺文策由于今天和贺文渊并排坐,所以路兮琳刚才的表现也在无意中被他尽收了眼底,所以见贺文渊离开,他也很快紧随其后。 “这是怎么了?”邓琪扫了一眼兄弟二人面前的餐盘,轻声嘀咕。 不过才吃了三分之一不到,竟然都匆匆走了? 比起她的疑惑,路兮琳则在心里贱贱的笑着。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恶心贺文渊的同时,还殃及了贺文策这条无辜的池鱼。 气到了贺文渊,路兮琳心情真是说不出来的舒畅。 上午,家庭医生过来了一趟,对她的伤一番细心处理和叮嘱后,这才离去。 送走医生,想到昨晚贺文渊说的话,路兮琳心里划过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由于邓琪不在家,午休过后,路兮琳百无聊赖中干脆去了贺文渊的书房。 书房的门没锁,轻轻压了一下门把,门就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书房。 刚进门,目光扫过,便见几个偌大的书柜椅墙而立。书柜的格层被一本本厚厚的书填得满满的。 路兮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书,他看得过来吗?莫不是拿来装门面的吧? 想着,她走到书柜面前随手取了一本翻了翻,是讲财经的,这个她可看不懂。于是放回原位,又在其它格层抽了几本,结果仍是什么金融类的,而除了这些,还有许多政治方面的书籍。 路兮琳撇撇嘴,嗤了一声,只觉无趣。最后一转身,朝着他的书桌奔了过去。!$*! 呵呵,比起去慢慢巡视他那些装腔作势的书,他的电脑更具诱惑力。 电脑很快启动完毕,对网络聊天并不热衷的路兮林直接鼠标一晃,来到他的硬盘。 不得不说,他的电脑很干净,几个盘里的东西也大多都跟工作有关,但她可不关心他的工作,所以只是走马观花一眼扫尽,只是一个以“爱情”为名的文件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爱情?安宁……路兮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但手指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点开了文件夹。 如果没有情书,至少也是照片吧?可是除了数个视频图标外,却并没有其它的东西。 路兮琳眨眨眼,忽的一脸恍悟,难道是录相的模式?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更有意思了。 想着,她笑嘻嘻地点开了第一个,只是点开之后,刚看到画面,她就愣住了。 第四十二章注意身体啊! 屏幕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骑在男人的身上,上下律动着,激情戏码看过不少,可是像这么裸露火爆的,对路兮琳来说,绝对是头一次。而她非但没有被吓得脸红心跳惊慌失措露出小女人应有的娇羞,反而两眼放光看得是目不转睛! 啧啧,这就是那个安宁?脸蛋够漂亮,身材够诱人,可这作风……也够淫荡!路兮琳在心里一边总结一边感慨。 不过刚感慨完,她又不由心生鄙视。 这贺文渊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连跟自己同睡一张床都能做到坐怀不乱,原来背地里这么闷骚。看看这尺度,完全不比当年陈老师差嘛! 她甚至还曾以为他那方面不正常,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多虑了,有这样的精神食粮作慰藉,自然饥渴不到哪里去。 路兮琳在心里胡乱的想着,电脑屏幕的画面也开始变化,镜头慢慢从刚才的女人角度切换到男人身上。 这不切换不要紧,路兮琳这才发现,那男人哪里是贺文渊,分明就是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哪有半点贺文渊的俊朗。 忍着胃里的恶心感,路兮琳快速地把视频叉掉,接着又点开了另外几个,才知道这些全都是岛国的爱情动作片而已。 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贺文渊还有这爱好?难道他身边没女人吗?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还是他真的对那个安宁那么忠诚? 路兮琳想着,一丝酸涩划过,快到她来不及察觉,而脑子里面很快浮现出贺文渊撸啊撸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嫌恶的“咦”了一声。 晚上贺文渊回来后,路兮琳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没来由地想到下午的事,眼神也因此而多了几分嘲意。 贺文渊看在眼里,也感觉出她目光的异样,却不知那异样从何而来,只好转身出了房间。 “注意身体啊……”路兮琳冲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嘱咐了一句,贺文渊眉头一皱,他不过是正常的去书房办公,跟身体有什么关系? 再说,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带着疑惑到了书房,房间里的路兮琳则很快地仿佛看到了他一边看片,一边运动自己的右手或者左手,然后一脸爽死的表情。 哈哈……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他,高潮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路兮琳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原来这么邪恶。 虽然下午离开的时候,路兮琳留了心将东西都回归了原样,但贺文渊还是一眼就看出来电脑被人动过,只是他不知道路兮琳看到了那些东西。 贺文渊的书房是家中的一块禁地,路兮琳擅入,自然令他不悦,所以刚离开一会儿,便又见他折身回了房间,而且不等路兮琳反应,他便脸一冷,严声问:“你进过我书房了?”!$*! 第四十三章我听说老看那些东西… “嗯,去过!”路兮琳未觉不妥,老实回答。 “动过电脑了?” “嗯!”点点头,依旧没有隐瞒。 “是谁让你随便进去,随便动我电脑的?”她的老实让贺文渊动怒,路兮琳也总算听出了不过,只是仍未多想,只误以为是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他怕“秘密”,所以才会生气。 于是她嘻嘻一笑,讨好的说:“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一定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贺文渊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一脸嘻笑,气就不打一处来。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书房,更不准动我的电脑!”警告,已经是他对她最好的态度。 路兮琳觉出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于是懒得多想,继续自以为是的安慰他:“我知道这事事关你的隐私,但你放心,我的嘴巴很严的。”说着,还故意朝他挑了挑眉。 贺文渊听得一头雾水,而那张带着嘻笑的脸让他又觉厌恶,于是也不再跟她废话,冷眼一扫再次离开。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半夜,路兮琳正抱着ipad在床上玩游戏。见他进来也没有多加理会,直到他上床躺下,路兮琳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贺文渊平躺着,看他的样子似甚疲惫,路兮琳在心里邪恶的笑了两声,心说看来是伤了元气。 “哎,我听说老看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她并非有意要提及他的隐私,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是忽然忍不住想要调侃他。 贺文渊不解她的话,于是闭着眼睛不闻不理。 见他没有反应,路兮琳以为他消耗过度,所以没有精神,于是又自顾继续:“其实我也知道,男人有需求是正常的,更何况像你这样正壮年的年纪。只不过老是那……那样,很容易出问题的!”说着,她还无意识地抬起手,晃了晃手指。@^^$ 贺文渊看不见她的动作,但捕捉到需求、那样、出问题这几个关键词的他却是蓦地睁开眼,皱着眉头。 见路兮琳嘻笑着看着自己,眸光里却带着几分同情担忧,他眉心里的褶皱不由深了几分。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路兮琳摆摆手,滑进薄被里侧身对着他,“对了,下次你要再下新的,能不能找那种男的帅一点的,长得太丑很影响观感的。”想到白天看到的猥琐男,她可是差点一口老血。 可是真正差点一口老血的,却是此时的贺文渊。!$*! 他总算是听出了眉目,但这女人的话还能再让人无语一点吗?这是女人吗?这是女人说的话吗? 他抽着嘴角正要开口,路兮琳的声音又幽幽传来:“不过也真难为你了。虽说作为男人你能做到守身如玉我很敬佩,但也不能这么自残毁了身体。人家说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则灰飞烟灭,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节制啊……” 说着说着,路兮琳的语气竟是变得几分苦口婆心。 贺文渊无语的默了默神,眼眸一眯,忽地翻身越界,压到她的身上! 第四十四章原来老婆是寂寞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路兮琳身子一僵,挣扎也很快以失败告终。 “你……要干什么?!”路兮琳惊问,下意识地伸手推他,却反被他捉住双手压到她的脑袋两边。 “原来老婆是寂寞了,所以才会跑去我书房看小电影,还那么关心我怕我残掉,看来,不管是为你排解寂寞,还是报答你的关心,我都有必要履行作为老公的责任和义务……”贺文渊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勾起唇角语带暧昧的说。而说时,竟是丝毫未觉她此刻的模样是如何的煞风景。 路兮琳心上一惊,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她可没想到他会突然给她来这么一出。按常理以及他的性格,他不是应该要么沉默,要么用难听的话嘲笑她讽刺她吗?可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她排寂寞……履行老公的责任和义务……合体?脑子里面忽地蹦出这两个字,路兮琳在心里直摇头。 她什么时候寂寞,又什么时候特地去看他的小电影了?那是意外发现,意外好不好! “我才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寂寞?还是没有看小电影?”贺文渊打断她的话,反问。 被看穿心思,路兮琳语塞。而不等她接话,贺文渊又继续:“有没有寂寞,你的身体最有发言权!”说着,他唇角一勾,直接将脸埋入她的胸前。 “不、不不要……”他的唇刚碰到她的胸,路兮琳就叫了起来,可是音色却莫名地发软,传到贺文渊耳中,更有一番欲拒还迎之意。 “还说不寂寞?”没有内衣束缚的柔软,隔着薄薄的棉质睡衣,他的唇已经感觉到蓓蕾的挺立。 无济于事的挣扎,以及贺文渊继续的动作,让路兮琳很快认清了局势。 不能跟他硬碰硬,如果他要强来,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而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法定妻子,他要她,是法律允许的事,满足他,也是自己的义务。至于那个约定,在法定的关系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路兮琳在心里快速的分析,头脑也跟着清醒过来。 “你看,看我的脸,你不会有兴趣的,对吧?” “关了灯,谁会在乎你的脸。” “那安宁呢?你也不在乎吗?”为了保护自己,她试图找着一切可以阻止他的理由。 听到“安宁”二字,贺文渊的神色有那么一瞬的停顿。捕捉到他的那丝反应,路兮琳松了口气,但他却并未收手,并且勾唇一笑:“你以为把安宁搬出来就有用吗?”!$*! 路兮琳一怔,以为自己的猜想出了问题。但心念一转,又计上心来。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看你心里是不是在乎别的女人,既然不是,那我们可以继续了!”说着,她眼一闭,嘟起嘴将头往上抬起,拉近和他的距离,作出欲与之亲吻的模样。 贺文渊本是想借机吓一吓她,看她这样,哪里还有心情,于是双手一松,从她身上翻身下来。 “你想得美,就你这副车祸现场一样的尊容,让人看了就倒胃口,瞎子都不会对你有兴趣!” 脱离险况,路兮琳本应高兴,却被“车祸现场”四个字给气了个半死,而她偏偏对此束手无策,只能祈祷自己早一点恢复往日的花容月貌。 第四十五章曾经的情人 因为贺文渊对自己的打击与惊吓,路兮琳和他的关系骤降,连人前恩爱都懒得再扮,一见面不是你冷眼就是我横眉。虽说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颇有些小情人之间的情趣,可是在有心人眼中,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芳婷!”这日见路兮琳在园里发呆,邓琪唤了一声便朝她过去。 “阿姨!” “怎么了?好像看起来心情不好?”顺势在她身边坐下,邓琪笑着轻问。 “没有啊。”路兮琳摇头,回答。 “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邓琪亲昵一笑,继续:“怎么,文渊欺负你了?” “没有!”路兮琳否认。 打击她算不算是欺负呢?她在心里问。 “哎,其实小两口间,哪还能没点别扭的,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嗯!”路兮琳点头,暗里有些哭笑不得。 也许别的夫妻的确如此,可是她跟贺文渊却并不是这样。 “不过说起来啊,这文渊,大概也就对安宁才会柔声细语,除了她,几乎没人能够看到文渊的笑!”邓琪忽地感慨,安宁两个字更是令路兮琳微微一怔。 安宁……那个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打来电话和贺文渊互诉相思之苦的女人? 再仔细想想,从结婚,或者说从认识到现在,她似乎真的没有见过贺文渊的笑脸,至于结婚当日,那些笑容或许只是为了应付,却并非出自他的真心。@^^$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顿觉酸涩。 “怎么了芳婷?”见她失神,邓琪问她,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路兮琳回神过来,讪讪一笑:“没什么阿姨。” “其实那安宁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终究是进不了咱们贺家的门的。再说和你比起来,可是差远了!”邓琪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反应,假意安慰她,却是继续以安宁为话题。 路兮琳静静的听着,心里苦笑。安宁不及她?她应该比自己强上一千一万倍吧,不然贺文渊那个看人都用鼻孔的家伙,怎么会看上她的?!$*! “安宁不在y市吗?”路兮琳终于忍不住插问。 “你知道她?”邓琪故作惊讶,反问她。 路兮琳被她问得有些不太自然,于是讪笑:“文渊……提过……”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至少在她全身而退之前她并不想知道。 不管怎么说,出现在婚姻里的第三者,无论这婚姻是真是假,是否有感情可言,这种事多少是令人没有面子的。 “没想到文渊连这个都跟你说。”邓琪轻笑,“一个肯向老婆坦白自己曾经的情人的男人,足见他对你的感情与真心!”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狐疑。 正常情况下,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坦白这种事,更何况是对一个有目的嫁给自己的女人。而会主动坦白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真爱,所以坦诚,二是无爱,所以先说断后不乱。 至于贺文渊……应该属于后者。邓琪在心里暗自分析。 “呵呵……”路兮琳陪着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心思也全都扑到了她的话上。 曾经的情人……? 第四十六章我们又见面了! 随后的闲聊中,邓琪适时地打住了关于安宁的话题,路兮琳纵然心中疑问万千,却也不好继续追问。 邓琪离开后,路兮琳独自坐在园里,脑子里面反反复复的都是她的话。 她知道安宁的存在,也知道安宁对于贺文渊来说有着重要的位置,但她并没有细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至于邓琪所说的“曾经的情人”,路兮琳不由轻嘲。“曾经”意指过去式,可是他们明明现在还有联系。 还有昨天晚上,贺文渊看似因为自己令人倒胃口故而收手,事实上却是因为安宁不是吗? 路兮琳胡乱的想着,心里竟是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 路兮琳原本想趁着伤假这段时间回去看看兰姨,但为免脸上的伤引起兰姨担心,所以只得作罢,并且不仅如此,就因为这个,她甚至连叶家都不敢回,好几次汪玉心给她电话让她跟贺文渊回家吃饭,她都只能支支吾吾的找了理由搪塞。 而半个月的时间也是眨眼而过,路兮琳的伤也好得差不多,除了额头破皮的地方因为痂皮掉落后新的肌肤颜色不同外,其它的地方并未留下任何疤痕。而额头的新肌肤也被刘海所盖,所以根本看不出来。 早上见到她,邓琪拉着她瞅了好几秒,最后笑道:“看看,这脸还跟以前一样漂亮,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样,那东西还管用吧?!”她的语气听起来比路兮琳还开心。 路兮琳不知道她给的乳液是不是真的管用,但这段时间她确实一直都在使用。 “是啊,谢谢阿姨!” “看你,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语气和表情都无不表现出两人关系的交好,而另外两个最应该关心她的人,却是一副神色漠然的模样,连半句关问的话都没有。 不过她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受到影响,由于第一天回去上班,加上脸上的伤恢复得很好,所以一路上路兮琳都显得雀跃,即使是以前中途下车这种令她不爽的事,今天也变得毫无所谓起来。 因为休假,路兮琳错过了店里的新款上市,于是卢晓继续担负起帮辅她的责任。 柜台内,卢晓认真讲解,路兮琳洗耳恭听,直到几声“欢迎光临”打断两人的注意力。抬眼,路兮琳还未反应,卢晓已经绕到正对大门的柜台。 “纪先生您好!”清脆的声音,甜美的笑容,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 路兮琳眨巴的眼睛看着卢晓的变化,一脸茫然,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销售技巧,产品介绍,这些都是她需要加强学习的东西。 “你好,我是来取上周在这里订做的金饰的。”说着,纪远将订单卡递到卢晓面前。 “纪先生,您稍等!”卢晓接过卡片,飞快地转身去了后面的库房,留下路兮琳一人站在原地。 等待时,纪远垂眸随意地欣赏起玻璃里的金饰,路兮琳见状,连忙给他做起介绍。 “先生,这边几款都是今年我们店里重推的,上面镶嵌的钻石是由……”正说着,纪远忽地抬起眼眸,对上他的目光,路兮琳微微一怔,莫名的止了声。 “我们又见面了!”纪远微微一笑,说。 第四十七章他是谁啊 路兮琳眨眨眼,一脸茫然。 “我……们见过吗?” “也许!”纪远笑笑,回了两个字。 路兮琳蹙着眉,这算是什么回答?正疑惑着,卢晓重新回到柜台,将东西往纪远面前一放。 “不好意思纪先生,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的东西,请您检查一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帮您改!”一口气说完,卢晓的脸上带着近乎花痴的笑容。 路兮琳发现这一点,忍不住在心里白了她一眼。 纪远打开盒子细细地端详了一小会儿,然后将盒盖合上,抬眼笑道:“谢谢,我很满意!” “那麻烦您签个字!” 说着,卢晓将取货登记卡递过来,纪远接了笔写了两下,却发现笔不出手,卢晓见状,连忙招呼一旁的路兮琳。 “芳婷,把你的笔借一下!” 路兮琳正看着纪远发愣,脑子里面还在思筹着他刚才的话,听到卢晓喊她,她才蓦地回神过来,而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愣神的模样,却是被纪远收入了眼底。 签完字,纪远礼貌地致了谢便转身离去,离开前,他特意地看了一眼路兮琳,给了她一个微笑。 “纪先生慢走……”卢晓恭送,直到纪远的身影融入门外的人流,但即便如此,她的花痴精神却在继续滋长。 “哎,要是能每天都看到他,哪怕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路兮琳不齿她的行为,随口问她:“他是谁啊?” “一个客户!”卢晓望着纪远消失的方向,回答。 路兮琳无语,一个客户就能让她花痴成这样。 “别看了,再看人也不会回来了。还是再跟我讲讲刚才你说的‘鸾凤和鸣’吧……” “鸾凤和鸣”是她错过的新品之一,其实就是一对婚戒。 “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说。”卢晓的心思还没从纪远身上抽回来,哪里分得出神继续跟她讲这些,于是挥挥手,将她打发。 吃过午饭,刚从员工餐厅出来,路兮琳就接到了汪玉心的电话。 电话里,两人闲聊了几句,最后才道:“兮琳,晚上跟文渊一起回家吃个饭吧!” 路兮琳已经不记得汪玉心这是自己受伤后到现在第几次叫她回家吃饭了。之前是有伤在身,不便回去,现在已经好了,如果再推托,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是该回去看看。 于是想了想,一口应了下来:“嗯,好!” 挂了电话,路兮琳在原地默了好几少,才拨通了贺文渊的电话。 电话那端,贺文渊刚回到办公室,看到来电显示时,不由地拧了下眉。 “有事吗?”他声色平淡。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空吗?” 没空没空!路兮琳在心里祈祷,希望他如此回答。她实在不想和他一起回叶家。 “有事就说!”难不成她这是想约他? “也没什么,就是我妈叫我们回去吃饭,如果你没空的话就算了,你的事要紧,爸妈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 他这话的意思八成都是没空,所以路兮琳的语气显出几分欢快,这让贺文渊听得不太是滋味。 她这是在高兴? “下班再说!”说完,贺文渊直接结束通话。 第四十八章芳婷小姐,你好 什么叫下班再说?路兮琳心里郁闷,想再打电话问个清楚,却终是作罢。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到下班时间,路兮琳趁着去洗手间的时间正准备给贺文渊电话问他晚上回家吃饭的事,结果刚要拨号,手机却忽地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狐疑的接通,刚喂了一声,便听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大姐,大姐你快回来吧,行宇被人打进医院了!” “苗苗?”路兮琳疑复一声,是苗苗的声音,可是她说什么?行宇被打进医院了? “苗苗,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接着,苗苗一口气急急忙忙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路兮琳听罢,也急了起来:“那行宇现在怎么样?” “在医院!” 问过医院名字和病床号,路兮琳回店里忍了几分钟,下班时间一到,便连忙换了衣服匆匆离去。 为了赶时间,她决定破费一次坐出租车回去。 只是这会儿正值下班与出租车交班的高峰期,所以平时空车排起长龙却聊有乘客光顾的出租车站,此刻却截然相反。偶有进站的,也被排在前端的乘客招走。 数分钟的等待,若是平时,路兮琳根本无所谓,可是此刻她却急得跺脚,额上更是连细汗都出来了。 一辆深色轿车驶入站内,吸过众人的目光。路兮琳正疑惑,却见那车最后竟是停到自己身旁。 前后看看,发现其他人也同样在打量自己。 疑惑中,车上的人下了车,并且直接走到她面前。 “芳婷小姐,你好!”一声礼唤,把近距离内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而路兮琳则微微一怔,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是他? “纪……先生,你好……”讪笑着开口,路兮琳脸莫名的漫过一层温热。 被人注目的感觉其实并不美好。 “等车?”纪远问。 虽说他的问题有些多余,但路兮琳还是老实的点头,“嗯”了一声。 “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不不不,不用了。”路兮琳连忙拒绝。 “可是要在这里等车,估计最少还要等上半个小时!”说着,纪远示意了一下她的前方。 路兮琳不是不知道,可是就算这样,那也没到要他送自己的地步啊。不过才第二次见面而已,她甚至根本都还不认识他! “没关系,我再等等就可以了!”音色平静,心里却已是急如热蚁。 纪远笑笑,直接为她拉开车门,一手置在上方,十分绅士的说:“上车吧!” 路兮琳还想拒绝,可是这时后面有出租车要进站,却因为他的车停在这里无法进来,而前面的乘客已经急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私家车占什么出租车道。” “就是啊,还不快点开走,别浪费大家时间。” “要谈情说爱换别的地儿去,堵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 …… 一时间,附和声四起,路兮琳听得脸上发热,纪远则依旧温笑着,一副她不上车他就不走的模样。 路兮琳郁闷纠结,却又不得不钻进车内。 而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另一辆深色车子里,一双眼睛将刚才的一幕如数尽收了眼底。 第四十九章公的在开车! 上了车,纪远便问:“芳婷小姐住哪?” 刚才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路兮琳一时未加多想,这会儿却是忍不住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上午我听你同事这么叫你的!”纪远回答,也是实话。 路兮琳蹙着眉想了想,上午卢晓当着他的面向自己借笔的时候,好像是叫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他为什么就这么有心给记下来了? “那你怎么会在……”路兮琳又问,问时,用手指指了指后方的出租车站。 “如果我说路过刚好看到,你信吗?” 路兮琳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种站在人群中也能够被人一眼揪出来的人,更何况这人还跟自己只有一面之交,所以她当然不信。 可是也正因为只有一面之交,所以这个“刚好看到”才变得更加合理。 “信!”敛了思绪,路兮琳回答。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住哪儿了吧?!” 呃……路兮琳迟疑了一下,她想让他停车,然后再自己赶回去,可是想想时间,还有这会儿打车的难度,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并且接着报了地址。 纪远听罢,诧异了一下。 “你在这边上班,却住那么远?” 路兮琳摇头,连忙解释:“没有,只是家在那里,但我平时都租住在这边。” “家里人在医院工作?”听她报了医院名字,又称家是那儿的,纪远便自顾猜想。 “不是……”路兮琳否认,“是我弟弟突然生病进医院了。” 纪远这才了然,难怪刚才等人的时候无意看到她时,她看起来面色焦急,这也是他会开车上前的原因。 正说着,纪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的电话响了!”一连响了好几声,纪远都没接,路兮琳忍不住提醒,只是说完,才蓦地反应过来,他在开车,怎么接电话?于是赶紧默了声。 一个循环,铃声停下,但不过几秒,又再次响起。 纪远勾勾唇角,有些无奈。 “芳婷小姐,我现在不方便,你帮我接一下吧!” 路兮琳愣了愣,问:“这样好吗?”打电话的人这么坚持,多半是个女的。如果是个女的,那她要接了,万一造成了误会怎么办? 脑子里面快速闪过的顾虑,路兮琳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于是敛了思绪,抓了他的手机接通。 刚要“喂”,电话那端已是噼里啪啦一通怒吼,差点把她的耳膜给震裂了。 “纪远你大爷的放我鸽子,人呢?死哪去了?给你三分钟,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有你好看!” 还好,是个男人。 她看看纪远,不知该说什么,正要问他,对方又吼了起来:“我操,别给我装聋作哑,赶紧把我弄走!” 呃……这是什么情况?路兮琳一脸茫然,见纪远似乎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喂”了一声。 这一声让对方好一会儿都没再出声,等到她刚要继续,那端才又传了声过来。 “母的?”对方疑问。 “公的在开车!”路兮琳脱口而出。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回答有多搞笑,纪远更是已经轻笑出声,连电话那端的人也忍有些忍俊不禁。 第五十章坐在别的男人车上,然… “告诉他我回头再给他电话!”纪远交代,路兮琳照实转述,接着又在纪远的示意下将电话挂断。 放好手机,路兮琳正要说话,却又听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路兮琳不由一怔。 “兮琳,你跟文渊什么时候过来啊?”汪玉心在电话里问。 “呃……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临时有事,回不去了,要不改天吧?”路兮琳语带歉意。 “好吧,既然这样,也只有下次了!” 汪玉心果然有些失望,但路兮琳也只能拒绝。而结束和汪玉心的通话后,路兮琳想了想又拨通了贺文渊的号码。 想到下午他说下班再说,可是下班后自己急着回家,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到现在他也没给自己电话,说不定他也刚好没空,正忙得无暇顾及自己呢。 不过即便如此,自己也有必要告知他计划变动。路兮琳在心里胡乱的想着,同时也在思筹着该怎么解释。 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路兮琳猜想他是不是正在上厕所手机没带,或者正忙着所以不方便接听,于是准备挂断,可就在这时,贺文渊又突然接了电话。 “喂,你在忙吗?我就是想跟你说,今天晚上我有事不去了,你也直接回去吧!还有,我晚上可能住在家里,不用等我了!”不等他说话,路兮琳便一口气把话说完。 好几秒后,电话那端才传来贺文渊淡淡的声音:“我很忙!”似乎带着不耐烦。 “啊,是吗?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了!” 他果然也忙得忘了还要跟她回家吃饭的事,路兮琳心里虽说也想他应该没有时间,并且自己也不是真的想和他一起回去,可是听到他的话,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划过一丝失望,只是很快又松了口气。 他没时间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件好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贺文渊却坐在车里,心里窝着一团无名之火。 中午在电话里面他没有明确是否跟她回家吃饭,无非是性情使然,可是一下班,他便直接赶了过来。 出租车站是路兮琳每天下班回家去车站的必经之地,算好了时间的贺文渊本想等到了地方再给她电话,谁知电话刚刚握进手中,却无意注意到出租车站内的骚动,于是目光扫过时,竟然捕捉到了路兮琳钻进纪远的车的画面。 电话没打人没接到,贺文渊无所谓,可是他看到了什么?那个女人中午还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回家吃饭,眨间就跟着别的男人上了车,还有刚才的电话。 坐在别的男人车上,然后跟他说晚上有事,还不回家?她敢说得更直白一点吗? “纪先生,在前面停车吧。”这边,挂了电话后,路兮琳便对纪远说。 “怎么了?”纪远疑惑。 “没什么,我想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你朋友不是还在等你吗?你快去吧!”虽然他的那通电话内容简短,但路兮琳却听得明白。 原来他会在出租车站附近是在等朋友,那他看到自己也真的只是个意外了。路兮琳心想。而这话她本是替他接完电话就准备说的,却被汪玉心的电话打断,这一岔又不知道车开了多远。 第五十一章纪先生,还有事吗 “你说许昭?!呵……不用管他!”纪远反应过来,于是笑答,却并未将车减速。 “可是”路兮琳还想再说什么,但被纪远打断:“芳婷小姐,真的没关系,就别放在心上了,再说就算我现在回去,估计也早没人影了!” 路兮琳想了想,也是,看看窗外,车已经出了城,而且从挂电话到现在,也远远超出了那人说的三分钟,他应该不会傻到还在那里等着吧。 不过想归想,路兮琳心里却是真的过意不去。但无奈碍于实际情况,她只能妥协,总不能跳车吧?! 由于是专车,加上纪远对路况很熟,所以他只花了她平时回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车刚停,路兮琳甚至一秒都没有多留,说了一声“谢谢”便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来到苗苗说的病房,果然见行宇躺在床上,人似睡着了,但床头还挂着吊瓶。 “琳琳?”见路兮琳进来,坐在床边的兰姨惊讶的唤了一声。 “兰姨,行宇怎么样了?”为免吵到行宇和邻床的病人,路兮琳压了声音急问。 “没事,医生就说要观察两天。”说着,兰姨疑惑:“你怎么来了?” “苗苗跟我说的。”路兮琳回答,“苗苗呢?” “她在家照顾弟弟妹妹们!” 除了路兮琳,其余的孩子里面就数行宇和苗苗年龄较大,所以平时兰姨有事忙的时候,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就落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行宇怎么会突然进医院的?”听苗苗说是被人打进来的,可是行宇一向听话懂事,怎么会跟人打架斗殴呢? “他” “芳婷!”一声轻唤,断了兰姨的话,回头一看,竟是纪远。 “这就是你的……?”见他相貌英俊,浑身散发出一股优雅的气息,兰姨直接把他误当作路兮琳的那个“丈夫”,于是在她身后低声问。 路兮琳并没有跟兰姨详说贺文渊的事,毕竟是代嫁,所以即便是兰姨,她也不想就这段婚事说得太多,反正真的叶芳婷一出现,她立马就抽身走人。 路兮琳扭过头冲她摇了摇头,目光回到纪远身上。 “纪先生,你怎么来了?” “你的手机落到车上了!”说着,他把手机递给她。 原本是可以追上她的,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好在进电梯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他才知道她所到的楼层,不过刚才他可是沿着看了好几间病房,才在这间看到她的身影。 “啊……可能是没注意落下了,谢谢!”路兮琳一边解释,一边道谢。 送完手机,路兮琳以为他会就此离开,但话音落下后,两人愣愣的对视了数秒,路兮琳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呃……纪先生,还有事吗?”路兮琳扯扯嘴角,出声问他。 纪远正想着该如何应答,一旁的兰姨却是看出两人间的微恙,于是看了一眼纪远,插话进来:“琳琳,这位是?” 第五十二章妓院哥哥? 听到兰姨的询问,路兮琳这才回过神想起兰姨还在。心里不觉暗恼,怎么才说了两句话,就把兰姨给忘了。 于是心绪一敛,连忙向她做起介绍,对她和纪远的关系,路兮琳想了想,用了“朋友”二字,实在没有比这更适合的词了。 尽管事实上,这个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唐突。朋友?或许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相互介绍完后,纪远十分有礼地随路兮琳的称呼唤了一声“兰姨”。兰姨微笑,算是回应。 有了兰姨岔开话题解围,再加上这一介绍,纪远也有了充分的理由留下来。他是路兮琳口中的“朋友”,那为了朋友而留下来陪同,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路兮琳,她倒是有心想让他走,可是他坚持,她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由了他。 尔后两人在医院陪了兰姨许久,最后在兰姨的催促下,路兮琳才不得不回了家。 不管怎么说,苗苗毕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实在不放心,现在路兮琳回来,自然更放心她一些。 家里,苗苗正在给弟弟妹妹们分饭,几个孩子并列坐成一排,苗苗像照顾小猫小狗一样,将做好的饭菜分成了几分,然后一一摆放到他们面前。 几个弟弟妹妹毕竟龄不大,小的只有五六岁,所以虽然并列坐开,可是却一直叽叽喳喳的闹着,甚至还不时带点肢体的触碰。 “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快点吃饭吧!”分好饭,苗苗敲了敲桌沿,提醒大家安静下来。 可是小家伙们哪里会乖乖听话,依旧是吵吵闹闹,这次有了筷子勺子,刚才的肢体接触,瞬间多了武器,几个调皮一点的,已经“叮叮当当”的“战”了起来。 苗苗看到眼前的情景,真是头都大了。 “忧忧,小俊,你们两个赶紧吃饭!”她不得不敛了脸色,严肃起来。 路兮琳站在门外片刻,见她快要没辙,这才进了屋去。 “苗苗!”这一喊,苗苗立即回过头来。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大姐,你回来了!” 众孩子一看到路兮琳,立马安静下下,说话的也不说了,闹的也不闹了,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见小家伙们乖了,苗苗这才松了口气。 “大姐,幸好你回来了!”站到路兮琳身边,语气欢快。 虽说她排行老二,可是事实上,这个家里唯一能镇住这帮小鬼头的,却只有路兮琳和兰姨两人。所以刚才路兮琳一出现,小家伙们立马就老实了下来。 路兮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苗苗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眸光一闪,望向一旁的纪远。 “大姐,这是……” “哦,这是纪远……哥哥,我朋友!”苗苗不过十来岁,路兮琳想说纪远叔叔,却又临时改口成哥哥,她可不想莫然其妙的把自己降低一辈儿。 “妓院?”苗苗眨眨眼,讶异的复了一声。 路兮琳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五十三章我留下未来姐夫 “是‘纪远’,纪念的纪,远方的远!” 他这个名字果然是太容易让人误会,想到回这儿的路上,两人第一次正二八经互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也是“妓院”! “哦……”苗苗恍然的点点头,歉意地朝纪远笑了笑:“纪远哥哥好,不好意思……” “没关系!”纪远笑笑,并不在意。 他早已经习惯自己的名字给人带来的第一反应。 苗苗去厨房拿饭菜的时候,路兮琳带着纪远一起去了厅里。 几个孩子边吃饭边溜溜的盯着纪远看,听到路兮琳介绍完,稍大一点的忧忧连忙接过话问纪远:“纪远哥哥,你是大姐的男朋友吗?” 纪远被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怔,不等他说话,路兮琳便抢断:“忧忧,不许胡说,赶紧吃饭!” 她的脸上没来由地滚过一片温热,说完又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纪远,结果正好跟他四目相对,吓得她赶紧将视线闪向别处。 纪远不经意地勾了勾唇上,染上一抹浅笑。 晚上路兮琳好不容易哄完孩子们上床休息,这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虽说逐客的话很难说出口,但她还是不得不说。 “纪先生,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去休息吧。镇上有一个还不错的旅店,今晚就在那将就一晚吧!”小镇很小,加上没有开发,所以地方并不繁华。 纪远点点头,笑道:“好!” 说着,二人便欲出门,却不想刚走出几步,苗苗就在后面唤了一声:“大姐,纪远哥哥!”转身过来,苗苗已经走到两人面前。 “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去啊?” “我送纪远哥哥去旅店休息!”路兮琳回答。 “干嘛要去旅店啊?这里过去要好一会儿呢。”苗苗边问边说,“大姐,我给纪远哥哥收拾了一个房间,晚上就住在家里吧!” 路兮琳讶了一下,暗里责她多事,但碍于她这么说,要纪远走的话是再也不好说出口来,只得默认。 安顿好纪远,路兮琳回到房间里,另外两个妹妹已经熟睡,苗苗也已经上了床。 看到她,苗苗从薄被里露出脑袋,嘻嘻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跟纪远哥哥多聊会儿?” “你还说,干什么这么热情,自作主张把他留下来!” “我留下未来姐夫,有什么不对吗?” “别胡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如果再严格一点,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路兮琳在心里加了一句。 “大姐,你害羞了……”苗苗盯着她的眼睛,嘻嘻的说。 路兮琳倒是没害羞,只是听到她把自己和纪远联系起来,有些莫名的尴尬。 “好了好了,快睡吧!”路兮琳懒得解决,决定用睡觉来结束这个话题。 苗苗也果真不再追问,只是又道:“大姐,你明天要回市里吗?” 路兮琳点点头。 “大姐,就不能在家待两天?”苗苗又问。 “我还要上班。”路兮琳说。 “大姐,可是行宇还在医院,兰姨要陪她,我也要上学……”苗苗只说了一半,但路兮琳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好了,快睡吧!”路兮琳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叮嘱。 第五十四章真的不能见光,假的… 苗苗睡着了,路兮琳却清醒着。 她居然失眠了?路兮琳讶异!于是躺了一会儿,干脆起了身。 看过房间里的另两个妹妹后,她又去了隔壁看几个弟弟,帮着踢掉薄被的小鬼重新掖好被子,这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站在阳台上,曲起双肘支撑着身体靠在栏杆上。 夜风划过,带着丝丝微凉,路兮琳的身体微微的颤了一下。目光眺向远方,远离城市的繁华,这个小镇显得更加静谧安详,远处稀疏的灯火正静诉着夜的宁静与寂寞。 路兮琳轻轻的吐了口气,像是卸下了莫大的重担一般,事实上,又如何不是呢?每天,她都必须带着厚厚的面具,在每个人的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自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卸下心防与伪装,回到自己的模样。 “芳婷小姐!”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把她给吓了一跳。 转过身,因为距离近,路兮琳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来人。 “纪先生,你怎么还没睡?”她问。 “嗯,刚看了会儿东西,出来透透气……” “是不是房间通风不好?实在不好意思,委屈你了!”虽然留宿他不是她的本意,但他好心大老远送自己回来,路兮琳心里还是感激的。 “不不,芳婷小姐别误会!”纪远连忙否认,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只是正好从面对阳台的窗户看到她,所以才会跟了出来。 “那你呢芳婷小姐?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岔开话题,纪远反问她。 “哦……我……也是出来透气的。”路兮琳胡乱解释。 说完,两人突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场面一下就变得沉默起来。 并肩以相同的姿势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路兮琳觉得怪异极了,也终于忍不住。 “今天” “你” 刚开口,纪远竟然也同时出声。 两人愣住,接着又不由地相视一笑。 “你先说吧。”纪远示意。 路兮琳也不客气。“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既然是朋友,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朋友?路兮琳在心里腹语一声,有些无奈,明明是互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怎么就发展成朋友了呢?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敛了思绪,路兮琳抬眼问他。 纪远笑了笑,接过话:“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芳婷小姐的家庭……”纪远语带歉意,他并非想要探听她的隐私。 “我的家庭?”路兮琳轻声反问。 “抱歉芳婷小姐,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在意!” “呵呵……”路兮琳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说着,路兮琳便简单的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家庭状况。 当听说所有的孩子,包括路兮琳都是兰姨收养的的时候,纪远几乎不敢相信,也由衷的对兰姨,还有路兮琳心生敬意。 末了,被问及“琳琳”这个称呼的时候,路兮琳以是自己小名为由作了解释,心里却是无奈。 真的不能见光,假的反而大行其道。 第五十五章有什么比自己的家人…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在阳台上聊了好一会儿,不时发出的低笑声,无不显示出两人的相谈甚欢,而纪远温柔的声音,以及优雅的谈吐,都让路兮琳对他好感渐增,更何况,她原本就不反感他,这一聊,路兮琳倒是真的觉得两人的关系近若朋友。 夜色渐深时,两人这才总算结束了闲聊,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回到房间里,路兮琳躺到床上,一时竟是难从与纪远的相处中回神过来。直到一旁的苗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她这才微微惊醒。 于是摇摇头,试着将脑子里的画面挥散。 顺手拿了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手指却突然间似不听使一般,竟是直接点向通讯录的图标。 随着画面的滑动,贺文渊的名字很快出现在视线里,路兮琳微微一愣。 要给他打个电话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而手指已经触向他的名字,可是在选择去电模式时,却是蓦地停下。 瞟到屏幕右上角的时间点,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和安宁通电话吧?想到这里,路兮琳忍不住心里一酸,停下了手指的动作。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早早的起了床做好早餐后,便准备赶回市里,可是兰姨却未在昨天约定好的时间回家,反是一通电话,说要陪行宇做检查,没时间回来了。而苗苗急着上学,作为第二家长的路兮琳只好留在家里照顾其他孩子。 把孩子们送到幼儿园后,路兮琳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赶回店里,于是想了想,干脆给店长打了电话,准备再请一天假。 毕竟兰姨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实在放不下心。 才刚回去上了一天班,听说她又要请假,店长不禁有些不悦,所以纵使路兮琳好快说尽,店长依旧没有批准,最后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别干了,要么马上赶回店里。 挂了电话,路兮琳暗自衡量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前者。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家人更重要。 “怎么了?”见她神情沮丧,纪远不由问她。 路兮琳摇摇头,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跟他说太多! 纪远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边。 “纪先生,你该回市里了!”走了小段路,路兮琳见他还跟着自己,终于忍不住提醒他。 即使潜意识里,她已经把他当作朋友,可是再好的朋友,陪伴这种事也是有限度的。 “我” “纪先生,再次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不过现在你应该忙你的事情了。还有你的朋友,他应该等了你一夜,你不回去找他吗?”路兮琳打断他的话,也断了他想要继续留下的念头。 事实上他要想再继续留下来陪她,的确有些说不过去,而经她这么一提,他刀才想起许昭那茬。 昨天放了他鸽子,还一晚上没跟他联系,纪远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见到自己时的表情…… 第五十六章无关紧要的人 在路兮琳的催促之下,纪远只好驱车返回市里。目送他离去,路兮琳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一个半生不熟非亲非故的大男人寸步不离的陪在自己身边,想想就觉得怪异。 到了医院,路兮琳在病房里等了好一会儿,行宇才做完检查回来。 见到她,行宇显得很高兴。 “大姐,你来了!”昨天路兮琳从来到走,他都一直在昏睡之中。 “小宇,怎么样,有没有哪儿疼啊?”路兮琳问他。 “没有,哪儿都不疼!”行宇摇摇头,回答说,末了又道:“大姐,你今天放假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还说,你大姐听说你进医院了,特地赶回来看你,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不等路兮琳说话,兰姨便插话进来,语带责备。 “对不起大姐,让你担心了!”行宇一脸歉疚。 “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路兮琳连忙安慰他,接着又问:“那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行宇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同学间的口舌之争,只是这次,口舌的焦点却是路兮琳。 兰姨收养孩子的事,邻里无不知晓,所以十个孩子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而这次打架的原因,就是因为口舌时,对方无意将路兮琳牵涉进来,说路兮琳是靠在外面卖身来养家的。 一向尊敬大姐的行宇,哪里听得别人说她半句坏话,于是二话没说便动手跟人打了起来。 路兮琳听罢,心里也不由气愤,不过在听说对方也进了医院的时候,这才略微的解了气。“嘿嘿,真是我的好弟弟,打得好!” 一句话,说得一旁的兰姨忍不住轻斥:“怎么教弟弟的?” 路兮琳和行宇听了,不由同时吐了吐舌头,相视一笑。 由于没有大碍,行宇在下午便出了院,而回到家没多久,路兮琳也回了市里。 回到市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金坊,毫不意外的,迎接她的是解聘通知。 从人事办公室出来,路兮琳将解聘书塞进包包里,心里惆怅得不行。 这总共还没上几天班,原先的雄雄壮志还没来得及实践呢,这一夜之间便又重新变成了无业游民。 在外面瞎晃了半天,眼看时间差不多,路兮琳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贺文渊也回来了。两人见了面,路兮琳正要跟他打招呼,贺文渊却是冷眼一扫,放了包便转身出了门。 晚饭时,一家人虽坐在一起,可是对她昨晚一夜未归的事,没有任何人提及。路兮琳说不上来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但她知道,那种感觉她不喜欢。 “文渊,昨晚我没回来,她们……”她不确定贺文渊是不是为自己作了解释,但想到自己对贺文渊撒了谎,心里莫名心虚,所以再回到房里,她便忍不住试问。 路兮琳不提还好,一提,贺文渊就没来由的想到昨天在出租车站的情景。 “她们什么?”贺文渊反问,随即轻哼:“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语气冷冷的,还带着淡淡的嘲意。 路兮琳微微一怔。 无关紧要?低复一声,轻笑。 是啊,她的确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五十七章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么… 路兮琳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工作的事,也没有告诉贺文渊。事实上,也没有对他说的必要。 正如他所说,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既然如此,那关于她的事,对他来说,自然也是无关紧要。 路兮琳一如往常的在公交车站下了车,只是转身,则是坐车去了中央广场。 这一大早的,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中央广场早上会有许多晨练的人,跳舞的练剑的,那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路兮琳静静的看着眼前晨练的人们。今天的天气很好,可是她却在这里浪费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没了工作,她倒是没多郁闷,最多就是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而已。而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聊。所以在众人结束晨练散去的时候,她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广场走进周边的商场闲逛了起来。 另一边,贺文渊结束了早会后,回到办公室里坐了片刻,便唤了助理和他一同去广夏大厦。路兮琳此前工作的金坊便在大厦的一楼。 他素来有去各大卖场巡视的习惯,这一点,贺氏旗下的员工也早已见怪不怪。见到他,除了礼节性的问候外,所有因为他而滋生出的爱慕、花痴、迷恋,全都因为他冷然的神情被隔绝在了离他千里之外。 贺文渊在一楼随意的转了转,最后却是不经意地在祥瑞金坊门外停了下来。 门口有人迎客,看到他在距离大门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下,门口的人连忙恭敬的朝他招呼:“贺总您好!” 贺文渊点点头,目光扫过金坊内部,视线里却并未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蹙了蹙眉,双脚竟是不听使唤地朝着金坊的大门走了过去。 官方式的在里面走了一圈,看到卢晓,他止步于她面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的小徒弟今天没上班?”他曾在之前的巡视时看到过卢晓带路兮琳。 最近只有路兮琳是新来的员工,卢晓也只带过她,所以她自然知道贺文渊所谓的这个“小徒弟”指的是谁。 贺文渊问得随意,卢晓也没有多少,于是老实回答:“贺总您是说芳婷?她……昨天辞职了!” 她给路兮琳留了面子,没说她是被解雇的。 “辞职?”贺文渊状似无意的复了一声。 “是的贺总!” 回到办公室,贺文渊眉头皱紧。 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辞职了? 晚上回到家,路兮琳并没有按时回来。其他人不知道她的事,贺文渊却再清楚不过。而正如他所想,她此刻正在酒吧里面,穿梭于各酒客间推销着她的酒。 临时演员这个活,并不是每天都有的,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对男人死缠烂打,也不是每个死缠烂打的女人都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所以在酒吧里更多的时候,她的工作其实是酒促。 今天的生意一般,几个小时下来,没有推销出多少,反倒为了那寥寥的几瓶销量,害得自己喝了好些酒。 回到家的时候,贺文渊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而路兮琳刚进房间,他就闻到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 第五十八章赶到客房了 贺文渊不喜欢女人喝酒,尤其是这个女人。 他对她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厌恶。一开始是她的身份,接着是她嫁给自己的目的,后来是她的行为,至于现在?他有些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是厌恶她的。 皱着眉头,贺文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路兮琳未觉,只是快步去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贺文渊二话没说便直接拽了她走向房门。 “哎、哎……你干什么?”被他突然大力的握着胳膊,路兮琳一边挣扎一边惊问。 贺文渊不理她,一直把她拽到门口推向门外,这才冷冷的开了口。 “今天晚上自己去睡客房!” 被他这么莫名的一拽,最后还落了个被赶去客房睡觉的下场,路兮琳莫名之余,不由不快。 “为什么呀?” “我不想被酒鬼脏了房间!”说完,甚至不给路兮琳再说话的机会,贺文渊便一把将门关上。 “喂,喂!”路兮琳伸手边拍门边喊,尽量压低的声音隐隐的从门外传到房间里,贺文渊却不闻不理。 见拍门无效,路兮琳又不停地拧着门把,可是重复数次之后,房门依旧纹丝未动,贺文渊也依然无动于衷。 最后路兮琳害怕继续闹下去会吵到其他人,于是只得忿忿的去了客房。离开前,她还不忘踹了一脚房门。 靠!神经病! 客房里,被气了个半死的路兮琳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她竟然被那个该死的男人赶到客房了?!路兮琳觉得这简直和奇耻大辱没有任何分别,可是对此她却是束手无策,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只得郁郁的爬上床,期待有一天让贺文渊加倍奉还。 而另一边,贺文渊如木雕一般伫在窗前,心里一团说不出也掩不住的怒火正渐燃渐旺。连后来对安宁的电话,他也没了多少心思应付。 第二天早上见到贺文渊的时候,路兮琳一肚子的怒气。要不是不想引起怀疑,她甚至根本不想上贺文渊的车,而车刚到公交车站停下,她就跟躲瘟疫似的下了车。 她又去了中央广场,吹着晨风注目着晨练的人群。 若是以前,这会儿她还在租住的小层里将懒觉进行到底,可现在她不仅要按时出门,甚至还无处可去。 比起没了工作,反而这一点更加让路兮琳郁闷。 静座、闲逛,很快又到了中午时分。 路兮琳看看时间,正准备找个快餐店解决肚子的问题,却听电话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蹙了蹙眉,疑惑接通。 “喂?!” “芳婷小姐,你好,我是纪远!” “纪先生?”路兮琳微讶,“你怎么会有我电话的?” “呵……”纪远轻笑一声,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芳婷小姐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呃……”路兮琳咬咬唇,“我……”她想说我有事,可是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电话还没挂断,纪远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他温和的笑着,眸光里带着春日一般的润色。 “你好芳婷小姐!” “你……好……”路兮琳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想要拒绝是不可能了,所以随后,她只好跟他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第五十九章我长得丑吗 虽说两人说起来已经不算陌生,可是再次和他单独相处,路兮琳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我长得丑吗?”点完餐,纪远突然问她。 路兮琳一愣,怔怔的看了他好几秒,才摇着头老实地回答:“不丑!” 不仅不丑,甚至还长了一张足以和贺文渊相媲美的俊颜。而且他的眉目之间,还有一种仿若任何时候都不曾消散的淡淡温柔。 当然,这句话路兮琳没有说出来。 “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害得我都在想,下次要再见你,是不是该准备一张好看的面具!” “噗!”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忍不住轻笑出声,也成功的将她心中的尴尬挥散,所以路兮琳开口时,语气也变得轻快自然了许多。 “我没有紧张,只是有点意外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而她不过是随便在这逛逛,这也能遇到? “也许这就是缘份!” 他没有告诉她,这里整座大厦都是他的地盘,或者说是他马上要接手的地盘。 “哎……好老套的理由!”路兮琳皱皱小脸故作不屑,接着又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那天你的手机落到我的车上,所以……”纪远话没说话,路兮琳却已明白。 的确,当时的情景要知道她的号码,他只需用她的手机拨一下他自己的电话便知。 “那你特地记下我的电话,该不会就是想找机会让我感谢你吧?!”路兮琳知道他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可这是唯一能够让她说服自己他会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芳婷小姐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好吧,那今天我请客,算是感谢你那天送我回家!”路兮琳大方应允,纪远却又道:“不过这只能算一次,芳婷小姐别忘了还欠我一次哦!” “还欠一次?”路兮琳疑惑。 “这次是为了感谢我送你回家,那上次我在酒吧帮了你,是不是也该另谢呢?” “酒吧?”路兮琳那天喝得大醉,所以根本不记得当时的事。 于是接着,纪远便将在酒吧的事如实道来。 路兮琳听罢,糗得额上冒出数根黑线,蓦地想起在金坊的初次见面,又瞬时恍然。难怪他当时会对自己说什么“我们又见面了”。 “当时接你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纪远随口问她,心里却对这个“男”字微有抵触。 他口中的那个“男朋友”,自是贺文渊无疑,可是路兮琳却在微怔后,下意识的摇头。 “不……他是我……哥……” 胡乱的给贺文渊安了个身份,纪渊听罢,心上微微一松。 这顿饭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路兮琳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说笑间,纪远无意瞥见路兮琳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由疑问:“芳婷小姐结婚了?” 第六十章在别的男人面前撇清和… 路兮琳下意识抬眼,反应过来后连忙扯着嘴角否认:“没有……”说时,更是将婚戒取下,移到中指上,还不忘解释:“只是一个装饰戒指,觉得戴无名指好看,所以就套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个私人问题,但就像贺文渊不想彼此的关系曝光一样,她也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结婚的事。 而平时会戴着婚戒也仅限于在双方家长面前的时候,背了家长,路兮琳都会把戒指收起来,这也是上次纪远并未发现的原因,只是今天早上一时头脑发昏竟忘了取下来。 装饰戒指?纪远不经意的蹙了蹙眉,没有多说。 吃过饭,两人从餐厅里出来到了一楼大门外,正准备相互告别,却不由瞥见对面走来一人,正以路兮琳来不及躲避的速度走到她的面前。 贺文渊强大的气场顿时将她重重包裹,迫得她身子一僵。 想到吃饭时自己向纪远的解释,路兮琳嘴一咧,抢在贺文渊开口前喊了一声“哥”。这声情急之下的称呼,喊得她自己眼神闪躲表情僵硬心里发虚,也喊得贺文渊眼眸一眯眉头紧收。 哥?!这是为了在别的男人面前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 贺文渊想着,冷眼扫向她身旁的纪远,心里一团无名之火瞬间燃了起来。 “和男朋友约会?”抑住怒火,贺文渊将神色里的怒意一敛,淡声问她。 他的平静令路兮琳多少有些意外,即使为了顾及形象而一时隐忍,她也觉得他不应该这么云淡风轻,可是他的语气里,分明听不出半丝她想象中的理所当然的情绪。 不过既然有台阶下,路兮琳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于是赶紧一脚踩了下去。 “不是……只是普通的朋友,正好碰到,就一起吃了个饭……”路兮琳讪讪回应,此话既解释了自己和纪远的关系,也向贺文渊传递了她没有在外面找男人的信息。 说完,为免诡异的气氛继续,路兮琳又赶紧打发他:“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啊,快去吧快去吧!”说着她还伸手推了推贺文渊。 目送贺文渊离去后,路兮琳微微的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这件事不算完,但至少眼下不用再麻烦,毕竟有些事情更方便于背了人的时候解决。 “呵呵……”收回目光,路兮琳朝纪远干笑了两声,“走吧……” 路兮琳醉酒那次,纪远在酒吧门口见过贺文渊,但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路兮琳身上,加上酒吧外灯光甚暗,所以当时对贺文渊他看得并不真切。原本心中有惑,可刚才听到路兮琳那声“哥”的称呼,竟是觉得二人的确有几分相似。 纪远跟上路兮琳,也不在意她刚才对自己和贺文渊连个形式上的介绍都没有,只是问她:“你很怕你哥?” 路兮琳一点都不想再提起贺文渊,说得多错得多,这个套实在太大,她可不想自己把自己套进去。 只是听他忽问,她又不得不理,于是连忙讪应:“是……啊……” 说完两人已到了泊车点,路兮琳便赶紧找了借口道别离开。 第六十一章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尽管自己只是被撞见和纪远同行,但路兮琳还是深深的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贺文渊当时一反常态的反应,或许是自己那声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称呼,又或许是贺文渊之前曾数次提醒她的所谓不管她干什么,就是不能在外面找男人的话,都让路兮琳心里虚得不行。 晚上回到家里,她甚至不敢正眼看贺文渊。 可是贺文渊哪里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关上门,贺文渊冷眼一扫,顿时似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一般,路兮琳甚至能够听到结冰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路兮琳这回是想躲也没法躲了。 对上贺文渊的目光,看他一副冷得渗人的样子,路兮琳眸光一闪,连忙嘻笑:“我看我今天还是继续睡客房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只是刚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呢,就被贺文渊低声喝住。 “站住!” 路兮琳定住,转身露出狗腿的笑容:“还有事吗?” 天塌地陷,再大的事情面前,装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不想解释点什么?”贺文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问。 “解释什么?” “叶芳婷!”贺文渊冷着脸沉唤了一声。 “在!”路兮琳咧着嘴,嘻笑回应。 “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 路兮琳决定把装傻充愣的本事一显到底,眨巴着眼,露出一脸茫然无辜。 贺文渊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按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我怎么了?”路兮琳牙齿一咬,反问他。 怎么了?她还敢问他怎么了? 贺文渊眯了眯双眸,冷冷出声:“告诉我,我是你什么人?” 说着,他的大手伸向路兮琳,一把捏住她的脸颊两边,迫使她仰着头面向自己。 路兮琳挣扎了两下,可是他手上的力气却只是越来越紧,让她一颗脑袋几乎动弹不得。 她知道他问话的意思,也知道他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可是她不认为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而且被他这么捏着,脸上的肉全挤到嘴巴两边,双唇堵在中间完全变了形,害得她连说话都变得口齿不清。 “你捏、捏疼我了,放开我!”艰难说完,贺文渊虽觉出异样,可是却依旧没有放手,还继续逼问:“说,我是你什么人?” 这一逼问,他手上的力量下意识的又重了几分,路兮琳觉得自己脸都快被他捏烂了,痛得她心里也跟着一团火上来。 “你发……什么神经……”她一边口齿不清的叫着,一边朝他又是挥手又是踢脚。 贺文渊见她拒不回答还暴力反抗,干脆一个欺身将她抵上身后的房门,然后整个身体跟着压了上去,让她动弹不得丝毫。 “说不说?不说我就用行动告诉你,我是你什么人!” 第六十二章你是我老公 路兮琳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可是他的举动吓到她了,尤其是此刻两人紧贴的身体,以及重重的扑打在她脸上的鼻息,都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愤怒。只是那愤怒究竟因何而来,路兮琳却并不清楚。 如果说她白天的行为惹怒了他,那也不至于让他愤怒成这样,之前在他面前被戈岩搂着,他最后不也都泰然置之了吗?可是今天她甚至不过是和纪远并肩而行而已,何以另他动这样的肝火? 不过想归想,路兮琳也只能忍着痛口齿不清的开口:“老公老公老公,你是我老公,这样行了吗?” “老公?”贺文渊并未松手,反问一声继续冷嘲:“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那三番两次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时候,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到底有没有把我跟你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三番两次?路兮琳心里又气又急,张开嘴含糊不清的大叫:“你放……开我……痛、痛……”她痛得几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贺文渊终于松开手,但仍然紧紧的压着她的身体。而路兮琳则趁着他松手的瞬间,头往前一伸,难准虎口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路兮琳死死的咬住不放,一直到听见贺文渊吃痛的声音,她才松了口。 虎口的地方,两排牙印整齐且深刻的印在手的正反两边,并且很快便红肿了起来,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隐隐的血丝。 路兮琳愤愤的盯着他,眸中带着怒意,却不说话。 贺文渊忍着痛,怒斥:“你这个疯女人!” “对,我就是疯女人,那你呢?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 路兮琳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身体不能动弹,可是现在嘴巴自由,所以即便只是口舌上,她也非讨个痛快。 “叶芳婷,你真是不知羞耻,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她越顶嘴,贺文渊就越是来气。 “不知道啊!”路兮琳眉一挑,故意气他,“贺先生知道吗?如果贺先生知道,那还有劳你不吝赐教!” 贺文渊见她如此不要脸,不禁又是一股怒气涌上心来。只是这次,他忽地敛了几分方才的怒气,缓声道:“你真的就那么离不开男人?先是戈岩,现在又是那个谁?并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成双成对?” 路兮琳听得心里窝气,也总算是听出了眉目。虽说她知道他要她解释是指白天的事,可是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贺文渊你够了吧!”路兮琳喝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没事就盯着我捕什么风捉什么影?我是跟你结了婚没错,那不代表我就没有交朋友的权力!” “哼!”贺文渊冷哼,“交朋友?交朋友闪到叫自己老公‘哥’?交朋友需要把刻意把婚戒改套到中指上?”说着,贺文渊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我到底做什么了 贺文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多幽怨,但路兮琳感觉到了。 难不成他发这阵疯,就是因为她在纪远面前对他的称呼?就因为她忘了把戒指戴回到无名指上?路兮琳突然间有些哭笑不得,但这并没有减少她心中的怒意! “贺文渊,我拜托你好不好,是你一直不让我们的关系曝光于人前的,甚至连婚礼都只邀请了至亲,现在又怪我隐瞒你的身份,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路兮琳的话让贺文渊哑口无言,毕竟正如她所说,是他要低调处理两人的关系,所以他的确没有理由责怪她。 “你是在怪我让你嫁得不够风光体面,怪我没有公开你的身份?”贺文渊眯了眼眸,问。 路兮琳在心里无奈轻叹,迎上他的目光,严声道:“对我来说,什么婚礼什么身份,我根本无所谓,也不稀罕!” 贺文渊冷哼一声,一个冒牌千金,的确无所谓这些,不是吗? “就算这些东西你没所谓,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在外面给我乱搞!既然做了贺家大少奶奶,就给我好好守妇道,管好自己的腿。” 什么乱搞?她又什么时候不守妇道没有管好自己的腿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路兮琳质问。 靠,真是越说越过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到底做什么了?” 贺文渊见她不知悔改,还有脸追问,也不再给她颜面。 “跟着别的男人上车,夜不归宿不说,还骗我说住在家里,你就这么空虚寂寞?那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什么?嗯?”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听到他的话,路兮琳神色一怔,身子也跟着僵了一下。 他看到了?那他生气……不止是因为今天白天的事? 捕捉到她的反应,见她不说话,贺文渊像是得胜一般,鄙夷的勾起唇角,冷然道:“怎么?哑巴了?没话说了?” 路兮琳动动唇,一时间竟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只是今天白天的事,她可以解释,可是那天她上纪远的车,却是为了回去看行宇。她的身份原本就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这样一来,路兮琳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可是他怎么会看到的? “是,我无话可说!”敛了思绪,丢了气势的路兮琳瞬间平静下来,语气已经不带任何情绪。 一向沉稳淡定的贺文渊,此刻气得胸膛不时起伏着,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若是她开口据理力争向他解释,或许他会相信她,可是她这不同于她性格的默认,让贺文渊更有一种被火上浇油的感觉。她居然就这样默认了?甚至连一个字的辩解都没有! “滚!”努力的抑了心中的怒火,贺文渊放开她的身体,低吼了一声。 第六十四章芳婷,我送你啊 毫无意外的,这次不需要路兮琳自己主动,便再一次被贺文渊赶去了客房。 只是这一夜,无论是她还是贺文渊,都注定没有人能睡得安稳。 站在窗前,任夜风掠过身体,带着丝丝凉意。关了灯的房间里,只有烟头处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闪着。 贺文渊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烟嘴,吐出一团团迷蒙的白雾,散开在眼前。 他的沉稳与冷静,颠覆在路兮琳面前。他暗恼,想到方才自己的言行举止,这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可是又有谁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如何的痛恨着这样的女人? 他还记得十岁那年,贺震带着邓琪进门的那天,他的左边站着邓琪,右手牵着贺文策。他很快向所有人宣布,邓琪是他的太太,贺文策是他的另一个孩子。他给了她们母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同时也将谢娇容和贺文渊推向一个尴尬的境地。 贺文渊恨贺震,但他更恨的,却是邓琪。 邓琪母子的出现,原本就让谢娇容大受打击,甚至还因此大病了一场。而贺文渊没想到的是,进了贺家的邓琪,却还不是个安份的主儿。他不止一次撞见她与其他男人亲密幽会,他本试图让贺震了解这一切,可是当贺震自己亲眼所见后,却因为邓琪一句“只是老朋友见面”而对她的话信以为真。 贺震的信任让邓琪变得得寸进尺,背地里给贺震戴绿帽,人前却又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贺家为她带来的一切,而贺家原本的正牌女主人谢娇容,则不得不承受着两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所带来的伤痛。 所以贺文渊痛恨像邓琪这样的女人,也因为这样,才会对路兮琳提出那样的警告,甚至为此对她大动肝火。 思绪在回忆里反反复复,直到熟悉的铃声响起,贺文渊才回了神。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紧皱的眉心微微松开,或许只有她,才能让此刻的贺文渊感到些许的慰藉。 ~~~~~~~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找了借口没有和贺文渊同行,待到大家都先后离开后,她这才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 不过刚到大门外,便见阿姨邓琪开了车过来在她身边停下。 “芳婷,我送你啊!”邓琪微笑着热情的说道。 路兮琳愣了愣,连忙摇头。 “不用麻烦你了阿姨,我自己去就行!” “行了,快上车吧,我正好也要去广夏那边,顺路!”说着,邓琪已经从里面为她打开了车门。 路兮琳见推脱不得,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因为昨晚的事,路兮琳心里仍有抑郁,所以一路上,她几乎都没怎么说话,且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 对此,邓琪也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默不作声。 安静的气息在车房里弥漫开,不多久,车子便到了地方。 第六十五章我跟文渊很好啊 广夏大厦外面,邓琪将车驶入专用停车位。路兮琳正准备借机告别,却被邓琪唤住。 “一起走吧芳婷,我正好要去金坊取个首饰!” 路兮琳微微一愣,还没反过过来,邓琪已经热情的挽上了她的胳膊。苦苦脸,路兮琳忽然间竟是有种寸步难移的感觉。 工作的事终究是没能瞒得住。 从金坊出来,路兮琳因为秘密被发现,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以至于两人进了咖啡厅坐下后,她的脸上仍是一副尴尬之色。倒是邓琪,一脸的不以为意。 “那班上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别在意了!” 邓琪安慰的话对路兮琳来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而令她真正郁闷的,也不只是工作的事情,而是昨晚的贺文渊。 无论如何,贺文渊看似情理之中的举动在她眼里,都更显反常,也令她不快。 敛了思绪,路兮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嗯”了一声。 随后的闲聊中,路兮琳也一直情绪不高,甚至频频走神。 “怎么了芳婷,还在想工作的事呢?”邓琪问。 路兮琳微微将神一收,摇了摇头。 “没有!” “看你,从早上到现在就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说没有!” 路兮琳讪笑以应,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和贺文渊之间的事,是不宜与她说起的。 “对了,你辞职的事文渊知道吗?” 路兮琳再次摇头。她怎么能让他知道?她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谢娇容和他,对她是怎样的不屑一顾。 一个提醒她不要想着靠别人,另一个却又告诉她,即使她不工作,他也养得起她。路兮琳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口中的任何一类人,所以她不能告诉贺文渊。 见路兮琳不说话,想到昨晚自己无意所见的情景,邓琪心下明了,于是安慰道:“行了,辞了就辞了,你要真想上班,回头我让文策在贺氏给你安排个轻松的职位。” 路兮琳倒不是想借此搞什么特殊,不过对邓琪的好意,她还是礼貌的道了谢,只是并没往心里去。 “傻孩子,一家人还谢什么,多见外!”邓琪笑道,接着神色一转,状似无意的问:“不过昨晚你跟文渊怎么了?” 一句话,问得路兮琳心上一惊,嘴上讪笑反问:“阿姨,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跟文渊很、很好啊……” 邓琪笑笑,伸手握住路兮琳的手。 “芳婷,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文渊性子冷,和他在一起,你心里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我也知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这做阿姨的没有资格过问,只是看到你这样子,我实在是心疼。”邓琪真诚的语气饱含着浓浓的长辈的关切,让人听不出丝毫它意。 第六十六章倒不如早点放手 不得不说,邓琪的话让路兮琳心里是暖的。 贺家可以带给她生活上所有的物质所需,令她衣食无忧,但没有人会关心她过得怎样,心情怎样,即便是那个与她本该是关系最为亲近的贺文渊,两人除了同住一屋檐下之外,对她,他从来不会有半句关心。 而邓琪,也许是贺家唯一一个在意她的人。 “阿姨,你都知道了?”路兮琳问。 事实上不止是邓琪,谢娇容对昨晚的事情也是知道的。毕竟同在一层楼,不管路兮琳再怎么小心,再怎么控制当时的音量,要想不惊动其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早上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分明都是一副无事的模样,而最终,亦只有邓琪一个人人放在了心上。 当然,邓琪也是当时听到声响后,拉开房门无意见到去客房的路兮琳。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对邓琪来说,这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芳婷……”邓琪没有解释,只是轻声唤她。 路兮琳也不在意,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文渊大概心情不好,所以……”话说开了,路兮琳反倒觉得释然,甚至因为有人能够听她倾吐而感到些许轻松。 “我明白!”邓琪拍拍她的手,笑应,“夫妻之间哪还能不闹点别扭的,这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往心里去!” “谢谢阿姨,我没事!”路兮琳扯扯嘴角,“文渊工作那么忙,压力一定很大,我能理解!” 邓琪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凡事别想那么多。”说着,她顿了顿,却接着轻叹一声。 “怎么了阿姨?”路兮琳疑问。 “唉,其实有时候我是在想啊,你和文渊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的结合,最委屈的还是你!” 路兮琳蹙了蹙眉,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虽说你进贺家时间不久,但你在贺家过得怎么样,开心不开心,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可是你从来不说,有什么事也一个人压在心里,怎能让人不心疼!” “阿姨,我没有……”路兮琳想说她没有委屈,也没有不开心,却被邓琪打断。 “我在进贺家之前,其实也曾有过深爱的人,可是最后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分手。当时的我可以说是痛不欲生,但谁又知道,后来我会遇到了我逝去的丈夫贺震呢?遇到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想一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段失去的经历,也就不会收获今天的幸福!” “阿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嗨,就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瞎感慨罢了!”邓琪笑笑,状似随意。只是说完却又话锋一转,继续:“不过有些人和事,既然知道不合适,倒不如早点放手。时间越久,就会越痛!放了手,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我们本身就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邓琪颇有深意的一番话,让路兮琳凝了眉。 离开咖啡厅时,已是时至中午,原本打算一起吃午饭的两人,却因为邓琪临时接了个电话而未能成行。 邓琪走后,路兮琳就近找了一家快餐厅吃饭,而不远处,刚好路过的贺文渊将她和邓琪道别的画面尽收了眼底。 第六十七章贺文渊,我们离婚吧… 吃过饭,路兮琳就地在餐里休息。 接到汪玉心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思索着邓琪上午跟她说的那些话。 汪玉心在电话里无非仍是要她和贺文渊回家吃饭。这一次,路兮琳没有理由再拒绝,只得应了下来,只是挂了电话,却是有些傻眼。 昨晚才和贺文渊闹成那样,此时她是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给他电话的,而更重要的是,就算是她能拉得下脸,那贺文渊呢? 不过想归想,自己已经答应了汪玉心,所以纠结了片刻后,路兮琳还是不得不拨通了贺文渊的电话。 电话响起时,贺文渊刚回到办公室。看到来电显示,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点了拒绝接听。听到忙音,路兮琳倒是并不意外,但她并未就此放弃。 他挂,她就再拨,而她再拨,他就继续拒绝。这样反反复复了五六次,路兮琳终于有些动怒。 最后一次!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却不曾想,贺文渊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这一次竟然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电话。 只是声音冷如寒冰! “你只有三十秒时间,一、二、三……” 路兮琳一愣,随即打断他的话:“不用那么长,十秒就够了!我妈叫我们晚上回家吃饭,你去还是不去?”同样冰冷的语气,路兮琳语速极快的在十秒内将话说完。 贺文渊默了默,像是在考虑,但路兮琳却一点都不想跟他多嗦。不过她正想说不去就算了,结果贺文渊却适时的回了一个“好”字。 他的回答反倒让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怔神,她便敛了神继续:“那你下班就直接过去吧,我自己回去!” “五点半,广夏a门等!”贺文渊抢在她挂电话之前直接报了地点,接着电话挂断。路兮琳则傻兮兮的望着手机愣了好几秒。 五点半,路兮琳准时出现在了广夏a门。不到半分钟,贺文渊的车子也跟着进入了车道。 车刚停稳,她便二话没说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贺文渊启动车子驶往叶家方向。一路上,车房里始终被一片沉默笼罩,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静观两人,贺文渊淡定自如,路兮琳却是目光闪躲,眉心拧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捕捉到她的反应,不由眉头一皱,冷冷出声:“有话就说!”他讨厌她犹豫的神情。 冷不丁的声音让路兮琳愣了愣,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又像是在为语言做最后的组织。于是隔了一小会儿,才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语速平稳,音色平静。 “贺文渊,我们离婚吧!” 第六十八章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离婚两个字说出口,路兮琳自己也怔了一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把这两个字说出来的。 而同时,忽然一个急刹车,路兮琳身体惯性的朝前冲了一下,幸好系了安全带。 车子突兀的停在了路中央,好在这条路已经进入环山别墅区,路上的车并不多,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离婚?”贺文渊疑声问她,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 听到路兮琳的肯定回答,他终于确定自己的耳朵正常无比,而身边这个女人也的的确确是在对他说,她要离婚! “你确定?”贺文渊又问。 “是!”路兮琳的的回答依旧只有一个字,也依旧是坚定的语气。 “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想到她和邓琪的见面,贺文渊不由的深了深双眸,却是语带平静的问。 “我的事情,需要别人告诉我怎么做吗?” “那就是迫不及待想跟情人在一起?” 路兮琳用力的吐了口气。 “你能不能别把自己那些龌龊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有谁愿意跟你在一起?” 如果说刚才说“离婚”可以解释为她一时头脑发热,那在现在看来,路兮琳倒觉得有据可循。 她真是厌烦贺文渊莫名其妙的限令,明明和自己是商业联姻,背后还有一个安宁,却用那么可笑的理由来约束她。 “如果你没做,又何必怕别人说什么?” “呵……”路兮琳轻呵一声,对他的强词夺理无语,“既然你这么笃定我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又那么不能忍受,那正好啊,离婚吧!” 贺文渊被她这么一噎,竟是一时无语。 答应她?贺文渊相信这个女人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而离婚的事在贺家肯定是包不住的,这样一来,刚刚顺利得到的继承权便会立刻落入贺文策手中。 不答应?又显得他是在不舍这段本就是挂名的婚姻。可是天知道,如果不是那纸该死的遗嘱,他怎么可能会娶这个莫名的女人,还是个冒牌的。 路兮琳不知道他娶自己的原因,自然也不知道他为何沉默,而他的沉默让她鄙夷。 “怎么不说话了?是默许了?还是不舍得说出同意的话?” 路兮琳当然没有自以为是到他是真的因为舍不得而默声,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是带着隐隐的期待的。 “哼!激将法?”贺文渊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上你的当?想让我成全你跟你的奸夫,想都别想!” 既然会答应叶江冒充叶芳婷嫁给他,她会这么突然而又轻易的放弃?不用想,贺文渊都不会相信!看来她跟邓琪的见面,邓琪的确对她暗示过些什么。 路兮琳恨恨的剜了他一眼,想再说什么,却被电话声打断。 “妈……嗯嗯……我们快到了……大概还有几分钟……好好……” 那声“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路兮琳暂停了和他的口水之争,贺文渊也跟着再次发动了车子。 第六十九章他是一个演员 叶家大门口,黑漆大门向内拉开,贺文渊将车驶入。 见到小两口回来,叶家夫妇自然很高兴,甚至还亲自到门外迎接。而简短的寒喧中,谁都没有发现两人的貌合神离。 白天的时候汪玉心就特地令人准备了路兮琳和贺文渊喜欢的菜,所以晚饭时,她一个劲的招呼二人,生怕他们吃得少了。而整饭饭下来,小两口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相反却是十分默契的将恩爱进行到底。 贺文渊体贴的为路兮琳夹菜,路兮琳则温柔的为他盛汤,这样的举动在叶家夫妇看来,真是越看越顺眼。至于一旁的叶明修却是直呼看不下去,最后甚至忍不住打趣:“哎哎,你们俩够了啊,结婚都有段时间了,还这么腻歪……新婚的甜蜜到底要持续多久啊?” “想知道?”话音落下,贺文渊抬起头,笑眯眯的问。 “说来听听!”叶明修眉眼一弯,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那就赶紧找个老婆,不就知道了?” 贺文渊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如此调侃的语气,路兮琳有些讶异,但很快平静下来。 他是一个演员,可以和自己扮恩爱,自然也可以将这些无所谓的东西演得收放自如。 吃过饭,路兮琳陪着汪玉心去了园里散步。 走了一会儿,两人找了地方坐下,片刻的闲叙中,路兮琳好几次捕捉到汪心玉有意无意的叹息声,不由疑惑。 “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老是叹气?” 汪玉心敛了敛神,笑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芳婷。”说着,又是一声轻叹。 路兮琳能理解她的心情,叶芳婷至今没有任何音讯,身为母亲的心情可想而知。而自己和叶芳婷那么像,也许看到自己的时候,她难免会有所触景生情。只是路兮琳却不知道,汪玉心的叹息并不只是因为这样。 见汪玉心情绪低落,路兮琳原本想向她坦白的自己要和贺文渊离婚的事,也莫名的说不出口来。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答应叶江的时候,两人的感激,以及后来的日子里,两人也完全把她当女儿一般对待。 “妈,那警察那边有没有说进展得怎么样了?”路兮琳又问。 “说是有了线索,但不能确定,而且说希望不大。”说着,汪玉心喉头处哽了哽,眸光闪动中,眼中竟是蒙上一层水雾。 路兮琳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对叶芳婷思念成灾,于是伸手环过她的身体,将头靠到她的肩上。 汪玉心拍拍她的后背,喃喃出声:“芳婷不在,看到你我也觉得很安心,就好像芳婷在我身边一样!” 路兮琳心里一酸。 她几岁的时候就没了妈妈,这个被她叫做妈妈的妇人,尽管彼此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尽管联系在一起的是各自的目的,可是她给自己的,却是她独独缺少的那份母爱的感觉。 她能体会她对叶芳婷的思念,也知道她对自己感情的寄托。 叶芳婷生死不明,身为母亲,她该有多伤心? “妈,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和爸爸的!” 两人在园中又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汪玉心有些乏累,路兮琳这才挽着她回了客厅。 第七十章有了叶芳婷的下落 客厅里,贺文渊和叶江边下棋边聊,由于距离的关系,路兮琳听得并不真切。 把汪玉心送回了房间,又陪她小坐了一下,这才下了楼。 “爸,文渊!”路兮琳讪讪的走到贺文渊身边坐下。 “嗯,你妈睡了?”叶江随口问。 “妈说有点累,所以先休息了!” “爸,将军了!”贺文渊插话进来,提醒叶江。 叶江收神一看,横盘上果然胜负已分。 “文渊啊,你的棋艺果然跟你的生意头脑一样,让人不得不服啊!”叶江感慨。 “是爸你承让了!”贺文渊倒是谦虚。 对弈结束,贺文渊和路兮琳便起身告辞。 “文渊,这次,又要劳你费心了!”离开前,叶江不忘对贺文渊感激。 贺文渊笑笑:“爸,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叶江点头,对他的回答显得满意,接着又转而叮嘱路兮琳:“芳婷,文渊平时工作忙,你做妻子的一定要多体贴,别添乱知道吗?” 路兮琳茫然的点头,心中甚是疑惑。 “爸,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目送两人离开后,叶江便转身回了客厅。 来到房间时,汪玉心正站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小两口离去的方向。 “不是累了吗,怎么不躺下休息?”叶江轻问。 “他们走了?” “嗯,刚送走!” “老叶,真的非要这样不可吗?” 叶江刚刚攀上她肩膀的手因为她的询问而顿了顿,正要回答,汪玉心转身过来面向他。 “老叶,万一兮琳的身份被发现了怎么办?” 尽管两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毕竟“作贼心虚”,汪玉心又始终是个女人,所以心里无时都不在担心事情有一天会穿帮。 “放心吧,除了你我和明修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 “好了玉心,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这个时候,兮琳的作用至关重要,没有她,文渊是绝对不会出手救我叶氏的。我不能让叶家产业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上。” 叶江说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记住,芳婷的事千万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汪玉心蹙着眉,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她心里的不安没人能够了解,而那种明明已经知道芳婷下落,却无法相认的感觉,更是让她心如刀绞。 几天前,警察打电话到叶家,叶江不在,汪玉心接了电话。 警方告诉她已经有了叶芳婷的下落,因为叶江担心性子倔强的叶芳婷会再次逃走,所以一再叮嘱找到人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所以警方不敢冒然带人,于是才打了这通电话。 叶江得知后,很快和警方取得联系,并在警方的陪同下来到了叶芳婷出现的z市。 原本是要去她所在的地方拜访,却不料在别墅区外面见到了正在散步的叶芳婷。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无论两人如何说,叶芳婷依旧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并且坚称自己叫来来。 老两口震惊之余更是心痛,而原本是计划此行便将叶芳婷带回家的叶江,最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七十一章你还是要坚持离婚? 另一边,路兮琳刚上车,就连忙朝贺文渊质问。 “你是不是跟我爸说了什么?” 想了想,叶江的话实在教她难不疑窦丛生。 “你在紧张什么?”贺文渊反问。 “我紧张什么?我只是奇怪,我什么时候给你添乱了?” “不安安分分做你的叶家大小姐,贺家大少奶奶,这还不叫添乱?” 如果说后半句话再平常不过,那么前半句,却是让路兮琳没来由的心虚。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安不安心我都是叶家大小姐,至于贺家大少奶奶,我本来就不稀罕!” “呵!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要坚持离婚?” “怎么?舍不得?” “是有人舍不得,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路兮琳蹙眉,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扫到她的反应,于是不等她说话,又继续。 “叶氏的几个大项目因为资金问题,已经面临停工的危险。一旦停工,叶氏很快就会沦为一个空壳,甚至不复存在,而现在唯一能够拯救叶氏的,只有我!” 听罢,路兮琳忽的想到离开时叶江对他说的那些话,再将他的话和贺文渊的话联系起来,路兮琳似乎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叶江之所以那般嘱咐自己,或许只是怕自己临时出了岔子,而非是他知道了自己提出离婚的事。 毕竟当初的那份协议,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路兮琳自己而言,本来就不是万无一失的。 至于贺文渊,他也的确还不至于会无聊到跟叶江说这些,而他此时的话,路兮琳也并不怀疑。 当初叶江百般恳求的时候,就向路兮琳坦承了之所以和贺文渊结婚的原因之一,那就是借贺文渊的实力挽救叶氏。 不过她没想到,她以为贺文渊已经出手相助之后,这事儿差不多便有了结局也不会再有后续,可是现在看来,如果真的像贺文渊所说,事情好像反倒更严重,也让她变得难以决断了。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他知道她不会对叶氏不管不顾,无论她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贺文渊在意的,只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已。他可不希望这个女人又突然跟他发什么神经提什么离婚之类的。 而只要他的事情不要受影响,至于路兮琳怎样,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正如贺文渊所料,她的确无法对叶氏置之不理,即便那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路兮琳终是暂时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也许是因为此时的自己顶着叶芳婷身份的缘故,也许是同情对自己一向不错的叶江和汪玉心,又或者是一些其它的原因。 对此,路兮琳不想多想,也不愿多想。她只知道,她真的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也因此,她还郁闷了好一阵。 第七十二章我老婆的事,你们什… 路兮琳失业的事,终究是没有瞒得住。 几天后,邓琪在早餐的时候突然提到这事儿。 “对了芳婷,你那工作不是辞了吗?我让文策在公司给你安排了个职位,等会儿吃过饭,你就跟文策一起去公司!” 说完,她又转目向贺文策:“文策啊,你说那个职位叫什么来着?” “哦……公共关系处的办公室助理!”贺文策回答。 “那工作不忙吧?”邓琪又问。 “不忙,挺轻松的!” “那就好!”邓琪满意的点了点头,侧目望向路兮琳:“怎么样芳婷?” 一大早的被人把失业的事情摆上台面来说,路兮琳脸上有些挂不住。要知道这些时间来,她可是每天都按时早出晚归,像正常上下班一样。现在他们这么一讨论,岂不明摆着拆她的台吗。 而且她一句话还没插上,邓琪就已然将她新工作的事情都定下来了。 见她默声,贺文策以为她是对工作不满意,于是又连忙出声解释:“嫂子,公共关系处都是一群女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而且工作也轻松!” 路兮琳扯扯嘴角,给了他一个感激的讪笑,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内心来讲,她是并不愿意去贺氏的,可是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内心快速的挣扎了几秒,无法拒绝,只好答应。 不过她刚要开口,却被贺文渊截了话。 “我老婆的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话气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冷意。 而一句话,更是说得气氛瞬间变了味儿。 “芳婷是咱们贺家的大少奶奶,我这做阿姨的也算是她长辈,关心关心她也是应该的!”邓琪语气镇定,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勉强。 贺文渊冷眼一扫:“你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关心别的什么?” 邓琪脸色微变,却又转瞬即逝。 见老妈被呛,贺文策连忙帮腔:“哥,你不关心嫂子就算了,还不让别人关心?这是什么道理?” “我的事,难道还要向你们汇报?” 贺文渊看也不看他,淡淡回应。 “你要真的关心,就不至于连嫂子没上班了都不知道。”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有你这种别有用心的人才会特别关注。” 贺文渊特意加重了“别有用心”四个字的语气。 这样的气氛下的谈话,路兮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但每一次,都让她倍感头疼。 这个家里的两对母子,看似一家人,可是彼此之间的矛盾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深得多。 而相比之下,贺文渊每次夹枪带棍的话显得他更为强势,还有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谢娇容。 路兮琳想到这些,不由深深的同情起邓琪和贺文策来。 本来就是小老婆,现在老公不在了,地位更是显而易见。 “阿姨和文策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这么说文策?”路兮琳终于忍不住为贺文策说话。 贺文渊口中的“无关紧要”四个字让她胸闷。这是他第二次对她用这个词,对他来说,她无关紧要,她的事也无关紧要。 “既然文策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那你就去贺氏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娇容,在听到路兮琳的话后,也不再沉默。 第七十三章我可不想工作还离你… “阿姨,文策,谢谢你们,不过我恐怕要辜负你们的好意了!”路兮琳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 邓琪讶异:“怎么了芳婷,是不是不喜欢这个职位?要是不喜欢再让文策帮你换别的看看?” “是啊嫂子,公司职位挺多的,你擅长什么,我也可以按你的专长帮你安排!”文策附和。 “不不不,不是的!”路兮琳赶紧摇头摆手,却并不多做解释。 而她的拒绝让邓琪和贺文策有些失望,他们当然希望路兮琳能够答应,公共关系处是贺文策的下属部门,如果她能在他手下做事,有些事情自然方便许多。 不过路兮琳既已决定,邓琪母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早饭过后,路兮琳正常出了门。坐在副驾座上,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她,忍不住揶揄。 “当初是谁说自己不是温室的花朵的?原来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路兮琳知道他是在说她辞职的事,扭头瞥了他一眼,回敬。 “庙小神大,我只是不屑在那种小地方浪费时间而已!” “是啊,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千金小姐,一定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让你站柜台,的确太大才小用。” “那还用说!” “那贺氏呢?” “在家跟你同一屋檐就算了,我可不想工作还离你这么近!”说话时,路兮琳的语气故作嫌恶。 贺文渊也不在意,只是笑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堂堂的叶家千金,最后到底会在高就何处大庙!” “哼!你以为整个y市只有你贺氏一家大企业吗?少自以为是了!” 贺氏大归大,却不是独大,只是遥足领先而已。 说话间,公交车站到了,路兮琳头也不回的下了车。刚站稳,便拨通了曹念念的电话。 而另一边,贺文渊前脚刚到办公室,后脚谢娇容就跟了进来。 甚至没有太多的言语铺垫,谢娇容便直接进入主题。 “叶芳婷跟邓琪母子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贺文渊坐在椅子上,眉心微微皱起。 “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难道你不清楚?” 问罢,谢娇容顿了顿,又继续:“还有,你跟她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们吵什么?是不是生怕别人无机可乘?” 贺文渊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事实上自己又何尝不担心?若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委曲求全,在她提离婚的时候却不敢理直气壮的答应,相反还不得不为自己不敢答应找着掩饰的理由。 “妈,我跟芳婷的事,我有分寸!” “那是最好不过!那个女人在贺家霸占了二十年,我绝不允许她再从贺家得到任何东西!” 临走前,谢娇容又加了一句:“不管结婚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芳婷是你的合法妻子,该关心的时候,你也要多关心,这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咱们贺家!” 一番话,谢娇容说得意味深长。 贺文渊敛了敛神,脑中浮出路兮琳那张脸。 第七十四章我想去定远集团! 因为没课,接到路兮琳电话邀约的曹念念还赖在床上,原本是要拒绝的她,在听到路兮琳说辞职过后,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见面地点。 刚一见面,她就忙不失迭的数落起路兮琳。 “小琳啊,你搞什么啊?这才多久,怎么突然一声不响的辞职了?” 路兮琳苦笑了一下,一脸无奈:“我也不想的……” “唉……算了,辞了就辞了吧!” 曹念念叹了一声,当初路兮琳是她千推万荐各种吹嘘介绍给店长的,路兮琳的辞职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不过更让她吐血的还在后面。 “其实也不是我主动辞职,严格说起来……是被解雇的!” “什么?”曹念念低呼一声,无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倒好,没几天居然就让人给解雇了!” 辜负了曹念念的心意,路兮琳心中歉意,于是连忙安抚:“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啊!今天难得有时间一起出来,中午请你吃好吃的!” 事已至此,曹念念还能只能办,只能从了她。 “那你有没有别的打算啊?该不会真的想靠你那临时演员过日子吧?” “我决定找工作!” “不错,有想法是好事!”听到她的回答,曹念念松了口气。 “我想去定远集团!” “噗!”曹念念刚吸了一口奶茶,却因为她一句话喷了出来。 “你想去定远?” “是啊!”想到不久前贺文渊的话,分明是瞧不起她,那她偏要找个跟贺氏有得一比的地方,让他刮目相看。 定远集团虽然不及贺氏,却也是实力雄厚,在y市也是响当当的企业。 “小琳,你没抽风吧?!”曹念念眨巴着眼睛看了她好几秒,才冒了一句。 “你才抽风呢!”路兮琳敲了敲她的脑门。 “可是定远集团的招聘是出了名的严格,学历上最少也要求本科,哪怕差一点都不可能会被录取!可是你才……” 为了不打击她,曹念念生生把“大专”两个字压回了心里。 “那我也要试一试,实在不行我就搞个假文凭,现在办个证还不容易?!” 曹念念确定路兮琳是真的抽风了,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让她这么坚定的要进定远集团? 而路兮琳说风就是雨,中午吃过饭,便拉着曹念念进了网吧。 在网上搜到定远的官方网站后,路兮琳直接进入了招聘的版块。 定远一直有个在外人看来颇是不解的作风。 它们每年会有春秋两季招聘,但招聘的广告只在集团官网发布,从来不举办任何形式的招聘会,而投了简历被选中的人,才会得到集团人事的面试接见。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在向定远投简历时,都会在简历上面下许多功夫。 毕竟如果第一个印象无法从面对面中获取,能下手的,也只有那份简历而已。 第七十五章纪先生,好……巧! 路兮琳看了半天,才在一堆技术性的职位中间看到了一份与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吻合的位置。 随行翻译。 之所以说是稍微吻合,是因为路兮琳的外语还不错,但和要求中的本科,以及最低英语六级的要求还是存在实际差别。 首先她非本科生,其次她的英语虽然早已达六级水准,但却只考了四级而已。 曹念念凑过头来,数秒后才道:“怎么样,还要试吗?” “试,当然要试,为什么不试?”路兮琳反问。 说着,已经下载了定远标准的求职简历表,末了又用视频摄像头临时给自己照了一张类似于证件照的大头照贴到简历表照片的位置。 不过在发送邮件的时候,由于无法复制网站上的邮箱地址,路兮琳在手动输入的时候不小心输错一个字母,从而导致邮件直接发送到了定远集团总裁的邮箱里面。 从网吧出来后,两人又去附近的商场小逛了一会儿,曹念念才因为时间关系回了学校。 送走曹念念,路兮琳一个人准备找个地方歇脚,却意外碰到了纪远。 “芳婷,这么巧!”纪远招呼她,却不知何时起,对她的称呼,已经少去了“小姐”两个字。 “啊……纪先生,好……巧!”相比起纪远的自然,路兮琳意外之余却是显得有些讪讪。 纪远笑笑,随口问:“一个人来逛街?” “嗯……”路兮琳点点头。 “既然这么巧,找个地方坐坐吧!” 路兮琳本能的想要拒绝,却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边。 找了个冰淇淋店坐下,纪远还自作主张的为她点了一份彩霞漫天。 递给她的时候,纪远还特意解释:“好像女孩子都喜欢吃这种!” 路兮琳对冰淇淋没有研究,也没有来过这种看起来颇有档次的专营店。于是笑笑,道了声谢。 顾名思义,由浅到淡的几种果酱铺在冰淇淋上,倒真有彩霞漫天的感觉。而且就那么凑巧,这个彩霞漫天,正好是路兮琳喜欢的味道。 和纪远单独相处的时候,一开始是拘谨的,但是很快,纪远的温和便让那种拘谨烟消云散。 路兮琳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因为他亲和而幽默的谈吐笑得乐不可支。 “最近好吗?”纪远随后随口问她。 “嗯!”路兮琳点头,“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 “你的老样子是什么样子?” “嗯……”纪远想了想,温声道:“无所事事,东游西晃!” “难怪会那么巧合又碰到你!” 路兮琳相信了他的话。 “你就没想过这是缘份?” 路兮琳眨眨眼:“那我岂不是跟很多人都有缘?”说着,她指了指周围的陌生人,“有很多人说不定我们早就擦肩而过无数次,只是不识而已!” “所以才更加说明我们有缘,那么多擦肩而过的人中,偏偏我们彼此相识!” 这个解释够暧昧,也让路兮琳无话可说,于是笑笑,埋头吃冰淇淋。 “对了,你没在金坊上班了?”纪远忽然问她。 第七十六章我找到工作了! 路兮琳抬眼,“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金坊,你以前的同事说你辞职了!” “嗯。”路兮琳点头,想象他口中的“以前的同事”是不是指卢晓,脑子里面又涌出卢晓花痴般的神情,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 “笑什么?” “哦,没、没什么!”路兮琳连忙止住笑,却又忍不住道:“你知道吗,我同事很喜欢你!” “嗯?”纪远蹙眉,一脸疑惑。 “就是我在的那次,为你取金饰的那个!” “呵……”纪远轻笑一声,神色温和。 路兮琳看着他的笑容,一时竟是有些怔神。 这次的偶遇两人坐在一起闲聊了许久,才各自离去。 望着路兮琳消失的方向,纪远觉得自己的心似被某物轻轻拨动,唇角随即勾出不连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笑意。 接到定远人事电话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 事实上路兮琳在经历了三天的忐忑等待之后,就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惊喜却姗姗来迟。 按照电话约定,路兮琳早早的便到了定远集团。 面试按程序进行。 由于职位的关系,面试全程以英文交流,路兮琳的表现令对方很满意,一整套程序下来,对方甚至对她的大专学历都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面试的成功让路兮琳刚出面试厅便兴奋得跳了起来。只是她没有发现,那个刚从人事部出来的人,在看到她的举动后,也被感染得会心一笑。 第二天早上,当路兮琳一套职业装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几人都不由一愣。 当然,这套打扮,是昨天定远人事部特地通知她的。 “芳婷,你这是……”邓琪率先出声。 路兮琳咧嘴一笑,坐入席中:“我找到工作了!” “哦?做什么的?” “在定远集团做随行翻译!” “是吗?不错啊!”说着,邓琪还忍不住打趣:“我说你怎么不愿去贺氏,原来是早有打算啊!” 由于顺利进了聘用制度一向以严格著称的定远集团,去公交车站的一路上,路兮琳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瞟都懒得瞟一旁的贺文渊一眼。 “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都混到定远集团了!” “所以呢,以后不要门缝里看人,有些东西可不是眼睛能看出来的!” “呵,不过才第一天,就这么神气,我看你这次能坚持多久!” 随行翻译?不是小看她,贺文渊是真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还有她的大专学历,是怎么混进去的? 光是这一点,贺文渊就几乎可以想象到她收拾东西走人的情景。 到了公司,路兮琳去了人事报道,随后被派往32层。 在电梯里,路兮琳看到了楼层分布。目光直扫32层,“总裁办”“翻译部”几个字赫然入眼。 电梯很快到达目标楼层,路兮琳快步出来。 由于人事已经有过电话通知,在路兮琳向前台秘书报了来意后,秘书便直接带她去了总裁办公室。 路兮琳怀疑秘书小姐是不是带错了地方,只是不等她多想,两人已经进了办公室大门。 而在看到对面的那个人后,路兮琳更是惊得差点连眼珠都给掉了出来。 第七十七章纪远,定远集团现任… “纪、纪先生!” 路兮琳瞪着大眼,脸上的震惊溢于言表,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反观纪远,却是一脸自然,带着他招牌般的温和微笑,就好像今天的见面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芳婷,很高兴见到你!” 路兮琳脑袋晕晕的,完全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纪远邀她入座,秘书泡了杯茶递过来便退了出去。 看着她一脸呆呆的模样,纪远知道她是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过来,于是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局面的沉默。 “芳婷小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纪远,定远集团现任总裁!”说着,他伸手过来,路兮琳连忙起身,将右手伸了出去。 两人的手第一次因为工作而正式相握,路兮琳恍恍惚惚的觉得,他的手传来的力量,竟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纪……总……”路兮琳临时改了口,却并不习惯这个称呼,以至于开口时,有些停顿,也有些不太自然。 而她连做梦都没想过,看起来那么温和温柔的纪远,竟然是定远集团的堂堂总裁。 老实说,她真的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不用那么拘谨,在公司,我们是上下级是同事,私下里,我们仍然是朋友!你可以直接叫我‘纪远’。” “那怎么行!”路兮琳摇头,言归正题:“纪总,我是应聘‘随行翻译’的,怎么会……” “定远的随行翻译是为了陪同各层管理出席与国外客户与贵宾的会见,所以总裁约见,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还不算正式加入定远?” 纪远点点头,但又马上道:“不过从这一刻起,你已经是定远的人了!” 路兮琳眨眨眼,反应有那么一点迟钝。 “怎么?不愿意吗?” “不不不,只是……呵呵……没什么!” 路兮琳连连摆手,这哪是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她之所以惊讶,是完全没想到自己要服务的对象竟然是鼎鼎的集团总裁,而且这个人自己早就认识,还受过他两次相助。 纪远也不多问,笑了笑,说:“翻译部就在32层,祝你在定远工作愉快,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路兮琳起身告辞,却在离开前忽的想到什么。 回头,正好撞上纪远的目光,就好像他的视线一直不曾从她身上挪开一样。 路兮琳莫名的有些不太自然,连忙出声分散注意力:“对了纪总,我能进定远集团,是不是你……”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而仔细想想,虽说可能性不大,毕竟是网上投递的简历,纪远身为堂堂总裁,不可能连招聘这种事还要亲历亲为,但路兮琳还是没来由的把这件事和他联系到了一起。 “我忘了告诉你,你的简历投到我的私人邮箱了!”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脑子“嗡”的一声。转身出门时,脸上更是糗得绯红,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纪远的邮箱的? 第七十八章一家颇有情调的餐厅 路兮琳在定远的第一天,许是因为纪远的关系,她莫名的觉得压力重重。 部门里的其她同事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都有很明确的分工。 有人负责产品翻译,有人负责会议翻译,还有其它的陪同翻译,专题翻译……看着身边对业务驾轻就熟的每个人,路兮琳忽然有些退缩。 我真的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这一天,她除了对自己的职位职责进行熟悉外,也对定远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定远集团除了在国内发展房地产以及餐饮酒店之类的平常业务之外,还从事进出口的业务,所以在这一块,公司平时与国外的客户打交道较多。 而正如纪远所说,她的职责,就是陪同各层管理会见外国客户。这让路兮琳想到电视里国家领导人接见国外领导与贵宾的情景。 一天下来,精神上的消耗路兮琳有些疲惫。 这状态,她是没有精力再去酒吧了,所以下了班,她便准备直接回家。不过刚出公司大门,纪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纪总,有事吗?” “都下班了还叫我纪总?”纪远在电话里调侃的问她,接着继续:“我在c门这边等你!”然后便挂了电话。 路兮琳不明所以,却又怕他有事,于是乖乖的去了c门。 纪远的车果然停在c门外的车道上,见她过来,他还特地下车为她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在定远的地盘上,此举难免不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且此时又正值下班时间,路兮琳最后在众人的各种眼神中上了纪远的车。 上了车,没等路兮琳发问,纪远便直接抛了一句:“想吃什么?” 呃?路兮琳眨眨眼,扭头看他。 “我问你想吃什么?”纪远扫了一眼后视镜,捕捉到她茫然的神情,不由一笑,又问。 “不用了纪总,我回家吃!”反应过来,路兮琳连忙拒绝。 “反正你也是自己住,一个人还做饭,多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你以前的同事告诉我的!” 路兮琳想想,她的确跟卢晓说过自己是一个人租房子住,可是他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打听? 唉……这谎撒得……路兮琳暗叹一声,觉得自己是没法再圆回来了。而最终,她在没有任何反驳理由的情况下,不得不从了纪远的提议。 纪远带她去了一家颇有情调的餐厅,里面环境优雅,轻柔的旋律响在耳际,看看周围,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模样的人。 收回目光身边的纪远,路兮琳不知怎的,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尴尬。 不同于之前的相处,这顿饭,路兮琳吃得并不轻松,也许是因为纪远现在的身份,也许只是因为氛围的关系。 第七十九章与他的交集能少则少 吃过饭,路兮琳婉拒了纪远送她回家的好意。 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钟,这个时间不算早,也不算太晚,而贺家几人此时正在餐厅里用餐。 路兮琳礼貌性的走到餐厅准备和大家打招呼,却被眼尖的邓琪抢了先:“下班了芳婷?赶快洗手吃饭吧!”说着便招呼一旁的佣人。 路兮琳连忙制止,温声道:“阿姨,我跟同事在外面吃过了!” 不回家吃饭的事,她给贺文渊打过电话,只是在电话里她只说是有事晚归。 “大家慢慢吃,我先上楼了!”顿了几秒,见贺文渊和谢娇容没什么反应,路兮琳便找了借口离开。 贺文渊来到房间的时候,路兮琳正低垂着眼眸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起来一副疲惫而又不适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从餐厅出来开始,她就觉得有点头晕,这会儿到了家整个人松懈下来后,晕感更是明显了一些,而她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好一会儿。 贺文渊不是看不出她不舒服,也想到谢娇容对自己说过的话,只是原本想要说几句关心的话的他,却在开口时,全都变成了对她的揶揄。 “才上了一天班就累成这样?我该说是定远难混,还是你能力有限?” 对于他的揶揄,路兮琳本不想接招,也不想跟他打嘴仗,却又不愿示弱。 “如果你一心等着想看我笑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松开撑着脑袋的手,路兮琳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刚才的倦息似瞬间消失不见,她的脸上、眉目之间,只有一股倔意。 “也对,以你的资质都能进入定远,还有什么是好让人意外的?!” “所以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也别太看不起别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让你失望,心里一定会很不好受的!” 路兮琳只顾着回敬,并未觉出他的话外之意。而说完,她便自顾转身进了卫生间。 贺文渊望着那扇门里透出的白光,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条不易察觉的弧线。 失望?他倒是真想体会一次她所谓的因为不喜欢的人而感到失望是怎样的感觉。 路兮琳并没有向贺文渊提及关于纪远的事,她觉得这没有必要。 她是她,除了有一个他挂名的妻子名份外,她认为两人之间其它的交集能少则少,这是最好。 上班后的第三天,业务部总监因一笔跨国业务与国外某客户见面,但原计划派往的翻译临时有其它工作无法脱身,于是路兮琳临危受命救场。 第一次正式以翻译的身份出现,路兮琳即兴奋又紧张,连心跳都像漏了半拍。 而总监在得知她是新来的时候,心里也不由担心,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但结果没想到,她不仅翻译流利,并且词意表达准确。 第一次的成功,给了路兮琳极大的自信,并且很快,她在这种边了解边实践的工作状态中,能力也很快开始显山露水。 对于这些,作为集团总裁的纪远自然也看在眼里。 第八十章贺总我晚上有约了 这天,路兮琳正为下午的工作做着准备时,接到纪远的电话。 “纪总你好,有事吗?” “晚上有空吗?” 路兮琳眨了眨眼,想他是不是又要请她吃饭。正想着,纪远又继续:”今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酒会,想请你陪我出席!” “这……不太好吧?” “你没空?” “呃……不是……” 路兮琳吞吞吐吐:“只是下午有工作要外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 “没关系,下午的工作换个人去!”纪远说着,干脆直接替她做了决定,“那就这样说定了!” 路兮琳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盲音,愣了好几秒才将听筒放回原位。 没一会儿,陈主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果然通知她下午的工作由她人顶替,说话时,主管的目光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路兮琳被看得很不自在,而陈主管也是在一分钟前准备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才接到纪远的吩咐。 一个刚接手y市的定远不久的新总裁,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新员工,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吩咐,陈主管也呼出了端倪。 酒会虽然是晚上举行,可是下午刚一上班,纪远就当着其她同事的面把路兮琳带离了公司。 * 贺文渊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请贴。 一个慈善酒会。 在慈善方面,贺氏一向十分重视,也将对慈善的热心全都实践在了行动上,这也是贺氏在y市享有甚高声誉的原因之一。 自然,这样的一个企业,每季度的慈善酒会,都会受到盛情邀请出席。 贺文渊行事一向低调,也不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以他的习惯,这个酒会他只会在第一季度举办的时候出席。 而这一次,正是今年的第一季度。 贺文渊用手指捏了捏眉心下方的鼻梁梗。他头疼的不是参加这样的酒会,而是出席这个酒会的人,素来都是男女结对出席。 过去的数年,他的女伴均由韩秘书代劳,可是今年韩秘书刚生完孩子,还在产假期间。 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外面,梁秘书正一脸甜蜜的和男朋友短信传情,计划晚上去哪吃饭。接到他的电话,连忙严阵以待! “贺总!” “晚上和我出席一起出席一个酒会!” “啊,贺总我……” “有事?” “我晚上有约了……” 虽说和贺文渊一起出席酒会的确是个不小的诱惑,可是她不是花痴的人,所以还是男朋友比较重要。 “那算了!”贺文渊挂了电话,梁秘书松了口气。 思来想去,贺文渊拿起手机翻了一圈,竟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想找个临时女伴都那么困难。 直到“叶芳婷”三个字映入眼帘。 第八十一章一张令她惊讶的脸 电话响起,路兮琳刚好和纪远从礼服店里出来。 看了来电显示,路兮琳眉头一皱,赶忙走到一旁。 “有事吗?”没有称呼,语气也淡得像是和并不熟识的人说话一般。 她可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会让他主动给自己电话的。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即便是明明想要有求于她,可是贺文渊说话的语气仍然无法因此而缓和下来。 直接、生硬,是他素有的表现。 冒冒然的一句话,路兮琳听得一愣,随即却是唇角向上一扬,故意笑问:“突然这么好心要接我下班,想干嘛?” 被一语点中心思,贺文渊有些微恼,但声色依旧平静。 “找你有事!” “呵,我没听错吧?你能有什么事情找我?”路兮琳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揶揄他的机会。 要不是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只有她是唯一的最佳人选的话,他贺文渊怎么可能主动找上她?真是太便宜她了。 算了,就当作是培养感情的机会吧!贺文渊在心里安慰自己。 为了自己的事情不出意外,只能稳住她,所以贺文渊此刻不想跟她斗嘴。 “你几点下班!”敛了思绪,无视掉她的嘲讽,贺文渊问。 “五点半!” “那就五点半在你们公司门口见!” “哎……等等!” “怎么了?” “不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也很想帮你,不过很抱歉,今天不行,晚上我有事!” 呵,晚上有事?这个女人事情还真多! 贺文渊腹语。 “很重要吗?” 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等在车前的纪远,回答:“很重要!” 贺文渊不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路兮琳看了一眼手机,忿忿的嘀咕了一声:什么人啊这是,有事就想起我了,一听帮不上忙,挂电话就比谁都快。 嘁! 快步走到纪远身边,纪远顺势为她拉开了车门。 晚上,酒会在一个私人会所举行,由于是慈善的名义,所以虽然地方并不豪华,却也档次不俗。 路兮琳酒吧混的时间不短,可是酒会却是第一次参加,因此穿着礼服挽着纪远入场的时候,她甚至连身上的毛孔都变得紧张。 “别这么紧张,只是普通的酒会!”纪远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抚她。 路兮琳点点头,脸上尽量保持着自然的微笑。 定远集团在慈善事业上做的贡献不比贺氏少,而这个新任总裁到y市上任的事,圈内人也已皆知,所以这次酒会,自然免不了邀请他。 他刚一入场,便有人迎上前来和他打招呼,路兮琳站在他身边,不时与人陪着笑脸。 一会儿下来,路兮琳只感脸部肌肉酸痛。 好不容易总算摆脱这样的情景得以喘息的时候,路兮琳在目光随意的扫视中,竟是捕捉到几米开外一张令她惊讶的脸。 第八十二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路兮琳本能的想躲,却不料贺文渊已经大步走到纪远面前。 “纪总,久仰!” 贺文渊微微一笑,伸手过来,说话时,目光确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一旁的路兮琳身上,路兮琳极不自然的将视线别开。 两人的手客套的握在一起,纪远的脸上同样带着微笑,只是相比贺文渊,他的笑显得更加柔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芳婷的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路兮琳脸色微变,连忙找了借口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们慢慢聊,我去下洗手间!” 那句“芳婷的哥哥”以及路兮琳慌忙离开的身影,都让贺文渊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怒意,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纪总真是好记性!” 纪远笑笑,“我在来y市后,对贺氏也略有了解!在y市,贺总的名字可是个响亮的人物,不仅年轻有为,人又低调,能够认识你,我真是深感荣幸!” 一番话说得极为真诚,只是要说到对贺文渊的认识,却不是初初之事。 这一点,贺文渊不知,路兮琳也不知。 “若说年轻有为,我们是彼此彼此!” 纪远到y市后,低调生活了一小段时间才在不久前正式出任总裁,而这件事,定远没有对外宣布,所以贺文渊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 而他没有想到这个定远新总裁,竟然就是和路兮琳三番两次出双入对的男人! 路兮琳从洗手间出来后,远远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不敢靠近,一直到贺文渊离开,她才重新回到纪远身边。 “躲你哥?”纪远一语道出路兮琳的心思。 路兮琳扯扯嘴角,讪讪的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怕你哥?” “他好烦!” 路兮琳胡乱的败坏起贺文渊来,说罢连忙转了话题:“好了不说他了,酒会什么时候结束啊?” “不会太久的!”纪远笑道。 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路兮琳发现贺文渊就像是幽灵一样,仿若无论她和纪远走到哪里,都能在视线内看到他的身影,以及他那幽深的目光。 路兮琳就差没有心虚得东躲西藏,而每次无意的目光交接时,她更是像触电一般弹开。 不过说是无意,倒不如说是下意识,自从路兮琳发现贺文渊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美女后,她的目光就总是控制不住的投向他的方向。 心里有东西滋长,堵得她胸闷心酸,更是忍不住暗骂,好你个贺文渊,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小三出来抛头露面了!幸好没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要不然她的脸往哪搁,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么咒骂的时候,路兮琳丝毫没有想过,如果别人自己和贺文渊的关系,自己却挽着其他男人招摇过市,不贞不洁的可是自己哎…… 只是不爽的又何止是路兮琳一个人而已。 第八十三章婆婆、文渊,只能对… 这边厢,贺文渊也是压了一肚子火。 自己的正牌老公身份被当面否认就罢了,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个顶着他合法太太身份的女人挽着别的男人招摇过市。 简直气死他了! 而身边这个被他临时抓来的好友的妹妹严嘉溪却不明所以。 “文渊哥,你去哪了?看什么呢?” 不过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就不见贺文渊的影子,这会儿见着了,却又看他一脸怒意的望着某个方向,所以严嘉溪忍不住问他。 “没什么!” 收回目光,贺文渊淡淡的回了一句。 严嘉溪撇撇嘴:“该不会看上哪个美女了吧?” 贺文渊扫了她一眼:“我要走了,你是继续留下来还是一起?” “当然一起啦!”严嘉溪说着,一把挽上他的胳膊,“我好心帮你,没有出场费就算了,总该送我回家吧!” 贺文渊不置可否,任她挽着自己然后跟她一起离开了酒会现场。 刚才的情景被不远处的路兮琳纳入眼底,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那个没品的男人,只是她发现,贺文渊不在,她竟然也没有了想要继续留下来的心思。 “纪总,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回去了!” 纪远看了看时间,很快和她一起出了大厅。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上了车,纪远问。 “不用了,我不饿!” 路兮琳拒绝,只想快点回家,可是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咕咕”的声音逗得纪远忍不住打趣。 “看来连你的肚子都看不下去你撒谎了!” 路兮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难以再拒他的好意。于是两人随意找了个小饭馆坐下。 “对了芳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正吃着,纪远忽然问她。 “什么事啊?问吧!” 路兮琳正吃得happy,也没多想,嘴里还包着肉便含糊不清的应了他。 “你说你是兰姨收养的,又怎么会是贺总的妹妹?” 一句话,问得路兮琳心里一惊,脸色微变不说,还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噎住。 路兮琳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她的确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也根本没有想起来纪远知道她是孤儿的事。 用力的把食物咽进肚里,她这才缓缓开口。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 “其实……贺总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哥哥出于责任认了我,可是他的妈妈……呃,也就是我的妈妈,却并不承认我这个女儿。而她当初抛弃我,也正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的关系。 我从小跟着兰姨,他们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意外,并且我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回去。 再说了,你也看到了,我哥哥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我,这也是我为什么一见他就总是躲的原因!” …… 胡乱的编造完,路兮琳只觉额上黑线连连冷汗嗒嗒。 虽说主动坦白自己是私生女这种事实在太坑爹,可是路兮琳觉得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而末了,她还不忘心有歉意的默默腹语:婆婆、文渊,只能对不住你们了。 第八十四章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路兮琳的话漏洞百出,纪远不是不知道。 贺大夫人何时有过私生女这一说?即便是有,以她的身份也绝不可能会安然到现在,怕是早就被炒得沸沸扬扬了吧! 不过纪远并未质疑,而是选择了相信她。 不管她说什么,或者真相如何,他相信,她一定有她的苦衷,也有她的理由。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她喊贺文渊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的问题,却直到今日才忍不住问起的原因。 当然,路兮琳的回答也确实让他意外,能够编出这种故事的,大概也真的只有她了吧。 “那兰姨知道吗?”纪远问。 路兮琳摇头:“这件事当然不能让兰姨知道,她辛辛苦苦养育了我十几年,要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 见她说得煞有介事,纪远忍不住想笑,却故作担忧:“但是你这么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认我哥,还有我那个……妈的!” 路兮琳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不知道的,说不定就真被她蒙骗过去了。 “我吃好了!”为免继续谈论这件事,路兮琳把最后一块肉咽进肚子里后,立即结束了当前话题。 纪远结了帐和她一起出来,路兮琳找了借口独自坐车离开,纪远也不勉强,只是望着夜色中她消失的方向,微微的深了深眸光。 回到家时,贺文渊已经在房间里。 看到他,路兮琳莫名的松了口气,好像自己回到这里就是为了看他在不在一样。 贺文渊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一般。 路兮琳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先开口,于是站了两秒,她干脆拿了衣服走向卫生间。 不过刚到门口,揶揄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我本来还在奇怪,定远这么严格的聘用制度,你是怎么会混进去的,现在看来,倒也没那么让人意外了!”贺文渊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讽刺。 不过这也是路兮琳预料之中的事。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贺文渊,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几秒钟后,她终于转身过来,望向贺文渊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是在入职那天才知道他是定远总裁的。” 她当然知道贺文渊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她唯一能给的解释。 “是我想得太复杂,还是你在心虚什么?”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省得你那肮脏的思想把人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贺文渊凝眉,轻呵一声。 “实话实说?那你倒是实话说说看,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能是怎么回事?实话就是我跟他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第八十五章幸好我没跟你去 “上司和下属?真的就这么简单?” 贺文渊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任。“他连今天的酒会都带你出席,你还敢说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不就是个酒会吗?说得那么严重干什么?” 路兮琳想不出来今天的酒会有什么重要的,在她眼里,这不过就是一场商业上的应酬罢了。 但事实上,这场酒会对纪远来说,的确有所不同。 “定远新任总裁上任一事,在y市除了圈内人之外,鲜有人知晓。今天参加酒会的人都是圈内之人,而定远新总裁是第一次公开出席这样的场合,你以他的女伴身份出现,你说呢?” 路兮琳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掉他的话,可是她还是十分不解。 “他找不到女伴,所以我就临时帮他而已啊,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可是雷锋做好事哎,怎么到他嘴里就全变了味?! 若是严格说起来,要说关系倒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不过贺文渊清楚,纪远会带路兮琳出席这样的场合,绝不止是路兮琳所说的找不到女伴,临时要她救急帮忙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想,贺文渊都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一想到在酒会上,她挽着纪远一脸甜笑穿梭于宾客之间,两人还不时耳语的时候,他心里就像被人灌了醋一般。 所以一看到路兮琳,那些揶揄和讽刺的话就像自己组织好了一般,一张口就溜溜的冒了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贺文渊不由一愣,然后马上开口分散注意力。 “所以你拒绝我,就是为了他?” 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心理反应而已。因为她是自己法律上的合法妻子,因为她是现在唯一能够让他稳住现状的关键。 “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 路兮琳茫然,不过刚问完,却是忽的反应过来,一脸恍悟。“哈!你该不会是想说,下午你在电话里说的晚上找我有事,就是想叫我陪你一起出席酒会吧?” 说中心事,贺文渊不由的紧了紧眉,刚才还傻不愣登茫然无辜的样子,这会儿倒是精得跟猴子似的了?! 不过这事儿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路兮琳也忍不住酸了起来。 “幸好我没跟你去,不然你的小情人知道了可怎么办?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醋淹死!” 哼,真是越想越不爽,那女人穿着抹胸礼服就那样往贺文渊身上蹭,胸都贴上他的胳膊了,可是他居然连躲都不躲,还公然跟她出双入对。 听到“小情人”三个字,贺文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路兮琳酸味十足的话,竟然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丝喜悦。 她在吃醋?她在乎他和谁在一起? 贺文渊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这一点,而他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想法。可是他更加无法忽略自己内心的那丝喜悦,正慢慢的填充着他的心。 第八十六章第一次安静的聆听来… 路兮琳见他不说话,也不再理他。 洗完澡出来,贺文渊正拿着电话站在窗前。 第一次,他的话变得寥寥无几,并且声音很轻。 望着他的背影,路兮琳的心像是被东西轻轻的撞了一下,不疼,却涩得她很不舒服。 上了床侧身躺下,没过多久,便感觉到了贺文渊上床的动作。 和过去每个夜晚一样,两人同床共眠却相安无事。 路兮琳背着贺文渊的身体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贺文渊面朝着她的后背方向,睁着眼静静的望着面前因夜色而朦胧的身影。 路兮琳轻柔匀稳的呼吸声穿透夜的静谧直达贺文渊的耳膜,他第一次如此安静的聆听来自于她的声音。 莫名间,他觉得这声音详和而安宁,像是可以抚平他内心所有的情绪一般。 眉间微微挤在一起的褶皱不经意间散开,取而代之的是眼尾处向上扬起的淡淡笑意。 贺文渊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的朝着路兮琳的背影伸出手,只是刚要碰到她的身体时却蓦然僵住,随即转过身,暗恼一声。 自从进入定远之后,路兮琳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不同于以往在酒吧瞎混日子的那段时间,现在的她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忙不完的事情,有时还会加班晚归,但也因此,她的生活变得繁忙而充实。 和贺文渊的相处因为工作的关系,变得和平了许多。每天两人各自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看起来似与正常夫妻无异,事实上关上门背了人,却又是互不干涉。 路兮琳比较满意目前的相处方式,最重要的是,贺文渊没再对她进入定远和纪远近水楼台的距离耿耿于怀。 不过她也不知道,并不是贺文渊真的有那么大度,而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她的事。 贺文渊正因为贺氏旗下一地产公司的官司焦头烂额。 一业主在入住贺氏地产新房的几个月后,因为检查出小孩罹患白血病而将贺氏地产公司告诉上了法庭。 虽然当初在对房子做各项检测时,显示一切正常,但因为检测团队属于贺氏,所以业主怀疑检测有问题,并且同时还有其他业主也反应了入住后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故而使得事情扩大。 贺氏一向重声誉,而这件事因为除了白血病小孩一家之外,还牵涉别的业主的关系,一时间在业内传开甚至还惊动了y市的几家大型媒体,于是贺文渊决定亲历亲为处理这件事情。 路兮琳对此并非不知,但她清楚这种事自己无能为力,加上自身工作繁忙,所以她并没有多在意。 这天她刚下班回到家,碰到同时回家的贺文渊。 “回来了!”打了声招呼,贺文渊却是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便进门上了楼。 路兮琳撇撇嘴,换了鞋跟了上去。 第八十七章真是见鬼,这算是失… 房间里,贺文渊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手掌抚在额头,曲肘撑在沙发扶手上。 在路兮琳的印象里,贺文渊一向是个精力充沛的,他可以没日没夜的工作,除了工作,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真正的投入他的精力与热情。 可是今天,路兮琳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晚饭的时候,贺文渊一改往日的习惯,胡乱的扒拉了几口便匆匆离席。 谢娇容对他的反常视而不见,邓琪母子也装作不知,只有路兮琳,狐疑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一直到他消失在客厅的方向。 吃过饭,路兮琳想了想,才拿了水果上楼,贺文渊不在房间,于是她又来到书房。 敲过门等了好几秒,才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文渊,我给你削了水果!” 路兮琳端着果盘走到书桌前,贺文渊正蹙着眉翻阅着手上的资料,那是关于这场官司的一些材料。 “放下就赶紧出去!” 又自顾的翻了几页,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说话时,甚至没有抬眼看路兮琳。 路兮琳有种好心被人忽视的感觉,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书房。 这天贺文渊工作到很晚,眼看床头闹钟的时针快到十二点,他都还没回房。 这是不正常的! 以往就算他去书房工作,但通常不会超过这个时间点,因为这样的作息,除了习惯之外,还有安宁的电话。 收回望向闹钟的目光,路兮琳有些微恼。 真是见鬼,这算是失眠吗?她暗骂一声,拉过薄被盖住被子又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却仍是无法入睡。 巴巴地望着天花板愣了几秒,她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她真的失眠了。而失眠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贺文渊! 因为他不在,她莫名的觉得像是少了什么,而脑子里面出现的,是下班回到家后在房间里见到的他的模样。 蓦地想到最后贺氏发生的事情,路兮琳竟是觉得有些担心。 于是想着,她干脆下了床。不过就在她准备去书房时,贺文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即使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的来电。于是她从床头取了电话出了门。 书房里面,贺文渊正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烟。 路兮琳刚刚踏进,便被那阵弥漫在空气里的烟味呛得咳了几声。 手上的电话还在固执的响着,路兮琳觉得特别刺耳。 “你的电话!” 把手机递到贺文渊面前,她有些没好气。 贺文渊接过电话,毫不避讳的接听。 “嗯……刚才在洗澡……最近公司有点忙……我知道……” 路兮琳听不到安宁说了什么,可是从贺文渊的话里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大概是怪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最近为什么冷落她,想他了……之类的云云。 路兮琳在心里酸酸的想着。 讷讷的听他接完电话,却不见他挪动,因为接电话而任其肆意燃烧的香烟已经燃出偌长一截烟灰。 “已经十二点多了!” 站在他的侧后方,路兮琳提醒他。 第八十八章他也会生病吗 贺文渊没说话。 “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吧,很晚了!” 路兮琳继续说道。 “没事就去休息!” 好不容易听他回了一句,却是音色冷淡,带着一种拒人之外的感觉。 “是不是在烦工作的事?” 小心的问了一句,贺文渊这次却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关你的事少管!” 一句话,噎得路兮琳有些自讨没趣,也有些莫名的来气。 “我才懒得管你,你少自以为是了,贺家怎么样,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你以为我想过来啊?还不是你那该死的小情人一直不停地给你打电话吵得我睡不着觉!下次麻烦你把手机随身带,省得还要麻烦别人,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贺文渊转过身,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却不说话。 路兮琳迎上他的目光和他对视了好几秒后,终于有些坚持不住,而他的眸光里,更是透着淡淡的怒意。 想到自己刚才说安宁是他该死的小情人,路兮琳蓦的恍悟过来,于是连忙将目光一收,转身逃也似的冲向书房大门。 离开前,她还不忘嘲讽:“为了你的小情人,还是少抽点烟吧,也不怕短命让她守寡!” 房门关上,贺文渊望着他消息的方向片刻,唇角却已是不经意的扬起一丝浅笑。 她的话不好听,可是他却听出了她的关怀之意。而那被路兮琳刻意隐藏起来的关心,亦正是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站在书房外面,路兮琳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全数吐出。 回到房间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天,终于勉强睡了过去,可是这一觉她睡得并不沉,不过两个小时便又醒了过来。 拧开床头的台灯,望向身旁,床的另外半天空空如也。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两点多钟。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路兮琳翻身下了床来到书房外面。 门没锁,她这次连门都没敲便转了门把推门进去。 书房的灯调得很暗,空气里还淡淡的余留着香烟的气息,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在鼻子前挥了几下。 摁亮门口的开关,见贺文渊趴在书桌上,于是朝他唤了几声,可是贺文渊未作回应,似睡着了。 “文渊,回房睡吧!” 路兮琳走到他身边继续唤他,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 直接路兮琳伸手推他的身体时,手指不小心触到他的手,才发现他身体滚烫。 来不及多想,路兮琳连夜让杨管家将贺文渊送到了医院,而为了不影响他人休息,路兮琳没有惊醒任何人。 一系列的诊疗结束后,贺文渊被送到病房。 药液顺着透明的细管缓缓输入他的体内,贺文渊躺在床上,一张脸显得苍白而又疲惫。 路兮琳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他,心里竟是微微的有些心疼。 他也会生病吗?路兮琳傻傻的想着,原来他也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么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累会疲惫,会生病。而他安静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路兮琳胡乱的想着,唇角染上一抹浅笑。 第八十九章你照顾我? 这一夜,路兮琳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趴在床沿迷迷糊糊的睡去。 贺文渊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环境变化,不由眉头紧皱。 脑袋传来阵阵胀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抚向额头,但正准备从床上坐起来时,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两眼发花。而这一动,也惊醒了本就没有睡沉的路兮琳。 路兮琳懵懵的抬起头望向他,见他半撑着身体,不由起身上前一步。 “你醒了!”她一边帮他把枕头垫到身下,一边问他。 “我怎么在这里?” “昨晚你发烧了,所以就到这儿了呗!” 发烧?贺文渊蹙眉。 隐隐的他记得自己昨晚一直在书房看材料,后来的确有些不适,所以就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可是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进了医院。 路兮琳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见他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纠结出现在医院的事,于是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贺文渊接过水杯,路兮琳又顺势伸手探向他的前额。 这个动作路兮琳做得自然而熟练,贺文渊却是微微一愣,似乎很不习惯。 还有些发烫,但比起昨晚却是好了很多,路兮琳也因此而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过一心专注他的身体,路兮琳没有注意到贺文渊微蹙的眉头。 天亮后,路兮琳打了电话请假,顺便去买了早餐回来。 刚到病房,便见着贺文渊拿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哎,你去哪?”路兮琳站在门口堵住他的去路。 “去公司!”贺文渊老实回答。 “那不行,你还在生病怎么能去公司!” “我很忙,让开!” “忙也不行!” “你让不让?” “不让!” 两人互不相让,正争执着,护士推了车过来,上面摆满了各个病房病人所需的药瓶针剂。 “6床病人,该挂针了!” “护士小姐,他想出院!”路兮琳趁机揭发他。 病人没有痊愈,护士自然不接受他的出院请求,加上路兮琳在一旁横加阻挠,最后贺文渊不得不向两个女人举手投降,乖乖回到病房里,任护士给他挂针。 路兮琳看着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贺文渊,一脸得意。 “既然生病了,就该好好听话,犟什么呢,看吧,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躺着打针!” 贺文渊不发一言,心里更是不屑的嗤了一声。 路兮琳又继续:“今天你就乖乖的待在医院里,哪都不准去。我已经请好假在这里照顾你了!” “你照顾我?” “是啊,我照顾你啊!” 路兮琳点点头,忽而一笑:“是不是特感动?哈哈……没关系,要是真感动就直接说出来,或者再来点实际感谢什么的,反正不管是语言上的还是物质上的感谢,我都会很乐意接受的!” “感动?你看我像会感动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公司里还有大堆的烦心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受迫留在这里,还要他感谢她? “算了算了,我随便说说啦,算我孔雀开屏行了吧?!嘁!” 贺文渊别过脸不再理她,路兮琳也干脆坐到一旁吃起早饭。 第九十章静静的看这她 因为昨晚到医院后特地嘱咐过杨管家,所以一直到早上天亮,杨管家才把贺文渊入院的事情告诉了谢娇容。 不多久,谢娇容赶到了医院,同行来的,还有邓琪和贺文策。 不管怎么说,同是贺家人,有些面子上的东西,该做的还是得做。 “怎么样?没大碍吧?”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是从谢娇容嘴里说出来,却总是像缺少了点什么,语气也淡得让人几乎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 “嗯!” 贺文渊低应一声,简短得只有一个字,语气同样淡然。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路兮琳暗想。 “妈,医生说文渊是因为太劳累,加上最近天气变化的影响,所以才会突然病倒的。也别太担心,医生还说没什么问题,只要烧完全褪了再稍作观察就可以出院了!” 路兮琳开口解释,谢娇容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算是回答。 “文渊啊,你可要多注意身体。这公司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工作的事,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忙得完的,还是身体要紧!” 比起谢娇容的淡然,邓琪的关怀之意简直是完胜。要是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这邓琪才是贺文渊的亲妈呢。 “是啊哥,你一定要多保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贺文策也不忘一表关心。 不过无论邓琪母子的表现显得如何真诚,贺文渊却是默然不语,甚至连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哈……谢谢阿姨,谢谢小叔!”为免气氛尴尬,路兮琳连忙接过话道谢,总算是将贺文渊的态度掩了过去。 随后简短的闲叙了片刻,几人终于起身离去。 临走前路兮琳为了让谢娇容放心,还不忘加上一句:“妈,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文渊的!” 谢娇容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而眸中的冷淡之意亦是毫无掩饰。路兮琳心里很不舒服,却仍努力保持着微笑假装未见。 送走几人回到病房里,见贺文渊闭着眼睛,路兮琳也不知道他是入睡了,还是只是单纯的闭目养神。但她没有打扰他,一个人走到窗边的沙发处坐下。 一夜未睡的她干巴巴的坐了一会儿,便很快被一片困意包裹,最后因为抵挡不住而很快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贺文渊闭着眼睛并没有注意到路兮琳睡去,只是片刻的安静让他心下狐疑,于是这才睁眼望向她的方向。 只见她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两条胳膊在扶手处交叉叠在一起垫在脑袋下面,那姿势怎么看都觉得难受。 病床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半张睡颜,但贺文渊还是看得目不转睛。眸中原本的冷意很快被一片柔和取代,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腹部传来内急感,贺文渊才蓦地回神过来。 第九十一章看到不舍得移开视线 从下床到进卫生间再到坐卫生间出来,贺文渊都极力的将动作放得很轻,也完全没有影响到熟睡的路兮琳。 而在经过路兮琳身边的时候,他更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但是和刚才在床上的时候一样,他竟然同样很快的看到入神。 路兮琳额前的刘海一致的垂向一个方向,在窗外投来的光线下发出淡淡的光泽,只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她发丝的柔滑。 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出淡淡的扇形阴影,不知是不是因为做梦的关系,她的睫毛不时轻闪。 她的皮肤也很好,脸上毫无瑕疵,鼻梁立的高度似乎刚刚好。 虽然看不见她的整张脸,但贺文渊的脑子里面,早已浮现出她精致的五官。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路兮琳,边看边想,很快便将她与自己脑海里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第一次,他没有对这张脸产生厌恶,第一次,他觉得她其实长得还不错,第一次,他竟然看她看到入迷,看到不舍得移开视线。 正看得出神,路兮琳忽然脑袋一垂,蓦的惊醒过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贺文渊,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这声突如其来的惊叫也吓得贺文渊顿时回了神。 “喂,你没事站在这儿干嘛?想吓死人啊!” 平了情绪,路兮琳皱着眉头,语带责备的问他! 贺文渊有种偷窥被抓现行的感觉,于是尴尬的转了转眼珠,清了清嗓子,才道:“是谁说要照顾我?那一个人坐在这儿睡觉是怎么回事?你就这样照顾病人的?” 说完,为免尴尬继续,贺文渊快速的转了身,推着药瓶架回了病床。 路兮琳怔了怔,起身跟了过来。 “昨晚为了照顾你,我一夜没睡,这会儿你没事我还不能休息休息啊!” “谁说我没事的?” “你在挂针,还能有什么事啊?!” “你也知道我在挂针?那你还睡觉?,万一水挂完了,把空气输进血管里怎么办?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 “床头不是有按铃吗?快挂完你按一下护士就来了。” “我睡着了怎么办?” “那你不是没睡着吗?” “我现在想睡了!” …… 路兮琳简直无语了。 贺文渊也无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忍不住像个孩子一般在她面前耍赖?! “好吧好吧,那你好好睡吧!”路兮琳边说,边拉了椅子到床边坐下。 贺文渊看她一脸认真,心里暗笑一声,闭了眼睛假寐起来。 路兮琳的正襟危坐只坚持了几分钟,困意再次将她袭卷,让她的眼皮又开始支撑不住打起架来。 脑袋不时点得鸡啄米似的,可是眼皮却紧紧粘在一起。贺文渊睁开眼看到这副情景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他想。 “咳哼……” 故意轻咳一声,路兮琳连忙睁开眼,调整了坐姿。见贺文渊看着自己,路兮琳扯扯嘴角。 “醒了?怎么就睡这么一会儿……” “我想喝水。” “好!”路兮琳说着,起身去饮水机旁边取了水过来。 “太烫!” 好吧,换! “太凉!” 好,再换! 反反复复好几次,路兮琳终于烦了。 第九十二章干嘛?还想我喂你啊… “你到底想怎样啊?” 路兮琳板着一张脸,怒目圆睁。 “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照顾病人?” “哎,你不要太过份啊!我是主动留在这里照顾你,但这不等于你可以随意折腾我,一会儿嫌烫一会儿嫌凉,你就是故意的是吧?” “是啊!” 贺文渊厚颜无耻,实话实说。 “你!” 路兮琳气结,“那你到底要不要喝了?”把水杯递到他面前,最后问了一句。 “我不渴了!”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将杯子收回来,一仰头,“咕噜咕噜”把水倒进自己嘴里。 “我想吃水果。” 贺文渊提了新要求。 路兮琳心里不爽到极点,脱口而出:“屎你想不想吃?” 一句话,噎得贺文渊愣了半天,最后才冒了两个字:“恶心!” “是啊,我就是这么恶心!” “好歹你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说话这么粗俗?还是说在国外长大的都这样?” “是啊!”说归说,路兮琳还是取了水果和果盘坐在床边削了起来。 贺文渊看她头也不抬的回应自己,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因为说话而减慢丝毫。为不影响她,贺文渊暂停了和她的口水之争,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干净的果肉便脱皮而出。 削完皮,路兮琳还细心的将果肉切成许多小块,配上果叉后,这才将果盘递到贺文渊面前。 “虽然你这人不怎么讨人喜欢,但看在你现在是病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吃吧!”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路兮琳说话时一脸大度的神情。 贺文渊勾勾唇角,却并未马上伸手来接。 见状,路兮琳不由蹙眉:“干嘛?还想我喂你啊?” 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但在说完后,她就后悔了。 而贺文渊原本并未这么想,听她这么一句,干脆顺手推舟,说道:“好啊,你喂我!” “好手好脚的,自己吃!” “是你说要喂我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这是虐待病人!” …… 路兮琳从来没有发现,贺文渊竟然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而他一直以来的淡漠气息,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叉了块果肉递到他唇边,贺文渊张开口,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 “我真是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才会遇到你。上辈子欠你的吧!” 路兮琳剜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 “就这么不愿意做贺家大少奶奶?” “也许有人愿意,可是那不包括我!” “那为什么要嫁给我?” “因为叶家啊……”差一点,路兮琳就把“叶芳婷”的名字说出来了。如果那样,不就摆明了自己不是叶芳婷吗! 贺文渊笑笑,敛了眸光里的深意,随口继续。 “在国外学什么的?” 第九十三章你不会吃醋了吧? “服装设计!”路兮琳想都没想便回答他。 真正的叶芳婷在国外学的就是服装设计,这是叶江告诉她的。而为免穿帮,路兮琳对叶芳婷的信息可谓是熟记于心。 “不错!将来说不定也是个响誉国际的设计师,四大时装周上都有你叶芳婷设计的服饰。” “哈哈……”路兮琳干笑一声,“那还用说……”说得这么正二八经,还真是叫人尴尬。 她的困倦因为和贺文渊这样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而消失无踪,这也是两人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平和的聊天,像朋友一般。 下午的时候,路兮琳接到了纪远的电话。电话里,纪远无非就是关问她请假的原因,而路兮琳也胡乱的找了借口搪塞。 挂了电话,刚一转身,便对上贺文渊的目光。 “纪总裁的?” “嗯!”路兮琳点点头。 “看不出来你这个上司还挺关注下属,连你这种不起眼的小员工请个假都要亲自打电话来关心!” “只是工作式的询问!” “是个不错的借口。”贺文渊挑挑眉,“定远大楼的员工算下来没有几万也有上千,偏偏对你这么上心!”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的揶揄,她多少有些无奈。 “我也奇怪,人家到底怎么你了,你老这么挤兑人家?”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为他打抱不平了?我这还没说什么呢,要真说了什么,你还不得掐死我?” “我……我怎么为他打抱不平了,是你自己太不可理喻!”路兮琳简直无语了。 “你说说,他又是带你参加酒会,又是关心你请假的原因,到底安的什么心?” “嘿嘿……”听他这么一说,路兮琳忽然不郁闷了,反倒笑了出声,“干嘛?别人安什么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吃醋了吧?” 贺文渊来不及细想自己是否吃醋,便连忙否认:“你倒是想得美,我为你吃醋?如果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你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不问,但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在外面找男人!” 又来了!路兮琳不耐烦的腹语一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没有不记得你的话,我也没有在外面找男人,也没有想过在外面找男人,麻烦你以后别再说这个了行不行?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这天,贺文渊迫于医嘱以及路兮琳的唠叨,他不得不妥协继续住在医院里。 晚上谢娇容和邓琪母子又来了一趟医院,但和早上一样,仍是来去匆匆。 夜里,贺文渊刚洗漱完回到床上,安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没有告诉安宁他生病入院的事,只是一如往常一样,柔声细语。 路兮琳在沙发旁收拾晚上睡觉的东西,注意力却一直在贺文渊的那通电话上。 第九十四章她不是我女朋友! 今天的电话似乎结束得特别快,不过几分钟便匆匆挂断。 不知道为什么,贺文渊莫名的竟是不想和安宁多说,并且接电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和注意力也是没来由的一直停留在路兮琳的背影上。 她安静的收拾着东西,对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路兮琳是知道贺文渊挂电话的,但她并没有马上回头,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过来。 “好好休息吧,要是有哪儿不舒服了就叫我!” 虽然明知道他已经没有大碍,但她还是叮嘱了他几句,这才关了灯回到沙发上躺下。 幽暗的病房里,安静的气息在空气里缓缓流淌,两个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地盘上,静静的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 路兮琳面朝着沙发背,把背影留给贺文渊,而贺文渊就这样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并不清晰的背影。 “睡着了?” 片刻,贺文渊朝着昏暗光线下的路兮琳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十分突兀。 路兮琳默了几秒,翻了个身:“没有,怎么了?” “我……有点渴!” 胡乱的找了个理由,路兮琳也不多问,起身过来摁亮了壁灯后,拿了杯子去给他取水。 “喝了赶紧睡觉吧!” “白天困成那样,怎么还没睡?”贺文渊边慢吞吞的喝水,边问她。 “我睡着了谁给你倒水!” 贺文渊被呛,竟是有些语塞,于是干脆一口将杯里的水喝完,又递给她:“还要!” “大半夜的喝这么多水,不怕尿床!” 嘴上说着,脚上却一刻不停,又去取了水过来。 “你见过这么大人还尿床的。” “就是没见过,所以才怕今天大开眼界!” “说话突然这么冲,又发什么神经?” “喝完了没?喝完了我要睡觉了!”说完,路兮琳就要关灯,贺文渊却没头脑的冒了一句:“我睡不着。” “好好的干嘛睡不着?该不会是想你女朋友了吧!” 路兮琳不知自己哪根筋没搭对,竟是脱口而出,而刚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的女朋友?”贺文渊反问,“你说安宁?” 路兮琳不置可否,贺文渊又继续:“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他女朋友?路兮琳愣了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却是随即朝他挥了挥手。 “哎……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又不关我的事,你跟我解释干什么!你也不用否认,反正我本来就是为了叶家才会答应嫁给你,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两个的!” 关了灯回到沙发躺下,路兮琳不再说话,病房里很快再次静了下来。 贺文渊说的是实话,但路兮琳不知道,而贺文渊也没再多解释,或者说,没有必要解释。 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必要。 第九十五章某些事物发生了变化 从医院回来后,生活重新恢复了正常,两人也各自踏上了自己的轨道。 如果说在医院的相处没有为两人的关系带来变化,那是假的。 而在短暂的相处中,路兮琳发现,其实贺文渊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人厌,她甚至开始有些期待更多的看到他。 至于贺文渊,他也突然觉得,路兮琳并不像他以往的认知中那么令他厌恶,相反,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想起她,也越来越习惯在深夜里悄悄注视着她的背影入眠。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是需要经历怎样的刻骨铭心与惊天动地,才会令某些事物发生变化,而往往像一场小感冒这样的小插曲,也会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原本生活就是如此,关乎细节的东西才更容易让人感动,也更容易让人体会到那份温心。 只是这所有的变化,都被两人小心的藏在了心底。 不过不管怎么藏,却仍是难掩某些小细节。 上车前,贺文渊会一改往日先行上车的习惯,主动为路兮琳拉开车门,吃饭时,他会为她夹她爱吃的菜。 每每这个时候,路兮琳都很不习惯,却又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那丝喜悦。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享受这种感觉的。 只是她不知,贺文渊如此举动,不仅仅只是因为她而已。而两人间突然的亲密,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站在门口,贺文策望着贺文渊车子消失的方向,随口问身旁的邓琪。 邓琪将手臂环在胸前,双眸微眯。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贺文策唇角向上一扬,走向自己的坐驾。 “晚上我去接你。” 如往常一样在公交车站停了车,但在路兮琳下车前,贺文渊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用了!” 路兮琳拒绝。至今她都把自己在他生病时主动照顾他的事归结为身份使然。 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所以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但也仅此而已。 她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到此为止。在贺家人面前,她不好抹了他的面子,无法阻止他的那些举止,可是背了他人,她尽量让自己和他保持着距离。 她不想跟他有太多感情上的交集,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对他的心开始悄然变化的时候! 她必须时刻保持冷静,时刻保持理智。 随后的日子里,路兮琳每天都淹没在各种待翻文件与材料中,还要不时陪同出席各种会议,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这段时间里被官司的事情也占据了贺文渊工作的重心。 好在律师方面很快传来好消息。 原来真正引发孩子白血病的诱因,并非房子的问题,而是业主新购的家具的关系。家具厂方为了推卸责任,通过关系以行贿的方式买通了当时负责检测的检测员,使得其在出庭提供证词的时候,直接承认是检测出了问题,将责任全部包揽了下来。 真相出来,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是显而易见。 只是让贺文渊意外的是,在这看似普通的案件背后,却还另藏玄机。 而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贺文渊总算可以暂时松口气。 合上文件夹,捏了捏眉心下方,这才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明亮的光线投进来,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不远处,定远集团的高楼在群楼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和他所在的办公大楼遥摇相望。 站了小会儿,他转身从办公桌取了手机拨通了路兮琳的电话。 路兮琳正埋首于桌上一堆凌乱的文件中,这份材料刚送过来,要她明天上午上班之前完成,可是看看材料内容与页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连申辩的资格都不具备。 所以贺文渊的电话多少有些话不投机。 第九十六章珍珠奶茶 一连响了好几声,路兮琳才胡乱的抓了手机接听。 “有事吗?我很忙,没事我先挂了!”自顾的说完,路兮琳根本没给贺文渊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贺文渊愣住,眉头紧皱,不过听到她急急忙的声音,他没再打扰她。 快下班的时候,贺文渊提前离开了公司,直接驱车来到定远集团大楼外。 “我在你公司楼下!” 这一次,电话刚通,他便先声夺人。 路兮琳用脸和肩夹住电话,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叨叨:“你回去吧,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别等我了!”说完,也不管贺文渊还有话没话,便将电话扔到一旁。 贺文渊一连喂了好几声,回应他的只有嘟嘟的忙音。 真是不识抬举!贺文渊忍不住腹语。 他好心来接她下班,她倒好,一句话就把他给晾一边儿了。 贺文渊将车子发动,正要离开,却又立即熄了火。 算了,自己好像也没有提前告诉她要来接她,要是早早提前跟她说了,也许她就不会接那些忙不完的工作了? 这么想着,贺文渊心里原本不悦的情绪竟是自然就平静了下来。 在车里坐了半天,定远集团的大门处除了执勤的保安外,已经很少有工作人员进出,可是贺文渊想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好无聊……贺文渊轻叹一声,想了想,干脆下车去了附近的饮品店。 瞄向品目牌,他努力的在脑子里面回想着路兮琳平时的饮食喜好,可是思索半天,却始终想不起来她喜欢吃什么。 柠檬汁。 队列前的一个年轻女孩点了一杯,贺文渊见状,干脆照葫芦画瓢也买了一杯,既然都是女孩子,口味总不会差太多。 他自以为是的想着。 买完饮料,他正准备给路兮琳打电话问她在几楼,却意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快速坐到不起眼的位置,只见纪远推门而入,排到队伍后面。 很快轮到他,贺文渊隐隐的听到他要了一杯普通的珍珠奶茶,还特地要温的。 路兮琳喜欢喝珍珠奶茶这一点,是纪远好几次无意在茶水间外碰到路兮琳的时候观察出来的。每次她都会捧着她偌大的玻璃杯,里面放着搅棒,卡其色的液体下面,堆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珍珠。 待他离开的时候,贺文渊也跟了上去。 纪远没有觉察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贺文渊,见他进了定远大门,贺文渊不由眉头紧皱。 翻译部的办公室里,纪远将珍珠奶茶递到路兮琳面前。 “纪总,你怎么还在?” “正好有些事没处理完,看你们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那这是……公司什么时候提供这个了?”路兮琳指指珍珠奶茶,故意打趣。 公司提供的饮品中只有咖啡、果汁饮料、以及红绿茶而已。 纪远听罢,微微一笑:“这是今天加班员工的特供福利!” “是吗?那纪总岂不是要买好多!” 定远这么大,部门这么多,加班的人也定不在少数。而说着,她双手捧上奶茶,一阵温热随即从手心散开。 “咦,热的。真好,要是凉的我都没法喝了!” 随口的一句话,路兮琳刚说完就忽觉脸颊一热,投向纪远的目光更是快速挪开。 纪远当然不知道她的生理期,只是买的时候留了份心,倒是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今天你是整幢大楼里唯一一个还在加班的人!” 第九十七章气不打一处来 纪远岔了话题,缓解了她的尴尬。 “诶?!”路兮琳一愣,随即笑开:“哈……原来我这么敬业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整幢楼就我一个人在?再说了,你不也还在吗?!” “所以我也有!”说着,纪远将自己手中的西柚汁扬了扬。 “噗!” 路兮琳忍不住轻笑一声,故意叹道:“唉……所以人家说越有钱的老板就越小气呢,看我辛辛苦苦加个班,一杯奶茶就给打发了!” “那我请你吃饭!” 路兮琳不过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却不想纪远想也没想就向她发出了邀请,这反倒让她一时反应不及。 “哎呀……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啊!” “那我真的当真了,怎么办?”纪远反问。 而他的目光,他的表情,路兮琳看得出来,他真的是认真的,但她却只能拒绝。 “纪总,我真的只是开玩笑,你也别较真了!” “我可不想我的员工回家了跟家人说我这个老板是如何如何小气,这样的话,我下次还怎么有脸去见兰姨?”纪远眨眨眼,故作调皮的模样显得十分可爱。 听他提到还要见兰姨,路兮琳不由微怔,纪远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不等她说话,又继续问她:“还有多少没完成?我等你!” 说着,他已经坐到邻座的格子间里。 路兮琳见状,只能随他,然后自己继续忙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之后,路兮琳总算是忙完了所有的事。伸了个懒腰,扭头的时候才发现,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完了?” “嗯!” 路兮琳边应边收拾着办公桌,最后关掉电脑,这才和纪远一起离开公司。 出了公司大门后,路兮琳便直接上了纪远的车。 贺文渊坐在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两人的身影。 他耐着性子在楼下等了她两个多小时,结果却看到她和纪远一起出来。这让贺文渊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纪远的车子离去,贺文渊也连忙发动车子跟在他们后面。 他小心的保持着两车之间的距离,直到纪远的车在一餐厅前停下,他才跟着拐进离他们不远的停车位里。 看着两人并肩走进餐厅,贺文渊心里涌出一股气,堵在胸口的地方进退不得,让他好不难受。 餐厅位于平街一层,纪远和路兮琳随意的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使得贺文渊一眼就能清晰的将两人的身影尽纳眼底。 这对贺文渊来说,简直有种被人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他越气,他们就越是故意要成双成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尽管隔着距离,但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贺文渊依旧能够感觉到两人席间的相谈甚欢,不仅如此,好几次纪远还殷勤的为路兮琳又是切肉,又是递纸巾。 忽的电话声响起,贺文渊这才暂时的回了神。 第九十八章你车上的是我老婆 “您好贺先生,我是‘君如意’前台,由于您的餐位预约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所以打电话问问您,是否需要延时?” 甜美的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君如意’是他去接路兮琳下班之前特地电话预约的餐厅,那里以聚集全国各地名菜而闻名,也是他想要给她的惊喜。 其实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一来是对她照顾自己心怀感谢,二来他也的确想要拉近一些与她之间的距离。 只是这段时间两人都各自忙于自己的工作,加上公司的事让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贺文渊原本心怀期待,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让他如何不来气? “把它取消!” 他冷冷的回了一句便直接挂了电话。 这顿饭路兮琳和纪远边吃边聊,足足吃够一个小时,而贺文渊也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 从餐厅出来后,路兮琳如之前的数次一样,没有让纪远送她回家。纪远也不多问,步行陪她到路边招了出租车目送她离去之后才转身去取车。 贺文渊见状,连忙发动车子驶向出租车的方向。 回家的路上车不多,出租车的车速稍快,贺文渊也加大了油门追了上去。 很快,他的车超过了出租车,而就在超出不远的距离后,他忽然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一个甩尾,直直的就朝着右边横了过去。 幸好两车之间原本有些距离,加上出租车司机反应够快,踩了急刹车,这才避免了一场事故发生。而出租车停下的地方,和贺文渊的车子间仅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若不是系了安全带,路兮琳几乎能被这强大的惯性甩上前面的挡风下班,而车子停下之后,她和司机都吓得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小姐,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平抚了心惊司机朝着仍旧惊魂未定的路兮琳问了一句,在看到路兮琳摇头后,只听他“操”了一声,便开了车门怒气冲冲的冲到贺文渊的车门前。 贺文渊慢悠悠的摇下被拍得“砰砰”直响的车窗,不等一脸怒气的司机开口,他直接将数张红色钞票递到司机面前,面无表情的出声。 “你车上的是我老婆,不想惹麻烦就拿了钱留下她赶紧走人!” 一句话,把司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而他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以及他冰冷的语气和表情,都让司机莫名生畏。 既然是别人夫妻间的事,那他的确是没有什么掺和的必要。 当然,更重要的是,贺文渊手中的钞票让他实难拒绝。 算了,既然自己没事,他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至于这钱,就权当是对自己的精神补偿好了! 司机在心里快速腹语,最后将神一敛,接过钱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便转身回到自己车上。 第九十九章 上了车,路兮琳忙问:“大叔,要不要报警?我可以帮你作证!” 司机连忙摇头,心说拿人钱财,哪里还敢报警。再看路兮琳,她似乎还不知道前面车里的是她的老公。 这么想着,司机忽觉事情严重,也不知道身边这姑娘做了什么事,让老公气得连命都不要也要拦下她。想到这里,司机暗道,这事果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不用不用,他已经道过歉了,而且是他的车出了问题所以才会突然失控冲过来的!”司机边胡乱的解释,边装模作样的捣鼓了几下,才又歉意道:“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车估计也出了点问题,看来只能麻烦你换别的车了!这一路的车费我就不收了!” 路兮琳不懂车,听司机这么一说,加上自己也不能就这么耗在这里,所以最后只好下了车。 不过就在她刚把车门关上,就见司机突然将车往后一倒,然后绕开前面的车飞快的离去。 “哎……哎!靠!”路兮琳惊得眼睛睁得老大,忍不住骂了一声。 不是车坏了吗?这什么人啊? 边骂边郁闷得跺了下脚,正要收回目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过来。 定睛看清来人,路兮琳不由蹙眉,神色讶异。 “文渊?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贺文渊反问,语气淡得如同一缕轻风。 路兮琳微微一怔,来不及细想他的话,却是忽的想到刚才的惊魂一幕。 这一想不要紧,路兮琳嘴一张就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 “贺文渊你有病吗?刚才干什么突然疯了似的横冲过来?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出事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不要命啦?!” 想到自己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好不容易平复好的惊恐情绪此刻又给挑了起来。骂着骂着,眸中甚至还蒙上水雾,一眨眼,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路兮琳的反应不在贺文渊的预料之中,就连她自己都不曾料到。可是就是莫名的,她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泪水。 也许是因为见到贺文渊的关系,她惊惧的同时,还有对他的担心。 如果刚才真的撞上,也许现在彼此阴阳相隔,或者共赴了黄泉。 贺文渊见她眼泪花花的,原本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竟是渐渐消散,想冲她发泄的情绪也完全集中不起来。 他素来没有照顾女人哭泣的经验,而安宁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哭,所以在他面前,她永远一副带着淡雅笑容的模样。 这会儿被路兮琳这突然这么一搞,他顿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你……”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开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伸向她的手也尴尬的停在半空。 路兮琳却是根本没想其它,眼泪一决堤,竟是大有难收之势,最后更是嘴一张眼一闭,“哇哇”的哭得更凶。 这一哭,贺文渊彻底慌了。 第一百章贺文渊,你居然跟踪我 略显空旷的马路边上,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大声痛哭,在深夜里,估计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惊悚的事情了。 而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的贺文渊此时只能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由路兮琳哭个没完。 幸得这会儿天黑路空时间晚,不然他还指不定被人给怎么误会呢。 路兮琳哭了好半天,把心里残余的恐惧全数释放出来后,这才渐渐的降低了音量,直到只剩下零碎的吸鼻子的声音。 见她有收声之势,贺文渊终于微微的松了口气! 只是那张眼泪鼻涕混杂的脸上,简直没形象到极点。 人家哭那叫梨花带雨惹人怜,她哭简直就是鬼哭狼嚎要人命! 将手伸进口袋,贺文渊迟疑了两秒,才把手帕从口袋里拿出来递到路兮琳面前。 路兮琳眨着泪眼,对他递过来的手帕没有半点犹豫和客气,接过来就往鼻子上一捂,呼呼的往上擤鼻涕。 不过当她把手帕揉成一团,准备当成纸巾一样扔掉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手中之物的质地。 虽然对里面包着自己鼻涕的手帕连她自己都感到恶心,但手帕终是没有扔出去,而贺文渊早已在她一连的动作中眉头紧皱一脸嫌恶。 “哭完了就赶紧上车!” 冷冷的抛下一句,贺文渊径自转身上了车,路兮琳连忙抬脚跟上。 车子启动,路兮琳忽的想到之前出租车司机说的话,于是带着浓重的鼻音腔冷不丁问:“不是说你的车出了问题吗?怎么还能开?” “我说我车子出问题了?” “刚才的出租车司机说的!”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猪脑子吗?” “你” 路兮琳刚要骂回去,却又止了声。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只是随口问问,人没事车没事当然最好,于是她不再说话。 车行驶了一会儿,贺文渊忽然问她:“今天很忙?” “嗯!”路兮琳点点头,应了一声。 “就你一个人加班?” 不知怎的,路兮琳莫名的心虚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默认。 车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心虚的关系,路兮琳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于是找了话题打破这份沉默。 “对了,你怎么会在那儿的?” 她指刚才见到他的地方! 这事儿要不提还好,一提就话长,话一长,便要追溯到更早时间的事,而那些都是让贺文渊不悦的事。 但他没有将心里的情绪表达出来,只是淡淡道:“我看到你上车,就跟来了!” 他并不掩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倒是路兮琳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一愣。 “你看到我上车了?” 贺文渊不回答,算是默认。于是路兮琳又小声继续:“那你也看到我跟纪总……” 贺文渊还是不说话,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以为路兮琳接下来会满腔愧疚的认错,至少会表现出歉意的样子,可没想到的是,等来的却是路兮琳忽然的严声责问。 “贺文渊,你居然跟踪我?” 她的反应完全不在贺文渊的预料之中,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及。几秒钟后,贺文渊才面无表情的接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一百零一章我跟纪总真的不是… “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事情怕人知道了?” 一个刹车,路兮琳惊呼一声,随即开骂:“贺文渊,你有病啊! “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路兮琳秀眉一拧,刚才大哭时的傻劲儿这会儿全都变成了狠势。 “贺文渊,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做什么了?!” 原本她刚才那一哭,贺文渊没想再追究这事儿,现在见她反倒不依不挠,他也跟着来了气。 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没使上,转身却见她和别的男人亲密同行,他就忍不住怒上心来。 “到底是真忙着加班,还是只是找借口跟其他男人幽会?” 尤其是她跟纪远本来就有过数次牵扯,并且还因此对他撒过谎,贺文渊很难控制自己不把他们两人往最坏的方面想。 而这一想,他就更是生气,也更觉得她真的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路兮琳听到这话,不由眉头一皱,扭头向他。 不过这次她没有冲他动怒,只是有些无奈和没好气。 “你又哪根筋搭错了?如果你是因为看到和纪总在一起而又联系到什么,那我只能劝你别那么疑神疑鬼的。我加班的时候纪总根本就不在,他也是中途出现我才看到他的。再说他是我上司,办公室又离得近,他在公司有他的事忙,我忙我自己的,就算碰到,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这是路兮琳耐着性子能对他做的唯一的解释。如果不是不想听他继续重申他的破要求,她甚至都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 本来他的担心都是莫虚有的事情,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正常?正常到同时加班同时结束?正常到特地为你买奶茶,甚至连你不能喝凉的都知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接下来就算再发生点其它的什么也是再正常不过?” 贺文渊语气酸酸的一股脑儿将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路兮琳听罢神色一怔,对奶茶的事也有些语塞。 她当然不相信纪远知道她这几天正在生理期,可是那杯奶茶的确是热的,且贺文渊竟然这么清楚。 默了几秒,她干脆转了话题,问:“你到底在楼下等了多久?” 方才她是没有细想到这一点,这会儿自己不甚疑惑。 “不久,正好够了解事情的始末而已!” 语气由酸转淡,淡中带冷,路兮琳觉得自己真有点有口难言了。 想想纪远等了自己一个多小时,如果贺文渊之前就在,那岂不是……路兮琳忽的想到下班前贺文渊的那通电话。 “你特地来接我的?” 贺文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路兮琳心里微微一暖,这次是真的感到歉意了。 “下班前我刚接到新的工作,时间太赶,所以没有在意你的电话……” 如果真的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那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解释。 “我跟纪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末了,她还特地强调了一句。 第一百零二章再次解释 贺文渊将车开得飞快,不多时便到了家门口。 对路兮琳的解释他没作任何回应,下车后也是一个人就进了屋,把路兮琳丢在后面。 路兮琳朝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刚要抬脚跟上,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回头一看,原来是邓琪。 “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去参加了个晚宴!”邓琪回答。 看她的行头,的确是经过精心打扮,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 “你呢?一个人站在这儿,跟文渊吵架了?”说着,她朝着大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早在贺文渊进屋前,她就已经把刚才的画面都尽收了眼底。 路兮琳扯扯嘴角,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否认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于是干脆岔了话:“先进去吧阿姨!” 邓琪捕捉到她的反应,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笑,和她相挽着一起进了大厅。 互道晚安各自回房,听到路兮琳关门的声音,邓琪不由的停了脚步,扭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紧闭的房门,这才走向自己的房间。 虽然前一天晚上两人闹得并不愉快,甚至第二天早上贺文渊的脸色依旧淡淡的,但在上车的时候,他还是主动的为路兮琳拉开了车门。 路兮琳也不客气,他敢主动她就敢享受。 “喂,你还在生气呢?” 路上,贺文渊一言不发,路兮琳找着话题打破车房内的静默。 “我跟纪总真的没什么!” 一向不屑解释这个问题的路兮琳,昨夜翻来覆去,竟是莫名的失了眠。 她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只是这会儿她忍不住想要澄清。 贺文渊一句话不说,车到公交车站便嘎然停下。 这段时间他都会把路兮琳送到公司附近,很少会让她搭公车去上班,可是今天他没有心情。 路兮琳见状,嘀咕了一声“小气”后,颇有些忿忿的下了车。 邓琪因为要出门,又懒得自己开车,于是便搭了贺文策的顺风车出去。 车速不快,正好给了两母子闲聊的时间。 “那两人又怎么了?哥一大早就臭着个脸!” 贺文策随口挑了话题。 “你说呢?还能怎么?” “吵架了?昨天不还那么甜蜜恩爱吗?” “我早说过,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甜蜜恩爱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文渊这性子,注定不是一个好演员!” “妈,你这么说,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贺文策扫了一眼后视镜,笑着问道。 “呵……”邓琪轻笑一声,却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公司的事最近怎么样?” 说到公司里的事情,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贺文策就忍不住有些气恼。 “别提了!” “怎么了?” “你应该也知道了。原本想借地产那边的那个案子给贺氏一计打击,可惜功亏一篑,竟然让人给扭转了结局!” 第一百零三章姜还是老的辣 邓琪当然知道这件事,她虽然也觉气恼,但毕竟已经事成定局,所以她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公司的事她插不上手,只能眼看着干着急。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什么新的打算。” “那怎么行?诚水那块地马上就要招标了,那块风水宝地,y市不管实力强弱大小的地产公司都对其垂涎已久,你怎么能连点打算都没有?你知道那块地有多重要吗?要是能拿下那块地,只要做得好,以后再接市政府的工程,那是十之八九的事。那块地要是落到贺文渊手里,贺氏的将来是可想而知!” 邓琪的分析,贺文策又何偿不知? 可是贺氏的地产业百分之八十的管理权都在贺文渊手中,虽说自己好歹也是贺氏副总,可是两人分管的东西却是分得极清,且是各不相犯。 而他暗中以他人名义兴起的华笙地产,虽然近几年也发展得不错,并且在y市已经小有立足之地,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和贺氏抗衡的地步,所以现在听到这些,他多少有些束手无策。 “放心吧妈,虽然这次案子的事情解决得很快,也为贺氏挽回了些声誉,但听说这次市政府的招标标准很严格,五年内在房屋质量、安全以及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地产公司才有资格竞标,所以这次,哥想要拿下那块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邓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一声轻叹。 “妈,又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其实与其这么费尽心思,还不如从叶芳婷入手,只要她和文渊离婚,一切事情就都解决了!” “妈,说起来你不是之前跟嫂子走得挺近的吗?最近怎么都没听你有什么消息了?” “她成天早出晚归,一天难得见上面,我哪还有那么多机会跟她相处。” “也是!” “之前我本来旁敲侧击暗示过她,可也不知她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最后居然不了了之不说,跟文渊反倒是比以前还亲近了。尤其是文渊生病回来之后,看来两人在医院里感情增进了不少!” “就算没有医院相处的事,就凭贺氏能帮叶家这一点,叶芳婷也会为了救叶家而委屈自己。再说,她跟哥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这胳膊肘始终还是向里拐的。” “那倒未必!”邓琪笑笑,“贺文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是傻瓜,知道叶芳婷是他守住贺氏的关键,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牢牢抓住叶芳婷。而要让一个女人对男人死心塌地,那就是给她希望,给她制造爱情的假象!” “妈,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经验!” “臭小子,你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有些事情啊,我比你明白!” “是是是,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嘛!” 贺文策连声附和,邓琪却已暗自思筹的该怎么样重新从路兮琳身上下手。 公司的事她没办法掺合,她唯一能出手的目标,只有路兮琳。 第一百零四章文策哥,你也在! 定远翻译部。 上午路兮琳交完昨天的工作,难得落了几分清闲,但到了下午又是一堆材料送来。 埋头苦干了半天,路兮琳觉得口渴想要喝水,却发现杯子早已空空,于是起身去茶水间泡了杯奶茶。 不过就在她在回办公室的途中,经过电梯口的时候,竟是意外的碰到了贺文策。 两人见面,路兮琳不由一愣,倒是贺文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那边。 路兮琳狐疑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纪远的办公室门口,她这才转移了视线。 路过的秋雨见状,忍不住打趣:“怎么,看到帅哥连路都走不动了?” 汗……路兮琳冷汗滴落。 贺文策是帅,不过再帅,或者自己再色,也还不会到对自己小叔心怀不轨的地步。 只是她没法解释,于是只得轻嗔一声“别瞎说”便回了位置。 回到座位上的路兮琳一想到贺文策和纪远在一起,不知怎的,除了疑惑之外,心里竟是莫名的有些七上八下。 一个人正胡乱的想着,陈主管忽然过来,将手上的东西往她面前一丢。 “叶芳婷,这是纪总要的材料,赶紧送去!” “我?”路兮琳敛了敛神,疑问一声。 “我说得不够明白?” “不是……只是为什么要我送?” 扭头看看,周围比她闲的人多的是。 “你问我我问谁?这是纪总刚才通知的,叫你送进去,你要问就去问纪总吧!” 陈主管语气显得很不耐烦,说完斜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她要耐烦就怪了,这本来应该是她接近纪总的机会。 路兮琳蹙着眉,一脸茫然和不情愿的拿了东西出了翻译部。 总裁办公室里,纪远和贺文策正坐在沙发上低声交谈,看得出来,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纪总,这是你要的东西!” 从秘书通报到她进来,两人似乎都没有在意,直到路兮琳出声打破两人的谈话,纪远这才抬眼向她。 “来了?先放这儿吧!” 纪远示意,路兮琳径直上前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放。 “纪总,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说话时,她不经意的扫了贺文策一眼,正好对上贺文策含笑的目光。 “s” “文策哥,你也在!” “嫂子”两个字刚说了“嫂”字的第一个字母,路兮琳就警觉的将他的话打断,还临时胡乱的给了他一个称呼。 贺文策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纪远却是笑着接过话。 “看我,差点忘了,贺副总既是贺总的弟弟,芳婷是贺总的妹妹,那说起来,你们二人也算是兄妹。” 路兮琳心里明白,可是贺文策却给搞得一头雾水,但眼下不是他思虑这个的时候,于是只好附和着点头微笑。 第一百零五章小叔,我可以不可… 路兮琳很快从办公室里出来。至于贺文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只是晚上吃过晚饭,她便蹭啊蹭的去了贺文策的书房。 敲了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进来”后,她便推了门进去。 “小叔……” 不等贺文策招呼,她便喊了一声。 “嫂子?!”见是她,贺文策有些意外。“嫂子找我有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同在一屋檐底下住了这么久,路兮琳这还是头一回主动找他,所以他相信,她一定是有事而来。 “嗯……”路兮琳点点头。 “先坐,有什么事就说吧!”贺文策示意。 路兮琳坐到他对面,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 “小叔,贺氏跟定远有合作吗?” 这是她能想到的贺文策和纪远见面的唯一原因。 “是啊!最近是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贺文策也不隐瞒,只是说完便顺势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随便问问……”路兮琳扯扯嘴角,“那以后你和纪总是不是会经常见面?” “嗯……也许吧!” “是吗……那……小叔,我可以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别让纪总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当然!”贺文策爽快答应,却又话锋一转:“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午纪远说她是贺文渊的妹妹,这关系是怎么来的? “哎……”路兮琳皱皱眉,“你也知道,文渊一直不愿公开我跟他的关系,然后有一次无意中纪总碰到了我们,于是我就胡乱的撒了个谎,所以才造成了这个误会。” 说完,她又赶紧强调:“小叔,你一定要帮我!” “好,我答应你!” “谢谢小叔!” 路兮琳听罢,微微的松了口气。 “其实你完全不用为了我哥这么委屈自己。”贺文微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嗯?” “你是我哥的妻子,他本来就应该公开你们的关系才是。这么掩掩藏藏的,对你本来就不公平!” “文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再说,我也根本无所谓!” 贺文策蹙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深意,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也就嫂子你才这么善解人意。”说着,他又继续:“对了,在定远工作怎么样?” “还好!”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嗯!”路兮琳点头,“那小叔,我就先出去了,你忙!” 贺文策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路兮琳前脚刚走,后脚,邓琪就跟了进来。 “芳婷来找你做什么?” 刚进门,她就好奇的问。 贺文策放下手头的事,身子住椅背上一靠。 “说起来,还真是怪事!” “哦?怎么个怪事了?” “今天我去定远见纪总,正好见到嫂子,嫂子似乎很怕纪总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仅管我叫哥,而且纪总也误以为她是贺文渊的妹妹!” 邓琪蹙蹙眉,随即不以为然:“嗨,我当是什么事儿,文渊本来就不愿公开结婚的事,芳婷自然要帮他掩人耳目!” 说完,她又继续:“她来找你就为这个?” “是啊!她让我替她保密,别让纪总知道她和哥,还有我之间的关系!” “行了,你别多想,把精力放在正事上才是正经!” 随后邓琪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 贺文策坐在书房里,独自想着路兮琳的事,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第一百零六章两条腿的男人真的… 忙碌了一个星期,难得这个周末没有加班安排,所以头一天晚上,路兮琳就早早的计划好了要睡一个美容觉。所以早饭时,她没有出现在餐厅里。 谢娇容没见着她,随口问:“芳婷呢?” “最近太累,难得今天不加班,所以让她多睡会儿!” 贺文渊淡淡回答。 最近她有多累,贺文渊看在眼里。虽然自从之前的事情过后,他对她就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他仍是关心她的。 整整一个上午,路兮琳都在美美的睡眠中渡过。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贺文渊去了郊外游玩,贺文渊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零食,还抱着她躺在草地上,除此之外,两人还差点就亲亲。 不过就在两人嘴快对上嘴的时候,路兮琳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一泡尿憋了半晌,刚睁开眼,她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卫生间。 解决完内急之事,出来就见到刚进房间的贺文渊。 不知怎的,一看到他的脸,路兮琳就没来由的到前面做的那个梦,而一想,她就忽的红了脸颊。 贺文渊只是回房间拿东西,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甚至没有正眼看她,拿了东西便离开了房间。 路兮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的涌出一丝失落。 下午接到曹念念的电话,想到久未见面,加上难得有时间,路兮琳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她的邀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 到了见面的地方,曹念念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而刚一见到路兮琳,她便整个人扑了上来。 “喂喂,也没多久没见,不用这么热情吧!” 路兮琳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身上推开,结果等真的推开后,她这才发现,曹念念一双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这是?” 不问还好,一问,曹念念便嘴一撇,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又扑到她的肩上。 路兮琳拍着她的后背哄了她好一会儿,她这才勉强止住哭泣。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茶座坐下,曹念念几乎是声泪俱下的讲清了她为何而哭的来龙去脉。 如果简单点概括,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来表达。 那就是她暗恋的学长心有所属,并且已经和对方公开出双入对了! 路兮琳抚了下额头,这得是暗恋得有多深,才会为此而哭成这样?! “行了行了,别哭了!不就是暗恋吗?连失恋都算不上,有什么好哭的?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那是多了去了!” “你说得倒轻松,要是两条腿的男人好找,那我也没见你找个男人!” “哎,你这怎么说话的?我才多大,干嘛要找男人!再说,我也不能因为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就去找个男人来证明吧?!” “没有论证,你又怎么知道好找?” 路兮琳被她反问得有些语塞,脸上黑线滚滚。 她很想告诉她,两条腿的男人真的很好找,她甚至都没有找就有自动送上门来的。 第一百零七章竟是看到了贺文渊 “你看看那满大街的,不都是两条腿的男人,好不好找还用我说吗?” 路兮琳敛了神,扭头望向玻璃窗外,努了努嘴示意外面的路人。 “那我也不能往大马路上一抓,随便就找个男人!” “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路兮琳无语,怎么从头到尾她就揪着找男人这话题跟自己抬杠。“我只是打个比方,叫你别伤心,一个男人没了,千万个男人排队等你挑。谁让你去大马路上随便抓了?” 曹念念抽抽鼻子,仍有些戚戚道:“我可喜欢了他整整两年,两年间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从来没有传过任何绯闻,可是就这样凭空冒出一个他的正牌女友,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心痛吗……” “喜欢了两年都没跟人家表白,活该望其兴叹!” “那我是女孩子嘛,当然要矜持一点,怎么好意思开口!” “幸福呢,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守株待兔注定只能失去!” 说完这句话,路兮琳没来由的愣了愣,心底一声轻叹。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迷惑,这话到底是对曹念念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唉……”曹念念轻叹一声,趴在桌上望向窗外,“要是现在他就站在马路对面,我一定冲过去向他表白……” 路兮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试图感受她的心情,却不料这一望,竟是看到了贺文渊。 茶吧对面有一条斜行的马路,路的尽头是一座欧式风格的大教堂,每周六的下午都有祷告,而这会儿,离祷告开始只有短短时间。 贺文渊的车停在路口的地方,一人步行向教堂的方向。 路兮琳所坐的位置,正好正对着教堂正方,所以贺文渊的去向她看得很清楚。 “哎,与其坐在这里哀叹,不如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路兮琳已经起了身。 曹念念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了过来。 “要带我去哪儿啊?我现在只想好好哀悼一下我逝去的初恋!” “初你个头啊!跟我走,保证你桃花连连!” “我不要桃花连连,我只要我的学长!!”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走!” 路兮琳拖着她,直奔教堂! “喂,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就算我想不开,那该去的也是尼姑,来教堂做什么?难道暗恋也有错?也要忏悔?” “闭嘴!” 路兮琳故作不悦的斥了一声。 两人到了大厅,已经有很多教徒端坐在厅里。 路兮琳靠边走过,边走边扫向众人,在捕捉到贺文渊的身影后,她这才找了个偏角坐下,而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监视到贺文渊的动向。 曹念念不明所以,还在路兮琳耳边嘀嘀咕咕。路兮琳皱着眉头严肃道:“在上帝面前你虔诚点,上帝保佑你桃花朵朵开!说不定过几天你那学长就重新恢复单身,投入你的怀抱了呢!” “上帝什么时候还管这种事儿了?!” 不过说归说,介于周遭的肃然气氛,曹念念随后止了声,并且一脸虔诚的望向前方传教的牧师,好像只要虔诚一点,就真的会上帝保佑桃花开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这种地方的男人你… 和曹念念的认真与虔诚不同,路兮琳显得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时不时的投向贺文渊的方向。 贺文渊如同众多教徒一样,端坐在椅子上,即使隔了距离,但路兮琳仍然能从他的侧脸上感受到他的严肃。 见她不时扭头张望,曹念念忍不住小声问她:“喂,你在看什么呢?” 说时,循着她的视线过去,看到贺文渊的侧脸。 “你没搞错吧,这种地方的男人你都不放过!”说完,曹念念在心里在表情上对路兮琳好一顿鄙视。 路兮琳也不多说,只是收回目光,继续督促她认真听教。 祷告全程,贺文渊都和其他人一样一直到结束,他才起身离去。 当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注意到隐在一角的路兮琳。 晚上陪曹念念吃过饭,路兮琳便折身回了家。 自从有了正式工作后,她已经不再去酒吧。 一是她现在的收入已经不需要再去那里,二是她也确实没有时间。 贺文渊今天没去书房,改在房间里面办公。 路兮琳见了他,想到白天在教堂的事,心里疑惑。但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开口问他。 尽管从医院回来后,两人的关系曾一度缓和,但最近因为纪远,却又大有回退之势,这让路兮琳郁闷,也让贺文渊颇感懊恼。 路兮琳觉得他小气,甚至有些不分青红皂白。 至于贺文渊,其实他早已经没有当时那么生气,只是好歹是个大男人,所以示好这种事,多少拉不下这脸。而路兮琳这些时间又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这更是让他有些骑虎难下。 路兮琳自己拿了电脑去阳台坐下。 曹念念在qq上发来哭泣的表情,路兮琳回了个无奈的白眼。 “大姐,你这势头是要想不开啊?” “子非鱼,焉知鱼失恋之痛!” 一个呕吐过去,路兮琳啪啪的敲着键盘。 “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虽然路兮琳觉得暗恋无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体会过,但她还是耐心安慰她。 不过也仅此而已!说完,她便接着加了一句:“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呢!要是真真受不了了,就给我电话!不过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的!” 关了qq,路兮琳随即打开文档。 今天夜风多,不时扑面过来,坐得久了,路兮琳竟是觉得有些发冷。不过正忙得专注,她并未在意。 倒是房间里的贺文渊,不时透过落地窗将视线落到她的侧影上。 看她只着了一件短袖的薄棉睡衣,环着双臂盯着电脑,不时用手来回搓着胳膊,贺文渊不禁俊眉微蹙。 暗恼一声,他终于还是起身拿了件披肩来到阳台上。 “风这么大,还坐在这里!”说着,把披肩扔到一旁的空椅上。 路兮琳愣了愣,抬眼向他。 听似轻责的话,在路兮琳反应过来后,心里竟是涌出一丝甜蜜。 “我就喜欢凉快!” 藏起情绪,路兮琳一边拿过披肩披到肩上,一边口是心非的回了一句。 第一百零九章谁说我关心你了 “那披肩还来!” 贺文渊伸出手,一副“你还来”的模样。 “你都送来了,我要不用,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好意,太不给你面子了!你说是不是?” “无所谓!” “那也不行!”路兮琳拉拉披肩,“难得你关心我,我必须对你的关心负责!” “谁说我关心你了?” “诶?!” 路兮琳朝他眨了眨眼,咧嘴一笑:“你不关心我干嘛特地给我送披肩出来?” 她才不信他会无缘无故的滥好心。而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她当然更愿意相信他的举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为免你再继续这么自以为是,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首先我不是因为关心你才给你送披肩,其次,我只是不想到时候你生病了,连同我也有被传染的风险!” 路兮琳不屑的“切”了一声,随即又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绝对不会陷你于被传染的风险当中!行了吧?!” 嘴上针锋相对,可是心里,路兮琳早已经甜得开了花。 贺文渊见路兮琳嘴上松了势,便也顺杆下滑,给自己铺了台阶。 “明天又不上班,这么拼命做什么!” “增强专业知识呗!” 路兮琳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摁着下方向键。 “翻译对你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还需要增强吗。” “你哪看出来我驾轻就熟了?” “从小在国外长大,外语比国语还说得好,还有你不能翻译的?”贺文渊问,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的国语也不弱,这么伶牙俐齿。” 路兮琳怔了怔,笑。 “日常用语和专业用语是有区别的好不好?外语好又不等于工作能力强。至于国语嘛,我又不是外国人,说得好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路兮琳暗吐了口气。 老实说,也亏得她在上学的时候对英语特别偏爱,不然假冒叶芳婷这个活她可是真心做不来。 叶芳婷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外语自然是溜溜的。要是她英语不好,这一开口必然就露馅。 谢天谢地!路兮琳暗作祈祷状! 听罢她的解释,贺文渊不由一笑,唇角扬起一条弧线。 事实上路兮琳能胜任翻译一职也令他挺意外的,他甚至一度因为这个小小的细节而对她有所改观,而转念间,也不由舒气。 至少她表现得越是完美,就越不容易露出破绽,她的身份也能够越好的隐藏下去。 “你说你们纪大总裁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连一个小小的翻译都这么卖命!” 只要一说到纪远,贺文渊的语气就好不起来,而这样的揶揄,路兮琳也是听得耳朵快起茧子。 “你好歹也是贺氏总裁,那么大个贺氏,要是连个像我这样的员工都没有,那你这总裁做得也太失败了,或者是你太没有人格魅力了!” “员工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苛刻的!” “拉倒吧,说得比唱得好听,哪个当老板的不是周扒皮啊,巴不得员工往死了卖命才好呢!” 贺文渊对她的话无语。 第一百一十章想他想得连觉都睡… 两人坐在阳台上闲聊了半天,路兮琳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原本专注在工作上的注意力早已不知转移到了哪里。 而在和贺文渊聊天的途中,她满脑子都只有贺文渊的样子,和他带着些许淡漠,些许揶揄的声音。 回房间的时候,她跟在贺文渊的身后,身影没在他长长的影子中。 抬眼望向他的后背,他穿着睡衣,曲线不如平时的穿着那般明显,可是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强势而又让人踏实。 睡觉的时候,她小心的翻身过来,甚至连如果意外和贺文渊面对面的理由都想好了。不过贺文渊却是背对着她。 路兮琳咬咬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后背。 如果贴上他的背,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念头忽然的从她脑中闪过。虽是稍纵即逝,却是将路兮琳吓得不轻。 没来由的联想到白天时自己做的梦,路兮琳觉得自己一定是撞了邪了,先是做那种少儿不宜的梦,现在居然还想抱他。 啊……路兮琳咬着牙用力的眨了下眼睛,连忙翻过身,背向贺文渊。 真是疯了!路兮琳暗骂自己! 贺文渊一直是假睡状态,路兮琳的动作尽管放得很轻,可是他却感觉清晰。 状似无意的翻了个身,两人刚好把前面的画面对调了一下,这一次,是贺文渊面向路兮琳的背影。 感觉到贺文渊的动作,路兮琳几乎大气都不敢出,脑子里面还在翻覆着自己刚才的念头,更是懊恼。 “睡不着?” 静默片刻,贺文渊冷不丁的出声,路兮琳一惊,数秒钟后才卸下伪装,低低的“嗯”了一声。 “想什么想得连觉都睡不着。” 路兮琳想说还不是因为你,可是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于是胡乱的找了个理口:“大概白天睡太多了!” “那你呢?怎么也还没睡着?”应完,她又接着反问他。 “你这样翻来覆去的,让我怎么睡?” “我哪里翻来覆去了?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路兮琳受冤,连忙解释。 “那不还是了。我睡眠本来就不沉,一点动静都能受影响。” “你都不沉那谁沉啊?平时我翻身你怎么就没醒,睡得跟死猪一样!” 稍一熟络,路兮琳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所以“死猪”两个字她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说谁是死猪?” 贺文渊故意沉了声,路兮琳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解释:“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尽管她不信贺文渊会对她怎样,但如果因为两个字就勾起他冰冷的本性,那她也是绝对不愿看到的。 “那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睡不着?” 为未刚才的话题继续,路兮琳跟着岔开了话。 事实上这个问题连贺文渊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说话,路兮琳便开始自我联想,而最后,依旧只想到一个可能。 “你不会又在想你的女朋友了吧?” “我说过她不是!”这一次贺文渊倒是回答得很快。 “哎呀,我都说了你不用否认。”路兮琳才不相信他的话,说完又继续追问:“哎,不如你跟我讲讲你的恋爱史?比如说跟你女朋友怎么认识的?她长得好不好看?是做什么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还记得上次那… 贺文渊没有接她的话,沉默了数秒后,才听到路兮琳“嗤”了一声,一副不屑的语气。 “切,没劲,一说到这个你就跟哑巴一样。算了,我也只是随口八卦一下而已!” 说完,路兮琳拉了拉薄被,调整好睡姿后便不再说话。 贺文渊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是有些心绪微乱。 第二天周日,路兮琳一大早便出门去了长途车站。 她很长时间没有回市郊的家里了,兰姨在电话里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让她放心,但好不容易得了空,路兮琳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久未见到路兮琳的弟弟妹妹们见她回家,别提多兴奋,而兰姨虽然嘴上说着让她放心,别担心家里,但见到她的时候,心里仍是高兴的。 只是高兴之余,却又不免担心。 “琳琳啊,你这贺太太的身份到底要到什么时候?那个叶芳婷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兰姨面带忧色问她。 “嗯……叶家人说警方已经有线索了,还在追查,可能快了吧!” 路兮琳不知该如何解释,事实上关于这件事,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了。 “这都好几个月了,自己的女儿凭白无故失踪,这叶家人怎么还这么坐得住沉得住气?”兰姨边说边叹了口气。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追问:“那贺家人呢?对你好不好?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吧?” 路兮琳笑笑,理解兰姨的担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暗笑她比自己还小心。 “兰姨,要是贺家人对我不好,或者发现我的身份,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这么平静的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兰姨蹙着眉看了她几秒,路兮琳连忙拉住她的手,继续宽慰她。 “好了兰姨,你照顾弟弟妹妹们已经够累了,现在我已经独立,就别再为我操心了。” 兰姨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接着似想到什么,连忙又问她:“对了,你的新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说到新工作,路兮琳恍然,说起来,她还真没认真跟兰姨说过这事,平时在电话里的话题大多围绕在家里的问题上,而这两个月的薪水,她也是通过银行直接转汇到家里。 于是她赶忙应话:“兰姨,你还记得上次那个纪远吗?” 兰姨点头,虽说已经有段时间,但对纪远她还是有印象的。 “你知道吗,纪远居然是有名的定远集团的新总裁!我现在就在他的公司里面做翻译!” 她当然知道定远集团,但路兮琳能进定远,却是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愣了几秒,兰姨忽的松了口气:“你能有个稳定收入的工作,我也就放心了!能到定远这样的大单位,你一定要多努力,好好做事,别让人小看了你,知道吗?” “你就放心吧兰姨!我知道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我会好好把握好好珍惜的!” 听她这么说,兰姨也放了心,毕竟路兮琳的为人处事,她很清楚。 第一百一十二章找的一个来见他… 晚上吃过饭,贺文渊便去了书房,路兮琳则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后,她便拿了电脑坐到沙发上。 她本来想为明天的工作做个计划,可是盯着电脑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脑子里面不时反复着白天时兰姨说过的话。 你这贺太太的身份到底要到什么时候?那个叶芳婷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吗…… 这都好几个月了,自己的女儿凭白无故失踪,这叶家人怎么还这么坐得住沉得住气…… 这些话,也许是兰姨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心,但路兮琳再想到这些话的时候,却是惊觉,自己真的很久没有想过关于叶芳婷的事情了。 回叶家的次数虽不及回自己家那么少,却也不是时常的事,而每次回去,叶江和汪心玉除了对她一如既往的热情外,对叶芳婷的事依旧是老一套口径,只说警方还在查,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消息。 以前的路兮琳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定会心有所忧,也一心只盼着叶芳婷快点出现,自己好早一点离开贺家,摆脱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冒牌身份,可是最近几次回叶家,即使听到这样的话,她不仅什么都没想,反而安慰汪玉心。 当然,更重要的是,自己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关系叶芳婷何时出现…… 想到这里,路兮琳细细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内心,并且很快找到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她极度不想承认,但却无法忽略它已经存在的事实。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如数吐出,最后把电脑往旁边一放,起身去了楼下。 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拼了个小果盘出来,她径直来到贺文渊的书房。 “有事?” 贺文渊连头都没抬,甚至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挪动丝毫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只是薄唇轻启,问了一声。 “我给你送点水果。”路兮琳说着,把果盘放到他的对面,顺势坐下。 气氛随即静了几秒,直到贺文渊看完最后一行字后,这才总算抬眼望向路兮琳和她带来的果盘。 “怎么突然给我送水果?”贺文渊扬扬唇角,问她,“还搞得这么精致。” 虽不及专业之作,但从摆放也能看得出来她用了心。 “哦……正好看电影看累了,想吃水果,就顺便给你送点过来……” 路兮琳胡乱的解释,而这不过是她找的一个来见他的理由。 顺便送点过来?贺文渊暗默了一声,这样的精致程度,分明不只是顺便而已。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椅子,把果盘端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路兮琳安静的看着他吃水果的样子,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吃了吗?” 贺文渊冷不丁的抬头问她,却不料撞上她有些失神的模样。 “我、我吃过了!” 路兮琳结巴回答。 “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帮帮忙?” “我又没要你一口气吃完,吃不完可以留着等会儿再吃!”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贺文渊看看电话,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路兮琳。 “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如果不是这突然而至的电话,路兮琳想说的是“很晚了,忙完了早点休息”。 第一百一十三章偷看他 贺文渊是什么时候回房的,路兮琳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似乎有人拉过她的薄被。 忙碌的日子总是充实,也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之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周六的下午,路兮琳一个人鬼使神差的又去了上周看到贺文渊的那个教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次来到这里,只是莫名的,她就是想知道贺文渊来教堂到底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他真的是个虔诚的信徒。 毕竟不管怎么想,她始终觉得贺文渊都不像是一个会信奉神明的人,可是再仔细想想,过去的每个周六下午,贺文渊似乎真的从来都没有在家里出现过。 所以她才更加好奇。 这次,贺文渊自是不出所料的再次出现在了教堂里。 路兮琳依旧找了个能够将他尽纳眼底的不起眼的位置,一直到祷告结束。 从教堂出来后,回去的路上,贺文渊的模样始终在她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而她想着想着,竟是痴痴的笑了。 贺文渊专注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工作时的神情严肃而认真,眉心会微微的拧在一起,可是在教堂里的他,却是一脸的虔诚、肃敬,还有……愧意…… 愧意两个字是怎么冒出脑海的,路兮琳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今天坐的位置,处于正好能看到贺文渊正脸的侧前方,而每次回头偷看他的时候,他脸上所出现的神情里,似乎一直带着那样一种感觉。 路兮琳疑惑,却并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贺文渊比她晚了许久到家,见到他的时候,路兮琳张张口,差点就把下午在教堂的事说了出来,而她之所以话到嘴边又强压了下去,是因为贺文渊漠然的神情。 “回来了。” “嗯。” 淡淡的语气,路兮琳狐疑,却状似无意的问:“出去一趟回来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该不会是钱包被人偷了吧?” 她嘻笑的语气并未缓解贺文渊的漠然气息,脸上的表情也未有一丝松动。 虽然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笑脸,可是最近关系的缓和,却也不至于对自己冷成这般。 “哎……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想要套出更多信息,路兮琳只能胡乱的扯着话题。 贺文渊显然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放了外套就出门去了书房。 路兮琳眨巴了几下眼睛,撇了撇嘴:“真是的,又发什么神经?中午不还好好的,怎么去了趟教堂回来就变这样了?怪人!” 一边嘀咕,一边跟着出门下了楼。 厨房里,莫嫂正在准备晚餐。 “莫嫂!” 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莫嫂回头过来。 “大少奶奶,您有事吗?”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来看看!”说着,路兮琳已经踏进了厨房里。 “大少奶奶,这儿油烟大,您还是到外面去吧!” 莫嫂下起逐客令,路兮琳却不以为意。 “油烟而已嘛,有什么关系啊!” “大少奶奶,晚饭就快好了!” 路兮琳黑线,敢情她到厨房就是为了晚饭来了,不过对莫嫂来说,除此之外,她却是真的找不到路兮琳会出现在厨房里的理由。 第一百一十四章莫嫂 路兮琳瞄了一眼案台上的青菜,菜叶上还带着已经干掉的泥土。 “莫嫂,这些菜都是要洗的?我来帮你!” “啊,不不不,大少奶奶,您怎么能做这些事,您快出去吧,不然一会儿夫人和少爷看见了会责怪我的!” 莫嫂说着,伸手将路兮琳手中的菜叶拿下。 女人做饭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可是出身不同身份不同,那便不一样了,让路兮琳做这种事,对她来说,那是万万不能的。 但路兮琳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对莫嫂的话,她难以苟同。 这种台词如果出现在电视和小说里,或许她觉得自然正常,但要用在她自己身上,哈哈……她只想大笑一声。 谢娇容和贺文渊会因为她进厨房而责怪莫嫂?她死都不相信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 所以想着,她忍不住自嘲:“莫嫂,要是他们因为这个就责怪你,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说完,继续刚才的动作,又道:“再说我在家里也经常自己做饭的。” 莫嫂看了她一眼,路兮琳见状连忙加了一句:“我是说在国外的那个家!嘿嘿……” 莫嫂恍然,笑了笑,想到她前面那番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娇容对她的态度的确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喜欢,而贺文渊也不像其他丈夫一样,对妻子温言细语百般呵护。这也难怪路兮琳会说这样的话。 莫嫂苦笑了一下,状似无意道:“大少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夫人和少爷并不是” “哎对了,莫嫂,你到贺家多久了?” 话没说完,便被路兮琳打断。 莫嫂愣了愣,只好止了刚才的话题回答她。 “算算,有二十几年了吧!” “二十几年?” “是啊,二十几年了……” “那不是文渊很小的时候你就已经来了?” “嗯……”莫嫂点点头,却不忘照顾燃灶上的东西。 锅里正熬着的细粥,因为火势的关系,锅心处的水由里向上翻涌着,莫嫂用长柄勺在锅里搅了几下。 “那你跟贺家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路兮琳继续问她,而打开话闸,两人就这样随意的聊了起来。 “是啊!”莫嫂回答,“当初要不是老爷和夫人,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有今天!” 路兮琳觉得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严重,貌似是去世的贺震和谢娇容给了他们新生一般。她倒是知道莫嫂和杨管家对贺家鞠躬尽瘁,但却没看出来谢娇容对他们有多情深意重。 单从这么大个贺家,却只有她和杨管家两个佣人就能看出来。 虽说家务卫生和园里的植被之类的事情都有专人定期打扫和管理,可是路兮琳还是觉得只有两个佣人的贺家实在很有压榨劳动力和抠门的嫌疑。 “呃……有什么渊源吗?” 路兮琳八卦的神经控制不住的继续追问。 莫嫂也不隐瞒,又说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老爷的忌日 “当年我跟老杨靠摆摊养家,有一次老杨生病却还坚持摆摊,结果回家的时候,因为劳累过度,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所以过马路的时候刚走了一半便突然晕了过去。正好老爷和夫人开车经过,然后把老杨送到了医院。他们不仅帮老杨付了医药费,后来得知我们家的情况,加上大概看我跟老杨都是本份之人,于是便让我们到了贺家。” “哦……”路兮琳一副了然的表情。 要是这样的话,那倒也真算得上是大恩了。不过转念,她又问:“那莫嫂,你说一家三口,可是怎么就见到你跟杨管家两人?” “呵……儿子几个月前出差了,要半年时间呢!”说到儿子,莫嫂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与骄傲。 “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莫嫂又加了一句。 “出差这么久啊……那他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他是跟着少爷做事的!” “那挺好,你在贺家二十几年,也算是自家人了!” “是啊,夫人和老爷对我们真的就像家人一样!只可惜……” 说着,莫嫂轻叹一声。 路兮琳疑惑:“怎么了?” “只可惜老爷去世得早,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人都命薄,老天不公啊……” “人的生老病死,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路兮琳安慰她。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老爷的忌日了!” “老爷的忌日?那不就是……”那不就是贺震的忌日吗?!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少爷,每次一到老爷的忌日,少爷就会变得十分沉默,情绪大变。” 莫嫂继续说着,路兮琳忽然想到刚才在房间里见到的贺文渊,对他先前的反应多了些许理解。 毕竟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也许没有人在面对自己父亲的忌日时还能做到心情平静。 路兮琳和莫嫂边忙边聊,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很快晚餐便在二人的忙碌之下一一上了桌。 谢娇容一行人到餐厅的时候,见路兮琳和莫嫂在一起,身上还系着围裙,都不由地盯着路兮琳看。只是目光里除了讶异之外,谁都没有说话。 想到莫嫂说的话,再看看谢娇容和贺文渊,路兮琳忍不住暗嘲,自己果然是了解他们的。 “可以吃饭了……”被看得不太自然,路兮琳连忙一边解围裙,一边讪笑招呼。 去厨房放了围裙再次回到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就坐,路兮琳也赶紧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同于往常,今天的晚餐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的几声筷子碰到瓷盘边缘时发出的低脆响声突兀传来。 路兮琳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第一百一十六章我娶了叶家千金… 席间不经意的抬眼扫了几人一眼,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淡淡的,带着一种她说不出来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明天是贺震忌日的关系,也许这个时候,总是容易令人想起他。 路兮琳在心里暗想。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路兮琳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餐厅,而离开餐厅后,她便像是瞬间得了解放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 贺文渊直接去了书房,回来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 路兮琳还未入睡,见他进来,本想开口说话,可是在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和淡漠的目光时,嘴巴竟是怎么都张不开来。 而贺文渊则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存在一般,自顾的去洗了漱,然后上床。从头到尾,他不仅没有跟她说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两人缓和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稳固,但这样的贺文渊却是她许久未见过的。他那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带着淡漠,带着令人不易靠近的距离。 身在床上,路兮琳的视线穿过沉沉的夜色,落在他模糊的背影上,想要关心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稍作整理后,便出发去了墓园。 位于南郊半山的墓园,离贺家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一直到十点多钟才到达目的地。 四周绿树环绕,偶有风过,还会听到树叶因为摩擦而发出的沙沙声响。 座座墓碑安静而整齐的一字排开,呈梯形级级而下。 刚进园,便有一缕轻风划过。虽是阳光漫天,可路兮琳还是微微的打了个颤。 数分钟后,一行人总算来到了贺震的墓前。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贴在近碑顶的中央。 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带着淡淡的笑容,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 贺震三年前便已去世,路兮琳自然是未有机会与这个是她“公公”身份的男人见面,而在贺家里,她也很少听到贺家人提起他,甚至连他的照片,她都没有见过,就好像他在贺家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一家人一字排开站在贺震的墓前,谁都没有说话。 路兮琳第一个单膝跪地将手中的花摆放到碑角,然后起身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在名义上都是她的长辈。 鞠完躬站定后,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一侧的谢娇容和贺文渊。 谢娇容站着一动不动,黑色的墨镜遮去了她的大半张脸。路兮琳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干练的短式卷发不时因为风起而微微颤动。 她是一行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带花和任何悼念之物的人,而接着,贺文渊也蹲下身,将花放到同一位置。 “我娶了叶家千金,你如愿以偿了!恭喜!” 望着照片上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贺文渊抽起嘴角,冷冷的低语了一声。 随后,贺文策和邓琪也先后蹲身下去。 “爸,我来看你了!” 一声“爸”,路兮琳竟是听得心感悲哀。 同样是儿子,却是一个称呼,便能让人感觉出两人与贺震间感情的不同。 而邓琪在蹲下后,却是迟迟不见起来,不一会儿,更是传出一阵低泣之声。 “妈……”已经起身的贺文策弯腰扶住邓琪的双肩,低声道:“妈,走吧!” 听到邓琪的哭泣,路兮琳却是下意识的望向谢娇容。 她依旧像刚才那样,对眼前的事视而不见。而在邓琪被贺文策扶起身后,她干脆一个转身,淡淡的抛了两个字走吧,便抬脚离去。 贺文渊跟着离开,离开时,竟是完全没有在意一旁的路兮琳,径自从她身后走过。 路兮琳愣了愣,望了一眼他渐远的背影,然后转身走到邓琪身边。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家人的关系 “阿姨……” 和贺文策一人一边挽住邓琪的胳膊,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关心。 比起谢娇容的漠然,邓琪的眼泪无疑触动了路兮琳的心。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对比两个老婆的反应,路兮琳对谢娇容除了鄙视之外,也为贺震感到悲哀。 再看邓琪,却是令人欣慰许多。如果贺震知道,相信也会感动吧! 邓琪抬手捂住口鼻,眼泪再次滴落,路兮琳连忙拿了纸巾为她擦拭。 “阿姨,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是啊妈,爸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的!” 贺文策顺着路兮琳的话安慰她,路兮琳就这样陪着邓琪出了墓园。 墓园外面,谢娇容已经驾车离去,贺文渊的车则停在来时的地方,远远的,路兮琳就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了他的身影。 见他在等自己,路兮琳心里软了一下,但思量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和邓琪同车回去。 “文渊,你先回去吧,阿姨情绪不太好,我想陪陪她,你路上小心!” 敲开贺文渊的车窗,她对他说。 贺文渊听罢,甚至看也没看她,便发动了车子。 路兮琳靠得近,一个反应不及还差点被车子带倒。 回到贺文策的车上,邓琪还在后座抹着眼泪。 路兮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却为她对贺震的感情感动。 静静的陪了她好一会儿,邓琪才总算是平静下来。 “阿姨……” 说着,路兮琳递了纸巾给她。 “谢谢你芳婷!” 邓琪道谢,“谢谢你陪着我!” “嘿……”路兮琳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这有什么好谢的呀!倒是阿姨你,爸能娶到你,一定很幸福!” “幸福不幸福,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眨眼,他竟然都离开我三年了……” 邓琪语气哀戚,路兮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邓琪也不再多说,转而对前面的贺文策道:“文策,中午去‘竹亭’吃饭吧!” “阿姨,我们不回家吗?” “都这个点了,吃完饭再回去是一样的!” “可是” 路兮琳想说可是其他人在家里等怎么办,却被邓琪打断,而她不知道的是,贺文渊和谢娇容都没有回家,而莫嫂知道他们不会回去,所以并没有准备午饭。 “别可是了,就好好陪阿姨吃个饭吧!” 邓琪都这么说了,路兮琳自然不好再拒绝,于是只好应了下来。 贺文策将车开得很快,不多久便到了“竹亭”。 这是一家很有民族特色的中餐厅,主要是以少数民族的特色饮食而广为人知。 三人要了一个小包间坐下,贺文策自行作主点了不少菜,路兮琳忍不住提醒他:“小叔,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芳婷,你就别管了!” 没等贺文策说话,邓琪就先出了声。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是一家人的关系,所以此时坐在一起,路兮琳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加上邓琪和贺文策随性与亲和的态度,都让她感到轻松自然。 不过刚吃一会儿,贺文策就因为临时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走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你们是怎么认识… “今天周末小叔还这么忙啊!”路兮琳随口说了一句,邓琪接过话笑道:“不用管他,他总是这样,老有忙不完的事。” 说完,她又问:“怎么样,这里的菜还合胃口吧?” “嗯嗯!”路兮琳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很好吃!” “要是喜欢,以后啊可以多陪阿姨来坐坐。” 邓琪笑道。 “好啊!”路兮琳也不扭捏。 “唉,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了!” 邓琪忽的轻叹一声,神色变得哀伤。 路兮琳见状,不由唤了一声:“阿姨……” “你知道吗?这里是以前老爷经常带我来的地方,自从老爷去世过后,只有他忌日这天,我才会来这里。” 听邓琪这么一说,路兮琳心情顿时陷入她编织出的情绪里。 对于一个触景生情,并充满回忆的人来说,她的情绪总是容易带动其她的人。 “爸爸很爱你!” 对贺震,路兮琳以“爸爸”相称,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身份的尊重。 “是啊!”邓琪微微一笑,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路兮琳忍不住问她。 “呵,说起来,也算是有缘吧!”邓琪并未打算隐瞒,便继续说道:“那时我还是y市一家小报社的记者,老爷当时在y市已经颇有名气,作为一个短短几年便创造出商业帝国的男人,在所有人的眼中无疑是成功的代表与象征,所以那时候他是各大媒体争先采访的对象,报纸、杂志,也常常可见他的身影。但因为我们报社名气小,要约到他的访问,可想而知有多难。 有一次我为了拿到他的采访权,跟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起了冲突,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摔骨折了,但这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以为他这样一个大人物会对我不屑一顾,可是没想到他不仅派人送我去了医院,后来还亲自到医院来看望我。” 说到这里,邓琪的表情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沧桑,好像时间又倒流回到了那时一样。 数秒的停顿后,邓琪又自顾继续:“他在得知我和别人起冲突的原因过后,允诺我等我出院便接受我一次专访,我很高兴,也很感激。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但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在我住院的期间,他竟然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我,每次来都会待上好一会儿,这让我受宠若惊。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这样的相处,让我很快对他心生爱慕。但那的他已经有了家室,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婆婆,谢娇容。所以我只能将对他的爱埋在心底。出院后,他很快兑现了他的承诺,让我给他做了一次专访。这本是社里交给我的任务,任务完成,社里也给了我奖励。为了感谢他,于是我请他吃饭。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酒,而我因为爱他却不能说出口,更是借酒浇愁,并且最后,我还借着酒劲,鼓起勇气向他表白。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却不料对我的表白,他很惊喜也很感动,于是后来我们逾越了道德底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邓琪再次停了下来,目光低垂,落在某个点上。 路兮琳只知道她是贺震的小老婆,却并不知道两人间的丝丝缕缕,所以听到邓琪如此详尽的倾吐,多少有些意外。 而后面的事,虽然邓琪不说,她也已经猜出八九分,但她还是傻傻的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阿姨,这不是你… “后来?”邓琪垂着眼眸低复一声,“后来的事,我想你也能够猜到了!” 路兮琳咬咬唇,不置可否,邓琪却又微微一笑,继续。 “后来我怀了孕,老爷知道后,要我把孩子拿掉,他的态度很坚决,甚至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他给的理由是我们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有顾虑是正常的事,并且当时的我无名无份,孩子生下来,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只是之后我才知道,当时的谢娇容也怀了孕,并且已经快要进入预产期。而他想我要打掉孩子的真正原因,是怕打击到他的妻子,影响到他妻子的情绪。 同样是他的女人,就因为我没有名份,所以我的孩子就必须成为牺牲品,而他妻子的孩子,却可以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 我很伤心,于是一气之下,我干脆辞了工作回了老家。生下文策后,我在老家一待几年,一直到文策四五岁,才再回到y市。在那几年里,贺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老爷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有时候我也想抱着文策前去认他,可是最后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老爷突然找到了我,并且告诉我,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也一直在找我。当他得知文策是他的骨肉之后,对我和文策关爱有加,并且在文策九岁那年,把我们接进了贺家,给了我贺夫人的身份,也让文策认了祖归了宗。文策本来跟我姓,进了贺家后,便改姓了贺。 虽然老爷待我和文策跟容姐母子并无二样,但我终归是后入门的,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不齿的小三,彼此的关系也是平平淡淡,我和文策也尽量做得本份,与他们互不相犯。其实我心里是感激的,容姐虽然一开始并不接受我们母子,可是最后毕竟还是接纳了我们,所以我感激她!” 邓琪感慨万千,而路兮琳听完,也颇有些唏嘘。 她猜到了她怀孕的事,却并未猜到她是如何进入贺家。原来一切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顺理成章,而邓琪虽然说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其中的曲折痛苦,或许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一个单身妈妈独自抚养孩子四五午,直到孩子九岁时才有了名份,孩子才有了父亲,这对她和贺文策的伤害可想而知,而当时还是小孩子的贺文策,一定和她一样,遭受了很多的非议。 路兮琳最痛恨的就是介入她人婚姻,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可是听完邓琪的话,她却对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同情她。 “芳婷,你一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可恶很无耻对不对?其实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感情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自嘲的语气,路兮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面对邓琪的询问,她只能摇头。 “阿姨,这不是你的错,就像你说的,感情的事,不是我们可以主宰。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想妈……也放下了吧。” 路兮琳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所以她无法体会那时的邓琪是怎样的心情,她只能安慰她。 至于谢娇容,如果她真的放下了,或许这个家就不会随处都散发着无法凝聚的疏离的气息了吧…… 路兮琳暗想。 第一百二十章阿姨,你后悔过吗 吃过饭,邓琪说不想回家,于是路兮琳只好继续陪着她。 也许是因为今天对她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随后她去的地方都是以前和贺震一起走过的故地! 当然,这些都是在同行的途中,她告诉路兮琳的。 一路下来,路兮琳都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陪她沉默,听她娓娓讲述。 她讲他们去过的地方,走过的大街小巷,她口的的贺震温柔体贴,对她呵护备至。路兮琳虽然对他们的感动无法做到苟同,可是她却抱着理解的心情。 毕竟在爱情面前,谁能做出对与错的判断,谁又能做到百分百的理智呢? 尽管时过境迁,尽管贺震早已不在人世,可是邓琪在说起他的时候,她的神情与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幸福,这让路兮琳不甚感慨。 而在她的讲述中,路兮琳的脑子里面更是没来由的浮现出那一幕幕恩爱的画面。只是画面里的人变成了自己和贺文渊。 当她惊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的苦涩一笑。 “那阿姨,你后悔过吗?” 想到她为贺震曾经所受过的苦,路兮琳忍不住问她。 邓琪听罢,微微一笑,却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柔声道:“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我和别人有所不同,但我仍然觉得这就是我要的幸福!” “阿姨,我真羡慕你!” 这句话路兮琳未加多想便脱口而出,且正如她所说,这一刻,她是羡慕邓琪的。 “羡慕我?”邓琪扭头看了她一眼,“羡慕我什么?我这一生,虽然自觉幸福美满,可是终究是做了让人不齿的事。” “不管怎样,至少你们深爱着彼此。” “是啊,女人就是这么傻,只要一个‘爱’字,就可以为对方无条件不计任何回报与代价的付出。” 说时,感觉到路兮琳情绪低落,她不由关问:“怎么了,突然这么伤感?” 路兮琳苦笑了一下,摇头:“没有……只是听了你的故事,有点感慨。” “傻丫头!”邓琪停下脚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感慨什么,你现在和文渊在一起,不也很幸福吗?” 幸福吗? 路兮琳在心里问自己,接着苦笑一声。 “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幸福吧!” 不自觉的说出口,邓琪眸光一深,随即关问:“怎么这么说?” 路兮琳笑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邓琪见状,又问:“你爱他吗?” 路兮琳怔了怔,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不爱我……” 要承认这个事实,对路兮琳来说,多少有些艰难,也有些残忍。 “原来……你都知道……” 邓琪并没有对她说安慰的话,只是叹息道。 路兮琳听罢,蓦的抬眼,对上邓琪的目光。 她的眸中,是因她的话而透露出的讶异。 “阿姨……” “芳婷,我知道这么说,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也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 事实…… 路兮琳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不知该如何接话,邓琪则自顾的继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离婚?! “其实在文渊心里,有他自己深爱的人。” 邓琪虽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可是路兮琳知道,那个人就是安宁。 “那他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路兮琳低声问。 “就像你为了叶家一样!” 关于贺文渊取她的原因,邓琪没有明说。路兮琳也没有追问,反正说到底,无非也就是相互利用,就像她一直所认为的那样,这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 但尽管自己早已知道,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在听到邓琪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深深的感觉到了心上有一丝疼痛划过。 路兮琳的反应令邓琪看在眼里。 只听她又是一声轻叹:“我知道不被爱的心情,所以在爱与被爱之间,对女人来说,也许被爱才是更好的选择!” 路兮琳不解,邓琪又状似无意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时间和青春都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不管是感情还是人生,对你来说以后的时间都还有很长很长,如果不被爱,如果不幸福,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选择一次呢?” 邓琪语气真诚,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阿姨,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不爱你,你又何必为他赔上你的青春?倒不如离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离婚?!” 路兮琳有些诧异,她不过只是应景而感,平时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所以才会对唯一值得信任的邓琪吐露心事,可是离婚这件事,她却是没有想过的。 “女人的青春只有一次,浪费在一个不懂珍惜的人身上,值得吗?” 对她的话,路兮琳不置可否,只道:“其实我提过……” 邓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跟贺文渊提过离婚? “那为什么……”邓琪不动声色,反问。 “因为叶家。” “所以你才会委屈自己,即使被掩藏身份,也无所谓?” 路兮琳点点头。 “傻孩子!你们离不离婚,对贺叶两家的合作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邓琪脸上故作心疼,心里却忍不住暗怨,真是错失良机。如果早知道,她当时再多添点油加把柴,说不定事情早就解决了。 路兮琳没再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止是因为这些而已,而此时她也真是有苦说不出。 * 回到家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莫嫂已经备好了晚饭,餐厅里,谢娇容和贺文策已经入了座。 见到两人一同进来,谢娇容没什么反应,贺文策则笑着招呼:“怎么才回来?” “下午没事,就让芳婷陪我去转了转!” 说话时,邓琪不经意的扫了谢娇容一眼,谢娇容却是连看也没看她。 路兮琳见一旁的位置空着,以为贺文渊晚到,但吃了一会儿,仍旧不见他的踪影。 可是环顾一眼餐桌四周,明明是一家人,却是不知该向谁打听。于是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继续吃饭。 贺文渊不在,路兮琳吃得食不知味,胡乱的扒拉了几口,便匆匆离了席。 第一百二十二章他根本没有任何… 上楼后,路兮琳从房间来到书房,依然不见贺文渊的踪影,这才确定他果真不在家。 自白天在墓园和他分手之后,两人便一直没有联系。这会儿见不着他,路兮琳心里多少有些疑惑。 只是转念一想,或许是他有其它的事情要忙,所以才没有回家。这么想着,路兮琳便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回到房间里。 回到房间后,她拿了电话拨通了他的电话,只是除了忙音之外,没有任何语音提示。 反复了几次都是同样的情况,路兮琳猜想是不是没有信号,于是不再继续,转而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明天是周一,她像过去的周末一样,开始为新一周的工作制定计划。 而这一忙,竟是好几个小时过去,等她总算放下工作后,才发现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可是贺文渊还是没有来。 放下电脑,路兮琳再次拨了他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关机的语音提示,路兮琳蹙着眉又重复了几扁,但收到的还是同样的回音。 路兮琳着眉盯着电话屏幕,心里不由的涌出阵阵担心。 想着,她连忙换了衣服出了房间,只是刚到大厅,她便有些傻眼。 她想去找他,可是她能到哪里去找? 她也想去问谢娇容,但她没有那个勇气,至于邓琪和贺文策,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想到这里,路兮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她担心贺文渊,可放眼整个贺家,她竟是连个能够询问和打听的人都没有。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决的出了门。 在别墅区大门口的地方等了片刻,预约的出租车终于来了。 上了车,在司机的询问之下,路兮琳只得胡乱的报了个地方。 那是中央广场,她失业那些天的早晨,常常去那里看大妈跳舞。 在广场边的长椅坐下,广场中间的喷泉不时变幻着形状,尽管时间已经很晚,可是这里依然有很多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路兮琳在广场坐了一会儿,脑子里面不停的想着贺文渊会出现的地方,可是思来想去,她悲哀的发现,她和贺文渊除了有法律上的夫妻之名,同住一屋檐之外,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了解。 比如他会出现的地方,比如他的好朋友是谁……所有与他有关的,她一概不知。 而最后,她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她唯一可以去找的地方,只有贺氏大楼。 她以最快的速度坐车来到贺氏。 站在大楼外面,路兮琳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高楼,楼身上层层的水流形霓虹灯规律的闪动着,大厅里却是光线昏暗。 路兮琳来到大门前,趴在玻璃门上往里面看了好一会儿,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隔着玻璃路兮琳被吓得跳了起来。 紧接着大厅的灯亮了,这时路兮琳才发现,刚才的那个人只是值夜的保安。 保安从大厅出来,两道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她是个不法份子一般。 路兮琳扯扯嘴角,礼貌的说了一声“你好”,保安却似丝毫不敢放松,警觉的问:“你是谁?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她不敢说自己是贺文渊的妻子,于是胡乱的编了个身份,在保安的盘问之下她又是乞求又是恐吓的说了半天,保安最后在将信将疑之下把她给放了进去。 路兮琳进门前,不忘问清贺文渊办公室的所在楼层,接着便直奔电梯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贺氏大楼。 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门上方的楼层数字变化,一到十,从个位数变成十位数,最后终于在目标楼层停了下来。 和纪远的办公室不同,贺文渊的办公室并不在大楼的最顶层。 出了电梯,路兮琳借着走廊的灯光边走边看,直到看到“总裁办”三个字,她这才停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与你无关! 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路兮琳抬起手,却迟迟无法落下。 脑子里面莫名的变得混乱起来,而整个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只有一个问题如果见到他,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手握成拳在半空停了好一会儿,路兮琳也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而一连敲了好几声后,路兮琳都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任何回应。 难道他不在?可是没理由啊。如果他不在,保安直接跟她说不就行了,为什么最后又放她进来? 路兮琳一边暗想,一边试着拧动门锁,一声“咔嚓”脆响,锁开了。 不过就在她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路兮琳惊得手一收,尖叫着转身过,惊慌之中这才发现,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贺文渊。 见是他,路兮琳用手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吐了口气。 “你走路没声音的?想吓死人啊!” 贺文渊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接话,只是径直绕开她进了办公室。 路兮琳见状,也连忙抬脚跟了进去,并随手关了门。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呀?有什么工作不能明天再做吗?” 路兮琳只当他是在这里忙工作的事,贺文渊却是答非所问的反问她:“你怎么上来的?” “坐电梯上来的啊!”路兮琳眨眨眼,回答。 “是谁让你进来的?” 贺文渊继续问她,脸上的表情明显的表达着对她出现在这里的不满。 “保安!” 路兮琳老实交待,只是说完,却是觉得不妥,于是又连忙加了一句:“是我说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然后吓他如果不让我进来,我就跟你告状,所以就放我进来了。” 她当然没有真的吓唬小保安,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能够让他避免因为擅自放自己进来而会遭受的处罚。 毕竟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对他说的话。 “你倒是会撒谎。” “哎,这也不算撒谎吧……我不是为了来找你嘛!” 贺文渊冷哼一声,“怎么找到这里的?” 路兮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我猜的!” 她真的是猜的,而他在这里,她只能用“运气”二字来解释。 “找我有事?” “没……只是看你这么晚还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所以……” 她想说所以我担心你,出来找你,可是话到嘴边,却仍是没有说出口来。 而贺文渊却是看也不看她,便冷冷的下起了逐客令。 “既然没事就走吧!” “那你呢?” 路兮琳追问。 “与你无关!” 第一百二十四章他对自己如此强… 短短的四个字,让路兮琳怔了一下。 因为担心而特地出来找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只能迷茫的坐在广场上,思索着他会在的地方,可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他冷漠的“与你无关”。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这么晚不回家,我很担心你!” 路兮琳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情吐了出来。 而贺文渊在听到她说担心他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却终究只是转瞬之事而已。 暗嘲了一声,他抬眼看她。 两人四目相交的时候,路兮琳的目光竟是没来由的闪躲了一下。 贺文渊深遂的瞳眸突然像是变成一口深井,深沉而暗然。 除此之外,仿若还带着一抹讽刺,而那抹讽刺,让路兮琳的心一颤。 如果他态度不好,语气冰冷,也许她尚能接受,可是这样的目光,却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只是她不知,贺文渊此时亦然。 不看不见,或许只要过了这个时间,他的心情和情绪都会自行平复,可是她出现了,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在这个对他来说并不适宜的时间里。 而这样的目光相触,更加让他清晰的想到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想到那份遗嘱,想到自己被强行安排与她捆绑在一起的婚姻。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贺震为什么偏偏要立下那样的遗嘱,要他非这个女人不娶,否则他曾经努力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成为别人的东西。 贺文渊恨贺震。 以前是因为他伤害了谢娇容,伤害了自己,如果不是他的风流,这个家可以更加完整。而现在,他恨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给予的伤害,还有他强行加给自己的婚姻。 凭什么连死,他都要操纵他的人生?! 想到这里,贺文渊对贺震的恨意,顿时化作浓浓的厌恶如数加到了路兮琳的身上。 在感觉到他眸中散发出的厌恶时,路兮琳不由一怔。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对自己出现在这样的眼神,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自己如此强烈的厌恶。 “我再说一遍,与你无关。给我走!马上!” 冰冷的语气,路兮琳只是讷讷的看着他,说不出话,却也挪动不得半步。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见她不动,贺文渊问,这一次,他变得有些不耐烦。 他的反应让路兮琳忽的想到莫嫂昨天说过的话。 每到贺震忌日的时候,贺文渊都会情绪大变。 路兮琳不知道莫嫂所谓的大变是指怎么个变法,可是想想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贺文渊的表现似乎都的确变得跟之前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路兮琳原本出现的郁闷与委屈,顿时像是找到了释然的理由一般。 第一百二十五章他娶她的原因 “是因为爸爸吗?” 路兮琳轻声开口,一声“爸爸”,贺文渊不禁皱眉。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又自顾继续:“文渊,我知道今天对你来说是个伤心的日子,但人的一生,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爸爸已经走了,你再难过,人也不能复生,我相信爸爸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过得更好!” 路兮琳只当他的情绪变化是因为对贺震过度思念的关系,这种事情这种感情,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再自然再正常不过的事。 亲情大过天,血浓于水。 一番自以为的安慰,路兮琳原以为可以慰藉他的心情,安抚他的情绪,可是她不知道,贺震与她,都是他此刻禁忌。 而如果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贺文渊就更觉烦燥。 “过得更好?”贺文渊抑住怒意冷嘲一声,“一个连死了都还要操纵我人生的人,我该怎么过得更好?” “我不明白……”路兮琳不明白他的话,于是一脸不解的问他。只是问罢,没等他回答,她又继续追问:“你说他操纵你的人生,是指跟我结婚的事吗?” 想到邓琪说过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测,都表明了这段婚姻只是互利的商业联姻,如果是贺震的要求,这也说得过去。 贺文渊眸光一闪,难道她知道他娶她的原因了?他暗自腹语。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再次开口:“我知道,我们的婚姻的确有些可笑,也让人痛苦。明明不爱的两个人却被生生捆绑在一起,那种感觉或许真的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由不得我们做主,尤其是你。在你的身上,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为了贺家,有些牺牲在所难免。也许爸爸的决定让你不开心,让你生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做也为了贺家,不是吗?” 路兮琳对遗嘱之事毫不知情,所以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贺文渊对贺震的不满,是因为他促成的这段联姻。 贺文渊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却只是让他心中的怒意更深而已。 叫他如何不愤怒,如何不厌恶? 他对贺家的责任和义务,他比谁都清楚,为了贺家,他也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可是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辛苦努力的一切,最后却要靠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维护。 只要想一想,贺文渊就恨意难忍。 “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他当年风流在外,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那个野种,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除了刚才所想的因素,邓琪和贺文策的存在,也是他恨贺震的原因之一。 原本可以更完整更幸福更温暖的家,因为他们的出现,属于自己和谢娇容的爱就这样被生生分走了一半。而贺震对邓琪母子的疼爱,也深深的烙在他的记忆里。 他还记得邓琪母子刚刚到贺家后的第三天,贺文渊就迫不及待的向所有人公开了他们的存在,给了他们名正言顺的名份。 贺震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给谢娇容和他带来怎样的伤害,在他眼里,只有与邓琪重逢的喜悦,以及多了一个贺文策所带来的幸福。 这一切一切,贺文渊都无法忘记也无法原谅。 但路兮琳不知道,也体会不了他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以为你是谁 “你如果因为联姻的事恨爸爸,我可以理解,可是阿姨是长辈,文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邓琪和贺文策说话,她只是不敢相信,“野种”这两个字竟然会从贺文渊的嘴里出来。 他明明是一个那么有修养有风度的男人。 贺文渊冷眼一扫,皱着眉头:“我说得不对?” “你觉得对吗?”路兮琳反问。 贺文渊不说话,只是冷着眸子看着她。 路兮琳也不罢休,继续开口:“也许你认为是阿姨破坏了父母的感情,破坏了你的家庭,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谁能控制的。爱上一个人,有时候有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举动,甚至一个眼神。阿姨和爸爸相爱的时候,你都还没有出生,你又怎么能够了解?还有文策,他九岁才有爸爸,过去的几年,你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吗?你又知道阿姨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孩子遭受过怎样的辛酸与痛苦吗?” 想到邓琪说的话,路兮琳的同情心顿时泛滥。 在别人看来,或许邓琪是一个可耻的第三者,可是从女人的角度出发,路兮琳更愿意把她当成是一个母亲。 只是她的话并未得到贺文渊的认同,甚至令他脸上的嘲讽更甚。 “这些话,都是她跟你说的?” 路兮琳愣了愣,不置可否。 贺文渊轻嘲一声:“苦情戏果真从来都是最有利的武器。”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手划脚,你又以为你是谁,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教?” 路兮琳被他一句话说得语塞。 她的确不是他的谁,她不过只是一个为了钱冒着别人的身份的冒牌货。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话让她知道,在他的眼里,她的确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位置。 胸口有些发堵,路兮琳快速的平了心绪,面无表情道:“是,我承认我不是你的谁,也不是你什么人,更没有资格对你说教。但那又怎样?至少我不会像你这么自以为是!说我不知道,那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他们的事情吗?你看到了吗?你又凭什么指责他们的感情?” 贺文渊眯了眯眼眸,沉默了几秒钟才接过她的话。 “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竟然让你这么维护,是你在赞同这样的行为,还是你骨子里面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者说……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多少钱,让你这么帮她说话?” “贺文渊,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路兮琳气结,贺文渊却不以为意,依旧冷脸冷眼。 “如果你来,就是想告诉我你的这些长篇大论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贺家的事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管安心做你的贺太太就够了!” 不带温度的声音,路兮琳一点都不想再听,也不想再跟他废话,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 第一百二十七章她没回家! “与我无关,却又要我安心做贺太太?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可笑吗?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你、或者贺家的事,我为什么不能过问。” “夫妻?哼!”贺文渊冷冷的抽了一下嘴角,发出一声冷哼,讥笑道:“我们是不是夫妻,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会以为我多跟你说几句话,我们的关系就真的有所不同了吧?” 路兮琳心里的确有这么想过,她以为他对自己态度的稍许转变,也是他们关系变化的开始。她甚至因为自己渐渐沦陷的内心,开邕变得不再在乎自己原本的身份,还有自己嫁给他的原因,她甚至开始认同法律赋予她的身份,她也以为贺文渊也如她所想,即使不是百分百相同,但至少,会跟自己是同一个方向。 可是他的话以及他冰冷的语气,打破了她的幻想,也让她忽的发现,自己曾有过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与卑微。 从贺文渊的办公室出来,路兮琳很快出了贺氏大楼,只是站在大门口,她却忽的迷茫了。 夜越来越深,路上行人稀少,连过往的车辆都少了很多。 路兮琳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偶有出租车减速到她身边问她是否要车,她都在简短的怔神后摇头拒绝。 贺文渊依旧独自在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 路兮琳离开时的样子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的神色似乎有些忧伤,眸光黯淡。 他并不觉得自己说过怎样伤她的话,可是想到她,他却没来由的有些担心。 在窗前站了片刻,先前的怒火不知不觉中渐渐平熄了下来,看看腕上的手表,他愣了愣,终于拿了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到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 推开门,眼前昏暗一片。 他小心的走到床边,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而吵到路兮琳,可是等他打开台灯的时候,这才发床上薄被平整铺开,哪里有路兮琳的影子。 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但他还是起身来到客房,不过结果自然也是如他所料,客房里也没有路兮琳。 她没回家! 他终于得出结论。 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拨通她的号码。 但电话提示接通,却没人接听。 他猜她是不是真的不高兴而和自己生气,所以才赌气没接,于是又连续的打了好几遍,可是无论他打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 路兮琳始终不接电话。 看看时间,贺文渊心里的担心变得更甚,可是拿了车钥匙出了门上了车后,却一阵茫然。 这时他忽然体会到路兮琳出门时的心情。 也许那时的她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空有担心对方的心,做好了去找对方的准备,可是却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而她还有贺氏可以赌一赌,那自己呢?能去哪里找她? 贺文渊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一切并不了解,也突然发现,自然竟然会为她担心紧张到这样的程度。 这样的发现多少令他有些愕然,有些避之不及。 第一百二十八章有事吗? 路兮琳一夜没有回家,贺文渊也几乎是一夜未眠。 早上在餐厅的时候,面对谢娇容对路兮琳的询问,他也胡乱的找了个借口为她掩了过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公司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再给路兮琳电话。 路兮琳昨晚一个人跑去江边坐了半天,最后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了一夜。手机在离开贺氏后就被调成了静音,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贺文渊给她打过电话,加上后来手机又没电自动关了机,所以一直到早上到了公司,充上电开了机后她才发现那未接来电。 不过就在她还在讶异的时候,贺文渊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路兮琳想了想,没有拒绝。 “有事吗?” 接了电话,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听到她的声音,贺文渊没来由的松了口气,默了两秒,才故作平静的反问:“你在哪?” “我在公司。” 昨晚明明是那么担心她,可是“昨晚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这样的话他却又莫名的问不出口。 “你没事就好,好好上班吧!”好在憋了半晌,总算是说了一句还算好听的话。 “哦!那我挂了!” 说着,路兮琳就要挂断,却又听他急急的唤了一声:“等等!” “有事就说,我很忙。” “今天……要加班吗?” “不知道。” “如果要加班,给我打个电话,晚上我来接你!” “谢谢,不用了!” 说完,也不再给他机会,路兮琳便挂了电话。 对于贺文渊的来电,路兮琳心里是喜悦的。她也毫不怀疑的确定,昨晚的那些未接来电,全都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关系。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想到他昨晚说的话,路兮琳看着手机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那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家,所以出于本能的关心自己而已。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也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关系,路兮琳这一整天工作都不在状态,致使工作效率不高,到了下班时间,明明可以不用加班,却不得不因为工作积压而留了下来。 贺文渊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她虽然有过一瞬的情感波动,却并未放在心上,所以她没有给他电话。 她甚至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却不想晚上忙到十点多从公司出来,刚出大门,她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贺文渊。 停车的地方有一盏路灯,而他就站在路灯下,整个身体懒懒的倚在车门的地方。 见她出来,他绅士而又体贴的为她拉开了车门。 路兮琳在原地站了几秒,最终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似问非问的语气,说话时,路兮琳眼神飘忽,并不看他。 “你没回家,也没打电话,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贺文渊也不隐瞒。 “事情太多,所以忘了!” 不是解释的解释,路兮琳说得语气淡淡。 贺文渊能够感觉到她故作的淡漠,于是也不多说,只是转而问她:“晚饭吃了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什么都缺就是不… 路兮琳想说吃了,可是话还没说出口,肚子便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她有些懊恼的皱了下眉,咬着嘴唇的样子竟是颇有几分可爱。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扫到她的反应后,亦是不自觉的扬了扬唇角。 “看来定远对员工也不怎么样!” 贺文渊故作调侃,路兮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文渊笑笑,也不多说,只是稍稍的提了下车速。 说是餐厅,其实就是一家大排档,只不过别的大排档都是露天的,但面前的这家却有独立的门面。 “现在很晚了,就将就在这儿吃点吧!”贺文渊对她说,路兮琳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好像如果时间早的话,他就会带自己去更好的地方一样。 进了门,两人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点菜的大妈拿了菜单过来,张口溜溜的报了一堆菜名,路兮琳边看边听,虽然大妈语速很快,但路兮琳还是准确的听到了自己喜欢的菜名。 “麻辣鱼,火爆小龙虾,炒蛏子,水煮蛤蜊,烤生蚝。” 说完,路兮琳把菜单递给贺文渊:“我就这些了,给你。” “小姑娘,你们两个人吃的话差不多可以了!” 她们的菜可是价廉味美份量足,路兮琳一连点了五个菜,足够两人吃了,所以大妈好心提醒。 路兮琳却不以为意,指了指贺文渊,朝大妈笑道:“阿姨,没关系,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大妈一听她酸讽的语气,寻思着许是小两口闹了别扭,所以她才故意如此,于是也再多说。 “小姑娘,要喝点儿啥?” 趁贺文渊点菜,大妈又问路兮琳。 “要来点儿酒吗?”路兮琳转问贺文渊。 “你想喝酒?” “是啊!”说完,路兮琳也不管贺文渊同意不同意,反正她只是随口问问,便朝大妈道:“来十瓶啤酒!” 片刻,酒和菜一应的端了上来。 路兮琳二话没说开了瓶酒递给贺文渊,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贺文渊蹙蹙眉,正要说话,路兮琳却瞟了他一眼,鄙夷道:“既然到这种地方吃饭,当然要有酒才够痛快。” 贺文渊酒量一般,因为他不喜欢喝酒,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就算劝路兮琳也无济于事,所以只得依了她。 路兮琳菜没吃,举了酒瓶就“咕噜噜”的吹了半瓶,贺文渊看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她混迹酒吧,他也见过酒量好的女人,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他的秘书,每次应酬,喝酒这回事都是秘书代劳,但路兮琳这般豪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喂,你干嘛不喝?”路兮琳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却不动口,不由嘲道:“怎么?不敢喝?还是嫌酒不好,地方太没档次?” 贺文渊无奈,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 “切,你可以再装一点,还要用杯子!” 面对一桌自己喜欢的东西,路兮琳再难抗拒,也不管贺文渊便一个人吃了起来。 席间,两人都很少说话。路兮琳只顾埋头猛吃,不时一个人对着酒瓶豪饮,贺文渊好几想劝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章今天怎么不直接把…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近了尾声。 十瓶啤酒,路兮琳一个人喝了九瓶,而贺文渊的那瓶才只喝了一半。 看着桌上的空酒瓶,再看看路兮琳已经涨得通红的脸,贺文渊眉头紧皱,却意外的没有对她生出厌恶。 他一向是不喜欢喝酒的女人的! 贺文渊结完帐回来,路兮琳已经趴到桌上,贺文渊着实费了些劲才把她从餐厅里弄到车上。 路兮琳并没有醉死,她只是有些累,头有些沉而已。 上了车,贺文渊体贴的将她的座椅向后放了放,想要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贺文渊……” 车刚发动,路兮琳忽然低低的喊了一声。 “嗯。” “贺文渊……谢谢你请我吃饭……” 一声“谢谢”,让贺文渊的心莫名的怔了一下。不知怎的,这两个字竟是让他觉得两人的距离像是被生生拉开了一般。 “那你吃得好吗?” “很好啊,嘿嘿……”路兮琳闭着眼睛,懒懒的回答他。 “女孩子还是少喝点酒好!” “你一大男人不会喝酒就算了,还不让别人喝啊?” 贺文渊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并不想跟她纠结这个问题。 “要是不舒服就睡会儿,到家我叫你!”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只是酒劲的关系,路兮琳果然不再说话,靠着椅背睡去。 到家后,贺文渊没有叫醒她,直接抱着她一直回到房间。 路兮琳浑身酒气,贺文渊想叫莫嫂给她洗澡,最后却又因为她醉酒而只得作罢。再说就算没醉酒,他也不能这么做,丈夫给妻子洗澡,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吧?而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这件事,是他和路兮琳的秘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在路兮琳酒品不错,喝了这么多久,不哭不闹,甚至连吐都没有。 贺文渊洗完澡出来,路兮琳依旧保持着刚才他把她放上床的姿势,他到阳台上坐了一会儿,接完了安宁的电话,这才回到房间上了床。 “文渊!” 刚要关灯,路兮琳却低声唤他。 说梦话?这是贺文渊的第一反应,不过就在他确认自己想法的时候,路兮琳又开口。 “今天怎么不直接把我丢到客房去?” 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喝过酒回到家后被他赶去客房的事,今天比上次喝得还多,他反倒让她留在房间里了。 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贺文渊竟是一回没有回答上来。几秒钟后,才听他出声:“你要想去我现在就送你去。” 她倒是记仇! “如果你要我去,我可以自己去,不用你送我!” 贺文渊愣了愣,道:“好了,明天要上班,赶紧睡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 路兮琳又问。 贺文渊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而路兮琳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又自顾的继续。 “昨晚你找过我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为什么不离婚呢 “没有。”贺文渊老实回答,但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那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是因为担心我吗?” 几秒钟的沉默,贺文渊刚要回答“是”,却被路兮琳打断。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还是谢谢你,至少你给我打过电话。” 她并不奢求会听到他怎样的回答,也没有想过他会怎么回答,而他的沉默在路兮琳看来,是他最真实的反应与答案。 路兮琳心里忽的一酸。 …… 贺文渊动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想说我是担心你,可是话到喉咙那里就生生卡住,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路兮琳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继续:“文渊,既然这段婚姻不是你想要的,为什么当初不拒绝?” “那你呢?甚至从来没有见过我,却大老远从国外回来,就为了嫁给我。” “我……因为叶家啊……” 这是她唯一的理由,而事实上,真的叶芳婷会不见,正是为了逃避这桩婚事。 “我跟你一样!” 贺文渊回答,却并未细说原由。 路兮琳听罢,想到邓琪说过的话,不由苦笑。 “其实我们结不结婚,对贺叶两家的合作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对吧?” “你想说什么?” “既然我们并不爱彼此,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大家都过得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婚呢?” “离婚?” “是啊!婚姻本来就是因为爱情而存在的东西,如果没有爱,婚姻便只是一个牢笼,困住对方也困住自己,一辈子都不得自由。所以,你不觉得离婚才是更好的选择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觉得很突然吗?” 贺文渊默了默,稍一细想,竟是不由苦笑。 就像她说的,从结婚到现在,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吵架似乎永远占据了大部份相处的时间。 “我们会吵架,也许不是真的讨厌对方,而是不爱。不爱才是两个人无法和平共处的最大因素。你有你爱的人,我也有我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所以我觉得,我们都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不爱的人身上。你说呢?” 路兮琳语气平静,听不出来她任何的情绪波动。 离婚,对贺文渊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即使她不说,两年后他也会结束这段婚姻,至少,在这之前,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再次提到离婚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有那么一丝慌乱。而那慌乱,并不是因为遗嘱之事而起,只是莫名的,单纯的,不想听到她说那两个字。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路兮琳蓦地想到邓琪说过的话,但她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对,更加不觉得那是在怂恿自己。于是她反问:“不然呢?难道我的事还需要别人告诉我该怎么做?” 面对她的回答,贺文渊无言,但他知道,即使是她真的这么想,但也一定有人说过什么,可是他无法说出来。 “我当初嫁给你,的确是因为叶家。但事实证明,我们两个是否在一起,其实对贺叶两家的合作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你会因为离婚而终止和叶家合作吗?或者我们离婚,又有谁会在意?所以我想过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早结束,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如果说第一次提出离婚,路兮琳还带着冲动的成份,那这一次,却的确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而有些问题她以前没有机会细想,现在她却是想得明白。 她有什么能耐,能够在贺叶两家的合作中起到那么重要的重用? 说这些话的时候,路兮琳分明能够感觉到心上的疼痛。可也正因为疼痛,所以才让她更加清醒。 离开,或许她会难过会痛苦,但至少,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不想等到不可自拔的时候,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才放手。 第一百三十二章有一种在过二人… 第二天上班,贺文渊直接把路兮琳送到了定远楼下,下班的时候,他又主动去接她。 远远的看到路兮琳从大门出来,贺文渊连忙给她打了电话。 路兮琳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贺文渊后,便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想吃什么?” “回家吧!” “西餐还是中餐?” 贺文渊不理会她的话,给她出了选择题。 路兮琳扭头看他,问:“那说说你的理由。” “嗯?” “为什么又请我吃饭?” “我请你吃饭还需要理由吗?” “好啊,那我拒绝。” “今天家里没备晚饭,这个算不算。” “我可以自己做。” “没材料!” 路兮琳无语,上了他的车如同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很难。她还犯不着因为这个而上演跳车情节。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微微一笑,将车略一提速,车子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他挑了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位于鸿都酒店顶层,四周皆是落地式玻璃窗,站在窗边,可以俯看到整个y市中心半岛。 鸿都观景餐厅的名气她早有耳闻,可是却不是她能来得起的地方,所以这会儿,她显得有些兴奋。 由于位置靠窗的关系,在等餐的时间里,她的注意力几乎全在窗外的景色上,反倒把贺文渊晾在一旁。 直到餐点送上来后,她这才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事实上若是严格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跟贺文渊共进晚餐,昨天晚上那种地方,在她看来是不算的。而此时,她也很有一种在过二人世界的感觉。 “这里不仅因为观景有名,它的东西也特别好吃。” 贺文渊一边切着面前的牛排,一边对路兮琳说道。 路兮琳不置可否,y市有名的餐厅,她即使没有来过,也早听说过了。 “特地请我到这里吃饭,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贺文渊会无事献殷勤。 “没事就不能请你到这里吃饭?” “当然可以。”路兮琳笑笑,随即又问:“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贺文渊手上的刀叉顿了一下,抬眼看她。 “你真的决定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你不管叶氏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有什么能力去管叶氏?再说,叶氏虽然现在要靠贺氏渡过难关,但毕竟那么大个企业,你会因为我而放弃跟它合作吗?” 说完,路兮琳勾起唇角望着他,又道:“我昨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这是在拯救你,也是拯救我自己。等最近几天我忙过了,我会跟妈说的,你放心,我就说是我自己的原因,与你无关,我不会让你没面子的。” 路兮琳自以为是的说着,贺文渊却不由的眉头轻皱。她听似轻快的语气,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她的瞳眸中透出来的认真,他一定会认为她只是在开玩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他同意了?不应… 贺文渊知道她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答应。 无论是因为遗嘱,还是因为自己本身。 “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这件事等我忙过了再说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几天,反正最近两天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贺文渊这么说,路兮琳只当他是答应了自己,于是安心的忙自己的工作,只等他忙完,就立马着手办这件事。 而对贺文渊来说,这不过是他的拖延之计。 他给自己制造了忙碌的假象,一向很少晚归的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耗在公司里,即使是晚上到了下班时间,他也会在办公室里待到九十点钟才回家。 在他没有想好合理的理由留住这段婚姻之前,他不想太直接的面对路兮琳。 贺文渊就这样早出晚归的过了几天,路兮琳的工作已经忙得差不多,而且马上又是周末了,所以这天晚上,贺文渊回来后,路兮琳便问他:“公司的事忙完了吗?” “还有些。” “那还要忙多久?” “这个……不好说。” “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路兮琳脱口而出,可是说完却自嘲的笑了笑,他有什么好拖延时间的?他还会舍不得自己吗? 怎么可能…… “如果我说是呢?” 贺文渊笑着问她。 路兮琳神色一愣,脸上更是蔓过一片温热。只是随即却又笑道:“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件事,不是跟你开玩笑。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所以不如早点解决,这样对大家都好。” 而在决定和谢娇容说之前,路兮琳独自一人回了趟叶家。无论如何,这件事叶江和汪玉心都有权力知道。 听路兮琳说了要离婚的事,叶江和汪玉心大惊。 “兮琳,是不是文渊对你不好?” 汪玉心第一反应是她在贺家受了委屈,而唯一能让她委屈的,只有贺文渊一人。 “不是的妈,你别瞎想了。文渊对我很好,其他人对我也很好。” “那你为什么?” “对不起……”路兮琳羽睫轻垂,“爸、妈,是我自己觉得太累了……” 叶江和汪玉心看着她,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于是路兮琳又继续:“爸,我知道我做这个决定很突然,但现在叶氏已经和贺氏有正式合作,我想有没有我,其实都无关紧要了。如果你怪我,当初的协议可以作废,我一分钱都不要。至于你给我的定金,我也会尽快还给你。” “兮琳,你别这么说。” 叶江连忙出声,汪玉心也跟着附和:“是啊兮琳!” “爸,妈,我离开本来就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没有坚持到芳婷回来,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那文渊知道吗?”叶江问。 “嗯。”路兮琳点点头,“而且他也同意了。” “他同意了?不应该呀……” 叶江有些诧异,路兮琳疑惑的皱了皱眉。 “爸,为什么不应该?”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们决定离婚! 听到路兮琳询问,于是叶江便娓娓道来。 “事实上这桩婚事,是贺文渊主动提出来的。当初我找到他,本来是想恳求他帮帮叶氏,但他向我开了个条件,也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芳婷嫁到贺家。以贺氏在y市的名气与势力,贺文渊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虽然我们家芳婷也不错,但人上有人,比她强的多了去,更何况贺文渊跟芳婷从未见过面,他会以这个作为帮叶氏的条件,说明其中定有原因。而我为了叶氏,再加上他本身人也不错,觉得芳婷要是嫁给他,也不算吃亏,所以我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他。只是事后想起来,才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听完叶江的话,路兮琳也更加的疑惑了。 她一直以为是叶江把叶芳婷当成了救叶氏的筹码,才迫她和贺文渊结婚,没想到这件事却是贺文渊占的主动。 可是如果是这样,真的像叶江所说,其中有什么原因和隐情的话,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和隐情呢?居然可以让一个优秀到几近完美的男人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 在这件事情上,贺氏本来就占了强势的位置,无论是哪方面,他都不需要叶氏的帮忙,娶不娶叶芳婷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更何况贺文渊本来就不爱叶芳婷,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那又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这个条件?那不是害人害己吗? 以贺文渊的个性,这分明是说不通的事情。 就凭自己嫁给他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感受过他作为丈夫的责任她就可以断定。 只是路兮琳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晚上回到贺家见到贺文渊后,路兮琳本想直接问贺文渊,可是想了想,自己又不是真的叶芳婷,这件事似乎还轮不到她来发问,于是只好作罢。 而在吃饭时,路兮琳刚吃了两口便放了碗筷。 “怎么了芳婷?不舒服?”邓琪见状,不由问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向谢娇容。 内心有几秒钟的犹豫,但也仅仅只是几秒而已,最终她还是开了口。 “妈,有件事……我想跟您说……” 说话时,她垂下原本落在谢娇容身上的目光,她竟然不敢再看她,好像只要继续看着她,自己就会说不出来一样。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谢娇容淡漠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 路兮琳垂着眼眸,沉默了几秒,却并未因她的话而住口。 且这一次,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她做了个深呼吸,抬了眼再次望向谢娇容。 对上她的目光,路兮琳也强迫自己不再闪躲。 对视中,路兮琳表情平静,语气轻缓。 她说:“妈,我跟文渊商量好了,我们决定离婚!”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爱她! “什么?” 谢娇容眉头一皱,惊讶出声。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看得出来,她很意外,但那反应却是瞬间之事,仅仅一秒便又恢复了平静。 “芳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啊嫂子,怎么会突然要离婚?” 邓琪和贺文策也是一脸讶然,只是心里却又都在窃喜着,尤其是邓琪。 看来那天那些话是说到她的心里去了,邓琪暗想。 至于贺文渊,他完全没想到路兮琳会在这个时候这么突然的提起这件事,而且一句话直接把他拖进去不说,还主观的替他做了决定。 他什么时候跟她商量好了? 贺文渊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妈,你别听她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听贺文渊这么说,路兮琳不乐意了,连忙反驳。 “叶芳婷!” 贺文渊沉了声,路兮琳却一根筋,丝毫不觉这个话题在此刻是怎样的不合时宜,还当着几人的面就忍不住和他争了起来。 “贺文渊,你明明已经答应的事情,为什么不承认?” 贺文渊眯了眯眸子,看向她。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后面的话:“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而且也不可能答应!” 路兮琳完全没想到贺文渊居然会这么回答,不由的有些心急。 “你不是说等最近公司的事情忙完就处理这件事吗?我也等了你一个星期,为什么又突然反悔?” 碍于还有另外几个人在,路兮琳努力的抑住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问他。末了,她又追问了一句:“还是说你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一开始就是在骗我?” “你说呢?” 贺文渊看着她,语气淡淡,却表情认真。 路兮琳愣了愣,随即同样认真道:“贺文渊,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决定了!” 她鼓了腮帮,有些气乎乎的继续表达自己已经铁了心的态度。 贺文渊收回目光没再说话,脸上一副懒得再理她的神情。 放下手中的碗筷,谢娇容扫了一眼二人,目光最后停在路兮琳身上,淡声问她:“为什么要离婚?” 尽管此刻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可眼看路兮琳一脸的坚决,谢娇容也不再避讳。 “我……我不爱他!” 路兮琳以为自己有更好的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几秒钟的迟疑,却觉得只有“不爱”这一条足够充足。 “对你和文渊来说,婚姻本来就是一个恋爱的过程,再说,有多少人是因为爱才走到一起的?” “也许相爱不一定会在一起,但不爱就一定不能在一起。” 路兮琳表达出自己的爱情观。 “呵……”谢娇容也不反驳她的话,只是轻呵一声,转目又望向贺文渊。 “那你呢?” “我什么?”贺文渊反问。 “为什么要离婚?” “我说了,我不同意!” “那为什么不同意?” 贺文渊微微一怔,最后在谢娇容目不转睛的注目之下,他终于缓缓出声。 “我爱她!” 三个字,不仅让路兮琳蓦地愣住,连同一旁一直在窃喜着等着看好戏的邓琪母子也脸色一僵。 只有谢娇容,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贯的淡定与平静。就好像贺文渊爱上路兮琳早就是她预料中的一样。 “文、文渊……” 路兮琳不可置信的望向贺文渊,结巴的唤了他一声。 贺文渊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谢娇容勾勾唇角,再次将目光投向她。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 路兮琳晕乎乎的回到房间,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面反反复复的都是贺文渊的那句话。 我爱她……我爱她…… 他爱我?是真的吗?路兮琳在心里问自己。 贺文渊没有和她一起回房,而上楼后他便直接去了书房。 谢娇容跟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她盯着贺文渊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声。 “你跟芳婷又怎么了?” 无论怎样,她实在有必要好好过问这件事情。 “没什么。” “没什么会连离婚这种事都搬到台面上来说了?” 谢娇容忍不住来气。 她当然生气,虽说叶芳婷单方面坚持的成功率不大,但如果她真的固执坚持要离婚,到时候势必会走法律程序,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得大了。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可能……心情不好。” 贺文渊随口找理由搪塞。 “荒谬!随便就把离婚挂在嘴上,只是心情不好?” 同样是女人,这种理由对谢娇容自然没有任何说服力。“我早跟你说过,为了贺家,为了你自己,这段婚姻不管你有多不情愿,也必须得承受。” “你放心吧,她不会离婚的!” 贺文渊笃定的口气,谢娇容疑惑的蹙了蹙眉。 她不知道路兮琳不是叶芳婷,但贺文渊不同,因为他清楚,所以他才敢如此肯定。 “你不会……” 忽的想到在餐厅时他拒绝离婚的理由,谢娇容不由微惊。“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呵!怎么可能。”贺文渊轻笑一声,否认。只是话说完,他却感到自己心上的某个地方没来由的空了一下。 “这就是你确定她不会坚持的理由?” “妈,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贺文渊不想多做解释,“再说你会当着那对母子的面那么问我,不就是希望听到我的这个回答吗?” 他的一句话堵了谢娇容的口。 的确,在她看来,路兮琳所谓的要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她不爱贺文渊,其实潜意识无非是想说贺文渊不爱她,所以她要离婚。 谢娇容五十几岁的人,以她的阅历,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路兮琳的言外之意。 她之所以会问,不过是因为她不敢确定,路兮琳真的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而放弃离婚的念头。 谢娇容离开后,贺文渊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隔岸的灯火将色夜妆点得格外美丽,晴朗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一切都清晰无比,但他的心,却莫名的变得模糊。 贺文渊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或坐或站的待至深夜,这才起身回到房间里。 路兮琳站在阳台上,曲了双肘撑着护栏,微微前倾的身体,仿若一尊塑雕一般,一动不动。 她没有注意到贺文渊进来,而贺文渊站在房间中央餐着她的背影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朝她过去。 “这么晚了还不睡?” 听到声音,路兮琳惊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 “刚忙完,出来吹吹风!” 敛了思绪,路兮琳故作自然的回答。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干什么那么拼命。” “做不完和不做是两回事,就算今天不做,明天不也还是自己的?再说了,你在书房忙到现在,不也是为了工作吗?” “我那是没得选。” “那我又有得选么?” 说罢,两人都不由的笑了笑。 贺文渊在她身边站定,和她并肩趴到护栏上。 夜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温热。 抬头望了一眼星空,轻声道:“夏天到了啊。” “是啊!”贺文渊附和。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语气轻快神色自然,但两人都很清楚,这样的彼此,不过是都在小心的回避着某个话题。 “很晚了,休息吧!” 聊了半天,贺文渊终于提议,路兮琳也不纠结,转身和他一前一后回了房。 躺在床上,各自占据着自己的那片领地,连薄被都不曾逾越对方地盘半分。 静默的气息透过迷朦的夜色弥漫进空气里,路兮琳闭上眼睛努力的强迫自己入睡,可是迫感越急,人就越清醒。而此时的贺文渊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睡着了吗?” 片刻过去,路兮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主动打破了气氛的沉默。 “没有!”贺文渊回答。 “怎么还没睡着?” “你不也没睡着吗?” “我……睡不着。” “我也是!” “那你在想什么?”路兮琳问。 “你呢?”贺文渊反问。 “我先问你的!” “谁规定你先问我就要先答?”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下来,路兮琳竟然因为找不到理由辩驳而败阵下来。 “我在想……你说的话。” 路兮琳咬了咬唇,迟疑出声。 她终究还是问了。贺文渊暗想。 “嗯,所以呢?” “所以我想问你……”说着,路兮琳又停顿了下来,数秒后,才终于又鼓起勇气。“我想问你,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那安宁呢 我爱她……从回房间开始,这三个字就像幽灵一般一直缠在她的脑海里,无论之前她如何故作镇静,如何努力的想要忽略不去在意,可是一静下来,她的心就像被人高高捧起,仿若不问个明白,就永远无法安定下来一般。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相信吗?” 路兮琳忽然沉默了。 相信吗?她该相信吗? 她不知道,可是她不得不承认,那三个字对她的冲击很大,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我不知道……”默了片刻,她老实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而无论如何,即使他是认真的,原本的对象也不是自己,而是叶芳婷。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苦笑。 贺文渊没有正面告诉她,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他也曾试着去想去分析,自己的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他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 把问题抛给她,或许只是为了借以避开自己直面这个问题罢了。 他不说话,路兮琳只觉心中的苦涩更甚,本就明了的心,变得更加亮如明镜。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追问。 “是为了挽救这段婚姻吗?” 她不认为这段婚姻对自己和贺文渊而言,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只是转念想到叶江说的话。如果他真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这段婚姻又正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呢? “你是这么认为的?”贺文渊反问。 “不是我怎么样认为,是我找不到你说……爱我的理由。” “那你告诉我,爱一个人需要什么样的理由?” “很多啊,比如说长相、身材、学识、气质、背景……等等等等,都可以是爱一个人的理由,那么你爱我什么?” “你一共说了五样,除了长相身材气质之外,身为叶家千金,好赖你也占了学识和背景两点,说明不算太差,这还不够吗?” 路兮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轻嗔:“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长得差身材不好气质不够了?你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的优点全都否定!” “呵……” 听她这么一说,贺文渊忍不住轻呵一声,刚要接话,路兮琳却又抢了先继续对他说:“那……如果我……不是……我呢?” 路兮琳结结巴巴的,问得很小心也很小声,但贺文渊还是听见了。 他扬了扬唇角,语调平静的反问:“你不是你?那你是谁?”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路兮琳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爱我,也许是因为我是叶芳婷,可是如果我没有叶家这个后盾,没有叶家千金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也会爱吗?” “可是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不是吗?所以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我也不会回答这种根本不会存在的问题!” 听完贺文渊的话,路兮琳的心微微一沉,他果然是对叶芳婷,而非自己。 路兮琳忍住心中的酸楚,故作镇定又问他:“那安宁呢?” 邓琪说过他有自己心爱的人,而除了安宁,她想不到第二个。所以她有必要问个清楚,即使贺文渊所说的爱并非针对自己,可自己毕竟还顶着叶芳婷的身份不是吗? “看来你的记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我说过了,她不是我女朋友!”贺文渊再一次耐心的解释。 其实细细想想,贺文渊在电话里虽然常常会对安宁说他想她,但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路兮琳想到这个细节,竟是莫名的感到一丝安慰。 尽管路兮琳心中的迷惑一直聚而不散,她也无法确定贺文渊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甚至贺文渊都没有正面确认那句话,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不管怎样,他当着贺家所有人的面不假思索的说爱她,即便未知几分真心,至少是她所期待的。 她爱上他了,在某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间里。 “你问完了?” 见路兮琳不再说话,贺文渊忽然出声问她。 “嗯。”路兮琳低应一声。 “那还要坚持离婚吗?” 路兮琳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有些生悲,他真的只是为了留住这段婚姻,为了他当初主动要求联姻的秘密? “如果我坚持呢?” “你会吗?” …… 因为贺文渊否认自己的话而不依不挠的路兮琳,此刻在面对他如此直白的询问时,竟然哑了声。 她想说会,可是那个“会”字如何都说不出来,心中的不舍,是她无法说出口的原因。 她想说不会,却又不敢轻易开口,怕一出口,就再也没有了退路。 而背对着贺文渊,路兮琳甚至不敢去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是认真还是戏谑,是微笑还是平静…… “也许一切很突然,也许你认为我只是因为某个目的,但我想说的已经说了,你想听的也已经听到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路兮琳不敢奢求在他当着另外几人的面向自己“表白”,以及昨晚和自己一番长谈过后,两人的关系就会有怎样飞速的变化。只是在清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忽然清楚的意识到,即使他嘴上说着爱自己,并且告诉自己他是认真的,但有些实质性的东西依然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变化。 “早……”路兮琳不太自然的抽了抽嘴角,神色里有尴尬划过。 “早!”贺文渊应她,微微扬起的唇角,似笑,路兮琳却知道那并非来自内心。 或许,只是一个下意识的肌肤动作罢了。 一起出现在餐厅时,谢娇容抬眼扫了他们一眼。 路兮琳和贺文渊表现得自然而平静,就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吃到一半,路兮琳忽然唤了谢娇容一声。 “妈。” “嗯。” “我想过了,你说得对,我和文渊的婚姻是恋爱的过程,所以……” 路兮琳羽睫轻垂,虽然话没说完,但谁都听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尽管昨天晚上在面对贺文渊的询问时,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可是对于她现在的表现,谢娇容是欣慰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至于贺文渊,他对此并不意外。 “你能想明白,我很高兴,既然决定了,就好好过日子!” 一句好好过日子,路兮琳竟有一瞬觉得,自己和贺文渊就是真正的夫妻,离婚,只是两个人的一出小插曲。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觉得哥会爱上… 而所谓东家欢喜西家愁,听罢路兮琳的话,谢娇容是放了心,一旁的邓琪和贺文策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只是碍于场面,却又不得不陪着笑脸。 “是啊芳婷,俗话说‘百年修得共枕眠’,离婚这种事千万不能冲动。” 路兮琳蹙着眉看了她一眼,心中疑惑。 明明前两天还在劝自己离婚,这会儿怎么又似乎反过来了? 不过想想,毕竟谢娇容和贺文渊在,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还说着劝离的话。于是路兮琳也不再多想。 上班的途中,路兮琳坚持在公交车站下了车,贺文渊执拗不过,只得依了她。 坐在公交车上,路兮琳一直反反复复的想着从昨晚晚餐时便开始发生的一切,最终却是一声叹息。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放手。 邓琪坐在贺文策的办公室里,眉头紧皱,表情忿忿。 贺文策倒了水过来递到她面前,笑着安慰她:“行了妈,咱们有两年时间,这次离不成,那就再等下次。再说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吗?” “文策啊,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夜长梦多,时间长了,万一文渊动了真感情,要他们再离就难了。更何况现在芳婷已经爱上文渊了!” 如果说错过路兮琳第一次提离婚的机会让她郁闷,那这次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失败则让她气愤烦躁。 “你觉得哥会爱上她吗?” “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难道你昨天没听到吗?文渊亲口说不同意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爱她。” 想到昨天的事,邓琪心里那个郁闷啊。 “妈,你看你,平时都那么冷静,这次怎么反倒变得这么急躁了?你不是说过吗,要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那就给她希望,给她制造爱情的假象。你也不想想,当着我们的面,你说哥敢说同意离婚吗?那如果不同意,你又觉得他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芳婷?” 贺文策冷静的分析,邓琪听罢,略一思索,眉头很快松开。 见状,贺文策又继续:“不过要再用挑拨感情这一招,应该是很难了。早上芳婷那番话把她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我想信就算哥不是真的爱她,她暂时也不会因为这个再动离婚的念头。 “那怎么办?”邓琪问。 除了从路兮琳下手,她真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施。 “没关系,这事儿暂时就先搁一搁吧,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最近华笙有些事务要处理,我也没那么多心思想这些。等忙完这一阵再说。” “也好。”邓琪点点头。 既然一时想不到别的好办法,倒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反正这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很多,花点时间说不定能找到一击致命的,那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贺文渊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捏着眉心走到落地窗前,扫了一眼明朗的窗外,目光竟是不经意的落在定远大厦的楼身上。 他定定的看着那幢时尚的高楼,竟是仿若能够穿透厚重的外墙一般,眼前浮现出路兮琳工作的画面。 她现在一定皱着眉头埋在文件堆里忙得晕头转向吧? 想到她忙碌的样子,贺文渊忍不住轻笑一声。她可真是让自己刮目相看啊。 他压根没有想过她会进入定远,并且似乎还工作得不错。 下班的时候,贺文渊主动去接了路兮琳下班,并且随后的几天,他几乎天天如此。即便遇到她加班,他也会问好时间,然后准时的等在她的楼下。 而两人相处时,尽管说不上有多亲密,可是比起之前的淡漠疏离,却是多了几分平静。 这是路兮琳以前一直的期待,可是当这种期待突然变成现实的时候,路兮琳却又发现,如果可以再选一次,她宁可回到从前。 因为对她而言,有些期待一旦成了真,就是尽头。 对于贺文渊,她无法再期待更多。 而更重要的是,现在和贺文渊在一起的时候,虽说看似两人关系融洽,可是只有她知道,彼此之间的距离比起以前相隔更远。 贺文渊会表达对她的关心,似乎在努力的想要表现出一个不同的自己,但路兮琳知道,这或许是因为他在人前说的那句话,不想让人觉得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路兮琳也不多说,尽量的配合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伪装的自然下,那难言的尴尬。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天下午下了班,贺文渊的电话又准时打了过来。 “晚上要加班吗?” 熟悉的开场白,就像最近他雷打不动的电话一样。 “今天不用。” “那下班后老地方等我。” “好!” 眼看快到路兮琳下班的时间,贺文渊取了外套拿了车钥匙便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驱车来到定远门口,时间刚刚好。 看着从大楼出来的定远员工,贺文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人群,像是生怕把路兮琳漏掉一般。 而路兮琳刚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等在路边的他的座驾。 和同事道了别,她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最近定远是不是在大赦?” 刚上车,贺文渊就略带调侃的问了一句。 路兮琳一时没听明白,疑问:“什么意思?” “不是大赦,你怎么会最近都没怎么加班了?” 反应过来,路兮琳忍不住笑了笑。 “那还能天天加班吗,我又不是机器人!” “我看你跟机器人也差不了多少了。”贺文渊依旧微笑着说,接着又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最近无论是接送她上下班,还是请她吃饭,都是贺文渊常做的事。路兮琳习惯之余,依旧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内心。 “好好的怎么又要请我吃饭?”路兮琳反问。 “如果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贺文渊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开着车驶往他早就想好的目的地。 君如意的门口,贺文渊停好车,带她一起进了大门。 这里是他之前就打算带她来的地方,那天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却因为纪远的出现而未能成行,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愤怒。 而今天,他终于和她一起来到这里。 “最近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刚坐下,路兮琳就请吃饭的问题继续问他。 贺文渊却只是笑笑,“请你吃个饭就这么奇怪?” 路兮琳咬咬唇,低声道:“不是奇怪,只是” “那就行了。”贺文渊打断她的话,转而向她介绍:“这里的菜很不错的,我之前就有想带你来尝尝。” 这话他几乎脱口而出,路兮琳却不由讶异。 “你早就想带我来了?”她问,贺文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勾勾唇角,也不隐瞒。 “是啊。” “那……是什么时候?” 掩了心中的喜悦,路兮琳继续问他。 “不记得了,反正有过那么一个时候。” 贺文渊不想多解释,或许是因为不想提及纪远的名字。 “那为什么又没带我来呢?” “临时有事。” 路兮琳撇撇嘴,故意揶揄:“要是真有诚意的话,哪有这么多借口啊。” “所以今天补回来。” 菜品一一上齐,路兮琳望着面前的美食,口水在喉咙里咽了一次又一次。 席间,不同于之前的闲聊,两人都很少说话。 只是路兮琳边吃,边忍不住拿眼偷瞄贺文渊,而贺文渊则是垂着眼眸,只顾吃饭。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路兮琳的目光,眉心的地方轻轻的凝起皱褶。 路兮琳知道,那不是对菜品的不满意,更像是一种因为当下的情景而生的反应。 心微微的沉了沉,路兮琳放了筷子。 “怎么了?这就吃饱了?” 贺文渊觉察到她的举动,抬眼问她。 路兮琳看了看他,却是咬着唇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开了口,又该说些什么。 见状,贺文渊也疑惑的放下筷子。 “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他的敏锐让路兮琳怔了怔,最后不得不老实的点头。 “你说吧,我听着。” “文渊……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路兮琳低低出声,“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 “哪些?” 一时未及明白她的话,贺文渊反问。 “比如说接我下班,请我吃饭……” “这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会很开心,甚至感动。可是现在……” “现在有什么不同?” “现在你做这些,只会让我感到压力。” 真实的心情,路兮琳鼓了勇气表达出来。 而事实就像她说的那样,以前他对自己好,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一句不冷漠的话,一个细微的眼神,她都能开心很久。 但现在,因为他让人无法确定的告白,这些在以前能够令她兴奋雀跃的举动,对她来说,全都变成了压力。 路兮琳觉得,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履行那句话附带的责任而已。 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 “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是突然,而是我的真心话。”路兮琳强调。“如果你只是因为那句话而觉得对我有所责任的话,我只想对你说,真的不需要。不离婚是我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很感谢你在妈和阿姨面前给我面子,但这不应该成为你的枷锁。而且我也说过了,我……不爱你……” 最后一句话,路兮琳说得有些迟疑,有些艰难,贺文渊也微微一怔。 第一百三十八章叶芳婷还活着 他没有认真想过路兮琳提离婚的原因,因为要离婚,对她来说可以有很多种理由,因为她不是叶芳婷,所以她随时都可以走人。 他当然也没有自以为是到会认为路兮琳留下是因为对自己有感情,只是听她把不爱说得那么直接,不同于那天晚上只是为了给谢娇容一个离婚的理由而脱口而出的语气。 贺文渊竟然有那么一瞬的感觉有隐痛划过自己的心房。 “我很抱歉!” 敛了思绪,他垂了眼眸低低的说了一声。 路兮琳蹙了眉看着他,只见他随即又抬眼迎上她的目光。 “我很抱歉给你带来的压力,是……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只是随口说说,所以想为自己的言行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会让你感到压力。” 贺文渊如实坦承,却莫名感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只是此刻他来不及细想更多。 而他的话令路兮琳心上一紧。尽管早已有过心理准备,可是有些话自己假想和亲耳听到却是两回事。 他果然只是为了自己的言行而已吗? 路兮琳收起心里的情绪,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给他。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没什么原谅你不原谅你的。真的!你能向我坦承真实的想法,我觉得轻松多了。” 脸上故作镇定,心中却疼痛蔓延。 坦承有时候的确可以令人如释重负,但有时候,也会让人心如刀割。 比如现在,他的坦承,是否是在否认自己当时所说的话?说爱她,到底只是为了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而他之前一直没有正面确认的问题,此刻也终于给了答案。 路兮琳羽睫低垂,忧伤四涌。 看着她的反应,贺文渊一时有些迷惘。 他深深眸光,试图从她的反应里捕捉到什么,可是一眼看去,她却又自如得像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好像自己的举止,真的让她压力重重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贺文渊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失望。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 “你都真情告白了,如果我还坚持离婚,岂不是打你脸吗?” 路兮琳藏起所有的情绪,突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笑着回答他。 她知道悲伤无用,也改变不了现状,那又为什么要让那种情绪占据自己? 贺文渊蹙着眉,对她突然的变化显得有些疑惑无措。 “露出这种表情干嘛?我想过了,看在你当众表白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多留几天,等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了,再离婚也不迟。” 听她说着最终留下的理由,贺文渊微微的扬了扬唇角,可是转瞬,却又心感惆怅。 她的真命天子?会是谁…… “文渊,既然话说开了,所以我想说,以后你不用特地来接我下班,或者再为我做任何别的事情。你只要做你自己,像以前一样就好。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们少吵架。” 经过这一次的长谈,贺文渊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每天都会去接路兮琳下班,唯一必到的,是路兮琳加班的时候。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 新的周末到来,路兮琳一个人回了叶家。 自从上次回家通报离婚之后,她就没再回来过,后来的事也只是在电话里大概的提了提,但没细说。 所以汪玉心在听说了她新的决定后,不免疑惑。 “怎么突然又不离了?” “我想过了,既然我答应了你和爸爸,我就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而且你和爸爸对我那么好,我不想让你们失望,我知道,你们虽然不会勉强我,但其实是并不想我现在离婚的,对不对?” 从内心来讲,他们确实不赞成,但如果她坚持,他们也决定不再强求。 “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忽然觉得口渴,于是起身走向饮水机。“只是妈,芳婷的事怎么样了?”她边走边问。 说到叶芳婷,汪玉心神色不自然的顿了一下,幸好路兮琳背着她,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反应。 “还、还在调查……” “怎么这么久啊?警察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何止是太低,简直就是非常低。 “唉……” 汪玉心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叹了一声。 路兮琳回到她身边坐下,将头靠上她的胳膊,安慰道:“妈,你也别担心了,只要知道芳婷还活着,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叶芳婷没死,这也许是她失踪这几个月来带给叶江夫妇唯一的好消息。 从叶家回来后,刚进门,就听到客厅传来说话的声音。 “莫嫂。” 进了客厅看到莫嫂,路兮琳招呼了一声。接着才将视线投到莫嫂身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同样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路兮琳并未察觉。 英俊高大,这是路兮琳对他第一眼后的总结。 “大少奶奶,你回来了。” 路兮琳点点头,问:“这是?” “大少奶奶,这就是我儿子杨岸飞。”莫嫂说完,又转头向杨岸飞:“岸飞啊,这是大少爷的太太,大少奶奶。” 杨岸飞敛了神,笑着朝路兮琳伸出手:“你好。” 路兮琳见状,也伸手过去,礼貌的回应:“你好!” 打过招呼,路兮琳又对莫嫂道:“莫嫂,那你们慢慢聊,我先上楼了!” “好,一会儿晚饭好了,我再叫你!” “嗯,谢谢莫嫂!” 路兮琳走后,杨岸飞拉了一把莫嫂,问:“文渊什么时候娶老婆了?” 莫嫂看了他一眼,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应他:“回头慢慢说。” 晚餐时,因为杨岸飞在,气氛也变得比往日更加活跃。 路兮琳安静的听着几人边吃边聊,莫嫂说他是跟着贺文渊做事的,但看他和贺文策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在贺家吃饭,难得有欢声笑语,今天算是一个例外。 而杨岸飞在和贺家两兄弟说笑时,视线却是时不时的投向路兮琳。 吃过饭,路兮琳直接回了房间,贺文渊则去了书房。 杨岸飞跟进书房里,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居然都不告诉我!” “有三个月了吧。这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现在不还是知道了?” “那怎么会突然结婚?” “不是突然,而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 “老爷子去世前立了一份遗嘱,要我在三十岁前,必须和叶氏的千金结婚,并且两年内不得离婚。否则我的手上的继承权,会全部自动转到贺文策名下。” “遗嘱?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老爷子当年公开的那份遗嘱,不过是其中一份,还有一份遗嘱,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而立的。” “那怎么当年没有一起公开?” “谁知道呢?也许是怕我知道得早了,有防备,所以才会选在今年。” “也不是没有道理,算算,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生日了。不过我想不明白,老爷子干嘛要给你下这个套。” “你问我问谁?要不你帮我问问去?” “那不如你自己去,这样你还可以冲他发泄你的满腔怒火。”杨岸飞笑着,还做了一个“燃烧吧我的小宇宙”的姿势。 “去!”贺文渊揉了一团纸扔向他,杨岸飞敏捷躲过。 看贺文渊蹙着眉一脸愁容,杨岸飞笑了笑,问:“怎么,还烦呢?再不愿意不都已经三个月了,还不能面对现实?” 贺文渊睨了他一眼,说:“我烦的不是这个,而是她……” “她什么?” “没什么。” 摇摇头,他差一点就把路兮琳不是叶芳婷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话临到嘴边,却又忍了忍做了罢。 贺文渊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杨岸飞能理解突然强加给他的婚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宽慰他:“哎,其实老爷子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也该结婚了。再说叶……叶什么,哦,叶芳婷,我看长得不错,家世背景与你相当,也算门当户对。只是这样一来,安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别人不知道我跟她,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对她是没什么,可是她对你呢?你应该很清楚。” “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我结了婚,你就少了一个劲敌。” 杨岸飞苦笑一声,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那安宁知道吗?” “你觉得我能让她知道吗?” “那你想瞒多久?她今年就要回来了!” “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嗯!”杨岸飞点点头,忽将情绪一敛,笑着望向贺文渊:“对了,有没有什么婚姻生活心得,也给哥哥分享分享?”说时,他的脸上换上一副八卦的模样。 面对他的快速变脸以题话题的跳跃速度,贺文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得得自己亲身体会,想知道就自已结婚。” “算了吧,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套住。” “真亏你说得出口!”贺文渊鄙夷的说,“明明比我还大两岁。” “我心态比你年轻啊!”杨岸飞赖皮的挑了挑眉,“其实说起来我刚看到叶芳婷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她有那么吓人吗?” “她当然没有,可是如果你见过一个跟你长得一样却明知道不是你的人,你会是什么反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模一样的人 贺文渊听罢,心上一惊,连忙问:“你说什么?你见过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哎,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你放心,那人不会是你老婆,你老婆现在肯定正在床上等你呢,不会消失的。”说着,杨岸飞嘿嘿一笑。 “你在哪里看到的?” 贺文渊此刻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只是皱着眉继续问他。 杨岸飞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好奇,于是也老实回答:“当然是z市,那人是我们一个合作客户的女朋友,叫来来。哎,你别说,我真是越想越觉得她和叶芳婷长得像。” “那个客户叫什么?” “云天,天恒集团老大。”杨岸飞有问必答,只是在连续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他终于疑惑:“哎,我说你怎么好像特别紧张这个?到底怎么了?” 贺文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说别人他不敢透露半分,但对杨岸飞,他百分之百的任信,于是想着,干脆把事情跟他说了出来。 “现在的叶芳婷不是叶芳婷。” 杨岸飞眨眨眼,轻笑:“呵,你这话说得,什么叫现在的叶芳婷不是”话说一半,忽然顿住,接着脸色一惊,“你是说……” 贺文渊点点头。 “不可能吧,这年头还有调包新娘的事?”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现在的叶芳婷的确不是叶芳婷,我已经查过了。所以我怀疑你说的那个来来,也许跟叶芳婷有联系。” “不可能,你不是说叶芳婷从小在国外长大,这是第一次回国吗,如果她是叶芳婷,她怎么可能在z市,又怎么会认识云天,还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我才说怀疑。” “那你准备怎么办?” 被杨岸飞这么一问,贺文渊居然有些语塞。 老实说他虽然知道路兮琳是冒牌叶芳婷的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如果真的叶芳婷出现,他会怎么办,又该怎么办? 于是心念一转,他干脆岔开了话题,进入正题。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跟我说说你在那边的情况。” 见状,杨岸飞也收了思绪,连忙将工作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报。这些原本是要在他办公室里进行的事,不过贺文渊体恤他,没有让他从机场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贺家。 “差不多就是这样。” “辛苦你了!” “少来,跟我客气,存心找骂是不是。” 两人感情甚笃,杨岸飞最讨厌贺文渊跟他客气。 “晚上就住这儿吧。” 又聊了半天,眼看时近深夜,贺文渊留他。 “不了,我回公寓。” “行,那随你,开车慢点!” “知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了。” 临上车前,杨岸飞突然转身问贺文渊:“你爱她吗?” “谁?” “你的太太。” 贺文渊没有马上回答,默了两秒,才说:“不爱!” 杨岸飞笑笑,转身上了车。 送走杨岸飞,贺文渊直接回了房间。 路兮琳拿着ipad坐在床上看电影,见贺文渊进来,她连忙按了暂停取了耳机。 “忙完了?” “嗯。” “杨岸飞呢?” “走了。” “啊?他没住在这里?” “他住自己的公寓。” “哦!”路兮琳了然的点点头,又对他说:“那你快洗漱睡觉吧,很晚了。” 贺文渊进了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来,路兮琳随意的扫了一眼,便又戴了耳机继续。 她看的是一部喜剧片,这是她的最爱,所以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幸好房间的隔音效果极佳,不然就她这阵仗,难保不会吵到他人。 只是贺文渊没有关门,所以在卫生间里,路兮琳毫无掩饰的笑声如数灌入他的耳朵里。 洗完漱出来,电影似乎还没完,不过路兮琳这次没再理他。 他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秒,屏幕上不时变幻的色彩在她的脸上映出淡淡的五彩斑澜。他忽然想,真的叶芳婷是怎样一个人呢? 贺文渊原本想给杨岸飞放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以慰这次长时间出期的辛苦,但第二天早上,杨岸飞还是准时的出现在了办公室。 在工作上,他一直是贺文渊的得力助手。 “真的不要休息几天?” 办公室门口,贺文渊碰上杨岸飞,不由问他。 杨岸飞眉毛一挑:“你这不是废话吗?” “行,那走吧!”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会议室。 会议结束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于是两人约了吃饭。 “啧,这走了半年就跟走了半个世纪差不多,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梦到这家的菜。” 杨岸飞一边说一边点餐,贺文渊忍不住笑他:“我估计你对情人都没这么日思夜想。” “哎,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啊,什么情人,我可是良家妇男,一等一的纯洁。” “这些话还是留着跟你那些女人说吧。” 贺文渊堵了他的口,连忙转了话锋:“对了,你昨晚说的云天,跟他熟吗?” “一般,怎么了?”杨岸飞问,不过没等贺文渊回答,他便反应过来。 “咳!你还在想那事儿呢?其实我就随口那么说说,你可别往心里去。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看那张一山跟夏雨,还有芙蓉姐姐和郭冬临,都能像到跨越性别了,你能说他们有关系吗?我说你呀,别太敏感了!” “但现在的叶芳婷是假的,这是事实。”贺文渊蹙着眉说。“如果这事儿我不知道,我可以无所谓,可是现在既然有了新状况,那我就有必要弄清楚。” 杨岸飞知道自己劝说无效,于是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帮我暗中调查,他女朋友到底什么来路。”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杨岸飞应了这差事,末了却是忍不住问:“你不是打算换货吧?” 第一百四十章冒牌货 贺文渊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路兮琳是个冒牌货,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叶芳婷出现了,自己应该怎么办。 路兮琳不是叶芳婷这件事并没有更多人知道,而如果杨岸飞不提及,或许他不会多想,更不会费这神,他完全可以就这样假装不知直到两年后期限一到,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是莫名的,现在的他就是觉得无法安下心来。 杨岸飞的办事一向是高效率,很快他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贺文渊看着手上他送过来的资料,神色严肃。 资料上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那个来来就是叶芳婷,贺文渊不禁有些迷茫。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吗?他暗想。 “怎么样?我都跟你说了别那么敏感,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杨岸飞不以为意的说,虽然他对冒牌贺太太的事情深感震惊,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走运,不过是刚好看到过一个和她长像相似的人,就正好是真公主本尊。 拜托,这又不是黄金八点档。 “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贺文渊不甘就那么放弃,于是又问。 “哦,还有这个。” 杨岸飞把手机递给他。贺文渊要是不问,他都差点忘了。 除了纸质的资料,还有一些直接传到他手机里的照片。 贺文渊把照片下载到电脑上,便点开看了起来。 虽然都是偷拍,但每个角度都选得恰到好处,并且有着很高的清晰度,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贺文渊一张张的翻看着,他也有叶芳婷和路兮琳对比的照片,可是再次看到叶芳婷的照片的时候,他依然对两人的相似度惊讶不已。 而从照片上看,里面的女孩的确很接近他见过的叶芳婷,尤其是正脸时,她的脸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 但仅凭几张照片,他不敢妄下定论,直到镜头里空然出现了另外一张面孔。 见他脸色微变,杨岸飞不由疑惑。 “怎么了?” “她就是叶芳婷!” 贺文渊肯定的说。 “你确定?” “嗯。” “理由?” “叶夫人会出现,只有她是叶芳婷这一个理由。” “叶夫人?”杨岸飞听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于是起身走到他身边,望向电脑屏幕。 照片上除了叶芳婷外,杨岸飞没看出任何异样。 “没看出什么乾坤。”他如实说。 贺文渊伸手指向叶芳婷身后的一个点,杨岸飞这才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站在不远的地方。 “就凭这个?” “她是叶芳婷的母亲。” “所以呢?” “如果她不是叶芳婷,叶夫人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镜头里,还有,你注意看她的视线,还有她的神情。” 经贺文渊这么一指点,杨岸飞细细的盯着看了数秒。 妇人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女孩的身上,脸上面带愁容,透出几缕心疼与忧伤。 “这是怎么回事?” 杨岸飞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 “我也不知道,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盯着,我要更加确认。” “行。”杨岸飞点头,“不过……” “有问题?” “嘿嘿,没有,我只是奇怪,你干什么一定要搞清楚?是不是又怎么样?你现在跟她……叫什么来着?” “路兮琳!” “对对,你跟路兮琳不也挺好的?就算知道她是真的叶芳婷,难不成你还想把她弄回来,然后把她们俩换过来?” 老实说,贺文渊没这么想过。 他摇摇头,有些忧心的说:“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人家是总裁的女朋友,你有什么好踏实不踏实的。” “老爷子在遗嘱里说两年内不得离婚,你应该知道这两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才三个月,那对母子就已经出过招了,路兮琳甚至两次提出离婚,后面还指不定会出些什么状况。” “你是担心他们发现路兮琳是假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路兮琳脑子简单,虽然现在好像没什么,但时间长了,谁能保证不会露出蛛丝马迹?如果她的身份一旦被发现,我们的婚姻会直接视为无效,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牵涉法律问题,假结婚,算不算骗取财产?” 杨岸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行了,我明白了。” 路兮琳接到汪玉心的电话,要她和贺文渊回家吃饭。正好今天她不加班,于是一口应了下来。 快下班的时候,路兮琳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晚上有事吗?我妈叫我们回家吃饭。” “好,下班在老地方等。” 晚上,因为路兮琳和贺文渊在,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路兮琳上车后便拿了个东西在手上不停的摆弄。因为光线暗,加上又在开车,贺文渊看得并不真切。 于是问她:“什么东西这么爱不释手。” “胸针。” “哪来的?” “我妈送的!” “好好的送你东西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她只说她去了趟z市,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枚胸针,很配我,所以就买来送给我了。” “她去过z市?”贺文渊心里一紧,追问。 “是啊。” “你们家有亲戚在z市?” “不知道。” 路兮琳老实回答,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于是加了一句:“我一直在国外,对国内的事不太清楚。” 贺文渊默了声,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已经有了答案。 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一次做饭给他… “诚水那块地招标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岸飞过来送东西,贺文渊便问他。 “差不多了,不过这次我们未必能拿下那工程。” “我知道。” “明知道这块地招标条件不同于之前,怎么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那种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贺文渊平静的说。 “有人暗中搞鬼?” “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诚水那块地公布会公开招标之后。” “万一拿不下来怎么办?” “用尽一切办法。” 杨岸飞吐了口气,除了尽力还能怎么样。 “对了,叶芳婷的事有新消息了。” “说!” “那个来来和褚云天是四个多月前开始交往的,听说四个多月前来来发生车祸,当时云天驾车到y市出差,无意中撞上了突然穿出马路的来来。云天送她去了医院,虽然人无大碍,但因为脑子受创,来来突然失忆了。云天好像急着回z市,加上来来失忆联系不上她的家人,只好带了她一起回去。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我前几天跟路兮琳回叶家吃饭,叶夫人去过z市,那张照片,应该就是叶夫人正好在z市的时候,无意中被拍到的。只是如果叶夫人知道来来就是叶芳婷,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家,还要路兮琳继续冒名顶替,而且叶芳婷失忆的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那你的意思?” “这事儿暂时就先这样吧,现在招标的事要紧,你给我好好抓紧了。” 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招标,贺文渊根本不会有任何担心,贺氏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但这次招标标准严格,不仅要求公司实力,还必须五年内在房屋质量、安全以及其它方面都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前提下才有资格。 贺氏虽然获得竞标权,却不一定是最后的胜出者。 刚好在五年前,贺氏地产的一个工程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虽然五年之前的事,但贺文渊还是无法不担心会被人拿来作文章,从而影响竞标,再加上前不久的官司事件,尽管事后证实不是贺氏的原因,贺氏也出于人道主义承担了孩子的治疗费用,为公司挽回了声誉,可是这些,都不能让他完全放下心来。 “最近很忙吗?怎么每天看你都好像特别累。” 路兮琳进了书房,把水果放下后,关心的问他。 她不知道他担心的事,只当他是工作太忙太累的关系。 “还好。” “这也叫还好?你看你,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大概是晚饭没吃饱。” “真的假的?那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你会做什么?” 贺文渊只是随口说说,不过听她那么回答,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我会做的东西可多了。” “没看出来!” “这是能看出来的吗?上次我不还帮莫嫂呢,那天晚上有几样菜就是我做的。” “怪不得那天的菜味道不怎么样。” “哎,你……”路兮琳郁结,“要不是没材料,我一定要让你看看。” 每天吃的菜,都是莫嫂早上去市场上现买的,所以这些东西家里很少会有存余。 “不错的理由!” “什么理由?” “不会做饭的理由。” “我跟你说,我做的东西,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可以是难吃到让我大吃一惊,或者难看到让我大吃一惊,要是能让我大吃一斤,那才是本事。” 贺文渊难得会开玩笑。 “谁那么能吃啊,还大吃一斤呢。” “能不能吃,那取决于东西好不好吃。” “你还来劲了?我今天非得让你心服口服。” “好啊,我很期待!” 贺文渊眉毛一挑,果真露出期待的神情。 “等着!” 路兮琳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来到厨房里,路兮琳四下张望了几眼,菜篮里空空的,连片碎叶都没留下。好在冰箱里有鸡蛋,有一小把挂面,这是她找到的最好的现成材料。 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开火上锅加水,烧开后,路兮琳抽了一撮面条放进沸水里,待到水再开,她将火调至中度,不时用筷子挑动面条,以免粘锅。 面条颜色眼看快至通透的时候,路兮琳将面条出锅,挑到事先调好的调料碗里,随后洗了锅重新架上烧热下了油后,又打了两个鸡蛋调匀下锅炒至金黄,然后铺到面条上面。 最后撒上剁好的香葱,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做好了。 再次来到书房,门刚开,贺文渊就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路兮琳把色泽鲜亮的鸡蛋面放到他面前,他不禁扬了唇角。 “就只有这个了,吃吧!” “看起来不错,闻起来也还行,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哪来那么多废话呀,吃了不就知道了。” 贺文渊将面拌匀便开动起来。 他不是没有吃过鸡蛋面,也不是不知道这面有多普通,但因为是路兮琳亲自动手的关系,所以他的心情特别的不一样。 眼看着他最后连汤汁都如数喝进肚子里,路兮琳别提有多高兴了。 “怎么样,好吃吗?” 虽然明知道再好吃也就那是那个味,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他。 “嗯……”贺文渊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一副欲点评的模样。 “勉强。” “什么叫勉强啊?你只有两个选择,好吃或者不好吃!” 贺文渊看她盯着自己,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 “笑什么?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啊?” 见他只笑不说话,路兮琳又连忙追问。 “好……吃!” 听他终于给了答案,路兮琳嘴一咧,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我做的东西妥妥的,绝对好吃。” 她一脸得意的表扬自己,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第一次给贺文渊做饭过于紧张而忘了放盐。 而这一点,贺文渊并没有告诉她,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把面吃得干干净净,连口汤都没有留下。 吃完面,路兮琳也没有马上收拾碗筷离开,反而继续坐在他的对面。 “没事你就早点回房睡觉吧!”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贺文渊对她说。 “那你呢?” “我刚吃过东西,消化消化。” “我也不困,陪你好了。” “怎么突然想陪我了?平时不都是能不和我待一块就不待的吗?” 其实路兮琳也没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她没想到贺文渊却什么都知道,所以听他这么说,她觉得多少有点尴尬。 “哪……有,没有的事!”路兮琳扯着嘴角否认,“平时你忙我也忙,本来就没多少时间碰面。” 贺文渊也不反驳她,只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路兮琳说完,忽似想到什么,忙问:“是不是我在这儿会影响到你?” “没有。”贺文渊笑笑。 “那就好!”路兮琳放了心,又笑着说:“其实说起来我还真没有见过你在书房工作的样子。” “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了,男人的魅力体现,工作是其中一方面,所以男人工作的时候和平时肯定是不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不由一笑,说:“哪儿看来的这些东西?” “自创的不行吗?” “你还有这样的悟性?” “你不了解的多着呢。” “那以后我多了解了解你。” 听似随意的话,却又说得别有深意,只是路兮琳并未察觉。 “哎,那还是算了吧。” “怎么?” “没事儿了解我干什么呀,反正再了解以后咱们也是要分道扬镳的人,而做朋友呢,不需要太了解。” “有理。”贺文渊附和,心里却因为“分道扬镳”四个字莫名的空了一下。 路兮琳安静了一会儿,贺文渊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可是却又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 “哎,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相处挺好的。” 自从把话说开后,路兮琳就小心的藏起对他的感情,而两人之间也就像她所希望的那样,很少再吵架,贺文渊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揪着所有的机会找她的茬。 不过路兮琳认为这或许是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吵,又或许是彼此都太忙,没有时间再浪费在吵架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贺文渊笑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你不觉得吗?”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接着问他。 “你觉得好就好。” 贺文渊不知该怎么接话,胡乱的应了一句。 “这是什么话,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是我觉得怎样就怎样呢。”路兮琳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声,起身走到他身边。 “不是什么商业机秘吧?”说着,她指了指电脑屏幕,嘴上顾忌着,眼睛却是已经瞟了上去。 “诚水招标?”路兮琳看到这几个字,低语一声,“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事儿?” 贺文渊点点头,“你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每天看报纸也看到新闻了啊。” “还挺关心时事。” “那当然了。”路兮琳撅撅嘴,随口问:“贺氏应该能拿下吧?” “如果能拿下我就不用这么愁了。” “拿不下?” “没十成的把握。” “没关系,只要有一成都是机会,你放心吧,贺氏一定行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贺氏有你啊。”路兮琳拍起马屁。 “借你吉言。” 虽然明知路兮琳的话只是为了安慰他,但贺文渊还是感到一丝欣慰,也似乎多了更多信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被撞见 周五苗苗来电的时候,路兮琳刚从茶水间回来。 苗苗在电话里告诉她,明天要到市里参加一个书法比赛,想要路兮琳去陪她。 路兮琳想着明天正好不加班,加上也有些时间没有看到她了,于是便一口应了下来。 第二天,苗苗坐了最早的班车前往市里,到的时候才八点多钟,路兮琳刚刚吃过早饭。 匆匆的出了门,来到约定的地方,苗苗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见到路兮琳,苗苗立即冲了上来给了她一个熊抱,害得路兮琳差点没站稳。 “吃过早饭了没?” “还没,起晚了,来不及了。” “小懒虫,有正事还敢睡懒觉。” “嘿嘿……”苗苗笑着吐了吐舌头。 由于赶时间,路兮琳给她买了盒蛋糕和酸奶便和她一起去了比赛的地方。 车上,路兮琳问她:“怎么会突然参加这种比赛?” 苗苗嘻嘻一笑,小声回答:“一等奖奖金三千块呢。” 路兮琳嗤了一声,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就你?一等奖?你是还没睡醒呢?” 苗苗摸摸被敲的地方,嘟嘴:“大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再说不拿一等奖,拿个三等奖也行啊,也有一千块呢。” 苗苗从小学书法,路兮琳并不怀疑她的能力,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种比赛,她实在不怎么看好她。 两人说着,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上午九点,比赛在文化宫的中心广场正式开始。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书法比赛,但参加比赛的人却不在少数,而陪同前来的人也多得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路兮琳站在人群中间,望着参赛者里面的苗苗,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她有个好的成绩。 从开始到结束,比赛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宣布结果的时候,路兮琳竟然异常紧张。不过当听到苗苗的名字从广播里传出来的时候,路兮琳忍不住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 一等奖自然是没能得成,不过好赖混了个三等奖,对于这个结果,苗苗也是兴奋异常,当然,更多的则是意外和惊喜。 虽然对路兮琳不对自己抱希望的心理她很是不屑,但能够得奖还是很出乎她意料的。 “为了庆祝我光荣获得三等奖,姐,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苗苗捂着装着奖金的信封,一脸兴奋的说。 “好啊,请我吃什么?” “牛肉面。” “噗!”路兮琳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请我吃牛肉面?” “那你说吃什么?” “牛排还差不多。” “你这是趁火打劫呀。”苗苗惊呼。 “吃个牛排就是趁火打劫了?你抠不抠啊,我可陪了你一上午。” 路兮琳继续故意逗她。 “这才多久没见,你的生活水平都实现质的飞越了嘛,看来纪远哥哥没少宠你。” 说笑间,苗苗突然提到纪远。 路兮琳拿眼白她:“关他什么事?” 苗苗不理会她,只是又自顾继续:“对了姐,不然你把纪远哥哥叫上,咱们一起吃饭吧!” 路兮琳愣了愣,问:“叫他干什么?给咱姐妹俩当电灯泡啊。” “我都不介意当你们的电灯泡,你怕什么。” “别瞎说,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哈哈……那你想跟他有啥关系?” “嘿,你这臭丫头,还拽起文字游戏了是吧。” “是你自己表达有问题!”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车站。 路兮琳终究没给纪远电话,她实在不想让苗苗对她和纪远产生任何误会。 午饭两人去吃了涮锅,两人吃得大汗淋漓直呼过瘾。 吃过饭,路兮琳本打算送苗苗回家,可是苗苗却死活不愿回去。 “你不回家想做什么?” “姐,我难得过来一趟,想玩一玩,今天晚上跟着你好不好?” 即使家离市里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她也很少来,这次来了,她当然想好好的转一转。 “不行!”路兮琳拒绝。 “姐,你好残忍!”苗苗看着她,故作委屈状。 路兮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连番的撒娇攻得招架不住,最后不得不妥协。 “大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苗苗兴奋得一把抱住路兮琳,却不知路兮琳心里却是一腔苦水说不出来。 带她闲逛游玩是简单,晚上住哪里才是最大的问题。 只是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想更多,只好硬着头皮顶住。 下午带苗苗逛了半天,最后去了广夏大厦。在一楼的时候,还碰到了以前的同事。 一番短暂的寒暄,两人便折身上了楼。 说起来路兮琳自己都没有好好的逛过这里,今天正好苗苗在,所以她也就想着顺便逛逛。 “奖金准备怎么花啊?”闲逛中,路兮琳随口问她。 “上交兰姨。” “自己存起来吧。”路兮琳说,“你是大姑娘了,平时本来就没几个零花钱,自己存着急用,家里有我呢。” “大姐,辛苦你了。” “去去,少跟我煽情,姐姐我可不吃这套。” “哎哟,我就随口客气客气嘛,你还当真啦!” “臭丫头,学会逗你姐玩了是吧?” 说着,路兮琳伸手拍她,苗苗却笑着往前几步躲开。 不过这一躲不要紧,却是与对面的来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苗苗站定后,连声向对面的人道歉。 路兮琳正要责备,可是在看清来人时,竟是下意识的惊讶出声。 “小、小叔?!” “大姐,你说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大姐和小叔 听到苗苗喊自己,路兮琳脸色微变,心里只想把她的嘴缝上,贺文策也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片讶异。 “小叔,你怎么在这里?” 为免苗苗继续出声,她连忙开了口。 贺文策听罢,快速地敛了刚才的讶色,朝她笑了笑,说:“正好办完事经过,就顺便上来转转。” 这里是贺家的地盘,他会在这里出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对路兮琳来说,此刻的相遇多少有些不投机。 “这是?” 贺文策看了看退到路兮琳身旁的苗苗,笑着问。 “这是我同事的妹妹。”路兮琳硬着头皮给苗苗安了个临时身份。 “大姐,你在说什么?”苗苗嘴快,路兮琳刚说完,她就拉了拉她的胳膊,疑声问她。 听她一口一个大姐,路兮琳脸上强装镇定,心里却是恨不得能立马一脚把她踹飞。 她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介绍:“苗苗,这是文策哥哥。” 苗苗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向贺文策问好:“文策哥哥好。” “你好!” 贺文策显得很友好。 “你们过来买东西?”贺文策又问。 “不是,只是随便过来逛逛。”路兮琳回答。 贺文策点点头,笑着说:“那好,你们慢慢逛,我就先走了。” “嗯嗯。”路兮琳赶紧点头,“小叔你有事就去忙吧,拜拜……” 说完,路兮琳几乎是逃也似的带着苗苗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贺文策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快步离去的身影,眸光深深,唇角染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拐了个角,完全的离开刚才的地方后,路兮琳这才松了口气停了脚步。 见她如释重负的模样,苗苗不由疑惑,问她:“大姐,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呀?” 路兮琳看了看她,心里有些气,刚才当着他的面,苗苗一口一个大姐的叫自己,虽然自己找了个理由搪塞,但路兮琳还是担心得不行。 贺文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 只是家里除了兰姨,其他人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责备的话路兮琳没有说出来。 敛了思绪,路兮琳胡乱的应了一句:“一个朋友。” “朋友?那你干嘛叫他小叔啊?我却又叫他哥哥?”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说了是朋友就是朋友。” 路兮琳本来心里就不安得有些心烦意乱,所以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她没有心情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逛也逛得差不多了,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察觉到路兮琳心情异样,苗苗也知趣的不再多问,只是回答完她的问题,还是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刚才你干嘛跟他说我是你同事的妹妹啊?” “没什么……走吧,带你去吃饭。” 路兮琳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带着她出了商场。 “自助烧烤想吃吗?”站在商场门口,路兮琳瞟见不远处的一家自助烧烤城,便随口问她。 “好啊!” 刚进烧烤城找了位置坐下,路兮琳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贺文渊。 “姐,我去拿菜了。” 路兮琳一边点头回应,一边接了电话。 “喂,有事吗?” “在哪呢?怎么还没回家?” “哦……我跟同事在外面吃饭,前面打过电话回家了。” 贺文渊当然知道她打过电话回家,但他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那行,你慢慢吃,有事给我电话。” “嗯。” 挂了电话,路兮琳也跟着去取了菜。 这顿饭路兮琳吃得并不轻松。 一是因为贺文策,二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她还没想好晚上怎么安顿苗苗。 大不了送她去酒店,这是路兮琳心里想的,可是她之前跟苗苗说的是和同事合租的房子,如果送她去酒店,自己该怎么解释,她又会怎么想? 路兮琳可不想让苗苗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这个妹妹。 “姐,给你。” 苗苗夹了个烤好的鸡翅给路兮琳,路兮琳笑了笑,问她:“好吃吗?” “嗯!” 苗苗点点头,路兮琳又道:“好吃就多吃点,晚上饿了可没宵夜。” 两人边吃边聊,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从烧烤店里出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城市笼罩在一片五彩缤纷里。 两人一路散步到中央广场,在广场坐了一会儿,苗苗终于有些疲惫的问道:“大姐,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呃……才吃过饭,不消化消化,小心长胖。” “可是我们散步过来走了快半个小时,差不多啦!”苗苗回答她说,“我真的累了。” “那走吧。” 路兮琳起了身,想了想,直接带她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苗苗望着酒店大门眨了眨眼:“大姐,我们干嘛来酒店啊?” “当然是住宿了。” “不是去你的宿舍吗?” “刚才你去取菜的时候我同事给我电话了,今天晚上她男朋友要过去。” “那又怎么了,你们又不是住一个房间。” “总是不方便啊,多尴尬你说是不是。” 路兮琳简直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一张口,谎言是溜溜的来,就没有她糊弄不了的。 听自己大姐都这么说了,苗苗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儿是她的地盘,当然她作主嘛。于是只得依了路兮琳的决定。 为了不让苗苗多想,趁她洗澡的时候,路兮琳还特地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今天晚上我回我妈那边,就不回家了,跟你说一声。” 贺文渊虽然怀疑,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嘱咐她早点休息。 路兮琳也顾不得许多,更加管不好他会怎么想,只想好好陪苗苗一晚。 她不想苗苗知道得太多,她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解释现在对她来说已经开始变和错综复杂的事。 两姐妹很久没有这样在一个被窝里了,所以一上床,苗苗便将头靠上路兮琳的肩膀,说起了悄悄话。 “大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爸爸妈妈?” 只有在路兮琳面前,苗苗才会像现在这样敞开心扉。 “没有。”路兮琳老实回答。 “为什么?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吗?” “嗯。” “大姐,最近我晚上老是做同一个梦,梦到爸爸妈妈来接我了,可是他们站在我面前,我始终看不清他们的脸,只听到他们叫我跟他们走。然后兰姨哭了,我也哭,哭得很伤心。” 苗苗低低的说着,路兮琳听得心里难受。 她也曾做过同样的梦,可是时间长了,她已经不再奇怪,也变得麻木了。 梦就是梦,永远都无法成为现实。而她知道的现实是,她的爸爸妈妈早已经不在人世。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过他们,因为记忆里没有过他们,她完全不记得有关父母的一切,所以对他们,路兮琳很淡漠。 而在她心里,只有兰姨才是她最亲的人。 “大姐,你说我爸爸妈妈他们还记得我吗?会想我吗?会不会有一天真的突然来接我?” 路兮琳依稀还记得和苗苗初次见面的情景。 那天兰姨带着她从医院回家,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啼哭。后来兰姨才在自家小院门口的草丛边发现裹着被褥的苗苗。 兰姨就这样把她留了下来,那时候路兮琳也才跟着兰姨没多久。 “会的。”路兮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这样安慰她。 尽管她也不知道,但人有念想,有希望,有期待,总是好的。 “大姐,有时候我真想他们,想看看他们,想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苗苗低低的说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 路兮琳在心里轻叹一声,收了收臂弯,用手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傻丫头……好了,快睡吧。” 也许是真的累坏了,苗苗很快睡去,路兮琳却失眠了。 她的心里一直因为下午无意碰到贺文策的事而十分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贺文策一定会知道什么,可是又不敢妄加猜测,只能祈祷他不那么敏锐。 起床喝了杯水,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路兮琳拿了手机想看看娱乐八卦,但屏幕亮起时,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第一百四十四章那你玩开心点 她忽然想给贺文渊打个电话。 不过最终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早上醒来看时间的时候,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昨晚看过的最后一条新闻画面上。 看时间尚早,她没有叫醒苗苗,一直等她睡了个自然醒,这才收拾好下楼退了房。 随后又带苗苗吃了午饭,才把她送到车站。 等车的时候,路兮琳跟个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的嘱咐了好半天,苗苗都有些受不了了,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后看到车来了,便逃也似的上了车。 送走苗苗,路兮琳便即时回了贺家。 贺文渊不在家,回到家后,她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路兮琳也懒得多想,换了衣服洗了个澡就爬上了床。 昨天晚上熬了好久才勉强睡着,早上却又早早的醒了过来,这会儿她只想好好的补上一觉。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似乎做了很多梦,有很多模糊不清的画面一闪而过,有许多不认识的人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刚一睁眼,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贺文渊。 许是因为还没完全清醒的关系,路兮琳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原本在看东西而没有发现她醒来的贺文渊,被她这么突然的一叫,也不由的吓了一跳。 “醒了。” 不过只是一瞬之事,贺文渊便对着她说。 “嗯。” 路兮琳一边应话,一边用手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文渊随口问。 “快两点吧。”路兮琳回答,“你呢?” “没多久。” “哦……” 路兮琳点点头,忽然想到昨天的事,于是连忙问贺文渊:“对了,昨天小叔……没说什么吧?” 她问得很小心,语气表情都故作平静。 贺文渊蹙蹙眉,“说什么?” 见他一脸茫然的模样,路兮琳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贺文策应该什么都没说。 她暗暗腹语。 为免事情越说越大,她赶紧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容给他。 “没什么,就是昨天逛街无意中碰到小叔,我以为他会跟你说。所以就随口问问。”说着,路兮琳从床上下来,去了卫生间。 贺文渊望向卫生间的方向,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若有所思的默了几秒。 虽然贺文渊的反应让她稍许安心,但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贺文策只字未提昨天的事,她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招标的日子到了。 经过紧张的角逐,贺氏最终仍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宣布结果的时候,贺文渊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身边的杨岸飞也显得十分的激动与兴奋。他一把抓住贺文渊的手,然后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为了这次投标,两个人都费了很多心,付出了很多,现在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从大楼出来,杨岸飞问:“怎么样,今天晚上咱也庆祝庆祝?” “行,你拿主意!” 贺文渊勾起唇角,把主动权抛给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两人分手后,杨岸飞便一直在外面忙别的事情,但他没忘记晚上跟贺文渊的约定,所以下午刚到下班时间,他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过去。 “快点,我已经在楼下了!” 不一会儿见了面了车后,杨岸飞随即问:“要不,把太太也叫上?” “叫她做什么?” 贺文渊倒不是排斥带上她,只是条件反射的反问。 “还能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当然是吃饭呗。” “算了吧。” “哎,你怕个啥,今晚反正就咱哥俩两人。” 杨岸飞游说,贺文渊想了想,想到她给自己煮鸡蛋面的那天夜里对自己的安慰,不由地笑了笑。 “笑得这么淫荡,想什么呢?” 从后视镜里扫到他的表情,杨岸飞调侃了一句。 贺文渊敛了神,说:“那就叫上吧!” 车里安静了大半分钟,杨岸飞看他嘴上说着叫上,人却坐着不动,忍不住提醒:“不是说叫上吗?那你倒是打电话呀。” 听到声音,贺文渊这才回神过来,连忙拿出电话拨给路兮琳。 “喂,有事吗?” 见是贺文渊的来电,路兮琳沿用了一贯的开场白。 “还在加班?” “嗯,还有点事情没做完。” “要多久?” “不一定,快的话半个小时。” “那慢呢?” “慢就多久都有可能了。” “不能明天再做?”贺文渊问。 “你说呢?”路兮琳反问,接着才似想到什么,又继续:“你还没说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忙完了就赶紧下来。” 说完,贺文渊便挂了电话,路兮琳“哎”了两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嘟嘟的忙音。 刚要回拨回去,却见纪远从门外走了进来。 因为位置靠近门口的关系,没等她反应,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忙完了吗?那边都快开始了。”刚站定,纪远便问她。 “要不纪总你先过去吧,一会儿忙完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没关系,我开车方便。” 说着,他干脆到隔壁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像之前的一次一样,安静的陪着她。 路兮琳也不再多说,继续忙手头的事。 纪远不时转目看她,看惟一脸专注,却不知她的心思并不完全在工作上,满脑子都在想着贺文渊,只是碍于纪远在场,她又不好给他电话,只得这样捱着。 二十分钟过去,忙完了事情的路兮琳和纪远一起下了楼。 趁着纪远取车的空隙,路兮琳赶紧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呢?” 想到贺文渊说到楼下等她,不过环望了一眼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车,于是问他。 “还堵在路上。” 贺文渊随便找了个借口,平静的回答。 事实上他和杨岸飞已经到了一会儿,因为今天坐的是杨岸飞的车,所以路兮琳并没有发现。而看着他和纪远一起从定远大门里面出来,杨岸飞原本想下车招呼她,却被贺文渊一把制止。 “不好意思文渊,我是想跟你说别过来了,今天有同事过生日,所以我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先回去吧,开车慢点。” 前面她本来就想跟他说的,无奈他挂电话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而后面又因为纪远在的关系,所以才拖到现在。所幸他还在路上,不然还会害他白跑一趟。 “好,那你玩开心点。”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该不会爱上她… 挂了电话,杨岸飞扭头看向贺文渊,疑惑的问:“怎么了?被拒绝了?” 贺文渊冷着一张脸,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气,就是心里不爽得紧。 “哎,没事,既然太太有事,下次也一样的。” 看他脸色不对,杨岸飞连忙打起哈哈。 正说着,纪远开着车过来,在路兮琳面前停下,路兮琳也没犹豫,拉了车门就钻了进去。 眼看载着纪远和路兮琳的车子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里,贺文渊才冷冷的说了一句:“开车!” 刚才的情景杨岸飞自然也看在眼里,而他了解贺文渊,所以也不多说,开了车就直奔事先已经预定好的地点。 路兮琳和纪远刚到地方,就有人迎了上来,然后把纪远拉到预留给他的位置坐下。因为只有一个位置,所以路兮琳只得自己挑了个位。 纪远自接手定远后已经有一段时间,离他最近的这些翻译部的员工因为时间关系,也和他混得相熟,加上纪远本身就随性谦和的脾性,所以私下时,大家和他之间并没有太多上下级的区分。 眼看纪远众星捧月,路兮琳却是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挨着关系较好的刘理坐下,刘理撇撇嘴,示意:“一群花痴。” 路兮琳笑笑:“爱美之心。” 刘理不否认她的话,却也不敢苟同此时正叽叽喳喳没话找话跟纪远交谈的那群女人。 年龄稍大一点的都比较稳重,没那么夸张,但其她同样是二十几岁的姑娘就不一样了,纪远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们心目中标准的白马王子。 “不过再花痴再爱美也没戏,能坐上纪总车的女人,还不是你。”说着,刘理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胳膊,脸上笑得贼兮兮的。 路兮琳故作责备的用手指戳了她一下:“瞎说什么呢,只是他正好有事多留了会儿,才顺便的。” “嘻嘻……哪有那么多顺便啊?我平时也没少加班,怎么就没遇到过你说的‘顺便’?” “不跟你说了,懒得理你。” “哈哈哈……”刘理低笑一声,“理屈词穷了吧。” 晚餐是自助餐,因为晚到的关系,先到的一行人已经选了很多菜,放眼望去,竟然有一半都是纪远喜欢吃的。 路兮琳实在很佩服这群花痴的女人,而她之所以也会知道纪远喜欢吃的东西,完全是拜花痴们所赐。 平时闲暇的时候,纪远总是办公室女人们口中出场率最高的男人,从他的名字到长相,再到身材,最后到所有和他有关的信息上,连血型星座这样的细节都统统不会放过。 纪远好脾气的应付着大家的话题,只是间隙时,他的目光却总是不时的投向路兮琳。 路兮琳从头到尾都显得很安静,除了向过生日的同事祝贺之外,只和身边的刘理有些交谈。 她人缘并不差,但因为纪远在,在场的人有一半以上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搞得好像是他过生日一样。 一顿饭吃了好半天,出了餐厅过后,一行人又转战ktv,路兮琳本想回家,但被刘理拖着,又确实不好一个人离开,于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只好跟了去。 而纪远见路兮琳在,也没有拒绝。他的留下又引得姑娘们好一阵欢呼。 偌大的ktv包间里,桌上摆满了酒瓶,服务生送完酒离开后,就有人立马招呼着给人手递了瓶酒,接着在一阵“干”的声音中,一票人咕噜噜的便将一瓶酒一饮而尽。 纪远第一次发现,这帮平时穿着正装总是一副严肃模样的姑娘私下竟然如此疯狂豪爽,不由轻笑。 尔后除了喝酒,唱歌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节目。 纪远坐在最中间,一边不时应付前来找他喝酒的人,一边关注着坐在最角落边的路兮琳。 她和吃饭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同。 只见她熟练的举起骰筒一阵摇动,然后招呼边上的几个女孩,接着无论是输还是赢,都会听到一阵哄闹声。 路兮琳一连输了好几局,一局半瓶酒,看她接连三瓶酒下肚,纪远不由的皱了皱眉,可是路兮琳却似无事人一般,依旧玩得起劲。 玩够了骰子游戏,路兮琳又奔到点歌机前。 尽管包房嘈杂,也没有人留心她唱什么,反正唱歌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但纪远听见了,并且听得很用心。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 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 一首莫文尉的“爱情”,路兮琳唱得很认真,也很安静,不同于刚才在人群中间的样子,那一刻,透过大屏幕上投射出来的光线,纪远有一种莫名心动的感觉。 就好像她的歌声完全隔离开了所有的噪音,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一般,专注而投入。 这边厢路兮琳玩得嗨皮,另一边的贺文渊却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杨岸飞回来后,虽然两人不乏一起吃饭,可是今天是为了庆祝投标成功,算是小小的庆功宴,气氛应该轻松愉快才对,但贺文渊却全程都表现得兴致不高。 “哎,我说你这脸能不能换个表情,今晚一晚上我就对着你这臭脸了。” 杨岸飞忍了半天,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 贺文渊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杨岸飞见状,叹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听他忽然出声。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 “啥意思?都哪样啊?” 杨岸飞一时不明,反问他。 “说什么同事过生日,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几个问号在杨岸飞脑门前忽大忽小的跳了几下,恍悟,“你说太太?” 贺文渊不应,只是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想到路兮琳上车前同行的男人,杨岸飞这才将一开始就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不过话说那男的是谁呀?”之前怕刺激了贺文渊,所以他一直没敢问。 “定远新上任的总裁!” “呵……太太魅力不小嘛,随便一个都是总裁级别。” 杨岸飞随口调侃,贺文渊扭头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止声。 “不过你这是在气什么?你不是说不爱她吗?结婚反正也只是为了执行遗嘱守住属于你的东西,这会儿又生什么气。”杨岸飞继续说着,贺文渊却只觉心里添堵。 是啊,自己又不爱她,她上谁的车又关自己什么事,自己这又在气什么呢?再说她也一开始就说了不爱自已,可是自己为什么还是会在意? 贺文渊在心里想着,竟是有些微微的失神。 “喂,你该不会……” 见他有些失魄的模样,杨岸飞不由的蹙了眉头,小心出声。 贺文渊回神过来,抬眼看他。 读出他目光里的询问,杨岸飞接着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浴室摔倒了 一句话,说得贺文渊蓦的一怔,但他却不置可否。 他沉默,杨岸飞便瞬时明了。 如果真的爱了,爱上那个冒片的叶家千金,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当然,除了不可思议,或许还有些无奈。 虽然和路兮琳接触得不多,但杨岸飞个人觉得,路兮琳是不爱的,她不爱贺文渊。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闭嘴!” 后半句还没说完,贺文渊便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脸上如同蒙了冰霜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好好好我闭嘴。” 杨岸飞了解他的脾气,他会表现得如此不耐烦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想到这里,杨岸飞忽然笑了。 连追逐了他这么多年的安宁,那么优秀的安宁,都无法让他为之停留,甚至连目光的焦点都不曾集中在她身上,可是路兮琳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冒牌千金,竟然让他动了心。 两人边喝边聊,竟是一连坐了几个小时。 吃完饭出来,杨岸飞原本是准备直接送贺文渊回家,但刚上车,贺文渊便吩咐他给路兮琳电话,让他去接她。 “怎么要我打电话?” 杨岸飞不解的问。 “让你打你就打。” 贺文渊知道,如果自己打过去,说不定她一句我暂时还走不了就把自己堵了回来,最后连她在哪里都未必能得知。 果然杨岸飞一个电话过,便问出了地方,并且路兮琳还一口答应了。 杨岸飞只是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已经出门在路上了。不过路兮琳会答应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正好她们一行也从ktv出来,因为她喝了酒,纪远坚持要送她回家,路兮琳就快执拗不过,结果杨岸飞一个电话过来,路兮琳便正好利用了这个时机。 杨岸飞驾车到的时候,纪远还没离开,他实在不放心这个点路兮琳一个人。 因为光线暗,车窗玻璃又是深色,所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车后座的贺文渊。 见杨岸飞下车给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路兮琳连忙跟纪远道了别便小跑着奔了过去。 不过刚上车关了门,路兮琳这才注意到另外一边的贺文渊,吓得她惊呼一声。 “看到我就吓成这样?”贺文渊冷冷的问。 “你一声不吭坐在这里,本来就很吓人好不好。”看清是贺文渊,路兮琳这才平了刚才的惊吓情绪。 也许是因为都喝过酒精神不太好的关系,随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不过比起这个,贺文渊不说话的原因,则是因为他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实在是没有心情。 杨岸飞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座的两人,发动了车子。把两人送到家,在确定两人没事之后,这才驾车离去。 临走前,虽然能感觉到路兮琳也喝了不少酒,但他还是嘱咐她,说贺文渊晚上喝了酒,要她好好照顾他。 不过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她能怎么“好好的”照顾他。 回了房间,路兮琳连站都没多站便一头倒向软床,只是目光却是望向跟在后面的贺文渊。 “你喝酒了?” 他刚关上门,她就问他。 但是贺文渊看也不看她,走到沙发坐下。 路兮琳也不在意,便又自顾继续:“听说今天投标,贺氏赢了,恭喜你啊!”喝了酒但没醉,所以她现在脑子还算清醒。 贺文渊用手扶着额头,依旧没有理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些厌烦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起身穿过玻璃门走到阳台。 有风吹过,贺文渊觉得发沉的脑袋稍微轻松了一点。 见他不理自己还一个人去了阳台,路兮琳眨了眨眼,干脆也起身跟了出去。 “喂,我跟你说话你干嘛都不理我?” 站在他身后,她冲他问道。 “你跟过来干什么?” “怎么,就允许你在这里,就不准我过来啊?”路兮琳说着,还故意往他身边一站,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哎,你看,今天的星星好多。以前我小的时候,真的以为天上的星星就是五角星的样子,哈哈哈……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幼稚。不过想想,小时候的思想才是真的单纯啊……” 她不知道贺文渊的心事,所以话匣一开,自己就絮絮的说了起来。 贺文渊本来就烦着,听她聒噪个没完,只觉心里更加烦躁。 “说够了没有?” 忍不住低喝一声,路兮琳一愣,这才感觉到他的异样。 “喂,怎么啦?这么大火气!不会是杨岸飞惹你了吧!” 上车前他就和杨岸飞在一起,而自己上车后跟他就只说了一句话,所以除了杨岸飞,路兮琳实在想不出来第二个惹他生气的人。 贺文渊闭了下眼,忍了忍,没再冲她发气,但也不回答她,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转身回了房。 路兮琳抬头茫然的望了一眼布满星辰的夜空。 回到房间的时候,贺文渊已经去了卫生间。想到杨岸飞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路兮琳撇了撇嘴,怎么看他都不像喝过酒的人,还要她照顾他? 没事就发神经装酷耍脾气不理人,她现在除了鄙视他,没有任何想要照顾他的想法。 不过路兮琳没想到,贺文渊没事,有事的却是自己。 浓重的雾气填充着整个浴室,路兮琳喝过酒的脑子本来就又有些发沉,被这雾气一围,呼吸竟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路兮琳很不舒服,想要开门透口气,可是谁知快到门口的时候,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就朝着浴室门扑了过去。 一声重响,路兮琳就这样生生的摔向生硬的地砖,而门口处,略微凸出的小槛就这样咯在她的大腿上,一时间,她竟是痛到连喊都喊不出来。 疼痛让她张不开口,也动弹不得,只有眼泪迅速的涌上眼眶。 贺文渊在房间里听到声响后,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冲进卫生间里。 看到光着身子趴在地上的路兮琳,他愣了一下,然后冲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打横抱回房间。 路兮琳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眼看自己未着寸缕的被贺文渊抱在怀里,心里千百般的惊慌全都被身上的疼痛覆盖。 除了疼,此刻她没有任何思维能力去想其它的东西。 路兮琳疼得说不出话,贺文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把她小心的放到床上之后,便开始找她的衣物。 这就样光着身体躺在床上,路兮琳是又羞又急又疼,她想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可是胳膊刚抬起一点,就疼得她立马放弃了。 “你要干嘛……”看贺文渊在衣橱里翻了翻,路兮琳总算是强撑着憋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严重的哭腔。 “去医院。” “不、不用……只是有点疼……” 其实哪里是有点疼,而是非常疼。 不过贺文渊并不理会她的话,直接拿了衣物过来,从小裤裤到内衣,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之后,便抱着她出了门。 挂了急诊,值班的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结果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滑倒的时候扭了脚。 经过再三的确认,贺文渊总算是略微的放了心。 路兮琳看着他向医生询问自己的情况时,脸上的认真与声音里的焦急,心里微微一暖,一丝甜蜜缓缓漫开,就连身上的疼痛好像也变得没那么痛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摔得很开心 医生交代完后,贺文渊转目看她时,发现她正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目光里,透着淡淡的柔软与温和。 贺文渊微微一怔,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出了门,边走还边揶揄她:“洗个澡都能摔成这样,我真佩服你。” “谁知道地那么滑呀!” 被摔成这样,现在还疼得不行,他还这么揶揄,所以路兮琳也忍不住嘟囔的回了一句。 “自己不小心,还有理由了。” 贺文渊继续说,路兮琳翻了个白眼,却不料这个动作落入贺文渊眼中。 “眼睛抽筋了?” 路兮琳呼呼的鼓了腮帮,“那你嘴巴抽筋?吧啦吧啦个不停。” 说话时,两人的目光不经意的触在一起,路兮琳不知怎的,脑子里面忽然闪过在家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的画面,还有后来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的情景,于是脸颊忽的一热,令她赶紧将目光闪向别处。 只是尽管不再四目相对,她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烫到她下意识的转了脸埋向贺文渊胸膛的方向。 感觉到她的动作,贺文渊不由的瞟了她一眼。 医院大厅的灯虽然不算太亮,却足够让他看清她脸上的绯红。 贺文渊勾勾唇角,也不去猜她怎么会突然脸红,只是她刚才往他怀里埋的动作让他很舒服。 把她放上车后,路兮琳好不容易从之前的不雅画面里抽出神后,却又掉进对他怀抱的回味里。 边想,还边忍不住露出一脸傻笑。 “看来你摔得还挺开心的。”从后视镜瞄到她的表情,贺文渊又忍不住揶揄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赶紧回了神。 “对了,前面你干嘛突然不高兴啊?” 为了避免再陷入不该想的情景里,她连忙接话岔了话题。 “没什么。” 被她忽然一问,贺文渊竟是有些反应不及。 “那你是发神经?” “你说什么?” “除了发神经,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贺文渊咬咬牙,没再说话。路兮琳见状,只当自己说中了,于是撇撇嘴,也不再理他。 经过这前前后后这么一折腾,再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一点。 走的时候贺文渊没带手机,手机上,安宁的七八个未接电话赫然在目。 路兮琳见他拿着手机愣了几秒,也明白些许,于是问他:“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过去?” 听她询问,贺文渊收了收神,却是将手机往床头的柜面上一放。“不用了。” 毕竟是他们两人的事,路兮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岔了话,说:“我睡觉了。” “嗯。” 贺文渊应了一声,转目看她,只见她衣服裤子啥都不脱便钻进被窝里。 “就这么睡了?” 贺文渊问。 “那要怎么睡?” 路兮琳眨巴着眼睛反问。 “衣服都不脱?” 路兮琳一听,脸色一怔,“我干嘛要脱衣服?” “不难受吗?平时你都不穿内衣的。” 贺文渊说得很直白。 路兮琳脸颊一热,穿着内衣睡觉她当然难受,可是现在当着他的面要她怎么脱? “偶尔一天穿着睡也无所谓的。”讪讪的找了个理由,贺文渊却只是笑笑,接着伸手到她面前。 路兮琳大惊,双臂吃力的环到身前护住胸部,惊慌的问:“你想干嘛?” “要是你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那我回避,你自己脱。” 这一摔,睡觉应该就够难受了,他不想她再睡得更加不舒服。 贺文渊去阳台站了有一分多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回到房里,可是床上的路兮琳却还是衣着整齐,跟他回避之前一样,而路兮琳则苦着脸看着他。 对上他询问的目光,路兮琳极度不情愿的向他坦白:“胳膊疼,反不过去。” 贺文渊忍不住轻笑一声,刚要说话,路兮琳又赶忙加了一句:“算了,就这样睡也一样。” “行了!”贺文渊上前一步走到床沿边坐下,小心地把她扶了起来,然后伸手到她面前。 路兮琳想躲,却被他一把抓住。 “别动!” 沉稳而果断的两个字,如同一道指令一般,让路兮琳莫名之间竟乖乖的听了话,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贺文渊将她的衬衣钮扣一个一个的解开,随着她白皙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在衣物的开敞中露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挪不开眼,尤其是那道深深的沟壑出现时,贺文渊可耻的听到了自己喉结涌动的声音。 一股微凉从胸口灌入,路兮琳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下,看着自己已经半露在外的胸撑,她下意识的就要躲,结果已经解开最后一个钮扣的贺文渊却顺势将她的衬衣从肩处褪下,露出她雪白的双肩和大片的肌肤。 路兮琳羞得转过身背对他,轻声催促:“快点,我要睡了。” 贺文渊不是没有过女人,但解扣的动作却并未表现得熟练,并且这是她第一次为女人解内衣,他竟然有些紧张。而解扣时,他的手指不小心一个打滑,触到路兮琳光滑的后背,惊得路兮琳身子一颤。 好在挂扣总算是解开了。 衣服脱完了,总是要换上新的穿上吧,可是贺文渊却迟迟不拿睡衣过来,只是盯着她的后背。 路兮琳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动静,于是捂了胸转过来继续催他:“给我睡衣呀。” 这一转身,不小心对上贺文渊深邃的目光,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路兮琳动了动身体,紧张的问:“你盯着我干嘛?” 贺文渊倾身向她,拉近彼此的距离,突然情不自禁的埋首吻上她的锁骨。 路兮琳惊得想要跳起来,无奈身痛力乏,乱动不得,只得苦着脸惊呼:“你你你,你给我走开!” “比我想象中的要美。” 第一百四十八章芳婷,我要来了 贺文渊抬起脸,凑到她的面前,鼻尖轻轻的触到一起,彼此的呼吸很快融在一起。 “臭流氓,色情狂,变态!”路兮琳把脑子里面想到的词都骂了出来。 如果是平时,贺文渊或许会皱着眉冷冷的说“你再说一遍”,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极富诱惑的美丽。 见咒骂不见效,路兮琳又立马改咒骂为苦情,嘴一撇,叨叨的念了起来:“文渊,你是不是着魔了?快醒醒呀,快醒醒!你看清楚,是我啊,是我,不是你的安宁,你可千万不要铸成大错酿下千古之恨啊……” 听她唤魂似的吧啦吧啦一堆,贺文渊额头上黑线直往下掉,而“安宁”两个字更是促使他坚定了自己的举止。 路兮琳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贺文渊突然一个朝前的动作,直接将她的话堵进嘴里,变成“唔唔”的闷声。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路兮琳反应不及,睁着大眼愣了好几秒,这才回神过来。可是她的身体痛,反抗实在太过有限,头还被他双手固住,她整一个待宰的小羊羔动弹不得。 路兮琳的表情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试着咬他,可是一连试了好几次,贺文渊都像是知道她的小诡计一般,竟然每次都巧妙的躲了过去。 “呃……” 路兮琳发出轻微的声音,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 “文、文渊……别……啊……” 路兮琳好不容易唤出他的名字,试图阻止他继续,可是话没说完,便被他弄得轻叫出声。 “文渊,别、别这样……” 路兮琳除了求饶,竟是完全没有往日的气势。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他的道,所以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贺文渊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他的手继续向最深处探去。 淡淡的凉意拂过,路兮琳懊恼的咬着唇紧闭上双眼。 这和之前被他从浴室抱到床上后被他直接看光全身的感觉不同,那时是被迫没有办法,而此刻,自己竟似在纵容他一般。 “有人来过吗?”贺文渊轻声问她。 他不想去猜,只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路兮琳一时没有明白他的话,结结巴巴的反问:“什、什么来、来过?” “这里。”贺文渊指了指某个地方,“这里有人来过吗?” 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路兮琳被他摁的动作惊得身子一颤,刚才那股感觉像是电流一般,狠狠的击中了她,但又不同于电流,那感觉没有让她受伤,相反却是让她感到一丝快感。 他的问题让她羞涩,她咬着唇,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的回答令他满意,尽管他不知道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但此刻他仍然选择相信她。 但就在贺文渊要入戏的时候,路兮琳忽然啊的一声,捂住眼睛。 “捂着眼睛干什么?”躬身上前,贺文渊出声问她。 “你、你……”你了半天,路兮琳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什么?” “文文文渊,我们不能做。” 她不是傻瓜,两个赤果果的男女在一起,又经历了前面那么久的前戏,即使路兮琳再没有做过,也知道接下来的情节了。 可是就像她说的,他们不能做,只是说话时,却是结结巴巴。 “明明那么期待,却对我说不能做?” “不不不……不要……”路兮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的动作以保卫自己最后的完整。 路兮琳咬着唇,小脸布满了委屈。 尽管结婚以来已经几个月,并且两人每天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但贺文渊从来没有碰过她,可是今天,发展到这一步,路兮琳已经知道自己躲不过。 或许他不碰自己,只是没有他认为的好的契机和理由,路兮琳暗想,却不知,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契机和理由。 而贺文渊,之所以会控制不住自己,除了她本身对他产生的诱惑之外,或许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以及其他的因素。 比如说……纪远…… 他不知道第一次见到路兮琳上了纪远的车的那天晚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今晚,路兮琳第二次因为纪远而对自己撒谎,让他很不高兴。 “芳婷,我要来了……”贺文渊一边继续着身体的动作,一边在她耳边柔声道。 美妙的共舞原本就要开始,可是贺文渊一声“芳婷”,却是令路兮琳忽的睁开半闭的双眼。 所有的理智就像是突然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进脑海,手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从他的身上收回,然后用力将他一推,让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芳婷……芳婷…… 这两个字一遍一遍的在路兮琳的脑子里面闪过。 贺文渊怔了怔,随即疑惑的问:“怎么了?” 路兮琳一连的动作做完,情绪也稍微的平静下来。 她有些慌乱的将视线移向别处,声音闪躲:“没、没什么。” 贺文渊躬身到她面前,轻声说:“那我们继续” 路兮琳用力的摇了摇头:“贺文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的第一次,要留给我最爱的男人。而我也希望,我也是那个男人最爱的女人。” 一句话,说得贺文渊神色微变。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第几次,但无论是第几次,她的话都是在间接告诉他,她不爱他,不爱到不管是第多少次,都不会给他。 不得不说,她的话令贺文渊是有些受伤的。无论如何,即便只是在身体上被一个女人拒绝,对一个男人来说,都不是光彩事。 而贺文渊不知道的是,真正唤醒路兮琳的,不是她所谓的爱情观,而是他的那声轻唤。 芳婷……也许在他心里,即便不爱叶芳婷,可是在想要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的却仍是她吧。 路兮琳想着,只觉一丝苦涩在心里漫开。 原来横在自己和贺文渊中间的,不止是安宁,还有一个叶芳婷。 而只有她,才是贺文渊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我去洗澡。” 路兮琳说着,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而在他的抚摸下,身体上原本已经消失的疼痛也因为她的清醒而变得再次清晰。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洗个澡,洗去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记。 “啊!” 刚刚站到地上,路兮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被扭伤,所以一个不稳,又跌回到床上。 “小心!” 贺文渊一把接住她,两人光着的身子就这样又再一次触到一起。 路兮琳红着脸就要躲开,贺文渊却不敢松手。 他知道她坚持,但为了她的安全,最后他也坚持强行把她抱进浴室。 “你放开我……” 半路上,路兮琳还不忘娇嗔。 贺文渊不理会,一直到浴室才小心地把她放下来。 浴室里光线明亮,路兮琳一个不经意的扫眼,将贺文渊的身体看了个彻底,脸上瞬间布满红云。 “你、你出去!” “再摔了怎么办?” 他真的可以不管她,可是就是莫名的放不下心。 “不用你管!” “那你要谁管?” “我自己。” “你自己?你自己怎么管?难道再摔了,然后自己光着身子爬去医院?”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意思就是一定要留下来了?” “你说呢?” 路兮琳语塞,而这样站了一会儿,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一个轻晃,便直直的朝贺文渊倒了过去。 “一边要赶我走,一边又就急着对我投怀送抱,没见过你这么矛盾的女人。” 被他顺势环在怀里,路兮琳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可是脚力却根本不足以再支撑起她的身体。 路兮琳红着脸不说话,贺文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气她装纯情,气她破坏了他高涨的兴致。 可是此刻的她又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爱,让他抱着她就有一种不想松手的感觉。 真是……要他命! 第一百四十九章是她太有诱惑力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也懒得再多说,只是一手揽着她,一手伸向花洒开关。 温水从花洒倾涌而下,贺文渊帮她洗澡,路兮琳虽有意要躲,却又没有办法,于是只得任他给自己抹沐浴液。 贺文渊的手抚摸遍她的全身,路兮琳害羞的低垂着眼眸,当他站到自己面前时,视线却是正好对上他的欲望,只是那东西此刻软趴趴的,躲在茂密的黑森林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注意到她的反应,贺文渊顺着她的视线过去,不由几根黑线。 “刚才还吓得捂住眼睛,这会儿又盯着它看什么?想要?” 他故意问她。 路兮琳赶忙别开脸:“我、我才没有想要。”说完,她忽然一惊,又转过脸来:“你还想……?” “它都被你吓得软成这样,我还能想什么?” “那……谁、谁让你……” “什么?” “没、没什么。” 路兮琳想说谁让你硬的,可是想想,这种事好像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原因。 “那不会有事吧?”路兮琳又小声的问,万一真出什么问题,那他的性福岂不就这样毁了? “难说!” “啊……不会真的……痿……了……吧?!” “要是真的痿了,你就只能对我负责了。” 贺文渊故意逗她。 路兮琳小脸一苦,撇着嘴道:“又不关我的事,干嘛要我负责。” “再说一遍不是你?” 路兮琳自知理亏,却又不愿就这样败阵下来,于是继续嘴硬:“那还不是因为你”只是话说一半,她却立即止了声。 贺文渊疑惑的蹙了蹙眉,问:“因为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路兮琳将头摇得似拨浪鼓一样。 她可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心里也是好一顿懊恼。 刚才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定力,差一点就沦陷了呢? 想着,她偷偷的抬眼看贺文渊,却不料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花洒的水溅得他满脸都是,头发也完全湿透了。 晶莹的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掉落下来,有的落在他的眉梢,有的落在他的肩上,最后全都融进身上的一层水帘里。 这样的他少了几分平时的锐气,却是多了一些随意,就像是被剥开了外衣一般,路兮琳看得竟是有些痴了。 她承认他真的有一张极度迷人的脸,仿若看过的人都会为他倾倒,还有他完美的身材,如果不是他心有佳人,路兮琳甚至觉得,即使自己疯狂一回,来一个女追男,她也一定要试一次。 贺文渊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却因为她的目光而有一瞬的怔神。 她痴痴的样子让他的心微微一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路兮琳是喜欢他爱他的。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他又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 帮路兮琳洗完澡,贺文渊先行把她抱回了房间,才又折身回到浴室自己冲了一遍。 站在花洒下,任由细密的水柱喷到自己身上,他的脑子乱极了。 几个月了,自己都可以做到心无杂念不为所动,可是今天,怎么就情不自禁,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 是她太有诱惑力,还是自己真的太久没有碰女人了? 再回到房间时,路兮琳已经钻进自己的薄被里,虽然时已入夏,但y市真正的夏天却来得很晚。 看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蚕蛹的样子,贺文渊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这是在害怕自己会再对她做什么么?想想,贺文渊真是无奈得很,就算她现在想要,他也未必有那个心情那个状态了。 她真的把他害得不轻! 贺文渊想着,走到床边掀开另外一条薄被躺了进去,却毫无睡意。 经过了前前后后又是摔倒又是差点失身的折腾后,路兮琳也有一种越来越清醒的感觉,让她好不懊恼。 她背过身,假装入睡,贺文渊却冷不丁在身后出声:“别装睡了。” 路兮琳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转身过来面向他,她很有些郁闷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兴奋劲应该没那么快消吧。” 贺文渊意有所指的说。 路兮琳蹙蹙眉,“不知道你说什么。” 贺文渊笑笑,也不揭穿她,只是找了话题和她聊了起来。 两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等到贺文渊再说完话看路兮琳的时候,她已经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看着她的睡容,贺文渊的瞳眸中竟是不经意的流露出丝丝的柔情。而他突然发现,原本因为路兮琳撒谎和纪远同车离开的愤怒,从她被摔倒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什么时候,她已经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化解自己的情绪了? 意识到这一点,贺文渊的心忽然间有些凌乱。 杨岸飞的话响在耳边。 你爱她吗? 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 第二天,路兮琳在贺文渊的搀扶下来到餐厅,原本隔在两人中间的尴尬,因为另外几人的惊讶而被冲散许多。 “怎么了?” 谢娇容淡淡的问。 “不小心扭了脚。”贺文渊主动替她做了回答。 “那要紧吗?去过医院了没有?” 邓琪一脸关心。 “阿姨,我没事,谢谢!” 路兮琳回答,说完又朝谢娇容说了一声“谢谢妈”。 “还去上班?请个假吧。” 路兮琳坚持要去公司,贺文渊则提议说。 “不用,反正也是坐着。” “你倒是为纪远卖命。” “是定远,不是纪远!” 路兮琳不知他好好的又扯到纪远做什么,于是纠正他。 贺文渊也不再坚持,把她送到了定远楼下。 见她一瘸一拐蜗牛一样挪向大门,他想下车直接抱她上去,但他没有,也不能。 扭伤这种事可大可小,路兮琳坐了半天后,起身时发现扭伤的脚有种钻心的疼痛,等她定睛一看,发现脚踝竟是肿得老高。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好请了假。 由于行动不便,同事又忙,她不好意思麻烦大家,只得硬着头皮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贺文渊因为有事,便让杨岸飞过来接她。 去医院包扎过后,杨岸飞直接把她送回了贺家。 虽然看了医生用了药,但比起前一天,路兮琳的扭伤却是严重起来,晚上贺文渊回到家见她这样,强行让她向单位请了假。 面对贺文渊的强势,路兮琳心里暖暖的,嘴上却故意哭诉:“唉,这一请假,又不知道要担误多久,我的钱啊……” “脚都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你要现在变残了,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贺文渊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那我就赖在贺家不走了。” 路兮琳顺势开玩笑。 “你想得美。”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如果她就这样一直留在贺家,也挺好。 贺文渊心想。 “嘁,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你放心吧,我不赖着你的!” “谢天谢地!”贺文渊作祈祷状。 次日下午,贺文策约了老友在紫苑酒店一楼的咖啡厅喝下午茶,两人坐了约摸半个多小时,对方便起身告辞。 送走老友,贺文策也很快起身离开。 只是在经过酒店大堂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大厅的等候区里,一张熟悉的脸正漫不经心的朝四周张望。 第一百五十章两个叶芳婷 嫂子?贺文策腹语一声。 他知道叶芳婷在家脚伤的事,但如果她有事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心里虽然疑惑,贺文策还是朝着那抹身影走了过去。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身影面前的茶几挡去了她的脚踝,所以贺文策并未看到她的脚,而听到声音,身影随即将视线投了过来。 “你……在叫我?” 她蹙着眉,一脸茫然的问贺文策。 贺文策愣了愣,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于是又继续笑着说:“嫂子,我是文策啊。” 不是扭伤脚而已吗,怎么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 女人笑笑,抱歉的对他说。 “嫂子,别开玩笑了,这儿没有其他人,不用那么紧张。” 贺文策只当她是为了掩饰她和贺文渊的事,于是也继续笑道。 “你真的认错人了!” 对方依旧是微笑回应,而正说着,忽然身后有人唤她。 “来来!” “云天!”应着,女人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欢快的走到唤她的人面前。“好了吗?怎么这么久?” “才这么会儿就等不及了?” “我想回家了嘛。” 贺文策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的疑惑更加深重。 而此时,他也完全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叶芳婷,因为她的脚完好无损,脚步稳健。 可是为什么,她会长着一张和叶芳婷一样的脸? 贺文策实在太疑惑了,以至于对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还跟着追了上去。 “对不起小姐,你真的……不是叶芳婷?” 来来听到叶芳婷三个字,身子极其轻微的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也微微一怔。但因为是背对的关系,所以贺文策并没有看到她的反应。 “叶芳婷?” 转过身,来来露出一脸的疑惑,“叶芳婷是谁?” 贺文策盯着她看了两秒,无论怎么看,那张脸都跟叶芳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她的疑惑,还有她完好的双腿,又分明在告诉他,她不是叶芳婷。 “你们认识?”云天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出声问来来。 来来扭头朝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认识,他认错人了。” “这样,那我们走吧!” “嗯。” 说完,来来挽上云天的胳膊转身出了酒店。 贺文策还愣在原地,没能从刚才的情景中回神过来。 晚上回到家,他刚到餐厅,便碰到路兮琳在贺文渊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看见她,他的视线垂直而下,直接落到她的脚踝上。那里裹着白色的纱布,她的穿着,也只是普通的家居服饰,和酒店所见的并不相同。 贺文策蹙着眉,甚至觉得这些都可以作假,但在看到她的发型之后,他终于百分之百的肯定,前面在酒店看到的那个叫“来来”的女人,真的不是眼前的叶芳婷。 那个女人虽然也是长发披肩,但却是斜式刘海,而路兮琳,则是齐刘海。 这一点,贺文策当时并没有在意,此刻却成了他确认两人不是同一个人的关键。 待到贺文渊和路兮琳坐下后,贺文策实在想不明白下午所见之事,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嫂子,你下午一直在家?” “是啊,怎么了?” 路兮琳眨眨眼,有些疑惑。她连班都没法去上了,不在家还能去哪? 贺文策感觉到她的疑惑,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贺文渊听到他突然奇怪的问路兮琳这种问题,心里也是狐疑,现在路兮琳这么追问,也正是他想问的。 贺文策实在太疑惑下午的事,又听路兮琳这么一问,所以他也不再隐瞒,干脆老实道了出来。 “今天下午我在紫苑跟朋友喝下午茶,走的时候在大厅看到一个人。那个人……和你长得特别像,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奇怪你伤了脚怎么会一个人到紫苑去,所以便过去打招呼,可是后来才知道认错了人。那个女孩叫来来,脚没有受伤,而且最后还跟一个叫什么云什么天的男人走了。” 贺文策只是如实说出下午的经历,可是路兮琳听了,却是不由一怔,眸中一丝慌乱闪过。 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路兮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叶芳婷。 和她同样的,还有贺文渊,只是她是怀疑,贺文渊则是确定。 因为贺文策提到了“来来”和“云天”两个名字。而这两个名字和杨岸飞所提供的信息里完全吻合。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贺文渊插话,声色平静。 “是、是啊……”路兮琳附和,紧接着,连邓琪也加入了进来。 “是啊是啊,我上次上网的时候看到一个撞脸的八卦新闻,那些例举出来的人,真的好像,但事实上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邓琪和谢娇容不同,尽管两人的年龄相当,但邓琪总是比谢娇容表现得更加活跃,许多年轻人关注的东西,她也会看。 而谢娇容则像是根本没有在意贺文策的话一般,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吃饭。 这顿饭,路兮琳吃得心不在焉,胡乱的吃了几口,便放了碗筷。 见她撑着要站起来,贺文渊也赶紧以吃好了为由,起身搀着她离了席。 回到房间里,贺文渊扶她坐到床上,路兮琳皱着眉头,满脑子的都是贺文策刚才说的话,直搅得她心神不宁。 贺文渊看出她的异样,却是心下了然。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不重视贺文策的话。 而她,看来是也想到了什么。 贺文渊心想。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贺文渊挨着她坐下,扭头问她。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路兮琳听到贺文渊的询问,不由一怔,随即讪讪的笑道:“没、没有啊,我哪里心事重重了。” 刻意的笑容,显得僵硬又虚假,但贺文渊没有拆穿她。 “那是晚饭不合胃口?怎么就吃了那么点。” “不是,下午吃了几块蛋糕,所以不饿。”路兮琳胡乱的找了个理由。 “那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去书房了,有事电话给我。” “嗯……” 贺文渊离开的时候,路兮琳甚没有目送他,一个人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的心乱极了。 虽然贺文策说的那个人,她没有看见,也不敢妄加断定,但莫名的,她的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那个人就是叶芳婷。 省钱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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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只是意外,那以后呢?有太多的事都是因为那万分之一,所以贺文渊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在贺文策发现蛛丝马迹之前做点什么。 邓琪去书房给贺文策送完水果便欲离开,离开前,她不忘嘱咐:“文策,晚上别熬得太晚,早点睡。” “我知道了妈。” 邓琪满意转身,不过刚到门口,却又被贺文策唤住。 “妈!” “怎么了?” 邓琪转身过来,疑惑的问。 “妈,你真的相信这世上除了双胞胎之外,有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吗?” 邓琪蹙蹙眉,不太明白他的话,只是笑着回答:“世界这么大,这就算有,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妈……妈你先坐下。” 邓琪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过去在他对面入了座。 “到底怎么了?” “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就是嫂子和那个叫来来的女人。” “呵,她们能有什么怪怪的,她们认识吗?” “这不是认识不认识的事儿。”贺文策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贺文策蹙着眉,脑子里面浮现出路兮琳和来来的脸。 “不知道你没有注意到,前面吃饭我提到这事儿,说来来和嫂子长得像的时候,嫂子好像突然特别紧张,特别慌。” “她慌什么?” “所以我才说怪怪的。”贺文策看了邓琪一眼,又继续:“再说了,如果你听到别人说,有人跟你长得很像,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那我肯定好奇啊。” “那就是了,可是你再想想嫂子当时的反应。” 听贺文策这么一说,邓琪便蹙着眉回想了一下。 “她好像什么都没说。” “你觉得正常吗?” 如果贺文策不提,她倒是觉得挺正常的,可是听他这么一分析下来,邓琪也觉得的确有些不太正常。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 看了贺文策一眼,她老实的说。 “我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嫂子之所以这么淡定平静,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和自己相似的人的存在,而她又会紧张慌乱,是因为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觉得这个假设成立吗?” 邓琪不敢妄言,但稍微想一想,贺文策的这个假设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她们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的有什么,自然会有露馅的时候。” 贺文渊忙完便回了房间,而事实上今天晚上在书房里,他什么都没干,好像满脑的全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片凌乱。 路兮琳已经入睡,贺文渊收拾完小心的上了床,看着她面向自己的脸颊,眉心的地方微微皱起,像是有很多心事积压在那里一般。 贺文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贺文渊就把杨岸飞召唤了进来。 “什么事儿啊?这一大早就这么急吼吼的。” 刚进门,杨岸飞就带着抱怨的问。 “叶芳婷在y市出现了。” “啥?”杨岸飞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说的那个来来。” “啊?”换了一个字,却是同样的语气。 “除了啥和啊,还有别的词汇吗?” 贺文渊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 “哎不是,我意思你怎么知道她在y市出现了?” 杨岸飞总算是缓神过来,边说边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文策昨天碰到她了!” “啊?” 又一声“啊”,换来贺文渊一计狠眼。 “那他发现什么了吗?” “暂时肯定没有,不过晚上他跟路兮琳提到了这事儿。” “路兮琳什么反应?” “我把话岔开了,不过她还是很紧张。” “只要她没露出马脚,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是因为文策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么聪明的人,我很难不担心他不会有什么想法。” “就凭这个,他能有什么想法?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杨岸飞不以为意,贺文渊却并不这么想。 “如果是别人,或许他的确没什么好在意的,但这关系到我。你想想,要是你是他,你真的就一点都不会怀疑吗?要知道,路兮琳两次提离婚,两次都没离成。” “我说,这事儿怎么跟狗血剧似的?” “人生本如戏,何时不狗血?” 杨岸飞翻了个白眼,连忙打住他的话:“行了行了,你就说要我怎么办吧?” “看看叶芳婷来y市做什么,还有,再看看她跟叶家有没有联系。” “得令!” “哦对了,顺便再观察一下文策,看他有没有什么动作。” “ok!” 杨岸飞走后,贺文渊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芳婷的事到底怎… 原本病假可以让路兮琳好好的休息几天,可是因为叶芳婷的事,她却心烦意乱得连看报看书看电影都提不起精神。 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路兮琳心里正烦着,所以也没细看便直接划了屏幕。 “喂。”不太耐烦的语气。 “听说你脚扭伤了,要紧吗?” 纪远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带着关怀之意。 这两天他都不在公司,还是刚才经过翻译部的时候,从玻璃隔墙外面看到她的位置空着,询问下才得知她请假的事。 “纪、纪总。” 路兮琳一听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于是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感到不好意思。 “怎么样,好点了吗?” 纪远又问,路兮琳连忙点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嗯,好多了,谢谢纪总关心!” “晚上我忙完了去看看你。” “哦……”路兮琳随口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拒绝:“啊?不不不、不用了纪总,别麻烦了,我真的没事。” “下属受伤了,我这做上司的理应前去慰问,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 路兮琳苦苦脸,继续找着婉拒的理由。 “纪总,真的不用了,我行动不便,这两天都住在朋友家里……所以……不太方便……” 这个理由管了用,纪远总算是没再强求,于是和她闲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挂断前,还不忘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事给他电话。 路兮琳觉得和纪远做朋友真的没话说,他不仅没有老板的架子,老大的气势,对人又好,但因为贺文渊,路兮琳还是莫名的不想靠他太近。 纪远的电话稍微的缓冲了她心烦意乱的情绪,而在家捱了一天后,眼看快到下午下班的时间,她连忙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你晚上有事吗?” “怎么了?”贺文渊问。 “我想回一趟家,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就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好了。” “我没事!”贺文渊干脆的回答。 下班时间一到,贺文渊便直接驱车回到家里,然后带着路兮琳一起回了叶家。 看到路兮琳一跛一跛的样子,汪玉心又是惊讶又是心疼,面对她的关心,路兮琳很感动,却又觉得有些感伤。 无论她对自己再好,那些好终究不属于自己。 吃过饭,路兮琳借口想回房间看看,于是便让汪玉心扶她上了楼。 贺文渊依旧像过去一样,留在客厅和叶江下棋。 翁婿两人之间,也就这一点相同的爱好,但这已足够。 对叶芳婷的房间,路兮琳并不觉得陌生,在嫁给贺文渊之前,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月。 “兮琳啊,你的脚真的不要紧吗?” 汪玉心的关心点还在她的脚上,进房后又再次问她。 “没事儿的妈,都已经好几天了,好多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早着呢。” “哪有那么夸张,你就别担心了。” 路兮琳安慰她,说着,又继续道:“妈,有件事儿我想问你。” “嗯,你说。” “妈,你老实告诉我,芳婷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路兮琳今天回来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她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她的直接让汪玉心微微一愣,接着扯着嘴角讪讪的反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妈,你告诉我呀。” “还、还不是老样子……” 汪玉心这一次显得吞吞吐吐,完全不像以前回答路兮琳时的自然,说话时,她的目光更是闪躲得不敢看路兮琳。 “妈,你还在骗我!” 路兮琳抱着必须弄清楚的决心,于是当即拆穿她。 “你怎么、怎么这么说?我、我怎么会、会骗你呢?” “你看你,说话都这么不利索,还说没有骗我?” 汪玉心不说话,路兮琳便又继续。 “妈,昨天有人看到芳婷了!” “啊?你、你说什么?有人看、看到……” 汪玉心心上一惊,转目望向路兮琳。 路兮琳点点头:“文渊的弟弟贺文策,昨天在紫苑酒店见到芳婷了,说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汪玉心蹙着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路兮琳见状,又说:“妈,你到底在瞒我什么呀?” 她真的搞不懂,明明那么担心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出现了,却又不闻不问。 听路兮琳已经把话说得那么开,汪玉心也自知事情再也包不下去,于是叹了口气,将实情娓娓道来。 “兮琳,对不起,我知道让你嫁入贺家委屈了你,原本我和老叶是打算芳婷回来就让你自由,过自己的生活,但……但是,事情却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 汪玉心说着,眸中染上一抹忧色,路兮琳没说话,于是汪玉心又继续。 “其实我们找到芳婷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我还特地和老叶去看了她,但是她见到我跟她爸,无论我们怎么说,她都不仅说不认识我们,还坚持称自己叫来来。我们也不能马上证明她就是芳婷,所以只好作罢。后来她爸想弄清楚状况,于是又找了人去暗中调查,结才知道,芳婷那天离家之后,出了车祸失忆了,然后撞了她也是救了她的人因为找不到她的家人,便把她一起带回了z市。” 听到z市,路兮琳忽然想到那枚胸针,心下顿时了然,于是忍不住插话:“那既然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我和老叶的确是准备带她回来,但她对我和老叶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当初她就是因为我和老叶坚持要她嫁给文渊,所以她才会一个人离家出走,要不是我们,她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思来想去想了很久,我和老叶最后决定,让她继续留在那户人家,至少我们知道,她在那里生活得不错。我偷偷的去看过她几次,每次她都笑得很开心,很幸福。” “可是她始终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就这样……就这样把她扔在外面不管?” 路兮琳完全无法理解汪玉心和叶江的想法。“还有,我呢?我能这样代替她一辈子吗?” “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跟你说的。” 路兮琳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汪玉心。 两人四目相,汪玉心又再开口:“我们暂时不会接芳婷回来,所以我和老叶决定,让你和文渊离婚,这样一来,你不用再顶替芳婷继续跟文渊在一起而总是担心被发现,二来,你也可以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至于我们答应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只是这么长时间来委屈你了。” 说话时,汪玉心的脸带着浓浓的歉意,对路兮琳,她是歉疚的。 只是听完她的话,路兮琳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离婚?! 这两个字,曾两度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是最终,她都选择了放弃。但这一次,她一向认为不会同意自己离婚的汪玉心,却主动告诉她,要她和贺文渊离婚。 路兮琳无法不震惊,而震惊之余,她竟然感到一丝害怕,害怕真的会离婚。 和自己提出离婚不同,如果是自己,她可以有任何理由作为退路,甚至反悔,可是汪玉心和叶江提出来,她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这桩婚事的主角本来就是叶芳婷和贺文渊,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冒牌的替代品,她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继续? 想到这些,路兮琳居然真的慌了。 见她不说话,脸色微恙,汪玉心却是错误的以为她是高兴得没能马上消化这个消息,于是又微微一笑安慰她:“兮琳,等你脚伤好了,我会陪你一起把这事儿办了。以后虽然我们可能不会再常见面,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哪里,叶家的大门都随时为你敞开,我们也希望你能常回来看看……” 路兮琳脑袋嗡嗡作响,汪玉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小,她完全没有心思再去听清她的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路兮琳又提离婚…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贺文渊刚好和叶江结束前一局的对弈。尔后不多久,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叶家。 一路上,路兮琳都一言不发,皱着眉头靠在椅背上,视线定定的落向窗外。 因为开车的关系,贺文渊也没有多说,只是回到家,把她抱进房间后,这才忍不住问她。 “跟你妈都聊什么了?怎么从上车到现在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被他突然的一问,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默了两秒,才讪讪回答:“没什么,就是瞎聊聊。” 贺文渊见她不想说,于是也不再多问。等到回到家里各自上床躺下后,路兮琳安静了片刻,才忍不住开了口。 “文渊,你睡了吗?”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亮光,路兮琳面向贺文渊的方向,轻声问他。 “没有,怎么了?” 路兮琳并没有组织好接下来的语言,问他,只是突然想说说话,所以才试着出声。 “文渊,如果我再提离婚,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她小声的继续发问,昏暗中,贺文渊因她的话皱起双眉。 “好好的怎么又提这个?”贺文渊反问。 他知道她一定为叶芳婷突然出现的事而心感烦恼,但难道这就是她最终的解决方式吗?离婚,然后全身而退? 一丝苦涩划过心间,对她来说,这的确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我……” 路兮琳支支吾吾我了半天,却没我出个因为所以来,于是贺文渊又继续问:“是不是你妈跟你说了什么?” “不、不是!”路兮琳连忙否认。 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坦白告诉他这的确是汪玉心和叶江的意思,但事实上坦不坦白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怎样,这件事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离婚。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久前你才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不会离婚,现在突然又提这件事,你让他们怎么想?” 路兮琳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她才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借口,哪怕是最差最烂的,她都找不到。 “其实、其实我、我不是……” 默了片刻,她终于又开口,但话说一半,却又打住。 她想说其实我不是叶芳婷,我只是一个骗子,但话到嘴边,她却仍然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会讨厌我吗?这个问题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她的脑子里面闪过,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让她最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她不想被贺文渊讨厌,他已经够厌恶自己了,如果连最后还要带着他对自己的讨厌甚至是唾弃离开,她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了。 “不是什么?” 看不见清她的脸,贺文渊却心里一紧,将她想说的话猜了个八九分,却不料她突然止了声。 贺文渊随口反问她,路兮琳连忙回答:“没、没什么。总之这一次,我真的是认真的,至于妈那里,我会找一个合理充分的理由。” “好,如果这次你真的决定了,也真的坚持非这么做不可,那我答应你,不过,得等你脚伤好了以后!” 贺文渊当然不是真的就这样同意离婚,路兮琳想这样全身而退,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放她走。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不愿放她走的原因,到底是因为遗嘱还是自己本身,总之离婚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这之前,贺文渊的这个回答路兮琳一定会很开心,甚至如释重负,可是此刻,听到贺文渊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就这样果断干脆的答应了她,她却是忽然的心里一酸,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在她的心上,阵阵发疼。 “好……” 伤心、失落、心痛……各种情绪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汹涌而出上,击得她连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好不容易出口的一个“好”字,也费了她好大的力气。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贺文渊听在耳朵里,却不能说得太多。 路兮琳说完,便转了身背向他。而转身的刹那,眼泪忽然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路兮琳终于真正的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 一大早刚上班,杨岸飞便在贺文渊到达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见到他,贺文渊也不想,也知道他这么早过来所为何事。 “怎么样?” 杨岸飞瞅了他一眼,问:”你就这么肯定我来这里的原因,说不定我是因为公事呢?”说着,他把手里的某项目计划书扔到他面前。 贺文渊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重新放下,头也不抬的说:“说吧!” “哎,你简直了!我的女人都没你了解我” 贺文渊不置可否,只是静等着他的汇报。 “天恒集团在这边有合作项目,云天前几天出差过来,来来跟他一起来的,没有发现她和叶家人有过联系。” 杨岸飞用最简短的话便将贺文渊要的东西表达了出来,而对于真的叶芳婷,他依然用了“来来”这个称呼。 “文策那边呢?” “暂时没什么发现。” “继续帮我留意。” “嗯……”杨岸飞点头,接着又道:“其实我觉得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昨天晚上,路兮琳又提离婚了。” 杨岸飞眨眨眼,忽然一笑:“嘿!如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提过两次了吧?又来?” “这次她是没办法!”贺文渊垂着眼眸,一脸平静。“文策在她面前提到了‘来来’,她知道自己是假的叶芳婷,心里肯定很慌,所以离婚是她唯一能全身而退的办法。” 贺文渊这么一说,杨岸飞也心下了然。 的确,没有人会在本尊出现的时候还能做到坦然,逃,是人的本能反应。 “那你呢?” “我的妻子是叶芳婷,但现在叶芳婷不是叶芳婷,你说呢?” 他的话像绕口令一般,幸好杨岸飞脑子灵光,没被他绕晕。于是笑道:“你想将错就错?” 贺文渊勾勾唇角,没有回答。 贺文策在自己做出了大胆的假设之后,便找了人去暗中调查,并且几天后,调查的人就传了信息回来。 资料上并没有太多关于来来的信息,只是写了她是y市人,因为车祸失忆而被褚云天带回z市,除此之外,便再没有更多详细的身份信息。 不过随着资料寄来的,还有一小叠照片,其中有十几张照片上面,除了来来之外,每张都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贺文策在看到那个人的脸后,不由大惊。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芳婷的妈妈,叶夫人汪玉心。 汪玉心的出现,令贺文策惊讶的同时,又更加的疑惑。 叶夫人怎么会出现在z市,又怎么会跟着那个叫来来的女人? 贺文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当某个念头从他脑中划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是之余,他却又有些喜出望外,惊喜溢于言表。 晚上回到家里,他对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吃饭时望向路兮琳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自从贺文策提过来来的事情过后,路兮琳在贺家就一直心事重重,她总觉得事情很快就会败露,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才更加的紧张也让她变得更加小心。 “对了嫂子,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在那边的生活?” 吃到一半,贺文策忽然状似无意的开口,目标直指路兮琳。 路兮琳本在专心吃饭,听他突然的这么一问,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消化过他的话后,更是直接傻了眼。 她不知道贺文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她是回答不上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她只好笑了笑,胡乱的找了个借口:“反正也就那个样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说话时,贺文策眸光深深,直直盯着她的脸,注意着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哪怕只是一个眨眼的动作,他都不放过。 而如他所愿,路兮琳闪躲的目光,以及心虚的神情,都完全被他纳入眼底。 “好好的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路兮琳刚刚说完,贺文渊就接着出了声,贺文策在想什么,即使他猜不到百分百,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能做什么?不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随口问问。”贺文策笑道,接着也不管贺文渊,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和路兮琳聊了起来:“其实我认识好几个在国外生活的朋友,他们每次回来,一吃中餐,个个都直呼不习惯,有的甚至连筷子都用不好,不过嫂子倒是好像一点都不像他们那样。” 路兮琳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垂着眼眸扒着碗里的饭。 她不知道从小在国外生活的人是否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生活习惯饮食习惯都会被完全同化,而这一点,叶江和汪玉心也没有特别跟她说,所以她不敢贸然回答。 “因为妈妈的关系。” 路兮琳抬眼笑道,“从小我妈就教我用筷子,也喜欢做中国菜,所以中西餐对我来说都一样。” 说完,她将碗筷一放,扫了一眼大家,微笑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贺文渊也吃得差不多,见她要离席,也便跟着起了身。 回到房间里,路兮琳一言不发,闷着头坐在沙发上,贺文渊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看会儿电影!” 见贺文渊这样傻在房间里,路兮琳找了借口把他支开。 不多久,贺文策和邓琪也吃完了饭。 贺文策先进了书房,邓琪随后泡了杯茶给他送进去。 “刚才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想起了解芳婷的生活来了?” 放下茶杯,邓琪问出心中的疑惑。 贺文策也不多说,将手中的文件袋往她面前一丢。 邓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拆开文件袋的线,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现在的嫂子是个… 手中的照片一张张的翻过,邓琪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最后的惊讶。 “这是芳婷?” 看完最后一张照片,她抬眼看向贺文策,疑声问。 贺文策勾勾唇角,笑:“是不是很像?” 邓琪被他一句话说得迷惑,但是不过几秒,她便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那个跟芳婷长得很像的女人?” “或许应该换个说法,是嫂子和她长得很像。” 刚刚才反应过来的思维,贺文策又一句话让邓琪茫然了。 “什么意思?” “妈,你仔细看看,你手里的照片和照片之间有什么不同。” 邓琪一听,连忙又垂眸重新翻看了起来。这一次,她比刚才仔细了许多,而在看出问题后,她的反应完全不比白天时贺文策的反应好多少。 “看出来了?”看到她的表情,贺文策笑着问她。 邓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这、这上面怎么会有叶夫人的?” “如果没有她,我又怎么敢想,现在的嫂子,有可能是个冒牌货呢?” 继前一次大胆的假设后,贺文策再一次说出心中的猜想。之所以没用确定的词汇,是因为他想做到万无一失。 而大胆假设的结果也给了他自信,如果没有之前的假设,他又怎么可能留了这份心,没有留这份心,又怎么会知道这背后还藏着这样的不为人知。 邓琪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很快从刚和的惊讶中平静下来。 “一个叶夫人而已,你又凭什么肯定她就是叶芳婷?” “妈,你想想,如果是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会特地从y市跑到z市去看她?并且跟踪她,还去她的住所外面徘徊?” 邓琪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因为如果是她,她的确不会做这么无聊无意义的事。 见她仍然一脸迷惑,贺文策又继续:“这个女人之所以叫来来,是因为她在y市遇了车祸失忆了,才被人带回了z市,也就是说,来来是y市人,你再仔细想想,真的叶芳婷从小在国外长大,她和大哥从来没有见过面,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轻易答应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更谈不上任何了解的男人?再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会这么放心的让她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吗?可是叶老爷子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特地让叶芳婷和叶夫人从国外赶回来。” “那他不是为了叶氏吗?” “可你也别忘了,这婚事是叶老爷子找到哥,希望贺氏帮叶氏的时候,哥主动提出来的。” “那也是一个理儿啊。” “所以我试想,叶老爷子急于需要贺氏的帮助,便让叶夫人带着叶芳婷回了国,叶芳婷回国后知道了和哥的婚事,她不同意,于是离家出走,结果遇了意外发生车祸,然后失忆。而叶家不知道哥要娶叶芳婷的原因,他怕哥反悔,从而得不到贺氏的帮忙,所以找到了和叶芳婷长得相似的嫂子,让她代替叶芳婷嫁过来。而且结婚的时候,叶家人主动提出不希望大肆操办,当时我们以为他们只是想要低调行事,可是现在想想,倒不如说是为了想要掩人耳目,因为叶芳婷不是叶芳婷,如果有一天穿了帮,叶老爷子的脸往哪儿搁?他在y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平时再怎么低调,但嫁女儿这么大的事,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最后却一声不息的就这样办了,你不觉得很不合常理吗?” 听了他的分析,邓琪深深的表示同意,也为他有这样的分析力而高兴,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她还是不敢苟同。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见邓琪还有疑虑,贺文策又继续说道。 “妈,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过,嫂子没摔伤之前,我曾在广厦碰到她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逛街,她说那是她同事的妹妹,但那女孩却叫她大姐,是不是很奇怪?” 其实这也是贺文策敢于做出前面试想的原因之一,因为把两件事情连起来看,中间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也太明显了。 “那假叶芳婷又为什么要同意?”询问时,因为不知道路兮琳的真名,所以用了“假叶芳婷”来代替。 “或许是叶老爷子许了她好处,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谁知道呢?反正这点也不是问题的关键,这是她和叶家人之间的事,我们只要知道现在的嫂子是冒牌货就够了。” “可是就算知道她是冒牌货,那又能怎么样?” 贺文策突然对自己这个老妈的思维能力感到深深的捉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迟了。 “哥只有娶了叶芳婷,那份遗嘱才会生效,而反之,如果他娶的只是一个冒牌货,那这段婚姻则是无效的。而且不仅如此,还可以告他骗取财产。” 贺文策继续分析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那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贺文渊扳倒不说,还能顺利得到他60%的继承权,而贺氏将不再有贺文渊的名字,轻则名誉扫地,重则牢狱之灾。 想到这里,贺文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贺文渊狼狈的画面。 “可是只靠这几张照片,根本不足以证明现在的叶芳婷是假的。”邓琪说出心里的担心,贺文策却只是淡淡一笑。 “妈,你就这么小看我?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自然有办法让它彻底的真相大白。” “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百五十五章如果我做了不好… 邓琪有些担心的看问贺文策,虽然她也很期待看到事情真相被揭露的情景,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是真的,那倒也罢,但如果最后事情根本不像他分析的那样,自己不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贺文策勾勾唇角:“总之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自有分寸。” 他做事一向有条有理,也很少让人操心,所以听到他的话见到他信心满满的表情,邓琪也不再多问。 贺文策并没有马上进行新的动作,而是又继续的观察了两天。 他把重点放在路兮琳身上,几天来,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都对路兮琳显得特别的亲近,总是和她聊一天关于国外或者她的事情。路兮琳虽然随机应变每次都能搪塞过去,但那些回答,任谁都感觉得出来她的勉强。 邓琪因为知道贺文策的用意,所以每次都故意附和自己儿子,对路兮琳提一些刁难的问题,却又表现得十分自然。 路兮琳和贺文渊各自都知道他们的居心,可是两个人谁都不敢表现出来,哪怕是一点紧张的情绪,都必须掩藏起来。 这一点,对征战商场多年的贺文渊来说,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路兮琳就不同了。 她本来就因为自己冒牌的身份心虚不已,现在更是有种孤军作战的感觉,尽管她努力的做着掩饰,但每次她故作镇定与平静的外衣下,都会露出珠丝马迹。 贺文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谢娇容注意到这几天的异样,晚上终于忍不住去了贺文渊的书房。 面对谢娇容的询问,贺文渊编了个理由搪塞,谢娇容半信半疑,但总算是没有再继续追问。 路兮琳并不知道贺文渊早已知道她身份的事,每次面对贺文渊的时候,她都躲躲闪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看出端倪。 如果她向贺文渊坦白,或许他还可以和她一起想办法,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压在心里,贺文渊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更加不敢挑明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叶芳婷的事。 如果冒然向她挑明,或许只会加快两人离婚的速度。 这绝不是贺文渊想要的! 路兮琳本来因为叶芳婷的事就心虚难安,现在加上贺文策这么有意无意的试探,她更加心神不宁。 几天下来,她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快虚脱了,甚至开始失眠。 这天夜里,路兮琳忽然做了个恶梦,梦见叶芳婷不停的追着她,问她为什么要霸占贺文渊,为什么要霸占她的爸爸妈妈,路兮琳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好不容易总算摆脱了叶芳婷,她又碰到了贺文策。 贺文策奸声笑着朝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路兮琳,你这个骗子,等着坐牢吧,哈哈哈哈……” 路兮琳心里害怕极了,她跑啊跑,等到贺文策的声音总算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到他人的时候,路兮琳终于停下脚步。 而就在这时,贺文渊又突然出现在她的不远处。 见到他,路兮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然后埋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可是贺文渊却一把将她推开。 他墨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她,眸光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像是要把她冻结一般。对上他的目光,路兮琳本能的想逃,可是胳膊却又被他紧紧的抓住。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 在梦里,贺文渊的声音空旷的响起,久久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路兮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上一阵一阵的抽痛。 眼泪滚出眼眶,她语不成句的哭泣出声:“我没有,我没有……” 路兮琳一边哭,一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离出来,可是她越挣扎,那双手就抓得他越紧,伴着手上的力量的,还有一阵似真似幻的低唤声。 “芳婷……芳婷……” 贺文渊听到她的低声呓语后便摁亮了台灯。 路兮琳双手死死的抓住薄被的边缘,脸上的肌肤不时抽动着,口中喃喃出声,可是贺文渊却听得并不真切。只有她的表情和眉心里的褶皱,让他不由的皱起了双眉。 “芳婷,醒醒,芳婷……”他继续出声唤她,可是路兮琳却仍然陷在梦境中没有醒来。 她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一向睡眠安静而踏实的她变得这么紧张害怕。 为了不让她继续受到梦境的困扰与折磨,贺文渊最后只得增加了手上的力量,强行把她从梦中摇醒过来。 路兮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而眼角,竟是有些湿湿的。 借着灯光,路兮琳看到了贺文渊,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路兮琳竟是有些怔神。而转念想到刚才的梦,她竟是没来由的心里一疼,然后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贺文渊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顺势揽过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喃喃的说:“别怕,我在这里。” 多么温柔的声音,多么温馨的话,路兮琳的感情与眼泪因为他的话在瞬间崩塌。 眼泪汹涌成灾,夹着鼻涕全都渗进他的睡衣里。 低低的抽泣声从胸前传来,贺文渊竟是感到心里微微的发疼。 他知道最近她心里所承受的压力,也许没有人能够体会她真正的心情,可是贺文渊愿意去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为她分担,可是她不说,也不敢说,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这样让她尽情的哭泣,哭出她所有的情绪。 哭了不知多久,路兮琳总算止了眼泪从他的怀里出来,而此时,她也渐渐的清醒了几分。 看了一眼贺文渊,她的脸微微一热,连忙别开,还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贺文渊却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关心的问:“做恶梦了?” 路兮琳伸手将脸侧的头发捋向耳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不过没事了。” “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贺文渊安慰她。 路兮琳“嗯”了一声,却仍是睁着眼,并不睡觉。贺文渊见状,不由问她:“怎么了?还在害怕?” 路兮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要是害怕,我不介意把胳膊借给你。”说着,贺文渊再次将胳膊伸出来。 路兮琳抬眼看了看他,经过内心短暂的犹豫后,她便小心地将身体挪向他,最后枕上他的胳膊。 贺文渊另一只手顺势环上她的后腰,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路兮琳便再一次到了他的怀里,虽然两人中间有薄被,但因为已经被掀至腰部的关系,所以并未造成太多的阻隔,贺文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绵软,她的心跳,还有她的呼吸。 而路兮琳也是如此贪恋他的怀抱。 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都让她莫名心安,仿佛只要躲在这片天地里,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怕。有那么一瞬间,路兮琳甚至觉得这个怀抱自己可以依赖一辈子,而这个男人,可以为她一辈子遮风挡雨。 想到这里,路兮琳兀自笑了,边笑还边抽了抽鼻子。 听到她的声音,贺文渊以为她又哭了,连忙收了收双臂。 他情不自禁的动作让路兮琳不由的扭了扭身子,最后才低低的说:“你、你抱得太紧了。” 贺文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臂上的力量,所以听到她的话,他不由一愣,接着又赶紧放松了些许,只是脸上却是掩藏不住尴尬,于是连忙岔了话题以化解:“这么瘦,以后要多吃点饭。” “那怎么行,万一吃胖了怎么办。” 路兮琳带着浓重的鼻音应着他的话。 “胖了好过年。” 愣了两秒,路兮琳才反应过来。 “你才是猪呢!” “呵……” 贺文渊轻笑一声,“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我当然是我了,你是猪跟我又没有关系。” 贺文渊就这样找着话题跟她聊着,路兮琳心中的恐惧很快因为聊天而被分散。只是再次临睡前,路兮琳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文渊,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你会讨厌我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可是我爱上了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行为,只好用了“不好的事”来代替。 迎着她眼神中的惶色与期待,贺文渊竟是连想都没想,便干脆而坚定了回了两个字。 “不会!” 路兮琳不想去猜测他的话是真是假,她觉得只要是他亲口说的,她都相信。 那天晚上,尽管被前一段恶梦缠绕,可是之后一直到天亮,路兮琳却都睡得很安稳。而贺文渊的胳膊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僵痛得差点放不下来。 第二天上班前,路兮琳把贺文渊送到门口,叮嘱他开车小心。 贺文渊坐在车里,转头隔着玻璃看了一眼站在台阶处的路兮琳,她此刻的神情看起来真的就像与丈夫道别的妻子一样。心里不由的微微一动,然后开车离开。 办公室里,杨岸飞把了解到了贺文策的事都一一汇报给了贺文渊。 贺文渊听罢,眉头紧皱,轻蔑的说了一句:“果然不出所料!” “怎么了?”杨岸飞疑惑的问。 于是接着,贺文渊便把最近总是针对路兮琳的行为说了出来。 “看来他是想逼太太自己露出马脚。”杨岸飞说。 “差不多了。路兮琳最近精神状态很差,看来她是知道贺文策在试探她。要是贺文策再这么继续下去,我怕她会撑不住。” “那你就不能帮帮她?” “难道我不知道吗?但是我能怎么帮?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她真身份的事,如果我挑明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她本来就很在意自己真实身份的事,她要是知道了,只会更坚决更快的和我离婚。” “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 一个多星期的休养,她的脚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仍然还有疼痛,但她已经可以自行下地慢慢的走动。 下午,预约的出租车不多时便到了贺家门口,路兮琳挎了包,一瘸一瘸的上了车。 她和曹念念约了在一家茶楼见面。 到达茶楼的时候,曹念念已经先到了,她不知道路兮琳受伤的事,所以见到行动缓慢的路兮琳,她便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这是?才多久不见,怎么残成这样了。” 曹念念没心没肺的拿她开玩笑,但说话时,手却已经伸了过去,架住她的胳膊扶着她到了位置上。 刚坐下,路兮琳还没来得及说话,曹念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哎,到底怎么搞的啊?好好的咋把腿给搞瘸了。” “洗澡的时候摔的。”路兮琳老实回答。 曹念念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能小心点儿?看看,现在受罪了吧!”听似抱怨与责备的话,路兮琳却只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 “行了,你什么时候变成欧巴桑了,这么婆妈!” “嘁,要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呢!” “是是是,那我谢谢你的关心,行了吧!” 曹念念挥挥手,一幅打住的模样,接着才继续道:“说有事约我出来,到底什么事啊?说吧!” 听到曹念念的话,路兮琳忽的安静下来,眉头皱在一起,曹念念感觉到她的异样,不由疑惑,又有些担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在曹念念的询问中,路兮琳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而数秒的沉默后,路兮琳才终于打开了话匣。 她把自己是如何成为叶芳婷,又嫁给贺文渊,以及之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向曹念念交代出来。 曹念念听得两两眼发,愣在她的对面。 她的话实在包含了太大的信息量,好一会儿曹念念才勉强的回神过来。 而在稍微的捋清路兮琳的话后,她忽的惊叫一声:“你说什么?你结婚了,现在又要离婚?!” 如果是她本人嫁给贺文渊,曹念念一定会激动得羡慕嫉妒恨,可是现在,她的身份不是路兮琳,而是叶家千金叶芳婷。 而且更重要的是,才结婚不久就要离婚。 “喂,你小声点,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感觉到有人朝着这边张望,路兮琳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蹙着眉叮嘱她。 曹念念下意识的朝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大姐,你这么劲爆的消息,让我怎么淡定怎么小声啊?” 说完她顿了顿,又撇嘴嘀咕:“难怪在金坊的时候,你用叶芳婷这个名字,还跟我说是自己的身份证丢了,捡了个假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路兮琳皱着眉接过话:“我想说的不是我结不结婚,或者离不离婚的事,明白吗?” “那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曹念念反问。 “我该不该向贺文渊坦白我是冒牌叶芳婷的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像你不坦白,他早晚也会知道的吧。” 说话时,两人都平了心绪,不似刚才那边引人注目,也终于摆脱了那道道异样的目光。 而就像曹念念所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这墙现在已经马上就要穿了,暴风骤雨说不定早已经在墙的那边蠢蠢欲动,只待墙一穿,便汹涌袭来。 看路兮琳表情纠结,曹念念拿眼斜她,“干嘛这幅表情?坦白不坦白有那么难吗?反正马上就要离婚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你要高兴呢,你就说,你要不高兴呢,那就不说!” 曹念念不以为意的语气,让路兮琳深深的体会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的真理。 她原本是想找她出来让她帮忙出出主意,可是现在倒好,曹念念除了一声大叫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要离婚之外,一点忙都帮不上。 可是路兮琳还是继续倾诉着。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我……爱上他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等你脚好了,我… 这是路兮琳第一次直接坦露自己的感情,尽管对方是曹念念,但她还是觉得有些艰难。 而曹念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双眼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爱、爱上贺文渊了?” 路兮琳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曹念念一掌拍向自己额头,向天翻了个白眼。 “大姐,你疯了吗?假戏真做了?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爱上他,那不明摆着自找苦吃吗?” 曹念念一副完全不看好她的神情,也让路兮琳感到无望。 虽然她的话的确不好听,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她和贺文渊,的确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离开,只是迟早的事。 “是啊,我想我是疯了,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比谁都更清楚,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路兮琳低低出声,成片的忧伤从心里涌了出来。 “你知道那你还……”曹念念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伤心痛苦满脸鼻涕眼泪正抱着自己鬼哭狼嚎的画面,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 “念念,我该怎么办?” “要不你就别说了吧,既然要走,就走得干净一点。” 曹念念忽然提议,而这也是路兮琳原本的想法。 “是吧……他本来就很讨厌我,要是再知道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一定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吧……” 路兮琳喃喃的说着,曹念念竟是忽的觉得,此刻的她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路兮琳没有爱过,可是曹念念了解她的个性,也很清楚一个女人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会带着怎样的期望与义无反顾。 曹念念知道,路兮琳是认真的,她不想看到她受伤,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就像自己一样,即使到现在,不也一样还在傻傻的幻想着,等待着吗? “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她对路兮琳说,也是对自己说。 从茶楼出来,曹念念原本要送她回去,却被路兮琳婉拒。 “我只是行动不便,又不是寸步难行,再说坐出租车一车就家了。” 听她这么说,曹念念也不再坚持,于是在她的催促下只好先坐了车离开。 曹念念走后,路兮琳在路边站了片刻,这才缓步走向前面不远处的出租车停靠点。 不过她还没到地方,便瞥见一辆深色轿车靠边在前面停下,接着竟看纪远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 “纪、纪总?!”路兮琳惊讶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办完事正好经过,就看到你了。”纪远回答,接着又反问她:“那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准备去哪?” “跟朋友见了个面,正准备回去。” “你的脚呢?好些了吗?”说着,纪远将目光移向她的脚踝,关心的问。 “嗯,好多了,谢谢纪总关心!” “你坚持叫我纪总就算了,还跟我这么客气,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怎么会……” 路兮琳连忙陪笑,忙岔开了话:“那纪总你呢,准备回公司?” “没有,今天没事了,暂时还没想到去处。” “那就回家吧。”路兮琳笑道,“我也要回去了,纪总再见!” 说着,她便要挪动脚步,却被纪远拦住。 “既然这都能碰上,你觉得我能对你袖手旁观吗?”纪远笑着,用目光示意了一眼她的脚。 最后面对纪远坚持,路兮琳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好上了他的车。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具体住在哪里呢。” 发动了车子,纪远随口说道。 路兮琳扯扯嘴角,拉过话讪讪的说:“纪总,那个我……我现在又不想回去了,你能陪我坐坐吗?” 这是路兮琳第一次向他发出邀请,纪远竟是有些受宠若惊,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他不知道,这不过是路兮琳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其实跟贺文渊住在一起而随便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因为并不存在的“朋友家”和自己租住的地方,上了他的车,对她来说,她的目的地只有两个,一个叶家一个贺家,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她不能去的。 “好啊,想去哪儿?”纪远问。 “我想去江边。” 路兮琳说。 “那去龙门镇怎么样?” 纪远提议。 龙门镇离市中心约摸二十分钟的路程,是一个临江的古朴小镇,因为紧邻繁华的都市中心,从而成为y市的一抹亮点。 小镇只有一条主要干道,顺坡而下,拉得很长,一直从繁华的城市街道一直延伸到江边。 从江边往上走,有一道石门,石门上方刻有“”两个字,“龙门镇”也因此而得门。 关于这个龙门镇,还流传着一个传说。 相传龙门镇之前只是一片荒山,有一天,一个进山采药的农夫见到有一条龙忽然从天中坠落,砸在山脊上。后在他和其余村民的帮助下,龙得以痊愈并一直守护着这方百姓。后来有百姓迁居于此,沿着当年龙身压出来的地方安居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龙门镇只有一条主要干道的原因。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纪远找了地方停了车便扶着路兮琳去了江边。 由于夏季的到来,尽管还没到y市最热的时候,但在江边已经有很多消暑纳凉的设施。 两人找了个小茶铺坐下。 不远处的江边,一群年轻人踩着江水追逐跑过,欢声笑语随风传来,路兮琳不由的扬了唇角。 “怎么,羡慕?” 看到她的表情,纪远笑着问她。 “是啊。”路兮琳也毫不掩饰。 “等你脚好了,我们再来。” 纪远说。 路兮琳忽的回神过来,笑着敷衍:“好!” 尽管只有一个字,纪远还是感到由衷的开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她一定很幸福 两人在江边坐了许久,聊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题,从新闻时事到娱乐八卦,从工作到生活,从自己聊到对方,江风吹来,路兮琳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尤其是最近,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是她最恐慌的时候。 “有男朋友吗,或者喜欢的人?” 纪远忽然问她,状似无意的表情中,却是含着隐隐的期待。 路兮琳笑了笑,默了几秒,才说:“没有!” 纪远对她的回答显得满意,而没等他再接话,路兮琳又顺势反问他。 “那纪总呢?有没有女朋友?” 比起自己有没有男朋友这个问题,纪远的私生活显然具有更高的八卦价值。 “没有。”纪远也老实回答。 “那肯定有喜欢的人了。”路兮琳又问。 纪远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是啊。” “嘿嘿……” 路兮琳忽然贼贼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儿啊?不过我想,像你这么优秀这么完美的男人,你喜欢的人一定也是貌若天仙优雅大方,是吧?” “呵……” 纪远看她说得一本正经,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点头。 “是啊,她不仅漂亮,而且很可爱,最重要的是,她让我心动!” 说话时,纪远一双星眸紧紧的盯着路兮琳,温柔的气息从他眸中散开,但路兮琳独自沉浸在对他的八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那她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 “这还用问啊?能让你这样的男人心动的女人,光心动这一点就已经很幸福了!” 路兮琳说话时,想到办公室里那群对纪远口水滴答的花痴,心说何止是幸福很幸福,简直就是幸福到会让人晕过去。 “我这样的男人……”纪远轻复一声,问:“是什么样的男人?” 被他这么直接的询问,路兮琳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才说:“当然是优秀完美的男人。” 呵呵……捡好话说总是不会错的,更何况在她看来,纪远就跟贺文渊一样,属于同一类人,优秀而完美。 纪远笑笑:“承蒙盛赞。”说完,又继续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路兮琳眨眨眼,纪远以为她会不好意思,却没想到她竟是忽然的开口就来:“当然是又高又帅又温柔又体贴又专一的啦,还有要很有钱,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要能接受我的家人对我的家人好,哈哈哈……” 说着说着,路兮琳甚至不管纪远的反应,自己就笑了起来。 反正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什么又高又帅温柔体贴专一,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啊。 至于纪远和贺文渊,纪远他不知道,可是贺文渊,温柔体贴他不就没有具备吗? “要求可不低啊!”纪远笑她。 “哈哈……所以才单身啊!” “那你相信有这样的男人吗?” 纪远说得意味深长,路兮琳却又是哈哈一笑。 “哈……”路兮琳笑了起来,“当然不信。因为我说的这种男人,只会出现在这里。”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幻想里面。” “呵……”纪远被她的动作逗得不由一笑。 他也不与她争,只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心里,却默默腹语。 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这世界不仅有这样一个男人,并且他就在你的身边。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路兮琳路上想着该找着什么理由借口脱身,却不料刚回到市里,纪远就接了个电话。 许昭急切的声音传来,路兮琳并不知道来电的是谁,只是见纪远接电话时,脸色变得担忧而紧张。 “出什么事了?” 等他挂了电话,路兮琳便快不失迭的问。 纪远也不回答,只是歉意的看向她:“不好意思芳婷,我临时有点急事,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有事就去忙,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一听他不能送自己回去,路兮琳求之不得,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在意他的歉意,于是连忙一副理解的语气对他说。 路兮琳下了车,目送着纪远离去之后,她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而回到家,刚与贺文渊碰面,贺文渊便问她:“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听莫嫂说她吃过午饭不久就出了门,可看看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下来了。她脚上有伤,所以他很不放心。 “在家待得闷了,所以跟朋友出去坐了坐。” “你的脚还没好,一定要多加注意!” 贺文渊关心的语气让路兮琳有些发晕,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路兮琳只感到一丝心酸与苦涩。 晚饭,路兮琳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后便匆匆离了席。 晚上和贺文渊躺在床上,路兮琳又一次差点把自己不是叶芳婷的事说了出来,可是刚要开口的时候,脑中忽然想到曹念念说的话。 要离开也要干净的离开…… 而贺文策在对路兮琳试探过后,觉得时机已到,于是找了机会去了叶家。 第一百五十九章你要他们离婚 叶江和叶明修去了公司,家里除了佣人外,只有汪玉心一个人。 虽然两家结亲后,彼此之间的来往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密切,但毕竟是贺文渊的家人,所以汪玉心还是显得很热情。 “文策啊,怎么突然过来了,你看你叶叔叔和明修都不在……” 毕竟自己是女人,汪玉心实在想不出来他突然造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当他是来找叶江和叶明修的。 只不过她话没说完,便被贺文策打断。 贺文策笑笑,说:“阿姨,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汪玉心脸上露出一线讶异,“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给你看一些东西。”贺文策说着,将一个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汪玉心倒了水过来,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他:“这是什么?” “阿姨你看了自然就知道了。” 贺文策卖起关子,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汪玉心不明所以,自然直接就拆开了看。 当她看到叶芳婷的照片的时候,她的脸色不由一变,眉头很快向中间收拢。 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 她一张一张的翻着,从上到下,原本还在故作镇定的她,在翻到最后几张的时候,终于有些支撑不住。 如果前面她的反应只是惊讶与疑惑,那么现在,足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 而看完照片,汪玉心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的平复了情绪后,才抬眼问他:“你给我看这些照片做什么?” 贺文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借和贺氏联姻,得到贺氏的帮助,可是你们却用了一个假千金来糊弄我哥,糊弄贺家。叶夫人,你和叶老爷子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你、你胡说什么?” 尽管看到照片,汪玉心心已了然,照片上的背景是她在那天路兮琳和贺文渊回来吃过饭后的第二天去z市偷偷看叶芳婷的时候出现的地方,但面对贺文策如此直接的挑明,她还是本能的做着否认。“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你凭什么说我女儿是假的。” 贺文策听她否认,看她情绪激动,却是不急反笑。 对他来说,汪玉心的情绪波动越大,就越让他更加肯定。 “这些照片是数天前在z市拍到的,我嫂子因为脚伤在家休养,你不去贺家看我嫂子,却出现在z市悄悄的跟踪照片上的女人,你怎么解释?而且,这个女人还和嫂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贺文策故意将“一模一样”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汪玉心听得目光闪躲,神色慌张。 她张了张唇,一时竟是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敛了神色,一脸严肃道:“你是文渊的弟弟,我好歹也是你长辈,我凭什么要向你解释?” “呵……”贺文策轻笑一声,“阿姨,你说……如果我哥知道他娶的叶家千金只是一个冒牌货,你觉得他会怎么样?贺叶两家现在的确是有合作没错,可是说得难听点,叶氏现在就跟一个空壳没两样,而相反贺氏就算亏损一两个项目也根本不痛不痒,这一点” “那你想怎么样?” 贺文策话没说完,汪玉心再也忍不住,急忙出了声。 她无法再故作镇定下去,因为贺文策说的全都是实话,也是现在叶家的软肋。 就像他所说,叶氏现在必须要靠贺氏才能支撑下去,如果失去贺氏,叶氏会连个空壳都保不住不说,最后甚至有可能连片瓦砾都不剩。 而贺文策既然能拿到那些照片,并且带着它来到叶家,显然是有备而来,她连想要死不承认的机会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他是贺文渊的弟弟,既然他知道了这件事,那贺文渊也一定会知道,好在从他刚才的话里听得出来,他似乎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贺文渊。 所以她必须抢在他说出最坏的结局之前,问清他的条件。 “离婚。” 听到她这么问,贺文策已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所以他也不罗嗦,直接说出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你要他们离婚?” “难道他们不该离吗?” 该不该离汪玉心没有想过,不过反正她也正有此意,就算他不说,等到路兮琳脚伤一好,她也会主动让路兮琳离婚,但她想不明白,贺文策为什么要来主动提出这个条件。 于是她旁敲侧击的问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直接把这些东西给文渊,拆穿我们叶家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费这种周折特地到我家里来?” “阿姨,我这当然是为了你和叶老爷子还有芳婷着想。人都是要面子的,如果我直接告诉我哥,就算你觉得你的面子无所谓,可是叶老爷子呢?还有芳婷呢?你就不为他们想想?” 贺文策说得语重心长,好像他真的有多为他们叶家着想一样。 汪玉心笑笑,“那我还得感谢你了?” “我哥这个人最讨厌被人欺骗,如果他知道这件事的话,我真的很难想象他会是怎样的反应,所以我这么做,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哥。” “你倒是兄弟情深!” 汪玉心嘴上揶揄,心里却又不得不赞同他的话。 这件事说大了关系到叶氏,说小了,关系到叶家的颜面,而叶江这个人素来对面子问题看得很重,所以无论是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看,贺文策的话都合情合理。 “阿姨你放心,这件事除了你,我谁都没说。” 贺文策笑着说道。 从一开始,他就带着必胜的心来到这里,他也知道,他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汪玉心并没有明确答复他会不会让路兮琳和贺文渊离婚,但对贺文策来说,她的反应和她说的那些话,都给了他答案。 回去的路上,贺文策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他甚至迫不及待的给邓琪打了电话,将此事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正在和几个富太太打牌的邓琪。 而贺文策走后,汪玉心便陷入了坐立难安。 第一百六十章坦白身份 她没想到自己去看叶芳婷的事会被人发现,更没有想到贺文策竟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接着,她只好加快了让路兮琳和贺文渊离婚的脚步。 晚上叶江回来,她把贺文策来找自己的事告诉了他,叶江听了沉默了片刻,平静的说了一句:“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让兮琳尽快和文渊离婚吧!”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拿叶氏来开玩笑,既然离婚能够保住叶氏,他没有理由不同意。毕竟路兮琳本来就只是暂时代替叶芳婷而已,现在叶芳婷找到了,如果离了婚,倒反而可以更快的接叶芳婷回家了。 汪玉心本来就这么想,现在听叶江这么一说,便在第二天下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贺家。 还在路兮琳和贺文渊结婚之前,她和叶江曾经来过贺家,但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一来是没有非来不可的必要,二来因为路兮琳身份的关系。 所以刚从花园里进来的路兮琳看到汪玉心,不禁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 “妈,你怎么来了?”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跛着腿走向汪玉心,汪玉心也连忙迎了上来,扶住她的胳膊。 “最近你脚伤了不方便回家,我想着就来看看你。”汪玉心边说边扶着她到沙发坐下,微笑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路兮琳点点头,“妈,这些天你跟爸怎么样?” “我们还不就是老样子,有什么能不一样的。” “那就好!” 路兮琳让莫嫂泡了茶过来,两人又接着聊了一会儿后,汪玉心突然往路兮琳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兮琳,今天我过来是想跟你说离婚的事。” 路兮琳一听,心里不由一怔,接着拉着她起了身:“妈,到房间里说吧。” 于是接着,两人便一起上了楼。 房间里,两人隔了张小茶几坐在沙发上,路兮琳蹙着眉,一脸凝色,而汪玉心也好不到哪里去。 “兮琳,你看你脚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抽个时间和文渊把手续办了吧。” 沉默了片刻,汪玉心先出了声。 “妈,怎么会突然特地过来说这事儿了?” 路兮琳有些疑惑,她知道汪玉心急,可是再急,也不至于急到这种地步,这分明是巴不得她分分钟就把这婚离掉的节奏。 叶芳婷已经找到的事,汪玉心都已经不曾隐瞒,所以听到路兮琳问,她也不多想,就把昨天贺文策去叶家打事情说了出来。 路兮琳听罢,心中大惊。 “你说小叔去找过你?” “嗯!”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知道你不是叶芳婷,所以要我让你和文渊离婚!” 想到他这些天来每天都对自己有意无意的试探,路兮琳心里总算了然了几分,只是她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有邓琪,好像都希望自己和贺文渊离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是他说了,如果你不同意,他就把你的事全部告诉文渊,而且还要终止和叶氏的合作。” 汪玉心忧心的说着,让她对路兮琳说这些话,她真是余心不忍,这让她觉得自已好像在逼迫她一般。 要知道现在在她心里,路兮琳和叶芳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和叶江早就把路兮琳当成了女儿来看待。 路兮琳听罢,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妈,我知道了。今天晚上等文渊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说这件事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爸为难,也不会让叶氏再陷入困境的。” “兮琳……” 汪玉心忧伤的唤了她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 路兮琳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再说。 晚上贺文渊忙完后回到房间时,见路兮琳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由问:“怎么不到床上躺着,坐在这儿。” “反正都一样。”路兮琳笑笑。 “很晚了,早点上床休息。”贺文渊说着,就要进卫生间,路兮琳却将手机一收,连忙唤住他。 “文渊!” “有事吗?”贺文渊回过头来,问她。 “嗯。”路兮琳点点头,“你先过来坐下。” 贺文渊蹙蹙眉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走到空的沙发处坐下。 “怎么了?搞得这么一本正经严严肃肃的样子,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文渊,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路兮琳强作镇定的一口气把话说完,脸上的表情带着少有的认真。 贺文渊微微一愣,忽的笑了笑,问:“不是说了等你的脚完全好了再说吗?就这么急?” 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狐疑。 “我已经好了!”路兮琳强调。 “你懂什么叫‘完全好’的意思吗?”贺文渊问,“‘完全好’是指你能行动自如,像以前一样。” “我现在也跟以前一样!”路兮琳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些歪理,只是继续辩解。 “那你现在走两步给我看看。” 路兮琳有些无语,但为了说服他,她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像未受伤时那样,但刚走两步,她就呲牙咧嘴的败下阵来。 “好了,你也走了,我也看到了,事实证明现在还没到我答应你的办手续的时候!” “可是我必须现在就离!” 路兮琳单脚支撑着身体站在原地,对着起了身又要进卫生间的贺文渊说。 她语气里的急迫让贺文渊蓦的停了脚步。 他将目光投向她,疑惑的问:“为什么?” “因为”路兮琳想说因为贺文策威胁叶家,但刚说了两个字,她就连忙打住。 就算贺文策没有这么做,她也必须跟他离婚,而从头到尾最主要的原因,仍是因为自己,想想,自己又何必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见她欲言又止,贺文渊并不想继续逼问,于是淡淡的道:“没有充分的理由,我是不会答应的,至少在你的脚完全好之前,我不会答应。” 贺文渊说完,便不再理她,路兮琳见状,忽然心一横,闭上眼睛抬了音量。 “因为我不是叶芳婷!” 说着,路兮琳只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像是被人用刀割过一般,痛得她差点站立不稳。 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为了能够尽快的和他离婚,为了尽快的离开这里,为了重新做回本来的自己,为了叶家……她终于还是没能再继续伪装下去。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压力,每天的心惊胆战,每天惶惶终日,就因为怕被贺文渊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自己坦白。 而这一刻,路兮琳虽然心很痛,却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压在自己胸口上的石头忽然被人卸下,让她终于可以舒口气。 至于贺文渊,她不想去揣测他的心情,也管不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她已经说了,已经主动撕去了自己伪装的外衣,那便什么都无所谓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离开还是离婚 睁开眼,她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快速眨动的眼眶里,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滑入耳后的发丝里。 贺文渊定定的站在原地背对着她,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平静,可是没来由的,他却觉得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缠绕在他的心间,但他说不上来。 而他没想到,路兮琳在经过无数次的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 他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路兮琳将眼中的泪水眨出后,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收回目光望向他。 见贺文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路兮琳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她以为他会惊讶的质问她,她以为他会咆哮的痛骂她,可是他没有,他是那么平静,平静的他的背影都显得那么安静。 接着,她干脆一不说二不休,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叫路兮琳,只是一个混迹酒吧的无业游民,因为叶芳婷失踪,我为了钱就答应了我叶老爷和叶夫人嫁到贺家,好让叶氏得到贺氏的帮助,事情就是这样。”路兮琳用了最简短的话来描述,而下意识间差点脱口而出的“我爸我妈”也被她即时改成了叶老爷叶夫人。 “既然为了钱为了叶家,为什么又要坚持离婚?” “我和叶老爷约定,叶芳婷一回来我就离开。” 此刻对路兮琳来说,没有什么是值得再隐瞒的。 “是离开还是离婚?贺文渊又问。 “离开又怎么样,离婚又怎么样,不都是一回事吗?”路兮琳自嘲的说道。 “离开是婚姻还在,离婚则是完全脱离关系。”贺文渊解释。 “总之不管怎样,这一次我们非离不可。”路兮琳坚定的说。 “那叶芳婷回来了吗?” 路兮琳苦涩的勾了勾唇角,轻语出声:“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贺文渊背着她和她说了半天,这一次,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她。 他走到路兮琳的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她不会回来!” 短短五个字,声音干脆利落,语气坚定。 路兮琳惊讶的睁大双眼,羽睫上挂着几粒细小的水珠。 “你、你说什么?”贺文渊的平静让她疑惑,但他的话更加让她紧张。“什么叫她不会回来?” “因为你就是叶芳婷!” 依旧坚定的语气,路兮琳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贺文渊并没有为自己的话多做解释,只是告诉她:“记住,你就是叶芳婷,而我们,不会离婚!”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不仅没有骂她,没有对她说一句难听的话,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而路兮琳退到床边坐下,贺文渊的话更是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 你就是叶芳婷,我们不会离婚…… 路兮琳疑惑极了,可是任由她皱着眉头想破了脑袋,最后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还在兀自的沉思中,贺文渊已经洗完漱出来。 见她坐在床沿发呆,贺文渊走到她面前,问:“还坐在这儿发什么呆?不睡觉?”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这才如梦初醒。 她定了定神,抬眼看他:“没、没什么。”说着,她连忙脱了鞋上床,慢慢的挪到自己的半场。 贺文渊坐在床上看了会书,等到头发干后便关了灯躺下。 路兮琳一直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背对着他,但从上床到贺文渊关灯睡下,她都没有睡着。 而贺文渊刚躺下一会儿,路兮琳忽然出声唤了他一声。 “文渊……” “嗯?” 短短的时间,贺文渊自然也没有睡着。 “你为什么不生气?” “生什么气?” “我……我骗了你,我不是叶芳婷……” “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你做了不好的事,我会不会讨厌你吗?我既然说了不会,就一定不会。再说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你说不说对我而言本来就没有影响,我为什么要生气?” 贺文渊语气平静的说,而路兮琳听了,不由一愣,然后讶道:“你、你说什么?你从、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假的?” “贺文渊的妻子,贺家的大少奶奶,贺家未来的女主人,你觉得我会那么草率就娶进门吗?我当然要清楚你的事。” “那你明知道我是假的,为什么还要答应?”想起叶江的话,路兮琳反问他,而事实上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问题。 “因为对我来说,真假都一样。” 贺文渊避开了问题的关键,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路兮琳不是很明白,也没等她再问,贺文渊也借机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你呢?为什么突然会向我坦白?” “我很累……”路兮琳默了几秒,才轻声说。“其实从我答应叶老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无时不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发现,也从那天开始,无论说话做事,我都必须小心谨慎。如果在之前,就算天天这样,我也可以继续伪装下去,可是现在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真的好累……” 贺文渊不是不知道这些时间来她所承受的心理与精神的双重压力,可是压力到底要到怎样的程度,才会让她不顾一切后果的将自己剥光在人前。 所以听到她疲惫的声音,贺文渊竟是有些隐隐的心疼。 贺文渊没有接她的话,而在他的沉默中,路兮琳又自顾的继续:“你知道吗,叶芳婷出现了。” 贺文渊不动声色,问她:“你怎么知道?” “叶夫人说的,她说叶芳婷在z市,因为车祸失忆了,被人救了之后带回了z市,她和叶老爷去看过她,但是叶芳婷根本不记得他们,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到了后来,他们又决定暂时不接她回家。不过我想很快,她就会回来的!” 尽管汪玉心说归那样说,叶芳婷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做父母的哪有会看着女儿失踪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就在眼前了,却又放任不管的。 如果说叶芳婷的身份,贺文渊即使已经确定过后,还是会心存那么一丝疑虑的话,那么路兮琳这一番话,无疑是让他彻底不再做任何它想。 而路兮琳说完,忽然想到贺文渊前面说的话,于是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便又忍不住问他:“文渊,你说叶芳婷不会回来,我就是叶芳婷,我们不会离婚……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那你就得早点养好自己的脚伤,好得越快就能越早知道。” 贺文渊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路兮琳却仍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一次,我必须跟你离婚,因为这是叶夫人和叶老爷决定的。”她不得不从! 叶家夫妇?贺文渊暗自腹语,却没再接她的话,对她的话也是不置可否。 只是这番话,促使他加快了自己计划的步伐。 第一百六十二章阴谋诡计 尽管贺文渊说叶芳婷不会回来,他们不会离婚,但路兮琳并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也没有再去细想,因为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于是就像他说的,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养伤上面。 贺文策自从见过汪玉心后,便一直在等着好消息传来。可是等了好几天,路兮琳和贺文渊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也完全没有丁点关于离婚的消息传来,相反的,两人每天在人前的时候,却似比往常更恩爱了些。 这让一直在等着坐收硕果的贺文策有些着急。 他再次找到汪玉心,汪玉心也不知道路兮琳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说起这事的时候,路兮琳以脚伤为由,说等脚伤好了再办理,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所以在面对贺文策的询问与催促的时候,汪玉心只能回答他尽快。 对此,贺文策虽然心有不悦,却也不好逼得太紧。 而贺文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贺文渊也在暗中筹划着。 已经放弃离婚的路兮琳突然又提出离婚,这本来就疑点重重,加上她又突然交代自己的身份,贺文渊就更加疑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受他吩咐注意贺文策的杨岸飞突然传来消息。 “你说文策去找过叶夫人?”贺文渊蹙着眉问他,一时想不明白他去找她做什么。 “是啊。” “那知道他为什么去找叶夫人吗?” “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他第一次找过叶夫人后,第二天叶夫人就去了贺家找太太,然后昨天他和叶夫人见了一面。”杨岸飞如实汇报。 “叶夫人到贺家找过路兮琳?”贺文渊讶异,杨岸飞反倒被他问得疑惑。 “怎么,你不知道?” “路兮琳没跟我说过。” 贺文渊淡声回答,而听到这话,他忽的有些明了。 晚上见到路兮琳,贺文渊便直接问她:“你妈妈来找过你?”尽管路兮琳已经向他坦承自己的身份,但贺文渊还是用了她的妈妈来称呼汪玉心。 “嗯。”路兮琳没有隐瞒,“不过是四五天前的事了。” 四五天前? 贺文渊暗自腹语一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路兮琳坦白自己的身份也正是四五天前的事。 “她来找你做什么?”贺文渊又问。 “不就是来看我,还能做什么。” 想到汪玉心前来的目的,路兮琳故作语气自然,但没来由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 “真的?” “真的!” “对我来说,你现在没有任何秘密,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瞒我。” 听了他的话,路兮琳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贺文渊捕捉到她的反应后便试着问她:“她来看你,其实是要你尽快跟我离婚对不对?”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继续观察她。而他的话刚刚说完,路兮琳就微微的怔了一下。也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细节,贺文渊才确定了某些猜测。 “她为什么要你跟我离婚?”贺文渊追问。 虽然路兮琳说过,她和叶江有约,叶芳婷一回来她就离开,可是就像他所说,离开和离婚是两回事。 叶江并不知道他主动提出联姻的原因,所以他一直担心如果他不同意这门婚事,贺氏便不会援助叶氏,所以无缘无故的,他不可能让路兮琳和他离婚。 这一点,贺文渊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早就知晓路兮琳身份的事,就算要路兮琳离开,那也只需要让真的叶芳婷来换掉路兮琳就行,两人本来就长得像,完全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干什么要搞出离婚这样的动静,而且还完全置叶氏于不顾。 贺文渊在心里分析着,面上却是等着路兮琳的回答。 可是路兮琳只是蹙着眉,并不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因为她不知道贺文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和贺文渊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万一说出来引发新的问题,又该怎么办。 “我想是因为文策去找过她,对她说了什么话,是不是?” 贺文渊大胆的猜测,路兮琳听得面露讶色。 “你都知道了?”路兮琳问。 “不知道。”贺文渊回答,“我只是猜测,但是事实对不对?所以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但是有些事如果一旦晚了,就真的来不及挽回了。” 贺文渊语带深意的话,路兮琳直接想到叶氏将受到的威胁。 的确……如果自己不尽快离婚,这件事贺文策肯定会捅出来,虽然以前害怕贺文渊知道这一点现在可以排除,可是如果贺文策一旦捅开,到时候关系到的不仅是叶家,还有贺文渊的面子,他一定会成为整个y市最大的笑话。 想到这一点,路兮琳在心里飞快的摇着头。 不,她不能让贺文渊成为世人的笑柄。 “小叔好像前些时间,具体应该是在试探我之前,找人去调查了叶芳婷,然后拍了许多照片回来,拍照的时候无意中拍到了叶夫人跟踪叶芳婷,于是他就拿着照片去找到叶夫人,跟她说要她让我和你离婚,不然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叶夫人不知道你已经知道我身份的事,所以很担心,因为小叔说如果你知道叶家用假叶芳婷骗婚,一定会大怒,然后取消对叶氏的援助中止和叶氏的合作。因为叶氏现在情况不好,所以叶家很担心,加上又怕事情闹大了丢了颜面,所以叶夫人和叶老爷才一致决定让我跟你离婚。” 路兮琳一股脑将事情的原委说给贺文渊听,而这些都是汪玉心告诉她的。 贺文渊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贺文策已经知道路兮琳是假叶芳婷的事,而现在他也才终于明白,路兮琳会再次提出离婚的原因。 这一次,他很生气! “文渊,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总觉得阿姨和小叔好像都特别希望我们两个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的身份,比起之前,在贺文渊面前,现在的路兮琳显得自然得多,也不惧再问他这样的问题。 贺文渊勾勾唇角,淡淡的笑道:“你终于发现了?” “发现什么?” “发现某些小人的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路兮琳讶异的看着他,这四个字对她来说似乎有些严重,“你是说阿姨和小叔?” “不然呢?”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路兮琳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她也真的想不明白。 “有些事,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但是现在,你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路兮琳咬咬唇,问:“什么意思?” “总之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贺家还有叶家!”贺文渊一脸认真的表情,路兮琳却是越发糊涂。 为了她为了他还有贺家叶家?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现在什么都别做,就像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如果你妈妈再找你,跟你说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路兮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蹙着眉道:“那……今天上午的事,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上午的事?什么事?” “上午叶夫人又给我电话了,问我脚怎么样,因为我之前跟她说脚好了就跟你办手续,所以她一直在等,但是今天打电话催我了。” 贺文渊想到杨岸飞的话,昨天贺文策刚刚去找过她,今天她就在电话里催促路兮琳,看来是贺文策向她施压了。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还是说脚伤还没好啊,不然我还能有什么理由。”路兮琳回答,“可是这个理由都快没用了。” 养了有半个月,她差不多可以自己走路,再用这个做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搞不好,叶家夫妇还以为是她不想离婚呢。 “没关系,可果她不找你,你就什么都别管,如果她再给你电话,你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跟她说我最近很忙,等我忙完再说。” 贺文渊耐心的教她,路兮琳连连点头。 在她看来,现在唯一能应付这件事的人,而且他也说了,现在开始都要听他的,而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贺家也为了叶家,当然还有……她和他…… 第一百六十三章公开我和芳婷的… “文渊,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路兮琳抬眼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的问道。 “嗯?” “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不离婚吗?” “你说呢?”贺文渊反问。 路兮琳当然知道的,不然难道是他吃饱了撑的吗。可是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他总是不愿离婚的理由。 之前说是爱她,但那不是真的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原因,所以这次,她真的很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明明知道我是假的,是个骗子骗了你,为什么……” “你很在意这个问题?” 路兮琳点点头,接着又连忙摇了摇头:“也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就、就随便问问。” 被他这么一问,路兮琳觉得好像自己在期待什么一样,有点尴尬,于是连忙找了理由化解。 “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贺文渊一语双关的说。 现在不是告诉她这场婚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的时候,而他也很希望自己所说的“有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这样,他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情究竟在哪个方向。 …… 弄清了事情的缘由,贺文渊总算是松了口气,而接下来,自然是反击。 既然对方频繁出招,那么他也该是时候礼尚往来了。 “贺文策,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费尽心机。” 贺文渊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 杨岸飞从外面进来,看他一脸沉思之色,虽不忍打扰他,但还是出了声。 “说吧又有什么吩咐?”边说边往贺文渊对面的椅子上一座,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反正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发号施令之外,贺文渊总不可能是请他过来喝茶。 “我要你帮我准备一场新闻发布会。” “主题是什么?” 贺文渊将面前的东西递给他,杨岸飞漫不经心的拿起来瞟了一眼,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反击了。” “可是……”杨岸飞皱了皱眉,露出一丝忧色。 “等你消息!” 贺文渊一句话,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眼看路兮琳的脚已经痊愈,可是离婚的事却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贺文策连忙找了个时间又约了汪玉心见面。 路兮琳在接到汪玉心电话之后的第二天,贺文渊便主动带着她回了叶家。 由于事先没有通过电话,见到两人一起回来,夫妻两人都有些微讶。 “文渊芳婷,你们要回来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我也好让人准备晚饭。” 汪玉心一边说,一边扶着路兮琳到沙发坐下。 路兮琳笑笑:“妈,不用麻烦了,我跟文渊就是回来看看,我们已经吃过饭了。” 她撒了个小谎,事实上贺文渊下了班刚到家没多久便带她出了门。 “这么早?” “是啊,今天吃得早!” 短暂的寒暄了后,一向有很多话的路兮琳和汪玉心,今天竟是都有些语言溃乏,几句话说完,两人便呵呵的你看我我看你。 事实上汪玉心一直在等路兮琳开口,她心里估摸的是路兮琳这次连电话都没打便突然带着贺文渊回来,是为了说离婚的事,所以她一直耐着性子等待。 可是看贺文渊和叶江聊着,她们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却仍不见路兮琳开口,于是最后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她往路兮琳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她:“兮琳,离婚手续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办?” 路兮琳讪讪的笑了笑,抬眼望向对面的贺文渊。 贺文渊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的情况,所以路兮琳一抬眼,很自然的就和他四目相接。 “妈,其实我今天跟文渊回来,是有事情想跟你和爸说的。” 路兮琳没有回答汪玉心的话,反是微微的扬了音量说道。 汪玉心和叶江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却已心下明了,他们两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路兮琳要宣布离婚的事。 汪玉心想说我们都知道了,只要你们挑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了就成,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贺文渊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倍感震惊。 “爸、妈,我和芳婷今天回来,是想跟你们说,我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我和芳婷的关系!” 一句话,连同路兮琳在内,三个人都当场怔住,而汪玉和叶江更是觉得身子僵得如同化石一般,动弹不得。 “文渊,你……”路兮琳望着贺文渊,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疑惑。 在回叶家之前,贺文渊便跟她说,今天无论他说什么,都要她配合他,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 路兮琳以为他最多就是说不离婚,然后解释一下原因说服二人,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要公开他们的关系?明明知道她是假的,根本就不是叶芳婷,为什么…… 路兮琳暗想着,贺文渊却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说话。 而另一边,汪玉心和叶江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消化掉贺文渊的话,缓过神来。 “文渊,你、你说什么?你要公开跟兮芳、芳婷的关系?” 叶江还没出声,汪玉心便抢先开了口接过话,而且她一紧张,竟然差点把路兮琳的名字说了出来。 “是啊妈!”贺文渊面带微笑,恭敬的说话。 “文渊,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比起汪玉心,叶江的反应显得沉稳许多,虽然刚才他也跟汪玉心一样被吓得不轻。 “爸,不是突然,而是我已经想了很久,只是因为忙,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跟你们细说。”贺文渊依旧笑着回答,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一开始我之所以没有向外界公开我和芳婷的婚事,是因为我和芳婷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结婚对我们来说都太过突然,但是现在,我和芳婷一起生活了几个月,我们相处融洽,感情上也发展得很愉快,所以我觉得我是时候该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了,贺文渊的太太,不应该只是一个躲在阳光背面的阴影中的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文渊,你是不是… 贺文渊一席话,说得真诚而深情,而刚才受到惊吓的三个人,不管是路兮琳还是汪玉心还是叶江,都再次怔住,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他们来说,即使是和贺文渊已经把话说开的路兮琳,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因为他们都知道,路兮琳不是叶芳婷。 而对贺语言渊的话,无论于情于理,汪玉心和叶江根本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他们不知道贺文渊已经清楚整件事情,所以在他们眼里,贺文渊眼中的路兮琳就是叶芳婷,而叶芳婷是他们的女儿,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婆家的地位光明正大,尤其是这种明明是明门正娶的。 汪玉心和叶江再次对视了一眼,脸上眸中,无不透着深深的担心与无奈。 贺文渊将二人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而他们的担心,他也很清楚是因何而来。 想到路兮琳说的话,贺文渊再次开口。 “爸、妈,你们放心,既然我娶了芳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置叶氏于不顾。” 同样真诚的语气,贺文渊把话说得很圆,既不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已经知晓事情的真相,又能安抚他们心中的忧虑。 汪玉心和叶江自然不明所以,只有路兮琳听懂了。 “那……发布会什么时候举行?” 叶江沉稳的声音响起,此刻他和汪玉心除了接受,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好在贺文渊的话让他略微的放了心。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就在三天后。”贺文渊回答。 “那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爸,发布会我希望你和妈跟我们一起出席。” “我们?”汪玉心问。 贺文渊点点头,说了理由。 “芳婷从小在国外长在,在国内,外界对她可谓是一无所知。所以这次的发布会除了公开我们的关系之外,另一方面你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向外界介绍她叶家千金的身份。” 汪玉心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她真是有苦难言。 如果贺文渊这番话说的是真的叶芳婷倒罢了,可惜他口口声声的“芳婷”却只是个冒牌货。发布会这种事,一旦召开,所有的事情便再也不能回头,到时候假的成了真的,真的反倒变成假了的。 作为父母,他们的心情可想而已。 现在叶芳婷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等她记忆恢复的时候呢? 想到这些,汪玉心心里难受极了。 “好!”叶江一口应了下来。 从叶家出来,刚上车,路兮琳就连忙问贺文渊。 “文渊,你是不是疯啦?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面对路兮琳的发问,贺文渊并不理睬。 发动了车子驶出叶家大宅,他只道:“开车时请勿和司机交谈。” 路兮琳呼呼地吐了两口气,正要继续,却又听贺文渊开口。 “今天去吃火锅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贺文渊从叶家出来后,就莫名的感到心情舒畅,尤其是想到新闻发布会的事,想到两人将要公开的关系,他就觉得很开心。 “你还想着吃?”路兮琳翻了个白眼,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问号,哪里还有吃的心情。 “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饿了这么半天,连饭也不吃了。” 路兮琳鼓着腮帮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扫到她的表情,不由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能不能先填饱肚子?一会儿坐下来了咱们慢慢谈,好不好?” 商量的语气,却是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贺文渊自己没有发觉,而路兮琳还沉浸在那些问号里,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路兮琳也不接话,反正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干脆当起哑巴。 到了火锅店,两人找了个二人位坐下,点完菜后,路兮琳便又挑起话题,再次问他。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贺文渊故意装傻。 路兮琳咬咬唇,拿眼瞪他。 “少装,你说你为什么要跟叶老爷叶夫人说那些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叶芳婷,你那样说,不是断我的后路吗?还有叶老爷叶夫人,你让他们怎么想我?” 贺文渊见她情绪激动,却仍是不急不慢的开口。 “要么就等着被贺文策要挟,然后和我离婚,要么就和我一起站到媒体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贺文渊重新给她出了个选择题,路兮琳皱着眉头默了片刻。 “后者。”她不得不承认,权衡之下,后者的确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那叶芳婷怎么办?如果公开我们的关系,那不就是承认了我是叶芳婷吗?” “对,你就是叶芳婷!” “可是我不是!”路兮琳头疼了,“我这么做,就等于抢了叶芳婷的一切,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家,她的身份,还有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将来娶她的人,跟我没有关系,而我现在的妻子是你,明白吗?你要牢记这一点!至于其他的,也都只是暂时而已,属于她的东西,你抢不来也带不走,所以别想太多。” 第一百六十五章发布会 贺文渊能够体会路兮琳心中的挣扎,谁都清楚,发布会后,假的再无所谓假,而真的也再无所谓真。 “你说那么多,我也听不懂。你让我配合你我就配合你,可是这件事,真的不行。”路兮琳苦着脸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叶老爷和叶夫人?我明明答应了他们跟你离婚,现在却又和你站在一条线上,同意公开本来就不是真实的夫妻关系,而且还要他们承认我就是叶芳婷,你让他们怎么想我?文渊……要不咱们还是离婚吧,别搞这么复杂了好吗?” “来不及了,发布会的事我已经让岸飞通知各大媒体,现在y市的媒体报纸什么的,估计已经迫不及待了。” 贺文渊说着,难得的坏笑了一下,路兮琳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天啊……为什么她觉得事情被搅得越来越大了?她只是客串一下叶芳婷的角色,弄点钱而已,她可真的没想要这些意外之余的东西。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 贺氏大楼一楼的大型会客厅里,挤满了早已事先得到通知的各大小媒体。 长枪短炮在发布席前面围了个弧圆,有一些挤不进来的,则架在周边的位置,而发布席下的座位上,更是坐无虚席。 杨岸飞按吩咐在通知时说有关于贺文渊的私人之事要宣布,而一向低调并且极少会如此高调出现在媒体面前的贺文渊,原本就是媒体争先关注的对象,要知道即使是知名的媒体,也未必能够拿到他的专访,所以这次他主动找到媒体,并且是有关于他私人的事,自然令所有人都受宠若惊,并且争先恐后。 媒体全部到场后,在发言人杨岸飞的招呼之下,场面很快安静了下来。 贺文渊牵着路兮琳从侧门进来,跟在两人身后的是叶江与汪玉心。 几人先后走到台前,并排坐下。 “各位媒体朋友,感谢大家的出席。我,贺氏现任总裁贺文渊,今天请大家到这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希望通过在场所有的媒体朋友,向大家郑重介绍我的太太,也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叶芳婷小姐。” 贺文渊开门见山的说完,将目光投向路兮琳。 路兮琳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站起来还是继续坐着,她只知道她控制不了她的身体,最后只好坐在椅子上机械的朝着台下的媒体一一点头微笑,可是那笑容,却分明僵硬得很不自然。 台下,刚才还对着贺文渊闪不不停的炮筒,此刻已经全部转到一旁的路兮琳身上,直闪得她一阵头晕眼花。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片哗然的声音。 “贺氏总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是啊,这个叶芳婷又到底是谁?” “为什么连叶氏的叶总也在这里,他身边的女人又是谁……” ……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而议论的话题大多都集中在这几个问题上面。 “贺总,请问您为什么会突然公开您和您太太的关系,而不是你们结婚的时候?”一记者突然起身发问。 “这是因为我太太为人低调,她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过于张扬。”贺文渊平静的回答,“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公开,我认为这并不突然。我尊重我太太的意见,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有责任让她和我并肩站到公众面前,而不是一直躲在我身后的阴影之下。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召开今天的发布会的原因。” “那您可以详细介绍一下您的太太吗?”刚才的记者坐下后,另一个女记者又接着问贺文渊。 叶芳婷?她的名字和她的脸,对于这些了解y市各层次知名人士的媒体来说实在太过陌生,而堂堂的贺氏现任总裁,不会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吧? 童话中的灰姑娘的故事,即使在这个年代仍然不乏见到,但素来低调,甚至少有花边艳闻的贺文渊会娶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也难以信服。 不过这个问题贺文渊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它转给了一旁的叶家夫妇,而证明路兮琳是叶芳婷的事,原本就是他们来这里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叶江缓缓开口,将路兮琳的情况向媒体介绍过后,台下的媒体惊讶之余,也顿时了然。 发布会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结束。 由于发布会还用了直播的方式,所以同一时间里,贺文渊已婚的事便瞬间传开,而在家的邓琪和同在公司的贺文策,还有谢娇容,都通过电脑或电视目睹了发布会的整个过程。 事先贺文渊并没有向谢娇容透露发布会的事,所以谢娇容在看到发布会的时候,脸上除了震惊,根本找不到第二种表情。 而发布会一结束,她就去了贺文渊的办公室,以至于和离开发布会现场,送走叶家夫妇后,带着路兮琳回办公室的贺文渊正好碰了个正着。 谢娇容沉着脸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跟在贺文渊身边的路兮琳看到她,竟是蓦的有些心虚紧张,整个人显得无所适从。 先前的震惊情绪早已被她悄然藏起,此刻,她的脸上只有一贯的淡定与平静,如果非要再加上一种形容的话,那就是冰冷。 路兮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眸光里的寒意。 “妈,找我有事?”贺文渊问她。 谢娇容扫了路兮琳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了一句“跟我出来”便径直走向办公室的大门。 第一百六十六章真假颠倒 “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临走前,贺文渊还忘不向路兮琳吩咐。 小会议室里,贺文渊和谢娇容面对面入座。 “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对于谢娇容来说,发布会是突然的,而她也想不明白,贺文渊这么做的原因。 “你也觉得突然?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贺文渊回答她。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你明知道你跟芳婷不过是贺叶两家相互利用的筹码罢了,有公开的必要吗?” 当然,谢娇容之所以动怒,也是因为叶芳婷本身不是她理想中的儿媳人选。在她看来,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女孩,思想过于西化,再加上这些时间来的相处,她就更有体会。当然,还有叶家现在的状况等等!尽管她不知道路兮琳的真实身份,可是在她眼里,路兮琳就是叶芳婷。 “妈,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我自己的理由。” 贺文渊并不想跟她解释太多。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谢娇容蹙着眉,语气严肃的问他。 贺文渊没有回答,只是直接转了话题。“妈,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说完,便起身出了会议室。 两人的谈话仅仅只用了几分钟,并且虽然谢娇容震惊,但她依旧表现得很平静。而相比之下,另一对母子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说来也巧,平时经常出门不是美容就是打牌的邓琪,今天却待在家里,还无聊的看起了电视,然后就这样目睹了发布会的全过程。 她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连忙上楼回到房间里给贺文策打了电话。 “文策,发布会的事你看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文策也正在为这事儿生气,事先他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和消息,而他还在喜滋滋的等着汪玉心传来好消息,可是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贺文渊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当然这还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叶江和汪玉心竟然会同时出席,并且还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给了路兮琳真正的叶芳婷的身份。 真假颠倒,贺文策失去了要挟叶家的筹码,因为在所有人的眼里,现在的路兮琳就是叶芳婷。 “妈,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他们很快就要离婚了吗?” 和贺文策同样抱着期待的邓琪显然无法接受这急转直下的状况。 “计划是这样的,可是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清楚。” 这事儿本就令贺文策心里烦燥不已,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解释,所以说了两句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 办公室里,路兮琳正在屋子里四处走动,一副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的好奇模样。 也难怪,这是她第一次进贺文渊的办公室,贺文渊待在这里的时候都比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在看什么?”贺文渊走到她身边问她。 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地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人了。” 拍拍受到惊吓的胸品胸口,路兮琳转身朝他娇嗔抱怨。 “是你自己太入神了,开门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 路兮琳不置可否,她刚才的确有些走神。而此刻回过神后,她便直拉问贺文渊:“妈找你有事吗?” 发布会的事,本来就让路兮琳心里很忐忑,再想到谢娇容刚才的眼神,她更加觉得难受。她知道谢娇容本来就不喜欢自己。 “没什么,就是有些工作上的事跟我谈谈。” “真的?不是因为发布会的事?” “当然,你是她的儿媳妇,公开我们的关系,她有什么理由反对?” 路兮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路兮琳担心的说,可是那种感觉她无法准确的表达出来。 “发布会过后,整个y市,所以看过发布会的人,都会认定你就是叶芳婷,是贺文渊的太太,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你,你是叶芳婷,记住了吗?” 路兮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已经没有退路。 贺文渊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便给了她一笔记本,让她看书玩电脑自己选择。 路兮琳看了一会儿电影,觉得有些无聊,便又在办公室里转了起来。 一圈过后,她来到贺文渊的对面坐下。 贺文渊正一手撑着腮帮,一手握着鼠标,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路兮琳也不打扰他,就这样静静的盯着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莫名的魅力,让路兮琳挪不开眼,唇角甚至扬起一条淡淡的弧线。 贺文渊看完东西,习惯性的用手揉了揉鼻梁上方后,不经意的对上路兮琳的目光,她脸上的表情痴痴的,失神到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虽然不忍心打扰她,但贺文渊还是出了声。 “回神了!” 听到声音,路兮琳脑袋微微一颤,连忙清醒过来。 见贺文渊淡笑着看着自己,路兮琳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由脸上一红,连忙将视线挪开,落到一旁角落里的一株绿色盆栽上。 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路兮琳连忙起身走到盆栽面前。 “哈……这是什么花呀,真漂亮!” 借机岔了话题,说着,还故意用手拨了拨植物的叶子。 她不认识,只是拇指盖般大小的绿叶中间,正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让她觉得很漂亮也很喜欢。 听到她的询问,贺文渊循声望向不远处木架上的盆栽,他的表情顿了顿,才回答她:“美人吟!” 这株盆栽是安宁买来放在这里的,贺文渊原本有其它的选择,但安宁坚持要把它留下。 而最后,贺文渊怕她不开心,于是便依了她。只是之后他都没有太在意,时间长了,他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有人定期管理。 “美人吟?”路兮琳低低的复了一声,“这么诗意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大概是因为一开始是美女种的,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贺文渊随口编了个理由回答。 他的确不知道它名字的来历,但安宁却说过这种花的花语,叫至死不渝! 第一百六十七章贺太太 “看不出你还挺有闲情的,也喜欢养些花花草草。” “我哪有这样的心思,还不是” 贺文渊想说还不是安宁的意思,但刚要说安宁的名字,他便下意识的止了声。 “还不是什么?” “我是说这些都有专人打理,不需要我操心。” “不过真的挺漂亮的,我喜欢!” 路兮琳就喜欢简单的东西,比起那些赤橙黄之类的鲜艳,她更喜欢这种纯白的色调。 聊完花花草草,路兮琳又起身走到他身后的落地窗前。 窗外阳光明媚,远处的景色也因此而更加清晰。 在看到定远大楼的时候,路兮琳不由的露出一丝惊喜。 “咦,你这里能看到定远啊!”路兮琳说着,忽的脸色一苦,眸光一暗。“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回去啊……” 不说不知道,这一说,路兮琳却是真的苦恼了起来。 发布会通过电视直播,现在同事们大概都已经知道了吧,最重要的是,还有纪远,他肯定也看到了。 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大骗子。作为朋友,自己还真是有够虚伪,路兮琳心想。 而想到这里,脑子里面又快速的闪过兰姨曹念念他们的脸……她突然就郁闷了。 原来自己要面对的人和事远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中午和贺文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路上碰到很多贺氏的员工,每个人见了路兮琳都很恭敬的向她问好,称她“贺太太”。 路兮琳很有一种走在星光大道万人瞩目的感觉,每一声问好,她都亲切的笑着回应,等到车上时,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僵掉了。 “做贺太太的感觉不错吧?” 贺文渊打趣她。 “什么不错啊,你看看我的脸,都快僵得跟冰块一样了。” 说着,路兮琳伸手揉了揉脸颊,她的话和动作逗得贺文渊忍不住轻笑一声。 吃过饭,贺文渊把她送回家后便直接回了公司。 公司一楼的大厅里,贺文渊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刚关了一半,却被两只手左右一挡,然后门便再次向两边打开。 抬眼一看,竟是贺文策。 两人见了面,谁都没有说话,而不过两秒钟的停顿,贺文策便抬腿跨了进来。 电梯徐徐上行,两人左右并列站着,中间隔了有十公分的距离。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贺文策率先开口,打破了场面的沉默。 “她是我的妻子,我早知道有什么不对。”贺文渊淡淡的说。 “妻子?呵……”贺文策勾勾唇角,发出一声轻微的冷笑,“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你了,你今天这步棋真是下得让人防不胜防。” 这的确是他在这件事情上最大的疏漏,他简直做梦都没有想到,贺文渊不仅早就知道现在的叶芳婷是个冒牌货,甚至还会直接用发布会的方式堵了他的路。 “你没听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吗?我不过是礼尚往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而你,不是过太看得你自己。” 贺文渊依旧语气淡淡,贺文策却是继续冷笑出声:“我承认你这一招的确很漂亮,但你不会以为仅凭一场发布会就赢了吧?” “如果你还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我不喜欢浪费口水!” 面对他嘲讽的语气,贺文渊显得不屑,而这也让贺文策恼怒。 “贺文渊,你给我走着瞧!” 说着,电梯“叮”的一声,正好在贺文策办公的楼层停了下来。 贺文渊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贺文策则忿然的出了电梯。 电梯门很快向中间合拢,隔断了贺文渊的视线。 眉心微微向内收拢,在贺文策面前,他可以保持镇定,但此刻,他却不得不担心起来。 贺文策和邓琪一直觊觎贺家财产已久,贺文渊相信,他们母子二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下午和晚上,路兮琳果不其然的接到了曹念念和兰姨的电话。 而在兰姨的电话时,兰姨问起发布会的事,她只能含糊其词的敷衍,说等她休息回家的时候再说。 …… 结束了长达半个多月的假期,路兮琳终于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现在她的身上则多了一道令人艳羡的光环。 当然,除了叶家千金这个身份之外,令同事们惊讶尖叫的,则是贺文渊的妻子这个头衔。 贺文渊,低调而又无人不知的贺氏总裁,零绯闻,是所有年轻女性心中的完好美男人,也是她们疯狂爱慕的对象。 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办公室的同事们将路兮琳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向她轮番轰炸,当然,轰炸的内容自然是与贺文渊有关的话。 “芳婷,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贺总人怎么样?是不是特体贴特温柔?” “芳婷,你也藏得太深了,认识这么久,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你是赫赫有名的贺总的太太!” “是啊是啊……” “快跟我们说说你们的恋爱史……” …… 面对大伙的狂轰滥炸,路兮琳忽然想起一句话。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她抬眼看了看自己周围,足有十几个女人,她不由的一头黑线。而且这些女人的脸上,都无一不带着兴奋激动又无比八卦的表情。 “其实我……”路兮琳像是正在受审的犯人一般,苦着脸逐一扫过众人,讪讪的开口。 “继续!” 见她吞吐,有人迫不及待的催了一声。 路兮琳咬咬唇,无奈的吐了口气。 “其实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好向大家曝料的。” 她真的不想说得太多,无论是于自己还是于贺文渊,所有的事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她也实在没脸拿这种事情来供人八卦。 ##第一百六十八章我骗了你,真的对不起 “切……” 异口同声的声音。 “芳婷你也太不耿直了,偷偷摸摸把我们的梦中情人诱上了自己的床不说,还不跟姐妹们分享分享,我鄙视你!” 说话的是袁絮,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年轻女孩。 “喂喂喂,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在这对别人老公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能有点节操吗?” 刚才就忍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此旋刘理终于再也受不了这帮女人的八卦与聒噪,从人群中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刘理一番话,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刘理,你干嘛老是喜欢跟我们唱反调。” “就是,你不关心,还不能让我们好奇啊?” “节操,有美男还要什么节操?早就碎了一地了好不好……” “哈哈哈……” …… 女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是来得快去得快,刚刚还在围着路兮琳巴啦巴啦的众人,此刻俨然忘记了真正的主角,转而跟刘理嗑了起来。 路兮琳看着大家边说边嘻嘻哈哈闹作一团,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事实上同事们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要温柔得多,除了好奇与惊讶之外,并没有因为她的新身份而出现她想象中的与她保持距离孤立她之类的现象。 不过即便如此,她的事早已在公司里面传开。 所有人都知道了供职于翻译部的她是不仅是叶家千金,还是贺文渊的妻子,所以此时,除了周围的同事之外,坐在其它桌的别的部门的同事总是不时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路兮琳觉得怪异极了,但同事们安慰她,说这是出名的代价,也是做贺太太的代价。 同事们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无不露出羡慕的神情。这让路兮琳尴尬之余,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吃过饭,一行人在餐厅外面分道扬镳,有人约去了逛街,路兮琳一行则直接回了办公室。 刚进电梯,路兮琳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旁,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被同事瞧见,于是接着,原本叽叽喳喳的电梯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喂,有事吗?” 雷打不动的开场白,路兮琳说刚开口,就没来由的感觉到脸上一热。 “嘻嘻……” “我刚才看见了,是贺总的电话……” “啧啧……” 同事们在她身边窃窃私语,搞得路兮琳很不自在。 “嗯,吃过了……你呢……没事,已经完全好了……嗯,我知道了……” 贺文渊在电话那边问她有没有吃饭,脚怎么样,要她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再碰到,路兮琳一一回应,而说话时,一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同事注视着的她,只觉得脸上的温度一升再升。 好在就在这时,电梯到了目的楼层,门一开,大伙便嘻嘻哈哈的笑着进了办公室。 路兮琳拿着电话走向一旁的走廊,身体靠在墙上,继续接着电话。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不经意的站定的地方,身后的一侧,便是纪远的办公室大门。 “那晚上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贺文渊在电话那头对她说。 “好!” 路兮琳笑着挂了电话,心里甜滋滋的。 不过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却不料碰到迎面过来的纪远,正好到她面前。 路兮琳脸色微微一僵,竟是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纪、纪总……” 事实上昨天的发布会后,她在定远最不想见到人的就是纪远。 如果只是像和其她同事一样,或许她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可是对纪远不同。 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谎话,此刻如同鬼魅一般涌出脑海。 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路兮琳觉得那些是自己说过的谎话中最烂最差劲的。 “芳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贺太太’。” 纪远微微一笑,柔和的声音传来。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样,甚至没有表现说一丝的惊讶,但路兮琳还在觉得他的话犹如尖针一般,刺得她耳朵发疼。还有他的目光,为什么让她感觉到他似乎有淡淡的忧伤。 “纪……总,对……不起……” 尽管明明知道这三个字起不到任何作用,但路兮琳还是对他说了说来。而除了这三个字,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我骗了你,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才会随口编了那些谎言。” “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 “真的?”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竟是有些喜出望外。 “嗯。”纪远点点头,“我想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原因和苦衷,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说话时,他的语气与表情带着一贯的温和。 “纪总,你不怪我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从昨天开始就在担心,怕你觉得我是个骗子。” 路兮琳说着说着,竟是开心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见到她这模样,纪远忍不住唇角一扬。 “那纪总,我先回办公室啦!” “嗯!” 纪远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不过她刚走出两步,又忽的转过头来笑着问他:“那,纪总,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纪远微微一笑,坚定的回答。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纪远深邃的眸子却是饶有深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那个男人就那么… 叶家千金,贺太太……那么兰姨呢? 纪远勾勾唇角,她总是这样漏洞百出。 由于关系的公开,贺文渊在定远楼下的出现也变得光明正大起来,不似以前那般,每次接送她上下班都还要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停车。 路兮琳在大厅担误了一会儿,刚要转身出公司大门,却碰到刚好下楼来的纪远,于是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而刚出大门,两人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贺文渊。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倚在车身上,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不知怎的,被贺文渊发现自己和纪远站在一起,她竟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太自然,并且下意识的朝边上挪了挪,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先生来接你了。”纪远看了一眼贺文渊,笑着对路兮琳说。 路兮琳点点头,“纪总,那我先走了。” “嗯!”纪远低应一声,目送着她离开。 不过就在她从大门走向贺文渊的途中,几个同办公室的同事忽然在几米开外故意叫她。路兮琳扭头看过去,几个对她又是眨眼又是嘻笑的。而她就这样在纪远的注目之下,同事们善意的起哄声中,走到贺文渊的面前。 贺文渊将身体往旁边一侧,风度而又绅士的为她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 “喂,你干嘛跑到门口来啊?在老地方不就行了吗!” 贺文渊刚上车,路兮琳又语带娇嗔的问他。 “怎么?不喜欢?” 路兮琳撅撅嘴,也不是不喜欢,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那么有风度的请上车,其实还蛮有面子的。 嘻嘻……心里想着,路兮琳竟是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出声。 “不说话光傻笑做什么?” “没、没什么。”路兮琳连忙将笑容一收,“其实我觉得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你也不用特地过来接我!”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高兴看到他的出现的。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但是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注定要跟以前不一样了。” 路兮琳眨眨眼,心跳忽然加快了些许速度,让她莫名的有些期待。 “有什么不一样啊?”她故作平静的问。 “以前是默默无闻,现在是无人不知,你说呢?” 从昨天到现在,贺文渊的心情都一直处于一种愉悦的状态,所以此刻,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路兮琳感慨一声。 尽管对于自己和贺文渊的关系变得明朗而公开,她是欢喜的,可是她不敢忘记,自己是路兮琳而不是叶芳婷的事实。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欢喜的同时,也有一些矛盾。 她很清楚,自己所拥有的美好,都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但是现在都发生了,所以不要再想那些没有意义的假设!” 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心中依旧蒙着淡淡的惆怅。 “你们那个纪总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后,是什么反应?” 贺文渊忽然换了个话题问她。 “干嘛好好的提到他?我们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能有什么反应。” “我估计刚才他眼睁睁看着你上我的车,心里一定恨不得冲过来揍我一顿。” “神经,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莫名其妙的对人都抱着敌意!” “这是男人的直觉!” 纪远喜欢路兮琳,贺文渊可以完全的肯定这一点。 “切,什么直觉,你就是发神经看别人不爽。” “我像这样的人吗?” “你怎么不像?而且我看根本就不是像,而是本身就是!” “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看他不爽?” 贺文渊状似无意的说着,他倒要看看她到底会说些什么样的理由。 “要说理由,那可就真是太多了。比如你嫉妒他长得比你帅比你温柔比你有钱比你有女人缘等等等等,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路兮琳嘴巴一张,随口就说了一堆。 贺文渊额头垂下几根黑线,这都是些什么理由。 “其它的先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他温柔?” 路兮琳扭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一脸的不屑。 “纪总说话总是温言细语,对谁都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啊……!” 路兮琳正故作幢憬的描述着,忽然身体一个惯性朝前冲了一下,吓得她惊叫一声。等她回神过来,才见着车子已经停下,正靠在路边。 幸好这一片路宽车少,所以才没有造成险情。 重重的喘了口气,路兮琳扭头看向贺文渊。 “干嘛突然停车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很容易出事的?” 路兮琳生气的对他说。 “那个男人就这么好?” 贺文渊没有理会她的话,却是反问她。 路兮琳怔了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的。” “纪远真的就这么好吗?” 贺文渊极不情愿的提了纪远的名字,路兮琳这才蓦的恍悟过来。 “干嘛突然这么问啊?”她蹙着眉,疑惑出声。 “他又温柔又体贴,笑容满面,像春天的阳光一样……”贺文渊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过的话,语气酸溜溜的,自己却完全没有发觉,“他就有这么好,让你这么夸他?” 路兮琳真是无语到极点,她不知道贺文渊好端端的怎么又因为纪远跟她杠上。 “不是你自己要问嘛。” 明明就是他先挑起的话题好不好。路兮琳边说边在心里腹语。 贺文渊被路兮琳一句话堵得有些语塞,路兮琳却忽然嘻嘻一笑,将脸往他的方向一凑,拉近些许彼此起的距离,然后说道:“喂,你是不是吃醋了?” 话音落下,贺文渊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慌色。 吃醋?! 他的确每次一听到甚至想到纪远这个名字,他就没来由的心烦意乱,但他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自己这样的反应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现在听路兮琳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竟是有些措手不及。 沉默中,路兮琳的心里划过一丝失落,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似刚才那般明朗,看似明媚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喂喂,我只是随便说说,看把你吓得,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没劲!” 路兮琳敛了思绪,赶紧打起哈哈,以化解气氛的尴尬。 不过就在她正准备将脸转回去的时候,贺文渊却突然的扭头过来,和她来了个面对面。 他的动作把路兮琳吓了好大一跳,但是没等她尖叫出声,贺文渊就双手捧上她的脸颊,接着嘴就凑了上来。 第一百七十章被坏好事 路兮琳睁大了眼睛发出唔唔的声音,但空间的狭小却让她无法作出太多的挣扎。当然最重要的是,贺文渊不会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路兮琳尝过他的吻,他的技巧是那么的熟练而高超,让不过是第二次接吻的她很快的便做出了回应。 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路兮琳双手穿过他两条胳膊闪的空隙环向他的脑后,圈住他的脖子,让彼此更加紧蜜的合在一起。 在贺文渊的动作下,她很快就没有了自主的思维,贺文渊的每个动作都让她既兴奋又难受,既害羞又渴望。 “嗯……文、文渊……”她娇声唤他,贺文渊却无暇顾及,只是通过自己的动作以判断她的反应,然后反复的重复着令她兴奋的那些动作。 “好痒……” “唔……好难受……嗯……” …… 只是就在路兮琳刚准备做出回应的时候,贺文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突兀的声音响起,贺文渊无奈又恼怒的差点把牙齿咬碎。而恼怒中,他连看都没看,便接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杨岸飞的声音就传来过来。 “喂,文渊啊,晚上有个夜场,要不要出来玩玩?”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却不知此刻贺文渊只有一颗想要揍他的心。 “不去!”他并不是个流连夜场的人。 “喂,要不要拒绝得这么快啊?也太不给哥哥我面子了吧!”杨岸飞故作委屈,贺文渊忍不住翻了个白。 “少恶心我!” 被坏了好事,贺文渊心里本来就生气,现在听到他娘炮的声音,就更觉恶心。而一旁已经清醒过来的路兮琳,将椅背恢复原位后,红着脸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衣着。 听到他厌烦的声音,路兮琳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便随口问他:“谁的电话呀?” 声音不大,却被杨岸飞听见。 “我约了好几个朋友一起,你可不要扫大伙的兴哦。要是你怕家法,那就把太太也带上。” 贺文渊爱上路兮琳了,尽管他本人并不确定,但杨岸飞却知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于是继续邀请他的同时,还借机调侃他。 “杨岸飞,你给我闭嘴!” “哈哈哈……”听他忿忿的声音,杨岸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一次被说中心事的反应。而接着他也不管贺文渊是不是答应,便直接报了地方挂了电话。 贺文渊把手机往前面一丢,一脸忿然。再扭头看路兮琳的时候,见她已经穿好衣服,连座椅都恢复了原样,他更是好不懊恼。 不过就算路兮琳还在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等他,他此刻也没有了心情。因为那里已经软趴趴的,跟被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该死的杨岸飞!贺文渊在心里咒骂他。 路兮琳被他这么一看,眼前忽的闪过先前的画面,脸上的红霞变得更加深重,令她不敢直视贺文渊的眼睛。 “杨岸飞打电话找你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于是想着是不是杨岸飞又惹了他,却不知他只是因为被人坏了好事,所以心中有怒。 “约了几个朋友,让我过去。” “那你就去呀。”路兮琳不以为意的说。 “那你要一起去吗?” “我?”路兮琳眨眨眼,“你们男人的活动,我去干什么呀!” 反正想想,他们在一起无非也就是几个纨绔子弟花天酒地罢了。 等……等等,花天酒地?不是要喝花酒吧?” 路兮琳愣了愣,一双眼睛审视般的打量起贺文渊。 “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们约在哪儿?” “酒吧!” “都是男的?” “应该!” 应该?这么不肯定的回答,路兮琳不由的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贺文渊突然笑了笑,反问她:“问这么清楚干什么,不是男人的活动你不用去吗?” “我……”路兮琳一愣,胡乱的找起理由,“我随便问问还不行啊!” “怎么,怕我找女人?” 贺文渊勾起唇角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切!你找不找女人关我什么事,你搞搞清楚,虽然我是配合你在大家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但这不代表我对你就有什么不同的想法。所以,你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路兮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着,贺文渊却是微微一笑。 “那我先送你回家!” “哎……等、等一下!”路兮琳见他就要发动车子,连忙喊了暂停。 “又怎么了?” “我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们毕竟已经是公开的夫妻关系,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照顾好你。” “照顾我?我跟朋友喝酒,你想怎么照顾我?” “就是因为你要喝酒,所以才更需要我照顾啊,万一你醉驾怎么办,出了事怎么办。”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一副铁了心要一起跟去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把她介绍给朋友 贺文渊从后视镜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也不再说坚持要送她回家的话,直接将车子调了个头,反正他本来就打算带她一起去的。 既然关系已经昭告天下,那他也的确有必要带她见见自己的朋友,把她带到自己的圈子里来。 而在这么想的时候,贺文渊没有去想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想将来的有一天,今天所做的一切又该如何收场。 由于时间尚早的关系,所以先约了吃饭,而见面的地方是家私房菜馆。 包房里,一行人看到贺文渊和路兮琳到来,便立即向两人招呼。 “来来来,欢迎我们的贺总和贺太太大驾!” “鼓掌,鼓掌鼓掌!” …… 不知是谁起头说了一句,接着其他人竟真的配合地拍起了手鼓起掌来。 贺文渊黑线,路兮琳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到底是哪个的提议,这么有喜感。可是脸上却是尴尬的。 这是她第一次以贺文渊太太的身份和他一起出现,也是第一次见贺文渊的朋友。 而一眼望去,除了杨岸飞之外,其他的人她一概不识。 杨岸飞将两人带到主座,贺文渊坐下后,路兮琳刚要入坐,却被一人拉住胳膊。 她扭头一看,是个长得大眼的漂亮女孩。 正疑惑,女孩却是连忙出声。 “嫂子,坐这边!”严嘉溪挽住她的胳膊,说完又朝贺文渊道:“文渊哥,你不介意我借走嫂子吧?” 嘴上在询问,可是手上却已经拖着路兮琳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 路兮琳不明所以,也根本就反应不及,还在愣神中,自己就乾坤大挪移换了个方位。 而刚坐下,便瞥见对面坐的一个英俊男人瞪了身旁的女孩一眼,然后轻斥:“嘉溪,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哥,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呀!你看你们一圈男人,就我一个女孩儿,好不容易有个伴了,你还管这管那,人家嫂子都不介意,你瞎起什么劲呐。” 严嘉溪快言快语,一句话把严子鸣说得面色尴尬,却又深深的无奈。 对于这个妹妹,他一直觉得这是上辈子造的孽,从来不听他的话跟他对着干,自己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说完,严嘉溪不再理会那个古板老哥,转而和路兮琳聊了起来。 “嫂子,我叫严嘉溪,我跟我哥严子鸣,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说着,她朝对面的严子鸣努努嘴,示意路兮琳,“我跟他是文渊哥的好朋友。” 严嘉溪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且看得出来她也是个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人。只是毕竟是初次见面,路兮琳还是被她的热情和自来熟弄得一愣一愣的,不太自在。 所以几秒钟后,她才扯了扯嘴角,僵笑着开口:“你好,我叫叶芳婷!” “我知道!”话音刚落,严嘉溪就笑着接过了话。 “昨天的新闻发布会我看到了,你是叶氏的千金大小姐嘛,现在全城应该没几个不知道的吧!”严嘉溪嘻嘻的笑着,路兮琳却忍不住红了脸。 “呵呵……”除了傻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而面对这样的她,严嘉溪还觉得话题不够一般,自己又一个人滔滔不绝起来。 “嫂子你知道吗,昨天文渊哥是我见过的最帅最酷的时候。他可是多少女人爱慕的对象啊,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 说话间,严嘉溪一脸的羡慕,而一直没能细想的路兮琳这才发现,面前的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快速的在脑子里面搜寻过记忆后,她终于想起那次和纪远参加酒会的情景,当时见到和贺文渊在一起的,好像就是面前的女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女孩儿! “那你呢?” 看她一幅羡慕憧憬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发酸,所以想着,路兮琳竟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我什么?”严嘉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喜欢他吗?” 如此直白的问题,路兮琳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出了口。 严嘉溪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 “嫂子,你放心好了,文渊哥虽然是很优秀是很完美啦,但他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然我早就奋不顾身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对他死缠烂打把他追到手了!” 听她这么说说,路兮琳松了口气,方才的紧张,好像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情敌一样。 而听她让自己放心,路兮琳只觉发窘,就像心事被人洞悉了一般,连忙讪讪的笑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是解释就越像掩饰,但严嘉溪并不在意。 “我懂的嫂子。” 两人吃聊边吃,完全将周遭的一帮男人当成了空气。不过男人们却并不打算放过初次见面的路兮琳。 朋友相聚,自然免不了喝酒,更何况是贺文渊公开承认,还已经顶着贺太太身份的女人。 一向对女人并不热情的贺文渊,居然不鸣则已,一来就是这么超劲爆的消息。 这让眼前的一干朋友怎么不意外不震惊。 “大少奶奶,我叫高玄宇,虽然昨天在电视上咱们已经有幸见过你,不过今天算是咱们第一次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高玄宇朝她举了杯,一饮而尽。 一声大少奶奶,叫得路兮琳黑线直冒。 而她本只想低调的和贺文渊参加完这次聚会,并不想这么受人瞩目,并且希望自己表现得女人一些,但面对一帮这么豪爽的朋友,她的本性很快就露了出来。 见对方先干为敬,她也不含糊,端了杯子就“咕噜噜”的喝了个底朝天。 如此情景一连重复了一圈,路兮琳也算和大伙混了个脸熟。 原本在这些男人看来,贺文渊的老婆应该是个气质优雅,谈吐得体,举止端庄的女人,可是眼前的路兮琳却一股子男儿气,只是他们虽然讶异,却也因为她豪爽活跃的性格,对她颇有好感。 他们不喜欢沉闷得让人压抑的女人,尤其是在这种男人聚会的场合,路兮琳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这样的感觉,相反让他们依旧可以放松无忌的把酒言欢。 路兮琳酒量好,好得连几个男人都有些咂舌,但看看她,依旧脸不红眼不花的样子。 “少喝点!”贺文渊见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终于有些按捺不住,隔着距离朝她说了一句。 而不说不要紧,这话一出,其他人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哟哟,这是心疼了啊!” “大少奶奶的酒量可比你的靠谱多了,看来以后咱们聚会得重新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叫上你。” “对对对,以后咱们咱要叫上大少奶奶就成!” 第一百七十二章那都是他过去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调侃他,贺文渊只是扫了众人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关霖见状,又开口笑道:“你们看看,要是以前咱们这么调侃他,他一准儿跟我们黑脸,今天居然这么淡定,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一句话,又引得一帮人连声附和。 “大少奶奶,文渊可不是个好收的主儿,你能把他给收了,咱们哥儿几个可是真佩服你!” “是啊是啊……没想到文渊也有今天!哈哈哈……” …… 又是一阵哄笑,路兮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看贺文渊,他似乎也是一脸无奈,但就像他们说的,他并没有黑脸,这一点,其实路兮琳也有些意外。在她看来,贺文渊不是这种会喜欢听到这些玩笑的人,他总是那么严肃,那么一本正经。 “不过大少奶奶,你可得把他看紧了,现在外面的女人可凶残了,你要不看紧点,说不定一不留神就让人给吃了。” “开玩笑,谁还能吃得了文渊?要真吃,之前那个安宁不早就下手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不也还不是两手空空。” “说得是!不过安宁哪儿能跟大少奶奶比。” …… 本来只是继续的开玩笑,可是说着说着,有人忽然提到了“安宁”,而这两个字,让路兮琳敏感的神经不由一紧,脸色的表情顿时僵住,虽然很快便恢复正常,但还是被对面的严子鸣看在眼里。 “喝酒就喝酒,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向少言的严子鸣忽然淡淡出声,说话的几人原本还在不以为意,可是不经意的扫过贺文渊和路兮琳后,便立即安静下来。 贺文渊终于冷了冷脸,“你们有完没完了?” 不带温度的声音,杨岸飞见状连忙打起哈哈圆场:“怎么样?要是差不多了咱们就撤?换个地儿继续?” 贺文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们提到安宁而心里抵触,但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被任何人将那个名字和他连系在一起,并且安插到他和路兮琳中间来。 至于路兮琳,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因为她爱贺文渊,却偏偏,那个女人的存在,连这一帮朋友都比她更加清楚。 “嫂子,你别听那帮男人胡说八道。安宁跟文渊哥,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文渊哥对她根本就没感情,更别说其它的了!” 坐在车上,严嘉溪以女人的直觉觉察到路兮琳心情异样,于是安慰她。刚才从菜馆出来之后,她以作伴为由,再次把路兮琳拉在身边上了自己老哥严子鸣的车。 “是啊大少奶奶,你别在意,他们就是没话找话。” 正在开车的严子鸣听到妹妹的话,也插嘴附和了一声。 路兮琳笑笑:“怎么会呢?那都是他过去的事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不管有没有关系,都轮不到她来在意。 “什么过去的事啊,文渊哥跟她本来就没有过去,再说了,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你是文渊哥的老婆,只要是他的事,那当然都和你有关系。” 严嘉溪不解真相,所以对她的话并不苟同。 路兮琳很感激她对自己的安慰,但心中的苦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 路兮琳不说话,严嘉溪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在她的沉默中,她又继续开口:“其实要我说,文渊哥娶了你那是他的福利。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人又随和,一点都不做作,还和我哥他们这班朋友能相处到一块,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你知道吗,玄宇,还有关霖他们以前的女朋友,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但每次和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都会搞得很不开心。所以后来他们都分手了。那个安宁也是这样,我可不喜欢她了!” 严嘉溪自顾的说着,路兮琳听罢,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不知道安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严嘉溪说的这些是不是表示她比安宁更好,但她知道,贺文渊对安宁很温柔,而安宁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中微痛。 饭后的一行人转战到了酒吧,高玄宇和关霖几人还特地找了几个姑娘过来陪酒。 这地方是路兮琳以前时常出没的,所以和这里的人都相熟。只是以前她是路兮琳,一个小酒促,可是现在,她的身份是叶家千金贺太太。 而其中两个女孩是以前和她共过事的花花和丽丽。 见到她,两人都不由一愣,随即和她打招呼。 “兮琳,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怎么样?”花花一脸惊喜。 丽丽白了她一眼,纠正道:“乱叫什么,什么兮琳,你没看昨天的发布会吗?她是叶芳婷,贺文渊的太太!” “可是你怎么会是……”花花语带好奇。 她当然有看到昨天的发布会,所以才更加奇怪啊。 路兮琳在酒吧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的隐藏身份的话,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听说过微服私访,还没听过微服做酒促的。 不过正说着,去完厕所的男人们进了包房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看她们似是相识,高玄宇还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你们认识?” “刚……刚刚认识的。”路兮琳讪笑着回答。 花花和丽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许做酒促真的只是她的个人爱好,这跟她们反正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两个都暗想着,各自走到高玄宇和关霖身边坐下。 严嘉溪依旧像饭局的时候一样,全程拉着路兮琳聊天。这一次,因为有花花和丽丽他们相陪,所以路兮琳没怎么喝酒。 中途高玄宇内急出门去厕所,不料刚出门,便碰到了戈岩。 两人本是相识,见了面便打了招呼。 “这不是岩少吗,好久不见!” “是啊,你也在这儿?” “嗯,和文渊岸飞几个过来坐坐。” 戈岩顺势往他身后瞧了一眼,没有完全闭合的门隙里,路兮琳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看到路兮琳,戈岩微微一怔,和高玄宇又说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场子。 而贺文策正坐在他的场子里。 第一百七十三章路兮琳是谁 “文策,你大哥和嫂子也在隔壁,不去打个招呼?” 外人并不知道这对同父异母间的纠葛矛盾,所以刚进屋,戈岩便问贺文策。 “有什么好招呼的!”贺文策喝了口酒,回答。 戈岩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多说,反正也没谁规定,两兄弟在同一酒吧喝酒,就必须得在一块是吧。 “佳佳,来,陪我们文策少爷不醉不归。” 戈岩一声招呼,那个叫“佳佳”的美女立马娇笑着将身体朝贺文策贴得更紧了些。 比起贺文渊那边的闹腾,只有戈岩和贺文策两个主角和两个陪酒姑娘的包房里显得很是冷清。 “哎,我说你也别老光顾着闷头喝酒,也说说话,你看人家姑娘陪着你,你跟个闷葫芦似的,多没劲是不。” 戈岩一向油嘴滑舌,如果是平时,他早跟姑娘们聊得热火朝天,哄得姑娘眉开眼笑了,可是这会儿因为贺文策的关系,他着实被搞得有些郁闷。 本来就没几个人,主角之一还闷着头一言不发。 “说什么?”贺文策本来就只是想找个朋友喝喝酒,他可没想过要倾诉什么,也不可以向人倾诉。 “随便聊聊呗,你看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点啥,一个人也说不起劲,闷得慌。”戈岩如实表达着心里的郁闷,说完,他想他是不是对地方不满意,于是又笑着提议:“要不,给你换个地儿缓解缓解烦恼?” 贺文策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 “行了,就陪我坐会儿吧!”贺文策仰头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一口饮尽,沉声道。 “好好好,今天你最大,我舍命陪君子好吧!”戈岩一脸仗义的说。 戈岩一边陪他,一边和陪酒的佳佳和蕾蕾开着玩笑,幸得有两个姑娘在,还有点乐子,不然他可真的会抑郁而死的。 闹了一会儿,戈岩忽然漫不经心的对贺文策说:“对了,昨天看到你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说到发布会,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贺文策就忍不住来气。 “他的发布会,你吓什么!” “不就是你嫂子咯,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路兮琳呢,不过听到名字才知道搞错了。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贺文策一时没有明白他的话,等他反应过来后,他才扭头看他,问:“你说的路兮琳,她是谁?” “以前在酒吧里认识的一个酒促,偶尔陪人喝喝酒,除了这个,有时还会帮人客串一下勇斗前任的戏份。” 说起路兮琳,戈岩虽然不是特别熟,却也对她的情况有些了解。 “哦对了,说起她,有一次你哥也在,那次正好遇到我那前前前任闹场,结果她把我前前前任给揍了一顿。怎么样,这妞刺激吧!” 戈岩并不知道贺文策的心思,只当他是出于好奇,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将自己知道的路兮琳的情况说了出来。 说的时候,他还忍不住一脸的兴奋。对他来说,因为菲菲的事,他对路兮琳印象的确颇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文策不动声色的又继续问他:“那你知道她什么来头吗?” 戈岩毕竟跟路兮琳不是太熟,所以对于路兮琳私人的一些东西他并不那么了解。 不过他嘻嘻一笑,揽过一旁的蕾蕾,问:“你们也是在这儿混的,跟路兮琳熟吗?” “还行吧。她们临时走场的有一波人,我们都是固定在这儿的,所以平时也就是见面儿打个招呼,偶尔聊几句,没怎么深交。” “那你知道她多少?”贺文策问。 “也没多少,她这个人虽然在场子里闹得挺开的,不过出了场子的事,真没几个人知道,她除了上班的时候和人有交流外,平时很少跟人来往,再说她又不是只在这一个酒吧混着。” 路兮琳在酒吧混得久了,看到过太多人和事,所以一直以来,她的目标只是混钱,并不愿意和这里面的人有太多的交往。 贺文策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不过都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东西,就像蕾蕾所说,和路兮琳有交往的人很少,所以更多的有关她的事,她们的确不知道。 只是就她所说的那些信息,对贺文策来说,也已经足够。 …… 发布会的事,不仅在y市弄得人尽皆知,连周边城市的一些媒体也对此事做了报道,其中就有z市。 早上的时候,叶芳婷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再配上昨天发布会现场的照片,路兮琳和贺文渊坐在一起,旁边是叶江和汪玉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晚上褚云天回到家里,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不由心疼的问她:“哭过了?” 叶芳婷赶紧摇头:“没有,好好的我哭什么。” 不过说归说,可是她的眼神却有些闪躲。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云天又不是傻子,他自然不相信她的话,于是又继续追问。 “你看你,除了你,还会有谁敢欺负我?”说着,叶芳婷努力的朝他笑了笑,打趣他。 几句话,叶芳婷勉强搪塞过去,只是满脑子的,依旧是早上看到的新闻。 她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当然,更令她震惊的是,叶江和汪玉心居然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说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是他们的女儿,并且那个女人还真的和贺文渊结了婚。 想到这里,她心里难受极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褚云天和叶芳婷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失忆,只是当时为了逃避与贺文渊的婚事,从家里跑了出来。结果没想到意外遇到车祸,而后她因为怕被找回家后,叶江和汪玉心仍会迫她嫁给贺文渊,所以才会借车祸的名义假装失忆,希望过段时间等他们发现找不到自己只好放弃的时候再回家。 而之前,面对叶江和汪玉心曾经来找自己时,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她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执意说自己叫来来,并且不认识他们。只想着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再回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不仅没有打消联姻的念头,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跟她长得相似的女人,让她替自己嫁了人,还取代了自己家千金的身份。 叶芳婷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难过,却又不敢让云天知道。 吃饭的时候,叶芳婷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见她连对自己喜欢吃的菜都少有动筷,褚云天不由关问:“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菜不合胃口?” “没有……可能是下午吃了些糕点,所以这会儿不怎么饿。” 敛了思绪,叶芳婷笑了笑,回答。 “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褚云天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当初把她带回家,褚云天只是觉得自己对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希望能够照顾她,帮她找到自己的家人,但在她养伤的日子里,两人竟然都在短暂的相处中对对方暗生情愫,于是不多久,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而叶芳婷文静中又不乏俏皮的性格,让褚云天对她疼爱有佳,叶芳婷也对温柔却又不失霸道的褚云天很依赖。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管好好忙公司的事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只要你没事就好!”褚云天笑了笑,接着忽的似想到什么,于是又继续:“对了,今天我看报纸发现个事。” 叶芳婷心里一怔,却故作好奇的问:“什么事啊?” “y市的贺氏和叶氏联姻,我发现叶家的千金,叫什么叶芳婷的,和你长得很像!” 叶芳婷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心里却是苦涩一笑,心说什么叶芳婷和我长得像,我就是叶芳婷! “这有什么奇怪的,世上长得像的两个人太多了,说不定在某个角落里,还有另外一个褚云天呢?” 叶芳婷俏皮的眨眨眼,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你说的的确没错,但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初我们就是在y市相遇的,而你之后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以前的人和事,现在正好在y市又有一个和你长得那么像的人,所以我在想,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你们……会不会是双胞胎?” 褚云天跟她分析着,但他想的却并没有事实那么复杂,只是单纯的怀疑她和报纸上的叶芳婷会不会是双胞胎,仅此而已。 叶芳婷真是有口难言,只好笑道:“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如果真是双胞胎,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双胞胎之间,天生就有一种感应。” “不然我找人调查一下?”叶芳婷的话不无道理,所以褚云天提议。 “以后再说吧……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对她的提议,叶芳婷不置可否。褚云天听了,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也觉得现在挺好的,孤身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令他心动并决定安定下来的女人,他觉得很享受也很高兴。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希望,属于他们两人的幸福,能够得到最重要的人的见证与祝福。 所以表面上他什么都没有多说,私下却找了人调查起这件事情来。 在他等消息的几天里,叶芳婷因为新闻的事,精神一直很差。 她本来想回y市,想回家,问问汪玉心和叶江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想去找路兮琳,质问她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抢自己的东西。 可是她不能,如果真的回去了,现在的叶芳婷和贺文渊有婚姻,说不定到时候父母再给她玩一出什么狸猫换太子,把假的叶芳婷调包,那岂不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吗?而自己当初会逃跑不正是因为担心这个? 叶芳婷在心里想着,她觉得自己的想象的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既然当初他们能找个假叶芳婷替自己出嫁,那就完全可能在自己出现后,又把假的换回来。 不不不,叶芳婷摇摇头,连忙打消了回去的想法。 而在这样的各种情绪的烦扰下,最后竟然病倒了。 褚云天在医院里守着她,挂完点滴吃过药,可是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好转,这让他既心疼又担心。 他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可是她却又什么都不肯定说,于是他也不强迫,只是这样陪着她。 消息传来的时候,内容里显示说,叶家夫妇还有一个女儿,但在近半年前突然失踪了。不过夫妻二人不想张扬此事,所以一直没有太多人知道。而且听说不久前,夫妇两人已经放弃了寻找。 褚云天一方面疑惑为什么叶家夫妇在没有找到女儿的情况下便放弃,一方面又急迫的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来来。 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虽然叶家夫妇的举动他不清楚是为什么,但这有可能是因为无望而放弃,如果是这样,这完全说得过去,所以一得到消息,他便马上赶到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叶芳婷正在佣人陈妈的照顾下挂点滴。见到褚云天到来,她唤了一声“少爷”后便退出了病房。 “来来,好些了吗?”褚云天坐到床沿,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一脸关心的问。 “嗯……”叶芳婷点点头,“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当然是忙完了!”褚云天说,“这次来,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 “还记得那条新闻的事吗?” 叶芳婷点头,她怎么能不记得,现在自己躺在医院,不就是拜那新闻所赐吗? “我找人暗中去调查了,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你和y市的叶家夫妇有关系!” 褚云天一句话,让叶芳婷瞬间愣住。 而原以为在听完他的话后会高兴会开心的褚云天,却发现她愣了片刻过后,突然嘴一撇,哭了起来。 这一哭,让褚云天不由地慌了。 “怎么来来?怎么突然哭了?” 叶芳婷本来就憋得难受,这会儿听褚云天这么一问,更是眼泪哗哗的。 而见褚云天已经找到由头,于是她也不再隐瞒,边哭,边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并且还承认了自己并没有失忆的事。 “对不起云天,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面对褚云天的惊讶,关于自己的身份之类的事也变得不再重要,而她一心只有褚云天一人,于是连声向他道歉。 褚云天那么爱她,又怎么会怪她。 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柔声说:“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这么长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他没想到她是因为逃婚才会离家出走,心中更是心疼万分。只是心疼之余,又有些傻傻的庆幸,幸好她选择了逃离,若不然,自己又怎么会遇上她? 想到这里,他竟是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云天,你真的不会怪我吗?我骗了你那么久……”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晚上吃饭,褚云天强行要喂她,叶芳婷也安然享受,只是仍然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 而得到他的回答,她立即眉开眼笑。 第一百七十五章回家的路上被捉… 吃过饭,褚云天带她去楼下的花园里散步,走累了,两人找了长椅坐下。 吹着夜风,褚云天忽然问她:“芳婷,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白天的时候,叶芳婷已经表达过她不想回去的想法,但褚云天一个人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毕竟那是她的父母,而她的身份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云天,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叶芳婷,至少在所有人眼里,我都不再是她。” 一想到这个,她就心痛,她实在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那么做。 “别想太多,既然你说当初你爸爸妈妈要你嫁给贺文渊,是为了叶氏,那我想他们现在这么做,也一定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等到你想回去的时候,我再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叶芳婷点点头,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安心。 …… 周六这天,路兮琳一大早便出了门。 贺文策把戈岩和那个陪酒小姐的话细细思索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些端倪。只是碍于这几天忙,所以他并没有放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而看今天是周六,路兮琳还这么早就出门,心下不由疑惑,于是前脚趁她坐出租车刚走,后脚他就开了车跟了出去。 因为她说是回叶家,贺文渊本来说开车送她,但路兮琳婉拒,加上他临时有事要处理,所以只好顺了她的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贺文策多留了心。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认出路兮琳,而去车站的路上,司机无意中发现自己车后面的一辆深色轿车一直保持距离跟了自己一路,加上自己是在别墅区接到的顾客,所以不禁有些疑惑。 他甚至怀疑后面的人是不是路兮琳的老公,专门跟踪出来捉奸的。毕竟那片地方住的都是富人,谁家没几辆名贵豪车,可是她却预约了出租车。 “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司机实在忍不住,于是用了比较迂回的方式问出自己的疑惑。毕竟他总不能把出轨捉奸这样的词这么直接的挂在嘴上。 “啊?”路兮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叔,什么意思?” “后面有个车跟了我们好一会儿了。”司机示意了一眼后视镜,路兮琳疑惑的扭头望向车身后面。 后面的车很多,颜色外型看起来也大多相似,所以路兮琳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也自然没有认出贺文策的车。 “大叔,你确定?” “是啊!” 路兮琳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好被人跟踪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拜托司机:“那大叔,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摆脱他?” 司机一听她的要求,只当自己猜中了事实。于是“嘿嘿”一笑,爽快道:“没问题,看我的!” 说完,司机将车速一提,立即在车流中穿梭了起来。 路兮琳的身体惯性的跟着车子的左歪右拐而晃来晃去。她紧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扭头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司机大叔,脸上不禁黑线滚滚。 他这是在兴奋什么?不会当自己在演谍片了吧……路兮琳腹语。 不过好在很快,司机就在一红绿灯的地方,直接将后面的车抛在了白色横线内。 “搞定!” 司机大叔兴奋劲仍旧未消,路兮琳则已经有些头晕脑胀。 “大叔好技术!”她无力的赞了一声,司机大叔似乎更加来劲:“小姐,今天你可亏是遇上了我,比车技,还真没几个人能赶得上我的。” 听他得意的声音,路兮琳“呵呵”的讪笑了两声,而不等她说话,司机大叔突然收起刚才的兴奋与得意,又说:“不过小姐,下次出门可得小心,这种事怎么能让老公发现,你看刚才多险,要不是我,估计今天你就得被捉……在床了。” 那个“奸”字司机大叔没好意思说出来,但路兮琳却从他理解同情的语气里听出了大概。 路兮琳的表情瞬间就僵在脸上,被人误会,自己却又无法解释,她心里那个郁闷啊……所以刚到车站,她甚至没让司机送进站内,只在外面的停靠点就让他停了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付了钱下了车。 而跟丢了人的贺文策此时正把车停在路边,恼懊不已。 唯一的收获是出租车消失的方向,不是回叶家的路。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兮琳终于到了家。 弟弟妹妹们见到她,全都立即围了上来。 “大姐,我们好想你!” 拉着她的手,忧忧作为代表向路兮琳表达了大家的想念之情。 路兮琳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问他:“大姐不在的时候,忧忧有没有听兰姨听二姐三哥的话啊?” “嗯,忧忧可听话了!”忧忧用力的点头,一脸认真的回答她。 “真乖!” 路兮琳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忧忧又连忙趁热打铁,问:“那有奖励吗?大姐给忧忧带什么礼物了?” “真是人小鬼大!”路兮琳戳了一下他的脑门,“都学会跟大姐讲条件了。” 说着,起身带着孩子们进了屋。 她没有时间买什么礼物,也不好去买那些东西。那么多孩子,买了带回家里不是等着被人怀疑吗,所以只在上车之前,到车站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小零食。 除了苗苗和行宇之外,另外几个毕竟都是年龄不大的小孩,什么礼物不礼物,根本无所谓,见到大包小包的零食便已经乐翻了天。 有了好吃的,小家伙们也不再缠着路兮琳,路兮琳这才拉过苗苗问她:“兰姨呢?” “兰姨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出去买菜了。” 路兮琳心里一暖,刚要说去找她,却见兰姨提了菜篮子从院门口进来。 “兰姨!” 喊了一声,路兮琳连忙迎了上去,一手接过她手中的菜蓝,一手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就这样腻腻歪歪的跟着她进了厨房。 中午路兮琳帮兰姨准备了一桌好菜,算起来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路兮琳大开吃界,完全不同于平时在贺家的作风。 吃过饭,陪小家伙们玩了一会儿,然后安顿好他们之后,她便去了兰姨房间。 摸着撑到仍旧有些圆鼓鼓的肚子,她忍不住感慨:“哎,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贺家的伙食很好,食谱还常常变着花样,根据营养的摄取而特别制定,但环境限制了她的食欲。 “你看你,好像逃难的一样,是平时没吃饭还是什么,那么没节制。” “嘿嘿,那不是没有家的味道嘛。” “你还知道你还有个家呀?” 兰姨责备的看了她一眼,说。 路兮琳眨眨眼,回答:“兰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不仅是我家,而且永远都是我的家,我怎么会忘了呢?” “那我问你,前几天的发布会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六章向兰姨解释原由 路兮琳今天回来之前,就已经做了了坦白从宽的准备,也早已组织好了语言应对。不过被兰姨突然的这么一问,她居然还是有点紧张。 “兰姨,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发布会上面的是我,而不是叶芳婷呢?”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快二十年了,我比谁都更了解你,只要看一眼,我就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就像她所说,路兮琳从小就在她身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路兮琳的一颦一笑,即使只是一个眼神,她也能一眼就分辩出来。 对兰姨的话,路兮琳无言以对,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兰姨,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兰姨听罢,眉头紧皱,眼中甚至带着淡淡的怒意。 路兮琳知道她生气了,垂着眼眸不敢看她。好一会儿,兰姨才轻叹一声,沉声道:“琳琳啊,你真是糊涂,太糊涂了!” “兰姨……”路兮琳唤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说你,当初替人嫁人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昭告天下?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就算你现在能瞒得了一时,那以后呢?你能瞒得了一世吗?如果真的叶芳婷恢复了记忆回来了怎么办?你想过这些事情吗?” 兰姨情绪有些激动,而她只想路兮琳能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无灾无病的生活,她也希望她这一生依食无忧,但不是像现在这样,顶替别人的身份去做什么豪门太太,她只希望她嫁个老实的可靠的老公,不必为生计发愁就足已。 面对兰姨一连问出的数个问题,每一个,路兮琳都曾有想过,但每一次,却都犹如昙花一现般从脑子里面闪过,根本没有多加细想。 此刻,见兰姨一脸严肃,她才不得不开始认真的审视这些问题。 “兰姨,我……对不起,是我没有想那么多,是我想得不周到,是我……”是我爱上了贺文渊,她在心里轻轻的加了一句。 “有钱人家,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虽然你想帮叶家,可是贺家现在这趟浑水,是你能趟得起的吗?既然叶芳婷已经找到了,你让叶家夫妻赶紧去把她接回来,现在这么做还来得及。” 兰姨继续说着,路兮琳却十分为难。 如果叶江和汪玉心会接叶芳婷回来,早就接回来了,也不会发生什么新闻发布会的事。可是她不能对兰姨说,只能安慰她。 “我知道了兰姨,你放心吧,我会跟叶家夫妇好好谈的。” 兰姨摇摇头,生她的气却又无奈,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都怪我,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力更好的操持这个家。供不起你上大学就算了,现在还要你早早的就为这个家操心,都怪我……” 路兮琳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毕竟这件事现在确实闹得大了一些,甚至完全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所以听到兰姨自责的话,她的心里也很是难受。 “兰姨,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做事那么草率不计后果,可是你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那么辛苦,我真的想为你分担一些,想帮你一起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她不是想说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伟大,她只是心疼兰姨,不忍她年已半百还要为她们一群孩子受苦受累。 “琳琳啊,你要帮我,可以有很多方法,只要你好好工作,平平安安的,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可是现在,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这些事情你该怎么收场?” 路兮琳顿时无言以对。 是啊,该死怎么收场?如果只是单纯的演戏,就像在酒吧的时候一样,然后戏结束的时候,拿到自己的报酬就算了。可是现在,她爱上贺文渊了,如果将来要离开,真的可以无所牵挂,没有任何留恋吗…… 再说兰姨,虽然说归这么说,可她却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就像当初她答应嫁给贺文渊一样,事情已成定局,现在她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什么,她只能叮嘱路兮琳,让她尽快想办法让叶芳婷回家,然后自己脱身离开。 路兮琳心里很清楚,这并不实际,但为了让兰姨放心,她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下午,苗苗陪着路兮琳到镇上逛了一会儿,便把她送去了车站。回到贺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贺文渊不在家,路兮琳估摸他是有事出去了,所以也没有在意,吃过饭便直接回了房。 取了电脑趴在床上看电影,被逗得连连发笑的路兮琳笑着笑着,居然因为疲惫而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听到声音,往床上一看,电脑屏幕上不停地滚动着演职员表,而路兮琳则趴在床上,脑袋耷在一边,发出沉沉的呼吸声。 脸上冒出几根黑线,贺文渊放了东西走到床边,准备将电脑收起来,却不料路兮琳睡着了胳膊还压着电脑的一角。 贺文渊虽然动作很小心,但还是惊醒了本就睡得不沉的路兮琳。 “累就好好睡觉,这么趴着做什么。”贺文渊一边说一边把电脑收起来放好。 路兮琳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清贺文渊后,这才乏乏的出声:“你回来了。” “嗯,你累了就赶快好好睡觉,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贺文渊边说,边走向卫生间。 “去哪儿啊?”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连忙反问,而疑惑之余,连睡意也瞬间少了一半,只是话音落下的时候,贺文渊已经消失在卫生间的门口。 为了问个清楚,路兮琳硬是等到他洗漱完出来上了床,又继续追问。 “你刚刚说明天要带我去个地方,是要去哪里呀?” 贺文渊瞅了她一眼,轻呵一声:“这么半天没睡,就为了等着问我这个?” “是啊!”路兮琳老实回答。 “就是带你出去转转。”贺文渊说。 “那总有个地名吧!” “南山!” “南山?”路兮琳眨眨眼,“我们要去爬山啊?” “你要想爬上去的话我不介意,我会开车到山顶等你。” 路兮琳忍不住“噗”了一声,撅嘴:“有车不坐是傻子!” 虽然南山不是什么名胜风景之地,只是市郊的一座山,因为地势高,能俯瞰整个y市半岛,所以被打造成了一处观景之地。 而山顶除了观景之外,还有只有南山才有的醉酒鸡之类的美食,故而十分受游人青睐。 路兮琳也不是没有去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贺文渊主动提出带她同去的关系,她竟然很是期待,甚至窃喜了好久才再次睡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带爱的人去南山 第二天吃过早饭,贺文渊就带着路兮琳出发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总算到了山脚,接着又沿山七弯八拐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到达山顶。 中午两人去吃了有名的醉酒鸡,路兮琳辣得大汗淋漓,却还连声叫爽。而吃饭的全程,贺文渊给她递的纸巾是一张接着一张。 山上有很多农家乐,而几乎每家农家乐都有一片自己的果园。于是吃过午饭,两人稍作休息后,便去了农家乐摘荔枝。 要说南山路兮琳来过,可是到果园摘荔枝她却是第一次。 两人顶着日头在果园里穿了半晌,一圈下来,竟是装了满满一篮子。且为了解馋,她还就地在剥壳吃了起来。 傍晚时分,太阳西落,贺文渊特地带她去看了日落,眼看天色渐晚,路兮琳忍不住催他下山,可是贺文渊却只是笑笑,说:“知道南山最美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路兮琳本来只当他是没事所以才带自己来转转,并没有想太多,于是摇了摇头。 “晚上的夜景!”贺文渊笑着向她解释。 事实上,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尽管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因为杨岸飞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如果有一天,安宁能够回应他的感情,他要带她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南山。 贺文渊并不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杨岸飞又告诉他,也许他不能带她看遍整个世界,但至少,可以带她到这个城市的最高处,让她看看,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有那么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却偏偏和她相遇。 那时候贺文渊还没有过这种概念,也没有想过谁会和自己擦肩而过,又会遇到谁。 但是他和路兮琳的关系公开后,他却忽然的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不敢深想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他只想在自己有这样念头的时候,把它付诸成行动。 所以,他带她来了! 他没有告诉路兮琳这些,路兮琳也并不知道,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忽的恍悟:“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她一心只想着回家,结果却没想起这个来。 夜色尽至,两人吃过晚饭便去了观景台。 找了个靠边的位置,正好可以将y市半岛一览无余。 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y市的建筑倚山而建,从上到下,极富层次美感。再缀上五彩斑斓的霓虹,使得夜景显得格外特别。 点点星火倒映在宽阔的江面上,与星空连为一体。夜风拂过时,路兮琳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水面的波光浮动。 不是没有见过,也不是不清楚这个城市的美不胜收,可是因为身边的人,心情和感觉都变得特别不一样。 贺文渊和曹念念?汗……完全是两个概念,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而心里想着,路兮琳更是忍不住赞道:“比以前更漂亮了……” “是啊……”贺文渊附和。 事实上在他心里,也和路兮琳一样。 他也来过,但每次都是陪高玄宇他们过来。不过他们来的主要原因是吃,看夜景只是顺便。 可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清楚的感觉得到,这一次的心情和以前相比完全不同。 山风吹来,路兮琳长长的吐了口气,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迷人的夜色一般。 抬眼望向天际,朗朗星空,明天又将是明媚的一天。 第二天上班,路兮琳因为前一天晚上和贺文渊回到家太晚的关系,睡眠严重不足,所以整个上午,她都哈欠连天。 在她第n个哈欠结束后,邻座的刘理忽然探过头来,一脸贼笑的说:“喂,昨晚干嘛了?今天一上午就光看你打哈欠了。我说,你跟你家那位晚上就不能节制点,影响工作,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路兮琳眨眨沉重的双眼,扭过头看她。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我跟文渊根本没有”路兮琳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一时着急,差点就把没有发生关系的话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刘理继续贼笑,“不会是没有过瘾吧?”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瞪她:“你好歹是个未婚人士,就不能有点节操吗?” “喂,我怎么没节操了?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关心你,觉得你跟贺总呢不要老是玩什么推拿游戏,你理解成什么了?” 刘理辩解,路兮琳无语,干脆收回目光不再理她。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听她的声音传来。 “对了芳婷,最近有个出差的活,主管正在考虑让谁去。要是回头我不幸中奖,你能不能代替我去呀?” “为什么呀?”路兮琳本能的反问。 “嘿嘿,你看,你有婚姻有爱情的滋润,我这单身一族,不也得为个人大事考虑考虑么。”刘理“嘿嘿”一笑,话也很有内容。 “怎么,恋爱了?”路兮琳挑眉问她。 刘理羞涩一笑,算是默认了。 “啧啧,那可真是要好好恭喜你,总算是有人收你了,这到底是哪家公子做的好事啊!” “去去去!” 两人就这样趁空闲相互调侃了几句,最后刘理便又言归正传。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要到时候我真不幸中了,你就代我去!” “定什么呀,办公室这么多人,没那么好运就正好是你吧?”她当然是不想出差的。 “以防万一嘛!” “那我不想去怎么办?” “别呀,出差也是工作考察的一部份,后面甚至会关系到培训啊晋升啊之类的。” 什么培训晋升,路兮琳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但面对刘理的央求,她只好先答应下来,心里却并不相信真的有那么倒霉,正好就会安排她去。 不过想归想,下午在主管宣布这事儿的时候,居然真的把出差的事指派给了刘理。 刘理连忙找了借口推脱,最后直接把路兮琳推到事件之前。 “主管,我最近家里真的有事走不开,所以,要不让芳婷代我去吧!” 陈主管原本并不同意,但刘理将理由说得半真半假,陈主管被说得烦了,也不想再听,于是便答应了她。 而除了路兮琳,其她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安排,所以最后,路兮琳便只能硬着头皮扛下了这个刘理所谓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为了你的爱情,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回头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没问题没问题,等我结婚的时候,你来给我做伴娘!” 第一百七十八章和纪总一起出差 晚上的时候,路兮琳把要出差的事跟贺文渊说了,贺文渊有些意外。 “你要出差?” “是啊!” “怎么突然会出差的?” 尽管工作出差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贺文渊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她。 “其实是我一个同事,本来是该她去的,但是她忙着谈恋爱,所以就让我帮忙了。”路兮琳照实解释。 “你还是活雷锋呢!”贺文渊揶揄了一句,却又接着问:“那去哪?什么时候走?去多久?”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路兮琳也一一的作了回答。 “去n市,星期天走,暂时定的一个星期,如果临时有事的话,可能会延后一些。” “这么久?” “嗯。” “行,我知道了!” 一眨眼,周末就到了。 路兮琳拖着前夜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了门,贺文渊帮她放进后备箱后,便上车将她送去了机场。 拖运了行李换好登机牌,两人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路兮琳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纪总,有事吗?” 路兮琳没那么多心思,也不觉得在贺文渊面前接纪远的电话有什么不妥。只是贺文渊听到她的称呼,不由一愣,蹙着眉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在机场?” 路兮琳惊讶,而正说着,已是瞥见迎面走来一人。 挂了电话,纪远已经到他面前。 “纪、纪总,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你的主管没有告诉你,这次是随我出差吗?” 纪远微笑着回答她。 “啊?”路兮琳惊讶出声,陈主管还真没跟她说是跟纪远一起出差。 见她讶异,纪远也不多说,转而笑着望向一旁的贺文渊。 “贺总你好!”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要纪总亲自出面。” 贺文渊也没想到路兮琳这次出差居然是跟纪远一起,所以说话时,语气竟是忍不住有些揶揄。 路兮琳倒是没想那么多,所以没听出来,而相比之下,她只是单纯的惊讶而已。 “呵,只是一些业务上的洽谈。” “那就祝你洽谈顺利。” “谢谢!” 贺文渊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可是工作的事他却不好干涉,所以最后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路兮琳和纪远一前一后经过安检。 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视线的时候,他站了几秒,掏出手机给路兮琳发了条短信。 “记住你现在是贺文渊的太太!” 路兮琳看着这条短信,一阵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快速的回了一条:“知道了,贺先生!” 她不能叫他老公,所以这是她书面上对贺文渊的称呼。 虽然不知道贺文渊话里的真正意思,不过回信息的时候,她却忍不住一脸的傻笑。 纪远在一旁看了,心里微涩。 不用想他也知道,她在和谁发短信。 “看来贺总很担心你。”他状似无意的开口。 路兮琳看也没看他,也随口应道:“担心什么呀,我只是出差,又不是出事!” 就算是出事,他也未必会真的担心吧。反正一切都只是一出戏而已。路兮琳在心里加了一句。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你还迷信呢。”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候机厅。 半个小时后,总算开始登机,登机前,路兮琳想了想,还是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收到他好一顿嘱咐后,才终于挂了电话关了机。 两个小时之后,飞机安全抵达n市机场。随后两人一起去了事先已经预订好的酒店。 各自把行李放到房间,又稍式休息,纪远才过来带着路兮琳一起下楼吃饭。 吃过晚饭,两人到附近随便逛了逛便回了酒店。因为第二天有工作要忙,所以晚上早早的,路兮琳就休息了。 随后的几天,路兮琳一直跟着纪远出现在各个会议以及私人约谈的现场,每天的时间也都被工作排得满满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在晚上空闲的时候和贺文渊联系。 她不知道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好像出差之后,每天给他电话就成了雷打不动的事情。 自己纳闷之余,却又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 而且不仅仅是她,连贺文渊也是一样,如果她的电话稍晚了那么一会儿,他就会莫名的焦燥不安,然后立即一个电话过来。 虽然在电话里面,并没有所谓的甜言蜜语,最多就是问问对方今天怎么样,但两个人却都会期待着通电话的那一刻。 眼看又是一周过去,周末这天,贺文渊想着路兮琳是不是该回来了,所以推掉了周末所有的事情,就等着她的电话,然后去机场接她。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天黑,路兮琳的电话也没打来,而他给她打过去,却是一直提示关机。 贺文渊不禁有些担心,好在晚上八九点钟,总算接到她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下午电话一直关机?” 刚一接听,还没等路兮琳说话,贺文渊就急急出声。只是问完过后,他又忽的觉得哪里不妥,于是连忙正了正色,加了一句:“那天你说今天可能回来,所以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到。” 其实看看时间,他也猜到今天她应该不会回来了,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前面莫名的焦急反应。 “哦……下午有事忙,没注意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换的电池又在酒店,所以……”路兮琳解释。 事实她注意到了,甚至准备借纪远的手机给他电话,可是刚要开这口,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记不住他的手机号码。 “对了,今天我肯定回不去了,估计还得两天的样子。” 她不说贺文渊也知道了,只不过听她亲口这么说的时候,他竟是莫名的有些失落。 “好我知道了,回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好!那你晚上早点休息,我今天好累,就不跟你多说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乘人之危 两天后,工作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晚上路兮琳陪纪远参加了一个应酬。 那天晚上,路兮琳喝了很多酒,那些酒基本都是为纪远挡下的。因为纪远酒量不佳,还一喝就上脸,所以路兮琳见状,便挺身而出。 对方一见她一个女流之辈竟如此豪爽,便也不再对她客气,于是一来二去,路兮琳喝得天昏地暗,也醉得几乎不醒人事。 而有她陪酒,纪远自然逃过一劫,对方还直称他有个好秘书。 应酬结束,纪远揽着她将她带回酒店。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路兮琳醉酒,第一次是在酒吧。不过那一次他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醉,但这一次,却是因为他。 他本想把她送到她的房间,但走到门口,却又迟疑了一下,最后干脆把她带进了自己房间里。 路兮琳醉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不时嚷嚷着“喝”“干”之类的话,一边说一边咂着小嘴的她,令纪远有些忍俊不禁。 他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打电话让服务生送了醒酒汤过来。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醒酒汤喂她喝完。且因为她的不配合,还洒了好多到彼此的身上。 喂她喝完汤后,纪远连忙拿了衣物去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原本衣冠整齐的躺在床上的路兮琳,此刻竟是衣襟大开,衬衣上半的两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给扯开了,露出纯白色的内衣,而高耸的胸部,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着。 纪远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路兮琳,她双眼紧闭,眉心皱在一起,似乎很难受。而不过数秒,她的手竟是又无意识的伸到胸前,继续抓扯着衬衣的。 “好热……”边抓,嘴里边喃喃的说着。 n市气候宜人,不像y市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加上路兮琳醉成这样,所以进房间后,纪远没有开空调,却不想路兮琳会热,再细看,她的额上已经被汗水打湿,几缕细发粘在额前。 纪远取了遥控开了空调,但注意力却是很快回到路兮琳身上。 “芳婷,芳婷?” 看她剩下的两颗钮扣就快被她扯开,纪远连忙倾向上前,单腿跪到床上,一把抓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 只是也因为这一靠近,让他更加清楚的看到了路兮琳半裸在面的双峰。 偌大的一块肌肤没有丝毫的遮掩,而被内衣托起的饱满,在呼吸中一起一伏,散发着诱人的魔力。 纪远怔怔的看了数秒,一瞬间,竟是有一种想要吻上前的冲动。 不是每个女人的身体都会让男人有生理上的反应,但毫无疑问的是,路兮琳是让他有反应的女人。 路兮琳并没有对纪远的动作作出反应,许是开了空调的关系,整个人也很快安静下来。只是敞开的衣襟依旧敞着,并且因为她翻身的动作,而使得其中一只饱满朝着另一个方向垂了下去,显得更加丰满。 纪远咽了一口口水,身体正在微微的产生变化,邪恶的念头在脑子里面闪了一遍又一遍,好几次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伸手解开她最后的钮扣,然后享受她的饱满以及一切,但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心中的邪念。 他起身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又顺便拧了毛巾回到房间里。 路兮琳醉成这样,不能洗澡,他也不好帮他擦洗身体,所以只能给她擦擦脸和手脚。 做这些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不过就在他做完这些刚准备去洗手间洗毛巾,却听到一阵手机铃声,那铃声不是他的。 从路兮琳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时,音量忽的变得大了一些,只是在看到来电显示后,纪远不由的愣了愣。 贺文渊。 接,还是不接,纪远忽然有些矛盾。 如果接,现在路兮琳根本没有说话的理智,而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定会造成误会,虽然他的确想这么做,但看看路兮琳,他又有些于心不忍,至少他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方式。 可是如果不接,贺文渊又势必会继续打来…… 纪远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接了电话。 “睡了吗?” 贺文渊的第一句话只有三个字,纪远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在贺文渊疑惑的追问中出了声。 “她喝醉了,睡着了!” 听到纪远的声音,贺文渊蓦的怔住,接着便是一声沉喝。 “纪远,你最好不要动她!”这一次,他急得直呼其名。 竟然让她喝酒,而且还喝醉了?她的酒量会喝到醉得连接电话的能力都没有,那她到底是喝了多少? 而贺文渊想到的第一个词是“酒后乱性”,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警告纪远! 纪远笑笑,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传到贺文渊的耳朵里。 “如果我想动,我早就动了!” 一句话,让贺文渊不由地心上一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纪远依旧声色平静,“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卑鄙趁人之危,就算我要动,也会是她心甘情愿的时候。” 贺文渊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此时他来不及多想,而纪远不等他说话,便淡淡的丢了一句:“好了,我也要休息了,晚安,贺总!”说完便挂了电话。 贺文渊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心里竟是又气又急。 他替路兮琳接了电话,然后他说他睡了?那他们在同一个房间? 想到这里,贺文渊差点又一个电话打过去,可是想到路兮琳醉了酒,就算再打过去也还是纪远接听,只好作罢。 尽管纪远在电话里说了不会动路兮琳,可是贺文渊还是无法安下心来。 就这样心烦意乱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刚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连忙拿了手机给路兮琳电话。 路兮琳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话响了,于是习惯性的伸向床头摸索。昨天挂了电话后,纪远就顺手把电话放在了床头的柜面上。 半睁着眼瞄了一眼屏幕,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细看,她便直接接了电话闭上眼睛。 而刚说了一个“喂”字,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你……没事吧?” 他担心了一夜,紧张了一夜,可是此刻真的听到她的声音时,那些担心紧张的情绪却如何都表达不出来,语气沉稳而平静。 路兮琳睁睁眼,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两秒,这才注意到是贺文渊,可是看看时间,显示7点,这么早…… “我在睡觉,能有什么事啊?”昨晚喝醉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反问他,“你呢,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有事吗?” 朦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听就是还没有睡醒或者说酒还没有完全醒的状态。这让贺文渊心中的担心又深了几分,可是质问与斥责的话说不出口,若是以前,他的确会这么做,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担心和关心。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贺文渊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昨晚的事,再听她仍是迷迷糊糊,所以也没有跟她多说。 “嗯,那不跟你说了,我好困,再继续睡会儿!” 路兮琳只觉得自己又困又累,根本没有接电话的心思,所以两句话,她便将担心了她一夜的贺文渊打发。 贺文渊握着电话躺在床上,脑子里面不受控制的胡乱想着。 他不确定昨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事,而即使听到她的声音,他也没能完全放下心来。 第一百八十章昨晚我们没发生什… 路兮琳挂完电话,随手将手机往边上一丢,刚才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却听到另一个声音传来。 “醒了?” 路兮琳一惊,猛的睁眼,纪远的脸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她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打扰她,所以没有说话。而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啊!”本能的尖叫出声,一边拉着身上的被子,一边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在我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纪远笑着说。 “什么?”路兮琳又叫了一声,随即扭头望了一眼四周,房间格局相同,但东西的朝向刚好相反,这也让她确定了纪远没有说谎。 “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一点都不记得了?昨晚你喝醉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出意外,所以就让你在这儿睡了。” 路兮琳皱起眉头,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试图去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可是除了勉强想起来自己在饭桌上喝了很多酒之外,后面的事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想着,忽然间她似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脖子以下的被子小心的望了一眼自己身上,衣服和裤子都是昨天白天穿的那套,并且整齐的穿在身上,连衬衣的钮扣都扣得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变化,这让她稍稍的放了心。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扣子是纪远后来给她扣上的,而她无意识间暴露出来的肌肤,让纪远做了很久的思想挣扎。 虽然看自己穿着整齐,并且身体也没有其它怪异的感觉,所以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但为了更加确定,她还是小心的问纪远:“昨晚……我们……没、没有……发生……什么吧?” 纪远看她一脸小心紧张的模样,突然想要逗逗她,于是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坏笑,反问她:“莫非你在期待发生点什么?” 路兮琳用力的摇摇头:“当然没有!” “放心吧,虽然我也很希望发生什么,但事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远一句话,隐隐的表达了自己曾有的念头的同时,又给路兮琳吃了一计定心丸。 “真的吗?” “不相信我?” “也……不是……”路兮琳扯扯嘴角,这种事不是什么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两人共处一室是事实,只是现在除了相信他,她也的确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纪远的出现,路兮琳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于是急急忙忙的起了床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里,她一头扎进浴室洗了把澡,又对着镜子把自己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摸摸自己最宝贝的地方。 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任何异样。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不知道第一次后会那里会是怎样,不过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昨晚是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路兮琳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纪远在自己房间洗完漱换好衣服后,便去了路兮琳的房间找她。 “好了吗?好了我们先去吃早餐,然后再回来收拾行李。” “嗯……”路兮琳点点头,想到刚才在他房间里的事,脸上有些尴尬,好在纪远似乎并没有太多反应,她这才稍稍的自然了一些。 早餐是自助餐,两人吃了一会儿,纪远似忽然想到什么,于是状似随意的道:“对了,昨天晚上贺总给你打过电话。” 路兮琳刚喝了口粥到嘴里,一听这话,不由一愣,抬眼看他。 “你说什么?文渊给我打过电话?” “嗯。”纪远点点头,“不过当时你醉得不醒人事,我怕他担心你,所以就帮你接了!” “你帮我接了?”路兮琳讶然出声。 “是啊!” “那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说你喝醉了接不了电话,怕他担心,所以就代为接听。” 听到纪远的话,路兮琳不由的脸一苦,这样的话,不就明摆着告诉贺文渊,他们两人昨晚在同一个房间吗? 路兮琳忽然想到七点钟的时候贺文渊的那通电话,他问自己有没有事,她当时觉得奇怪,可是现在想想,却是心下了然。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虽然她和贺文渊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现在是公开的夫妻,并且潜意识里,她很在意,怕他误会。 不过纪远却摇摇头,说:“没有,他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没有把贺文渊带着紧张和担心的那句“不要动她”告诉路兮琳。 “怎么了?是不是怕他误会?” 纪远说完,不等路兮琳接话,他又加了一句。 路兮琳摇摇头,不想让纪远有什么想法,毕竟他帮自己接电话也只是出于好心,于是勉强扯了一个微笑,回答说:“不是的,他不是那么小气不明事理的人。” 纪远听了,也不多说,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深了深眸光。 吃过饭,两人便各自回房收拾行李。 刚进房间,路兮琳就连忙拿出手机给贺文渊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贺文渊刚到办公室。 “喂,上班了吗?” 路兮琳问。 “嗯,怎么了?” 路兮琳不知该怎么开口,咬着唇犹豫了几秒,才鼓了勇气道:“你……昨晚给我打过电话?” “嗯。” “是纪总接的?” “嗯。” “文渊,我……我昨晚喝醉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 “我知道。” 贺文渊平静的回答她的每个问题。 “我是想说,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 对于她的解释,贺文渊心里的愉悦的。她会主动向自己解释,说明她在意自己的感受,不是吗? 想到这里,唇角不经意的向上扬起,只是声音依旧平静。 “我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相信你!” 贺文渊笃定的语气,让路兮琳微微一怔,脸上随即笑开,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只因为他的一句“我相信你”。 “对了,我已经在收拾行李了,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好,回头给我电话。” “嗯!” 路兮琳开心的挂了电话,然后快速收拾好了行李。 老实说,她突然间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想看到贺文渊了。 不过等到见到纪远过后,她才知道,今天要去的不是y市,而是另外一个地方k市。 “纪总,不是工作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又突然要去k市?” 她没有听他说临时又有新的工作,而且也是说好了今天回去的。 “我家在k市,所以想趁这个机会顺便回去看看。” “那你回去就好了,我一个人先回y市!” “可是机票已经订好了。” “去k市的?” “嗯!” 订票的事是纪远经手的,因为工作结束,她以为反正是回y市,所以没有多问,却不知他订的却是直接去k市的票。 “可是……” 路兮琳只想早点回去,并不想陪他回什么家,那是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第一百八十一章伯母,我已经结… 只是最后,纪远以这是出差的一部份,让她打消了坚持要回y市的念头,而和他一起登上了去k市的飞机。 登机前,路兮琳又赶紧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比起她的郁闷,贺文渊也好不了多少,不过由于路兮琳在电话里仍然以工作为由,所以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飞机抵达k市后,刚出机场,便有人迎上前来。 “少爷!” 来人是个约摸四十来岁的大叔,恭敬的打过招呼过后,便接过二人的行李送到了车上。 之后约摸一个小时,便到了纪远的家,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别墅。 “远儿,你回来了!” 刚一进门,一个贵气的妇人就迎了上来,一边说,一边握住纪远的手。 “妈!” 其实不用想,路兮琳也猜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听到纪远这么一喊,她正欲招呼,纪母钟肖萍却是转目望向她,抢先开了口。 “远儿,这位是……” “我正要跟你介绍,这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好朋友叶芳婷。这次跟我一起出差,就顺便跟我一起过来了。” “伯母你好!” 路兮琳微微一笑,连忙向她问好。 “你好芳婷小姐,长得真漂亮!” 钟肖萍说着,还夸了她一句。 初次见面就被人这么夸赞,路兮琳有些不好意思。而不等她再说话,钟肖萍已经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坐下。 坐下后,她一边打量路兮琳,一边笑道:“我家远儿还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儿回家,你是第一个!” “妈,你没事儿说这做什么?” 纪远知道她的意思,不由无奈的插话。 路兮琳眨眨眼,也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某种情景下的惯用台词,却又细想不起来,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讪讪道:“其实我们本来是要回y市的” 只是话没说话,便被钟肖萍出声打断:“远儿去y市接手定远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这次难得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多住几天。” 说着,她扭头望向纪远:“听到了吗?” “是是是,母亲大人!”纪远嘴上应着,表情有些无奈,“妈,那你跟芳婷先聊着,我打个电话。” “去吧去吧!” 久未见面的母子两人,原本应该有很多贴心的话说,可是因为路兮琳,纪远在她看来,也不那么重要了。 而纪远离开客厅后,她便又继续和路兮琳聊了起来。 “对了芳婷小姐,今年多大啦?” 都说女人的年龄是不能说的秘密,可是钟肖萍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个禁忌,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路兮琳扯扯嘴角,老实回答。 “今年20。” “20?”钟肖萍似乎有些讶异,却又继续笑道:“20好啊,年轻!” “呵呵……”路兮琳不知道她问这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于是只好陪着笑。 正傻笑着,佣人端了茶水过来,这才勉强缓解了一丝尴尬。 只是端了杯子刚喝了口水,钟肖萍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那芳婷小姐有对象了吗?” “咳……咳咳……” 路兮琳被她一句话问得呛了口水,连声咳了起来。 “哎呀怎么了?慢点喝慢点喝。” 钟肖萍连声安慰她,还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了几下,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让她呛水的罪魁祸首。 “我” “妈,哪有你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这种问题,也不怕让人笑话。” 路兮琳刚要回答,纪远突然回来,并打断了她的话。 “嘿,这有什么,这聊天不就是随便聊聊吗,那我问问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你说是不是芳婷?” 钟肖萍对自己的言语不以为意,也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末了还向路兮琳寻求附和。 路兮琳扯扯嘴角,点了点头。 “是……啊,随便聊聊……” “你怎么打电话这么快,我们才聊了两句你就回来了。” 听到她的话,路兮琳和纪远无不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 “妈,你意思是我妨碍你们了?那是不是要我再继续去打电话?” “我没意见!”钟肖萍看了他一眼,回答说。 说完,又扭头看向路兮琳,继续问她刚才的问题。 “芳婷,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有没有对象啊?要是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 呵呵……她要介绍的,当然就是她的宝贝儿子纪远啦。 不过路兮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好生失望。 “伯母,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你……结婚了?” 钟肖萍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才20岁就结婚了?” “嗯。” 路兮琳点点头,把水杯放回到茶几上。 “那他是谁啊?长得怎么样?多大了?是干什么的?对你好不好?” 原以为自己的回答可以结束这个话题,却不想竟然连贺文渊的信息她都不肯放过。路兮琳不由黑线滚滚。 而这问题不仅让路兮琳不自在,连纪远也尴尬不已。 “妈,你问这些做什么。” 不等路兮琳回答,他便连忙出声制止,他很清楚他这个老妈的用意。 自己单身了三十年,一直对终身大事毫不热衷,所有的相亲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别说带女人回家,就连关系亲密的女人都不曾有过。 所以这次见自己带路兮琳回来,这个老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她对儿媳的要求本来就不苛刻,在她看来,只要她看得顺眼就行,完全没有那些豪门所谓的条条框框。 “我问问也不行吗?”钟肖萍白了他一眼。 “她是y市贺氏总裁贺文渊的太太!” 纪远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格,她想问的事情,要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绝对不肯罢休的,所以抢在路兮琳开口之前,纪远干脆替她做了回答。 而听到“贺氏”两个字,钟肖萍不由一愣,一双眼睛狐疑的看着纪远。 纪远点点头。 “就是贺震的儿子,贺文渊。他就是芳婷的丈夫!” 路兮琳不知道纪远为什么要把贺文渊的身份说得那么详细,只是钟肖萍没有再继续追问她,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钟肖萍虽然不再追着问她的私事,热情却是不减丝毫。晚上吃饭,她一个劲的招呼路兮琳多吃,像是生怕怠慢了她一般。 吃过饭,纪远因为有事出去了一趟,路兮琳一个人闲着无事,便体贴地陪钟肖萍到屋外的园里散步,陪她闲聊。 虽说两人不过是聊一些家常的话题,可是钟肖萍却因为她的陪伴而心情愉快。 纪远回来的时候,路兮琳已经睡下。他想着去书房看看,推开门却见钟肖萍坐在书房里。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一个人坐在儿做什么?” 钟肖萍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微蹙的眉头里,带着几丝凝重的色彩。 “你喜欢芳婷?” 第一百八十二章她做我的儿媳,… 纪远愣了一下,笑道:“怎么这么问?” “回答我的问题。” “是。” “她是贺文渊的妻子。” “我知道!” “你是认真的?” 纪远忽然默了声。 喜不喜欢,他可以轻易的作出回答,但是不是认真的,对他来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对于这一点,纪远自己都还没有答案。 他只是喜欢看到她,期待和她相处,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纪远不说话,钟肖萍心里也明了了几分。 也许他是不确定所以沉默,但不确的原因可能是真的不确定,也可能是正处在一个犹豫的边缘。 钟肖萍相信他是后者。 “如果你真的喜欢,妈可以帮你!” 纪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眉头一皱,问:“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是我儿子喜欢的人,那我这个当妈的,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你得到她。更何况,我也挺喜欢她的,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可是若是她做我的儿媳,也不错!” 钟肖萍笑着说道,纪远眉心里的皱褶却是深了几分。 “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插手。” 和路兮琳的相遇不过只是一个意外,虽然后来发现她和贺文渊有关系之后,他的确是有意继续接近她,可是现在,他觉得有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这件事。 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可以! “远儿,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不是也一心想要了结咱们纪家跟贺家的恩怨吗?商场上的事,我也许帮不上忙,也厌了,但是感情上,我却可以让贺家人痛苦难过。而感情上的伤口,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死别也许令人悲伤,可是生离,才是真正的痛苦。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那种爱又不能在一起,明知她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却再也不得相见,再也没有关系……那种感觉,光想想,都会让人心里发痛。 钟肖萍想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却无法掩饰深处的忧伤。 而正如她所说,贺家现在在商场有怎样的地位,她不关心,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是感情上的报复,因为这是她缺失的,也是贺家欠她的。 钟肖萍离开书房后,纪远却一个人站在窗前,久久没有离去。 纪家和贺家的恩怨……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因为贺震耍手段的关系,纪家的产业被迫宣告破产,欠下巨债。虽然后来有钟肖萍娘家帮忙偿还了那些债务,但受到打击的纪华清,也就是纪远的父亲却从此一病不起,最后不到半年,便因此而撒手西去,丢下她们母子二人。 每每想到这件事,钟肖萍都痛苦得不能自已,即便已经二十多年过去,贺震也在三年前病逝,但这依旧没有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钟肖萍为了帮丈夫讨回公道,不仅一直没有再嫁,还借助娘家的实力成立了定远集团,并且等到纪远一成年,便把他放到公司接触公司的事务。 当然,同时她也不忘向他灌输那段令她痛苦的往事,以及自己的心愿。 纪远从小失去父爱,对纪华清的印象也永远停在了几岁的时候。父爱的缺失,对父爱的渴望,以及目睹钟肖萍常常以泪洗面的痛苦,都加深了他对贺震的恨意。 所以他去了y市。 贺震去世了,贺氏还在,贺文渊还在。 第二天吃过早饭,纪远便带着路兮琳出了门。 原本路兮琳是想叫上钟肖萍一起去的,不过钟肖萍找了理由拒绝了。 她没必要去当电灯炮,而她希望这样的相处,能够培养路兮琳对纪远的感情。 在她看来,感情这种东西,相处得多了,自然就会有了。 所谓日久生情,无非就是这个道理。 k市是一座平原城市,从来没有离开过y市的路兮琳一路上都好奇得不得了。 昨天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其实她就已经发现了,可是纪远忙着回家,根本都没有机会和这座城市亲密接触。 两人逛了半天,中午纪远带她去吃了k市的招牌美食,吃得路兮琳连声称赞。 吃饭的时候,钟肖萍还打了电话给纪远,几句话过后,便让他把电话给了路兮琳。 “芳婷,玩得开心吗?” “嗯……” 路兮琳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远儿说你们正在吃饭,那你们慢慢吃,吃得开心点,啊!” “嗯好。” “好好,那我先挂了!” 说完,钟肖萍却直接挂了电话。 路兮琳讪笑着把电话还给纪远,纪远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你别介意,我妈就这样,跟个孩子似的。”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伯母挺好的,甚至好……可爱,一点架子都没有!”路兮琳不知道“可爱”这个词是否准确,但在她看来,钟肖萍的确给她这样的感觉。 “架子?你觉得她该有什么架子?” “当然是皇太后那种架子啊,电视上不都那么演的吗?” “呵……”纪远轻笑一声,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你挺喜欢她的。”纪远又说。 “当然了,她人那么好,又平易近人,应该很难有人不喜欢她吧!”路兮琳实话实说。 “她也很喜欢你。” “真的吗?” 路兮琳不过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问,其实钟肖萍喜不喜欢她,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嗯。”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被人喜欢当然是件高兴的事啊,难道你喜欢被人讨厌啊?”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笑容不时荡漾在脸上,放眼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呢。 下午两人逛得累了,纪远又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是路兮琳选的,是一部喜剧片,这是她的最爱,整场她都不时哈哈大笑,毫无形象可言不说,连散了场出来,她还沉浸在方才的剧情里。 纪远像个忠实的听众,只是安静的听她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路兮琳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上了车,她才总算停了下来。 因为知道纪远回来,所以晚上许昭和师毅特地约了他吃饭,纪远则带上了路兮琳一同前往。 刚一见面,两人都以为路兮琳是纪远的女朋友,在纪远做完介绍之后,都不由的有些失望。 虽说大家都是单身,不过纪远却单得有点奇葩,至今为止,还没有过一个正式交往过的女朋友。 “许昭?我好像听你说过这个名字!” 听到纪远介绍,路兮琳不由的蹙着眉说了一句。 “第一次我送你回家的半路上,打电话来的就是他。” 经纪远这么一提,路兮琳才想了起来。 “原来就是你呀?”路兮琳快言快语,惊讶的说。 许昭在知道状况后,趁着路兮琳和师毅攀谈之际,连忙凑到纪远耳边,低声说:“你不是吧,带已婚女人回家就算了,居然还勾搭了好几个月?” “瞎说什么!” 由于只是朋友之间的小聚,加上要开车的关系,所以几人都没怎么喝酒。吃过饭,本来还想转移阵地换个地方坐坐,纪远却因为路兮琳不经意的一句有些累了而婉拒了许昭和师毅的提议。 随后的两天,纪远又带路兮琳去了k市周边一些有名的景点,路兮琳玩得很开心,甚至忘记了现在是和纪远出差期间,她却完全把这当成是渡假了。 两人的相处,钟肖萍看在眼里。 虽然路兮琳并没有对纪远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对钟肖萍来说,这根本都不是问题。 只要她不讨厌纪远,那么在钟肖萍看来,一切便皆有可能。 晚上吃饭,几人边吃边聊,而钟肖萍话匣一开,更加健谈。甚至到了最后,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纪远身上。 一个母亲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儿子,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的夸夸他的优点,除此之外,便是说一些关于自己儿子的过去。 近的远的,钟肖萍把纪远的糗事一一曝了出来,路兮琳听得和她一起笑作一团,纪远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两个女人。 “妈,你怎么能跟芳婷说这些,都多少年的事了。” 纪远终于听不下去了,于是提出抗议。 钟肖萍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芳婷,我还不说了呢。” “就是就是,不兴这样打岔的啊。”路兮琳听得兴起,一边朝纪远挤眼,一边附和钟肖萍,完了又问:“伯母,还有吗?” “有,多着呢,他小时候啊,可是个十足的捣乱鬼!” 第一百八十三章我会以为你在吃… 路兮琳越是感兴趣,钟肖萍就越是满意,也说得越加起劲。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纪远只觉额上黑线连连。 是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其实也能唱出一台戏来。 比如说眼前的这两人。 为了给两人更多的相处空间,钟肖萍晚上早早的就回了房间。 路兮琳没那么困,所以把钟肖萍送回房后,便来到了园里。 园里,纪远背对着自己坐在休息椅上,看着他的背影,路兮琳有些不忍打扰他,却还是抬腿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呢?” 她不请自便的在他身边坐下,小声的问他。 “没想什么,就是发发呆!” 路兮琳了也不多说,只是继续问他:“纪总,我们也在这儿待了几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想回去了?” “嗯,这都快两个星期了。” 听路兮琳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时间了,不过真正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不过才三天而已。 “都这么久了!” “是啊。”路兮琳点点头。 “那就明天吧。” “明天?真的?”路兮琳一听,竟是有些兴奋。 不知怎的,看她兴奋的样子,纪远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他知道,她急着要回去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贺文渊。 “嗯!”纪远点头,“要是再不让你回去,贺总估计也会找我麻烦了。” “好好的干嘛提到他啊!” 贺文渊的确有在电话里问过她什么时候回去,不过她不认为那是他想她的原因,或许只是正好通电话,所以就随口问问。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贺总这么多天不见你,估计也早就盼着你回去了!” 纪远忍不住打趣她。 “你放心吧,他不会的!” 面对纪远的调侃,路兮琳不以为意。 纪远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后两人在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半天,这才各自回了屋。 得知两人要走的消息,钟肖萍颇有些不舍。 虽然k市与y市相隔并不算远,但忙着工作的纪远却并不常常回家,也难怪钟肖萍舍不得。 不过比起对纪远的不舍,对路兮琳也并没差到哪里去。 临走前,她一个劲的向路兮琳发出邀请,要她以后没事就到k市玩,还特地叫她和纪远一起。 面对她的热情,路兮琳直感招架不住。 事实上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还会再来的必要。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路兮琳翻着手机里这几天拍的照片。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纪远看她盯着照片的认真样,忍不住出声问她。 “嗯!”路兮琳点点头,随口道:“很开心,原来跟你出差还有这样的好处,嘻嘻……” 如果不是纪远,这后面几天她早就在公司累得天昏地暗了吧。 “那下次出差还让你一起来。” “可以考虑。” 路兮琳随口回答他,正看得起劲,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文渊,怎么了?” “还没登机?” “还没呢。” “几点的?” 路兮琳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又放到耳朵旁:“还有二十分钟登机!” “几点到?” 路兮琳又报了一遍时间,然后几句闲话后,这才挂了电话。 “看来贺总真的很想你。” 纪远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的来电。 “呵呵……”路兮琳讪讪的笑笑,却不知该怎么接话。 而被纪远这么说,她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纪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飞机上,路兮琳睡了一觉,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到y市的土地。 贺文渊提前到了机场等她。 接机的地方,看到路兮琳出来,他竟是有些小小的兴奋,不过他把这情绪掩藏得很好。 而在看到她身边的纪远的时候,那丝兴奋却又似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顿时降了一半。 他选择性的无视掉碍眼的纪远,他径迎到路兮琳身前,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虽然没有小别重逢的热烈拥抱,甚至没有一句好听的甜言蜜语,但他的出现和接行李的动作还是让路兮琳开心不已。 纪远没有人接机,路兮琳想着是不是有人在外面等他,可是一起来到大厅外面的时候,却仍不见有人接他。于是路兮琳问:“纪总,要是没有人来接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吧?让文渊送你一程。” 贺文渊本来就看他不爽,所以从见面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跟他打招呼,可是不想路兮琳竟然自作主张邀请他一起,还要他送他? 于是放好行李,他连忙过来插话:“我想我们跟纪总并不顺路,你说是吧纪总?”说完,他故意挑眉问纪远。 纪远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他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朝路兮琳笑了笑,道:“是啊芳婷,我们不顺路,你跟贺总先走吧,我坐出租车就行了!” “真的吗?” “嗯!” 见纪远自己都这么说,路兮琳也不好再说什么,而贺文渊在两人说话时,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还连带催促了两声,于是路兮琳见状,只得匆匆和纪远道了别便上了车。 “你等很久了?”刚上车,路兮琳就问他,她其实没想到他会提前过来。 “没有。”贺文渊淡声回应,想到她现在才回来,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快。 “说一个星期回来,怎么拖了半个月。” 似问非问的话,路兮琳听了,不由地眨了眨眼,回答他:“那是因为临时有事啊!”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纪总亲自出面都搞不定的?竟然一拖再拖,拖那么久。” 感觉到贺文渊怪怪的语气,路兮琳打量了他一眼,疑惑问:“我出差多久,你抱怨什么呀?再说我不在家你就不用看到我,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虽说两人的关系在发布会之后有了很明显的改变,但路兮琳知道,骨子里面,彼此间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亲密。如果非要给一个定义的话,或许只是更像朋友,仅此而已。 “好什么?你跟一男人成天朝夕相处,我能好就怪了!” 贺文渊实话实说,这次不像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多暧昧,分明是吃醋的节奏。 路兮琳皱皱眉,瞥了他一眼,故意笑他:“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酸呢?反正咱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我跟谁朝夕相处,跟你有什么关系呀?”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贺文渊听罢,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明显,于是正了正色,肃声道:“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我的太太,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切,那是因为别人不清楚我们之间的真实情况嘛!” “你是这么想,那你敢保证你们纪总对你没想法?” “哈?”路兮琳笑了起来,“拜托贺先生,你都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太太,纪总那种条件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已婚女人有想法?你也太夸张了吧。” “这就跟女人喜欢已婚男人是一个道理。” “歪理!” “那你说说,你这到n市出差,怎么会是从k市回来的?” 贺文渊扯了一堆,总算是把问题扯到了他心中的疑惑上。 “你说这个呀……”路兮琳笑了笑,她当时只说临时有新的工作要晚回来,但并没说是去k市,但她知道是航班暴露了她的行程。 “其实是因为纪总家在k市,他说想顺便回去一趟,就让我跟他一起去了。” “回家还要带上你,你还敢说他对你没想法?” “我本来是不去的呀,那他说这是出差行程的一部份,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咯。” 路兮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因为他这么说了才会最后答应的。 “我看他就是想找机会跟你独处。” “噗……”路兮琳笑,“你别这么幽怨了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会以为你这是在吃醋。” 第一百八十四章安宁送来的花 “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别傻乎乎的上了男人的当,到时候看你连哭都来不及。再说,好歹你现在是别人眼中的有夫之妇,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有些闲话能避免的就要尽量避免。” “看你说得那么严重,我又不是傻瓜,哪有那么容易上当啊!”路兮琳不以为意,完全没有意识到醉酒的那天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如果那天不是纪远而是换了另一个人,说不定就真的贞洁不保了。 “你不是傻瓜,只是有点笨而已。” “嘁,你才笨呢!”路兮琳回敬,接着突然嘻嘻一笑,一脸兴奋的继续:“不过说到跟纪总回家,我可真是吓了一跳。” “怎么?” “我看到他妈妈了,噗……我本来以为像他那种身份的人,他的妈妈一定是那种又尖酸又刻薄的形象,可是你都不知道他妈妈有多热情,而且像个孩子一样,超可爱的,走的时候他妈妈还叫我以后有时间就跟纪总一起去玩呢。” “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 “所以你答应了?” “是啊!”路兮琳点点头,应完才觉得不妥,于是又加了一句:“那种情形下,我当然只有答应啊,礼貌嘛,要不然多不给别人面子是不是。” 贺文渊轻哼一声没有接话,路兮琳忽的又似想到什么,便继续出声:“对了,他妈妈知道我结了婚,是你的太太,还问你好半天呢。” “问我做什么?”贺文渊疑惑。 “当然是问你人好不好啊,长得怎么样,做什么的,对我好不好之类的。” “她问这些干什么?” “我哪知道,就是聊天瞎聊的呗。” 贺文渊没再接话,而说了这么半天,路兮琳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便也不再多说,把头往椅靠上一靠,便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贺文渊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也没再打扰她。 …… 第二天到了公司,刚见到路兮琳,刘理就一脸艳羡的凑了过来。 “啧啧,芳婷,这回你可是赚大发了,早知道是和纪总一起出差,我就自己去了,真是亏到死!” “那下次这种事可别再找我了!还赚呢,我都累死了!” 累是累,不过那也只是前一个多星期的事情而已。当然,这种事她不能对刘理说。 虽然和纪远一起去过他家,两人朝夕相处了几天,但路兮琳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她眼里,他依旧只是她的上司她的朋友。 不过纪远则不同,三天的相处,就像是一副慢性催化剂,催化了从相识以来,他一直没有认真面对的东西。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很快到了贺文渊的三十岁生日。 路兮琳原本并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只是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身份证,所以她便留了一份心,将这个日子记了下来。 他生日这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好像跟平时没什么不同。谢娇容只字未提,邓琪母子就更加不会关心了。 并且自从发布会的事情过后,路兮琳发现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更淡了一些。至于自己和邓琪之间,虽然邓琪的态度看似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看自己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些自己看不透的东西。 路兮琳想着是不是因为家庭的关系,所以这种日子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所以早上吃过饭,她便一个人出了门。 蛋糕店里,路兮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亲自动手做了一个蛋糕。她一方面是单纯的想替他庆祝生日,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感谢他在身份这件事情上对她的帮助。 回家的路上,路兮琳兴奋的想象着贺文渊看到自己亲自为他做的蛋糕时的情景。 他会开心吗?会激动吗?会不会感觉到自己寄予蛋糕里的喻意? 只是回到家时,贺文渊不在,其他人也不在。连中午吃饭都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反正周六,谁还不出个门。 到了下午,路兮琳刚刚午睡起来到了客厅,便看到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 她疑惑的过去拿起花看了看,又嗅了嗅,香得她一阵头晕。她没有看到诸如卡片之类的东西,所以不禁有些疑惑。 “大少奶奶,你起来了。” 莫嫂忽然出现在客厅里,吓了路兮琳一跳。 敛了神,路兮琳忙点了点头,随即问她:“莫嫂,这花是哪儿来的?” “这是花铺送过来的。” “花铺?那谁送的啊?又送给谁的?” 难道送给她的?可是她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追求者,再说她现在都是公认的已婚女人了。 那是婆婆?阿姨?路兮琳想了想,都觉得不对。 正想着,莫嫂便继续说道:“这是送给大少爷的。” “文渊?” “是的。” 哈?送给贺文渊的?还是一大束红玫瑰? “那是谁送来的?” “是安宁小姐!”莫嫂也不隐瞒。 “安宁?”路兮琳讶了一声,“她回来了?” 她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来给贺文渊送花,却又不见人? “是安宁小姐订的花,然后花铺的人送来的。”莫嫂继续回答。 于是随后路兮琳才知道,每年贺文渊生日的这天,安宁都会通过网络给他订一束玫瑰花,然后让人送来。 莫嫂离开后,路兮琳看着眼前的玫瑰花,火红的颜色刺得她的眼睛有些发疼,心里更是一阵阵的酸涩。 第一百八十五章没人吃的生日蛋… 傍晚的时候,贺文渊回到家里,刚到客厅便看到茶几上那束火红鲜艳的玫瑰。 皱皱眉头,正好瞥见莫嫂从客厅经过,于是便唤过莫嫂让她把花收走了。 尽管没有任何提示,但对他来说,这样的情景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每天的这天,雷打不动的惯例。 房间里,路兮琳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贺文渊回来了。虽然她很不想理会,但还是控制不住的翻身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 招呼时,她的眼睛不自主的瞟向他的手上,没有花,什么都没有,莫名的,心微微的感到一丝安慰。 “嗯。”贺文渊应了一声。 “今天加班吗?怎么一天都不在家?” “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 路兮琳点点头,贺文渊则拿了更换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虽然同处一室这么久,但两人都不会在彼此面前换衣服,每一次都会自觉的到卫生间换了再出来。 贺文渊换好衣服出来后,路兮琳咬着唇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终究还是没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她想问你的花呢……只是想想,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想着,她敛了情绪,故作欢快的起身到他面前。 “文渊,祝你生日快乐!” 别看只是一句简单的台词,她却特地对着镜子练习过好多次,该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表情…… 贺文渊微微一怔,迎着她的目光,淡淡的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嗯,因为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你的身份证了。” 路兮琳老实的回答。 贺文渊蹙着眉看着她,却没再说话。 路兮琳见状,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于是咧着嘴拉着他到沙发处坐下。 “文渊,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所以我想了想,特地去蛋糕店给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开心,也谢谢你的帮助!” 路兮琳将生日蛋糕放到沙发旁的桌面上,面带微笑一脸真诚的对他说着老套的生日寄语,而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快,就像她的表情一样。 她是开心的,可以为他庆祝生日,送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 贺文渊看到包装精致的蛋糕,心里微微一动,可是没来由的,却又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尽管发布会后,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以及和她之间相处时的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里,依旧有淡淡的排斥。 莫名的,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贺震的原因。 三十岁,是贺震为他设下的一道坎,三年前开始,每到生日这天,他都会想到关于三十岁之前,他要面临的事。 尽管现在看来,似乎一切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现在的他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对于贺震自作主张的安排,他依旧无法释怀,尤其是他的安排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努力,关系到贺氏,并且还和贺文策扯上关系,所以他是痛恨他的。 如果不是这后来的事情发生了意外,他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究竟会是怎样? 会和真正的叶芳婷貌合神离的过下去吗?撑到两年然后各自分道扬镳,还是因为之前的意外,被贺文策一击致命,一无所有? 还有将来,应该怎么走?或者说在他所规定的两年内,还会发生些什么?而自己又是否能够一一化解?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那些不和谐的情绪就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以至于他的神色和语气也跟着受了影响。 “我不过生日!” 淡然的声音,路兮琳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只是她仍旧没有多想,对他的淡然也只当他是累了一天的关系,于是随口反问:“为什么呀?” 贺文渊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将自己的情绪转嫁到她的身上,所以最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我没有这个习惯!” 说完,他便跟着出了房门。 路兮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望向桌面的蛋糕。 她有些挫败的坐到沙发上,努力的消化着他刚才的话。 他没有这个习惯? 如果真的没有,那么每年的今天,安宁远在地球的另一端都依旧会准时为他送上爱的玫瑰花,难道这也叫没有这个习惯吗? 想到这里,路兮琳羽睫低垂,心里一阵酸楚,倍觉受伤。 晚饭前不久,贺文渊接到了杨岸飞的电话,于是回到房间换了衣服便又出了门。 路兮琳本来疑惑,但看他淡漠的样子,又不好开口询问,所以最后什么都没说。 晚饭时,大家看起来似乎跟早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谁也没有提贺文渊生日的事,就连谢娇容都完全没有提及。 而因为贺文渊的关系,她没有多少心情,所以吃饭也是匆匆的扒拉了两口就借口吃饱离开了餐厅。 回到房间里,路兮琳坐在床沿上,讷讷的看着对面桌面上的蛋糕盒。 贺文渊下午离开房间后,她就没有再动过。 她不知道贺文渊什么突然又变得怪怪的,其实发布会以来,她能感觉到他变了很多,会和自己说很多话,会开玩笑了,也不再似以前那般冰冷。 可是今天是他的生日,为什么又突然变得淡淡的,这不是应该是个庆祝的日子吗? 此时的贺文渊和杨岸飞则在一家小酒馆里。 “我知道你对你爸有怨,但他毕竟是你爸,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他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再说,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你没有娶真正的叶芳婷,主动选择权还是在你手里。” 贺文渊把路兮琳送他生日礼物以及自己的心情如数吐给了杨岸飞听,所以杨岸飞劝导他。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管是为什么,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出发点一定都是为了你。” “如果真的为了我,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对我,说到底,他其实还是为了他那个儿子。” 杨岸飞不知该如何继续安慰他,因为他也不知道,贺老爷子当时为什么会立下这样的遗嘱,并提出这样的条件。 本来邓琪和贺文渊的出现与存在,对谢娇容和贺文渊就是沉重的打击,甚至是耻辱,所以贺文渊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 杨岸飞理解。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这样,对太太是不公平的。既然你已经选择公开和她的关系,哪怕她是假的,你也不应该将这些情绪转嫁到她的身上。要知道她已经主动跟你坦白了,并且不愿意再继续欺骗你,是你自己不同意离婚要留下她的。” 杨岸飞一席话,令贺文渊冷静了不少。 晚上回到家,路兮琳还没有睡。 她坐在阳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注意到贺文渊的归来,直到贺文渊站到她的面前,唤了她一声,她才将注意力投到他的身上。 “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就看看东西。” “不要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 路兮琳应着他的话,目光早已收回再次回到面前的电脑上。 贺文渊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没有再说,于是转身离开。是他刚走出一步,路兮琳却忽的起身唤住他。 “文渊!” “嗯?”贺文渊转过头来。 “我今天看到安宁送你的花了。” 路兮琳轻声说。 贺文渊怔了怔,没有说话。 “她每年都会送,是吗?” 贺文渊点点头。 “是不是只有她送的东西,才是你最想要的?” “我不喜欢玫瑰花。” 听到她的询问,贺文渊说了一句实话,可是路兮琳却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知道他拒绝了自己的礼物,那是她特地为他准备的。 “每年的今天,她的礼物都会准时送到,你明明没有不习惯过生日,为什么……” 贺文渊转身走到她面前,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 “你没有必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也没有必要特地为我的生日准备什么,更不需要把自己拿来和她做任何比较。你是你,她是她。” “对你来说,她更重要,对吗?” 你是你她是她?他是想说自己无法和她相提并论吗? 路兮琳心里一酸,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不妥。 “为什么要跟她比?她对我重不重要,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有!” 路兮琳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为什么?” 贺文渊疑惑的问。 “因为……”路兮琳原本与他四目相对的目光,忽然的垂了下来,落到地上,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 “因为我喜欢你!” 第一百八十六章恶男来袭,念念… 空气忽然之间像是凝固了一般,静得连两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路兮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向他表白自己的感情。 一切都那么突然,突然到让她觉得自己是疯了。 而贺文渊同样怔在原地。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说她喜欢他? 他的心忽然的乱了,但他却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丝喜悦划过,就像是这句话这一刻,是他从未预料过,却一直在期待的一样。 只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 “你是个好女孩!” 没有明确的接受,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但路兮琳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或许他只是不想太直接的伤害自己,路兮琳心想,一颗心也跟着蓦地往下一沉。 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两团水雾很快便涌了上来。 她觉得自己不仅是疯了,而且很傻。她不仅没有想过自己的表白会换来怎样的结果,甚至没有想过贺文渊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情,她就这么突兀的把自己的真心说了出来。 “谢谢你的夸奖!” 路兮琳强抑住眼中的泪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微笑着说道。 尽管她努力的做了掩饰,但贺文渊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眸中的闪烁。 她的笑是那么坚强,却又那么悲伤。 “路兮琳……” 贺文渊皱着眉,第一次情不自禁的喊出她真实的名字,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没关系,我知道了。其实我……我也只是随、随便说说……”路兮琳依旧保持着微笑,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我去洗漱了……” 说完,她绕开贺文渊的身体,径直奔进了卫生间。 在他面前强装的坚强,在卫生间的门关上的那一刻便瞬间崩塌,路兮琳甚至能够听到那轰隆的声音。 眼泪如果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砸到地上,摔成再也无法愈合的很多瓣。 后背靠在门上,她仰起头,不停的眨着双眼,眼泪顺着眼角继续汹涌而下。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突然的表白和没有想过的被拒绝,都让路兮琳慌乱无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贺文渊,所以才会因为他的话而心痛如何都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而这样的自己,没有秘密的自己,该怎样面对拒绝了自己的贺文渊? 走到洗漱台前,泪水迷朦了双眼,她甚至看不清镜中的自己。 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扑到脸上,尽管已经是夏天,可是这依旧让她感到丝丝寒意,一直冷到她的心里。 她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贺文渊也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路兮琳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但贺文渊没有看见,只听到她开门的声音。 转身过来,路兮琳甚至没有扭头看他,便直接走到床前,爬上自己的那一边。 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身影单薄而落寞。 贺文渊就这样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是难过的,却又无能为力。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只是为了某些目的而留下她,她会原谅自己吗? 而他现在并不确定这份感情,也无法给她任何的承诺。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虽然早早的就醒了,却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 贺文渊见状,也没有多说,早饭的时候也找了个理由帮她搪塞了过去。 吃过饭,贺文渊吩咐莫嫂给路兮琳送了些早餐上来后,便一个人去了书房。 其实送早饭的事,他可以亲自为她做的,至少在昨晚之前,他的确不介意这么做,可是现在,他不能。 既然已经选择了拒绝,就不能再给她任何的希望。而也因为如此,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所以他只能这样能躲则躲。 莫嫂把早饭送来的时候,告诉她这是贺文渊吩咐的事,路兮琳不禁苦笑了一声。 坐在沙发上,她漫不经心的搅了搅碗里的米粥,清香扑鼻而来,她却没有半点食欲。 目光扫过一旁的生日蛋糕,忽的发现捆在包装外面的丝带不知何时已被解开。 蹙着眉伸手把蛋糕拿到面前打开盒子,才见蛋糕缺了一角,那个位置正好写着“文渊:生日快乐”几个字。 再看刚才放蛋糕的地方,有一张纸条,路兮琳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谢谢你的蛋糕,很美味!” 路兮琳不知不觉的扬了唇角,痴痴的笑了。只是那笑,却带着太多的苦涩。 就算他吃了蛋糕又怎么样?如果只是为了安慰她,或者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她真的不需要。 将蛋糕放回原位,路兮琳起身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在客厅看到莫嫂的时候,她顺便让她去房间收拾碗勺,还有……那个缺了一块的蛋糕。 路兮琳回了叶家。 发布会后,这是她这一次回到这里。 她一直很歉疚,不知该如何向叶江和汪玉心解释发布会的事,所以她只能躲。 好在叶家夫妇二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像以前一样,这让路兮琳感动之余也更加愧责。 在叶家吃了个午饭,她就借口离开了。 事实上她只想找个人倾诉,但叶家夫妻显然不是理想对象,所以最后,她把曹念念约了出来。 “你可真勇敢啊路兮琳小姐!” 在听完路兮琳的话后,曹念念半是揶揄半是感慨的说道。 “我是疯了!” 路兮琳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你是疯了!当初开发布会公开你们关系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疯了。你们两个甚至连逢场作戏都算不上,他不过是为了他那连你都不知道的目的而和你继续这段婚姻,你现在倒好,不仅动了感情,还让他知道你的秘密,你这是在轻贱自己啊!” 曹念念对她的举动完全不敢苟同,在她看来,只有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像路兮琳这样,就是作贱自己。 “那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又提离婚,那样别说别人觉得你有病,连我都会觉得你有病,再说也肯定是离不了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只能破着头皮撑下去。反正你不是爱他吗?就算他不爱你,但是每天看到自己爱的人也算是一种幸福。” 曹念念继续揶揄她,路兮琳却是连回敬的心思都已经没有。 两人坐了半天,路兮琳哀怨了半天,曹念念也揶揄了半天安慰了半天,这才各自离去。 路兮琳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收入眼底。 而曹念念回学校的路上,在过一段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的时候,忽然一辆车急驰而来,在距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急刹停下,但因为惊吓的关系,曹念念还是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贺文渊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到曹念念面前。 “小姐,你没事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春心萌动的念念 他故作担心柔声问她。 曹念念坐在地上,一脸愤怒的望向说话的贺文策。 在看到他的样子时,曹念念的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停顿,但是很快,便又恢复刚才的模样,嘴里也很不客气的骂骂咧咧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开车的呀?没见这儿是斑马线吗?”她一边骂,一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身子刚刚直起一半,便又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刚刚才被摔过的屁屁,因为这一跌,更是痛上加痛,痛得她呲牙咧嘴。 “我的腿……” “我送你去医院。” 贺文策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便二话不说把她抱上了车。 曹念念本能的挣扎了两下,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坐在副驾座的位置上,曹念念被腿上传来的疼痛弄得咧嘴,可是莫名的,注意力却又忍不住的落在一旁的贺文策身上。 她一边咧着嘴忍着腿上的疼痛,一边偷偷的扭头瞄他。 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她的反应,却是不动声色的继续开车。 “小姐,你再忍忍,医院就快到了。” 听到他说话,曹念念赶忙收回目光,没好气的回答他:“我当然在忍!” 到了医院,贺文策停好车便不由分说的抱着她进了门诊大厅。 再次被他抱在怀里,曹念念尴尬不已,可是却又挣脱不得,于是只得安静的任由他继续抱着。 她的手吊在他的脖子上,看看他的脸,眉头微微的蹙在一起,而俊朗的脸上也似带着担心。 再意识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曹念念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好在经过检查之后,并没有大碍,只是小腿有些肌肉拉伤和其它地方的擦伤之类。 而整个过程中,贺文策都表现得温柔体贴。看他忙着为自己挂号拿药,又对医院一个劲的询问自己的状况,曹念念几乎是眼都不眨一下的追逐着他的身影。 离开医院,在贺文策的询问之下,曹念念也没犹豫,便应了他送自己回去的要求。 毕竟自己现在这样实在不方便,再说他本来就是造成自己这样的罪魁祸首,所以她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y大门口,曹念念本来打算下车自己进去,但贺文策却以她的腿伤为由,坚持开车把她一直送到宿舍楼下。 如果不是有宿管大妈,他甚至会把她送到宿舍门口。 “曹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电话。”宿舍大楼的门口,贺文策把名字递给曹念念,微笑着对她说道。 曹念念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在看到他的名字和职务显示的时候,不由一愣。 “你是……”曹念念一边惊讶出声,一边抬眼看他,但贺文策已经上了车,并且很快发动了车子离去。 曹念念握着名片,像是握着一块宝贝一样,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更是把名字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贺文策,贺氏副总裁……贺文渊的弟弟,路兮琳的小叔? 曹念念觉得这真是戏剧,只是想归想,唇角却是不经意的染上一抹浅笑。 “念念,听说今天有大帅哥送你回来?” “跟我们说说,到底是谁呀?” “是啊是啊,我听隔壁班的人说,那个男的长得可帅了,你老实交待,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居然连我们都不知道。” …… 几个室友见她一个人在床上对着名片傻笑,都趁机朝她八了起来。 “喂,你们几个,现在应该关心的重点是我的伤,而不是谁送我回来这件事情好不好?” “切……我看你的伤在帅哥的护送下,早就不治愈了。” “就是,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坦白!” 曹念念翻了个白眼,知道这帮姐妹不好唬弄,于是只好如实招来。 她把自己差点被撞到回到学校的事一一交代完毕,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声,说:“满意了吧?这就是所有的事情。所以呢,他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会送我回来的!”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赚大发了!” “就是,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福个屁呀,我现在都成伤残人士了我还福呢,要不是他,我能遭这罪吗?”曹念念说着说着,一个激动下意识的动了动腿,结果扯得拉伤的地方一阵疼痛,让她忍不住呲着牙“咝”了一声,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脸上却又露出一抹浅笑。 “你看看,痛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分明是春心荡漾!” “淫荡!” 几个室友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路兮琳虽然和曹念念说了很多自己和贺家的事,也提过贺文策的名字,只是并没有细说关于他的事情以及和贺文渊的纠纠葛葛,因为连她自己也并不清楚。所以并不清楚其中丝丝缕缕的曹念念并没有把自己被贺文策害得受伤的事告诉路兮琳。 而第二天,贺文策算好了下课的时间,便驱车y大等在了曹念念的宿舍楼下。 曹念念在宿舍姐妹徐巧的掺扶下从教室回宿舍,看到贺文策的时候,一脸惊讶,徐巧却是嘻嘻一笑,直接掺着她走到贺文策面前。 “你干什么?”曹念念皱着眉侧过脸对着身边的徐巧使眼色,徐巧却假装视而不见。 “你好,你来找念念的?” “你好,是的!”贺文策点点头,礼貌回应。 而话时刚刚落下,徐巧就把曹念念的胳膊往他面前一推:“那就麻烦你了。”徐巧说着,嘻嘻一笑,便直接撇下曹念念一个人进了宿舍大楼的大门。 临走前,她还不忘不了朝曹念念挤眉弄眼,弄得曹念念好不尴尬。 “徐巧,你……” 她的声音没能传到徐巧耳中,却因为此时的情景而被周围陆续回来的同学行以注目礼。 “上车吧曹小姐。” 贺文策扶着她的胳膊,柔声说。 “不用了,有、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曹念念红着脸,一脸尴尬的回答。她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贺文策打趣她,一句话,让曹念念脸上的温度更是加深了几分。 她还从来没有在哪个男人面前这么红过脸,就连她最喜欢的学长,也不曾如此,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贺文策面前就变成这样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陷入爱情的念念 或许是他不同于同龄男生的青春活力,而是成熟男性的气息,都让她感到迷恋。 “切,谁怕谁呀?!” 短暂的僵持之下,曹念念不屑的哼一声,便转身上了他的车。 而等贺文策刚上车,她便二话没说连忙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都这个点了,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贺文策笑笑,系好安全带便发动了车子。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里,只和他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曹念念觉得很不自在。 “曹小姐,这顿饭,算是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实在很抱歉,害你受伤!” 贺文策看出她的局促,于是先开口打破沉默,缓解了气氛的尴尬。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再说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又不会因为你一句抱歉就马上痊愈,所以道歉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说话时,曹念念还引用了一句红极一时的剧本台词。 “那曹小姐是不打算原谅我了?”贺文策问。 曹念念蹙着眉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逻辑啊?原不原谅难道要挂在嘴上吗? “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啊,你不是也送我去医院还付了医药费了吗?不然还要怎样?” “如果曹小姐真的原谅我,那希望你同意让我照顾你到痊愈。” 曹念念眨眨眼,这是什么要求? “哎,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哎,别人摊上事儿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你倒好,好像还恨不得能使劲往上凑,你没事吧?” 贺文策笑笑,“是我害你受伤,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所以还希望曹小姐答应。” 曹念念抽抽嘴角,看他一脸真诚,虽然很是无语,却也没有再拒绝。 “哎算了算了,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你啦!” 对他所谓的“照顾”,曹念念只当他是为了得到她的原谅所以才这么说,所以不以为意,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她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贺文策都会在同一时间准时的出现在她的宿舍楼下,即使她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也能自己走路,但贺文策依旧无阻。 而数天下来,与贺文策的相处,也让曹念念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他的出现,不仅如此,每天晚上,两人还会电话传情,就像一对情侣一般。 这样的日子久了,曹念念很快便沦陷进了对贺文策的爱恋里。 再与路兮琳见面的时候,她忽然问路兮琳:“对了兮琳,贺文策这个人怎么样?” “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到他?”路兮琳皱了皱眉,疑惑的问。 “哦……就是随便问问,前几天他来过我们学校,正好看到了,所以就问问你。” 几天前,贺文策的确因为公事去过y大。 “有什么好问的,你又不认识他!” “说我不……呵呵,就是因为不认识才要问啊。你不知道,他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见到他的女生啊,那叫一个疯狂。” 想到当时的情景,曹念念现在都还好不郁闷。那是她喜欢的男人啊,可是情敌都快遍布整个y大了。 是的,她喜欢上贺文策了。 当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不是很正常吗?他长得又帅,又这么有身份,还能没几个女孩追捧?”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是他嫂子,应该很清楚吧?” “你干嘛老是追问他啊?” “我……我也跟那些女生一样啊!” 曹念念没有把自己喜欢他的事说出来,她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路兮琳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地“嗤”了一声。“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花痴了。”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路兮琳还是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还好吧,你也看到了,长得帅,又有钱,还有头有脸,反正就是你们这种花痴眼中标准的白马王子了。” 路兮琳只当她真的就是那些花痴女,所以也只捡无关紧要的说。至于贺文策其他的事,一来她并不十分了解他,二来就她知道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告诉曹念念。 “切,这些还用你说啊,我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了。” “那你还问我?” “我当然是想知道更有深度的信息啊!” “怎么深度啊?我跟他也不是那么熟的。” “那你不是他嫂子吗?”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他嫂子就得了解他呀?我连贺文渊都不完全了解呢!” 路兮琳对她简直无语,而两人正聊着,曹念念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只见她拿着电话略微的侧了侧声,便小声的讲了起来。 路兮琳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但从她的表情却看得出来,一脸甜蜜。 安静的等她讲完电话,路兮琳便忍不住调侃:“啧啧,这才多久不见,就恋爱啦?” “哪有……”曹念念吸了一口果汁,羞涩一笑,“只是一个朋友。” “我知道,男朋友嘛!” “不是……”曹念念还想否认,路兮琳却嘻嘻一笑。 “交往多久了?学长?学弟?快点,跟我说说!” 路兮琳也是一个相当八卦的人,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真的没有啦,只是认识而已,谈不上交往。” “哦?那意思就是真的有咯!”路兮琳跟她玩起文字游戏,“在我面前还扭扭捏捏的干嘛,我又不跟你抢。” “真的只是才认识,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啊?又是单恋啊?”路兮琳无语的摇摇头,“如果真的喜欢呢,就勇敢的去追,不管成功失败都没有关系,别再玩什么单相思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抱着我哭鼻子。” “可是我们的距离……” “什么叫距离啊?真爱可以打败一切,距离不过只是胆怯的借口罢了!” …… 两人分手的时候,路兮琳刚刚离开,贺文策的车就停到了曹念念的面前。 “你朋友走了?”刚上车,贺文策就随口问她。 “嗯。”曹念念点头,又道:“你怎么会在这边的?”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来接她,她还不太相信呢。 “只要你在的地方,我都可以出现。” 第一百八十九章装作和念念不认… 暧昧的话,说得曹念念脸颊一热,而不等她说话,贺文策又继续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就送我回学校吧!” “那也得吃过饭再回去!” 曹念念执拗不过,只得依了他。 颇有些浪漫情调的餐厅里,曹念念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和他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了,但是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她的心情都甜如食蜜。 虽然她不知道贺文策的心思,也没有向他表露过自己的感情,但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相处。 两人之间,似乎比朋友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但曹念念觉得,这个“少”,或许也少不了多少,或许再过些时间,少的那一点点就会填满了。 贺文策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曹念念在他面前,也少了几分大大咧咧,多了几分女孩的矜持。 “对了,过几天我要参加一个晚宴,还缺一名女伴,不知道念念小姐有没有空,赏脸陪我?”饭吃到一半,贺文策突然抬眼问她。 曹念念眨了眨眼,然后扬唇一笑,爽快答应:“好啊!” 她不知道他说的晚宴是什么样的晚宴,不过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那是不是说,他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曹念念独自在心里想着,贺文策却笑着深了深眸光。 “那到时候给你电话!” “嗯。” 之后的两天,曹念念便一直都沉浸在对晚宴的期待里,而这两天贺文策因为公司的事情忙,所以一直没有去找她。 …… 贺文渊一直在书房忙至深夜,才回到房间里。 自从路兮琳向他表白过后,他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她,而路兮琳知道他的心情,所以平时也是尽量的能避则避。 只是尽管如此,两人毕竟同住一个房间里,避不开的始终还是避不开。 见他进来,路兮琳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自顾的继续看自己的电影。贺文渊动动唇,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直到他洗完漱出来,眼看路兮琳就要准备睡觉,他才连忙出声。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不知怎的,连说话都有些吞吐。 “有,怎么了?” “我想请帮个忙。”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说吧。” “明天晚上有个晚宴,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出席。” “你可以找严嘉溪。” 虽然这样的推辞的确没有任何理由,毕竟他们是夫妻,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可是路兮琳却莫名的不想说出答应的话。 “你知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为难她。 “所以才迫不得已找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贺文渊想要解释,却被路兮琳打断:“我去!” 这是责任和义务的一部份吧?路兮琳心想。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路兮琳刚出公司大门,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贺文渊。 其实从那天过后,贺文渊就不再来接她了。她也无所谓,反正就算见了面,两人也只剩尴尬。 不过今天因为晚宴的事,所以贺文渊准时到了地点。 一系列的准备过后,两人便一起去了晚宴现场。 晚宴是与贺氏有合作的一家公司的周年庆典。 两人刚一到场,便立即成为全场的焦点。 路兮琳挽着贺文渊的胳膊,面带微笑,从容的配合着他的步子。 这样的场合她在这之前仅仅只参加过一次,就是陪纪远出席的那次酒会,但她的优雅如同与生俱来,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表情与动作,都让人无不赞叹她的完美,以及她和贺文渊的般配。 因为路兮琳与贺文渊关系的公开,他无法再邀请她,所以只好带了秘书过来。 在现场碰面的时候,贺文渊和他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路兮琳到了另外一边,和其他相熟的人打招呼。 而就在人群里,着了晚礼服的曹念念正挽着贺文策的胳膊和人攀谈,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文策,这是女朋友?” 贺文策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高伯伯,怎么今天不见玄宇过来?” “别提了,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能有你跟你哥一半踏实,我这把老骨头也就不用还那么操心了。” “别这么说高伯伯,您要对玄宇有信心!” 闲叙间,曹念念因为内急临时去了洗手间,而正聊着,贺文渊也带着路兮琳走了过来。 “高伯伯您好!” “高伯伯好!” 两人一前一后向高孝民问好,高孝民这才注意到来人,于是连忙堆笑回应:“是文渊和芳婷啊,好好!”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贺文策,不由感慨:“还是老贺有福气,有你们两兄弟,这贺氏真是不强都难啊!” “高伯伯,您过奖了!”贺文渊谦虚的说。 他们聊着,路兮琳也插不上话,只是站在贺文渊身边陪着笑。不过就在这里,忽然有人唤了一声“文策”,熟悉的声音让路兮琳下意识的转头过去。 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不由一脸惊讶,甚至差一点,那声“念念”就脱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忍住。 曹念念看到她,也是不由的愣了愣,不过她刚要说话,便被路兮琳一个眼色止住。 和高孝民聊了片刻,两个男人各自带着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而随后借着贺文渊再次和人攀谈时,路兮琳连忙找了借口穿进人群里。 曹念念跟在贺文策身边,不时朝着身边的人点头微笑。路兮琳蹙着眉,好不容易找到她和贺文策分开的机会,于是连忙把她拉到了角落里。 “你在搞什么?怎么会跟文策在这里?” “什么意思呀?难道就只许你和贺文渊在,不准我和文策来?” 曹念念现在心情可谓是好到爆,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出席这样的场合,说明在他心里的位置,尤其是刚才听到高孝民问的话,她更是窃喜不已。 “你不要告诉我,你交往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想到几天前两人见面时,曹念念当时说的话,路兮琳心里不由一怔。 “本来我不想那么早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今天碰上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没错,那个男人就是文策!” 路兮琳脸一苦,“你怎么找谁不好,偏偏是他?” “瞧你说的,怎么就不能是他?缘份这种东西,还是我能控制得么?再说他怎么了?你不是还说了他一大堆的优点吗?所以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呀!” 路兮琳想说,替你高兴?高兴你个头啊? 她说的那些优点,不过都是些不需要深入了解便能知道的东西,她居然还当了真? 拜托…… “喂,你干嘛呀?难道我有喜欢的人,你就这么不开心?” 见她不说话,还苦着脸,曹念念不禁有些纳闷。 “如果是其他人,我当然会替你高兴,可是” “这有什么区别?他不是你小叔吗?是你熟悉的人,我更加放心,嘿嘿……” “念念,贺文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路兮琳提醒她,却并不想把话说得太明。 “噗……兮琳,你今天怎么了?你们明明是一家人,怎么你对他好像特别偏见。” “还有,我跟你是好朋友的事,只限我们私下的时候,在他面前,我是叶芳婷,你也不认识我,知不知道?还有,不要跟他说我的任何事情!” 说完,路兮琳便留下一脸疑惑茫然的曹念念转身离去。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和曹念念刚才的碰面,却早就被贺文策看在了眼里。 等她一走,贺文渊就连忙走到曹念念身边,状似无意的问:“你认识我嫂子?” 第一百九十章担心念念的安危 突兀的问题,让本就还没回神过来的曹念念微微一愣,接着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是啊!” 不过说完,她又忽的想到路兮琳刚才的叮嘱,于是又赶紧加了一句:“刚刚认识的!” 贺文策没说话,只是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路兮琳和贺文渊所在的方向。 整个晚宴过程,贺文渊和贺文策都没有任何的交集,而为免引起贺文策的怀疑,路兮琳也一直假装与曹念念不识。 晚宴加上其它庆祝活动结束之后,时间已经将至深夜。 路兮琳眼看曹念念坐着贺文策的车离开,心里担心不已。 这么晚学校宿舍早就关门了,那他们会去哪? 所以心里想着,她刚上车,就连忙给曹念念打了个电话。 刚一接通,没等曹念念说话,路兮琳便连忙问她:“念念,你现在回学校?” “这个时间肯定进不了宿舍了啊!” “那你……们现在去哪?” 听她这么一说,路兮琳不由一慌,又接着问她。 “文策,我们现在去哪?”曹念念也不知道,所以听到路兮琳问,她便直接转头问正在开车的贺文策。 听到她的话,路兮琳不由的眉头一皱,正要继续出声,便又听她说:“今晚到酒店住一晚!”她把贺文策的话复述给路兮琳。 路兮琳听罢,心中大惊。 “不行!”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脱口而出,“你……你跟他去酒店?” 如果只是在一起她勉强还能接受,可是没想到这都发展到可以一起去开房的地步了,无论如何,开房这件事,路兮琳觉得自己必须要阻止她。 “你怎么能跟他……只有你们两个人去酒店,你” 路兮琳激动的继续说着,但这次话没说完,曹念念便直接把她打断。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我回不了宿舍,我不去酒店那你让我去哪儿啊?难道要我去睡大街?” 曹念念一连的反问,路兮琳无言以对。 “好了我的大小姐,思想别那么邪恶嘛,我没事的,放心,到了给你电话!”说完,也不等路兮琳再说什么,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路兮琳拿着手机思绪纷乱,事实上她也没法再跟她多说什么。 就像她说的,不让她去酒店,又能让她去哪?而自己又不可能跑去找她帮她安排自己。 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扫到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由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路兮琳摇摇头,收好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回到家,一直到她洗完漱出来,都没有等到曹念念的电话,打过去又一直无法接通,这让她更加担心。 “文策回来了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贺文渊。 贺文渊看看她,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路兮琳没有多说,直接上了床。 等到贺文渊进卫生间后,她这才一个人出了门来到贺文策的房间门前,小心的将耳朵贴在房门上,试图听出他是否回来的迹象。 几秒钟过去,没有听出什么的路兮琳正准备转身回房,却听到身后有个声音传来。 “嫂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路兮琳惊呼一心,蓦的转过身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后面的房门。 “小、小叔,你、你回来了!” “嗯。”贺文策点点头,借着走廊的光线,路兮琳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有些疑惑。“嫂子你找我?” 路兮琳慌张的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妥,于是又连忙点头:“是、是啊。” “有事吗?” “哦……文、文渊的剃须刀坏、坏了,所以我帮他来找你借、借一下……”脑子快速的转动,胡乱的找了个理由。 贺文渊笑笑,说了一句“你等等”,便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果真看他拿了一个剃须刀出来,路兮琳接过后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门口。 回到房间时,贺文渊已经洗漱出来。见她从外面进来,他疑惑问她:“去哪了?” 路兮琳不说话也不看他,把剃须刀往床头柜上一放,便拿了手机上了床。 曹念念的电话总算是通了。 “念念,你没事吧?”路兮琳焦急的问。 “没事啊,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我看文策那么久才回来,你又没给我电话,打给你又无法接通,所以担心。” “小琳,都说了叫你不要乱想了,你放心吧,文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两人聊了几句,得知曹念念没事,路兮琳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贺文渊擦干头发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剃须刀,又看看路兮琳。 他总觉得她从宴会现场出来开始就有些怪怪的,可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床后,忍了很久的他,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于是出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兮琳本就没有睡着,听到他问,不由的愣了愣。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又继续:“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告诉我,如果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尽力帮你。” “我朋友跟小叔走到一起了!” 路兮琳听他说着,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朋友?”贺文渊蹙蹙眉,“你是说晚上跟他一起的那个女孩儿?” “嗯!”路兮琳转头过来看向他,“她在y大上学,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会认识又怎么会在一起的。” 想到曹念念说的那些话,她很确定,曹念念喜欢上了贺文策,并且坚定不移,因为她了解她。 “所以你担心?” “嗯。”路兮琳点点头,她不光担心曹念念,也担心自己。“叶芳婷本人连国内的亲戚估计都认不全,又怎么会有朋友?所以我担心小叔接近她,是有其它的目的,可是我朋友对小叔……” “你觉得文策是想通过她证明你不是叶芳婷?” “嗯。” 接着,贺文渊默了声。 路兮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而贺文策在上一次失败之后,再有其它动作也是自然之事。于是贺文渊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小琳,你被骗了 贺文策和曹念念就这样平静而又稳定的发展着,而他也正像路兮琳所担心的那样,不时旁敲侧击的向曹念念打听她的事情。 不过每次他一有意无意的提到路兮琳,曹念念就本能的想到路兮琳说的话,不要跟他说任何她的事。 贺文策并不清楚路兮琳对曹念念的嘱咐,但他知道曹念念没有跟他说实话,可是曹念念不说,他也不好逼迫。 原本他还在想着该怎样才能问出更多的消息,却不料机会自己很快就送上门来了。 这天路兮琳和曹念念约了逛街,中途竟然意外的碰上了贺文策。而且更要命的是,贺文策从她身背后过来,让路兮琳躲都来不及躲。 面对贺文策故作的惊讶,路兮琳很快找了借口离开。 随后,贺文策和曹念念找了地方小坐,于是便趁机问曹念念:“你怎么会跟我嫂子在一起的?” “刚好碰上的。”曹念念胡乱的搪塞。 贺文策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说:“你跟她是好朋友对不对?” 曹念念微微一怔,没等她说话,贺文策又继续。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我嫂子并不是真正的叶芳婷,真正的叶芳婷从小在国外长大,又怎么会有在y大上学的朋友?” 曹念念听路兮琳说过叶芳婷的情况,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听贺文策这么一说,她一时也有些接上不话,只好借吸饮料敷衍过去。 随后,贺文策又状似无意的问了几个关于路兮琳的问题,曹念念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反问他:“文策,为什么你好像特别关心你嫂子的事?” 贺文策看了她一眼,忽的轻叹一声,却不说话。 曹念念见状,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没说,于是又追问:“到底是为什么呀?” 老实说,自己喜欢的男人老是追问自己的好朋友,就算没什么目的,可是想一想,也是很令人郁闷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嫂子,小叔和嫂子这种关系,在世人眼中本来就暧昧不清。 曹念念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既然你跟我嫂子是好朋友,我就实话实说了。” 曹念念点点头,“快说呀!” “她应该跟你说过她为什么会嫁给我哥吧?” “嗯。她说是无意中遇到叶家夫妇,然后和叶家达成什么协议,所以就答应了代替叶芳婷嫁给你哥。”曹念念没有听说贺文策话里的深意,以为他早已经知道,所以也不再隐瞒。 可她却不知,贺文策虽然知道路兮琳不是叶芳婷,但其中的许多详细缘由他并不清楚。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我哥为什么会娶她?” 曹念念蹙蹙眉,想了几秒,然后摇摇头。 “这个她倒没有说。”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哥也不会告诉她。” 贺文策一副故弄玄虚的语气,曹念念不由愣了愣,接着连忙追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嫂子以为她嫁给我哥,是为了叶家,也能救叶家,事实上我哥不过是为了报复叶家罢了。当年,贺氏遭遇危机的时候,原本求助于叶家,叶家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联合银行和其它企业对贺氏进行打压,好在贺氏后来撑了过来。但因为这件事,贺氏的基业差点毁于一旦,所以我哥一直在找机会彻底搞垮叶氏,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叶氏因为经济危机找到我哥,希望得到贺氏的帮助,于是我哥便顺水推舟,答应了叶江,并且不仅如此,他还决定娶叶家千金,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然后再找机会抛弃她。因为在我哥心里,一直有一个他深爱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今年就要回来了!” 尽管只是随口编的一个谎言,但在曹念念听来,没有任何漏洞。 而他提到路兮琳嫁给贺文渊的原因,还有贺文渊公开他们关系的事,以及路兮琳曾提过的贺文渊有自己所爱的人这一点,都完全吻合,所以曹念念对贺文策的话深信不疑。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会向你问起我嫂子的原因。因为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既然如此,那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朋友受到伤害。”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傻瓜!”贺文策伸出手指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我哥的妻子,自然跟我哥是一条战线,如果我这么直接的告诉她,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再说我哥要是知道了,我哥又会怎么想?” 曹念念听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心想他的话的确不无道理,却没有注意到他唇角的地方,带着一抹不意觉察的笑意。 在知道贺文策说的这些事情之后,曹念念在心里挣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路兮琳约了出来。 而在去见面的路上,她都还在纠结是不是要将这些告诉路兮琳。 两人在之前的茶楼见了面,见到她,路兮琳还忍不住打趣:“怎么,今天没有‘佳人有约’,反倒有空约我了?” “我可不像你,重色轻友!” “嘿,我怎么重色轻友了?” “还说不是?你说说你,结婚过后有过几次主动找我的?每次还不都是我主动!” “我那不是情况特殊嘛!”路兮琳笑笑,又道:“对了,你跟文策发展得怎么样了?” “有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的,还不就是老样子。” “念念啊,其实我个人来说,我是真的不想你跟他交往的。” 虽然明知道她心意已决,也很清楚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尤其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但每次见面,路兮琳还是忍不住旧话重提。 “兮琳,我知道你担心我,也为我好,但是文策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对我既温柔又体贴,我觉得他就是我理想中的交往对象,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牢牢的抓住,不会轻易放手。再说,你不是也说过嘛,如果真的喜欢,就要勇敢的去追,无论结果怎样都没有关系。我现在正是在照你说的做啊!” “可是……” “好啦,哪有那么多可是啊?你要真是我的好朋友,就应该为我高兴祝福我!” 路兮琳担忧的看着她,却又不知再说些什么,最后只好叹了一声,转了话题。 “对了念念,上次文策碰到我们俩在一起,之后他有没有问你什么?或者说了些什么?” 曹念念今天约她出来,就是想说那天的事,只是现在听她这么问,又不禁疑惑。 “兮琳,你为什么好像很担心我们俩的关系被文策知道?” “因为我不是叶芳婷!” “可是他知道你不是啊!” 路兮琳忽然的些语塞,她当然不是怕贺文策知道自己不是叶芳婷,何况这件事他本来就知道,而她担心的是,贺文策是在找自己不是叶芳婷的证据。 尽管她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有这么严重,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叶氏再受到威胁,也不能让贺文渊成为笑柄。 见她不说话,曹念念也不多问,只是继续对她说道:“其实今天我约你出来,也是有事想跟你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文渊,小叔去我… “什么事?” 路兮琳反问,曹念念咬了咬唇,做了最后的纠结过后,终于还是开了口。 她把贺文策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路兮琳,路兮琳听了,脸上一片木然。 叶江的确说过,当初是贺文渊主动提出来要娶叶芳婷,但她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贺文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尽管自贺文策要挟汪玉心的事情过后,路兮琳对他的印象很差,但对他跟曹念念说的话,却难以怀疑。 因为贺文渊这么做的原因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安宁的事,也的的确确是真的。 见路兮琳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曹念念不禁有些担心。 “小琳,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路兮琳稍稍的敛了敛神,然后朝她笑笑:“我没事……” 尽管自己并不是真的叶芳婷,他当初要娶的也不是自己,可是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就是叶芳婷,而贺文渊当初几次都不愿意离婚的事,也让她顿时明了。 他想办法留下自己,甚至不惜对外公开彼此的关系,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叶氏,毕竟说得难得听一些,叶氏最后到底变成怎样,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他会留下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像曹念念所转述的那样,他只是为了报复叶江。 而自己,不过是无意中成了替代品,或许他还在等着叶芳婷回来的那天,这样,他就可以真正的达到目的,娶了她再抛弃她……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安宁啊! 所以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乱了起来。 “小琳,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但是我觉得文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想想看,就算文策说的是假话,可是贺文渊明明知道你不是叶芳婷,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娶了你,说明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还有那个安宁,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贺文渊的心头之爱了吧?包括他拒绝你的表白,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小琳……” 曹念念后面的话,路兮琳已经完全听不见。 回到贺家,晚上见到贺文渊的时候,路兮琳好几次询问的话就到了嘴边,却依旧没有问出口来。 她默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贺文渊,他今天晚上没有去书房,而是改在了房间里面办公,对着电脑屏幕的脸上,是认真而专注的神情。 她就这样看着他,最后竟是微微的有些失神,就连贺文渊合了电脑走到床前,她都没有发觉。 贺文渊见她失神的模样,轻轻的唤了她一声:“芳婷,怎么了?” 听到声音,路兮琳蓦的回过神来,然后连忙摇了摇头。 等到贺文渊上床后,原本努力控制了很久的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朝他开了口。 “文渊,你为什么会娶叶芳婷?” 贺文渊被她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反问:“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问很久了。” “一定要回答吗?” 路兮琳想了想,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是为了贺氏,你会不会相信?” 路兮琳没出声,脑子里面忽然想到曹念念的话,不由地扬了扬唇角。 他说是为了贺氏,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比起曹念念说的,他的这个回答显得更加委婉一些,没有那么伤人。 “我相信!”路兮琳在心里苦笑一声,笑着回答。 “那安宁呢?她是不是就快回来了?”说着,路兮琳又继续问他。 贺文渊蹙蹙眉,也再次反问:“怎么又提到她?” “是不是?” 路兮琳不多说,只是追问。 “是!但是” 贺文渊不想骗她,于是实话实说。而后面的半句还没说完,路兮琳就把话接了过来。 “我知道了。好了睡觉吧,我累了!” 路兮琳相信了贺文策的话,也相信了贺文渊只是利用自己报复叶家。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心情。 阴差阳错中嫁给他,爱上他,路兮琳甚至一度觉得这是她最幸运最幸福的事,可是现在,不仅嫁人是替嫁,甚至连报复这种事,都要一并替代了。 路兮琳再次回家看兰姨,这一次,她没有遇到像上次一样的司机大叔,所以一路上,她完全不知道贺文策一路都在跟着她,一直到镇上。 为免引起怀疑,贺文策并没有直接到路兮琳的家里,只是她家附近随意询问了一些关于路兮琳的情况,大家虽然感到奇怪,但乡里人朴实,也没有那么多心思,所以他问什么,那些人便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 直到路兮琳直后,兰姨在从车站回家的途中,才听人说起有人问路兮琳的事。 兰姨本来不以为意,可是想一想,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便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路兮琳听到兰姨的叙述,心里也疑惑起来。最后在听兰姨说起问她的人的特征的时候,她没来由的想到了贺文策。 刚到车站,路兮琳便第一时间坐了出租车赶回贺家。 房间里贺文渊不在,于是她来到书房,推开门,果然见到贺文渊坐在里面。 贺文渊正在玩游戏,见她门也没敲就推门进来,还一脸惊色,于是连忙取了耳机问她:“怎么了?” 路兮琳看看他,想到他娶叶芳婷,留下自己的原因,心里有那么一丝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事情告诉他,不过也只是秒秒钟而已,她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文渊,小叔去我家了!”因为心急,她甚至没把话说清楚。 “去你家?他又去找叶夫人了?” 路兮琳摇摇头,“不是,是我的家!” “你的家?”贺文渊蹙蹙眉,心道,她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家? “嗯!”路兮琳用力的点点头,接着,便把今天的事原本的告诉了贺文渊,只是碍于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她并没有细说关于自己和兰姨之间的事。 “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但听了兰姨的形容,我觉得除了他没有别人,谁会关心我的事,谁又会在乎我是谁?” 贺文渊听了她的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没等他说话,路兮琳又继续说道:“对了,上一次我回去的时候,在坐出租车去车站的路上,那个司机大叔还发现了有人一直在跟踪他的车,后来好不容易才在红绿灯的地方甩掉了那个人。” 想到这件事,路兮琳觉得越来越能肯定那个人就是贺文策无疑。 贺文渊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数秒后才又问她:“那兰……姨还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了,她也是听街坊邻居们说的,说有一个年轻男人问了很多关于我的事,还特地问了我的名字,并且再三确认……你说他这么做到底是想做什么呀?我跟你的关系都已经公开了,谁都知道我就是叶芳婷,是贺太太,就算他证明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要特地拆穿我?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想知道原因么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而她实在想不明白,贺文策这么做的原因,所以苦恼不已。 不过她的一番话,虽然她自己没什么头绪,可是却让贺文渊蓦的惊悟。 贺文策想做什么?呵……或许他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贺文渊忽然打住这个话题,安慰她。 “可是……” “可是什么?反正再怎么想,还是没有答案不是吗?” “那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就像平时一样就好。只是最近暂时不要再回你的那个家。” 路兮琳听了,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末了,她正准备离开书房,贺文渊却忽然唤住她。 “兮琳。”他叫了她的本名。 路兮琳怔了怔,转身过来。 “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 路兮琳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贺文渊又提醒她。 “关于路兮琳的事。” 这一次,路兮琳终于明白过来了。 她想了想,抬腿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然后把自己的情况一一告诉了他。 告诉他兰姨是谁,那个家又是怎样的一个家……路兮琳没有任何的隐瞒。 待到她终于说完,贺文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曾经找人调查过她的信息,但并没有像她说的这么详细,而他一直在意的,只是她是孤儿的这个身份。可是他没想到,在这个身份的背后,她所承受的东西。 或许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或者值得称颂的事,可是想到自己那时以为她混迹酒吧,甚至假冒叶芳婷嫁给自己,不过是为了钱。却不曾想,她的身上,承载了一个不是家的家。 …… 贺文策为保万无一失,所以他才会亲自处理路兮琳的这件事。而在曹念念和路兮琳那些邻居的证实下,他也有了更多的把握和信心,于是最后悄悄去了z市,找到了真正的叶芳婷。 这天,云天出门上班后,叶芳婷一个人在家无聊,便约了在z市认识的朋友,然后挎着包出了门。可是哪里知道刚到半路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让她好不郁闷。 于是她只好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一杯清茶,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书看了起来。 正看得入迷之时,忽地感觉到有人靠近,她不由的皱了皱眉,敛了神抬眼望向来人。 贺文策微笑着看着她,并不请自便的在她对面入了座。 “叶芳婷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勾起唇角,他直接唤出了她的名字。 叶芳婷眉头微蹙,疑惑的迎着他的目光,脑子里面忽的闪现出在紫苑酒店的画面。 “你……” “叶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你认错人了!” “叶小姐,既然我能找你找到这里,说明你的事我很清楚,你又何必再否认?再说,我有没有认错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贺文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说话时,眸光深不见底,唇角一直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好意思,你真的认错人了。” 虽然叶芳婷无以应答他的话,却仍然极力否认,她并不想跟一个陌生人,并且是主动找上门来的陌生人谈论她是谁这件事。 而说完,她便起了身准备离去。 只是贺文策大老远找到这里来,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她离开,于是她刚转身,他就连忙继续说道。 “你的父母不仅认了别人做女儿,反而对你这个如假包换的叶家千金不闻不问,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一句话,令叶芳婷蓦的停了脚步。 数秒钟后,她才终于转身过来,望向面对面的贺文策。 贺文策见自己的起了效果,于是又微微一笑,朝她做了个“请坐”的示意,搞得他反倒面成了主人一般。 “你是谁?”叶芳婷皱着眉头一脸怀疑的问他。 “会这么问我,那就是说你承认你是叶芳婷了?” 叶芳婷的目光闪了两下,不置可否,于是贺文策便又继续:“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这里找你的原因。”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 “帮我?” “当然!”贺文策挑挑眉,回答。 “那你告诉我,我父母对我不闻不闻还认别人做女儿,是为什么?”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自己是不是叶芳婷这件事不愿正面回答的话,那么现在这个问题,则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贺文策,她就是真正的叶芳婷。 “他们当然是为了叶家,因为叶氏危机,需要贺氏的帮助,所以他们才会让你嫁到贺家。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代替你的那个女人。” “那她是谁?为什么我父母会认她做女儿?” “她只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小孤儿,至于你父母为什么会认她做女儿,那是因为他们受她威胁。” “受她威胁?”叶芳婷疑复一声,想到在照片上看到过的路兮琳的照片,她看起来并不像个富有心计的女人,不过想想,仅靠一张照片就做出判断也的确太不合理,于是敛了思绪。 “当然,不然为什么你父母会这么做,他们那么爱你。你的妈妈还曾经无数次的从y市跑到z市,暗中跟着你,就为了看看你这个女儿看看你现在生活得好不好,过得开不开心。” 叶芳婷听罢,心里一酸,忽的又想到叶江和汪玉心唯一一次在z市找到自己的情景,那时她因为害怕认了他们回去之后还会继续履行婚约嫁给贺文渊,所以才忍痛假装不认识。 “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芳婷收了收神,继续问。 贺文策笑笑,故叹一声,说:“你说还能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当初你父母找到她,让她代替你嫁给贺文渊,是想借联姻让叶氏得到贺氏的帮助,并且答应事成后给她一笔酬劳,但他们没想到,那个女人嫁到贺家后,心也变得大了起来,那笔酬劳根本不足以满足她的胃口,于是便威胁你父母说,如果不公开承认她叶家千金的身份,她就把这件事情捅出来,让贺文渊知道你父母欺骗他,然后终止对叶氏的帮助和新的合作。你父母不愿看到叶家基业毁于一旦,又不想逼迫你回去取代她,所以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份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人不爱钱的?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女人。” “那贺文渊呢?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如果我说他知道,你一定会很意外是不是?” 贺文策反问,叶芳婷不由一怔。 “你说他知道?他知道那个叶芳婷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她?” 听到叶芳婷这么一问,贺文策便把对曹念念说过的话又对她说了一遍。 叶芳婷听了,心中不禁又惊又怒。 她完全没有想到,贺文渊当初娶她的真正原因只是为了报复叶江,只是想要娶了她等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后再抛弃她,而之所以会将错就错娶了假的叶芳婷,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她,所以想用另外的方式彻底搞垮叶家。 想到这里,叶芳婷一方面庆幸自己当初逃了出来,一方面又路兮琳和贺文渊恨到咬牙。 不过生气归生气,但这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辞,所以片刻的沉默过后,叶芳婷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便又开口。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只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辞,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已经相信了,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贺文策笑着反问她,叶芳婷被一语戳中心思,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僵了僵,但嘴上仍然不愿表现出来。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来找我又是想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拆穿那个女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怎么帮我?” 叶芳婷的反应和询问,都让贺文策看到了曙光,而他要的就是她的这句话。 “如果你想救叶氏,并拿回自己的东西,做回叶芳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说着,贺文策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于是叶芳婷又连忙问:“什么办法?” “那就是在所有的媒体面前,拆穿那个女人。” 叶芳婷听了,不由眉头一皱,贺文策见状,又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既然要帮你,就会一帮到底。到时候我会负责召开这个发布会,然后把真相呈现到所有人的面前。” “那你的好处是什么?” “这是贺家欠我的,至于其中的恩恩怨怨,你可以随意发挥想象,总而言之就是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受害者。” 随后,贺文策和她交换了电话号码,并告诉她,发布会的事一旦准备好,便电话通知她。 贺文策走后,叶芳婷也很快离开回到家里。 晚上见到褚云天,她犹豫了许久,仍然不知该不该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他。 而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被褚云天看在眼里。 “怎么了来来?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虽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褚云天依旧唤她“来来”,这是他给她起的名字。 “我……”叶芳婷动动双唇,说了一个字便又止了声。 褚云天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看着她,继续说:“我们不是说过,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告诉对方,不要放在心里吗?难道你忘了?” 对上他的目光,叶芳婷摇了摇头,也终于做出决定,将白天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她问褚云天:“云天,你说,事情真的会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吗?” 贺文策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所以叶芳婷只好以“那个男人”来代替对他的称谓。 褚云天蹙了蹙眉,默了几秒,才回答她:“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我该怎么办?真的要拆穿她吗?” “你相信他说的话?”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如果我爸妈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代替我嫁给贺文渊,然后得到贺氏的帮助的话,是没有必要公开那个女人是叶芳婷这件事的。还有贺文渊,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我,却还是娶了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叶芳婷冷静的分析,而越想,她就越觉得贺文策说的话完全合情合理。 褚云天不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丝丝缕缕,也觉得叶芳婷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莫名的,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其实如果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也不难,只要回一趟叶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叶芳婷眨了眨眼,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一转念,她又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不,不行。万一事情不是这样呢?那我现在回去,不就得做回叶芳婷?而叶芳婷和贺文渊是有婚姻在的啊,到时候我爸妈说不定强行把我跟假的那个调包,反正他们能找人做出顶包的事,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还有啊,再万一事情真的是像那个男人所说的那样,我爸妈是受了威胁,那他们肯定有很多顾虑,所以也未必会认我,你说是不是?” 褚云天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叶芳婷的分析和担忧都是情理之事。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第一条。 他可不想她这么冒冒然的回去,然后被调包去做其他男人的妻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褚云天最后问她。 叶芳婷眉头皱在一起,苦恼的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仅凭那个男人的一面之辞,就站出来拆穿那个女人,好像有点太草率,可是如果事情真的像那男人说的那样,我再沉默的话,不就是在害我爸妈害叶氏吗?” “要不然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褚云天试着问她,接着又道:“对了,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发布会是什么时候?” 叶芳婷摇摇头:“他没说,只说准备好了会给我电话。”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没说他的名字,只是跟我说什么贺家欠他的,然后说跟我一样,都是受害者之一。” 褚云天默了默声,没再说话。 两天过去,叶芳婷也纠结了两天,而两天来,她都没有等到贺文策的电话,反倒是褚云天突然告诉她,他要出差几天,让她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叶芳婷因为自己的事心烦意乱,所以连褚云天要出差,她也顾不上太多。 褚云天走后,家里就剩下她一人。没有褚云天在身边,她变得更加慌乱无措。 贺文策的电话没来,她也无法从更多的渠道获得更多的消息,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这让她郁闷不已。 另一边,杨岸飞突然找到贺文渊,把贺文策去过z市的事告诉了他。 “你说贺文策去过z市?什么时候的事?”贺文渊讶异不已。 “就几天前,发布会的事情过后,我担心他心有不服,暗地里再使什么动作,所以就找人继续盯着他,几天前果然发现了情况。” “他去z市做什么?” “你自己看吧!” 杨岸飞说着,把数张照片扔到他面前。 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贺文渊不由地眉头一皱。 “他找叶芳婷做什么?” “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我想这个问题你要想知道的话,应该不难吧?”杨岸飞笑笑,“行了,我还有事要忙,如果想到什么,需要我效劳的,callme!”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再说叶芳婷,她在纠结郁闷烦躁了两天过后,终于有些再也按捺不住,一个人从z市到了y市。 下了飞机,她便坐车直接去了定远集团。 第一百九十五章两个叶芳婷见面… 路兮琳在定远工作的事,她是通过媒体报道知道的。当时的发布会的第二天,媒体对路兮琳做了跟踪报道,里面就提到了她在定远的事。 她到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下班的时间。 黑色的墨镜遮去了她的半张脸,如果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她和路兮琳的相似,更何况,她一直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定远一楼的大门处。 路兮琳因为要出来买东西,所以没有和同事一起去餐厅,一个人下了楼。 见她从里面出来,叶芳婷瞅准机会,趁她一个人的时候,连忙大步走到她面前。 她的突然出现把路兮琳吓了一跳,路兮琳刚要说话,她便摘下了墨镜,然后直直的盯着她。 见到她,路兮琳不由一惊,脸上的神情更是震惊到无以言喻。 即使不用对方自我介绍,她也从她的脸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正牌叶家千金,叶芳婷! 而没等她的惊讶情绪消失,叶芳婷便又戴上墨镜,淡淡的说了一句:“叶芳婷,可以谈谈吗?” 一声“叶芳婷”,叶芳婷故意加重了些许语气,路兮琳则是听得脸上一脸的尴尬。 隔着墨镜,她看不见叶芳婷此刻的目光,只有镜片上反照出来的自己的模样,尴尬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没有说话,只是讷讷的点了点头,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面没有拒绝这个概念。 于是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出租车。她们特地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某咖啡厅的角落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丝丝的凉气弥漫在空气里,明明是很舒适的温度,可是路兮琳却有一种毛焦火辣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面坐的人是叶芳婷的关系,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心虚的。 两杯果汁,同样的口味,几乎是同时对服务生脱口而出的选择,两人的喜好竟是惊人的相似。 说完时,两人都有些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但摘了墨镜的叶芳婷脸上,却毫无表情。 对视中,叶芳婷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这让路兮琳很不自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叶芳婷会突然主动找到她,或者说,她甚至没有想过叶芳婷会找她,所以此刻她除了沉默,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在这样的对视中,路兮琳最后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目光,不得不率先开口打破了气氛的沉默。 “叶……小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很突然吗?” 听她出声,叶芳婷也不再沉默,反问她,只是问完,不等路兮琳接话,她又继续:“对你来说或许的确是很突然吧。” 她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路兮琳想象中的那么尖酸刻薄,甚至连音量都不大不小刚刚好。 但也是因为如此,路兮琳更加觉得愧疚。如果让她选择,她倒希望叶芳婷能对她破口大骂,至少这样,她坐在这里会觉得不那么尴尬心虚。 “那你回来,爸叶老爷和叶夫人知道吗?” 习惯成自然,她差一点就直呼了叶江为爸爸,而这个细微的细节,也被叶芳婷听在耳里。 她眉头一皱,说:“你担心他们知道?” 路兮琳摇摇头,连忙否认:“不是的,叶小姐你别误会。只是你离家这么久,叶老爷和叶夫人每天都很担心你惦记你,所以既然你回来了,就赶快回家吧。” 叶芳婷收了收眉心,她在叫她回家? “我回家了,那你呢?” “我?” “现在你才是叶芳婷,而我什么都不是。” 路兮琳怔了怔,忽的反应过来,于是问道:“叶小姐,发布会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还有谁不知道?” 叶芳婷反问,路兮琳无言以对。 她当然知道在这个网络盛行的时代,一条小小的八卦都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飞进大街小巷,更何况是经过媒体甚至是电视直播的事情,要想不知道,应该很难吧? “叶小姐,这件事,我”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路兮琳话刚说了一半,叶芳婷就出声打断了她,并且直接转了话题。这一次,她没有唤她“叶芳婷”,而是询问她的姓名。 “我叫路兮琳。” 路兮琳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坐在她的对面,甚至不敢再看她,垂着睫眸低声应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芳婷忽然问她。 路兮琳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不由抬眼向她,蹙着眉轻声反问:“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当初代我嫁给贺文渊是为了叶家,可是我爸妈已经给了你代我出嫁的报酬,为什么你还不满足,还要联合贺文渊来对付叶家?” 路兮琳的表情愣了愣,疑惑的说:“叶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叶芳婷皱着眉复问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威胁我爸妈,他们给你的报酬还不够吗?你还想得到什么?” 路兮琳怔了怔,仍是不解的开口:“叶小姐,我真的听不懂,什么我威胁你爸妈?我没有,也没有想过还要得到什么。” “没有?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公开说你是我,你是叶芳婷?” 听到这里,路兮琳总算是听出了些许端倪。 对于发布会的事,她一直对叶芳婷和叶家夫妇感到很抱歉很愧疚,而此刻听到她再次提到发布会的事,心中的歉疚之意更加的深了几分。 于是她赶忙摇头,回答道:“叶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叶老爷和叶夫人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但” “被威胁当然迫不得已。” 路兮琳想说但这不是因为我,可话没说话,便又被叶芳婷打断。 “叶小姐,你听我解释好吗?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芳婷忽的垂下眸子,一脸忧伤。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切都只能怪我。如果当初我不离家出走,不想着逃避和贺文渊的婚事,就不会让他们为难,不会让你有机可乘,对叶氏不利。” 听着她一副自责的语气,路兮琳听了既是愧疚又有些无奈。 她想解释,可是叶芳婷却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最后路兮琳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敛了情绪,正色说道:“叶小姐,我知道发布会的事情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也让你对我有所误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这一切,但我只想说,我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威胁叶老爷和叶夫人,更加没有联合贺文渊对叶氏做不好的事情。请你相信我。”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关贺文策的事,也不知道贺文策跟曹念念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如果详细说起来,关于贺文渊的许多举动和决定,她无法向她解释清楚,因为连路兮琳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为免事情越说越复杂,她只能用这种强调的方式,试图让她相信自己。 不过这显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因为这样的话实在太过没有说服务。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你是不是想让叶…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真的不信,可以回家问叶老爷叶夫人。” “问他们?为了叶氏,他们现在受制于你和贺文渊,他们当然会帮着你们说话。” 如果说前面路兮琳还心怀愧疚想要好好向叶芳婷道歉和解释的话,那现在她真的对她有些无语了。 为什么她就老是这么别扭,总是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呢? 想了想,于是路兮琳也懒得再跟她多说,直接问她:“那你今天突然来我,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来寻求一个真相,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可是你又不信,那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没意义吗?” 路兮琳一句话,让叶芳婷默了声。 见她不说话,路兮琳又继续:“叶小姐,既然你回来了,我会遵照我和叶老爷和叶夫人的协议,离开贺文渊离开贺家,属于你的一切,一直都是你的,我不会抢走,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没作声的叶芳婷连忙开口:“就算你想抢,我也不会让你抢走。但是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拿回来。而你做过什么,都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路兮琳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而她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咖啡厅,任路兮琳在后面唤她,她也没有理会甚至没有回头。 叶芳婷突然来找自己,以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都让路兮琳意外之余,又倍感疑惑。 这是她和叶芳婷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可是她没有想到叶芳婷会对自己的误会这么深,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让她对自己有这样的态度很正常,可是又觉得不是那么合理。 她为什么会一口认定自己是有所图,还说自己和贺文渊联合对付叶家? 这些丝丝缕缕的细节扰得路兮琳连上班都静不下心来。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饭上楼过后,贺文渊本打算去书房,却被路兮琳唤住留了下来。 “怎么了,有事吗?” “文渊,今天叶芳婷来找我了!” 路兮琳蹙着眉说。 “你说什么?”贺文渊眉头一皱,“你说叶芳婷到y市来找你了?” “是啊,今天中午下班,我正好因为有事要到外面,所以没去餐厅吃饭,结果刚出大门一会儿,就被她拦住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两人就找了个地方谈了谈。” “谈了些什么?”贺文渊一脸关心的问。 “还不就是发布会的事,她以为是因为我以叶氏加以威胁,叶老爷和叶夫人才会在发布会上公开我的身份。而且除了这个,更奇怪的是,她还说我跟你联合起来对付叶家。” 路兮琳用了最简短的话来总结她和叶芳婷的聊天内容。 贺文渊听了,眉心的褶皱不由的更深了几分。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 “她为什么会说你跟我联合对付叶家?”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说奇怪!”路兮琳摇摇头,一脸不解。 不过很快,她忽的表情一怔,神色恍然。 捕捉到他的反应,贺文渊不由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路兮琳摇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是犹豫不决。 贺文渊见状,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也有疑惑,那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说,你就永远都不知道答案。” 路兮琳看着他默了几秒,终于开口。 “文渊,你是不是想让叶氏彻底垮掉?” “什么意思?” “就是让它破产,让它以后再也不存在!”路兮琳解释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叶氏曾经无视贺氏遭遇危机时向他提出的求助,并且还暗中联合银行以及其它企业打压贺氏。” 贺文渊迷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贺氏什么时候求助过叶氏,叶氏又什么时候打压过贺氏了? 两家虽说一直没有过合作,但也没到相互打压的地步。 路兮琳见他一脸茫然的反应,也有些诧异,于是她又换了一个问题。 “那你告诉我,你当初要主动娶叶芳婷,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借她来报复叶老爷?娶了她,然后让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后,再抛弃她?” “什么?” 听她越说越离谱,贺文渊真是有些淡定不下来了。他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搞垮叶氏,什么报复叶江,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报复叶老爷?” “因为叶氏曾经拒绝帮助贺氏,还打压贺氏啊!” 一句话,又回到了前一个问题上。 贺文渊无奈的皱着眉摇了摇头,问:“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路兮琳咬了咬唇,几秒钟后,才吐了两个字:“小叔!” “文策跟你说的?” 贺文渊脸色一凛,语气带了几分严肃。 “不是……”路兮琳赶紧摇头,接着解释:“是他跟我朋友说的,然后我朋友告诉我的。” “所以你就相信了?” 路兮琳咬咬唇,虽然贺文渊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没有告诉她是还是不是,但是听到他这么反问,她忽然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事实并不是贺文策所说的那个样子。 只是想归想,她还是继续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我想不出来你主动娶叶芳婷,又在明明知道我不是她之后,还同意结婚,最后事情暴露了,又想办法帮我糊弄过去都是为了什么。” 贺文渊看看她,心里有些复杂。 有些事情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于是他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耳边的细发,温和的说:“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但是现在,你要相信我,不管你是叶芳婷还是路兮琳,我都不会借你来做对不起叶家的事。” 路兮琳迎着他的目光,她从他深邃的眸中,仿若看到了几许柔情,配合上他的语气,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她始终无法忽略自己对他的感情,无论他拒绝也好,还是躲避也好。 只是心里又不免难过,无论怎样,也仅此而已了…… “对了,叶芳婷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什么我抢不走她的东西,她也会用她自己的方式拿回去。文渊,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路兮琳敛了思绪,忽的想到叶芳婷临走时的话,总觉得她像是在表达什么,但她自己又想不明白。 贺文渊也不明白,也不想她再纠结这件事,于是安慰她:“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叶芳婷小姐,你… 贺文渊没有告诉路兮琳贺文策去找过叶芳婷的事,她也没有把他们两人联系起来。 而在听她说了叶芳婷找过她的事后,贺文渊便召来了杨岸飞和他商量对策。 “看来他这次动作挺大嘛。” 听完贺文渊的叙述,杨岸飞不由笑道,“都找到叶芳婷真身了,看来这司马昭之心,你也清楚了吧?” “那你说叶芳婷说的什么用自己的方式找回属于她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意思理解呢,应该是她的身份,她的父母,还有……”说到这里,杨岸飞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贺文渊觉察到他的怪异,不由眉头一皱,问:“还有什么?” “还有你!” “我?” “难道不是吗?别忘了,你要娶的人是叶芳婷,现在的太太只是个冒牌货,就算是有发布会在前,叶家夫妇公开她的身份,但说到底,叶芳婷就是叶芳婷,只有她才是你明正言顺的妻子!” 杨岸飞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贺文渊直接瞪了他一眼。 “我一开始娶的就是路兮琳!” 他强调,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强调。 “不管你娶的是谁,但两个人的身份在那里,你说什么都没用!” 贺文渊不想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于是又继续问他:“那你想想,她说的她自己的方式,会是什么方式?” 杨岸飞眉毛一挑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说完,他忽的眉头一拧,又若有所思的继续:“不过这几天文策好像在策划什么。” 贺文渊听了,便让他继续打听,于是第二天,新的消息就传来。 “据说好像是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杨岸飞如实汇报。 “确定?” 杨岸飞点点头,“确定,他跟几家知名的媒体都有接触。”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疑惑出声:“不过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做什么?” “想想看,他前脚刚找过叶芳婷,后脚就开始策划新闻发布会,中间叶芳婷又主动找到路兮琳,最后还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如果把这些事情全部联系在一起,你觉得他的动机还有什么难猜的吗?” 贺文渊勾起唇角,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杨岸飞听罢,一脸恍悟的点了点头。 “你是说他想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贺文渊笑笑,不置可否。 “那这次我们又该怎么拆招?” “帮我订明天去z市的机票,对了,两张,你和我!” “咱们去z市做什么?”杨岸飞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不过刚说完,又连忙恍然道:“哦,我明白了,ok!” 第二天,两人坐了上午的飞机直飞z市,出了机场,便直接坐出租车来到之前杨岸飞调查叶芳婷时了解到的地方。 两人刚到目的地,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红色轿车,而叶芳婷正从别墅出来,挎着包,似乎是要出门。 见状,贺文渊连忙先一步下了车,杨岸飞留在后面付钱。 “叶芳婷小姐,你好!” 眼看叶芳婷就要上车,贺文渊快步走到她面前,出声唤她。 听到有人唤自己,叶芳婷下意识的望向声源,见到贺文渊,她不由的神色一怔,皱了皱眉,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心里的疑惑不过持续了几秒钟,她就反应过来。 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z市的报纸上刊出过他的照片,而且不仅如此,在回国之后,他的照片也通过叶江看到过。 “贺文渊?”她的语气就和她此刻的表情一样,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小姐,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你找我做什么?” 依旧是警惕的问他,如果再严格一点的话,她的语气里还有一丝厌恶。而她的脑子里面更是下意识的想到贺文策之前说的那些话。 “叶小姐,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吗?” 贺文渊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仍是一副温和的表情与语气继续说道。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叶芳婷语气淡淡,说着,便要上车,却被贺文渊唤住。 “叶小姐,如果我要跟你谈的,关系着叶家,你会不会答应我?” 一句话,叶芳婷果然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 杨岸飞跟在贺文渊身侧,见叶芳婷不太友善,于是也忍不住加了一句:“是啊叶小姐,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叶芳婷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男人,沉默了片刻,终是答应了两人的请求。 三人找了一个环境相对安静的茶室坐下,淡淡的茶香弥散在空气里,明明应该是享受的意境,却因为面对面坐着的三人而变得气氛漠然而紧张。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刚坐下,叶芳婷就出声问他。 她甚至省去了诸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这些废话问题,既然他一开始就知道现在的叶芳婷不是叶芳婷,那要想知道她在哪里,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她也干脆直接进入主题。 杨岸飞在一旁向服务生点茶,贺文渊则只是微微一笑,接过她的话。 “叶小姐,我知道我这样突然来找你实在太唐突,但我没有办法,所以才会贸然前来,还望你见谅。” 看着面前这个差一点就成了自己丈夫的男人,尽管他一直保持着友善的态度,语气温和,但叶芳婷仍不买他的帐。 “唐不唐突你都已经来了,所以就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你来找我的目的吧。” 贺文渊知道她对自己有所误会,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问她:“叶小姐,之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我有关系,因为他让你对我产生了误会,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弄清楚,并向你解释。” “解释?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叶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要伤害叶家,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叶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叶芳婷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明显地表达着对他的不信任。 “叶小姐,如果你仔细想想,就应该很清楚,以现在叶氏的状况,如果我真的要搞垮叶氏,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多周折,更不会帮助叶氏,还跟叶氏合作。作为商人,你觉得我会用这种损兵折将的方法吗?” 说话时,贺文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表情和语气都认真到让人难加怀疑。 而叶芳婷边听他说,脑子边不停的飞快转动着。照他的说法,也的确不无道理。 “但我不明白,听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叶芳婷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娶她?还有,我们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一开始要主动提出和我结婚?” “其实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娶你的真相 叶芳婷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给了他一个“继续”的眼神。 “我会主动提出娶你,是因为我父亲去世前立下的一份遗嘱,他要我在三十岁之前,必须和叶家千金叶芳婷,也就是你,必须和你结婚,并且两年内不得离婚,若不然,属于我的60%的财产继承权,便会自动转到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名下……我当初虽然知道路兮琳不是真的叶芳婷,但这场婚姻原本就不是我所愿,所以我无所谓她是真是假,便没有拆穿此事。 只是后来,我弟弟贺文策无意中发现了路兮琳的真实身份,同时也发现了真正的你在z市,于是便私下找到叶夫人,以这件事威胁她,要路兮琳和我离婚,不然,便将此事捅给我,让我撤回对叶氏的帮助,终止和叶氏的合作。叶夫人并不清楚我一开始就知道路兮琳不是叶芳婷的事,所以害怕此事连累到叶氏,于是答应了他,也主动提出让路兮琳与我离婚。 我当时为了保住手上的继承权,所以才不得已采用了将错就错的办法,召开发布会公开我和路兮琳的关系,并让叶老爷和叶夫人出面,公开路兮琳就是叶芳婷的身份。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也对你造成了伤害,我诚挚的向你道歉,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贺氏对我来说有多生重要,就像叶氏对于你父亲一样。” 贺文渊娓娓道来,甚至连遗嘱的事情都没有向她隐瞒,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果要取得她的信任,他只能坦白。 只是叙述的过程中,他去掉了邓琪母子和他与谢娇容之间的纠葛,只用了一般的财产之争来一语带过。 叶芳婷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迷惑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想用我来报复我爸爸?不是想先娶我,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再抛弃我?”叶芳婷问他。 话音落下,贺文渊还没说话,一旁的杨岸飞便“噗”的一声,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叶小姐,你只要认真的想想,就知道这种事情完全是无稽之谈,别说报复一事不是真的,就算是,贺总也不至于到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说话时,杨岸飞极力忍住强烈的笑意。心道看着挺聪明,却跟贺文渊家里那个有得一比。 叶芳婷被他笑得有些局促,于是赶忙正了正色,又继续问贺文渊:“那你爸爸为什么要立下那样的遗嘱?我从小就在国外,根本就不认识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这个到目前止我也不太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又怎么相信那份遗嘱的事是真是假?” “叶小姐,这件事的确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叶老爷和叶夫人,你总不会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相信吧?” 杨岸飞见贺文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却还纠结在一个问题上不放,不禁有些郁闷,于是忍不住又插话进来。 而叶芳婷一听他提到叶江和汪玉心,不由的愣了愣。 她当然知道向他们求证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心里的担心却又让她不敢这么做。 “如果他们是受你们要挟,他们当然会帮着你们说话,又怎么会告诉我实情。”叶芳婷正了正色,回答。 贺文渊捕捉到她的反应,再听她这么牵强的理由,不由的蹙了蹙眉,于是试探的问:“叶小姐,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被他说中心思,叶芳婷的目光下意识的闪躲了两下,贺文渊见状,又继续:“叶小姐,我们之间的误会,除了叶老爷和叶夫人,没有比他们更能够证明事实真相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婚约一事,你可以完全放心,这件事不会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一开始会从家里跑出来,是为了逃避和我的婚事,我刚才也说过了,这件事也并非我所愿,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娶了路兮琳,不管她是真是假,但她已经是我公开的太太,所以你本人和这件事,不再有任何关系。即使你现在回家,也不用担心我会以叶氏为由,要你成为贺太太。我知道你有自己所爱的人,同样,我也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文渊说完,反问她,叶芳婷听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是心里仍是有些凌乱,她不知道贺文渊和那个男人的话,到底哪个说的才是真的。 贺文渊见她神色间依旧带着不置信,于是侧目示意了一眼杨岸飞,杨岸飞便连忙把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照片。 贺文渊把照片推到叶芳婷面前,说:“叶小姐,上次找你的人是这个人,对不对?” 叶芳婷拿起照片一看,的确是那个男人无异。 她点点头,贺文渊又继续:“这个人就是我前面说过的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叫贺文策。” “叶小姐,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不管你现在对我信还是不信,我都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也许你会觉得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继承权,所以才会做这些,但试想,如果贺氏落入其他人的手里,对叶氏,其实也未必是好事,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贺文策绝对不会帮助叶氏,相反,他才是会真正吞噬叶氏的那个人。” 叶芳婷纠结了,她没有接话,也没有回答,贺文渊见状,理解她的犹豫和矛盾,所以也不急着让她现在就马上做出判断,只是自顾的继续说道:“贺文策现在正在筹划发布会的事情,我想他一定是想让你出现在发布会现场,然后拆穿路兮琳,指证她冒牌叶芳婷的身份。老实说,我的确不希望你那么做,但最后不管你选择相信谁,我都会尊重你。” 这样的见面,虽然令叶芳婷有些始料未及,但彼此的交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针锋相对。而且叶芳婷与贺文策见面时的那种恨意,也没有在贺文渊的面前表现出来。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没来由地,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让人莫名信任的东西。 末了,两人相互交换了电话,而在离开的时候,贺文渊送她上车之前,她忽然转过头来问他:“贺先生,你说你心有所爱,那个人,是路兮琳吗?” 贺文渊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所以不由的怔了怔,只是不过几秒,便见他微微一笑,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叶芳婷见状,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唇角,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便上车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杨岸飞似问非问的出声:“你说她会相信谁?” “很快就会知道了!” 贺文渊眯了眯眼眸,平静的说,瞳眸里,却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叶芳婷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换了个清幽的地方坐下。 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淡淡的投向窗外,脑子里面不停的反复着贺文渊说的那些话。 她把他、路兮琳、还有贺文策的话联系起来想了许久,却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相信谁。 最后,她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凌乱,终于还是做了一个她并十分乐意的决定。 忐忑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等待的时间里,她的心没来由的“砰砰”的跳个不停。 “喂,你好,请问找谁?” 汪玉心柔和的传来,叶芳婷不由的愣了愣,一时间竟是忘了回答。 “你好,请问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听到回应,于是汪玉心又继续出声。 这一次,叶芳婷听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妈”。 第一百九十九章你怎么会知道路… 汪玉心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怔,接着立即接过她的话:“婷婷?是婷婷吗?” “是我,妈,是我!”叶芳婷声音有些哽咽,边回答还边连连点头,也不管汪玉心看不看得见。 “婷婷,真的是你?你没事了?你记得妈妈了?” 想到她恢复了记忆,汪玉心心里一阵激动。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叶芳婷在电话那端歉疚的说。 “什么?”汪玉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没有……” “是的妈妈,对不起……我之所以假装失忆,是怕回家后,你和爸爸还坚持让我嫁给贺文渊,所以、所以我才……” 汪玉心听了,心里不禁又是诧异又是自责。 “婷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骗你回国,不该强迫你。” 想到她离家出走的原因,汪玉心自责不已。 而叶芳婷听她这么说,也是好不愧疚。 “妈,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任性,是我不懂事,我不该一个偷偷的离家出走,让你和爸爸为我担心……” “婷婷,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跟你爸都好想你好担心你。” “妈……我、我暂时还不想回去,但是你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和爸爸不用担心我,我真的很好。” 汪玉心知道她在z市的些许情况,也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只是思之心切,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家里在自己身边。 只是听到叶芳婷这么说,她也并不勉强,而不等她说话,叶芳婷又继续开口。 “妈,今天我给你电话,其实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啊?” “妈,我是想问问你,发布会的事,是不是路兮琳和贺文渊强迫你和爸爸的?还有,他们两人是不是联合起来想要对叶氏不利?” 汪玉心听罢,心中一惊,忙问:“你是听谁说的?你又怎么会知道路兮琳的名字?” “妈,你只要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他们有没有做过?”叶芳婷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一个问题,继续问她。 “当然没有!”汪玉心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他们怎么会联合起来对叶氏不利呢?叶家现在能渡过危机,全靠贺氏的帮助,而且文渊还主动和叶氏合作,叶氏多亏了他才能支撑下去。还有路兮琳,她怎么会威胁我跟你爸爸?她对我们又体贴又懂事,要不是她,文渊又怎么会这么帮咱们叶家?” 叶芳婷听罢,不由的蹙了蹙眉,看来她跟爸爸还不知道贺文渊当初主动要娶自己的原因,不过听到贺文渊不仅没有害叶氏,还全力帮忙的时候,她总算是放了放心,至于路兮琳,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她,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贺太太,也不会遇到褚云天。要知道,如果叶家真的要找到自己,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对了芳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路兮琳的名字?” “我跟她见过面。” “你见过她了?” “嗯。” “你怎么会跟她见面的?” “是我主动找她的,因为贺文策来找过我,跟我说路兮琳和贺文策联合起来想要对付叶家,所以我就去y市找了她,想要向她问个清楚。” “芳婷啊,你怎么连贺文策这种人的话都相信?如果不是他,我跟你爸爸也不会被迫出席那次的发布会,路兮琳也不用顶着你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还有贺文渊跟她的关系,我们原本都是想要低调处理这些事,想等你一回来,便将你和路兮琳换过来,结果就因为贺文策以叶氏为由,威胁我跟你爸,我们才不得不做了这样的决定。” 汪玉心的话和贺文渊所说的几乎如出一辙,而她还没说贺文渊来找过自己,所以她确定,汪玉心没有对自己撒谎,他们不可能这么快串词,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妈妈。 “原来贺文渊说的都是真的……”想着,叶芳婷不由呢喃出声。 虽然声音不大,却仍被汪玉心听进耳里。 “你说什么?贺文渊说的……?你跟他见过面了?”汪玉心诧异的问。 “嗯。”叶芳婷低应一声,“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刚刚见过。” “那你们在哪里见的?” “在z市,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他找你做什么?” “他知道了贺文策来找我的事,所以特地来向我解释,想澄清我们之间的误会。” “芳婷,文渊一直在帮我们叶家,兮琳也一直因为发布会的事情对我和你爸还有你心怀愧疚,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叶家的事情的。”汪玉心笃定的说。 这通电话聊了近一个小时,除了叶芳婷向汪玉心求证心中的疑惑之外,两母女还说了许多贴心的话。 在电话时,汪玉心虽不时问及她何时回去,但对叶芳婷的推辞也并不勉强,只是向她保证,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让她替换回路兮琳。 有了汪玉心的证实,叶芳婷心里也有了选择和决定。 挂了电话,她甚至没有多想,便直接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此时的贺文渊正在机场候机,看到来电显示,不由唇角一勾。 “你好,叶小姐!” “贺先生,如果我相信你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做?” 贺文渊笑笑,温和的说:“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安心等贺文策的电话,如果他联系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先答应他,然后再给我电话。” “好!” “谢谢你的信任,叶小姐!” 叶芳婷勾勾唇角,平静的说:“我只是相信我的妈妈。” 挂了电话,杨岸飞凑过来瞄了一眼他的手机,问:“叶芳婷打来的?” “嗯。” “这么快她就做出选择了?” “她是聪明人,知道孰是孰非。” “聪明?我看跟太太有得一比。”杨岸飞可不赞同他的话,想到她老是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半天,他在心里就直摇头,还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褚云天下午出差回来后,听叶芳婷说了贺文渊到z市找她的事,不由眉头一皱,问:“他来找你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贺文策来找我的事,对了,你知道吗,上次来找我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褚云天有些迷惑,这两兄弟怎么先后都会找到叶芳婷的。不过比起贺文策,他更关心贺文渊的出现。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难道他想让你回去?” 见他语气紧张神色严肃,叶芳婷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用手指戳了戳褚云天的胸膛,又继续笑道:“他才不希望我回去呢,人家贺先生现在早就心有所属了。你知道吗,他不仅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而且,他还爱上假的叶芳婷了!” 想到他当时的回答,叶芳婷仍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算是弄假成真日久生情吗? 褚云天听了,总算是略微的放了心。而随后,在他的继续询问中,叶芳婷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所知道的都跟他讲了一遍,讲到最后,叶芳婷颇有些忿然。 “想不到那个贺文策竟然这么卑鄙!如果不是我妈妈,说不定我就这么被他蒙骗过去了,还冤枉了好人!” 褚云天见她不悦的模样,将她往怀里一揽,安抚她:“好了,不生气了,既然现在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就不用再去想了。不如跟我说说,你和你妈妈在电话里,有没有提到我?” 这个才是他想知道的关键。 叶芳婷摇摇头,老实的回答:“没有。” “什么?”褚云天眉心一皱,故作不悦:“你好不容易总算跟家里联系,却一点都不提我,难道你想把我藏起来做隐秘情人?” “当然不是啦!”叶芳婷见他小孩子气的模样,不由一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嘛,再说,我是想到时候直接把你带回家见他们,要是现在在电话里说,她肯定问东问西问一大堆,我会很烦的。”说着,她还故意皱了皱小脸。 褚云天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故意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第二百章四人会面 “时机成熟了自然就回去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现在!” 话音落下,褚云天故作失望的叹了一声,叶芳婷却是嘻嘻的笑了起来。 就在贺文渊找过叶芳婷的第二天,贺文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到电话的时候,叶芳婷正和褚云天在外面吃饭。 贺文策在电话里告诉她,发布会会在三天后举行,请她提前到y市,他会接待她。 叶芳婷想到贺文渊说过的话,无论贺文策说什么,都先答应他,于是她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得到叶芳婷的回应,贺文策心中大喜,甚至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发布会那天的到来。 挂了电话,叶芳婷便又随即拨通了贺文渊的号码。 贺文渊听说发布会的事后,便让她提前去y市,去之前联系他。 “你要去y市?” 听到叶芳婷的决定,褚云天不由疑问。 “嗯,刚才贺文策给我电话了,上次他不是说要我在发布会上面当场揭穿路兮琳的身份吗,他说发布会在三天后举行,所以要我提前过去。” “你不是已经决定不那么做了,那还过去做什么?” “其实贺文渊在电话里也是叫我过去的,让我去之前联系他,也许他有什么新的打算。” “那我陪你去!”褚云天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可不放心让叶芳婷一个人回y市,还和那个贺文渊联系、见面?坚决不行,就算要见面,也必须他在场。 到了发布会的前一天,褚云天和叶芳婷搭乘了上午的飞机去了y市。下了飞机后,贺文渊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接机处,而和他同来的,还有路兮琳。 褚云天见到路兮琳的时候,不由的愣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路兮琳,还觉得不够真实的话,现在看到她本人,他更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个世上真的有长得如些相像的两个人。 而比起他的反应,另外已经各自见过面的三人,便显得自然得多。!$*! 礼貌而客气的问候过后,由于正好是午饭饭点的关系,贺文渊便直接开车去了事先已经预订好的餐厅。 包房里,几人一一入座,场面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路兮琳特地将位置选在了叶芳婷旁边,趁着两个男人相互攀谈的时候,路兮琳也和叶芳婷聊了起来。 “叶小姐,虽然我听文渊说了他去见你,并且你选择了相信他的事,但我还是要郑重的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真的不是我想要,也不是我当初所预见的。我从头到尾,只是想通过代你出嫁赚一笔钱,并没有想过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取代你,抢走你的东西。” 路兮琳将话说得很真诚,叶芳婷听罢,却只是微微一笑。 想到因为她自己才没有成为贺太太而遇到褚云天,想到汪玉心说的话,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富有心机满肚子坏水的女人,自己的妈妈又怎么会帮着她说话,向自己的女儿撒谎呢?要知道,她和汪玉心二人在国外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除了骗她回国之外,从来没有对她撒过谎。 所以想到这些,叶芳婷心中的怒意早已不知所踪。 “路小姐,其实你不用再跟我解释这些,我很抱歉之前我对你的误会,还用那样的态度对态你,请你原谅。” “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叶小姐,真的,如果你回家,我一定会马上履行我的承诺,马上离开叶家。” 叶芳婷笑着摇摇头,“好了路小姐,不要再向我道歉了,至于什么承诺什么离开叶家的事,以后再说吧。” 路兮琳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再纠缠道歉的事。 “路小姐和贺先生感情应该不错吧?” 结束了前面的话题,叶芳婷又随意的挑了新的和她聊了起来。 路兮琳怔了怔,却是讪讪一笑:“还……好吧。”说完,她又接了一句:“叶小姐,你别再叫我路小姐了,就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叫我兮琳也行。” “好,那我就叫你兮琳了,不过你也别再叫我叶小姐了,叫我芳婷就好。” 叶芳婷温和的笑着,就像她说话的语气一样。 她本身性格就偏温和型,虽然偶尔也会表现得俏皮活泼,不过那都只针对在对她来说关系亲密的人面前,比如说褚云天。 这和路兮琳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 “虽然我对贺先生并不了解,不过之前有过一次见面,从他的谈吐中却让人感觉得出,他是个值得信任也值得托付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哦。” 想到之前在z市的时候向贺文渊问过的问题,叶芳婷忽然对路兮琳认真的说。 然而路兮琳却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 贺文渊有多好,她当然比谁都更清楚,可是他所有的好,却并不属于她。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回答叶芳婷:“我会的。”说着,她又赶紧岔开话题,问:“对了芳婷,这次回来,你会回家吗?” 叶芳婷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既然回来了,就回家看看吧,你不是已经和叶夫人联系过了吗?反正她都已经知道你没有失忆的事了,再说你早晚还是要回来的,你不知道,她和叶老爷有多想念你。以前我每次回去的时候,一提到你她就特别伤心。” 路兮琳说着,叶芳婷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也终于决定回家一趟,不过决定在发布会的事情过后。 路兮琳和叶芳婷就这样边吃边聊,之前的误会消除过后,两人之间倒是很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个温和沉静,一个活泼开朗,若是不知道的,还真的指不定会误以为她们是一对双胞胎。 而另一边,贺文渊和褚云天也聊得很尽兴,原本应该是情敌的两个男人,却因为阴差阳错各自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加上彼此又同是商场中人,同样年轻有为,所以这一聊,竟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更何况,天恒和在贺氏之间,本来就有合作,只是两人之间一直没有过直接而正面的接触,这是第一次,也是两人没有料想过的,会是在这样的场合,因为与合作完全无关的事情。 随后,贺文渊又和叶芳婷聊到了贺文策准备召开的发布会的事。 叶芳婷问贺文渊:“那贺先生的意思,希望我明天怎么做?” “既然你决定不拆穿路兮琳,要么就不出现,要么就在发布会上对贺文策的话进行否认。不过我想,如果你在发布会上否认他的话,或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贺文渊说出自己的想法,却仍然保留了一些。 事实上,他也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做得那么绝,让叶芳婷在发布会上直接打贺文策的脸,让他颜面尽失,其实他只是想要堵贺文策的路,让他别再动任何想要拆穿路兮琳身份的心思而以达到他个人的目的。 “贺总说得有道理。”褚云天在一旁附和了一声。 叶芳婷点点头,“好,那我就照你们说的做。那我现在就给他电话,告诉他我有事来不了了。” “不!”贺文渊连忙制止她的举动,“明天发布会开始前你再跟他联系,只有这样,他才没有机会找后路。” 一直到下午,贺文策都没有等到叶芳婷的电话,便直接打了电话给她询问情况。 叶芳婷告诉他自己正在机场候机,于是贺文策约她晚上见面。 为免他怀疑,叶芳婷没有拒绝。 晚上,褚云天原本想陪她前去赴约,但被叶芳婷制止,于是只得一路跟着她。 这次见面,贺文策只是想确认她到了y市,确保万无一失,顺便聊了聊发布会的情况,而他要叶芳婷做的,只是证实他的话,然后拆穿路兮琳。 叶芳婷一一应允,两人吃过饭,便在叶芳婷的坚持之下,各自离去。 第二百零一章念念醒悟了 回y市的事,叶芳婷并没有告诉叶江和汪玉心,叶江和汪玉心也不知道发布会的事。到了第二天,他们才在电视直播上得知这件事情。 而在发布会开始前两分钟,叶芳婷才给贺文策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她告诉贺文策,自己临时有事,所以不能出席发布会了,贺文策听了,不由心急,只是不等他再说更多,叶芳婷就直接挂了电话。 贺文策完全没有想到叶芳婷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状况,一时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把满腔的怒火都压在心里。 而尽管最重要的人没有来,但依旧没有让他打消发布会继续的事。 因为除了叶芳婷,他还有其他人证,这也是他为自己留的唯一的后手。 曹念念因为不明真相,所以在贺文策胡编乱造的理由之下,和他一起出现在了发布会现场,除此之外,还有路兮琳家的两位邻居仲阿姨和苏伯。 而在电视面前看到曹念念,仲阿姨和苏伯三人的时候,路兮琳更是心中一惊。 “他们怎么会……”路兮琳喃喃出声。 “怎么了?” “怎么了兮琳?” 听到她的声音,贺文渊和叶芳婷都不由的同时出声问她。 路兮琳指了指屏幕上的三个人,喃喃的说:“这是我的好朋友,这两个是我家的邻居。” 虽然仲阿姨和苏伯两人并不清楚路兮琳代替叶芳婷嫁给贺文渊的事,却可以证实她是路兮琳的身份,至于曹念念,她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了解全部情况的局外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爱贺文策已经爱到了会答应他坐在发布会上等着拆穿自己的地步。 发布会开始后,满场的长枪短炮对着发布度不停的闪烁着。 在工作人前的示意下,台下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场面很快安静下来。 贺文策正了正色,对着麦克风开了口。 “各位媒体朋友,上午好。今天把大家邀请到这里,是因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揭露。我的哥哥贺文渊,也就是贺氏的现任总裁,他的妻子叶芳婷,并不是真正的叶芳婷,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一句话说完,刚刚安静了片刻的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人们开始交头接耳。 无视掉所有人的反应,贺文策又继续:“我知道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主动站出来拆穿这件事,事实上,这也是我哥委托我这么做的。我们都不想被那个女人欺骗,也不想贺氏因此而受到伤害,更加不想让骗子横行,所以才会召开这个发布会,向大家揭开骗子的真相,说明情况。” 他的一番话,如果说令电视机前的几人都震惊不已的话,那贺文渊的脸上更是夹带着深深的愤怒。 “贺文策到底在说什么?”叶芳婷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那个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震惊之余,几人仍继续关注着发布会的进展。 “可是贺文策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证据吗?还有贺文渊先生,他为什么本人不出来证明?如果他站出来,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不知道是谁,突然在人群中间大声的问了一句。 贺文策镇定的笑了笑,回答道:“我先回答你后面两个问题。我哥为什么本人没有来,那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暂时不想面对媒体,而我,作为他的弟弟,贺氏的副总,难道我的身份还不够有说服力吗?至于证据,既然我会召开这个发布会,自然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此事。” 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左侧的仲阿姨和苏伯,然后继续说道:“这两位,就是假叶芳婷的邻居,他们很清楚假叶芳婷的事情。”说罢,他示意了一眼工作人员,灯光全灭,室内突然暗了下来,而紧接着,在他的身后却出现一副幻灯片,上面,是路兮琳的照片。 “仲阿姨,苏伯,现在请你们告诉在场的媒体,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两人听罢,扭头望向后面的屏幕,然后都不约而同的疑惑出声:“兮琳?” 仲阿姨和苏伯并不知道路兮琳嫁给贺文渊的事,也不清楚这个发布会到底是想做什么,他们只是在贺文策请他们帮忙,并且收了他给的丰厚酬劳后,这才来到了这里。 而原本就生性老实巴交的二人,对照片上的人也是实话实说,接着又在贺文策的询问之下,把路兮琳的信息全都抖了出来。 台下的私语声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没有人想到,堂堂的贺氏总裁的妻子,竟然会是一个女骗子。 而坐在另外一侧的曹念念在听到贺文策和仲阿姨苏伯的话后,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贺文策只是想利用她拆穿路兮琳的身份。 在得到仲阿姨和苏伯的证实过后,贺文策还趁热打铁,又继续将曹念念带了进来:“如果大家还有疑问,我还可以继续证明。在我右边的这位,是假叶芳婷的好朋友曹念念小姐,大家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她。” 说完,他朝曹念念微微一笑,如同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一贯的温柔一样。 曹念念讷讷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变得好陌生。 “曹小姐,请问贺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请问那位假叶芳婷小姐的真名叫什么?” “请问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为什么会站出来揭发她?” 第二百零二章打脸地发布会 诸如此类的问题突然之间像潮水一样向曹念念涌来,让她直感招架不住。 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她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开口。 而电视机前的路兮琳,此时一颗心悬得老高,目光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曹念念。 尽管已经有仲阿姨和苏伯向媒体证实了她的事情,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现在的曹念念,是不是真的已经爱贺文策爱到可以指认自己的地步。 “对不起,关于大家的问题,我想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刚才屏幕上的人,也不知道所谓的路兮琳是谁。” 说完,她便在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与众人的继续追问中直接起身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听到曹念念的话,路兮琳微微的松了口气,不管最后会怎样,至少曹念念的言行让她知道,在贺文策与自己之间,自己更加重要。 也许这也说明她还没有爱他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路兮琳心想,这样也好。 曹念念的否认,让贺文策多少有些尴尬,面对众媒体的狂轰滥炸似的追问,他不得不草草的结束了发布会。 曹念念木讷的坐在后台的椅子上,心乱如麻。 贺文策进来后,见她一脸木然的样子,心里来气,于是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曹念念被他的举动惊得回过神来。 她睁大双眼看着他,身体本能的发出挣扎,但贺文策不给她挣脱的余地,也不等她说话,便连声朝她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说你不知道,说你不认识路兮琳?你明明是她的好朋友不是吗?不是答应我听我的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令我有多难堪?就差那么一点点,事情就完美了,全让你给毁了!” 他边说边摇动她的肩膀,而手上的力量大到她感到身体微微的发疼。 曹念念皱着眉反手扣到他的胳膊上,用尽全力甩到他的双手后,跌跌撞撞的向旁边躲了几步。 “为什么要这么对小琳?为什么你要骗我?” 她的确答应他,发布会的时候会顺他的意如实回答所有的问题,可是她没有想到,他开发布会的目的,是想把路兮琳的外衣撕开,把她推向人前。 而比起他对路兮琳所做的事,她更加在意的,是他对自己的欺骗。 “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那你应该去问你的好朋友,为什么要嫁给贺文渊。” 贺文策冷冷的说着,一如他冰冷的神情,而此刻的他,是曹念念从来没有见过的。 往日的温柔神情早已消失不见,站在她面前的,更像是一个陌生人,找不到一丝曾有过的熟悉。 她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却忽然明白了某些事情。 想到与他短暂的过往,她凄凄的笑了笑,问:“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的对不对?你对我好也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在发布会上揭穿小琳是不是?” “不然你以为呢?你认为我会闲到和你谈情说爱?要不是对我来说你勉强有些利用价值,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根看都不会看一眼,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爱上你了吧?呵……” 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并且还被她害到如此颜面扫地,此刻只有两人的地方,贺文策也不给她留半点面子。更何况这些话,本来就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事实。 只是这对曹念念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因为她爱了,爱上他了。 她愤愤的盯着他看了数秒,最后捂着嘴绕开他奔出了房门。 一直强忍的泪水在踏出房门的刹那,终于夺眶而出。 另一边,看完发布会的几人,此时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凝重。 不管发布会的结果究竟怎样,这一次,都势必会掀起风浪。 而路兮琳此刻什么都没有多想,脑子里面反反复复的全是刚才曹念念在发布会上的情景,再想到她离开发布会现场时,看向贺文策的目光,她忽的有些担心起她,于是连忙拿了手机走到一旁。 另外几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 电话一连响了好几遍,才听到曹念念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而没等她说话,曹念念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路兮琳一听,心里不由的急了,于是赶紧唤她:“念念,念念,别哭,别哭啊,你现在在哪儿?” “小琳,对……对不起……是我不……不好……我不应……应该不听你的……的话……呜呜……” 曹念念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向她道歉,一想到贺文策对自己的利用,她就恨自己没有听路兮琳的话,还差一点害了路兮琳。 “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想太多,别哭了,啊,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路兮琳了解她的性格,也知道贺文策的行为会对她造成怎样的打击,而她深信,曹念念是真的爱上了贺文策。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想到她,担心她。 曹念念不说话,只是仍旧不停的哭泣。路兮琳握着电话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只能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等她终于停止哭声的时候,路兮琳才继续试着问她在哪里,要去找她,却被曹念念拒绝。 “不用了小琳,我回学校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念念,我都说了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别自责了知道吗……”随后,路兮琳又安慰了她一会儿,这才结束了通话。 回到沙发上坐下,看她一脸的忧色,他情不自禁的揽了揽她的肩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她。 刚才的电话他都听在耳里,也听得出来她在和谁通电话。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也许换谁都不好受吧。 想着,贺文渊连忙敛了思绪,开口打破了场面的沉默,并直接将话题进入正题。 “叶小姐,恐怕这次还得请你帮帮忙。” 第二百零三章真真假假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 贺文渊点点头,便又继续道:“我想让你到兮琳的家里面一趟。” 叶芳婷和褚云天对视了一眼,又狐疑的看向他,一旁的路兮琳也有些讶异。 “文渊,你让芳婷去我家做什么?” “刚才你的两位邻居在回答媒体的时候,详细的说了你家的地址,我猜明天肯定会有很多记者蜂拥到你家,以探贺文策所说之事的真伪,所以,我需要叶小姐帮忙露个面,以打消公众的怀疑。”接收到几人疑惑的目光,贺文渊解释道。 “那我呢?我回去不是更好吗?”路兮琳急忙出声。 “如果你回去了,那谁去替你上班?如果你不上班,却出现在家里,那不更明摆着证实了贺文策的话吗?再说明天肯定也有媒体到定远盯你,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明天依旧像以前一样照常上班,不管别人说什么问什么,你都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是叶芳婷,知道吗?至于叶小姐,你家那个地方毕竟小,她只要露个脸,一切便都能不攻自破。” 经过贺文渊的再次解释,路兮琳算是勉强听明白了。 她点点头,又问:“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回去一趟?”事实上,她也必须要回去,这次和上次不同,她必须马上向兰姨解释。 “我们一起回去!”贺文渊回答。 于是商定之后,中午吃过饭,一行人便开车直奔路兮琳的家。 一个小时后,车子便到了目的地。 兰姨刚刚午休起来,见到路兮琳突然回来,不禁有些意外,而在看到跟在她身边的另外几人后,更是一脸诧异。 “兰姨。”路兮琳边说边走到她面前,兰姨则疑惑的问她:“今天不是周日吗,怎么突然这个时间回来?” 说着,她又扫了一眼另外几人,问:“她们是……?”而在看到叶芳婷的时候,她的表情蓦的怔住。 路兮琳见状,连忙拉了拉兰姨的胳膊,说:“兰姨,进屋再说吧!” 于是接着,几人便一起进了屋里。 而随后,在路兮琳的介绍中,兰姨这才知道了另外几人的身份。 惊讶的表情挂在脸上,她看看褚云天,看看贺文渊,最后,目光落在叶芳婷的脸上。 对叶芳婷,兰姨只看过一次她的照片,此时见到她真人,算是明白了叶家为什么会让路兮琳顶替她的原因。 因为她和路兮琳长得真的太像了,只是眉目之间,她更多了几分温和沉静,不似路兮琳那般,带着一股孩子气。 “那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兰姨还不知道上午发布会的事情,也没有听人说起,所以这会儿她对一切都还毫不知情,于是不由问道。 而听她询问,路兮琳竟是没能马上回答,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原本这件事,兰姨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过她劝过她嘱咐过她,可是她非但没有让事情尽早结束,现在反而越弄越糟,不得不说,面对兰姨,她的心里是胆怯的。 而坐在对面的贺文渊见状,干脆将问题揽了过来,替她做了回答。 他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也说了今天一起回来的原因,兰姨听后,不由地将目光投向路兮琳。 路兮琳连忙将视线别开投向它处,一副不理会的态度。 兰姨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对路兮琳发火,但心里是有怒的。 叶芳婷也看出兰姨的脸色,为了让她消气,于是她也忍不住出了声。 “对不起兰姨,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很抱歉让你和兮琳卷进到这样的事情里来,如果我当初不离家出走,不逃避这桩婚事,今天就不会引起那么多麻烦,我真的很抱歉,请你原谅,也不要责怪兮琳。” 叶芳婷态度诚恳,一番话,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也让兰姨心里的气消了些许,即使不消,也很难在她这番话后对路兮琳动怒。 兰姨看看她,却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无奈的叹了一声。 而为了事情得到更好更快的平息与解决,最后叶芳婷留了下来。褚云天因为担心她,所以最后也陪着她留下,只是叶芳婷住在路兮琳家,他则去了镇上的旅店。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对后面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担心不已,好在贺文渊不停的安慰她,才让她勉强的放松了些许。 而到家后,两人刚到客厅,就看谢娇容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 “妈……” 两人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谢娇容却并不回应,只是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的扫了路兮琳一眼,最后望向贺文渊。 “跟我上来!” 谢娇容抛下一句,便直接转身走向楼梯上了楼。 见她如此态度,两人都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无非是上午的发布会的事情。 望着她上行的背影,贺文渊转头朝路兮琳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没事,你先回房间。” 两人一起上了楼后,路兮琳便直接回了房间,贺文渊则去了书房。 “这次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 刚进去顺手关上门,谢娇容带着怒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贺文渊知道这件事无法否认,而他一开始也就没做要否认的打算,所以听她询问,他便干脆将事情的真相都道了出来。 “你是说现在的叶芳婷真的只是一个冒牌货?” 谢娇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是!”贺文渊点点头,平静的回应。 “那你明知道她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娶她?” “不然呢?叶芳婷因为反对这桩婚事,离家出走,最后出了车祸失了忆,比起娶一个失了忆的叶芳婷,娶一个假的有什么不同?再说反正我们只是需要这段婚姻两年,只要守住手上的继承权,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有时候假的反而比真的更容易打发!”贺文渊如实回答,却没有料到,此时的书房外,一个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一切。 第二百零四章不喜欢纪远的动作 路兮琳回到房间后,心里一直提心吊胆。想到谢娇容一直不喜欢自己,这次又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很担心,担心之余,又怕贺文渊因此被她责骂,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贺文渊会如何解释这件事。 于是出于这样的心理,本来已经回房的她,又悄悄的来到书房外面。 尽管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这样将耳朵紧贴在门上,她还是隐隐的听到了贺文渊说话的内容,而也正是因为听到他的话,路兮琳才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栽到地上。 为免被里面的人发现,她赶紧一个侧身往门侧的墙上一靠,平抚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才一脸木然的回了房。 跌跌撞撞的坐到床沿上,路兮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脑子里面也是如同一团乱麻,让她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而反反复复的,只有贺文渊的话在耳边回响。 只需要这段婚姻两年,假的比真的更容易打发…… 两年?打发? 原来一切都早有计划吗? 路兮琳仰起头,闭上眼睛,心里有疼痛漫开。 贺文渊和谢娇容在书房里待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回到房间里。 回来的时候,路兮琳站在阳台上,怔怔的望着远方。 天色已经开始渐暗,城市也已华灯初上。 空气里带着夏季的浊热,一向怕热的路兮琳仍然定定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贺文渊走到阳台,在她的身边停下,路兮琳明明感觉到了,却假装不知,没有扭头看他。 “还在担心明天的事?”贺文渊轻声问她。 路兮琳收了收神,终于侧目向他。 她淡淡的笑了笑,摇着头说:“现在没有了,反正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会解决的,不是吗?” 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仅会解决,还会第一时间并且不遗余力的解决,而不留下任何后患。!$*! 路兮琳在心里想着,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为自己费那么多周折,他需要叶芳婷,但他要的只是这个名字和身份,仅此而已。 所以无论是叶芳婷本人,还是她,都不过只是他的一个筹码,是他的一个工具。 贺文渊勾勾唇角,温和的说:“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如果在没有听到他说那些话之前,这句话无疑是令路兮琳开心和感动的,可是现在,路兮琳除了感到讽刺以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原来男人都是这样,好听的话可以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好像早就已经积在那里,只要嘴巴一张就脱口而出,不需要半点思考。 贺文策一定也用这样的方式俘虏曹念念。 路兮琳正想着,门外传来莫嫂的声音。 餐厅里,因为白天的事,气氛变得空前的寒冷,每个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路兮琳甚至感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对白天的事情提半个字。席间,路兮琳偷偷的扫了一眼几人,只见每个人都安静而认真的吃着饭,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食欲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手上的动作运用自如。 路兮琳对这样的一家人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或许没有人能像他们一样,明明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纠葛和矛盾,明明各自都讨厌甚至憎恨的对方,可是表面上,却又都能表现得如此的镇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尴尴尬尬的好不容易把饭吃完,路兮琳便匆匆的上了楼。 对于她偷听到的事,她没有向贺文渊提起,也没有向他质问,因为她忽然觉得,这些东西已经没那么重要。 如果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各有所图的婚姻,那又何必去追问为什么?再说自己不也是另一个骗局的主演者吗? 第二天早上,贺文渊直接把路兮琳送到定远门口。而不出他所料,定远大门外面,除了陆续进门的定远员工外,果然有一些平时没有见过的人守在那里,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并且手上都拿着相机。 在他们周围,还站着零星的几个保安,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阻挡,所以那些人才没有围在大门前。 路兮琳下车后,便低头头匆匆的奔向大门,只是尽管如此,眼尖的记者还是瞅见了她的身影。 “快看,那是贺太太!”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那群记者便立马一窝蜂的拥了上来,至于那几个保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反应与招架的能力。 而周围不明所以的同事也被这情景吓了一跳,接着更是连忙朝着两边躲开。 “贺太太,请问你对昨天发布会的事情怎么看?” “能解释一下吗?” “贺文策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请问你到底是叶芳婷还是路兮琳?” ……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追逐她的记者一样,顿时蜂拥而来。路兮琳低着头不言不语,继续前行,但因为人群的疯涌,她很快便寸步难行。 贺文渊坐在车里看着门口发生的事,眼看路兮琳被围住,心里又气又急。而就在他正准备下车过去替她解围,却忽的瞥见纪远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一把拉住路兮琳快速的冲出人群进了定远大门。 那群记者本还想继续追进里面去,但被前来的保安全部拦在了外面。 虽然不喜欢纪远的动作,但因为他,路兮琳才得以脱身,贺文渊也算微微的松了口气。 而在他去贺氏的路上,杨岸飞突然打来电话。 “文渊,来的时候记得戴好钢盔穿上盔甲。” 贺文渊蹙蹙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楼下已经被记者包围!”杨岸飞收起戏谑的语气,正色向他汇报现场情况。 “全部给我赶走。” 贺文渊脸色一沉,冷冷的说。 “这不好吧,职业自由,你无权干涉!” 贺文渊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到了贺氏楼下,远远的,便看到了那群挤攘在大门外面的记者。贺文渊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车门走了过去。 站在人群后面的某个记者无意中发现他后,便率领了其他一众人立即围了上来。 “贺文渊先生,请问昨天发布会上所说的是真的吗?”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会和你太太离婚吗?” “如果贺太太是假的,那这件事是不是说明和叶氏有关?” “这对贺氏和叶氏的合作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 贺文渊被团团围住,无论外围的保安如何的拉扯隔离,却仍然控制不住场面。而面对大家的七嘴八舌,贺文渊只是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却一个字都没说。 见他停下,记者们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继续提问,但贺文渊仍是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杨岸飞又带了人过来,这一次,总算是让他摆脱了记者的纠缠,最后一脸不悦的进了大门。 而相比起定远和贺氏的楼下的状况,路兮琳的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切都像贺文渊所预料的那样,果然有许多记者来到小镇,最后堵在路兮琳的家门口。 原本可以闭门不闻不问,但因为行宇和苗苗要上学,所以开门的时候,记者们见缝插针涌了进来。 询问的问题同样是围绕着昨天的发布会。 “请问你是路兮琳小姐吗?” “昨天的发布会上,屏幕上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你跟贺氏总裁贺文渊先生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叶芳婷吗?为什么你们会长得这么相似?” 第二百零五章解围成功 听到狂轰滥炸似的提问,兰姨心里很是生气,却又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而所有的焦点也全都集中在叶芳婷的身上,在记者们的眼里,她们只关心当事人的回应和说法。 而叶芳婷站在媒体面前,不慌不乱,只是微微一笑,刻意将音量抬了几分。 “关于大家的问题,我会一一回答。” 听她出声,记者们立即安静下来。 “昨天的发布会我已经看了,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的确叫路兮琳,但是,我和昨天发布会的屏幕上出现的那个女人不是同一个人。我从来不认识什么贺氏总裁贺文渊,更不可能是她的妻子。大家现在也看到了,我家只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边上,我的工作是在市里的酒吧里面做临时酒促,试问,像我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人物,还是他的妻子?我想只要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吧。至于贺文渊和他太太的事,你们应该找的不是我,而是贺文渊,或者他的太太。” 一番话说完,记者们顿时交头接耳。 正如叶芳婷所说,眼前的一切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就光这一方面,就和贺文渊门不户不对。 且就在这时,有人接到同事的电话,说见到贺太太了,差一点就可以提问,却被人解了围。 如此一来,贺太太是假的这一说法便立即在在场的记者间不攻而破。 所以尽管许多人仍然心存怀疑,但最后并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当事人已经作出了回应,即使再想要新的消息,也只能是后续的事情。于是很快,守在路兮琳家的记者便一一散去。 记者走后,叶芳婷和兰姨都不由地松了口气。 再说路兮琳这边。 成功摆脱记者后,路兮琳这才看清帮她解围的人是纪远。 不知怎的,此刻在他面前,她总是有些莫名的局促。 纪远也不说话,只是和她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人很多,对于昨天发布会的事,即使没有人看电视直播,但昨天晚上的新闻以及今天早上的早报,都早已将此事传开,所以大伙看向路兮琳的目光,都多少带了些狐疑与审视的成份。这让路兮琳很不自在。 好在碍于纪远在,所以没有任何人说话。 就这样尴尬的到了目标楼层,电梯停下后,路兮琳甚至没有丝毫的停留,便箭步出了电梯直接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早到的同事见她进来,都齐唰唰的将目光投向她,路兮琳讪讪的朝大家笑了笑,便走向座位。 关于她身份的事,纵使大家并不清楚,甚至并不怀疑,但无风不起浪,毕竟闹到开发布会这样的地步,所以难免令人疑惑。 只是虽然一个上午,大家的目光都让路兮琳如芒刺在背,但没有人提及,也没有人追问,所以这让她好过许多。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大家唯一能安慰她的方式。 中午,路兮琳没有和大家一起去餐厅吃饭,大家也没有勉强她。 等到办公室走到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所有的情绪才突然间全部涌了出来。 她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可是一个人静下来时,却无论如何都忽略不掉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纪远来到翻译部的办公室外面,隔着玻璃墙,他看到路兮琳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她的样子看起来带着无尽的惆怅与忧伤,纪远一瞬间,竟是有些微微的心疼。 路兮琳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外面的纪远,甚至连他站到自己面前都没有发觉,一直到他出声,她才从自己的情绪里回神过来。 “怎么不去吃饭?”纪远问她。 路兮琳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吃饭怎么行,下午还有很多工作,我可不想别人说定远压榨员工,连饭都不给吃。”纪远尽量的表现得轻松,不想让她有太多的压力,说着,他又加了一句:“想吃什么我请客,走吧!” 说完,也不管路兮琳是否答应,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上了车,纪远还在继续问她想吃什么,路兮琳动只说了句随便,于是纪远只好自作主张,带她去了一家麻辣锅餐厅。 “我知道你喜欢吃辣,这里的菜一定很合你口味。” 两人一边看菜单,纪远一边向她介绍。 其实菜没什么特色,不过是把所有的菜放在一个锅里炒出来,但因为味道独特,所以很受人喜欢。 “早上谢谢你。”等餐时,一直沉默的路兮琳忽然开口。 “谢什么,就当我是顺手。”纪远喝了口茶,笑着回答。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不想问问我吗?”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我再好奇,再怎么问都没用,如果你愿意说,我什么都不用做,你也会向我倾诉,不是吗?” 纪远微微一笑,路兮琳也受了感染般的勾了勾唇角。 他真是个体贴的人啊,她想。 “其实你知道我不是叶芳婷,对吧?”路兮琳突然问他。 纪远怔了怔,随即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不是个合格的演员,即使是谎言也是漏洞百出,差错连篇。”路兮琳小声的说,“如果我是叶芳婷,兰姨和我的弟弟妹妹们不就没法解释了不是吗?” 纪远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暗想,原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谢谢你那时没有当面拆穿我,让我面对你的时候不那么尴尬,也谢谢你仍然愿意把我当作朋友。” 纪远笑笑,温柔的说:“无论在别人眼里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即使我是个骗子也无所谓吗?” 第二百零六章东家喜来西家愁 “有什么所谓?”纪远反问。 路兮琳怔了怔,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她是不是骗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所谓?无非就是失去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见她不说话,纪远又接着问她:“那你还准备这样继续下去吗?继续做贺太太?” 路兮琳垂下眼眸,依旧没有说话。 “如果不开心,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她的沉默令纪远有些失落,却又忍不住继续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真的,我没事。”路兮琳敛了情绪,努力的笑了笑,说。 纪远看着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安慰她:“不管怎么样,不开心的时候,记得还有我。” 一如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语气也同样温柔得让路兮琳倍感温心。 “谢谢你纪总!” “是朋友就别说谢谢。”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路兮琳和叶芳婷同一时间里分别出现在小镇的家里和定远集团,这一点是对路兮琳身份最有利的证明,也让她是假叶芳婷的谣言不攻自破。 这一次,贺文渊甚至没有在暗中做任何的动作,这件事情便自己很快平息下来。 只是在掀起风浪的几天里,叶江和汪玉心还有叶明修也饱受困扰。 他们没想到贺文策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公开这件事情,以至于数天来,他们出门总是会有记者追逐。 汪玉心还好,每天只要足不出户就能避免面对媒体,可是叶江和叶明修不同,只要他们一出现,必然就会有记者围上来,这简直让他们烦不胜烦。 好在这样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也让他们松了口气。 而在事情平息后,叶芳婷也在路兮琳和贺文渊的陪同下,与褚云天一起回了叶家。 由于并没有事先告诉汪玉心她会回来,所以在见到她的时候,汪玉心显得既惊讶又惊喜,最后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 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开心激动的泪水。 看到她们母女相聚,其他人也不由的有些动容。而在汪玉心平复了情绪之后,叶芳婷这才向她介绍起褚云天。 褚云天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又年轻有为,丝毫不输于当初她和叶江非要让她嫁的贺文渊,加上这段时间来,多亏了他照顾叶芳婷,所以汪玉心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随后的闲聊中,汪玉心突然提到发布会的事,说时更是连声叹息。 “文策看着挺好的一个小伙,怎么做事就这么不留余地呢?” 对于她的话,叶芳婷和褚云天都无以应答,只有贺文渊和路兮琳不由的对视了一眼。 “妈,这件事主要还是我的责任。我们之间有些纠葛,所以他是想借此来打压我,我很抱歉,给你和爸添麻烦了。” 晚上叶江和叶明修回来后,看到家里的一圈人,都不由的愣了愣,而叶芳婷看到他,却是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扑到他的怀里。 “爸爸,我回来了!” 叶江原本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她这么一报,这才颤着双手拥住她的后背。 “好好,回来了就好。” 离开叶江的怀抱后,叶芳婷又扑向一旁的叶明修。 “哥,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爸妈了。” 叶明修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知道我辛苦,以后就不要随随便便离家出走。” 尽管二人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甚至从小没有太长时间的相处,可是对于这个妹妹,叶明修却是疼爱的。 晚上的叶家热闹无比,对于新成员褚云天,叶江和汪玉心也表现得很满意。 吃过饭,叶芳婷和路兮琳陪汪玉心去园里散步,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儿,汪玉心心里感到既高兴又幸福。 走得累了,三人又一起坐下,叶芳婷和路兮琳一人一边靠着她,汪玉心忽然有些感慨。 “要是你们能一直在我身边该多好?虽然兮琳跟叶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却跟你长得那么像,还阴差阳错的来到我身边,这真是难得的缘份啊!” “是啊妈,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和我长得几乎一样的另外一个人,而且,我跟兮琳也是一见如故。” “妈、芳婷,谢谢你们!”路兮琳听了,心里既愧疚又感动。 汪玉心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傻孩子,应该是我和芳婷谢谢你!” “是啊兮琳,如果不是你,妈妈怎么会多一个好女儿,要不是你,我说不定也不能跟云天在一起?”叶芳婷在一旁附和。 三人就这样聊着,彼此之间,都有一种感情在流淌,尽管路兮琳和身旁的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却又因为冥冥中缘份的牵引而和她们连在了一起。 “对了芳婷,这次回来后还走吗?”汪玉心忽然问叶芳婷,她看得出来,叶芳婷对褚云天很依恋,其实心里也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她。 “妈,我……”叶芳婷有些迟疑,她知道自己应该留下,但她开不了口。 “云天是个好孩子,我也看得出他对你的感情,如果真心相爱,那就不要辜负了这缘份。” …… 东家喜来西家愁。 和这边厢的热闹不同,发布会事件的主导者贺文策,最近几天却是烦得火冒三丈。 “滚!” 酒吧里,贺文策一个人坐在包房里喝着闷酒,他自己主动找来的陪酒小姐进来后屁股还没坐热,便又被他轰了出去。 尽管他也知道不可能凭发布会的事就马上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至少可以给他们造成舆论上的压力,加上叶芳婷的出面证实,对路兮琳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这样一来,她和贺文渊的婚姻会自动视为无效,而叶芳婷本人是不可能嫁给贺文渊,达到目的亦不过只是时间之事。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事情到最后关头的时候,叶芳婷竟然会临时反水,缺席了发布会,害他骑虎难下,要不是还有那两个邻居在,当时的情景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台,甚至连曹念念都没有站到他的一边。 而最后事情没有如自己所愿不说,反而让自己变成了莫大的笑话,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桌上的啤酒瓶一个接着一个从满到空,贺文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在离开酒吧的时候,从包厢到大门,他就东倒西歪连摔了两次,好在酒吧的服务生一路陪着他出了门,才避免了出现更多的磕碰。 出了门,贺文策一边不耐烦的甩开服务生的手,一边跌跌撞撞的要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再摔倒,服务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 正愁着该怎么办时,贺文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的人正好是邓琪,在得知情况后,贺文策这才得以平安回家。 到了家,在杨管家的帮忙下,邓琪才好不容易和他一起把人给弄到了房间里。 闻到他身上的一股子酒味,邓琪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贺文……文渊……你、你给我走、走着瞧……” “我、我不会、会输给你……” “我要、要把、把你们欠、欠我的都、都拿回来……” 第二百零七章苗苗要来了 贺文策躺在床上,口中喃喃不停,邓琪听罢,心中一面是对贺文渊的愤怒,一面又对自己儿子心痛担心。 帮他擦了脸,照顾他睡下后,她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抬头望向天际,朗朗星空,思绪如同触不可及的星光一样,无限绵长。 过往的一切在脑海里飞快的旋转,恨意在眸中燃烧成两团火焰,久久无法熄灭。 褚云天由于工作的关系,所以第二天便回了z市,而叶芳婷也只在家住了几天,也终于再次离开叶家离开y市。 不过这一次,叶江和汪玉心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担心,这也让叶芳婷放心,至少自己不用再提心吊胆,而是随时可以回家。 走的时候,贺文渊和路兮琳特地去机场送她,这一次能化险为夷,多亏了她的帮忙,所以两人都分外感激。 只是事情得到了解决,但路兮琳却并没有感到轻松,。自从她无意中知道了贺文渊留下自己的原因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沉甸甸的。 每次面对贺文渊时,她就会不自主的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于是她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开口问他,更害怕从他口中再次听到肯定的答案。 而即使无法避免的相处,她也会在装作若无其事的同时,保持小心翼翼。 除了早上他送她上班的这一路之外,其它时候,路兮琳一概能避则避,不要他接下班,晚上会尽量让自己在他从书房回房间之前入睡,就算没有睡着,她也会让自己假装睡着。 这让她很辛苦,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再见到曹念念的时候,曹念念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也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 想到贺文策的事,路兮琳见状,心里一阵心疼。 曹念念一直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吸着杯里的冷饮,不时忧伤的望向窗外。 路兮琳就这样陪了她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 “念念,最近还好吗?” 她已经约过她好多次,可是每次,曹念念都以学习忙为由拒绝了。这一次,还是路兮琳磨了好久,她才勉强答应见面。 路兮琳知道她心里难受,却没想到贺文策给她带来的打击会有这么大,她到底是有多喜欢他?要知道他们不过才相处多久?或许贺文策都没有认真的说过喜欢她。 曹念念不说话,路兮琳也不逼迫她,只是又自顾安慰的说:“有些话也许你不想听,有些人你不想提,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些,但有些事情该面对的就得面对,这样憋在心里,其实是一种逃避。明知道逃避不了,又何必要这样委屈自己?你跟文策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我没有跟你说,是不想破坏你对他对爱情的憧憬,但是现在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而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的?你说是不是?” 说话时,路兮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曹念念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垂下眼眸。 “念念,属于你的那个人,也许现在正在某个转角等你,也许正在人群中搜寻你的身影,所以你千万不要把自己藏起来,也不要再逃避自己,这样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他啊。” 路兮琳继续说着,曹念念听罢默了几秒,突然“哇”的一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面对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路兮琳第一次没有感到尴尬。而她就这样任由曹念念发泄着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我真的很爱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曹念念一边哭,一边反复的问。 她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到底需要多久,可是她一点都不怀疑曹念念对贺文策的感情。 而对她的问题,路兮琳更是无以作答,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想想,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经历相同的境遇呢? 贺文渊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只是为了利用自己罢了,可是偏偏她也和曹念念一样,对那个男人爱之深切。 或许唯一不同的,只是贺文渊没有贺文策那么直接,至少,他没有将他的真正用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天气终于变得炎热起来,每天三十八九度的高温,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烤焦一般。即使是傍晚时分,太阳依旧灼得让人快要皮开肉裂。 下了班,路兮琳便匆匆赶往公交车站,被如果蒸笼一般的空气围裹着,她很快便大汗淋漓,直到上车后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刚找座位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有事吗苗苗?”看来电显示是苗苗,所以电话刚一接通,她就直接问她。 苗苗在电话那端说她放暑假了,在网上找了一个暑期工,对方通知她过几天去报道,所以她才提前告诉路兮琳,这段时间想住在她那里。 自从上高中过后,苗苗每年暑假都会想办法做暑期工,两年下来一直没有间断,所以听到她这么说,路兮琳并不意外,并且对她的请求也无法拒绝。 挂了电话后,思来想去,她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如果住酒店的话,一两天还行,可是她是暑期工,不是来渡假,自然不止是一两天。而以前她不愁,是因为那时自己和人合租了房子,所以还算方便,但现在不同,她不可能把她带回贺家。 她想找贺文渊帮忙,却又好几次话到嘴边最后仍然咽了回去,于是第二天到了公司后,她便自己在网上查询起就近的短期出租房。 不过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合适的。要么是价格太高,要么是地方太远。 中午,路兮琳没去餐厅吃饭,纪远路过的时候见她还在办公室,于是便顺势走了进来。 “怎么不去吃饭?”走到她身边,他随口问她。 路兮琳看也没看他,胡乱的回了一句:“天太热,没什么食欲。” “人是铁饭是钢,饭怎么能不吃。”纪远继续说道,只是说时,眼睛却是顺势的扫向她一直盯着的电脑屏幕。 看到租房二字,纪远不由疑问:“你要租房?” “嗯,是啊!”路兮琳想也没想就回答。 “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租房?难道是跟贺总闹别扭了?” 分居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纪远忽的意识到,于是才改成了“别扭”一词。 听到“贺总”二字,路兮琳忽的收了收神,连忙摇头。 “不是的,是因为苗苗。” “苗苗怎么了?” 在纪远的询问下,路兮琳这才把苗苗要到市里做暑期工,但又没有地方安置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纪远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要是对我放心的话,可以让她到我那里住段时间。” “啊?”路兮琳惊讶出声,“这……不太好吧。” 第二百零八章自朋友的殷勤 纪远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又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再说你现在又不方便把她带回贺家,房子也不好找,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我这个资源呢?至于其它的,你尽管放心,我还没有无耻变态到会对一个小姑娘图谋不轨。” 他把路兮琳的担心直接说了出来,路兮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而后纪远还怕她不够放心,于是又再三保证,路兮琳听了还忍不住笑了出声,所以最后她也不再纠结,答应了他。 几天后的下午,办公室的其她人已经下班离去,路兮琳一个人加了会儿班这才离开,却不料无意中在电梯门口碰到同样晚走的纪远。 “纪总你也才走啊。”她向他招呼。 纪远点点头,随口问:“又加班了?” “也不是,只是有事正好就差一点点,所以就干脆做完再走了。” 说着,电梯到了,于是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对了,苗苗什么时候过来?” 电梯里,纪远又问她,而话音刚落,路兮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苗苗,你现在在哪?哦哦,好,那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说了几句,路兮琳便挂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纪远,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 见到路兮琳和纪远一起前来,苗苗显得既惊讶又惊喜。 “纪远哥哥!”远远的,便脆声声的边喊边朝他大步过来。@^^$ 比起路兮琳,好像纪远才更像她的家人一样。 路兮琳看她见到纪远便一脸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苗苗却假装视而不见。 “你干什么对他这么热情,我才是你姐。”跟在纪远身后,路兮琳压低声音不满的对苗苗说。 苗苗嘻嘻一笑,也同样小声的回答:“他来接我我当然要热情点了,表达感谢嘛!” “这是什么逻辑,那我也来接你了,我还是你姐呢。”!$*! “哎呀呀,大姐,你这是在吃什么醋呀?” 苗苗打趣她,路兮琳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走向纪远的座驾。 上车后,在闲聊中,苗苗才得知自己住的地方是纪远的家。 “大姐你说什么?住在纪远哥哥家里?” 路兮琳点点头,加了一句:“我那里太挤了,所以纪远哥哥让你去他那里,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 “不不不,我愿意,我非常愿意!”路兮琳话还没说完,苗苗就连声将她打断,并且急切的表达了自己乐意的情情。 路兮琳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兴奋显得疑惑而又无奈。 三人一起去吃了晚饭,之后,纪远才开车回到住的地方。 纪远的住处在一高档小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住的三房两厅显得有些冷清。 这是路兮琳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黑与白的装修风格,显得简单又大气,尽管只有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可是放眼过去,屋子里面所有的陈设却都整洁无比。 “纪远哥哥,你住的地方好大好漂亮啊!” 站在客厅里,苗苗忍不住赞叹出声。 “我带你去房间看看。”说着,他便提了苗苗的行李包,带着她一起去了早早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苗苗,这是你的房间,这段时间就安心住在这里,后面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知道吗?” “嗯嗯!”苗苗一边回应一边点头。 路兮琳从客厅跟进来和他们一起进了房间。 环顾了一眼四周,看得出来,这里一开始并不是女孩房,但此时的床头却放着偌大的一个布娃娃,靠窗的书桌上,还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精致的小饰品。 这些,似乎都是特地准备的一般。 “你这里竟然还有这些东西啊。” 路兮琳没来由的开口,似问非问的语气,说话时,她用眼神示意了一眼床头的东西。 “苗苗是女孩子,既然是给她住的房间,所以就准备了一个,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吗。” 纪远笑着回答,刚说完,苗苗便一屁股往床上一坐,抓过布娃娃拥进怀里。 “哇,真舒服!”说着,她还故意拿脸在娃娃脸上蹭了蹭。 “喜欢吗?”纪远问。 苗苗点点头,“喜欢!” “好了好了,看你,浑身都汗得粘乎乎的,就这么抱它,你也不嫌难受!”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把娃娃从她怀里拯救出来放回到原处,纪远见状,便又带二人熟悉起房子的格局。 参观完他的家,苗苗便拿了衣服去了卫生间。 路兮琳则回到客厅坐下,纪远给她拿了罐饮料过来:“喝点水。” “谢谢!” “还这么客气?” 路兮琳笑笑:“没有,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让苗苗住在这里,实在太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也看到了,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冷清。再说了,你把苗苗交给我,说明你对我任信对我放心,我很高兴!” 两人聊了片刻,苗苗洗完澡出来,路兮琳这才又起身去了她的房间。这一次,纪远没有跟去,一个人留在客厅里看电视。 “苗苗,住在这里,可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乖一点知道吗?” 路兮琳像个老太太一样,不停的叮嘱苗苗,苗苗听得白眼直翻,就差没有口吐白沫了。 “知道了大姐,你怎么越来越像兰姨了!” 路兮琳听她这么说,不禁好气又好笑,而说到工作,她这才想起来还没问过苗苗工作的事。 “对了,你这次找的什么暑期工啊?” “帮一家暑期培训机构做宣传接待。” “那上班时间呢?” “朝九晚五,怎么样?不错吧?”苗苗有些兴奋,这次的暑期工她很满意,之前她都只是做发发卡片之类的东西,不仅每天在外面风吹日晒,报酬也并不高。 路兮琳点点头,“那你自己好好做,有事就给我电话,晚上有空我都会过来一趟。” “知道了大姐,你就放心吧!” “嗯,那我先走了,你晚上早点休息,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路兮琳便起身从房间退了出来,苗苗也跟着她到了客厅。 “纪总,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刚到客厅,她便连忙跟纪远打招呼,纪远看看时间,也没做强留,只是坚持要送她回去。 路兮琳执拗不过,且现在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再隐瞒,再加上时间的关系,最后她只得顺了他的意。 另一边,贺文渊眼见时间已晚,路兮琳却还没回家,也没打电话,于是他主动打了电话给路兮琳。 接到电话的时候,路兮琳正在回去的路上。 “嗯,今天加班……不用了,我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说了两句,路兮琳便结束了通话。 纪远扫了一眼后视镜,见路兮琳表情有些微滞,便随口问她:“贺总的?” “嗯。” “对了,最近下班怎么好像都没有看到他?” 路兮琳怔了怔,忙找了理由搪塞:“哦,他最近比较忙,所以我就没让他来。” 纪远听罢,也不再多问,只是继续专注的开车。 很快,车子便到了贺家别墅前。 “谢谢你纪总!”路兮琳道完谢,便直接下了车,不过刚站定,便听到纪远唤她:“芳婷。” “嗯?”回头,才见他已经从另一侧下车走到自己面前。“还有事吗纪总?” “你的手机落下了。”说着,他把手机递到路兮琳面前,路兮琳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接完电话后,放到裤袋里面的手机不知何时又滑了出来。 “呵……谢谢纪总,那我先进去了。”路兮琳接过手机道谢,而她正准备再次离去的时候,纪远忽然拉住她,然后将身子往她身前一凑,伸手在她头发上拈了一下。 路兮琳抬头诧异的看他,只见他手上做了个“丢”的手势,接着微微一笑,说:“有东西沾到头发上了。” 路兮琳扯扯嘴角,他刚才的动作实在太过亲昵甚至暧昧,所以脸上不由一热,然后匆匆转了身走向大门。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的一幕,都被站在书房窗前的贺文渊看在眼里,而因为角度的关系,她抬头的动作在贺文渊眼里,正好和纪远倾身的动作吻合在一起,就像是纪远在亲吻她的额头一般。 第二百零九章和他单独幽会单独… 纪远回到车内,目送着路兮琳完全进了门后,他这才发动车子离开,离开之前,他还下意识的朝着贺文渊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个动作,因为车窗的反光,贺文渊并没有发现,然而贺文渊的身影,纪远却看了个清楚明白。 纪远走后,贺文渊在书房又待了片刻,这才回了房间。 房间里,路兮琳刚洗完澡出来,见到他,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声“忙完了”便自顾的上了床。 贺文渊见状,不由的蹙了蹙眉。 他不是感觉不到她这段时间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只是却又怎么都想不明白。 尽管她一直不热情,却也不像现在这般淡然,而他这段时间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这样,还是……因为纪远? 贺文渊想到这里,心里有些莫名的发堵,却又只能在心里自嘲,就算她比现在更冷淡的对自己,或者又因为谁而这样对自己,其实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毕竟,他有什么资格要她的态度、她的感情,都对自己一如既往呢? 想着,他微微的敛了思绪,而想要问她是谁送她回家的这样的问题,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出口来。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在盘问,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看到了刚才的一切,他不想让她感觉到尴尬与难堪,同时,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也许只是朋友间的相送,仅此而已,又或许,那个“吻”只是自己看错了…… 随后的几天,因为苗苗住在纪远那里的关系,路兮琳即使不加班,下了班也去纪远的地方,而为了方便,对于纪远同行的提议她也没有拒绝。 苗苗的下班时间和路兮琳相差不多,所以纪远和路兮琳下班后,会顺路去接苗苗,几天下来,天天如此。 为了感谢纪远,加上不想让他每天都那么破费,于是路兮琳还主动提出在家做饭,也顺便向纪远展示了自己的厨艺。 每当三个人坐在餐厅里的时候,餐桌上方的吊灯投照在桌上的饭菜上时,纪远都会莫名的感到一阵属于家的气息。 吃饭时,他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对面的路兮琳,只是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他注视的目光。但苗苗却将一切看在眼里。 而除了这些之外,每天晚上,路兮琳还会在纪远的住处待到九十点钟才回贺家。她对此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苗苗一个人在纪远家里,所以想多陪陪她,但这却让贺文渊原本便怀疑的心情变得更加怀疑。 尤其是他又是好几次看到纪远把路兮琳送到家门口,虽然纪远没再做出任何如同第一次时的亲昵举动,但他还是感到十分生气,心里更是燃起一团火苗。 当贺文渊再一次看到纪远的车出现在自家门前的时候,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转身出了书房。 刚到房间门口,便碰到刚到门口的路兮琳。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路兮琳刚把包包放下,贺文渊就忍不住问她:“最近怎么总是这么晚?” “嗯……最近事情多,所以有点忙……”路兮琳一边回应,一边做着去洗漱的准备。 “有这么忙吗?”贺文渊又问。 路兮琳没有听出异样,所以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回答说:“是啊!” “到底是忙着工作,还是忙着和纪远幽会?” 见她仍是撒谎,贺文渊再也不想跟她拐弯抹角,而听到纪远的名字,路兮琳果然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你……什么意思?” 路兮琳还在试图否认,贺文渊努力压抑的情绪,也终于再也压不住。 “你还想继续说谎到什么时候?这才多久,都已经到每天晚上要亲自把你送到家门口的地步了?” 路兮琳一愣,几秒后才讷讷的接过话:“你、你都看到了?” “你都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还指望我当瞎子吗?” 贺文渊越说越来气,因为她的撒谎她的否认,还有她明明做了,还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都让他不悦,让他生气。 但路兮琳不知道他这是在气什么,而她并不认为纪远只是送她回家,就可以让他动怒到这样的程度。 但她还是好心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路兮琳不想跟他争吵,并且见他都看到了,所以她也不再隐瞒。 事实上,她也没有打算要瞒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向他汇报。 “是我妹妹来了,她到市里做暑期工,但是没有住的地方,我一时也找不到地方安置她,纪总知道了,所以才帮忙让我妹妹暂时住到他那里。我晚上也的确不是在加班,而是去看我妹妹了,晚上回来太晚,纪总不放心,才会好心送我回来。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路兮琳语心气平和的解释着,她以为她的解释可以令贺文渊平静下来,却不料贺文渊听了,更是一肚子气。 “这种事,为什么你会找别的男人,而不是找我?” 他简直无法理解,不管他和她的关系究竟是怎样,但至少,现在彼此仍是名义上的夫妻,这种事情她却宁可求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也不愿找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这让他如何不生气,当然,或许他真正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找的那个男人是纪远。但他现在没法去细想这些。 “我不想麻烦你!”路兮琳实话实说。 “找别的男人就不怕麻烦,找我就是麻烦?还是说我比别的男人麻烦?”他无法苟同她的逻辑与说法。 路兮琳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平静。“我知道你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但……我的事,我希望能够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每件事都靠你。”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你的办法就是放着自己的丈夫不用,而去找别的男人帮忙?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还是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和他单独幽会单独相处?” 第二百一十章你们俩好像夫妻啊 “什么别的男人,什么单独幽会相处?他是我的老板,更是我的朋友,你这么说是在诬蔑我们。” 听他一口一个男人就算了,他竟然越说越离谱,还对她和纪远用上了幽会这样的词。这让路兮琳也不禁来了气,于是和他争了起来。 她如果不争还好,这么一争,贺文渊更觉得她这是在狡辩。 “朋友?如果真的是朋友,那他就更应该有所顾忌,而不是打着帮你的幌子,制造和你独处的机会,还大半夜殷勤的把你送到家门口,让我看到。再说了,就算是你说的那样,难道你不会给我电话,我不能去接你吗?难道我丈夫的身份,还不如你一个所谓的朋友?” 贺文渊几乎是怒气冲冲的说完,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无法控制心里的情绪,他真的很生气,因为她把纪远看得比他还重要。 而在听到“丈夫”两个字的时候,路兮琳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却不敢去想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事的时候想到了纪远而不是他,还是因为担心有一天她会再次提到结束这段婚姻? 想着,路兮琳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不会的,他怎么会因为这些而生气呢?他生气也许只是男人占有欲的本能反应,也许只是担心自己会离去,而担心的原因,不过是害怕失去手上的东西。 而他所有的反应,从始至终,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不由一酸。 敛了心里的情绪,她迎上他的目光,一脸平静的说:“我不想跟你争吵,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你不如朋友,而是朋友对我来说,任何时候我都不用担心会失去他,不用担心会因为没有他而不习惯,可是你对我来说不同。将来有一天我总会离开,而我不想在现在养成对你过于依赖的习惯,我怕有一天离开了,我会无所适从。” 路兮琳说着说着,鼻子竟是有些发酸。 贺文渊听了,心里蓦的一怔,方才满腔的怒火不知为何,竟是忽然之间平熄下来。 她的声音平静而忧伤,她的眸光闪着亮光,却又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芒。 “谁说你会离开?”沉默了数秒,贺文渊终于再次出声。 而面对他的询问,路兮琳忽然之间也不知道是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便直接把自己偷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过只是需要这段婚姻两年,你不在乎娶的是叶芳婷还是我,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而对你来说,假的更好打发,不是吗?” 路兮琳看着他,声音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平静到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而说完,不等贺文渊接话,她又继续:“其实你不用想着打发我,如果你真的需要两年时间,我会配合你,在两年期限内,我不会再提出离婚,而两年后,不需要你说,我也会主动离开。我这么做,就当是为了报答你在这之前为我做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我们能够像最初的时候说的那样,对彼此的事互不相扰。不过你放心,也许我不是你眼中的好女人,但我仍然会记得你对我唯一的要求,不会找男人,更不会给你戴绿帽!至少,在两年内,我会安安份份顶着贺太太的名份!” 听了她的话,贺文渊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整个人就这样僵在原地,直到看到路兮琳绕开他准备去卫生间,他才忽然的回了神,一把拽住路兮琳的手腕。 路兮琳顺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却已是背对着他。 “你是听谁说的?” 贺文渊轻声问她。 路兮琳背对着他笑了笑,说:“很抱歉,是你和妈在书房里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偷听到的。” 贺文渊蹙了蹙眉,忽的想到贺文策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在书房里他的确有跟谢娇容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不过是随口敷衍谢娇容而已,根本不是他内心所想,即便真的有想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听到这些话,这让贺文渊震惊之余,又懊恼不已。 而也因为如此,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很害怕她会把这些话当了真,怕她误会自己。 “如果我说……那不是真的,你会相信吗?” “是不是真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你而言不也一样吗?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各自的目的才会阴差阳错的走到一起,只是后面发生的这些事,都不在你我的预料之内,既然没有这些枝枝桠桠,也同样只有两年而已。” 说完,路兮琳微一用力,便将手腕从他的手心里挣脱了出来。 卫生间里隐隐的传来“哗哗”的水声,路兮琳强忍住哭泣的声音,将花洒对着自己的脸,让眼泪变得不那么清晰,好像这样就会让心里的难过减轻一点。 她以为自己可以将那些话烂在肚子里,直到离开的那天,可是在面对贺文渊无缘无故的脾气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漠,她可以忍受他的拒绝,她可以忍受他的逃避,却无法忍受他明明不爱明明用行动表达着对她的感情,却又无故的怀疑她诬蔑她,用丈夫这样的身份来约束她。 贺文渊站在阳台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心乱如麻。 而此时,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她却没有那种轻松和愉悦,反而越来越淡然越来越让他找不到以前的感觉。 这天的事,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让两人有太大的改变,但只有两人知道,私下里,彼此之间已经开了有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路兮琳因为这一次的争吵过后,虽然没有再每天都去纪远那里,但每次去的时候,仍是九十点钟才回家,而每次她也不再让纪远送到家门口,在别墅区大门的地方便让他停了车。 毕竟她现在还是贺文渊的妻子,所以对于她这样的要求,纪远也不多问,只是顺了她的意。不过心里却不难猜到,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说过那样的话的贺文渊,面对路兮琳的晚归,他竟然连关心的话都再难出口,每次回到房间里见到彼此的时候,她要么平静而客气的和他招呼,要么就干脆视而不见,再不然就已经早早睡去。 这天下了班,路兮琳依旧和纪远一起去接苗苗,然后又一起回到住处,路兮琳忙着做饭,纪远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路兮琳原本不让他动手,可是撵不走,她便只得由了他。 苗苗洗完澡出来,看着两人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笑着走到他们身后的隔台处,双臂屈起趴在台面上,枕在下巴下面,笑着说:“喂,大姐,纪远哥哥,你们两个现在站在一起,让我觉得好像……好像……”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卖了卖关子。 并没有听出她言外之意的两人听了,都不约而同的问她:“好像什么?” 苗苗对他们的默契不由的嘻嘻一笑,才道:“好像夫妻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纪妈妈心机初现 一句话,说得两人下意识的扭头对视了一眼,然后路兮琳很快收回目光将脸别开。 她分明感觉到脸上有温度升起,嘴上却故作斥责的对苗苗说:“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嘁!谁是小孩子啊,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再说你们现在这样子,本来就很像嘛。你看你,忙着炒菜,纪远哥哥在旁边又是给你递调料又是给你递盘子的,整一个妇唱夫随嘛,嘻嘻……” 路兮琳和贺文渊的事,即使上次闹到有记者围堵在自家门口,可是苗苗对此却依旧不知详情,后来兰姨也以搞错了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而在苗苗看来,路兮琳也完全不可能会嫁人,所以她坚持的认为,只有纪远才和路兮琳是一对儿。 饭菜很快上了桌,不过刚刚开吃,便听一阵门铃声传来。 “我去开门!”苗苗还不等另外两人反应,说着就已经起身奔向了大门。 门刚开,钟肖萍笑着刚要喊“远儿”,却发现出来的是个小姑娘,于是不由眉头一皱,严声问:“你是谁?” “我……” “苗苗,是谁啊?”一直看着大门方向的纪远听到声音,以为来人是物管之类的,于是便出声问她,边问还边走了过去。 不过刚到门口,他就惊讶出声:“妈?!” “远儿!”钟肖萍瞬间敛去刚才的严色,对纪远喊了一声,然后绕过苗苗走了进来。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哼,我要是不来个突然袭击,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女人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换了鞋进了客厅,苗苗关了门蹙着眉跟在他们后面。 餐桌就在厨房隔台的外面,一出玄关就能看到,所以刚到客厅,钟肖萍就和路兮琳对上了眼。 “芳婷?!” “伯母?!”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虽然两人已经不算陌生,可是现在毕竟是在纪远的住地,所以比起钟肖萍惊讶中带着喜悦的反应,此时的路兮琳却是显得有那么一丝尴尬。 而钟肖萍话音刚落,目光就转向身边的纪远,眸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纪远接收到她的目光,显得很是无奈。 “还在吃饭呢。”钟肖萍似问非问的问了一句,脸上的愉悦之意丝毫没有掩藏。 路兮琳点点头:“嗯……伯母,你、你吃饭了吗?一块儿吃吧!” “好啊!”钟肖萍也不客气,再说她也本来就没吃饭,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不过倒是没想到路兮琳居然也在。 这让她颇是惊喜。 刚坐下,趁着路兮琳去盛饭的间隙,钟肖萍连忙伺机问纪远:“这是?” 顺着她示意的目光,纪远看了一眼苗苗,然后笑着说:“妈,这是芳婷的妹妹苗苗,最近这段时间会住在我这里。” “是啊伯母,因为我那边不太方便,所以才给纪总添麻烦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会过来,回头”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远儿这地方这么大,他一个人住也怪冷清的,多个人多些热闹。” 路兮琳想说回头会让苗苗搬走,毕竟钟肖萍来了,再让她住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只是话没说完,却被钟肖萍打断,而且她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而她并不知道路兮琳的真实情况,所以对苗苗的身份也没怀疑。 当然,钟肖萍之所以不介意,不过是想到既然她妹妹在这里,她便会有更多时间过来,这样一来,则可以跟纪远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谢谢阿姨!”苗苗一直插不上话,这会见话茬到了这己身上,于是连忙笑着朝钟肖萍致谢。 钟肖萍虽说看起来随和可亲,却有一种自带的气场,加上她是纪总的妈妈,自己又是第一次见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心发怵。 “既然是芳婷的妹妹,那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啊!” “嗯……”苗苗听到一口一个芳婷,疑惑之余,她一边点头一边望向路兮琳,但路兮琳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晚饭四菜一汤,说不上有多丰盛,可是色香味全,让人看一眼就很有食欲。 钟肖萍刚吃了一口菜,便试问路兮琳:“芳婷,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妈,这些都是芳婷做的!” 路兮琳刚要说话,纪远便抢先代她做了回答。 “味道不错!”钟肖萍赞道。 “当然了,我大姐可会做菜了!”苗苗听了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钟肖萍看了她一眼,又看路兮琳:“是吗?现在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的女孩子可不多了。” “伯母,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路兮琳笑笑,回答说。 “在我面前还谦什么虚?”钟肖萍故意问,说着又连忙笑道:“我呀,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漂亮又能干!” “吃饭吧妈,菜都凉了!” 只有纪远知道钟肖萍的话是为哪般,于是为免她再继续,他便插话进来岔开了话题。 因为钟肖萍在,这顿饭吃得很是热闹,路兮琳原本的尴尬也很快消失不见,钟肖萍依旧像在k市的时候一样,一顿饭的时间,连苗苗也很快跟她熟络了起来。而她是路兮琳的妹妹,钟肖萍自然也很待见她。 饭后,纪远帮着路兮琳收拾碗筷,路兮琳则要他去陪钟肖萍,却被钟肖萍制止。 “芳婷,让他做,男人嘛,就该帮女人分担分担这些事情!”说着,她干脆带着苗苗到了客厅坐下。 路兮琳和纪远一人洗碗一人擦桌子,看着二人分工忙碌的身影,苗苗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姐跟纪远哥哥真配!” 钟肖萍一听,不由的看了她一眼,忙问:“怎么,你也这么觉得?” “当然啊,我早就这么认为了!” 两人就这样闲聊了,片刻后,路兮琳和纪远终于收拾妥当一起过来,见钟肖萍和苗苗坐在一起边说边笑,纪远忽然间有种感觉,觉得眼前的画面带着一种难言的和谐,如果再仔细看的话,两人似乎还有一些神似。 于是纪远一时间竟是忍不住打趣:“妈,你现在跟苗苗这样坐在一起,还真有点母女的感觉。” 钟肖萍听罢,并未多想,只当他这么说是为了拉近他和路兮琳之间的距离,于是笑应道:“是吗?哈哈……这说明我们有缘份啊,注定像一家人。” 一句话说得纪远在心里不由的翻了个白眼,看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因为钟肖萍的关系,路兮琳晚上便多待了些时间,而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钟肖萍却依旧不愿让她走。 “芳婷,你看都这么晚了,要不今天就别走了,在这儿住一晚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怎么来了 钟肖萍看看时间,挽留她。 路兮琳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伯母,只是要麻烦纪总送我回去了!”说着,她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纪远,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只是钟肖萍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说服,于是继续说道:“既然你都说要麻烦远儿,那为什么有可以不麻烦的办法,又不用呢。” 言外之意,当然就是留下来啦,这样既不用麻烦纪远开车,又可以达到让她不回家的目的,呵呵,两全其美。 而她刚说完,一旁完全不了解情况的苗苗也进来掺了一脚。 她拉住路兮琳的胳膊,故作可怜巴巴的说:“大姐,你就留下来嘛,这么多天了,每天都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你,今晚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再说这么晚你还回去,不仅麻烦纪远哥哥,也会吵到别人,是不是?”她边说边摇路兮琳的胳膊,扯得路兮琳觉得都要散架似的。 最后耐不住钟肖萍的劝说和苗苗的磨缠,路兮琳只好松了口应了下来。 虽说她说过她跟他的事彼此互不相扰,但路兮琳觉得夜不归家这种事还是有必要跟贺文渊说一声,于是转身给他打了个电话。 贺文渊见时间尚晚,路兮琳还没回去,早就想打电话给她了,可是碍于某些因素,他犹豫了很久,仍是没有拨通她的号码,现在见她来电,刚响一声便立即接听。 他以为路兮琳是要让他去接她,他甚至做好了马上出门的准备,可是电话刚接通,路兮琳的第一句话却是“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跟你说一声”。 而贺文渊刚要问她现在在哪里,路兮琳已经挂了电话,好像她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形式上的通知他,她甚至没说今天晚上她会住在哪里。 但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不用想也猜到了,所以将手机往床上用力一扔,一拳打到旁边的墙上,连疼痛,都再顾不上。 成功留下路兮琳,钟肖萍心上自是欣喜不已。彼此道了晚安过后,便各自回了房,而纪远则一个闪身,跟着钟肖萍进了房间。 关上门,纪远就忙不失迭的问:“妈,你想做什么?干什么非要把芳婷留下来?”@^^$ 钟肖萍瞥了他一眼,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那你以为我是为了谁?”钟肖萍又拿眼斜他,不由一笑:“不过你倒是让我很意外,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关系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了,收留她妹妹这一招,果然是得人得心。” “妈,你在说什么?我收留苗苗,那是因为芳婷不方便带她回贺家,所以就帮帮她,什么这一招那一招的,你能不能别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纪远无语,他只是出于朋友之谊帮个小忙而已,这也能被她曲解成这样?!他真是服了她了!!$*! “瞧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才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她,总之我只看结果。”钟肖萍对他的解释不以为意,反是继续笑道。 “妈,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再乱插手,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看今天,你不让芳婷回去,你知道会让她跟贺文渊之间产生怎样的误会吗?” 喜欢是一回事,如何得到又是一回事,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路兮琳毕竟是有夫之妇,无论是从朋友还是道德的角度,他都不想做伤害她的事,也不想她因为自己而受到太多的困扰。 “如果真的误会了,那倒是好了呢!” 另一边,苗苗因为路兮琳留下来,也显得很是开心,但路兮琳心里却没那么踏实。虽然给贺文渊打过电话,可她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会不会生气?他生气了吗?他现在在做什么,又是怎样的反应?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脑子里面快速闪过,扰得路兮琳心乱极了。 只是苗苗不知道她的心思,所以躺在床上,她便紧紧的贴住路兮琳。 “大姐,你什么时候认识纪远哥哥的妈妈的?” 听到苗苗的询问,路兮琳忙收了收神。 “之前出差,顺便陪他回了趟家,所以就认识了!” “你还去过纪远哥哥的家啊?他家不是y市的吗?” 苗苗只当他是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却不知道他具体是哪里人。 “他家在k市!”路兮琳耐着性子回答。 “哦……”苗苗点点头,又继续:“我看阿姨好像挺喜欢你的。” “那是她人好,对谁都这么亲切!” 苗苗不置可否,因为钟肖萍对她也的确是这样的态度。不过和路兮琳比起来,苗苗还是觉得有所不同。 “也不是,我就觉得她对你有一种特别的喜欢!” “我都没感觉,你倒是都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有句话叫‘当局者迷’吗?” “好了好了,快睡觉吧,你现在也是在上班的人,晚上一定要休息好!” “嗯……” 苗苗听话的默了声,不过不到半分钟,她又忽然开口。 “对了大姐,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差一点又走神的路兮琳,被她的一句话拉了回来。 “大姐,你喜欢纪远哥哥吗?”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你和纪远哥哥真的挺相配的,而且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哦,连阿姨也这么说。” “别瞎说!”路兮琳语气严肃,苗苗却不以为意。 “这算什么瞎说啊?纪远哥哥喜欢你,连我都看出来了,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说你跟他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啊!” 苗苗什么都不知道,路兮琳只觉有苦难言,而同时又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和贺文渊的事闹成这样,也不知道兰姨是怎么帮她保守的秘密,苗苗竟然对自己的事情毫不知情,她真是怀疑兰姨是不是从保密局出来的,这要怎样的功力才能做到这样? “好了,别再胡说八道了,赶紧睡觉!” 路兮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又催促她。 “那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路兮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赶紧问,问完睡觉!” “大姐,为什么纪远哥哥和阿姨都叫你芳婷?” 苗苗疑惑的声音落下,路兮琳不由的怔了怔,几秒钟后,才缓声应道:“苗苗,有很多事大姐没法跟你解释,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不管别人叫我什么,你都别管别问,只管做好你的事就行了,知道吗?” 苗苗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静夜里,听到苗苗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路兮琳却毫无困意。 她起床走到房间里的窗前,透过玻璃望着窗外,夜色宁静而祥和,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路兮琳在纪远家住了一夜,贺文渊也在家里郁闷焦燥了一夜。 这一夜,他几乎一夜未眠,连第二天做事都有些神不守舍。而下午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他便直接离开公司,驱车去了定远。 路兮琳和纪远一起出来的时候,看到等在门口的贺文渊时,都不由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那丝反应便消失不见。 她没有因为贺文渊的出现而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心里却是莫名的划过一丝欢喜,但那感觉就像刚才的愣色一样,只是一瞬间,便稍纵即逝。而她只是走到他的面前,平静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准确的说,我是… 原本看到她和纪远在一起,他的心里就有些来气,而在听到她的问话之后,更是觉得心中没来由地燃起一团无名之火。 她这是在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贺文渊努力的克制了心中的情绪,同样平静的说:“我来接你下班!” 他想表现得更柔和一些,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样,只能尽量的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 “嗯……”路兮琳没有多说,说完后,和纪远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他的车。 路兮琳知道,即便平时和纪远一起坐车离开没有引起什么流言蜚语,但如果现在她当着贺文渊的面还坚持跟纪远一起走的话,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上了车,路兮琳便给苗苗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事不能跟纪远一起过去接她,然后也没解释,便结束了通话。 而挂了电话后,贺文渊却忽然开了口:“你妹妹在哪儿?我们去接她!” “不用了,纪总会去的!” “她是你妹妹,你是我太太,那我好歹也是她的姐夫,比起纪总,我们更应该去接她不是吗?再说,我们结婚到现在,我还没正式见过你的家人,既然她来了,我们本来也该见个面,你说呢?” 听似询问的语气,可是路兮琳却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的话。 而他一口一个姐夫,一口一个我们结婚……这些话在他嘴里说出来,那么顺畅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这让路兮琳心里莫名的微动,却又倍感忧伤。 明知执拗不过,所以最后她只好报了地方,接着又赶紧打电话给纪远。纪远在听她说了原因后,也没多说,便在转盘的地方将车调了个头。 见到和路兮琳同行的贺文渊,苗苗不由的眨了眨眼,疑惑的望向路兮琳。 贺文策开发布会那天,他跟路兮琳回过小镇那边的家,但当时苗苗正好去了同学家里,所以并未见到贺文渊,所以对他的存在,苗苗毫不知情。 上车之后,苗苗心里好多的疑惑因为一个人坐在后座的关系而无法向路兮琳询问,还是到了餐厅,趁贺文渊去卫生间的间隙,她这才有机会问了出来。 “姐,今天纪远哥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啊?”说着,她朝贺文渊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路兮琳顺势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才回答她:“纪远哥哥今天有事,所以来不了了,至于他……他是” “点好餐了吗?”路兮琳刚要说他是你姐夫,结果“你姐夫”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贺文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蓦的抬头,对上贺文渊的目光,而他已经坐了下来。 “这么快……”她下意识的喃了一声,贺文渊听见了,却是蹙了蹙眉。 “什么这么快?” “哦……没没,没什么。”路兮琳连忙收神,然后把菜单递给他:“我们点好了,给你!” 贺文渊点完餐后,看了一眼路兮琳又看了看苗苗,这才又道:“芳婷,是不是应该跟我们做个介绍?” 路兮琳回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不想跟苗苗说这些的,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事,一切都太过错综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愿再去多想。 只是想归想,她还是开了口。 “这是我妹妹苗苗,苗苗,这是文渊哥哥。” “准确的说,应该是姐夫!” 贺文渊对她所谓的“文渊哥哥”这个称呼并不满意,于是自作主张的纠正她的话。 而苗苗在听到“姐夫”两个字后,不由的愣了愣,随即讶然出声:“姐、姐夫?那不就是……”说着,她看了一眼贺文渊,又扭头看路兮琳。 路兮琳蹙着眉垂着眼眸,并不看她,贺文渊则又继续说道:“你姐没跟你说过吗?我们已经结婚了!” “啊?”苗苗低呼,指了指他和路兮琳,重复地问了一遍:“你们结婚了?” 贺文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于是苗苗又继续问路兮琳:“大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会结婚的呀?你要是结婚了,那纪远哥哥呢?他怎么办?他知道吗?” 苗苗嘴快,说着说着,直接就扯到了纪远的身上,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得路兮琳神色尴尬,也问得贺文渊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目光落到路兮琳脸上,路兮琳也正好看他,于是四目相交间,彼此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贺文渊心里堵得慌,她到底都跟苗苗说了些什么?他们结婚关纪远什么事?什么叫纪远怎么办? 路兮琳对此也很是无奈。 她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苗苗的问题,服务生忽然送来了餐点。 苗苗只点了一个套饭,所以从点餐到上餐并未花去太多时间,也幸好如此,才化解了路兮琳的尴尬。 “先吃饭吧!”路兮琳见状,连忙招呼,于是苗苗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再说纪远回到家后,钟肖萍见他一个人回了家,不禁问他:“芳婷呢?” 当她听说贺文渊接走了路兮琳后,不由眉头一皱回了房间。 她拿了手机给路兮琳打了电话,路兮琳和贺文渊正在等餐,见是钟肖萍的来电,路兮琳想了想才终于接听。 “芳婷啊,你们现在在哪儿啊?怎么还没到家?” 钟肖萍丝毫不提自己已经知道她和谁在一起的事,反是故作不知,在电话里关切的询问。 “呃……怎么?纪总还没到家吗?”路兮琳一听,只当纪远还没回去,于是不由反问。 “还没呢,怎么了?你们没在一起?”钟肖萍继续故意问她。 “哦……伯母,今天晚上文渊来接我了,所以没和纪总一起,我以为他已经到家也跟你说了,所以就没给你电话,不好意思伯母,今天不能陪你了!” 路兮琳解释,钟肖萍却是笑笑:“没关系没关系,那苗苗呢?” “她跟我在一块,我们正在吃饭。” “那好,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晚上苗苗回来,要不我让远儿去接她?” “不用了伯母,我会跟文渊送她过去的,晚上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苗苗忙凑了过来,问:“是阿姨的?” “嗯。” “她说什么了?” “她让你好好吃饭!”路兮琳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太多和纪远或者钟肖萍有关的事,于是一句话堵了回去。 苗苗撇了撇嘴,也不再多问,过了一会儿,她和贺文渊的餐也上来了。 “文渊哥哥,你真的跟我大姐结婚了吗?” 吃到一半,苗苗突然抬头问贺文渊,不管怎么想,她始终都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真的结了婚,她这个当妹妹的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啊,所以她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 “当然了,我为什么要骗你?” 贺文渊尽量保持着自己温和友善的一面,不管怎么样,讨好路兮琳的家人,对他来说总是益大于害。再说苗苗现在住在纪远那里,他们之间相处定然很融洽,所以关于这一点,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差于纪远。 “但我从来都没听大姐提过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觉得你跟纪远哥… 一句话,说得贺文渊有些小小的尴尬。他微微笑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而路兮琳也是不由一愣,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帮贺文渊解了围:“所以今天才特地带他过来接你啊!” “可是你结婚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告诉我,而且婚礼那种重要的时刻,我怎么可以错过呢?你还说等你结婚的时候让我给你当伴娘,结果呢,却偷偷摸摸的把婚结了,还瞒我这么久!” 苗苗鼓了鼓腮帮,向路兮琳抱怨起来。 路兮琳真是有口难言,她根本没法跟她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什么婚礼什么伴娘,虽然当时的排场也是严格按照正常的婚礼流程进行,可是对她来说,那不过只是一个过场式的形式,用她的概念与标准来要求,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婚礼。 想到这里,不由的垂了睫眸苦笑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被一直看着她的贺文渊纳入眼底。 见路兮琳不说话,苗苗又忽的想到兰姨,于是忙问:“对了大姐,那兰姨知道吗?” 路兮琳点点头,苗苗放下勺子,又是一声怨叹:“什么嘛,你不说就算了,为什么连兰姨也不说,太过份了你们!” “好啦,现在知道不也不晚吗?”路兮琳笑笑。 “是啊苗苗,其实我跟你姐就是拿了个证,还没举行婚礼呢,等我们计划好了,一定请你来当伴娘,好不好?” 贺文渊插话进来,直接掩去了已经有过仪式的事实。 路兮琳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但面对她的注目,贺文渊感觉到了,却根本没有理会她。 而苗苗听了,不由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惊喜的问:“真的吗?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做伴娘?” 贺文渊笑了点了点头,苗苗刚要兴奋的说太好了,结果转念却是想到纪远,于是本来被提起的情绪又忽的低落下来。 “怎么了?”贺文渊见状,不由问她。 苗苗看了他一眼,郁闷的说:“那这样说的话,大姐和纪远哥哥真的是不可能了?”说着,她又扭头看向路兮琳,道:“难怪我一说你跟纪远哥哥的事,你就嫌我胡说八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你早就有文渊哥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前半句,贺文渊本来还有些不快,但是再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心却是没来由的动了一下。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路兮琳,两人再次四目相对,但是路兮琳却很快将视线移开,不过,这并不影响贺文渊心中那些欣喜的存在。 吃过饭,路兮琳便让贺文渊直接将苗苗送回到纪远的住处,而在回纪远住处的路上,钟肖萍又打了电话过来。 她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问苗苗什么时候回去,她让纪远来接,但路兮琳婉拒了她的提议,并告诉她他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于是钟肖萍才做了罢。 路兮琳并没有在意这通电话,但贺文渊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一直尽量克制自己情绪的他,也终于在送完苗苗后,返道回贺家的路上,终于将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不只是纪总,连他妈妈也很喜欢你。” 贺文渊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所以终究是没能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路兮琳扭头看了他一眼,却不接话,她也不知该接过话后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她不说话,贺文渊就越觉得堵心,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而他想问她的,昨天晚上是不是在纪远家里这些问题,也通通都没有再问出口来。 他知道有些事情问得越清楚,彼此之间的距离就会变得越远,关系也会变得更加陌生,而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那天晚上和她的争吵,他已经感到后悔,也有想过向她道歉,可是每次看到她,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所以他想,说不出道歉的话,至少不要将一切变得更糟。 路兮琳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对他依旧跟过去的几天一样,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这让贺文渊的心里很难受很不舒服,但又好在能够看到她,所以才微微的安了安心。 只是这样的状态却是一直持续不减,搞得最后杨岸飞都看出了端倪。 到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杨岸飞从开门到走到办公桌面前,贺文渊竟然都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定定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我说,看什么呢?” 杨岸飞在原地站了几秒,终于忍不住抬腿走到他身后,出声问他。 贺文渊并没有表现出惊吓的反应,只是依旧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定远大楼,好一会儿才接过他的话,说:“她说会在我身边两年,帮我守住手上的继承权。” 突兀的话题,杨岸飞愣了愣,数秒后才又出声:“你说太太?” 贺文渊不置可否,杨岸飞继续问:“太太都知道了?” “她偷听到的!” “哦?”杨岸飞勾起唇角,打趣的说:“看来太太还挺有间谍潜质嘛!” 贺文渊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于是又道:“可是现在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吗?”似问非问的语气,带着些许惆怅。 “发生什么事了?”杨岸飞见状,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蹙着眉头问他。 贺文渊却是答非所问。“纪远到底有什么好?” “什么?” 听着他的回答,杨岸飞迷惑了。 而贺文渊也依旧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转过身,直接将话题进入了工作正题。 ……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路兮琳头上毕竟还顶着贺太太的衔,所以那一次的争吵过后,路兮琳已经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必到纪远家里,之后也没再有过留宿他家的情况。 只是因为有苗苗在,所以一个星期里面,总还是去那么两三次,而每次,都会像之前一样,她做饭,纪远在一旁帮忙。 苗苗因为知道了路兮琳跟贺文渊的事情后,也不再拿她和纪远开玩笑,只是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私下里,她也会悄悄的跟路兮琳说:“大姐,其实我还是觉得你跟纪远哥哥比较般配。” “好好的又提这个做什么?” “就是随便说说嘛。”苗苗撅起嘴,“文渊哥哥虽然好像也不错,但我总觉得纪远哥哥更温柔,对你好像也更好,文渊哥哥总是让人有一种可交却不可近的感觉。” 路兮琳苦涩的笑了笑,事实上,那天的贺文渊已经很努力的表现得亲切了,可是没想到,苗苗对他依然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伪装就可以掩饰的吧。 “行了,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不管怎样,大姐跟文渊哥哥才是夫妻,是法律承认的!” 路兮琳笑着说,却只有自己知道心里的苦。 法律承认的又怎样?结束,不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第二百一十五章两个男人间的争… 又到周末,苗苗难得一天休息,纪远提议出去游泳消暑,苗苗听了,很是兴奋,于是赶紧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路兮琳不会游泳,所以听她这么说,本能的就要拒绝,但最后却仍是耐不住苗苗的磨缠,只好应了下来。 而贺文渊见她大热天还出门,还带上了泳衣,于是便状似随意的问她:“这么热还出去?” “嗯,苗苗说想去游泳。”路兮琳也没在意,也就老实回答。 贺文渊听罢,也跟了过来,说:“正好,我也好久没有游泳了,一起去吧!” 路兮琳不好说什么,只得随了他。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约好的地点。苗苗和纪远在一起,几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不由的愣了愣,场面颇有些尴尬,但是很快,这样的气氛便被苗苗出声化解。 “大姐,文渊哥哥,你们来啦!” 纪远带苗苗来的是一家会所里的游泳池,这里不像外面的公共泳池那般,人多乱杂,而相比之下,这儿无论是环境还是卫生,各方面都显得更加舒适。 “你怎么没说纪远哥哥也在啊?”换衣服的时候,路兮琳不由的问苗苗。 “本来就是他提议的啊,他不在才奇怪呢。” “你呀……” 一边聊着,两人很快便换好了泳衣出来。 而另一个,两个男人换装的速度更快,当他们各自赤裸着上身,穿着平角泳裤出来的时候,路兮琳竟是不敢直视二人的身体,反倒是苗苗,却是盯着二人“哇”了一声。 “纪远哥哥,文渊哥哥,你们的身材好棒啊!” 听到她的话,两个男人不由的笑了笑,一旁的路兮琳却是恨不得把她踹下水去。而和她的反应比起来,路兮琳则显得真是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路兮琳其实不会游泳,她之所以会答应过来,不过是因为苗苗会游加上她的磨缠,便干脆想着过来陪陪她,所以最后的画面是路兮琳一个人坐在泳池边上,另外三人则在水里游得不亦乐乎。 玩得兴起时,苗苗还觉得这样不太过瘾,于是把贺文渊和纪远一起召唤过来。 对于路兮琳的这个妹妹,原本不是什么核心人物,可是因为路兮琳的关系,在两个男人中间,她竟然都很吃得开。 纪远是因为本身性情温和,所以待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至于贺文渊,则是一想借此拉近跟路兮琳之间的距离,二是不愿意在这方面被纪远给比下去。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幼稚,可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在苗苗,或者准确的说,是在路兮琳面前矮了纪远一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会这样对苗苗,实实在在的都是因为路兮琳。 “纪远哥哥、文渊哥哥,今天难得我们一起出来,要不然来玩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两个男人很快听从召唤游到她边上,于是她便开口说道。 “那你说怎么玩才叫有意思?”贺文渊问她。 苗苗嘻嘻一笑,说:“你看我们四个人当中,就你们两个是男人,要不然你们两个来比一比呗?我来当裁判!” “苗苗,别瞎闹,随便玩玩就行了。” 路兮琳一听这提议,连忙出声制止,但苗苗却不以为意的说:“哎呀姐,你看你又不会游泳,坐在那里多没劲,我这也是给你找乐子呢!”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不由额前一黑,敢情她把这俩美男当猴子了么?还乐子呢,也就亏得是她,贺文渊和纪远才不跟她计较! 而贺文渊听了,则是下意识的侧目看了一眼一米开处的纪远,同样的,纪远也转目过来看他。 两人的目光刚一相触,便一阵电光火石,仿佛随时都会燃起战火一般。 “好啊,我同意!”贺文渊第一个应允,说着,还朝着纪远勾了勾唇角,挑衅与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贺文渊答应了,纪远自然也没有不应之理。 “既然贺总这么有兴致,那我只好奉陪了!”既使面对贺文渊表情上的挑衅,但纪远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温和和的,似乎并不在意。 于是就这样,两个人便站在了泳池边上。 比赛唯一的规则就是谁先游到对面,谁就是赢家,至于用什么样的姿势,那就随意了。 两人摩拳擦掌了好一会儿,还真有点正二八经的味道,路兮琳在一旁看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纪远哥哥,加油啊!”苗苗对纪远相对比跟贺文渊亲,这会儿眼看比赛在即,她完全偏离了身为裁判的客观立场,直接给纪远一个人加油。 路兮琳听了,看了一眼贺文渊,于是也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文渊,加油!” 贺文渊听到路兮琳只给自己加油,顿时信心满满,给了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本来只是苗苗一个即时兴起的提议,却因为路兮琳而变成了两个男人暗中较劲的重要事件。 贺文渊自然不愿意在路兮琳面前输给纪远,而纪远虽无好争之心,但对于这个现在是路兮琳丈夫身份的男人,他也同样不愿意示弱。 所以两个人都在心里憋了口气。 准备活动结束,苗苗一声令下,便听到“扑嗵”一声,两人同时跃入水中。 苗苗兴奋的在场边跟着他们前进,路兮琳见状,也不由的跟了上去。 两人都用了自由泳的姿势,左右转动着脸以便摆臂换气。 纪远一开始领先贺文渊,苗苗见状,很是兴奋的大叫:“纪远哥哥,加油,加油加油!” 路兮琳见此,为贺文渊捏了把汗,无论如何,她的心里,潜意识中,却是希望贺文渊赢的。 于是也连忙对着贺文渊喊道:“文渊,加油啊,追上去!” 她的助威对贺文渊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很快,贺文渊便追了上来,并且最后还先于纪远一个头的距离到达终点。 贺文渊停在岸边的水里,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路兮琳连忙跑过去在他面前做了个v的手势。苗苗则在一旁安慰纪远:“哎呀没关系纪远哥哥,友谊赛友谊赛,重在参与……”一边说着重在参与,可是一边,语气却沉重得跟真的似的。 而比试完的两人相互对视的时候,彼此的唇角都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随后,几人又自由活动,而穿着泳衣依旧只坐在池边观看的路兮琳则像是一个另类生物一样,不时感受着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却丝毫不在意。而投向泳池的目光,更是紧紧的追逐着在水中如鱼得水的贺文渊的身影。 纪远无意中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目光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失落,再看贺文渊,他在水中悠闲的变幻着各种姿势,而路兮琳就这么失神的看着他,眸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柔情。 敛了神,纪远将脸往水里一埋,然后一个用力,身体便直直的朝着路兮琳的方向穿了过去。 等他钻出水面的时候,因为状况突然,路兮琳还被吓了好大一跳。 她拍拍胸口,以平复自己受惊的心情。 “吓到你了?”纪远在水里问她。 “嗯。”路兮琳点点头,“你过来干什么?怎么不去游啊?” “游累了,所以歇会儿!”纪远回答,接着又继续问她:“想不想学?” 第二百一十六章苗苗的身世 路兮琳一开始就说自己不会游戏,所以都没勉强她下水,不过看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怕她会感到无聊,所以纪远才会想到过来问她。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唤回她的注意力,而不是让她一直集中在贺文渊的身上。 他的举动自然达到了目的,不过第二个问题刚问完,还没等到路兮琳的回答,贺文渊突然出现在了路兮琳腿边。 并且他根本不给路兮琳反应的机会,直接伸手就把她抱到水里面,然后将她揽入怀中,游向泳池深处。 路兮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贺文渊一直牢牢的扣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也因此而贴得很紧。 “想学游泳我教你!” 他听到了刚才纪远的话,所以才不给她和纪远任何接触的机会。 现在的姿势与众目睽睽都让路兮琳唰的红了脸,但身体却是莫名的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和挣扎。 她小心的瞄了一眼四周,余光瞟到纪远的方向,他似乎依旧在刚才的地方没有移动。 “我又没说我要学。”她红着脸小心的说,虽然在心里有这么想过。 “那就现在说!”贺文渊说。 “我不学……”路兮琳回答。 “不会游泳又不学,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来这里现身材?”@^^$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垂眸望向她紧贴在自己胸前的身体,深沟正好在自己的正面,这一垂眸,直接把她的丰满纳入眼中。 她的身材的确很好,凹凸有致。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你瞎说什么呀?我只是来陪苗苗的。” “那他是怎么回事?”说着,贺文渊扭头看了一眼纪远的方向。 “我哪知道呀?苗苗给我电话的时候又没说他也在。”说完,路兮琳动了动身体,继续道:“把我送边上去吧,别影响你游泳了。”!$*! 她这一动,胸前的丰满也跟着在贺文渊的胸膛上蹭了两下,贺文渊对她的身体本来就定力不足,这也让他很快的有了某些反应。 不过这里人众多,加上还有一个一直盯着这边的纪远,所以他不敢乱动,也不会乱动。 他和路兮琳的甜蜜,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享受。 “真的不学?”他再次问她。 “嗯!”路兮琳点点头,于是他也不再勉强。 虽然他真的很不想就这样放走她,就想这样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多一点时间,可是看看她红得快跟烙铁有得一拼的脸,最终是狠不下心,于是揽着她游向岸边。 不过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有人溺水了”,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出声的方向。 路兮琳扫了一眼本就人不多的游泳池,没有看到苗苗,心里不由一惊,忙道:“是苗苗!” 贺文渊一听,快速将她送到岸边过后,便连忙游向出事的方向。 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人救了起来。贺文渊上岸后一看,溺水的果然是苗苗。 这时候,路兮琳也从另外一边快步跑到了苗苗身边。 “苗苗,苗苗,先生,我妹妹怎么样?她没事吧?” 看着苗苗躺在地上,在救护员的施救下,不时呕着呛入喉咙里的池水,路兮琳一边急急唤苗苗,一边问救护员。 “是腿抽筋了,不用担心!”救护员说。 听罢,路兮琳微微的放了放心,而片刻过后,因为呛水而神智不太清楚的苗苗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 “疼……”她蹙着眉,有些痛苦的出声。 “没事了苗苗,你吓死姐姐了。” 路兮琳摸摸她的脸,安慰她说。 由于苗苗的意外,最后几人也没再多留。 路兮琳因为担心苗苗,所以带着她上了贺文渊的车,最后一起去了纪远的住处。只是到了楼下,贺文渊却借口留在了车内没有上楼,于是路兮琳只好一个人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一起离去的背影,贺文渊蹙着眉,心里竟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看到纪远背着苗苗回来,一旁的路兮琳一脸急色,钟肖萍连忙迎上来急急的问:“怎么了这是?苗苗怎么了?” 纪远也没回话,只是直接将苗苗背进了房间里。路兮琳和钟肖萍跟了进去。 看着苗苗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路兮琳又忙去卫生间取了毛巾过来擦身体。 “远儿你先出去!” 钟肖萍在一旁支开纪远,纪远出去后,关上门,路兮琳便帮苗苗脱了衣服。 刚才在游泳场那边,走的时候只是将她的衣服套在了泳衣外面,所以这会儿,才得以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换衣服的时候,路兮琳给苗苗翻了个身。 而在苗苗的衣物全部褪去,露出细嫩的肌肤的时候,钟肖萍看到她后腰处的一块红色胎色,不由脸色大惊。 她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惊愕的表情停在脸上。 路兮琳用毛巾给苗苗擦着身体,边擦边叮嘱她说:“回头好好休息。” “嗯……”苗苗软软的应了一声,路兮琳给又给她换好衣服过后,这才起身准备出去。 只是刚转身,她便看到一脸惊愕的钟肖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苗苗,甚至连路兮琳转身看着她,她都没有发觉。 路兮琳蹙蹙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苗苗,苗苗背对着钟肖萍,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反应,路兮琳却不由疑惑。 “伯母?伯母!你怎么了?”路兮琳试着唤了她两声,可是钟肖萍却依旧似没听到一般。 而紧接着,她的眼眶里,更是有东西在房间里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路兮琳疑惑极了,正要再继续询问,钟肖萍却皱着眉头,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路兮琳眨了眨眼,去卫生间放了毛巾出来之后,她便直接跟着去了钟肖萍的房间。 敲了几下门,钟肖萍没有回应,于是她想了想,干脆推了门进去。 房间里,钟肖萍坐在床沿上,低着头。 她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有些昏暗,路兮琳看不到她的脸,也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路兮琳的到来,而路兮琳关了门后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抬腿走了过去。 她走到钟销萍身边坐下,轻声问她:“伯母,你怎么了?” 钟肖萍没有马上回应,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抬眼看向路兮琳。 “芳婷,苗苗……是你的亲妹妹吗?”她张了张唇,小声的问。 路兮琳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回答:“伯母,我不太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们是一个妈妈生的?”钟肖萍这次把话说得真接而明了,路兮琳也总算是清楚了她要表达的。 “不是的。”路兮琳摇摇头,虽然并不想谈及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的回答,应完后,她又再问:“伯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听到路兮琳的回答,钟肖萍诧异了一下,接着眸中随即闪过一丝亮光,于是继续问她:“那苗苗和你是……?” 尽管路兮琳心中的疑惑越加的深重,但面对钟肖萍再次的询问,她还是没有对她隐瞒。 “其实我跟苗苗都是孤儿,是被人收养的。” 钟肖萍瞳眸微扩,双唇微张,脸上带着讶色。路兮琳见状,蹙着眉不解的出声:“伯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兄妹关系 路兮琳确定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这样的反应还不能说明有事的话,那就真是奇了怪了。 钟肖萍的讶异让她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在她的心情微微的平复过后,她才颤着声对路兮琳说道:“其实,除了远儿,我还有一个孩子。” 路兮琳眨眨眼,对她的答非所问颇感不解,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只是钟肖萍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所以短暂的停顿之后,她又继续说了起来。 “这件事要是说起来,我都羞于开口。远儿的父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去世之后,我虽然一直没有再嫁,却交往过其他男人。在我快三十七岁那年,我突然怀孕了,也就是我的第二个孩子,由于对方有妻儿,我也不想再婚,更不想伤害远儿,于是我打算把孩子打掉。但因为身体的关系,医生建议我把孩子生下来,所以犹豫再三,我便留下了孩子。只是我一个寡妇,又一把年纪,为了避开旁人的闲言碎语,于是一个人躲到外地,一直到孩子出世。 孩子出世后,是个女孩,到了满月,我便托人送给了别人抚养,那人把孩子送给了谁我不知道,只知道也是一对外地夫妇。我原本便没有要这孩子的想法,当时便没有多想,但孩子满月期间,一直是我带着,对孩子的状况我自然很熟悉。她的样子她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她的后腰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因为胎记这种东西,实在少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胎记的形状,还有位置,都和苗苗的极为相似。” 钟肖萍娓娓说着,路兮琳听到最后,蹙着眉讶异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讷讷的开口。 “伯母,你是说……苗苗……?” 路兮琳没有将话说明,只是用了半询问的语气,因为她不敢相信,苗苗和钟肖萍,有可能就是…… 怎么可能? 钟肖萍望着路兮琳,看到她眸光里的询问时,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忧伤。 “可是不对啊伯母,你家在k市,你生孩子的地方也不是y市,苗苗又怎么会是你的……孩子?” “所以我才只是怀疑,但想想,就算这世上永远不乏巧合之事,可胎记这种事情,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如果只是同样有胎记也就算了,那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连形状都相同,你说,这样的巧合是不是也太离奇了?” 钟肖萍一句话,说得路兮琳无言以对。 的确,就像她所说,也许这世上有很多事都可以只是单纯的巧合,可这件事情却不同。 如果不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感情,她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更何况,她一个有身份的女人,又有什么必要来编造这种事情,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这么想着,路兮琳也惊讶不已,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相信。 “伯母,也许……这只是你思子心切呢?” “不是的……”钟肖萍摇摇头,“你不理解作为一个母亲是怎样的心情,她可以忘记所有的事,但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一切。” “但是……”不管怎么说,路兮琳都不相信苗苗会跟她有关系,只是她刚开口,钟肖萍便出声打断。 “对了芳婷,苗苗的生日,是不是xx年阳历12月8日?” 路兮琳听罢,不由一怔,当时和兰姨发现苗苗的时候,包着她的襁褓里的确有一张写着生辰的卡片。并且苗苗的出生日期,也的确和钟肖萍说的一样。 她讷讷的点了点头,钟肖萍也微微一愣,接着垂下眼眸,即便从胎记与身世,再到出生日期,这些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钟肖萍的心里,却有一个坚定的念头,苗苗就是她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 路兮琳心里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她心里面都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苗苗和钟肖萍之间,真的有那么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是想着,她小声的问钟肖萍:“那……伯母,你打算怎么办?” 钟肖萍摇摇头,叹了一声:“虽然我敢确定,可是苗苗她……” 路兮琳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确定仅仅只能代表她而已,如果是真的,还需要更多的证明,再说苗苗,如果真的证实了,她又会轻易接受吗? 这一点,路兮琳也不知道,无论她有多么了解苗苗。 “芳婷,这件事,能先帮我保密吗?” 路兮琳点点头,除了答应,她还能做些什么? 从钟肖萍的房间里出来,路兮琳便直接回了客厅。 纪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连忙招呼她过去坐下。 “苗苗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可能受了点惊吓,睡着了已经。” “没事就好,你也别担心了!” “嗯……”路兮琳应了一声,又道:“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文渊还在等我。回头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苗苗。” 想到贺文渊还在楼下,纪远也不好再多留,于是只得依了她。于是随后,路兮琳便很快离开了他的住处下了楼。 小区外面,贺文渊已经将车调了个头,停在对面的路边。路兮琳顶着烈日小跑过去。 上了车,贺文渊便即时问她:“苗苗怎么样了?” “她没事。”路兮琳回答。 “那你不打算陪陪她?” “嗯,不用了,有纪总和伯母在。” 路兮琳有些情绪低落,贺文渊感觉到了,于是随口道:“怎么了?平时好好的还三天两头放不下心的往这儿跑,今天她有事了,你反倒不留下来照顾她了。” “没什么,回家吧!”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也不再说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随后的几天,路兮琳仍是和之前一样,隔天去一次纪远的住处,只是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随意感。 每一次,她都会小心的观察钟肖萍和苗苗。 苗苗依旧和以前一样,见到她会跟她撒娇,明知道晚上她不能留下来,她还是会故意磨缠她好半天。而钟肖萍则似乎有些不同,对苗苗,她变得似乎更喜欢更关心,还多了许多宠爱的表现。 而这样的表现,甚至连纪远都有所察觉,只是他并没有多想,只当她是爱屋及乌,以为她是喜欢路兮琳的关系,所以才会对苗苗特别喜爱。 钟肖萍就像她的表现一样,只是默默的表达着她的心情,却并没把事情坦露出来,她在忍着,等着机会。 第二百一十八章你恨他们吗 这天路兮琳下了班,没有和纪远同行,也没有让他去接苗苗,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苗苗上班的地方。 两人难得单独一起吃饭,苗苗还追着她问了好一会儿为什么纪远哥哥没来,文渊哥哥也没出现之类的问题。 “我们姐妹俩就不能一起吃吃饭么?”路兮琳没好气的反问她。 苗苗咧着嘴嘻嘻一笑,说:“哎呀大姐,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嘛。” “行了,没什么好奇的。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 吃过饭,两人手挽手去了雨田广场的室内步行街散步闲逛。走得累了,便顺势在步行街中央的休息椅找了位置坐下。 望着四周慢步而过的人们,听着广播里面的轻柔音乐,路兮琳觉得很惬意。 这里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凉快还有音乐听。 一对母女从两人面前走过。 小姑娘的手上拿着一只甜筒,也许是因为人太小,甜筒太大,小姑娘吃得很慢,到最后,竟然来不及等到吃完,甜筒便因为时间过久的关系,慢慢的融化,最后软下来掉到了地上。 小姑娘见状,不由的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旁的妈妈见了,连忙蹲下身来,一边小声的安慰她,一边为她擦着眼泪。 “宝宝乖,不哭哦,等下妈妈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由于离得近,路兮琳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年轻妈妈安慰的话。 而尽管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慰语,可是因为是一个妈妈对女儿感情的流露,所以还是让路兮琳觉得很温心。 看着在妈妈甜蜜的哄慰下渐渐停止哭泣并破涕为笑的小姑娘,路兮琳的唇角竟是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 苗苗一直东张西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个画面,只是在她无意中看到路兮琳的表情的时候,才疑惑的出声问她:“姐,你看什么呢?一脸的傻笑。” 说着,她顺着路兮琳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小姑娘和她年轻的妈妈正用纸巾擦着地砖上的脏物。 “哎,哎……回神啦。”苗苗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回神。 路兮琳被她这么一喊一晃,总算是敛了心神。 “大姐,你怎么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晚上怪怪的?” 没等她说话,苗苗就蹙着眉头问她,老实说,吃饭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只是当时只当她是工作太累,所以没有多想,也没问她。这会儿却是有些按捺不住。 “哪有什么怪怪的。”路兮琳笑笑,心里却有复杂的情绪划过。 “你连看两个陌生人都能看到走神,你还敢说没有?”苗苗拆穿她,“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兮琳看着她默了几秒,突然问:“苗苗,最近做梦还会梦到爸爸妈妈吗?” “偶尔会有!”苗苗也没多想,便随即回答,接着又反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没什么。”路兮琳笑笑。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也梦到了?” 路兮琳愣了愣,然后讪讪的点了点头:“是、是啊。” “那你的爸爸妈妈在梦里是什么样子啊?”苗苗好奇的追问。 “嗯……我看不清楚。” “唉……是不是做梦都这样呀?我也是,经常梦到他们,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有看清过他们的脸。” “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他们呢?”路兮琳试探的问她。 “找?怎么找啊?我除了知道自己的生日之外,不知道任何跟他们有关的信息,你说怎么找?” “我是问你有没有想过找。” “嗯……”苗苗撅撅嘴,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并不干脆,“有时候会想,但也不是特别想。” “那如果他们来找你呢?” “他们会来找我吗?如果会来找我,那当初就不会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苗苗的语气显得有些哀戚,眸光也变得黯淡了下来。 路兮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提钟肖萍的事,毕竟一切都只是她主观的猜测,没有任何其它更为铁定的证据,所以她只能试探,这样,至少可以在如果真的证实是事实的时候,会让她不那么震惊,会让她更容易接受。 “那万一他们要是来找你了,你会怎么办?”路兮琳继续追问。 苗苗默了默,回答说:“我只想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既然不要我,为什么当初又要把我生下来。” “那你会认他们吗?或者……跟他们走?”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苗苗没有多想,也没有给出任何肯定的答复。 而说完,她皱皱眉,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路兮琳,疑惑的反问她:“大姐,你到底是怎么啦?老是追问这个干嘛?那你说说,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又会怎么样做呢?” “我想我会跟你一样吧……” 说这话的时候,路兮琳的脑子是空白的。她虽然是几岁才跟着兰姨的,并不像苗苗那样,还在襁褓中就到了兰姨身边,但兰姨却几乎从来不跟她提关于她父母的事。 路兮琳年龄小的时候还会问,而兰姨呢,每次都告诉路兮琳,是有人把她送给自己养的,所以对她父母的事并不清楚。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路兮琳渐渐的懂事了,她也不再追问这样的问题了。 一是她觉得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对她来说已经没所谓,二是她不想让兰姨伤心,以为她还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 “你恨他们吗?”苗苗又问她。 “不恨吧……我对他们没有太多的印象。” 路兮琳怅然的说。 “那你呢?”说完,她又反过来问苗苗。 “也许恨,也许不恨,大概要真的见到他们我才会知道我到底恨不恨吧,反正现在想想好像是没有太大感觉的。”苗苗如实回答。 晚上送她回了纪远的住处,路兮琳并没有跟着上楼,便折身回了贺家。 见她回来,贺文渊依旧像往常一样和她招呼:“回来了。” “嗯……” 洗漱完上了床,路兮琳却有些辗转难眠。贺文渊感觉到她的异样,想开口问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的关系虽不至冷到冰点,却也不再常常倾诉彼此的心情,或者说,以前就不会如此,现在则更加不会。 只是在她翻来覆去好半天后,一直强忍的贺文渊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睡不着?” 温和的声音响起,原本准备再次翻身的路兮琳蓦地停止了翻身的动作。几秒钟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因为工作?” 除了工作之外,贺文渊不想去猜测别的原因。 路兮琳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贺文渊也不追问,只是安静的等着,而在片刻后,路兮琳果然不负他想,开了口。 “文渊,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很多种巧合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的这样的巧合吗?” 话说得有些绕口,不过贺文渊听明白了。 “也许不多见,但你会这么说,那说明是有的,对吗?” 路兮琳哑言,于是贺文渊又接着继续:“如果你不介意,能说给我听听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向他吐露心事 “纪总的母亲,有可能是苗苗的妈妈,苗苗跟纪总,有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路兮琳轻声说。 贺文渊默了默声,才道:“那不是好事吗?” “也许吧……”路兮琳回答。 是不是好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对苗苗来说,应该会有一个难以接受的过程吧?还有纪远,他虽然现在对苗苗很好,可是他能接受这样一个同母异父的私生女妹妹吗? “那纪总和苗苗知道吗?”贺文渊随口问。 路兮琳摇摇头,“他们都不知道,伯母不敢说,我也不敢说,再说现在伯母也没有百分之百的确认。” “有些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你也别想太多了。如果是真的,苗苗失去了母爱那么多年,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贺文渊柔声说着,末了安慰路兮琳:“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或许吧,伯母那么好的人,会是一个好妈妈的。”路兮琳感慨一声,完了又加了一句:“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会是什么样子,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贺文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从听她说过了关于她的事情之后,贺文渊就一直很心疼她,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或许在心底,一直有那么一个不为人知的愿望吧。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贺文渊略微的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手伸向路兮琳,轻轻的揽住她的身体。 他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夜里将她拥在怀里,他以为她会挣扎,以为她会直接将他推开,可是路兮琳没有这么做,甚至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就这样安静的任由他拥着自己。 他的臂弯仿佛带着强大的力量,为她铸起了一道可以令她安心的围墙,可以隔断那些从外而入的扰人之绪,可以让她安然入睡。 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在静夜里传来,直达贺文渊的耳膜。贺文渊听着听着,不由的勾起唇角笑了。 钟肖萍一直不敢贸然认苗苗,是因为仅凭苗苗身上的胎记以及她的出生年月,的确不足以作为铁证,所以暗地里,她悄悄的取了苗苗梳头的时候掉落的发丝,然后拿去做了dna检测。 今天她刚刚拿到结果,而结果上显示,苗苗和她的确有医学上的血缘关系,也就是说,苗苗的确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就是苗苗的亲生母亲。 拿到结果的时候,钟肖萍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大哭了一场。 她激动她感慨,却依旧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苗苗开口,于是她只好找到路兮琳。 路兮琳接到她的电话时,刚好忙完事情准备回公司。 钟肖萍约她到外面坐一坐,路兮琳本想拒绝,只是听她语气微恙,于是想了想,便答应了她。 两人找了一间环境安静的咖啡厅,看到路兮琳,刚刚坐下的钟肖萍就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见她流泪,路兮琳忽的慌了。 她连忙扯了纸巾一边递给她,一边询问:“伯母,怎么了,怎么突然……” 钟肖萍泣了两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报告单递给路兮琳。 路兮琳看不懂那些专业的词句,却看明白了这是一张nda检测报告。 她讶异的望向钟肖萍,用目光询问她。钟肖萍见状,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她心中所惑。 “没错,苗苗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似乎默认还不够,钟肖萍又开口确认。 “我不想仅靠猜测来断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就拿了她的头发暗中做了检测,没想到结果真的像我猜想的那样。”钟肖萍一边擦泪,一边解释这张检测报告的来历。 路兮琳怔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直直的,活像一尊化石般,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路兮琳问。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苗苗开口,这件事实在太突然,我怕她会承受不了,接受不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远儿说,我真的很怕,很怕伤害到这两个孩子。”钟肖萍担心的说。 “那你能做到压在心里一辈子,一辈子也不说出来吗?” 钟肖萍看着路兮琳,摇了摇头。“我想……我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也许苗苗和纪总一时都接受不了,但至少可以早一些让他们知道,早一些开始接受的过程。” 路兮琳也不知道自己的建议对后面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但她说的,都是她心里所想的,而她认为,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要我直接说出来?” “嗯……”路兮琳点点头。 钟肖萍蹙着眉,一脸的担心与犹豫。 下午下班,路兮琳和纪远一起去接了苗苗回到他家。 见到几人回来,钟肖萍一边将最后的汤端到餐桌上,一面招呼几人:“回来啦!” 而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全的菜肴,路兮琳不由的眨了眨眼,诧异的问:“伯母,这些都是你做的?” “怎么样?还不错吧?”钟肖萍故作得意的挑了挑眉,笑着说。 “嗯,光看看就好有食欲哦!”路兮琳真诚的夸赞。 “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饭了?”纪远一边放着手上的东西,一边问。 钟肖萍瞥了他一眼,“你们上班这么累,我给你们做顿饭有什么奇怪的。”钟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在嫁给纪华清后,钟肖萍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洗衣做饭这种平常的家事,她可一点不在话下。 “阿姨,你做的菜好香啊!”苗苗也加入到路兮琳的队伍中。 几人闲说了几句,钟肖萍就连忙催促几人入座:“赶紧洗洗手吃饭了。” 第一次吃到钟肖萍亲手做的饭菜,路兮琳和苗苗赞不绝口,在她们看来,像她这样的阔太太,应该是享受,而不是动手做这种事情的人,可是她的厨艺却让她们有些惊讶。 “好好吃……”苗苗嘴里还包着菜,就连声夸赞,钟肖萍听了,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尤其是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那种源自母亲的本能情感,更是溢满心间。 看着儿女吃着自己做的饭,也许没有哪个母亲不会感到幸福的。 而此时的钟肖萍,正在感受着这样的幸福感。 路兮琳看着一脸慈笑的注视着苗苗的钟肖萍,知道她的心思,却也不多说,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该来的都会来,而她,在某些时候,只能做一个看客。 饭吃到一半,钟肖萍连碗筷都没放下,便忽然缓缓出声。 “远儿,苗苗,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 第二百二十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 她只点了纪远和苗苗的名字,所以两人都不由疑惑。 “妈,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吧!”纪远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大家好好的吃顿饭。 只是钟肖萍却不这么想。 对她来说,这是谈事情的最好时机,没有面对而坐时的严肃,让她更觉得多了几分随和,所以她才会挑在这个时候开口。 而苗苗听到自己的名字,便直接的疑声反问:“阿姨,有什么事啊?” 说着,她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路兮琳。但路兮琳只是埋着头吃饭,并不说话,甚至好像钟肖萍说的话她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钟肖萍没有马上回话,神色也显得有些犹豫和迟疑。 纪远见状,干脆放了碗筷,问:“妈,既然你有事要说,那就说的。” 其实看到钟肖萍亲自下厨,他就觉得挺奇怪的。在他的印象中,钟肖萍还是在纪华清生前的时候做过这样的事,因为纪华清喜欢她做的饭菜,可是自从纪华清走后,她就再也不动手了。而有好长一段时间,独自带着纪远的她,经常和纪远一起吃外卖快餐。 她今天会突然做这些,想来也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再看到她此刻的神色,纪远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远儿,苗苗,我希望你们两人在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后,都能够冷静,也不要怪我……” 钟肖萍的声音是担忧的,甚至带着淡淡的怯色。 她担心她害怕她紧张,唯有她本人与路兮琳能够体会。 而她的话把纪远和苗苗说得更加迷惑了,但没再等两人继续询问,她便主动开口,将自己组织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远儿,苗苗,也许你们听了我的话会很震惊,但我想说的事,我说的话是事实,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们二人,其实……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说到这里,钟肖萍的声音自然的降了几个分贝,也垂了眼眸。 她不敢看纪远和苗苗,但即使不用看,她也能够猜到他们此刻的表情。 果然,两人听罢,都突然像是被惊雷击中一般,身体和表情都瞬间僵住,两人更是异口同声的惊了出声:“什么?” “妈,你说什么?我跟苗苗……我们是兄妹?”!$*! 纪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一直淡定如他,温和如他,此刻却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惊讶情绪。 同样的,苗苗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甚至直接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阿姨,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跟纪远哥哥是兄妹?你又怎么会……会是我……的妈妈?” 他们的反应早在钟肖萍的预料之内,于是她也不说话,直接起身到房间里拿了检测报告出来递给纪远。 纪远看后,神色大惊,苗苗见了,连忙将他手中的东西拖了过去。 她看不懂,可是看到结果显示的地方,却是明了。 她跌坐到椅子上,手中的报告在她手指的颤抖中飘落下来,差点掉进桌面盛满汤的器皿里。好在路兮琳眼疾手快,抓住了纸的一角。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的刺激很大,也让人难以接受,事实上当我知道的时候,我也难以置信,可是这是事实。刚才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私下里偷偷去做的dna检测。” 此刻的钟肖萍垂着眼眸,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路兮琳看得有些心疼。 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此时却为自己年轻时所做的甚至不能算是错误的事,而愧疚的做着解释。 事实上,她有什么错呢?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远毕竟是成年人,再惊讶,亦不过只是霎时之事,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回复原本的沉稳。 苗苗则依旧僵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钟肖萍。 钟肖萍的话对她来说,即使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也不为过。 听到纪远的询问,钟肖萍便将事情的原委再一次娓娓道来。 第一次,是和路兮琳说的。 钟肖萍的语速不快不慢,而说话间,眸光里一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段时光对她来说,她是开心而幸福的。因为在提到的时候,她的唇角总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只是很快,在说到苗苗的时候,她的眸光黯了下来,神色忧伤,语气里,也带着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她用了不长也不短的时间来讲述那段往事。 在听完她的讲述后,纪远的脸上没有出现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默了几秒,才再次问她:“那那个男人呢?他知道这些事吗?” 钟肖萍摇摇头,继续缓缓的说道:“他当时正好带着他妻子孩子移民国外,所以我没有告诉他,后来没多久,他就走了,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再有过任何联系。” 这一段往事对钟肖萍来说,是一段幸福甜蜜却并不光彩,甚至有时候也会让她感到肮脏的往事。 尽管一切都被掩饰得很好,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这些事情,但无论如何,她都做了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还生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更加对不起苗苗。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钟肖萍语带戚戚的说,纪远和苗苗都沉默了一言不发。 苗苗原本僵硬的身体在听完她的话后,忽的颓软下来,她死死的咬着唇,用力的忍着眼中的泪水,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些带着她委屈伤心痛恨的东西,依旧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如果她曾经痛恨被父母遗弃成为孤儿,那么她现在更加痛恨的是,自己竟然只是一个私生女的身份。 这比有人告诉她,你的父母死去了,他们不在了,更加让她伤心难过。 明明都在,可是自己却不能叫那个男人一声爸爸,而自己的妈妈,只是一个曾经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骗子,骗子!”苗苗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钟肖萍大吼,“你这个大骗子,我根本就没有妈妈,你也不是我妈妈!我的妈妈不会不要我,不会抛弃我,骗子骗子!” 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响彻在客厅,也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而说完,苗苗便将椅子往后面一推,椅子没了重心,猛的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她哭着奔回房间,钟肖萍起身朝她伸出手,唤了一声“苗苗”,却并未让她停下脚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处。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紧紧的闭合,剩下在客厅里相视无言的三人。 钟肖萍站在原地,一脸忧伤的望着苗苗消失的方向,身体晃了晃,差点跌倒。 幸好路兮琳反应快,又和她离得近,所以才能快速的一把扶住她,稳住了她的重心。 “伯母,你别着急,苗苗还小,这件事太过突然,她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路兮琳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安慰她。 钟肖萍看了一眼路兮琳,眼中有泪光闪烁。 对上她的目光,路兮琳忽然觉得,这一刻的钟肖萍是那么的脆弱,不像平时的神色飞扬,路兮琳也才忽地意识到,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她最柔弱的地方。 “是啊妈……”纪远见状,也连忙附和路兮琳,一起安慰她。 纪远虽然同样震惊于钟肖萍这段他从未所知的过往,但对他来说,打击并不如像对苗苗那般强烈。 他有冷静的心理与分析力,所以他能很快理解钟肖萍。 “伯母,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好好跟苗苗谈谈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苗苗的态度 房间里,苗苗趴在床上,将头用力的埋在枕头里。 沉闷的哭声从枕头下传来,尽管声音被枕头隔去了大部份的音量,但从她不停颤抖的双肩上,路兮琳还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 “苗苗……” 关了门,她走到床边坐下,一边伸手去扶她的肩膀,一边轻声唤她。 听到路兮琳的声音,苗苗突然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路兮琳,将额头顶在她的肩膀处,继续抽泣着。 “大姐……” “苗苗乖,不哭了好不好?”路兮琳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哄她,“咱们苗苗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 毫无营养与建设性的慰语,路兮琳自己说的时候都觉得无奈,甚至有些尴尬。这些话,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 呵…… “大姐……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我连做梦都想见到爸爸妈妈,可是为什么我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与其接受这样的身份,她不如继续做什么没有父母的孤儿。 而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到她根本来不及做好任何准备。 路兮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 如果劝她不接受,对苗苗和钟肖萍都是不公平。 一个失去女儿太久,一个失去母亲太久,好不容易重逢,却又不相认的痛楚,或许最为伤人。 可是如果劝她接受,那么私生女的身份便会一直伴随着她,将来要面对的人和事,也许都不是她们现在所能预料的。 “父母的感情,以及他们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能主宰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理解。你明白吗?” 沉默片刻,路兮琳才再次开口。 “大姐,我不想住在这里了。”苗苗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抬起泪眼看着她,对她说道。 迎上她的目光,路兮琳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笑了笑,说:“好。” 她知道,此时跟苗苗说什么都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她的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更快的冷静下来。 苗苗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然后跟着路兮琳出了房间。 来到客厅里,见她提着行李包,钟肖萍和纪远都不由一愣。 “芳婷,苗苗,你们这是……?”钟肖萍迎身上来,望着两人疑惑的问。 苗苗也不说话,直接绕开她进了玄关。 路兮琳见状,只好扯了扯嘴角,讪讪的说:“伯母,我想……还是先给苗苗一点时间冷静冷静,你别担心。” 事情已经这样,钟肖萍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得点了点头。 “那你们准备去哪儿?” “先到酒店住一晚吧。”路兮琳老实回答。 “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辛苦你了芳婷!”钟肖萍说着,扭头对跟上前来的纪远吩咐:“远儿,你送她们过去。” “不用了伯母,我已经给文渊打过电话了,他马上过来接我们!” 不等纪远接话,路兮琳便连忙婉拒。 听说贺文渊来接,纪远也不好再坚持。 出了小区后,路兮琳和苗苗等了一会儿,贺文渊就到了。 看到二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下车给二人开了车门,才又再回到驾驶座。 “今天晚上先去岸飞家里将就一晚,我那房子闲置太久,不适合马上住进去,明天我会找人过来收拾一下。” 贺文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向后座的两人解释。 路兮琳原本是要带苗苗去酒店先住一晚上的,但苗苗却说不愿去酒店,没办法,路兮琳只好向贺文渊求助。 贺文渊当然乐于听到她开口,这让他觉得,关键时候,他依然是她心里所需要的依靠,所以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由于来的路上他有先通知杨岸飞,所以对几人的到来,杨岸飞并未感到意外,反是早早的就等在了公寓里。 两房一厅,面积不大,只是刚好能够安置下突然前来的苗苗。 简单了做了介绍,路兮琳便和苗苗一起去了房间,杨岸飞看看二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贺文渊。 “太太的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贺文渊虽然提前打过电话,却并没有在电话里面说详细的事情,所以杨岸飞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她的一点家事。”贺文渊也不多说,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 杨岸飞一听是路兮琳的家事,于是也不再追问,只是换了问题问贺文渊:“太太留下来吗?” “不知道。” 路兮琳在房间里安慰了苗苗好一会儿,苗苗情绪才略微的平定下来。只是她却不让路兮琳走,路兮琳没办法,只好出来跟贺文渊说一声。 “文渊,今晚我就跟我妹妹住在这里不回去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叮嘱他。 贺文渊一听,他想也没想就回答:“那我也不回去了,在这儿陪你跟苗苗,有事你就到隔壁房间叫我。” 话说完,杨岸飞眨了眨眼。 “哎哎,你也留下来?我这儿哪儿有那么大地儿啊!” “你睡客厅我睡你房间。”贺文渊说。 “嘿,你想得倒挺美的,这儿是我的地方,你怎么不睡客厅?” “你要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委屈一下吃点亏,和你睡一起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路兮琳道了晚安后便回了房间,最后都不愿睡客厅的两个大男人也如愿的实现了同床共枕。 早上,贺文渊送完苗苗,又把路兮琳送到定远后,这才折道去了公司。 在电梯口碰到纪远,路兮琳朝他点了点头,待电梯一到,便一起进了电梯。 纪远好像有话想说,却因为电梯里人多,所以只是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而上午各自都忙,也没有机会接触,直到中午下班,纪远才终于有时间找到路兮琳。 面对纪远约她吃饭的邀请,路兮琳没有拒绝。 “苗苗她……怎么样?”餐厅里,两人面对而坐,纪远则关心的问。 “她没什么,上班去了!” “我妈很担心。” “那你呢?” “我当然也担心。” “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介意你凭空多出一个私生女妹妹。”路兮琳问。 第二百二十二章一起去见兰姨 “不管怎样,我都认可她。”纪远回答。 路兮琳笑笑,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而事实上,对于他的回答,路兮琳也不意外。 因为这样的纪远,才更像她认识的那个纪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吧,这件事情这么突然,换谁都接受不了,苗苗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嗯。”纪远点点头,“这周六,回去看看兰姨吧?”他试着询问,路兮琳怔了怔,点头应允。 第二天,贺文渊特地找人收拾了他那闲置许久的房子。其实也没那么糟糕,里面各种家具设施一应俱全,也定期有人前来打扫卫生做维护,只是久未有人居住,维护也不是天天做,所以才没有让路兮琳的苗苗直接住进去。 钟肖萍打了电话问路兮琳苗苗的情况,路兮琳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半天,这才总算结速了通话。 到了周末这天,路兮琳和贺文渊早早便带着苗苗出了门。原本两姐妹是准备就两人一起回去的,但贺文渊知道后,却是坚持要送她们。于是路兮琳执拗不过,才只得随了他。 不过他们刚出让没多久,纪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会合的时候,看到纪远的车里,钟肖萍也在,苗苗甚至没有看她,便将原本打开的车窗摇了上来。 “大姐,他们跟去干什么?”摇上车窗,苗苗不悦的问。 路兮琳朝她笑笑,“纪远哥哥想去看看兰姨,就正好一起了。” “那她呢?”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后,苗苗就没再提过钟肖萍,这会儿再提到她,她是连声“阿姨”都不想再用来称呼她,只用了一个“她”字。 “她是纪远哥哥的妈妈,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路兮琳怕她不高兴,所以也不提那档事,只是胡乱的找了个并不高明的借口解释。 由于事先打过电话,所以看到一行人回来,兰姨并没有感到意外,脸上也是笑容满面。 除了钟肖萍,另外几人她都见过,所以见面时并未有何尴尬。随后,路兮琳对她和钟肖萍相互做了介绍。 钟肖萍前来的目的,除了贺文渊不是特别了解外,另外几人都很清楚。所以一起在一楼的厅里坐了一会儿,路兮琳便找了借口离开。 苗苗则一直没有进屋,带着原本要缠着路兮琳的弟弟妹妹们上了楼。 见路兮琳出门,贺文渊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而纪远不好打扰,只好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 出门后,路兮琳沿着院子的墙角来到了后面的田地里。贺文渊跟在她身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刚好够两人走,还有些高低不平地梗上。 这里地处城乡小镇,所以周边还有许多耕种的农地,水田和旱土交叉在一起,一眼望去,高低不平,挺有些乡村风情。 太阳有些毒辣,路兮琳走了一会儿,便已经热得大汗淋漓,可是她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贺文渊也觉得热,可是看路兮琳没有停留之意,于是也就这样安静的跟着她。 走累了,路兮琳直接到了路旁的树荫处坐下,贺文渊见状,也不管许多,跟着她席地而坐。 “她真的是苗苗的亲生母亲。”坐了一会儿,路兮琳突然淡淡出声。 贺文渊知道她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接话,于是干脆默了声,什么也不说。 “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吧,总是做梦,梦见爸爸妈妈,梦见他们来接自己,现在知道了,却又不敢认不愿认,总想着躲,你说人怎么就这么矛盾呢?”路兮琳望着远方,幽幽的说,说完,她扭头看向一旁的贺文渊。 “那你呢?”贺文渊终于开口,却只是温声问她。 “我什么?” “你想过你的爸爸妈妈吗?如果他们来找你了,你会怎么样?” 路兮琳听了,收回目光,再次投向树荫外的明晃。 “小的时候经常会想,长大了反而不想了。如果他们来找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或者有怎样的改变吧。” “那你想象中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这不是个好的话题,但贺文渊还是不自主的和她聊着,他知道,这个话题对路兮琳来说,是她想要的倾诉。 “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兰姨了,兰姨说是有人把我送给她养的,我猜那个送我的人,应该就是我爸妈吧!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人,我四肢健全,也不是什么智障,呵呵……想不明白。而且我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印象。” 路兮琳说着说着,苦涩中带了些无奈,无奈中,却又忍不住拿自己打趣了一番。 两人在树荫下坐了片刻,贺文渊也做了片刻忠实的听众。等到路兮琳无意中瞥见他满头大汗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坐在这里,实在太有问题。 于是她连忙起身对贺文渊说:“走吧,看你,都热成这样了!”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贺文渊看了一眼同样满头是汗的她,回了一句。 回去之前,路兮琳忽的想到什么,带着贺文渊又朝着与家背道的方向走去。 路边的一幢小平房里,辛大娘和辛大伯正在屋里忙活,见路兮琳来,连忙热情的招呼她进去。 “兮琳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咋有空过来走动了?”辛大娘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二人倒了冰水过来。 “刚回来不多会儿。辛大娘,我过来是想跟你说,到你地里摘点儿菜,你就按市价给我算算,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夏天的衣服没袋,包包在家里,路兮琳身无分文。 “瞧你,那菜地就在外边,你想吃啥菜只管摘去,那能值几个钱。”辛大伯在一旁插话。 随后几人闲聊了小会儿,路兮琳便一边道谢一边离开了辛家。 “这就给你摘菜了?” 去菜地的途中,贺文渊忍不住问路兮琳。 “不然呢?还要怎样?”路兮琳扭头瞥了她一眼,反问。 “那人家辛辛苦苦种的,就给你白摘?”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这种大商人一样啊,一个子儿都斤斤计较,这里是城乡小镇,不是那繁华大都市,邻里之间这样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二人说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菜地。 火辣的七月,正是空心菜繁茂之季,路兮琳喜欢吃空心菜,尤其是用大蒜清炒,菜梗脆菜叶嫩,特别香。 空心菜长在水田里,路兮琳蹲在田梗上,就着边角的地方就开始掐菜。 由于空心菜有再生之能,所以摘的时候只需要挑长得好的,从接近水面的根部处掐断即可。 路兮琳摘得得心应手,贺文渊却是顶着太阳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 摘到一半,路兮琳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人高马大跟在自己边上,真是要多怪有多怪,于是她朝他咧嘴一笑,问:“你要不要来体验体验?” 第二百二十三章会不会也像夫妻 贺文渊哪里做过这种事,别说做,他连这种地方都没来过。 只是听路兮琳这么一问,又看她心情不错,也不由有些心动,于是愣了愣,便跟着蹲下身来。 “呐,仔细看我,像我这样,就这样……从这个位置掐断就好了。空心菜生命力很强的,别看我现在掐得好像光秃秃的,没几天它就会发新芽,然后新芽再长到现在的样子……” 路兮琳一边教贺文渊,一边向他介绍,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太,可是贺文渊却觉得有一种难言的喜悦正从心里缓缓而过。 他学着她的样子掐了一小把,虽然很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和她在一起,他却觉得无论做什么,都变得有意义。 两人回到家时,隔着一楼大厅门上的玻璃,路兮琳看兰姨和苗苗还有钟肖萍和纪远,四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她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可是从几人端坐的样子看得出来,气氛似乎有些严肃。 “大姐,我饿了。” 正看着,晶晶突然从大厅外面左侧的楼梯处下来,她想找兰姨,却不料正好碰到路兮琳。 于是路兮琳连忙把她带回到楼上,让行宇带着弟弟妹妹们,自己便又下了楼进了厨房。 贺文渊跟了进去,看着路兮琳熟练的准备一家人的午饭,他竟然主动的为她打起下手,只是从未做过这些事情的他,一会儿下来,就把路兮琳折腾烦了。 “行了,你要真想帮忙就待在一旁,什么都不要做。” 路兮琳看着他把菜叶一张张揪下来,留下一根本光秃秃菜梗的空心菜,就不由满头黑线。 贺文渊听到她的话,竟是有些发窘。路兮琳见状,连忙在心里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于是又赶紧笑道:“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了。”说着,她又接着问:“想吃什么菜?鱼香肉丝还是青椒肉丝?或者水煮肉片?” 路兮琳拿着手上的瘦肉征询他的意见。 贺文渊虽然并不怀疑她的厨艺,至少那次和莫嫂一起做的那顿晚饭,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听她这么问,他忽的想到上次她没有放盐的鸡蛋面,忽的轻笑出声。 “问你话呢,你傻笑什么?” 见他光笑不说话,不明所以的路兮琳不由的皱了眉头,故作不悦的问他。 “没有……”贺文渊摇摇头,反问:“哪样你最拿手?” 路兮琳想了想,说:“水煮肉片,正好用新鲜的空心菜打底,味道绝对让你吃了一回还想第二回哦。” 见她一副信誓旦旦得意洋洋的样子,贺文渊又忍不住笑了,然后顺着她的话说:“那就水煮肉片,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吃了第一回还想第二回。” “切,你还不信呢,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 随后,路兮琳虽然说着不让贺文渊帮忙,可是贺文渊还是坚持的帮她洗了菜,和递盘子什么的。 路兮琳看他学着洗菜的样子,突然想到不久前在纪远家里,纪远帮自己打下手的情景。 当时的他们在苗苗眼里,被喻为一对夫妻,现在没有人看到她和贺文渊的画面,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和贺文渊,是不是也像一对夫妻呢? 想着想着,路兮琳竟是有些情不自禁的笑了。 贺文渊正好洗完菜将菜捞到一旁的竹蓝里,结果不小心瞥见一脸傻笑的路兮琳。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没有打扰她。 忙到一半,兰姨忽然进了厨房,见到正在忙活的路兮琳和贺文渊,兰姨连忙上前接过路兮琳手中的锅铲说道:“行了我来吧,你看看,怎么能让文渊做这些事,赶紧出去吧,这儿油烟大。” 后面半句,兰姨是对着贺文渊说的。 她对贺文渊说不上有多讨厌,但也不没有表现出有多喜欢。毕竟路兮琳跟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所以她对他是客气的。 原本叶芳婷上次回来后,她就准备让路兮琳赶紧和叶芳婷换回各自的身份,但叶芳婷在这里的那天夜里,和她聊了很久,并且请求兰姨暂时不要让路兮琳恢复她的身份,当然,叶芳婷是以自己为由说服了兰姨,并未提贺文渊对路兮琳感情的事,而她这么做,一方面的确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贺文渊和路兮琳。 也正是因为叶芳婷的一番说词,兰姨才暂时打消了让路兮琳离开的念头。只是在她眼里,路兮琳和贺文渊也是早晚都要分开的两人。 路兮琳正准备继续坚持,却见苗苗也跟了进来,于是兰姨又对她催促:“去吧,陪文渊到那边坐坐,这儿又热又闷的。” 兰姨一边说,一边忙着手上的动作,路兮琳见她如此,又见苗苗来了,思筹着她们应该有话要说,于是也不再执拗,便和贺文渊一起退了出来。 来到厅里,凉气瞬间裹住身体,驱走了浊热的气息。 纪远和钟肖萍坐在一起,两人都没说话。 路兮琳和贺文渊对视了一眼,走到二人对面坐下。 “纪总、伯母……”为免气氛尴尬,路兮琳唤了二人一声,纪远看看她,微微的动了动唇角,算是回应。 而钟肖萍却是垂着头,不发一言。 也许是碍于面子的关系,钟肖萍并没有留下来吃午饭,纪远也只能陪她离开。 兰姨没作留,苗苗更是不作理会。 小一点的弟弟妹妹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吃饭时叽叽喳喳朝路兮琳对贺文渊问东问西。 吃过饭,收拾完后,兰姨便让苗苗和行宇带着弟弟妹妹们上了楼。 “兰姨,你跟伯母都聊什么?” 路兮琳倒了杯水递给兰姨,这才有机会问她。 兰姨接过水,微叹一声,将她和钟肖萍的谈话内容说给了路兮琳听。 其实不难想像,钟肖萍今天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是苗苗的亲生母亲,但碍于兰姨从小抚养苗苗,所以她不得不前来见兰姨一面。 而既然母女重逢,她这个做妈妈的,自然是想认回女儿,并带着她离开这里。 可是苗苗坚决不从,兰姨虽说未置可否,但心里却也有微词。 同样是女人,她自然是看不起钟肖萍在这件事情上的所作所为的。但钟肖萍态度也很坚决,为此,她还痛哭流涕,近乎乞求,一直到最后兰姨再也看不下去,态度软化下来,只是苗苗不松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路兮琳听了,心里也很是复杂。 一方面,她希望苗苗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更何况钟肖萍和纪远的为人,她都比较了解,一个好妈妈,一个好男人,苗苗如果跟他们回去,可以有新的生活,钟肖萍和纪远也一定会对她百般疼爱。 但另一方面,如果苗苗真的回去了,那她私生女的身份将来必然会被人知道,而她一直所在意的,不正是这一点吗? “琳琳,有空你好好劝劝苗苗。”兰姨突然对路兮琳说道。 路兮琳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兰姨,你的意思是……”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也该收敛一下… “其实你也是这么希望的不是吗?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苗苗再过一年就要高中毕业,这个家能撑到多久,我们谁都不知道,让她留下来,只会担误她的将来。纪夫人有那样的条件,又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苗苗跟着她,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前程的。” 兰姨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对于这件事情,她当然会从很多方面去考虑。 她也曾想过有一天,孩子们的父母或者亲人找到这里来,只是没想到有一人会来得这么快。 路兮琳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于是也不反驳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会的兰姨。” 贺文渊中途离开了片刻,在这段时间里,路兮琳因为苗苗的事而不由的想到自己,于是忍不住问兰姨:“兰姨,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啊?” “兰姨,我的父母……他们是怎样的人啊?他们……还活着吗?” 兰姨看看她,笑了笑,说:“我也并不清楚,当初,只是一个女人把你送给我的。那时的我刚刚失去我的丈夫和孩子,思子心切,所以便把你留了下来……” 听着兰姨的说词,一切都跟小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 于是路兮琳也不再多问,却没有注意到兰姨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下午,贺文渊便和路兮琳还有苗苗一起回了市里。 因为苗苗害怕一个人住,所以路兮琳每天都留在贺文渊外面的房子陪她,贺文渊又因为放心不下,也跟着住在了外面。 谢娇容原本疑惑,但两口子的事情,即便不是真的,她也无法干涉什么。@^^$ 后来的日子里面,钟肖萍几乎每天都会给路兮琳电话,向她询问苗苗的情况。每一次,路兮琳都只能耐心的安慰她。同时,也旁敲侧击的做着苗苗的工作。 路兮琳几乎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加上纪远这段时间也不时加入到游说的队伍中来,苗苗强硬的态度很快软化下来。 只是尽管如此,她最后仍然没有和钟肖萍相认,更加没有答应离开兰姨跟她回家。照她的话说,她只是承认这层关系,其它的暂时一概都不想说。 有这样的结果钟肖萍已经很满意,也不敢强求更多,她知道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 暑假过得很快,苗苗的暑期工也接近尾声,上完最后一天班后,钟肖萍特地让纪远带上路兮琳,然后去接她一起吃饭。!$*! 虽然苗苗承认和钟肖萍的关系,但席间,依旧气氛讪讪,好在路兮琳和纪远不停的暖场,才不至于令氛围太过尴尬。 第二天,钟肖萍执意要送苗苗回家,但苗苗婉拒了,自己坐了汽车回去。 送走苗苗,钟肖萍拉住路兮琳的手,一脸感激的说:“芳婷,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虽然过去路兮琳的家里,但对她的事,钟肖萍却知晓不多,更何况她一门心思都在苗苗身上,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其它的事情。 “伯母,别这么说,你是苗苗的妈妈,你们二人相认,本来就是早晚的事,只是苗苗年纪小,事情又过于突然,所以才会有抵触情绪,你也别太担心,等时间长了,她会想明白会完完全全接受你的。” “对了芳婷,你明天有空吗?要是有空的话,陪我去一趟长音寺怎么样?” “伯母想去拜佛?” “你看,我这次只是来看远儿,却不想找回了这么多年不见的女儿,真是上天保佑,我应该去还愿的。” 第二天,路兮琳如约出现在了钟肖萍面前。 纪远驾车载着二人去了市郊的长山寺,这里香火旺盛,每年,都会有人为了这里的头香想尽一切的办法。 当然,旺盛的原因,也是因为传说中的灵验。 路兮琳本来以为只是她们二人前来,毕竟只是还愿,却不想纪远也在同行。 只是她丝毫不知钟肖萍内心的想法,所以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钟肖萍的虎视之下,也未觉得纪远在有什么不妥。 而她更加不知的是,钟肖萍在还愿之际,还默默的为自己许了新愿,那便是能够顺利破坏路兮琳和贺文渊,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还完愿,中午,三人还特地在寺里用了斋饭。 离开长山寺后,钟肖萍便找了借口独自先行离开,留下纪远和路兮琳二人。 纪远知道她的用意,却只能无奈苦笑。 “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一坐?”回去的路上,纪远问路兮琳。 路兮琳摇摇头,一个上午下来,她已经有些累了,于是应道:“不要了,要是不麻烦的话,送我回去吧!” 纪远也不勉强,只是依了她的意思,直接将她送回了贺家。 刚到房间,正好碰到从书房回来的贺文渊。 “回来了。”贺文渊招呼她。 “嗯。” “陪纪夫人去过了?” “嗯。”路兮琳依旧只有一个字,只是说完又转而问他:“你呢,今天怎么没有出去?” 周六下午一向是他去教堂的时间,雷打不动,不过有好一段时间,周六因为有事,所以他都没再去过。但今天没事却见他仍在家里,所以不由诧异。 “去哪?” “你不是周六下午都会去教堂吗?” 路兮琳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想起来贺文渊根本不知道她知道他去教堂的事。 果然,贺文渊听了,不由的眯了眯眼,问:“你跟踪我?” 路兮琳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摇头否认:“哪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去教堂?” 事实上,知道贺文渊这个习惯的人并不多。 “我……”路兮琳结结巴巴的开口,贺文渊趁势朝她倾了倾身,问:“还说没有跟踪我?” “当然没有,只是无意中看到的。”虽说第二次的确是跟踪,但第一次也确实是无意发现的嘛。 “这么巧?”贺文渊一脸的不相信,路兮琳正色点头:“当然了,不然我那么无聊跟踪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大明星啊?”路兮琳说着,白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对我有什么不轨企图。”贺文渊勾勾唇角,“再说了,哪个大明星会像我这样,让你天天看还天天跟你睡同一张床?” 本来只是恰好碰面随意的一个招呼,说着说着,贺文渊竟是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而他忽然发觉,他和她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气氛了。即使每一次友好的相处,他都总觉得彼此之间似乎缺少了些什么,现在想想,或许正是这种可以随心所欲的随性感。 贺文渊意识到这点时,蓦地有些感慨。 “切,懒得跟你说!”路兮琳说完,便要去卫生间洗澡,在外面晃了半天,身上早都粘乎乎的,虽说这么一会儿,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去了些许暑意,但她仍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贺文渊没拦她,只是等她洗完澡出来,趁她吹头发时,他才又问她:“既然苗苗跟纪夫人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以后不会再去纪总那边了吧?” 路兮琳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他:“怎么了?” “你说呢?” “我说什么?” “你好歹是有夫之妇,之前因为苗苗,我可以无所谓,但现在苗苗已经回去了,你也该收敛些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夺人眼球的新闻 “什么收敛不收敛的,我跟纪总本来就没什么。” 其实在路兮琳心里,她也的确想着不会再常去,只是话从嘴里说出来却是有些变味,听起来总让人不那么舒服。 “我相信你们没什么,但你现在毕竟是贺太太,有些东西该避讳还是要避讳的。” 不似之前轻快中带着调侃的语气,此时的贺文渊显得有些认真,而他也的确是很认真的在跟她说这些话。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这之前,是因为苗苗在,才会任路兮琳出入纪远的住所,而有过一次争吵后,他不想再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糟,所以一直忍耐着,但现在他有必要提醒她。 但路兮琳却是不以为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时,手里的电吹风继续发出阵阵“呜呜”的声音。 事实上贺文渊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之后的日子里,路兮琳的确没再去纪远的地方,并不是因为贺文渊的话,而是她自己本身就没有想过再去,更何况贺文渊说的也没错,无论如何,她现在都顶着“贺太太”这个身份。 只是她不去,却不代表其她人不会找来,而钟肖萍就是这样,总是三天两头找着各种理由给她电话约她见面。 即便是路兮琳也有很多可以拒绝的理由,但钟肖萍要通过她了解苗苗的情况,所以基于这一点,路兮琳变得难再拒绝,于是许多次,原本可以推辞掉的见面,路兮琳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不得不赴了约。 这天,贺文渊想着有些时间没回叶家了,所以想叫路兮琳一起回趟叶家,看看叶家夫妇,结果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告诉路兮琳,她便在接了个电话后,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贺文渊见状,不由问她:“要出去?” “嗯。” “有约?” “嗯。” “谁呀?”贺文渊状似无意的继续问她,路兮琳也没多想,便回答:“纪夫人!” “纪夫人?”贺文渊微怔,“她怎么又约你?!” 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着,他又连忙敛了神,对路兮琳说:“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已经预约过出租车了!” 路兮琳婉拒,说完便直接出了门。挂了钟肖萍的电话后她便预约了出租车,在楼下客厅里等了一小会,车便到了。 贺文渊望着已经闭合的房门,眉心不由的拧在一起,脸色看起来有些郁恼。 他不知道路兮琳平时和钟肖萍有多少联系,又见过几次,但这两个星期下来,每个周末路兮琳都会出门,而且每次,出去的原因都是钟肖萍邀约。 钟肖萍找路兮琳原本就没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拖着她坐坐,然后再给纪远制造制造一些独处机会。 而这天,尽管纪远不在,可是傍晚,眼看到了晚餐时间点,钟肖萍硬是留下路兮琳不说,还一个电话把纪远也叫了过来。 路兮琳没有多想,只当是钟肖萍这个当妈的顺便叫上了自己的儿子而已。更何况,她和纪远本来也是同事关系。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路兮琳没有发现那些躲在暗处里的身影。 第二天,路兮琳刚到公司,从下车开始,她就接连的收到许多异样的目光,有带着审视的,有带着鄙视的,有带着疑惑的,有带着嘲笑的…… 路兮琳注意到的时候,不由的蹙了蹙眉,只是想了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进了电梯,原本平时不时有人说笑的小空间里,今天却是出奇的安静,而如同之前从大门到大厅里这一路一样,身边的同事,似乎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让路兮琳很不自在,却又只能强装镇定。 好在自己上班的楼层在顶层,所以途中,身边的人很快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电梯,直到最后只剩下路兮琳一个人,这才让她略微的松了口气。 等到电梯停下,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电梯狭小的空间让她压抑得太久,连走廊里的空气都让她感到新鲜。 进了办公室,几个同事正围在一起谈论什么,路兮琳见状,不由好奇,却并未围上前去,只是像往常一样笑着招呼:“早啊!” 听到声音,几个同事蓦抬眼扭头望向她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慌色,手上更是一阵忙乱。 “早、早啊……”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应了一声,接着便如鸟兽散般回了自己的座位。 路兮琳皱皱眉,心里疑惑,却仍是笑着坐到位置上,开始收拾起办公桌,做着班前准备。 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她都有习惯看看报纸,可是今天却有些奇怪,报栏里面的报纸全是昨天的。于是路兮琳不由的扭头问了最近的刘理。 “刘理,今天的晨报呢?” 刘理闻声看她,咧了咧嘴,说:“大概……被谁拿去看了。” “不是有五份吗?”路兮琳问。 事实上其她人爱看报纸的,她还真不记得有多少,好多人都直接在网上看新闻,她不过是养成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古老习惯。 “大概五份都被拿走了……”刘理讪笑。 路兮琳总觉得大家都怪怪的,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于是只好回到座位上。 打开电脑,直接进入新闻网的y市版块。 一开始的时候看着还挺正常,可是看完时事顺手点了下娱乐版,结果路兮琳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娱乐版的头条居然不是什么明星走红毯啊、绯闻啊、新作宣传啊之类的,却是自己的名字赫然入眼,当然,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所谓的“神秘男”。 路兮琳微张着嘴,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夺人眼球的新闻。 第二百二十六章你现在的身份是… 贺氏总裁夫人叶芳婷夜会神秘男,疑似暗交新欢,标题旁边还很应景的用了一个爆炸的图标,里面用了俩字“惊爆”。 路兮琳扯扯嘴角,是够惊爆的。 再看看配图,路兮琳更加无语,照片里面显示的地方,是昨天晚上和纪远,还有钟肖萍吃饭的餐厅。 因为位于平街一楼,加上又选的靠窗的位置,所以视角的确有些显眼。 照片上没有钟肖萍的身影,路兮琳本来疑惑,只是转念想到她途中去过卫生是,所以顿时释然,而自己和纪远的脸,也只拍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正面,纪远只有一个侧影轮廓。看得出来,拍摄的人是在自己对面或者斜对面的角度拍摄的。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照片上的纪远正好拿着纸巾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只是这也不过是因为当时路兮琳不小心将酱汁沾到了嘴角附近的脸上,纪远一边笑她,一边就顺手帮她擦掉了。 可是她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顿普通的晚餐,居然会成了今天的娱乐头条。 而等她再继续看完全部的内容过后,路兮琳刚才的震惊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无语。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她何时有这样的能耐,竟然能够以一个与娱乐圈毫无关系的身份登上娱乐版的头条,而助她登上头条的,只是因为这个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贺太太”的身份。 想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连忙扭头望向一旁的刘理。 刘理一直关注着她刚才的举动,现在见她突然看自己,不由的将目光一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路兮琳看完她,又转头看了看其它位置的同事,其她人也跟刘理一样,也是连忙的收了目光,各自忙自己的事。 见大家如此,路兮琳无奈,却又满腔的解释的话语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她把大家召集起来,然后振振有词的告诉大家向大家解释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夜会神秘男,只是和朋友吃个饭而已。 可是这样的解释谁会信呢?除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之外,大概只有鬼才相信了。更何况这种事情越解释,就越会引起大家更多的好奇与八卦。 想想,路兮琳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清者自清,解释神马的就还是算了吧。 于是这么想着,路兮琳便很快平静下来,反正对她来这本来就不是真的,她没必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结。 只是她不在意,却不等于其他人不在意。 贺文渊紧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面上是今天的晨报,一向只关注时事新闻的他,在翻阅中无意看到娱乐头版,先吸住他眼球的不是那张照片,而是那张标题。 等他细看过照片和内容后,眉心里的褶皱更是不由地深了几分。 虽然照片上的男人没有拍到正脸,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男人的信息,可是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男人除了纪远还有谁。 只是他没想到,她怎么突然会被记者给盯梢了?! 淡淡的怒意由心而出,渐渐的弥满了整个胸腔,忽然间,贺文渊竟是有些控制不住,一拳捶到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纪远在看到新闻后,特地在内部聊天软件上给路兮琳发了消息过来。 “没事吧?”他问路兮琳。 路兮琳正忙着,并没有马上看到他的消息,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了。而一心忙着工作的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附上一个疑问的表情,回了一句:“怎么了?” “今天的新闻……” 路兮琳恍悟,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给他。“你说那个呀,没事,大概是那些记者找不到新闻了,才会无聊到拍我这么八卦。不过幸好你没被拍到,不然连你也要麻烦了。” 路兮琳丝毫没有忧患意识,也丝毫没有想过这样的新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因为白天一直在公司里,所以路兮琳并没有感到任何变化,直到下午下班之后,路兮琳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贺文渊的车子准时的出现在定远大楼外面,路兮琳见到他,并未觉得意外,但周围的同事看到贺文渊的时候,都不由的将目光投向路兮琳,搞得她怪怪的,浑身都不自在。 路兮琳快步走到贺文渊身边,弯腰钻进他早已为她拉开的车门,随后贺文渊上了车发动车子后,路兮琳瞟向窗外的目光,竟无意间瞥见有人似拿着相机对着车子的方向猛拍。 她来不及细想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的收回目光扭头躲避,贺文渊见状,忍不住“嗤”了一声。 “连密会都被人拍到了,现在还躲什么?”嘲讽的语气,路兮琳听了,登时抬眼看他。 “什么密会呀?你说什么呢?”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贺文渊已经将车驶入马路,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嘴上却一点都不放过她。 路兮琳蹙着眉,丝毫没有想起来新闻的事,不仅如此,她反以为贺文渊又在发疯。 “你莫名其妙的又发什么神经。” 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路兮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你到底在装什么?还是今天的新闻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贺文渊冷着脸,语气也冷冷的。 路兮琳听罢,这才一个恍悟,反应过来。 她咬咬唇,扭头小心的看了贺文渊一眼,试探的问他:“你看到了?” 如果不是在开车,贺文渊简直想抽人。 “你到底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你自己的智商?那么大的标题,瞎子都看得见了。” “嘁……能看见就不叫瞎子了。”路兮琳“嗤”声。 “你的意思还挺以那新闻为荣是吧?!” “我哪有!” “你看你不止有,心里还挺开心!” “我怎么开心了?”路兮琳不快的反问,“我有表现得很开心吗?”她刚看到的时候其实也有一点点懊恼的。她在心里暗想。 “你要是不开心,就不会这么满不在乎!” 贺文渊说着说着,心里又是一股横气上来。 从上车到现在,他不仅没看到她有半点愧疚之意,连跟她说起的时候,她甚至还一副茫然的模样,她就这么不在意这么无所谓?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 “有什么好在乎的!”路兮琳仍是不以为意,“那种新闻不就是无聊的狗仔们挖不到东西了,才会拿我做文章,那么认真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谁会在意我。” 路兮琳依旧坚持的认为那不过是八卦之闻溃乏,所以自己才不幸被抓到顶版而已。 对她的言论,贺文渊气得脸色越发难看,路兮琳没看他,故而毫不知觉。 而后的路上,贺文渊都没再说话,路兮琳落个清净,也不理他。一直到回到家里,刚进房间,贺文渊满腔的怒火才终于按捺不住,释放了出来。 “打着纪夫人邀约的借口跟纪远幽会就算了,结果还被人抓了包,路兮琳,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贺太太!” 第二百二十七章婆婆的误会 一想到她那满不在乎的话和态度,贺文渊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说话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而带着怒气的声音,突兀得将路兮琳吓得一愣。 她愣愣的看着贺文渊,贺文渊也直直的盯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路兮琳才反应过来。 “什么叫打着纪夫人的借口啊,纪夫人本来就在的,纪总是晚上吃饭才来的。” 路兮琳默了一遍他的话,针对性的做起解释,不过刚说完,她又似忽的想到什么,于是又加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纪总的?” 听到她的询问,贺文渊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墙上。 “难道除了纪远,你还有别的男人?” 路兮琳眨眨眼,回答他:“什么别的男人啊,你太夸张了吧,再说纪总也不是我的男人啊。” 贺文渊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两句话下来,竟然完全将他的话题重心转了向,害得他不得不再次正色将主题扭了回来。 “你说纪夫人也在,那照片上的纪夫人呢?” “她去卫生间了呗。”路兮琳也反应很快,立即就跟上了他的话题。 “就那么巧赶着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把你给拍下来了?” 贺文渊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路兮琳听了,白了他一眼,说:“那我怎么知道啊?说不定人家就是刚好那时候看到我们,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无语,狗仔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啊。 “到现在你还这么无所谓这么不知悔改?” 贺文渊无法做到像她那么不以为意,他很在意,无论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还是出于对她的感情,他都无法不在意这样的事情。 他完全无法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和心态。 “我要悔改什么呀?” 路兮琳也同样无法理解他。“我知道我现在是贺太太没错,可是总不会做了贺太太,就连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权利都没有了吧,要是这样,那我宁可不要这身份了!” 说得越多,路兮琳心里就越烦,所以说到最后,她开始口不择言。 “呵……我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在乎,说到底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路兮琳眨眨眼,茫然的反问:“什么想法?” “觉得‘贺太太’这个身份限制了你追求幸福的权利和自由?”贺文渊冷嘲。 路兮琳愣了愣,蹙着眉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你还想再说得更坦白一些吗?还是当我是傻子,连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那我是不是即使看到你跟其他男人幽会的新闻也要做出一副宽容大肚的样子,甚至鼓励你多和别的男人幽会,这才不叫无理取闹?” 贺文渊只顾释放自己心中的情绪,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路兮琳面前越来越无法保持他一向的那份沉稳与淡定,反而正好相反,自己总是那么容易被她的反应,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眼神便牵动自己所有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她越表现得茫然无辜,他就越生气,就越无法控制自己。 而路兮琳听了他了话,也不由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这才再次睁开双眼。 “贺文渊,如果你想说因为新闻的事情你生气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请你就事论事,不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更不要把你自己臆想的话和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道歉?呵……你觉得我只是缺这一句道歉?”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路兮琳不耐烦了,“我知道,我现在是‘贺太太’,发生这种事情,会让你很没面子又抬不起头,别人一定会以为我在给你戴绿帽子,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能怎么办?反正你知道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我跟纪总本来就没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过,该避讳的就要避讳,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听?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不能安份一些?” “什么叫安份啊?难道就因为做了贺太太,我就一点私生活都不能有了,朋友也不能交了?” “那也要有轻重之分!你明知道纪远对你的心思,还这么无所顾忌,你到底” “停停停!”路兮琳打断他的话,“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事实上我是有夫之妇,别说纪总,就连普通的男人也不会看上我ok?” 他的确有跟她提过,甚至连苗苗也这么说过,但路兮琳认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也许她对纪远不那么了解,可是她了解自己,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哪一点是值得纪远对她动感情的。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还这么不知收敛?你还嫌你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先是真假身份的事闹得满城皆知,现在又是密会男人,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还是生怕你的名声不被更多人知道是不是?” 贺文渊心里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否伤人。 听罢他的话,路兮琳微微的愣了愣,等到消化过后,她忽的勾起唇角笑了笑,嘲弄道:“原来你只是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然后又被人抓住把柄引出我身份的事?呵……说到底你生气你愤怒,不过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老实说,虽然她嘴上总是一副不以为意无所谓的语气和态度,但在心里,她却想过,他生气是因为在意她,在意她和谁在一起,他的一切情绪,都是因为他在吃醋。 可是他一句话,让路兮琳蓦地清醒。 贺文渊对上她的目光,如同她的语气一样,只有嘲弄。 “我” “贺先生,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很抱歉,总是给你造成困扰总是给你惹麻烦,以后我会好好约束自己,也会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 路兮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也不想再听他说,于是直接打断他的话,绕开他进了卫生间。 贺文渊站在原地,接近一米九零的个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显得扎眼而孤独,而他,甚至没有转身看她。 他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却连这样一个机会,路兮琳都不给他。而让他更加自责的是,自己对她连番的指责。 哗哗的水声隔着卫生间的门隐隐约约的传来,扰得贺文渊的心乱极了。 他将双手插进发丝里抓了两下,心里有些懊恼。 路兮琳再回到房间后,没再理会他,而小心的看了一眼路兮琳的样子,她除了脸色淡然了些,她似乎并没有哭过的迹象。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贺文渊微微的安了安心。只是很快,他又暗暗苦笑,她有什么好流泪的?而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她流泪的?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又开始闷了起来。而之前所有的怒意,在路兮琳进入卫生间后,便逐一开始散去。 晚饭后,谢娇容忽然把路兮琳叫到书房里。 进门之后,路兮琳正准备问她有什么事,谢娇容就已直接开口。 “芳婷,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原来是阴谋 路兮琳没想到谢娇容会过问这件事,于是也不隐瞒,便老实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谢娇容听了,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依旧淡漠道:“虽然你有交朋友的权利,也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清楚明白一点,你现在的身份是贺太太,一言一行,该收敛的就要收敛。你在外面,尤其是在媒体的眼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文渊,还有我们贺家!” 路兮琳站在她面前,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但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受审的囚犯,尤其是她说的话,分明是训示的口气,而不是长辈的劝诫。 “妈,我知道了!” “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打算,但是你既然一天是文渊的妻子,就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比如注意自身的公众形象。文渊向来行事低调,非必要之时,与媒体素无往来接触,而你作为他的妻子,自然倍受关注,但我不希望你被关注的是那些有损形象的花边新闻,明白吗?” “明白……” 路兮琳垂着眼眸,低声回应。 谢娇容的气场,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也是她和她第一次这样的面对面,路兮琳的表现是压抑的局促的。 而在她面前,路兮琳也无法像在贺文渊面前的时候那样,即便是明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也可以他说一句,她回十句,而不过担心他会对自己怎样。她似乎对贺文渊就是这样,冥冥之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在她心间。 但对谢娇容的话,她只有“知道了”“明白”这样的回答,连一个否认的选择都没有。 “你明白就好,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嫁到贺家,那么我希望你恪守本份!” 离开前,谢娇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 路兮琳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并未看到她的目光。 听到她开门再关门的声音,路兮琳重重的吐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才总算是松懈下来。@^^$ 路兮琳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这才抬腿走向房门。 贺文渊站在门口,他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他不放心谢娇容,他怕她对路兮琳说出难听的话,但从始至终,他也只能这样站在门口而已。 在等待的途中,他忽然想到路兮琳曾经站在这里偷听的情景,于是心里不由地想,当时的她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门外的呢?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关了灯和门便直接绕开他回了房间,贺文渊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抬腿跟了过去。 回到房间里,两人依旧没有说话,路兮琳是不想说,贺文渊是不知该如何说。而事实上,谢娇容说了什么,他不用想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而另一边,纪远在回家后,见钟肖萍不在客厅,便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钟肖萍晚上要参加一个酒会,虽说y市不是她的大本营,但因为与定远合作的关系,她和好些上流太太们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所以在y市,她也并非完全的人生地不熟。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妆容做着最后的整理,见到纪远门也不敲就突然闯进来,她还稍有不悦,蹙了下眉问:“你这孩子,进妈妈的房间怎么连个门都不敲?” 纪远哪里有心情跟她谈论这些无所谓的细节问题,只是直接道:“今天的新闻是你有意造出来的吧?” “新闻?什么新闻?”钟肖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脸颊,一边故作茫然的反问。 “妈,你还跟我装,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纪远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快。 钟肖萍略微的抬了下眼眸,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又装什么了?” 见她仍不承认,纪远也懒得再跟她多说,于是直接说道:“你为什么要找记者去拍芳婷,还搞个什么‘夜会神秘男暗交新欢’?妈,你说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钟肖萍终于转过头来,她一脸镇定的看着纪远,缓声开口:“远儿”只可惜,刚唤了一声,纪远就连忙打断她的话。 “妈,你不要再说这不是你做的,你是我妈,我比谁都了解你。我跟芳婷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为什么记者早不拍晚不拍,偏偏就昨天来拍我们,而且昨天明明还有你跟我们在一起,可是竟然会那么巧,正好拍到你不在的时候?不仅如此,还特意搞了这么一个误导性的标题,你让我怎么相信不是你做的?” 纪远连质问带叙述,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而就像他所说的,他和路兮琳别说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就连前些时间,她几乎隔三岔五就跟他一起去接苗苗,甚至是到他的住所,都没有被任何人盯梢注意,昨天却只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顿晚餐,竟然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要让他相信这件事没人动手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对他来说,那个动手脚的人实在再明显不过,除了钟肖萍,他找不到也想不出来第二个,只是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自己老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还想再否认的钟肖萍在听完他的话后,也不再辩解,只是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远儿,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不瞒你了。”她勾勾唇角,说着,顿了顿又继续:“没错,今天的新闻的确是我一手制造的,昨天的记者也是我找来的,一切都是我暗中安排好的。” 见她终于不再狡辩开口承认,纪远不由的闭了闭眼,皱着眉头问她:“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钟肖萍扫了他一眼,依旧是笑着说:“你说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不然呢,我会是为了谁?难不成我还能是为了那路边的五人外姓?”钟肖萍没好气的说道,“远儿啊,你不是喜欢芳婷吗?所以妈这是在帮你呀!” 纪远之所以会问为什么,无非是他不敢相信钟肖萍真的会做这样的事,但对于她这么做的目的,他却并非不知。 “妈,你要真的想帮我,就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芳婷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困扰?” “有些事情呢,肯定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什么麻烦困扰,也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目的?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贺总没有误会吧 “你这孩子,我想达到什么目的,这还用说?当然是让芳婷成为你的老婆,我的儿媳妇呀!”钟肖萍一边说,一边露出期盼的笑容,纪远却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愠怒。 “妈,我知道你喜欢芳婷,我也知道你对贺家的恨,可是这是我们纪家和贺家的事情,跟芳婷无关,你这么做只是在伤害无辜你知道吗?我是喜欢芳婷没错,但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我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追求她,让她心甘情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这样的卑鄙下三滥的手段得到她,而且,我不希望和我们两家的恩怨扯在一起,如果想要报复贺家,我们可以有很多方法,可是用一个女人来达到目的,你不觉得对芳婷太不公平吗?” “傻孩子,谁说报复贺家就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贺家让我失去的什么家业,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他们让我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你的爸爸,我的爱情,我一生的情感依托。贺家盛衰与否,现在我根本不关心,我只要他们尝到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 钟肖萍敛了笑,声色平静的说道,但从她的声音里却不难听出,她内心深处的怨恨。 “可是芳婷是无辜的,而且她和贺文渊感情稳定深厚,不是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件事便可以随意动摇的。” 路兮琳和贺文渊的感情如何,纪远并不清楚,也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过,而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借此告诉钟肖萍,让她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再打这样的主意。 只是这样的话,钟肖萍又何会放在心上? “再稳定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误会与挑拨,有此事情传得多了,假的自然也就传成了真的,等到误会越积越深的时候,所谓的稳定与深厚,还不就跟沙子砌的围墙一样,轻轻一推就轰然倒塌?” 纪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觉得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你这样只会伤害到芳婷,即使有一天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她和贺文渊的关系不复存在,可是你要让她怎么面对现在所发生过的一切?” 钟肖萍听罢,微微一笑,拍了拍纪远胳膊,说:“远儿你放心,妈既然这么做,后面的事自然都已经想好了。将来芳婷若是进了咱们纪家,那是肯定要回k市的,y市于你,本来就不是你落地生根的地方。所以,到时候你也不必担心芳婷会受到所谓的风言风语的烦扰。” 说完,她也不等纪远再说话,便转身到梳妆台取了手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也别再想太多,只要记住,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纪远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钟肖萍已经飘然离去。 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八卦事件,但对路兮琳来说,却成了影响她心情的枷锁。尤其是昨天晚上和贺文渊的争执,以及谢娇容对自己的告诫。 而影响心情的同时,也同时影响到了她的工作。 上午半天下来,她完全不在状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好几次修译文件,看着看着就直接走了神,满脑子都是贺文渊那张冷然却又明显带着怒意的脸,还有他和谢娇容的话。 她一向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也不是没有过跟贺文渊争执过后第二仍然正常上班的情况,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会这么在意,更是令工作也受到影响。 而她的异常,还是在一旁的刘理发现之后,才将她的魂儿拉了回来。 “昨晚没睡好?”刘理关心的问她。 路兮琳胡乱的点点头,扯了扯嘴角说:“是、是啊!” 事实上谁都看得出来,这跟睡没睡好没任何关系,没睡好的后遗症是困,而她却是不停的走神。 但刘理没有拆穿她的话,只是安慰她:“那中午的时候好好休息会儿,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可不能再这样了。”安慰的同时,她还好心提醒路兮琳。 路兮琳感激的笑着“嗯”了一声。 下午的会议纪远也有出席,但会议非他主持,他只是一个旁听角色,所以并没有坐在正当中的位置,而是刚好坐在路兮琳的正对面,两人只要一抬眼,就能够看到对方。 整个会议,路兮琳都强行让自己集中精神,整个会议的过程中,她看起来也的确认真专注,但只有她知道,会议的内容,她却只是听了个模模糊糊,完全没有中心要点。 而她的反应也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坐在她对面的纪远却全都看在眼里。 他总是这么敏锐,或者说,只是对路兮琳,才会总是如此。 晚上下班的时候,路兮琳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办公室里继续完成白天没有来得及做完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她不想那么早回家,不想那么早看到贺文渊的那张脸。 纪远原本打算下班离开,但在经过路兮琳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亮着灯,她仍然在位置上忙着,于是便临时改了主意,直接转身进了她的办公室。 “怎么还没走?”他柔声问她。 “嗯,还有点事没做完。”路兮琳头也不回的回答,说完又顺势问他:“那你呢,怎么也没走?” “我……正好也还有点事。”纪远随口扯了个谎,路兮琳也没在意,只是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纪远看她只顾忙着手头的事情,似乎已不像下午那般恍惚失神,心里稍许安心。而他虽不忍打扰她,但在静默了一会儿后,瞅着路兮琳歇气喝水的间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她:“昨天的事,贺总没有误会吧?” 想到下午开会时,她心不在焉甚至频频恍神的反应,以及昨天晚上钟肖萍说的那些话,纪远心里倍感自责。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影响,可是坦白的话他莫名的说不出来,心底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在重复钟肖萍的话,这么说,全都是为了你…… 那个声音就像一个魔咒一般,让他即使心怀愧疚,却依然不想告诉路兮琳真相,反而一心想着试探贺文渊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就好像他在期待着贺文渊误会,只要他误会,自己就和路兮琳会更近一样。 “那种新闻一看就是假的,他有什么好误会的?”路兮琳笑笑,故作淡定的回答。 纪远也勾了勾唇角,心里却是莫名的感到一丝失望。 “那就好……”连说话,都有些言不由衷。 而两人正聊着,路兮琳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章你们俩怎么会在一… “我还在加班。”路兮琳语气平静,但纪远还是猜到了来电的是谁。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那……好吧……” 贺文渊在楼下等她,她婉拒无效只得应允。 挂了电话,纪远状似无意的问:“贺总?” “嗯……” “要是事情不急,就先下班吧,免得贺总等急了。”纪远说。 路兮琳想说他有什么好急,但想了想,还是关了电脑收拾东西离开。 纪远跟她一起下楼,大门外面,贺文渊已经等在那里。 “你怎么突然来了?”路兮琳随口问。 “我要是不来,难道还等着你再被别人利用,再上明天的头版?” 贺文渊扫了一眼站在路兮琳后侧的纪远,意有所指的回答。 纪远也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路兮琳则扭头朝他歉意的笑了笑,道了别,便跟贺文渊一起上了车。 尽管路兮琳本身对昨天的新闻并不在意,但在贺文渊和谢娇容先后跟她强调了她现在是“贺太太”的事实之后,她的心里不仅真的有了这样的意识,也的确变得小心了许多。 毕竟不管怎样,麻烦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少越好。 而钟肖萍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做太明显的动作,虽然也会不时约路兮琳见面小坐,但好在是没再出现被人偷拍的情况,这也让路兮琳更加相信,新闻事件只是一个意外。 不过很快,新的传闻又开始甚嚣尘上。 这天,纪远下班前忽然找到路兮琳,想要她晚上陪他去挑选礼物,路兮琳本想拒绝,却又随口问他:“给谁挑礼物啊?” “我妈!”纪远说。 “伯母?”路兮琳诧异,“伯母今天……生日?”她试探的问。 纪远笑着点点头。 “啊……真的吗?我都不知道……”路兮琳意外的说,接着又道,“那好,下班我跟你一起去!”她爽快答应。 自从新闻的事情过后,贺文渊几乎每天都会来接路兮琳下班,他知道被偷拍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他尽量的避免同样的事情出现。 但今天,他正好有一个重要的应酬,连同杨岸飞也分不开身。 路兮琳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敷衍了两句,告诉他自己忙完就回家,但并未提及钟肖萍生日,还有自己要和纪远一起去挑礼物的事。 她不认为有什么向他汇报的必要。 下班后,路兮琳和纪远一起离开公司,两人随后开车来到了广夏大厦。 刚进祥瑞金坊,卢晓一眼就认出了两人,于是连忙迎了上来。 “纪总,贺太太,欢迎光临!”卢晓招呼二人,她知道路兮琳在定远工作,而纪远是定远总裁,所以对二人的出现并没有显得意外,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这样两个称呼并例在一起有多么的不合适。 而一声“贺太太”叫得路兮琳也微觉尴尬。 “晓晓,你还是叫我芳婷吧,什么‘贺太太’,别扭死了!”路兮琳讪讪的笑了笑,对她说道。 卢晓性情豪爽,听她这么说,也不跟她扭捏,于是嘴一咧便笑了起来:“是是是,我这不是尊称你一下嘛,好歹你是进门的顾客不是。” 说着,她已经带着两人到了柜台前。 随后,在得知了二人的需求后,卢晓为纪远推荐了一款耳针,简单大方的设计却又不失优雅贵气。 “觉得怎么样?” 路兮琳本来就是他请来当参谋的,所以纪远最后直接问她。 “很漂亮,适合伯母的气质!”路兮琳老实的回答,事实上刚才她也一眼就相中了这一款,卢晓这么推荐,不过只是正巧合了她的意而已。 听到路兮琳这么说,纪远没有半点犹豫,便敲定了主意,然后让卢晓包了起来。 两人离开后,店里顿时窃声四起。 “芳婷不是贺总的老婆吗,怎么会跟纪总在一起?” “听没听过什么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嘁,瞧你说的,要真这样,那他们也太夸张太明目张胆了吧?” “行了行了,人家的事儿,咱们管那么多干嘛。” “哎,你们说,他们俩真的没什么?”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路兮琳买不起那么昂贵的东西,又加上时间紧,所以最后,在得知钟肖萍喜欢百合花后,便干脆买了一束鲜花过去。 因为纪远事先和钟肖萍通过电话,所以等到纪远到的时候,钟肖萍已经在跟他约定好的地方等了一会儿,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和纪远一同前来的,还有路兮琳。 看到她,钟肖萍惊讶之余,却是喜笑颜开。 而不等她说话,路兮琳便已经将花递到她面前,笑道:“伯母,祝你生日快乐!” 钟肖萍一边接过花,一边拉着她的手带她入座。当然,这个位置自然是安排在了纪远的身边。 对此,路兮琳并未多想。 “芳婷,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老实说,钟肖萍还是很惊喜的。 “是纪总告诉我的。” 钟肖萍看了纪远一眼,目光含笑,却又别有深意。 纪远见状,怕她有误会,连忙解释:“这不是为了给你挑礼物吗,你知道我一向眼光不怎么好,怕你不喜欢,才想着找芳婷帮帮忙,所以就告诉她了。” “我明白!”钟肖萍笑着接话,心里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想着,她还特意给了纪远一个赞的眼神。 纪远假装没有看见,把手上的礼盒递给她,说:“看看吧,是芳婷挑的!” 钟肖萍笑着接过礼盒,看了路兮琳一眼,然后一边拆着包装,一边笑着说:“芳婷挑的一定很合我心意!” 看到一对闪亮的耳针,钟肖萍果然一连的赞了好几声,脸上更是丝毫不掩对它的喜爱之情。 金银珠宝她从来都不缺,但因为听说这对耳针是路兮琳为其挑选的后,她表现得犹为喜欢。 “怎么样,喜欢吗?”尽管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答案,纪远还是忍不住问她。 钟肖萍眉眼一弯,连声回答:“喜欢,当然喜欢了。”说完,她又抬眼看路兮琳,说:“芳婷,你的眼光果然太合我心意了!” 路兮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你喜欢就好,再说这是纪总给你买的,你看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只好……”她没好意思把自己没钱买贵重礼物的话说出来,只是说话的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束不过百元的百合花。 有她在,又看她和纪远这么亲近,钟肖萍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于是连忙笑道:“你看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能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钟肖萍把话说得意味深长,但毫不知情的路兮琳并未听出其中的深意,只有纪远,他抬眼看了钟肖萍一眼,钟肖萍却得意的朝他笑了笑。 看得出来,她对这一切都相当的满意。 随后的晚餐,气氛融洽,三人也吃得很尽兴,晚餐结束后,钟肖萍为了给路兮琳和纪远留下更多的二人空间,还一个人先行开车回了家。 而钟肖萍走后,路兮琳正准备让纪远送她回去,却不料纪远接到许昭的电话,电话里,许昭告纪远,他已经到了y市,现在正在酒店登记。 纪远听罢,在征求过路兮琳的意见后,便直接开车去了酒店。 许昭已经登记完去了房间,纪远带着路兮琳在前台询问过后也很快上了楼。 “怎么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见了面,纪远便问。 “今天不是阿姨生日吗,我猜你一定在为她庆祝生日,所以就先自己过来了,再说现在通知你也不晚啊。”许昭回答说,说完,看到跟在纪远身旁的路兮琳,于是又向她招呼:“你好芳婷小姐!” “你好!”路兮琳扯扯嘴角,笑了笑。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块儿?” 第二百三十一章又一次被误会 许昭快人快语,和路兮琳问过好,又接着问纪远。 “刚陪我妈吃过饭。”纪远回答,说着他又继续:“你吃过饭了吗?要不先出去吃点东西?” “那你们俩先坐会儿,我这大老远赶来,快累死了,浑身都汗渍渍的,我先冲个澡,然后再说吃饭的事儿。” “行,那你快点儿!” 许昭进了卫生间,留下路兮琳和纪远两人在房间里。 不得不说,路兮琳是有些尴尬的,但好几次想要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莫名的没有说出来口来。 她和许昭也算相识,并且一起吃过饭,若现在提出离开,说不定纪远会因为坚持送她而把许昭晾到一边,同时,她也不想让许昭觉得自己是在不待见他,尽管这两种假设路兮琳都不敢确认,也觉得没那么严重,但想想,还是认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合适。于是便留了下来。 原以为许昭一个大男人冲澡不过分分钟的事,可是没想到他这一折腾,竟然在卫生间里耗了半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身上裹着浴袍,头发湿嗒嗒的往下滴着水,脸上还歉意的笑着,说:“嘿嘿,实在不好意思,泡了一会儿,久等了。” “赶紧穿衣服去。”纪远催促他,末了又加了一句:“到里面去穿!” 于是许昭又进了卫生间,不过这次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便出来了,临走前,他又用吹风稍微的吹了下头发,于是三人这才一起下了楼。 随后几人随意的找了家餐厅,因为路兮琳和纪远刚刚吃过饭的关系,所以全程只是陪许昭而已。 “怎么突然到y市来了?”纪远喝了口水,问正对着食物大块朵颐的许昭问。 “出差呗,还能因为什么。”许昭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说。 “那准备待几天?” “现在还不知道,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就长驻了。” “呵,你这快慢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 晚上贺文渊回来得晚,到家的时候路兮琳已经睡去,所以他没有吵醒她。 第二天,新的新闻再次进入大家视野,而比起之前的那条“夜会神秘男”,这一次的显然更具爆炸性。 照片上,不仅路兮琳被拍得清清楚楚,和她一起被曝光于人前的,还有钟肖萍,只是纪远,却似被刻意的掩去一般,不是低头就是侧面,或者干脆只拍他的轮廓。 但尽管如此,一连载了好几张照片的每一张照片上,却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路兮琳旁边的男人,也就是纪远对她的百般照顾,这也让内容里的传闻变得更加真实。 不仅如此,钟肖萍是“神秘男人”妈妈的身份也在内容里被以疑似的口吻披露出来,所以最后,原本一顿简单的晚餐,则被说成了路兮琳与神秘男亲密同行,夜见男方家长,并愉快庆生。之所以会用上“庆生”一词,是因为餐桌上摆放着餐厅特地为过生日的客人准备的生日蛋糕。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随后纪远和路兮琳同入酒店,并且逗留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这件事,才是引起轩然大波的关键。 加上配上两人进入酒店,又站在酒店前台的照片,更加增加了报道的可信度。 路兮琳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再加上周围同事异样的目光,她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 如果之前大家对这样的新闻疑惑的同时还不以为意的话,可是现在,却没有人能够对新闻里的内容视若无睹。 一个人有几个男性朋友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说路兮琳毕竟是贺太太,突然只凭一篇娱乐新闻就说她和其他男人有染,的确有些难以说服众人,所以大家也并未多想。可是这次不仅两人单独见面吃饭,见对方家长,甚至最后还同入酒店,稍微有点八卦因子的人都不会停止联想。 更何况,这还是被曝光出来的,那没被曝光出来的呢?呵呵……任谁都会浮想联翩。 一个上午,路兮琳都在同事们异样的目光中渡过,连中午吃饭,她都是独自人一打包带回办公室。尽管如此,排队取餐的时候,周围的注目便已经让她无所适从。 纪远从餐厅回来,经过翻译部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路兮琳坐在位置上,拿着勺子对着面前的午餐发呆,他想了想,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他故作轻快的问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回神过来。 “没、没有……”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的朝嘴里扒拉了几口饭菜。 因为动作过急,有饭粒粘到她的脸上,纪远见状,下意识的伸手帮她把饭粒拈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翻译部的其她同事刚好陆陆续续的从外面进来。 大家边走边说笑,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的情景,等到进了门,才有人惊讶的喊了一声:“纪、纪总!”而出声时,纪远落在路兮琳嘴角附近的手还没完全收回。 听到这称呼,路兮琳不由一惊,连忙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慌忙的收起面前的饭盒,绕开纪远和门口的同事去了外面。 一群人不由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眸中带着茫然与不解,但每个人都没有多想,只是连忙小心的从纪远身边走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看到纪远走后,一直躲在拐角处的路兮琳这才回到办公室里,而面对大家打量的目光,她只能一声不吭的埋头做事,却又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 烦躁的搁下手里的笔,用手撑着额头无奈而懊恼地轻叹了口气,手机忽然传来短信提示的声音。 路兮琳无力的瞟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手机拿了起来。 “在为新闻的事情心烦吗?”发信人显示纪远。 在公司里,他没有办法单独跟她谈这件事,打电话又怕她太尴尬,所以想了想,便选了短信的方式。 “没有。”路兮琳回了两个字。 “我很抱歉……” “这不关你的事。” 纪远想安慰她,可是他又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继续说些什么,所以两句话过后,他的短信便再也没有传来。 路兮琳也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于是便将手机往边上一扔。 就这样心烦意乱的捱到下班,刚到出公司在门,便见贺文渊的车子停在老地方,但他的人却未像平时一样,靠在车身上,而是坐在贺驶室里。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路兮琳小心的瞟了贺文渊一眼,尽管只是一张侧脸,但路兮琳还是由心的感觉到了他的冷然。 而那天晚上,果不其然的,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我不过一天没去接你,你就马上给我闹出这样的事,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这才多久,都已经到了跟他到去酒店开房的地步了。你可真是长脸啊!” 贺文渊皱着眉头,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可是脸上却是冰冷的,语气更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我……可以解释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我只会嫌你脏 路兮琳也不再问他为什么知道是纪远,因为就算纪远的样子并未拍得真切,但钟肖萍的出现已经说明一切,当然,即使没有钟肖萍,他也不需要猜测便知。于是她垂着眼眸吞吞吐吐的开口,说话时,她一直没有抬眼看他。 虽然她很无辜,也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窝火,可是她却理解,站在贺文渊的立场,他的确很难不发怒,所以她试着软处理这件事。 只是她这么想,但已经怒火攻心的贺文渊却根本难以冷静下来。 他不是因为新闻而生气,而是无法接受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真的会和别的男人做出那样的事。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他就那么不值一提,那么比不上纪远吗?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是你想告诉我,那不过是狗仔找不到八卦才会无聊到编造出来的?还是他们让你们一起出入酒店,然后刻意给你们拍照,制造这样的东西来博人关注吸人眼球?你到底是自己傻还是以为我跟你一样傻?” “真的不是这样的。”路兮琳仍然试着解释。 “那是怎么样?还是你想说你本来就喜欢纪远,所以情不自禁控制不住?你不是说会等两年吗,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你就这么等不及,就这么需要男人吗?是不是?” 贺文渊无忌的释放着内心的满腔怒火,而说时,更是伸手一掌将路兮琳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就狠狠的压了上去。 路兮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杏眼圆睁,身子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口中低呼一声:“文渊……” “既然你这么饥渴,这么渴望男人,那我就满足你。说!昨天晚上你们是怎样的?嗯?是不是像现在这样?”贺文渊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边说,双唇已经朝着路兮琳的唇瓣压了下去。 路兮琳睁大了双眼看着他放大的脸,他的双唇早已没有了她曾经感受过的他的温柔,此刻,就像是一个侵略者一般,在她的唇齿与口舌之间横冲直撞,蛮横掠夺。 “唔唔”的声音从路兮琳的鼻间传来,贺文渊却不闻不顾,她挣扎,他就更紧的禁锢她,让她动弹不得,更无力反抗。 而在唇齿间纠缠了片刻后,他更是一路向下,来到她雪白嫩滑的脖颈,亲吻间,路兮琳因为痒感而身子轻颤,贺文渊则毫不含糊的一手便将她的睡衣扯开,那一刻,路兮琳甚至听到了睡衣钮扣崩裂的声音。@^^$ 他的动作粗暴得疼得路兮琳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 她真的好疼,可是该死的是,身体却不知羞耻的感受到另外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羞耻,让她懊恼。 贺文渊毕竟不是初为人事的小处男,即便他有良好的生活作风,对女人也有良好的自制力,可是这依然不影响他对女人身体的了解。所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每一个挑逗点,都能让路兮琳否认挣扎的同时,却又控制不住的对他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你跟他也是这样的吗?”贺文渊看着她,幽幽的说。 路兮琳颤了下身子,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不是……”!$*! “不是?那是怎样?”贺文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手已经来到她的腰间。 贺文渊一边挑逗她的身体撩拨她的神经,一边说着让路兮琳觉得不堪入耳的话。 是的,在她听来,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对她的不信任也是对她的侮辱,她很伤心。 “我们没有”路兮琳好不容易在难抑的感觉中找到几分理智,于是连忙摇头否认,只是话没说完,便被贺文渊打断。 “没有什么?没有像现在这样?那意思是直接进入主题?” “不……不是……” “如果你这么饥渴,这么难以忍耐,我不介意满足你,反正对我来说,你有没有被他用过,或者被谁用过,都没有区别。” 事实上贺文渊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亦是又痛又怒,脑子里面更是没来由的浮现出路兮琳和纪远交缠的画面。 那些想象的画面,让他觉得肮脏,同时也让他情绪愤然。 他盯着路兮琳,终于将欲望停在蜜口处,那种感觉稍有停滞,也让路兮琳原本被迷朦的心智顿时清醒了大半。 “文渊,不要……”路兮琳终于乞求出声。 无论怎样的亲密接触,她都不能让一切突破最后的防线。 她爱他,毋庸置疑,但她更希望,与自己结合的那个男人,也同样爱着她,而不是单纯的只是因为性,或者像现在这样,只是为了泄怒。 “求求你,不要……”她继续说着,贺文渊却一团火从心里涌出来。 “你求我不要,那你在别的男人床上的时候,是求着不要还是要?啊?” “没有没有……”路兮琳用力的摇头,“真的没有……” “没有求他不要?呵……是啊,这么饥渴的一个人,怎么会求着不要?其实心里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文渊,求求你……”除了哀求,路兮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不听解释,她也无法解释,她不能动弹,也无法动弹。 而说着说着,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泪水划过的地方,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亮泽,而沾在她羽睫上的泪珠,更是闪闪发亮。 她的泪水让贺文渊微微一怔,心里划过一丝犹豫。 也在这一刻,他忽然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分不清,那丝犹豫到底是因为她的泪水,还是自己残存的理智。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怒火并未因为她的眼泪而有所消减。 他忿忿的松开她的手腕,从她的身上爬起来,然后快速的拿了衣物走向卫生间,进门前,他还不忘回头扫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何必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我只会嫌脏!” 第二百三十三章红肿的双眼 路兮琳穿好衣服,把自己裹进薄被里,蜷缩在自己的那片地盘上。 眼泪依旧顺着眼角涌出,大有难止之意,但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双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丁点声音。 如果有什么比被那些传闻谣言伤害让她感到更痛的,那就是贺文渊对她的误会。而且他不仅误会她,甚至还羞辱她,讽刺她,不信任她。 想到这些,路兮琳更是眼泪哗哗的。 贺文渊在浴室里,任由头顶的花洒里喷出的无数细小的水柱从头浇到脚,他仰起头,感受水柱带来的细密感。 被他刻意调成的冷水,漫过肌肤时,甚至有一种冰凉透骨的感觉。 冲了好半天,他这才从浴室里面出来。 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路兮琳,尽管有薄被包裹,可是她的身形看起来依旧娇小无比。 房间里很安静,她睡着了吗……贺文渊在心里轻问一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路兮琳正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脸上却是涕泪交加。 她知道他就站在房间里,可她不想让他轻视自己的眼泪,所以她忍心耐着。 而贺文渊只要稍一细看,便能发现她正颤动的双肩,但是他没有,他在原地站了几秒,便直接去了阳台。 虽然时已入秋,可是夏季的炎热却并未完全退去,房间外面的空气里,依旧带着白天的阳光残留下来的浊热气息。 他站在阳台上,目光久久地投向远方,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而另一边,纪远和钟肖萍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钟肖萍前一次的作为,纪远尚且还能原谅,可是这一次,他已是不能再容忍。 “妈,你这样做太过份了!” “我怎么过份了?我不过是让人拍拍几张照片,制造制造误会而已,又没让你们两人去开房,然后让人逮现行,你说说,我有什么过份了。” 钟肖萍的确是有故伎重施,饭席间借去卫生间之际,临时给记者曝料几人吃饭的事,可是酒店这一出,却不在她的安排之内,所以看到新闻的时候,她自己也蒙了好一会儿,但是很快,却又笑逐颜开。 她不知道许昭来y市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去酒店只是为了见许昭,只当是他们真的如报纸上所说,去酒店开房,至于有没有做什么,她不好意思问个清楚明白,也不那么关心,反正现在的结果正是她想要见到的,而且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好一些。 “芳婷那么尊敬你,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她?如果芳婷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你让她怎么看我怎么想我又是要置我于何地?” 纪远怒气冲冲的质问,钟肖萍却仍是不以为意。 “放心吧儿子,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芳婷是不会知道的,而只要等到她跟贺文渊离了婚,你就马上乘胜追击向她展开攻势,向她求爱,然后带她离开y市。”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多关心关心她,这件事情,我想对她打击一定很大。” “既然你知道会对她打击很大,为什么还要那么做?还有,你别再异想天开了,你不要以为制造出这样的新闻,她跟贺文渊之间就会有什么变化,那你也太小看她了,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更好啊,那说明我的眼光好,看中的儿媳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钟肖萍的言论,纪远简直无法苟同,而一股气在心里,更是堵着上不去下不来,最后他只得气冲冲的瞪了一眼钟肖萍,说:“妈,就算你真的拆开了她跟贺文渊,我也不会追求她,我要的爱,不是她的勉为其难。” “这话,你还是留到她跟贺文渊离婚以后再说吧!” * 第二天清早,路兮琳红肿着双眼出现在餐厅的时候,除了贺文渊外,另外几人都小小的惊了一跳。 “怎么了芳婷?”邓琪语带关切的问。 自从贺文策的那件事情过后,邓琪对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热络,但见她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声。 当然,最重要的是,昨天的新闻她也看到了,而现在的路兮琳,无疑是哭过的结果。至于她为什么哭,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想一想也就知道了。 所以,不得不说,她这关问,除了出于关心的那一小部份原因外,还有一大部份的原因不过是出于看好戏的心理。 呵呵……夜会神秘男,直接发展到去酒店开房,单独逗留近一个小时,真是想让人不相信都难啊。 路兮琳扯了扯嘴角,顶着红肿的双眼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 实在不是高明的理由,可是除了这么说,她实在想不到其它。而这顿早餐,她也用了不到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匆匆解决。 路上,路兮琳本打算半路下车自己再坐车去公司,却被贺文渊冷冷打断:“你还嫌不够丢人不够出名是不是?” 一句话,让路兮琳心下委屈,却又反驳不得半分,最后只得乖乖的留在车里,一直到定远楼下。 路兮琳下了车,一路低头头匆匆的走向大门,她今天刻意没有绑头发,而是让两边的发丝垂下来,以便于遮挡她红肿的双眼。 贺文渊望着她匆忙前行的背影,想到她的眼睛,眸中竟是忽的笼上一层淡淡的心疼。昨天晚上那么安静的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来抑制心中的情绪,才让他丝毫没有发觉她一直在流泪哭泣? 办公室里,面对这样的路兮琳,平日常常嘻嘻哈哈疯作一团的同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她搭话。 每个人都想安慰她,可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有些事,提得越多,越像是一把把伤人的尖刀,会刺得人更加疼痛,而有时候,沉默反而是最好的关爱与呵护。 比如说现在的同事。 刘理趁着外出有事回来,特意给路兮琳带了一杯珍珠奶茶,路兮琳扯扯嘴角朝她笑了笑,刘理也回了个笑容给她。 中午,路兮琳没有去餐厅吃饭,同事们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份她最爱的咖哩鸡套餐,路兮琳没有食欲,却仍然强迫自己吃了一半。 无论如何,她不能辜负大家的好意。 但自己部门的同事宽容是一回事,其它人就不一样了。 下午和生产部总监例巡生产区的安排,陈主管看她情况,本来是想重新找个人替代她,但总监坚持点名要她同行,路兮琳也不想因为私事影响工作,所以婉拒了陈主管的好意。 尽管双眼的红肿已经消散了很多,但看起来,依旧不似平时那般自然。 原本只是和过去一样,只是普通的工作巡视,却因为昨天的新闻,使得跟兮琳经过之处,都不由地引起了大家的注目,有的,甚至还窃窃私语。 路兮琳虽然听不见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她们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她很不自在。 总监是个中年男人,他会坚持让路兮琳过来,无非是两人一直是搭档的关系,加上生产区这边外籍管事的翻译正好有事外出,所以才会通知她一同过来。 面对他人的私语和指点,路兮琳只能强装镇定,好不容易巡视结束后,这才匆忙回了车上。 总监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所以他也没有多留,上车后,便直接差司机将车开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里,刚进大厅,在生产区那边受到的待遇再次重现,这让路兮琳尴尬不已。 她低着头从大厅匆忙而过,却不料在电梯口的地方,碰到了刚好要上楼的纪远。 第二百三十四章加班是不想回家… 纪远一上午都在外面忙,刚刚才回公司,所以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到路兮琳。 见她眼睛发肿,他不由地问:“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 路兮琳垂了垂眸,小声说:“没、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哭过了?”纪远却并不相信她的话,且不仅不信,还直接揭穿她并不高明的谎言。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果断的回答,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蒙混过关。 “是不是跟贺总吵架了?”纪远又很不给面子的继续问她,只是刚问完,电梯忽然“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 门开了,里面走出几个同事,在看到路兮琳后,不由的一愣,接着便匆忙离开。 路兮琳一直低着头,她甚至想让他先走,所以纪远进了电梯后,她并没有马上跟进去。 “怎么不进来?”纪远站在电梯里面问她,路兮琳这才敛了敛神,有些尴尬的迈了腿,而要命的是,电梯里偏偏只有她和纪远两人。 原本还有其他同事等电梯,可是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到她和纪远等在这部电梯的时候,他们就全都跑到了另外的电梯前。 路兮琳是绝不愿意到他们中间去的,比起受到他们的目光洗礼,她宁愿和纪远在一起,只是等到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才忽的发觉,其实和纪远在一起,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贺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介于刚才的问题她没有回答,于是电梯上行后,纪远又换了个方式问她。 路兮琳依旧垂着睫眸,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的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一丝委屈,并且那委屈还很快被放大,一直到充盈满她的整个心间。 但她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说不出来,发酸的鼻尖和有些哽咽的喉头,都让她不敢出声,她怕一开口,自己的异样就会被纪远发觉。 纪远果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于是又继续说道:“我很抱歉让你身陷这样的困扰,要不是为了帮我妈挑选礼物,不带你去找许昭,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贺总真的误会了什么,我可以去帮你向他解释。” 纪远语带歉疚,想到这件事是钟肖萍一手所为,他就更是自责不已。 他看得出来,路兮琳现在的样子,跟她有没有睡好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很清楚,她哭过,而且她的手腕处,分明还有淡淡的淤青的痕迹。 她跟贺文渊打架了?还是贺文渊打了她? 虽然不管是哪一种,他都觉得没有太大的可能性,可是看看她现在的反应,还有她身体的异样,纪远就很难不担心不心疼。 “不用了纪总,我真的没事。”路兮琳终于开了口。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或许路兮琳真的会同意他的提议,让他帮自己向贺文渊解释,毕竟,那关乎着她的清白。 可是现在,她认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贺文渊对她的误会明显地出自于对她的不信任,所以解释对他来说,大概也不过只是掩饰的借口。尤其是从纪远嘴里说出来的解释,除了让贺文渊更加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外,或许亦不过只是加深他眸中的嘲笑罢了。 而短短的一句话,路兮琳虽然用了不到一秒便说完,却不知这是她努力的将情绪压抑了许久,才会说得如此顺口。 纪远没有听出异样,只是又继续道:“芳婷,真的对不起!” 路兮琳并不清楚事情的因果,对于纪远的道歉,她自然是连连摇头,并且反而安慰他:“纪总,真的不关你的事,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 听她这么说,纪远更是自责难安,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知道此时自己还应该再说些什么,于是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直到目的楼层。 贺文渊站在窗前,眯着眼睛望着定远大楼,脑子里面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昨天晚上路兮琳泪眼朦胧的模样,尽管那时她的眼泪让他觉得她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令人不屑启齿,可是现在想起来,他的心却无时不在隐隐作疼。 再想到早上她那双红肿的双眼,她到底哭了多久,才会把自己哭成那样?自己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不管怎样,她始终只是一个女人不是吗…… 想到这些,贺文渊心疼之余,亦是感到深深的自责,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杨岸飞忙了一天,总算是有时间过来看他。 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他喊了一声:“贺总。”这才把贺文渊的神拉了回来。 “有事吗?”贺文渊头也不回的问。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杨岸飞回答。 “看我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被他这么一问,杨岸飞竟然有些语塞。 他不好贸然提昨天的事,也不好太过突然的询问他。而就在他犹豫之际,贺文渊突然又开了口。 “晚上去喝一杯?!”似问非问的语气,杨岸飞除了应允,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是应完,他又接了一句:“晚上不去接太太下班了?” “打电话给杨叔,让他准时过去。” 杨岸飞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杨管家得了令,自然是早早的就开车去了定远。 到了下班时间,路兮琳没有准时出现,杨管家估摸她许是有事担误小会儿,于是没在意,只是眼看快一个小时过去,依旧不见路兮琳的踪影,于是这才心急的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路兮琳有些意外,在得知情况后,于是才告诉杨管家,她还要加班,下班时间未定,让他先回去。 杨管家自然不敢答应,只是在路兮琳反复数次之后,终于耐不住她的坚持,只好先行离开,离开前,他不忘千叮万嘱,让她回家前提前给他电话。 挂了电话,路兮琳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便又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加班……不过只是她的一个逃避回家的借口罢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乖乖在办公室等… 现在的自己和贺文渊,或许不要见面才更好吧?!就算无法避免,那至少,能少见一会儿就少见一会儿。 她在心里想着。 而贺文渊差杨管家来接她,也让她心里多少有些苦涩。他已经连来接自己都那么不屑了么?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路兮琳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关掉了所有的大灯,只剩下办公桌上一盏小小的台灯还亮着。 亮光照出一小片范围,虽然不大,却刚好能够映照出她的脸。 她望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正在放着一部喜剧电影,这是她的最爱,但她没有戴耳机,也无法感受到那种喜剧的欢乐,她蹙着眉头,只有成片的忧伤笼罩在她的眉目之间,蒙在她的脸上。 纪远在家办公的时候,发现遗落了重要的东西在公司,于是只好又开车回来取,却不料出了电梯去办公室的时候,无意中瞥见翻译部办公室时亮着的灯光,走近,才发现路兮琳正坐在位子上发呆。 她的神情让他有些心疼,也同时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只是尽管如此,在门外停留了片刻后,最后他还是迈开腿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为免吓到她,他还特意先开了灯。 忽然的明亮让路兮琳不由的怔了怔,接着,才在回神中看到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纪远。 “纪总……”路兮琳讷讷的唤了一声。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纪远柔声问她。 路兮琳用手胡乱的摸了两下面前凌乱的文件,结结巴巴的回答:“哦,还有些事情没做完,所以……” “包括看电影?”纪远心疼而又宠溺的笑了笑,目光瞟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 被直接揭穿谎言的路兮琳脸上一热,尴尬而快速的关掉了电影,说:“呃……中、中场休息……” “呵……”纪远被她的话逗得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又正了正色,道:“这么晚不回去,贺总会担心你的。” 听到“贺总”两个字,路兮琳不由苦笑了一下,说:“他怎么会担心我……” 纪远对她和贺文渊的事早就猜了大半,现在在听她语气不对,他终究还是再也忍耐不住,于是试着再次问她:“是不是跟贺总吵架了?” “没有……”路兮琳想也没想就回答,只是应话时,脑子里面却没来由的想到贺文渊对她用强的画面。 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被他蛮横而粗暴的夺去第一次,再想到他说的那些话,路兮琳竟是忽的鼻头一酸,接着,一团水雾迅速的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的双眼。 刘海挡去了她的前额,也挡去了她的眸眼,而站在她面前呈居高姿势的纪远并未发现她的异样,直到“嗒”的一声,两颗水珠落到她面前的纸上的时候,纪远这才皱了眉心。 “怎么了?”他心疼的问。 路兮琳连忙摇头,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眼泪却是越抹越多,最后湿透了指缝。 而尽管如此,路兮琳依旧一声不吭,只是不停的流泪。 纪远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难喻。 而路兮琳在拭泪无效后,则起身冲出了办公室。 洗手间里,她不停的将冷水拍打到脸上,将泪水稀释进那片冰凉里。直到片刻后,泪水终于不再肆意,她这才擦了脸回到办公室里。 看到她回来,纪远见她发丝湿了,脸上还带着水痕,于是拿了纸巾为她擦拭。 路兮琳因他的动作微微一滞,刚准备伸手接他手中的纸巾说我自己来,却被他抢了先。 “别动。”他的声音就像他的动作一样,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 而路兮琳则瞬时变得像是乖宝宝一般,果然不再乱动。 “再哭明天你的眼睛就真的睁不开了。”完成了手上的动作,纪远故作轻快的打趣她。 除了这样,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调节她的情绪,毕竟如果真是她和贺文渊之间的事,那他便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路兮琳蹙着眉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的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而见她如此,纪远竟是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长臂揽住她的双肩,然后将她拥入怀里。 她娇小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微微的颤抖,像是因为刚才哭泣而残余的反应,又像是在胆怯他的拥抱,但她没有推开他,这让他略微的感到温心。 至少,纪远认为,她并不讨厌他。他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一种想要就这样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想法,而对她来说,这不过只是一次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附和罢了。 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和贺文渊的一样,也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可是路兮琳却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爱情,如果非要她定义,那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宽慰与依靠。 不否认的说,路兮琳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一时间,她也有些情不自禁的将脸往他的胸前靠了靠。 纪远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的怔了一下,接着便收了收臂上的力量,将她更紧的搂在怀中。 片刻后,路兮琳总算是平定了情绪从纪远怀里出来。 “不好意思纪总,把你衣服弄湿了。” 意识到自己和纪远刚才的举动,路兮琳有些讪讪的,于是连忙找了话开口,以分散那丝尴尬。 纪远垂眸看了看身前,的确因为她的头发而有湿漉的感觉,但他又怎会在意。于是只见他微微一笑,柔声问:“到现在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一说吃饭,路兮琳就想到先后两次被拍照的事,不得不说,这第二次后,她真的有些如惊弓之鸟。 所以她连忙摇头婉拒:“不用了纪总,我不饿。”可是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两声。 路兮琳糗极了,心里懊恼的怨了自己的肚子一番,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它就总是要这样跟自己唱反调,让她没面子。 而想着,她内心的纠结反应便一应的表现在了脸上,纪远见了,忍不住勾了唇角,笑着说:“那你在这儿等等我,我买回来吃好不好?”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事实上他也同样有些担心,谁知道他那个老妈是不是找了人随时盯着他或者路兮琳,一旦两人同时出现在公共场所便制造更多的谣言诽闻。 所以他体贴的提议,而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又在说完后根本不等路兮琳反应,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到路兮琳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的指示灯一层一层的不时变化的数字,纪远的脸上没来由的蒙上一层浅笑,心里只想着买晚餐的事。 刚到大厅,路兮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纪总,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一会儿就回家,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 “我已经上车了,不方便听电话,就乖乖在办公室等我。” 第二百三十六章你相信太太是那… 纪远不想跟她多说,于是撒了个小谎说自己上了车,直接结束了跟她的通话。 而听他这么一说,加上电话挂断,路兮琳也就没再打扰他。 半个多小时后,纪远终于回来,手上提着两个塑料袋。 会议室里,他把东西一一从袋子里面取出来,路兮琳看着整齐摆放在一起的饭盒,数一数,除去盛饭的盒子,装菜的竟然有六个,且仔细看看,每个菜都不一样不说,还都是她喜欢吃的,而除此之外,还有两盅汤。 “怎么买这么多啊?咱们俩吃得完吗?”路兮琳眨了眨眼,惊讶的说。 “吃不完就使劲吃,吃到吃完为止。”纪远打趣。 路兮琳苦苦脸,“那要把胃给撑坏掉了。” 说着,纪远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还体贴的给她剥开了筷套取了勺子揭了盅盖,清香扑面过来,原本食欲不佳的路兮琳,此刻却突然的有一种想要将面前的美食一扫而光的欲望。 “纪总,你在哪儿买的这些菜啊?真好吃。” 塞了一块小米排骨进嘴里,路兮琳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边赞边问。 “就附近随便挑的一家路边餐馆。”纪远实话实说,而这么做,不过是怕她等得太久而已。 路兮琳没再接话,纪远则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小会儿。 她似乎是饿坏了,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 虽然形象不佳,可是纪远却不经意的唇角微扬。@^^$ 他喜欢这样的她,真实而不做作。 “慢点吃,喝点汤,小心噎着。”说着,纪远汤盅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遭了饥荒呢。” 事实上路兮琳真的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连水都没喝几口。 她用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连看也没看纪远,便顺势喝了两大口汤,接着连番称赞:“呼……太爽了,真好吃。” “好吃也要慢慢吃。”纪远再次提醒她。!$*! 路兮琳嘿嘿一笑,很快结束第一轮扫荡,而此时,她才注意到,纪远的饭盒里,米饭依旧满满的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纪总,你怎么不吃呀?”她蹙着眉,疑声问他。 “我吃过晚饭了。”纪远老实回答。 “那你还买这么多,还买两份?”路兮琳指指饭盒和汤盅。 “我怕你一个人不好意思,所以多买一份陪你,再说万一不够的话,还有得添加不是吗?”纪远柔声说着,一如他脸上的笑容般,那丝柔意仿若一眼就能直达人心。 说话时,他挑了挑眉示意了一眼路兮琳面前的饭盒,路兮琳下意识的垂眸一看,才发现一盒饭果真已被自己消灭贻尽。 再看看面前的菜,每一样几乎都少去了一半,见状,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汗了一把。自己不是没有食欲吗,可是事实好像跟“没有食欲”四个字完全划不上等号吧。 而且,她这样哪有他说的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啊? “呵呵……”路兮琳扯扯嘴角,讪讪的说:“我好像吃太多了。” “傻瓜,看你吃得下饭,我才会更放心。”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不由一愣,跟着眨了眨眼。 配合上他温柔的神情与语气,这句话……似乎带着那么一丝小小的不和谐。 自己吃不吃饭,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而正想着,纪远也觉得似有不妥,于是加了一句:“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和困扰,所以我很担心你。” 不算解释的解释,却表达着他真实的心情。 他真的很担心她。 路兮琳毕竟不知缘由,他这么一说,她便当他只是出于对朋友之间的关心,心里还暖了一把。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地方…… 贺文渊和杨岸飞正坐在一家小酒馆里,桌上摆满了下酒的小菜,贺文渊正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 眼见又是三杯下肚,就要灌第四杯的时候,杨岸飞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下来。 “你行了,哪有你这么喝酒的?这酒这会儿喝没什么,一会儿可有你难受的。” “再难受又如何,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心痛更让人难受的吗?” 贺文渊垂着眼眸,低落的说。 杨岸飞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知道贺文渊在说什么,也知道本来就没有酒量可言的他为什么会突然要约上自己出来陪他喝一杯,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杨岸飞真的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些事情,他可以安慰,但有些事情,解铃毕竟还需要系铃人。 “岸飞你说,女人是不是都这样?朝三暮四,哪怕结了婚也安份不下来,还想着其他的男人,那个纪远他有什么好?路兮琳怎么就偏偏看上他……”贺文渊说着,端起酒杯又是一口。 “他有的我都有,他能给的我也能给,可是她为什么偏偏就看上那个男人?!” “现在人人都知道,我贺文渊的妻子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幽会开房,给我戴绿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贺文渊满腔的怒火全部都通过他的语气表达了出来,而他也不在意杨岸飞有没有接话,只是一个人自顾的说着,前面便喝了不少的他,此刻已经开始有了后劲反应,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好在这是在小包间里,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不用担心他人听见,因此杨岸飞也不制止他,任由他发泄着。 事实上杨岸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他一向的冷静与沉着,此刻早已消失贻尽,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个失恋男人的反应。 杨岸飞看着他,不禁苦涩的笑了笑。 他是有多爱,又爱了多深,才会失去了原本的模样,而自己都没有发现?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话真是一点没说错。” “我对她笑、对她温柔,试着迁就她关心她,可是她为什么就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那个纪远?凭什么她对他比对我好?” 贺文渊心里抑郁而愤怒,而他以为,他对路兮琳已经足够好,他对她曾是如何的不屑一顾,对她冷漠寡言,更不用提会主动接送她上下班,陪她回叶家,他甚至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为什么她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又凭什么视而不见? 他想不明白,同样也不知道,对路兮琳来说,已经被他拒绝了感情的她,对他的改变,对他给予她的好,她都只能感怀在心,但这和感情无关。 “你真的相信太太是那样的人吗?” 第二百三十七章贺文渊醉酒 见贺文渊总算平静了些许过后,杨岸飞才正了正色,冷静的问他。 听到他询问,贺文渊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眸中闪过一丝轻嘲,语带嘲弄的反问:“被人连续抓包两次,第二次还被抓到在酒店同进同出,你觉得你会信还是不信?” 杨岸飞怔了怔,对他的问题竟是一时难以作答。 他想对贺文渊说他不信,不相信路兮琳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却发现,想要说出“不信”两个字,居然是那么的难。 如果只是一起吃饭,或许他真的只是可以一笑置之不予理睬,可是同进同出于酒店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无法不会怀疑。 “也许他们只是……有什么事……”杨岸飞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尽管这的确是事情。 “有事?有什么事是要到酒店去谈的?还孤男寡女两个人?呵……是不是你们每个人都当我是白痴?” 这事儿对贺文渊来说真是越说越气,一怒之下,又是几杯酒连续下肚。 而他一句话,也问得杨岸飞哑口无言。 他无以作答,也自知劝解无用,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由于要开车,所以他并没有喝多少,而离开的时候,贺文渊已经醉到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车,杨岸飞便直接发动了车子去了贺家。 而这时的路兮琳眼看已经快十点钟,于是也准备回家。因为时间晚,纪远不放心,于是提出送她,路兮琳执拗不过他的坚持,所以没有拒绝。 差不多的时间过后,杨岸飞和贺文渊,路兮琳和纪远,一前一后的到了贺家门口。 纪远的车停在后面,加上醉酒的贺文渊分去了他大半的注意力,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纪远和路兮琳。 “岸飞?” 下车后的路兮琳借着路灯看到刚打开副驾门的杨岸飞,不由疑唤一声。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这个时间,杨岸飞怎么会在这里? “太太?”杨岸飞听到声音,再看到来人时,同样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的?” “文渊喝醉了,我送他回来!”杨岸飞一边说,一边探头到副驾室里,随后费了不少劲才把快跟一摊烂泥一般的贺文渊给弄出来。 贺文渊已经完全没有自主意识,软软的趴在杨岸飞的身上,要不是杨岸飞人高马大劲够,他还真扛不住同样人高马上的贺文渊。 “他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路兮琳见状,不由急问。 杨岸飞看看她,正要说话,却不由瞥见路兮琳的身后,纪远正朝着他们走来。 “芳婷,怎么了?” 在路兮琳的身后站定,纪远关问。 “纪总,你还没走啊?”听到声音,路兮琳下意识的回了头,随口问了一句,说完又回答他:“没什么,只是文渊喝醉了。” “需要帮忙吗?”纪远又问。 只是还等路兮琳来得及回答,杨岸飞已经半扛半搀的带着贺文渊走向大门,路兮琳见状,只好连说了两声“不用了”便奔向贺文渊的另一侧,拉过他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肩膀上,帮着杨岸飞一起带他进了屋。 好不容易把贺文渊弄到房间里躺下,路兮琳和杨岸飞竟已累得细汗密布。 “岸飞,晚上是有什么应酬吗?他怎么会喝这么多酒的?”路兮琳送杨岸飞出门,途中不由问他。 贺文渊酒量不好,除了不能推掉的应酬之外,她很难想象他会没事把自己醉成这样。 “嗯……只是几个好朋友……”杨岸飞想说这都是为了你,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有些事情与其他来说,倒不如让他们两人自己解决。 路兮琳虽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不过既然他这么说,所以她也没再多问。 只是送到门外后,杨岸飞准备上车前,想了想,忽然转身唤住路兮琳。 “太太。” “怎么了?” “文渊心情不太好,你……多关心关心他……” 回到房间里,浓烈的酒气充斥着整个空间,路兮琳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才突然发现,原来在房间里闻到酒气这么难受。 忽的想到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贺文渊赶到客房的那晚,也忽的理解了他当时的举动。 而想着想着,她竟是不经意间唇角上扬,眉眼含笑。 拧了毛巾出来,她像照顾小孩一般,细心地为他擦脸。他的脸没有醉到通红,但手指触及时,路兮琳还是分明的感觉到了因为酒劲而散发出来的热量。 为了让他睡得更舒适一些,路兮琳随后又给他擦了身体,只是在给他换衣物的时候,她稍微的有那么些心猿意马,尤其是看到他结实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因此而加速了。 心“砰砰”的跳的,脑子里面竟是没来由地涌出第一次与他赤身裸体相对时的画面。 一片温热漫过脸颊,让她面红耳赤,只是很快,心念一转,画面又忽然的变成昨天晚上的情景,这让路兮琳蓦的一怔,顿时清醒过来。 她用力的甩着脑袋,将那些不安份的念头一一从心里从脑子里面剔除。 懊恼的起身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才换了毛巾出来。 好不容易努力的控制住那些不安份的因子帮他收拾完后,她这才有时间忙自己的事。 洗完澡回到房间里,路兮琳并没有马上上床,她小心的在床沿处坐下,尽管贺文渊一副不醒人事的模样,但她依旧把动作放得很轻,像是生怕吵到他一般。 她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贺文渊,他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路兮琳看了他好一会儿,竟是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指肚轻轻的东在他的眉心处,轻柔而缓慢的抚着那浅浅的褶皱。 他在做梦吗?为什么在醉梦中还会皱着眉头,又做了什么样的梦呢? 杨岸飞说他喝醉是和朋友一起的关系,又说他心情不好,可是他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 想着杨岸飞的话,路兮琳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昨天的事情,只是想了想,却是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醉酒,或者心情不好,都可以有太多的原因,但自己,却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能耐。 即便真的有自己的因素,或许,也不过是像他所说,她现在顶着“贺太太”的头衔,所以他无法接受所发生的事情罢了。 那是一种男人对尊严的本能的反应与捍卫,与感情无关。 收回手,路兮琳拿了笔记本来到阳台上,玻璃门没关,她试着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起来,以驱散那浓重的酒气。 正在网上胡乱的闲逛着,忽然听得房间里铃声大作,她本能的起身进去,才忽的反应过来,那铃声不是自己的手机,而给贺文渊来电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安宁。 路兮琳拿起手机看了看,很多次,她差一点就划开了接听的图标,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她把手机放回到柜面上,转身回到阳台。 音乐重复响了好几次,路兮琳都假装没有听见,直到铃声停止过后,又听到另外的异样声传来,她才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到房间里。 而这一次,她刚穿过玻璃门,便被眼前的画面惊得一怔,傻在原地。 贺文渊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微躬,脑袋耷了一半在外面,而床沿外,一滩污物正赫然于地板上,正散发出阵阵的酸味。 路兮琳脸一苦,皱着眉头伸手拍了一下脑门,显得无奈而又郁闷。 可是再烦再恼,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出门找了东西快速的将房间清理干净。 贺文渊之后又呕了好几次,但是好在都只是干呕,并没有再吐出秽物来。 只是这一连的折腾,可把路兮琳给累得够呛,她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看了一眼贺文渊,心里怨恼不已。 而未免贺文渊再出现什么状况,路兮琳甚至不敢上床睡觉,于是就这样守着他。 “兮琳……兮琳……”贺文渊蹙着眉,含糊不清的呓语出声。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奔到床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小声的试着唤他:“文渊?文渊?你醒了?” 贺文渊没有睁眼,也没有作出太多反应,只是一边收眉心,一边左右动了动脑袋,依旧发出并不清楚的呓语声。 “……琳……为什么……不要走……” 这一次,那个“兮”字,被一阵“嗯”的声音含混而过,而后面的话则变得相对清晰。 自然的,路兮琳也听到了那个“琳”字,尽管有前后鼻韵的差别,可是从醉酒的贺文渊嘴里说出来,却并不准确,所以路兮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想到了“安宁”。 第二百三十八章也许真的只是误… 那一瞬间,心跳似乎忽然的滞了一下,接着,淡淡的疼痛扩散开。 一抹苦笑染在唇角,路兮琳帮他揶了揶薄被,正要起身,却不料被他忽的一把抓住手腕。 明明醉到不醒人事,可是他的动作却如此的准确无误。 “不要走……”含混不清的话依旧从他口中传来。 路兮琳知道那三个字不是对她而说,但莫名的,她却是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就这样坐在床沿上,就这样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尽管他已经不再呓语着说“不要走”,手腕上,他手上的力量也在渐渐消失,可是路兮琳还是选择了留在原处。 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这个男人,在女人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他的长相,他的身材,他的家世,他的身份,以及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都对女人具有无法拒绝的诱惑力。 包括她,也同样的沦陷进了这样的诱惑里。 但残酷而又现实的是,她失败了! “贺文渊,即使现在照顾你的是我,守着你安然入睡的是我,担心你到不敢睡觉的是我,可是你的心里,是不是仍然只有一个安宁?即便是醉到不省人事,你的心里你的梦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她?” 路兮琳喃喃出声,说话时,更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温柔地抚过他的眉心,然后是额头眉毛,最后来到他的脸颊。 通过手指的触感,她用心的感受着他完美的脸部轮廓。 “什么时候你的心才会有我的位置,还是我永远都无法进入你的心里?” 贺文渊皱了皱眉,脸部肌肉无意识的抽了两下,吓得路兮琳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清晨,贺文渊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路兮琳,他先是皱了皱眉,接着试着动了动身体,却不料这一动,直接惊醒了本来就睡得不沉的路兮琳。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在睁开眼对上贺文渊目光的时候,不由一惊,接着低呼一声,连忙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你、你醒了……”呼声结束,路兮琳随口加了一句,脸上的表情跟她的语气一样,尴尬不已。 贺文渊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眼,这才感觉到脑袋传来的胀痛,于是连忙伸手扶了一下前额。 见他如此,原本已经弹离他的身体站到地上的路兮琳却是不由一步上前,一脸关色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头痛了?”说着,更是将手伸向他的额头。 只是刚伸至一半,贺文渊便用手挡住了她。 这个动作,像是出自本能,又像是条件反射,但对路兮琳来说,却有些意外。 路兮琳顿了顿,终是将手抽了回来。 她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干脆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漱换衣,路兮琳很快收拾完毕,然后便一个人下了楼。 餐厅里空无一人,莫嫂还在厨房里忙碌,路兮琳见状,无事的她便跟了进去。 拗不过她的坚持,莫嫂只能顺了她的意让她和自己一起准备早餐。 看着莫嫂熟练的将早餐分成几份,一一的呈到餐桌的时候,路兮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念头,给自己心爱的人做早餐,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刚把早餐摆上餐桌不久,其他人便陆续了到了餐厅。 路兮琳已经习惯大家这样的准时,这似乎是有钱人家的特别之一,作息任何时候都那么规律。 忽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和这样的生活是格格不入的,自己也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妈、阿姨、小叔,早……” 无论发生过什么,路兮琳依旧像往常一样一一向几人招呼。 “早芳婷。”但也像往常一样,只有邓琪一个人回应了她。 以前还有一个贺文策,可是自从发布会的事情过后,贺文策就很少跟她说话了,更何况发布会之前,彼此之间也就没什么话。 一日之际在于晨,这个时间原本应该是每天的好心情的开始,可是因为路兮琳的事,再加上彼此之间本就暗涌如潮的关系,一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心里郁郁的。 谢娇容没有像之前一样,就再上头版的事找路兮琳,这让路兮琳暂时安了安心。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在面对谢娇容的时候,她该怎么跟她解释。 公司里,尽管身边的每个同事都小心而刻意的回避着新闻的事,但路兮琳却无法不去想,这也导致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 并且几天下来,这样的状况都没有太多的改善。 于是这天上班后,陈主管忽然把路兮琳叫到办公室里面的一个隔间里,那是主管单独的一个小办公室。 “主管,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主管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入座,接着才道:“芳婷,我知道最近你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私事和工作应该是分开的,而你的状态,已经影响到工作了,你知道吗?” 路兮琳点头:“我很抱歉主管,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也会很快调整过来的。” “芳婷,其实每个人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入一个情绪低谷期,如果状态不好,可以试着先休息一段时间,这样,既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你说呢?” “主管,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想建议你给自己放个假,等这个状态恢复了,过了这个时间,再回来上班。” “可是” “如果你真的想要好好工作,就应该知道我的建议是为了你好。” 两人四目相对,路兮琳讷讷的看了她好几秒钟,最后不得不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垂下睫眸,抽了抽嘴角,低声说:“我知道了主管。” 于是就这样,路兮琳领到了自己进公司以来的第一个长假,整整一个月的假期。 “岸飞,晚上去接一下太太。” 贺文渊的办公室里,他正对有事前来的杨岸飞吩咐。 杨岸飞放下文件,眨了眨眼,“怎么不亲自去?”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领导吩咐的事,小的我照办就是。不过……”说着,他瞄了一眼贺文渊,“不过你就真的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贺文渊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于是他又继续:“不管什么事,总是要解决的,这么逃避,你能逃多久?” 贺文渊仍不说话,解决?他真的不知道能怎么解决。 强行把她禁锢起来?还是限制她的一切权力和自由?事实上就像路兮琳说的,她有她的权力,有她的自由,有些东西的确是无法勉强无法强加于她,而她,其实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并且面对她的离开,自己没有任何扣留的资格。 “其实我看得出来,太太是很在意你的,昨天晚上我送你回家,正好碰到她和纪远” 杨岸飞只是想表述路兮琳当时对贺文渊的关心和焦急,却不料心直口快,直接把她和纪远一起回家的事带了出来,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贺文渊还是敏感的皱了眉头。 “你说她和谁?” “没没没、没有,我是说她很急,很着急,看你喝醉了……她真的很在意很担心你……”杨岸飞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解释。 只是贺文渊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于是又听他说:“如果你不说,那我只好给杨叔打电话了。”反正本来就是一个电话就能问出来的事。 而听他这么一说,杨岸飞自知敷衍不过,只好从如招供,将昨天晚上在贺家门口碰到纪远送路兮琳回来的事说了出来。 贺文渊听了,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更是蒙上一层寒霜。 “文渊你听我说,昨天晚上太太加班太晚,她不想麻烦我爸,所以坚持没让我爸等她,晚上也没有给我爸电话,这才……都是我爸的错,你别怪太太。” 这事儿是杨岸飞早上给杨管家电话的时候问的,他就怕贺文渊知道了会误会,所以才多了个心打电话问了问。可谁知道还是因为自己弄巧成拙,把事儿给捅出来了。 为此杨岸飞心里还着实郁结不已,而说话时,为了避免两人的误会更深,他还赶紧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老爸身上。 事实上谁都知道,路兮琳若是真的坚持,顺她的意,不过是必然的结果而已。 见贺文渊不说话,杨岸飞不禁有些微微的担心。 “文渊,你……没事吧?” “其实太太跟纪总,我觉得也许真的只是误会……” 第二百三十九章你不工作我也能… 一连又解释了好几句,贺文渊仍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于是杨岸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讪讪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晚上下班,路兮琳看到杨岸飞的时候,不由一怔,但却自觉的上了他的车。 她不问他贺文渊为什么没来,也不会问,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她都是拉不下面子问这个问题的。 反倒是杨岸飞,从后视镜扫到路兮琳忧郁的表情后,主动提到贺文渊。 “文渊今天有些事要晚点回去,所以让我先过来接你。” 他去接她,当然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但贺文渊有事却是真的,所以,严格说来,这也不算是谎话。 “嗯,我知道了。”路兮琳努力的扯了个笑容,回答他。 接着,车房内便再次陷入沉默。 贺文渊一直忙到十点多钟才回来。 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路兮琳的心微微的顿了一下,是心酸还是心疼,她分不清,但那一刻,他的样子是真的触动她的。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 路兮琳没有打算理会他,可是看到他,却又不由自主的将这些关心的话一股脑儿的问了出来。 但贺文渊并不领情,对她的话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便直接绕开她进了卫生间。 片刻后,他洗漱完出来,睡袍裹在身上,头发湿嗒嗒的,还有水滴垂落到他的脖颈上。 路兮琳见状,体贴的拿了干毛巾过来递给他。她还是做不到对他不闻不问,而两天下来,她的气明显比贺文渊消了很多。 贺文渊没有接,只是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明天去定远把工作辞了吧!” 坐在沙发上,贺文渊淡淡的说,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命令的口吻。 话音落下,路兮琳愣在原地,数秒钟后,她才问他:“为什么?” “你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贺文渊依旧语气淡淡,路兮琳却听得不是滋味。 “那不一样。”她几乎是立即做出反驳,“我知道你养得起我,但我需要工作!” 尽管自己明天就要开始长达一个月的休假,可是这和辞职是两回事。 “你一个月薪水多少?我每个月全额支付,条件是必须把工作辞了!” “不是我多少薪水的问题,而是到底为什么?”路兮琳追问,“难道是因为那些无聊的新闻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贺文渊就忍不住有些来气,尤其昌想到杨岸飞的话,心里更是堵得慌。她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避嫌,还大半夜的让纪远送她到家门口。 只是想归想,贺文渊却并没有质问她,也没有将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努力的抑了抑那丝怒意,依旧一脸的平静。 “即使没有新闻的事,我也会让你辞职。你是贺家大少奶奶,想工作,我让你去,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该玩够了,以后,你就在家安心做你的贺太太贺家大少奶奶。” 贺文渊一口一个“大少奶奶”一口一个“贺太太”,让路兮琳心里很是窝火。 什么叫“玩够了”?难道在他眼里,她努力的工作都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那我不做了行吗?”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而她心里也本来就这么想,如果因为这个身份而让她失去自我,让她失去原来的自己,她宁可不要,哪怕离开这个男人。 她的话音刚落,贺文渊便倏地从沙发上起身,大步到她面前。 他突然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而对上贺文渊的目光时,更是不由的心上一紧。 “你再说一遍。”贺文渊盯着她,冷冷出声。 “我说,我、我不做了,我不做什么贺太太,也不做什么贺家大少奶奶!”路兮琳结结巴巴的开口,但终究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 贺文渊听罢,眸中忽的燃起两团火焰,心里那股怒气更是瞬间窜得老高。她说不做了?她竟敢说她不做了? 他死死的盯着她,路兮琳也不躲不闪,和他四目相对。 “好啊,那我就撤回对叶氏所有的援助,终止和叶氏的合作,让叶氏成为真正的空壳,让它化为灰烬,再也不会在y市出现。” 片刻,他终于眯了眼眸,语气冰冷的说。 路兮琳瞳孔微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贺文渊嘴里说出来。 他竟然会以叶氏来威胁她,而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说不出“随便”这样的话。 她无法置叶氏于不顾。 “你知道我可以无所谓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在口舌上向他示弱。 “但我也知道,你、不、会!” 贺文渊一字一顿的说着,一副吃定她的口吻。 而路兮琳虽然不确定如果自己不答应,他是不是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对待叶家,但路兮琳不敢去挑战这样的未知。 她知道贺文渊有这样的能力,也知道他是个对什么事情说到就能做到的人,所以她强装的镇定并没有坚持太久,便很快在他的气场中败下阵来。 “你在定远的薪水,我会按月以全额支付给你,我只要你安安份份的守好本份,别再给我惹出那些麻烦。” 平静而淡漠的语气,路兮琳苦涩的抽了抽嘴角。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但她伤心难过的是,他用钱对这一切做了衡量,也把钱和这一切划上的等号。 贺文渊当然不是真的以为她纯粹是为了钱。 她的情况他现在很清楚,清楚她需要工作的原因,也知道那份薪水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既可以不少去那份收入,又可以如自己所愿,使她离纪远远远的。 但委婉或者示弱的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任凭心里暗恼,从嘴巴里冒出来的,仍然全部都是只是让路兮琳更加伤心的话。 路兮琳没有告诉他自己原本要休假一个月的事,第二天,也如他所愿的去公司打了辞职报告。 收到她辞职报告的时候,陈主管很是惊讶,“芳婷,是不是我昨天的话让你……” 路兮琳笑笑,安慰说:“主管,你别误会,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没有多作解释,而见她心意已决,陈主管也不好强留,于是批了她的辞职。 手续办得并不顺利,路兮琳倒也不急,无非就是等上面的领导签完字,自己再跑一趟的事。 所以在得知今天无法一下子办完的时候,她也没有多说,便直接回了家。 晚上贺文渊回来,路兮琳把辞职的事跟他说了,贺文渊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没了工作的路兮琳,第二天狠狠的睡了一个懒觉,为免受扰,她还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的模式,以至于纪远打来的电话,她一个都没有听见。等她看到手机的时候,纪远的未接来电已经高达八个。 “纪总,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路兮琳想了想,还是回了个电话给他,而电话接通时,虽说她已经猜到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因,但她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刻意问他。她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明。 “为什么突然辞职?”纪远在电话那端反问。 “呵……你都知道了。”路兮琳轻呵一声,低低的说,“只是觉得有点累了,所以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你觉得累,我可以给你放假。”纪远说。 “我知道,你不仅可以给我放假,还可以为我做很多事,但是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也不会安心接受,不是吗?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而且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大概就这两天流程就能走完了。” “是不是贺总说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一个人的旅行 纪远也不再多说,反是转而问她。 路兮琳没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于是不由一愣,但是随即便藏起所有的情绪,故作轻快的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了,我的事没有人可以为我做主,我真的只是想给自己放个假。” 纪远默了默声,明明知道些什么,但无法说出质疑的话。 有些东西说得太明白,只会加剧对方的伤痛,而这不是他想给路兮琳的。 “好了纪总,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说完,也不等纪远反应,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在家待了半天,她实在坐不住,于是干脆给曹念念打了电话。 曹念念因为下午没课,所以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见面之邀。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辞职了?”听说她辞职的事,曹念念显得有些意外。 路兮琳就这么一个能说知心话的朋友,所以对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便将前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曹念念听了,心里不由来气。 “贺文渊怎么能这样?这个时候他不安慰你不站在你这边就算了,居然还这么不相信你,真是个差劲的男人。” 新闻的事,曹念念自然知道,也曾给路兮琳打过电话安慰她,但她知道,这些对路兮琳来说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而最重要的,是贺文渊的态度。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贺文渊竟然会这么对路兮琳。@^^$ “如果换我是他,应该也很难不会误会吧。”路兮琳低低的说了一声。 “你还帮着他说话?真是,你要我怎么说你呀?现在好了,不仅误会你跟纪远,还把你当成什么人了,剥夺你和朋友来往的自由就算了,连工作的权力都给你卸了,有这么专横的人吗?不行,我去找他说理去!” 曹念念性格直来直去,说话也毫不掩饰,且说着,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路兮琳见状,不由黑线直冒,连忙伸手将她摁回到椅子上。 “好了,我今天只是约你出来坐坐,跟你吐吐苦水罢了,不需要你帮我讨什么公道。”!$*! “照我看呐,那个纪远就比他好,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反正你跟他又不是真正的婚姻,既然还有得选择,那就为自己好好选一次。” “瞎说什么呢?你还嫌我现在不够乱是不是,什么考虑不考虑的,我现在是贺文渊的妻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再说你又不认识纪远,你怎么知道他就比贺文渊好?” “那还用说?贺文渊已经够差劲了,难道还有比他更差劲的?如果真的比他还差劲,他又至于恼怒成这样吗?” 曹念念跟说绕口令似的,却逻辑清晰。 的确,如果比贺文渊还差劲,那么贺文渊又有什么理由跟一个比自己还差的人生气呢?他只会不屑一顾才对,不是吗? 路兮琳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有想过,贺文渊会生气,正是因为纪远和自己不相上下,所以才更害怕,害怕自己被他取代,害怕他会成为最后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而那种害怕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反正你别再瞎说了。” “嘁……”曹念念白了她一眼,“我真不明白,你现在还留下来做什么,就算是他用叶家威胁你,那叶家跟你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你干嘛理那么多,明明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事。” “念念,你不明白。虽然我跟叶家没有关系,但叶家夫妇一直对我很好,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看待,还有叶芳婷,她也是个好人,所以我不能做对不起叶家的事。” “你对别人还真是情深意重,那自己呢?就甘愿这样继续受这不明不白的冤屈?” “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吧……”路兮琳苦笑了一下,低声说。 “好个屁!”曹念念爆了一句粗口。 “说到底你还不就是舍不得贺文渊,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还能瞒过我么?以前的你什么时候优柔寡断过了,可是看看现在,你都把自己变成什么样了?为了一个渣男,变得没了自我,你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面对曹念念逐句的追问,路兮琳是无言以对,因为事实就像曹念念说的那样,她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贺文渊。 也因此,她才更加的懊恼。 “算了,不说他了……”路兮琳打算岔开话题,曹念念见状,也识趣的不再继续,只是转了话锋问她。 “那现在工作也没有了,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就天天待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吧?” “呵……全职太太?”路兮琳轻笑一声,“会闲到掉层皮吧?” “完全有可能!”曹念念附和的点了点头,忽的灵光一闪,提议说:“不如去旅行吧?!” “旅行?” “是啊!”曹念念笑笑,继续:“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想也没有用,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心情也放个假,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样也许会好一些。” 说着,她还把自己暑假外出旅行的心得跟路兮琳分享了一番,路兮琳听后,果真开始有些心痒痒。 “那得花不少钱吧?”末了,路兮琳却是小心翼翼的问。 曹念念眼一黑,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财迷!”说归说,她还是给她介绍了经济适用的旅游攻略,路兮琳听得连连点头,心里也的确有了想法。 “总之安心的去吧,好好玩一玩,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你会发现,天地之大自然之美,儿女情长算个屁呀!” 有了曹念念的推荐与鼓励,路兮琳是真的动了心,于是晚上回到家里,便开始在网上查询起关于自助游的事情。 等到一切都了解得差不多,也制定出粗略的计划后,她这才向贺文渊提及此事。 “想去旅游?” “嗯。”路兮琳点头。 “去哪?” “好几个地方都想去看看。” “一个人?” “不然呢?” “好,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什么都不用,我只是跟你说一声。” …… 这样的对话,路兮琳甚至觉得连普通朋友的感觉都说不上,就好像是在履行某种契约的两个人,一个向另外一个汇报,仅仅因为两个人各自享有告知义务和被告知的知情权。 仅此而已! 出发前,路兮琳回了一趟叶家。 因为新闻的事情,叶江和汪玉心对她关问了好一会儿,当然,比起关问,更多的则是对她的关心和安慰。 他们无条件的相信路兮琳,这让路兮琳很开心也很感动,而得知她辞职,要去旅行的时候,夫妇二人也全力支持。 “累了出去走走也好,成天待在家里,人是很容易生锈的。” “是啊芳婷,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和你爸说,啊!” 叶江和汪玉心一人一句,每句话每个字都透露着他们对她这个冒牌女儿的浓浓关怀。 路兮琳感到鼻尖莫名的酸了一下,为免情绪反复,她连忙笑道:“只要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就好!” 路兮琳原本还想再回趟家,但想了想,还是作了罢。 兰姨因为新闻的事打了电话,路兮琳也做了解释,而后,因为照片上有钟肖萍的关系,所以兰姨这才相信了那不过是媒体胡乱的报道。 她也没有告诉兰姨她辞职和要去旅游的事,只是一切准备就绪后,便收拾了行囊出发。 路兮琳走后,对其他人没有太多影响,可是对贺文渊来说,却像是硬生生的被人挖去了什么。 二百四十一章迟来的电话 每天晚上回到家里,一进房间,他就会莫名的感到一阵空寂。 从书房回来,房间里不再有柔和的灯光,也不再有那个熟悉的人坐在床上,或者沙发上,或者阳台上等他,也不再有人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忙完了? 几天下来,他突然觉得生活里少了重要的东西。 路兮琳结束向往以久的古镇之旅后,离开前特地在古镇买了几张明信片,填上地址过后,一一投进了邮筒。 贺文渊收到明信片的时候,明信片的空白处除了收信人的地址姓名之外,还有两行娟秀的字迹。 她写道:“愿你的心情像这里的小溪一样,永远清澈透明,永远悠远绵长,永远幸福美好……” 没有落款,但贺文渊知道是路兮琳寄来的。 他拿着明信片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目光久久的落在她的字迹上面。看着看着,眼前竟然没来由的浮现出路兮琳的身影。 他仿佛看到她正背着背包,穿行在陌生的古镇,走过那里的大街小巷,偶尔回眸的一笑,贺文渊竟是不由一怔,等他回神过来,才发现,眼前哪里有路兮琳的影子。 忽然间,他有一种想要给她电话的冲动,可是拿起手机看了半晌,却依旧没有勇气拨通她的号码。 而和他同样收到明信片的,还有纪远。 且纪远和他不同,此时的纪远正拿着电话站在窗前。 “我收到你寄来的明信片了,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他柔声对路兮琳说。 “嗯……你喜欢就好。” “玩得开心吗?” “嗯。” “那你现在在哪?” “在h市。” 明信处寄出之后,路兮琳就启程去了第二个目的地,现在,她都已经在h市待了好几天了。 “怎么去那儿了?” “想看看大海。” “这个季节去海边会不会太冷了。” “还好啦,h市一年四季都差不多,不然也不会成为好多人过冬的首选之地了。”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内容大多围绕着旅行在说,谁都没有提那些令不开心的事情。 好不容易结束了通话后,路兮琳很快陷入一阵落寞。 她给三个人寄了明信片,一个是曹念念,一个是纪远,还有一个贺文渊。 可是前面两人都先后给她打了电话,贺文渊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在手机上亮起来。 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寄给他的明信片吧?或许在他看来,这样的举动一定幼稚可笑到极点……路兮琳在心里想着,唇角不经意的扬起一丝苦笑。 但她不知道是,那天晚上,贺文渊就连睡觉,都把那张明信片放在了枕边。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情不自禁的轻抚着路兮琳空掉的那半边床,就好像她还在身边一样。 第二天,他甚至把明信片带到了公司。 杨岸飞来找他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办公桌上的明信片,又看他看着明信片发呆,不由唇角一勾,故意将明信片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贺文渊边问边伸手去夺,杨岸飞却手一扬,让他扑了个空。 他前后翻来翻去的看了看,最后笑着问他:“太太寄来的?”他知道路兮琳出去旅游的事。 “嗯。”贺文渊低应一声,也不隐瞒。 “和好了?”杨岸飞以为,路兮琳会给他寄明信片,至少离和好这个程度已经不远了。 谁知贺文渊却摇了摇头。 杨岸飞翻了个白眼,又问:“那你是打算就这样了?” “我还能做什么?我让她辞职,还以叶氏为要挟,就算我再说什么做什么,在她心里,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人了吧。”说着,贺文渊苦笑了一下。 “你真的了解太太吗?其实我倒认为,太太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一个心思复杂的人,不会在旅行的途中还有这样的心情。”说着,杨岸飞又翻了翻手上的明信片,问,“这些天她不在,过得怎么样?” 说时,杨岸飞露出一丝坏笑,贺文渊眸光忽的一暗,尽管没有说话,答案却全都在那片黯淡里。 “有时候人应该学会正视自己的感情。”杨岸飞认真的说,说完,他顿了顿又继续:“你醉得不醒人事的那天晚上,我想太太为了照顾你一定很辛苦。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你,心里真的装着别的男人,她完全可以对你不闻不问,而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不是吗?” 他不知道路兮琳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贺文渊那天晚上有怎样的状况,但他相信,路兮琳一定照顾了他一整晚。 贺文渊没有接话,杨岸飞也不在意,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明信片,继续说:“是不是觉得这个挺幼稚的?可是别忘了,太太和我们比起来,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站在她身边,如果想要弥补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记得给她打个电话,至于要说些什么,那就得你自己发挥了。” 说着,他把明信片还到贺文渊手上,然后唇角一勾:“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杨岸飞说完,便转身走向办公室大门,只是刚到门口,他又忽的转过身看了一眼贺文渊,说:“相信我,太太一定很想你,别让她失望!” 正如杨岸飞所说,路兮琳离开的这些天,她无时不在想念贺文渊。 走在风景秀丽的古镇,跨过潺潺溪水流过的山涧,走在陌生的繁华城市的街道,她都在幻想着,如果有贺文渊在,那该多好。 可是贺文渊的无声无息,都让她失落之余倍感失望。 他真的相信了那些无根无据的新闻,也真的相信了她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想到这些,路兮琳心里更是难过。 他宁可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一直深爱着他的自己…… 杨岸飞走后,贺文渊坐在椅子上,一个人想了很久。 终于,当他第n次拿起手机的时候,他终于拨通了路兮琳的号码。 此时的路兮琳正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远处的人们在浅水中追逐嬉戏。 沉浸在海天一色美景中的路兮琳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不由一怔,然后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贺文渊轻声问她,开口,原来没那么难,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启想说的话。 “在海边。”相比他的吞吐,路兮琳反是显得自然许多。 “已经离开古镇了?” “嗯……” “海边好玩吗?” “好玩啊,吹海风捡贝壳听潮声,很开心……” “我收到你的明信片了。”贺文渊忽然说。 路兮琳愣了愣,随口问:“喜欢吗?” “嗯……” “那就好……” “最近几天忙,所以没给你电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怎么,想我了 贺文渊为自己这几天没有给她电话的行为作出解释,虽然路兮琳明知道他只是找个理由,但听到他的话,心里仍然很开心。 她不在意他是否解释,她只要听到他的声音,至少,这让她觉得,他是在意自己的。 随后的电话里,两人并没有表达怎样的相思之苦,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许多无聊的话,但聊到最后,两人都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不觉已是笑容满面。 挂了电话,路兮琳连忙从沙滩上站了起来,兴奋的奔向不远处的海水。 她将手捂到嘴巴前,做出喇叭的样子,然后对着宽阔的蔚蓝大喊了一声:“贺文渊,我爱你!” 周围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可是那又怎样,她对贺文渊的爱,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离开h市的时候,她同样的给三人寄了新的明信片,都是能够代表h市风情的图像。 而这一次,除了曹念念和纪远给她打了电话之外,还有贺文渊。 随后的日子里,虽然和贺文渊并不是每天都会通电话,但每一次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路兮琳都很开心很开心。 她跟他讲旅程中的趣闻趣事,贺文渊则千叮万嘱要她注意安全。 路兮琳甚至觉得他突然婆妈得像个欧巴桑。 对于贺文渊忽然变化的态度,她没有去细想其中的缘由,而她一直在乎的,只是结果而已。 三十天过去,路兮琳的旅行也接近了尾声。 为了给这次旅行划上圆满的句号,也希望能在这次旅行结束之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所以路兮琳特地来到了w市的福利院。 也许是因为自己从小是孤儿的关系,在福利院里,她深深的体会到了那些失去家庭温暖,失去父亲母亲的孩子在情感上的缺失和依赖。 尽管她只在福利院做了一天义工,但她已经完全和孩子们融为一片,成了好朋友。 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有孩子哭起了鼻子,路兮琳哄了好久,并向他们保证下次有机会还会再来看他们的时候,才勉强让他们破涕为笑。 这次的明信片没有悠然美景,也没有秀丽山河,只有一群可爱而孤独的孩子,他们天真的笑着,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前,做着一个感恩的动作。 这是公益机构制作的明信片,为的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人关注福利院里的孩子这样一个群体。 路兮琳寄出最后此行的最后一张明信片后,第二天,终于踏上了回程的列车。 十几个小时后,路兮琳终于回到了y市,由于事先在电话时告知过贺文渊,所以贺文渊准时的出现在了火车站。 贺文渊本来是要她坐飞机回来,不过路兮琳觉得坐火车更有感觉,顺便还能看看一路的风景,于是才坚持选择了陆路返程。 路兮琳拖着行李从里面出来,刚过出口,贺文渊一见到她,就连忙迎了上去。 站在人流涌动的人群中,他定定的看了路兮琳几秒,忽然长臂一张,便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路兮琳讷讷的眨了眨眼,显然对他的举动不在预料之内。而贺文渊这一抱,竟是半天没有松开,并且臂上的力量更是随着时间推移而略微的加重。直到路兮琳终于有些承受不住,才不得不咧着嘴出声唤他。 “文、文渊,痛、痛……” 听到声音,贺文渊终于带着不舍的让她从自己怀里解放出来。 路兮琳眨巴着双眼对上他的目光,一丝恶作剧的念头从心里闪过,于是她嘻嘻一笑,调皮的问他:“怎么,想我了?”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表情一愣,接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走吧!”说着,接过路兮琳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转身时,另一只手更是顺势握住路兮琳的小手,牵着她一起走向车站外面。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得路兮琳没有感觉到一丝犹豫和停顿,这也让她心里蓦然一喜,一股子甜蜜瞬间盈满心间。 而心里的活动导致她下意识的收了收手掌上的力量,贺文渊感觉到她的动作后,也本能的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路兮琳没有想过这样的第一次会是在怎样的情景下,又会有怎样的心情,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也一直在期待这样的感觉。 从出站后到座驾前,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路程,路兮琳却一直笑着,那笑容仿佛一直延伸到她的心里。 贺文渊去后备箱放完行李过来,见她站在车门旁边望着自己傻笑,不由的勾了唇角走到她面前。 “看到帅哥了?傻笑成这样。” 他故意打趣她,路兮琳听了,也调皮的鼓了鼓腮帮,附和的说:“是啊,一枚大帅哥!”说着,她还朝着贺文渊的背后示意了一眼。 贺文渊见状,不由眉头一皱,他知道她是在看自己,自己也不过只是故意逗逗她,难不成是自己意会错了? 于是顺着她的视线转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后,巧合的是,正好有一个打扮斯文,面目清秀的帅哥从几米开外过来。 “怎么样,是帅哥吧?嘻嘻……”路兮琳一边说,一边还故意的赞了一句。 贺文渊回过头来,挡到她的面前,阻去她的视线,然后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拉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做着这套动作的同时,他还不忘提醒她:“一个有夫之妇,在大街上当着自己老公的面盯着其他男人看,成何体统!” 路兮琳听着他酸掉牙的台词,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甜到连脸上都自然的露出笑来。 “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等到贺文渊上车,她才针对他刚才的话作出回应。 贺文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也不看她的说:“那是指那些没有家没有主的小年轻,你一已婚女人凑什么热闹。” “谁说结婚了就没有爱美的权力了?哪条法律规定了呀?!”路兮琳故作不满的嘟嘴。 “这还用法律规定吗?你是贺文渊的太太,贺文渊就是你的法律!” 听他一口一个“自己老公”“贺文渊的太太”,路兮琳心里喜滋滋的,但嘴上却仍是假意不悦。 “嘁,你这叫专制!” “我对你专制难道不应该?” “专制一般都是很容易引起民反的!”路兮琳提醒他。 贺文渊听了,扭过来上下扫了她一眼,问:“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反了我?” 路兮琳眉毛一挑,耸了耸肩,说:“那可说不定哦……”如果像之前的表现再来几次,她可真的会放弃他。 第二百四十三章会遇到些什么样… 不过这一句,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一个人在心中暗想。而事实上,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的确让她很伤心很失望。 “你敢!”贺文渊恨恨的丢了两个字,便发动了车子。 路兮琳抿着嘴,心里暗暗笑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劳顿,虽然在车上也有睡觉,但毕竟只是缓解疲劳,根本不能起到解困的作用,所以下午,路兮琳在家足足的睡够了半天。 晚上,路兮琳本想在家吃饭,毕竟离开一个月刚回来,出于对家人的尊重也应该留在家里,但贺文渊却不理会她的想法和提议,坚持把她带了出来。 “我都这么久没在家了,应该在家里好好吃顿饭的。” 事先预订的餐厅里,路兮琳对坐在对面的贺文渊说道。 “就是因为你这么久不在家,所以今天才更应该好好的跟我吃顿饭。”贺文渊回答,接着又道:“再说你以为家里那几人会在乎你在不在?” “当然不是他们在不在乎的问题,而是应该的尊重嘛。” 谢娇容有时挺注意这些细节上的东西,所以路兮琳也不得不在意。 “行了,哪来那么多想法。” 贺文渊打住这个话题,于是路兮琳也不再多说。 这顿晚餐,路兮琳吃得很开心。 自从自己发生那些恼人的事情之后,她就再没和贺文渊这样安稳的坐在一起吃过饭,甚至连相处的时间都不多,所以今天,她似乎又找回了以前的那种感觉。 只是,他是为什么突然会改变的? 想着,路兮琳不由的抬眼看他,贺文渊正专注着切着食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过没等她将目光收回来,贺文渊却忽的抬眼向她,然后手中的叉子便递了过来,上面有一块他刚刚切好的牛肉。 “不好好吃东西,偷看我做什么?”随着那块牛肉的靠近,贺文渊还出声说话。 路兮琳被他这突然的一看,一问,不由一怔,撇着嘴回他:“嘁……谁偷看你了啊,你要是不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你?”说完,她一口咬住那块牛肉。 贺文渊也不跟她争,只是被她咬牛肉的动作逗得不由一笑。 接着,忽的瞥见她的嘴角附近似沾上了酱渍,于是抽了纸巾伸手过去。 “怎么啦?”路兮琳看他伸过来的手,愣了愣,还在嚼着东西的嘴含糊不清的问,说时,还下意识的做了躲的动作。 “别动!”贺文渊出声制止她,路兮琳听了,便乖乖的停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仍是疑惑的盯着他。 纸巾落在她的脸上,贺文渊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那滴酱渍,还在愣神时,又听到贺文渊再次开口。 “这么大个人了,吃个东西还能糊得脸上都是,丢不丢人!” 听似责备的语气,可是他的脸上他的眸中,却分明地带着满满的宠溺。 “有什么丢人的呀,说明东西好吃啊!” 路兮琳有点窘,却仍装作不以为意,再想到刚才他温柔体贴的动作,说时,嘴角竟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不过贺文渊却是故意不给她面子,见状继续出声:“还笑?” “笑也有罪啊!”路兮琳嘟了嘟嘴,故作不满。 这顿晚餐,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愉快结束。 回去的路上,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夜色,路兮琳忽然提议:“文渊,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见她盯着窗外看,连说话也没扭头看他,于是随口应她:“好啊,想去哪?” “最好是可以欣赏y市夜景的!”路兮琳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南山?” “那里就算了吧,那儿那么远,现在这么远了过去不是有病啊!” “那你说去哪?” “老问我做什么,你就没有建议的地方?” 路兮琳把问题抛回去,贺文渊听了也没再多说,只是忽的将车提了速。 十几分钟后,贺文渊带着她去了世贸大厦。 大厦位于y市最中心的位置,因为是y市最高的建筑,所以顶层的外围被特意辟成了观景区,你可以悠闲的坐在观景区里,不动挪动半步,便将y市半岛的美景收于眼底。 比起鸿都观景餐厅,这里的位置更佳,再加上独一无二的高度,所以视野显得更为宽广。 “怎么样,这里算不算?”入了座,贺文渊笑着问她。 路兮琳看看外面,的确是个俱佳的地方。 “比鸿都观景餐厅还棒!” “那是当然了,要说市里的观景去处,这里绝对是首选之地!” “哎,如果夏天来的话,这里一定更漂亮!”路兮琳忽然轻叹一声,感慨的说。 “现在不漂亮吗?” “现在也漂亮,不过比起夏天,自然少了些东西。” “少了什么?” “星星啊!”路兮琳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夏天的话,这里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比起在其它地方,这里一定会让人觉得离星星更近,星星也会更亮吧!”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脸的憧憬。 看到她的样子,贺文渊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杨岸飞说的话太太和我们比起来,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 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小女孩……贺文渊在心里加了一句。 服务生送来饮料,路兮琳像是渴了很久,二话没说便端起来一口气吸了三分之一,搞得贺文渊连忙叮嘱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渴死了!”路兮琳挤了挤眼,说。 “我说……这夜景有什么好看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看夜景了?”贺文渊陪着她坐了好一会儿,也看她起身在玻璃墙前站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路兮琳听到他的询问,又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这才回过头来。 她微微的笑着,头顶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更加的温和动人。 “你不知道,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虽然在那些我想去了很久的地方玩得很开心,但其实心里最喜欢最想念的,还是这里,这里的一街一巷,一草一木,都让我感到亲切温暖。以前不能体会什么叫‘游子之心’,现在我明白了。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走多远,在他的心底,永远只有一个能够让他真正安定停留的地方,那就是家所在的地方!” 路兮琳忽然感慨起来。 面对她的感慨,贺文渊先是一怔,接着,又似有些受染,只是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好在路兮琳也并不在意,只是说完后又朝他招了招手,继续说道:“你过来!” 贺文渊不明所以,皱了皱眉。 见他只反应却不动身,于是路兮琳又催促:“你过来呀!” 接连两次的召唤,贺文渊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她。 “我猜你一定从来没有好好的欣赏过y市的夜景吧。” 路兮琳似问非问,贺文渊则不置可否。 他的确从来没有过,一是自己没那时间,二是他也没有那闲情雅致。 谁听过一个大男人有事没事就跑到这种地方来看夜景的? 他觉得这种事只有女孩子,尤其是像路兮琳这种年龄的女孩子才会热衷。 “男人可真没劲!” 路兮琳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于是说了一句。 “难道好好看夜景就有劲了?”贺文渊忍不住反问她,他可实在想不通她的逻辑。 “看吧,说没劲就是没劲,一点情趣都不懂!” “那你倒说说看,怎么样才叫有情趣。” “这种东西要自己去发掘体会的,别人说的只能代表别人的感受。” “还挺有哲理。” “那是当然了,这本来就是个哲理问题!” 路兮琳顺着他的话跟他瞎掰起来,而瞎侃了一会儿后,她忽地神色柔和,眸光闪了闪,唤了贺文渊一声。 “文渊……” “嗯?” “文渊……你看远处盘根错结的街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某个转角或得岔路的地方,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想你 路兮琳话题跳跃快,前一秒还在跟他讨论什么情趣哲理,这一秒又忽然间似乎变得感伤。 小女生的感情还真丰富,贺文渊在心里想着,但嘴上却是耐心的应着她的问题。 “没有!”他老实的回答,答完,他又顺势反问:“那你呢?” “我?”路兮琳笑笑,“当然有啊!” “那你想象自己会遇到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在想,我会遇到那个缘份中注定的人。” “结果呢?” “结果还没遇到,就阴差阳错的被送到你这里来了。” 路兮琳说着,语气故带了几分哀怨,听得贺文渊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快。 “什么叫阴差阳错?” “本来就是阴差阳错啊,我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你扯上关系。” 事实上如果不是叶家,她甚至连他是谁,路兮琳都一无所知。 “那现在呢?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说呢?”路兮琳反问他,想到之前他的不信任,路兮琳就不觉得这能算什么好事。@^^$ “是我在问你!” “那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贺文渊竟然没有勇气说出这个“真”字,差一点,就选择了“假话”。 路兮琳微微一笑,说:“老实说,不算什么好事。” 一听这话,贺文渊不禁心里来气,她的回答还真就像他心里所想的那样,她果然不觉得这是好事。!$*! 真伤人!贺文渊忽然觉得。 不过说完,不等他接话,路兮琳又继续开口:“我一直在想,世界这么大,y市这么大,我每天要和无数不认识的人擦肩而过,但其中有一个人,却会因为彼此而停留,这是一件多么神奇而浪漫的事。可是我跟你呢,一个开车,一个步行,根本没有擦肩而过的机会,彼此之间少了很多偶然中的必然,也少了很多冥冥的缘份。” “那天下之大,只有你一个人长得像我命定的未婚妻,并且在阴差阳错中被送到我身边,难道这不算缘份吗?”贺文渊忍不住反驳。 “算啊!”路兮琳笑笑,“但缘份和缘份之间也有不同。如果我们是偶然相遇相识……也许我们会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份,可是我们之间,却是因为不可违抗的因素而被生生绑在一起,甚至只是各为所需,所以,这两种缘份是不一样的。” 贺文渊没想过她会说出这些头头是道貌似哲理的话,却又不得不承认。 而她的话,和杨岸飞曾经说过的是那么相似。 他们都同样的认为,在这人流如织的路上,于千万人中,与千万人擦肩而过,却偏偏为其中一人而停留,是缘份,也是命中注定。 贺文渊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甚至在和路兮琳结婚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将来自己会娶一个怎样的女人,又将和怎样的一个女人共渡一生。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他坚信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那又怎样?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否认缘份的存在,只是换了一种相遇的方式而已。” 贺文渊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却又不愿意承认她的话,于是辩解。 路兮琳也不与他争,只是朝他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你这么较劲做什么?我只是随便感慨感慨而已。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显得有些疲惫,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副入睡的模样。 贺文渊没有打扰她,只是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的盯着前方。 回到家里,洗完澡出来,路兮琳觉得浑身都轻松无比,吹完头发后便快速的爬上了温床。 贺文渊随后上来,两人保持着距离盘踞在各自的地盘。 也许是下午已经睡过的关系,路兮琳并不觉得乏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 贺文渊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看,也不睡觉,便忍不住问她: “想什么这么出神?觉也不睡。” 听到声音,路兮琳回神过来。 “没想什么,就是还不怎么困!” “坐了这么久车,就不累吗?” “还好啊,我买的卧铺,车上都能睡觉,再说下午不也睡了半天了!” “下午才几个小时,就够了?” “反正现在就是不困嘛!”路兮琳强调,说完,她忽的想到在火车站的时候,刚一见面,他就冲上来给了自己一个拥抱,于是唇角一扬,翻了个身侧身向他。 “我走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在火车站的时候她就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当时他没有回答,还借故回避了,所以这会儿,她忍不住又再次问他。 贺文渊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于是不由一愣。 他当然有想她,而且是很想,可是这种话要他这么直接而不加掩饰的说出来,却真的令他深感为难。 “想还是不想,不就一个字两个字的事情而已,有这么难吗?” 他的沉默让路兮琳有些微微的失落,尽管他的举动早已经说明了一切,也早已经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可是女人就是这样,无论你做得再多,她永远不满足的,还有嘴上缺失的那句。 贺文渊还是难以启齿,于是路兮琳也不再逼迫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算了,反正你不说我也知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有所谓的,就当我随便问问好了!” “想你……” 第二百四十五章解开误会 路兮琳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把话说完,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便轻轻的说了一声。 路兮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抬眼看向他,只见贺文渊垂着眼眸,样子似乎有些难为情,但刚才的话,尽管声音并不大,却依旧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你……再说一遍……” 贺文渊抬起眸子,皱着眉头瞪了路兮琳一眼,“你是聋子吗?” “当然不是……”路兮琳忽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只是好久没有挖耳朵了,听力有那么一点点受阻,再说你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谁听得见呀?!” 她听见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他,且说着,她还应景的做了一个掏耳朵的动作。 贺文渊见状,眉头皱着更深,嘴上对她的动作故作嫌恶的说:“你恶心不恶心?” “不恶心啊,所以快点快点,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路兮琳不以为意的瞟了他一眼,继续催促他。 “好话不说二遍!” 贺文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刚才他就已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好不容易说出口来,要他再来一次,他宁可去死! 说完,他干脆翻了个身,背对向她。 路兮琳见他如此,也不再勉强他,反正她本来就是想要逗逗他捉弄捉弄他而已。 他是如何冷傲的一个人,她当然知道他说那两个字用了多大的勇气,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回答,路兮琳只觉心里一片暖流划过,带着丝丝的甜蜜。 贺文渊就这样背对着她,没再转身过来,而路兮琳也同样的,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入神之时,竟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朝着他的身体靠了过去。 当她的手环住他的胳膊,来到他的胸前的时候,她分明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微微一怔,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的靠近,直到她的身体靠上他的后背,将脸贴在他后颈处靠下的地方的时候,贺文渊才蓦的反应过来。 “怎么了?”背着路兮琳,他轻声问她。 路兮琳闭了闭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柔声反问:“文渊,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贺文渊一时没太明白,“生你什么气?” “那些新闻的事……” 虽然路兮琳极不愿意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个清楚明白。 就算他真的不生气了,她也不想只是因为他不再说不再问,一个人放在心里的原因,她希望是坦承的,没有隐瞒与保留的。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老实说,心里没有一点疙瘩,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选择了不去在意,就不应该再揪住不放。 “不,有些事也许过去了过去了,可以不用再提,但有些事,就算要过去,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让它们过去。”路兮琳强调。 “所以呢?” “所以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你说,我听着。” 于是接着,路兮琳便娓娓的说了起来。 事实上对于新闻的事,路兮琳是没有太多能说的,最多只是还原一下报道上面所说的那些事情当时的情景,以及自己的真实态度。 “那天纪总让我帮他挑礼物,所以我才知道那天其实是纪总妈妈的生日,因为原本就认识,她对我也不错,加上苗苗这层关系,所以我才会买了鲜花一起过去。 吃过饭纪总本来已经答应送我回来,但没想到许昭突然给他电话,说他到y市的,约他见面。我跟许昭在k市的时候见过面,也一起吃过饭,于是也没多想,便跟纪总一起去了。他当时已经在酒店开了房间,然后我们就直接去了酒店。照片上拍到我们在前台的时候,其实是因为许昭忘了告诉纪总他的房间号码,偏偏那会儿给他电话又老是没人听,所以纪总才会到前台询问。 至于为什么我们会在酒店待半个多小时,只是为了等许昭,他说累了一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车的,所以要洗个澡,结果哪知道他一泡泡了半个小时,加上后来又吹头发换衣服啦什么的,就一直折腾了半天。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至于那些记者,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就要盯着我不放。” 路兮琳原原本本的将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为了让贺文渊更加相信她,她还不忘强调:“文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纪总真的没什么,更加没有像报纸上说的那样跟他去开房!” 其实即使路兮琳不解释,贺文渊也已经在心里选择了相信她,只是她的解释让他的心变得更加平静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很不给面子的问她:“那那天晚上呢?你跟他一起回来是怎么回事?” “哪天晚上啊?”被他这么突然一问,路兮琳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就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让杨管家去接你了吗?” “哦……你说那天晚上啊……”路兮琳恍然大悟,“那天晚上我加……班啊,因为事情多,我也不知道要加到什么时候,不想让杨管家等太久,就没让他等我,后来我看太晚,不想麻烦他老人家,所以才没给他电话。” 说到“加班”,路兮琳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她分明是为了躲他才会赖在公司里没走的,不过她可不会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毕竟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那纪远呢?你跟他一起加班?对他的好处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 一说到纪远,贺文渊就不淡定得很。 “他回公司取东西,正好看到我没走,所以就……”路兮琳这次没敢把当时的情景说得太详细,不过话说一半,贺文渊也猜到后面的事了。 “说到底还是跟那个男人扯不清楚。” “我都跟你说了我和他没什么,你还这么纠结做什么啊。”路兮琳贴着他的身体,说话时,嘴巴里的热气一下一下的扑打在他的后颈下方,虽然隔着睡衣,可是那热气还是渗透进了他的肌肤里,扰得他痒痒的。 “那你呢,怎么会知道我跟他一起回来的?”说完,路兮琳也抓准机会问他,而不等他说话,她又继续:“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杨管家告诉你的对不对?” “杨管家没那么八婆。” “那是谁啊?”路兮琳皱皱眉,又一个恍悟,“那就是杨岸飞。” 贺文渊不置可否,路兮琳则故作不爽的撇了撇嘴,怨道:“真看不出来他居然那么三八!” “那你的意思是还想瞒着我是不是?” “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合着我现在就挺高兴了?” “哎……对哦,话说,你干嘛会这么不高兴啊?”说着说着,路兮琳突然觉得自己抓到了某个问题的重点,于是问他。 贺文渊也不含糊,想也没想就回答:“你是我的妻子,你跟别的男人进出酒店,我应该很高兴?”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路兮琳提醒他。 “那也是妻子!” “你吃醋了?!” “我……”贺文渊突然语塞。 路兮琳心喜,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忽然转了话锋,低声问他。 “文渊……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二百四十六章你可不可以喜欢… 她的声音很轻,但因为彼此贴近的关系,所以贺文渊仍是很清楚的听到她的问话。 他怔了怔,想说什么,可是没等他开口,路兮琳又自顾的继续。 “我知道,你不开心,你生气,其实不过是因为你是男人,出于男人的本能,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和情绪,可是……在你的心里,真的就对我没有一点点感觉吗?” 贺文渊听着她低落的声音,对她的询问,他依旧没有出声。 “我长得不好看,也没有和你门当户对的家庭,甚至不像别的女孩一样温柔听话,总是跟你吵架给你惹麻烦,但……如果这些是你不能接受我的原因,我也可以改,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是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喜欢我?”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在她的心里,她真的很渴望,渴望着贺文渊的回答,渴望着他的感情。 好不容易这样和他毫无保留的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所以她希望这对自己来说是另一个开始。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甚至从未动摇。 “你很好……”片刻的沉默过后,贺文渊终于出声回应她。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柔,却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路兮琳以为他会继续说些什么,但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他再说话。 而明明知道这是好人卡,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他:“既然我很好,那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 贺文渊默了几秒,忽然转过身来面向她。 由于刚才的姿势的关系,这一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亲密而暧昧,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彼此呼吸里散出的气息。 路兮琳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不由的愣了愣,却并没有因此而躲避或者拉开跟他的距离。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迎着他的目光。 对视数秒,贺文渊终于开口。 “如果明知道我娶你是另有目的,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明知道我的生命里有另一个女人,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确定自己的感情,甚至不确定将来会不会爱上你,你是不是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或者我对你说,我们之间也许没有结局,你是不是依旧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一连说了四个假设,而除了第一个假设是从一开始就是真实的之外,另外的三个,无非是他想要看看她的决定,是不是足够坚定。 而他,生命里会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却只会是她路兮琳,而他,也许在这之前,他的确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他可以说,他爱她,至于结局,对他贺文渊而言,无论任何事情,结局都不是别人给的,他想要怎样的结局,就一定会是怎样的结局。 他会这么假设会这么问她,只是不想误了她。 他不希望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者只是长久的相处中,因为时间而心生的依赖。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呢?” 路兮琳心疼的反问。 她会心疼,因为那些假设,可是她却不会退缩,因为她爱他。 这就是她的爱情,义无反顾,无所畏惧。 “如果我愿意,你可不可以喜欢我?” 她问他,这一问,贺文渊却是有些震惊。 “你真的确定吗?” 路兮琳点点头。 接着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了几秒,然后贺文渊长臂一伸,便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怀中。 “不管你的生命里还有谁,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会喜欢我,我也不管将来我们的结局如何,我喜欢你,我不想掩饰,也不会改变。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一刻一分一秒……” 路兮琳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闷气的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即便没有他确切的回答,可是这个拥抱,她却觉得饱含了许多她以前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那里面,也许有他的感情。 贺文渊拥着她,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贺文渊感到自己的某个部位正在迅速的做出反应,但他并没有做出更多的举动。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个好的时机,至少他现在不希望让路兮琳认为他只是想要得到她。 路兮琳很快在他的怀抱里睡去,贺文渊轻轻的松了松长臂,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人儿,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路兮琳,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生命中的那个女人,她叫路兮琳,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也会给你和我一个最美满幸福的结局……” 贺文渊拥着她,在她的耳边喃喃的说着。 * 路兮琳辞职,纪远能将原因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说到底,这一切还是由钟肖萍而起。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钟肖萍,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去质问她指责她。 而自从新闻的事情过后,对于钟肖萍的邀约,路兮琳也是能推则推。不是她想避闲什么,只是她那段时间实在没有太多心情应付,即便是关心,在那个时候对她来说,也更像是一种负担。 第二天,路兮琳接到钟肖萍的电话,想想之前自己对她三番两次的婉拒,加上后来自己离开了一个月,她和她倒是真的有些日子没见了。 而她原本也不知道新闻的事跟钟肖萍有关系,所以这次,她也没多想,便答应了她的见面之邀。 第二百四十七章我听纪夫人说喜… 咖啡厅里,钟肖萍见到路兮琳,一脸的欣喜。 “芳婷啊,咱们可真是有些时候没见了,怎么,最近很忙吗?你看你,都瘦了一圈,回头啊,让远儿给你安排个轻松的职位。” 钟肖萍说着,脸上更是露出心疼的神色。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路兮琳只是无奈的笑笑,才道:“伯母,我已经辞职了,纪总没有告诉你吗?” “辞职?”钟肖萍果然一脸讶异:“怎么了芳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辞职了?” 她要是辞职了,那纪远还怎么近水楼台,岂不又少了一个更多时间相处的机会? “也不是突然,其实是之前早都已经想好的,而且我都辞职一个多月了。”路兮琳笑着说。 “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同事欺负你了?还是工作太累了?”钟肖萍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路兮琳听罢,多少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伯母,真的没事,你就别瞎猜了。”只是回答归回答,她却并不提辞职的原因,“好了伯母,咱们不说这个了,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一直不在y市,所以都没能去看看你。” 在外面的一个月,钟肖萍没少给路兮琳电话,但她都因为人不在y市,所以没能跟她见面,也没能去看她。说到这个,路兮琳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没关系没关系,这不见面儿了吗。”钟肖萍连声笑说,“那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儿啊?”说着,又顺口问她。 “闲在家没事,就出去转了转。” “哦……那也好,这人呐,在家闲久了,可是会发霉的。” “那伯母你呢,最近好吗?” “好好,不过要是有你经常陪我的话,那就更好了。”钟肖萍意味深长的说。 “呵……如果伯母有需要,我有时间就一定会陪你的。” “那可说好了啊。”钟肖萍听她这么说,立即像个孩子似的强调。 路兮琳笑了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钟肖萍敛了敛脸上的笑意,露出一丝忧色。 “对了芳婷,之前新闻的事……你还好吧?” 其实那天过后,她就想知道路兮琳的反应,也想问问她有没有发生什么,所以她一直想约她,但路兮琳却一直婉拒,两人便一直没能见上面,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她也有问过纪远,但纪远就是一问三不知,除了“不知道”三个字外,他什么都不说。 钟肖萍当然不相信,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所以这次好不容易终于见上面,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路兮琳是不大愿意提及这件事的,尽管和贺文渊之间的误会已经澄清,可是对她来说,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这好在是误会消除了,要是没有消除呢?这次自己旅游回来,又该怎么继续面对贺文渊? 她简直不敢想。 不过这么想归想,钟肖萍既然问,她也不好不理会,于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 “真的吗?”钟肖萍反问,“那文渊,他没有误会什么?” 对她的询问,路兮琳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出于关心,所以她也老实回答:“他一开始是误会的,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开了,所以没事了。伯母,谢谢你关心!” 听到前半句,钟肖萍还心里暗喜,可是一个转折,让她那丝喜悦顿时消散无踪。 再听她还特地谢谢自己的关心,钟肖萍有些不太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讪讪的说:“呵……呵呵……只要你们没事就好,误会这种东西,的确太伤感情……” 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是有多懊恼。怎么能就消除了呢?难道贺文渊对自己老婆跟其他男人开房这种事都能大度到不计较? 事实上贺文渊当然没有那么大度,只是她不了解他和路兮琳而已。 “是啊,好在都过去了。”路兮琳感慨。 “你跟文渊结婚多久了?”钟肖萍状似无意的问。 路兮琳愣了愣,随即笑道:“半年多了。”说时,自己都不由地有些惊讶,不知不觉,都已经半年多了…… “文渊……他对你好吗?” “嗯。”路兮琳点点头,对她关心的问题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 “唉,你说,我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你,那该多好。” “嗯?”路兮琳蹙蹙眉,问:“伯母怎么突然这么说?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要是早点遇到你的话,那我一定会把你留下来。” 路兮琳更加听不懂了,“伯母,我……不明白你的话。” “呵……傻孩子。”钟肖萍轻嗔一声,“留下来给我自己做儿媳妇!”她毫不掩饰的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但脸上却是笑得很随意,以至于路兮琳没有当真,也根本不可能当真。 “伯母,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就当我是开玩笑吧,不过我呀是真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要是你做了我的儿媳妇,我估计我都能多活几年。”钟肖萍半真半假的说着,路兮琳听了,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伯母,看你说得,你也太夸张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过得幸福呢,那当然最好,伯母也替你高兴。但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呢,伯母也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委屈自己,多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伯母啊,还盼着呢……”钟肖萍意有所指,路兮琳心下疑惑,却没有时间多想。 而她笑着正准备接她的话,却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夫人如此抬爱,恐怕我太太要辜负你一番心意了。” 听到声音,钟肖萍和路兮琳几乎同时望向声源,而看到来人时,两人的表情都不由一滞。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走到路兮琳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微笑着看向钟肖萍。 “你怎么来了?”路兮琳侧着望着凭空而降的他,轻声问。 贺文渊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依旧直直的看着钟肖萍。 “纪夫人,你好!”他这才正式跟钟肖萍打招呼。 两人之前曾一起去过路兮琳的家里,所以彼此之间也算认识。更何况对钟肖萍来说,那张和年轻时的贺震有几分相似的脸,自从上次见面,就已经烙进了她的脑海里,她又怎么可能会忘了他? 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 钟肖萍听到他的话,脸上虽然笑着,却隐隐的带着些许讪意,只是她将那讪讪之意掩藏得很好。 “你好啊贺先生!”她笑着回应,“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钟肖萍随意的找着问题问他,贺文渊淡淡一笑,说:“就那么巧,我到这边有事,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们,就进来打个招呼。” 咖啡厅位于闹市中心的平街一楼,两人又坐的靠窗的位置,所以从这外面经过时,只要稍一侧目就能看到二人,而贺文渊会从这儿路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要说他真的只是路过,偶然发现她们,钟肖萍是肯定不信的。 巧合归巧合,但有些事情巧合过了头,就失去了可信度。 “那贺先生要喝点什么?”钟肖萍一副地主之宜的模样。 “谢谢,不用了。”贺文渊一边道谢一边婉拒,还挥手示退了跟上来的服务生,然后又继续说道:“刚才我听纪夫人说什么喜欢我太太,想她做你的儿媳妇?真是感谢纪夫人抬爱,不过我太太已经是有夫之妇,你要真喜欢,那应该找的人也是你儿子,而不是我的妻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你不要跟我说回… 贺文渊说着,钟肖萍脸上讪讪的,有些尴尬,而路兮琳更是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只当钟肖萍只是开开玩笑说说而已,可是贺文渊的话却分明有些夹枪带棍,语气也不怎么好,于是不禁有些着急。 怎么说钟肖萍也是长辈,又是纪远的妈妈,她当然不希望贺文渊对她不尊重,那不仅让钟肖萍没面子,自己也会很没面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刚来吗?怎么会听到这么多的? “贺先生说得是,不过这世上始终不再有第二个芳婷。” 尴尬之色已经不知所踪,钟肖萍的话则别有意味。 路兮琳没听出来,贺文渊却得明白。 不过他没再给她多说,只是话锋一转,对她说:“既然这么巧碰到,那相请不如偶遇,中午一起吃饭吧?” 路兮琳听罢,看了看时间,果然已经到了午饭点,于是也连忙笑着附和贺文渊的话:“是啊伯母,你看咱们聊得都差点忘了时间了,既然难得一起出来,就一起吧!” “呵……谢谢,不过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钟肖萍婉拒,路兮琳却仍然继续劝说。 “怎么会呢伯母,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就别推辞了!” “真的不用了芳婷,咱们有空什么时候都可以再约,你跟贺先生一起,就别让我去做电灯泡了!” 钟肖萍再次拒绝,路兮琳正要接话,却被贺文渊抢了先:“既然纪夫人都这么说,那你就别再强人所难了。” 听贺文渊这么说,路兮琳也不再坚持,再说,她是不介意,贺文渊介不介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随后,贺文渊便带着路兮琳先行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还一直揽着路兮琳的肩膀,一副亲密温柔的模样,直接钟肖萍看得两眼发直。 秀恩爱?哼,死得快! 钟肖萍在心里忿忿的想着。 “你不是路过这里吗,开车怎么路过的?”上了车,路兮琳忍不住疑惑的问贺文渊。!$*! 贺文渊瞄了她一眼,颇有些鄙视的说:“你还真当我是正好路过?我有那么闲吗?” “啊?那你刚才说的……”路兮琳指了指咖啡厅的方向,“什么意思啊?”她糊涂了。 “早上东西落家里了,上午回去取的时候,快到家门口,正好看上了出租车,所以就顺便跟了过来。” “那你在外面等了很久?” “没有啊,看你跟纪夫人进了咖啡厅,我就折道回家了,不过没想到你们居然坐了这么久,我再过来你们竟然还在。” “你好无聊啊……” 听了他的话,路兮琳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变相监视我吗?” “我要不看着你,我看哪天你给你拐了还帮别人数钱。” “什么意思啊?谁会拐我我又帮谁数钱啊?” “也许不是数钱,而是叫别人‘妈’!” “噗……你这又是说的哪儿跟哪儿啊?一会儿钱一会儿妈的,你没发烧吧,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胡话。” “难道纪夫人不是这么说的?说喜欢你,想你做她的儿媳妇,那你要做了她的儿媳妇,你还不得叫她‘妈’?” 贺文渊想想心里就来气,那个纪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对路兮琳这说种话。 听到他这么一说,路兮琳才忽的想起什么,于是恍悟道:“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说,你到底来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多久我是记不得了,不过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 “可是你不是刚到吗?” “我就坐在你后面!” 事实上他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钟肖萍起身,似乎是要去卫生间,于是才趁机进了咖啡厅,挑了路兮琳后面的一张桌子坐下,所以钟肖萍和她都没有发现他,而她们二人的聊天内容也就这样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贺文渊的耳朵里。 “哎,你这人也太阴显了,跟踪就算了,还窃听!”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居然有人会打你的主意。” 贺文渊说话时,语气里多少有些不快,路兮琳却不以为意,只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安慰说:“好了好了,什么打主意啊,你真当我有那么抢手啊,伯母就是随便说说,你难不成还当真了么。” “有些话是可以随便说说,但要你做她儿媳妇这种事能随便说吗?要说她没点想法,我信都不信,再说纪远本来就对你虎视眈眈。” “喂,你这样,我可要理解为你在吃醋罗!” “我还吃酱油呢。”贺文渊没好气,“吃醋”两个字实在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路兮琳却是乐得嘻嘻一笑。 下午,路兮琳接到定远的电话,是再次提醒她去公司办辞职的。 之前因为有几个领导的签名没有拿到,之后自己又一走就是一个月,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 流程已经又回到翻译部,路兮琳签完字出来,在办公室里和昔日的同事们闲聊了片刻,这才道别离开了公司。 原本她还想以下属的名义再和纪远道别,不过他正好有事外出不在,路兮琳只得做罢。 纪远晚上回到家里,见到钟肖萍的时候,钟肖萍还因为白天的事情有些郁郁难欢。 见状,纪远不由疑惑:“怎么了妈,谁惹你了这是?怎么气呼呼的样子?”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贺文渊!”钟肖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他?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听到纪远这么询问,钟肖萍颇是委屈的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纪远听了,心里有些恼火。 “妈,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妄想,也不要异想天开,不要伤害芳婷,你怎么就是不听?” 钟肖萍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反而一本正经的道:“你懂什么,有些人不是等来的,而是要自己争取。妈这可都是为了你,你到底理不理解我的苦心?” 纪远见说不通,也懒得再理会她,干脆一个人进了房。 钟肖萍却是看也不看他,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个生着闷气。 尽管那天晚上,面对路兮琳的坚定,贺文渊在口头上并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但路兮琳认为,那个拥抱就是他的回答,所以那天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无比愉悦的状态,无论什么在她眼里都变得顺眼起来。 而贺文渊的表现也同样的让她温心,尤其是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与神色都变得比以前温柔的时候更加温柔,那种感觉,让路兮琳觉得两人就像是一对仍旧处于热恋中的夫妻一样。 路兮琳想,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停留在这样的时光时,那也好,至少可以不用去想那些饱含太多未知的以后。 不过甜蜜的日子好归好,却也因为时间关系而让路兮琳感到乏味。 她一向不是个能静下心安享清闲的人,贺文渊在的时候还好,她的眼里只有他,即便只是两个人静静的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她也觉得很充实。 可是贺文渊毕竟还有公司要打理,所以更多时候,路兮琳都是一个人在家里,这让本就无所事事的她很快感到乏味无聊。 所以才不过短短三天,路兮琳就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这天,趁着贺文渊忙完过后,她便直接跟他开了口。 “文渊,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嗯。” “我准备继续去上班。” “你的意思是,你这是通知我,而不是和我商量?”贺文渊挑眉问。 路兮琳蹙了蹙眉,说:“一样一半吧。”这么回答,纯粹是为了给他面子,事实上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跟他商量的必要。 这本来就是她的事! “在哪?”贺文渊也不跟她纠结,只是随即反问,而问完,没等她接话,他又自顾继续:“你不要跟我说回定远。” 第二百四十九章来的不是时候的… “我倒是想回去呢……”路兮琳撇撇嘴嘀咕。 “你说什么?” 贺文渊皱了眉头。 “没没没,没有。” 虽说两人误会已除,但路兮琳知道,贺文渊对定远和纪远仍然很敏感,所以她赶紧摆手否认,接着又道:“我只是说想继续上班,不然在家真的要无聊死了。” 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示意他说:“我的身上啊,都快闲得掉皮了。” “真的掉皮了?”贺文渊眸光一闪,坏笑着问。 路兮琳却一心都在上班这件事情上,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坏笑,于是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贺文渊见她中计,忽的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然后抱着她一起倒向软床。 “掉皮这么严重,看来我要好好的检查检查,然后再给你对症下药。” 说着,他的手已经来到她睡衣的钮扣处,并且眨眼之间,钮扣便已经被解开了两颗。 路兮琳下意识的将手护到胸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想干嘛?” “你不是说身上掉皮了吗?当然是查看你的伤情了!” 贺文渊坏笑着说,说完,大手将她的小手轻轻一握,再稍一用力,便给扳离了她原来的位置。 “文、文渊,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啦……”路兮琳连忙解释,心里却不停的翻着白眼。 拜托,难道男人真的就是这样么,随便打个比方,都能扯到男女之事这种事情上面来?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就屈解了她话里的意思的。 “现在才找理由,不觉得太晚了吗?其实你就是想我帮你检查身体,对吧?”贺文渊边说,边解掉她睡衣的最后两个钮扣,未着内衣的身体很快便在他熟练的动作中裸露出来,并且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面前。 尽管已经几次这样的袒诚,可是路兮琳还是非常的不好意思。如果说那是矫情,倒不如说是女孩子本能的矜持,更何况还是未经人事的路兮琳。 她的身体总像是带着一股莫名的诱惑力,贺文渊每一次看到她的裸露的肌肤,都有一种本能的冲动。 他原本也以为这种冲动只是本能的反应,但他很清楚,对路兮琳的渴望,似乎并不止是本能而已,也不是因为三番两次没有吃到她而渴望,而是一种对她真真切切的喜欢。 路兮琳已经不是似初时那般对他还带着本能的抗拒,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在他的注目之下,显得羞涩而娇媚。 贺文渊唇角带着浅笑,路兮琳侧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文渊……别、别看……” “为什么?这么美丽的身体,如果不看,岂不是浪费?”说着,贺文渊更是将脸往她的胸前凑得更近了些。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捉弄她,问:“哪里掉皮了?我怎么没看到?” 路兮琳苦了苦脸,脸上已经红霞满天。 只是就在贺文渊试着用手指试探时,一股却粘湿让他感到一丝不对。 他合起两根手指的指肚揉了揉,似乎比之前的感觉要更粘一些,于是他疑惑的垂眸一看,两根手指上,正沾着红色的液体。 fuck! 贺文渊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真该死,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关键时刻来败他的兴,贺文渊顿时好不郁闷。 可是路兮琳却毫不知觉。 她半眯着眼躺在床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的身体还沉浸在刚才的余感之中。而贺文渊停止抚摸与挑逗之后,一小会儿间,路兮琳竟是有些难耐,但她仍然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爱抚再次降临。 不过片刻过后,她终于觉出了他的异样,于是睁开眼问他:“怎么了?” 问话时,她的脸红红的,声音也不大,她始终是不好意思的。 “你家亲戚来了!” 贺文渊抬起手指,一脸郁闷和无奈的说道。 路兮琳看到他手指上的红色,神色一怔,一片尴尬挂在脸上,接着更是慌忙的从床上爬起来奔进了卫生间。 洗了身体又换了新的小内内并且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这才红着脸回了房间。 贺文渊已经坐到沙发上,路兮琳尴尬而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去了床前。 看着床单上的红色印记,路兮琳更是尴尬不已。 “我把床单换一下。”说着,她赶紧抽掉床单然后出了房间。 拿了新的床单回房的时候,贺文渊已经不在房间里,而卫生间里则传来“哗哗”的水声。 贺文渊站在花洒下面,心里那个郁闷啊懊恼啊,他简直快要疯掉了。 这都已经第几次了?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难保不会给折腾出毛病来。 想到这里,他更是好不抑郁。 洗完澡出来,路兮琳已经换好了床单爬上了床。而两人刚一对上眼,都各自很快别开视线。 好不容易培养出情绪来,竟然遇到大姨妈造访这种事,别说贺文渊,就连路兮琳也是很郁闷的。 不过可不要误会她是嫌弃自己没能失身成功,而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奇葩了,说出去大概会笑掉别人大牙的吧? 当然了,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打死都不会说出去! 贺文渊擦干头发上床,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出声问:“你……还好吧?” 老实说,她还真的蛮担心他的,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在关键时刻“咔嚓”,虽然没有过ooxx的经历,不过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你说呢?”贺文渊回看了他一眼,眼神和语气一样,各种幽怨各种郁闷各种无力。 “我……怎么知道呀!”路兮琳撅撅嘴,脸色微红。 “你怎么就那么会折磨人,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废掉的。” 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贺文渊心里就各种幽怨各种来气。 “呃,这个也不能怪我呀,我怎么知道。”路兮琳很是委屈。 “你自己的生理期日子都不记得吗?”贺文渊没好气。 路兮琳扯扯嘴角,“不是不记得,而是本来就不大准呀,有时候会早几天,有时候又会晚几天,我哪知道这次会是早几天的。” “真是浪费感情,亏我还那么卖力的表现!” 贺文渊继续抱怨,“我要真废了,看你怎么办。” “呵……呵……”路兮琳干笑一声,她想说你要是废了,我再找别人就是,不过她不确定这句话会带来的后果,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好将这话咽进肚子。 “笑什么?”贺文渊睨了她一眼,蹙着眉问。 路兮琳连忙摇头:“没、没笑啊。” 贺文渊却不相信,还紧追不放,眯了眼眸看她。“你该不会在想,我废了你就找别人吧?” 路兮琳脸色一僵,眨了眨眼,再次摇头,并且这一次,还加重了摇头的频率和力度,“当……然没有了,我怎么会那么想,你把我当、当什么人了!” 否认,坚决否认,虽然刚才心里的确那么贱贱的想过,可是想和说是两回事。 “哼,最好没有,因为你想都别想!就算我废了,我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 说这话时,贺文渊就差没有咬牙切齿了。可是路兮琳却听得心里喜滋滋的,他似乎越来越容易吃醋,连这种根本就没谱的事情,也会让他醋意满满。 更重要的是,这一刻的他,让人觉得好可爱,语气和神情都调皮得像个孩子一般。 不过也让路兮琳一时恶作剧心理大起。 她不以为的笑笑,撇着嘴说:“那个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贺文渊一听,怒目圆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你说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罗。”路兮琳故意逗他。 贺文渊双眼一眯,将脸往她面前凑了凑,严肃的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正法了。” “大姨妈不会允许的!” “二姨妈来了也不管用!”说着,贺文渊就要翻身上来,路兮琳见状,连忙伸手压住他的身体,嘴里连声说道:“不行不行。” “还说不说由不得我了?”贺文渊问。 路兮琳摇摇头,见好就收:“不说了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贺文渊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于是改欺为爱,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虽然吃不成,那总可以这样抱着她吧。 算了,吃不吃反正也是早晚的事,都这么几次了,他不介意再等一次。 第二百五十章走不出阴影的念念 那天晚上的结果就是,不仅工作的事情没有讨论个所以然出来,还让贺文渊和“废”又拉进了一大步距离。 第二天,路兮琳收到寄给贺文渊的明信片,一看,原来是自己在w市寄出来的那张,也是旅程的最后一张。 晚上贺文渊回来,路兮琳把明信片给他看,又跟他讲了自己在福利院的事情。 末了,忍不住有些感慨:“那些孩子真的好可怜……” 联想到她的身世,贺文渊虽然不能感同深受,却也能体会到那份心里。而他安静的听着,眸光里一片柔和。 他拥她入怀,温柔的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不过他没有告诉她,之前的几张明信片,他是如何宝贝如何珍惜。 工作没有个结论,路兮琳只能继续赋闲在家。 往好听了说,就是全职太太,说难听一点,就是个无业游民,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曹念念得知她回来过后,原本是打算约她见见面吃个饭的,无奈这段时间她也忙,所以才人一直拖到现在。 见面后,路兮琳便忍不住向她大倒苦水,投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是如何的无所事事,这让曹念念听得黑线连连。 “大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多少人就梦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那她们的梦想也太不值钱了!”路兮琳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 “所以你现在只管做好你的贺太太就是了,工作不工作的,以后再说吧。” 路兮琳叹了一声,倍感无奈,除了以后再说,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末了,曹念念又贼贼的一笑,说:“对了,恭喜你啊,你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仅消除了误会,还一举抱得美男归!” “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一声,“还美男归呢,你可别酸我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哟,你这是假谦虚呢还是真得瑟啊,难不成贺文渊这种姿色的在你眼里还连个美男的等级都混不上?” “哈……”路兮琳笑了起来,“我懒得理你。”说着,她微敛了下神色,转而问曹念念:“那你呢?有没有新目标啊?” 路兮琳没想那么多,心里怎么想也就怎么问了,可是曹念念则不同,这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口,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所以听到路兮琳的话,她不由地眸光一暗。 而路兮琳见状,也立马识趣的闭了嘴,打住了话题。 接着,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提议去逛街。 从太平洋到广夏,曹念念一个人扫了不少货,反观路兮琳,反是寥寥无几。 不过曹念念家境殷实,所以她如何消费都不足为奇,路兮琳则不同,她的每一分钱都不敢乱用,之前出去旅游,已经是她奢侈的极限了。 在广夏逛了半天,两人都有些乏累,于是打算结束此次购物之旅。 只是刚到一楼大厅,二人便同时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叔?”路兮琳嘀咕一声,曹念念则拉着她的手,准备马上离开。 但路兮琳死死的拉着她的手,且正愣着,贺文策已经从不远处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他刚才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们两人。 “逛街?”贺文策笑着招呼。 对发布会的事,他虽然明知道曹念念撒了谎,也心有不甘,但此时却也只剩无奈。而说话时,他的目光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曹念念的身上。 “是啊,小叔你怎么在这里?”路兮琳扯了扯嘴角,回答,曹念念却是别着脸,看也不看他。 “哦,没事过来转转!”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好,你们也玩开心点。” 短暂的几句寒喧后,路兮琳便和曹念念一起跟他道了别。 虽然贺文策与曹念念两人并没有相互招呼,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动。 看着路兮琳和曹念念离去的背影,贺文策站在原地,竟是有些莫名的失神,一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流里,他这才回神过来。 至于曹念念,看到贺文策时,依旧心动,也心痛。 上次的事情过后,到现在两人已经几个月不见,可是她却没有一刻忘记过他,而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她都无法忽略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她依旧是喜欢他的,她很清楚,但她又无法不介怀他曾经对自己的欺骗,害她差点对自己的朋友做出大义不道之事,所以依旧喜欢的同时,也依旧的痛恨着他。 道过别后,路兮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穿过往来的人流到达贺文策所在的地方。 尽管贺文策同样的看着她和曹念念,但两人的目光却并未相遇,路兮琳意识到这一点时,不由的愣了愣。 “还没放下吗?”出了广夏,一边走,她一边问曹念念。 曹念念撇撇嘴,“什么放下?” “跟我装什么?”路兮琳又问,“刚才我小叔一直在看你。” “没事提他干什么。” 想归想,不忘归不忘,她却一点都不想再提到贺文策。 “没事当然不用提他,可是刚才咱们偶遇了呀!” “那又怎么样?总之不要再跟我提这个人!” “唉……”路兮琳忽然轻叹一声,“还这么大反应,看来是心结未了……你呀,嘴上说不提,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忘,对不对?” “什么了不了的,他那种人,我不忘你还指望我记着他?”曹念念不悦的瞟了路兮琳一眼,“还有你啊,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我没忘,可是我也不像你,明明心里放不下,嘴上却死不承认。” 虽然她的确有憎恨过贺文策,但事实上,其实也没有那么恨。 “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说,哦对,我还喜欢他,我忘不了他,这样才对吗?” 曹念念莫名的心烦起来,说着,更是大步朝前,将路兮琳甩在身后。 路兮琳站在原地怔了几秒,这才抬腿跟了上去。 “念念,念念……”她边追边喊,一连喊了好几声,曹念念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突然这么生气?”好不容易追上她,路兮琳便问。 曹念念站在原地,垂着脑袋,视线落在脚尖上。 好一会儿,才听她小声的开口:“兮琳,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很贱?我真的忘不了他……” 说着,她的声音竟是带着几分哽咽。 她一这样,路兮琳倒是有些慌了。 “念念,别这样……”路兮琳揽了揽她的肩膀,转着眼珠小心的瞅了瞅周围的路人,果然有人狐疑的打量着她和曹念念,这让路兮琳更觉不自在,于是赶紧劝她。 好在曹念念没有像她想象中的当街大哭,默了几秒钟后,便见她抬起起头,侧目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但路兮琳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泪光。 “我没事兮琳,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院了,空了再约!” 说完,她甚至不等路兮琳反应,便已经提着大包小包融进了人流里。 路兮琳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感伤。 她知道曹念念对感情的态度,她是不动情则已,一旦动了情,便会全身心投入,就像自己一样,无论贺文渊怎么想,她对他的感情,都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轻叹一声,路兮琳收回目光,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惆怅。 第二百五十一章小叔是个什么样… 受曹念念的影响,路兮琳心情低落得很,一直到晚上看到贺文渊后,才稍微的有了些许精神。不过贺文渊还是看出了端倪。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贺文渊问。 路兮琳笑笑:“没有,可能是白天逛得累了。” “那晚上就早点休息。” “嗯……”路兮琳点点头。 躺在床上,路兮琳枕着贺文渊的胳膊,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文渊,小叔,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之前发布会的事情之外。”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贺文渊声色柔和,但说到贺文策,却不难听说他语气里的严肃。 “还记得我的那个朋友吗?和小叔一起出现在发布会上的那个女孩儿。” “嗯。” “她爱上小叔了。”路兮琳低声说,“就算小叔做出过欺骗她又伤害我的事,可是她还是很爱他,但是小叔……我很担心,所以就想问问,小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语气有些惆怅,贺文渊听了,也默了几秒钟才开口。 “文策……”只是刚说了两个字,却是不知该如何继续后面的话。 贺文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老实说,贺文渊自己都不太好形容。 他除了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外,自己所知的他,便是一直处在自己的对立面,和邓琪一起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夺贺家的产业。 至于他的为人,如果真的严格说起来,再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似乎也没那么差劲,至少他的私生活并不靡烂,做事认真,对人友善……如果这些都可以算是优点的话,贺文渊忽然觉得,其实他的优点还是挺多的。 “他怎样?”见他说了俩字儿又沉默了,路兮琳便忍不住又出声问他。 贺文渊敛了神,轻叹一声,说:“其实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吧……”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贺文策做出正面的评价,一直以来,他都是痛恨他的。 “怎么个不错法?”路兮琳追问。 “嗯……”贺文渊默了默,接着说道:“私生活不乱,对人友善……这样算不算?”他把刚才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末了却一副难以判断的语气反问路兮琳。 路兮琳点点头:“当然算,不过……就这两点?” 难道他想了半天就想到贺文策两个优点?还这么不确定,那这个人事实上到底是有多差劲?只是她不知道,对于贺文渊来说,贺文策的这些东西本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类,他在意的,只是贺文策对贺家的一举一动,而他要做的,就是与他抗衡而已。能想到这两点,并且对他做出评价,已经是他对贺文策最大最高的赞赏了。 “两点还不够?”贺文渊垂眼看她,问。 “也不是不够,只是觉得是不是太少了点。”路兮琳嘀咕。 “少?那你觉得一个人该有多少优点才正常?”贺文渊又问,至少他觉得对贺文策来说,这两点是已经足够了。 路兮琳想了想,说:“最少也有五六个吧……” “那你说说看我的优点。” “你?”路兮琳抬眼看了他一眼,借着灯光见他瞳眸里满是期待的样子,她莞尔一笑,问:“这么想听?” “废话,赶紧说!” 贺文渊竟是有些迫不及待,路兮琳却是故意蹙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模样。 好几秒钟,她都没有说话,这让贺文渊有些着急。 “让你说说我的优点就这么难?还要想半天?”他忍不住开口追问,路兮琳“噗哧”一一声笑出声来。 “看你,急什么,你以前这么差劲,给我的回忆本来就没有多少,我不想一想怎么想得出来。” “我差劲?我怎么差劲了?”贺文渊不满,连声质问她。 路兮琳鄙视的白了他一眼,便开始数落起他的“罪行”:“脾气差,三天两头找我麻烦,对我态度僵硬,冰冷,还老不拿正眼看我……” 只是说到最后,路兮琳却是有些难再继续,而她突然发现,自己所谓的他的“差劲”,到最后却只是这些不足为道的小事,除了这些之外,他在自己心里,竟然没有什么不好。 贺文渊听了,眉头紧皱。 他真的有这么差吗?他以前对她真的是这样? “我真有这么对你?”心里想着,贺文渊竟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口。 路兮琳撇撇嘴,“你以为呢?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对我有多温柔?”说时,她的语气她的眼神她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幽怨与委屈,故意渲染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带来的创伤。 贺文渊见了,果然心里一疼,臂上的力量也随之收得紧了一些。 “那我现在不是在弥补吗。” 他将她的头固在自己胸前,双唇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似乎还带着愧歉之意。 路兮琳贴着他的胸膛,心里甜滋滋的,脸上露出微笑。 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好一会儿,路兮琳忽然一个激灵,连忙挣了一下,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喂……我说,咱们是不是太夸张了,不是在说小叔吗,怎么发展到最后成了说你了?” 说着,路兮琳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自己和贺文渊的行为很是无语。 不过贺文渊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勾起唇角,不以为意的说:“他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俩在一起,当然是说你跟我。对了,你刚刚光说了我的缺点,我的优点你还没说呢!” 一句话,贺文渊又成功的将两人谈话的主题回到了自己身上。 路兮琳听了,很是无奈的吐了口气。 “叹什么气?赶紧说!”贺文渊却是不依不饶,又催促她。 路兮琳朝天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恐怕今天晚上会很难过了。于是她只好开口一一的细数了起来…… “你长得高,长得帅,又有钱,简称高帅富……以前很冷,现在很体贴,以前很凶,现在很温柔……” 路兮琳想到什么说什么,听起来似乎都是些很不起眼的小细节,但对她来说,都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而听到贺文渊耳朵里,虽然他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有些幼稚,可是不得不说,他的心情是愉悦的,尤其是听到她把这些细节的东西说得这么认真这么仔细的时候,他知道,她对自己是如何的用心。 想到这里,贺文渊心里暖暖的,也更柔软。 第二百五十二章你到底有没有想… 因为没再上班,路兮琳干脆回了一趟家,只是对兰姨,她只字未提自己工作的事,她实在不愿让兰姨担心。对自己非周末回家,她也用了加班补假来搪塞。 出去旅游的一个月,她正好错过了中秋节和国庆节,所以这次回来,兰姨很是高兴。 但高兴之余,有些事情却也不得不面对。 两人闲叙的时候,路兮琳忽然提到钟肖萍。 “兰姨,这段时间,纪夫人有来过咱们家吗?” 之前和钟肖萍见面,没有听她提起苗苗,所以路兮琳不由疑惑。 “一开始来过几次,但是……后来就不来了,不过电话倒是没有断过。”兰姨回答。 “怎么突然不来了呢?” “还不是因为苗苗。” “苗苗?”路兮琳讶异,“苗苗她怎么了?” 说到这个,兰姨就忍不住叹气。 “她来的时候,苗苗连见都不肯见她,不是躲到同学家,就是拉着行宇跑到镇子上不回来,每次她都是高高兴兴的来,结果却是垂头丧气的走。” “这孩子,也不懂事了。”路兮琳不由的责了一声,“她不是都认可和纪夫人的这层关系了吗,怎么还这样?” 路兮琳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的出声,末了又继续问道:“那纪夫人在后来的电话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兰姨轻叹一声,无奈的笑道:“还能说什么?还不就是问问苗苗的情况,然后拜托我,希望我好好劝说苗苗之类的。” “那苗苗现在是什么态度啊?” “苗苗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乖巧懂事听话,可出倔,她认定的事情,有多少能够轻易改变的?” 说到这个,兰姨多少有些无奈,而路兮琳也能理解,就像她说的,苗苗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认定的事要她做出改变,那非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不可,更何况这件事这么突然,换作自己,也未必承受得了。 “唉,那也没有办法,换了我,我也接受不了啊!只能慢慢再做工作吧!”!$*! 路兮琳叹了口气,颇是无奈的说。 兰姨点点头,以示附和,只是末了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回头啊,你好好劝劝你妹妹。” “嗯。” 晚上,路兮琳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在家住一晚,贺文渊得令,嘱咐了她几句后又给她找了理由搪塞谢娇容的询问。 虽然她已经知道路兮琳身份的事,但在所有人的面前,该演的戏仍然然要继续演下去,即使每个人的心里都心照不宣,可是谁都不能说,谁先说,谁就会失去先机,被对方压制。 这样的状况实在太过微妙,但却每个人都很好的把控着自己。 见到路兮琳在家,苗苗开心得不得了。 除了兰姨,路兮琳就是她最贴心的人了。而有些对兰姨不能说的话,也能毫无保留的向路兮琳倾吐。 “苗苗,我听说纪夫人来过咱们家?”路兮琳问。 “好好的干嘛提到她?” 苗苗并不想提到钟肖萍。 “兰姨说你躲着连面都不见?” “什么叫躲着不见?我那是忙,没有时间!” “你一小破孩儿,有什么事能忙到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的?” 路兮琳轻责一声,苗苗顿表不满:“什么叫小破孩儿啊?再说我怎么就不能忙不能有事?” “你还顶嘴是不是!”说着,路兮琳故作不悦的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说纪夫人一把年纪了,大老远过来看你,你却躲着连面都不见,还有理了?” “那我又没叫她来!”苗苗撅着嘴,嘟囔了一声。 “既然你之前已经认可了和她的关系,就应该试着接受她,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的亲生母亲。” “认可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我认可,那是不想让你为难,省得她天天找你,让你来说服我,那你还不得烦死?” “合着你这意思我还得感谢你了?感谢你帮我省了她天天找我的麻烦?”路兮琳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就是嘛!”苗苗鼓着腮帮嘀咕道,说着顿了顿,又继续:“至于你说的什么接受,那就算了,我接受她,那就是等于承认我私生女的身份,我不想,我宁可做个孤儿,也不要做一个明不正言不顺的不明不白的私生女!” 的确,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私生子这种事,如果她和钟肖萍相认,身份必然会被公开,即使不是现在,将来也会包不住,更重要的是,她的父亲还不是过世的纪老爷,而是一个连钟肖萍都已经没有了联系的男人。 这样的状况对苗苗来说,的确太过尴尬。 “那你也不能这样对纪夫人啊,她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一心就想着跟你团聚,你这样做,岂不是伤她的心吗?” “既然都不可能跟她相认,那又何必再做些给她希望的事?倒不如就这样,时间长了,她也就死心了!” 听完苗苗的话,再加上她认真的语气,路兮琳忽然有些无言,而那一刻,她也蓦地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甚至没有苗苗想得多想得全面。 而事情,是不是真的像自己所想的一样才比较好呢? 她突然有些迷惑。 苗苗睡下后,路兮琳却是有些轻微的失眠。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他在做什么呢?心里暗筹,从下午打了电话过后,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再通电话,路兮琳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想着,她干脆拿着手机来到外面,不过就在她准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手机忽然传来短信的声音。 “睡了吗?”只有短短的三个字,路兮琳却不自觉的扬起唇角。 “还没有。” “怎么还没睡觉?”他可不认为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夜生活,所以不免疑惑。 “和妹妹聊天了。”路兮琳老实回答。 “精神真大!”贺文渊回得很快,并且不等路兮琳回复,他又发来一条:“有没有想我?” 路兮琳见了,虽然明知道两人隔了甚远,可是她还是不由的红了红脸,害羞的笑了笑,然后键指如飞。 “这才几个小时,有什么好想的。”手上是这么打着,心里却刚好相反,她不仅想,还是很想。 而她之前都没有发现,原来有些感情一旦有了突破之后,很多东西也会随之做出改变。 比如说现在。 如果说以前她也曾想念他,但还没到这种才十几个小时不见就已经快思念成灾的程度。而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大抵不过如此吧。 这条短信发出去好一会儿,都不见贺文渊回复,路兮琳蹙着眉头,疑惑的同时,竟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就这么不在意,还是本来就是随口问问? 不过正想着,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不已。 路兮琳赶紧接了电话然后走近一旁的楼道里。 “喂……” “接了电话又半天不说话,搞什么?” 刚“喂”了一声,贺文渊略带不满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路兮琳苦了苦脸,从阳台到这楼道,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怎么就叫“半天”了? “大家都睡了,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我不得找个地方接呀。”路兮琳压低声音反驳,接着又道:“短信发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了。” “那还不是得问你!”贺文渊有些没好气,“说,到底有没有想我?” 二百五十三章逝去的小生命 听他突然又提到这个问题,路兮琳先是一怔,接着却是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严肃点,笑什么笑!”贺文渊故作不悦,路兮琳赶紧陪不是:“好好好,我严肃我不笑了!” “那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不想……”路兮琳语气认真的回答,贺文渊刚要接话,她又赶紧加了两个字:“才怪!”并且说完,自己就“嘻嘻”的笑了起来,颇有一种恶作剧后的快感。 贺文渊原本因为“不想”两个字而涌出的一丝不悦,在听到“才怪”两个字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那还差不多!”贺文渊连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能光自己说想他,他却不说想自己吧?那也太亏了。于是路兮琳赶紧趁机反问。 “不想!” 路兮琳以为他会说“想”,却不料他这“不想”两个字却几乎是脱口而出,心里顿时一阵失落,而正要开口抱怨,却又听他继续说道:“才怪!”然后路兮琳才算阴转晴。 且不等她说话,贺文渊又主动加了一句:“我想你!” 这一次,他的语气少了几分捉弄,多了几分温柔,也让路兮琳心里一软。 而对贺文渊来说,他也的确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短短十几个小时的分别中,对她如此想念。 随后,两人又抱着电话磨磨叽叽的聊了好久,直到路兮琳终于哈欠连天,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从旅游回来到现在,已经又是快一个月过去。 在这一个月里,路兮琳除了分别回了几次叶家和自己家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其它的事情。 她原本想要找新的工作,可是她看中的那些单位,在看过她的资料过后,都以同样的理由婉拒了她。 而那个理由仅仅是因为她是贺文渊的太太,这让她一想起来就哭笑不得。 “你说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呀?难道就因为是你太太,我就不要工作不要生活了吗?” 书房里,路兮琳坐在贺文渊对面,一脸郁闷的抱怨。 贺文渊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张小脸上,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忍不住轻笑一声,说:“别人都巴不得有人养着,在家养尊处优,你倒好,还千方百记想要出去工作,到底是怎么想的?再说了,我说了照常按月支付你在定远的薪水,难道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加!” 辞职到现在快两个月,上个月底路兮琳有事取钱的时候,的确发现自己的卡里面多了一个月薪水的金额,她虽然没有大方的取出来还给他,但接受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 “这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儿!”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矫情,自己一边接受着他的钱,一边又跟他说不是钱的事,但在路兮琳心里,除了钱,的确还有别的因素。 她不想这样成天无所事事,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毫无用处的废人,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好了,既然别人都不敢用你,而你又真的那么想工作,可以考虑一下到贺氏来帮我!”贺文渊笑着说道。 “去贺氏帮你?”路兮琳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有什么问题吗?” 路兮琳摇摇头,的确没什么问题,而且这也是个很好的提议,可是她却莫名的没有马上答应他,只是笑了笑,说:“可以考虑一下!” “还端架子呢?”贺文渊打趣。 “那当然了,我也不是谁一请就去的!”路兮琳顺杆上爬,一脸傲气。 “行,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找我!” 路兮琳不是不愿意去贺氏,但说到底,她对自己的身份依旧介怀,这也是她宁可在外面找工作,也不愿去叶氏的原因,而贺氏对她来说,跟叶氏一样。 在这种心理下,工作的事情又只得暂时搁置下来,只希望能够有新的机会。 过了几天,路兮琳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w市的福利院打来的。 旅游回程之前,好曾在那里做了一天的义工,走的时候留了联系方式。 打电话的是福利院的常院长,电话里,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叶小姐,很冒昧给你电话,但是这通电话真的很重要,请你帮帮孩子。” 路兮琳听了,不免疑惑,于是忙安抚她:“常院长,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于是接下来,常院长便把来电的原因说了出来,而路兮琳听完,也大为震惊,接着,更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出了门。 连通知贺文渊,都是在机场的路上给他的电话。 “文渊,我要去趟w市,大概会待几天。” “好好的去w市做什么?”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了再说吧。” 就这样,路兮琳搭乘最新的一趟航班飞抵了w市。 而刚到w市,她甚至来不及去酒店登记,便马不停蹄的打车到了常院长所说的医院。 原来是福利院的一个孩子,因为脑瘤入院手术,结果手术过后超过了正常时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并且医生也下达了最后的通知,说孩子有可能熬不过去了。 而这个孩子正是路兮琳之前做义工的时候一起接触过的。 孩子很喜欢路兮琳,路兮琳走后,他经常问别的老师,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叶姐姐,路兮琳走的那天,更是哭得跟小泪人似的。 而进手术到之前,他还拉着常院长的手说想再见叶姐姐。 常院长安慰他等他做完手术,叶姐姐就会来看他,可谁知,到现在他都还没能醒来。 想到医生说的话,想到孩子手术前的愿望,常院长这才决定给路兮琳电话,希望她能来看看孩子,哪怕是最后一面,也算是圆了孩子的心愿。 路兮琳记得这个孩子,并且对他印象很深,也记得那天他哭泣的样子,所以在医院里,隔着玻璃窗看着躺在病房里仅靠各种仪器维持着生病体征的时候,路兮琳眼泪扑漱的往下掉。 常院长和另外两个老师陪在一旁,见路兮琳这样,也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叶小姐……”常院长拍拍路兮琳的肩膀,轻轻的唤了一声,“叶小姐,你刚刚到,不然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过来?” 看她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直接赶过来的,于是提议道。 路兮琳摇摇头,抹着眼泪说:“没关系常院长,回头我会自己安排的,别为我操心了!我想在这儿陪陪孩子!” 常院长又劝了几句,但都被路兮琳拒绝,见她坚持,于是她也不再勉强,只得随了路兮琳的意。 这一陪,一直到深夜,路兮琳困得直接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并不沉,只是迷迷糊糊的眯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常院长为免她的身体出状况,强行把她安排到了酒店。 这一住便是三天,而三天过后,孩子终究还是没能撑过。 孩子下葬那天,路兮琳哭得跟泪人似的,就像自己离开的那天,他哭泣时的样子一样。 她不敢相信,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突然之间就这么没有了,就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仪器上的那条线变成直线,自己却无能为力。 回y市之前,路兮琳给贺文渊打了电话,所以下了飞机刚到出口的地方,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贺文渊。 贺文渊迎身上前,刚到她面前站定,还没说话,路兮琳就忽的“哇”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愣,但贺文渊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任她释放着自己的情绪,等到好一会儿过后,她的情绪终于平定下来,才替她擦着泪眼,既是担心又是心疼的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你没生气吧 这几天路兮琳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一直跟她联系不上,一连担心了几天,好不容易接到她要回来的电话,结果刚一见面就见她哭成这样,他怎么能不疑惑又怎么能不心疼。 路兮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垂着睫眸低低的说了一声“走吧”,然后便走向大门。 贺文渊见状,赶紧跟了上去,直到上了车后,路兮琳才把这几天在w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而说话时,她的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漱漱而下,一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里就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贺文渊听罢,震惊之余,也不由沉默,好一会儿,他才侧身抱了抱她,安慰道:“别哭了,你已经尽力了……”苍白无力的慰语,是他唯一能说的。 回到家里,贺文渊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她让她睡个觉好好休息休息,可是路兮琳不仅睡不好,还短短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过来。 贺文渊心疼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也不知该为她做些什么,只能轻轻的拥着她,希望给给她一些力量。 他能理解路兮琳的心情,因为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在兰姨的收养下长大,和那些福利院的孩子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她会对那些孩子的遭遇感同身受,也更加的同情和喜爱那些孩子。 这也是在她会如此伤心痛苦的原因。 路兮琳花了几天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偶尔仍会想到离去的孩子,但相比之前,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而几天来,她也想了很多事,面对病痛和死亡,也许她无能为力,可是有些事,她却可以尽己所能。 于是她决定,继续去福利院作义工,帮助那些跟自己一样,却不一定如自己一般幸福的孩子们。 这个想法意外的得到了贺文渊的支持,这让她兴奋不已。 且凑巧的是,这个时候正好有一家叫天使福利院的在对外招聘护工,于是路兮琳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去报了名。 护工没有高薪收入,一个月只有区区数百块钱的补贴,但路兮琳还是义无反顾。 而所谓的护工,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家长和老师的双重身份结合。 路兮琳负责照顾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她虽然不像做过妈妈的人,有丰富的经验,可是家里弟弟妹妹好几个,却让她对和孩子相处并不陌生,所以几天下来,她很快便跟孩子们融到一起,孩子们对这个新来的老师也甚是喜欢。 这让路兮琳很有一种成就与满足感,不过照顾孩子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成就与满足感并存的同时,她也累得够呛,好几次晚上都疲倦得早早的就入了睡。 她原本还想做全天,晚上也留在福利院的,但无奈贺文渊不答应,所以她只得做罢,好在福利院也并未强制要求这一点。 日子再次变得充实而忙碌起来,季节也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一点一点的变化。 原本空气里还有些夏季残热的天气,现在已经到了即使有阳光,但空气里却是带着凉薄之意的地步。之前的短衣短裤,也被长衫外套所取代。 这天,因为贺文渊晚上有事,杨岸飞也要同行,所以不能前来接她,原本是要让杨管家来的,但被路兮琳拒绝了。 下班后,路兮琳一个人去了附近的车站,刚上车,就接到了纪远的电话。 纪远出差一个多月,昨天刚回来。 这段时间虽然两人也有联系,不过因为彼此都很忙,所以每次聊电话也说不上几句便匆匆挂断。 “晚上有空吗?不知是否赏脸陪我吃个饭?”纪远在电话里语气轻快的问。 路兮琳想也没想,便一口应允:“好啊,说地方吧!”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纪远又问。 福利院离定远那边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路兮琳没让他来,纪远也只好作罢,于是两人约了地方。 半个多小时后,路兮琳总算到了地点,一见面,两人都不由地笑了起来。 真的有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也是路兮琳一口答应的原因之一,当然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把纪远当成真真正正的朋友,没有半点其他的念头,所以才会如此坦然。 得知路兮琳的近况,纪远有些讶异,却又随即释然。 他似乎总是这样,对路兮琳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感到奇怪,即便是她放弃在定远的高薪,到福利院做一个普通的护工,对他来说,都是很自然的事。 她有一颗纯净而善良的心,纪远如是想着。 “和孩子们在一起我特别开心,经常会被他们的情绪心情感染,然后就觉得自己其实也只是个小孩一样。”路兮琳眉飞色舞的说着,纪远听得很认真,一双星眸里,不时露出温柔的笑意。 “孩子们一定很喜欢你。”纪远柔声说。 “那还用说!”路兮琳显得有些得意,接着又道:“哎,其实有时间你真该来看看,那些孩子啊,那么天真可爱,却从小就遭受命运的不公,命犯桃花是见了他们啊,也一定会很喜欢他们的。” 纪远点点头,说:“好,我一定去!” “真的?”路兮琳挑眉问。 “当然,为什么不?” “嘿嘿……你要能再助养就更好了!”路兮琳想啥说啥,没有丝毫顾虑的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才是你的目的?”他当然不会认为她是为了拉资助才会跟自己说这些,这么说,不过是想要逗逗她罢了。 而路兮琳听到他这么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见她眉一挑嘴一撅,嘻嘻笑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啊,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天使福利院原本就是一家小规模的福利院,虽然有政府扶持,但资金方面毕竟有限,其中有很大一部份的资助来源,仍然是来自于民间。 如果有人愿意助养福利院的孩子,那当然是再好不过,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些福利院的负担。 两人边吃边聊,这一个多月来,纪远对路兮琳的想念,也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中得到了弥补。 他不能说他想她,也不敢说他想她,可是只要看到她,和她说说话,吃个饭,静静的待一会儿,他就心满意足。 吃过饭,两人又小坐了一会儿,路兮琳才在他的坚持下任他送了自己回家。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漱上了床。等到他洗完漱收拾完出来,路兮琳便把跟纪远吃饭的事向他做了汇报。 虽然她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但两人的关系已不像从前,可以彼此不闻不问,而路兮琳也很自然的,把这些坦诚当作了现在相处中的一部份。 “你没生气吧?”坦白完,路兮琳还不忘问贺文渊。 “如果只是朋友间正常的接触,我为什么要生气,除非” “去去,哪有什么除非呀,我跟他不要太正常不过。” 路兮琳打断他的话,赶紧断了他的联想力。 贺文渊见状,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问:“最近纪夫人还在约你吗?” “干嘛又突然提到她?” “她以前三天两头把你约出去,所以问问。”贺文渊回答。 “有啊!”路兮琳也不隐瞒,就昨天还接到她的电话呢,“不过你知道我现在这么忙,不像以前那么多时间,所以我跟她好久没见面了。” 说着,路兮琳瞟了他一眼,疑惑的问:“怎么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特别不喜欢伯母?” “一个对我的妻子虎视眈眈的人,我能喜欢就怪了!”贺文渊没好气。 他不仅不喜欢钟肖萍,而且从一开始,就莫名的对她没有好感,尤其是后来还听到她跟路兮琳说那些话后,就更加对她有了戒备,只是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就偏偏对路兮琳感兴趣了。 “有人喜欢我那是好事啊,难不成你希望我被人嫌弃?”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有一个对你意图不轨的儿子!” “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出声,“我被人喜欢是不错,不过还没到这种地步。” “当局者迷!”贺文渊强调,而说罢,他忽的似想到什么,恍悟的说:“啊,该不会纪夫人说那些话,都是纪远在背后搞的鬼吧?” “晕……你想哪去了……”路兮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的谈话因为手机的响起而停了下来。 看看床头的闹钟,路兮琳眸光一暗,尤其是听到贺文渊轻柔的声音的时候,心里更是顿时一阵酸涩。 贺文渊很快挂了电话,等他转身回到床边的时候,路兮琳见他眸光黯淡,脸色有些微恙,于是不由问他:“怎么了?” 贺文渊看着她,轻声说:“她要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唯一令我心动的… 虽然贺文渊没有说名字,而是用了“她”来代替,但路兮琳仍然知道,那个“她”,就是安宁。 “什么时候?” 彼此沉默了片刻,路兮琳才动了动唇,小声的问。 “就最近几天吧。” 贺文渊老实回答。安宁在电话里也没有告诉他确切的时间,只说最近几天,到时候再给他电话。 “哦……”路兮琳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又陷入新的沉默中。 不过这次,她只默了不到半分钟便出声唤贺文渊。 “文渊……” “嗯?” 她不说话,贺文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听她唤自己,他便立即做出反应。 “怎么了?”他问。 “文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她的事?” 路兮琳看着他,语气和眼神一样,同样的带着让人不容逃避的认真。 而她也从来没有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询问过关于他和安宁的事,即便是彼此的感情明朗过后,每天晚上,她依然对他和安宁的通话故作不见,故作不闻,但这不代表她的心里没有一点介蒂与疙瘩。 虽说之前曾经有向他提及,但那时的她,不过只是出于逗弄的心理,可是现在,她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无法再将压抑心里的情绪。 安宁就要回来了,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要面对那个在贺文渊心里有着重要位置的女人。 可是她到底是谁?和贺文渊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贺文渊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每天晚上的电话雷打不动,结婚半年至今,可以说是从未间断。 而且每一次,贺文渊对她的语气和态度都极尽温柔。 这些,都让路兮琳很难不疑惑。 贺文渊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这让路兮琳原本便皱起的眉头不由地更深了几分。 “文渊,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认真的问过你跟她的事,不是因为我不在意,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自己难过。我一直认为,有些事情我不问,你也会在想说的时候主动告诉我,可是到现在,你从来没有提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你向我坦诚这些,但现在,我是真的在认真的问你,也是真的想知道你跟她的事。当然,如果你仍然觉得不便说给我听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尽管语气听似平静,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无奈。 她当然希望贺文渊对她是坦诚的,就像她对他已经无所保留一样。 贺文渊坐在床沿上,侧着身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转过身背对她,然后才听他缓缓的开口,只是第一句话,却只有短短的数字。 “她是我父亲的一个下属的女儿。” 路兮琳依旧皱着眉头,安静地等着他继续。 于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再次出声。 “她的爸爸曾经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跟着我父亲闯了多年。有一年,贺氏出事,我父亲被抓,贺氏群龙无首,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之际,安宁的爸爸突然站出来,替我父亲顶了罪,只为了帮他洗脱罪名。因为疏通了一些关系,顶包的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然后就这样,她爸爸被判了无期进了监狱,而我父亲则安然无事。 她爸爸原本身体就不太好,进了监狱过后,身体状况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竟然一病不起,并且没多久,便因病去世。 去世之前,我们在医院里见了他最后一面。那时候安宁才十几岁,刚上大学,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为大出血死了,她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爸爸唯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于是临终之前,她爸爸特地拜托我父亲,求他收养安宁,照顾她。我父亲出于对他的感激与愧疚,答应了他,随后,他又拜托我,让我好好照顾安宁,并且是一辈子,因为安宁喜欢我。 我很清楚一个男的承诺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的死,与我父亲有着脱不了干系,我父亲一直在旁劝说我,加上安宁哭得肝肠寸断,我不忍心看他失望,更不忍心他带着遗憾离去,于是便答应了他。 从那以后,安宁就成了我父亲的养女,搬进了贺家,而在外人看来,我跟安宁则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一对儿。” 贺文渊缓声说着,背对着路兮琳的背影,因为他沉缓的语气而变得令人感觉到一丝苍凉。 路兮琳听着他的叙述,心里不由暗嘲,这个贺震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人情债风流债,还真是一样都没落下。 而想着,她默了小会儿,听他没再继续,于是忍不住又继续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她大学毕业后,我妈就把她送去了国外,一来是学习,二来也是为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路兮琳低复一声,“她的身体怎么了?” “她因为是早产儿,出生就患有先天心脏病。” 路兮琳愣了愣,她可没想到安宁还有这个情况。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国外?在国内不是更便于照顾吗?” “因为我妈不喜欢她!”贺文渊说。 路兮琳眨眨眼,沉默了几秒才接过话问:“你妈妈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 “怎么这么说?”贺文渊转过头看她。 “我到贺家都大半年了,从来没见她笑过,每一次她都板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她好多钱似的。”路兮琳实话实说,贺文渊倒也不生气。 他笑了笑,说:“在邓琪和贺文策出现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路兮琳在心里轻叹一声,要颠覆一个女人的脾性,那得是多大的打击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那安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扳回跑偏的话题,路兮琳直直的看着贺文渊,再问。 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默了片刻。路兮琳见状,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丝不快。 “怎么?难道已经好到你都找不到言词来形容她了?” 撇撇嘴,路兮琳一口酸酸的语气揶揄他。 贺文渊敛了神,忽地想要捉弄她,于是唇角扬起一丝坏笑,才挑着眉说:“我是在想,要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你!” “什么?”路兮琳惊呼,“你什么意思呀?你的意思是好太好还是我太差?” 见她对自己怒目圆睁,贺文渊自知目的达到,脸上的笑意更甚。 路兮琳见状,不干了。她墨了脸色,一本正经的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贺文渊见她真的生了气,不由轻笑一声,赶紧将气氛圆回来。“好了好了,只是逗逗你,你看看,气得脸都绿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贺文渊举手投降,接着便说了起来。 “怎么说呢,安宁她……性情温和,懂事,但也有些任性,性子倔,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这是贺文渊对她的评价,路兮琳听了,说不上满意不满意,只觉得挺笼统的。 “那我呢?”路兮琳下意识的反问。 “你?”贺文渊讶了一下,笑道:“干嘛老是要跟她比?” 他记得她向自己表白的那天,也把她自己和安宁放在一起对比,这是第二次,贺文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抵触。 在他看来,她不是安宁所能比的。 “就要听你说嘛!”路兮琳半撒娇半认真的说,末了还不忘强调:“要说实话!” 贺文渊看她认真的模样,耐不住她磨缠,只好又开口说了起来。 “你是至今为止,唯一令我心动的那个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你是她的老公吗 贺文渊迎着她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就像他的语气一样,认真而又坚定。 路兮琳听了,心里激动得五脏六腑都想唱起歌来,可是脸上却仍是努力的抑住那丝喜悦,故作嫌恶的“咦”了一声,然后嫌弃的说道:“这么肉麻,一听就不是真心话!” “女人还真是麻烦,说真话反而不信了,男人真可怜,尤其是遇到这样的女人的男人!” 路兮琳才懒得去想他这绕人的话,反正她本来就是口是心非故意的。所以接着,她又问他:“那你喜欢安宁吗?” 老实说,贺文渊被她这一连串的问下来,多少有些郁闷,也对她,或者说是对女人很是无语。 “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些问题。”贺文渊嘀咕一声,又继续说道:“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算吗?” 路兮琳摇头:“当然不算,我问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没有!”贺文渊几乎是脱口而出。 路兮琳不自觉的笑了,正要说话,却被贺文渊抢了先。 “怎么样,高兴了?” “我……我本来就没不高兴呀!” 被人戳穿心思,路兮琳多少有些尴尬。 “还说没有?那是谁从我接电话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皱着眉头墨着一张脸的?” 说着,贺文渊还故意用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那里的的褶皱都快深得可以填沙子了。@^^$ “嘁,你意思是我挺在乎你的?”路兮琳白了他一眼,故作不屑的问。 贺文渊微微一笑,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倒是你,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路兮琳“嗤”了一声,赶紧打住这个话题,于是又换了个问题问他。 “那你不喜欢她,还天天晚上跟她讲电话,讲那么多情话?” 从洞房花烛夜那天开始,她就不乏听到他在电话里的柔情细语,毫不夸张的说,她的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她对我很依赖,刚到国外那段时间,她很不习惯,每天都会给我电话,时间长了便养成了习惯,而她爸爸对我们家算是恩重如山,加上她又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我只能这样能迁就便迁就她,毕竟相隔那么远,在那边除了寄养家庭外,也没个亲人。” 贺文渊老实回答,通电话的确是多年来已经形成的一个习惯,并不代表他的感情趋向。 “那也不动每次都‘我也想你’这样吧?” 路兮琳一副酸酸的口吻,将心里那点嫉妒给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贺文渊在觉察出来之后,更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你看你,是被泡进醋坛了吗?” “不然呢?难道我应该很高兴很开心?” “相比看到你高兴开心的样子,我还是喜欢你被泡在醋坛里的模样。” 路兮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又继续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安宁喜欢你,你又答应了他爸爸要照顾她一辈子,结果却跟我结了婚,当然了,我们的婚姻也不是那么真的,可是对她也总得有个交代吧?” “我是答应了要照顾她一辈子,但‘照顾’不等于娶,明白吗?”贺文渊如是解释“照顾”一词的含义,说完,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什么叫我们的婚姻不是那么真的?我们可是法律上颁了经营许可证的夫妻!” 不得不说,他的话让路兮琳心里是愉悦的,不管后面的事情是怎样,但至少这一刻,他是令自己安心的。 看路兮琳唇角含笑却不接话,贺文渊也不由地勾了唇角微微一笑,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好了,我跟她的事都已经向你坦白了,我的心意你也知道了,就别再多想了知道吗?不管什么事,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明不明白?” 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路兮琳点了点头。 尽管心中仍然惶恐不安,尽管心中仍然有太多的不确定,但她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此刻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相信他的每一个眼神。 不过即便如此,贺文渊的话依旧不能让她完全打消心中的介蒂。毕竟他和安宁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他们曾经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生活过几年,并且中间的联系从未间断,也许比起安宁,对贺文渊的了解,自己反而远不如她。 因为不知道她回来的确切时间,路兮琳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她也曾想过见见安宁,但真的听到她要回来的消息了,却又变得胆怯。 这样的复杂心理,也让她在工作时受了不小的影响。 有时候正陪着孩子们做游戏,做着做着就不经意的走了神,好几次几个孩子围着她喊了好几声,才将她的心神唤了回来。 “叶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是啊叶姐姐,你已经一个上午都没有笑过了。” “叶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们帮你欺负他……” …… 看着半大的孩子们围着自己,一个接一个的七嘴八舌的说着,说到最后,还真的露出一副要为她报仇雪恨的样子,路兮琳终于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叶姐姐刚才只是在想这个周末带大家去哪里玩,所以才会走神,大家不要乱猜了。”路兮琳一边说,一边抬腕看表,然后接着道:“好了,马上就到午餐时间了,大家赶快过来排好队!” 一声令下,孩子们一个个都听话的按照早已排过的顺序站成一列。 吃过午饭,又陪着孩子们休息了片刻,才将他们一一照顾入睡。 从午休室出来,路兮琳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瞬间又沉了下来。 坐在办公室里,她讷讷的盯着面前的书,没有半点睡意,却又脑子空白,直到一阵铃声想起,她才回了神。 “纪总,有事吗?”电话接通,她便直接询问。 接着,纪远在电话里告诉她,今天下午他正好有空,打算到福利院来看看孩子们。 “好啊,那你几点过来,我在这边等你!”路兮琳问。 随后,二人便约了时间。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纪远的车到达福利院的门口,还没下车,便见到已经等在大门处的路兮琳。 “纪总!”看到他,路兮琳连忙迎了上来。 “你倒是热情,都到门口来接了!”纪远打趣她。 路兮琳嘻嘻一笑,说:“那当然了,你可是我傍上的财主,还不得好好巴结呀!” 纪远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跟她一起进了大门。 看到有陌生人来,孩子们一开始都表现得陌生而疏离,原本闹腾的教室里也瞬间变得安静了,只有一双双眼睛望着纪远这个不速之客,眸光里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叶姐姐,他是谁呀?” 路兮琳带着纪远走到最前面,正准备跟孩子们介绍,却被孩子群中的心心抢了先。 “叶姐姐,他是谁呀?” 路兮琳闻声,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手,让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才跟大家介绍起来。 “今天,叶姐姐要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他就是纪远哥哥!来,大家鼓掌欢迎!”说着,路兮琳便带头“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孩子们见了,也跟着将手心拍得直响,随后,纪远又发表了一番诚挚的初识感言,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帅,也许是因为他说话时语气温柔,眉眼含笑,总之不出几分钟,便完全迎得了孩子们的好感。 孩子们还喳喳喳的问了好多问题,比如说你是干什么的呀,多大啦之类的。 每个问题,纪远都耐心的作了回答,而不管那些问题在成人的思维里看来是多么的幼稚。 除此之外,其中有个孩子还对他和路兮琳的关系感了兴趣。 “纪远哥哥,那你跟叶姐姐是什么关系呀?你是她的老公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谁怕谁 一句话,问得纪远脸色一怔,一旁的路兮琳也蓦地感到一丝尴尬,心里更是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是从哪儿看出来纪远是她老公的?还有,老公这个词他从哪学来的? “哈哈……”为了掩饰尴尬,路兮琳连忙笑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小军,哥哥跟姐姐呢,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是啊小军,我跟叶姐姐是好朋友,就像你和大家一样!”纪远也连忙附和。 可是小军却一副不买账的模样。 “才不一样呢!”他嘟了嘟嘴,回答。 路兮琳和纪远不由的对视了一眼,脸上茫然不已。 “怎么不一样了?”路兮琳问。 小军指指纪远,说:“哥哥看你的时候,就跟电视里面那些哥哥看姐姐一样,看着看着还亲嘴!” 路兮琳黑线直冒,脑后更是冷汗嗒嗒。 这什么熊孩子啊?连亲嘴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两人被小军搞得尴尬不已,偏偏这时候其他孩子还跟着起哄。 “是啊叶姐姐,我们也看到了。” 路兮琳简直无语了。 “哈哈哈……”她继续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总之呢姐姐跟哥哥绝对不是电视里的姐姐和哥哥一样。好了,姐姐跟哥哥去办公室有点事,大家先在教室里自由活动,不许出教室门,知道吗?” “知道了叶姐姐!”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路兮琳听了这才满意的离去。 不过刚到门口开了门,人还没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句私语,虽然声音较轻,可是路兮琳还是听到了。 “嘻嘻……叶姐姐要和纪远哥哥去玩亲亲了……” 路兮琳咬着牙闭了下眼睛,却只能假装没有听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办公室里,其她的老师都去了各自的班里,路兮琳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水,面对着坐在对面的纪远,她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倒是纪远,对孩子们的话心里反而挺受用的。 如果真的是她老公,那就真好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种心思表现出来。 这天,纪远在福利院一直待到路兮琳下班,而短短几个小时下来,他也完全地融进了孩子们中间,和他们成了好朋友。 不仅如此,他还将福利院作为了定远的慈善对象之一,这让路兮琳感激之余也份外的感动。 面对她感激的样子和感谢的话,纪远微微一笑,说:“如果真的那么感谢我,那就晚上陪我吃饭,怎么样?” “我现在可是拿人手短,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呀!”路兮琳笑着打趣。 去餐厅的路上,路兮琳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听着她如实向贺文渊汇报,纪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感情到底要好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样连和他吃个饭,都要向对方报告? “我真羡慕贺总!” 见她挂了电话,纪远忍不住说了一句。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随口问他:“羡慕他干什么呀?” “羡慕他娶到你这样的太太。”纪远回答得别有深意,不过路兮琳却不以为意。 “嘿……你这么说是在变相夸我么?” “你说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不好意思一点?” 纪远被她逗得一乐,状似无意的问:“你平时跟贺总也是这么说话的?” “难不成我还能变成另一个我呀?可不就是这样么!” 纪远心里微微一喜,她对自己和贺文渊……是一样吗?即便感情不同,可是态度一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纪远卑微的想着,很快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这顿饭并没有花去太长的时间,而吃过饭,纪远便把路兮琳送回了家。 “好端端的干嘛又请你吃饭啊?” 晚上忙完回到房间里,贺文渊洗漱完出来,看到躺在床上看电影的路兮琳,突兀的问了一句。 路兮琳抬眼茫然的看了看他,问:“什么吃饭?” “纪远啊!”贺文渊一边擦头发,一边提醒她。 心里有些不快,跟别的男人约了会,居然还在他面前一脸无辜。 “哦……他到福利院来看孩子们,所以晚上就顺便一起吃了个饭。” 说话时,路兮琳的目光已经回到电脑屏幕上,语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什么?他都已经追你追到福利院去了?”贺文渊大惊。 “噗!”路兮琳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在说什么呀?他只是去看看孩子们,顺便出资帮扶福利院。” “这算不算献殷勤?” “我又不是直接受益者,算哪门子殷勤啊!” “可对他来说,这就是他迂回追你的方式!”贺文渊说得义正言辞。 “行了,你哪儿来那么丰富的联想力啊,我看你以后干脆不要作你的总裁了,直接改行当小说家吧,保证你的书大卖,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当红作家,呵呵,到时候我一定去你的签售会捧场。” 路兮琳开起他的玩笑,贺文渊却是撇了撇嘴,说:“那敢情好,我把咱俩的事儿都写进去,还有纪远,心情好呢我让他残,心情不好我就让他死。” “你这人怎么这么阴暗啊?人家怎么着你了,你要这么对人家。那照你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也该把安宁写进去?也根据我的心情好坏来给她定个结局?” 路兮琳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而正说着,贺文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这一响,两人都愣了一下,接着路兮琳便不说话了。 “……嗯好,我知道了……到时候给我电话……我也……想你……” 结束语又是雷打不动的四个字,听得路兮琳心里很不是滋味。 挂了电话,路兮琳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贺文渊看了她一眼,坐到床边上,问:“不开心了?” “没有。”路兮琳回答。 “那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我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回来?”路兮琳问。 “明天的航班。”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又沉默下来。 贺文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而对于她的担心,他现在也无法给予太多的安慰。 “我们一起去接她吧!”默了片刻,贺文渊提议。 “为什么我要去?” 路兮琳盯着电脑屏幕,看也不看他便随即反问。 “你是我太太!” “所以就必须去吗?” 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好去接安宁的必要。去接那个在自己心爱的男人心中有着重要位置的女人? 路兮琳想想就觉得心里别扭。 “你说呢?你去,则更会让她清楚你对我的重要性,再说,你不去,就不怕她对我怎么着?”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路兮琳的反应。至于安宁,她当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充其量就是拥抱,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激路兮琳。 路兮琳听了,果然脸色微怔,接着抬眼看他。 “好啊,我去!” 哼,去就去,谁怕谁呀。 第二百五十八章你的嫂子,叶芳… 尽管贺文渊说对她没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贺文渊已经结了婚,自己要不去的话,还指不定她怎么缠着贺文渊呢。 所以她当然得去,而且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 第二天,因为安宁要回来的事,路兮琳多少有些心绪不宁,尤其是一想到晚上就会看到那个只在贺文渊电话里知道她存在的女人,上班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到了下午。 快下班的时候,贺文渊提前到了福利院,到的时候,路兮琳正在园里陪孩子们上最后一点体育课。看到他,路兮琳只好先解散了孩子们,然后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问。 “早吗?”贺文渊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该下班了。”说着,又扫了一眼并未散去,只站在几米开外的孩子们,笑道:“看来你这业余老师还做得不错!”刚才看到她带着孩子们做运动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老师的味道。 “噗,业余老师也是老师啊!”路兮琳笑道。 其实主课都有专门的老师教,严格说起来,她最多只能算半个老师,其余时候多半都是照顾孩子们生活上的事情的。 “叶姐姐,他是谁呀!”几个孩子围上来,带头的又是那个小军。 他一边问,还一边冲着路兮琳挤眉弄眼。 “他是……”路兮琳正要介绍,小军突然打断她的话,贼笑着说:“他是你老公吗?” “你怎么知道?真聪明!” 贺文渊听了,不由一笑,边问边夸他,心里很是满意。 “我猜的!”小军一点不怕生,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个哥哥没有纪远哥哥帅,叶姐姐,还是纪远哥哥比较好!” 一句话说完,贺文渊已经黑了半张脸。路兮琳听了,更是黑线直冒,这孩子,是跟她有仇吗? “丁丁,带大家到那边去做游戏!”为免小鬼再说些什么骇人的话来,路兮琳赶紧招呼孩子里面年龄最大的丁丁带他们离开。 丁丁得令,立马执行,等到孩子们走后,路兮琳小心的瞅了贺文渊一眼,讪讪的笑道:“呵呵……孩子还小不懂事,说话不经大脑的……” “你到底怎么跟孩子介绍纪远的?”贺文渊墨着脸,沉声问。 “除了朋友还能怎么介绍?” “那那小鬼怎么说他比我好?” “我哪儿知道呀!”路兮琳一脸委屈,随即找了个借口:“或许你看起来……真的没有他帅。”她故意调侃他,其实他黑脸的样子好像也蛮可爱的。 “你说什么?” “哈……”路兮琳笑了一声,识趣的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呀,你要这就生气,那就是摆明了不信任我!” 最后好说歹说,都用上哄孩子的语气了,贺文渊那张黑炭一样的脸才勉强的淡了淡色。 见状,路兮琳心里只感哭笑不得。 安宁是晚上九点的航班到y市,所以下了班后,两人去吃了个饭,又转了会儿,才驱车去了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虽然天色暗,窗外的路灯也是一路晃过,时明时暗,但路兮琳还拿着镜子照了又照,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又拍拍脸,生怕自己妆容不整一般。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说:“已经够好看了!” 路兮琳听见了,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继续的左右照着。 “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贺文渊又忍不住说道。 这一次,路兮琳直接扭头白了她一眼,然后收起手中的小镜子,一本正经的说:“不打扮得好看点怎么行,我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万一她精心打扮过,那我岂不被她给比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安宁,路兮琳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和她做比较,今天晚上是头一次见面,她自然是马虎不得。 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情敌的女人,所以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从妆容到穿着,从谈吐到气质,她都不能接受自己被对方所压。 所以路兮琳还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一会儿一定要表现得从容得体,把自己贺太太的身份与气质表现出来。 呵呵,让她对贺文渊知难而退! 女人的心思总是很多,即便是贺文渊已经亲口否认过和安宁的关系,可是路兮琳还是如是的想着。 而听到她的话,贺文渊多少有些无奈。 “搞得这么严阵以待,你这是去接人还是宣战?” “那得看她什么表现了,接还是战,完全在她,而不是我!” 贺文渊摇摇头,不再跟她多说,只是心里对她的反应却是欢喜的。 至少这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有着不一样的位置,甚至超过他想象中的重要。 随后,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到了机场。而到了机场不久,杨岸飞也赶来了。 路兮琳见了他,不禁有些疑惑,趁着杨岸飞接电话的时候,她才小声的侧头问贺文渊:“他怎么来了?” “他喜欢安宁,这种机会当然不能少了他!” 在等待的时间里,路兮琳竟是有些微微的紧张,她发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尤其是看着时间越来越近,那种急促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二十分钟后,三人终于看到里面出来了一群人。 路兮琳站在贺文渊的身边,手被他紧紧的握在他的手心里,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她的手心竟是泛起细汗。 旅客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长发披肩,身材高挑,着了一套淑女装的女孩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但是很显然,她目光的焦点不在自己身上。而尽管他们几人之间都没有叫出彼此的名字,但那一眼,路兮琳却是莫名的确定,那个女孩,就是安宁。 果然,自己还在愣神之中,贺文渊和杨岸飞都一起走了过去,而这一走动,贺文渊竟是自然的就松开了原本一握住路兮琳手的手。 “文渊哥!” 一声娇唤,安宁手上的行李箱似乎变得不那么重了,连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而刚到贺文渊面前,她就将行李箱一松,然后双臂随即缠上贺文渊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到贺文渊的身上。 原本比贺文渊更激动的杨岸飞被她完全的晾在了一边,只落了个帮她接住行李箱的下场。 “文渊哥,我好想你!” 安宁抬起头看向贺文渊,娇滴滴的说了一声,说完,还把嘴往他脸上一凑,狠狠的“吧唧”了一下。 贺文渊一双手在她身侧,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而这一吻,更是让他脸色发僵,尤其是目光下意识的扫向路兮琳的时候。 站在一米开外的路兮琳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他和贴在他身上的安宁,贺文渊只好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呃……宁宁,我的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贺文渊终于忍不住出声,边说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的双臂从自己脖子下取了下来。 安宁嘻嘻一笑,也不坚持,总算和他分开。 “文渊哥,有没有想我?”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个反手抓住贺文渊的手腕,撒娇的问。 “嗯……”不似电话里的自然,贺文渊这次没有说“想”,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接着又道:“好了,是不是该照顾照顾岸飞了?”说着,他朝安宁示意了一眼一旁的杨岸飞。 于是安宁这才扭头跟杨岸飞招呼,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杨岸飞的手上拖着她的行李,却不能真正的抱她,脸上明明应该是高兴的表情,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接下来,贺文渊揽过一旁的路兮琳,站在安宁面前,安宁这才注意到一开始便根本没进入她视野的路兮琳。 见贺文渊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安宁疑惑的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优雅的笑着,问:“文渊哥,她是……” “宁宁,她是我太太,你的嫂子,叶芳婷!” 第二百五十九章文渊哥,你忘了… 贺文渊的话音落下,路兮琳连忙勾起唇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得温婉而优雅,然后轻柔出声:“你好安宁小姐!” 客套而又生疏的称谓与问候,说时,她还将右手伸到安宁面前,只是安宁却是看也不看她,也没有理会她的话和她的手,只是眸光闪了闪,嘴角扯出一抹讪笑,定定的望着贺文渊问:“你的太、太太?文渊哥,我、我不明白。” 从一开始便被忽略的路兮琳,再次被忽略,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快,尤其是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更是让她感到尴尬。 见安宁并不理睬自己,她只得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而这时,贺文渊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芳婷是我的妻子,我已经结婚了!”他向她解释,这一次,他的话也更加直接明了。 安宁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原本刚才的询问就是不敢置信,所以才想要确定,但是现在,贺文渊的话却是让她再也无法怀疑。 脸上的表情迅速的从兴奋激动变成疑惑再变成惊讶最后变成忧伤。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对她本能的抵触,路兮琳见她如此,心里竟是邪恶的划过一丝快意。 她不喜欢安宁,从第一眼就不喜欢她。 路兮琳不知道这是长久以前对她积压的不快,还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如此,总之路兮琳很不喜欢她。 安宁从始至终都没有和路兮琳说话,路兮琳主动和她打的那声招呼也就这样呜呼于她的无视里。 一行人到了厅外,杨岸飞帮安宁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贺文渊则直接安排她坐杨岸飞的车。 安宁原本并不乐意,但他也很清楚贺文渊的个性,于是别扭了两下,还是不得不从了他的安排。 回去的路上,安宁坐在副驾座上,一言不发。 杨岸飞扫了一眼后视镜,借着窗外的路灯看到她的脸,心里有些涩涩的。 他知道她不开心,可是安慰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是默了默,终究是没有开口。 “岸飞哥,文渊哥真的结婚了吗?” 沉默了片刻,安宁突然侧过脸主动出声问杨岸飞。 杨岸飞虽然很不愿意打击她,却不得不老实地点头。 安宁一听,嘴一撇,眼中竟是快速的笼上了一层水雾,尤其是想到刚才从接机厅到取车的一小段路程里,贺文渊揽着路兮琳肩膀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的画面,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抽泣声在车房里传开,杨岸飞见心爱的女人这么哭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会这样的……”安宁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杨岸飞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另一辆车里,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兮琳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望着窗外昏暗的夜色。 “怎么看起来不开心?”贺文渊问她。 “没有啊!”路兮琳敛了敛神,淡声回应。 “那怎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虽然平时她也说不上是叽叽喳喳,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沉默。 “那我平时是什么样的?” “就快跟话包子差不多了。”贺文渊笑说。 路兮琳扭头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文静的人!” “真没看出来!” 贺文渊继续打趣她,路兮琳则撇了撇嘴。 气氛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路兮琳才又再次开口道:“你不是说安宁懂事吗?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提到她?”贺文渊对她跳跃的思维有些反应不及。 “哼!”路兮琳轻哼一声,“不过我猜她快被我们俩气死了!” “嗯?”贺文渊皱皱眉,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 而路兮琳说完,又继续:“我看你这个妹妹呀,以后少不了麻烦。刚才在机场我跟她打招呼,她居然理都不理我,而且不仅如此,从她出现到我们上车,她甚至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 虽然路兮琳也不会自以为是到安宁应该怎么正眼待她,或者如何地把她放在眼里,但这些表情都和贺文渊所说的她是个懂事的姑娘联系不起来。 倒是小孩子气、任性这两点似乎挺符合她的。 随后,贺文渊带着一行人找了地方吃饭,当然,主要是为了安宁。 吃饭的时候,比起在机场刚见到贺文渊时的兴奋,安宁显得安静了许多。席间,一双眼睛更是时不时地扫向坐在贺文渊身边的路兮琳。 尽管已经吃过晚饭,但是已经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所以贺文渊仍不忘关问她是否需要吃一点。 路兮琳摇头,于是贺文渊自作主张给她盛了碗汤。 他的举动看在安宁眼里,自然是莫大的刺激,在飞机上她就没怎么吃东西,原本就饿,可是那饱感却因为这样的画面而顿时气了个饱。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闷闷的喝了口汤,安宁状似随意的问,语气却分明的带着不快。 “年初开春的时候,已经大半年了。”贺文渊笑着回答。 安宁听了,心里一股子气冲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何止是大半年,再过几个月就得一年了吧。 “为什么会突然结婚的?”按捺住心里的情绪,安宁继续追问,也不管还有杨岸飞和路兮琳在场。 尤其是路兮琳,在她眼里始终如无物一般,而这样的盘问,分明是对她的不尊重,可是安宁才不管,她想知道的,现在就必须要知道。 “不是突然结婚,而是有计划的结婚。”贺文渊纠正她。 “那我呢?” 安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她从来都不是个会掩饰自己心情的人,尤其是在贺文渊和杨岸飞面前。 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爱她的人,女人在这样的两个男人面前,从来都是有恃无恐。 至于路兮琳,对她来说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女人罢了,她更不需要顾忌她。 而她一句话三个字,问得在场的另外三人都不由一怔。 如果说贺文渊和杨岸飞对她的了解可以理解她的言行的话,那么路兮琳是绝对淡定不下来的。 她可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质问那个在法律上已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问他结婚了她该怎么办? 真是笑话! 不过碍于贺文渊的面子,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安宁后,又扫眼向他。 “宁宁,你这是什么问题,你是我妹妹,就算我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还是我妹妹,这个,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明白吗?” 贺文渊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却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虽然了解安宁的性子,但这样的直接,也确实令他有些汗颜。 “文渊哥,你明知道我不是指这个。”安宁皱着眉头,对贺文渊的回答表示不满。 “好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紧吃饭,吃完了回家好好睡个觉!” 贺文渊岔开话题,杨岸飞见状,为免气氛持续尴尬,于是也连忙附和。 “是啊宁宁!来,这是你最爱吃的花椒鸡,好不容易回来,多吃点!” 安宁皱着眉扫了两个男人一眼,脸色很不好看,但好在总算是没有再继续纠缠刚才的问题。 因为她这么一闹,这顿饭吃得四个人都讪讪的。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一言不发,贺文渊从后视镜扫到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不过他没说话。 安宁回来,只提前通知了贺文渊一个人,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今天回国,再加上到家时时间已晚,故而没有人等她。 安宁虽然常年不在国内,但她的房间一直有莫嫂给她整理,因此即使几年不在,里面的一切依旧像是一直有人居住一样。 杨岸飞把人和行李送到房间后,便回了公寓,剩下贺文渊路兮琳和安宁三人。 “你看,你人不在家,但莫嫂还是给你收拾得像你在的时候一样,回头啊,你得好好谢谢莫嫂!” 贺文渊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 说完,正要跟路兮琳一起退出房间,却被安宁唤住。 “文渊哥。” “怎么了?” 连同路兮琳一起,两人都疑惑的看着她。 然后便见宁走到他面前,长臂勾上他的脖子,娇声说:“文渊哥,你忘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安宁 贺文渊愣了愣,脸色和身体都有些不太自然,而不等他说话,安宁便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下,就像在机场的时候一样,末了,还侧了侧脑袋,将自己的右脸对向贺文渊。 那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路兮琳见了,心里一股无名火涌上心来,简直看不下去。 “文渊,我先回房了……”努力地克制住心里的情绪,她勾起唇角从容的说完后便独自离开了安宁的房间。 贺文渊见状,拉下安宁的胳膊,再次叮嘱了一句“早点睡觉”便快速从她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合上房门,贺文渊重重的吐了口气,站了两秒钟这才走向自己的房间。 路兮琳坐在床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贺文渊小心而缓慢的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讨好的说:“看看你,眉头皱成这样,也不怕长出皱纹来!” 说时,他的另一只手还故意在她的眉心处揉了两下。 女人的确是靠哄的动物,可是有些问题原本就不是哄哄就能解决的。 于是路兮琳将身子一侧,别离他的视线。 贺文渊轻叹一声,将她的身子又扳回刚才的位置,柔声问:“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呀?你们兄妹……嗯,养兄妹情深似海,感天动地……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路兮琳酸溜溜的说着,还自创了一个“养兄妹”这个词来形容他和安宁之间的关系。@^^$ “看看,说话都阴阳怪气,还说没有生气。” “本来就没有生气啊,我这是因为你们的感情而感动啊,动不动就‘吧唧’一下,这样的兄妹情,真是闻者感动,见者涕零,你说是吧?” 这见面到现在,前后不过才三个小时不到,她就亲了贺文渊两次,路兮琳怎么能不生气,说起来她跟贺文渊还没亲过几次呢。 而这一说,就更是越说越气。 她的反应对贺文渊说,心里虽然喜滋滋的,可是却不得不赶紧灭火。!$*! “好了,你把她当作小孩子不就行了?再说我不也跟你说过吗,她就是有些小孩子气,有些任性,那些举动,都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谁知道出国这几年,还没改掉!” 贺文渊耐心的解释,对路兮琳此刻的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小孩子?哼!要是算起来,她应该比我还大吧?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能说是小孩子吗?再说了,什么小孩子气什么任性,那你还说她懂事呢?我可没看出来她哪里懂事了。这么大人了,就算再怎么喜欢你,好歹你现在也是结了婚的人,她就不知道收敛些吗?无视我就算了,当着我的面亲你两次就算了,居然还那么直接的问你,你结婚了她怎么办?什么叫她怎么办?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廉耻啊,这种话是一个姑娘家该问的吗?” 心里的气憋了几个小时,现在关上门,路兮琳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于是就真的没有半点掩藏,将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而听着她一连的质问,贺文渊有些无奈的扶了扶前额,继续耐心的安慰她。 “好了好了,乖,不生气了。她就是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你跟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再说她这样,也说明她没心眼儿,不是很好吗?这样的人也好相处是不是?还有那她那些习惯,也只是因为刚刚回来,所以一时没有改过来也是正常的,既然她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后自然会改掉的!” “你什么意思啊,你还帮她说话?是我在计较吗,明明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你这意思好像还是我小心眼了是不是?还什么好相处,我可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相处的地方。从头到尾她根本就当我不存在!” 路兮琳当然不需要她的在意,只是对贺文渊所说的“好相处”难以苟同。 贺文渊见自己的意思被她曲解,心下无奈,正准备再做新的解释,路兮琳又接着说道:“再说她的那些习惯,什么叫一时改不过来以后会改掉?那意思我还要配合她,等着她慢慢改?然后天天晚上看你们亲密的晚安吻完再睡觉?你是不是还挺期待的?刚才应该吻得很开心吧?” 贺文渊嘴拙,原本就不善于解释,所以这一番话说完,非但没能熄灭路兮琳心里的火,反而大有火上烧油之势。 而越说,路兮琳就越是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说时,脑海里面还不停的浮现出两人亲亲的画面,她就更是气得要死。 “我没有。”贺文渊赶紧解释。 “哼,你当然说没有了,反正我又没看见!” “真的没有,你一走我就马上跟出来了!” 看看她现在的反应,就连跟安宁多说一句话他都不敢,哪里还敢亲她?! “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我又不在乎!” 贺文渊汗了一下,“你都快把我的皮扒了,这样还叫不在乎?” 他知道她吃醋,却没想到居然会到这样的程度,老实说,他心里是高兴,可是却也有些招架不住。 小声开口,路兮琳怒目瞪他:“我说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好好好,你不在乎不在乎,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你是没生气,就差没扒我的皮拆我的骨了。” 贺文渊好言好语安慰了半天,路兮琳一腔怒火发泄完后,总算是勉强消了气,只是一想到安宁亲他的画面,心里仍是别扭得不行。 “那她就住在家里了?” 被贺文渊搂进怀里,路兮琳不悦的问。 “不然你让她住哪里?” “那你这么有钱,就没有别的地方给她住吗?” 路兮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也完全忘了自己和贺文渊的婚姻不过是如同契约一般的存在,只是各为所需,说话时,已是一副主人的口吻。 “瞧瞧你,就这么排挤她,才刚回来就要赶人家走?” 贺文渊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故意笑她,语气却如同他的眸光一样,带着满满的宠溺。 第二百六十一章一起洗吧 “那我不是觉得别扭吗,你想啊,她喜欢你,你又娶了我,每天还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想就觉得好烦心。” “自从她爸爸去世之后,她就一直住在这里,我也总不能因为和你结了婚就把她赶出去吧,我是有其它的房子,可是如果我这么做了,你说她会怎么想我又怎么想你?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算是她的嫂子,我们是一家人,你要做的应该是想着该怎么好好跟她相处,你说呢?” 对安宁父亲的恩情,贺文渊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也自知无法偿清。那是一条人命,是一辈子的承诺。 而他虽然对安宁没有男女之情,兄妹的情谊却不容置疑,且从她成为贺家养女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把她当成贺家的一份子。 路兮琳撇撇嘴,尽管心里仍是别扭得紧,但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情绪发泄归发泄,冷静下来之后,她自然也能分清事情的是非轻重。 所以对贺文渊的话,她嘴上不悦,心里却有了分寸。 贺文渊见她总算消停下来,也不由地松了口气。 “好了,赶紧洗澡上床休息吧。”贺文渊说着,从床上站了起身,路兮琳随即也跟着站了起来。 贺文渊见状,瞄了她一眼,说:“那你先去洗!” 说完,路兮琳却是站着不动,贺文渊皱了皱眉,又问:“怎么了?” 路兮琳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脚尖。 “一起洗吧……”低低的说出四个字,路兮琳感到脸上一阵发热,贺文渊听了,却是蓦的一怔,接着二话没说便把她打横抱起进了卫生间。 浴室里,两人赤果果着身体面对面站着。 这不是第一次二人共浴,却是路兮琳第一次主动要求,这让贺文渊很是兴奋。 看着她,只是看一眼,贺文渊的喉结就已经忍不住上下涌动。 水流从花洒里洋洋洒洒的打到两人的身上,在路兮琳的肌肤上织出一片水帘。 她低着头,即便是已经被贺文渊看过全身,但她依旧害羞得像个少女一样,不敢乱动,也不敢看他。 “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洗澡了?”贺文渊抚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声问她。 路兮琳咬咬唇,直直地站在贺文渊面前,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好一会儿,才听她嗫嗫开口:“就是想了呗……” 听似不以为意的语气,贺文渊却知道她鼓了莫大的勇气。不过他还是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于是他又继续追问:“那为什么想?” 路兮琳被他接连的问得有些郁闷,她好不容易主动,他就不能别老盯着问吗?让她怎么回答?她也很害羞的好不好! “那我现在出去!”她牙一咬,抬眼看他,回了一句。 说着,她就把手伸向浴室的门,准备出去,结果却被贺文渊一把抱住,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都进来了还出去做什么,一会儿还得进来,你麻烦不麻烦。” 贺文渊一边抱住她,还一边叨叨的说着。 而这一抱,两人的身体就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贺文渊感受到她胸前的丰满与绵软,路兮琳而感觉到他身下的肿胀与硕大。 一时间,路兮琳的身体僵硬极了,等到好不容易缓和过后,又接着轻颤了几下。 贺文渊抱着她,这样的亲密接触终于令贺文渊按捺不住,直接一个俯首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虽然路兮琳知道自己的主动意味着什么,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是引得她蓦的抬眼,乌黑的水眸里更是划过一丝慌措。 她还是没有完全的做好准备。 贺文渊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她眸光里的反应,只是用心的享受着她。 只是一番动作之后,路兮琳却又似清醒过来一般,伸手想要止住他的动作。 “文渊……别……”她低低出声。 “你知道你的主动意味着什么吗?现在却叫我别?不觉得太晚了?”贺文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反问。 路兮琳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她从要主动和他共浴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想过退缩,只是她不希望是在这个地方。 而贺文渊一直在努力的忍耐,试着不去招惹她,可是面对她的主动,他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当然,他也不想再控制不想再忍。 是她招惹自己的,所以他不会再让她逃脱。 “不、不要……” “不要?”贺文渊眉心一蹙,“可是你的身体在呼唤我需要我。” 她知道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再也逃避不过,不是因为贺文渊不顾她的感受,而是她的主动让他不会再轻易放手。 而事实上,她也在渴望着,希望今夜,自己彻底成为他的女人,把自己的身心全都交付于她。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忽然觉得,也许只有身心交融的两个人,才会更加的珍惜对方。 这是她的爱情观,就像她一直所坚持的那样,她的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同时,也希望拿走自己第一次的那个男人,同样深爱自己。 她不知道贺文渊有多爱她,可是她希望,也相信他是爱自己的。 “不要在这里……”路兮琳再次开口,却是在前一句话的后面加了几个字。 贺文渊听罢,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说的不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于是不由一笑,然后关了水,抱着她出了浴室。 他甚至顾不上两人湿漉漉的身体与头发,便直接抱着路兮琳来到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路兮琳觉得很不舒服,可是他却不敢不顾。刚把她放下,他就欺身压了上来,头发上,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砸到路兮琳的身体上。 只是就在关键时候,路兮琳忽然吃痛出声。 “痛……” 贺文渊皱了皱眉,怎么会痛的? “不要,我不要了,好痛……” 贺文渊疑惑了,默了几秒,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是第一次?”他问她。 路兮琳一连点了好几下头,贺文渊不由一愣,接着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喜,眉眼之中瞬间涌出成片的柔情。 他并没有所谓的处女情结,只是在看到路兮琳的回应时,脑子里面忽的想到她曾说过的话。 她的第一次要留给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 …… 事后,两人又洗了个澡,出来后,贺文渊去拿了新的床单的枕芯枕套进来,两人刚合力换上,准备上床,却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你是我的好老婆 贺文渊和路兮琳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接着,贺文渊才走向房门口开了门。 安宁站在门外,发丝凌乱,穿着一条单薄的绸缎睡裙,从胸前看得出来,她没有穿内衣。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一向如此,贺文渊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此刻,目光无意中扫到的时候,他竟是不由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怎么还没休息?”他耐了性子轻声问她。 安宁抓抓头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说:“文渊哥,国外跟这里有时差的好不好?这个时间才是那边的早上,我怎么睡啊?” 说完,贺文渊才蓦的想起来关于时差这回事。 “那就现在开始调整,不然你还能天天这样大半夜不睡,然后白天不起?” “可是我睡不着。”安宁嘟囔。 “睡不着也得睡。”贺文渊正色说。 “我头有点疼,你给我找点药吧!” 安宁蹙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快,于是找了个借口。 贺文渊听了,虽然并不情愿,但默了默,还是抬腿出了房间,出门前,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路兮琳,柔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路兮琳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来人是安宁,但因为距离和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她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看着虚掩的房门,路兮琳里心烦闷极了。 贺文渊到书房里找了头疼的药,因为有时候忙于工作,头疼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一向都有备药在书房。 “吃了就好好休息吧,时差也是要慢慢调整的。” 贺文渊把药递给她,便准备回房间,不想安宁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还有事?” “文渊哥……”安宁语带委屈,一双眼睛颇是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贺文渊却是眉头一皱,又问:“怎么了?” “文渊哥,你和她……真心相爱吗?” 贺文渊怔了怔,显然没有跟上她的思维,只是不出两秒,他便唇角一勾,笑着说:“如果不真心相爱,又怎么会结婚?” 他的回答令安宁受伤,而安宁也有些不罢不休。 “文渊哥,我很难过!” 贺文渊想要装作不懂她的话,可是他却发现,自已伪装不起来,于是只好沉默以应。 安宁见状,更是大有不愿放手之势。 “我听到你结婚的事,真的很震惊,也很伤心,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了那么多年,我很爱” “好了宁宁,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我有没有结婚,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明白吗?” 安宁想说“我很爱你”,只是那个“你”字还没说出口来,便被贺文渊适时打断。 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爱自己,但那不是他想听的。 说完,他朝她笑了笑,然后拉下她的手径自出了书房。 房间里,路兮琳半躺在床上,脸上的神情表达着她心情的极度不悦。 看到贺文渊回来,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将脸一别,挪开了视线。 贺文渊见状,自知问题又来了,于是赶紧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脱了鞋掀开薄被钻了进去。 他一把拥住路兮琳,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却被路兮琳的胳膊肘一挡,抵在他的胸前,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又生气了?”他讨好的笑着,小心的问她。 路兮琳轻哼一声,不快的道:“都几点了她还来找你,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她不是刚回来嘛,时差还没倒过来,所以睡不着。” “睡不着就来找你,那她要是一直倒不过来时差,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得来这么一出啊?” 路兮琳语气非常不悦,而且越说她就越生气。刚才要是她早来那么一会儿,岂不正好撞上他们亲热的时候?要这么下去,以后还怎么得了。 “看你,说得什么话,时差怎么会一直倒不过来?” “那谁知道,说不定她为了你,就故意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找你!” “这都是你想的,宁宁她不是那种人。” “哼,宁宁宁宁,叫得这么亲热!她要不是那种人,那你刚才出去干嘛?” 贺文渊今天晚上可算是真正了解到了路兮琳的醋劲,简直比他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之前还有过担心她对自己毫不在乎,现在看来什么担心都是浮云,她这何止是不会不会在乎,根本就是在乎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跪搓衣板的可能。 “她头疼,所以去书房给她找了点药!” “哼!真会找借口!”路兮琳气得吭哧一声。 “好了,我的好老婆,别生气了!” 贺文渊抓住她情绪稍缓的间隙,赶紧趁机拥紧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然后在她耳边亲昵的说。 一声“好老婆”,路兮琳的气果然消了大半。 “你刚刚说什么?”她抬眼故意问他。 “什么?”贺文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贺文渊愣了愣,心下忽的明了,于是无奈又宠溺的笑道:“我说,你是我的好老婆!” “哼,不要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不生气了,后面还要看你表现!”路兮琳嘴硬的说着,眉眼中却是饱含着止不住的笑意。 贺文渊见她这样,心里真是既无奈又好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醋劲居然这么大。”他宠溺的说。 “没事我吃什么醋,再说我醋劲再大,那还不是因为你做的事情让我不高兴了,我可不像你,尽吃莫须有的飞醋。” “是是是,老婆说得是!” 贺文渊一口一个老婆,把路兮琳终于美得是眉开眼笑,也总算让她消停了下来。 不过入睡前,路兮琳还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呐,你以后得跟她保持距离,知不知道?” 贺文渊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嘴上却忙不失迭的一口应允:“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好吧,那今天就暂时原谅你了,睡觉!” 随着路兮琳的一声令下,贺文渊将薄被一拉,便把两人全部捂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当安宁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谢娇容和邓琪母子都不由的神色一怔。 “宁宁?” “宁宁!” 比起谢娇容的疑问语气,邓琪母子意外之余,则显得有些惊喜。 “妈,阿姨,文策哥!” 安宁笑着一一唤过三人。 虽然知道她是贺震的养女,和谢娇容也是养母女的关系,不过听到她的那声“妈”,路兮琳还是有些小小的讶异。 “什么时候到的?”谢娇容一脸平静的问,她并没有因为安宁的回来而表现出一丝愉快之意。 路兮琳忽然想到贺文渊说的话,他说谢娇容不喜欢安宁,所以顿时对谢娇容的反应坦然。 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加上中间的人情牵扯,谢娇容不喜欢她或许也是正常的吧,再说她本来也就那副冷然的性子,无论她是怎样的反应都不足为奇。 “是啊,怎么都不事先通知家里,我们也好去接你。” 不等安宁回答,邓琪便接过话附和的说。 安宁微微一笑,应道:“昨天晚上到的,因为时间晚,所以就没有打扰大家,再说,反正还有文渊哥嘛,他来接我就够了。” 她喜欢贺文渊,这在贺家是无人不知的事情,不过现在贺文渊已经结婚,听她提到他,大家伙的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尤其是见她一边说,还一边挽住贺文渊胳膊的时候,邓琪和贺文策更是不自主的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路兮琳。 而所有人当中,只有谢娇容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第二百六十三章是你的终究是你… “吃饭吧!”她甚至没有看安宁,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说了一句。 席间,邓琪和贺文渊不时和她闲叙,虽然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但看得出来,邓琪母子和她的关系似乎不错,至少和她跟谢娇容之间相比起来,融洽和谐得多。 吃过饭,该上班的都出了门上班,贺文渊直接把路兮琳送到福利院门口,这才调头去了公司。 而一行人走后,家里就剩下安宁和邓琪两人。 安宁百无聊赖的来到园子转了转,深秋的早晨,空气里带着几分薄凉,却也新鲜得让人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她有多久没有站在这里感受这里的早晨这里的气息了?安宁闭上眼睛,一边享受,一边在心里发出感慨。 正在这里,忽的听到一声轻唤:“宁宁!” 睁开眼扭过头一看,原来是邓琪。 “阿姨!” 她笑着走了过去,邓琪也朝她走来,两人面对面停下,邓琪一把拉起她的手,亲昵的问:“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 “没事儿瞎转转!”安宁回答说。 “这儿有什么好转的?”邓琪瞄了一眼四周,随口问。 安宁笑笑,道:“很久没有回来了,就想看看这里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是啊,你这一走几年,家里是变了不少。” 最近的一次回国,还是三年前贺震去世的时候,安宁临时从国外赶回来,但守了三天孝,又匆匆的离开。“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邓琪继续问她。 安宁点点头:“嗯,暂时不走了!” “那就好,这家里要有你在,那可热闹不少!” “不是还有文渊哥文策哥吗。”安宁笑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再说还有那个女人!” 安宁甚至都没有记住路兮琳的名字,提到她的时候,也只用了“那个女人”来代替。 “你是说芳婷?”邓琪问。 安宁敛了笑,蹙着眉点了点头。 邓琪轻呵一声,笑道:“不开心了?” “没有……”安宁咬了咬唇,口是心非的说。 “没什么好不开心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邓琪意味深长的说。 安宁听罢,心里不由地有些疑惑,总觉得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只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上来。 而邓琪说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她:“对了,我约了朋友一起逛街,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阿姨,你们姐妹一块儿活动,我就不去掺合了,再说我这时差没倒过来,还是在家待待。” “也好,那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你恢复过来,我再带你出去转转!” 话是说归归,要带她出去转,那也是贺文渊的事,反正除了贺文渊,安宁也不会想和第二个人待一块。 邓琪走后,家里除了莫嫂和杨管家,就只剩下安宁一个人。 在园了坐了片刻,她是真的无聊了,于是起身回了屋,打算找些事情做做。 可是对她来说又能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所以想了想,最后她干脆去了贺文渊的书房。 没有什么事是比接触与贺文渊有关的东西更让她开心的。 不过刚进去的心情是愉悦的,但坐下之后的心情就变成了灰暗。 书桌上,贺文渊和路兮琳的结婚照,正对着她入座的方向。 照片里面,贺文渊揽着路兮琳的腰,脸颊贴在她的额侧,两人的身体因为他的搂揽而紧密的贴在一起。 贺文渊眉眼含笑,路兮琳亦是笑魇如花。 除了结婚时为了应付而拍的照片之外,两人并没有其它的合照。 而在这之前,贺文渊是没有放照片在书桌上的,而把两人的合照放在这儿的时间,是路兮琳第一次向他表白之后。 不过路兮琳平时很少进他的书房,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安宁不知道两人结婚的真正原因,自然也不知道照片上两人的笑容不过是逢场演戏,因此看到照片后,她气得眉头一皱,差点就要拿起相框砸到地上。 好在理智战胜了冲动,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所以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只是这样一来,她也没有了继续待在书房的心情,她讨厌贺文渊所在的地方有其她女人的东西。 从书房出来,安宁气愤的跺了跺脚,最后在无聊无趣中,她干脆换了衣服化了妆挎了包下了楼。 杨管家正好从外面进来,安宁见状,连忙唤住他。 “杨叔,我想出去一下,能送送我吗?” 杨管家得令,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便去取了车。 上车后,安宁直接让他开车去了贺氏,杨管家只是一个佣人,不好说什么,只好照了吩咐行事。 到了地方,安宁连声谢谢都没说便下了车直奔贺氏大门。 杨管家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安宁虽然是贺家养女,但这件事并没有太公开,又因为早早出国,一走就是几年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故而一路过来,没有引起任何注目。 她就这样马不停蹄的来到贺文渊所在的楼层。 总裁秘书不认识她,见她刚到,就欲横冲直闯进贺文渊的办公室,不由的唤住她。 “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 安宁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瞥了秘书一眼,说:“当然是找你们贺总!”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见他还需要预约吗?”安宁蹙着眉,不快的反问。 秘书也是个实在人,虽然愣了愣,但还是公事公办,继续笑着对她说:“那很抱歉小姐,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恐怕我不能让您进去。” 开什么玩笑,贺总是想见就能见的吗?秘书一边微笑,一边在心里腹语,暗里对她很是不屑。 安宁听了,也同样不快。 她朝秘书走了两步,站到她的办公台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笑着问秘书。 秘书摇摇头,却在心里鄙夷的“嗤”了一声。 “我是你们贺总的妹妹!” 秘书皱起眉头,贺总的妹妹?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其它反应,安宁不禁有些来气,不过为了形象,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优雅之色。 “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现在给你们贺总打个电话,就说他妹妹来找他了!” 秘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正准备打电话给贺文渊,不过刚拿起听筒,便见杨岸飞走了过来。 “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不过只是一个侧面,杨岸飞便一眼认出了安宁,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本能吧。 “岸飞哥!”看到杨岸飞,安宁连忙上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我当然是来看文渊哥啊!” 尽管明明知道杨岸飞喜欢自己。可是在他面前,她仍然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对贺文渊的感情。而爱之切,对于这样的安宁,杨岸飞也从来都是一边将苦埋在心里,一边宠溺着她所有的坦白于任性。 “那怎么不进去?”敛起心上的失落,杨岸飞笑了笑,问。 安宁嘟了嘟嘴,一副小孩子的语气:“秘书不给进啊!” 说完,杨岸飞朝秘书示意了一眼:“这是贺总的妹妹。” 秘书点点头,自然不敢再阻拦。 “去吧!”杨岸飞笑着对她说。 走向大门的时候,她还故意看了秘书一点,然后下巴一抬,像个骄傲的公主一般,进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第二百六十四章她怎么来了? “文渊哥!” 刚进门,她便甜腻腻的喊了一声。 贺文渊正在埋头处理文件,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杨岸飞,所以没有抬头。没有特殊情况,杨岸飞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不需要通传便可以自己开门的人。却不料,这次进来的是安宁。 “宁宁,你怎么来了?”抬眼,贺文渊皱了皱眉,问她。 心里,对她的出现稍微有那么一丝抵触。他不喜欢工作时间被无关的人打扰,甚至未经他允许便擅自进他的办公室。 但因为是安宁,所以他尽量的抑了那样的情绪。 安宁对他的心思自是丝毫未觉,听他询问间,她已经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对面入了座。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咯!”安宁俏皮的笑着回答。 她比贺文渊小了六岁,但说起来也是二十四的人了,可是言行举止之间,却依旧带着一股子孩子气。 俏皮可爱,却也任性骄气。 不过这些,亦仅限于在与她相熟的人前,在外人面前,她的形象是优雅而高贵的。 “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来看我做什么。” “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嘛!”安宁语带撒娇的说。 贺文渊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陪你,有事回家再说行不行?”@^^$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就在这儿坐坐就行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安宁笑着,双眼因为见到贺文渊而变得越发的明亮。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自知执拗不过也不可能送走这尊大神,于是只得依了她。 安宁果然安安静静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看了会儿报纸后,许是觉得无趣,又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办公桌附近的墙角处那株盆栽上。 “文渊哥,你真好!”手指抚上“美人吟”的叶子,安宁笑着说道,“没想到你把它照顾得那么好!”!$*! 突兀的声音令贺文渊蓦的一愣,随即抬眼看她的时候,才心下明了。 “都是园艺处的人照顾的。”贺文渊实话实说。 安宁也不在意,只要看到盆栽还在,她就高兴,至于是谁照顾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贺文渊有叫人照顾啊,这说明他很重视不是吗? 这样想着,安宁转身走到他身后,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将下巴搁到他的颈窝,脸颊贴上他的脑侧,语带迷恋的说:“文渊哥,我就知道你疼我,不然你也不会那么重视我送你的东西。” 贺文渊想说他只是懒得管理,所以从那盆栽放那儿以后,就没再理会,不过这样的话毕竟太伤人,所以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好了,你这样我还怎么工作?” 岔开话题,说着,他便伸手拉开她的双臂,将自己从她的圈禁中解救出来。 “好吧好吧,你继续工作,我呢,继续等你!” 安宁一边笑,一边绕过办公室走到他对面坐下。 贺文渊尽量的集中精神把注意力都放到手上的文件上面,安宁则坐在他对面,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几年了,这张在每个深夜里令她魂牵梦萦的脸,现在终于就在她的面前。 他依旧那么俊朗,立体的五官,完美的轮廓,都依旧让她深深的着迷。而几年的时间,他除了更加增添了几分男人的气息之外,脸上竟是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这就是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尽管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想到这里,安宁忽的感到心上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疼得她蓦的清醒过来。 再次注视着那张脸的时候,疼痛在心上肆意而开。 安宁一直在办公室里等他到中午下班。 贺文渊带着她又特地叫上杨岸飞找了地方吃饭。 席间,饭刚吃到一半,路兮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贺文渊连忙放下刀叉接听,温柔的声音响起,安宁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在吃饭,你呢,吃了没?”贺文渊柔声问。 路兮琳刚刚照顾孩子吃过午饭,忽的想给他打个电话,于是心动不如行动,这才拨通了他的号码。 “我一会儿就吃!”路兮琳回答。 而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贺文渊的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娇唤。 “文渊哥……”后面的话路兮琳来不及听,贺文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那你中午好好休息休息,下班我去接你!” 路兮琳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文渊哥,这是你爱吃的。”安宁说着,把面前的东西递给贺文渊,会在他讲电话的时候故意喊他,就是为了要让路兮琳听见。 而她相信,路兮琳一定听见了。想着,心里竟是美滋滋的。 杨岸飞独自一人坐在他们两人的对面,看着安宁对贺文渊的殷勤,心里涩涩的。 他知道贺文渊并不是故意要他来看到这些画面,也是希望能够给他制造更多的机会,可是有贺文渊在,安宁的注意力从来都不会停留在他身上。 贺文渊注意到杨岸飞的表情,只好无奈的朝他笑了笑。 一顿饭,大概只有安宁一个人心花怒放,两个男人则都是各怀心事,满腹无奈。 安宁下午一个人在外面逛了半天,贺文渊原以为逛累了她会自己直接回家,谁知道下班的时候,他刚准备离开公司去接路兮琳,却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再次前来的安宁。 “怎么还没回家?”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安宁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贺文渊蹙蹙眉,说道:“我要去接你嫂子,绕路,要不我让岸飞先送你回去。”说着,他就拿了手机准备给杨岸飞打电话。 安宁见状,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他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还让他特地送我回去,那也太麻烦他了。再说我又不介意绕不绕路,所以就一起吧!” 开什么玩笑,也许对他们结婚,他们同床共枕,他们行夫妻之事,她无能为力,可是其它时候的相处,她当然能破坏就要破坏。 安宁如是想着,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或者又会对别人带着怎样的困扰。 她只知道自己爱贺文渊,所以做任何的事,都不为过。 贺文渊无奈,最后只得应了她的要求。当然,他也想着只是同行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才会妥协。 安宁坐到副驾的位置上,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福利院门口,路兮琳已经等了小会儿,看到贺文渊的车来,她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不过车子停下,在她看到副驾座上的安宁的时候,笑容瞬间滞了一下。 安宁甚至没有下车,只是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贺文渊下车过来,路兮琳看了他一眼,问:“她怎么来了?” “先回家再说!”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于是贺文渊揽着她走到车后座,为她拉开了车门。 眼见路兮琳上了车,安宁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她和路兮琳一样,同样的看对方不顺眼。 不过路兮琳对她是第一眼就没好印象,而她纯粹是因为路兮琳是贺文渊的妻子,所以才会不爽她。 安宁坐在前面,俨然一副正主的模样,不时找着话和贺文渊说着。 贺文渊因为开车,并不常常应她,但在路兮琳看来,依旧无法忍受。 她墨着一张脸将视线投向窗外,尽管看不到安宁,只能看到她靠着的椅背,但她还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 贺文渊从后视镜里扫到路兮琳的反应,知道回到家又免不了一顿“狂风暴雨”,但此时,他也只能在心里无奈轻叹。 第二百六十五章要不你就别去了 果然,回到家里,刚进房间,路兮琳就气冲冲的将包包往床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 “中午一起吃饭就算了,晚上来接我还特地带着她一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想到她一整天都有可能跟贺文渊在一起,路兮琳就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前面在车上的时候,她还霸占了一直属于自己的位置,她就更是生气。 于是刚坐下,她便气呼呼的质问。 贺文渊见状,知道变天了,于是赶紧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试图以此平息她的怒火。 当然,除了行动上的表示,还需要有实际性的解释。 虽然解释有可能会被曲解为掩饰,但沉默一定会被认定为默认。 所以解释是必须的! “她在家无聊,所以就来公司看我,然后呢中午就顺便一起吃了个饭,那都到饭点了,我总不能赶她走吧,你说是不是?再说,还有岸飞也在的!”说着,贺文渊为证清白,还特地强调杨岸飞同行的事,不说说完,又似想到什么,于是反问:“哎,你怎么知道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的?” 路兮琳瞪了他一眼,学着安宁的声音和语气,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文渊哥”,然后又立马脸色一正,不悦的道:“叫得那么肉麻那么大声,是生怕我听不见还是把我当聋子啊?” 贺文渊想起来在接电话的时候安宁好像是有叫过他,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却没想到会正好被路兮琳听个正着。 于是贺文渊赶紧赔笑,路兮琳则又追问:“那晚上呢?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哼,以为笑笑就可以糊弄过去吗? 贺文渊听了,又连忙正了正色,继续坦白从宽。 “至于晚上,真的只是个意外。她下午去逛街,我以为她会和自己回家,谁知道她不仅没回家,还又来公司找我,说要跟我们一起回,我想反正都要回的,所以就带上她一起了。”说完,贺文渊还不忘加上一句:“这就是所有情况,保证句句属实!” 路兮琳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忍不住“噗哧”一声,可是心里的情绪却仍然是在的。 “她是不是以前也这样粘你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是有得好受,习惯这种东西要改掉,真的会很难吧。 “差不多!”贺文渊点头回答。 “她怎么这样啊?你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妹,男女始终有别,她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贺文渊的回答让路兮琳很是窝火,说着她顿了顿,又埋怨起他:“还有你也是的,她又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干嘛那么迁就她那么宠她?现在好了,都二十几的人了,还当自己十几岁的孩子,还要不要让我好过了!” 路兮琳又是质问又是抱怨,贺文渊无奈之余,却仍然难掩宠溺的安抚她。 “那时她爸爸刚刚去世,你知道,她爸爸的死跟我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帮我父亲顶包,她爸爸就不会坐牢,也不会病倒在监狱里,最近连命都送了。所以我爸对她一直很亏欠,而我父亲毕竟是长辈,长辈的关爱对她来说固然重要,但相比之下,我跟她的年龄相差不算太大,加上我又答应了她爸爸会照顾她,所以她特别依赖我。还有,你也知道我妈那个人,她性子冷,对宁宁也是不冷不热的,你说我要是不对她好,她在这个家里又跟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贺文渊耐心的解释,而事实正如他所说,他迁就安宁,疼她宠她,很大一部份原因都是因为她爸爸的关系。 她成为孤独,贺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他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宠溺,让安宁的性子有了很大的改变。 比如说任性,骄气,当然还有依赖…… “虽然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并且也很同情她的身世遭遇,可是要是她老这样,我真的受不了!”路兮琳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 而事实上,又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状况?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另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成天缠着,真是想想就很崩溃! “你呀,别那么多心了。她现在这样,不过只是因为她刚回来,久别重逢,所以显得热情而已,等过些天,热情退了,自然就不会粘着我了,你以为你老公真那么大魅力啊,还能吸得人二十四小时粘着?” “你魅力有多大我不知道,但要是有这可能的话,我保证安宁绝对会百分百二十四小时粘着你!” 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做的?二十四小时粘着对方?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了好了,别再瞎想了,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记住,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时候在哪里,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有任何的改变!” 贺文渊握着她的双肩,认真而坚定的对她说道。 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虽然不是“我爱你”,可是比起这三个字,这样的话让路兮琳觉得更为动听! “真的吗?”路兮琳定定的看着他,傻傻的问。 贺文渊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坚定的说:“当然!” 他终于还是用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感情坦诚在了她面前。 “我爱你”他说不出口,可是告诉她他的心不会变,却说得自然顺口。 路兮琳有些感动,更是忽地一下扑到他的怀里,用脸蹭着他结实的胸膛。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有一天你反悔的,你背叛你的感情,我一定会狠狠的诅咒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甜得忍不住想要歌唱。 只是甜蜜的同时,仍然带着莫名的不安。只是那种感觉,被路兮琳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她要的不是那些扰人的情绪,她只要彼此足够的坚定,只要彼此的相互认定与坚持。 第二天,恰逢周六,加上安宁刚回来,自然免不了要去给她爸爸扫墓。 吃过早饭后,贺文渊和路兮琳正准备上楼,却被安宁唤住。 当然,安宁只是唤贺文渊一人,她可没有心思理会路兮琳。 “文渊哥,我想今天去看我爸爸,你陪我去好吗?” 几年没有回来,之前还在国内,以及到国外后回来的几次,每次去扫墓都是贺文渊陪她去的,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而贺文渊听了,也是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他当然无法拒绝她的请求,而这也的确是他应该做的。 路兮琳听了,随口对贺文渊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贺文渊点点头,但安宁不干了。 听到她的话,安宁直接一口拒绝,语气甚至有些不悦:“我去看我爸爸,你去干什么?你认识他吗?” 一句话,问得路兮琳脸色微僵。 “宁宁!”贺文渊沉唤一声,安宁撇撇嘴,继续说道:“文渊哥,我爸又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爸,她去干什么呀?” 她当然不想路兮琳一起去,这样一路上就只有她和贺文渊两人,即便不能发生什么,可是好歹也是二人相处,安宁的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贺文渊看了她一眼,又侧目望向身旁的路兮琳。 “要不你就别去了,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以后不能在背你… 路兮琳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像安宁所说,她跟她爸又不认识,即使以贺文渊妻子的身份与他们一同前去,也不是那么合情合理,更何况贺文渊跟她爸也没什么实质的关系,最多就是在她爸爸临终前答应了要照顾她而已。 所以虽然心里极不情愿,路兮琳还是不得不同意了贺文渊的建议。 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上了楼。 贺文渊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不开心,却也只是暂时先陪完安宁。而安宁看着她,则是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安宁对她爸爸安广金的死,只知道是犯了罪进了监狱,然后因病去世,但关于顶包的事情她却并不清楚,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爸爸是为了帮贺文渊的父亲贺震顶罪才会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 其实这也是贺文渊会宠她,甚至是无条件宠她的重要原因。 他对安宁有一种深深的愧疚与亏欠,而他所能给她的弥补,除了金钱上的以外,便是这样的感情。 因为从小便和父亲相依为命,安宁和安广金之间的感情很深。刚到墓前,安宁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她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也有三年没有来看安广金,心情可想而知。 “爸,我来看你了……”一声低语过后,剩下的便是抽泣。 她哭得很伤心,贺文渊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跪在墓碑前的她一边哭泣,一边不时抖动的肩膀,竟是有些微微的心疼。 他不是心疼其它,只是想到安广金去世的原因,心里一阵愧疚与自责。 安宁一直不知道安广金和贺震之间的事情,他也一直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以前是觉得不合时宜,现在则是不敢。 他不敢想象安宁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是怎样,而他也不想让她心里带着仇恨的种子。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贺文渊也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 如果现在的平静可以永远保持下去,那他宁愿对安宁死守住这个秘密。 “别哭了……叔叔看到你这样,也会不安心的。” 老套的慰语,显然并不适合贺文渊这样的人,只是除了这样的话,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说时,他则上前一部躬身扶住安宁的双肩,试图将她扶起身来。 安宁听到他的声音,再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与力量,也不扭捏,顺势在他手上力量的带领下起了身。 只是接着,她却是一个转身扑进他的怀里。 与刚才的抽泣不同,这一次,她如同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一般,在贺文渊的怀里痛哭出声。 贺文渊显然没有料到她的举动,一双手定在她的身体两侧,一时间他是抱她也不是,不抱她也不是。 直到见她在自己怀里哭得大有难停之势,这才甚是迟疑的将手环上她的后背,将她轻拥在怀里。 安宁双手环在他的腰际,死死的贴在他的身上,直到哭得累了,哭声才渐渐的小了下来。 而从她起身到停止哭泣,贺文渊都一直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安慰,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所以一听到她终于不哭了,于是便连忙提议:“先回去吧!” 安宁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 不过抬腿的时候,她却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朝旁侧一倒。贺文渊见状,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才避免了状况发生。 当然,就算贺文渊不出手,其实她也不会倒到地上,因为她倒向的方向正好是贺文渊所在的方向,不出手的最坏结果亦不过是两人一起倒地而已。 “怎么了?”贺文渊握着她的胳膊,蹙着眉问。 安宁抬眼看了他一眼,眸光里还有泪水的余光在闪烁,脸上则是委屈的模样。 “我腿麻了!”她语带娇屈的说。 刚才她在墓碑前跪了好一会儿,所以这突然抬腿走路,自然有些无法受力。 “那能慢慢走吗?”贺文渊又问。 安宁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说:“不能,我都抬不起来。”说着,她顿了顿,然后又继续:“文渊哥,你背我吧。” 听到她的话,贺文渊愣了愣,没有回答,而安宁则又再次开口:“文渊哥,你以前也背我的!” 贺文渊的确有背过她,但那时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每次她向贺文渊提这样的要求的时候,贺文渊都不会拒绝,可是这一次,贺文渊却沉默了。 安宁见他仍不说话,便脸一苦,瞳眸之中的委屈之意更显浓重。 “文渊哥……你不疼我了。”说时,她嘴巴一撇,眼看又要落下泪来。 贺文渊对她一向是心软的,所以见她如此,心里的犹豫也随之消散。 他背向她,半蹲下身。 安宁见状,眉眼一弯,唇角一扬,脸上所有能表达出她心中欢喜的地方,都带着明显的笑意。 贺文渊背着她一路走向墓园出口。 安宁趴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上,双臂缠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后脑勺的地方,亲密的接触,令安宁心花怒放。 感受着只属于他的气息,安宁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文渊哥,我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你也是这样背着我的,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的味道,让我很安心很踏实,好像只要有你在身边……不,只要想一想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就会马上有面对的勇气……” 安宁在他背上,轻柔的诉说着。 贺文渊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但不说不问,却并不代表他感觉不到她的变化。 她似乎比以前更高了一点,身材保持得很好,让他背着她的时候,既不感觉重却也没有轻到让他毫无感觉,而她胸前的丰满,正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她说话时,偶尔会动动身体,那种轻微的蹭感,让贺文渊很不舒服。 “腿还麻吗?能不能自己走了?” 贺文渊忽然停下脚步问她。 安宁原本还在说着什么,见他忽的停下,又听他这么一问,不由眉头一皱,娇声说:“还是麻……不能走……” 不过只是腿麻而已,从刚才到现在已经五六分钟过去,再麻也早该好了,可是她却还是睁着眼说瞎话,而且说话时,语气分明已是底气不足。 贺文渊倒也不拆穿她,只是松开架住她双腿的手,把她从自己背上放了下来。 “哎、哎……”安宁没想到贺文渊会这么做,落地的时候还想再装一装,结果贺文渊却是抽开身到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安宁见状,不得不赶紧站稳,以防跌倒。 “真不能走?” 贺文渊蹙着眉一脸认真的问她。 他虽然宠安宁,但安宁也知道他的脾气,见他严肃起来,于是她也不再伪装,只是嘻嘻一笑,撒娇的说:“文渊哥,人家只是想让你多背一会儿嘛!” 贺文渊不想给她难堪,见她自己也铺了台阶,于是轻叹一声,无奈的说:“我老了,以后再也不能背你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我知道这招对你… “老了”只是托辞,“不能背你”才是一语双关。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墓园出口走去。 “文渊哥,等等我呀……” 贺文渊走得很快,安宁在后面一边小跑,一边喊他。 到上车的一路之间,贺文渊一直没有说话,这样的他让安宁感觉很是无趣。于是等到上车后,贺文渊发动了车子,安宁便马上提议说:“文渊哥,我们去宁安路好不好?” 宁安路是y大附近的一条集美食与精饰以及各种生活所需的长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起了“宁安”这个名字,和安宁的名字正好颠倒,所以安宁对这条路的名字一直很有好感,当然,她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再加上她出国之前便是y大的学生,所以以前上学的时候,她没少去那儿玩乐。 “去那里做什么?”贺文渊随口反问。 “当然是去怀旧啊!”安宁笑道。 就在这不久前,她才刚刚因为安广金而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却又可以笑着谈论去哪里玩乐。 或许女人就是这样,有些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又或许,对女人来说,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再大再深的伤痛,也可以因为身边的那个人而被完全的掩去。 比如说现在的安宁,她便是如此。 只要身边有贺文渊在,其它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可以变得不那么重要。 “要是想去的话,改天再抽个时间让你嫂子陪咱们一起去吧!”贺文渊如是说着,他现在只想回去,并不想陪她去什么宁安路。 不过安宁却不赞同他的提议。 “为什么要她陪我们一起去啊?我跟她又不熟!” 就像路兮琳在贺文渊面前对她的态度一样,安宁在他面前也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对路兮琳的反感。 “就是因为不熟,所以才更需要多相处几次!”贺文渊回答。 “我为什么要跟她相处?” “她是你嫂子!” “我又没承认!” “这不需要你承认,也不是你承不承认的问题!” 一想到路兮琳,安宁就心烦得很,再听贺文渊老是提她不说,还把她跟自己连在一起,她就更加不快。 “反正我才不要跟她一起!” “那就回家吧!”贺文渊也不想再跟她多说。 安宁听了,立马沉默下来,隔了几秒,才又开口道:“文渊哥,你还说就算你结了婚,我仍然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可是这才过了多久,你就这样对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委屈、撒娇、失望、伤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语气,说到最后,竟是带着几分哽咽。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见她一副欲哭之色,不由的眉心紧皱。 “好了好了,你就会这一招,看哪天这一招对我不再见效的时候,还有谁这么迁就你!” 无奈的说完,安宁立马将刚才的那些情绪一收,脸上的表情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呵呵……不会的文渊哥,我知道这招对你一辈子都有效!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别人迁就我,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安宁语气笃定,贺文渊却只当没有听见。 由于从市里到墓园路程稍远,等到两人到宁安路的时候,这一去一回,加上在墓园待的和在路上堵车的时间,到达宁安路的时候,已经快至中午。 路兮琳一直窝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是这么一个小心而又敏感的女人,想到贺文渊和安宁单独在一起,她就心如爪挠,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勉强打起精神收拾了一下房间,又找了电影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心,可是直到电影结束,她都没看明白影片到底讲了些什么。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奔向房门,开门后却发现,原来是莫嫂唤她用餐。 “文渊没有回来吗?”她问莫嫂。 虽然这是明显的事情,可她还是忍不住发问。 莫嫂摇摇头,“还没有!” 路兮琳哦了一声,和她一起下了楼。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周六,可是除了自己和莫嫂还有杨管家外,其他人居然都全部外出了。 看着餐桌上一个人的饭菜,路兮琳哪里还有什么食欲,尤其是想到贺文渊和安宁的时候,更是没了半点胃口。 “莫嫂,我还不饿,收拾了吧!”路兮琳有气无力的说完,便转身出了餐厅。 回到房间里,路兮琳坐了一会儿,正准备给贺文渊电话,却不料贺文渊先给她打了过来。 “喂,怎么还没回来呀?”一接通,还没等贺文渊说话,路兮琳就连忙问他。 “我正想跟你说,中午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啊?难道还没忙完?” “不是,是临时有些别的事情。” 贺文渊想着回家后再跟她说详情,所以在电话里,他没有多说。 “那安宁呢?她跟你在一起吗?” 路兮琳只关心这个问题。 不过在她问话的同时,贺文渊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车子喇叭的声音,导致贺文渊根本没有听清她的问题。 加上因为旁边实在吵得不行,所以贺文渊也不追问她刚才说了什么,只是直接道:“好了我这儿实在是太吵,先不跟你说了,记得好好吃饭知道吗?我会早点回去的!” 路兮琳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贺文渊已经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被挂断的通话提示,路兮琳皱了皱眉,脸色显得有些烦躁。 而另一边,安宁正一脸兴奋的穿梭于各种各样的小吃摊间,就像多年前还在校园里的时候一样。 贺文渊那里也常常陪她来这里,因为安广金的去世,对安宁的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肩负着陪伴她的任务。 在他的陪伴之下,安宁的心情恢复得很快,也就是在那时,安宁对他的感情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看着安宁如同孩子般的举止与神情,贺文渊的脸上却是笼上一层愁云。 “文渊哥,你也吃一口!” 安宁将刚从摊主手中接过的烤香豆腐递到贺文渊面前,笑着说道。 贺文渊怔了怔,看了一眼串在竹签上的豆腐,又看了一眼安宁,她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微微的探了下头,咬了一块,麻辣的味道很足,而豆腐则是带着糯糯的嚼劲,很好吃。 “好吃吗?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儿几乎都没怎么变化,还有这些东西,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安宁看着贺文渊微动的嘴唇,不由地一边笑一边说道。 贺文渊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她继续走着。安宁再侧目看他的时候,贺文渊见她脸颊上沾了油渍,于是提醒她:“油都粘到脸上了。” 说归说,他却并未伸手帮她擦拭。 安宁听了,眨了眨眼,忙问:“哪儿?” 贺文渊指了指自己脸颊相同的地方,于是安宁嘻嘻一笑,说:“那你帮我擦擦!” 贺文渊正要拒绝,安宁却扬了扬自己的双手,她的两只手上都握着烤串,无奈之下,贺文渊只得拿了纸巾覆上她的脸颊,然后轻轻的擦拭起来。 而这一幕,正好落入迎面走来的曹念念眼中。 第二百六十八我好像看见你老公… 曹念念和徐巧刚刚吃过饭,准备在这儿逛逛买点其它东西,却不料正巧碰到这样一幅画面。 看到贺文渊,她眉头一皱,在原地愣了两少,接着连忙一个闪身闪进了人群里。 一开始她还不敢确定,而在确认了是贺文渊之后,她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着贺文渊和安宁就是一阵猛拍。 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全是贺文渊给安宁擦脸的画面。 “干嘛呢?”徐巧见她突然撇下自己跑到一旁拿着手机猛拍,不由好奇的凑了上来,再顺着她的镜头方向望去,看到贺文渊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 “喂,你也太夸张了吧,看到个帅哥就激动成这样了?”徐巧一边追着贺文渊的身影,一边笑她,末了还加了一句:“还是个有主的!” 若是平时,曹念念这般调笑,她一定会反调回来,但现在她没那个心情,而心里想的全都是路兮琳。 贺文渊在这里,那路兮琳呢?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的又是谁? 偷吃? 想着,这两个字突然冒出曹念念的脑海,把她吓了一跳。 不会吧?她暗道! 随后她勉强和徐巧又逛了一会儿,便一起回了宿舍。不过回到宿舍的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面始终是刚才看到的画面,而且越想就越是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最后干脆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兮琳,在干嘛呢?” “嘛都没干,在无聊中!”路兮琳懒懒的回答。@^^$ “今天不是周六吗,又不上班,就没跟老公出去嗨皮嗨皮?”她没有直接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而是试探的问。 不管怎么说,她仍然希望自己刚才只是眼花,或者说,只是那个人和贺文渊长得相像而已。 “有什么好嗨皮的,再说他也不在家!”路兮琳实话实说。 不在家?曹念念心上一惊,“你老公真是大忙人啊……” 路兮琳也不接她的话,只是转了话锋问她:“怎么滴,给我打电话就是打听我老公啊?”!$*! 她当然不会真的认为曹念念给她电话是为了这个,不过只是随口说说,调侃罢了。 “借我一百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对你老公有企图啊!”曹念念回答,接着又道:“哎,下午有事么?要不出来坐坐?” 路兮琳原本想要拒绝,不过转念想想,还是应了下来。 于是半个小时候,两人约在了之前常去的那家茶吧见面。 “最近怎么样,有爱情的滋润,小日子过得不错吧!”刚见着,曹念念就开口调笑道。 路兮琳看了她一眼,懒懒的说:“什么滋润不错的,还不就那样!” “哟哟哟,不要跟我说这么快就厌倦了哦!”曹念念继续笑她,接着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要知道你老公可是抢手男人,你要真就这么厌了,一转身,保准立马就有女人贴上去!” 这话是实话,路兮琳不得不承认,不过她怎么会给别人这种机会。 “我赞成你的话,不过那也得有机会贴得上去才行!”路兮琳回答说。 “你怎么知道没机会?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时看着他,说不定这会儿他就正跟别人卿卿我我呢!” 曹念念状似无意的说着,心里却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但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就是贺文渊无疑,只是如果就这样告诉路兮琳的话,真的好吗? 还在犹豫之际,路兮琳却已是蹙了眉问她:“我怎么听你好像话中有话啊?是不是有什事想跟我说?” 被她这么直接的反问,曹念念反倒愣了愣。 “没……没有,凭我们俩的关系,我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你说的?这不正好聊到这儿了就调侃几句嘛!” 曹念念连忙否认,算了,这种破坏夫妻关系的事还是不要多嘴了吧,再说,自己也并不清楚那个女的和贺文渊是什么关系,万一只是普通的朋友呢?那岂不是有挑拨他们夫妻感情的嫌疑? 虽然曹念念实在无法用“普通朋友”这四个字来形容当时他们两人的举动。 听曹念念这么一说,路兮琳也没再多疑,反正这样的调侃对她们两人来说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你呢?最近怎么样?”路兮琳换了个话题。 “我不就老样子呗!” “那也挺好,人生就该这样,平平静静安安稳稳!” “嘁,干嘛说得那么深沉啊,什么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人生还是需要一些激情的,不然多没新鲜感。”曹念念反驳她,接着又道:“上回听你说你又上班了?在哪儿啊?” 之前两人曾经通过电话,路兮琳也提过自己新工作的事,不过在电话里并没有细说,这会儿忽然想起来,所以曹念念便顺口问她。 “天使福利院,知道吗?” “福利院我知道,不过天使福利院倒是没听说!” “噗,y市那么多福利院,你要都知道名字才奇怪了。” “不过你怎么会去那儿上班的?” “说来话长!”说着,路兮琳想到w市福利院那个孩子的事,不由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反正这就是我的新工作了,你要有空了也可以来看看,我们周末和其它假期也招义工的,我不介意你加入我们!” 曹念念挑着眉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有时候一到周末我也没事做没地方去,那需要准备什么么?” “只要准备好一颗真诚善良的心就可以了!” “哎,这还用准备啊?我的心一直都很真诚很善良!” “是是是,我们的曹念念小姐就是天使的化身!” “那当然!”曹念念唇角一勾,理所当然的受了路兮琳的称赞。 路兮琳见她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提醒她:“我可是认真的跟你说,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真的愿意,明天就有一个让你表现的好机会!” “哦?说来听听!”曹念念期待的示意她继续。 “明天正好要带孩子们出去郊游,你要是有空的话,来帮我?”路兮琳用了询问的语气,曹念念听罢却是二话没说便应了下来。 于是就这样两人约好了第二天的行程。 随后,两个人又在茶吧里坐了许久,而两个女孩之间,因为关系的亲密,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无论是学习生活工作感情,一句话都可以延伸出无话的话题。 从茶吧出来后,曹念念原本还想约路兮琳一起去逛街,不过视线无意的扫视中,忽的看到对面路口的地方,贺文渊正从车里出来,而从车子另一边下来的则是中午在宁安路看到的那个女人。 “念念你刚说你要买什么来着?我倒知道一家”路兮琳还在接她前面的话,并且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她,不过看到她的时候,却是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某个方向。 顺势望去,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流中间晃动了一下,但她并未在意,于是拉了拉曹念念的胳膊,问:“怎么了念念,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你老”曹念念脱口而出,却在“公”字刚要出口的时候回过神,然后立即住了口。 第二百六十九章你不会是在跟踪… “我老什么?”路兮琳蹙着眉,追问。 “没没没,没什么。走吧,陪我买东西……”说着,曹念念便拉着她准备离开。 她的吞吞吐吐路兮琳本就疑惑,又被她这么一拉一扯,还有脸上不自然的神情一弄,就更是狐疑不止。 于是她再次将视线投向刚才的方向,这时,斜坡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隔着一四车道宽的马路,还有路口向上一小段的距离,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背影的主人,而刚才之所以没有在意,是因为正好有人流糊了她的视线。 并且不止那个熟悉的背影,连同他身边的那个人,路兮琳也一并确定。 斜坡尽头是教堂,第一次发现贺文渊到教堂的时候,就是在茶吧里面,所以这会儿她根本不怀疑在这里看到贺文渊的可能性。 一团火“轰”的一声从心里燃了起来,直烤得她心急火燎,好在正在这时,边上的红绿灯正好绿灯亮起,于是她急急忙的上了斑马线冲到了马路对面。 她突然的举动急得曹念念在后面失声大喊:“兮琳,兮琳……哎,你等等我……” 追到路兮琳的时候,路兮琳已经冲到了贺文渊和安宁的面前。 她的出现对贺文渊来说,显然是始料未及。 只见他神色一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不自然。原本只是本能的反应,但此刻在路兮琳看来,却是有一种被捉奸在现场的意味。 路兮琳死死的盯着他,却不说话,就这样持续了好几秒钟,贺文渊终于被她盯得很不自在,于是只好主动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路兮琳默了两秒,冷冷的反问他,“难道就只准你们走,却不准我过?” 她故意加重了“你们”两个字,但说话的时候,却只是看着贺文渊一个人。 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挪动视线,一旁的安宁被她完全当成了空气一般。 “你不会是在跟踪文渊哥吧?” 安宁听到路兮琳的询问,再看她的脸色,心里笑了一下,嘴上却故作惊讶的问她。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心里一怔,也问得路兮琳眉头更深。 “跟踪?你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要跟踪他?”她终于将视线一转,落到安宁的身上,安宁被她这么蓦地一盯,有些不太自然的翻了个白眼,说:“那我怎么知道?再说你要不是跟踪他,y市这么大,你怎么会偏偏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并不想当着贺文渊的面和路兮琳正面冲突,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于是直接就跟她交锋起来。 “芳婷,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现在有事,你先回去,或者去车上等我!” 贺文渊自然不想在这大街上跟她起争执,当然也不想这两个女人在大街上锋芒相对,于是连忙安抚路兮琳,说着,还把车钥匙递给她。 路兮琳没有接他的钥匙,只是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角,语气冷淡的说:“我以为你有什么事,现在我明白了!” 说完,她瞪了他一眼,便昂首挺胸的转身离去。 贺文渊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微凝,但亦不过几秒,便转了身带着安宁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眼泪吧嗒吧嗒的从路兮琳的眼眶里滚落出来,就在转身后,就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 一路过来,有人狐疑的盯着泪眼朦胧的路兮琳,曹念念跟在她身边,接收着来自路人的异样目光,感到尴尬极了。 于是最后她又只好拖着她重新回到茶吧里。 路兮琳坐在对面,抽抽答答,就是不说话。曹念念见状,心里又担心又心疼,可是急了半天,却硬是没挤出半个安慰的字来。 伶牙俐齿的女人也有嘴拙之时,比如说现在的曹念念。于是她只好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不时给路兮琳递着纸巾。 等到路兮琳终于哭累了停下的时候,她才小声的说道:“好了兮琳,别哭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路兮琳擦干眼泪,哽咽着声音问她。 曹念念愣了愣,没想到她哭够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她扯扯嘴角,故作不解的反问:“你在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从在电话里约我出来时开始,一直到见面,你就一直在问贺文渊,我本来的确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不过现在想想,你分明是有意为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路兮琳脑瓜子不快,但有时候面对有些问题,女人总是有一种特有的敏感。 而曹念念听罢,原本还想再否认,却在对上路兮琳目光的时候,直接败下阵来。 “好吧……”她脸一苦,举手投降,接着便将中午在宁安路看到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向路兮琳道了出来。 说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胡编乱造,她还把手机相册调出来递到路兮琳面前。 尽管即使没有照片,路兮琳也不会怀疑她所说的事情,只是在看到照片之后,路兮琳才更加确定,贺文渊对安宁,真的有那么亲密的举动。 他所谓的临时有事,就是陪她去宁安路,带她来教堂? 路兮琳越想,心里就越是难受。 而她在乎的,不是他陪安宁去哪里,是他对自己的隐瞒。 “你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还瞒着我?”想到曹念念前面也不跟她说实话,路兮琳就忍不住来气。 贺文渊不坦诚就算了,连自己的好朋友也瞒着自己。 曹念念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解释说:“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再说,万一他跟那女的没什么呢,我不就成了挑拨了么?” “你想多了,那个女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他的心中所爱!”路兮琳忿忿的说。 尽管贺文渊再三强调说他跟安宁没什么,可是此刻路兮琳还是用了“他的心中所爱”这种词句来形容他跟安宁的关系。 “什么?”曹念念惊了一声,“他的心中所爱?”说着,她眉心一皱,又继续开口:“你不要告诉我她就是……” “是啊,她就是安宁,那个每个人都认为是贺文渊深爱的女人!” “呵……”曹念念轻呵一声,嘲弄的说道:“男人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她又同情的看了路兮琳一眼,安慰的说:“兮琳,你也别生气了,这种贱男,你犯不着为了他跟自己过不去。还有啊,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才是贺文渊的妻子,她居然那么嚣张那么趾高气扬的跟你说话,简直不要脸,她以为她是谁呀?贱货!”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慨,也为了让路兮琳消气,曹念念甚至还对安宁用上了“贱货”这样的粗口。 女人就是这样,自己委屈的时候,就希望别人也与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声讨那个让自己委屈的人。 而此时曹念念的咒骂的确让她心里稍微的好受了那么一点,因为在她看来,安宁就是曹念念所说的那种……贱货! 晚上路兮琳和曹念念吃过饭才慢吞吞的回了贺家。 贺家大厅里依旧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餐后即散的状况并没有因为安宁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大家依旧是吃完饭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忙碌自己的事情。 路兮琳来到楼上,刚到房间门口,她便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贺文渊书房的方向,而这一望不要紧,正好看到安宁从他的书房里出来。 走廊里灯光昏暗,路兮琳看不真切,但借着她转身准备关门时,从门缝里透出的光线,她似乎看到安宁特意看了自己一眼,唇角带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路兮琳只觉眼睛刺痛,连忙收了目光开了门进了房间。 草草的洗完漱,她便爬了上床。 原本想让自己快点入睡,可是躺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贺文渊和安宁在一起的画面。 她正睁着大眼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原本想转身背向房门假装入睡,但还没来得及这么做,贺文渊就已经推了门进来,于是就这样和贺文渊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第二百七十章你也认为我在跟踪 贺文渊关了门转身问她。 路兮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贺文渊见状,绕到另一边面向她,又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担心?不回家,也不接电话!” “担心?你会担心我吗?”路兮琳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轻嘲出声。 “你是我老婆,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你担心谁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兮琳!”贺文渊皱着眉头唤出她的名字。 下午从教堂出来过后,他就一直打她的电话,可是一直到晚上天黑,路兮琳的电话都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这让他既担心又生气。 他想打电话去叶家,还有她的家里,但最后都因为怕叶家夫妇和兰姨担心而作了罢,他甚至还想打电话给纪远,可是他更不想将自己和路兮琳的事暴露在不相关的人面前。 天知道联系不上她的这几个小时里面,他有多着急,所以现在看到她的态度,他更是忍不住来气。 “我知道你在因为白天的事情生气,但你能听我解释吗?”他对路兮琳总是难得的耐心,这是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过的。 至于路兮琳,她当然知道他给自己电话,只是那时她实在没有心情理会他,所以才在他打来的第一个电话过后悄悄把手机设成了静音。 看到数个未接来电的显示,她心里是喜悦的,但脸上却怎么都表现不出来,而现在听他提到白天的事,她也是忍不住一股气又涌了上来。 “我当然在生气,我不生气难道还应该很高兴吗?”她冷着脸反问。 “你听我说,事情它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贺文渊知道晚上回家必然会变天,而他也早已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不过话刚说完,路兮琳就冷冷的说道:“我没想是什么样子,你又以为我想的是什么样子?”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语塞。沉默了片刻,他才继续开口:“以前每次陪她去看过她爸爸,她的心情都很不好,所以” “是啊,她心情不好,所以你就要陪她,想着法子哄她,带她去这里去那里,那我呢?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想到我了吗?我在电话里问你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岔了话题挂了电话,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从墓园回来后,她说她想去宁安路,我本来是想让你一起去的,但她心情不好,又怕跟你相处尴尬,所以才没叫你!” 面对路兮琳的质问,贺文渊好脾气的继续解释,但路兮琳却是不依不饶,而听他这么说,更加想到曹念念拍的那些照片。 “是啊,她当然心情不好当然怕跟我相处尴尬了,有我在,那不就是明摆着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不是吗,有我在你还怎么跟她卿卿我我,又是眉来眼去又是帮她擦脸的。” 路兮琳怒火攻心,把曹念念跟她说的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而不等贺文渊说话,她又继续:“去了宁安路还不够,还一起去教堂,去做什么?祈愿吗?我曾经说跟你一起去教堂,你都找着理由拒绝,她呢,你还主动带她去?我不在乎你跟她去哪,而是同一件事你对我跟她的态度为什么不一样?我没她重要是吧?还是你心里分明有她?” “兮琳,你听我说,给她擦脸只是因为她脸上沾了油渍,手上又拿着东西不方便,所以我才会帮她,至于教堂,我会常常去那里,只是为了替我父亲赎罪,会带她去,是因为她想为她爸爸祈祷,我不让你去,是觉得我父亲的事与你无关,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让你一起去!” 已经领教过她醋劲的贺文渊只想安抚她,想要让她平静下来,可是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失了理智的路兮琳却根本听不进去。 她不管他再说什么,只是自顾的继续说道:“下次你们要去什么地方,要么背了人去,要么就去没有熟人能看到的地方,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大,它很小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人看到了!”路兮琳狠声说着。 她的连番质问,以及她对自己行踪以及细节的了如指掌,都让贺文渊不由的皱了眉头。 “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 同样的询问,这一次换作他问了出来。 同样的话有时候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自是让人有不同的感觉。 比如说现在。 如果说下午听到安宁这么问,路兮琳只是生气与愤怒的话,那么现在,贺文渊这么问自己,只让她感到他对自己不不信任,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失望。 “你也认为我在跟踪你?”路兮琳敛了思绪,淡声问他。 贺文渊默了声,老实说,他当然不愿意相信她真的跟踪自己,但她的话,分明对他的行踪,甚至是整个过程里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一直在跟踪他,她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连给安宁擦脸这种细小的举动她都知道。 他的沉默让路兮琳的心里瞬时明了,于是她冷笑一声,说:“其实安宁那么问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和她一样想了对不对?呵……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还没有那么无聊,也没有吃饱撑得到要去跟踪你!” 说完,路兮琳不再理会她,直接翻了个身,拉过薄被盖住身体。 贺文渊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 他想说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那天晚上,原本已经床而栖,同被而眠的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各自裹了一条薄被躺在自己的半场里面,互不相扰。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赶在大家出门下楼之前,便背着前一天晚上收拾好的背包出了门,连早饭都没吃。 她走的时候,贺文渊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他以为她只是先下楼去餐厅,结果等他到了餐厅后,不见路兮琳,并且等了片刻仍不见她出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路兮琳不在。 “莫嫂,看到大少奶奶了吗?”贺文渊忍不住问了一句。 莫嫂摇摇头:“回大少爷,没有!” 贺文渊眉头一皱,一大早上的这女人跑哪去了?他在心里腹语。 路兮琳不在,其他人都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关心的模样,而安宁则更是心情愉快。 看不到路兮琳,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呵呵,于是她连忙笑着接话:“不会是出门了吧?连声招呼也不打,也太没礼貌了!” 听似随意的语气,可是任谁也听出来了刻意的成份。 贺文渊没理她,甚至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加上另外几人也没搭她的话,安宁顿时感到有些无趣,最后嘴角一撇,识趣的闭了嘴。 路兮琳出门后,在车上给曹念念打了个电话,由于昨天已经约过,所以曹念念也是早早的就起了床,于是两人约定在福利院门口见面。 挂了电话,路兮琳正想着要不要给贺文渊打个电话,结果正想着,贺文渊的电话便直接打了过来,还把她惊了一跳。 但她并没有马上接听,电话就这样一直响一直响,响到最后连出租车司机都听不下去了。 “小姐,你要不想接就把它挂了,声音这么大,不觉得吵吗?” 第一轮铃声停下的时候,司机终于忍不住对她说。 路兮琳听罢,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说完,便把手机设成了静音。 她暂时还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不管怎么说,不声不息的消失不见,始终有些太过。 于是她在短信里说:“我有事,不方便接电话,不要再打给我了,忙完了我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第二百七十一章没有拆不散的夫… 他担不担心自己,路兮琳不知道,这么说不过是礼节性的用语而已,反正她只是不想再让他没事就给自己电话,省得看到未接来电就心烦。 她不接电话,贺文渊已经心里不快了,再看她发来的短信,心里更是恼火。于是又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但毫无意外,路兮琳仍然没有接听,而且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路兮琳不是不接,甚至连看都没看见。 一连打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贺文渊皱着眉头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表达着他心中的怒慨。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情才稍微的平静下来。 算了,虽然没接电话,但至少她有回信,知道她不是负气离家出走,尽管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有事”,又是什么事需要这么早就一声不吭的出门,可是不管怎样,总比连个回音都没得好。 这么想着,贺文渊才觉得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 而他刚准备出门去书房,便听到房门被人敲响,开门一看,原来是安宁。 “有事吗?”他尽量的敛去最后一丝方才的情绪,淡声问她。 安宁微微笑着,目光迎上他的双眸,小声反问:“文渊哥,你还好吧?” “我为什么不好?” “没有啦……只是看你前面上楼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何止是上楼的时候,其实从他看到路兮琳不在,他的脸色就一直没怎么好过,只是前面碍于人多,安宁不好问他。 “我没事,好了我有事要去忙了,你自己玩去吧,无聊的话可以找岸飞来陪你,要出门也可以找他!”说完,贺文渊便关了门绕过她去了书房,任由安宁在后面唤他,他也没有回头。 眼看他进了书房又关上房门,安宁皱着眉头跺了下脚,嘴里不悦的嘀咕:“什么嘛,不就是那个女人早上没出现而已,用得着这副样子吗?没那个女人难不成还不活了?” 安宁毕竟是女人,她当然一点都不怀疑贺文渊脸色难看的原因,除了因为路兮琳还能因为什么? 而刚刚嘀咕完,正准备转身回房,却不料邓琪忽然从楼梯处过来,看到安宁站在贺文渊门口,不由脸色一怔,接着笑着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唤她:“宁宁!” 听到声音,安宁随即转身过来。 “阿姨!”见是邓琪,她连忙回应。 “在这儿干什么呢?”邓琪当然知道她是来找贺文渊的,但她还是故作不知的问她。 “啊……没、没什么!” 虽然安宁喜欢贺文渊的事,在贺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出于女孩子本能的矜持,安宁还是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于是讪讪的应道。 “瞧你,来找文渊的吧?”邓琪笑了笑,这次问得很是直接,安宁咬咬唇,选择了默认,同时,眸光也跟着黯了下来。 邓琪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看出她脸色不太好看,这再见她的反应,不由又道:“怎么了?他不在?” 安宁摇摇头,说:“他很忙。” “所以没理你?” 安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呵……”邓琪轻呵,笑着说:“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好了傻丫头,这男人自然有他的事,别不开心了。正好,阿姨一个人闲着无聊,要不陪阿姨坐坐?” “好!”邓琪刚说完,安宁连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邓琪房间的阳台上,两人面面对面坐着。 今天的天气说不上有多好,却也不差,淡淡的阳光穿破云层绽开,感觉不到它的温度,却在天空中绽放成美丽的景色。 偶有微风吹来,让人很有一种惬意感。 邓琪特地到楼下亲自泡了一壶玫瑰蜜茶,两人一边喝,一边闲聊。 安宁回来后,除了贺文渊,她还没这样坐下来跟其她人好好的聊天,所以这会儿,两人之间竟是有说不完的话。 在这个家里,邓琪的确是好人缘的典范,尽管明知道谢娇容和贺文渊跟她和贺文策之间有矛盾,互不喜欢,但安宁还是和她份外亲近。 因为比起谢娇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邓琪算是除了贺文渊之外,第二个关心她的人。 一开始,两人聊的话题无非是一些关于安宁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聊到趣事的时候,两人竟是都有些不顾形象的大笑。 安宁喜欢邓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这样的原因,她可以和她坐在一起聊天,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和自己开怀大笑,而不是像谢娇容一样,永远都冷着一张脸,即便自己努力讨好她的时候,依旧感觉不到她的半点情感波动。 “在国外其实各方面都还好,就是想家!”安宁轻叹。 邓琪笑笑,故意道:“我看想家是一方面,想文渊才是主要原因吧?!” “阿姨,你……说得太直白了!”安宁害羞的说。 “看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你喜欢文渊这事儿,这个家里还有谁不知道?” “可是文渊哥已经结婚了!”安宁语气变得低落,而一想到贺文渊已经结婚娶了路兮琳,她的心就会生生的发疼,同时涌出的,还有那团让人无法忽略的怒火。 邓琪看她垂着睫眸,一脸的失落与忧伤,不由眸光一深,唇角一扬,意味深长的说:“这年头,离婚就跟结婚一样,说结就结,却也是说离就离的事。你的文渊哥啊,跟叶芳婷能不能长久,谁能保证,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安宁听了,抬眼看她。 “那他们感情好吗?”她问邓琪。 邓琪勾勾唇角,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感情再好又怎样,这年头,最不可靠的就是感情,要不然哪里还有那么多离婚的夫妻。” “那有的不是性格不合什么的么。”安宁说。 “你还真信这些理由?”邓琪问,安宁眨了眨眼,一脸不解,于是邓琪又道:“傻丫头,什么性格不合,那些不过都是为了给离婚找个可以在人前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说到底呀,还不是只有四个字。” 说着,邓琪故意停顿了一下,安宁随即追问:“哪四个字?” “感情破裂!”邓琪看了她一眼,语气认真的说。 安宁对她的话似懂非懂,邓琪见状,又继续说道:“再好的东西,也会有它的缺点,而它们的缺点也就是它们的弱点,所以再好的感情,也有它脆弱的地方!” 不知怎的,听完她的话后,安宁忽然之间没来由的想起她上次对自己说的那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再联系到她刚才的话,安宁始终觉得她的话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于是问她:“阿姨,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邓琪笑笑,她并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那太容易留下话柄,而暗示则不同,一人一种理解,谁怎么想,那就不在她能管的范围了。 “我只是随口打个比方,就像网上那些人说的什么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还有什么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哎哟,这种话网上实在太多了。乍一看吧,好像觉得这些人真没道德,但静下来细细一想,这事实上不就是这个理儿么?再说了,这年头两个人结婚,无关爱情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所以啊,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应该全力以赴一次,这样才不负自己的那片心意!” 邓琪一番话说完,安宁本就皱起的眉头,变得更加深了几分。 而不等她接话,邓琪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说了不过几句,邓琪便挂了电话,然后笑着对安宁说:“宁宁,真不好意思,几个老姐妹约了打牌,阿姨得出去了。” “啊……没关系。”安宁敛了思绪,连忙摇头,“阿姨你有事儿就先去忙吧,我把东西收拾一下。”说着,她就要收拾茶壶的茶杯。 “这些事儿让莫嫂来做就是了!” 邓琪制止她,安宁却只是笑了笑,说:“只是随手的事,不用那么麻烦莫嫂了!” 见状,邓琪也不再坚持,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 邓琪走后,安宁收拾好东西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刚到门口,视线却不由的瞟向贺文渊的书房大门。 邓琪的话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耳边响起。 离婚就跟结婚一样,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他们感情能不能长久,谁都不知道…… 再好的感情,也有脆弱的地方…… 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安宁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数秒后,忽的心上一惊。 拆不散……不努力…… 安宁皱起眉头,心里对邓琪的话瞬间明了。于是紧接着,一丝浅笑染上嘴角,瞳眸中划过一道希冀的亮光。 第二百七十二章那个安宁可不是… 她到厨房里切了些水果拼了个果盘,看着自己精心的劳动成果,她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然后端着果盘来到贺文渊的书房门口。 几声敲门声后,听到贺文渊隐隐的喊了一声“进来”,她便连忙推了门进去。 “文渊哥!”刚进门,她就甜甜的喊他,贺文渊听了,随即抬头。 看到她手上端的东西,贺文渊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又马上松开,问:“找我有事吗?” 安宁故作不悦的撅了下嘴,问:“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吗?再说我可是特意给你送水果来哎!”说着,她把果盘放到办公桌另外一边空余的地方,又道:“工作了这么久,累了吧?吃点水果!” 说完,她还殷勤的用果叉叉了一块果肉递到他嘴边。 贺文渊愣了愣,本想避开,可是她就举着果肉杵在他嘴巴前面,让他躲都没法躲,再看到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他只好讪讪的张开嘴,咬住那块果肉。 安宁见状,不由的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好吃吗?”她问。 贺文渊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快速的把果肉咽入腹中,便道:“没事你就先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听他这就下了逐客令,安宁当然不乐意,于是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嘟起小嘴抱怨:“文渊哥,你就这么不想看我吗?我好心给你送水果过来,你连声谢谢也不说就要赶我走,再说了今天是周末,你就真的那么忙吗?一大早就把自己关到书房里来。” 听到她抱怨,贺文渊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但他不想对安宁动怒,于是努力的控制了情绪,耐心的回她:“谢谢你给我送水果,但是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要做,所以听话,先出去吧!” 安宁对他的回答当然不满意。 “文渊哥,我只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还是……你心情不好?”@^^$ 贺文渊的脸色依旧跟之前的时候一样,看得出来心情不佳,而她会明知故问,不过是为了更加确定。 “没有,别瞎猜了!好了,出” “去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安宁便一口打断他的话,问:“我才不信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心情好不好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是不是跟叶芳婷吵架了?” 试探的语气,说时更是直呼了路兮琳的名字,她绝对不会对路兮琳用“嫂子”这个称呼! “没有!”!$*! 被说中心事,贺文渊一口否认,而尽管他表面上掩藏得很好,但过于快速的回答,还是让安宁确认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事实上她静下来细细一想路兮琳早上一声不吭就出门,贺文渊脸色的反常,再加上昨天在教堂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部联系起来,自然让人不难想象出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昨天她就看得出来路兮琳很生气,晚上如果两个人真的吵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这么想着,安宁就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好了文渊哥,别不开心了,叶芳婷不在,还有我陪你啊,再吃块水果!”说着,安宁又插了果肉递给他,不过这次,贺文渊没有接,只是用手推了一下她的手腕。 安宁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说:“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嘛!不过……” 说罢,她放下果插,起身走到贺文渊身后,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然后下巴抵上他的肩窝,侧了脸,在他脸颊下方的脖颈处亲了一下。 因为化过淡妆的关系,她的唇瓣上涂有一层唇膏,颜色不深,却又刚刚好可以在浅色的衣物下留下痕迹。 而亲吻的时候,她刻意的将唇瓣一半落在他的脖颈,一半则印在他浅色的睡衣上。 亲完,安宁便随即松开双臂,然后绕过他和桌子,走到他的对面,笑眯眯的说:“那我不打扰你啦,不过你要是累了无聊的话,可以随时召唤我,我保证随叫随到过来陪你!” 说时,她俏皮的表情与语气,都让贺文渊忍俊不禁,让心里明明烦躁不已的他,竟是不忍对她苛责。 从书房里出来,刚刚关上门,安宁便深深的勾起唇角,眉眼含笑。 另一边,路兮琳和曹念念还有福利院的其她老师正带着孩子们在市郊的植物园里游玩。 说是郊游,其实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计划,平时一直在福利院的孩子们和外界的接触并不多,所以福利院定期都会带孩子们出来走走。 这里由于地势宽广,加上绿树成荫,所以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到这里野餐的游客。 孩子们由其她老师带着做游戏,路兮琳则和曹念念一起布置中午的野餐。 两人一边分配东西,一边闲聊。 “昨晚是不是世界大战了?”曹念念八卦的问她,想到昨天白天的事,她真是不敢想象以路兮琳的性格会发生怎样的事。 路兮琳虽然脾气还算温和,可是却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尤其是遇到那种事,她要是能让世界太平那就真的是活见鬼了。 果然,她刚问完,路兮琳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曹念念笑笑,她就知道。 而不等她说话,路兮琳又接着道:“不过世界大战的战火已经平熄,现在正式进入冷战阶段!” “冷战?” “是啊!”路兮琳点头,“今天早上我出门都没跟他说,他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接!” “你还挺有脾气啊?” “那不然呢,让我忍气吞声,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那我做不到!而且更让我生气的是,他居然跟那个安宁一样,以为我昨天一直在跟踪他,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抱怨的时候,路兮琳心里还忍不住来气。 “那你跟他好好解释不就完了?”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为什么要解释?本来错的就是他!” “那他呢?他有没有跟你解释?”曹念念问。 “他那算什么解释,不过是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罢了。他说安宁心情不好,所以陪她去宁安路去教堂,却完全不顾我的感受,而且这就算了,他还这么不相信我,认为我跟踪他,还有啊,你昨天也看到了,安宁是什么态度,他又是怎么做的,他叫我先回家,我走了他都不来追我,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说他这算什么意思!” 此时的贺文渊在路兮琳的嘴里,就整一个渣男的形象,曹念念帮她唾弃了一声,却又转了话锋道:“其实吧……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也许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你想想啊,如果他对那女人真的有什么的话,根本不用跟你解释那么多?他跟你解释,那说明他是真怕你误会,如果他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在乎你误会不误会,所以想事情呢,还是要多朝好的方面想一想,别老一根筋吊死在死胡同里。” 曹念念耐心的跟她分析,路兮琳却不以为意,扭头看她:“哎,你什么意思啊,才一夜不见,这会儿怎么帮他说起话来了?你到底是我姐妹是他朋友?” “那当然是你姐妹了,但不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跟你分析这些嘛,我呀,是不想你把自己套起来,冷战可是感情的天敌,你要真这样下去,感情可是真的会越来越冷!再说,还有更重要的是,现在那个安宁可是跟你们在同一屋檐底下,如果她对贺文渊真有心的话,你这样跟贺文渊闹,那不是等于给她机会吗?你这边跟他冷战,她那边则立马趁虚而入,你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我可提醒你,那个安宁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二百七十三章气我可是要付出… 曹念念说完,起身去另外一边铺置东西,留下路兮琳一个人在原地。 她看了一眼曹念念,又细细的把她说的话想了一遍,不由心上一紧。 想了想,她连忙退到一边拿出手机拨了贺文渊的号码。 书房里,贺文渊正忙得头疼,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路兮琳的事情,让他一个上午都没法静下心来。 连手机响起,他也没有心思多管。 另一边,路兮琳听一连数声,贺文渊都没接听,不由的皱了眉头。等到电话自己断开,她又再次拨通。 这一次,贺文渊终于被吵得有些不耐烦,于是拿了电话准备挂断,不过在看到是路兮琳的电话时,他连忙将手一收,直接改了方向划开电话。 “文渊……”电话刚一接通,路兮琳就唤了他一声。 “你现在在哪?”贺文渊抑住心里的情绪,稳声问她,不管怎样,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在电话里对她动气。 “我们今天组织孩子们外出郊游,现在在市郊的植物园。”路兮琳老实回答。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微微的放了心,只是接着又问:“为什么早上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路兮琳咬咬唇,她可不想说她一声不吭的原因是想跟他冷战,于是她避重就轻,反问他:“你不会生气了吧?” 虽然听他的声音好像听不出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只是想到后来又看到他的几个未接来电,路兮琳实在想知道他当时的心情。 不过贺文渊却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又换了个问题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午四点多钟吧!”他不回答路兮琳也不追问,只是顺了他的问题应他。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人这么多,你那车能坐下啊?”路兮琳笑着打趣,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正跟念念在准备午餐呢,你也该吃饭了吧,好好吃饭,我就先挂了!” “嗯,注意安全!”贺文渊趁机嘱咐了一句。 结束通话,两人的心情都莫名的好了不少,中午吃饭的时候,安宁看到贺文渊脸色变化,有些疑惑,不过她没多问。 午饭后,她找了借口想让贺文渊陪她出去转转,但贺文渊想到昨天的事,所以找了借口回绝,不过为了不让安宁失望,他自作主张的找来了杨岸飞。 陪安宁这种差事,杨岸飞自然十分乐意,而安宁为了不抹杨岸飞的面子,也为了气贺文渊,所以便跟着杨岸飞出了门。 不过她不知道,她跟杨岸飞出去,贺文渊求之不得,哪里会气。 下午,眼看天色已经擦黑,路兮琳却还没回来,贺文渊不禁有些心急,不过就在他回到房间里准备给她电话的时候,路兮琳却突然推开房间走了进来。 “不是说三四点钟吗?怎么才回来?”贺文渊大步到她面前,一边帮她卸下背包,一边问她。 路兮琳瞄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急色,不由一喜,但脸上却是风平浪静。 “三四点那是从植物园出发的时间,回到福利院不还得把孩子们安顿好照顾他们吃饭啊?”说着,她又眉毛一挑,问:“再说了,我几点回来又怎样,问那么多做什么!” “明知道我担心你,你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是不是非要让我不高兴你才开心?”主下背包,贺文渊一把揽住她,让她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胸膛,问。 “什么这种语气?我一直是这样跟你说话的啊!” “谁说的?之前的你可比现在温柔多了!”贺文渊说。 “温柔”这个词和路兮琳实在是相距甚远,不过对贺文渊来说,现在的她和之前的她比起来,却的确变化很大。 那时她虽然说不上温柔,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话的时候似乎总带着情绪。 “如果我有什么变化,那还不是因为你!”路兮琳回答。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 “你又想说宁宁?” “你说呢?除了她还有谁!” 贺文渊无语,他就知道她的醋劲没那么容易消减。 “好吧,昨天是我错了!” 贺文渊忽然语气一软,向她道歉,说话时,眸光里泄出成片的温柔与宠溺。 对上他的目光,路兮琳心里微微一动,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疼爱自己。 只是想归想,女人的本能情绪却让她仍是小嘴一撅,问:“错在哪了?” 见她非但不借着台阶下去,反而顺杆上爬,贺文渊却也并不生气,只是继续的柔声说道:“我不该让你误会,让你吃醋,更不该不信任你,以为你跟踪我……”贺文渊一脸诚恳的忏悔着自己错的原因。 事实上他真的冷静的想过,想过之后,也猜到了路兮琳一声不吭便出门,并且拒听他电话的原因。 原本他真的很生气,但所有的怒气,都在中午的时候她那通主动的电话后烟消云散。 而他从来没有发现,路兮琳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大到如此地步,即便心里有怎样的怒气,都可以因为她的电话她的声音而全部消散。相反,安宁当时的出现却只能是加剧他心中的怒意而已。 也正因为这样的发现,他也开始反省自己。 他能理解一个女人对于感情的自私,尤其是路兮琳,她在和他的这场婚姻里,说难听一些,原本一开始就是一颗别人的棋子,所以发现自己爱了之后,她对这段感情的安全感会明显的低于其她恋爱中的女人。 有时候,自私……不正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吗? 所以他决定向她道歉。 路兮琳本来就早已经没在意,现在再听他语气这么诚恳,还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气。 只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认真的开口,说:“其实我也有不好,不该动不动就跟你打翻醋坛,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 “你说,我听着!” “我真的没有跟踪你!”这个关乎着彼此之间的信任问题,所以说时,路兮琳一脸严肃。 “我相信你!”贺文渊微微一笑,柔声说。 可是路兮琳却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你现在说相信我,只是怕我再不高兴,所以才会这么说!” “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我解释就行了!” “好吧!” “宁安路的事,是我朋友告诉我的。她在y大上学,所以和她同学去那儿吃饭,才无意中看到你跟安宁的。至于教堂的时候,那是因为我和她正好约在了附近见面,准备去逛街的时候,再次无意看到你们的。” 两次无意,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事实,路兮琳自己都不信,可这就是真的。 见她一脸严肃语气认真,贺文渊相信她说的话,于是不由感慨:“看来这世界真像你说的,真的太小了!” “所以我说你们真要去哪,记得找个幽密的地方,省得被人看见!” “我还敢跟她去哪?就这你就恨不得把我拆了,你说我还敢吗?” “嘁!上次你也这样说,结果呢?还不是跟她甜甜蜜蜜的出双入对!” “哎,注意你的措词,什么叫甜甜蜜蜜的出双入对,那是误会。” “哼,反正都是你在说,我又不知道!”路兮琳故意气他。 “你还气我是不是?” “是啊,怎么样?” “气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她的心很痛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哦!” 面对贺文渊的恐吓,路兮琳不以为意,这也让贺文渊更加坚定了要惩罚她的决心。 于是他忽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一把把她扔到床上。 路兮琳的身体碰到温床的时候,还因为床的软度而弹了两下,而紧接着,不等她反应,贺文渊便整个人压了上身,双手更是不安份的开始在她胸前活动起来。 隔着衬衣内衣摸着她的丰满,其实还别有一番味道。 “啊……”路兮琳终于做出反应,一边轻呼出声,一边推他,“哎呀,不要不要,我身上都脏死了,快起来啦!” “怕什么,大不了换床单换被套。” 路兮琳没有再拒绝,只是在她的手触碰到钮扣,眸光不经意的扫视间,却是发现他睡衣的领折处,有一小片淡红色的痕迹,因为和周围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所以显得有些突兀。 而路兮琳也因为这个发现,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感觉到她动作的停顿,毫不知情的贺文渊不由的眉头轻蹙,依旧笑着柔声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停下?”说着他还用手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只是此时的路兮琳,眼中只有那片淡淡的红,即便没有红到刺眼,可是她的眼睛依然感到一阵刺痛。 “你跟她做了什么?”路兮琳的手上保持着停止后的姿势,默了一会儿才淡声问她。 原本迷醉的神情,此刻如同她的语气与眸光一样,平静中带着淡然,淡然中又透着微寒。而她的视线,则一直落在他领折的地方。 听到她的询问,再看她的脸色,贺文渊总算是觉出了一丝不对,于是也连忙敛了笑意,疑惑的问她:“什么跟谁做了什么?” 路兮琳见他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心中的那团怒气忽然之间怎么都压不住,就这样窜了出来。 “安宁!你跟安宁到底做了什么?”说时,她的手更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试图将领子拉到前面让他看,但由于钮扣未曾解开,故而没有得逞。 而这猛然一拉,让贺文渊有些吃疼,不过现在却不是他在乎这个的时候,他疑惑与不解的是路兮琳忽然的反应。 于是他连忙脱下自己的睡衣,就在他翻着衣服的时候,路兮琳直接抓住领子,把带着那一小片淡红色的地方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路兮琳冷冷的问他,说着,她顿了顿,又提醒他:“不要告诉我是什么颜料或者没有洗干净的垢渍,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最好想好再回答!” 有什么颜料是会哪里不沾,独独沾到衣领上,并且偏偏是常见的唇膏颜色,而垢渍就更加说不过去,半年多的共同生活,路兮琳对他的习惯即使说不上了如指掌,可是他对衣物的洁癖却是刚嫁进贺家后便知道的事,所以这两点都是说不通的,这也是她不给他机会撒谎,直接堵他口的原因。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抹红色,分明是嘴唇的形状。 贺文渊看着那片淡红色,也有些脑袋发懵。 正如路兮琳所说,颜料或者垢渍,都是不可能的事,可是那片淡色分明就在那里,并且明显的看得出来是唇形,所以这让他一时之间真的无言以对。 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路兮琳见状,忽的笑了。 “贺文渊,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皱着眉头,失望而忧伤的对他说道,说完,便直接下了床奔进卫生间里。 看着镜子里面赤身裸体的自己,路兮琳忽然之间觉得讽刺极了,也觉得身上好脏。 水流源源不断的从花洒的小孔里面喷洒出来,将她的整个身体全部裹在水帘里面。 她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身体肌肤,因为水温与揉搓的关系,皮肤很快的发红。 想到贺文渊领子上的颜色,她的脑子就变得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满脑子的竟然全是贺文渊和安宁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拥抱他们亲吻,所以才会将那个唇印遗落在他的衣领上,可是除了拥抱和亲吻,他们真的没有再发生别的什么吗? 路兮琳想着,眼中不禁笼上一层嘲弄的笑意。 呵……同样是成年人,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即使是连脚趾头都不用也会想得出来了吧! 想到这里,路兮琳的心里真是疼得一阵阵的发紧。 尤其是想到贺文渊之前的道歉,就更是让她难过得难以自持。 她承认,听到他主动向自己道歉的时候,她的确是开心的,贺文渊如此冷漠与骄傲的一个人,如何向谁低过头服过软,还主动放低自己的身段。 如果没有衣领的事,她的确相信他,甚至因此感动,但此刻,路兮琳却完全不愿这么想。 一边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一边放下身段向她道歉,怎么想,那道歉都更像是一种掩饰,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愧疚才做出的举动而已。 这么想着,路兮琳难过的抹了一把脸上夹着眼泪的水流。 就这样在浴室里站了许久,很快,因为浴室里的空气不流通,加之被势雾包裹的关系,路兮琳忽然之间感到阵阵胸闷头晕。 她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过几次后,发现症状未减的她,在紧急之时赶紧推开了浴室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顺着完美的身体曲线顺流而下。 她背靠在身后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头晕的症状并没有因为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有所缓解,反而因为刚才的闷气与现在的薄凉交叉冲击而变得更加的难受。 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涌,她赶紧走到马桶前,一手撑着面前的墙,一手扶住旁边洗漱池的边缘,干呕起来。 贺文渊在房间里听到声音,蓦地想起上次她摔倒的事,于是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弹起来奔进卫生间里。 看到路兮琳光着身体弯着腰对着马桶呕吐,他不由眉头一皱,一个箭步走向她,而就在他刚到她身边,就见她忽的身子一晃,双腿一软,就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幸好他赶来及时,所以及时的接住了她。 他把路兮琳抱回到床上,用干毛巾给她擦完身子后,便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不仅如此,怕她受凉,随后他还体贴细心的为她烘干了头发。 躺下后的路兮琳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好受多了,但因为脑袋又晕又重,所以睁不开眼,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她不时摆动着脑袋,眉头皱在一起,一脸难受与痛楚的模样。 贺文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前额,眸中蒙上一层心疼。 扭头看了一眼床沿上已经换下了睡衣,他不由的皱起眉头,脑子里面开始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努力的想了片刻,最后他忽的想起安宁给他送完水果离开他书房前的事。 当时安宁的确从他身后抱过他,还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安宁在他面前的行为素来如此,淘气调皮,从不掩饰,即使抱抱他亲亲他这样的举动,他也只当她是小孩子而一直没有多加在意,所以当时她的举动贺文渊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走后,他本能的用手抹了一把被她亲过的地方,所以脖子上没有留下唇膏的痕迹,却不料竟然会沾到了衣服上。 想到这里,贺文渊心里顿时涌出一丝愠怒,同时又对路兮琳感到一丝歉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兮琳能听我解释… 他看了一眼路兮琳,用手指的指背抚了抚她的脸,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开了门,原来是莫嫂唤他晚餐。 今天因为谢娇容有事回来得晚,所以晚餐时间也推得迟了一些。 晚饭的时候,见路兮琳和安宁都不在,一下少了两个人,谢娇容不由问他:“怎么两人都不在?” “宁宁跟岸飞出去了,芳婷身体不舒服,一会儿我给她送上去。”贺文渊平静的回答,说话时却是连头也没抬。 吃过饭回到房间里,路兮琳已经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见她如此,贺文渊也早已没有去书房办公的心思,于是干脆就在房间里用笔记本玩起游戏来。 射击类的游戏是他的最爱,他喜欢那种在不确定因素下一边对对手进行判断估测最后进行射击,一边又在这样的情况下求得自保的感觉。 很刺激,也很考验人的反应与技巧。 他的技术算是优级,不过今天却因为路兮琳而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这也直接导致他状态不佳,刚开场没多久,便被对方打了个击杀0,死亡却高达8次的惨状。 而这样的惨败,也让他很快没有了兴致,于是他干脆esc,从游戏里面退了出来。 放下电脑,他按了按太阳穴,抬眼看向路兮琳,她一动不动的,似乎睡得很沉。 就这样隔着距离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路兮琳脑袋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呓语出声:“恨……你……我恨……文渊……骗……子……” 断断续续的,听似语不成句,可是贺文渊却将这几个关键字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的声音一停下,贺文渊便眉头一皱,大步走到床前顺势坐下。 连做梦都在骂他,她到底是有多生气多伤心? 而正想着,路兮琳又鼻子一抽,低低的呜咽声从她的鼻间传来。 随着呜咽声并不连贯的持续,她的眉心也跟着拧在一起,小脸上,表情也变得哀伤起来。 这一听一看,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没想到,她连做梦都在纠结这件事,做梦都在因为这件事哭泣。 贺文渊很是心疼。 路兮琳这一睡,一直到半夜都没有醒来,而贺文渊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上陪着她,直到最后他都已经困到实在支撑不住,这才掀开被子爬了上床。 他将路兮琳搂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路兮琳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惊醒,反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他胸前的宽厚时,一阵莫名的安心从现实漫进了梦境里,让她像是找到了能够依靠的港湾一般,将身体更紧的往他身上贴去,小脸还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当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墙上的壁灯依旧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路兮琳揉了揉自己仍有些微疼的脑袋,定了神后,这才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再下意识的望向身边,贺文渊侧身面对着自己,一副安然入眠的模样。 不过他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两人也没有像他刚入睡的时候那样拥在一起,所以路兮琳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 只是即便如此,路兮琳在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之后,还是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到衣橱里找了睡衣套上。 虽然时间尚早,但路兮琳却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便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漱,洗完漱出来后,她看了看贺文渊,干脆转身去了阳台。 坐在阳台的休息椅上,她抱着双臂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清晨,空气里带着薄薄的凉意与水露之息,让她觉得很舒服,也很清醒。 她呆呆的坐着,什么也不想,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看着天色慢慢变亮,连贺文渊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他已经站到她的身侧,并且将披肩披到她的身上,她这才回神过来。 “起来多久了?坐在这儿小心身子着凉!” 贺文渊温柔的声音响起,路兮琳听了,却莫名的感到一丝烦躁。 她没理会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便将肩上的披肩一下,扔到一旁的空椅上,然后起身绕开他回了房间。 好意的关心,却被路琳冰冷的忽略,贺文渊多少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拿了披肩又跟进房间里。 路兮琳正在换衣服。 自从两人的关系进一步突破之后,换衣服这种事就自然而然的在房间里进行了。 “兮琳,昨天的事,能听我解释吗?”贺文渊站在与她隔着一张床距离的地方,轻声问她。 路兮琳怔了怔,随即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然后应道:“想了一夜,终于组织好语言了?”她的语气分明带着嘲意。 而面对她的嘲讽,贺文渊也不生气,只是继续说道:“昨晚我想跟你解释,可是你晕倒了,后来就一直昏睡不醒,所以才没有机会。” 他实话实说,路兮琳却蹙了眉,一副并不信任的样子。 不过想想,她倒是对自己晕倒的事情有了些许印象。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饶人的说:“我问你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你机会了!” 不过一个简单的问题,当时的他却选择了沉默,这让路兮琳如何不乱想。 “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没法回答你。”贺文渊解释。 路兮琳却是背着他淡淡一笑。 “意思是现在知道怎么回答了?” “兮琳,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如果换作是我,明明当时就可以解释的事情,却过了一夜才告诉你,你会相信吗?”路兮琳挑明了不信任他,贺文渊皱着眉头有些无奈有些懊恼。 而在说话的过程中,路兮琳一直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所以说完后,她已经快速的换好了衣服。 随后又梳了个头便直接出了房间。 早餐的时候,即使面对着其他人,她的脸色也控制不住的好不起来。 她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安宁,她的心情似乎很好,看到贺文渊的时候,还不顾大家的目光,娇滴滴的和他招呼。 “文渊哥,早!”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喊他,路兮琳就没来由的想到衣领的事,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倏然而上,搞得她完全没了胃口。 只是为了不让胃受罪,她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一杯牛奶,然后便起身上了楼。 等到她拿着包下来的时候,贺文渊看到她,也顾不上再吃,连忙离开餐厅跟了上去。 路兮琳虽然不想理他,但也没有排斥他开车送自己去福利院,只是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到了地方,也是车刚停稳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贺文渊望着她漠然的背影,皱着眉头在车里坐了小会儿,这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去。 一个上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绪微乱。 他想着该怎么再解释这件事,但想到路兮琳说的话,不由轻叹一声。她还会听自己解释吗?再说就算解释了,她又会信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我要你回到我身… 而为了更加确认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回想的那样,他干脆打了电话给安宁,把她约了出来。 安宁接到他的电话,还听他说要请自己吃饭,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原本想自己开车出来,不过为了后面能和贺文渊同坐一车,她便干脆叫上了杨管家。 杨管家把她送到地方,刚停稳,她就连忙推开门下了车,快速的奔进餐厅里。 刚进门,不过一扫眼,她就扫到了右手侧中间的地方,贺文渊已经先于她到达。 她咧嘴一笑,迅速的走到他对面入坐。而刚坐下,没等贺文渊说话,她就兴奋的自顾开口。 “文渊哥,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小会儿!”贺文渊看着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淡声回答。说完,他又接着道:“先点餐吧!” 服务生递过餐谱,贺文渊随便点了个套餐,安宁见状,直接跟服务生说了两个字“两份”,便将注意力回到贺文渊的身上。 “嘿嘿,文渊哥,我就知道你疼我,看我没有去找你,还记得主动约我吃饭!” 呵呵,想想她就激动得不行。她当然不是激动贺文渊请她吃饭,这对她和贺文渊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两人一起吃饭的次数早就多得数不清了。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他是有妻室的人,他的任何主动与单独的举动,都会被安宁视为检量自己在他心中位置的标准。 比如说现在,他主动约自己吃饭,并且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不像上次还有杨岸飞,这让安宁心喜不已。 至少这说明,他在期待二人独处不是吗?@^^$ 不过安宁的美好幻想,很快便被贺文渊打破。 贺文渊为了不影响用餐的心情,还特地在等餐和用餐的时候,都没有提到自己主动约她出来的原因。 一直等到午餐快至尾声的时候,贺文渊才放了叉勺,正了正色,唤她。 “宁宁!” 安宁还在吃着,听到贺文渊唤自己,不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一边拭着唇角,一边问:“怎么了文渊哥?”!$*! “宁宁,昨天你是不是故意在我的衣领下留了个唇印?” 甚至连半个字的铺垫都没有,贺文渊在唤过她的注意力后,第二句话就是这么直白的问题。 安宁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话,脸色不由一怔,不过接着却是嘴一咧,嘻笑着问他:“干嘛突然问这个啊?” 她避重就轻的反问,贺文渊心里也有了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安宁的嘻笑,他不似一贯的宠溺,这次,他依旧肃着一张脸,继续问她。 安宁见他表情严肃,语气发沉,不由地眨了眨眼,语带无辜的说:“文渊哥,你干嘛那么严肃啊?只是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贺文渊皱眉,“如果只是不小心,你会在我突然问你的时候这么平静?说明你早就知道!” 他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拆穿她。 安宁听了,又见他脸色不对,自知再狡辩也是无用,于是她无奈的叹了一声,说:“好吧好吧,我承认,那是我在亲你的时候故意留在衣领上的!” “你想做什么?”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了谁?”安宁反问,说着顿了顿又继续:“文渊哥,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可是我不喜欢她,我也不需要她做我嫂子,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纵使全家上家都知道她喜欢贺文渊,但如此直接的话,却是她第一次亲口说出来,贺文渊也是第一次听见。 她的话让贺文渊有些震惊,当然,这也让他忽地明白了安宁这么做的原因。 他沉默了数秒,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认真的对她说道:“宁宁,你知道结婚对两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跟她已经不再是独立的两个个体,而是组成一个新个体的两份子。我们对彼此有责任有义务,也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会是一生一世,我们” “那有爱情吗?” 话没说完,安宁便插话打断,问他。 贺文渊看着她,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回答:“我爱她,我们爱彼此,这是两个人结合的前提!” 听到那句“我爱她”,安宁多少有些受伤。 心痛在她的眼中掩藏不住,成片的倾泄出来,让贺文渊那一刻竟是有一瞬间的不忍。 一直以来对她的愧疚、亏负、自责,现在又更深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的话对她的伤害,但爱情对他来说,不是可以随意改变或者随意丢弃的东西,何况,他不可能丢下路兮琳。 “你骗人!我不相信,你明明那么疼我,那么爱护我,怎么可能爱其她的女人?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安宁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骗你!”贺文渊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疼你爱护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有做兄长的责任和义务,只是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但对你嫂子,是爱,是男女之情,明白吗?” “可是我不是你妹妹!” “从我答应你爸爸要照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你当成我永远的妹妹!” 虽然话很伤人,但贺文渊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给人希望固然是好事,但有些希望,还是不要给的好。 比如说感情上的。 而他,也无法给她希望,因为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路兮琳! 听罢他的话,安宁的心碎了,原本与他共进午餐的愉悦心情,此刻也因为他的话,而变成了满心的疼痛。 眼泪扑簌的滚落下来,贺文渊有些无措。 他不是没有见过安宁哭泣,可是此刻的眼泪,却是因他而落,所以一时间,他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待安宁情绪略微的平定一些过后,他才再次开口。 “宁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感情都浪费在我身上。你明白吗?” 安宁不似刚才那般眼泪汹涌,却依旧低声抽泣,而贺文渊的话对她来说更似雪上加霜一般。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安宁哽咽出声,“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要你成为别的女人的专属品,你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带着哭腔的语气,贺文渊能体会到她内心的痛苦,却忽略了她语气里的坚定。 而安宁说完,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便起身奔出了餐厅。 贺文渊见状,连忙放了几张百元大钞就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吓得正在他们附近服务的服务生以为他们跑单,赶紧追了过来,不过在经过他们位置的时候,顺势扫眼一瞟,看到桌上的钱,这才放了心,只是在点完金额后,又是一急。 这一惊一乍的,让服务生好不折腾,而追出门外,早已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安宁哭着跑出来后,很快便没入了路上的人流里,任凭贺文渊腿长步大,却也没有炼就一双火眼金睛。 没追上安宁,他心里担心不已,又不知往哪去追。 第二百七十七章对于我来说她永… 拿出电话了拨了她的新号码,结果一连打了好几个,安宁都死不接听。 于是他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邓琪正好路过客厅,于是便顺手拿了听筒。 贺文渊听到是她的声音,虽然心里抵触,但因为担心安宁,他还是告诉她,让她看到安宁回家后给他打个电话。 邓琪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只是挂了电话后,却是一双眉头狐疑的皱紧。 给家里打了电话过后,贺文渊又赶紧联系了杨岸飞。 一听安宁有事,杨岸飞表现得比贺文渊还着急,于是贺文渊连忙又安抚了他几句,额上却是不由的垂下几根黑线。 安宁没有打电话回家,也没有联系杨岸飞,一个人坐车去了南山。 她这一跑,又没有半点音讯,贺文渊和杨岸飞几乎一个下午都在外面,因为不知道去哪里找,两人跟无头苍蝇似的,最后又急又累,才相约碰头找了个地方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宁宁怎么会一个人跑掉的?” 见面后,刚一坐下,杨岸飞就急声发问。 之前两人一直是电话联系,所以对事情的经过,贺文渊并没有时间细说。 贺文渊叹了口气,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都跟他讲了一遍。 杨岸飞听完,虽然对他这么伤害安宁,心有抱怨,但听到安宁做的事和说的话,他却又对贺文渊说不出半个责怪的字。 他固然心疼安宁,但想想,贺文渊又何偿不心疼她?而他这么做,也是唯一能够令安宁死心的办法,虽然这个过程会很痛。 “那现在怎么办,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找到,打电话也不接,我真担心她。”杨岸飞蹙着眉,忧心的说。 “想想她还有可能去哪里?”贺文渊问。 杨岸飞摇摇头,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样的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却又深感无奈。 正一筹莫展之时,贺文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家里的,于是他连忙接听。 “喂,是不是宁宁回来了?”他忙问。 电话是莫嫂打来的,她打电话的原因是为了别的事,而在回答完贺文渊的问题过后,贺文渊不禁眸光一黯,草草的应付完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杨岸飞问他。 他摇了摇头,杨岸飞跟着轻叹一声。 眼看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贺文渊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不由蓦地一惊,这才想起来贺兮琳,于是赶紧跟杨岸飞分了手,驱车去了福利院。 快到的时候,刚到福利院附近的公交车站,他便看到了在那儿等车的路兮琳。 路兮琳看到他,也没犹豫,便直接上了车。 一路上,路兮琳都像早上的时候一样,没有说话,而她侧着脸望着窗外,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贺文渊此时的表情。 回到家后,听到贺文渊对其他人的询问,路兮琳这才知道安宁不见了。 安宁没找到,贺文渊哪里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情,路兮琳见状,也干脆不吃了,陪着他待在房间里。 “文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他一脸愁容,原本不想理会他,对他还在气头上的路兮琳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他。 贺文渊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想着安宁还会去的地方,对路兮琳的问题,也没有心思理会。 见他不回答,路兮琳也不追问,只是看到他因为安宁而愁眉不展,甚至焦灼不安的模样,她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发堵。 虽然在知道安宁不见的时候,她也很担心,但这不代表对贺文渊的反应,她能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她清楚,现在不是她吃味的时候,于是也不再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默默的陪着他。 就这样等到晚上八点,贺文渊看了一眼时间,终于有些等不下去,于是起身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又要走,路兮琳却一把拉住他。 “你要去哪?”她问。 “我去找她!” “你上哪里去找?” “不管怎么样,就算翻遍整个y市,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他的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坚定,路兮琳看得眼睛有些发疼。 “她已经是大人了,我想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你” “对我来说,她还只是个孩子!”贺文渊淡淡的回答。 而正如他所说,对他来说,安宁在他眼里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保护需要疼爱的孩子。 路兮琳怔了怔,拉着他胳膊的手松了松,不过还没掉下来,贺文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你是贺文渊先生吗?” 电话那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号码是安宁的号码,说话的却不是安宁。 “是,我是,请问你是……” “是这样,我是南山管理处的,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巡逻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孩儿,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好像是生病了,但她坚持不肯让我们送她去医院,非要让我们联系一个叫贺文渊的人,我们” “请你们帮我照顾好她,我马上就过去。”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贺文渊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于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急声说道。 而刚挂电话,杨岸飞的电话又突然打了过来。 面对杨岸飞的询问,他一边开门一边说:“已经找到了,在……” 后面的话,因为人已经出门的关系,路兮琳没有再听见,只是见他消失在门口,还在愣神的路兮琳这才蓦的反应过来,于是连忙抬腿追了出去。 这一追,一直到门口,才看到贺文渊从车库开车出来。 刚出车库,车速缓慢,路兮琳赶紧跑过去拍他的车窗,边拍边喊:“文渊,你停车,我跟你一起去!” 贺文渊见状,停下车子摇下车窗,只是不等他说话,路兮琳又急声重复了一遍:“我跟你一起去!”边说,她还拉了拉后座的车门,可是打不开。 而接着,贺文渊便出声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拒绝她,但她哪里肯听话。 “我不要留在家里,我要跟你一起!”她坚定的表达。 贺文渊一心只想着赶紧去接安宁,想到电话里那人说她好像生病的时候,他就更加的担心,她的身体太过脆弱,太容易出现意外。 于是他没再理会路兮琳,摇上车窗就准备继续发动车子。 结果哪知道路兮琳见他要走,忽地绕到车头前面,双手撑在车的引擎盖上。 贺文渊连忙停了动作,路兮琳见状,赶紧跑到副驾的位置拉了下车门。 门开了,她迅速的钻了进去。 一路上,贺文渊把车开得很快,路兮琳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夜色,心里有些心惊,她想要提醒他,可是却怎么都张不开口。 她扭头看了一眼贺文渊,即便只是侧脸,她也分明感觉到了他心情。 他专注的盯着前方,脸上,只有一种想要马上见到安宁的神情。 这让路兮琳对他的车速惊心之余,也感到了一丝酸涩。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贺文渊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便匆忙赶到,而他刚到,杨岸飞的车也尾随而至。 路兮琳看着杨岸飞,有些惊讶,这两个男人用了同样的时间赶到这里。 但杨岸飞这么做是因为喜欢安宁,那贺文渊呢? 这一对比,路兮琳的心竟是倍觉烦乱。 在管理处看到安宁的时候,她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工作人员夜班时用的被子。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光灯的关系,有些微微的泛白,而整个人的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 贺文渊蹲在沙发前,轻柔的唤她:“宁宁、宁宁……” 听到声音,安宁好像清醒了一些,她缓缓的睁了睁眼,朦胧中看到贺文渊的脸后,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精气神儿,竟是双臂一伸,直接抱住贺文渊的脖子,脑袋贴埋进他的怀里。 “文渊哥……你来了……”不过她的声音却很是无力。 “文渊哥……我……好想你……”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继续软软的说道,路兮琳和杨岸飞站在一旁,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讪讪的。 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可是这样两个人却在他们面前相拥着说着暧昧的话。 的确,安宁的话在两人听来,都是暧昧的。 随后,一番感谢过后,贺文渊便抱着安宁上了车。 路兮琳和杨岸飞跟在后面。 贺文渊把安宁安排在自己车的副驾座上,又细心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 失去自己位置的路兮琳看着他对安宁一连的举动,心里酸酸的,但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的安宁对贺文渊来说,就是一块需要悉心呵护的宝,而她从贺文渊的神情举止之中看得出来,她现在说什么,都只能引起他的反感。 于是想着,她微微一笑,说:“那我坐岸飞的车吧!” 贺文渊听罢,却是连看也没看她,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接着就这样,路兮琳上了杨岸飞的车。 路上,贺文渊依旧如同来时一样,保持着很快的车速,杨岸飞见状,也只得提了速跟上去。不过刚跟了一会儿,路兮琳就出声示意他:“岸飞,开慢点吧,我有点难受!” 刚才来的时候她就因为车速过快难受过了,但考虑到贺文渊的心情,所以她忍着没说,这会儿和杨岸飞同车,她也不再顾忌。 “你没事吧太太?”听她说难受,杨岸飞果然降了车速,又关心的问她。 路兮琳朝他笑了笑,说:“我没事,开慢点就好了!” 随后的一路上,路兮琳都没再说话。 等到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贺文渊已经安顿好安宁。 第二百七十八章文渊哥,你会不… 医生和护士出了病房过后,贺文渊便走到床边,体贴的倾身为安宁揶着被角,安宁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眉眼中饱含依恋与微笑。 杨岸飞和路兮琳站在床尾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情景,两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但贺文渊和安宁却似丝毫没有在意两人的存在。 “好了没事了,晚上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贺文渊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柔声对她说。 安宁点点头,软软的接过话:“那文渊哥,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贺文渊神色微怔,但因为背对的关系,路兮琳并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而她唯一听到的他的回应,是他随即干脆的回答:“好,我在这儿陪你,乖,好好睡吧!” 说着,安宁微微一笑,然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贺文渊刚状,准备转身跟杨岸飞说话,安宁却是忽地睁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 “文渊哥,你要去哪儿?”她蹙着眉,急急的问。 贺文渊宠溺的笑了笑,揉了揉她前额上方,柔声说:“我跟岸飞说点事,你乖乖睡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不要骗我!” “放心吧,我说了在这儿陪你就会在这儿陪你!” 安宁当然知道贺文渊言出必行,只是有路兮琳在,一切都变得多了许多不确定,至少她现在已经拿不准,贺文渊到底爱路兮琳到了怎样的程度,而自己又在他心里还剩下多少位置。 不过就现在看来,安宁是很满意的。 “那你要快点回来!”略带撒娇的声音,路兮琳几乎快要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 从头到尾,杨岸飞和路兮琳都没有说话,这样的画面,他们二人就像是两个完全的局外人一般,也根本没有他们插话的机会。 而就在她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贺文渊也安抚好安宁转了身过来。 他唤过杨岸飞一起出了病房,路兮琳跟后面,只是离开前,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宁。 这一看,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到一起。 但与刚才不同,此时的安宁似乎精神奕奕,眸光里更是透出一股精明,又似带着一丝挑衅,尤其是那唇角浅浅的笑意,更像是在嘲弄她一般。 路兮琳本能的蹙了蹙眉,但她来不及多想。 病房外面,路兮琳靠近的时候,才听杨岸飞在问贺文渊:“宁宁怎么样?” “医生说没什么,可能是晚上在山上吹了风受了凉,所以有些不适。”贺文渊回答。 杨岸飞点点头,喃喃道:“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路兮琳忍不住插了句嘴,问:“你晚上要留下来吗?”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不过是明知故问多此一举,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而她心里多么希望贺文渊只是安慰安宁,而不是真的像他应允的那样,他要留下来陪她。 但很多事情总是这样,你越是不希望发生什么,越是不愿意听见什么,它就越是容易朝着与你背道而驰的发向发展。 于是她看见贺文渊点了点头,接着又对她说:“兮琳,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让岸飞送你吧,回家后赶紧休息,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路兮琳却莫名的有些惶然。 她突然间不知道,这温柔是特别对她,还是只是因为得知安宁没事而放下心的关系,她只是觉得,有些淡淡的陌生。 “要不……我和你一起留下吧!”路兮琳很想听他的话,跟杨岸飞走,可是她却如何都无法忽略自己的内心,所以忍不住提议。 她不想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想他单独和安宁在一起。 而且病床是家庭式的,如果他一个人留下来,不仅意味着只有他和安宁两人,并且还是同处一室。 她接受不了! “你明天还要上班,怎么能在这里折腾,回家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听话,别让我担心!” 贺文渊没有接受她的提议,而他貌似关心的话在路兮琳听来,却让她觉得他只是为了支开自己一般。 她心里很难受,但最后还是不得不从了他的意,和杨岸飞一起离开了医院。 因为怕安宁等得着急,离开的时候,贺文渊甚至只把两人送到电梯门口便折身回了病房。 路兮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视线很快被缓缓闭合的电梯门阻断,与此同时,也让她的心变得凌乱。 上车后,杨岸飞便发动车子朝着贺家所在的方向驶去。不过刚开车不久,路兮琳忽然出声唤他。 “岸飞……” “有事吗太太?”杨岸飞瞟了一眼后视镜,问。 “岸飞,我想吃点东西。”说着,她的肚子还很应景的跟着叫了两声。 “好!” 于是接着,两人便找了个路边的烧烤摊坐下。 路兮琳没吃晚饭是真,但想吃东西却只是借口,她一想到贺文渊在医院陪安宁,她就心烦意乱,哪里还有什么食欲胃口。 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回家,她有点害怕一个人在房间里的那种感觉,太安静,也太孤独。 虽然和杨岸飞一起让她多少有些不太自然,但毕竟有个人陪着自己,这让她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 事实上为了安宁的事,杨岸飞晚上也没吃饭,所以路兮琳的这个提议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比起路兮琳的没有食欲,他相对好很多。 尽管对于贺文渊留在医院陪安宁的事他也很吃味,不过却远不及路兮琳,毕竟他跟安宁没有太多实质的关系,可是路兮琳和贺文渊则不同,他们是夫妻,而路兮琳又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心再大,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会小如针尖。 “太太,是不合胃口吗?” 看她说着要吃东西,却是半天不动一口,杨岸飞忍不住问她。 路兮琳有些恍神,听到声音连忙正了色朝他笑了笑:“不、不是。”说着她赶紧象征性的拿了根肉串吃了起来。 “好吃……”边吃,她还边称赞,只是表情却是有些讪讪的。 医院里,贺文渊刚回到病房,安宁便坐起身来,语带委屈的唤他:“文渊哥……” 听到声音,贺文渊忙走到床沿坐下,问:“怎么还没睡觉?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安宁摇摇头,见他一脸温柔关切的模样,心里美滋滋的,但说话时,依旧软软的模样。 “只是看你这么久不回来,我以为你走了,所以睡不着……” 贺文渊笑笑,对她的孩子气有些无奈。 “傻丫头,我答应了陪你,怎么会走呢!” “文渊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说着,她身子往前一倾,靠进贺文渊的怀里。 贺文渊愣了愣,终究还是伸出手臂环上她的后背。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心,柔声说:“好了,赶快睡觉吧!” 不过此时的安宁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他当着路兮琳的面答应她留下来陪她,她到现在还兴奋得不行,于是她动也不动,也不理会他的话,依旧贴着他的胸膛,说:“文渊哥,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好好的怎么又说这种傻话?” 她突然转变的话题,贺文渊有些反应不及。 “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那要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在赖在别人那儿,不去医院也不回家?” “我又没有要他们帮我,是他们自己要把我带回去的。”安宁离开他的怀抱,直起身子嘟着嘴说。 “那意思还是别人多管闲事了?”贺文渊故意沉了脸,问。 他心里的确是有气过,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的那些气却顿时全都消失不见。而他总是这样,即便是心里真的有气,也不会发泄到她身上。 “我又没有这么说!” “下次你再这样瞎跑,打电话又不接,别指望我再去找你!” 贺文渊一脸认真的说,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他对她的重话了。 “什么叫我瞎跑,那还不是你气的!” “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了?” “本来就是!”安宁孩子气的鼓了腮帮,“要不是你说那些话伤我的心,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贺文渊怔了怔,对于这件事,白天时,他已经跟她说得够清楚了,所以他不觉得有再重复的必要。 而更重要的是,此刻也不是适合谈论这个的时候。 于是他赶紧岔了话题。 “好了,很晚了,赶紧睡觉吧!” 说着,他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然后扶着她躺下。 帮她揶了被角后,他又起身走向房门。 安宁见状,连忙问他:“文渊哥,你去哪?”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赶紧睡!”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安宁望着虚掩起来的房门,眉头一皱,跟着起身到了门口,站在门后面,耳朵却是贴到未曾完全闭合的缝隙处。 路兮琳和杨岸飞在烧烤摊继续扫荡着面前的食物。 除了前面的两句流之外,后面的过程里,两人几乎都是一方言不发。 而正吃着,路兮琳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听。 “到家了吗?” 贺文渊温柔的声音传来,路兮琳听到他的询问,看了一眼杨岸飞,忙道:“嗯……到了……” “那就赶紧洗漱上床睡觉,乖乖的,知不知道?” “哦……好。”路兮琳语气淡淡,回应的话也简短得少得可怜。 她有很多话想想问想对他说,可是事实是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无论再多的话,她最想说的,不过是不想让他留在医院,不想让他陪着安宁,她也需要他,和安宁一样。 可是她不能说…… 第二百七十九章怎么还在那里 “那我先挂了。”路兮琳应完,又继续说了一句,她甚至连晚安都懒得跟他说。 贺文渊听得出她语气低落,他想安慰她,但想一想,有些事情有些话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再加上时间已晚的关系,所以做了罢。只想着回家后再好好跟和她说。 于是他“嗯”了一声,又赶在路兮琳挂断电话之前,温柔的说了一句:“我在想你……” 安宁站在门后,听到贺文渊最后那句“我在想你”,心里不由一酸,而透过玻璃隔窗看到贺文渊挂断电话后,她赶紧快速的回到床上躺下。 不一会儿,贺文渊便回了病床,见安宁已然入睡,于是他走到旁边的陪护床,只脱了鞋和外衣便上了床。 而另一边,路兮琳挂了电话过后,杨岸飞随口问她:“文渊的?” “嗯。”应着,路兮琳又道:“我吃好了!” “那回去吧!”杨岸飞边说,边招呼老板结帐。 回去的路上,他从后视镜里扫到路兮琳忧心忡忡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对她说:“文渊很爱你!” 突然的话,让路兮琳微微一怔,她扭头望向杨岸飞,杨岸飞却只是专注的盯着前方,把车开得稳稳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她问。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他值得你信任!”杨岸飞回答,末了又加了一句:“宁宁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路兮琳笑了笑,似问非问的说:“是吗……”说完,她又转而问他:“那在你的眼里,安宁是哪种人?” “她虽然有些任性娇气,但单纯善良!” 杨岸飞用了八个字来形容他心中的安宁,路兮琳听了,却是不由的勾了勾唇角。 “男人和女人看人的眼光的确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杨岸飞随口问。 “男人用眼睛看人,而女人则是用心!” 路兮琳颇有哲理的说着,而她坚信,安宁绝不是杨岸飞或者贺文渊所说的那样,至少单纯这一点,她不认同。 她分明清楚的记得在离开病房的时候,自己和安宁那几秒钟的对视。 杨岸飞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路兮琳便又问他:“你有多喜欢安宁?” “怎么突然这么问?” “只是正好聊到这个话题,就八一八!”路兮琳开玩笑的说,说完又继续:“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之一,大概莫过于喜欢的人心有所属!” “感情不能勉强,默默的守护对方,也是爱的方式!” 路兮琳笑笑,没再接他的话,而气氛也就这样陷入沉默,一直持续到贺家大门口。 “谢谢!”路兮琳道完谢便下了车。 那天晚上,路兮琳几乎一夜未眠。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就会不受控制的出现贺文渊看安宁的眼神。 她不敢再想太多,也不愿再想太多,但那些画面就这样不停的扰动着她的思绪,让她凌乱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几乎一整夜没睡的她只感头晕脑胀,两只眼睛更是又疼又涩,眼皮重得跟上面压了几座大山一样。 看看外面的天色,路兮琳想给贺文渊打个电话,可是想归想,却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不过她刚洗完漱出来,贺文渊却是打了电话过来。 她有些惊喜,但语气仍是波澜不惊。 “怎么这么早?”她问。 “还早吗?小懒虫!”贺文渊亲昵的回应,接着又反问她:“昨晚有没有休息好?” 路兮琳想说没有你,我怎么能休息好,但也只是想想,路上的回答却是:“有,你呢?” “我不好!”相比之下,贺文渊比她诚实得多:“医院的床怎么能跟家里比,再说家里还有你!” “可医院不是有安宁吗?”路兮琳不知道哪根神经短了路,她突然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而一句话,果然说得贺文渊顿时默了声。 好几秒钟后,她才听到贺文渊再次开口:“你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没有!”路兮琳赶紧否认。 被人说中心思,总是件很丢人的事,即便那个人是贺文渊,路兮琳也不想自己的心思暴露得那么直白。 “兮琳,希望你理解我,回头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贺文渊柔声安慰她。 听罢,路兮琳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接着说:“我知道了,那没事我先挂了!” “我跟岸飞说让他去接你了,一会儿就让他送你去上班!”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己坐车去就好!” “好了,听话!” 路兮琳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文渊哥”,接着贺文渊说了一句“那我先挂了”便结束了通话。 安宁不见的事,贺文渊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他在询问的时候,也只是以“安宁出去玩儿而没有按时回家,所以担心”这样的理由搪塞而过,所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只是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几人见贺文渊和安宁都没出现,谢娇容这才不由疑惑的问:“芳婷,文渊呢?”问完,又唤过一旁的莫嫂,吩咐说:“莫嫂,去唤小姐!” 这个“小姐”,自然是指安宁! 听到谢娇容的询问和吩咐,路兮琳连忙应她:“妈,文渊和安宁都不在。” 谢娇容眉头一拧,问:“怎么了?” “昨晚安宁回来过后突然身体不舒服,文渊就带她去医院了,因为没人照顾,所以文渊留在医院那边照顾她!” 路兮琳刻意掩去了南山那段,解释说。 听罢,谢娇容没有说话,反倒是邓琪,忍不住出声。 “这文渊也真是的,他怎么能留在医院里照顾她?”只是随口的话,路兮琳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再说话。 吃过饭,路兮琳正准备上楼拿包上班,刚到客厅却碰到前来的杨岸飞。 由于事先打过电话,对他的出现,路兮琳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随口问他:“吃过饭了吗岸飞?” 杨岸飞点点头,于是路兮琳又赶紧说道:“那麻烦你等我小会儿,我去拿包!” 等她再到客厅的时候,杨岸飞已经不在,出了门,才见他正坐在车里等她。 路兮琳睡眠不足精神不振,为免影响工作,原本是计划带孩子们做手工课的她临时跟别的老师换了换,改为在办公室里检查作业。 同事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生了病,关心的问她要不要请假休息。 一个上午,她都过得浑浑噩噩。 中午要照顾孩子们吃饭午休,一连忙了好半天,这才有空给贺文渊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她问。 “还在医院!” “怎么还在那里?”路兮琳讶异。 不就只是着凉而已吗,有严重到还要待在医院里? “嗯……医生说最好是再观察两天。” “哦……那好,晚上下班我就过去。” “好!”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路兮琳便挂了电话。 等到下午刚一下班,她就马不停蹄的赶往车站。 不过刚到福利院门口,便见杨岸飞的车停在路口的地方,他的人则靠在车门上,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岸飞?你怎么在这里?”路兮琳小跑向他,疑惑的问。 “奉贺总之命来接你!”杨岸飞笑说。 路兮琳也笑。 随后两人直接去了医院。 “岸飞哥,你来了!”看到二人进来,面朝着房门方向的安宁连忙招呼,但喊人的时候却只喊了杨岸飞一个人,路兮琳则成了无物一般,被她直接忽略过去。 而听到她这么一喊,背对着房门的贺文渊这才转身过来。 “来了!”贺文渊看着路兮琳,柔声说。 “嗯……”路兮琳点点头,扫了一眼病床。 第二百八十章干柴烈火 这个时候正是病人晚饭的时间。 所以安宁的病床上,餐架撑开,上面摆了一小碗清粥,还有几样清淡的蔬菜,而贺文渊手上还举着勺子,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进来之前,他正在喂安宁吃饭。 然而事实上是贺文渊刚刚把勺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正准备递给安宁,却不料正好这个时候杨岸飞和路兮琳到了。 而路兮琳不明真相,自然又有了误会。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的脸色却是淡淡的。 杨岸飞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微恙,于是连忙找了话题化解气氛的怪异。 “怎么样宁宁,好点了吗?” “有文渊哥在,我能不好吗?”安宁嘻嘻一笑,毫不掩饰的回答。 说时,视线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路兮琳身上。 杨岸飞听了,不由一愣,目光扫向路兮琳。 他以为路兮琳会脸色变得难看,却不料她依旧跟刚才没什么两样。 但他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 原本被安宁刻意无视掉她的存在,路兮琳就在几人面前就已经很尴尬,现在又听她这么说,路兮琳心里更加烦躁难受。 贺文渊听了安宁的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如果说他昨天因为担心她而暂时的忽略了路兮琳,那么现在,他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的,尤其是当着路兮琳的面的时候。 于是他放了勺子起身对杨岸飞说:“你来了正好,伺候小姑奶奶吃饭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说时,他故意用了调侃的语气。 “遵旨!”杨岸飞也不推辞,一口应允。 不过安宁不干了,连忙问贺文渊:“那你呢文渊哥?”!$*! “你嫂子刚下班就过来看你,饭还没吃,我带她去吃点东西!”贺文渊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路兮琳的小手。 安宁见状,瞟了路兮琳一眼,又看向贺文渊,问:“她来看我?我怎么没看出来她是来看我的啊?有两手空空来看病人的吗?”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有些发窘。 事实上她当然不是真的来看她,她会来这里,无非是为了见贺文渊而已。 而说话时,安宁的眸光里再次出现了一丝昨天曾经出现过的挑衅之意。 路兮琳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挑衅自己什么,但那种表现让人很不舒服,也让她忽地没有忍住。 她上前一步走到安宁前,更加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后,才对安宁说道:“我本来就不是来看你的,我要看的人,是我丈夫,之所以说是来看你,不过只是客套话,你还当真了?” 说时,路兮琳的脸上面无表情,语带嘲讽,眸中,更是流露出鄙视的意味。 安宁完全没有料到路兮琳会这么说,所以在听罢后,她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停滞,脸色也蓦然之间暗了下来。 而说完之后,路兮琳便挣掉贺文渊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病房。 来到病房外面,她重重的吐了口气! 虽然自己一直尽量的保持大度,不在贺文渊面前与她正面冲突,但刚才她真的再也控制不住。 她前脚刚到走廊,后脚贺文渊就跟了出来! 路兮琳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来气。 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抬腿走向电梯。贺文渊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电梯到了一楼,贺文渊顺势去牵她的手,却都被她甩开,于是最后,贺文渊只得揽了她的肩膀,路兮琳仍然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得。 “在躲什么?”他轻声问她。 路兮琳却是对他不理不睬,不回答也不说话。 贺文渊知道她又闹小脾气,也不勉强她,只是直接带她到了附近的餐厅。 别别扭扭的点完餐后,贺文渊这才柔声哄她:“你看你,脸都黑得跟山西的煤一样了!” 他逗她,可是路兮琳这会儿哪里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 “那是不是要我这样你才满意?”说着,路兮琳眉眼一弯嘴一咧,做了个笑的表情,不过只是瞬间,又立即恢复先前的模样。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 “我现在只想好好吃顿饭,不想说那些事。” 贺文渊话没说完,路兮琳便出声打断,于是贺文渊连忙点头附和。 “好,好好吃饭!” 没一会儿,两人的菜便一一上来。 为了讨好路兮琳,贺文渊特意把她喜欢吃的小米排骨推到她的面前,说:“要是不开心的话,你就把那排骨当作是我,狠狠的咬我!” “哼,你倒是想得美,你能跟这排骨比吗?” 路兮琳轻哼着说,贺文渊故作受伤:“我连这排骨都不如吗?” “这排骨至少从里到面全都是我的!” “我也是!”贺文渊笑道。 “可你也是她的!” 明明说了要好好吃饭不说那些事情,可是说着说着,路兮琳却还是自己把话题扯到了安宁身上。 “胡说!”贺文渊故作不悦的斥她,路兮琳只当没听见,只是岔了话题招呼他:“那就不说了,吃饭吧吃饭!” 这顿饭虽然吃得并不开心,但因为贺文渊在,路兮琳竟是出奇的胃口大增,而整个过程里,就像她前面说的那样,两个人都没再提那些敏感的事。 回到医院,两人并没有马上回病房,而是在路兮琳的提议下,去了住院部后面的花园里。 找了地方坐下,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默,直到坐了好一会儿后,路兮琳终于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说什么?我怕我说什么你都不高兴,那我还不如不说!” 贺文渊回答。 “那你就不会捡我高兴的说吗?” “那你告诉我,我说什么你才会高兴?”贺文渊反问。 “晚上你还要留下来吗?” 贺文渊揽过她的肩膀,问:“你要我留还是不留?” 路兮琳想说“不留”,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道:“这不是我该决定的事!” “那我说留下来,你会不会不高兴?”贺文渊问。 路兮琳默了默,说:“不会!” “真的?” “真的!”路兮琳说完,别开视线不再看他,心里却堵得有些难受。 贺文渊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于是轻嗔了声“傻瓜”,便又继续道:“如果我再留下来,你今晚不又得一夜不眠了!” “谁一夜不眠了?” “眼睛都起血丝了,还说没有一夜不眠?” 前面在病房里,贺文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精神严重不好,脸色疲惫又憔悴,所以这也让他坚定了心里的决定。 “只是没有睡好!”路兮琳嘟囔。 贺文渊笑笑,追问她:“那为什么睡不好?” “没睡好就是没睡好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难道要她说她是因为胡思乱想了一夜,所以才导致一夜未睡吗?路兮琳说不出来。 只是这点小心思,又岂能瞒过贺文渊的眼睛。 “是不是担心我跟宁宁?” 他直白的拆穿她,路兮琳皱皱眉,死鸭子嘴硬:“不是!” 贺文渊探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的说:“你这小脑瓜子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难道我不该胡思乱想吗?我就一天不在家,你跟她就……更何况昨晚还一晚上两个人共处一室,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路兮琳就忍不住来气,尤其是想到衣领上那个唇印的时候,她就更是气得要死。 “还干柴烈火呢,你以为是个人都能烧得起来?我跟你孤男寡女还同睡一张床半年,不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路兮琳被问得有些语塞,末了才找了个理由反驳说:“那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那我也不喜欢她啊!” “可是她喜欢你!” “那你不也喜欢我吗?” …… 路兮琳被他绕得发晕,最后又只好把问题回到前前的那个。 “那你衣领上的唇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八十一章她不是,我不承… 她想就这样不闻不问,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很介意,即便知道自己有可能只是得到一个并不真实的回答,但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告诉她。 贺文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叹了一声,说:“昨天她会突然一个人跑去南山,甚至发生后面的事情,正是因为这件事,因我而起,所以我才会担心她,答应留在医院陪她一晚,而且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她的身体状况!” 听了他的话,路兮琳不由一愣,扭头看他,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因你而起?” 于是紧接着,贺文渊便将昨天中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路兮琳说了一遍,路兮琳听罢,脸色有些怔滞,但是很快,眸光便柔和下来。 “你是说她是故意留下那个唇印的?”路兮琳问。 贺文渊点点头。 “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我想她是一直接受不了我跟你结婚的事,所以” “所以想破坏我们?” 贺文渊虽然很不想用上“破坏”这个词,但安宁的意图显然已是显而易见。 拉收到贺文渊肯定的目光,路兮琳简直无语了。 她压根没想过安宁喜欢贺文渊到了明知道他已经结婚还妄图破坏的地步。 “那你呢?”敛了思绪,路兮琳忽然正色问。 贺文渊一愣,不解的反问:“我什么?” “你呀,为什么老是这么迁就她纵容她?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妇之夫吗?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这么抱你亲你?” “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孩子,我” “你什么你?她已经二十四了,你还把她当孩子,了解的也许觉得没什么,可是不知道的呢?别人还以为我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你这样是把我置于何地?” 路兮琳质问他,心里更是气个半死,她简直无法理解贺文渊对安宁的宠溺和纵容,怎么可以到男女无别的这种程度。 当然,除了对贺文渊的不满,对安宁,原本只是对她的反感,此刻直接上升到了厌恶憎恨的地步。 回到病房的时候,杨岸飞正陪着安宁看电视。 见到两人回来,安宁娇娇的喊了一声“文渊哥”,同样的,路兮琳再次被当作了空气。 不过路兮琳也不在意,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唇角染上一抹鄙夷的浅笑。 而接下来,贺文渊的话,让安宁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岸飞,今天晚上就辛苦你陪宁宁了!” 安宁甚至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于是连忙问贺文渊:“文渊哥,你要走吗?” 贺文渊点点头,笑了笑,说:“你嫂子怕黑,昨晚我不在,她一夜没睡,所以今天晚上我得陪她。再说你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还有岸飞在这里陪你,我也放心!” 一句话,他把自己和路兮琳的关系说得很是露骨,却也带着不会留下来的坚定,并且还用杨岸飞作陪来堵了她的后路。 安宁听了,心里一酸,接着扫了路兮琳一眼。 别人没有看出她眸光里的意味,但路兮琳却感觉到了。 厌恶吗?还是憎恨? 呵……路兮琳在心里轻呵一声,扬了唇角,无论是哪种,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随后不久,两人便在安宁忿然的注视下一起离开了病房。 两人走后,安宁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她咬着唇死死地望着房门的方向,杨岸飞送完两人回来,刚到病房,便看到安宁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于是柔声问她:“怎么了宁宁?” “岸飞哥……”听到询问,安宁嘴一撇,叫了一声,小脸上写满了委屈,接着,更是吧嗒吧嗒的掉起泪来。 “到底怎么了?”杨岸飞见状,连忙又问,边问,边扯了纸巾为她擦拭眼泪,“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谁欺负你?” “你说还有谁?”安宁哽咽着说,“还不就是那个女人!” 杨岸飞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但以他的立场,多少有些无奈。 “她是你嫂子!”他提醒她。 安宁却固执的否认:“她不是,我不承认!” 杨岸飞无奈的笑了笑,眸光里带着宠溺,说:“傻丫头,这不是你承不承认的问题,他们的事,也不需要你承认,明白吗?” 贺文渊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也明白,但重要的是她接受不了。 “岸飞哥,你告诉我,他们结婚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文渊哥一直以来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会突然间说结婚就结婚的,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安宁挂着泪珠子问杨岸飞,而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有仔细想过贺文渊结婚的事。 她虽然不敢说自己有多么的了解贺文渊,但她自认以贺文渊对自己的宠爱,不可能连他结婚这种事都不通知她,所以她很怀疑。 看她泪眼朦胧,杨岸飞有些心疼,却不敢将两人结婚的真相告诉她,更何况,即便一开始他们的确是因为各为所需而走到一起,但是现在,他们深爱着彼此,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喜欢文渊,那你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冲动的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那我们怎么办 贺文渊一起回了家,路兮琳莫名的觉得安心不少。 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都有他在身边。 “今晚好好睡一觉,你看你,才一天不见,人都憔悴了!”贺文渊搂着她,温柔的对她说。 路兮琳窝在他的怀里,明明他就在身边,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一般,还用力的将身体往他身上贴紧了些。 “别乱动,再乱动我要受不了了!” 自从两人开了色戒,贺文渊的欲望就变得越发的强烈,很多时候只要想一想她,身体都会迅速的产生反应,这让他很是懊恼。 这会儿被她这么一贴,某个部位便开始渐渐抬起头来。 路兮琳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停了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如果他要,她不会反对,只是现在浑身都疲惫无力,所以并不想在这样的状态下迎接他。 于是为免他欲火焚身把持不住,路兮琳连忙出声:“我很累。” “所以你就乖乖的,不要挑逗我的欲火。” “我没有!”路兮琳小声嘟囔,“明明是你自己欲望强烈!” “那也说明你有魅力!”贺文渊暧昧的说。 “我要睡了!”路兮琳不想跟他继续这个在嘴上仍旧让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题,于是低声说道。 “嗯,睡吧!” 贺文渊轻柔出声,说时,还紧了紧臂上的力量,像是要给她更多的安全一般。 他这一收力,使得路兮琳本能的因为他的动作而扭了扭身体。 这一扭不要紧,贺文渊却是有些受不了。 “你……”路兮琳低低出声,贺文渊揽住她的腰,然后用力把她往自己面前一拉,柔声说:“我想要!” 路兮琳垂下眸子不再看他,鼻间却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就知道他还是把持不住,所以她决定满足他。 贺文渊原本怕她太累,所以心中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听到她的回答,竟是三下五除二就快速把她剥了个精光,接着又主动地褪去自己所有的衣物。 对着路兮琳玲珑的完美的曲线,他的喉结上下涌动着。 女人本能的矜持,并不会因为彼此有过肌肤之亲便会消失不见,所以路兮琳依旧是害羞的。 尤其是此时,她见贺文渊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由脸颊一热,迅速的将视线别开,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是想要吗?又光盯着看、看什么!” 听到她的问话,贺文渊不由一笑,问:“比我还心急?” 被他这么一问,路兮琳更是觉得发窘,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贺文渊看到她脸颊上面的微红,心里痒痒,终于埋首吻住她的双唇。 …… 再回到床上,得到满足的贺文渊总算是老实了下来,路兮琳也终于落了清静。 不过这一折腾,再加上冲了个澡,她却是没有了睡意,反而变得更加清醒。 “辛苦你了我的宝贝!”贺文渊在她额前吻了一下,心疼又温柔的说,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好了,睡觉吧!” 说完他就要关灯,路兮琳见状,却连忙出声唤住他:“文渊。” “嗯?” “你困了?” “怎么了?”贺文渊对她突然的询问有些疑惑,于是也不回答她,只是反问。 “你要不是不困,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 路兮琳在他怀里抬起头来,轻声问。 贺文渊说不上困不困,只是听她这么一说,他便直接顺了她的意。 “好!”他果断应允,“那你想说什么?” 路兮琳和他四目光对,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默了小会儿,才缓缓的开口。 “文渊,你对安宁……真的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吗?”询问时,她语带小心。 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原来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变得不自信不信任,自私又多疑。 她也知道这样的话问出来对两个人的感情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可是她真的安不下心来,尤其是想到昨天贺文渊去接安宁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忽视,他一路狂飙不要命的车速,都让她深深的受伤。 而这些,也是她无法让自己自信起来的原因。 原本自己和贺文渊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础上,因为长时间的相处而产生的感情,路兮琳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坚固,又是否能够经得起风吹雨打。 老实说,她真的没有底气,也没有把握。 而相对于自己,安宁则不同。 她和贺文渊数年的感情积累,即便是贺文渊口口声声说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可是他对她的宠爱,分明到了纵容无度的地步,加上安宁又那么喜欢他,谁又能保证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事情不会发生变化呢? 世间之事,变化无常,路兮琳根本就不敢想! “怎么突然又想起来问这个?”贺文渊有些跟不上她的话题。 路兮琳看着他,依旧是认真的语气:“你回答我!” “真的!”贺文渊不假思索,“我对她真的只是兄妹之情,没有其它!” 路兮琳听罢,眸光微闪,眼中划过一丝忧色。贺文渊见状,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迟疑出声,她垂了捷眸,才又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她怎么能够踏实?安宁这才回来几天,自己就跟贺文渊起过这么多次争执了,而且每一次都跟她有关。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贺文渊轻问。 路兮琳摇摇头,声音有些低落。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想到安宁,我就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尤其是想到在医院里的时候,她那明显的挑衅的目光,路兮琳就浑身都不舒服。 “你看你,怎么老是胡思乱想?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我跟她以前没可能,现在也没可能,以后就更不可能!” “可是你看她才回来几天,就让我们吵了这么多次!” “那是因为你想得太多!” “你说我怎么能不多想?你知道昨天你找不到她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反应吗?那时的你一颗心全都在她身上,完全把我视作无物一般,你知道她在南山的时候,一路上不要命的开车过去,你知道当时的我坐在车上有多担心多害怕多难受吗?可是我什么都没能说,我知道你担心她,所以不想让你觉得我小气挤兑她,那个时候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你眼中在你心里的存在!” 路兮琳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心情倾吐出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但她只要想一想在车上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再想想贺文渊当时的表现,心里更是又疼又堵。 “对不起,我知道我忽略了你,但宁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这是我们贺家欠她的,也是我父亲欠她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而且我曾向她爸爸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所以我对她,只是在尽一个作为男人的责任。”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路兮琳总是在电视上面看到那些英雄一般的人物豪情万丈的喊着这句口号,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渴望感情安定的小女人,所以她没有那么多深刻的理解。 “我知道,但是你已经对她很好了,疼她宠她这么多年,送她出国留学,给她贺家小姐的身份,给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兮琳,有些东西不是金钱或者物质可以弥补的,她缺失的是家庭的温暖和亲人的关爱。” “可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你能给她的也给了,再说你再继续这样宠她,只会让她变得更加骄纵,也只会让她对你抱有更大的希望,她已经是大人了,你能这样对她一辈子吗?你又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办?” 第二百八十三章真的应该收敛收… 说着说着,路兮琳竟是有些情绪激动。而她的心里是不安的,那种不安让她感到有些东西变得越来越虚无缥缈。 “我们不会有任何改变,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是我的妻子!明白吗?” 贺文渊紧定而毫不犹豫的对她说,可是路兮琳却并没有感到安心。 也许我们可以把很多话说得坚定不移,可是谁能够保证在善变的世事面前,不受任何影响? 人生之所以有太多的无奈,正是因为每一个下一秒都无法预知! 他虽然给了她承诺,却也巧妙的回避了她提出的问题,也就是说,他对安宁的态度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是这样吗? 路兮琳在心里轻问。 她同样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于是默了数秒,她才抬眼望向他,然后轻声说:“文渊,我想搬出去住!” “怎么又想要搬出去?住在家里不好吗?你工作那么累,在家各方面都有人照顾!” “这件事情我很早就想了,只不过一直没说。”路兮琳笑笑,“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一点都不习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即便是已经大半年都这来了,可是我还是无法真正的融入到你家的生活习惯中去。我喜欢睡觉睡到自然醒,而不是每天早上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都要按时起床下楼吃早餐,我也喜欢出门就是成片的普通小区,走到楼下的时候有相识的邻居,而不是和我原本的生活有着巨大差别的富人之地,每天有很多不同的豪车在我们门前经过,可是出门后,即便是相邻而居,却连彼此姓什都不知道。” 这些话全都发自路兮琳的内心,也是她这么长时间来,在贺家的生活中真实的心理状态。 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默默的承受,一直到两年期满,可是她发现,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必然会发生改变。 比如说现在,想要搬离贺家宅子的念头再次变得强烈起来。 当然,她想搬走,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原因,最重要的是安宁。 不过短短几天,两人面对面的相处时间严格算下来甚至不到十二个小时,可是路兮琳却非常的不喜欢她,甚至反感,而她也能够感觉到安宁对自己的敌意。 最重要的是,在这几天里,安宁已经影响了她和贺文渊之间的生活。 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给她带来这么多的事,以后若是一直住在同一屋檐底下,谁能保证还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越想,路兮琳就越觉得有搬走的必要。 “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宁宁对不对?”路兮琳没有明说,但贺文渊却并非不知,所以直接问她。 路兮琳对上他的目光,咬了咬唇,最后吐了口气,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因为安宁才想要搬出去!” “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孩子气!” “可她不是孩子了,她比我还大!而且你自己也知道了,她已经摆明了要破坏我们两人,如果我们再继续住在这里,那不是明着给她机会吗?” 唇印的事情,贺文渊虽然心里也的确如路兮琳这么想,但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想法主观意识太强,他不相信安宁真的会那么做,或者说,是他不愿相信。 而重要的是,他没有想过搬出贺家。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生活在一起,你说呢?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的话,那以后我尽量跟她保持距离,也绝对不再让她碰我,这样行不行?” 贺文渊好言相劝,路兮琳听了,还想再坚持,可是却被他紧紧一拥,柔听说道:“好了,已经很晚了,赶快睡吧,我也困了。”说完,他还不忘加了一句:“总之不管怎么样,记住我的说话,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改变我对你的感情和我们的关系!” 路兮琳在他怀里自嘲的笑了笑。 真的吗?真的不会改变吗? 这么脆弱的关系,是不是真的能够抵挡住一切不可预见的未知? 第二天,贺文渊把路兮琳送到单位后,便调了车头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杨岸飞正准带安宁去做检查。 看到贺文渊,原本心情低落的安宁顿时眸光一亮,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整个人更是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兴奋又有些委屈的说:“文渊哥,你终于来了!” 贺文渊的脸部肌肤不太自然的抽了抽,然后掰开她的手,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影响!”他不忍心对她说重话,只是好脾气的提醒她。 安宁听罢,却是唇角一勾,不以为意的回答:“什么影响啊?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贺文渊不想跟她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问一旁的杨岸飞:“去做检查?” “嗯!”杨岸飞应了一声,贺文渊又道:“那你赶紧带她去吧!” 说着,他将安宁往杨岸飞身边推了推,安宁忙问:“文渊哥,你不陪我吗?” “不了,我得赶回公司,今天有会!”贺文渊找了个借口。 听他以工作为由,安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因为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状况,所以只是一些常规性的检查,也不需要等检查结果。 而在得知没有任何问题过后,安宁决定下午出院。 原本杨岸飞打算直接帮她办理出院手续,然后送她回家,可是她却坚持要贺文渊陪她。 杨岸飞执拗不住,只能看着她给贺文渊打电话。 “文渊哥,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你下午能来接我吗?”她在电话里问贺文渊。 “岸飞不是在吗?让他办完就送你回去!” 贺文渊婉拒,他答应过路兮琳要和她保持距离,所以他决定,凡事能够不必亲自做的就尽量不再插手。 “他……他正好有朋友找他有事,十分钟前刚走。” 安宁瞄了一眼床前的杨岸飞,随口撒了个谎,而听到她这话的杨岸飞更是眉头一皱,瞪了她一眼,安宁却只是咧开嘴朝他无声的贼笑。 “那我让妈过去吧!” “啊……不要不要!”一听他要让谢娇容过来,安宁连忙拒绝。 开什么玩笑,让谢娇容来接她,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自己进了贺家之后,她叫了谢娇容这么多年的“妈”,也曾想尽办法的努力讨好她,可是她对自己却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她是害怕跟谢娇容相处的! 听她拒绝,贺文渊又提议杨管家,甚至连邓琪和贺文策都被纳入了建议里,可是仍被安宁一一否决。 当然,要让她一个人回去,贺文渊也是不忍的,而安宁最后又对他施放撒娇之术,说:“文渊哥,你来吧好不好?” 于是就这样,贺文渊最终还是不得不向她妥协。 得到贺文渊的肯定答复同,安宁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中午还特地和杨岸飞一起去了医院附的餐馆吃饭。 这两天她都一直吃特别配制的营养餐,而那些营养餐的配菜要么是没有她喜欢吃的,要么就是喜欢吃,却不是按她喜欢的口味烹制,所以这顿饭对她来说,简直可以用久违来形容。 吃饭时,看她一脸兴奋, 杨岸飞忍不住笑她:“出来吃顿饭就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时是受了什么虐待呢!” 她真的只是因为吃饭才兴奋的吗?杨岸飞当然知道,只是他不想去深想罢了。 安宁听了他的话,不由咧嘴一笑,毫不掩饰的说:“虽然这顿饭对这两天的我来说,的确值得高兴,不过比起文渊哥来接我出院,就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杨岸飞微微一怔,眸光忽然之间黯了黯,他就知道,能够让她真正高兴的,永远都跟贺文渊有关系。 而想着,杨岸飞只觉得心里隐隐的发涩, 尽管他不是什么纯情小男生,严格说起来也是年龄一大把的“老”男人了,可是在面对安宁的时候,他却像个小处男一样,随时都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 “其实……你对文渊的感情,真的应该收敛收敛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他的手机怎么在… 杨岸飞沉默了小会儿,便又再次开口,而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劝导,同样的,也掺杂了一丝失落。 “干嘛突然这么说啊?”安宁抬眼瞄他,“有什么收敛不收敛的?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想到早上贺文渊要她注意影响,她便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现在又听到杨岸飞说类似的话,依旧没有引起她的在意。 “以前文渊没有结婚,你的确想怎样都没有关系,因为他疼你,可是现在他毕竟是有妇之夫,所以你应该为文渊和你的嫂子考虑考虑。了解你们的人或许会理解,但你嫂子毕竟跟你还不熟,万一她看到你这样,她该多难受,你说是不是?” 杨岸飞耐心的跟她说着,那天晚上送路兮琳回去,他分明看得出来她满腹的重重心事,还有昨天在医院看到贺文渊照顾安宁吃饭的时候,路兮琳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可是她却一直隐忍着,连杨岸飞看了,都有些不忍。 当然,他会跟安宁说这些的原因,并不是他对路兮琳有多么于心不忍,而是他很清楚,安宁和贺文渊永远没有任何可能,所以他不想让她受伤不想看她痛苦。 但是安宁又怎会理解他的一番苦心,并且她的心里本就坚持的认为,贺文渊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从而使得他必须跟路兮琳结婚。 不过这个原因具体是什么,安宁一直还没有想出来。 “她难受?那我还难受呢!文渊哥不声不响的就取了她,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你,明知道我喜欢文渊哥,却还帮着他瞒着我这件事,那你们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啊?我就不难受吗?”安宁反问,问完,她又加了一句:“还有啊,她不是我嫂子,就算他们结婚了,我也绝对不会承认,而且……” 杨岸飞没告诉她,贺文渊结婚的事其实连他也是几个月后才听说的,而是直接对她那句“而且”发问。 “而且什么?” “没什么!”安宁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总之,我绝对不会为了谁而改变,尤其是那个女人!” 她的态度很坚决,杨岸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再说。@^^$ 见他不再说话,安宁也安静的吃起饭来。 杨岸飞借着沉默之时给她盛了碗汤,把汤递到她面前时,还不忘嘱咐她小心烫。 对他并不亚于贺文渊,甚至有时候还超过贺文渊的宠爱与体贴,安宁都心安理得的接受。同样,她也很享受这种被当成手心里的宝也呵护的感觉。 而除了对他没有像对贺文渊的感情之外,杨岸飞在她的心里的位置,亦仅仅次于贺文渊而已。 “对了岸飞哥,等会儿吃过饭你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回医院就行了!”!$*! 片刻后,安宁忽然开口对他说。 杨岸飞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安宁并非真的像她所表现的那样没心没肺,所以杨岸飞的失落她是看得出来的,但她给不了他太多的安慰,而那些所谓的安慰,也许说出来过后,反而会变成另一种伤害。 于是她只好假装没有看见! 吃过饭,杨岸飞便如她所愿,没再陪她回病房,而是直接取车离开了医院。 回到病房过后,安宁立即给贺文渊打了电话,然后很快约了时间。 下午三点,贺文渊如约准时的出现在了医院。 办完手续离开医院,上车后的一路上,安宁都表现得很兴奋,不时找着话题跟贺文渊闲聊,贺文渊因为开车,并没有跟她说得太多,大多时候都是她说他听。 即便这样,安宁也并不觉得无聊。 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哪怕他不说话,她也会无比欢喜。 车到半路,贺文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由于开车的关系,他不方便接听,于是便让安宁给他接耳机。 安宁原本的确是打算这么做的,结果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临时改了主意。 “是岸飞打来的!”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亲爱”两个字,以及同时出现的路兮琳的照片,她随即对他撒了个谎。 而贺文渊一听是杨岸飞的电话,也没有在意,反而正好让他省事,便随口道:“那你帮我接一下,问他什么事!” 安宁等着就是他的这句话,当然,她也确信他会这么回答,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只是一个电话,对她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于是安宁唇角一勾,划开了电话屏幕。 “文渊,今天晚上有老师过生日要聚餐,我会晚一点回来,你就不要来接我了,等结束的话我会自己坐车回去的!” 没等这边的安宁说话,当然,安宁也没打算先开口,便听到路兮琳的声音传来! 听她说完,安宁微微一笑,娇脆的声音随即响起。 “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转告他的!”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不由一怔,甚至默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文渊呢?他的电话为什么在你手上?” 路兮琳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色平静的问她。 “他当然来接我出院了,我们刚从医院出来没一会儿,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安宁亦是语气自然的回答,而这样的话在贺文渊听来,根本听不出丝毫的破绽。 杨岸飞喜欢安宁,即便是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贺文渊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他没有任何怀疑。 路兮琳听了安宁的话,心里一股气顿时涌上来,堵在心口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知道,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失去先机。 她也庆幸,现在幸好只是在电话里,所以安宁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反应。 不过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这通电话,于是她客气的说了一声“麻烦了”,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安宁为免事后贺文渊发现,还顺手删掉了这通来电记录。 “除了问关心你之外,还有别的事吗?”贺文渊问。 安宁将电话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笑了笑,说:“没有了,他就是问问我现在在哪里,我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才打到你的手机上。”说着,她还故意拿出自己的电话看了一眼,然后讶异出声:“哎呀,原来是没有电了!” 家里除了莫嫂和杨管家外,其他人都不在家,于是贺文渊差了莫嫂送安宁上楼,自己则跟着回了公司。 因为早有应酬之约,所以快下班的时候,贺文渊给路兮琳打了电话,想要告诉她让她自己回家,今天不能去接她了,却发现路兮琳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猜她是不是有事所以不便接听,所以几次过后,他干脆给她发了条短信,便出门去了应酬之地。 结束应酬回到家,他才发现路兮琳不在,而路兮琳回来时,已经是夜里快十二点钟,并且满身的酒气。 第二百八十五章看来她什么也没… 见她脸色绯红,又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贺渊不由眉头一皱,起身走到她面前,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酒了?” 路兮琳的确喝了不少,脸颊红红的,但她并没有醉。而听到贺文渊的问话,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我什么时候回来,喝没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文渊微微一怔,对她的回答显得始料不及,只是很快,他便敛了怔色,说:“我不喜欢你喝酒!” “你不喜欢我喝我就不能喝吗?那我不喜欢你做的事情呢,你做到了吗?” 路兮琳皱着眉头不快的反问他,声色漠然。说完后,她又不等贺文渊反应,便绕开他直接进了卫生间。 贺文渊不明所以的在原地站了几秒,便皱着头疑惑地跟了进去。 洗漱池前,路兮琳弯着腰身把脸凑到凹池上方,然后拧开水龙头便将冷水捧起来扑打到自己脸上,想要借以驱散脸上的热量。 这样反复几次后,她感觉到自己更清醒了一些,于是关了水,但双手依旧撑在洗漱池的边缘上,弯着腰身任由脸上的水滴到池子里面。 贺文渊站在她的身后,见她这样,只怕她心里难受想吐,于是连忙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你看你,明知道喝酒会难受还喝成这样,不是自找罪受吗!”他一边保持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 路兮琳虽然人没醉,但胃里的确是难受的,只是还不至于让她呕吐。 而在听到贺文渊的话后,她不但没有在乎他的关心,反是只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说了不关你的事!”她保持着弯腰垂头的姿势,淡淡的说。 说完,她又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直起身子,摆脱自己肩膀和后背上的他的手,又扫了一眼镜子里面站在自己身后的他后,才平静又淡漠的说道:“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贺文渊对她的态度不甚疑惑,但听她这么说,他还是顺了她的意,退出了卫生间。 回到房间后,他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路兮琳从里面出来。 想到她喝过酒,又没听见里面有太大的动静,贺文渊以为她又出了什么状况,于是赶紧奔进卫生间里。 不过刚进门,他便看见她站在镜子面前,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身上裹着一直放在浴架上的浴袍。 只是尽管明明见她安好,他还是问她:“没事吧?” 她光是洗澡就出过两次问题,也难怪贺文渊会担心。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路兮琳并没有表现出惊吓,对他的询问,她也同样没有理会,甚至从他进门开始,她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只是自顾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贺文渊原本对她喝酒的事以及刚才莫名对他那番态度的事心里有些情绪,只是这些和他对她的爱比起来,却又根本算不得什么。 于是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接她手上的毛巾,准备帮她,但路兮琳却并不领情,死拽着毛巾不让他抽走不说,还冷着脸淡淡的说:“不用了,这种事不需要你帮我!”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和反应,贺文渊都没有在意,也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的话,那现在,他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而她的态度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带着排斥和冷漠。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像很不开心?” 贺文渊没有多想,也没再坚持,只是收回后站在一旁疑惑而又关心的问她。 路兮琳却不说话,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对他的问题不闻不答,等到擦去水渍后,她又转身取了身后储物柜里的吹风机,接了电源便“呜呜”的吹起头发来。 吹风机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很显然的是,这样的声音存在的时候,并不是个合适的谈话时机。 贺文渊见状,只好再次离开了卫生间回到房间里等她。 不过路兮琳忙完出来后,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接走向大床。 只是刚走一半,便被从沙发上站起来并一步上前的贺文渊拉住手腕。 “做什么?”路兮琳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问他。 “应该是我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贺文渊蹙着眉,语带认真的反问。 “什么我做什么?当然是上床睡觉!”路兮琳淡淡的回答。 她漠然的语气让原本心里就有些不快的贺文渊不由地加深了眉心的褶皱。 “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开始你就对我这副态度,问你什么都不说,跟你说话也是爱理不理,我又惹你了?” 事实上,在路兮琳刚回来,他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一来他不喜欢喝酒的女人,尤其是路兮琳喝酒,还喝到浑身酒气,二来他之前给她打过数次电话,她都一直没有接听,并且这么晚才回来,事先却又连个电话都没给他,光这两条,都让他忍不住来气。 如果是有原因的跟他闹脾气闹别扭,贺文渊可以无所谓,因为爱她,他也会无条件甚至无度的宠她,但是无缘无故这样受到冷落,被她忽视,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他根本想不出来她这样对自己的原因。 更何况因为她的晚归,他本来就已经很担心了,可是她回来后还莫名其妙的对他冷脸冷眼,想想换作是谁都会不高兴。 但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耐了性子,压抑了心头的情绪耐心的问她。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看到她不高兴,也不想她不开心。 “没人说你惹我!”路兮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依旧是语气淡淡的回答。 而她的态度越是冷淡,贺文渊心里的气就变得越加地深刻了几分。 “既然我没有惹你,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在生什么气?” 皱着眉头,贺文渊语气严肃的继续追问。 路兮琳没再看他,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某个点上,说:“我没生气!” “你这还叫没生气?从回家到现在,你就对我冷冷淡淡的,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这样什么也不说,却又给我脸色,算是怎么回事?” “我心情不好,还不许我表现出来了?再说,你又要我说什么?” “为什么心情不好,你都可以说给我听,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会听我说,但是抱歉,我没什么好说的!” 路兮琳语气强硬,贺文渊心里气,却又感到无奈。 于是默了默,他干脆换了话题,而这一换,则直接回到了从一开始自己就最关心最在意的问题上面。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先不要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那你告诉我,下午和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么晚回家,也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下午给她电话就一直没人接听,晚上回到家发现她还没回来之后,贺文渊又一连打了几个给她,但路兮琳还是没接,光想想,他就心里来气。 路兮琳听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给他电话,不由一愣,随即却是笑开,低声喃道:“看来她果然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通话记录 贺文渊没有听清她的话,不由疑惑,问:“你说什么?” 听到他再响起的声音,路兮琳连忙敛了神,收起脸上的失望之色,挑眉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电话?” 贺文渊没有料到她的回答,而在听到她的回答后,他脸一墨,说:“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你说为什么?你这么晚不回来,打电话没人接,你也不打给我就算了,还喝这么多酒,我会担心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严肃的语气里,夹进淡淡的怒意,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不快化作语气表达了出来。 “担心?”路兮琳轻笑一声,“谢谢你担心我,但就算我们是夫妻,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我不认为在这范围内的事情有什么好向你汇报的必要!” 贺文渊听罢,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然后凛了眸光沉声问:“我担心你,你却跟我说没必要?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使他爱她宠她,但始终会有底线,而对他来说,他对路兮琳的容忍底线,是她的不屑程度。 无论她的脾气有多坏,性格有多倔,他都无所谓,但他不能容忍的是,在他担心她的时候,她还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尤其是听到她语气漠然的说没有必要的时候,那种感觉,让贺文渊觉得她就像是在刻意要划清与他之间的关系与界限一般。 “我没什么意思,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为什么不去找我?就像找安宁一样!”路兮琳扬着唇角,笑着问道,“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你的眼里,看不到对安宁的那种焦灼与急切?” “好好的干什么又扯到她?现在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他知道,一旦话题里掺进了安宁,她的思维就会变得偏执而顽固。贺文渊虽说还能勉强招架住她的醋劲,但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跟她谈论安宁。 “我们之间的事?”路兮琳轻嘲,不过转而又道:“算了,就当我是发疯吧,反正我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就像你做的事我也不会主动问你一样!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些是你跟她的私事,所以我清楚,我没资格过问,也没资格知晓!” 路兮琳虽然没有提及具体是什么事情,却刻意将“你跟她的私事”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而事实上,她原本连这个都是想不问不说的,可是当话题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终究无法做到沉默,尤其是看到贺文渊严肃的神情,听到他责问的话,她就莫名的觉得讽刺。 一个连自己都约束不了的人,凭什么来要求她,还把话说得那么义正言辞?! “什么我跟她的私事?我又做了什么事情了?” 贺文渊反问,心里隐隐的有些许明了,虽然仍不清楚她说的事是什么事,但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她会对他这样的态度的确和他有关系。 “没有,我都说了是我自己发疯了,好了,不说了好不好?我困了!” 喝过酒的她,脑袋本就发沉,能应付他到现在,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此刻她只想早点上床睡觉。 只是事已经说到这份上,贺文渊心里刚有了一点苗头,哪里会就这么草草的了事,于是他严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发疯又发的什么疯,你都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了让你这样对我?” 听他不依不饶的追问,路兮琳本来心里就烦躁,于是一股气上来,她也再也忍不住。 “听你的语气你还挺委屈的是吧?那你说,你下午去接安宁出院,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不是答应我要跟她保持距离吗?为什么说了却又不做,还是说她出个院就非得要你去接,没了你她就出不了院了?” 面对路兮琳的质问,贺文渊总算清楚了她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原因,心里也微微的松了口气,然后解释说:“我本来是安排了岸飞帮她办出院的,但岸飞临时有事,所以我才” “呵,反正只要跟安宁有关的事,你都总有理由和借口,要么是她爸爸怎么怎么,然后你亏欠她贺家亏欠她,要么就是受你委托的人临时有事,真的就这么巧?再说了,杨岸飞去不了,你不会找其他人去吗?妈、杨叔,好歹她也是你家的养女,妈去接她也没什么不对吧?还有杨叔,你不也让他来接过我么,怎么到了安宁这儿就非得要你亲自去了呢?那你不如干脆直接就说是你自己本来的意思不就好了,找那么多借口,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贺文渊话没说完,她就出声打断,且说话时,她更是言之凿凿情绪激动。 而贺文渊听了,对她的曲解也感到头疼,但他还是试图耐心的继续向她解释。 “这不是什么借口,这是事实!”贺文渊强调。 “事实?”路兮琳嘲弄的复了一声,“好吧,就算像你说的这是事实,那下午我给你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让她接电话?” 这一问,贺文渊顿时有些懵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一天,他和路兮琳都没有通过电话,要说到打电话,倒是她一直不接自己的,什么时候她给自己打过电话了?贺文渊脑子里面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路兮琳见他脸色茫然,只是嘲讽的笑了一声,却并不说话。 而虽然在反问她,脑子却并没有停下运转的贺文渊忽然之间蓦地想到下午回家的路上安宁接过的那通电话。 “是不是三点多钟不到四点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试探的问。 “怎么,想起来了?” 贺文渊这时才知道,那通电话根本不是杨岸飞打来的。想到安宁当时说的话,他不禁心里一团火瞬间涌了出来。 他愤怒,但现在首要的事是赶紧解释,然后安抚路兮琳。 于是他连忙开口:“当时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才让她帮忙的!” “你一向都用蓝牙耳机,就偏偏今天不用?” “我本来是要用的,但她跟我说是岸飞的电话,还说要帮我接听,我正开着车,想即然是岸飞的,便没有多想,也想着省事,所以才会让她接,如果我知道是你打来的,你觉得我会让她接吗?” 如果他的解释可以被视为是狡辩或者掩饰的话,但最后一句话,却让路兮琳略微的回复了些许理智。 “那你不会看通话记录吗?我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都以为是岸飞了,我还看做什么,再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也没看到第一个已接电话是你的名字!”贺文渊继续做着解释,且这次他边说,还边走到床头的地方拿了手机过来给她看。 翻开通话记录,除了已拨电话记录的第一次是显示的代表着对路兮琳称谓的“亲爱的”三个字以外,已接电话的第一个名字的确显示的是杨岸飞。 “怎么会这样的?” 路兮琳蹙着眉疑惑的问,问罢,她还拿了自己的手机过来,翻到已拨电话的页面。 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的确有路兮琳拨打贺文渊电话的记录,可是贺文渊的手机上却没有这条记录显示。 两个人看了彼此的手机,不由地面面相觑。而贺文渊则是不动声色的深了深眸光,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不过数秒,他敛了思绪,问路兮琳:“那你下午给我电话是想跟我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我想跟你说晚上有同事生日要聚会,怕你白跑一趟,所以叫你不要来接我!” “所以才喝这么多酒?” “不然呢?” “原来不是为了我借酒浇愁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为了吞掉叶家 贺文渊故作失望,路兮琳白了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借酒浇愁,自以为是!” “下次一个人在外面就别喝那么多酒了,要喝醉了,又这么晚回家,多不安全,再说你是女孩子,还是少喝酒好!”贺文渊继续说道。 “那你别惹我不开心!” “我哪敢?” “嘴上说不敢,结果还不是做那么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今天真的是冤枉!”贺文渊开始为自己叫屈。 “那也是你自己疏忽造成的,如果你亲自看一眼来电显示,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亲自看亲自接。” “还有下次?” “不敢!” “那你昨天为什么在家没有出去找我?” “我昨天也有应酬很晚才到家,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我还给你发短信了,你没看到吗?” 路兮琳当然有看到,可是女人啊,看到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她又不依不饶的道:“哼,对我的时候就有应酬,对安宁就没有。” “好了的我姑奶奶,别再扯她了行不行?”贺文渊举手投降。 “我才不是你姑奶奶,我是你老婆!” “是是是,老婆大人……”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天,先前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之中竟是渐渐融解,而贺文渊的气也忽然之间便消了大半,瞳眸里的光芒更是早已柔和下来。 再看路兮琳,她把话说出来后,情绪似乎也平复了许多。 尽管说话的时候,她仍旧微微的皱着眉头,一副愁眉的模样,但事情真相大白,两人都安心不少。 于是贺文渊握了她的双肩,柔声问:“你就因为这个跟我生这么大气,还对我冷冷淡淡。” 路兮琳别开脸,垂着睫眸不快的回他:“那我不该生气吗?你接她就算了,还让她听我的电话,要是你给我打电话,我也让别的男人接听,你会怎么样?” “我会好好的惩罚你!”贺文渊勾起唇角坏笑了一下,路兮琳没有看见,但听出了他语气里坏坏的暧昧。 不过她现在还有余气未消,可没有什么跟他开玩笑的心情。 于是双臂向两边一挥,挥掉他的双手,说:“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转身去了橱柜,搬出早已经收起来的另一条被子上了床,再次将床分成两个半场,就像以前一样,她钻进被窝侧身躺在自己的半场里,背对着站在房间中央的贺文渊。 贺文渊见状,脸上一副又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不过等他上床后,他却没有接受路兮琳单方面的分被而眠的决定。 他将两人所盖的被子推到床尾,然后直接掀开了路兮琳的被子钻了进去。 路兮琳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用力的往身前拉着被子,让后面的部份刚好盖住自己的后背,而不给贺文渊留下半点多余的被面,只是她的力气哪里是贺文渊的对手,所以贺文渊根本没有耗费吹灰之力,便完全的将自己的身体和她一起没入了同一条被子里。 并且不仅如此,他还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拥进怀里。 路兮琳本能的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化解夫妻之间的矛盾与误会,除了坦诚的解释之外,来一场运动,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于是随后,在贺文渊极尽技巧的抚爱中,路兮琳很快沦陷进他为她营造出来的美妙感觉里。 …… 第二天早上,两人到达餐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了。 贺文渊体贴的为她拉开椅子,她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过后便入了坐。 而在招呼安宁的时候,她还特意将目光投向她,朝她微微一笑。 接收到她满含笑意的目光,安宁的脸色怔了怔,再看看她跟贺文渊,两人之间看起来跟平时似乎没有两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让她有些暗暗失望。 她以为自己之前一连的举动,包括昨天电话的事,一定会让她们之间发生些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低估两人了。 吃过饭,该上班的出了门上班,于是很快,家里又只剩了安宁和邓琪两个人。 两人闲来无事,便约了去园中闲坐。 泡了壶茶,颇是悠闲。 “怎么样宁宁,身体没事了吧?” 邓琪关切的问她,而在医院的这两天,她和谢娇容都去看过安宁。 “没事了阿姨,谢谢你关心!” “傻丫头,跟阿姨还说什么谢谢。”邓琪笑道,“只是你呀,可真得好好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了!” “不过这两天都有文渊陪你,很高兴吧?”邓琪状似随意的打趣她。 安宁点点头,语气有些害羞:“有文渊哥在,我当然很高兴,只不过……” “怎么了?” “只不过叶芳婷也在,算是美中不足!”安宁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多不合适,而她依旧像过去一样,无论何时都不掩饰自己对贺文渊的爱慕。 “她是文渊的妻子,文渊在,她自然也该在!”邓琪说。 安宁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忽地转头看着邓琪,问:“对了阿姨,你了解叶芳婷吗?” “怎么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啊?我从回来到现在,光知道她是文渊哥的妻子,别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比如说她是谁,为什么会跟文渊哥结婚的?” 邓琪听罢,微微一笑,敛去眸中的深意后,便回答她说:“芳婷是叶氏总裁的千金,说起来,算是商业联姻吧。叶氏因为管理和经营方便出现问题,导致公司陷入经济危机,为了摆脱困境,于是叶家找到贺家,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而得到贺家的帮助,于是因为这个原因,文渊跟芳婷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邓琪掩去了关于遗嘱的事,而这件事她是万不能对安宁提及的,那样一来,不仅会暴露自己的阴谋,最后反而得不到任何好处。 相比之下,如果安宁相信这是一场商业联姻,或许反而会更加加快她破坏的速度。 得知叶芳婷的身份的时候,安宁的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丝嫉妒,她可没想到,原来她的身份竟然这么有来头。 叶氏在y市的地位,她当然知道,唯一能和贺氏平起平坐的企业,大概y市真的没有多少人不清楚吧? 而在听到是商业联姻时,她更是不由地皱了眉头。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她问。 邓琪笑笑,故作随意的道:“怎么会有感情基础呢?他们结婚之前,别说见面,两人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你说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感情基础?” “什么?他们连对方是否存在都不知道,那他们怎么……”安宁糊涂了,她完全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最后怎么会双双同意走到一起的?还有…… “阿姨,你刚才说叶芳婷是叶氏总裁的千金,可是以前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安宁继续问她。 关于叶氏,除了它的名气之外,她并不了解。但以她的理解来看,许多大企业家的孩子,几乎都笼罩在父辈的光环中,成天出现在公共视野里,但关于叶氏,她以前只知道叶家有一个儿子,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女儿,就算保密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瞒得了这么久吧? “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二十一年来,叶芳婷在国内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年,三岁之后,她就一直跟着她妈妈生活在国外,所以外界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叶氏总裁还有个女儿!” “那她不会是私生女吧?”安宁随即反应。 “肯定不是!”邓琪回答,“据说是当时她的父母感情不和,所以她妈妈才会带着她去国外的。” “呵……那意思隔了十几年,又突然感情和了?”安宁轻嘲,接着,她又道:“那她跟文渊哥都是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一个为了救叶家,一个为了吞叶家,你说呢?” 救叶家安宁能听明白,可是天叶家…… “你的意思是,文渊哥答应跟她结婚,是为了吞掉叶家?” “不然呢?你觉得文渊是一个做事冲动,会随便马虎自己终身大事的人吗?” 安宁摇摇头,她当然不信,而忽然间,她没来由的想到杨岸飞曾经说过的话,他好像也说过,贺文渊不是会冲动的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安宁微微一怔,觉得邓琪的话有理,但她没有深想,杨岸飞那么说,只是想让她明白,贺文渊和路兮琳结婚,不是冲动之事,而是他们真的爱了。 可是安宁却生生的将他的意思完全曲解。 “那如果文渊哥是想要吞掉叶家的话,直接拒绝叶家的要求,等到叶氏撑不下去的时候,再一次把它收购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娶叶芳婷?” 安宁想了想,始终觉得不太合理。 “当年贺氏危机的时候,叶氏曾经落井下石,害得贺氏差点灭亡,虽说事隔多年,但文渊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在叶家求助的时候,他不想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也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贺氏的声誉,所以才没有拒绝,而且,他娶叶芳婷,也不过是为了报复这件事,想要出口气罢了。想想,有什么比家业不保,甚至还让自己的女儿被玩弄被抛弃,背上个弃妇的头衔更让人痛不欲生的?” 当初用来挑拨路兮琳和贺文渊的理由,这次邓琪直接用在了安宁身上。 虽说同样的计策二次使用的风险甚大,但对于对之前的事毫不知情的安宁来说,却奏效得很。 果然,安宁在听到邓琪这么说之后,不禁心里一喜,脸上蒙上一层浅笑,语气也带着难掩的惊喜。 “阿姨,你的意思是文渊哥娶叶芳婷根本就不是爱她?只是为了报复叶家?” 她一点都不怀疑邓琪的话,也不关心贺叶两家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些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关心贺文渊和路兮琳的事,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破绽! 邓琪点了点头,自知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眸光不由地深了深,却表现得平静自然。 看到邓琪的回应,安宁更是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邓琪曾经对她说,是她的终究是她的,那个时候她还不太明白这句话其中的深意,现在想想,却是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 邓琪的话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贺文渊回到自己身边的决心。 这天,她的心情变得非常的愉快。 原本下午她想去公司找贺文渊,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有同事晚上有事,要夜里十二点才能回福利院,所以找了路兮琳帮忙代班。在下午下班之前,她给贺文渊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于是晚上,贺文渊一个人回了家。!$*! 回到家,他到房间里放了东西便又出了门,接着,他走到安宁的房间前,敲响了她的房门。 开门后,安宁见是贺文渊,竟是一个激动便直接朝他扑了个来,整个人紧紧的贴到他的身上。 贺文渊被她这一冲击,惯性的朝后退了一步,再次站稳后,他才伸手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 “文渊哥,你找我?” 不等贺文渊说话,她便笑着问他,对他推开自己的动作也没在意。 “嗯。”贺文渊低应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你跟我来”便转身走向书房的方向。 安宁不明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色,而因为邓琪的话,她到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对自己和贺文渊未来的幻想。 进了书房,门刚关上,贺文渊便问她:“昨天在车上,到底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被他突然的一问,安宁一时反应不及,而她反应过来后,却仍是回答说:“当然是岸飞啊,昨天你不就知道了吗!” 贺文渊见她狡辩,心里不禁来气,于是直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通话记录的页面,然后沉声说道:“昨天岸飞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就是上午为了告诉我你要出院的事!” 所谓百密一疏,安宁当时只想着删除和路兮琳的通话记录,却没有想过如果是杨岸飞的电话,他们俩的通话记录则会刷新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想到贺文渊会注意这个细节。 不过,她最大的问题在于,她太低估贺文渊对路兮琳的感情。 也许他们会因为误会而争执,但贺文渊对路兮琳的包容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无论是怎样的误会,贺文渊都一定会用自己的耐心化解。 见证据确凿,她深知自己无法再抵赖,再说就算没有这个记录,他只要一个电话给杨岸飞,也可以马上真相大白,所以安宁不得不点头承认。 “是,是我骗了你,那个电话是叶芳婷打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到你存她的号码是‘亲爱的’,我的却是名字,我不高兴,所以就想故意气气她。” 搞破坏这种事,自然不能直白的说出来,所以她胡乱的编了个理由。 但贺文渊这次却不给她面子,墨着一张脸,冷冷的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做的不要做。” 安宁蓦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惊讶的问:“文渊哥,你什么意思?” “宁宁,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得太直接,也不想说得太重,但现在我不得不说。”贺文渊尽量的抑制着心里的怒意,耐心的说道。 安宁眸光轻闪,颤着双唇,问:“你想说什么?” 贺文渊吐了口气,像是在下最后的决定一般,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再次开口。 “宁宁,你和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但这种重要,是因为我把你当成妹妹,当成我最亲的家人,而除了这些,唯一不同的那个人,只有叶芳婷,她是我的妻子,是我选择的将要和我共渡一生的人,只有她,才是所有人当中,于我而言唯一的与众不同。” 他语气认真表情严肃,只是为了让安宁明白,没有人可以取代路兮琳,也没有人能够取代得了她。 安宁听着他的话,委屈与忧伤的神情很快蒙上她原本明亮的双眼,光芒在那一刻被乌云掩盖,只有一片黯淡。 “你骗人!”她默了几秒,才忽然激动出声,“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喜欢她你怎么可能爱她,你们根本就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才在一起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想到邓琪说的话,安宁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贺文渊所说的。 贺文渊蹙着眉头,对她的话疑惑。 “什么叫为了各自的目的?”他问她。 “难道不是吗?她不过是为了帮叶家得到贺氏的帮助才会嫁给你,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贺家的钱,而你呢,你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会答应跟她结婚,结婚之前,你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爱她呢?”安宁将从邓琪那里听来的如实说了出来,当然,她没有具体说明贺文渊的目的,不是因为她有顾忌,只是她认为明不明说不过是心照不宣的事,大家都明白的。 贺文渊听罢,也不继续追问她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但既然她能说出来,说明的确是有人对她说了,或者从其它渠道知道了一些事。 而这样一来,贺文渊更觉得不快。 不管是听人说的,还是别的渠道得知,安宁的做法都是他不喜欢的,这样的安宁也让他觉得太过心机。 “不管当初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爱叶芳婷,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抛弃她,而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你明白吗?” 第二白八十九章你不是爱我,你… 贺文渊不想说得太多,他只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表达清楚,让安宁死心。 可是安宁怎么会那么轻弃就放弃呢? 她那么爱他,从一开始就固执的认为贺文渊是她的,和他结婚,成为他的妻子,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即使现在听到他说这些残忍的话,也无法阻止她对他的爱。 “文渊哥,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怎么会舍得让我伤心让我难过呢?这些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安宁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连声问他,问罢,没等他回答,她又继续:“是叶芳婷,是她对不对?是她让你跟我说这些的,是不是?” 贺文渊见她情绪激动,连忙反手握住她的胳膊,沉声唤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宁宁,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隔了片刻,安宁总算是稍微的平复了情绪,于是贺文渊才又继续说道:“宁宁,我知道我的话对你来说也许很残忍,但这些是我一直想要和你说的,这与其他人无关,也和叶芳婷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以前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之前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前不对你说,是怕你在国外不安心学习不好好养病,之前不告诉你,是我希望你能自己明白,而且我曾经明确的跟你说过,我跟叶芳婷结婚,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可是你没有重视我说的话,依然固执而行,所以我今天不得不把话跟你说清楚。” 想到短短几天,路兮琳和自己之间产生的数次争执,每一次都和安宁有关,这让他很头疼也很恼火。 他对安宁心怀愧疚与亏欠,他想要好好的弥补她,所以对她的任性与骄纵,他都会尽量的包容,她孩子气的脾气与性情,他也可以不在意,但昨天的事,却让他真的生了气。 她的行为已经不止是耍小脾气玩任性而已,这分明就是是明目张胆的对他和路兮琳的挑拨。而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而如果她的感情只是让他感到困扰,或许他可以用其它的方式解决,或者即使不用解决也无所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伤害到了路兮琳,这一点,是贺文渊绝对不容许的! 但他很清楚安宁的性格,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让她做出改变,并且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他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安宁咬着唇,忧伤的看着贺文渊,黯然失色的瞳眸中,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的涌了上来,但她仰着头,硬是没让那水雾化作泪水掉落下来。 只是开口的时候,却是难掩喉头间的哽咽。 “其实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可怜我,因为我是个孤儿,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你才疼我宠我,对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我是怎样的爱着你?从我进贺家的那天开始,我就祈盼着成为你的新娘你的妻子,无论妈对我多么冷淡多么不待见,我都选择性的视而不见,甚至想着办法讨好她,只想让自己和你们的距离更近一点。 我不想离开你,但因为是妈的决定,所以我不想让她不高兴,仅仅只是为了讨好她,我一走就是几年,你知道我在国外的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是,我是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没有你,没有一个亲人的地方,对我来说是怎样的煎熬,你能体会吗?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又要给我编织那么多的希望?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可是为什么你会这么残忍,连一点点都没有给我,反而告诉我你爱那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嫁给你的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她除了有一个比我好的身份,她甚至都没有我了解你,不是吗?” 安宁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从她知道他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压抑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既然贺文渊已经把话挑明,她也不想再掩藏。 而说完之时,她一直努力抑制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滚落下来,划过她白皙的脸庞。 事实上贺文渊心里也不好受,他长久以来都背负着对她的愧疚,尤其是到现在,安宁都还不知道她爸爸的事情,他甚至都不敢想,如果她知道了会怎样。 但愧疚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他敛了思绪,缓声说:“我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孤儿而可怜你,我疼你宠你,是因为我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把你当作贺家的一份子,但亲情和感情本身就不是一回事。而感情的事,是永远都勉强不得的,这样只会让所有相联的人都痛苦,所以我才想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与感情,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我只爱你!”安宁强调。 看她满脸泪痕,贺文渊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但也仅此而已。 他知道从此时此刻开始,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对她,所以微微抬起的手,又不动声色的落了下来。 “你不是爱我,你只是依赖我!”贺文渊说。 安宁用力的摇头,接着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哭着说道:“不,我爱你,真的爱你,即使明明知道你已经结了婚,我还是无法让自己不想你不爱你,文渊哥,我真的很爱你……” 她不停地重复着自己对他的爱,说话时,更是紧紧地抱住贺文渊的身体,像是生怕一不小心手一松,他就会离她而去一般。 贺文渊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推开她,然后柔声说道:“哭过了就重新开始吧,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优秀,会有人比我更懂得疼你珍惜你!” 心中的怒意,因为她的泪水而消失无踪。 安宁眨着泪眼,定定的看着贺文渊,哽咽着声音问他:“文渊哥,你真的……不能爱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比任何人都疼爱你,因为你是我妹妹,但我爱叶芳婷,因为她是我唯一想要与之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他的回答很完美,尽管这让安宁伤心,但她终究没再说什么。 安宁勾勾唇角,努力的给了他一个微笑,说:“我明白了。” 听到她的回答,一直处在对她的愧疚中的贺文渊并没有解读她唇角那抹微笑的含义,反是心里稍稍的安了安心。 晚上,安宁借口说身体不适,所以没有下楼吃饭。 对此,除了另外几人表现得关心之外,贺文渊却是什么都没说。 吃过饭,贺文渊去了书房,他原本是想看看东西,却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于是干脆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便出了门。 开车到了长滨路,他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个季节并不是适合到江边闲坐的季节,可是这里,依旧人迹熙攘,即使江风很凉,却仍然挡不住人们来这里的脚步。 城市对岸的灯火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随风起舞,画面很美,贺文渊却是有些惆怅。 这一坐,竟是坐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流逝夜色渐深,人们已经开始慢慢散去,贺文渊看看时间,也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接到路兮琳的电话。 第二百九十章我帮你消化消化 “在忙吗?”路兮琳问。 这个时间通常是他在书房忙碌的时候。 “没有!”贺文渊回答,接着又反问她:“你呢?还没忙完?” “差不多了,刚照顾孩子们睡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得十二点以后了,我同事十二点才回来。”路兮琳回答他,“对了,要不你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不行,我不放心!”贺文渊一口拒绝。 听他语气干脆果断,路兮琳抿了唇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话听了心里始终是高兴的。 “嗯……那好吧!” “你现在有事吗?”贺文渊问。 “怎么了?” “如果我现在就过去,会不会影响你?” “怎么要现在过来?”路兮琳讶异,不过说完,她又接着道:“我现在倒是没什么事了,就是孩子们刚睡,我得照顾他们一会儿。”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也放了心,于是又跟她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上车后,他发动了车子直接驶向福利院的方向。 到的时候,路兮琳正在孩子宿舍隔壁的小房间里看书,那是守夜老师休息的地方。 接到贺文渊的电话,她急急忙忙的去了大门。 “你怎么真的来了,不是说了我还走不了吗。”她故作娇嗔的说他,心里却因为看到他而美滋滋的。 “反正都是要来接你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两人一边说,一边去了小房间。 贺文渊看了一眼被布置得颇是漂亮的屋子,不由感叹一声:“还挺温馨的。” “嘿,田老师可是个很懂生活的人!”路兮琳笑着回答。 这个房间就等于老师在福利院的宿舍,所以电视电脑这样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所以随后的时间里两人倒也没感到无聊。 不过毕竟是私人东西,路兮琳依旧看书,贺文渊则在一旁开了电视。 中间因为听到外面有动静,路兮琳出去了好几次,原本没有在意的贺文渊看她重复了几次过后,终于忍不住感慨的说:“看来照顾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这才多大会儿,你都出去几次了。” “你以为呢?孩子小,本来就娇气,一不小心就会伤风感冒,当然不容易了!” “不过像你这样连自己都只是个孩子的人,居然还能照顾孩子,真是让我意外!” “嘁,你可不要小看人,在家里,除了云姨之外,照顾弟弟妹妹可都是我的事儿!” 说起来,她会到福利院来工作,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她希望能照顾更多失去家庭温暖的孩子。 贺文渊笑笑,他当然知道她有多了不起。 十二点的时候,同事田老师准时赶了回来,对路兮琳一阵感谢过后,路兮琳才和贺文渊一起离开。 上车后,贺文渊忽然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啊!”路兮琳想也没想便回答。 于是跟着,两人便随意的找了个路边小摊坐下。 虽然时间尚晚,但小摊的生意却份外的火爆。 两人点了些烧烤,又炒了两份海鲜,东西刚上来,路兮琳就已经迫不及待。 贺文渊看她猴急的样子,眸中染上柔光,口中更是忍不住温柔的叮嘱:“小心烫,你看你,油都滴下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递了纸巾到她面前。 路兮琳咬了一口烤肉串,这才伸手来接,接过后,她还边笑边说:“嗯嗯,真好吃!”说完,她还拿了一串脆骨递给贺文渊:“这个,又香又脆,你尝尝!” 尽管贺文渊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娇贵,两人也在环境般般的地方吃过东西,可是这种纯路边小摊,却还是第一次,所以路兮琳还有些担心,生怕他下不了口。 不过她的担心真的太过多余,因为即便贺文渊真的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但有她在一起,在哪里,贺文渊都无所谓。 看着咱兮琳递过来的烤脆骨,他没有伸手来接,而是将嘴往前一凑,咬住上面的脆骨片,路兮琳见状,稍一用力,便将竹签抽了回来,而顶头的那片脆骨则进了贺文渊的嘴巴。 看他双唇微动,有闷闷的脆响声传来,路兮琳咧嘴一笑,问:“怎么样,好吃吧?” “嗯……”贺文渊点点头,路兮琳又笑了,“那你就多吃一点,喏,这,都给你吃!”说着,路兮琳特地把脆骨串分了出来,全部放到他面前。 “你呢?”贺文渊问。 是很好吃不错,但不至于全都给他吃吧?! “老板,再给我来二十串脆骨!”路兮琳没理他,直接朝着正忙活着的老板喊了一声,老板听见声音,扭头应了一句:“好咧,您稍等!” “你能吃得完吗?”贺文渊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忍不住问她。 “吃不完就全给你解决!”路兮琳说。 贺文渊睁大眼睛眨了眨,“我解决?怎么解决?” 路兮琳眉毛一挑,说:“当然是吃啊,不然你还想怎么解决,还能怎么解决?” “这么多我怎么吃?” “那你自己想办法呗!” “你把我当成饭桶还是剩菜回收站了?” “你想做哪个我就当你是哪个啊!” “好哇,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不是饭桶就是剩菜回收站是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那我更要让你撑到行动不便了!” …… 两人边吃边聊边聊边吃,到最后,竟然真的把东西都消灭得差不多。 离开的时候,路兮琳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贺文渊则好很多,他不像路兮琳那般,对美食完全不知道节制。 回到家里,两人洗完澡出来,路兮琳却半天不上床。 “几点了还不上床休息?”贺文渊问她。 路兮琳摸摸肚子,有些为难的说:“哎……好像真的吃太多了,肚子撑得没法睡呀!” 贺文渊吃罢,忍不住一脸黑线,末了才道:“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节制都没有!” “那你看我没节制,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呀!” “搞了半天还是我的问题了?”贺文渊眼一黑,委屈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怪你,只是咱们一起吃饭,你至少有个监督的责任吧!” 路兮琳说得理直气壮,贺文渊对她直接无语了。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脸往她面前凑了凑,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问:“那要不要我帮你消化消化?” 听他这么一说,路兮琳当然求之不得,真以为他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她的腹胀,于是也没有多想便连忙点头,嘴上还急急的说道:“要要要!” 见她忙不失迭的回答,贺文渊唇角的坏笑变得更深,然后在路兮琳满脸的期待中,他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走到床边把她扔到大床上,接着,除去她的鞋子后,自己就跟着压了上去。 路兮琳对他这突然的举动完全反应不及,直到他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又揉又捏的时候,她才轻呼起来。 “哎哎,不是说帮我消化吗,你这是想干嘛呀?” “我不就是准备帮你消化吗?”贺文渊抬眼看她,坏笑着说道。 说时,他的手还故意在她胸前的丰满上捏了一下,这下轮到路兮琳无语了。 而这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指的消化就是跟她和做床上运动! 想到这里,路兮琳有些没好气,她伸手推了一把贺文渊,说:“我现在好难受,你还想着吃,要不要这么饥渴!” “对你我再饥渴都不为过!”贺文渊色色的说,说完,已经掀起她的睡衣,让她的饱满袒露在自己眼前。 第二百九十一章没有安宁折腾的… “真的不行。”路兮琳伸手拉下自己的衣服,又将丰满遮盖起来。“你现在就已经压得我很不舒服,要是再那……那样,我肯定会难受死的。” 想想他要是一下一下撞击自己的身体,那么剧烈的动作,搞不好她嘴一张就吐了。 汗……真的想想就好恶心,如果真这样,那她估计要成为史上第一个ooxx到呕吐的人了吧? 贺文渊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他当然不想就这么放弃,但看到路兮琳真的一脸难受的模样,所以想了想,他没有强迫她。 不过在放弃之前,他忍不住对她恶作剧了一把。 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身下,让她碰到他已经坚硬起来的地方。 “你看看,它都硬成这样了,为了你它可是放弃了它的性福!” 暧昧……甚至是淫荡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路兮琳不由脸上一热,而他的那里,真的硬梆梆的,她就这样碰一碰都能分明的感觉出来。 不过这也让她顿时无语!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她忍不住出声。 贺文渊疑惑,蹙了眉反问:“什么都这样?” 路兮琳用眼神示意了一眼他的那里,贺文渊垂眸瞄了一眼,仍是没反应过来,又问:“怎么了?” “这里啊……”路兮琳害羞的又用手碰了他那里一下。 “它怎么了?”贺文渊问,接着坏笑,“改变主意了?” 路兮琳白了他一眼,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来。 “你想得美!”她没好气的说,“我是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动不动就硬起来!” “不是因为你才硬的吗?” “那也不能说硬就硬呀!” 充其量刚才不过只是摸了几下吧,就反应这么大了……路兮琳简直无法理解。 “没有说硬就硬啊,那是碰了你才硬的!”贺文渊看着她,声色暧昧的说。 “就……摸了几下。”路兮琳小声的提醒。 “其实我想想你就想吃了你!”贺文渊坦白。 而这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忍不住骂了一声“色狼”,还抽了枕头盖到他的脸上。 贺文渊好不容易将身体的欲火压了下去,又陪着路兮琳瞎侃了好久,才终于看到路兮琳因为疲惫而沉沉的睡去。 看到她沉睡的模样,他竟是有些挪不开眼,手指抚过她的秀眉、脸颊,轻轻柔柔的动作,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打扰到她一般,而她的唇角处,不知是不是因为梦境的关系,竟是微微的向上扬起。 如果真的是做梦的话,那一定也是一个好梦吧,贺文渊心想! 而正想着,路兮琳忽然朝他胸前贴了贴,手臂从他的身上绕过,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同时还咂巴了两下小嘴儿。 她无意识的动作让贺文渊竟是不敢乱动,生怕吵到她,等到确认她没醒之后,这才顺势将她拥进怀里。 抱着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暖暖的,既安心又踏实。 他不知道怀中的这个人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开启了他平静了三十年的心,也打开了他从未敞开过的感情之门。 或许只是一种感觉,谁都无法逃避的感觉。 当你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就是你想要找的,只需一眼,她就会在你的心上烙下印记,然后永远的刻在那里,无论何时何地,你的感情都只为了她一个人而澎湃存在。 对他来说,路兮琳就是那个让他无法再丢下的那个人,这一生,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险境,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贺文渊在心里想着,手臂上的力量也不由的随之加了几分。 夜,变得静寂而安祥,房间里,却只有两人相拥而眠的甜蜜气息。 清晨的亮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亮了床上的两人,美好的一天又将开始。 * 贺文渊没有告诉路兮琳他找过安宁的事,他不是想瞒着她,只是觉得没什么向她说的必要。再说他只要安宁明白他的话,以后也不再做那些小动作影响他和路兮琳,这样就够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安宁果然像她的名字一样,安静了许多。 一开始路兮琳还没什么感觉,不过几天下来,通过有意无意的观察,她总算觉察出了异样。 所以这天晚上贺文渊刚回房,她就连忙朝他挥手,把他召到自己身边,然后神秘兮兮的问:“哎,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几天安宁好像变了个人?” “这样不好吗?”贺文渊不以为意。 事实上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而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甚感满意,同时也微微的放了心。 原本他还以为安宁当时只是嘴上说说,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自己多心了。 或许她真的长大了,贺文渊心想! “好是好……”路兮琳蹙着眉回答,“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看你,她要闹吧,你嫌她,她好不容易安静了,咱们过了几天消停日子,你又开始不习惯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路兮琳连忙摇头。 想想这几天下来,她跟贺文渊之间没有了安宁的存在,真的比任何时候都安心,这样的日子她当然再喜欢不过,也希望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只是莫名的,她总觉得现在的安宁并不像她本来的性格,可是想了想,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贺文渊自然更加没有多心,于是又道:“既然不是那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我都跟你说过了,她其实就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啊,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她自己冷静过后,自然就想通了!” 听贺文渊这么说,路兮琳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安宁的确没再影响他们两人。 “但愿她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末了,路兮琳吐了口气,说。 贺文渊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好了,别那么小气了好不好?”说完,他开始脱衣服,路兮琳见状,不由疑惑:“你干嘛?好好的突然脱什么衣服?”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洗个澡!”贺文渊瞥了她一眼,说,说完,他又不怀好意的继续:“怎么,想歪了?那要不要一起?” “去!不要!” “又是去又是不要的,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贺文渊故意逗她。 路兮琳没好气,抬脚就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踹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叫你去,我不要!” “哈哈……”贺文渊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进了卫生间。 路兮琳望着卫生间的方向,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呼……没有安宁折腾的日子,果然任何时候心情都美美的,如果还像之前一样,估计这会儿她跟贺文渊又是在争吵中渡过吧? 唉,想想那几天,日子过得还真不容易。 第二百九十二章我很好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周六。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家的路兮琳决定回家一趟,于是早上刚吃过早饭,她便挎了包出门。 贺文渊把她送到车站,但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和她一起回去,甚至刚送到站,他就调了头离开。 最快的一班车还有十分钟发车,路兮琳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看看来电显示,竟是纪远的,于是她赶紧接听。 “纪总,怎么这么早,有事吗?”刚一接通,她便连忙问他。 “你在哪儿呢?”纪远反问。 “哦,我在车站,刚上车,准备回去看看兰姨!” “是吗?这么巧,我其实给你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兰姨,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要去?” “是啊!” “那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刚出门,还没取车,所以先打个电话问问你。” “哦,那……那要不你来车站找我吧,我在这里等你。”路兮琳原本是打算自己先回去,但想了想,她还是改了主意,约了纪远在车站碰面。@^^$ 她无法拒绝纪远去看兰姨的要求,因为那里还有一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苗苗。 纪远听她这么一说,也一口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路兮琳也赶紧下了车,尔后等了快二十分钟,两人终于在车站外面见了面。 见到纪远的时候,路兮琳恍惚之间竟是觉得有种久违的感觉,而对纪远来说,那种感觉更是明显。 事实上两人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尽管平时倒也不乏电话联系,但是每次都是很简短的询问,有时候除了相互的问候之外,就是问一些关于苗苗的情况。!$*! 当然,两人没有见面也是因为纪远这段时间不在y市的原因,这是在之前的电话中路兮琳便已经知道的事情。只是现在看到他,她还是忍不住开起他的玩笑。 “什么差要出这么久啊?该不会又带着哪个小美女假公济私到处去玩了吧!” 想起自己跟他出差那半个月,可是享了好处。 “那是只有你才能享受的特权!”纪远并不在意她的调侃,反是半认真半玩笑的回答她的话。 路兮琳嘻嘻一笑,说:“呀,我还不知道我有这样的特权呢,早知道就该多跟你出出差,多享受享受这所谓的特权!” “要是想的话,不如回定远来啊,做我的特助,什么样的特权都可以享受!” “哈哈……是吗?那都有些什么特权啊?要是真的很诱人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考虑的。” 路兮琳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认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所以也同样玩笑式的回应他。 听到她的回答,纪远自知她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当真在听,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只是很快,他又笑着问她:“怎么样,最近孩子们都还好吗?” “好,不过你这么久没去看他们,都想你呢,没事儿就拉着我问纪远哥哥什么时候来呀吧啦吧啦,你不知道我都快招架不住了,所以呀,既然你现在回来了,就赶紧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说到孩子们,路兮琳对他真的有好多话想说,而她所说的,可真是一点儿没夸张。而说完,她顿了一下又似自言自语一般的继续道:“哎,你说你是怎么那么受欢迎的?好像你也才去过一次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贺文渊去福利院的情景,和纪远比起来,他可是受了不少嫌弃。 “呵……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像好人!”纪远随口找了个理由解释,说着又问她:“那你呢?最近好吗?” 听到他的询问,路兮琳怔了怔,随即笑道:“当然好了,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至少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是非常不好的,不过她不认为有什么向纪远倾诉的必要,尽管她把他当好朋友,可那毕竟是她的……家务事,路兮琳觉得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 “跟贺总没闹什么别扭吧?”纪远状似随意的继续问。 “嘿,我们能有什么别扭可闹!”路兮琳笑了起来,接着又疑惑的反问:“干嘛突然关心我跟他啊?” 因为侧面的关系,路兮琳并没有完全看到他脸上不太自然的神情。 而纪远扯了扯嘴角,故作自然的打趣说:“你这么受欢迎,指不定贺总怎么着就打翻醋坛了呢!” “噗……我没你说的那么大魅力,文渊呢,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小气!”路兮琳笑着回答,却在心里加了一句,其实贺文渊比你说的小气多了。 …… 兰姨对纪远的印象从一开始就很好,所以看到路兮琳和他一起回来,她很高兴。 当然,同样高兴的还有苗苗。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苗苗对自己和纪远的关系还有些别扭,但她却不能否认,其实打心眼儿里,她是很喜欢纪远的,尤其是在她冷静下来,想到纪远是自己亲哥哥的时候,她还开心了好久。 不过这些,她没有向任何人表露。 纪远虽然很少来看苗苗,但他却跟钟肖萍一样,常常打电话过来嘘长问短。 最初苗苗也不接他的电话,后来变成开始盼他的电话,所以这次看到他,她真的很开心。 “纪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拉着纪远的胳膊,苗苗问他。 路兮琳见状,不由眨了眨眼,疑惑的问:“怎么,你知道纪总出差?” “他是我哥哥,我知道又不奇怪!”苗苗嘻笑着回答。 路兮琳讶异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纪远,又问:“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这么亲近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苗苗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很排斥纪远的吧,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情景,路兮琳忽的微微一笑。 这天,因为路兮琳和纪远的关系,家里好不热闹。 吃过午饭,他们还特地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镇上玩了一圈,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两人才开车回了市里。 纪远本来还想和路兮琳吃个晚饭,不过却被路兮琳婉拒,于是他只好把她送回了贺家。 不过就在刚到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碰到外出购物回家的安宁。 第二百九十三章我不准你帮她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比起“仇人”,情敌或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路兮琳和安要却是谁都没理谁,只是不动声色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而这一眼,看似平静,却在目光交接的刹那,犹如电光火石的交汇,两人甚至听见了空气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路兮琳和纪远道了别,叮嘱过他路上小心后,便转身走向大门,不过刚走几步,纪远便从车上下来,唤住她。 “芳婷!” “怎么了纪总?”路兮琳随即停步,扭头问他。 “东西落下了!”纪远把手中的口袋递给她,又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粗心的毛病!” 路兮琳明白他的意思,她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落下东西在他的车上了。 于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再次跟他道别。 前脚刚进客厅,后脚,安宁就跟了进来。 两人依旧相互不理睬,只是换过鞋出了玄关,安宁突然在她身后出了声。 “刚才的男人是谁?”她问路兮琳。 路兮琳脚步停了一下,没转身也没回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就要抬腿继续向前。 安宁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他看你的眼神就跟文渊哥看你一样,呵……勾引男人都明目张胆到家门口了吗……” 她对路兮琳本来就没好感,说的话自是好听不到哪里去,甚至都用上了“勾引”这种词,而再配上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更是让人不悦。 路兮琳再次停下脚步,依旧背对着她,依旧不转身不回头,语带嘲讽的道:“一个人这一生如果连个能送自己回家的朋友都没有,该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说完,她便直接走向楼梯。 “叶芳婷,你不就是出生比我好而已,和我比起来,你根本就配不上文渊哥,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他的人!” 安宁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由地朝前跨了小步,然后情绪激动的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出声。 而她的话音落下,路兮琳怔了怔,第三次停了下来,而这次,她不仅停下,还转身面向她。 虽然两人隔着约摸一个客厅的距离,却丝毫没有削减空气里的战火之息。 路兮琳并没有马上回她的话,而是直直的盯着她。 好几秒钟后,她才终于勾起唇角,薄唇轻启,嘲弄的说:“如果连我这种出生比你好的人都配不上他,那还有谁配得上?你吗?” 一声轻问,说得安宁脸色一僵,而不等她接话,路兮琳又继续笑道:“至于一个不被爱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爱他的人,那种爱还真是廉价得可悲!” 说完,路兮琳便转身上了楼。 “叶芳婷,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可悲的人!” 安宁在原地怔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 她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妈妈,十几岁又失去父亲,孤儿的身份让她对家庭对家人的关爱极度缺失,这也是她对贺文渊甚是依赖的原因之一。 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再给她这样的关爱和温暖。 相比之下,从邓琪口中得知的路兮琳是叶家千金的身份,本来就让她嫉妒,现在听到她含砂射影的话,心中更是又怒又妒,却又对她毫无办法。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事实上路兮琳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她更惨。 而在她说话时,路兮琳已经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但她听到了安宁的话,而安宁却没有看到她脸上浓浓的嘲意。 回到房间里,路兮琳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扔,然后重重的将自己摔到床上。 想到刚才在客厅里的一幕,尽管从头到尾只有很短的时间,但她却觉得像是打了一场恶仗一般。 而她刚才说了什么? 想着,她的面前竟是幽幽地浮出安宁震惊的神情,耳边,则是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路兮琳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声,暗道:这梁子……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解了吧?! 她不了解安宁,甚至不敢说了解女人,但身为女人,她很清楚女人对感情的自私以及占有欲。 就像自己一样,对贺文渊,她又何曾愿意放手,要不然,自己刚才也不会对安宁说那样的重话。 想到这里,路兮琳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真是可笑,她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男人变得这般了? 贺文渊晚上回来后,随口问了路兮琳回家的事,路兮琳则不隐瞒的把纪远同行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不会我前脚刚走,后脚就上了他的车吧?” “差不多!”路兮琳老实回答。 贺文渊故意眉毛一横,路兮琳见状赶紧解释:“其实都快开车了,他才给我打的电话,说要去看苗苗,那我……就顺便咯……” “你都上车了,就不能自己先回去?” “哎呀,你这小气鬼,只是同行而已,你又吃飞醋!” “怎么的,就允许你吃醋,我就不能?” “能能能!”路兮琳点头,接着又小心的问他:“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贺文渊斜了她一眼,心里虽然的确是有些吃味,但他还没小气到真的因为这个而跟她生气。 不过嘴上他却是反问她:“我要说我没生气,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下次?” “我可没那么想,今天也只是偶然而已。”路兮琳撅嘴回答。 贺文渊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无奈又宠溺的说:“我不反对你跟他做朋友,不过我希望你跟他的接触,能避则避。你是我妻子,身为你的丈夫,当然也会吃醋,所以” “我知道了!” 面对贺文渊一番深情表示,路兮琳没等他说完便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说时,还情不自禁的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际,动情的说:“我会注意的。” 贺文渊亲亲她的额头,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就这样拥了小会儿,路兮琳忽然抬头出声,说:“对了文渊,纪总送我回来的时候,我在门口还碰到安宁了。” “碰到就碰到呗,在自家门口碰到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只是碰到,我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啦,不过我想说的是后面发生的事。”路兮琳回答。 “后面发生的事?”贺文渊问,“你们怎么了?” 问罢,路兮琳刚要说话,他又抢先开口:“你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噗,哈哈……”路兮琳忍不住笑了一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道:“你敢不敢再想象力丰富一点?还是说你觉得我跟她打架会让你有成就感?” “当然不是……”贺文渊连声否认,“只是你们两个都相互看不顺眼,要真的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如果我们真的打起来,你希望谁赢?你又会帮谁?” “你赢,帮你!”贺文渊想也不想便回答。 “回答得这么快,一听就知道是敷衍我! 贺文渊眼一翻,改口:“那她赢,帮她!” “我就知道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贺文渊眼一黑,委屈:“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回答。” “我都说了那我还问你干什么!” “……” 贺文渊突然真想抽自己嘴巴,自己干嘛要提这样的假设。 看他一脸烦恼的模样,路兮琳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出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着,她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道:“反正她打不过我,而我也不准你帮她!” 贺文渊一听,不禁额前一黑,然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腰际捏了一把,故意责她:“你又调皮了!” 说时,路兮琳不禁痒得跳了起来,贺文渊却没有收手的意思,仍继续挠她。 闹着闹着,两人竟是滚到了床上。 路兮琳招架不住,只好求饶,于是贺文渊趁机索了个湿吻,才勉强放过了她。 两人停下来后,路兮琳平了下心情,才又挑眉问他:“哎,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芳婷,你觉得我… 贺文渊瞟了她一眼,随口反问:“那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吵架了!”路兮琳看着他,神秘兮兮的说道。 “吵架?” “嗯!” “那说说看,吵了些什么?” “也没有大吵,就是说了些难听的话。” 说着,路兮琳把当时说的话如实复述给了贺文渊听,贺文渊听了,心里有些不快,尤其是听到说安宁讽刺她的出身的时候,而紧接着,他更是忽地将路兮琳一把搂进怀里。 路兮琳反应不急,疑惑出声:“怎么了?” “会不会心里难过?”贺文渊问。 “为什么要难过?”路兮琳不解,随即又恍然道:“吵架嘛,她又未必是我的对手!” 贺文渊对她的话有些无语,但也因为她的回答,而没有把话说明。 既然她没有这么想,那就这样好了,至少,不用再提及她的伤心往事。 于是想着,贺文渊便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路兮琳搞不清楚他的举动,只当他是在担心自己因为和安宁吵架而心情不好,所以一时间,心里不由一动,连忙回应他的怀抱。 “我以为你会因为这个不高兴的。”靠在他的怀里,路兮琳低声说。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贺文渊问。 “因为那是你最疼爱的安宁啊!” “我疼她是没错,但你才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咦……说得这么肉麻!” “还有更肉麻的!” 说着,贺文渊已经上下其手,路兮琳边笑边躲,好不容易阻止了他的举动过后,才又挑眉道:“哎,那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挺得意的?” “我得意什么?” “两个女人为了你吵架,应该很有成就感吧?!” “嗯……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有那么一点!” “哼,就知道!”路兮琳嘴一撅,鄙视的说。 贺文渊见她这副模样,瞅准了机会便一口含住她撅起的唇瓣……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在餐厅里看到安宁,依旧像往常一样和她招呼,一副并未受昨天的事情影响的模样。 而安宁则依旧对她不理不睬,且和路兮琳的淡定不同,她的眸光里,带着淡淡的敌意。 对此,路兮琳只装作视而不见,泰然入座。 * 新的一周开始。 路兮琳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的时候,接到了纪远的电话。 电话里,纪远说下午要过来,于是下午三点多钟,他果然按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了福利院里。 孩子们一见到纪远,便立即一窝蜂的围了上去,路兮琳则惨兮兮的被晾在一边。 看着眼前这帮喜新厌旧的小家伙们,她不由无奈一笑。 随后的时间里,纪远都一直陪着孩子们上课。 路兮琳教孩子们做手工,她坐在最中央的地方,孩子们在四周围坐成一圈,而纪远则被孩子们强制安排在她旁边坐下。 这一次,除了孩子们外,路兮琳还多了一个大龄学生纪远。 孩子们喜欢手工课,不仅是因为喜欢完成作品后的成就感,路兮琳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所有经路兮琳的手做出来的东西,都会让人爱不释手。 无论是布艺玩偶,各种绳结,还有一些织带类的编织品,路兮琳几乎都会。 说起来会这些东西,还要归功于家里的弟弟妹妹们。 因为条件有限,妹妹们的布娃娃大多都是由她亲手缝制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手工。 纪远手上虽然学着她的样子摆弄着材料,注意力却全都在路兮琳身上,所以整堂课里,他总是不时的扭头看她。 看着她专注耐心的样子,竟是唇角含笑,眸中更是流出浓浓的柔情。 课快结束的时候,路兮琳按惯例检查大家的成果,一圈下来,路兮琳都给了孩子们赞扬和鼓励,到了纪远的时候,看着纪远做的东西,她想笑不敢笑,想夸又夸不出来。 今天教的是简易灯笼,用纸片裹成小小的锥形状,然后借助干胶把它们粘在一起,再进行一些色彩及其它方面的加工,便可宣告完成。 可是纪远做出来的,却是有些惨不忍睹。 不是他有多么手笨,而是整个过程里,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上面,一直到听到路兮琳说要检查的时候,他才手忙脚乱的胡乱糊了一个。 “哈哈……纪远哥哥好笨……” “叶姐姐要给纪远哥哥零分喽!” “叶姐姐,让纪远哥哥重做。” …… 孩子毕竟是孩子,看到纪远的作品,竟是一个个的起哄,路兮琳未免他一个大男人尴尬,连忙帮他圆场,笑道:“纪远哥哥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对不对,大家要多鼓励嘛!” “叶姐姐偏心……” “咯咯咯……” 又是一阵哄笑,路兮琳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最后反而搞得她自己窘得脸色通红。 “调皮!”路兮琳扯着嘴角嗔了一声。 好在很快下课,于是她连忙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纪远离开了教室。 虽然回办公室的路上,她依旧有些窘窘的,不过比起刚才却是好了很多。 “我都不知道你的手工做得这么好!”纪远突然对她说。 路兮琳笑笑,回答他:“随便折腾的!” “随便折腾都能做这么好,那你要认真做的话还得了?”纪远打趣她。 刚才在教室里的时候,教室后面展示柜里面的展品他都看到了。 里面展示了孩子们的作品,每个作品下面都贴有制作者的名字,而路兮琳的也不例外。 “嘿嘿……”路兮琳笑了一声,“还好啦!” 老实说被人夸奖的话,其实还是很受用的。 正说着,路兮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贺文渊在电话里告诉她晚上有应酬,要她自己回家。 尽管只是单方面的话,纪远还是听出了端倪,于是随后他坚持要等到路兮琳下班。 路兮琳婉拒,却又执拗不过,最后只得顺了他的意。 下班后,两人从福利院出来,因为贺文渊没有来接自己,面对纪远同行的提议,路兮琳不好拒绝只好上了他的车。 随后,纪远又趁热打铁请她吃饭。 为免路兮琳又拒绝他,他还故意笑着堵了她的退路,说:“别跟我说现在连请你吃个饭都难如登天!” 路兮琳怔了怔,随即笑着反问他:“有人请吃饭这么好的事,我为什么要拒绝?”虽然事实上她的确是打算拒绝的。 只是听了他那么一说,拒绝的话多少有些说不出口来。 餐厅里,两人面对而坐。 事实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对路兮琳来说,她根本没有在意,可是对纪远则不同,他一直很期待这样的场景,所以现在,算是遂了心愿吧! “对了,那天你说伯母出门旅游了,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路兮琳则忽然向纪远问起钟肖萍。 她跟钟肖萍这段时间一直鲜有联系,曾经通过几次电话,也只是短暂的寒暄,并且钟肖萍也没提到自己出门的事。 而因为工作忙,加上乱七八糟的事,路兮琳也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她,只是前天随口问了纪远,才知道她不在y市,却也没有多聊。 于是这会儿为了找话题,她才又提了起来。 “估计就最近几天了吧!”纪远回答。 “哦……”路兮琳点点头,又笑道:“说起来我好像真的蛮久没看到她了,我平时忙,也没有跟她联系!” “你也别跟她联系!” “怎么了?” “她现在在国外,你跟她联系那你可吃亏!” “她去国外了啊?”路兮琳有些讶异。 “是啊!” “怎么之前见面一点都没听她提起呢。” “她就是这样,跟个孩子似的,每次出门就是想起来说走就走!”纪远说着,语气和表情都很是无奈。 路兮琳却有些羡慕。 “多好啊,有这样的条件,想去哪里可以说去就去,什么都不用管!” “有什么好,尽让人担心!” “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笑,“伯母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你看她这说走就走的行为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好了,难不成要她出个门还得经过你的批准啊?” “那也不能先斩后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离家出走呢!” 说到钟肖萍,纪远竟是忍不住跟路兮琳抱怨了起来。 而说着,他忽然转了话锋,试探的问路兮琳:“芳婷,你觉得我妈怎么样?” 第二百九十五章那个男人喜欢你… 路兮琳不解的眨了眨眼,反问:“什么她怎么样?” “就是……她这个人,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路兮琳不假思索的点头。 纪远眸光闪闪,又继续问她:“那……如果她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好呢?” “那你说说她不好的地方!” 路兮琳完全没有听出来他问题里面的深意,反而一脸嘻笑,玩笑般的和他说着。 纪远见状,知道她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只好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说:“比如说她孩子气……比如说她对苗苗……” 胡乱的例举了两条他所能想到的所谓的“不好的地方”,路兮琳却是眉头一皱,不以为意的出声:“哎,这都是什么啊,孩子气说明她童心未泯,而苗苗的事,也是迫于无奈,怎么能说是她的不好呢?” 纪远默了声,随后讪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暗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希望你还能这么评价她…… 边想着,他又赶忙敛了思绪,然后岔了话题:“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说,听听看你的意见。” “什么事啊?”咱兮琳疑惑又好奇。 “你看这就快年底了,远旦的时候定远每年都会排晚会,今年我想把这晚会跟福利院一起合排,你觉得怎么样?” 路兮琳听了,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只是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现在福利院是我们公司的慈善对象之一,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公司更多的人关注慈善的事,也可以让孩子们过个更热闹更快乐的新年。” “我是没问题,不过这个得跟我们院长说。” “那就交给你了!” 两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的,却没有注意到附近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安宁正坐在那里,小心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当然不是跟踪路兮琳或者纪远,只是在经过餐厅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纪远和路兮琳并肩进了餐厅,于是她这才悄悄的跟了上来。 由于距离的关系,她听不清两人到底聊了些什么,不过从两人的表情和不时传来的笑声看得出来,两人这顿饭吃得很开心,而因为纪远正好在自己斜对面的方向,所以他的神情从头到尾都被安宁完全纳入眼底。 正如她昨天对路兮琳所说,纪远看路兮琳的眼神,的的确确跟贺文渊看她的一模一样。 注意到这一点,安宁不由地扬了唇角。 为了让自己的举动不被怀疑,她还特地点了餐,只是半天下来,她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面前的东西直到凉了也不见她动筷。 正密切的监视着,忽然一个身影窜入眼帘站到路兮琳的位置边上。 看到那人的时候,那人似乎也朝她看了一眼,不过因为光线,以及她迅速低头的动作的关系,那人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小会儿,安宁在确认没有异样之后,赶紧起身离开了餐厅。 而餐厅里,路兮琳对严嘉溪的突然出现颇感意外。 “嘉溪,你也在这儿吃饭?”说着,她朝严嘉溪的身侧看了看,又问:“一个人?” 严嘉溪笑了笑,说:“没有,我跟我哥一起来的,他正好去……”碍于路兮琳还在用餐,卫生间几个字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指了指所在的方向。 路兮琳明了,于是也笑,又道:“那你们吃过了吗?” “刚吃过,这不刚要走正好看到你了,就过来打个招呼!”说完,她看了一眼纪远,讶异的说:“咦,嫂子,文渊哥呢?” 严嘉溪并非故意给她难看,无非是快言快语惯了。只是听她问及贺文渊,路兮琳多少有些尴尬。 “他今天没来……”讪讪的回应,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不过严嘉溪大条神经,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于是又随即问道:“那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也是我以前的上司,纪远!”路兮琳向她介绍。 “妓院?”严嘉溪明眸一眨,脱口而出。 路兮琳一愣,连忙解释:“纪念的纪,远近的远!”说时,她还歉意的看了纪远一眼,不过纪远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起身和严嘉溪问好。 “你好,我叫纪远!”说着,他还绅士的朝她伸出手。 严嘉溪看着他,对上他温柔如水的明眸,一时间,竟是忘了回应,直到路兮琳看出异样,碰了碰她的胳膊,她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将自己的手合上纪远的。 “你好……我叫严嘉溪,严肃的严,嘉奖的嘉,溪水的溪!”她把自己的名字介绍得很详细,像是生怕纪远会忘记一般。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介绍完自己,严嘉溪又忙为自己刚才的快言快语向纪远道歉,纪远笑笑,说:“没关系,如果你不那么反应我才会更奇怪!” 一句话,说得严嘉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那笑却是一改路兮琳印象里的大大咧咧,反而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味道。 这时,几人正说着,严子鸣走了过来,看到路兮琳的时候,也讶异了一下。 “大少奶奶,跟朋友吃饭?”严子鸣一眼将纪远也一起扫入眼帘,于是随口招呼。 路兮琳听到“大少奶奶”几个字,一张脸得无奈又尴尬,却又不能不回应他,于是只好讪讪的笑道:“呵呵……是啊……” 随后又说了几句,严嘉溪才在严子鸣的催促中离开,只是离开前,她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纪远的身上,路兮琳见了,不由一笑。 “你朋友?”两人走后,纪远随口问路兮琳。 “嗯!”路兮琳点头,“准确的说,是文渊的朋友!” 说罢,她看了一眼纪远,忽地问他:“对了纪总,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就是……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交女朋友啊?” “没有遇到合适的!” “老套的借口!”路兮琳鄙视的说。 “事实就是这样,总不能滥竽充数吧!” “我看是你眼光太高。” “你都没问我,怎么知道我的眼光高低?” “那我现在问你,标准是什么?” 纪远看着她,深了深眸光,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比如说像你这样的。” “嘁!就会拿我开玩笑!”路兮琳果然只听出了玩笑的意味,却完全忽略了他的那份认真,这让纪远心里一阵失落,却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而接着,路兮琳又贼贼的一笑,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纪远没心情在这种话题上跟她开玩笑,所以没说话。 见他不置可否,路兮琳只当他是默许,于是笑着说:“就刚才那个,嘉溪,你觉得怎么样?” 虽说她跟严嘉溪也说不上有多熟,甚至刚才不过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但她对严嘉溪却有一种莫名的喜欢,而她对严嘉溪的初评印象则是……漂亮可爱,简单、开朗豪爽,当然了,还有她的家世,配纪远也是门当户对的。 对她的乱点鸳鸯谱,纪远黑线直冒,无语得很。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点鸳鸯谱的人,让他又失望又难过,她不懂他的心,不喜欢他也就算了,却想着把他往一个不过是因为她才会偶然认识的女人那里推,这让纪远怎么能不伤心不失落? 把路兮琳送回家后,纪远一个人回去的路上,却是将车找了个路边停下,然后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路兮琳到二楼楼梯口,便碰到站在走廊口的安宁,她的身体懒懒的贴在墙上。 因为光线有些暗,所以看到她的时候,路兮琳被吓了好一跳。 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责怪安宁,只是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欲回房。 不过安宁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看路兮琳抬腿要走,她连忙出声:“那个男人喜欢你!” 第二百九十六章我们俩打起来了 突兀的一句话,说得路兮琳本能地停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向安宁,眉头紧皱,神色带着狐疑。 安宁看着她,依旧是刚才那副懒懒的模样,却没有继续说话,似乎是在等着路兮琳的回应。 于是路兮琳反问:“你在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宁嘲讽。 路兮琳轻哼一声,“你真是无聊!” “我无聊也总比你无耻好!” 路兮琳真的有些无语。 “如果你睡不着,就找个地方好好把自己藏起来,别站在这里跟个鬼似的吓人。”只要是对安宁,路兮琳就忍不住刻薄,而她说时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是感到阵阵的快意。 听到她的话,安宁果然有些来气,借着灯光,路兮琳甚至看到她脸色的变化。 “叶芳婷,你趁着文渊哥不在就去跟别的男人幽会,还吃什么烛光晚餐,你还敢说你不无耻?我看不止是无耻,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安宁气恼的声音,路兮琳不由一怔,问:“你怎么知道我跟谁吃饭?” 听她询问,安宁自以为自己果真抓到了她的把柄,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于是轻笑一声,说:“世界对你们这种有龌龊行为的男女来说,永远都只有巴掌那么大!” “所以呢?”路兮琳忍了她的话,继续问她,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想说些什么。@^^$ “所以你猜,如果文渊哥知道的话,他会怎么样?” “呵……”路兮琳听了,同情的摇了摇头,说:“我看你真的是魔怔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我奉劝你,想搞什么小动作,最好是把有些事情搞搞清楚再行动,要不然,只会让你觉得你是个可笑的白痴!” 路兮琳语带嘲弄的把话说得极其难听,安宁听罢,果然脸色一变,气急败坏的出声:“叶芳婷,你骂我白痴?” 陡然提升的音量,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犹为刺耳,而她的话刚说完,走廊里的灯就突然变得亮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路兮琳和安宁同时望向声音的方向。 谢娇容正拿着水杯站在贺文渊的书房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二人。 见到谢娇容,两人都不由的抽了口气,路兮琳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而她和安宁都没想到,谢娇容会在贺文渊的书房里,并且会在这个时间突然出来。 “妈……”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谢娇容抬脚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路兮琳又看看安宁,最后冷冷的道:“没事就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待着,是不是嫌在这家里待得久了,浑身都不自在了?”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是落在安宁身上的,这也让安宁更加感到一丝凉意。 “妈,我先回房了,晚安……”安宁垂了眼眸,低低的回了一句便绕开谢娇容匆匆的回了房间。 路兮琳见状,也连忙跟她道晚安,不过就在她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却被谢娇容唤住。 “芳婷!” “嗳……”路兮琳停下刚刚迈开的腿,应了一声,接着又将腿一收,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 “去帮我倒杯水吧!”说着,她把杯子递到路兮琳面前,路兮琳如同领了圣旨一般,连忙接过水杯,而转身下楼之前,她还不忘细心地问谢娇容:“妈,你要热的还是凉的?还是温热?” 平时照顾的都是半大的孩子们,细心是她不可缺少的要点,所以这些细节她都养成了习惯,当然,她也一直很注意。 “温热。”谢娇容依旧声色平静的回答,说完,她便转身回了书房,而路兮琳自然没有看到她唇角那抹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浅笑。 倒了水送到书房里,谢娇容正戴着眼镜坐在贺文渊平时坐的位置上,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放下水杯,路兮琳便欲离开,谢娇容却抬眼唤她:“芳婷!” “妈,还有事吗?” 她语气轻缓,甚至是带着些许小心,这和她平时的个性完全不同,至少和刚才在安宁面前表现出来的凌人之势是天壤之别。 而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贺家现在的一家之主谢娇容。 或许这个家里,没有人在她面前还能保证百分百的淡定吧? 当然到底有没有人,路兮琳不知道,反正她是不能的。 在她面前,她甚至卑微得像是一个被卖进这里的小丫环,正等着主人的责罚。 不过谢娇容并没有责罚她,但也没有再听到她说什么。 在与她大胆的对视之间,她看到谢娇容的双唇动了动,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没事了,出去吧!”小会儿后,谢娇容才开口。 听到她的话,路兮琳如获大赦,赶紧说了一声“晚安”,便快速地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关上门后,她还站在门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平复了心绪之后才回了房间。 而书房里,看到路兮琳仓皇逃离的背影,谢娇容不由地皱了皱眉,只是很快,却又舒展开。接着眸光一扫,视线定格在书桌上,她和贺文渊的那张婚纱照上面。 贺文渊回来时已是深夜,见路兮琳还没睡觉,不由问她:“都几点了,怎么还没睡?” 路兮琳跳下床,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贺文渊微微一愣,随即反拥住她,说:“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路兮琳没说话,只是抱了好一会儿才将他松开,接着便把他赶进了卫生间里。 洗完澡出来,路兮琳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向他坦白了晚上跟纪远吃饭的事。 她当然不是事无巨细都要向他汇报,只是被安宁发现,她必须先发制敌,不然指不定安宁跟他说的时候还怎么添油加醋呢。 人言这种东西,被人说得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即便是贺文渊再信任自己,但她仍然不能给人挑拨的机会,更何况贺文渊对纪远本来就不是那么待见的。 听说安宁还看到了他们,贺文渊不禁有些疑惑。 “宁宁怎么会看到你们的?” “我哪知道?”路兮琳鼓了下腮帮,闷闷的说。 贺文渊见状,不由一笑,道:“怪不得今天这么主动,我刚回来就那么热情,原来是心里有鬼啊!” “胡说什么,我心里有什么鬼?” “没鬼你这么主动跟我坦白?” “嘁!这跟安宁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没看到,我也会主动跟你说,只不过有她看到作为前提,我的主动就显得变了味了!” 这是路兮琳的真心话,就算安宁没看见,她也没打算瞒贺文渊,只是有安宁,她才会更加觉得有必要而已。 “好吧,我就原谅你了!” 贺文渊本来就是想要逗逗她,现在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实在不忍继续,于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亲昵的说。 “你这意思好像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似的!” “没有没有,只是逗逗你好了吧?”贺文渊就怕她当了真,一会儿又要哄半天,于是赶紧把心思供了出来。 路兮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对他道:“哎,你知道吗,安宁还想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 “怎么了?”贺文渊蹙了眉,问。 “我晚上回来之后,在二楼楼梯口的地方碰到她了,她骂我无耻,说我背着你跟纪远幽会!” 贺文渊听了只觉头疼,又问:“不会又吵起来了吧?” “也不算!”路兮琳摇摇头,却是接着说道:“不过比前天更厉害!” “啊?打起来了?” 比吵还更厉害,除了打,贺文渊真是不好做它想。 “噗!”路兮琳轻笑一声,故意吓他:“是啊,她被我打得眼睛都肿了!” 说时,路兮琳语气认真,脸上更是一副如同做错事后的担忧神情,果然吓得贺文渊心里一惊,忙问:“真的假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你会后悔你的选… “干嘛,一听她被打你就紧张成这样?”路兮琳睨了他一眼,故作不悦的问。 贺文渊连忙握住她的手,说:“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的手有没有打疼!”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也决定不再逗他,于是道:“没吵也没打,不过话是说得更难听了。” “你呀,就是这张嘴不饶人!” “那我总不能吃哑巴亏吧!”路兮琳回他,说完又道:“对了,后来还把妈给惊动了呢。” ……贺文渊惊讶了一下,说:“你们俩还真是……那后来呢?” “后来安宁就走了,我给妈倒了杯水也回房了!” 呼,想想当时的情景,路兮琳还仍有些心悸,谢娇容的气场,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以后这种事少让妈知道!” 贺文渊叮嘱,路兮琳忙点头。 “哎,我猜安宁还是会去找你……”睡觉前,路兮琳冷不丁的又冒了一句,贺文渊斜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说:“不会吧……” 而他没有想到的,第二天上午,安宁果然去了他的办公室。 见她突然到来,贺文渊意外之余,却又似早有预料一般,而脑子里则想到路兮琳昨晚说的话。 她还是会去找你…… 想着,他敛了思绪,故作惊讶。 “宁宁,你怎么来了?” 安宁走到他办公桌对面坐下,蹙着眉看头他,却并不说话。 于是他又问她:“怎么了,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谁又欺负你了?”说时,他依旧一副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如果我说是叶芳婷,你会相信我吗?” 他一连问了两次,安宁这才终于开了口,而听到她的话,贺文渊不由地蹙了蹙眉,再次问她:“她?你是说她欺负你?” “不然呢?你觉得除了她,还有谁会欺负我?莫嫂杨管家?阿姨文策哥?还是妈或者岸飞哥?” 安宁将最熟的几个人一一报了出来,而正如她所说,她提到的这些人里面,的确没有人会欺负她。 “那她怎么欺负你了?”贺文渊一脸平静的问。 “她说我像鬼,还骂我是白痴!” 安宁忿然地向他告状,想到昨天路兮琳这么说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怒火升腾,就算现在想想,她仍是咽不下那口气。 “她真这么骂你?” 贺文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安宁却以为他是在确认,心里当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于是连忙点头,说:“是啊,你都不知道她骂得有多难听。”说着她小嘴一撇,立即作委屈状。 “那她为什么要骂你?” “哼,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撞破了她的好事!”安宁忿忿的说着,说时,还特意将“好事”两个字加重了些许语气。 贺文渊微微地勾了勾唇角,问她:“那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来了?不会就是来向我告状说我太太欺负你了吧?” “当然不是!”安宁回答,“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哦?那你说,我听!” “文渊哥,你知道叶芳婷背着你做了什么事吗?” “她做了什么?” “她背着你跟别的男人走得特别近,那个男的不仅送她回到家门口,她还趁你不在跟那个男人烛光晚餐。” 她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晚餐虽有,却是没有到烛光晚餐那么夸张的地步,不过现在要的就是夸张的效果,所以她哪里还会管这么多。 “有个异性朋友送她回家请她吃饭,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因为早就知道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贺文渊原本对她的话没有感到意外,但为了应景,他还是故意表现出些许讶异,然后问她。 安宁见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自己反倒有些着急,于是又忙道:“如果只是普通异性朋友,我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男人看叶芳婷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跟你看叶芳婷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看得出来,他喜欢叶芳婷,而且不比你少!” 这也是看似小事一件,却让她重视的原因。 有个异性朋友当然不足以让人奇怪,可是如果那个异性朋友的言行举行都表现出一种特别的恋慕与暧昧呢?贺文渊真的受得了吗? 安宁等待着贺文渊的反应,但贺文渊却仍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说:“你嫂子人这么漂亮,有几个追求者也是正常的事,这说明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说明我眼光好!” 他的反应完全不在安宁的预料之内,也让她感到惊讶与失望。 “文渊哥!”她抬了音量唤他,“难道你真的能够接受叶芳婷背着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玩暧昧吗?” “不是那个男人喜欢她吗,怎么又成了眉来眼去了。” “有什么区别?她要是对那个男人没意思,怎么会明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思还背着你跟他幽会?” 安宁就是笃定了路兮琳跟纪远有一腿,所以说时,她一直把话往死说,一心置路兮琳于死地一般,而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让贺文渊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不贞不洁不知廉耻。 “只是吃个饭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贺文渊没想到果真被路兮琳说中,安宁不仅来找他,还自以为是的向他揭发着她的举动。 “文渊哥!”安宁严肃的喊了他一声,“为什么你要维护她,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以为我在欺骗你?难道你真的要有一天她给你戴上绿帽子你才满意吗?” 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对贺文渊的话实在不能苟同。 “宁宁,你不要太过了,你嫂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写在脸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她背地里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好了宁宁!”贺文渊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于是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嫂子,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也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更清楚,而且昨天的事她都已经跟我说了,那个男的我也认识!” 老实说,听安宁这么说路兮琳,他的心里是不快的,但她毕竟是女孩子,所以贺文渊没有对她说重话,反是难得的耐心。 他反应平淡,安宁本来心里就不高兴,现在又听他这么说,更是越加生气。 “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诋毁她了?”她“嚯”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眉头紧皱语带怒意的问。 “宁宁,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对吧?” “这不是相不相信你,而是” “我知道了!”安宁扬了扬下巴,脸色带着委屈,“你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不管我怎么提醒你你都不会在意,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来过也当我没说过,不过有些事情谁都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希望那个时候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说时,安宁眼中蒙上一层泪光,但她却倔强的没有在贺文渊面前流下泪来,而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秘书看到她匆匆离去身影,其间还抬手至眼睑的位置,看得出来她哭了,但秘书却是扬起唇角,鄙夷的轻哼了一声。 第二百九十八章还不是那个女人 被安宁这么一闹,贺文渊只觉得头疼不已。 而前脚安宁刚刚离开,后脚,谢娇容就跟了进来。 看到她,贺文渊的头疼瞬间是加深了几分,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接待这尊大佛。 “妈,有事吗?” 给谢娇容倒了杯水过来,他随口问她。 “宁宁来过了?” 看了一眼贺文渊,谢娇容淡淡的问。 “嗯!” “她没事来这么做什么?” “哦……她说出来逛街,就顺便上来看看!” 贺文渊胡乱的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谢娇容听罢,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眸中划过一缕轻嘲。 “她跟叶芳婷的事,你知道了吧?” 敛了那丝反应,谢娇容忽然正色说道。 贺文渊怔了怔,问:“你是指……” “你知道我指什么。”谢娇容看着他,语气认真,“宁宁喜欢你,贺家无人不知,而你疼她,也是有目共睹的事。但叶芳婷是你的妻子,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清楚。” 所谓他的妻子,对谢娇容来说,不过是为了守住贺家家业的棋子,但此时,她在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却是有些微恙,但那种感觉实在太过轻微,轻微到还不足以让她察觉便完全消失不见。 贺文渊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对她的话,他只能打着哈哈笑着点头。 “妈,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自然是好事,但我该提醒你的还是不得不提醒你!” “知道了妈!”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明确的告诉你,即使叶芳婷不是我理想中的儿媳妇,将来,也不可能会接受宁宁以儿媳的身份进我贺家的大门!” 说话时,谢娇容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认真,而贺文渊在听罢之后,却是不由一愣,随即道:“妈,你这都扯到哪儿去了?宁宁是贺家养女,怎么可能成为贺家儿媳。” 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一点,尤其是谢娇容居然会担心这个?这让贺文渊真是哭笑不得。 只是对谢娇容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如同那句广告词说的那样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她总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所谓先说断后不乱。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只要看到贺家的家业平平安安。” “我知道,妈,你就放心吧!” 随后,谢娇容并未再多作停留,便起身离开,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又似忽地想到什么,然后转身过来,说:“我不希望事情在宁宁身上出什么岔子,这个女人,你和芳婷能避就避她远一点,省得坏事!” 让贺文渊和路兮琳避着安宁,无非是不想让她有挑拨的机会,毕竟接触越多,破绽与缝隙就会越多,也越容易给人以机会。 贺文渊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连忙点头。 晚上回到家里,他把白天的安宁去办公室的事情跟路兮琳一说,路兮琳是气得双脚跳了起来。 “她也太过份了吧,什么叫我跟纪远眉来眼去?我什么时候跟他眉来眼去了?” 贺文渊见她情绪激动,赶紧安抚她:“淡定淡定,别激动!” “淡毛定啊!”路兮琳忍不住骂了一声,“不行,我得去找她问清楚!”说着,她便一副要去兴师问罪的模样,贺文渊见状,连忙拦着她,把她揽进臂弯里。 “行了行了,别闹了好不好?我又没说相信她的话,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相信我归相信我,那我也不能被她这么个诋毁法呀!” “那你还想怎么着,难不成真的去质问她?质问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能争个什么输赢出来?” 贺文渊一连的发问,路兮琳默然的想了想,于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那我就这样随她诬蔑啊?”她闷声问。 “你别理她就是了!” “反正我很生气!” “对了,后来妈也来了。”贺文渊岔了话题,继续说。 路兮琳眨眨眼,语气既是疑惑又是担心:“啊?妈也去找你了?那她有没有看到安宁啊?” “嗯,宁宁刚走一会儿她就来了,她知道宁宁来过,不过两人没照面。”贺文渊回答。 “那她都说什么了?”路兮琳问。 老实说,她挺担心谢娇容跟贺文渊说明天晚上的事情的。 “让我们离宁宁远点儿!” “啊?她为什么这么说啊?” “不想看到我们被人破坏呗!” 贺文渊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而路兮琳听了,也是忍不住“嗤”了一声。 “她可真奇怪,又不喜欢我,还怕我们俩被人破坏,你说矛盾不。” “不喜欢那是以前的事,你怎么知道她现在不喜欢你?” “那我可真是不胜荣幸!”路兮琳扯扯嘴角,白了他一眼。 谢娇容会喜欢她?呵呵……路兮琳觉得还不如睡一觉做场梦来得合适。 当然,她也根本不在乎谢娇容喜不喜欢自己。 “你别对她那么大偏见,其实她真的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她什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从一开始,我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 “以后慢慢你就会了解她的!” 路兮琳不敢苟同,只道:“其实你们家的女人都挺奇怪的,一个比一个有心思,妈、阿姨、安宁,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真是想让人不佩服都难。” 她一边说,一边撅起小嘴看着他,贺文渊见状,无奈又宠溺的笑道:“看看,怎么说着说着又一副生气的样子了。” “能不生气嘛?我一想到安宁啊,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来亲一个,亲一个就不生气了!” 见她一脸怒气又显委屈的模样,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趁机吃她豆腐,俯了头含住她的小嘴,路兮琳反应不及,很快便被他连人一起带到了床上。 …… * 因为安宁这么一闹,两人的关系也随之差到了最低点,尽管表面上谁都没人表现出来,可是暗里的风起云涌两人却比谁都更加清楚。 但路兮琳毕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跟她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再加上接近年底,贺文渊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她。 安宁因为在贺文渊那里吃了鳖,心里自是恶气难消,可是她又完全毫无办法。 她没想到路兮琳会先下手为强,主动跟贺文渊坦白,导致她在贺文渊面前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而她原以为可以先得到他的安慰,再让他看清路兮琳的面目,结果却颇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味。 真是想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坐在园子里,生气的将手里顺手折来的绿被叶子扔出去,这一扔,正好被邓琪看在眼里。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了安宁不太对劲,这会儿再一瞧,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她微微一笑,走向安宁。 “怎么了宁宁,天这么冷还在儿坐着?”邓琪一边说,一边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宁宁鼓着腮帮,没好气的道:“还不是那个女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贺家不需要戏子… “呵……她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她呀……” 一说到路兮琳,安宁就恨不得把她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倒出来,可是除了送她回家和一起吃饭外,其它的她根本一无所知,最后她只得在邓琪面前把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邓琪安静的听着,唇角含笑,却又带着淡淡的嘲意。 安宁的愤怒她看得很明白,但对她的话却也并不尽然全信,她毕竟不是三岁的小孩,路兮琳在贺家这么长时间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百分百了解,可是五六分还是有的,至少在品行方面,她很清楚。 不过她却没有打断安宁的话,只是听她继续说着,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有些扭曲的表情,邓琪淡淡的笑着,笑得极是不屑。 但是嘴上,却是假意疑惑:“他们吃是吃个饭而已,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吃个饭,我当然不会那么在意,可是他们两人……你是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我敢肯定,他们之间绝对不止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不过也太夸张了吧!” “阿姨,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的话吗?” “不是不相信你,而不是敢相信芳婷会是那样的人!” 邓琪安慰她,接着又“不过”一声转折了一下,安宁听了,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真的怀疑她又想揭穿她的话,为什么不找些实质一点的证据呢?仅是送她回家,一起吃个饭,这种普通朋友之间常有的事,实在没有说服力。” 邓琪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提醒。 安宁蹙着眉想了想,蓦地一个恍然大悟,说:“阿姨,你是说……要我跟踪她跟那个男人?” 听到“跟踪”一词,邓琪颇有些无语的感觉,不过她只是在心里反应反应,脸上却是淡淡的笑着,继续道:“至于是怎么个找法,这个就得你自己看了。反正要想让文渊相信你的话,那你就得拿出更有说服力的东西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也让文渊更加讨厌你!” 邓琪一番话,对安宁来说如同指点迷津。 又过了两天,借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安宁突然向在座的一众人宣布:“大家,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说一声。” “什么事啊宁宁?”邓琪首先附和,接着是贺文策和贺文渊。 只有路兮琳和谢娇容,两个人竟是难得得合拍,都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却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好奇与疑惑。 “我打算出去工作了!”她笑着说。 “那是好事儿啊!”邓琪赞扬,同样点赞的还有贺文渊。 “也好,待在家里久了,好人也会给闲出毛病来,再说你呀,也是该锻炼锻炼了。” 贺文渊一副家长的口吻对她说,说罢,又随即问她:“准备做什么工作?” “到贺氏吗?回头我看看,给你安排个好点的位置!”安宁还没回答,贺文策便抢了个先。 不过安宁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贺氏啊,可能不太适合我,我也没太大兴趣,我打算做模特进娱乐圈!” “这就是你说的工作?”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娇容终于在听到她的工作方向之后开了口,但语气却是冷冷的。 “是啊妈!” “真想出去做事,就好好的找份工作,贺氏也好,还是其他单位也罢,都可以给你想办法,但就是不能进什么娱乐圈!”谢娇容冷声说道。 安宁眉头一皱,问:“为什么呀?” “贺家不需要戏子!” 谢娇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安宁微微一怔,无辜的眨了眨眼。 事实上进娱乐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尽管只要她想进,以贺家的能力完全可以给她铺通这条路,但说进娱乐圈也只是她顺口那么一说,她真正报名的,其实是y市一家知名的模特经纪公司。 谢娇容的话气氛忽地变得有些尴尬,一时间竟是谁都没有说话。 而这一顿饭,也就这样被她给败了兴。 吃过饭,大家各自散去。 路兮琳和贺文渊回到房间里,刚关上门,路兮琳就忍不住说道:“妈干嘛反对安宁进娱乐圈啊?” “咳,老一辈的思想呗,认为戏子都不是什么正当职业!” “那可真够老的,都得是哪年的思想了。”路兮琳摇摇头,又说:“不过安宁也怪,突然想工作就算了,怎么会想起来要进娱乐圈的,真是神经兮兮。” “她在国外学的就是表演,大概是想学以致用。” “那你支持她吗?” “如果她真的坚持的话,我没有理由不帮她!” “你还真宠她!” “我更宠你!” “嘁……” 安宁当然不是真的想进娱乐圈,所以即便是遭到谢娇容这样的反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她只是有些意外,谢娇容会这么大反应,这也让她多少有些汗颜。 但不进娱乐圈,却挡不住她想做模特的想法。 在国外的时候她也常常会走一些临时秀场,她很喜欢那种在t台上一个人走在镁光灯与众人注目之下的感觉。 不过她倒并不是想要成为什么专业的名模,想做模特,更多的只是出于她的爱好心理罢了。 再说,要成为专业名模,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随后的短短一个星期,她就通过了初试复试终审几道关卡,最后成功的进了模特公司。 外面对于模特经纪公司的印象并不那么好,不过那些负面的东西跟她这种正式签合同的模特不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主要集中在野模这个群体里。这个群体大多都是在各道关卡中被刷下来的人,因为坚持想要进入这个圈子,所以最后即便是野模,她们也不愿错过。 当然,她能够顺利入选,其实也不乏与她的背景有关系。 虽然她和贺家的关系并没有对外公开,但在填写家人资料的时候,贺文渊谢娇容,还有贺文策在内的名字,都引起了模特公司的注意。 模特公司的掌管者,正是戈岩的父亲戈向之,两父子和贺家都相熟。 所以在听安宁说到自己工作的公司时,贺文渊不由地讶异出声。 “你说你去了芭芭拉模特经纪公司?” 第三百章 安宁点点头,说:“是啊,明天开始我也正式加入上班一族了!” 模特圈有多乱,大伙虽然对其的了解不尽然,但对于芭芭拉,他们还是清楚的。 虽说戈岩的名声在圈子里以花花大少著称,但在他父亲公司里的模特却并没有太多情色的新闻,至于那些野模,即便是出了事,也不会顶着芭芭拉的头衔,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不起眼的小公司名字,所以对芭芭拉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所以贺文渊并没有反对,之所以讶异,只是没想到她真的跑去做了什么模特。 他以为以她的性子会坚持要进娱乐圈的,他甚至连该如何帮她的方案都想好了。 虽然谢娇容对她的这个决定并不是完全支持,但比起进娱乐圈做戏子,她的态度相对缓和很多,再说芭芭拉和贺氏也有业务上的合作,每年不管是车展还是服装之类的,芭芭拉都会向贺氏提供模特,所以最后,她也默许了安宁的选择。 安宁上班了,虽然她有走台的经验,但那毕竟只是临模,所以刚进公司,便展开了一系列的培训,初初几天下来,她累得腰酸背痛,每天回到家里后的多数时间她都在床上渡过。 晚饭的时候,看她一脸疲惫,邓琪不禁心疼的说:“宁宁啊,我看你最近精神很不好,要是太累的话,就换个工作,啊!” “阿姨,我不累!”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要负责到底,这是作为成年人最基本的责任感!” 比起邓琪的关切,谢娇容就显得冷了很多,虽说理是这个理,可她那语气实在让人好感不起来。 “妈,我会为自己负责的!” 安宁笑笑,回答道。 因为有了工作,安宁倒也安宁了一段时间,路兮琳和贺文渊自然也乐得消停。@^^$ 进入公司后不久,安宁很快有了第一次登台的机会。 合作方是定远集团,每年的年底,定远都会有次年的新品婚纱展示,今年同样不例外。 参加活动这天,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大小走台的安宁依旧显得兴奋,后台里,她一遍遍地检查着自己的妆容,生怕出了丁点差落。 等到场地里的灯光全部暗下,只有追光灯打在t台上的时候,还没上台,她的心就“突突”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而等到她上台时,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婚纱抢眼,也许是因为她的美貌抢眼,总之全场竟是响起一阵赞叹声,虽然那声音很轻,却依旧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她宛尔一笑,优雅地迈着每一个步子,在追光灯的投射之下,那一刻,她真的犹如坠入凡间的精灵。 恰到好处的妆容,与她的气质身材完全相符的婚纱如同为她量身订制的一般。 而在她走到t台最前方停下的时候,她的目光随意地扫过第一排的观众时,忽然之间不由一愣,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镜线里。 因为距离相对较近,即便是全场昏暗,但她依旧认出了那张脸。 正是那个送路兮琳回家,并和她在餐厅里吃饭的男人。 纪远作为定远总裁,这样的场合虽然没有说必须要参加,但出于尊重与负责,他还是出现在了现场。 活动结束过后,安宁找了借口没有和其她人一起回公司。 她从后台出来,一直在散去的人群中搜寻那张脸,但却一无所获。不过就在她经过大厅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纪远站在大厅中央的地方正和人说着什么,说时还和对方握了握手,似在告别。 她在原地站了站,看到和他握手的人离开后,她这才朝着纪远走了过去。 纪远转身时,安宁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忽地直接撞上纪远的身体,然后“哎呀”一声,顺势跌坐到地上,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对不起。”虽然主观错误并不在他,但出于绅士风度,他还是连忙道歉,然后蹲下身将安宁从地上扶了起来。 看她面露痛苦之色,纪远看了一眼她脚上高达十厘米的高跟鞋,担心她是不是扭伤了脚,于是担心的问她:“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哦,不不,不用了,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注意,所以才会撞上你,应该我说对不起才是。”安宁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腿。 老实说刚才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跌下去,其实还是很疼的。 “那你的脚……” 纪远担忧出声,安宁却是摇头:“没事!”说完又向他道别。 不过就在她刚走出一步,脚刚刚落到地上,她便“啊”的一声,一个不稳,直直地倒向身侧纪远的怀里。 纪远一把接住她,忙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安宁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大概有那么一点小事……”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说完,纪远搀着她出了大门,没多久,又开车到了医院。 安宁本来就是有意为之,又怎么会让自己伤到了脚,脚对她来说,是她现在最重要的部位,她可不会这么残害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为了能够接近纪远,她当然要装腔作势的演下去。且毕竟还是摔了一跤,所以医生在检查的时候虽然发现她脚无大碍,但还是给她做了检查。 回去的路上,两人通过自我介绍知道了彼此的名字,末了还相互留了电话。 尽管明知道安宁没有大碍,但出于男人的责任感,随后几天纪远每天都打了电话给安宁,询问她的伤势。 也因此,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而到周末这天的时候,安宁便打着感谢纪远送自己去医院的名义,准备约他吃饭,却不料被纪远婉拒。 正如固执如她,她又怎么会就此放弃,所以她也不急,只是又继续问他:“纪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连周末都不得休息?” 此时的两人也算是相熟,所以纪远也不隐瞒,于是回答说:“也没什么忙的,只是公司最近要搞活动,所以现在要提前准备准备。” “活动?什么活动啊?” “元旦晚会!” “是吗?不过现在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嗯,今年比较特别,所以就准备复早一点。”纪远回答。 安宁笑笑,主动道:“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到你们的活动现场看看?” 纪远想到是和福利院一起举办这场晚会,所以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她。 于是随后,两人便约了见面的地方。 而另一边,路兮琳也正做着出门的准备。 定远和福利院共同举办晚会的事在她的牵线之下在一周前就已经开始合作了,但因为定远参加的人平时都要上班,所以排节目的事自然只能周末进行。 而和孩子们合作,孩子们自然是晚会的主角,为了方便,排练的地方也定在了福利院。 当然,纪远是肯定随行的,这对他来说,可是难得地能够与路兮琳见面接触的好机会。 自从路兮琳离开定远后,要和路兮琳见面,他总是要想许多合理的理由。 距离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被拉开了,彼此之间总会有种莫名的隔膜,也许很薄很薄,却必须要有东西作为牵引,才能将彼此拉近。 不过这件事,却让贺文渊微有微词,尤其是这两个星期,他好不容易周末有了点闲暇时间,路兮琳却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这叫他真是好不郁闷。 “哎,我说你,现在真是比我这个总裁还忙了!” 看着她收拾着准备出门,贺文渊忍不住抱怨,关键是加班就算了,还得他送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下车离开。 “好了,这不是非常时期嘛!”路兮琳一边说,一边将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 “对你来说,反正我已经成了摆设了!” “怎么会呢,我晚上不都陪着你吗?” “怎么的,你还想晚上都不陪我?” “噗……你这脑子里面都装的麻花吧?真能扭话题。”路兮琳戳了戳他的胸膛,笑话他,说完又道:“行了,走吧!回头等晚会排出来了,你亲自来验收成果!” “那是必须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门,很快贺文渊便把她送到了福利院门口。 如同往常一样,路兮琳下车前对他好一顿叮嘱,要他好好开车,没事就好好休息,有事电话联系之类的云云,虽然很是婆婆妈妈,但贺文渊都始终微笑着一一收下。 随后,又在路兮琳的注视之中开车离去。 第三百零一章离开文渊哥吧 目送走贺文渊,她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正欲转身进大门进,不经意地瞥见一辆熟悉的车驶了过来。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正准备过去跟纪远打招呼,却见着副驾座的车门忽然打开,然后看到安宁笑着从车里下来。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并肩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的时候,路兮琳的表情还没从刚才的僵硬中回缓过来。 “怎么了,傻乎乎的。”纪远微笑着看着她,语气温柔得如同春风一般,可是此刻,面对着这样的他,路兮琳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们……” 好在听到他的声音,她总算是略微的回了回神,只是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而她刚说了两个字,纪远便接过话,笑着道:“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安宁,安宁,这是我朋友,也是福利院的老师,叶芳婷!” 安宁的视线从在车里看到大门处的路兮琳的时候就没有离开过,现在近距离的面对面,更是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脸上。 同样的,路兮琳也就这样迎着她的目光。她看到安宁的眼睛里带着笑意,那笑看似很浅,却又深得路兮琳完全看不到底。 两人只是这样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一旁的纪远见状不禁有些疑惑,于是问:“你们认识?” “走吧,时间快到了!” 路兮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听到安宁回答,于是抢在她开口之前,她连忙岔了话题。 而说着,她已经转身朝着大门里面走去。 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所以纪远也没再多想,带着安宁一同跟上。 排节目的过程里,孩子们都表现得很活跃,因为上周的排练已经有了些雏形,所以这周说得严格一点,其实就是熟悉每个节目的表演。 安宁毕竟是学表演的,在这方面她算是行家,在演练的过程当中,她提了很多既不至于抹去大家辛苦成果又可以提高表演美感的意见,并且还得到了编排老师的赞许。 除此之外,她虽说任性骄纵,但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却表现出一副亲和可人的模样。 孩子们亲切的称她为“天使姐姐”,而她长发飘飘的模样,和她纯净的笑脸,看起来真的就像一个天使一样。 路兮琳默默的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里有些复杂。 中午吃过饭,路兮琳回了一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竟碰到了安宁。 两人见面,自然都没有好脸色,而路兮琳更是不想理会她。 不过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安宁却突然出声。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纪远吗?” 路兮琳听到她的话,果然停了脚步。 但转身看她的时候,眸光却是淡淡的,同样淡的还有她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的事?” 对于她的态度,安宁也不在意,只是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的事你不关心,那纪远呢?” “呵……我又为什么要关心他?” 安宁固执地认为她和纪远之间一定有什么,于是又道:“他那么喜欢你,你却说不关心他,如果他知道了,该有多伤心难过!” 怪里怪气的语气,路兮琳听得心里反感。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她不知道安宁怎么就认定她跟纪远的事情的,但对于她的话,路兮琳除了无语真的找不出第二种感觉。 而说完,她决定不再理会她,再次转身离开。 安宁见状,又连忙出声:“纪远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偏要选择一个只是利用你的男人?” 路兮琳皱了眉,再次停了脚步。 于是安宁又继续说道:“离开文渊哥吧!” 如果说两次的停步都只是本能的反应的话,那这一次,她的转身,则是因为她的话。 她勾起唇角,嘲讽的轻笑了一声,冷冷的问:“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离开文渊?” “是我先遇上他的!” “呵……”路兮琳扯了扯嘴角,“感情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难道你连这都不明白?” “可是你不适合他!”安宁依旧平静的回答。 路兮琳又是一声轻嘲:“我适不适合他,轮得到你来说吗?”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那你就好好收起你的好心提醒你自己。” “你别不识好歹!” 安宁有些来气,路兮琳也仍是不甘示弱。 “我之所以不想跟你计较,是因为你是文渊的妹妹,但如果你再这么自以为是,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是吗?”安宁轻笑着反问,“那你打算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骂我?打我?还是让我消失?” “幼稚!” 安宁也不急,只是继续出声:“那如果他不爱你呢?够不够?” 路兮琳浅笑着摇头,眸中的嘲意因她的话而变得更深。 “安宁,爱一个人是没错,但如果太过偏执,那就是病,得治!” “呵……叶芳婷,我们俩到底是谁自以为是?你以为文渊哥是真的爱你吗?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结婚不过是为了各取所需,结婚之前你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爱得这么刻骨铭心,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别忘了我是表演出身,你们的戏演得还不够火候!” 贺文渊和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安宁并不清楚,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打击路兮琳的信心,旁敲侧击她和贺文渊的感情罢了。 路兮琳在听到她的话后,竟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怔,尽管那反应极其轻微,可是仍然没有逃过安宁的眼睛。 但她并不想在安宁面前示弱,于是依旧镇定的笑道:“你真的是疯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没有半天犹豫,也没有再因为安宁的声音停下。 而安宁则在她的身后继续出声:“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 下午又排练了些时间后,之后便一直是陪着孩子们玩乐。 路兮琳看着大家和孩子们相处愉快融洽的画面,心里软软的。尤其是看到纪远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柔。 她从来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男人,对街孩子竟然可以这么的细心耐心。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贺文渊。 贺文渊虽然几乎每天都会来接自己上班,但她进福利院却只有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他被孩子们嫌弃,第二次则是孩子们都已经入睡的时候,所以完全看不出来他对孩子们是怎样的态度。 他喜欢孩子吗?和孩子们在一起时,又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禁有些好奇。 目光扫过安宁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明净而又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让路兮琳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第三百零二章为什么要跟叶芳婷… 下午节目排练结束之后,纪远本是打算分别送安宁和路兮琳回家,但因为安宁在,所以路兮琳婉拒了他的好意。 事实上就算没有安宁,她也不会答应,因为贺文渊正在来接她的路上,而这也是她婉拒他的原因。 于是纪远没有勉强,便带着安宁先行离开。 目送走两人,路兮琳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大门口,望着几十米开外的马路上急驰而过的车流,她竟是有些惆怅。 在等待贺文渊到来的时间里,她回想起今天的事,没来由的竟是想到中午安宁说的那些话。 你们结婚不过是各为所需……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 自从和贺文渊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过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了。可是安宁的话,却让她蓦然之间有些惊醒,也让她没来由的有些徨然。 贺文渊驾车赶到的时候,车还没停下,他就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路兮琳。而路兮琳因为走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他下车走到她面前喊了她一声,路兮琳才不由一惊,回了神。 “想什么呢,我来了都没看到!” 他一边问,一边将手伸进路兮琳的外套口袋里握住她的手。 她不喜欢戴手套,又因为她本身体质的关系,她的手凉凉的,即使放在衣服口袋里,依旧没有太高的温度。 入冬过后,贺文渊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本能的动作。 握住她的手后,他又连同她的手一起抽出口袋,然后捧进手心放到自己的嘴巴前对着她的小手哈气。 一股带着淡淡潮意的暖流从路兮琳的手心里散开,让她感到一片温暖。 “没什么!”路兮琳敛了思绪笑了笑,回答。 “看你,笨死了,怎么不等我到了才出来,外面这么冷,也不怕被冻成冰棍子!” 他一边搓着她的手,一边打趣她。 “真冻成冰棍子了你就扛着我回去。”路兮琳也忍不住笑道。 “好了,走吧,还真打算变成冰棍子啊!” 说着,贺文渊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车。 车上,路兮琳心里犹豫了好久,最后却是没有把今天看到安宁的事情说出来。 安宁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响在路兮琳的耳边,就连晚上两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放过她。 她的恍神,贺文渊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于是不由问她。 “今天很累吗?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路兮琳笑笑,敛去思绪,回答:“嗯,大概是跟孩子们玩得累了。” “你呀,该休息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你又不是铁打的。” “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自己知道。” “一说你就什么都知道。”贺文渊语带无奈,帮她盛了碗汤递到她面前:“多吃点,吃饱了就有精神了!” “嗯!”路兮琳听话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贺文渊的时候,不禁感到一丝怅然。 晚上回到家里,两个洗完漱上了床后,路兮琳却是有些难眠。 直到她在贺文渊的怀里翻了好几个身后,贺文渊也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路兮琳摇摇头,说:“没有。” “那怎么还不睡觉,不是累吗?” “可能是晚上吃得太多了,所以睡不着。” 这可真不是个高明的理由,晚上她就压根没吃多少,到现在已经是好几个小时过去,消化再慢的人也该差不多了。 不过他没有追问她,只是柔声对她说:“那就闭上眼睛养神,一会儿就睡着了!” 路兮琳背着他,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不知道安宁的话为什么会在她的心里激起涟漪,但正如安宁所说,她和贺文渊的确是因为各自的目的而在一起。 而自己的目的已经在之前一连串的事情中完全的暴露在贺文渊的面前,可以说是毫无隐瞒,但是贺文渊,路兮琳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要主动和自己结婚,他曾提到的两年,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爱他,她一直没有认真的去想这些问题,因为他对自己感情的回应,她更加没有在意彼此当初会走到一起的原因,甚至已经在这样的过程里将那些东西全都抛诸了脑后。 可是今天,因为安宁短短的一番话,竟是让自己变得如此心神不宁。 路兮琳心里有些慌乱,也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小心地掩藏和回避着那些脆弱的自卑,即便是现在和贺文渊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纷争矛盾,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找到所谓的安全感。 只是因为太爱,所以便一直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才会把那些影响感情的东西全都深藏在心底。 但是现在,她却莫名地,或者是不得不因为安宁的话而去探视自己的内心深处。 “文渊……”片刻的沉默过后,路兮琳忽然出声。 “嗯。”贺文渊也并没有睡着,所以听到她的声音,他马上就做出了回应。 “文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路兮琳深深的吸了口气,默了两秒,才再次开口。 “你说的两年,就是我们婚姻的两年,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个问题比较好,所以干脆直接问他,而贺文渊也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便明白了她的话。 “其实……是因为我妈的关系。” 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贺文渊便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跟妈有关?” 他的回答令路兮琳有些意外。 “嗯。”贺文渊违心的继续:“你知道我妈那个人,她看谁都是审视的目光,所以她对儿媳的要求也很高,两年,便是一个考核的标准之一。” “为什么要两年?” “两年算是家庭关系的一个显露期,她觉得两年时间更能看清一个家庭的和谐程度。” “这算是什么理由。”路兮琳难以苟同,“那要是不和谐呢?” “不和谐当然要离婚!”贺文渊说得直白。 “那你娶的那个女人怎么办?当然,现在是我,我是不是必须得接受离婚这个事实?” “如果我们真的处得不和谐,我想你会比我更想离婚更想摆脱我摆脱贺家,难道不是吗?” 贺文渊一句反问,路兮琳不由止了声。 虽然“离婚”这个词现在对她来说的确有些敏感,因为自从彼此的感情坦承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和他之间还有“离婚”这件事,而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两个人相处得并不和谐不愉快,她也的确不会强求,只会求速离开。 所以贺文渊的这个解释虽然很牵强,但路兮琳却觉得的确是这么个理,也并没有产生怀疑。 “那你当初又是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跟我……嗯……也就是跟叶芳婷结婚的?她一直不在国内,你都不认识她。” 第三百零三章叫远儿给你戴上 “我不认识她,不等于我不知道她。再说叶老爷既然找到我,要我帮叶家,自然是有备而来,而商场上的事情,除了联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靠的关系?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只是先他一步提出来罢了。更何况,我已经三十了,也该成家了。” 贺文渊的解释其实只要深入一想,便能想出问题,但偏偏路兮琳本身脑子就不快,也是个很少会深入想问题的人,所以表象上,只要她听了觉得说得过去,便不会怀疑,所以贺文渊的话,再次让她深信不疑。 “可是你身边应该不少优秀的女人吧,干嘛就非要叶芳婷呢?” “反正跟谁结婚都是一样,免不了就是商业或者商政上的利益关系,倒不如找一个互不了解的,合得来大家就凑合,合不来,大家就各过各的,谁都不干涉谁,再说,彼此不了解,会省去很多麻烦!” “你当时就这么想的?” “是啊!”贺文渊毫不掩饰,路兮琳却是觉得怪怪的。 自己虽说不是真的叶芳婷,可是好歹他最后娶的是自己吧,现在听到他当时的真实想法,自然免不了有些郁闷。 “看来叶芳婷比我聪明多了!” “哦?怎么说的?” “她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但她知道跑,我呢?却反而主动羊入虎口,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为财死……” “那你死了么?” “我没死,不过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我现在即使没死,也是活死人了!” “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种感觉?” “差不多吧……”路兮琳故意叹了一声,幽幽的回答。 贺文渊听了,刚要故作不悦,又听她问:“那你呢?现在还那么想吗?还想各过各的?” “傻瓜!你说呢?” “我都说了那我还问你干嘛!”路兮琳没好气。 “我这一生都毁了!” “什么意思?” “老婆这么傻,你说我是不是毁了?” “哎,你……”路兮琳气得转过身来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两下,“那也来不及后悔了!” 两人说着说着,竟是闹了起来,而自以为解了心中疑惑的路兮琳也略微的放了心。原以为真的有什么样的隐情,可是听到贺文渊的解释,她才觉得是自己太多心太小心,也认定这不过是安宁想要破坏自己和贺文渊感情而做的小动作。 想到这里,她还忍不住在心里将安宁狠狠的鄙视了一下。 闹了片刻,路兮琳因为疲惫终于沉沉的睡去,但贺文渊却有些难以入眠。 他拥着路兮琳,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发丝,心中涌出一丝歉疚。 虽然不知道路兮琳为什么会突然问他关于两年的事,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而尽管两个人在相处中已经足够坦诚,但对于这件事,贺文渊却莫名的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曾经只是一颗棋子,而且到今天,她依然充当着棋子这个身份。 也许有很多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当初他所预料的模样,甚至连同自己的初衷与感觉也完全发生了变化,但是这一点,他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爱她,真心的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很清楚,但他同样清楚的,还有路兮琳对于自己存在的另一层意义。 那就是……只有她,才能帮他守住贺家。 想着这些,贺文渊不由地轻叹一声。 其实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吧……只是如果现在可以不告诉她,或许对她来说更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曾经的用意在路兮琳心里种下介蒂,而他心里想的理想的坦白时间,是两年期限到的时候。 所以他只想着,希望能够快一点到两年期限。 * 时间在每天重复的繁忙中悄然而过。 周末的时候,安宁仍是和纪远一起到福利院,她看起来和纪远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并且她总是表现得和纪远特别亲近,尤其是当着路兮琳面的时候。 路兮琳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然她也不想知道,只是漠然地看着她的表演。 好在安宁最近并没有再找她的麻烦,也没再跟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倒也落得个清静自在。 而纪远在跟安宁的相处中,倒是很平常自然,就像他对朋友一贯的态度一样。 这天,路兮琳快下班的时候先后接到贺文渊和纪远的电话。 贺文渊在电话里告诉她晚上他有事,不能来接她,纪远则在电话里以钟肖萍的名义邀请路兮琳晚上吃饭。 听说钟肖萍回来了,加上贺文渊又有事不能来接自己,所以她也没有多想,便应了纪远之邀。 下班后,刚出福利院的大门,路兮琳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纪远。 “纪总!”她喊了他一声,便朝他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到他面前,她又开口。 纪远笑笑,回她:“没有,也是刚到一会儿!” “哦。”路兮琳点点头,“伯母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她已经在餐厅等我们了,我们也走吧!”说着两人便一起上了车。 餐厅里,钟肖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见到路兮琳的时候,她甚至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了路兮琳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于她的热情,路兮琳还有些不好意思,连纪远也看不下去:“妈,你注意点儿形象!” 钟肖萍却不以为意,拉着路兮琳入座后,便对她嘘长问短,路兮琳对她的询问也是耐心的一一回应。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情景,纪远欣慰之余,却难掩眸中的忧意,只是路兮琳的注意力全在钟肖萍身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钟肖萍因为多在国外待了些时间,所以现在才回来。而两人聊着,她还从包里拿了一个长形的盒子递给路兮琳。 “芳婷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我在国外买的,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可一定要收下!”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路兮琳一听是给自己带的礼物,本能的反应便是拒绝,只是婉拒的话还没开口,便被纪远抢了先。 “收下吧芳婷,我妈可不是会买礼物那么细心的人,你要是拒绝她的话,她会很伤心的!” 听到纪远这么一说,拒绝的话路兮琳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只好一边道谢一边接了过来。 她接了礼物,钟肖萍自然很高兴,而她又趁机道:“快打开看看,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路兮琳听了,便拆了包装打开了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路兮琳不由地双唇微张。 “怎么样,喜欢吗?”钟肖萍问。 路兮琳点点头,目光紧紧地落在盒子里面那条珍珠项链上面。 珍珠仅有食指指头大小,可是颗颗圆润饱满纯白无暇,即使是对珍珠毫无见地的路兮琳看了,也能一眼看出它的珍贵。 “太漂亮了!”路兮琳赞叹。 “叫远儿给你戴上,让我看看。” 第三百零四章贵重的礼物 钟肖萍一边说,一边示意纪远。 因为路兮琳和纪远并坐的关系,戴项链的事,纪远自然比钟肖萍更顺手,只是她的话却让纪远有些迟疑,也让路兮琳怔了怔。 她想说不用现在就戴,可是看钟肖萍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忍拒绝,最后只得从了她的意思。 “纪总,那就麻烦你了……” 路兮琳小声的说,表情却是显得不太自然。说完,她便侧了身子背对着纪远。 纪远见状,也只好拿了项链,然后双手环到她的脖颈前。 因为餐厅温度足够,入座后路兮琳便除了外套,而今天正好将头发挽了个髻在脑后,所以她的脖颈处,仅有一件薄薄的高领衫隔着她的肌肤而完全不会影响戴项链,以及展示项链的效果。 纪远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他显得有张紧张,或许也是因为对方是路兮琳的关系,他竟然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珍珠项链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对面的钟肖萍举着手机,把刚才的一幕都拍了下来。 黑色的衫衣和白色的珍珠项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更加衬托出了珍珠的亮泽。 “真漂亮!”钟肖萍称赞,“芳婷,这条项链真是太配你了!” “谢谢伯母……”路兮琳谦虚的笑了笑。 本来刚才纪远的举动就已经让她很是尴尬了,现在又听到钟肖萍这么赞自己,她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色,纪远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正好见到这样的她,心里的砰动顿时似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而再看她脖子上的项链,的确像钟肖萍所说,很配她! 随后,钟肖萍又问起苗苗的情况。 路兮琳最近都没有回去,于是把之前和纪远一起回去的那次的情况跟她说了。 钟肖萍听到说苗苗跟纪远关系变得亲近的时候,不由地笑了笑,那笑容显得特别的慈祥。 就好像苗苗和纪远走得越近,她就可以离苗苗更近一样。!$*! “那你下次再回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吧。”钟肖萍说。 对她的要求,路兮琳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也是她本来就想做的事。 从内心来说,她还是希望苗苗能够和钟肖萍正式相认的。 晚上,纪远送路兮琳回去的路上,路兮琳忍不住问他:“对了纪总,你跟安宁……” “怎么了?” 听她话说一半,纪远不由疑惑。 “她好像很喜欢你。” “有吗?我怎么没发觉。” “那你喜欢她吗?”路兮琳问。 纪远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即反问她:“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路兮琳也不强迫她回答,只是默了几秒,便又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有些话我都想跟你说。” “那你说!” “我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纪远更加疑惑了,只是疑惑之余,心里又莫名的划过一丝欣喜。 “没有为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 关于自己和安宁之间的事,路兮琳不能也不想跟纪远说得太明白,而且一说起来话就长了,所以她没有多作解释。 而纪远听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如果是她不希望的,他就会应允。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安宁没有任何意思。 所以想着,纪远便笑道:“放心吧,我不可能会喜欢她的!” 他语气干脆肯定,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路兮琳听,可是路兮琳却并未听出他的心思。 而从和他的聊天中,路兮琳也听了出来,纪远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安宁是贺文渊的妹妹。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禁在心里轻笑一声。看来安宁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很是到位。 回到家里,路兮琳站在镜子面前端详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许久,这才取下来放回到盒子里面。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看到柜面上的盒子,便顺手打开看了看。 看到珍珠项链,他不由地皱了皱眉,问:“这是哪来的?” “纪夫人送的!”路兮琳并不隐瞒。 “好端端的她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她刚从国外回来,说是给我带的礼物!” “那你就收了?”不知怎的,贺文渊突然有些生气,语气也变得严厉。 路兮琳感觉到他的不对,却是不以为意,回答道:“我本来是没打算收的,可是推不掉啊,就只好收下了,而且伯母大老远的从国外带回来,我总不能抹了她的面子吧!” 她的态度令贺文渊多少不快,于是他又继续严声问她:“那你知不知道这条项链值多少钱?” 路兮琳眨了眨眼,这个她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虽然她也觉得这项链大概比较贵重,不过再贵重,应该也就千来块吧,毕竟她可想不出来钟肖萍能够送她天价的东西。 一来自己没那么重要,二来她又没有钱多烧得慌。且千来块对路兮琳来说已经算是很贵重了。 所以想着,她脸颊一鼓,小心的说:“要……好几千吧?”说时,她还特地把自己想象中的价格扩了好几倍,加了个“几”字。 贺文渊听到她的回答,不禁轻嘲一声:“几千块?” “那不然还能多少?” “最起码要三十万!”贺文渊一脸平静的说。 而说完,路兮琳便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这项链值三十万?” 她的反应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内心的惊讶体现出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想也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收下了。” 说到这儿时,贺文渊终于忍不住墨了脸。 路兮琳见他不高兴了,虽然心里并不是很清楚他不高兴的原因,但在得知项链的价格过后,她也的确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三十万和千把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文渊,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与其说她是不相信贺文渊的话,倒不如说她是不相信这条项链真的值那么多钱,而她最不敢相信的是,钟肖萍为什么会送这么贵的项链给她。 “你觉得我在骗你?”贺文渊冷了脸反问。 路兮琳连忙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而接着,贺文渊又继续:“你别忘了,贺家也有金店,你要不信,自己明天拿到金店去让人帮你看!” 路兮琳听了,默了默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转了话锋问他:“你干嘛不高兴啊?” 第三百零五章我看她就八成是想… 前面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脸色了,只是现在比刚才表现得更为明显。 “随随便便就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不高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买。” 如果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他当然不会生气,可是这不一样。 “哎呀,我又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再说就算真的那么贵,那伯母那么有钱,送我礼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要是只是普通的东西,当然没什么奇怪,但是三十万,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送三十万的礼物?” 听贺文渊这么一问,路兮琳也确实有点傻眼。 是啊,什么样的关系才会送对方高达三十万的礼物呢?就算是自己跟苗苗的关系,可是也不至于一出手就是三十万吧。 想着,路兮琳随口反问:“那是为什么啊?” “我看她就八成是想打你的主意!” 诶?路兮琳眨眨眼,“什么意思?” “还不就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 “噗……”路兮琳笑了一声,“你这怎么又扯到纪总身上去了。” “她喜欢你,纪远也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自己儿子下血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至于嘛,我有什么能耐让她对我这样啊。再说我又不是贪图物质的人,她这么做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钟肖萍是喜欢她没错,那是因为苗苗,爱屋及乌,纪远也的确对自己很好,那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相比之下,路兮琳当然更愿意相信钟肖萍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么大手笔,虽然情理上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贺文渊也不知道钟肖萍的用意何在,但他却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对路兮琳道:“明天把项链拿去还给她!” “啊?”路兮琳讶声,“这样好吗?” “那你是还想留着?” “不不不,还还还,明天就还!” 其实知道价格,路兮琳还是觉得这项链挺烫手的。 第二天,路兮琳果真去金坊找人鉴定了项链的价格,而得到的答复和贺文渊说的相差不多,如果按市场价格来看的话,最起码值三十六万。 听到这个数字,路兮琳连忙给钟肖萍打了电话约她下午见面。 钟肖萍得知她约自己的原因,又见她把东西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不禁疑惑。 “怎么了芳婷?” 面对她的询问,路兮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都收了还戴了一晚上,这又还回来,不是明摆着玩人吗。 于是想了想,她干脆把原因都推到了贺文渊身上。 “伯母,真的很谢谢你,我也很喜欢你送的这件礼物,只是实在太贵重了,我真的受不起,而且文渊知道我随便收了你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也很不高兴,所以……” 她本以为钟肖萍跟贺文渊不熟,这么说钟肖萍会比较容易接受,却不知道,原本没有不高兴的钟肖萍,在听到是因为贺文渊她才不受这礼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不快。 只是钟肖萍并没有表现出来。 路兮琳走后,钟肖萍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离开前,她把手机和项链盒一并放入包里,却因为心里积气,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东西被她放入了包包和沙发扶手的缝隙中间。 于是就这样,手机和项链都落在了沙发上。 快到咖啡厅的大门时,钟肖萍还和刚刚进门的安宁撞了一下,但两人都没在意,相互说了些对不起便擦身而过。 安宁随后走到钟肖萍先前坐的地方坐下,接着服务生也跟着过来收拾桌上的杯子。 她和几个同事约了在这里见面,因为先到,于是点了咖啡后,便取了围巾脱了外套,拿出手机打发起时间来。 玩了一会儿,她又一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自己的妆容,于是把包拿到膝盖上取镜子,也因此,她无意发现了钟肖萍落下的手机跟盒子。 因为好奇,所以她打开盒子看了看,在看到价格不菲的项链的时候,她不禁有些惊讶,而她原本是想把东西交给餐厅的服务生,却在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的时候,临时改变了主意。 屏幕上,竟然是路兮琳和纪远的照片,而纪远正贴在路兮琳的背后,正做着为她扣项链的动作。 安宁不相信有那么巧,随便捡个手机都跟纪远和路兮琳有关系,于是她又翻了翻手机的联系人,发现里面竟然真的有“芳婷”这个名字。 虽然同名的人很多,并且安宁也不知道路兮琳的手机号码,可是“远儿”这个名字下面的号码却跟纪远的一样,于是安宁这才敢肯定屏幕上的两人,正是纪远和路兮琳无疑。 只是再看看项链,她不由地凝了眉。 钟肖萍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想了想,她确认是落在了咖啡厅无疑,于是又赶紧出门驱车赶往咖啡厅。 但就在她赶到的前一分钟,安宁刚刚离开,所以她很不走运的扑了个空。 当她知道服务生并没有捡到她的东西的时候,又在工作人员的提示下试着打了自己的电话。 电话通了,钟肖萍有些惊喜,尤其是在安宁接了电话之后,为了拿回手机跟项链,她甚至用了丰厚的报酬为条件。 安宁听罢,却反是笑笑,一口答应了她归还东西的请求,只是却故意借口说自己比较忙,要晚上才有时间。 钟肖萍一听,虽说心里对安宁的话没什么底,甚至怕她是在忽悠自己,但碍于无奈,她还是没再勉强,于是在电话里跟她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晚上六点半,钟肖萍足足提前了半个钟头便到了约定的地方,而七点钟,安宁准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第三百零六章纪先生是不是喜欢… “您好,请问是钟阿姨吗?” 站在钟肖萍面前,安宁面含浅笑礼貌的先开了口。 钟肖萍听罢,也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点头:“我是,你是……安小姐?” 安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于是钟肖萍连忙邀她入了座。 入座后,安宁也不多罗嗦,一边从包里拿出钟肖萍的手机和项链盒子递到她边前,一边说:“不好意思阿姨,下午你跟我联系的时候我正好在公司有事走不开。” 看物归原主,钟肖萍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她,于是赶紧向她道谢,并且还将早已准备好的酬劳递给她。 一个不大的信封,看不出来里面装了多少钱,但看钟肖萍的穿着,安宁能够看得出她定然出手大方,只是她不是缺钱的人,所以笑笑,又将信封反推了回去。 “阿姨,这个我不能收,我捡到你的东西,本来就应该还给你。” 她的举动,钟肖萍并不意外,毕竟她缺不缺钱,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人。于是钟肖萍见状,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阿姨,你先检查检查你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安宁继续体贴的对她说道,钟肖萍听罢,也就顺势地打开盒子看了看,又看了看手机,才笑着点了点头,说:“哎,安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姑娘!” “阿姨,瞧你说得。”安宁也笑了笑,接着又随口问她:“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阿姨。” “啊?有什么问题呀,你问吧。” “我是想问……你跟纪远先生是……什么关系?” 尽管安宁已经确认她手机上的人就是纪远和路兮琳无疑,但对她和纪远之间的关系,却不太好揣测。 要说母子吧,钟肖萍看起来似乎不够年龄,可是要说是姐弟吧,一个姓纪一个姓钟,难不成是表姐弟? 想着,安宁还是觉得亲自向她询问比较好,虽然有些唐突。 “远儿?你怎么会提到远儿的?” 钟肖萍有些疑惑,于是还没回答她的问题便反问她。 “哦……是因为下午你给我电话的时候,挂了电话我正好看到你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我看那个男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叫纪远!” 安宁实话实说,钟肖萍听了不禁一脸惊讶,随即又变成惊喜。 “哎呀,是吗?你认识远儿?我是远儿的妈妈!” 这下轮到安宁惊讶了,她眨了眨眼,才讶声道:“你是纪远的妈妈?哈……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阿姨,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 一句话,说得钟肖萍眉开眼笑。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在自己一把年纪的时候,却被人赞许年轻,这是人的共性。 “哎,什么年轻啊,老啦!” 不过受用归受用,适当的谦虚还是要的,而说完,钟肖萍又接着笑道:“真没想到安小姐竟然和远儿认识,真是缘分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刚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所以刚才才会试着问你,我都觉得自己太唐突了!” “哎,不会不会,这说明呐我们有缘。” “呵呵……嗯。” “那安小姐是怎么跟我家远儿认识的?”钟肖萍好奇的问她。 安宁笑了笑,说:“说起来也真是巧得很。那天我正好参加定远的婚纱秀,离开的时候在定远大厅不小心撞到了纪先生,纪先生人好,看我摔了,就把我送去了医院,所以就这样认识了!” 钟肖萍听了,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你说婚纱秀,那安小姐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名模特儿!” “是吗?哎我就说,安小姐看起来有一种特别优雅高贵的气质!” 听得钟肖萍称赞,安宁也不由地羞涩一笑,说:“阿姨,你太过奖了!” “不过不过,从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呵呵,夸人的话谁不会,这可是钟肖萍的强项啊。当然了,现在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安宁的确有这样的气质。 片刻下来,两人竟是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而安宁在问完纪远的事后,又很快把话题绕到了路兮琳的身上。 于是不一会儿,又听得她问:“对了阿姨,跟纪先生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儿,是你的儿媳?” 因为已然熟悉的关系,她的询问也变得直接了许多,而钟肖萍也丝毫不在意她的问题,反而在听她直接用了“儿媳”这个词之后,眉眼含笑。 “现在还不是,不过将来一定会是的!” 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这也让安宁微微的蹙了蹙眉。 “那……是他们还没结婚?” “嗯。”钟肖萍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期待。 安宁有些疑惑了,那个人明明贺文渊的妻子,为什么纪远的妈妈会说这样的话还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她总是不好问得太多,再说问得多了,搞不好还让人误会是她喜欢纪远呢。 于是她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笑道:“看来阿姨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钟肖萍毫不掩饰对路兮琳的喜爱,所以她不假思索的点头,说:“是啊,我的确很喜欢那姑娘,她可是我认定的唯一的儿媳妇人选,只不过还得花些时间……” “呵……年轻人嘛,谈恋的时候是要花些时间的。” “倒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哎,不提也罢,对了,你看坐了这么久,咱们光顾着说话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阿姨请你吃饭!” 钟肖萍没有回答她,反是转了话锋,换了话题。 安宁没问出答案,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却不好多说什么,而听到钟肖萍的提议,她连忙婉拒:“不用这么客气了阿姨。” “哎,要的要的,你看你这么好的姑娘,拾金不昧,还不要酬劳,吃个饭是一定要的!” 钟肖萍的热情的坚持,最终还是让安宁妥协,于是两人很快换了个地儿,去了一家中式餐厅。 到了餐厅后,钟肖萍一边让安宁自行点菜,一边打了个电话给纪远,随后没多久,纪远也赶了过来。 在看到安宁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不过等到钟肖萍说明原因过后,他也像之前的钟肖萍一样,对她甚是感激。 只是在听说项链时,心里不禁疑惑,但碍于场合,他没有多加询问。 这个饭的整个过程都气氛融洽愉快,三人也吃得很开心。 吃过饭,钟肖萍安排好纪远送安宁回家后,自己便开车先行离开。 以往每次纪远要送她,她都会以各种理由婉拒,但是今天,她没有再推辞。 回去的路上,安宁忍不住问纪远:“纪先生是不是喜欢叶芳婷?” 第三百零七章你知道她是谁么 她的询问对纪远来说多少显得有些突兀,所以纪远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反问:“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问了,只不过想着是你的私事,一直不好意思,但是今天看到阿姨手机上你和叶芳婷的照片,所以才忍不住。” “照片,什么照片?”纪远有些疑惑。 他还没有无聊到有事没事的去看钟肖萍的手机,自然不知道照片的事。 “呵……纪先生不知道吗?就是你给叶芳婷戴项链的照片呀,阿姨都把它做成手机桌面了!” 安宁如实回答,纪远则有些无语。 “其实那只是” 纪远本能的想解释,不过话没说完便被安宁打断:“好啦,你可用不着跟我解释,反正我看出来了,你真的喜欢叶芳婷对不对?” 面对她再次的询问,纪远没来由的想到路兮琳说过的话。 我不希望你和安宁在一起…… 想着,他虽然不想自作多情,但是路兮琳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对安宁的问话多想。 她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于是想到这里,为免自己的猜想成真,他便应她:“她都已经结婚了!” 尽管她没有直接回答是否喜欢,但短短的一句话七个字,却是将他的心思表露无疑。 安宁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说:“结婚也可以离婚啊!” 她的话直白而裸露,纪远听得不由眉心一皱,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不能这么想?离婚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喜欢一个人呢,就要努力争取,这才是最重要的!” 纪远不明白她的话,所以一时间并没有作出回答,安宁也不在意,只是又继续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向你坦诚。” “嗯?”纪远疑惑的轻“嗯”一声,疑问的调子。 “其实……我是贺文渊的妹妹,叶芳婷是我嫂子!”虽然很不想对路兮琳用上“我嫂子”这个身份,但现在她只能这样介绍。 她的话令纪远脸色一怔,显得很是惊讶,好在他够沉着,所以没有影响到开车。 “你说你是贺总的妹妹,芳婷是你嫂子?”纪远复问了一声,语气明显不敢置信。 “嗯……”安宁点点头,“我没说,是因为我只是贺家的养女,不想走到哪都把贺家的光环顶在头上。”她解释说。 老实说,纪远真的有些难以消化,至少这会儿是消化不下去的。而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他又是一阵疑惑。 “既然芳婷是你嫂子,你怎么会说出离婚这种话?” “如果你知道她跟我哥的事,就知道她该不该离婚了!” “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纪远听出她话里有话,于是随即问她。 安宁故意叹了口气,说:“你一定觉得芳婷在贺家过得很幸福对不对?其实事实上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纪远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于是安宁又自顾的继续。 “我的养母,也就是芳婷的婆婆,从她跟我哥结婚到现在,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每次看到她都是冷眉冷眼,根本不把她当贺家人看,我听阿姨说,她跟我哥刚结婚几天,我妈就让她出来工作,说什么贺家不养闲人,她跟我哥连蜜月都没度。这都算了,毕竟度蜜月也要时间,我哥这么忙,说没时间也说得过去,但是结婚的时候,两人竟然只找了个私人会所草草的搞了个仪式,外面的人压根儿不知道我哥结婚的事。 贺家虽然不能说有多大势,但在y市也好歹有一席之地,而我哥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他们这样符合常理吗?而且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贺氏和叶氏联姻,只是因为我哥想吞掉叶氏,至于娶叶芳婷,则是想要得到她后再抛弃她,让她成为弃妇。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叶氏的叶江而已!” 对所有事情完全毫不知情的安宁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纪远,末了还不忘添油加醋:“从头到尾我哥就是有目的而行,所以叶芳婷在贺家的日子可想而知。表面跟我哥恩爱无度,实际上呢?婆婆不爱,我哥也只是利用她,她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每天还自己给自己编造许多的假象,以为自己过得很幸福。我才回国没多久,都看到她偷偷的哭过好几次了!” 纪远只知道路兮琳身份的事,对这些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他不想只听信安宁的一面之词,但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因为贺家的宅子就在不远处。 所以没等他说话,车便已经停在了宅子门前。 “呵……这么快就到了啊!”安宁看了一眼窗外,轻笑着说,接着又向纪远道谢:“谢谢你纪先生,路上小心!” 说着,她便下了车,纪远透过车窗看到安宁进了贺家大门,对她的身份没再有任何怀疑,虽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怀疑,可是现在,则让他对她的话加深了几分信任。 回去的路上,纪远中途停了车,他坐在车里把安宁的话想了很久。 他想到在之前,路兮琳饱受媒体上的流言蜚语困扰的时候,贺文渊一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没有反驳,没有澄清,也没有传出他要和路兮琳离婚的消息。 当时的自己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真心爱路兮琳,希望以沉默来回应那些事,也以为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准时来接路兮琳下班,是为了回击,可是如果照安宁说的那么去想,倒更像是他根本不在意,或者说,那本身就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得到她又抛弃她的目的而娶她的话,那她被人如何议论他都无所谓,而当时,的确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路兮琳,他在媒体的口中,却是受害者的形象。 事后,两人安然无事的关系,在公众眼中,他更是形象大增,把他变成了好男人的典范。 纪远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他这招棋下得既高又精。 当时路兮琳还顶着红肿的眼睛去公司上班,想来跟贺文渊或者也有脱不了的关系。 至于他们结婚的事,纪远知道的时候也的确很意外,因为在他了解的信息里,确实没有听说贺文渊已经结婚,也就是说,这跟安宁说的一样,他没有对外公开婚讯,而是草草完事。 当然后来召开发布会公开两人的身份,或许只是因为路兮琳的身份出了问题,才迫使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如若不然,估计现在路兮琳还是他见不得光的妻子吧?! 纪远越想,就越对安宁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如果贺文渊真的是为了报复叶江而娶叶芳婷,再得到她抛弃她的话,那他明知道路兮琳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原计划进行呢? 纪远不由地皱了眉,但是很快,他又念头一转。 也许他真正的目的仍然只叶氏,路兮琳只是中间出的一个意外,让他没办法更改的意外,所以才会将错就错。 毕竟叶氏虽然状况很不好,甚至那个时候很快就会面临崩盘的边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然有许多人觊觎当时的叶氏,贺文渊想吃掉它,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再说路兮琳…… 换个角度想想,贺文渊的将错就错,使得路兮琳在贺家不受待见,也不是不可能,而他不爱她,就更加说得过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离婚,或许只是他觉得时机未到而已! 纪远花了不少的时间来整理安宁所传递给自己的信息,而到此刻,他终于将事情理了个大概。即便算不上完全顺畅,却也让他明了了个八九分。 而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又坐了小会儿,他终于敛了思绪,驱车赶往家里。 回到家里,钟肖萍还没休息,正坐在客厅里看着东西。 见纪远回来,她只是抬眼扫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回来了”,便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纪远将钥匙往茶几上一放,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捏了捏眉心,随口道:“你怎么这么大意,连手机和项链都能丢。” “只是个意外而已!”钟肖萍头也不抬的回答,“幸好遇到了安宁,哎,说起来她还真是个好姑娘,不仅特意把东西送还给我,连酬谢都没有要!” “你以为她是一般的人,会缺你那点钱?” “什么叫我那点钱,我可是准备了五千块!”这个数目对钟肖萍来说不大,但对一般人来说也不算太少。 虽说安宁看起来也不是缺钱的人,但是还不至于到连五千块都看不上吧?钟肖萍在心里如是的想着。 “你知道她是谁吗?”纪远看她看不起人,便问她。 第三百零八章圣诞节老人 “她能是谁?不就是一模特儿吗!” “她是贺文渊的妹妹。”纪远回答。 “什么?”钟肖萍这下惊讶了,连忙扭头看他,“她是贺文渊的妹妹?” “嗯。”纪远点头,“不过不是亲的,只是贺家的养女!” 那她是真不缺钱!钟肖萍在心里说了一句,嘴上却是忽地转了话锋,问:“那我说……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忽然想到她一直问纪远和路兮琳的事,钟肖萍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个想法,便问了出来。 “你看你又瞎想些什么,成天除了情啊爱的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咳……我这不是为人的终身大事着急嘛!”钟肖萍扯着嘴角笑道。 纪远却是对她无语得很,虽说自己的确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可她这当妈的也不能急成这样的。 “不过我还是一个态度,我的儿媳我只认叶芳婷,绝不接受其她女人!” 顿了顿,钟肖萍又赶紧加了一句,继续表明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坚决。 纪远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不经意地扫到茶几上的项链盒子。 因为被塑料袋遮了半个盒身,所以刚才一直没有注意,这么儿无意的这么见着,他不禁疑惑。 “这是什么?”他伸手拿了盒子,一边问,一边将盒子打开。@^^$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由一皱,狐疑出声:“这不是你送给芳婷的项链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要不提还好,这一提,钟肖萍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面上,然后吐了口气,语带忿然的说:“别提了,真是提起来就生气!” “怎么了?” “这是芳婷还回来的。” 纪远蹙着眉,问:“她不是喜欢这条项链吗,怎么又还回来了?”!$*! “当然不是她的主意,她跟我说了,这是贺文渊让她还的!” “贺文渊?” “是啊!”钟肖萍生气的道,“这个贺文渊,他凭什么让芳婷拒收我的东西?难道芳婷还连个收礼物的权力都没有了?真是想想就替芳婷委屈!” 说着,钟肖萍语气带了几分同情,尤其是想到路兮琳还项链的时候,她的表情的确是有些无奈的,似乎这个举动真的是被迫而为。 可怜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歉意的表情被人曲解成这样,并且钟肖萍还因此而对贺文渊的不满越发深重。 听她这么一说,纪远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快。 路兮琳和自己老妈之间的事,贺文渊凭什么插手?更何况不过一件礼物而已。 “妈,如果我追求芳婷,你真的不会嫌弃她结过婚吗?” 他忽然问钟肖萍,钟肖萍听了,不由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兴奋。 “儿子,你说什么?你要追求芳婷?哎呀,真是太好了,你可算是开窍了。之前你还老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可把妈给急死了,你不知道我可是做梦都想着你跟芳婷好。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你放心,只要她愿意啊,妈一定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爱。” 钟肖萍激动得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惊喜之余更是忙不失迭地表达着她对路兮琳的态度。 纪远看她像个孩子似的模样,不由地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却又因她的反应有些忍俊不禁。 虽说一直不赞同她以前的做法,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路兮琳,如果是这样,将来有一天,万一路兮琳真的进了这个家,至少,这个妈妈会疼爱她! “妈,你看你,这都八字还没一撇呢,兴奋成这样!” “哎,话不能这么说,只要你有了这心思,别说一撇,那一捺也很快就能写上,呵呵呵……不过儿子啊,你怎么会突然想通的?” “呃……”纪远伸手摸了摸鼻尖,有些迟疑,“没什么想通不想通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把安宁的话告诉钟肖萍。毕竟那种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吧,反正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让路兮琳接受自己而已。 “意思是现在时机成熟了?” “嗯……” “真是太好了,远儿啊,妈可算是看到希望了,你呀,一定要好好给我加把劲,需要妈帮忙的,一定不要跟妈客气,尽管说,啊!” 听了她这话,纪远忍不住黑线直冒。 让她帮忙?呵呵……帮倒忙还差不多。 另一边,安宁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话会对纪远造成怎样的影响,但她相信,纪远一定不会不闻不问的。 毕竟以女人特有的直觉,她看得出来,纪远对路兮琳的爱真的丝毫不亚于贺文渊,只是碍于彼此身份的关系,他表现得很压抑。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纪母竟然会对路兮琳表现出完全超出她想象的喜欢,当然,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有利条件,呵呵。 随后的日子里,纪远虽然没有对路兮琳表现出怎样的特别,但他看路兮琳的眼神,更加多了几分炽烈与热情。 周末的时候,安宁特别留意了纪远的反应,而从她观察到的蛛丝马迹来看,让她很满意。 她当然不好直接问纪远,路兮琳毕竟是人妻,问得太过直接,岂不把纪远归为了破坏他人家庭的类人?而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人察觉她对贺文渊的心思,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都要泡汤了,最后说不定还会下场凄惨。 想想贺文渊对路兮琳的态度,以及为了路兮琳而对自己的态度,安宁便更加小心。 日子就这样在平静又带着对节日的期待中过着,圣诞节也很快到了。 由于年底的关系,贺文渊最近总是很忙,大多时间都泡在公司里,晚上也常常加班,并且也因为这个原因,他都有好些时间没有来接过路兮琳了。 不仅如此,白天里两人的电话联系也比平时少了许多,甚至连圣诞节的这天,他也依然在公司里面忙碌着。 当然,路兮琳很体谅他。 因为有元旦晚会在后,所以圣诞节这天,并没有安排节目,只是和孩子们一起搞了一个小小的活动。 大活动室里,路兮琳和其她老师早在前几天就将室内好好的布置了一番。 因为是圣诞节的关系,为了应景,路兮琳还自告奋勇的扮起了圣诞老人,不过因为是女孩子,加上身材娇小,所以她的圣诞老人看起来很是玲珑可爱,也别有一番趣味。 礼物本是打算夜十二点的时候放送的,但考虑到时间太晚,所以七点多钟,活动刚开始不久,路兮琳便全副武装扛着装满礼物的袋子走向活动室,而刚一进门,孩子们就围了上来。 老师们见状,赶紧将孩子们安排回座位上,路兮琳则放下袋子然后装腔作势的学着老爷爷的口吻跟孩子打招呼。 只是她刚说完,忽地瞥见一旁的门被人推开,接着顺势一看,三个身材高大的圣诞老人鱼灌而入。 孩子们见状,兴奋地拍起了小手,惊呼声和掌声响彻整个会议室。而路兮琳则和老师们傻了傻眼。 正纳闷着,为首的圣诞老人取了头套,朝着本就没有戴头套的路兮琳微微一笑,路兮琳看到那张脸,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今天的活动并没有邀请纪远他们,所以对他的出现,路兮琳惊讶极了,再看看他的一身行头,回神过后,路兮琳更是忍不住笑了出声,然后连忙迎了上去。 “纪、纪总,你怎么来了?” 第三百零九章她的心很痛 “圣诞节怎么能少了圣诞老人呢?”说着,他便重新戴上头套,和另外两人走向孩子们。 在孩子们中间,他本来就很受欢迎,今天看到他从天而降,还带来了那么多的礼物,孩子们的心情更是可想而知。 不过也因为这样,路兮琳最后反倒成了配角,纪远则喧宾夺主,成为了圣诞夜孩子们眼中最耀眼的明星。 路兮琳看着融入在孩子们中间的纪远,眸中散放出淡淡的柔光,而和孩子们玩耍的过程中,纪远也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她所在的方向,对上他目光的时候,路兮琳没来由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但她并没有多想,因为现在的纪远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富有魅力而又引人注目的。 圣诞活动结束后,路兮琳和其她老师,当然,还有纪远一起的三人连夜将活动室打扫出来,而整个过程里,纪远完全没有表现出身为一个总裁的架子,反是和大家一样,认真地收拾着残屑。 彻底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路兮琳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没有未接来电的显示,这让她不由的微蹙了下眉。 中午吃饭的时候跟贺文渊通过电话,到现在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贺文渊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打来,他到底是有多忙? 想着,她干脆拨了贺文渊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sorry……”先后的中英提示,路兮琳眉心的褶皱变得更深。 虽然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再和贺文渊通电话,贺文渊也没有打来,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联系过贺文渊,只是好几次打过去都和这一次一样,只有无法接通的提示。 路兮琳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手机没电,那也应该是关机提示才对啊,可是一直无法接通是个什么状况? “怎么了,贺总没时间过来接你?” 纪远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看她站在活动室门口,一双秀眉紧皱在一起。 而看她拿着电话,再看她的表情,于是便随口问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摇头,眉头也随即松开,讪讪的说:“他最近比较忙,现在还在公司加班……” 是在加班吧?不然怎么会打不通电话……不过刚说完,她便不由一怔,然后也顾不上纪远在不在,便又连忙拨了他办公室的座机,只是奇怪的是,在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眉头再次皱在一起,纪远见状,仍是随口的问:“怎么,还是没人接?” 路兮琳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狐疑而又失落。 “也许他正好去洗手间了……”纪远帮贺文渊找了个理由,路兮琳未置可否,而她除了这么想,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接着纪远又道:“既然贺总这么忙,你又联系不上他,那我送你回去吧!” 路兮琳暂时也没有其它办法,于是点了应允。 上车后,路兮琳又继续打贺文渊办公室的座机,但依旧没人接听,并且随后,她每隔两分钟就打一次,一连重复了三次后,她终于放弃了。 从第一次到现在,都十分钟过去了,就算拉屎都够拉几回了,竟然还是联系不上他。 路兮琳心里有些烦躁,也有些没来由的堵得慌,但因为纪远在,所以她没好意思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她的的心思依旧没有逃过纪远的眼睛。 呵……纪远是谁?是一直默默而又深刻的爱着她的人啊…… “别想太多……” 他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路兮琳眼上的淡淡忧愁,心中有些泛疼,却仍是安慰她。 路兮琳敛了敛神,摇头回应:“没有,我能想什么。”语气听似自然,却带着无限的愁绪。 纪远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再说。 纵使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要问她,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该说这些的时候。 于是随后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车在夜色中穿行,前方的路上,车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静,很快便拐上了进入别墅区的那条小型弯道。 浓密的林荫罩住马路上方的大半天空,形成一条如拱门一般的林荫之道。 路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有些昏暗,却刚刚好足以照亮整条马路。 前方百米的距离开外有一辆深色的车子稳速前行,而纪远开车向来沉稳,更何况还有路兮琳在车上,所以他也不急不徐的保持着匀速而行。 两人并没有对那辆车产生任何的疑惑,事实上路兮琳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发现端倪,但是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那些东西,直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路兮琳才敛了神,然后发现门口的地方,贺文渊的车正停在那里,安宁则刚好从车上下来。 “停车!” 路兮琳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话时还因为情绪波动不由自主的抓了一下纪远的胳膊。 纪远被她突然一拉,又听到她的指令,于是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离贺文渊的车子不到百米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车子停下的位置正好是另一幢别墅的门口处,加上距离的关系,所以贺文渊并没有留意。 而他下车后,从后座上取了东西,便直接走向安宁,安宁则连忙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将头靠上他的肩膀。 因为身高的关系,这个动作刚刚好。 路兮琳看得眼睛发直,伴着火辣辣的疼痛。 对感情对贺文渊,她的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即便只是现在看到的这样一个动作,也让她的心里顿时一阵怒意直涌。 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随后的贺文渊并没有推开安宁,反是任由她挽着一起走向大门。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安宁,安宁却没有马上去接,两人似乎说了什么,然后便看到安宁侧了侧脸。 不过贺文渊并没有动,只是把东西放到地上准备开门,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宁伸手拉了拉贺文渊,等到贺文渊扭头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双手捧住他的脸,掂起脚便朝着他凑了过去。 于是接着,两人的嘴就这样对到了一起。 尽管贺文渊很快弹开,但这一幕依旧让路兮琳一股气在心里横冲直撞,撞得她心肝都在发疼,肺更是气得像要炸开一般。 目送着两人开门进屋,路兮琳用力的咬了咬牙,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泪忽然的就涌上了眼眶,然后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她不想在纪远面前哭,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由不得她想不想怎样。 她的心很痛,痛得她完全主宰不了自己的情绪。 而一旁和她一起目睹了刚才的情景的纪远,见她瞬间泪如雨下,也不由地慌了。 他想安慰她,可是张开口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于是最后,他只能拿了纸巾递给她,但路兮琳并没接,纪远默了默,只好倾身过去,亲自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小心而温柔,像是生怕会弄疼她一般。 看着她眼泪不止,纪远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抽痛。 一时间,车房间尽是悲伤的气息。 那是路兮琳的悲伤,也是纪远的悲伤。 只是一个是为了贺文渊,一个,却是为了为贺文渊哭泣的人。 贺文渊回到房间后,见路兮琳不在,不由地眉头一皱,接着连忙到书房用座机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第三百一十章道歉没用了 路兮琳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 突兀的声音在车房里显得刺耳无比,路兮琳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只有泪水一直在肆意流淌。 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纪远见她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干脆自作主张地从她包里拿出手机,尽管来电显示不是贺文渊的名字,只有一个“家”字,但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要接吗?”纪远轻问。 路兮琳不说话,甚至没做半点反应,纪远一时间也有些无措了。 而另一边,贺文渊一直等不到路兮琳接电话,也不由地有些着急,所以在电话自动断开之后,他又接着拨了第二遍。 “接吧,不然贺总会担心的!” 电话再次响起,纪远忍不住对路兮琳说。 这一次,路兮琳总算是微微的回了神,眸光闪了闪,她这才讷讷的扭头看纪远,然后从他手上接过正铃声大作的手机。 她木然的接通电话,贺文渊的声音便立即从那端传了过来。 “兮琳,你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不由地扯了扯嘴角,在心里暗嘲了一声。 “我马上到了。”平静地回了一句,路兮琳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纪总,我先回去了。”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绪,她又转而对纪远说道,而说时,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滴。 纪远见她就要推门下车,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路兮琳一愣,纪远已经拿着纸巾触上她的脸颊。 “你这样子怎么回去?要让他看到你哭过吗?”他温柔的说着,眼中满是心疼。 路兮琳眨了眨眼,也不阻止他的动作,只是任他为自己拭着泪痕。 等到羽睫上的泪珠亦被全数擦干后,路兮琳才终于下车。 纪远坐在车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仿若有一个声音在坚定地告诉自己,他要守护这个女孩,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她单薄娇小的背影,亦让他的心微微泛疼,随后,直到她终于消失在贺家门口,他这才终于动车子调头离去。 房间里,贺文渊正坐在沙发上抚着额头,脸上带着急色。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即抬头,看到路兮琳时,更是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 握着她的肩膀,贺文渊急声问她。 看到他眉眼中的担忧,如果是平时,路兮琳一定会觉得很温心,可是现在,她却只感觉到一阵厌恶。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连之前的情绪也被她掩饰得很好,以至于贺文渊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避开他的问题,路兮琳状似随意的问他。 “我也才回来不久。”贺文渊如实回答。 “那你管我回来得晚还是早。” 尽管他没有谎报回家的时间,可是在门口的那一幕,让她如何都无法完全平静自己的内心,所以说话时,她的语气也变得生硬。 贺文渊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连忙道歉:“怎么了?是不是在怪我没去接你?” “你不来接,也自然有人送我!” “是是是,我的老婆这么受欢迎,有人送那是肯定的。”贺文渊笑说,只是接着又一个转折道:“不过,那人是谁啊?” “除了纪总还有谁?”路兮琳挑了眉,勾起唇角反问。 贺文渊微微地皱了皱眉,问:“这么晚还跟他在一起?” 他并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但在路兮琳听来,却只有质问的意味。 而想到他和安宁,路兮琳心里便一阵怒意汹涌。不过她忍了忍,没有发作,但语气是忍不住的难听。 “怎么?就只许你和安宁在一起,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吗?” 听她突然提到安宁,贺文渊不由地一愣,表情微滞,接着才道:“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他细微的反应被路兮琳看在眼里,心里本来就够糟了,现在听到他还不随认的口吻,路兮琳更是来气。 “那我应该提谁?还是说除了安宁你还有别的女人?” “你这又扯到哪里去了,越扯越远。” “呵……扯远了是吗?那咱们就扯扯近的好了。”路兮琳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你都去哪了?做了什么?为什么手机打不通,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 路兮琳终究还是忍不住,一连的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而面对她的质问,贺文渊默了默,才缓缓出声:“我……”只是刚说了一个字,却又被路兮琳毫不留情的打断。 “晚上跟安宁的二人世界过得不错吧?开心吗?是不是现在还让你意犹未尽?” 依旧是对他的质问,并且她微笑着,只是说时,眸中却是感到一阵灼热,痛得她差点掉下泪来。 但她没有,她忍耐着,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等着他的回答。 对上她的目光,贺文渊的瞳眸微微闪动,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 他不知道路兮琳到底知道些什么,他只知道,但凡和安宁有关的事情,路兮琳都会一根筋到底,而今天晚上的事,他原本的确是打算不告诉她的,至少不是现在,可是她一开始就直接提到安宁,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回避。 于是默了片刻,在路兮琳的注目之下,他不得不开了口,而说话时,他的声音明显表现得底气不足。 “兮琳,你听我说!” “你说啊,我当然在听!” “今天晚上我本来的确是在公司加班的,会和安宁在一起,是因为她正好参加她以前的同学聚会,临时找我救场做她的男伴,所以……” “呵……”路兮琳轻笑一声,“男伴?是不是还想借机告诉别人,你是她男友啊?” “兮琳,别胡说!” “我胡说?到底是我在胡说还是事实就是这样?你明明知道她对你的心思,你还答应她这种要求,难道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人可找了吗?杨岸飞呢?为什么不找他?他不是喜欢安宁吗?为什么偏偏就是你?!” “岸飞前两天出差了,不在y市。” 贺文渊继续解释,而这也的确是他会答应安宁的原因。 一句出差,路兮琳突然之间竟是真的无言以对。 “是啊,他不在,所以就只有你了是吧?呵呵……” “你知道她大学没毕业就去了国外,在国内本来朋友就不多,更别说异性朋友了,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免不了帮她撑撑场面。” 于今天晚上安宁的事,贺文渊多少有些无奈,杨岸飞不在,他迫不得已,毕竟就像他所说的,安宁毕竟是他的妹妹,他不想让她在老同学面前失了面子。 “她要面子你就帮她撑场面,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我一晚上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每次都无法接通。我很忙很累,我想你来接我,可是你却跟她在一起,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她没有大吵大闹,但字字句句都能让人感觉得出她心里的愤怒。 贺文渊本就理亏,也知道路兮琳在安宁的事情上一贯的反应和态度,所以他也不跟她争执,只是小心的赔着不是。 “是是,是我的错。”贺文渊轻轻的拥着她,试图用自己的赔罪来化解路兮琳的怒火,并且接着又继续解释:“至于电话,是因为我的手机今天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水打翻正好泼到了手机上,结果导致屏幕白掉了,什么都看不见,加上我一直在忙,所以没顾得上去修。” 他说的是实话,手机的确在下午的时候被茶水泼了,不过这样的话在路兮琳听来,却只是一个蹩脚的借口。 “真巧啊,手机早不被泼晚不被泼,偏偏就赶上了今天,呵……” 路兮琳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嘲讽之意,贺文渊很是无奈。 “谁知道就那么巧呢……” “那后来呢,你不是跟安宁在一起吗?你就不能用她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万一有事找你找不到怎么办?”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有些语塞,于是只好如实解释:“我不用她的手机给你电话不是怕破坏你的心情让你不开心吗?你要看到我用她的手机打给你,你还不当时就气得跳起来?再说你说晚上结束之后会自己回家,我想着平时你也经常一个人回来,所以才会疏忽没有多想,也想着回家之后再跟你说这些事。” 对于他的解释,路兮琳轻轻的“呵”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每次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贺文渊都会找到很多理由,然后三两句话便将她敷衍而过,就像现在,说到最后,似乎好像都是她自己多想了一般,她的愤怒,她的伤心,贺文渊一句“我错了”一句“不想破坏你的心情让你不开心”,竟是让她找不到话来反驳。 他的低声下气,他的诚恳赔罪,对路兮琳的情绪是最为有力的武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路兮琳想到这里的时候,竟是从心底感到一丝悲哀。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回家跟我解释清楚就够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那是她吻我的 她蹙着眉,一脸忧伤的问他。 “难道这还不够吗?” 贺文渊有些疑惑,对他来说,坦诚不就是两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吗?而在发生误会时,先坦诚再解释,则是最好不过的解决办法,所以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是啊,你是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能解释清楚就够了,但是解释完之后呢?到了下一次,还是会做同样的事,然后再做同样的解释,就这样反反复复,不停地循环,你真的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就像今天的事,如果我不问,你真的会告诉我吗?呵……大概你自己都不确定吧。” 老实说,今天晚上的事,他的确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至少现在是没有的,之所以会说这么多,无非是他回避不了。但这不代表他是有意要瞒着她,只是原本跟安宁就没有什么,告诉她也许反而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根新刺。 这跟他和纪远不同,他是男人,虽然也会吃醋会因为有时路兮琳和纪远走得近而不开心,但却不会时时都将纪远视作自己的敌人一般。 可是路兮琳不一样,在她眼里,安宁就是她心里的那根消化不了的刺梗,让她变得敏感。 “兮琳,我对你还不够坦诚吗?”敛了思绪,他轻声问她。 “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坦诚,但是你真的有勇气向我坦白除了帮她撑场面,出场做她的男伴之外,还有怎样在门口和她亲吻的事吗?” 路兮琳说着,语气带着一种因为刻意的压抑而保持的平静。 她的脸上带着浅笑,可是明明笑着,她的双眼却是感到一阵灼热,然后一层水雾便迅速的笼了上来。 她想到他们在一起,想到安宁挽着他的臂弯出现在别人面前,想到他们在门口时的那个亲吻,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痛得她再也伪装不下去。 而贺文渊在听到她的话后,更是脸色一僵。 路兮琳捕捉到他的反应,又见他不说话,唇角的嘲意变得更加明显。 但她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挥掉贺文渊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转身到了衣橱面前。 眼泪在转身的那一刻悉数从眼眶里面汹涌而出,她眨了眨眼,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 贺文渊望着她的背影,听到她抽泣的声音,心里亦是微微一疼,于是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后,便跟着走到她的身后。 “你都看到了?”他轻声问她。 路兮琳背着他轻笑了一声,才道:“是啊,我都看到了,看到她是怎么亲昵的挽着你的臂弯而你却不躲不闪,看到她是怎么和你像恋人一样嘴对着嘴亲吻,怎么,这还不够吗?” 阴阳怪气的语气,路兮琳越说心里就越气,也疼得厉害。 贺文渊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到那一幕的,但对她的话,他的确无从辩解,因为那是事情。所以他只能试着安抚她向她解释。 “兮琳,你听我解释好吗,事情它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也许在她看来,一次一次的解释不过是循环往复,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解释。 “那是哪样?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说那个男的不是你,或者女的不是安宁?” “……”贺文渊真是有口难言,而再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件事能做的解释在语言上竟是如此的匮乏。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吻我……” 只有一句话,听起来不像是解释,更像是在推卸。 “但你们吻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是她吻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吻她?呵……吻了就是吻了,谁吻谁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你不也没躲没闪吗?” 因为距离的关系,路兮琳无法了解到更细节的东西,而在她眼里,只有两人嘴对嘴的画面,即便贺文渊原本有快速的弹开,但那时的路兮琳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细小之处。 “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还是我真的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他的态度让贺文渊有些无奈,语气也急了起来。 “我相信你,可是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再说你跟安宁本来就不清不楚,你是说过你不爱她对她没意思,但她对你的依赖你对她的宠爱也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的事实,所以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 这些话没有经过任何的排练也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就这样从路兮琳的嘴里说了出来。 而说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话其实已经埋在她的心里很久。就像贺文渊所想的那样,从一开始,安宁就是深深地扎在她心上的那根刺,让她一直无法找到她想要的安全感。 她太害怕失去,所以只要一点点关于安宁的东西,都能够让她对这段感情产生怀疑产生不确定。 贺文渊听罢,心里也不禁来了气。 “既然你知道我跟你说过我不爱她,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百分百的相信我?” “要我百分百相信你,那你自己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说着,路兮琳转过身来,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她的眼里,没有之前的怒色,取而代之的,只有她发自内的失望。 贺文渊闭了闭眼,重重的吐了口气,再次向她解释:“兮琳,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真的没有吻她,是她自己主动凑上来的,而且我当时就马上闪开了。”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详细的解释,路兮琳却是勾勾唇角,什么都没有再说,并且随后,她都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过后便默默的上了床。 她很累,不仅仅是身体和精神上的,还有她的心,但今天晚上的事情,注定会让她久久难眠,而一旁的贺文渊亦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面朝着同一个方向侧身躺着,他望着路兮琳的后背,很想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可是刚伸到一半,眼看就快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却又蓦地停了下来。 明明都没有睡着,却谁都没有再说话。 如果是以前,贺文渊只要耐心的解释,再好好的哄哄她,路兮琳必定会一扫怒气眉开眼笑,可是今天,路兮琳却第一次没有因为贺文渊的一贯态度而与他言归于好。 她甚至觉得,其实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自己想当然的那样。 比如贺文渊和安宁,或许他真的不爱她,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因此而不再宠她,也不会因此而让他和安宁完全断了联系。而既然断不了联系,两人之间便有更多的无可避免。 路兮琳忽然发现,这些一直都存在,自己不曾去想,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但对于贺文渊来说,路兮琳所谓的“亲吻”的事却是真的让他无奈。 他因为开门的关系,本来是想让安宁帮忙提一下东西,安宁却借机向他索吻,要亲一下她她才答应,贺文渊当然不同意,于是将袋子放到地上,低头开门。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安宁随后竟然会趁他不注意捧住他的脸就在他唇上一啄。 他本能的躲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和她的唇碰到了一起。 这便是路兮琳误会的前因后果,然而贺文渊却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 什么开门提东西,什么索吻的,贺文渊自己都觉得好扯。 第三百一十二章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二天,路兮琳以贺文渊忙,不想担误他的时间为由,没让他送自己,转而改了让杨管家代劳。 细心的安宁从两人的表情和路兮琳的举动里很快发现了端倪,但她一时之间却是并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好像都变得怪怪的。 当然,她不知道昨晚自己的无心之举被路兮琳看到,所以两人前夜刚经历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情感危机。 是情感危机吧,至少路兮琳后来是这么定义那次事件的。 而安宁虽然不清楚状况,可是路兮琳和贺文渊的反应都是她所乐于看到的。 因为今天没有工作安排,安宁不需要去公司报道,于是上午在家待了些时间过后,她干脆晃去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看到她来,贺文渊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问她:“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 “是啊,今天没事,所以我才来看看你啊!”安宁一边说,一边绕到他的身旁,双臂环到他的身前,“文渊哥,昨天晚上真的太谢谢你了,你都不知道,我那些同学有多羡慕我,呵呵……我简直太开心了。” 昨晚回房后,她还在微信的聊天群里跟那帮同学聊了许久,而对于昨晚的聚会,大家的焦点竟然大多都集中在了她和贺文渊的身上,这让她倍儿有面子,同时也更让她觉得,只有贺文渊,才是她的爱情所向。 “没事就回去吧,我今天很忙,还有会等着开,没时间陪你!”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拉开她的手臂,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他不想对她说重话,此刻也没有心情跟她多说。昨晚的事,让他真的心情糟糕。 “文渊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从早上到现在,你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 安宁也不在意他的动作,反是一脸关切的问他。而这也是她来这里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直接问他就好了,当然,除了他,她也没有其它的渠道得知。 “没有!”贺文渊想也没想就回答她,说着,又继续下起逐客令:“好了,赶紧回去!”@^^$ 虽然嘴上在否认着,可是他的语气却是有些淡而无力,再看他的表情,更是带着一层淡淡的烦忧。 安宁勾勾唇角,暗想,看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贺文渊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她不动,便又对她说:“我要去开会了,你要是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就留下来吧!” “哎算了,你都不在我留下来有什么意思啊,我也走,一起出去啊!” 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离开贺氏,安宁又一个人到处逛了逛,实在无聊,便折身回了家。 下午,她意外的接到了纪远的电话,纪远在电话里约她见面,她想也没想便一口应允。 “纪先生突然约我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吗?” 约定的咖啡厅,两人面对面坐着,安宁笑着问纪远。 纪远笑笑,也不拐弯抹角,甚至连一句铺垫的话都没有,便直接进入主题,也是他今天约安宁出来的真正原因。 “安小姐跟我说芳婷在贺家过得不好,是真的吗?” 安宁本就不知道纪远约自己出来的原因,对他的话更是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下来。 “纪先约我出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避开他的问题,她反问他。 纪远不置可否,于是她又继续:“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毕竟我有什么必要骗纪先生呢,你说是不是?” “你的确没有骗我的必要,但你跟贺总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安宁蹙了下眉,问。 “你说你是贺总的妹妹,但是你对贺总,应该不只是妹妹对哥哥那么简单吧?” 昨天晚上回去之后,纪远一个人想了很久,在他把安宁的举动和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联系起来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纪先生怎么会这么认为?”安宁不承认也不否认,而她本身是并不愿意被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虽说纪远是喜欢路兮琳没错,可是这不代表他会接受自己的行为而达到彼此共赢的目的。 “昨天晚上在贺家门口,我看到了安小姐和贺总……”纪远也不隐瞒,将昨晚所见说了出来,只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亲吻”或者“接吻”都是不恰当的,路兮琳怒火攻心没有看出所以然,可是他却看得明白,当时的画面不过是安宁一己之为罢了,贺文渊的举动则分明是在闪避。 他的话说完,安宁不由一怔,随即却又笑道:“纪先生都看到了?那除了纪先生,还有其她人吗?” 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所谓的看到是指的什么样的画面,而既然他能看到,那路兮琳也应该看到了吧?不然纪远无缘无故的去贺家做什么?除了送路兮琳回家,她可实在想不出第二条理由。 而她之所以会故意疑问,不是过想要更加确定。并且说时,她的心里更是划过一丝窃喜。 但纪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的说道:“其实安小姐一开始告诉我芳婷在贺家的事,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对吗?你喜欢贺总,不能接受他结婚的事情,所以你讨厌芳婷,希望她离开贺总,以成全自己的感情。” 纪远直白的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安宁虽然并不想这么坦诚,但也没有再否认,反是干脆承认了下来。 “是,纪先生分析得没错。我的确很喜欢我哥,甚至一直梦想成为他的新娘,所以我不喜欢叶芳婷,更加不能接受她和我哥结婚的事实。我想要她和我哥离婚,离开贺家,因为她是我和我哥之间的一块绊脚石,为了成为我哥的妻子,我必须这么做!” 安宁的自以为是让纪远很无语也很鄙夷。 “你觉得你这么做,贺总就会接受你吗?他爱的是叶芳婷,你应该很清楚。” “他爱谁,我清不清楚,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最后留在他身边的是谁!而且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日积月累的产物,或许有一见钟情,或许有闪婚闪恋,可是比起用时间堆积起来的感情相比,它们都不够长久也不够稳固,所以我相信,这是个明智而正确的决定!” 她的表情认真语气坚定,纪远听罢,不由地深了深眸光,而未等他接话,安宁又眉毛一挑,问:“纪先生说了这么多,不会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或者是劝我不要这么做吧?” 纪远怔了怔,神情的微滞尽管反应极微,却依旧没有逃过安宁的眼睛。 于是她唇角一勾,又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我是喜欢我哥没错,但叶芳婷在贺家的日子不好过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纪先生如果不信,大可以去问叶芳婷本人,不过以她的性格,我想她是肯定不会说的,她毕竟是个女人,过得好不好都是关起门后的家务事,我也是女人,我很清楚这一点。倒是你,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就这么坐视不问,既然喜欢她,当然是希望对方幸福,可是如果她过得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她解脱,然后亲自给她幸福!” “她爱的是贺总,真正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心意?” “你不试怎么会知道呢?再说,你真的忍心看她被我哥继续利用下去吗?虽然我这么做的确是有私心也是为了我自己,但换个角度来说,我也是为了她,为了你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宁已经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思和目的。 纪远听了,勾勾唇角,几秒钟后才再次开口。 “安小姐明知道我喜欢芳婷,却故意找上我,你的主意打得真好!” “但是对你来说收益也绝对值得不是吗?再说,阿姨那么喜欢芳婷,这事儿,你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两车三人的局面 安宁的话的确没错,可是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像自己曾经不耻自己母亲所用的那些方式一样…… 纪远在心里快速的想着,很快敛了思绪,笑着道:“我的确很喜欢芳婷,但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答应?” 安宁也不急,只是轻笑一声,说:“纪先生,我爱我哥不比你爱叶芳婷少,所以我能体会爱一个人的感觉。虽然说着爱对方便只要看到对方幸福就心满意足,即便是为了让对方幸福而放手也心甘情愿,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她的幸福不是你给的,你的爱她永远都不知道,你真的会满意真的心甘情愿?” 她的反问让纪远无言以对,因为她说出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那些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本身就是屁话,是根本得不到才会为自己找的所谓的伟大的理由,如果爱对方真的只是想要看到对方幸福就心满意足的话,那自己又怎么会心疼怎么会痛苦?那分明是因为心有不甘,所以才会生出的疼痛。 他的沉默让安宁很满意,也让她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纪先生,爱是争取不是等待,有些东西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机会可不会等人。”安宁趁热打铁,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如果你看到叶芳婷流泪,我想你一定会想要保护她,可是你没有身份没有立场,你又怎么能够保护她呢?” 安宁走后,纪远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久久地没有离开。 他侧目望向窗外,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关系,视线所到之处,竟是连肉眼都能看到空气里的寒冷。 如果说对安宁的话他没有一点点心动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真的要让他跟安宁一起拆散路兮琳和贺文渊,他多少有些不忍,或许说不耻。 他爱路兮琳,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连钟肖萍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挑拨她和贺文渊的关系,他都不赞同,但是现在…… 纪远很犹豫,一方面,安宁把叶芳婷在贺家过的日子说得言之凿凿,并且有理有据,另一方面,昨天晚上的事也的让路兮琳表现出了她在和贺文渊的感情上所缺乏的安全感。 即便当时的亲吻并非贺文渊本意,也不是他的主动,但纪远依旧不能理解也不能忍受,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在那么晚的情况之下疏忽自己的妻子而和其她的女人在一起。 路兮琳真的幸福吗?纪远问自己。 只是很快他便轻笑着摇了摇头。 而和纪远分别后,安宁几乎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虽然纪远没有明确回答她昨天晚上路兮琳有没有看到她亲吻贺文渊的问题,但她早就有了答案,所以现在,她开心得不得了。 呵呵……路兮琳看到了,她一定气得要死吧?! 再想到早上的时候她和贺文渊不同于往常的反应,心里的想法便更加笃定。 啦啦啦……带着愉快的心情,安宁还特地犒劳自己,去了商场扫货。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大包小包,收获甚丰。 招了出租车回家,刚到家门口,又意外碰到刚好外出回来的邓琪。 邓琪先她一步到,所以看到邓琪从车上下来,她也赶紧给了钱下了车,然后提前东西朝邓琪奔了过去,甚至都没让司机找钱。 她边小跑边唤邓琪:“阿姨!” 听到声音,邓琪扭头过来,见是安宁,也笑道:“宁宁,怎么,你也出去了?” “嗯!”安宁点点头,“出去转了转,顺便买了些东西。” “哟,看样子还不少呢。”邓琪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又看她眉开眼笑的,于是又道:“怎么,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么高兴。” “嘿嘿……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安宁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得意的笑了起来。 “哦?什么天大的好事儿啊,说给阿姨听听!” 两人一边说,一边一起进了屋。 安宁放下东西重新回到客厅里,邓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等着安宁前面的未完待续,见她下来,便赶紧将她招到自己跟前。 “宁宁,来,你还没跟阿姨说你遇到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了呢。” 安宁本来就没有可以倾谈心事的朋友,在这家里除了贺文渊便只有邓琪一个人最亲近了,所以她也不向邓琪隐瞒,更何况她也不想隐瞒,毕竟这么令人激动的事情,的确是需要有人分享才更显它的价值。 只不过在说的时候,她没有提到纪远的名字,只是用了“那个男人”来代替。而听她说完,邓琪也不由一阵暗喜,只是她却不能将这样的心情表现出来,反是露出一丝担忧。 安宁见状,不由地蹙了下眉,问:“怎么了阿姨,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份了?” 邓琪微微一怔,连忙敛了那抹故作的忧色,笑道:“也许有人觉得你这样做很过份,但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人之常情,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听到邓琪这么一说,安宁像是找到了支持的源泉,更加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阿姨,还是你最理解我!”说着,她一把抱住邓琪,语带撒娇的说。 邓琪顺势揽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纪远离开和安宁见面的地方后回了一趟公司,随后一直关注着时间的他,眼看快到路兮琳下班的时间,于是干脆驱车去了福利院。 他刚到一会儿,贺文渊也开车来了。 于是路兮琳下班出门后,在福利院的大门口,便出现了两车三人的局面。 第三百一十四章能送我吗 这样的情景,让路兮琳不由一愣,但是很快,她便恢复平静。 纪远先于贺文渊一步走到路兮琳面前,路兮琳朝他微微一笑,问:“你怎么来了?” “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就早下班一会儿,然后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为你效劳的地方。”纪远用稍显幽默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特地前来接她的举动,委婉而不唐突。 路兮琳果然笑意更浓了些,而接着,贺文渊也走了过来。 “下班了。”声色温柔,似问非问的语气,比起纪远,却是显得客气了许多。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路兮琳也不喜欢,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路兮琳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问他:“今天不用加班?”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贺文渊却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尴尬。 他的确很忙,可是再忙,对他来说有些事情也远不及路兮琳重要,所以他才会准时的来接她。 不过纪远的出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快,只不过现在不是他该争风吃醋的时候。 “嗯,今天忙得差不多了。”贺文渊抽抽嘴角,似笑非笑的回答,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纪远,又道:“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纪总,不知道纪总这是路过这里准备去哪儿?” 一句话,既让他体现了自己的风度,又堵了纪远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原本他就不好说他是特地来接路兮琳的,现在贺文渊又这么问他,自然更加让他有口难言。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在贺文渊面前示弱,于是他笑了笑,自然而又镇定的说:“我是怕芳婷没人来接,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和对路兮琳的委婉不同,他对贺文渊是毫不掩饰的直接,且语气里,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 想到昨天晚上那么晚,身为路兮琳丈夫的他不仅没去接路兮琳,反而和其她女人在一起,再想到昨天晚上路兮琳在车里为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泪如雨下的时候,纪远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所以,他不想再做那个只是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路兮琳的那个男人,他希望能够表现自己的真心自己的感情。 而不对贺文渊示弱,是整个过程中间的其中一步。 他如此直接和不加掩饰的话,令本就不快的贺文渊更加不悦,但出于男人的面子,贺文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伸手揽住路兮琳的肩膀,笑着说道:“芳婷有纪总这样的朋友,连我这个做丈夫的都为她感到荣幸,不过接她下班这种事,就不劳纪总费心了,我的妻子,我自然会亲自接送。” 贺文渊语气不急不徐,但不难听出他这是在向纪远宣示自己对路兮琳的拥有权,而说完,他也不等纪远回应,便又对路兮琳道:“走吧,外面风大太冷,你的手都凉了!” 他改揽为握,将路兮琳的小手握进自己的手心里搓了搓,又朝她的手心哈了口气,然后便牵着准备走向自己的坐驾。 不过刚迈开腿,贺文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安宁在电话的那端急急地唤了贺文渊两声:“文渊哥文渊哥!” “宁宁?”贺文渊蹙了蹙眉,“怎么了?” 路兮琳仍被他另一手握住的手,原本曲指和他的手指扣在一起,却在听到“宁宁”两个字的时候忽的松开,然后缓缓的从他的手心里滑落下来。 “文渊哥,我现在在交警队,你快来救我呀,我要回家!” 电话里,安宁的声音焦灼万分,并且还带着一股哭腔,所以贺文渊免不了一阵担心,也因此,他的注意力一时间几乎都放在了和安宁的电话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兮琳手掌的滑落。 而“交警队”三个字更是让他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安宁前几天才刚刚换好驾照,虽然在国外她平时都是自己开车,可是回国过后,却是刚刚开始上路,再说交通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于是贺文渊连忙安抚她:“先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你赶紧过来救我,我在……”安宁急急地报了自己所在的交警队地址。 路兮琳不知道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贺文渊的语气和表情里她看得出来,安宁一定出了事,而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置安宁于不顾。 尽管贺文渊现在的反应都只是出自本能,可是他一门心思都在电话上的表现,却是让路兮琳感到一阵深深的失望。 她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仍站在原地未动的纪远面前。 “芳婷……” 虽然纪远不知道贺文渊的电话是为何事,但看路兮琳的反应,也知道出了问题,于是不由地轻唤了她一声。 听到声音,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纪远,然后轻声道:“能送我吗?” “嗯!”纪远点点头,于是路兮琳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两人便一起上了车,急驰离开。 “好好好,你别急,先在那儿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贺文渊一边安抚安宁,一边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旁边的路兮琳。 可是手挥了两下,却都扑了空,于是他侧目望向路兮琳刚才站的地方,这才发现,那里哪里还有路兮琳的身影,连同自己身后的纪远,也不知去向。再看看纪远的车所停之处,更是空空如也。 不过眨眼之间,两人连车一起消失,贺文渊心里不禁一团怒气直涌而上。 只是现在安宁还在交警队等他,所以他也来不及花更多心思想这件事,于是只好先驱车去了交警队。 路上,贺文渊原本想给路兮琳打个电话,可是因为开车的关系,他只好作了罢,再加上路兮琳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跟纪远走了,他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 到了交警队,贺文渊这才知道安宁果然出了事,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并且主要责任也不在她。 但是因为擦挂到的是位老人,所以事情才闹得有些麻烦。 原来是老人过斑马线的时候因为行动稍微有些迟缓,还没过完,红绿灯便已经交替,而因为前面的车子挡了视线,安宁随后跟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老人,所以发生了刹挂。 好在当时车子刚刚启动,车速不快,所以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却因为是在斑马线的关系,老人死口咬定是被安宁撞的,于是随后,安宁便连人带车被带回了交警队,老人则送去了医院。 老人的家属正在医院里陪着,扬言要追究安宁的责任。 看到贺文渊,安宁便连忙跟他诉苦,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 贺文渊没多理她,只是找了经办的警察了解情况。 没多久,贺文渊带着她离开了交警队,车子则被暂时扣押。 车上,安宁对于扣车的事颇有些忿忿不平。 “本来就不是我撞的,当时已经是红灯了,我在后面根本没有看见他,凭什么赖到我头上!” 贺文渊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她鼓着脸颊,一脸忿然的模样,却并不接她的话。 安宁气呼呼的,也不在意贺文渊说不说话,转而问他:“现在去哪儿啊文渊哥?” “当然是去医院。” “去医院?”安宁疑复一声,“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你没事,那被你撞的那个老人能没事吗?”贺文渊淡淡的说。 “他哎呀,什么我撞的,我都说了不是我撞的,他就是想讹钱!” 碰瓷这种事不只是国内才有,国外也常见,再说她在国外的时候也时常关注国内的新闻,像彭宇案那种事她不要再清楚不过,所以说话时,她语气显得很是生气。 这个老人无非就跟彭宇案里面的那种老人一个性质。 “真要讹你你也没办法,谁让那路口的监控正好就坏了,连个证据都没有。” 说起来贺文渊也是郁闷得很,他就奇怪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监控一看不就知道谁的责任了,可是偏偏那个路口的监控就那么巧,坏了。 “啊,真是郁闷!”对于这情况,安宁也是好不到好里去。 到了医院,两人便直奔老人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老人的家属陪在床侧,看到肇事的安宁出现,立马便围了上来,脸色很不好看。 安宁心里本来就憋屈,见着他们,更是有种“仇人相见”的感觉。 不过还没开始的争执被贺文渊制止下来。 随后,贺文渊又跟老人和老人家属短暂的做了交谈。 出事后,安宁情急之下透露了自己和贺文渊的关系。贺文渊即使不比那些大红大紫的大明星,却也是y市有头有脸的人,所以知道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这也让贺文渊陷入难地,因为老人家属扬言如果得不到妥善的解决,便会曝光这件事。 这事儿说起来可大也可小,大到会影响到贺氏和贺文渊本人的声誉,小则可以小到悄无声息。 而所谓的妥善解决,无非就是满足他们的赔偿条件罢了。 贺文渊当然不愿意凭白无故背上这种撞人后推卸责任的冤屈,最后只好先安抚好老人及其家属。 离开医院后,安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同样生气的,还有贺文渊。 第三百一十五章只是想要和他在… 他心里本来就够烦了,安宁还给他找麻烦。于是听到安宁抱怨的时候,他忍不住沉声斥她:“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不要随便曝光我们的关系吗?怎么那么记不住?你觉得报上我的名字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让人觉得我们更是在以势欺人。” 事实上贺文渊并不在乎安宁是否跟人说起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一次他会因为这个不高兴,无非是想要发泄心里那股因为路兮琳而生出的气而已。 所以安宁听到他的话,也是有些震惊。 “文渊哥,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个了?” 贺文渊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连忙道:“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 他软了语气,安宁却是不依了。 “什么叫随口说说?你能随口就说出来,说明你一直都在意的是不是?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吗?再说我又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说你是我哥,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贺文渊心里烦,可安宁心里也烦,所以被贺文渊这么一刺,安宁自然不舒服,于是随后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多就是说自己怎么怎么委屈,说他有了老婆忘了妹妹,说什么好好照顾她都是骗人的……种种种种。 而且更要命的是说着说着,她更是嘴一撇,泪花儿随即便涌上了眼眶。 她抽抽鼻子,贺文渊连忙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别哭了行不行?”扭头看她,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痕,贺文渊头疼地皱了皱眉。 以往,安宁的眼泪对贺文渊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武器,只要一看到她哭,贺文渊就马上没了脾气。 尽管现在贺文渊已不似当时那般,可是见她流泪,他还是心有不忍,于是耐着性子哄她,好一会儿,安宁才终于破涕为笑。 因为贺文渊答应陪她晚餐。 “除了晚餐,我还有一个要求!”安宁眨眨眼睛,笑眯眯的继续得寸进尺。 贺文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还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吧!” “我要你在陪我的时候不许主动给叶芳婷打电话,当然,接她的电话还是可以的!” 这个要求着实很过份,所以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回答。 见他犹豫,安宁又连忙摇动他的胳膊,一半哀怨,一半乞求的继续说道:“文渊哥,你答应我,我只想好好跟你吃顿饭而已!” 事实上贺文渊本身也并没有要给路兮琳打电话的想法,一想到路兮琳一声不响的和纪远一起离开,他心里就忍不住怒气直涌。 他有想过打电话给她,可是现在,他突然不那么想了。 既然她能不声不响的撂下他一个人和别的男人走,他又为什么要厚着脸皮贴上去? 贺文渊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她当着自己的面上纪远的定,这让他无法接受。 所以听到安宁的哀求,他默了默,朝她点了点头。 他的回答让安宁兴奋不已。 “文渊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对我最好了!” 见机拍马屁,对安宁来说可是拿手好戏! 另一边,纪远发动车子上路后没一会儿,他便随口问一旁的路兮琳:“晚上想吃什么?” 路兮琳心情低落,有些略微的走神,听到他的询问,她微微地回了回神,却不知道纪远刚才说了什么,于是反问:“你说什么?” “我问你晚上想吃点什么?”纪远对她的反应并不在意,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不用了,送我回贺家吧!”路兮琳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饭,现在她只想回家,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也许没什么胃口,但是如果连饭都不吃,拖垮的只是你自己的身体,这样值得吗?” 纪远柔声说着,除了真的关心她的身体之外,当然,想要跟她再多待些时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没有,哪有什么心情不好……” “有些东西你不说,不等于别人就看不出来,再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的心没来由的软了软,而不等她说话,纪远又追问:“怎么样,想好吃什么了吗?” “真的要吃吗?”路兮琳问。 “你说呢?” “但是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那就少吃点,或者……我们去喝汤。我知道有一家养生汤馆,很不错的,要不要去尝尝?” 纪远一边提议一边询问路兮琳,路兮琳本来就没想着要吃饭,只是听他这么说后,她多少有些不好抹他的好意,于是也没再扭捏便答应了他。 路兮琳其实对喝汤并不怎么喜好,大概因为地域的关系,所以她对煲汤是没什么研究,不过因为纪远的关系,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 只是即便如此,她的心情依旧写在了脸上。 纪远虽然因为她没有拒食物于千里而微微的放了心,却也因为她掩藏不住的心情而一阵心疼。 “怎么了,是不是东西不好吃?”纪远并不想把话问得那么直接,他知道,太过直接只会更加触及她的伤心之处。 而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回答他。 “那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问题问得多少有些明知故问,可是纪远却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有吗?我哪有愁眉苦脸了……” 路兮琳自然不愿承认,说着,还强迫自己挤了个笑容给他,只是却不知道自己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纪远心疼地看着她,眸光变得越加的柔和。 “芳婷,我们是朋友吗?”他正了色,柔声问她。 路兮琳听罢,不由疑惑,于是连忙点头,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了,我们当然是朋友!只是,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末了她又反问纪远。 纪远笑笑,说:“既然我们是朋友,在我面前又何必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坚强?明明心里很苦不是吗?”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微微一怔,瞳眸里一直强迫自己亮着的光芒也在忽然之间黯淡下来。 是,她的确心里很苦,的确是在假装自己很坚强,可是不伪装又能怎样?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如果你愿意,我会做你最忠实的听众,我的肩膀也会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看到她眸光的变化,纪远心里一疼,用最坚定的语气对她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路兮琳摇摇头,“没有……只是心里有点难过而已。”她的声音很轻,却刚刚好坐在对面的纪远能够听到。 “嫁给他,你幸福吗?” 虽然心有不忍,但纪远还是问了出来。 路兮琳垂着睫眸,目光怔怔地落在桌面的某个点上,唇角扬起一丝浅笑,有些苦涩,有些微嘲。 “我没有想过幸不幸福,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她低声说,音色惆怅。 “即使现在,你也这么想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为什么一声不响… 路兮琳没有回答,却是点了点头。 她的回应令纪远多少有些受伤。 “安宁和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纪远爱路兮琳,但路兮琳爱的是贺文渊,所以他想知道,安宁和贺文渊之间除了兄妹之外,到底还有怎样的关系,安宁喜欢贺文渊,那贺文渊呢?又是什么态度? “兄妹……或者,还有一些其它,我不知道,只是在我们结婚之前,每个人都对我说,安宁是他心里爱着的那个女人,而安宁喜欢他,在贺家也是公开的事情。” “他爱安宁?”纪远有些诧异。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安宁的话便更有证据支持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你?”没等路兮琳回答,纪远又问。 “商业联姻?或者还有其它的目的?谁知道呢。你知道我只是个替身,并不是真正的叶芳婷,所以他娶我就算真的有什么原因,也不会告诉我。” 就在不久前,贺文渊才跟她解释过和她结婚的原因,不过路兮琳此刻却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回想他说的那些话,所以她只是胡乱的回应着纪远的问题,而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就甘愿这样继续下去吗?” “不继续又怎么样,我已经放不了手了……” 路兮琳苦笑一声,回答。放手?怎么放,她只要想一想,心就会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你这样又是何苦?没有了贺文渊,也许还会有更好的不是吗?”@^^$ 纪远说得意味深长,可是路兮琳满心思都在贺文渊的身上,又怎么听得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且一直低垂的瞳眸,更加看不到纪远眸中的心疼与深意。 “比他好的也许有很多,可是贺文渊却只有一个。” 她的话就像一把刀,直直地插到纪远的心上。 纪远心很痛,却并没有想退缩。 “他只有一个,可是你也只有一个,如果你不开心,一样会有人为你心疼,你明白吗?”!$*! 路兮琳抬眼,对上纪远的目光。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吗?”她勾勾唇角,笑着问他。 没来由地想到贺文渊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纪远喜欢自己,路兮琳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问他。 她的确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深长,也没有看到他眸光中的深意,她会这么问,仅仅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贺文渊说过的话而已。 纪远也没有想到路兮琳会突然这么直接地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不由地愣了愣。 而明明是想告诉她,是,是我,我就是那个人,看到你不开心看到你流泪,甚至只是想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就会很心疼,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则全都化作一句小心的反问:“你觉得那个人是我?” 路兮琳摇摇头,依旧笑着。 “我希望你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不应该是你。”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路兮琳笑着回答。 她当然不相信纪远真的喜欢自己,虽然想一想,他对自己的好的确容易让人产生暇想,可是她却从来不让自己去想他是否对自己真的像贺文渊说的那样。 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便不会去自寻这样的烦扰。 而在她看来,纪远应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而且是两情相悦的感情。 一声朋友,让纪远没有了表白的理由和勇气。 是啊,一个晚上他都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向她表白,就在今晚,可是心里的话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路兮琳已经堵去了他的路。 他失落失望,却并不绝望。 整顿晚餐,两人用去了不长的时间,吃过饭,纪远带着她到处转了转,转得累了,两人又找了个地方歇脚。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从吃饭到现在,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提。 这一待,便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在这段时间里,路兮琳除了和纪远聊天相处之外,她也一直在等着贺文渊的电话。 她之前在想,如果看到自己不见,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只是现在看看,不管自己设想过他的怎样的反应,都不过是证明自己自作多情,太高估了自己而已。 贺文渊不仅没给自己打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失落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失望。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文渊其实也跟她一样,一晚上都在等着她的电话,手机的无声无息,也同样让他感到失望。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纪远载着路兮琳送她回贺家的时候,刚到贺家门口,便无意中从窗侧的后视镜扫到后面跟上来的车子。 两人下了车,才发现后面车子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文渊和安宁,而他们,也正好从车上下来。 四个人这样的见面,原本应该是很尴尬的局面,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却都表现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澜。 不过四个人当中,唯有安宁脸上含着浅笑,另外几人却都是眸光淡淡,脸色平静。 而安宁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纪远之后,便落到了路兮琳的脸上。 她依旧像过去一样,带着挑衅,带着嘲笑。 纪远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但并未理会她,看她一直盯着路兮琳,他不由的皱了皱眉,然后侧过头对着路兮琳柔声说道:“好了,外面凉,进去吧!” 路兮琳收回与安宁对视的目光,回看了纪远一眼,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嗯,那你路上慢点!” 说完,她便是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过去。 看着她进了门,纪远这才放心地上了车,然后调头离去。 从头到尾,安宁和贺文渊都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他的目光一直在路兮琳的身上,可是路兮琳却从一开始到她进入家门,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她这么晚了怎么还跟纪远在一起?!” 安宁看了一眼纪远的车子消息的方向,似问非问的说了一句,说话时,状似随意的扫了贺文渊一眼,而心里,却是蒙上一层欣喜。 呵呵……看来纪远已经开始出手了,这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一些,她以为他不会那么轻易动作的,毕竟怎么看,他都不像那种会用不正当手段追求爱情的人。之前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激他罢了。 当然,现在的状况自然是她乐于看到的,纪远的动作越快,对她就越有利,到时候既可以让路兮琳主动离开贺文渊,自己还不用被怀疑,真真是一举两得。 贺文渊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抬脚走向大门。 安宁知趣的跟在后面,没再多说。 房间里,路兮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却不料贺文渊突然推门进来。 她本能的扭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见贺文渊冷着脸站在他随手闭合的门后面,直直地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接,却是谁都没有说话,贺文渊冷着脸,路兮琳冷着眼。 不过几秒的对视,路兮琳便收回了目光,径直进了卫生间,贺文渊见状,也连忙抬脚跟了进去。 看到贺文渊跟进来,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尤其是看到他一张脸冷得跟冰块似的,心里更是有些发冲。 “那你先洗吧。”路兮琳放下已经拿在手上的杯子和牙刷,淡淡的说了一句。 转身准备出去,却被贺文渊长臂一伸拦住去路。 “干什么?”路兮琳抬眼,皱着眉头问。 “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跟他走?” 第三百一十七章检查你的成果 贺文渊努力的抑住心里的怒火,平静的问她。 “你不是眼里也只有安宁一个人吗?” 路兮琳连想都没想便反问出声。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眼里只有安宁一个人?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我是特地去接你的?最近我有多忙你不是没有看到!” 真是越想越气,贺文渊甚至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啊,你当然很忙了,忙着去做别人的男伴,忙着接电话便完全将我忘在一边,呵……还真的没有比你更忙的人了。” 路兮琳也同样控制不了自己,说话时更是阴阳怪气。 贺文渊默了默声,这才想到自己接电话的时候,的确没有在意一旁的路兮琳,心里忽地微微一软,划过一丝内疚,原来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纪远走的吗? 想着,他的脸色便跟着缓和了几分。 “是在怪我冷落了你吗?”他问。 路兮琳感觉到他表情和语气的变化,心里有些微动,但那口气堵在心口的地方,让她软不下来,所以依旧冷脸冷眼道:“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接下来你是不是马上又要跟我解释,说安宁是因为什么什么才会给你电话,然后你又是如何地放不下心,所以不得不赶过去……呵……你的套路啊,我不用想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路兮琳说的的确是贺文渊所想的,至少,在意识到她跟纪远离开的原因的时候,他是真的打算接下来向她解释,只是看到她的神情还有她的语气,却是让他感到一丝尴尬,想说的话,也因此而堵在喉头的地方,哽得他有些难受。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冷笑着摇了摇头,说:“被我说中了对不对?你从来都是这样,以为解释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也早说过,就算这一次你解释清楚了,以为问题解决了,可是到了下一次,你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怎么样,这才不过一夜,我的话就验证了吧!” 贺文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一腔的怒火正在慢慢地被平息。 他对她总是怒不起来火不起来,尽管在这之前,他的怒火明明已经快要将他点燃。 “贺文渊,我要的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因为在每一个解释的背后,都是影响和破坏我们感情的误会的存在。这些解释就像是一个个疮疤一样,看起来好像已经痊愈,但是每每想起那个解释背后的误会,我都会很疼,就像疮疤突然被人揭开,你明白那种感觉吗?而再坚固的东西,如果疮疤太多,终有一天会因为失去支柱而倒塌。我相信你爱我,我也相信你对安宁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可是我怕我会对自己失去信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在这场感情里面,我本来就爱得小心翼翼,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们本身的差距,因为我们之间一开始便比别人更加薄弱的情感联系,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着,害怕突然有一天醒来,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梦,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路兮琳说着,心里已是一股酸涩直冲鼻尖,眼中更是快速的蒙上一层水雾,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贺文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被泪水迷朦的双眼。 心像是突然间被人用利器狠狠的刺了一般,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路兮琳在眼泪滚落的那一瞬间,绕开了贺文渊回到房间里。 贺文渊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终于抬腿跟了出去。 阳台上,路兮琳扶着栏杆眺望着远处,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远方的灯火在树影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夜色之中,她的身影显得娇小而又单薄,贺文渊很想过去抱住她,像以前一样,告诉她,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心意。 可是脚步刚刚迈了一步,他便停住了。 安宁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那根刺不被拔掉,即使今天自己对她许下任何的诺言,对她来说都如同手心里的沙子一般,只要一点细如泥沙的误会,都能够将自己许下的诺言击溃。 所以他没有再继续向前。 或许真的应该好好的思考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 贺文渊心想。 那一夜,两个人再次各自入眠,谁都没有再说话。 之后的两天,日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的关系也是平平淡淡,但在家人面前的时候,路兮琳还是给足了贺文渊面子,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漠然,只是早上却依旧坚持让杨叔送她上班,当然,每次都只到半路,她便下车自己搭公交车过去。 相比之下,安宁的日子却是过得滋润得多。 路兮琳不坐贺文渊的车,她正好捡个大便宜,再说她的车还在交警队扣着,杨叔又去送了路兮琳,搞到最后贺文渊还不得不被迫送她去上班。 这让贺文渊好不郁闷。 眨眼间,已是年底的最后一天。 12月31号这天,路兮琳和老师还有孩子们一起忙碌了很久,只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当然,在迎接新年之前,还有属于她们的元旦晚会。 下午的时候,纪远便带着他的人早早的到了福利院和大家一起布置晚会的场地。 忙碌之余,路兮琳歇气时随口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结果在看到屏幕上贺文渊的照片的时候,不由地想到了他。 还记得不久前自己笑称说要他来检验自己的成果,可是现在……看样子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路兮琳想着,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不来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自己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再说最近关系那么紧张,加上他那么忙,让他出现在这里,这样的想法多少过于奢侈。 只是没想到,晚上晚会开始前的一刻,贺文渊却真的出现在了晚会的现场。 不过因为是突然到来的关系,路兮琳并不知道,而是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才在转身中看到站在小礼厅后门处的他。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四目相对,虽然隔着距离,虽然灯光并不明亮,但两人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彼此的目光。 路兮琳离开位置走到他的面前,语带讶异的问:“你……怎么会来的?” “不是说过要来检查你的成果吗?”贺文渊微微一笑,温柔的说。 话音落下,路兮琳微微一怔,心里有软软的东西滑过。 看到她的反应,贺文渊又再次开口:“晚会好像要开始了,不请我坐下吗?” 这时,路兮琳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带着他进了门。 而这一幕,正好全都落入了人群里,纪远的眼中。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用来劝我 晚会进行得很顺利,演员们也表演得很卖力,其间,路兮琳还在台上客串了一把,贺文渊在台下看着台上她的身影,唇角眸中,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笑容。 路兮琳参演的节目完了之后,她便直接回到了贺文渊的身边。 虽然没有亲密的举动,可是两人不经意的对视时,却分明能够感觉到对方神色中的柔情。 晚会加上玩乐,一直持续到深夜,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 纪远原本想要带路兮琳去广场凑热闹听新年钟声,因为时间和贺文渊的关系,没能按计划成型,这让他有些小小的失望。 而在看到路兮琳和贺文渊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更是惆怅万千。 “纪总,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路上慢点!”路兮琳和他道别,身旁的贺文渊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等纪远回应,便揽着她直接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他在晚会现场的出现令路兮琳有些感动,但这不代表彼此紧张的关系便有所缓解。 感动,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出现而已。 沉默笼罩在车房里,使得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节目很不错……”许久,贺文渊终于主动开口,打破了气氛的沉默。 路兮琳笑笑,应他:“是吗,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其她老师排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最多就是打打下手,帮忙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说完,她微微地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其实说起来,安宁的功劳比我还大!” “宁宁?”贺文渊疑惑的蹙了蹙眉。 “是啊!”路兮琳点头,“她每个周末都会和纪远一起到福利院来帮着和老师还有孩子们一起排节目,提了很多很好的建议。” “她也认识纪远?” “是啊!” “她怎么会认识纪远的?” “不知道,我也没问,反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路兮琳回答。 贺文渊听罢,也没有再多问,而跟着,两人又很快陷入新的沉默,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晚上睡觉前,路兮琳突然对贺文渊说。 贺文渊点点头,“也好,明天新年,是该回去的。” “你呢?要一起去吗?”路兮琳问。 “我可能去不了,明天有事!” “明天元旦你还要忙工作?”路兮琳诧异。 “嗯……”贺文渊低应一声,唇角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终是什么都没再说。 路兮琳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月一日,新的一年开始。 早在这之前,城市的大街小巷已是到处都充盈着节日的气息,但是贺家,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节日的气氛,并且近些天下来,每天都跟往常一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路兮琳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节日安排的消息。 她倒也不是说想要怎样的安排,只是好歹是新年第一天,一家人吃个饭总是要的吧。 她甚至想着,如果贺家有什么安排,她就把回家的日子往后挪一天,毕竟现在自己不完全是“路兮琳”,所以自然是贺家的事为大。 不过早上吃饭的时候,她悄悄的抬眼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依旧是平平常常,自然得跟过去没什么不同。 她有些忍不住想问,今天家里有没有什么安排,但是这样的话始终是问不出口的,于是只好做了罢。 而吃过饭,贺文策和邓琪便很快出了门。 新年第一天,邓琪想去长山寺烧香,虽没有抢烧头香的夸张,不过每年的这天,烧香都是她必做的事。 路兮琳随后也以回家回由跟着出了门,因为贺文渊有事,所以没有送她去车站,杨管家得了令,担了送她的任务,不过到半路,路兮琳便下了车,然后联系了纪远。 之前就已经跟纪远约好,今天一起回镇上,当然,除了纪远还有钟肖萍。 没多久,纪远开车到了路兮琳下车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要见到苗苗的关系,一路上,钟肖萍显示既兴奋又紧张,还时不时的轻声叹气。 见她这样,纪远和路兮琳都显得有些无奈。 “她从早开始就一直这样,我估计昨晚觉都没睡好!”如同脸上的表情一样,纪远语带无奈的说。 路兮琳笑笑,她理解钟肖萍的心情,于是安慰她:“伯母,你别太担心了,其实苗苗她……” “唉,我知道,她一定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我。”不等路兮琳把话说完,钟肖萍便叹气接过她的话。 路兮琳也不好说什么,苗苗是什么心思,她并不特别清楚,所以也不再多说,只是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个浅若无的淡笑。 到家时,苗苗正带着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玩,看到路兮琳和纪远,她兴奋又激动得迎了上去,可是在看到二人身后的钟肖萍的时候,她却脸色一怔,随即便转身朝着正厅过去。 路兮琳见状,不由地和纪远对视了一眼,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再看钟肖萍,她的表情更是讪讪的。 大概没有比被自己亲生女儿当作仇人一般更让人难过和尴尬的事情了吧。 路兮琳挽上钟肖萍的胳膊,安慰她:“伯母,先进屋吧!” 钟肖萍点点头,于是三人一起去了正厅。 兰姨买菜回来的时候,三人正坐在正厅里,除了苗苗和行宇外,小一点的孩子都围着三人领着纪远带来的礼物。 当然,严格的说,是钟肖萍买的礼物。 要讨苗苗的欢心,与其直接对她,倒不如从她身边对她重要的人下手。 孩子毕竟是孩子,有礼物自然很开心。 苗苗因为他们三人进屋后,便又退到了门外,此时正在门外看着厅里状况的她,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 “苗苗,行宇,你们俩站在那儿做什么?弟弟妹妹们呢?” 兰姨买菜回来,刚到院口,看到厅门处的苗苗和行宇,便出声唤他们。 边唤边朝里过去,于是接着才知道,原是路兮琳和纪远还有钟肖萍过来了。 兰姨毕竟是成年人,自然不会跟孩子们一般反应,相比之下,她显得热情得多,当然了,这除了是该有的礼节外,也是出于对钟肖萍母子的尊重。 钟肖萍有些时间没有来过了,也有些时间没有看到过苗苗,虽说平时有打过电话过来,可是苗苗总是不接,这让她很是伤心。 所以今天看到苗苗,哪怕她总是躲着自己,钟肖萍的心里也好受许多。吃饭的时候,她更是反客为主一般,一直给苗苗夹菜。 苗苗却并不领情。 “你都把菜给我,别人还吃不吃了?”淡淡的语气,让钟肖萍微微一怔,尴尬不已。 “苗苗!”兰姨和路兮琳随即同时出声。 “我吃饱了!”苗苗不理睬二人,将碗筷往桌上一放,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正厅。 被她这么一闹,大伙也都没了吃饭的心情,一顿饭就这么讪讪的草草结束。 苗苗一个人跑到屋后的田野间的小山丘上面坐下,路兮琳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百无聊赖的扔着身边的小砂石。 “不用来劝我!” 连头都没回,苗苗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谁,所以听到脚步声,她便开口说道。 路兮琳扬扬唇角,对这个妹妹很是有些无奈。 “我呢,只是随便走走,正好看到你在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 什么顺便,路兮琳当然只是那么一说,这个地方是两姐妹以前的根据地,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喜欢跑到这里坐在山丘顶上,遥望四周。 第三百一十九章我可不太喜欢你… 苗苗也不说话,路兮琳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就像过去的时候一样。 “哎,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都揽不住你了。”路兮琳感慨,只是接着,她又笑道:“还是说,你又长胖了?” “你才长胖了哩。” 女孩子对“胖”这个字眼总是这么敏感,所以苗苗立马回她。 “呵呵,还能跟我拌嘴,看来心情没我想的那么糟。”路兮琳笑着打趣。 “我又没说我心情不好!” “那怎么好好的吃着饭说走就走了?” “不是说了吗,我吃饱了。” “真的?”路兮琳挑眉问,而说时,苗苗的肚子很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听到声音,路兮琳不由轻笑,苗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看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到头来饿的还不是你自己!”路兮琳无奈的说。 “那我就是不想看到她!”苗苗撅嘴。 路兮琳笑了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后脑,又道:“苗苗,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这么任性,这么凭性子做事,知道吗?” “嗯。”苗苗点点头。 对路兮琳,她有一种强烈的依赖与信任,只有在她面前,苗苗才会表现出自己最为柔顺的一面,而路兮琳见状,知道自己找到了机会,于是这才又继续开口说道。 “苗苗,有些话虽然我知道你不爱听,但做姐姐的,还是不得不说。伯母也许不是一个好母亲,但你跟她有着不可分割的血浓于水的关系,这不是人逃避就可以改变的事实。而我相信,伯母她真的很爱你,这一点,也许你感觉不到,但我都看在眼里。每次我跟她见面,她关心得最多的就是你。她对你遗憾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又遇到你,你知道她有多高兴吗?这不仅是上天注定你们之间这一辈子都有无法断开的联系,也是她内心一直所期待的事情。 她期待与你重逢,也期待你再回到她的身边,她想要弥补你,你明白吗?” 路兮琳苦口婆心的说着,苗苗默不做声,隔了好几秒,才听到她缓缓开口。 “大姐,你说的我都懂,心里也明白,可是一想到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世,我就……” “傻丫头,有些东西我们固然不能选择,但有些东西,我们却要必须面对,明白吗?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纪远哥哥吗?他也那么喜欢你,有这样的哥哥是多幸福的事啊,而他都能够接受你的存在,为什么你却不能放开一些呢?” “大姐……我……” “好了我的傻妹妹,大姐不要求你现在做出选择和决定,也不要求你现在就回答我,但是大姐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大姐的话。” 说完,路兮琳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砂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道:“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来,吃过晚饭我可就要走了!” 回到家里,兰姨和钟肖萍在厅里闲聊,纪远则和行宇他们打成了一片。 路兮琳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暖暖的。 纪远的确是个很受欢迎的人,尤其是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魅力,似乎很有孩子缘,而一个单身的男人,是怎么做到和孩子们这么亲近的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便抬脚进了院门。 “纪总。”她喊他。 听到声音,纪远随即抬眼看她。 “回来了。” “嗯!”路兮琳笑笑,“看来跟大家玩得很开心嘛!” 纪远也笑,“我在感受你的生活。” “嗯?”路兮琳疑惑,“什么意思啊?” “难道你在家的时候不是这样跟弟弟妹妹们玩的吗?” 路兮琳听罢,这才恍然,于是又笑了起来。 “是啊,不过你是男人,怎么这么会跟小孩相处的?”想着,路兮琳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纪远挑挑眉,笑着回她:“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嘁,你还真不谦虚,上次说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好人,这次直接变得长得好看了!”路兮琳故作揶揄,而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因为新年的关系,三人特地多待了半天,晚上留在家里吃饭。 路兮琳回家后,苗苗一个人在外面瞎晃了许久,晚饭前才回到家里。 路兮琳特地把她安排在了钟肖萍身边入坐,一开始她还别扭了几下,但最终还是在钟肖萍身边坐了下来。 为了不让她太过尴尬,随后路兮琳又主动坐在她的身边。 钟肖萍没再像中午一样往她碗里夹菜,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语言交流,但是比起中午的时候,苗苗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路兮琳看在眼里,唇角带着浅笑。 吃过饭,因为时间关系,三人都没再多停留,便准备动身回市里。 而就在几人准备上车的时候,苗苗突然朝着钟肖萍走过去。 “我过两天可以去看你吗?”站在钟肖萍面前,她轻声问。 钟肖萍对她的话显得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便一把拉住她的手,连连点头,说:“当然了,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可以!” “那到时候再给你电话!”说完,苗苗便转身进了院门。 路兮琳看看苗苗,又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纪远,纪远也同样看她,两人笑笑,随即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钟肖萍的心情跟来时完全判若两人,初时的愁眉不展已是眉开眼笑。 “芳婷,你说苗苗她是什么意思?她说要来看我,这是不是说她愿意认我这个妈妈了?” 拉住路兮琳的手,她连声问。 虽说路兮琳不知道苗苗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示要认钟肖萍,不过想想,大概差不多吧。 于是她朝钟肖萍点了点头。 见她的回应,钟肖萍显得更加兴奋了。 “真的吗?哎……如果是真的,那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她现在有两个重要的愿望,一是和苗苗相认,二是路兮琳成为自己的儿媳,如果苗苗的事情解决了,那就只剩下第二个愿望了,于是想着,钟肖萍竟是情不自禁的对正在开车的纪远说:“远儿,妈妈的两个愿望,现在就剩一个了,你可得好好加把劲知道吗?” 路兮琳听不明白她的话,不过想想,让纪远加把劲,大概是指终身大事吧。呵呵…… 于是想着,她也忍不住加入了钟肖萍的队伍。 “是啊纪总,你的终身大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咳咳……”听到路兮琳掺和,纪远不由地干咳了两声。 而钟肖萍听了,则扭头看向路兮琳,突然问她:“对了芳婷,你跟贺文渊怎么样了?” 话题的突转,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不过反应过来后,虽然对她的问题有些疑惑,却仍是连忙笑答:“嗯,很好啊!” “是吗……”钟肖萍有些失落,但脸上还是笑着,说:“我呀,可不太喜欢你那个老公。” “怎么了伯母?”路兮琳眨眨眼,疑问。 “还能怎么?上次她送你的项链你给还回来了,她可是不开心了好久。” 第三百二十章文渊哥,我爱你 纪远插话进来,路兮琳想起自己还项链时找的理由,这才恍然大悟。 于是她连忙笑着讪讪的道:“伯母,其实文渊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东西太贵重了,觉得不合适,所以才会不让我收。” “贵不贵重跟他有什么关系?我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他凭什么干涉你?你是他老婆没错,可你也有你自己的自由啊!” 钟肖萍快言快语,她才不管贺文渊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反正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同样看他不爽。 “好了妈,你看你,越说越远,贺总好歹是芳婷的丈夫,你这么说也过份了点!”纪远听不下去,连忙为路兮琳解围,随后,钟肖萍才总算有了收敛。 到了市里,纪远先把路兮琳送回了贺家后,这才调头和钟肖萍一起离去。 路上,钟肖萍忍不住问纪远:“远儿,你不是说要追求芳婷吗?怎么我看你们俩好像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纪远扫了一眼后视镜,笑道:“妈,你也太心急了,这种事哪能一说就有结果的,还不得慢慢来吗。再说芳婷跟贺文渊是有婚姻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不就是让他们离婚吗?这能有什么难的!” “妈,你又想做什么?” 钟肖萍的话带着危险的气息,纪远听罢,不由眉头一皱赶忙问她。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我要出手,这事儿啊,你自己看着办,我现在只想先解决苗苗的事。”钟肖萍对他的紧张不以为意,而说着,她的心思则全都转到苗苗身上。 虽然路兮琳对她来说同样重要,不过就像纪远所说,这毕竟还是要些时间的,但苗苗的事则近在眼前。 纪远听罢,松了口气。@^^$ 他确实对钟肖萍的行为招架不住了。 路兮琳回到家,不过才晚上八点多钟,可是家里却是冷冷清清,大厅里,只有几盏附灯亮着。 她摇摇头,心里划过一丝苍凉。 房间里,一片漆黑,贺文渊不在。 开了灯,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却并未多想。尔后,她拿着手机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他的电话。!$*! 今天一天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事,但路兮琳依旧感到有些疲惫,于是早早的就上了床。因为睡不着,便又拿了电脑看电影。 途中,接到纪远的短信。 “在干什么呢?”他问。 路兮琳想也没想,便回他:“看电影,你呢?到家了吧?”瞟一眼时间,离自己到家已经半个多小时。 “嗯,到了。” “干嘛突然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不是更方便吗?”路兮琳看到他简短的三个字,随即问他。 “我怕贺总在,你不方便接电话!”纪远实话回答,路兮琳见了,却是哑然一笑。 “发短信和打电话有什么区别,要不方便怎么都不方便。不过他现在不在家。”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面快速的飞舞,路兮琳的心思很快都集中到了和纪远的短信上。 “是吗,这么晚了他还在忙,真是辛苦。”纪远随便回了一句,紧接着又有一条短信过来。 “对了,我妈说,等苗苗过来看她的时候,叫你也一起来。” “好啊。”路兮琳爽快应允。 “我妈回家后特别开心,其实我真的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放心吧,苗苗既然主动要去看她,这事儿啊就算差不多了!” “嗯,这也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 “那你呢?什么时候帮她实现第二个愿望?” “尽量尽快。” “呵呵……一看就是托辞,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该好好考虑考虑啦。哎,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约约?” “什么时候你跟我妈一样,都操上这种心了?你呀,就饶了我吧,也别害了别人家的姑娘!” “嘿,这怎么能叫害呢,你不知道她那天看你的时候,眼都看直了,我敢肯定她对你有意思。” 路兮琳极力的说服纪远,纪远看到她的短信,却是无奈又失落的笑了笑。 心里有个声音在轻叹:芳婷啊芳婷,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懂我的真心…… “行了,不过就见了一次面,才几分钟,都能扯到这么远,你呀,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一点。” 路兮琳发了一个挖鼻孔的表情:“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你还别不信!” “如果真那么准,你怎么就偏偏感觉不到我在想什么呢?” 纪远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路兮琳眨眨眼,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给他,回答:“女人的直觉对男人不通电!”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路兮琳很少和人这样聊短信,这一聊,竟是让她感到别有一番趣味,而电影讲了些什么,她却没有一点印象。 聊了许久,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电脑屏幕的时候,屏幕上已是电影结束的演职人员表,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可是贺文渊还没有回来。 他到底有多忙,又在忙什么?路兮琳蹙着眉想。 随后,路兮琳结束了和纪远的短信联系,拿了水杯到了楼下。 刚装好水准备上楼回房间,却不料正好碰到回家的贺文渊,而和他一起的,还有安宁。 安宁似乎喝醉了,正歪着脑袋靠在贺文渊的身上,贺文渊则一手拿着她的外套,一手揽着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被人脱了骨一般。 没有穿外套的安宁,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毛衣,身体的曲线也因为没有外套的关系而让人一览无疑。 两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不由一愣,站在原地。 路兮琳觉得眼睛有些发热,然后是刺疼,贺文渊则蹙着眉,有些无奈。 “她喝多了……”在默然的对视中,还是贺文渊主动开了口。 路兮琳听了,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她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将心中的愤怒通过表情和语言表达出来,反是笑了笑,问:“需要我帮忙吗?” 贺文渊听了,虽然心里一阵愧疚划过,但比起自己现在的动作,如果有她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于是他点了点头。 路兮琳放了水杯过来,拉过安宁的长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可是由于身高的关系,她根本搭不上力,而安宁在迷迷糊糊中睁了眼,虽然喝醉,但俗话说酒醉三分醒,朦胧之中,她却认出了路兮琳。 看她正架着自己,她忽然将搭在路兮琳肩上的手一挥,从她肩上收了回来,接着还推了路兮琳一把。 “讨、讨厌的女人,不要碰、碰我!”推开她,安宁还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脸上是不耐烦和厌嫌的神情。 路兮琳本来身材就有些娇小,加上又没有防备,所以安宁这没轻没重的一下,让她一个站立不稳,在后退中撞到旁边家具的棱角上。 被撞的地方,正好是骨骼处,路兮琳吃痛,五官立即就拧了起来。 贺文渊看到她被推开,却不知道她被撞,而她的表情也被他理解为只是对安宁行为的不悦,于是只是平常的对她说:“那我先送她回房……” 路兮琳皱着眉看着他,没有说话。贺文渊说完后也没多再解释,便扶着安宁上了楼。 “文渊……哥……我……我爱……你……”安宁靠着贺文渊,结结巴巴的说着,语不成句声音也不在,却又刚刚好让人听个明白。 第三百二十一章兮琳,她只是喝… 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比起身上的疼痛,路兮琳现在最疼的地方,却是心脏的地方。 在原地站了片刻,身上的疼痛略微的消散一些后,她这才端了水杯上了楼。 安宁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声音,偶尔夹杂着贺文渊的说话声。 他还在她的房间里……路兮琳想着,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那么快回房呢,安宁醉成那样,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更是堵得难受。而想着,她干脆抬腿走到安宁的门前,然后自作主张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安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她的头却不时的摇摆着,眉心皱在一起,似乎是很难受。 贺文渊并不在房间里,不过很快,她便看到他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拿着湿毛巾。 “我来吧……”路兮琳放下水杯,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轻声说。 贺文渊没有拒绝,虽然让路兮琳照顾安宁,会让她心里添堵,可是比起自己亲自动手,大概反而会好很多吧。 路兮琳当然也没有大度到那么好心,会照顾这样的安宁,但如果她不做又能怎样呢?让莫嫂来?这个时间,莫嫂已经休息,她多少于心不忍,那就眼睁睁的看着贺文渊做? 呵……那比让她自己做更让她难受。 也许是因为醉酒的关系,安宁的额上渗出许多细汗,路兮琳细心地为她擦拭着,并没有因为对她的厌恶而草草了事。 贺文渊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路兮琳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东西在缓缓流淌,让他心里暖暖的,也软软的。 这个女人尽管嘴上半点不饶人,可是他知道,她的心有多柔软。 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在游动,安宁迷迷糊糊的发出几声“唔唔”的声响,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梦还是怎样,她竟是忽地准确无误的一把抓住路兮琳的手,然后覆到自己的脸上,醉意朦胧的说:“文渊哥,是你吗……文渊哥……” 满含柔情的声音,路兮琳听得很是尴尬,尤其是被她这么抓住手,还盖到她的脸上,更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而站在一旁的贺文渊也显然没有料到,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脸上更是讪讪的尴尬一片。 路兮琳皱着眉头想要抽回手,可是试了几次,安宁却是抓得死死的,让她根本挣脱不得。 更要她命的是,除了抓手,随后安宁还半睁开眼,然后伸出手臂勾住她的脖子,用力地把她往自己面前一带,路兮琳就这样被迫弯下腰身,和她面对面。 安宁这次没有认出她来,反而在朦胧之中把她当成了贺文渊。 她咧咧嘴,嘻嘻的笑道:“文渊哥……你好像变、变小了!” 听她口中不停地喊着贺文渊的名字,还有这些潜意识里是对贺文渊的动作,路兮琳心里气个半死,可是看到她醉意朦胧的样子,却又发作不起来。 而加上挣脱不得,她只好将脖子硬撑着,不让她继续拉近,然后等着她的下一步举动。 一旁的贺文渊见状,额上不禁黑线滚滚。 “文渊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好爱你……为、为什么你要娶别、别的女人……你明明不、不爱她,只不过是为、为了得到她再抛、抛弃她……嘻嘻……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要、要你陪我……” 安宁神智不清的说着,路兮琳在听到她说贺文渊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再抛弃自己的时候,心上不由一惊。 但她并没有回头看贺文渊,也没有将那惊讶表现出来。 而安宁一边说,还一边将嘴朝着路兮琳的双唇附了上去。 路兮琳见了不由大惊,可是还没等她挣脱,安宁的嘴巴已经到达地方,不过因为路兮琳临时侧脸的关系,两人并没有嘴对嘴,安宁只是亲到了她的脸颊。 安宁的话本来就让贺文渊眉头紧皱,现在看到她的举动,贺文渊更是吓得不轻。 要知道这些话和这些动作,她原本都是要对自己做的,只是不知道在阴差阳错间自己换成了路兮琳,直接让路兮琳感受了一把她对自己的热情。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郁闷不已。 而即便做到这样的程度,安宁似乎还感觉不够,一连在路兮琳的脸上亲了好几下,路兮琳甚至都已经放弃挣扎了,她竟然又忽地放开路兮琳的脖子,然后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 路兮琳的手心顿时被两团饱满所填充。 她的胸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衣的关系,而这个动作直接让路兮琳黑了脸。 不过这还不算完,安宁死死的压住她的手不说,嘴里还叨叨着:“文渊哥……她、她有的我、我都有……我都给你,你给、给我好不好……” 她一边说,还一边压着路兮琳的手在自己的胸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路兮琳简直又气又无语。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摸女人的胸,虽然隔着衣服,但她还是尴尬不已。而这些动作,原本都是对贺文渊做的,这更让她气愤不已。 好几次她都想抽回手,可是安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一感觉到她退缩的动作,就连忙紧了手上的手量,死死的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文渊哥,我好热……”安宁扭动着身体,双脚蹬着被子,手却一直抓着路兮琳不让她走。 路兮琳的手就这样被迫放在她的两座山峰上,直到安宁说着好舒服,再次叫贺文渊要她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用力的将手抽了回来。 因为动作过大,安宁蓦地睁了睁眼,看到路兮琳坐在床前,不由眨了眨眼,蹙着眉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里?文渊哥呢?” 说着,她往边上一扫,正好看到站在床前的贺文渊。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贺文渊,将脸贴到他的腹部,柔声唤他:“文渊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路兮琳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贺文渊,然起身退出了她的房间。 贺文渊见状,连忙从安宁怀里挣脱出来,跟着路兮琳出了门。 房间里,路兮琳一脸怒气的站在玻璃门口处,背对着他。 “兮琳,我……” 想到刚才安宁的一系列言行,贺文渊心里真是有苦难言,他要怎么解释,又应该怎么解释? 所以开了口,又连忙止了声。 “怎么?不是要解释吗?干嘛又停了!”她语带讽刺的接过他的话,问。 “我……她喝多了……” 他真的有很多解释的话,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你到底有多忙,还是只是忙着陪她?” “我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 “因为又要当她的男伴是不是?呵……能换点新鲜的花样吗?” “不是!”贺文渊否认,“她跟朋友喝酒,喝多了,所以打电话让我去接她,我白天一直在公司。” “喝多了还能给你打电话?你当我三岁小孩?” 电话当然不是安宁打的,而是同行的朋友。她们不放心她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去,同行的人因为喝酒的关系没有开车,所以最后联系了安宁电话里的“亲爱的”,也就是贺文渊。 “不是,是她朋友……”贺文渊没想到路兮琳会曲解,又连忙解释,只是越说他就觉得越乱。 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才稍有缓和,现在又搞成这样,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就让她给碰到了。 “行了,不用再解释了,我说过我要的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再说,她刚才的那些举动,是你能解释得了的吗?” 想到刚才的情景,路兮琳心里的气就滚滚而来。 但她没有问他什么得到又抛弃的话,她真的不想再问,也不想再知道了,至少现在没有什么探究的必要。 而她一句话,也让贺文渊脸色一僵。 他就知道…… “兮琳,她只是喝醉了……” “酒醉三分醒,酒后吐真言,有些言行举止其实都是潜意识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贺文渊对她的话多少有些无奈,路兮琳则又继续轻哼一声,说:“如果今天晚上真的是你,是不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误会的产生,往往就是这样,可以简单到仅仅只是因为人与人不同的理解。 第三百二十二章你就这么心甘情… 贺文渊真是百口莫辩,最后两个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第二天,贺文渊因为有事,所以早上吃过饭后没一会儿,他又开车出了门,路兮琳则因为放假,所以在家里休息。 和她同样放假休息的,还有安宁。 由于天气尚好,难得的阳光从早上便破了云层,路兮琳收拾了一下房间,便拿着书去了园里晒太阳。 尽管冬日的阳光依旧带着季节的寒意,但那层淡淡的温暖却更加倔强,也更诱人。 站在园里,路兮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做了几个侧身弯腰的动作,舒了下筋骨。随后,便一个人坐在园中看书,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 莫嫂见她一个人在园子里,特地去给她泡了壶养颜茶过来,路兮琳见了,连声道谢。 而莫嫂刚走,安宁又跟着出现在园中,不过因为路兮琳背对的关系,她并没有看到安宁的到来。 安宁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微扬眸眼含笑。 她在原地站了几秒,这才抬脚步履优雅地走到路兮琳的身后。 “叶芳婷。”安宁出声唤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心里蓦地一怔,然后侧身转头。 “是你?!”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安宁一眼,淡淡的说。 似非问问的语气,即使不看身后的人,她也知道来者是谁,而这个侧身转头的动作,不过只是本能的反应罢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安宁笑笑,双臂环在胸前交叉抱在一起。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路兮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来做什么?”路兮琳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跟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呵……瞧你这话问得,这儿是贺家的地盘,我也是贺家人,难道就只能你在这儿,却不准我出现?” 安宁语带讥讽,对她的话明显不快。 “你当然可以出现在这里,只是这地方这么大,怎么就偏偏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认为我跟你有什么同坐的必要。” 两人互不喜欢,不用说,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所以路兮琳说话也毫不掩饰彼此关系的不合。 “哼!你以为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吗?” 安宁不屑的轻哼一声,路兮琳便连忙接话:“那你走啊,正好我也不想看到你!” 一句话,呛得安宁不由两眼圆睁,路兮琳却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而安宁跟着也很快恢复方才的倨傲之色。 “呵……说得好像我真的很想看到你似的。你放心,我话说完了自然会走,因为多看你一眼,我都会觉得想吐!” “那要不要让莫嫂送个盆儿过来?免得等你把话说完,你已经因为吐不出来憋成内伤了,不如你边吐边说?” 路兮琳向来是逮着机会便得理不饶人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个令她厌烦的安宁,所以说话时,语气更是夹枪带棒。 安宁虽然也算是伶牙俐齿,但在这方面却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而听到路兮琳的话,她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于是道:“好歹你也是堂堂叶家千金,说话竟然这么粗俗,简直” “简直什么?你是我爸还是我妈,我怎么说话还需要你来教?再说了,千金小姐也一样是人,我干嘛非要装得二五八万似的,装得再清再纯,还不是一样要吃饭拉屎?” 不等安宁说完,路兮琳便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并且越说越恶心,直接安宁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完全没想到路兮琳已经粗俗到这样的地步,也对她的素养极尽鄙夷。 “真没想到叶家千金竟然这么没教养!” “没教养也总比没人养的好。” 虽然揭人没有父母的伤疤不好,并且自己有同样的伤痕,但路兮琳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而这句话刚出口,安宁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她自然听出了路兮琳的言外之意,心里有怒火腾然而起,但她却忍了忍,没有将那火宣汇出来,只是勾了勾唇角,说:“你不也就投胎比我好而已,除了这个,你哪里比我强了?” 说时,她的眼里有两团火苗正在滋滋燃烧,虽然并不明显,可是却将她的愤怒和嫉妒一展无疑。 路兮琳没有觉察到她眸中的反应,却因她的话知道自己失了言,这让和安宁有着同样家庭境遇的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为了掩去那丝反应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只好连忙把话岔开,淡色道:“你总不会就是为了来跟我谈论吃饭拉屎这种问题的吧?既然有话要说,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说完!” 两人的谈话终于回到了正题上,所以接着,安宁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文渊哥?” 她挑眉问路兮琳,眉眼之中,竟是挑衅之意。 路兮琳抽抽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反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他?” “你明知道他爱的不是你。” “那他爱谁?你吗?” “叶芳婷,他不过是为了报复叶家,才会娶你,一旦到了时机,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你,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做个弃妇吗?” 路兮琳听罢,忽的想到昨晚上她醉酒后潜意识中对贺文渊说的那句话。 你不过是为了得到她再抛弃她…… 当时的自己虽说有些惊讶,但并未多想,此刻再听安宁说起,路兮琳忽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耳熟。 快速的搜寻过大脑里面的记忆,她这才想起来,这话她曾经听曹念念说过,曹念念同则是从贺文策那里听来的。 可是现在安宁怎么会也会这样说?难道……是贺文策告诉她的? 贺文策当初处心积虑的想要让自己和贺文渊离婚,结果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而未能达成目的,那现在…… 路兮琳似乎想出了什么,却又感到有些凌乱,一时也理不出个清醒的头绪。 而见她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安宁不由窃喜,以为她是因为震惊所以才没有接自己的话,于是她又连忙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惊讶,的确,这种话不管是在谁听来,都一定会难以消化接受。明明一直以为一直是深爱自己的对方,结果却只是在欺骗自己,并且一开始就想好了最后的结局,大概真的没有比这更让人悲哀和痛苦的事了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安宁被烫伤了 安宁听似惋惜,却又有些幸灾乐祸意味的说着。路兮琳听了,连忙敛了思绪,淡淡的笑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我也不想让你失望,但我还是要很不幸的告诉你,这话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的人,而且连文渊自己都亲口承认过,这不过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路兮琳声色平静,带着一种坚定。 安宁听完,却是摇着头笑了笑,说:“叶大小姐,看来你虽然口才了得,可是脑子却钝得可怜。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会欺骗你这句话吗?这种话你也会直接去问文渊哥,你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你,你会承认吗?” 路兮琳承认,她从来没有像安宁说的那么想过,对她来说,只要贺文渊说的,她都相信。 因为她爱他,所以相信他。 可是……如果真的用理智来想这个问题,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不得不说,路兮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文渊,不过两个人之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爱情注定不会长久。而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也难怪会一厢情愿到现在。” 一厢情愿是安宁的痛处,路兮琳这么直接的戳她的伤口,安宁自然难受。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两个人却谁都不愿向对方示弱,再不爽也要强压在心里,面上一定是保持着战斗力最强的那一面。 “也许一厢情愿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比起被玩弄后再被抛弃成为弃妇应该好很多吧?呵呵……” “你太自以为是了!”路兮琳轻嘲。 安宁也不急,继续笑道:“谁自以为是,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文渊哥真的那么爱你,我就不会每次找他都随叫随到。” “那是因为你是他妹妹!” “可是我们并不是亲生兄妹!” “那又怎样?你是贺家养女,名义上你们仍然是兄妹。” “你也知道是名义上的?!再说了,兄妹这个借口比任何理由都更完美。就好像昨天晚上,他一定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喝醉了所以临时来接我对不对?呵呵……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事实是怎样的,不如我告诉你。其实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虽然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他结过婚有你的存在,但在她们眼里,我才是他的女朋友,而你?呵……不过是一个互利的附属品,没有人会相信你们这样的商业联姻。所以我要他一起参加和我朋友的聚会。还有啊,你一定也以为昨晚我喝醉了是不是? 哈哈……喝酒一直是文渊哥严厉禁止我做的事,就算破例让我喝,也绝对不会让我醉到不醒人事,所以我又怎么会醉成那样?可是文渊哥却相信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相信?” 听罢她的话,路兮琳忽然想到她有心脏病的事。 心脏病的确是不宜喝酒的,尤其是醉酒,即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酒对心脏病人来说却仍然是能禁则禁。 照贺文渊对安宁的疼爱来看,他的确不会允许她做出这种不利于身体的事,而他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相信她醉了,路兮琳几乎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见她不说话,安宁勾勾唇角,又继续说道:“他为什么会相信,你应该想到了吧?如果没有你,昨天晚上我和文渊哥一定会很快乐,虽然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遗憾,不过能够让你看清事实,也不枉我费力演了场戏。” “演戏?”路兮琳皱了眉,疑惑出声。 “不然呢?你以为我亲你让你摸我是为了什么?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文渊哥之间,这些不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你能和他做的,我同样也能,他能对你做的,也能和我做。你明白吗?” 安宁的话就像一根根的利刺刺到路兮琳的心上。 即便她可以选择不相信安宁的话,可是贺文渊明知道她不能喝酒,却相信她喝醉的事,在路兮琳心里怎么都解释不过去。 而安宁后来做出的那些举动,分明是在暗示着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她和贺文渊极有可能发生后面的事。 路兮琳坐在椅子上,虽然她尽量的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显得波澜不惊,但安宁还是从她的沉默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啊,不管再怎么伪装,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信息的传递。 “莫嫂,茶凉了,换壶茶!”安宁朝着不远处的莫嫂唤了一声,莫嫂得令,连忙转身进屋重新泡了一壶新茶过来。 只装了七分的茶水,空白的玻璃壁上,因为热气蒙上许多雾珠,而她刚拿起旧茶壶,把新茶放到桌上的时候,路兮琳忽然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料却因为动作过大的关系,腿撞到桌沿,然后桌面一个倾斜,整壶茶就对着安宁的身体直直的滑了过去。 茶壶在撞到安宁的身上后,茶盖被弹开,滚烫的开水就这样渗进安宁的衣服内。 因为在家,她并没有穿得太厚,除了外面的冬季睡衣之外,里面只有一套保暖内衣,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啊” 安宁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边叫一边从椅子上弹起来跳了几下。 火辣辣的疼痛从她的腿上蔓开,另外两人也被突然的状况吓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莫嫂这才赶紧扶了桌子放下茶壶后和路兮琳一起奔到安宁身边。 “对不起安宁,我不是故意的。”路兮琳一边扶她,一边连声向她道歉。 她不喜欢她是没错,可是滚烫的开水烫在身上却不是闹着玩的,路兮琳也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小姐,快进屋!”莫嫂则一心想着处理安宁的身体。 安宁皱着眉,一脸痛苦的看了路兮琳一眼,然后狠狠的甩开她扶上自己胳膊的手。 “叶芳婷,你太过份了!”扔下一句话,她便在莫嫂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路兮琳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倒着的茶壶,有茶叶粘在壶壁上,好在周围是草地,所以茶壶并未碎掉,但是里面的茶水却已所剩无多,而大半壶茶水全都到了安宁的身上。 路兮琳想一想,都觉得身上发疼,可想而知刚才的安宁有多痛。 简单的处理过后,莫嫂便让杨管家送安宁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途中,安宁还特地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语带委屈和哽咽的把自己被烫伤的事跟他说了,为了加重严重性,她才把电话放到杨管家耳边,让杨管家说了几句。 杨管家迫于无奈,加上又在开车,所以便顺她的意说了几句,反正都是体现出她烫伤严重的话。 事实上安宁这次的确被烫得有些惨,所以莫嫂才会让杨管家送她去医院。 安宁走后,莫嫂来到园里准备收拾残局,见路兮琳已经在动手,她连忙上前止住路兮琳的动作。 “大少奶奶,让我来吧!” 路兮琳也不多推辞便收了手。等到莫嫂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又突然出声,问:“莫嫂,安宁她……要不要紧?” 第三百二十四章你相信她的话吗 莫嫂抬眼看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神情。 “别担心,大少奶奶。小姐她没事,我已经让老杨送小姐去医院了。” “我不是故意的……”路兮琳已经不分对象,低低的说。 莫嫂笑笑,安慰她:“大少奶奶,您别太多心!”说完,她便端着东西转身回了屋。 贺文渊去了医院,到的时候安宁正在诊室里等着医生给她上药。 她真的被烫得不轻,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在身上留下痕迹。 上完药出来,看到贺文渊,她也不顾还在公共场所,便一下扑进贺文渊的怀里。眼泪更像是被拧开的水龙头一般,说来就来。 “文渊哥……我好痛……”声音软软的,又一副梨花带语的模样,真是人见犹怜。 贺文渊皱了皱眉,让她趴了小会儿才推开她的身体,看着泪眼朦胧的她问:“怎么会突然被烫到的,还这么严重都到医院来了。” “哼!还不是你的好老婆!” 安宁可算是找到了机会,所以想都没想便把路兮琳是如何用滚烫的开水烫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却被她完全的颠了个倒。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本来是想跟她解释,告诉她我跟你不是她误会的那样,可是她根本不听,还讽刺我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后来我们聊着的时候,我看桌上的茶喝得差不多了,所以就让莫嫂换一壶新的过来,可是谁想到,莫嫂刚把新换的茶放到桌上,她就忽然掀桌,茶壶顺势就滑到我的身上,然后水就泼了出来。文渊哥,那可是刚刚泡好茶的开水,你知道有多痛吗?而且医生说还有可能会留下痕迹,要是腹部和腿上都留了伤痕,这让我夏天怎么穿衣服啊?呜呜呜……” 安宁一边说,一边还假意的又呜了几声。@^^$ 被烫是事实,可是说到最后,她却把原本只是意外的事情说成了完全是路兮琳故意而为。 贺文渊听罢,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当然不相信路兮琳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她对安宁的厌恶,却是事实。如果真的……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贺文渊如是想着。 随后两人一起回到家里,路兮琳正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从她进屋之后,她就没有挪过位置。现在看到贺文渊和安宁一起回来,她才略微的回了回神。 不过看到二人时,她的神色不由一怔。 安宁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像是炫耀又像是挑衅,可是一转眼,她看向贺文渊的时候,却是眼含柔弱,语带委屈:“文渊哥,你送我回房好不好?” 贺文渊默了默,却仍是点了点头。 这一次,路兮琳没有像昨晚一样跟上去,因为看到他们而站起的身体,也很快跌回到沙发上。 没多久,贺文渊从安宁的房间里出来。在二楼楼梯口的地方,他站了几秒,看了看路兮琳,这才下了楼。 “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她。 “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路兮琳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反问他。 “我……”贺文渊迟疑了一下,“她说她受伤了在医院,我担心,所以就去了。”他实话实说,也并未打算隐瞒。 “那你知道她怎么受的伤吗?” 路兮琳又问,但贺文渊这次却没回答。 他的沉默让路兮琳不由轻笑一声,道:“她一定告诉你是我故意烫伤她的对不对?” 贺文渊看着她,仍是不置可否。 “你相信她的话吗?” 一声追问,贺文渊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相信安宁,一定会让路兮琳很伤心,说不相信安宁,他又觉得对安宁不太公平,毕竟在医院里见面到宁后,他又特地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她的确被烫得有些严重。 只是他又真的很难将这件事和路兮琳联系起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沉默和说相信安宁这样的话对路兮琳来说,其实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路兮琳失望的看着他,然后唤过一旁的莫嫂,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莫嫂,当时莫嫂也在的,你问问她,我是故意的还是只是一个意外。” 事实上到底是故意还是意外,莫嫂也不好说。 因为在园中的时候,虽然莫嫂对两人的话听得并不真切,可是她却看得出来,当时的气氛并不友好。 但她不想让路兮琳难堪,并且在路兮琳和安宁中间,她对路兮琳的好感远比安宁来得更多,所以她点了点头,说:“是啊大少爷,大少奶奶当时” “她什么?如果她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偏偏就是你换新茶的时候她突然起身掀桌?那茶壶里可是刚刚用来泡茶的滚烫开水。” 莫嫂话没说完,一个突兀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并且直接打断了莫嫂的话。 听到声音,客厅的三人都不由循声望去,才见着安宁不知何时又出了房间,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说完,她慢步从楼上下来,走到路兮琳对面坐下,不快的看着她,说:“叶芳婷,你故意用水泼我就算了,现在还想在文渊哥面前告我的黑状,哼,连莫嫂都被你牵扯进来,你真是太过份了!” 安宁先声夺人,根本不给路兮琳辩解的机会。 说完,她又转目看向莫嫂,对她说道:“莫嫂,我知道你人好,不愿得罪任何人,但说话得凭良心。当时的情景和我被烫成什么样你都看到了,你还想帮着她撒谎吗?” 莫嫂本来就拿不准,听到安宁这么说,她心里自然犹豫,于是也不再作声。 路兮琳见了,虽不知莫嫂的心理,却也不想再为难她,所以没再揪着要她为自己作证。 “安宁,你被烫伤我的确有责任,也很抱歉,但这不过只是一个意外,我并不是故意的。” 当着贺文渊的面,路兮琳的语气早已没有往日在他面前的气势,甚至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以为我跟文渊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是我特地找你想要跟你解释,最后也跟你解释过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安宁根本不理会她的歉意,反是继续故作委屈的责问她。 而一句话,说得路兮琳茫然不已。 什么解释?她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心里想着,路兮琳便直接问了出来。 安宁窃笑一声,依旧一副委屈的表情与口吻。 “我上午看你一个人在园子里,特地找你解释昨天晚上的事,你不相信就算了,连文渊哥你也不信吗?我不在乎你讽刺我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可是文渊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怀疑他?最后还对我下这样的重手……” 声泪俱下,是再好不过的博取同情的方式,路兮琳在听完她的话和她应景的表演后,唇角不由的勾起一丝冷笑。 “真不愧是表演系的。”路兮琳淡淡的说,接着扭头看向贺文渊。 “文渊,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吗?”一声轻问,贺文渊却是凝眉坐在自己旁边,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他回望路兮琳,两人四目相对。 他的沉默让路兮琳的眸光很快从失望变成漠然。 明明两个人就并坐在一起,可是那一刻,路兮琳却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竟然已经不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亲近。 她不想去想他到底相信谁,又为什么不说话,她只知道,贺文渊在那一刻的心情是摇摆不定,是犹豫的。 而她……并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路兮琳想着,起身离开客厅上了楼。 望着她的背影,安宁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眸眼中更是充满得意的微笑。 下午的时候,路兮琳按计划决定回一趟叶家。 虽然上午的事情让她很不开心,也对贺文渊冷脸冷眼,但回家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所以她并没有独自成行,而是和贺文渊一起。 只是无论是回家的途中,还是到家后,路兮琳都对他充满了一种无形的抵触与抗 但为了不让叶家夫妇担心,路兮琳还是尽量地配合着他恩爱进行到底。 过往演戏,是因为彼此不知真心,如今已经明明知道对方的感情,戏却没有结束,路兮琳想想,不由感到一丝悲哀。 对两人的到来,叶江和汪玉心都很开心,虽然平时两人也有回去看他们,但这两天毕竟是新年伊始,有节日的气氛相衬,心情也自然有所不同。 汪玉心拉住路兮琳嘘寒问暖,让路兮琳无奈的同时,心里却又暖暖的。而贺文渊则仍像过去一样,陪叶江下棋。 叶明修不在家,并且一早就出了门。路兮琳随口问了一句便没再在意。 反正这个冒牌的哥哥总是这样,在家里的时间远不如他在外面的时间多。所以听到汪玉心说他的时候,她不并意外。 至于叶芳婷,路兮琳昨天便跟她发过短信,得知她去了诸云天的父母家故而没有回y市。 汪玉心自然也知道这事儿,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毕竟逢年过节,谁不知道儿女在身边。不过为了叶芳婷的幸福,加上还有路兮琳在身边,她倒也觉得安慰不少。 因为路兮琳和贺文渊在家,叶家一时间显得其乐融融。 而另一边…… 安宁拿着电话站在阳台上拨通了纪远的电话。 第三百二十五章关心你的安宁去… “纪先生,方便见个面吗?”她在电话里问纪远。 纪远没事正在家陪钟肖萍看电视,接到安宁的电话他多少有些意见,再听她约自己见面,更是有些疑惑。 “安小姐有什么事吗?”他反问她。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不想和她见面的。 “见面再说吧,电话里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安宁坚持,说完又自顾的报了见面的地点便挂了电话。 纪远蹙蹙眉,看了一眼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 钟肖萍见状,连忙凑了上来。 “安小姐?哪个安小姐?” “就是贺文渊的妹妹,安宁!”纪远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她?她给你打电话做什么?”钟肖萍有些疑惑。 “不知道。”纪远回答,接着又起身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看他换了衣服出来,一副出门的模样,钟肖萍又连忙问:“怎么,要出门?” “嗯,有事出去一趟。” 纪远没多做解释便跟着出了门。钟肖萍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是一阵狐疑。 在约定的地方,纪远和安宁见了面。 “安小姐约我出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入坐后,纪远也不多罗嗦,便直接开门见山。 “纪先生这么心急?还是只是不想见到我?”安宁随口反问,纪远不置可否。 安宁见状,倒也不急,只是继续问他:“叶芳婷的事,纪先生进展得怎么样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纪远挑眉问,接着又道:“不过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向你汇报的必要,再说,我从来没有答应你什么,也没说过我会做什么。” “呵呵……”安宁轻笑,说:“纪先生真是会开玩笑,你应该知道你答不答应我本来就不重要,至于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或者你想没想过做什么,这个你自己最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顺便提醒你,机会不等人,现在的叶芳婷正处于心灵最脆弱的时候……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你对她做了什么?” 安宁“嗤”了一声,随即道:“我能对她做什么?就算我真的要做,也是对贺文渊。” 纪远皱了皱眉,想到她吻贺文渊的事,于是对她说:“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芳婷!” “那我可不敢保证,你知道女人对爱情的自私,所以伤害这种东西必然是存在的,不过经受伤害后的痛苦,对你来说不正是难得的机会吗?” 纪远没说话,他不是没话说,只是不想跟她多说。 说得越多,他心里的负罪感就变得越重,和安宁见面,他已经很难受了。 他沉默,安宁也不在意,而小会儿后,他才再次出声,问:“安小姐的话说完了吗?” 安宁挑挑眉,回答他:“说完了!” “既然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纪先生慢走!” 目送着纪远离开咖啡厅,安宁悠然自得的举起咖啡杯轻轻的啄了小口。 被烫伤的地方忽然传来一丝疼痛,她不由的呲着牙“咝”了一声。 真是……虽说这场意外为自己增加了不小的机会,自己声泪俱佳的表演也的确带来了不错的效果,不过被烫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了吧。 她真的疼死了。 纪远走后不到两分钟,钟肖萍便挎着包蹬着皮靴进了咖啡厅的大门。 她径直走到安宁对面的位置坐下。 安宁一直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感觉到有人过来,她才收回目光落到对面的位置上,一看是钟肖萍,她不禁有些讶异。 “阿姨,怎么是你?” “我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你,所以就进来跟你打个招呼。” 钟肖萍胡乱的扯了个谎,她可不想说她是跟踪纪远出来的。 在家里看到纪远出门后,她越想越不对。刚接过安宁的电话就要出门,所以她连忙换了衣服跟了出来,好在到楼下时,纪远的车刚到小区门口,来不及取车的她赶紧在小区门口对面招了出租车便跟了上去,这才到了这儿。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 “呵……是啊,我们就是有缘……”钟肖萍讪讪的笑着,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随口问:“安小姐在等朋友?我没有打扰你吧?” 安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面前的杯子,随即笑道:“当然没有,我朋友已经走了,而且你认识的。” “哦?” “就是你的儿子纪远先生。” “你跟他见过面?”钟肖萍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坦白,却仍是故作惊讶。 “是啊!”安宁点点头。 钟肖萍扯扯嘴角,难道她这么坦诚,是在向自己宣布什么么? 这么想着,钟肖萍连忙在心里打了个“x”,然后笑道:“安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阿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听她这么爽快,钟肖萍也不再客气,于是便又开口继续:“安小姐,我知道现在呢是恋爱自由的年代,但对我来说,这个父母的想法也同样很重要。你知道,我认定的儿媳呢,只有叶芳婷一个,所以你跟远儿……” 她简短而又坚定的向安宁表达着她的态度,而为了不过于刺激到安宁,所以后面的话她还特意忍了忍没有说完。 但安宁听了却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钟肖萍见状,不由疑惑。 接着,才听安宁道:“阿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对纪先生没有任何想法,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说时,她却在心里忍不住将钟肖萍好一顿鄙视。 钟肖萍听了,忽的松了口气,说:“啊,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可就让你伤心了。” “其实呢,我跟纪先生现在不光是朋友,还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呢!”心里,安宁对她的话一声轻嘲,嘴上却是继续说道。 “同一战线的战友?”钟肖萍疑惑。 “是啊!” “这是怎么说的?” 面对钟肖萍的询问,安宁毫不隐瞒的把自己和纪远,以及路兮琳和贺文渊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了,说的时候,她仍不忘使劲的渲染了一把路兮琳在贺家水深火热的生活。 到最后,她的话自然引起了钟肖萍的共鸣。 而听到说纪远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钟肖萍不禁有些微怨。 “哎,我这个傻儿子,就是性子太温和,不然事情早就解决了!” “所以阿姨,为了纪先生,也为了你的心愿,你应该帮把手的。” 帮,她当然要帮,只是……“那我应该怎么帮?”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好,到时候我再联系你怎么样?” 钟肖萍点头,一口应允她:“行!” 不过末了,她又连忙嘱咐安宁:“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远儿知道,他一直不让我插手他的事,要是他知道了,这家里又该不太平了!” “放心吧阿姨,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算到时候事成了之后他再知道的话,也会理解你一番苦心的!” 两个女人如同第一次的一见如故一般,这次竟然又是一拍即合。 晚上,路兮琳和贺文渊从叶家回来,如果去的时候一样,一路上,两人都是全程无交流。 回到家里,路兮琳也没多理会他。 换衣服的时候,路兮琳不小心碰到昨天被叶芳婷推倒后撞到棱角的地方,因为疼痛忍不住“咝”了一声。 声音虽小,贺文渊却听见了,于是皱了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路兮琳捂着发疼的地方,淡淡的回答。 但贺文渊却并未放弃,拉着她的手继续问她:“到底怎么了?” 路兮琳甩开他的手。 “我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关心你的安宁去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文渊哥,你别走 “兮琳,又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又突然扯到她身上?”贺文渊蹙着眉追问。 老实说,一听到路兮琳提到安宁,他就很头疼。 “既然不想我扯到她,那就别管我!” 路兮琳冷着脸,不耐烦的说道,说完,甚至不再理会他便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她顺手关上门后,还特地上了锁。 站在镜子面前,她脱掉衣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被撞到的地方。 那里已经青了好大一块。 她轻轻的碰了一下被撞到的地方,疼痛让她忍不住呲了呲牙。 她不知道当时的安宁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安宁说她根本没有喝醉,也就是说那一下是她故意而为。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地笑了笑,她还真是不留情。 再想到白天她被烫伤的意外,忽然间,路兮琳的心里竟是与白天的歉意不同,居然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那是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为什么不呢?反正贺文渊也不相信自己不是吗? 他竟然会选择相信那个女人,而路兮琳没想到,安宁居然会来这么一招,先下手跟贺文渊告状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演那么一出苦情戏。 路兮琳一想到这,就忍不住在心里好一顿诅咒。 最好是让她留下疤,毁了她的骄傲,呵呵。 洗完漱出来,贺文渊正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路兮琳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便准备直接上床,但贺文渊却不让她如愿,再次一把拉住她。 “兮琳……”他柔声唤她。 “干什么?”路兮琳却并不客气。 “还在生我的气?”他问。 路兮琳冷笑一声:“贺先生,请问什么叫‘还’在生你的气?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又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白天的事……” “白天的事?白天的什么事?” “宁宁被烫伤” 他小心的提到安宁烫伤的事,不过话没说完,便被路兮琳打断。 “是啊,我就是故意要用开水烫她的,怎么样?” “我不相信!” “呵……”路兮琳觉得这是她从贺文渊的嘴里听到的最为讽刺和可笑的四个字,“不相信?你凭什么不相信。你知道吗?看到她被烫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开心,你是没有看到她当时的样子,真是又滑稽又可笑,像个小丑似的,但是她越这样,我就越爽。哈哈……” 路兮琳甚至都懒得再为自己叫屈辩解,她干脆一口承认下来,并且一边说,还一边眉飞色舞的表达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尽管一切都是伪装,可是她卖力的表演却让贺文渊信以为真。 贺文渊见她如此,不由地深了眉心的褶皱,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询问让路兮琳顿时倍感失望。 他居然都没有怀疑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话?路兮琳一时竟是不知到底是在他心里安宁太过重要,还是自己的表演太过逼真? 暗里苦笑一声,路兮琳连忙敛了思绪,故意扬了唇角,挑眉道:“还能为什么?她三番五次想要破坏我和你,我当然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那是开水!” “不是开水我还不泼了呢。” “兮琳,你……” “我怎么?”路兮琳下巴微抬,仰着头看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多头的贺文渊,“你是在心痛安宁,还是在惊讶我做的事?如果是心痛安宁呢,不需要在我面前表现,如果是惊讶我做的事呢,麻烦你收起你的惊讶。你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吗?女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路兮琳不停的说着狠话,虽然连她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可是一想到贺文渊对自己的不信任,那原本不足的底气也瞬间变成了她愤怒的催化剂。 而贺文渊在听到她说这些话,并且表情语气都认真严肃的时候,不敢置信的神色里,竟是染上一抹失望。 那抹失望让路兮琳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无论安宁怎么冤枉她怎么对她,她都可以承受,可以无所谓,但是贺文渊的一个眼神,甚至一个细微的反应,都能够摧毁她对他所有的信赖。 比如现在…… “兮琳……”贺文渊唤了一声,正准备再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两人都不由地怔了怔,接着贺文渊去开了门。 门口,安宁披着头发穿着睡衣站在那里,看到贺文渊,她娇娇的喊了一声:“文渊哥……” 这一声不大不小,除了贺文渊外,也正好传到房间里面路兮琳的耳朵里。 “怎么了?” 贺文渊随即问她,没有松开的眉头依旧皱在一起。 “文渊哥,我的伤处好痛,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涂下药。” 安宁一副委屈的口吻,附上痛苦的表情,是人看了都会不忍拒绝。 可是贺文渊不行。 “你先回房间躺着,我去找莫嫂!” 虽然路兮琳刚才的话让他很震惊,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为安宁做这样的事。更何况安宁被烫伤的部位正好是小腹和大腿那片。 当然,这都是在医院的时候询问医生时得知的。 安宁听了,虽然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很满意,于是撅着小嘴点了点头,转身缓步回了房间。 她走后,贺文渊转身到路兮琳面前。 “兮琳,我去” “你爱去哪去哪,不需要向我汇报!” 路兮琳冷冷的丢了一句话,然后转身上了床。 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而她又能说什么? 贺文渊在原地愣了两秒,看了一眼已经背对着自己躺下的路兮琳,这才转身走向门外。 房门关上的刹那,路兮琳的眼泪忽然就汹涌而出。 心痛得要命,可是她却只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声音。 贺文渊找了莫嫂和她一起去了安宁的房间。 她的门没关,虚开了一条小缝,灯光从缝里透出来,贺文渊敲了敲门,听到安宁喊了声“进来”后,这才推门和莫嫂进去。 “莫嫂,辛苦你了!” 贺文渊没打算多留,所以进去后眼看莫嫂就要给安宁涂药,便准备离开,安宁却连忙唤住他:“文渊哥,你别走……” “有莫嫂在,别担心,涂完药就早点休息!” 说完,贺文渊便退出了房间。 再回到房间时,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路兮琳连忙假意入眠。 贺文渊果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所以没有打扰她。而事实上,只要他稍加留意,便能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她的羽睫上细小的泪珠。 安宁被烫伤的事,导致路兮琳和贺文渊的关系瞬间降至史上最低点。 当然,主要的原因在路兮琳的这一方。 因为贺文渊的不信任,让她失望至极的同时,也不愿再做任何的解释。 对她来说,信任并不是通过解释来表现的,通过解释来获取的信任,只能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远。 假期结束后,刚上了两天班,又迎来周六。 这天,路兮琳接到苗苗的电话,说要到市里。 她忽然想起苗苗说要去看钟肖萍的事,于是挂了电话过后,她便连忙联系了纪远。 等到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路兮琳才托了杨管家将自己送到和纪远约好的地方,随后她又等了小会儿,纪远才驱车过来。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所以晚了点!” 见路兮琳已经等在地方,他连忙解释。 路兮琳摇摇头,笑道:“我也刚到一会儿而已!” 接着,两人一起去了车站。 第三百二十七章你怎么可以这么… 和苗苗碰了头后,几人也没罗嗦,便直接回了纪家。 钟肖萍并不知道苗苗今天要来的事,所以看到苗苗的时候,先是一怔,接下来便是热情的招呼拥抱,搞得苗苗忍不住皱了眉头,但并没有推开她。 路兮琳注意到这一点,不由会心一笑。 这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钟肖萍拉着苗苗的手,又看看纪远和路兮琳,不由疑问。 纪远笑笑,这才告诉她说:“早上接到芳婷的电话,说苗苗今天过来,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通知你!” 钟肖萍眉眼弯弯,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的确很好,也对这个惊喜十分满意。 为了讨好苗苗,她中午还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好菜,有一半都是苗苗喜欢吃的。 当然,对于了解苗苗的喜好,路兮琳可谓功不可没。 下午的时候,钟肖萍又主动要带苗苗上街,苗苗原本想要叫上路兮琳,但路兮琳为了给她和钟肖萍更多相处的时间,所以找了理由婉拒,加上纪远在一旁的附和,苗苗也没再坚持。 于是就这样,苗苗和钟肖萍一起出了门,留下纪远和路兮琳两人在家里。 无事可做的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然纪远只是一个陪客,他对电视剧,尤其是泡沫型电视剧没什么好感,路兮琳却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路兮琳的异样。 电视剧一集结束后,广告已经播敢好一会儿,却不见路兮琳换台,纪远不由扭头看她,结果发现她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看似在看电视,但目光的焦点却并不在电视屏幕上,并且她的神情也显得呆滞,瞳眸无神。 “芳婷,芳婷?” 纪远忍不住轻唤了她两声,路兮琳果然没有反应,于是纪远又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摇了摇,这时路兮琳才回神过来。 她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身旁的纪远,有些茫然的问:“怎、怎么了?” “应该我问你怎么了。”纪远笑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呃……没、没什么。”路兮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讪笑摇头。 但纪远却仍继续道:“看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还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路兮琳依旧是笑了笑,摇头回答。 尽管她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但纪远还是听出了她语气的低落。 “芳婷,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倾诉,我一定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路兮琳不想说,他也不好再咄咄追问,于是柔声说道。 而对路兮琳来说,有他这样的朋友的确是件幸运的事,但这不代表她会和他分享自己和贺文渊的私事。 只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纪远依旧让她很温心也很感动。 于是她向他道谢:“谢谢你纪总!” 说时,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茶几上的玻璃水杯,正好里面的水已快见底,于是为免纪远再继续追问,她干脆端了杯子起身,又随口问纪远:“纪总,我去倒杯水,你要加点热水吗?” 纪远摇摇头,路兮琳见状,便径直走向饮水机的方向。 但回来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旁侧的展示柜,她的手一个不稳,水杯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好在是她兑的温水,不然手背可是要糟了大殃。 但即便如此,还是把纪远惊得连忙奔了过来。 “芳婷!”他惊呼一声,声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路兮琳跟前,并且毫不犹豫的抓起她的手,急切的问:“有没有被烫到?是不是很痛?” 他边说,嘴巴边朝着她的手吹着气。 路兮琳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一愣,竟是忘了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回来。 直到他要带她去用冷水冲手的时候,路兮琳才回神过来,连忙笑着道:“纪总,我没事,只是温水,没有烫到的!” 说着,她终于将手抽了回来。 “真的吗?”纪远蹙着眉一脸不相信的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说:“真的纪总!” 纪远盯着她看了小会儿,见她真的没有吃痛的样子,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而在他看她时,路兮琳已经拿了清扫工具过来准备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不过在她弯腰的时候,几天前被撞后原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的地方,现在又因为拉扯的关系,再次传来痛感。 她本能的皱着眉头“咝”了一声,细心的纪远听到她的声音,又见她脸色微变,不由问她:“怎么了?” 路兮琳摇着头说没什么,一只手却下意识的摸向被撞的地方。 纪远见她否认,也没说话,只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他伸手按了一下她刚才摸过的位置,没有防备的路兮琳吃痛,“啊”的叫了一声。 于是见状,纪远连忙收了她手上的东西牵着她到沙发处坐下。 路兮琳脸色微苦,左腰部的骨骼那里,痛感正刺激着她的感观神经。 “受伤了?”纪远问。 “没有。” 路兮琳依然否认,但这次,纪远是真的不信了。 他只是稍微用了一点点力气,即便她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惊叫,却不至于露出吃痛的表情。所以她确定,她有事。 “真的?”他皱着眉再问她。 路兮琳咬着唇点点头,“真的!” “不说实话我就要动手自己检查了。” 纪远说着,手已经伸向她的毛衣衣摆。 他从来没有对路兮琳有过任何大胆的举动,可是想到她受伤,他也顾不得许多。而路兮琳同样也吓了一跳,并且连忙用手按住衣摆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让他动手。那个位置虽说不至于有多私密,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总归是不好的。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路兮琳一边阻止他,一边问。 纪远一脸严肃,“那你说,到底怎么了?” 路兮琳哪里见过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紧张自己,不由有些疑惑,但见他这副模样,最后她还是老实地交待出来。 “只是被撞了一下。” “撞的?” “嗯……” 纪远深深眸光,问:“是不小心还是贺文渊造成的?” 路兮琳眨巴了两下两眼,不解的看着他,说:“当然是不小心,你怎么会想到文渊的?” “没什么。”纪远回答,接着又道:“那真的不要紧吗?” “嗯,真的!”路兮琳点头,“都三四天了,现在就是偶尔还会隐隐作痛而已。” “那就好!”听她这么说,纪远总算是微微的放了心,“以后小心一点。” “知道了纪总!” 路兮琳微微的蹙了下眉,对他忽然的变化疑惑得很,但她并未深想,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关心而有些小小的感动。 第三百二十八章抬手就是一巴掌 而话说完,纪远便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也离开定远这么久了,能不能别再叫我‘纪总’?” 他的确很早就想跟路兮琳说这事儿了。 “呃,那叫什么?”路兮琳眨着眼反问。 “叫我的名字,纪远!” “纪……远……” 路兮琳拖试着叫了一声,已经习惯了“纪总”叫法的她,自是感到无比的怪异。“我还是觉得‘纪总’比较顺口哎……” “可是我听得别扭!” “有那么别扭吗?”路兮琳歪着脑袋笑问。 “嗯!”纪远点点头。 “那……我尽量吧……” 路兮琳扬着唇角说,却没发现不过几句话,话题已经被完全岔开,她也完全忘了自己伤处疼痛的事。 而正聊着,路兮琳忽地轻呼一声:“哎呀,玻璃还没收拾呢!”说着,便要起身去收拾残渣,却被纪远一把拉住。 “好了,我去就行了,你就在这儿乖乖坐着!” “啊,不行,怎么能让你做……”@^^$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坐沙发上站起来,可是纪远早已大步到杯子摔碎的地方收拾起来。 “我怎么就不能做?”他抬头看了一眼路兮琳,笑着问她。 “你是男人嘛……”路兮琳笑着抓了抓头发,说。 纪远却是笑笑,又道:“男人怎么了?谁规定了这些就是女人的事?” 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懈怠。!$*! 尔后,他就这样在路兮琳的注视下将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而在他做这些的时候,路兮琳的唇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刻的纪远是迷人的,至少路兮琳觉得这样的他很迷人。 贺文渊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家里,见路兮琳不在,他并未在意,也没有给她电话。 毕竟她有她自己的私人空间。 不过晚上一直到十点多钟都不见路兮琳回来,他才终于有些疑惑,然后拨通了她的号码。 “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来?”他在电话里问。 面对他的关问,路兮琳却是声色平淡,回答说:“快到了,先挂了!” 说完,也不等贺文渊再多问,她便挂了电话。 贺文渊有些郁闷,不过没出十分钟,路兮琳就真的到了家。 看到她,贺文渊忍不住问:“跟朋友出去逛街了?怎么这么晚?” 除了这个,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出门的原因,并且还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语气随意而又自然,路兮琳听了,也不隐瞒,回答说:“不是,是我妹妹过来了!” “苗苗?”贺文渊轻复一声,“苗苗来了?那你怎么不给我电话?” “为什么要给你电话?” “我是她姐夫,你说呢?” “姐夫而已,没那么大的必要吧!”路兮琳淡淡的说,“再说了,她是来看她妈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苗苗的妈妈,那不就是…… “那你今天是在纪远家里?”想着,贺文渊蹙眉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是啊!” 尽管明知道她和苗苗的关系,就算是她今天一天都在纪远那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贺文渊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划过一丝不快。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却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于是默了声。 路兮琳本就无所谓他的反应,见他不说话,也没再搭理他,然后自顾进了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接到苗苗的电话的时候,贺文渊正好在边上,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看到路兮琳又要出门,贺文渊也连忙主动要一起同行。 “你今天闲着没事了?”路兮琳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 “是。”贺文渊回答。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有什么好休息的,倒不如出去走走。你不是要去看苗苗吗?我陪你去吧,正好中午还可以带她去吃饭!” “有伯母和纪远,哪需要你带她吃饭!” “我是她姐夫,带她吃饭跟需不需要没什么关系吧?” “姐夫就了不起了?伯母和纪远还是她亲妈亲哥哥呢,有他们在,连我都算不上她什么人,你又算什么?” 路兮琳对他就是好言好语不起来,而她一句话也说得贺文渊的确有些尴尬。 但他并不想跟她争执,于是默了默才道:“我”只是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开了门。 门外,安宁见门一开,便笑咪咪娇滴滴的喊了一声“文渊哥”,不过在看到开门的是路兮琳的时候,她的脸上不由一僵,接着便随即换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说:“是你?我是来找文渊哥的!” 路兮琳也懒得跟她多说,便身子一侧,将门拉到最大,然后边往屋里走边对贺文渊说:“找你的。” 贺文渊刚才已经听到安宁的声音,他以为路兮琳会挡住她,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挡,反而把门大开,这让他不禁一脸黑线。 “文渊哥!” 见门大开,又看到贺文渊,安宁便边说边要进屋,却没想到路兮琳忽然一个转身,厉声喝住她。 “站住!” 安宁一个停顿定在原地,疑惑地望向路兮琳。 路兮琳同样看着她,然后说:“我开门,只是为了让他出去,而不是让你进来。这是我跟他的房间,我不喜欢让我恶心的东西出现在房间里!” 刻薄的话说得安宁脸色一变,目光也跟着改看为瞪。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恶心?” 安宁怒声质问,路兮琳却是微微一笑,说:“既然知道,还明知故问?”一句话,气得安宁够呛。 而她被路兮琳这一喝一呛,顿感颜面尽失,于是为了挽回颜面,她直接将路兮琳的话抛于脑后。 “哼,这房间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一半属于文渊哥,我就进来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她将下巴一抬,像是骄傲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走到贺文渊的面前,娇柔出声:“文渊哥……” “宁宁,有什么事出去说。”说着,贺文渊便拉着她准备带她离开房间。 他看得出来路兮琳在生气,为免火上浇油,带她离开这里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对路兮琳来说,他的举动已经晚了。 就在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路兮琳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从安宁的胳膊上甩开,然后抬手就给了安宁的脸上一巴掌。 三百二十九章没事不要惹你嫂子… 清脆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的炸开,让安宁顿时惊得愣在原地,也让贺文渊感到震惊。 “芳婷!”他本能地出声,语气有些发沉,不过没等路兮琳接话,回神过后的安宁捂着脸,又惊又怒的质问。 “叶芳婷,你、你敢打我?” 路兮琳笑笑,冷冷的反问:“我为什么不敢打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这里是我的地方,不允许其他人踏进半步,但你不听,那我就有权处理擅闯者。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在国外,这种行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应该很清楚。” 尽管这和擅闯有很大的本质上的区别,但对路兮琳来说,这就是一回事。 或者说,因为这个人是安宁,所以她才会觉得是一回事。 安宁被路兮琳说得哑口无言,也无心去想什么本质上的问题,因为她的脸火辣辣的痛,痛得她根本没有其它的心思。 所以转念后,她干脆转而向一旁的贺文渊求助。 “文渊哥,你看到了,她居然打我。几天前才用开水把我烫伤,现在又当着你的面打我,呜呜呜……”说着说着,她俨然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最后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贺文渊看她眼泪哗哗的,即便他不想安慰她,心却还是忍不住软了一下,更何况刚才那一巴掌在他看来,路兮琳的确做得有些过。 于是他安慰了安宁两句,便又抬眼看路兮琳,道:“芳婷,你怎么能出手打人呢?” 自从那天的烫伤事件发生后,路兮琳就没再指望遇到同样事情的时候贺文渊会站到自己这边,所以对于他的问题,她只是冷冷一笑,语带嘲讽的问:“怎么,心疼了?心疼了那就好好的慢慢的安慰她,我不妨碍你们!” 说完,她便挎了包离开了房间。 贺文渊看着她消失在房门口的地方,连忙抬脚欲追,却又被安宁一把拽住。 “文渊哥,你要去哪?” 贺文渊没说话,挣开她的手追了出去。 不过等他追到外面的时候,路兮琳已经让杨管家开车带她离开。 安宁看贺文渊离开,她也赶紧紧随其后,在看到他没追上路兮琳的时候,心里不由一喜。 “文渊哥,人都走了,别追了!”安宁站在他身边,假意安慰了他一句,接着又道:“对了文渊哥,刚才交警队打电话让我去取车,你陪我去吧!” 她来找他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却不知道会引起自己和路兮琳的正面交锋。 虽说白白挨了一巴掌,安宁心里极度不爽,但她也意外的更加清楚了贺文渊和路兮琳目前的状况。 呵呵……看来事情正在朝着自己期盼的那个方向发展,对她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今天挨的这一耳光,她早晚会找机会让路兮琳加倍奉还回来。 路兮琳被气走,安宁的事他又不能不问,最后只好和安宁一起去了交警队。 之前从交警队回来之后,贺文渊便即时找人发布了以酬劳寻找证人的消息,很快,便收到了回音。 说来也是巧得很,当时正好有路人在那儿等新一轮绿灯,然后无意目睹了老人摔倒的一幕,除此之外,还有人巧合的用手机录到了当时的情景,所以在人证物证的支持下,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而最后,贺文渊除了酬谢了提供证物和证词的人外,还负担了伤者在医院里的几天花费。 事情圆满解决,加上爱车回家,安宁自然很高兴,于是随后,还把车送去好好保养了一番。 贺文渊原本是想陪了她取了车便先行离开,却不想她要给车做什么保养,最后又赖着他。 “文渊哥,中午咱们去吃泰国菜好不好?”安宁上了车便问贺文渊。 贺文渊听了,却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回家,莫嫂准备了午饭!” “什么嘛,人家今天可是受了身体摧残,你也不好好的安慰安慰我!” 安宁撅了撅嘴,略带委屈和不满的说。 “没事不要惹你嫂子!” 因为这事,贺文渊心里本来就有些心烦,再想到现在路兮琳还和纪远在一起,他就更加烦躁,所以说话时,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怎么惹她了?明明是她不讲理!” 安宁当然不服,于是连忙反驳。 “她让你不要进你就不要进,非要让她动手你才满意是不是?” 老实说,他对她被路兮琳打的事真的没有多少同情,尽管他没说,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 “你什么意思啊?我被她打了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帮着她说话,你是不是也认为是我的不是?” “我帮?我怎么帮?难道你要我去帮你打她?” “那倒不用。”安宁鼓鼓脸颊,“让你打她当然不现实,那你总该安慰劳慰劳我受伤的心吧!” 她说得委屈,贺文渊却并不为所动,车子依旧是朝着贺家的方向驶去。 见贺文渊没有妥协的意思,安宁也识趣的没有再死缠烂打。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道:“文渊哥,叶芳婷这样的女人,你怎么能够忍受的?你看她,说话又尖酸又刻薄,还莫名其妙动手打人,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你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不跟她离”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那个“婚”字还没说完,贺文渊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文渊哥!”安宁却不死心,加重语气唤他,“我这可是在为你着想哎,你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幸福吗?你看她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样子了?你都不知道她说话有多粗俗多没品,以你的身份,怎么可以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啊” 正说着,安宁突然叫了一声,身子惯性的朝前冲了一下。 原是贺文渊忽然将车往路边口一拐,来了个急刹车。 “我疼你宠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评论我的妻子,跟谁在一起,也轮不到你来过问,我幸福不幸福,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就马上给我下车!” 安宁的话如果在平时对贺文渊说,也许他就只当她是随便说说,然后一笑而过,可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而且和路兮琳之间,即便是最近关系紧张,但他仍然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这样说她。 安宁见贺文渊这样,自知时机不对,于是连忙讪笑着道歉:“好了好了,文渊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啊!开车吧,我都饿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一边说,还一边故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脸上笑着,嘴上服了软,可是心里却是一肚子的气。 贺文渊还从来没有给她摆过这样的脸色,这么多年了,哪次对她不是有求必应?可是今天,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摆脸色给自己看,还扬言要把自己赶下车丢到路边。 呵,安宁想想心里就气得要命。尤其是不久前还被那个女人掴了一巴掌,她真是恨不能马上把这笔帐讨回来。 下午,纪远本是要开车送苗苗回去,但苗苗坚持坐汽车,所以几人只得从了她的意。 而她走后,钟肖萍又以什么感谢啊,陪她啊之类的理由把路兮琳留了下来。 路兮琳闲来无事,又心情抑郁,也不想这么早回家,于是没有拒绝。 所以她这出门之后,加上这么一弄,又是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到家里。 “回来了。”刚进房间,一直在等她的贺文渊便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来,轻声招呼她。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折身放了东西到了衣橱前。 “苗苗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文渊竟是莫名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胡乱的找着话题。 而路兮琳的回应依旧是一个“嗯”字,甚至听不出她的情绪。只是,她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贺文渊知道她还在因为白天的事心情不好,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他干脆用行动来代替自己表达。 他走到她身后,忽然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收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说:“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他语气轻柔,若说是带着妥协,倒不如说更是一种乞求。 中午回来吃过饭,他就把自己一直关在房间里面。 他甚至一整天都没有给路兮琳电话,就是不想引起她的反感,而一个人的时候,他强迫自己静下来想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他决定和她好好谈一谈。 路兮琳的身体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微微一僵,接着便开始挣扎,只是下定决心的贺文渊又怎会给她机会,于是很快,在贺文渊的力量之下,路兮琳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但嘴上却不妥协:“什么这样那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闹?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好好说话都是因为我闹造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跟你像之前一样好好的。” “呵……你想?那你是怎么做的?”路兮琳冷笑一声,说着更是奋力在他怀里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因为愧疚,你就要一辈子把另一个女人放在心上,那么我呢?我是不是要一辈子都接受因为你的没有原则而无法完整的爱?” 第三百三十章我相信你 被路兮琳这么一连的质问,贺文渊不由皱了眉。 并非他不高兴,而是这些问题对他说,他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确疼爱安宁没错,但他没有想过要一辈子这样护着她,也许等到有一天,她找到属对于自己幸福的那个人的时候,他便放手将她托付于那个人,或者说是杨岸飞,总之不管是谁,他在等的,只是那一天而已。 “兮琳,我没有这么想。” 万般思绪,汇成这一句,路兮琳却是依旧冷声应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影响到我,影响到我们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兮琳,你知道她……我对她……那是我欠她的……” 这是贺文渊唯一能够解释自己对安宁的行为的理由,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最主要的。 “贺文渊,除了这个理由,还能有点新鲜的东西吗?就算你不腻,我都听腻了。” “可我只有这一个理由!” “是,反正这个理由在谁听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你爸欠安宁他爸的,父债子偿,于是变成你欠安宁的,所以你就必须得宠她疼她,甚至是没有原则的护她。即便是我,对你来说也无法跟她相提并论是不是? 当然了,我也知道我没那个资格,我算什么啊?我不过只是一个冒牌货罢了,有什么资格让你对我不同于安宁?她可是名正言顺的贺家小姐,呵呵……贺文渊,既然这样,我们还勉强在一起做什么?反正照现在的状况下去,到了两年过后也依然会走上离婚的道路。我也不会认为那个时候你妈妈会喜欢我。 贺文渊,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而有安宁在,我也不可能做到和你好好的。因为她一直梗在我这里”说着,路兮琳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她在这里,就像一根刺一样,我每次想要拔掉的时候,你就会把她刺得更深,你知道吗,我这里真的很痛!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我做不到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度,与其像现在这样痛苦,倒不如离婚吧,这样你们好我也好,就算仍然会痛,但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所有的痛苦都变成了无止尽,不知道那痛什么时候会停,也不知道下一刻还会有怎样的痛再次袭来!” 路兮琳控诉的话,让贺文渊怔在原地,而“离婚”两个字更像是一颗炸弹在他的脑子里面炸开,震得他的大脑里面只有一阵轰鸣,好一会儿,他才回神过来。 “‘离婚’对你来说,真的像吃饭喝水一样那么随便吗?随随便便就可以提出来。” 他都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主动提出离婚了。 “吃饭喝水是因为饥渴,并不是随便吃随便喝的,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是随随便便就提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共同面对,一起解决现在的问题,却只想着用离婚来逃避?” 路兮琳笑着摇了摇头,万般伤感的说:“共同面对,一起解决?我面对了你对她无原则的宠爱无度的现实,可是你要我怎么解决?那是你跟她的事,我能做什么?” “所以你从头到尾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路兮琳不由唇角扬笑,反问他,“到底是谁不相信谁?她说是我用开水泼了她,你就相信是我泼的,我说我没有,你就选择沉默,还有,如果我告诉你她喝醉的那天晚上只是装醉,你会相信我吗?她做的那些事都是故意的,你会相信我吗?她甚至故意把推到家具的棱角上让我被撞伤,你又会相信我吗?” 路兮琳连番质问,贺文渊脸上一惊,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忙问:“你说什么?你被撞伤了?撞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说着,他还用目光上下打量她的身体,好像这样就可以看到她受伤的地方一样。 明明眼中带着关切的急色,路兮琳却视而不见,一边拨拉他的手,一边冷嘲:“够了,别再假惺惺了,反正不管我怎么样,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你只要看到她好好的不就行了?” “兮琳,别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路兮琳反问,接着,不等贺文渊接话,她便又继续说道:“贺文渊,有些事本来我是不想再提的,但既然话都说到了现在的份上,我也不想再沉默,因为我不是忍者神龟。” “你想说什么?” “我要你知道安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怎么了?” “呵……”路兮琳冷呵一声,“我知道,在你心里,她一定美貌与优雅并重,即便是任性娇纵小孩子气,在你看来,都是无人能比的优点。可是事实上呢?你知道她那天来找我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贺文渊蹙眉问。 路兮琳看着他,语带轻嘲,说:“她问我什么时候离开你,说你不爱我,又说喝酒那天晚上,你一直跟他在一起,还说醉酒其实是她故意的,因为想和你继续酒后的事,只是无意中我出现了,所以她将错就错,把原本是要对你做的事转而表现到我身上,还说我能和你做的,她也能和你做,你能对我做的,也能对她做。” “所以你就相信了?” “我相信不相信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我相信你!” “那她是假意醉酒,你信不信?” “信!”贺文渊几乎是不假思索。 路兮琳笑了一下,说:“你信,那就是你知道她是假醉?那你还相信她?还是说你本来就在等着后面发生的事?” 贺文渊听罢,多少有些无奈。 说“信”无非是指对路兮琳的话,因为他并没有想过安宁是真醉还是假醉这种问题。 而听到路兮琳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向她解释,于是他吐了口气,接过她的话,说:“兮琳,我不管你怎么理解她说的话,但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解释!” 路兮琳没说话,贺文渊便又继续:“首先,那天我真的没有跟她在一起,只是临时接到她朋友的电话,才赶过去的,其次,她是真醉还是假醉,我也真的不知道,刚才说‘信’,是指我相信你说的话,而不是她是否醉酒的问题。至于她跟你说的什么酒后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那天你没有出现,我也不会和她发生任何关系。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吗?还是在你心里,我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再说,这么多年了,她对我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跟她真的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现在我已经有了你,也许我暂时无法做到对她不闻不问,但这不代表我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当然不相信贺文渊会是那种人,可是说到这件事,她真的很生气,所以脑子里也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但听到贺文渊的这番话,不得不说,她的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丝松软。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一脸严肃语气认真地耐心向自己解释更让人感到信赖的事情了。 尽管她对他失望过,却依旧无法忽略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反应。 “那你相信是我故意烫她的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我都一定要搬出… 敛了思绪,路兮琳终究还是追问了他这个问题。 “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 贺文渊回答。 “是因为我不高兴了,所以才这么说?” “不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沉默?”路兮琳蓦地抬了几分音量,质问。 “兮琳。”贺文渊唤她,接着说:“我只是不想当时的情况更复杂恶化。如果我偏向你,以宁宁的性格,她一定会不依不饶,到时候你我更不得安宁。再说你也知道她有心脏病,她的情绪受不得刺激,所以我才会选择沉默,你能理解我吗?” 路兮琳边听边想,她不是不能理解贺文渊的话,而是无法苟同,所以回应时,仍是有些难控自己的语气。 “她受不得刺激,所以你就为为她着想满足她?那我呢?你为什么就不为我想想?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岂不就要因为你对她的宠爱而无故背上这口黑锅?”说到这事儿,路兮琳依旧忍不住来气,“再说了,我可没看出来她哪里受不得刺激,倒更像是嫌现在的情况不够刺激一样!” 贺文渊的确是出于他所说的原因,所以当时才没有表达任何态度,从而导致路兮琳对他误解,但同样,他也无从辩解,只能实话实说。 路兮琳不理解,甚至产生其它的想法,他都觉得不为过,只是路兮琳的话虽然让他歉疚,却也深感无奈。 “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怎么做?”路兮琳疑复一声,接着轻笑,“贺文渊,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奇怪很可笑吗?什么叫我要你怎么做?你是小猫小猫吗,要我来调教?还是你是木头机器人,要我来发号施令?呵……我可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这么会讲笑话!” 贺文渊闭了闭眼,道:“我知道我现在无论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听也不想听,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让你满意?” 他的询问让路兮琳蓦地哑了声。 事实上路兮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生气她愤怒,因为贺文渊和安宁走得太近,对她太过宠爱无度,可是自己却并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他怎么做。 所以最后,默了小会儿,她才开口:“我们搬出去住!” 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也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件事情。 听她提了要求,贺文渊对她的态度也明了了几分。 至少,这说明她愿意妥协。 只是这个要求…… “一定要这样吗?”他蹙着眉问。 路兮琳同样皱着眉盯着他。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来其它的办法,我总不能让她去死,我也不可能完全杜绝你跟她往来,既然这不行那不行,那就只能搬出去,我们单独住在外面,至少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 路兮琳直白地说着,而对她来说,这真的是无计之中的下计了。 “如果我不同意,难道你就要坚持离婚?”贺文渊试探的追问。 “即便是我现在不坚持,将来离婚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如果大家再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相处下去,我还能够忍受多久支撑多久。” 的确,这个问题除了路兮琳无法保证,贺文渊也同样不敢去想。 就现在这样,路兮琳都已经要跟他离婚了,要是再继续下去,离婚估计就不是提提而已,而是直接把协议书递到自己面前了吧? 贺文渊在心里想着,于是便道:“好,我答应你!” “真的?”路兮琳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你反悔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要更加确认!” 路兮琳撇撇嘴,语气认真的说。反悔?她怎么可能反悔,甚至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搬出去。 于是想着,她又忙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你又准备怎么跟妈说?” “你也知道还有妈那关没过?那你还口口声声的这么急就要出去住。”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说啊?” 路兮琳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贺文渊上次没有答应,她也没有必要去想,但现在贺文渊已经应允了,接下来她当然要考虑谢娇容那儿的事。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你跟宁宁不合了!” 好不容易等到路兮琳态度缓和,贺文渊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故意逗她。 “什么?”路兮琳听了,果然惊了一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了,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在贺家见人了!” “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废话,我跟安宁不合,你们家的人肯定都偏向她,一定会认为是我在欺负她,再说她被烫我就已经被你强加了黑锅,加上今天上午我又动手打她,现在指不定被你家人当成是怎么恶毒的女人呢!” 贺文渊听罢,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既然现在能想到这么多,那为什么白天还要打她?搞得自己现在又担心成这样。” “我当然是生气了,再说我当时就说了,已经警告过她,可是她不听,所以我才……”路兮琳边说边举手做了一个打耳光的动作。 老实说,贺文渊没有因为这件事斥责她,她心里还是有些意外和高兴的。 “好了好了,不说过去的事了好不好?妈那里我会跟她好好说的,你就别操心了。” 贺文渊趁机握住她的小手,宽慰她。 两人说到现在,嘲讽也好争执也罢,好在事情的结果还算让贺文渊满意,也不枉他受了路兮琳对他这么半天的冷嘲热讽,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可不要反悔。还有,没有什么万一妈不同意之类的情况,你必须好好说服她,反正不管妈什么态度,我都一定要搬出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怎么回事 路兮琳最后提醒他,同时向他表达着自己已经坚定的决心。 贺文渊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眸中含着宠溺的笑意,说:“知道了,老婆大人!” 僵持了许多天的关系,这天晚上总算是勉强得到缓解,路兮琳因为贺文渊答应了她的条件,也决定暂时不再对他横眉冷眼,勉强原谅了他。 而这样的状况也让贺文渊喜上眉梢,连忙欢欢喜喜的抱着路兮琳进了卫生间。 站在浴室里,温柔的水柱从花洒里面喷洒而出,洒在两人的身上,织出一片透明的水帘。 贺文渊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碰她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两人的关系让他不敢对路兮琳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 每次他试着用身体的接触来缓和两人的关系,可是都被路兮琳不客气的推开。 而路兮琳成天都在气头上,烦他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跟他爱爱,所以贺文渊在反反复复好多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后,就干脆再也不尝试了。 路兮琳也无所谓,却苦了贺文渊。 他可是个正常男人,本来就好不容易才吃到她,结果没几次就被路兮琳迫入冷宫,他自然难以忍受。 所以这会儿好不容易关系破冰,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浴室里的气氛,很快变得暧昧起来。 也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事后,路兮琳的腿有些发僵,所以站立时颇感难受。贺文渊见状,干脆让她完全趴到自己怀里,把身体的力量借给她。 路兮琳就这样趴了好一会儿,得到缓解过后,这才直起身来。@^^$ 贺文渊帮她清洗身子,手上的动作和刚才不一样,现在的他变得温柔,好像每一下,都怕会弄疼她一样。 而路兮琳也一点不拒绝他的举动,反而安然地享受着他的服务。但贺文渊手上的动作却不怎么老实。 “你不会还想要吧?”她抬起小脸,蹙着眉头问他。 他这个动作实在太有挑逗性,也太符合前戏时的表现了。 “怎么,你又想了?”贺文渊挑眉问。!$*! “才没有!” “那你这么问我?” “谁叫你一直在这里揉来揉去。” 说着,路兮琳指了指自己的前胸。 贺文渊听了,却是坏坏一笑,说:“因为它好玩啊!” “这是什么理由啊?它又不是玩具!” “可是对我来说就是!” “哼,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太亏了,我有得玩具给你玩,可是你身上却什么都没有!” 路兮琳撅起小嘴表达不满,贺文渊却又是一个坏笑,回答说:“谁说没有的?” “有?我怎么不知道?” “它刚刚才把你喂得饱饱的,你就不认了?” “喂饱?嘁,明明是我喂饱你好不好!” 她又没有高潮,怎么能叫饱呢? 不过路兮琳并不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只是贺文渊听了,却是将脸往她面前一凑,问:“你是在抱怨我没有满足你吗?” “不是!”路兮琳捕捉到他神色里的危险气息,连忙摇头否认。 “如果刚才没有让你满意的话,我不介意再辛苦一次!” “不要了!”路兮琳拒绝,连忙岔开话:“你说你身上有玩具,到底在哪呢?” 不过只是想要避开话题的尴尬,所以她胡乱的扯回到前面一个话题上,却不想,这个话题同样具有危险性。 所以,贺文渊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到某个地方,“当然是这里啊……” 因为动作的突然,路兮琳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贺文渊见状,不由地笑了起来:“不是要玩具吗,怎么又怕了?” 路兮琳简直无语了,一张脸更是羞得通红。 好在浴室里面热气够重,所以可以很好的掩饰过去,不过表情上的反应却无处遁形。 贺文渊不再继续捉弄她,只是拥住她的身体,让她贴近自己,说:“我们更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了,还怕什么?再说你还能一辈子都不碰它吗?” 其实他还是很期待被她握在手里的感觉的。 路兮琳红着脸低着头,本来是想避开贺文渊的视线,却不料这一低头,通过两人之间没有完全密合的身体间的缝隙而将他的那里看得更加真切。 这真是怎么一个“晕”字了得。 贺文渊见了,也不勉强她,有些事始终还是要给她一些时间慢慢来的。 而他被她好奇又怯怯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也让他觉得她愈发的可爱。 继续给路兮琳洗身子的时候,他的视线顺着自己的手来到她的腰间,蓦然间发现她腰侧的那块青色,不由眉头一皱。 “你的腰怎么了?” 说着,他还伸手到那里摁了一下。 虽然表面上的疼痛已经消得差不多,但被刻意摁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大的痛感。 所以路兮琳忍不住“啊”了一声,小脸皱在一起。 “怎么回事?” 看到她的反应,贺文渊接着追问。 “撞的。”路兮琳回答。 “好好的怎么会撞成这样,还不跟我说?” “哼!我要跟你说了,你肯定又以为我故意告状!” “什么意思?” “这就是安宁喝醉的那天晚上,我帮你扶她,她却一把推开我的时候被撞的。” 贺文渊眉头紧皱,没有说话,路兮琳便又道:“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没撒谎。” “我信!” 路兮琳听了,微微一笑,接着叮嘱他:“你信我当然高兴,不过这事儿你也别去问她了,反正我都已经好了。” 她不是想表现自己有多大度,只是好不容易两人才再次敞开心扉,她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烦心。 洗完澡后,贺文渊强行给路兮琳撞伤的地方涂了药水。 他心疼她,同时心里又因为她受伤的原因带着一丝愠怒。 第二天,路兮琳笑眯眯地挽着贺文渊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安宁一脸诧异的看着二人。 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早餐的席间,贺文渊突然对谢娇容说:“妈,我准备跟芳婷出去旅游一个月!” 第三百三十三章真正的蜜月旅行 “什么?” 没等谢娇容做出回应,安宁便失声脱口而出。同时,路兮琳也蓦地扭头望向贺文渊。 旅游一个月?可是她什么时候说要跟他一起出去旅游了? “文渊……”想着,她轻唤了他一声,贺文渊却是同样转过头看她,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后,说:“这次旅行是我欠你的。” 路兮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他眸光里示意自己不要再说话的意思后,便适时的止了声。 而贺文渊并没有理会安宁的话,路兮琳也不看她,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接着,几秒后才听到谢娇容缓缓出声。 她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旅游了?” “结婚的时候因为没时间,所以一直没有陪芳婷去蜜月,现在正好觉得是时候了,就想把这蜜月之行补上。” 贺文渊如是解释着,但事实上,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找个好听的借口罢了。 蜜月?他可不会让属于自己和路兮琳的蜜月这么匆忙又没有计划,当然,以后有得是时间好好补回来。 至于这次,就权当是出去散散心罢。 “该安排的事安排好,你们的事自己决定。” 谢娇容的讶异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过才第二句话,她便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种事对她来说,原本就没什么好反对的必要。 而她对许多事情一向如此,只看结果不管过程。贺文渊如何对路兮琳她不管,她只要路兮琳安安心心的待在这个家里,坐足贺家大少奶奶位置两年,仅此而已。 随后两人出门上班,刚上车,路兮琳便连忙问贺文渊:“刚才在餐厅里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旅游一个月?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去旅游了,不是只是说搬出去住吗?” “怎么,除了搬出去住,我们还不能一起出去玩玩了?” 贺文渊边发动车子边不以为意的反问。 路兮琳眨眨眼,说:“不是不能一起出去玩,而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你都没跟我说!”说着,她顿了顿,又做恍然状,连忙追问了一句:“哎,你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你说呢?我都跟妈说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听贺文渊这么一问,路兮琳确定他是认真的了,于是忙道:“可是我要上班啊……” “上班还不能请假了么?” “请假?不太好吧,这么长时间。” “那你意思是要我一个人去,还是给我机会要我带别人一起去?” “喂,什么意思啊,我不去你就要带别人去?” 一听他这话,路兮琳不由一急,赶忙出声。 “看看你,急成这样,那你还不陪我去?” 路兮琳气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不去他就找其她人顶自己的位置? 靠! 忍不住暗骂一声,心里却又没来由的涌出一丝甜意。 到了福利院后,路兮琳对请假一事可真的犹豫挣扎了半天。 请那么长时间的假,院长同不同意,她心里可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而且自己也确实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就这样磨蹭到了中午下班,贺文渊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在电话里,他第一句话便是问她请假的事怎么样了,路兮琳讪讪的扯了个谎说上午太忙,下午再去。 贺文渊也没多想,两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下午,路兮琳硬着头皮找到院长。 对于她的请假,院长竟是没有犹豫便直接批准,路兮琳喜出望外,出了院长办公室就连忙给贺文渊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贺文渊不惊不喜,反正这对他来说不过只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要对公司的某些事务做些安排,所以旅游的出发时间贺文渊定在了杨岸飞出差回来之后,而在等待杨岸飞回来的时间里,他除了安排公司事务之外,便是和路兮琳计划出行的地方。 由于旅游的事,原本就是突然而生的想法,所以去哪里,贺文渊自己并没有想好,而他也希望让路兮琳来拿这个主意。 而路兮琳听贺文渊说这次旅游是为了补欠她的蜜月,于是她想着可以去浪漫一点的地方,不过她对旅游胜地的了解实在太少,最后这事儿竟还是落到了贺文渊的头上。 对贺文渊来说,国内实在没有什么他想去的地方,于是他提议去国外。 路兮琳本人没有出过国,对他的提议自然很兴奋,也举双手赞同。 两天后,杨岸飞出差回来,原本是想打算休两天假,却不料刚回来的第二天就被贺文渊召到了公司,然后将自己手上的事情全权交由他处理。 杨岸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担,怎一个“郁闷”二字了得,而贺文渊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外出快活。 不过虽然杨岸飞回来了,贺文渊和路兮琳还是因为签证的问题等足了一个星期,才终于得以出发。 虽然路兮琳手上有叶芳婷的各种证件,但这些在国内假冒她的时候唬唬人还行,真要自己出国,她却不敢冒这个险,贺文渊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特地让她重新办了新的。 当然,这些都是在瞒着其他人的情况下进行的。 在他们等待的这个星期里,安宁别提有多郁闷,每天看着两人甜甜蜜蜜的出双入对,她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无以言喻。 而等到两人走了之后,她更是嫉妒恨得不行。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贺文渊和路兮琳到了目的地。 这是两人第一次出行,并且还是贺文渊打着蜜月的旗帜带她出来,路兮琳的心情那是可想而知。 贺文渊出国是常事,所以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轻车熟路,相比之下,路兮琳就显得好奇得多。 明明常常在电视和网上看到欧式的建筑,按理说早应该是已经见怪不怪,可是去酒店的一路上,她还是忍不住一脸好奇的看着窗外,将所有的景色都吸入自己的眼底。 虽然长时间的飞行,路兮琳有些疲惫,但她的心情却丝毫不受影响,除了兴奋之外,实在没有更多的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到达酒店后,贺文渊很快办好了入住手续,刚进房间,路兮琳就直接奔到床边,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扔了上去。 心情很兴奋很激动是没错,可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也是真的累坏了。 贺文渊也不打扰她,只是自顾收拾了一下行李,这才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小懒虫,累了?”他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说:“嗯,有点!” “累了也得先去吃点东西!” 于是随后,两人便一起下了楼,来到酒店的风情餐厅。 吃饭的时候,路兮琳对面前的美食表现得很喜欢,当然了,此刻最让她心动的,还是对面的这个男人。 她简直做梦都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和贺文渊竟然已经到了地球另一边的土地上。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事情。 “吃个饭还看着我傻笑做什么?” 一直认真吃东西的贺文渊不经意的抬头间发现路兮琳正傻笑着盯着自己,不由一声轻笑,出声问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回神过来。 “有吗……”扯扯嘴角,她赶紧埋头吃饭。 吃过饭,两人并没有房间,而是在贺文渊的带领下,路兮琳跟着他出了酒店。 他带路兮琳去了塞林湖。 冬天的塞林湖会结冰,形成天然的户外滑冰场。 两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在湖面优美滑过年轻人的身影,不时传来的笑声,让路兮琳也有些受感染。 出门旅游对路兮琳来说一直是件很奢侈的事,因为从小她就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以至于即便是国内,她去过的地方也没有几个。 所以这一刻,她的心自是兴奋中带着几许向往。 “想去试试吗?”贺文渊看到她眼中的向往之色,不由问她。 但她却摇摇头,“不用了,看看就好!” 不是不想,而是不会。 连旱冰她都不会,更别说真冰。 不过贺文渊没有再理会她的话,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去了岸上的一个服务点。 这里可以租赁滑冰用的鞋,以及整套的护具。 随后贺文渊带着她到了湖面,比起他的稳健,路兮琳则是跌跌撞撞,连站都站不稳。 不时有人从她身边急驰滑过,她都会惊得心上一紧,生怕被人撞个四脚朝天。 不过人可防,笨拙却是无药可救。 第三百三十四章永远留在这里 尽管有贺文渊这个优秀的导师在,可是路兮琳还是一步一小跌,三步一大跌,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已经没有信心再继续玩下去了。 于是接着,她干脆找了借口让贺文渊一个人去玩,一个人玩贺文渊自然觉得无趣,但路兮琳实在撑不住,再这样下去她今天非得摔得鼻青脸肿回去不可。 为了自己的花容月貌,她连忙道:“要学这个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教我,要不今天你表演,我来当观众!” 面对路兮琳的赞美加央求,贺文渊拒绝无效,最后只得依了她。 于是路兮琳便回到湖岸边坐下。 不过就这二十来米的距离,她竟是一路摔到岸边,不仅看到的人汗颜,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只想快点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 在岸边坐定,她开始搜索起在人群中的贺文渊。 只见他身轻如燕,身形矫健,虽不及专业的滑冰选手,可是他对冰鞋的驾驭已经让路兮琳口瞪口呆。 而路兮琳则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呵呵……找到这样的老公,好像倒是赚得很大。 想着,路兮琳竟是不自觉的扬了唇角。 贺文渊倒也没有所谓的表演,只是很久没有滑冰了,颇有些久违之意,所以一个人滑了好一会儿。 等他来到路兮琳身边的时候,路兮琳“啪啪啪”的对他鼓掌以示赞扬。 “没看出来滑冰都滑得这么好啊!”边拍手她还边说。 贺文渊笑笑,在她身边坐下,问:“那现在想学吗?” “不要了,怕是光学站就得学好久吧!”想到自己刚才一路摔到这岸边,路兮琳都觉得心里有阴影了,所以连忙拒绝。 贺文渊也不勉强,于是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随后,两人一起漫步在这个国度的大街小巷。 对路兮琳来说,身边,有不同风格的建筑矗立而上,有不同肤色的行人与自己擦肩而过,一切都完全变得不同,连空气里的味道,也多了几分异国他乡的风情。 但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身边的这个人。 无论一切怎么改变,她的眼里,只有贺文渊,他的模样,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永远不会改变。 而她的眼里,也永远只有一个他,无人能够取代。 呼吸着异国他乡的空气,感受着异国他乡的气息,路兮琳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真想就这样和他一直走下去,远离那些让她烦扰的人和事。 如果可以选择,即便是永远留在这个对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 “文渊……” 想着,她忽然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 贺文渊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停了脚步,然后扭头问她:“怎么了?” 路兮琳随即跟着停了下来,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想说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就这样牵着手,在属于我们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是最后,她笑了笑,说:“我有点困了,想回酒店!” “好。”贺文渊不假思索,一口应允。 于是没多久,两人便回到了酒店。 回到房间里后,路兮琳随意的洗了个澡便上了床。 因为疲惫加上时差的关系,她很快便进了梦乡。 这一睡便是几个小时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也刚好是晚餐时间。 路兮琳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贺文渊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她不由地蹙了眉唤他:“文渊。” 听到声音,贺文渊忙将报纸一收,起身走到床沿坐下。 “醒了?”他问。 “嗯。”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路兮琳点点头,接着反问他:“你怎么坐在那里,一直没有睡觉吗?” “睡了一会儿。”贺文渊回答,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饿了就起来吧,带你去吃饭!” 随后,路兮琳很快换好了衣服和贺文渊再次出了门。 虽说对国外的一切都新鲜又好奇,但在饮食上,路兮琳却颇不习惯,即便是看起来十分漂亮好看的餐点,在路兮琳看来都完全没有食欲。 所以最后,贺文渊干脆带她去了华人餐厅。 这顿饭两人吃了许久,为了帮助消化,两人特地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回酒店。 再次回到酒店后,刚进房间,路兮琳就像第一次刚房间的时候一样,直接躺尸在床上。 见状,贺文渊干脆一把将她拉起来,说:“刚吃完就躺下,你是想变成小猪么?” “躺着舒服嘛!”路兮琳小嘴一撅,说着又要往后倒去。 “去洗澡吧!” 贺文渊长臂一揽,直接挡住她快要倒下的身体,说。 听罢,路兮琳也不罗嗦,便起身去了卫生间,贺文渊紧随其后。 不过刚到卫生间门口,路兮琳忽地双臂张成一字拦在门口,将贺文渊挡在了外面。 “我先洗,你再洗,要么你先洗我再洗!”她一脸认真的说。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比如说……一起洗。” 贺文渊用商量的语气问她,路兮琳却是干脆果断的拽了一声英文:“no!” “ok,你先!”贺文渊挑挑眉,表情有些无奈。 洗完澡出来,贺文渊身上的衣物已经脱得光光,浑身上下仅剩一条内裤还裹在重要部位,只是对路兮琳来说,那块小小的布料已经如同无物。 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他的裆部,看得出来,那雄壮此时正处于休息状态。 “你去洗吧!”她朝着床沿的贺文渊说,贺文渊随即起身去了卫生间。 没多久,贺文渊便洗完回到房间里。 他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路兮琳则体贴的为他擦起头发,随后又用吹风机为他吹干。 做完这些事后,路兮琳拔了吹风机的插头,准备放回到原位,却不料刚准备转身,贺文渊忽然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浴巾。 浴巾原本就只是围在身上,然后卡了个角,所以并不牢固,所以即便贺文渊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甚至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整条浴巾就这样滑落了下来。 路兮琳的身体瞬间被暴露在空气里,好在房间里的暖气够大,并没有让她感到寒冷,但这突然的变故却让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她下意识的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双腿之间却是空无一物无处遮掩,于是只得赶忙转身背向贺文渊。 贺文渊这么做不过只是想要捉弄一下她,却不想浴巾里面的她的身体竟是不着寸缕,这倒是让他觉得这是意外的收获,而她的完美曲线,以及诱人的重要部位,都让贺文渊有些沸腾。 第三百三十五章阴谋来了 为了第二天有更好的精神开始为期一个月的旅行,也为了尽快将时差倒过来,这天晚上,路兮琳好好的睡了一觉,睡得很香也很沉,当然,有贺文渊在身边,她想睡不好都不行。 只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路兮琳却意外的一觉睡到大中午。 贺文渊已经早早的起了床。 为了让她睡个好觉,他没有叫醒她,而是让她自己睡觉自然醒。所以路兮琳醒来后看了一眼时间和外面的天色,不由大惊。 “啊?中午了?”她试探的问贺文渊。 贺文渊点点头,见状,她不由地小脸一苦,说:“我怎么会睡这么久的……还有啊,你怎么不叫醒我呢?白白浪费了一上午的时光。” 说到最后,她反而责怪起贺文渊来。 贺文渊坐到她身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了我的傻老婆,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睡掉一个上午没有关系的,只要你愿意,每个上午都用来睡觉都没问题。” 对他来说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反正一个月的时间也只是他嘴上说说,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无限期延长。 听他这么说,路兮琳小脸上的苦色有了稍许的缓解。 呵呵,其实睡到自然醒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和贺文渊在一起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敛了思绪,她转而问贺文渊。 “七点多!” “这么早?”路兮琳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习惯了!” 贺文渊不以为意的回答。 “这是什么习惯啊。”路兮琳却不敢苟同。 而她说完,贺文渊便又问她:“那你睡好了吗?” “嗯。”路兮琳点点头,要这样她还没睡好,她真的可以改名叫猪了。 “那就赶紧起床吧,洗完漱去吃饭,吃过饭再去好玩的地方!” 一听有得玩,路兮琳自是精神奕奕,所以也不再等贺文渊再说话,她便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跳到地上,踢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洗漱过后,又稍作收拾,路兮琳便欢欢喜喜地跟着贺文渊出了门。 吃过饭,下午贺文渊带她去领略了这个陌生国度的风土人情。 昨天只是因为刚到,所以随意的打发时间,今天则不同,算得上是两人这次旅行的第一天行程,所以相对而言,路兮琳显得更加期待也更加的兴奋。 晚上,贺文渊又带她去感受了当地的艺术文化。 有名的圣地亚剧院的歌剧厅里,几乎座无虚席,而令大家慕名前来的,则是晚上的演出。 路兮琳对歌剧没有任何研究,但坐在剧场的观众席上,路兮琳还是很快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以及这里的人们对于文化艺术的尊崇,而她,也很快融入到了这样的气氛里面。 两个多小时的演出,路兮琳竟然无空白的完整的欣赏完了整场歌剧,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剧院出来后,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都一直在外面的路兮琳终于有些疲惫,于是在她的提议下,两人直接回了酒店。 而这边厢她跟贺文渊甜蜜成行,在国内的另外一个人却是心乱如麻。 当然,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宁。 虽然贺文渊和路兮琳才离开两天,可是她就已经坐不住了。 对于两人突然一起出门旅游的事,即使直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可是她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关系已经出现冷冻的两个人,怎么会忽然之间急转直下,变得这么甜蜜恩爱? 怎么可能? 无论怎么想,安宁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而想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一叹,正好传进来找她的邓琪耳中。 邓琪见她一个人坐在园子里面,便忍不住过来看她。 听到她叹气,邓琪不由出声,问:“怎么了宁宁,一个人坐在这儿唉声叹气的。” 安宁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声源,见是邓琪,她便脸一苦,又叹道:“还能怎么?不就是被文渊哥气的!” “他?”邓琪疑惑,“他不是都去国外了吗,怎么还气你?” “阿姨,就是因为他去国外,所以我才生气心烦啊,要是他一个人去那就算了,可是他是跟叶芳婷啊,还说是补什么蜜月,真是想想就烦死了!” 在邓琪面前,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贺文渊的感情,故而也同样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情绪。 “唉……其实你不说呀,我也知道,除了文渊,还有谁会让你这么心烦意乱的!”邓琪无奈的笑了笑,了然的说。 她当然知道安宁为何叹气,问她,不过是想要听她自己主动提起而已。 “算了,不提了,越提越心烦!”安宁将刚才顺手从园里揪的树叶扔出去,郁郁的说,接着转而问邓琪:“阿姨找我有事吗?” 邓琪笑笑,回答她:“没有,就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 安宁“哦”了一声,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没办法,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聊天,不过邓琪却一副并不打算就此结束的样子。 “对了宁宁,你不是说文渊和芳婷很快就会离婚吗,怎么突然又补起蜜月来了?”状似随意的询问,也让安宁更加烦躁不已。 虽说她不想聊天,可是郁结之气堵在心里也让她着实难受。 她向来不是个能够憋得住这些怨气的人,所以一旦有出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来。 比如说现在,邓琪的话便是那个可以让她释放情绪的出口。 只见她眉头一皱,语气十分不悦。 “别提了,本来事情的确是按着我原来想象的方向发展,也很顺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突然又回到了原点。” 这事儿她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状况。 事实上邓琪也挺纳闷的。 虽说她什么都没说,可她一直在注意着贺文渊跟路兮琳的一举一动,她也的确从某些事情上面看出了两个人关系中出现的端倪,就像安宁所说的那样,两人的变化的确是有些突然。 对此,她也十分郁闷。 要知道坐收渔翁之利这种好事,如果借安宁之手完成,呵呵……到时候自己不仅可以目的达成,还能免了背上骂名,真是一举两得。 “看来还是火候不够啊……” 想着,邓琪不由地幽幽出声,而一句话,说得安宁微微一怔。 她看着邓琪,蹙着眉问:“阿姨,什么叫火候不够?” “伤得不够深,痛得不够深,恨得不够深,所以才会有锋回路转的余地。” 邓琪意味深长的说,安宁听了,若有所思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伤得不够深,痛得不够深,恨得不够深…… 难道对路兮琳来说,自己已经不足以成为她的威胁,自己说的话做的事,都不足以让她痛苦,而贺文渊的举止,还不够让她生恨? 见她一副沉思状,邓琪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又别有深意的继续出声。 “痛不欲生、绝望、死心,才会有新的生机。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的感情,尤其是贺文渊的,你那么喜欢他,应该很了解这一点。” 邓琪的话传入耳朵,断了安宁的思绪,也让她有了新的思考。 痛不欲生、绝望、死心……她依旧重复着邓琪的话。 第三百三十六章你少跟小姐扯到… 她似乎听出了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做得还不够,不够让路兮琳痛苦,不够让她对贺文渊生恨,绝望和死心。 烦躁如她,晚上,安宁一个人去了酒吧。 她不敢喝烈酒,于是点了温和的适合女性饮用的酒精。 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她举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随后一饮而尽。 酒气瞬间从口腔内散开,夹杂着一股沁人的清香,那是她喜欢的味道。 一连的饮了好几杯,她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自己的位置边上多了两个中年男人。 看起来衣冠楚楚,所以她根本没有在意,于是又坐上高脚椅继续端起自己的那杯酒。 酒杯里,一串细小的水泡从杯底窜出酒液的表面,她没有多心,只是轻轻的晃了两下,便又一次一饮而尽。 饮酒的过程中,她没有注意到旁边两个男人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猥琐而又色情。 由于是特供给女性的酒饮,安宁根本不担心喝醉之类的问题,于是随后她继续让服务生给她上酒,只是这次很快,她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她的一双眼皮又重又沉,让她感觉完全睁不开眼,即便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却都是模糊的重影,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而除此之外,她的脑子更是晕晕乎乎的,让她快要支撑不住。 “小姐,你没事吧?”边上的男人见状,连忙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假装关切的问。 此时的安宁哪里还有精力去分辩说话和扶自己的人是谁,她扭头看了男人一眼,却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本能地推了一下那男人,但那一下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防卫作用,胳膊反而被抓得更紧。 且接着,另一个男人也绕了过来站到她的另外一边,抓住她的另一只胳膊。@^^$ “小姐,你醉了,还是让我们送你回去吧!” 说着,两人便一人一边将她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穿过人群把她带出了酒吧。 不过就在刚出酒吧大门的时候,杨岸飞忽然跟着一帮朋友从对面过来。 两个男人一心只想着赶紧带着安宁找个地方解决生理需求,所以没有太注意前面的情况,于是其中一人不小心跟杨岸飞撞了个满怀。 杨岸飞见状,刚要表示歉意,却不料目光扫那人时,无意瞥见被他们架在中间的安宁。!$*! 虽然安宁低着头,但今天的她头发挽了髻束在脑后,所以脸部很清晰的露在外面,对于爱着安宁的杨岸飞来说,这一眼,已经足够让他认出她来。 而他正想着的时候,那个与他相撞的男人却是半点没有停留,便和另外那个男人继续架着安宁走向路边。 那里停着等客的出租车。 杨岸飞眉头一皱,连忙追了上去。 他拍了拍与自己撞怀的那个男人的肩膀,男人转过身来,打量了他一眼,问:“什么事?”粗犷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也和他西装革履的模样极不搭调。 “放下这个女人!”杨岸飞冷冷的说。 那男人皱了眉,凶巴巴地骂道:“滚开!”骂完,便不再理他,准备转身继续走人。 不过杨岸飞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主儿,更何况那个女人是他的安宁。 于是那男人刚转过身背向自己,他就抬腿一脚踹到那人的腰上,那人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朝着前面冲了几步,安宁的手顺势从她的肩上滑落下来。 男人吃了亏,自然不甘心,于是一边朝着杨岸飞叫嚣,一边让同伙架着安宁去边上等着。 “小子,你他妈敢踹我,老子今天要记你长长记性!” 说着,他便冲着杨岸飞走了过来。 势气很足,不过比起拳脚功夫,他却完全不是杨岸飞的对手,所以不出三招,他就已经被杨岸飞打得躺在地上直哼哼。 和杨岸飞一起来的那帮朋友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跟在他后面好奇的看,这会儿看到他大展拳脚,好不威风,都不由地开始起哄,内容当然都是些赞赏的话。 打趴一个,杨岸飞直接朝着另一个仍旧架着安宁的男人勾了勾手指。 那男人见同伙被三两招打成这样,哪里还敢上前,于是连忙丢下安宁,小心地扶起被打趴下的同伙屁滚尿流的离开了现场。 安宁侧躺在地上,一副不醒人事的模样。 杨岸飞心一疼,大步过去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抱进怀里。 并且为了她,他甚至不顾一帮朋友,先行离开。 他本想把安宁带回自己的公寓,但想了想,最后还是直接把她送回了贺家。 开门的是他的妈妈莫嫂,好在谢娇容和其他人都已经休息,所以安宁的事并没有惊动到他人。 莫嫂看到安宁的样子,不由的皱了皱眉。 一起把她送回到房间后,莫嫂忙了好一会儿,才从房间里退出来。 见杨岸飞正站在门口,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叫到楼下自己的房间里。 杨管家正好起夜,看到自己老婆跟儿子突然一起进屋,不由纳闷。 “岸飞?这都几点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问。 “我送宁宁过来的!”杨岸飞回答。 “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喝醉了!” “你呀……”莫嫂听着爷儿俩的对话,插话进来,“你少跟小姐扯到一起,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我告诉你,你别的什么事儿我都可以不管,唯独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第三百三十七章她真是好不甘心 安宁因为药物的关系,沉沉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头疼得她很是难受。 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家里,她多少有些疑惑,却对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了太多的印象,也并没有花心思去想。 下楼去餐厅的时候,碰到刚好前来的杨岸飞。 “岸飞哥,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诧异,于是问他,杨岸飞则是笑笑,然后陪她去了餐厅。 不过因为他已经吃过早饭的关系,随后又退回到客厅里,等到安宁吃好早餐,又等她去楼上拿了东西,这才和她一起出了门。 有杨岸飞在,安宁没有开车,而上车后,杨岸飞便问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安宁蹙了蹙眉,疑惑的扭头看他,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杨岸飞见她一脸茫然状,默了默声,最后只是笑了笑,说:“没什么,怕你昨晚没睡好!” “昨晚?”安宁又有些糊涂了,虽说对昨晚的事她没什么印象,但她却记得自己跟杨岸飞是没有见过面的,那他怎么会这么问自己?真是奇怪。 于是想着,她又继续问他:“干嘛突然提到昨晚?昨晚怎么了,我为什么要睡不好?” “这不是关心你吗,所以就问问!”杨岸飞随口回答,接着发动了车子。 只是安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其实说到昨晚,我还是挺奇怪的。我记得我明明在外面呀,怎么会突然在家里的。” 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杨岸飞,而杨岸飞听罢,则不自主的脱口而出一句:“以后一个人别去那种地方。” 安宁一时对他的话反应不及,问:“哪种地方?” “你说呢?当然是酒吧!”杨岸飞有些无语,提醒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安宁找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又问。 杨岸飞原本并不想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以免她心里有阴影,但现在他自知自己说漏了嘴,于是默了默,也干脆不再隐瞒。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安宁长长记性,给她一些警示,于是才道:“要不是我,我看你现在就该哭喊着要跳楼抹脖子了!” “啊?”安宁完全不明白他的话,听到什么跳楼抹脖子,更是吓了一跳,“什么意思啊?” 接着,杨岸飞便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安宁。 虽然对她被下药的那一段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看她一直昏睡不醒,又在那种地方被人架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是自己碰巧碰到,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安宁听完他的讲述,心里也不由地阵阵的发紧。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也许真的会像杨岸飞所说的那样,不是跳楼就是抹脖子。 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被除了贺文渊以外的男人破身?被其他男人玷污,那她还不如去死! 而转念想到昨晚自己的位置旁边的确坐了两个男人,但自己并没有在意,所以她惊吓完,又不由地有些气愤。 “可别让我再碰到那两个人,不然我一定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 咬牙切齿的语气,能够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愤怒。 开玩笑,她当然愤怒!要是那俩男人现在就在她面前,她即使不会把他们大卸八块,也会要了他们的命根子,让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为祸她人。 只是杨岸飞听罢,却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你也别再气了,只要记得下次在外面的时候自己多长个心眼。昨天是凑巧让我碰到了,不然我看你怎么办。不过最好是别再有下次,世上可没有那么多三番两次的巧合!” 听似责备的语气,却又分明地带着对她浓浓的关心。 安宁不是感觉不到,但这对她来说,她只把这种关系当作是朋友以及兄长之间的关慰而已。 “知道了岸飞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小心的!”安宁乖巧的声音,让杨岸飞顿时安心不少。 他就喜欢这样的她,虽然任性调皮,但该乖巧的时候,又总是会乖巧得可爱。 “那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咯?”说完,安宁又随口问他。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没有啦,只是就随口问问嘛!”安宁笑笑,转而小心地继续问道:“我妈不知道吧?” “嗯。”杨岸飞简短回应。 安宁或许谁都不怕,但对谢娇容,却一直有一种无形的畏惧,这一点,杨岸飞很清楚,当然,其实不止是安宁,贺家其他的人,对谢娇容都是敬畏兼并。 “呼……那就好!”安宁微微地吐了口气,低声说,说完,她又似想到什么,连忙加了一句,说:“还有啊岸飞哥,这件事你也别告诉文渊哥!” “他现在远在国外,我还没至于到要特地越洋电话告诉他这个!”杨岸飞回答。 而听了他的话,安宁怔了怔,也不由地有些失落。 她轻叹一声,说:“是啊,这个时间,估计正和叶芳婷恩爱缠绵呢,他大概早都忘了我……们了吧!” 她想说早都忘了我了,但却又觉得这个“我”字有些不妥,于是迟疑了一下,又多加了一个“们”字。 听她语气有恙,杨岸飞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于是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但凡与贺文渊有关的,除了安宁会不高兴之外,自己也会不舒服。 不过没等他再开口,安宁便接着说道:“岸飞哥,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把车停下吧!” “怎么了?” “没有,其实我今天没有工作安排的,只是想一个人出来转转,正好这附近有我想去的地方,就在这儿下车好了!” 安宁胡乱的找了个理由,杨岸飞听了,什么也没说,便顺了她的意在前面的路口停了车。 下车前,他一连嘱咐了安宁好几句,末了又问她:“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安宁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岸飞哥,中午我大概会跟朋友一起,或者说不定一会儿要回公司。” “那好,你自己注意点,有事给我电话!” “嗯!” 说着,安宁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目送着杨岸飞的车子离开后,安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朝着路边最近的一家小咖啡厅走了过去。 因为时间尚早,对于刚刚开门营业的咖啡厅来说,安宁的出现多少有些令人讶异,不过她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径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会儿的等待后,服务生把咖啡送了上来。 安宁道了声道,垂眸伸手拿起勺子在杯子搅动起来。 淡淡的热气直冲而上,明明是一个美好的时间,安宁却不由地皱了眉心。 看看时间,现在的另外一个地方,应该正好是深夜吧。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在一起领略异国风情,还是正在床上温柔缠绵? 安宁想着,脑子里面也跟着浮现出各种不同的画面。 有夜色之下二人并肩而行的,或是相视而笑的,总之要多温馨有多温馨,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不过除了这些,更多的却是两人的缠绵之状。 而想到这里,安宁只觉心里烦乱不已。 她不止一次幻想自己和贺文渊的欢爱之景,她渴望他的身体他的爱抚他的一切,可是到头来,自己所渴望的一切全都成了其她女人的专属。 她真是好不甘心。 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漆黑的屏幕映照出她漂亮的脸蛋,眸光里却是浓浓的不甘与嫉妒之色。 第三百三十八章会伤害到路兮琳… 虽说他们离开才不过短短两三天,但这几天里,贺文渊却是一次都没有跟她联系,这让安宁心情烦躁不已。 要知道贺文渊从来不会这样对她,而且自己在国外的几年里,他可以说是每天晚上都会和自己通电话,即使都是自己主动打给他,可是每次在电话里,他都会温柔的对自己说想她。 再看看现在?呵……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就把自己忘得这么干净了吗? 正哀怨的想着,安宁却又忽地一怔。 把思绪往后倒了倒,来到他每天晚上和自己通电话并且说想自己的那一段,她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某种信息,唇角不由的扬了扬。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就是说,在他和路兮琳结婚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中断这个习惯? 呵……想到这儿,安宁的心微微的泛起一丝愉悦。 欣喜之间,她本想主动给贺文渊打个电话,可是手机握在手心里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 转而,却是拨通了纪远的号码。 接到她的电话,纪远下意识的皱了眉头,但迟疑了两秒,他还是选择了接听。 “纪先生,方便见个面吗?” 电话刚一接通,还没等纪远说话,安宁便直接开了口。 纪远知道她邀见面不会有什么好事,只是想归想,却也仍然赴了约。 安宁懒得再换地方,于是便将见面地点定在了自己所在的小咖啡厅里。 二十分钟后,纪远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见到他,安宁连忙笑着招呼:“请坐纪先生。” 在她对面坐下,纪远便直接开门见山,问:“安小姐这么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只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就想到纪先生了!”安宁端起杯里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说。 纪远却依旧是神色淡淡,对他来说,他可不认为自己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聊的。于是便道:“今天好像是正常工作日,安小姐这么闲?”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只要没有安排,随时都可以像现在这样的。” “但是我很忙!” “我知道纪先生是大忙人,不过我也不会担误你太长时间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有话直说吧。” 纪远语气淡淡,就像他一层未变的神色一样。 安宁对他的态度也无所谓,于是敛了敛色,问:“叶芳婷跟我哥出去度蜜月了你知道吗?” 纪远微微地皱了下眉,度蜜月?他可真不知道。 这个细微的反应被安宁看在眼里。 “看来纪先生不知道啊!”她幽幽的说。 纪远却是淡淡一笑,问:“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再说,他们夫妻二人去度蜜月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就这么不在乎?” “为什么要在乎?” “呵……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只要想到他们夜夜缠欢,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安小姐,你不觉得这话说得太可笑了吗?即使他们不去度蜜月,夜夜缠欢也是他们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纪远平静而自然的说着,而在鄙夷安宁的同时,心里却也忍不住微微的发疼。 他喜欢路兮琳,但还不至于魔怔到会去想她跟贺文渊的夫妻之事,只是这么说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他多想拥有路兮琳,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安宁当然不是想跟他倾吐这些,这么说无非只是顺口表达罢了。 而纪远在说完后,也不想再继续听她说这些无聊的东西,于是又道:“如果安小姐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纪先生!” 就在他正欲起身之时,安宁又连忙出声,他便又停了动作,蹙着眉看向她。 “纪先生,有些事光靠我一个人出力,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叶芳婷,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行动来?”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纪远讨厌她把这件事说得像是自己在和她合谋一样,虽然事情上这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么多这么直白,但是我没办法不提醒你。原本我已经让他们矛盾四起误会连连,就因为你的乏力,才会导致他们峰回路转,突然恩爱到一起度蜜月。照这么下去,叶芳婷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 安宁说着,扫了纪远一眼,纪远却是勾勾唇角,帮她补了一句:“你也永远不会得到贺文渊,这才是重点,对不对?” 话音落下,安宁的神色不自然的顿了顿。 “总之,这是个双赢的计划,不管是我还是你,反正都是为了这么一个结果不是吗?” “你的话说完了?”纪远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随即问她。 安宁不置可否,于是纪远便再次告辞,然后起身离去。 安宁没有回头,只是扭头望向窗外,纪远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但也又很快走出她的视线。 回到车上,纪远在车里静坐了一会儿。 和安宁的见面主题永远都是路兮琳和贺文渊,而她在意和关心的,永远是如何分开他们两人。 回想她说的那些话,纪远不由地轻笑了一下。 他们没有因为误会而分开,反而峰回路转去度蜜月。他摇摇头,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只是也因为如此,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安宁让他们矛盾误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会伤害到路兮琳吗? 想到这些,纪远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继续下去。 他一直狠不下心,所以这段时间来,他依旧对路兮琳保持了距离,只是不想对她造成任何的压力的伤害。 而现在,他就更犹豫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痛不欲生,绝望… 对路兮琳来说,虽然和贺文渊在一起的一个月假期很开心很幸福,但却又让她觉得有些长。 或许是一开始并没有完全做好渡假的准备,所以才过了半个月,她就有些按捺不住回家的心情。 而这半个月的光景,此时的他们已经又辗转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于是这天游玩回来后,入睡前,她便向贺文渊提议:“文渊,要不我们提前回去吧?” “怎么了?”贺文渊有些讶异。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玩得够久了!” “可是这才去了半个月,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带你去呢,正好利用后面半个月的时间,把我们计划里的地方都一一去遍。” “其实不用非要玩够一个月的,有这半个月我已经很开心了。”路兮琳继续说道。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路兮琳赶忙摇头,“我是真的觉得半个月足够啦,没有走完的地方,我们可以下次再来嘛,再说你算算时间,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春节了,我们真玩够一个月才回去的话,刚好赶上春节的时间,那过春节也太仓促了。” 不管怎么说,春节还是需要准备准备的,尤其是对路兮琳来说,她大概会有点忙。 自己家,叶家,贺家……呃……她得好好安排自己的时间。 “那你真的不会遗憾?” 虽然贺文渊承认她的话有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呀,难道除了这次,以后你再也不带我来了?”路兮琳一边说,一边问他。 贺文渊笑着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说:“当然不是,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去,我只是怕你这次玩得不够不尽兴。” “不会的。”路兮琳摇摇头,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动情的说:“只要有你在,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一句话,说得贺文渊的心也是一阵感动,臂上的力量亦不自主的加重了几分。 他爱这个女人,可以爱到没有脾气没有性格,甚至她的一句话,就可以主宰自己的心情。 因为路兮琳的关系,在行程刚满二十天的时候,两人便启程回国,原计划中剩下的十天,路兮琳则直接划到了下一次的计划里,并扬言说等来年秋后再找他算帐。 贺文渊只是无奈又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温柔的说:“知道了我的傻宝贝!”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时分,家里除了莫嫂和杨管家外,其他人都不在。 回到房间里,两人洗了个澡便上床睡了一觉。 晚上当两人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却是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 “文渊哥?你怎么……” 安宁看着贺文渊和路兮琳,眼睛睁得偌大,疑惑出声。 同样疑惑的,还有其他人。 “不是一个月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娇容扫了二人一眼,淡淡的问。 要说她这性子,路兮琳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大概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勾起她的情绪,即便是有一天天塌下来了,大概能做到镇定不乱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奇葩的婆婆了吧?! 路兮琳在心里胡乱的响着,耳边是贺文渊回应的声音。 “嗯,芳婷说快春节了,想早点回来,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他解释,事实上这也的确是路兮琳提出来的理由。 谢娇容随即扫了路兮琳一眼,但什么都没说,然后示意二人:“坐下吃饭吧!” 晚餐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二人的回来而变得活跃,依旧和过去一样,平平常常的,除了偶尔碗筷相触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杂音。 不过没有人知道,对谢娇容来说,却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 贺文渊和路兮琳不在的时候,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尽管她一直没有认真的去想缺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但今天晚上,他们两人的出现,让她终于有了答案。 晚饭过后,贺文渊便带着路兮琳上了楼,其他人也该干嘛的干嘛,总之就是互不干扰。 只有安宁,她站在客厅里,看着贺文渊和路兮琳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郁闷难言。 站了一会儿,她“蹬蹬蹬”的上了楼,直接敲开贺文渊的房门。 贺文渊闻声开门,见是安宁,于是问她:“有事吗?” “有!”安宁撅着小嘴,干脆的回答。 “那你说。” “我的礼物呢?”说着,安宁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贺文渊出门并没有会给家里的购买礼物的习惯,更何况家里的这种关系状况,他也没有购买礼物的必要。 谢娇容根本不喜欢也不在意这些东西,邓琪和贺文策则完全不在他在意的范围之内。 而安宁常年不在家,他也省了,可是他没想到,安宁会突然来找到自己,只为问自己要礼物。 “宁宁,你知道我一向没有买礼物的习惯!”他讪讪的笑了笑,回答安宁。 安宁听罢,却分外委屈:“文渊哥,你、你怎么这样!” 对她来说,贺文渊给自己买礼物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不买才真是天理不容。 “为什么要给你买礼物?”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直达二人的耳朵。 “我跟文渊哥说话,你来插什么嘴?” 安宁瞥见走到贺文渊身旁的路兮琳,心里不禁一股气上来,于是直接转了目标对路兮琳放枪。 不过路兮琳却从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尤其是听到她这句语气蛮横的话,也立马变得刻薄起来。 “你也知道他只是你‘哥’而已,我可是他的妻子,试问,我的老公,凭什么要给你买礼物?” “关你什么事?难道我哥给我买礼物,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路兮琳抽抽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你说呢?”说着,她挑了挑眉,“他的经济大权都掌握在我手里,你说要不要经过我的同意?” 这么说,路兮琳不过是想气气安宁。什么贺文渊的经济大权,她哪有这本事掌握这东西啊。 不过安宁却是真的被气得发晕。 “文渊哥……”说不过路兮琳,她干脆转而向贺文渊求助,只是还没等到贺文渊回应,路兮琳便又不客气的对她说道。 “你叫他也没有用,既然你觉得他给你买礼物这么理所当然,那你倒是问问他,看他有没有给你买啊。” 安宁扫了一眼路兮琳,又看向贺文渊,眼神里全是询问之意。 贺文渊摊开手摇了摇头,歉意的说:“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让安宁不由地眉头一皱。 虽然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也明确的告诉了自己,自己也非常清楚,可是为了面子,她还是硬着头皮再次问他,却不想贺文渊的回答还不如前面一次,让她脸上很是挂不住。 安宁不爽,路兮琳就得意了。 她挑眉瞥了安宁一眼,然后把贺文渊往里面拉了一下,让自已站到更靠前的寺主面对着安宁,说:“你听到了,那听到了还不快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她便把贺文渊完全推开,拉过门“砰”的一声直接关上。 安宁被关在外面,也在他们的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房中。 她愤怒的将床上的抱枕扔到地上,又扑倒在床上用手狠锤着被褥。 想到上次被路兮琳扇的那一计耳光,今天又被她这般用言语羞辱讽刺,更是让她心里的恨意深了几分。 本来他们出去蜜月就已经够让她生气的了,没想到这才刚回来,自己就被路兮琳这么羞辱。 她真是恨不能把路兮琳抓起来狠狠地毒打一顿,让她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 而越是想着,路兮琳得意的样子就越是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直晃得她的眼中燃起两团火焰,心里更是怒意满盈。 不过也因此,她忽然间想到邓琪曾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痛不欲生,绝望死心…… 第三百四十章叶芳婷,我们谈谈… 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出一条弧线,像是笑,却又更像是一丝阴谋的开始。 她要路兮琳偿还自己因她而遭受的这些苦楚,不过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一方面要路兮琳痛不欲生,一方面又要她彻底恨贺文渊,甚至达到令她绝望死心的地步,啧……真的好难。 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女人痛不欲生,又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让她痛不欲生的同时,还会对男人绝望死心呢? 安宁敛了心绪,一个人躺在床上费劲的想着。 而另一个房间里,比起安宁的气愤难平,路兮琳的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 呵呵,她只要想一想安宁当时的神情,心里就忍不住想笑,她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到,现在的安宁是如何的气急败坏。 贺文渊通过她的表情洞悉到她的内心,不由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你呀,干什么对她那么凶?” 他倒不是要有意帮着安宁,只是想到刚才情景,他真的觉得有点看不过去。 “干嘛?你想帮她打抱不平啊?” “不敢,我要帮她打抱不平,你还不得扒我的皮呀!” 这话可真是句超级大实话,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连句话也插不上,就是不想让路兮琳对自己产生新的误会。 想想当时的安宁,着实有些可怜。 “哼!你知道就好!”路兮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爽,爽到她都忍不住想唱歌。@^^$ 贺文渊见她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出口来。 不过过了一会儿,却见路兮琳拿了个盒子递到他面前:“喏,拿去!” “这是什么?”贺文渊皱了皱眉,一边接过盒子一边问。 盒子外面还有精致又精美的包装,一看就是通过精心挑选的。所以贺文渊更加疑惑。 “礼物啊!”路兮琳白了他一眼,回答。!$*! “给我的?” 路兮琳“嗤”了一声,没好气的说:“你倒是想得美,不过这可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那个‘好妹妹’的。” 说到“好妹妹”三个字的时候,她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语气里更是酸酸的,明显的表达着她的不快。 贺文渊听罢,不由地愣了愣,几秒钟后,才再次出声。 “给宁宁的?” “怎么,不要啊?” “不是……”贺文渊赶紧否认,“只是……明明刚才还……怎么又突然……” 他的话没有一句完整,但路兮琳却听得明白。 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我是不喜欢她,但我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是很疼她的,虽说刚才你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想让我不高兴,既然你能这么为我想,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什么。那我又不能主动表现得对她怎么怎么样,不然她还以为我这是在向她示弱讨好她呢,所以呢,只好有劳你了,你有空了就给她吧!” 路兮琳一番话说完,虽说语气听起来并不柔和,可是贺文渊听了,依旧一阵感动。 事实上,这也是路兮琳的真心话。 她不喜欢安宁,这是事实,甚至因为打了她讽刺她而心情畅快,但同时,路兮琳也只是个普通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和理智,从某些角度上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安宁还是有同情的成份。 “好老婆,你真让我感动!” 贺文渊一把抱住她,动情的说。 路兮琳却将他推了推,故作嫌弃:“哎呀,行了行了,少肉麻了,我再说一遍,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你,对她,我还是绝对不会喜欢的,而且如果她要再做什么破坏我们的事,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她还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狂暴一样。 贺文渊被她逗得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要她跟安宁关系缓和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者真的没有那个可能,但他也知道,路兮琳无论表面上表现得有多蛮横,但她的内心却有着其他人所不了解的柔软。 “好了,我知道了!” 贺文渊边说,边在她的额头上啄了一口,接着又道:“那跟我说说,这里面是什么?” “你猜!” 路兮琳趁机卖起关子,贺文渊却是脸一苦,说:“这可让我怎么猜?” “你知道的!” “我知道?”贺文渊蹙了眉,这倒是让他真的疑惑了。 “嗯!”路兮琳点点头,提示他,“你想想,在国外我们看什么的时候你提过安宁?” 听她这么一说,贺文渊连忙在大脑里面开始搜索起来。 忽地灵光一闪,他忙道:“你是说在珠宝店那天?” “不然呢?”路兮琳鄙视的瞥了他一眼。 听到她的回答,贺文渊终于确定。 那天两人饭后外面散步,经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路兮琳一时兴起,便强拉着他进了店里。 他以为路兮琳是突然对珠宝有了兴趣,又想到她曾退还给纪远妈妈的那条项链,于是当时他便让她挑了自己喜欢的。 路兮琳原本并没有打算买任何东西,只是想随便逛逛,不过最后却没有拗过贺文渊,只好顺了他的意,选了一对钻石耳钉。 而在挑选的过程中,路兮琳发现他的目光不时落在一颗项链坠子上面,于是便随口和他聊了起来。 也因为如此,贺文渊无意间说出了安宁曾经有颗同样的项链吊坠,但后来却不小心丢失的事。 只是他说了这事儿之后,很快意识到路兮琳会不开心,于是连忙岔开了话题,也完全没有将此事再放在心上。 但他没想到…… “是那颗项链吊坠?”为了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他又试着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说:“你不是说她很喜欢丢失的和这颗一模一样的吊坠吗,想想我们好歹也是出去旅行,所以就当作是礼物了。” “可是当时不是没要吗?” “还记得你有事自己出去那天吗,就是那天我自己去买的!”路兮琳解释。 贺文渊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天。 “那你哪来的钱?”他又问。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戳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忘了,你不是给过我一张信用卡吗,我就用那个刷的!” 贺文渊的确给过她信用卡,而且可刷的额度还不低,至于买那颗吊坠是绰绰有余。 但他没想到,从来没有用过那张卡的路兮琳,没想到第一笔消费竟然是给安宁买礼物。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是那张卡的第一笔消费,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到过那张卡的消费帐单。 “喂,你不会怪我花得太多了吧!”见他好几秒都没说话,路兮琳不禁有些纳闷,于是疑声问他。 贺文渊却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柔声说了一声“傻瓜”,便一把将她再次拥进怀里。 路兮琳虽然搞不清楚他干嘛突然又做这个动作,不过这次她没有再推开他,而是顺势环住他的腰,和他相拥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从他怀里出来。 “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瞒我这么久!”贺文渊忽然又说。 路兮琳撇撇嘴:“哼,当然不能告诉你了!”说完,她又眉头轻蹙,转了话题,问:“那文渊,我们搬出去住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妈提啊?” 虽说从贺文渊答应到现在已经有一月之久,但路兮琳却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明天好不好?” “嗯,那就明天,不过你可要记得一定要说哦,不然我就亲自去说了,要是妈不高兴的话,我就把事都全推到你身上,最后还是让你去收拾!” 路兮琳一边提醒他,又一边吓唬他。 哼,扯烂摊子,她可是最拿手了!呵呵…… “知道了,我的傻老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啊?” “哼,你说呢?谁让这家里有一个人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不然你以为我不想留下来啊,这个房间,可是我们在一起后装满了我和你所有回忆的地方。”说到这儿,路兮琳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伤感的,不过很快,又正了色说:“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人走了,房间还在,以后回来的时候,咱们还可以温习温习回忆,嘻嘻……再说了,有你在身边,哪里都可以有我们的回忆,到时候新的旧的,更浪漫是不是?” 她自顾的说着,贺文渊被她活跃的思维搞得很是无奈,只是看她时,眸眼中却又充满了宠溺与疼惜。 “是是是,老婆说的都是。不过我得明天晚上再跟妈说这件事了。”贺文渊说。 “为什么非要晚上说呀?” “不然呢?这事儿妈肯定会不高兴,大早上的我就提,那多影响心情是不是?所以晚上是最好的时机!” 贺文渊耐心的解释,路兮琳想了想,点头同意。 路兮琳原本第二天便去上班,但因为请的假期还有几天才到,所以贺文渊强行让她留在家里休息,执拗不过,她只好顺了他的意。 不过和她同样留在家里的,还有安宁。 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女人碰在一起,自然相互都没有好脸色。 所以看到安宁,路兮琳便绕开她,直接上了楼。 只是刚到楼梯口处,安宁便出声唤住她。 “叶芳婷,我们谈谈吧!” 第三百四十一章他是我的老公 听到声音,路兮琳停了脚步。 她微微的向上勾起唇角转过身望向安宁,看了她几秒钟,才缓声开口,说:“谈谈?我可不认为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就像她说的那样,跟安宁之间,她跟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态度让安宁不快,却又不好发作。 而在路兮琳面前,安宁也不想失了气势,于是也故作镇定的笑了笑,问:“如果是关于文渊哥呢?也没什么好谈的吗?” 听她提到贺文渊,本来就满目鄙夷的路兮琳,眸子里面的那种鄙夷之色更甚。 唇角依旧向上扬起,语气却是比刚才更加刻薄了一些。 “呵……要是跟文渊有关,那我就更觉得没有什么和你谈的必要了。他是我的老公,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聊自己的男人?” “你!”安宁完全没想到自己越是提到贺文渊,却越是让路兮琳有了讽刺自己的借口,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刚说了一个“你”字,后面竟是不知该如何继续。 于是话音落罢,路兮琳也懒得再理会她,直接收回目光转过头继续上楼。 望着她的背影,安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路兮琳面前,她的脾气就像是薄纸一般,路兮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挑起她易怒的情绪,而每一次她越生气,路兮琳就越高兴。 所以路兮琳对安宁从来不会有好态度,因为她不喜欢安宁,总是乐于看到她被自己气到的样子。 或许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她们不屑于动用武力,那太伤形象也太没有安全保障,于是改用言语和气场之术,呵呵……伤人于无形,致人于内伤,这才是女人战争的最高境界吧。 而在目前的交锋里,安宁始处于下风之势,对此,路兮琳自然是春风得意。 一个上午,路兮琳都窝在家里睡觉,直到中午莫嫂来唤她用餐,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中午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安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这可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所以连询问这种事都省了。 一个人吃饭多少有些无趣,所以她草草的吃了一点便放了碗筷。 也许是因为中午的关系,窗外有淡淡的阳光,于是从餐厅出来后,她直接去了园里。 在园中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她便拨通了贺文渊的电话。 “在干嘛呢?” 刚一接通,她就开口即问。 “刚开完会,准备吃饭!”贺文渊回答,接着又问,“你呢,上午都做什么了?午饭吃了没?” “上午啊,当然是睡觉了,睡了半天!午饭也吃了,刚吃的,想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路兮琳老实地回答他的问题。 贺文渊听了颇是满意。 “真乖!”他赞了一声,又道:“我也想你!” 温柔的语气,亲昵的话语,路兮琳听着很是受用,于是也连忙嘱咐他:“那你也早点去吃饭,别饿着了!” “遵旨,我的傻老婆!” 随后,路兮琳又跟他小聊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且在挂电话之前,她还对着话筒狠狠地mua了几下,逗得贺文渊在电话那里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笑了笑。 而这样一副表情,被正好进入办公室的杨岸飞看在眼里。 “一个人傻笑成这样,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似问非问的语气,贺文渊却是懒得理他,直接起了身拿起外套,然后跟他一起出了门。 餐厅里,杨岸飞趁着吃饭的光景跟他不停的抱怨这段时间来自己过的是如何非人的生活。 抱怨完,他又继续哀道:“你是跟太太在外边你侬我侬,可怜我在公司给你做牛做马,我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回来了,你是不是也给我放几天假,让我也放松放松?” 早上见贺文渊到公司时,他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激动万分来形容,甚至差一点就涕泪交加庆祝他的归来。只是碍于马上要开会的关系,他的一干情绪都没有来得及表达,而这个会议一开就是一整上午,害得他这会儿才有机会跟他诉苦。 “反正你孤家寡人,有什么好放松的?还不如在公司,反而有一大帮姑娘陪着你,不比你一个人快活?” 贺文渊一边吃东西一边打趣他。 “你可饶了我吧!”杨岸飞脸一苦,“就公司那帮白骨精,那真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 能跟他接触上的女员工,哪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也是女人中的女强人,对他来说那种女人只能是工作上的伙伴,仅此而已。 贺文渊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倒真是句大实话。 因为自身太强,所以没有哪个强大的男人喜欢过于强势的女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或者感情上,都不需要。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虽说贺文渊在去国外的这段时间里没少跟杨岸飞联系交流公司的情况,但比起在电话和email,面对面的交谈自然更清楚直接。 而两人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吃饭时间不谈公事之类的忌讳,所以这会儿两人也免不了谈一些公事上的东西。 不过时至一半,贺文渊却接到安宁的电话。 此时的安宁正站在街头,拿着电话询问贺文渊:“文渊哥,你在哪?” “我跟岸飞在吃饭,怎么了?” “你们在哪儿吃饭啊?”安宁追问。 “四喜餐厅!” “我马上过去!” 贺文渊刚说完,安宁就接了一句,并且没再等他做回应,电话就被挂断。 看看电话,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 “宁宁的?”杨岸飞见状,试着问他。 “嗯!”贺文渊点点头,低应一声,随即又道:“我走这段时间她怎么样?” 想起自己这二十天里一次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她也一次没主动跟自己联系,贺文渊还是忍不住关心她,只不过却是改从杨岸飞这里询问。 “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她?” 杨岸飞反问。 贺文渊往沙发后背上靠了靠,伸手抚了下额头,说:“我要真去问她,估计她又以为我对她怎么怎么,到时候我就该头疼了!” 他的话杨岸飞当然明白,安宁喜欢他,所以他的任何言行举止,都会让安宁产生误会。 她是那样一个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至于头疼……杨岸飞也不难猜出其中的缘由。 “看来太太也没少折腾你!” “呵……”贺文渊轻笑一声,“女人在感情上不都这样?总是拼命的表现自己的强势,想要借此为自己找到想要的安全感。” “看来你对太太的爱,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第三百四十二章文渊哥,我就知… 听到他的话,贺文渊的笑意似乎又深了几分,“也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路兮琳的爱意。 杨岸飞仍是笑笑,却没再接话,只是接起旁边的饮品喝了一口。 于是小会儿后,贺文渊又再次开口,问:“你呢?最近就没跟宁宁接触接触?” 杨岸飞抬眼看他,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接触?还要怎么接触?这么多年了,她对我始终一如既往,再怎么接触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说时,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都有些怅然,有些忧伤。 这样的神色,也只有在说到安宁的时候,他才会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而在面对安宁时,却永远是一副兄长的形象,保护她爱护她,无条件的支持她。 “其实……好姑娘多的是,宁宁也未必就是适合你的那个。” 这种事情贺文渊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而这种话说出来,大概会有些伤人,但对贺文渊来说,与其支持他努力的追求安宁,倒不如劝他放手。 因为对于杨岸飞和安宁,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支持的。 怎么说呢…… 他希望安宁得到幸福,但杨岸飞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对安宁来说,那种潜移默化的兄妹之情,很难变成恋人之间的感情,而他也知道,安宁给不了杨岸飞想要的,这对杨岸飞来说太不公平,他可以有更适合自己的幸福。 杨岸飞对他的话未置可否,贺文渊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正沉默着,安宁突然到了。 由于是长形沙发,贺文渊和杨岸飞面对面坐着,所以看到两人的时候,安宁便直接一屁股在贺文渊的旁边坐了下来。 贺文渊下意识的朝里面挪了挪,以腾出更多的位置给安宁。 等她坐定,他便问她:“吃过了吗?” 安宁摇摇头,杨岸飞见状,连忙唤过服务生。 于是随后,两个已经吃好饭的男人,再次陪着安宁等到她一直用完餐,这才一起离开了餐厅,然后又一起去了贺氏。 贺文渊原本是想让杨岸飞陪安宁,不过安宁哪里会从,所以到了贺文渊的办公室后,杨岸飞拿了东西很快就退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又谁欺负你了?” 给她倒了杯水过来,贺文渊随口问她。 安宁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咕噜噜”的喝了大口,没好气的说:“除了你那个‘好老婆’还能有谁?” 贺文渊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前世欠了这两个女人的,这辈子才会让他同时遇到她们,然后相互还各种看不顺眼,着实让他好不头疼。 不过他只以为安宁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高兴,所以也没再多问。 下午,安宁不愿一个人回家,贺文渊又没时间陪她,再看她面露倦色,于是便把她安排去了自己的休息室里休息。 晚上下班后,两人一起回到家里,路兮琳看到二人一起回来,心里虽有些不快,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并不想做个事事都对男人追问个底的女人,但她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等到跟贺文渊一块儿回到房间后,她便忍不住询问:“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听得她问,为免引起误会,贺文渊自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路兮琳其实也就是忍不住问问,倒也没有觉得是多大回事,只不过听到贺文渊的解释,她还是不由一笑。 “对了,你礼物给她了吗?”隔了小会儿,路兮琳又问他。 贺文渊刚把东西拿到手上,于是冲她扬了扬手,说:“正准备去!” 路兮琳勾了下唇角,点了点头,不过就在贺文渊刚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连忙唤住他。 “怎么了?”贺文渊回过头来疑声问。 “别告诉她是我买的!”路兮琳嘱咐。 听罢,贺文渊先是不解的挑了挑眉,但是随即又笑了笑,说:“知道了!”说完,这才开门离去。 路兮琳之所以不想让安宁知道东西是她买的原因,无非是怕安宁有嫌弃的举动,比如说不收,或者扔掉……当然,扔掉大概应该没那么夸张,毕竟东西贵重,但是不收却是大大的有可能。 因为如果安宁突然送东西给自己,自己大概也会找理由不受的。 所以为免丢人,路兮琳只能这么嘱咐贺文渊,不管怎样,在安宁面前,面子也是很重要的啊! 贺文渊来到安宁的房门口,敲了门好几声,安宁才磨磨蹭蹭的开了门。 她刚换好衣服,见来人是贺文渊,不由有些惊喜,贺文渊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敲开过她的房门了。 “文渊哥,有事吗?”她问。 “嗯!”贺文渊点点头,接着抬手将东西递到她的面前,说:“这个,是给你的!” 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安宁不由地蹙着眉头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小嘴一嘟,问:“这是什么啊?” 不过虽然嘴上问着,其实心里已从东西的包装上猜了个七八分。 “当然是给你的礼物!”贺文渊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 “礼物?”安宁疑复一声,却仍是故意询问:“什么礼物啊?” “你说呢?”贺文渊笑着反问。 安宁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转了话锋,换了个问句:“不是说没有买礼物的习惯,所以没买吗?” 贺文渊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鼻梁,讪笑着说:“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 不能告诉她是路兮琳买的,他也就只能找找这样的借口了。 “惊喜?是挺惊喜的!”安宁语带揶揄,“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拿出来?害我白白被那个女人羞辱!” 真是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来气。 不过看看贺文渊手上的东西,呵呵……心里稍稍安慰了那么一点点。 虽说是受了气吧,但好歹贺文渊还是在乎她的,这个礼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贺文渊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地故意道:“那是要还是不要了?不要我就给你嫂子了!” 一听要给路兮琳,安宁忙不失迭地便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 说是“接”,其实倒不如说是“抢”更为合适。她的速度分明是怕东西被人抢走一般。 “要,当然要了,为什么不要?就为了这个,你的‘好老婆’可把我好一顿讥讽,我怎么能不要,反而还便宜她?哼!” 安宁接过东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贺文渊听了,又是头道又是无奈。 而安宁刚刚说完,又再出声,问:“里面是什么呀?”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贺文渊示意。 于是当着他的面,安宁快熟练而又快速的将包装拆开。 等到打开盒子之后,安宁的眼睛蓦地睁得更大,眸中更是放出惊喜的光芒。 “哇……”一声轻呼,贺文渊知道她对礼物的喜爱与满意,却仍是问她:“怎么样,喜欢吗?” “文渊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说着,她把盒盖一合,便长臂一伸,环住贺文渊的脖子,然后踮起脚狠狠地在贺文渊的脸上亲了一下。 而凑巧的是,她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嘴巴刚贴上贺文渊的脸,路兮琳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于是刚刚好的将这一幕纳入眼底。 第三百四十三章搬出去住 贺文渊并没有注意到路兮琳,安宁却在侧脸时用余光扫到她的身影。 忽地,她灵机一动,撤回双唇后,又来到贺文渊的另一侧脸颊,接着又是一声“吧唧”,那声音响得直接穿透路兮琳的耳膜。 不仅如此,末了,安宁还将身体往贺文渊的胸前一靠,紧紧地贴到他的身上,说:“文渊哥,还是你最爱我最疼我……” 贺文渊被她一连的举动搞得招架不住,举在半空中的双手更是不知该何处安放,只是数秒钟后,这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自己的身体上分离出去。 虽说这样的举动对安宁和贺文渊来说算不上什么出格的动作,但在路兮琳看来,却绝对是禁忌之举。 而在刚才不经意的瞟视中,安宁捕捉到了路兮琳脸上的神色。 怔色中带着尴尬,尴尬中又带着愠怒,呵呵……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路兮琳什么都没说,也没出声惊扰两人,只是默默的退回了房间里。 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贺文渊回来了。 见她背着自己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贺文渊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不坐着,站在这儿不累吗?” 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到床沿坐下,却不料扭头看到她的脸,似乎有些微恙。 于是他又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路兮琳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然后酸溜溜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去送个礼物要这么久?” “那我总不能把东西给她就转身走了吧?再说她追着我问礼物的事,我总要回答她是不是!” “除了要回答她,还要等她的答谢是吧?” 贺文渊听她揶揄的话,不由地蹙了蹙眉头,问:“什么答谢?” “装什么装,我可都看见了!”路兮琳故作严肃的说。 “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她在你脸上亲来亲去,还抱着你不放!” “呵……”贺文渊听罢,不由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呀,又打翻醋坛子了是不是?你明知道她就是那个样子,礼物又让她那么惊喜,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做出那种举动,而且你既然看到她亲我抱我,那也应该看到我当时就推开她了才对。” 这个倒是真的,他推开她的动作确实很快,于是路兮琳想了想,便打算不再跟他计较, 而没等她说话,贺文渊又继续安慰她:“再说她的动作其实是对你做的,那是你送给她的东西,只不过由我送过去,所以我才只能算是帮你接收了她的答谢而已。” 贺文渊说完,被便被路兮琳一计白眼。 “那你是不是还挺兴奋的?” “没有,没有没有!”贺文渊赶紧摇头。 路兮琳又撅撅嘴,对他的反应表示满意,只是转而又问他:“那你没说是我送的吧?” “没有。”贺文渊老实的回答。 “她喜欢吗?刚才听你说她惊喜!” “嗯,很喜欢!” 路兮琳虽说并不在意安宁的反应如何,不过在听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 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礼物被忽略被讨厌。 看到路兮琳的脸色变化,贺文渊微微一笑,又道:“将来有一天她要是知道了东西是你送给她的,我想她一定会更高兴。” 虽然这一天对目前的两人来说,大概会有点遥远,但贺文渊却自信会有那么一天。 不过路兮琳却完全不敢苟同。 听了他的话,她连忙摇头,说:“我是一开始就没想让她知道,你呢,也别想着以后告诉她,反正她一天对你不死心,我呀,就不可能对她好态度,再说了,我也没打算跟她做朋友什么的,你就别为这事儿费什么心思了!” 一句话,连同贺文渊的幻想她都一举击破。 贺文渊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你呀,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未必这么想吧!” 咱兮琳不置可否,也没去想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安宁对贺文渊不死心,她就会跟她斗到底! 晚饭时,路兮琳临时去了趟卫生间,所以贺文渊先行下了楼,等她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碰到经过自己门前的安宁。 两人目光交错,谁都看谁不顺眼。 不过这次,安宁看她的眼神却是带着些许得意。 她微微的抬起下巴,因为身高的关系,看路兮琳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居高凌下之势。 身高之上,路兮琳已经占了下风,所以试图在眼神上扳回一城,于是她也不甘示弱的微抬了下巴,回望着安宁。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了几秒,安宁见她死瞌,不由一笑,说:“叶芳婷,纵使你再怎么媚惑文渊哥,也无法把我从他心里拔除,呵呵……”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我何需要拔?”路兮琳几乎想也没想,便回答她。 如果是平时,安宁一定会因为她的话气结,但现在不同,贺文渊刚送了她喜欢的东西,并且那东西非有心而不能做到,所以更是底气十足,也丝毫不在意路兮琳的话。 “如果他心里没有我,又怎么会那么有心?”说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前的项链坠子,然后笑看着路兮琳,“曾经有一颗一模一样的吊坠,但是几年前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可是文渊哥还记得,所以又特地买了一颗送给我,你说,这不是代表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又代表什么呢?” 路兮琳顺着她的动作,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下方的项链,刚才刚顾着看她,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这会儿倒是看了个真切。 只不过听到她的话后,路兮琳却是忍不住想笑。 原来女人自作多情起来真的是神鬼都招架不住,而她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她这是误会了什么的节奏吗?看她一口一个文渊哥,每说一句话都无不彰显着自己在贺文渊心里的重要性,路兮琳便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开始她的确完全是出于个人原因不想让安宁知道吊坠的来源,现在,同情的成份似乎变得更大了些。 她实在是不忍心破坏了她的美好幻想。 “幼稚!” 最后,淡淡的丢下这两个字,路兮形头也不回的下了楼,留下安宁一个人站在原地。 炫耀不成,又被呛声,安宁的心情可想而知,原本趾高气扬的气势,因为路兮琳的不屑而瞬间矮下一大截,让她好不郁闷。 不过一转念,却又唇角上扬,安慰自己说,她一定是嫉妒了……这么想着,心里果然好受不少,于是昂首挺胸,跟着下了楼。 餐厅里,一行人很快齐座。 晚饭没什么花头,反正每天都一个样子。 只是刚吃一会儿,路兮琳就在桌子底下用脚撞了撞贺文渊的脚面。 贺文渊当然知道她是想传递什么,所以连看也没有看她。 路兮琳见他没有反应,不禁有些心急,不过就在这时,贺文渊忽然抬眼看向谢娇容,唤了一声:“妈!” 谢娇容应声抬头,面无表情的迎上他的目光,淡淡的问:“怎么了?” “妈,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谢娇容没接话,只是一副你说我听的模样,于是贺文渊又接着继续:“妈,我准备跟芳婷搬出去住!” “搬出去?”谢娇容疑复一声,“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为什么要搬出去 同时和她出声的,还有安宁。 “什么?文渊哥,你要搬出去?” 开什么玩笑啊,虽然她只是贺家的养女,可是她却知道,贺家还从来没有过有人搬出去住的历史。 除了这两人,邓琪和贺文策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惊疑之余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而接着,贺文渊又开口道:“结婚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事儿,只是当时怕你有想法不高兴,就一直没跟你提,现在我觉得我是该有一个属于我跟芳婷两个人的小窝了,所以跟你说一声。”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而不是商量?”谢娇容依旧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半点她的情绪。 贺文渊说过,这件事谢娇容会不高兴,所以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让路兮琳有些紧张。 “是!”贺文渊不假思索的点头回答,安宁听罢,不等谢娇容说话,她又急急忙忙的开口:“文渊哥” 不过刚喊了贺文渊一声,谢娇容便不客气的出声打断她的话。 安宁抢话的这个习惯是她不喜欢的。 “这不关你的事,好好吃饭!”虽然没有严厉的喝斥,可是一句“不关你的事”,却不留情的堵了安宁的口。 安宁咬着唇,死死的盯着路兮琳,脸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路兮琳无意瞥见她的反应,却只是假装视而未见,转而将心思再次放到贺文渊和谢娇容身上。 “那芳婷,你的意思呢?”谢娇容看看贺文渊,忽地转了目光看到一旁的路兮琳,淡声询问。@^^$ 被她突然发问,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 她先是讶异的“啊”了一声,才回答谢娇容说:“妈,我没什么意见,都听文渊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开玩笑,她哪里会有意见,她又怎么会有意见呢?这本来就是她期待的事,呵呵…… 不过在婆婆面前,她自然不能把这种想法暴露出来,反而得把话说得体贴圆滑了。 现在自己这么说,正好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没有哪个婆婆不喜欢对自己儿子言听计从的儿媳,路兮琳自以为的认为。 当然,这样的想法虽然无法在谢娇容这里得到求证,但就谢娇容个人而言,对她的回答也的确是颇为满意的。 至少这证明她跟贺文渊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也有助于日后的稳定。 “你能有什么意见?这本来就是你早就想做的事!” 谢娇容还没说话,安宁又插话进来,并且一针见血。 路兮琳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任何的慌措,并且也不跟她争,只是保持着刚才的表情迎着谢娇容的目光。 本来也是,她的确没什么好跟安宁争执这个的,她要发疯就让她疯去好了,反正这个时候有得是人治她。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谢娇容就扫了她一眼,说:“大人说话不要随便插嘴!” 相比之前,这次的语气多少带了几分不快。 路兮琳听出来了,其他人听出来了,安宁自然也听出来了。 于是她再次闭了嘴。 拉着,谢娇容收回目光,望向贺文渊,说:“既然芳婷没有意见,那你就自己决定吧。” 谢娇容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妈,你同意了?”贺文渊有些不敢置信,他以为她会严词拒绝的。 “我为什么不同意?”谢娇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反问他。 贺文渊连忙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谢谢妈!” 呵呵……他总不能把自己对她反应的猜想说出来。 而路兮琳听了,则只能强忍住内心的喜悦,微笑着对谢娇容道:“谢谢妈!” 除此之外,邓琪和贺文策没有太多反应,只有安宁,她忽然把碗筷往桌上一快,声响传来,有些突兀也有些刺耳。 “我不吃了!” 放下碗筷,她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餐厅,不一会儿,“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那是她上楼的声音。 谢娇容虽然不喜欢安宁,安宁也敬畏谢娇容,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完全融进了这个家庭里,对谢娇容的态度,也真的就像女儿对妈妈那样,会任性会使小姐性子。 说起来,谢娇容这一点也已经做得够好,不喜欢归不喜欢,却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而对安宁不闻不顾。 所以对于安宁的离开,她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而安宁的离开并未对气氛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这事儿本来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其他人随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晚餐结束后,路兮琳直接回了房间,贺文渊则折身去了书房。 在自己房间里气了好一会儿的安宁起身出门倒水的时候,正好看到贺文渊进书房的背影,于是愣了愣,她干脆水也不倒了,直接跟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贺文渊对她的出现有些意外,但依旧笑着问她:“找我有事?” 看着他的笑,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觉得那笑容温柔迷人,可是此刻,她只认为那是因为他就要和路兮琳搬离这里而开心的笑。 这么想着,便让她一团气从心底瞬涌而上。 “为什么要搬出去?” 她甚至没有回答他的话,便开门见山的问他。 贺文渊反倒是有些反应不及,蹙了蹙眉,再次笑问:“怎么了?这么关心这件事?” 安宁见他还笑,更加气得不行。 她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往书桌上一放,发出偌大的声响,表情更是怒意满盈。 “我当然关心,我怎么能不关心?好端端的你突然说要搬出去住,到底是为什么?你明知道贺家一直没有这个先例,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想搬出去的?” 安宁已经失了理智,也完全冷静不下来,所以再开口,便是连番的质问。 贺文渊听罢,笑意微敛,头疼的扶了下额头。 小会儿后,他才说:“宁宁,这是我跟你嫂子的事,我们结婚了,现在是夫妻,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什么问题吗?你这么大动干戈是做什么?” “文渊哥,你这是明知故问!”安宁有些气急,“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每天都看到你,可是现在呢,你居然要搬出去,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宁宁,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搬出去,是因为我想有一个只有我和你嫂子的二人世界,这跟你也跟其她人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我们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那不一样,你不住在家里,我就不能每天都看到你了……” 安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而在她看来,这些话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对贺文渊,她只想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尤其是对他的感情,她一点都不想隐瞒。 只是她的话却直白得让贺文渊头疼。 谢娇容的反应让他意外,但和她比起来,安宁的反应却更加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路兮琳有要搬出去这样的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此刻的安宁,的确让他有那么抵触。 他可以接受容忍她的任性骄纵,却不能接受她在感情上的直白与纠缠。尤其是在发生那么多事情过后。 “宁宁!”他出声制止她,而刚唤了一声,门外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安宁听见了,却没理会,他则起身大步走到门处开了门。 “我给你送点水果!” 门口,路兮琳正端着果盘看着他,笑眯眯的说。 贺文渊也笑了笑,侧身让她进来。 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书桌前的安宁,路兮琳勾勾唇角,径直走到贺文渊椅子的旁边,把水果放到书桌上,然后抬眼招呼跟过来的贺文渊。 “喏,给你!”边说,还边用果叉叉了一块果肉递给他。 贺文渊也不回避,甚至没伸手来接,而是直接张口将果肉咬进嘴里。 对他的表现,路兮琳相当的满意,也在这时,她才漫不经心地将注意力来到安宁身上。 “你要一起吃吗?”她带着微笑随口问安宁。 安宁哪里有心情吃,而且还是路兮琳带来的水果? 当然更让她心里生气烦躁的是,刚才她喂贺文渊吃水果的举动,以及贺文渊的回应。 当着她的面就上演这样的甜蜜戏码,安宁简直是气得要吐血了,所以路兮琳刚一问完,她便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拿起杯子转身出了书房。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以及那声偌大的关门声传来后,路兮琳原本得意的眸光才微微的黯了下来。 “她来做什么?”她问贺文渊。 贺文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还能做什么,不就因为我们搬出去的事情!” “看来不能天天看到你,真的让她伤透了心!” 路兮琳揶揄,贺文渊忙道:“那只是她的想法,跟我可没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路兮琳白了他一眼,又接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走?” “你说。” “明天吧!” “好!” 第三百四十五章属于两个人的家 在贺文渊例出了几个可选入住地方后,路兮琳直接选了之前曾去过的他的其中一套房子。 两居室,对贺文渊来说,不算大,但路兮琳觉得刚刚好。 她并不喜欢房子面积太大,那会让她感到太过空荡,小一点,她反而会觉得更加温馨。 贺文渊原本是希望她住得更舒适一些,想让她挑环境更好的小型别墅,不过最后还是顺了她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送走贺文渊后,因为自己不用上班,于是路兮琳便留在家里收拾东西。 新的住处那边她去过,里面什么都不缺,她只需要带走两个人的衣物而已。 不过尽管如此,路兮琳还是收得很费劲。 冬天的衣服多又厚,折叠整理装箱,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是想到马上就可以和贺文渊共享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她又干劲十足。 房间里,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听到敲门的声音她也没有多想便起身去开了门。 脸上的愉悦神情在看到站在门口的安宁后不由一滞,随后凝了眉心。 “有事吗?”看着安宁,她淡淡出声,问。 安宁迎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皱着眉头反问她:“为什么要让文渊哥搬走?” “呵……”路兮琳轻呵一声,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再次与她四目相对,说:“你这话问得是不是太奇怪了点?什么叫我让他搬走?我们俩的事情凭什么要你来过问?” “我知道,要搬出去住是你的意思,你就是想分开我跟文渊哥对不对?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太自私了!” 面对安宁的质问,路兮琳从刚才的“有些无语”直接变成“彻底无语”,而且是无语到极点。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才道:“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事实上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是文渊的妹妹,你们的兄妹感情谁都改变不了,更不存在什么分开你跟他的可笑说法,至于我凭什么这么做,首先我没有做什么,其次我即便做了,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难道我们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和同意吗?你没有任何资格来质问我指责我,明白吗?” 要不是看在贺文渊的份上,路兮琳可不会这么耐着性子跟她说这么多,而之所以今天没有用刻薄的话来呛她,还有一部份原因当然是因为心情。 路兮琳心情不错,所以也就口下留情,没有给她难堪。 但安宁依旧被她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的确,她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路兮琳,她会过来找她,无非是心里憋得难受,尤其是一想到贺文渊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她就更加烦躁不安。 所以她忍不住,忍不住要找到路兮琳,向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 只是结果也没有任何悬念,路兮琳再次将她堵得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 于是见她不说话后,路兮琳微微一笑,淡淡的说:“要是没事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 后面这句话是她故意说给安宁听的,她就是要让安宁知道,要提醒她,贺文渊就要走了,呵呵,就要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家。 说完,不等安宁反应,路兮琳便随即关了房门。 回到房间里,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如数吐出。 安宁主动找上门,她多少还是有些郁闷,不过转念,还好,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以后也不用天天看到安宁,即便有些东西无法割断,至少不必再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路兮琳收拾了整整一个上午,东西说不上特别多,却也不少,足足装了三个大行李箱。 看着面前的三个大箱子,路兮琳自己都忍不住黑线连连。 中午的时候,贺文渊特地回到家里,吃了午饭便驱车载着路兮琳和行李箱一起去了他们的新家。 安宁站在窗口的地方看着两人合力将东西放进车的后备箱和后座上,又说笑着上车离开的身影,心里痛得她狠狠的攥紧了身边的窗帘。 她太恨了! 怎么能不恨呢?贺文渊这一走,自己除了不能每天再看到他外,他必然也不会有事没事的回这个家,即便是回,路兮琳也必然是和他一起。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自己和贺文渊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更不要提什么二人独处。 想着想着,心痛的同时,更是有泪水涌上眼眶。 到了新家的楼下,路兮琳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来到车子后面。 贺文渊下车后看到她的样子,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搬出后座的行李箱后又到她身边从后备箱搬出另外的箱子,然后两人便拖着行李箱进了一楼的大门。 还在电梯里,路兮琳就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兴奋的是终于顺利的从贺家搬了出来,期待的是即将到来的只有她和贺文渊两个人的生活。 呵呵……大概对于婚姻里的女人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组成一个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想想就觉得生活无比美好。 “一直这么傻笑,脸不酸吗?” 贺文渊看到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打趣的问她。 似乎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开始,路兮琳的表情就没怎么变过,傻兮兮的笑着。 “嘿嘿……”路兮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说:“我就是高兴嘛!” “这就高兴成这样。” “哎……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不是我,是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的!” 路兮琳挥挥手,一副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说的样子,而正说着,电梯已经到了目的楼层。 虽说上午贺文渊没有帮着路兮琳收拾,但他也没闲着。 去了公司过后,他就连忙找人到了新的住处打扫收拾整理。 平时的确有人定期维护这里,不过毕竟今天就要入住,所以入住之前,他希望这里是全新的。 到了新家,路兮琳进屋后刚刚站定,顺手关了门的贺文渊放下行李便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哎……”路兮琳本能的轻呼一声,随即便又镇静下来。 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站着,抬眼问他:“干嘛突然拉我啊?” “想抱抱你呗!”贺文渊笑笑,臂上的力量也跟着收了几分。且说着,他的唇便朝着路兮琳压了过去。 路兮琳见状,连忙双手手心向他挡在自己的脸前,笑道:“不要啦!” “干什么?亲亲也不行?” “不是啦,就是现在不要嘛!” 以前她不知道,现在可是不要太了解这个男人。他这么一吻下来,指不定就吻出点儿什么事儿。 呃……虽然她并不抗拒,但她并不觉得这个是爱爱的好时机。 因为初到新家,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第三百四十六章你这是发什么骚… 于是刚说完,她又继续说道:“我先收拾收拾,把东西都放好。” 说着,路兮琳便从他怀里出来,然后拖着行李箱进了主卧。 她知道这里有人来维护卫生之类的事,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贺文渊见状,也拖着剩下的箱子跟了进去。 路兮琳把衣物从行李箱里一一拿出来。 她是做了长期住在这里的准备,所以除了冬天的衣物外,其它季节的都带来了,不过由于箱子容量有限,还有一些仍落在贺家别墅里。 不过也不影响,那些相对来说都不是常会穿用的。 贺文渊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细心的将衣物分类放进衣橱的格局,忍不住出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过问是问,人却是坐着根本没动,所以路兮琳听了,侧目瞥了他一眼,故意揶揄他说:“有你这样一边问别人要不要帮忙,却又一边坐着不动的人吗?” 听罢,贺文渊连忙起身过来,真的就要帮她,路兮琳见他当了真,赶紧朝他使眼色。 “行了行了,去坐着吧,这么点儿事,哪儿还用得着你帮忙!”说着,便又自己忙了起来。 贺文渊虽然没有帮忙,却也没有退回到刚才落坐的地方,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着。 没多久,路兮琳总算把所有的衣物全部分类放好,该挂的挂,该叠的叠,该入抽屉的放在抽屉。接着贺文渊帮着她把行李箱收好置入储物柜里,这才算大功告成。 随后路兮琳又检查了家里的生活用品,除了因为久未有人住而缺少必须的日用品外,连炊具都一应俱全。 “看来还要准备不少东西呢!” 站在卫生间的洗漱台前,路兮琳扫了一眼面前空荡的洗漱架,自言自语的说。 跟在她身后的贺文渊听了,忙道:“缺什么晚上咱们再一起去买!” 路兮琳点点头,又和贺文渊一起四处看了小会儿,这才将还要工作的贺文渊送出了门。 贺文渊走后,路兮琳一个人在新家里,心里依旧难掩欢愉。 她大刺刺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好几圈,幻想着在新家里的幸福生活,想着想着,竟是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出声。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才让她勉强的止了思绪。 “念念……” 看过来电显示,所以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故意嗲嗲的唤了一声。 “咦……”曹念念却是一副嫌恶的语气,“你这是发什么骚呢。” “嘿嘿……”若是平时,路兮琳定会说“你才发骚呢”,不过今天她心情好,所以完全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不是说最近很忙吗?” 在国外时好不容易跟她通两次电话,结果第一次因为时差关系而匆匆挂断,第二次则是她表示自己很忙,然后三两句就结束了通话,最后路兮琳就干脆不再鸟她了。 “这不是忙完了么,才有时间给你电话啊!”曹念念解释,接着又问:“你呢?现在在哪?还在国外呢?” “没有,前天刚回来!” “就回来了啊,不是说要一个月?” “不是快过年了嘛,要真玩够一个月,那这年还要不要过了!” “噗……也是,你呀,还真是辛苦,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又遇上过年。” “还好啦!”路兮琳倒是并不在意,“对了,你放假了吧?要不抽个时间出来坐坐?” “嘿,所以说心有灵犀呢,我也正有此意!” “那你说个时间和地点,不过今天是肯定不行了!” “怎么呢?” 曹念念本来就是想约她晚上吃饭的,却听她说今天不行,便不由疑问。 “嘿嘿,我今天刚搬了新家!”一说到这事儿,路兮琳说难掩愉悦之色,连语气也变得轻快几分。 “搬家?”曹念念讶异,“你搬什么家?难道被贺家扫地出门了?” “呸!”路兮琳脱口而出,“我跟文渊搬出来自立门户了,以后再也不用住在贺家别墅了,哈哈……” 说着,她更是开心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哟,看来小两口这感情不错嘛,都独立出来二人世界了!”曹念念也为她高兴,所以忍不住打趣,“那什么时候请我去你们的新家参观参观啊?我也好恭贺你们乔迁之喜呀!” “随时欢迎!” 路兮琳大方的说道。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小会儿,才挂了电话。 下午,还不到下班时间,贺文渊便提前离开了公司回到新家。 路兮琳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他这个时间回来,她不由疑惑:“怎么这么早?” “没什么事儿,就提前走了!”贺文渊一边说,一边到她身边坐下。 路兮琳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过来,贺文渊接过水喝了一口,对她说:“去换衣服,准备出去。” “出去?干什么呀?”路兮琳眨了眨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贺文渊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这么快就忘了?咱们还有不少东西要买!” 听他这么说,路兮琳才恍然大悟。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我高兴过头了,真的忘了呢!”说着,她连忙起身回了卧室。 片刻,路兮琳收拾完毕从卧室出来,于是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时于时间还有些早,所以贺文渊提议先去买东西。 他本打算去专卖店添置,但路兮琳却认为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而已,哪里至于去什么专卖店,故而坚持去超市。 最后,贺文渊自然是执拗不过她,只得顺了她的意思。 而另一边,安宁因为贺文渊搬走的关系,情绪大受打击,中午一个人在家昏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后为了排遣心中的烦闷,也一个人开车出了门。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大肆购物,反是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缓步徘徊。 她很少吃零食,一来是为了身材,二来她对零食的确不怎么感冒。 只是今天,她真的很想象自己曾经的室友一样,在心情烦闷的时候,用食物来给自己力量。 那个时候她很不理解,甚至有些鄙视这样的行为,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样的事能够让自己置自己的身材于不顾,她也亲眼看见过骨感美女吃成肉质女的过程。 但现在,她突然发现,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其实是有很多共性的,而那种共性或许只是没有在同一个时间里表现出来,却并不代表它不在自己的体内存在。 想着,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便直接伸手将各种零食扔进购物车里。 也许她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也根本不会吃,只是看着满满的购物车,五花八门的包装袋,却是不由的勾了勾唇角。 还在没有进入贺家的时候,这样的画面一直是自己所期待的。 那时候安广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工人,去的超市也是最平价的那种。因为有些东西只有超市里面能够买到,也比外面的零售便宜,所以安广金不时会去超市。 每一次,她都会跟着安广金一起去,只是每次,都只买必须的东西。 偶尔安广金会给她买些小零食,但绝对是没有条件像这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装满一整个购物车的。 那时候她就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喜欢什么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扔进车里然后买下来。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过,年龄越大了,自己反而倒对这些曾经喜欢过期待过的东西失去了兴致。 第三百四十七章新家的第一顿晚… 超市是综合型经营模式,一楼是食品区,二楼是生活区,而结帐则统一都在二楼的出口。 所以等到购物车已经满到装不下之后,安宁便推着满满的一车零食上了二楼。 她推着车漫不经心的经过偌宽的走道,不时侧目打量着周围,却不料因此而无意中看到了正在毛巾区域的贺文渊和路兮琳。 两人正谈论的什么,大概是商量着买哪一款毛巾,不时还相视一笑,总之那画面看起来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虽是侧脸,但安宁还是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恩爱气息。 自然的,这也让她心中一股怒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叫冤家路窄! 她越是讨厌谁,就越是会碰到谁,她越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就越是让她碰到这样的画面。 她不过是想要尝试新的缓解心情的方式,所以才会来逛超市,可是这样都能碰到他们两人?这怎能不让她烦躁生气。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两人! 或许是因为距离的关系,贺文渊和路兮琳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她,而在毛巾区逗留了一会儿,两人总算挑了中意的离开。 安宁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连推车也不要了。 她就这样一直尾随两人,直到他们挑完所有的东西结帐离开后,她这才跟着离开了超市。 在尾随的过程中,贺文渊和路兮琳一路的表现都被她全部纳入眼底。 无论是低声说笑还是商议,最后却全都是路兮琳一个人做决定,贺文渊则全都无条件顺从。 安宁又气又急,心更是疼得要命。 贺文渊虽然疼自己宠自己,但和对路兮琳的宠爱却是完全不同的。 也许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出来。 等她出了超市时,贺文渊和路兮琳已经消失不见,她也无心再去追踪两人去了哪里。只是浑浑噩噩的去取了车。 回到家,刚到二楼,便碰到正欲下楼的邓琪。 见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邓琪不由关问:“怎么了宁宁,是身体不舒服?” 安宁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邓琪见状,眉头一皱,扶住她的肩膀又问她:“那到底是怎么了?谁又欺负我们的宁宁了?” 她语气温和,带着浓浓的关怀之意。 这对此时的安宁来说,是最缺少的东西。而除了她和贺文渊,也没有人会再像他们一样关心自己心情好不好。 现在贺文渊搬走了,只剩下一个邓琪,想到这里,安宁忽然之间悲从中来。 于是她忽地嘴巴一撇,眼里便瞬时笼上一层水雾,然后很快滚落出来。 见她还什么都还没说就突然流泪,邓琪不由地一愣,接着连忙轻轻地拥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哎哟我的傻丫头,别哭了,啊!” 安宁靠在她怀里,抽抽嗒嗒好一会儿,这才离开她的怀抱。 随后邓琪便陪着她一起回到房间里。 进了房间后,邓琪忙拿了纸巾过来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睫毛上还有细小的泪珠沾在上面。 “宁宁,是不是碰到不开心的事了?” 安宁突然这样,她不问个明白实在是难以死心。 一直没有回答她问题的安宁此时已略微的平复了些许情绪,于是才哽咽地说道:“阿姨,文渊哥他、他搬走了……” “这么快就搬走了?”邓琪有些讶异。 早上她有事,所以吃过饭后没多久她便出了门,一直到这不久前才回到家,所以并不清楚贺文渊和路兮琳已经搬走的事。 “嗯!”安宁点点头,刚应完,竟是一个忍不住,眸中又涌出泪水。 邓琪见了,连忙又为她擦起泪来。 老实说,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宁。 且她也很清楚,现在再多安慰的话对安宁来说都是徒劳,除了徒增她的痛楚之处,没有任何作用。 而安宁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所以跟着,便又自顾的开口。 “叶芳婷实在太可恨了,她不喜欢我就算了,现在还要剥夺我和文渊哥相处的权利。她凭什么要文渊哥跟她一起搬离这里?她凭什么主宰文渊哥的决定?我恨她恨她,恨死她了!” “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文渊哥对我好……呜呜……” 安宁边说边哭,语气带着忿然与不满。 邓琪听罢,脸带关切之色,心里却并无太大感觉。 “她跟文渊是夫妻,就算文渊陪她一起搬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分开我跟文渊哥,她怕我抢走文渊哥,怕她会被扫地出门,哼,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对文渊哥的感情吗?真是太可笑了!” “那你……”邓琪意味深长的看着安宁,安宁却一心只顾着骂路兮琳,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阿姨,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一个女人才会对一个男人深恶痛绝,甚至彻底绝望和死心呢?” 她一直记得邓琪说的话,当时的她没想太多,可是事后想想,她始终觉得邓琪是意有所指,只是她到现在都还不是特别明白。 或者说,有些东西她不敢去想。 而邓琪听了她的话,却是微微一喜,说:“作为女人,你最怕男人做什么事?” 安宁眨眨泪眼,皱了眉头想了想,才道:“如果是我的话,我最怕的就是他会在外面有其她的女人!” 邓琪点点头,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所以又接着问她:“那你还问我?” 一句话,问得安宁先是一愣,随后却是茅塞顿开,于是不由唇角上扬,一丝浅笑染在唇边。 * 没有了贺文渊和路兮琳在的贺家,更加显得多了几分冷清。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娇容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一眼两人平日坐的地方,空空的位置让她的心里没来由的划过一楼失落。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有人注意到她那不经意的目光。 而此时的路兮琳和贺文渊正在新家里庆祝自己的“乔迁之喜”。 桌上,是路兮琳亲自下厨做的四菜一汤。 份量很足,两个人吃似乎是多了一点。 原本从超市出来过后,贺文渊是打算直接带她到外面吃的,不过却被路兮琳拒绝了。 刚刚搬进新家,她当然要跟他在这个完全属于二人的地方好好享受第一顿晚餐。 “怎么样,好吃吗?” 看着贺文渊将食物放进嘴里,路兮琳连忙问他。 贺文渊闭着眼睛动了动唇,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后,才缓声说:“还行!” “喂,什么叫还行啊?就不能给个准确点的回答?” 对于这个评价,路兮琳可不依。 贺文渊不忍再逗她,当然更重要的是实在不忍否认她的厨艺,于是连忙笑着道:“准确的回答就是……色香味俱全,很好吃!” 虽说比起刚才的回答,这个听起来又未免有些过于官方,但路兮琳却安然收来。 “哼,那当然了,算你有品味!”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贺文渊忽地提议:“要不要喝点红酒?” 两人重回超市买菜的时候,他顺便在红酒专柜逛了逛,然后买了一瓶。 虽说算不上有多档次,不过反正是为了意思意思,也就将就了。 对于他的提议,路兮琳也不扭捏,直接回了一声“好啊”。 于是随后,两人浪漫又愉快的开始了在新家的第一顿晚餐。 第三百四十八章换个方式喝酒 一点红酒对路兮琳来说根本不足为道,贺文渊的酒量也足够应付红酒的后劲,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喝至一半时,看对方的时候,目光竟然都变得有些迷离。 贺文渊看着路兮琳,不由一笑,然后起身坐到她的旁边,柔声说:“咱们要不要换个方式喝?” 路兮琳眨眨眼,疑惑的问:“换个方式?什么方式啊?” 她还真没听说红酒还能怎么个换个方式喝法。 而她刚问完,便见贺文渊一口将杯子里面的酒喝进酒里,然后忽地伸手捧起她的脸,将双唇送了上来。 两人的唇瓣紧紧的贴在一起,贺文渊用舌头顶开她的贝齿,接着,微凉的酒液便被贺文渊从自己的口腔渡进她的嘴里。 路兮琳感受着他柔软的双唇的同时,更是不自主的接收着他口中的液体。 当所有的酒液传输完毕,贺文渊却依旧没有放开她的双唇,反而变成了痴缠的亲吻。 他吻她,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时而温柔时而狂烈。 路兮琳对他的吻向来没有招架之力,所以很快,便沉沦进他的深吻里。 小会儿过后,她开始回应他,就像他一样,用和他同样的温柔同样的狂烈与他的唇舌交缠在一起。 两人忘我的吻着,贺文渊的手更是很快便不安份的开始在路兮琳的身上游走起来。 因为只有自己和贺文渊两人,所以刚回到家,路兮琳就换了家居服,还除了内衣,所以这会儿,她的衣服里面完全处于真空状态,这也给贺文渊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两人相互抚摸着对方,最后贺文渊实在是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一把将她抱起离开餐厅来到客厅的沙发上。@^^$ 床上,浴室里,两人都已经试过了,沙发上还真是头一遭。 不知怎的,被贺文渊丢到沙发上的时候,路兮琳竟是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刺激。 呵呵,变化总是让人惊喜,也让人更加期待。 沙发毕竟面积有限,滚了几下,两人竟是都不满足,最后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地上铺着绒毯,厚厚的暖暖的,除了能感觉到地板的硬度,其它的感觉丝毫不比沙发或者床上差。!$*! 而地上够宽够大,两人便再无所顾忌。 路兮琳忽地有一种野战的感觉,这也让她越加的兴奋。 她紧紧的抱着贺文渊,用肢体表达着自己最真实的感觉与反应。 而这一次,贺文渊并没有做太多的前戏。 …… 贺文渊望着眼神迷离的路兮琳,他知道她刚刚经历了欢爱中最美妙的时刻,凝视中,更是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上她的唇瓣。 将她打横抱起来到浴室,暧昧的气息一直包裹着二人,一直到层层水雾蒙去了浴室的玻璃隔墙,里面,只有哗哗的水流声以及路兮琳不时因为贺文渊的挑逗而发出的轻笑声。 …… 两天后,路兮琳的假期到了,她再次回到福利院。 眼看春节即将到来,福利院为了让孩子们过一个美好快乐的春节,今年特地联合社会公益组织搞了一个特别的活动。 因为天使福利院只是一个小福利院,里面仅有一百多个孩子,所以院长希望这一百多个孩子能够通过这个活动找到接纳他们一起过这个春节的临时家庭。 路兮琳原本之前还在担心春节假期的事,她甚至做好了没有假期的准备,结果这个活动开始过后,很多孩子已经早早地就找到了一对一的临时家庭。 而为了让他们能够提前融入到临时家庭中,有许多孩子已跟着临时家庭开始了短暂的新家生活。 看到路兮琳回来,孩子们都很高兴,不过因为活动的关系,有一半的孩子都去了临时家庭,下午的时候,又来了好些家长带着自家的孩子来到福利院,在和即将进入自己家庭的孩子做了短暂的沟通相处后,才一起离开。 路兮琳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不由眉目含笑。 看来这个春节对孩子们来说一定会意义非凡。 随后的几天,孩子们陆陆续续的都被临时家庭领走,福利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路兮琳看着空荡荡的福利院,心里有一点点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愉悦。 由于孩子们不在,老师们也跟着放了假,只有几个门卫和护工留下来值班。 放假后,路兮琳自然也开始张罗自家过节的事。 除夕在贺家,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虽然她也很想和兰姨一起过春节,但自己现在毕竟不只是“路兮琳”,所以在电话里,她只能歉意的向兰姨表达她的无奈。 兰姨倒比她想得开得多,也十分理解她现在的境遇。 不过即便如此,路兮琳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最后想了想,干脆提前和回去跟兰姨还有弟弟妹妹们团年。 于是等到晚上贺文渊回来后,她便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贺文渊听了,自然是举手赞成:“好啊,我跟你一起回去!” 听他这么说,路兮琳也很高兴。 “你当然要跟我一起了,不然你还想让我一个人回去啊?那我可真的好没面子!” “敢情我就是给你撑门面的啊?” “只是作用之一嘛!”路兮琳嘻嘻地笑道。 有了贺文渊的支持,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当然了,即便是贺文渊不支持,路兮琳也会一个人完成这件事,只不过多了一个贺文渊的话,那就更完美啦。 随后路兮琳又给兰姨打了电话,把情况告诉她后,她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商议了一下,把时间定在了二十八这天晚上。 至于叶家,路兮琳原本想着二十八给了兰姨,所以二十九回叶家,不过随后的电话里,汪玉心才告诉她就这两天,她跟叶江就要去z市了,因为诸云天邀请他们二老到那边过年,顺便双方父母见面。 路兮琳一听,这是好事要近的节奏啊,于是挂了电话过后,便把这事儿跟贺文渊说了。 贺文渊听罢,亦是不由感慨:“看来叶芳婷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是啊……”路兮琳点头附和。 虽然兰姨在电话里一再叮嘱什么都别买,但对贺文渊来说,这是不可缺少,甚至不可轻视的礼数,所以第二天,他仍是带了路兮琳出门采购年货。 两人正在挑选东西的时候,路兮琳接到纪远的电话。 第三百四十九章一起过年 路兮琳接了电话才知,纪远是为了春节的事情而来。 “我想问你今年在谁家过年?”他问。 路兮琳听罢,也就如实相告,于是纪远又告诉她,要跟她一起回去,当然同去的还有钟肖萍。而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对于他的提议,路兮琳自然不好拒绝也无法拒绝,于是想了想,便答应了他。 挂了电话,正在挑选东西的贺文渊放随口问她:“纪远的?” “嗯。”路兮琳点点头,“他和纪夫人也要去我家过年。” “他们也去?” “是啊!” “呵……咱们回家过年,他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哎,这怎么能叫凑热闹呢,他跟苗苗可是” “兄妹嘛!”贺文渊抢断她的话,帮她补充完整,接着又道:“那他们就不能另外换个时间?非得跟我们一起?这可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不喜欢有外人!” 他的话让路兮琳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哪来的歪理呀,再说人多热闹,不是更好吗?” “反正我一想到他对你……我心里就不舒服!” 路兮琳听罢,忍不住“噗哧”一声,说:“你这飞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 贺文渊不置可否,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接起她的手,道:“走吧,到那边看看!” 离开商场的时候,两个人四只手,竟是没有一只得闲,每只手上都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 路兮琳看着塞得满满的后备箱,还有后座上的袋子,不由地吐了口气,说:“咱们是不是买得有点多了!” “多什么,这么多弟弟妹妹,我都怕这不够分的!”贺文渊扫了一眼战果,要不是路兮琳这不准买那不让购的,按他的标准怎么可能只买这么一点? “有什么够不够的呀,有个意思就行了。” 两人边说边上了车。 跟兮琳在叶江和汪玉心去z市之前回了一趟叶家,算是她和他们的团年。 而接着很快,便到了二十八之天。 由于已经搬出来独住的关系,两人回家的事谢娇容并不知道,他们也没有特地告诉她。 所以这天,贺文渊直接跟路兮琳从新家出发。不过因为路兮琳事先跟纪远已经约好的关系,两人先去了约定的地方和纪远汇合,然后才一起回了家。 见到一行人回来,兰姨别提有多高兴了,孩子们也兴奋无比。 他们将路兮琳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路兮琳:“大姐,我的新年礼物!” “是啊大姐,今年你给我买什么了?” “还有我!” “我也要!” “大姐。” …… 作为这个家里最大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她都会把平时做小时工赚的钱存一笔起来,到春节时准备一些小礼物,或者包成数额不大的小红包给弟弟妹妹们做压岁钱,以讨个喜气。 所以春节要礼物,也成了弟弟妹妹们一年一度的习惯。 而虽然现在这被拉扯的画面每年都会上演,路兮琳宠溺之余,仍是有些无奈。 贺文渊见她被团团围住的无奈模样,竟是有些忍俊不禁。 为了让她突出重围,他连忙朝着孩子们唤了一声:“大家看这边”说着,他举起手中的袋子,冲孩子们挑了挑眉。 “哥哥给大家发礼物好不好?” 他笑着继续说道,而刚说完,孩子们果然放弃路兮琳连忙朝他奔了过来。 他蹲在院子中央,耐心的将手里的袋子按照路兮琳事先已经标好的名字一一发到孩子们手里。末了,还每人一个红包,里面是他特地为孩子们准备的压岁钱。 毕竟是孩子,有礼物有压岁钱,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不过令他们更加开心的是,这还不算完,因为紧接着,钟肖萍和纪远又跟着开始了第二轮的礼物和压岁钱的派送。 这大概是孩子们有史以来最富足的一个春节。 兰姨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嘴上虽然跟他们说着破费不必这样,可是看到孩子们高兴的样子,却也深受感染。 只是同时,又带着深深的歉意。 她一直努力的想要给孩子们营造一个温馨的家,想要给他们好的生活,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那个样子。 这天的这个特殊的家里显得特别的热闹温馨,不只是因为马上到来的春节,也因为贺文渊和纪远他们的到来。 中午吃过饭,贺文渊和路兮琳还特地带着弟弟妹妹们到镇上玩了半天。 贺文渊虽然并不是个懂得和小孩相处的人,但因为路兮琳的关系,他努力的学着和他们相处试着和他们成为朋友。 努力的同时他也很用心,而事实也给了他的努力与用心以证明和肯定。 半天的光景,比起之前来的几次,几个孩子跟他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回家的时候,最小的秋秋已经爬到了他的背上。 他背着秋秋在原地转了一圈,逗得秋秋“咯咯”的笑个不停。 “秋秋,文渊哥哥陪你们玩了一下午,已经很累了,下来自己走吧!” 贺文渊的表现,路兮琳自然是看在眼里,她也看得出来这个下午他有多辛苦。 对孩子们的要求,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骑马马,抱抱,背背…… 他的身份何时会做这样的事? 路兮琳也知道他做这些无非是因为自己,她很感动,所以也很心疼他。于是才对秋秋说道。 不过秋秋却是圈着他的脖子不愿下来,还撅着小嘴连声说:“不下不下,我就要哥哥背我!” “秋秋!”路兮琳又唤她,只是这次没等她再继续下文,贺文渊便抢断她的话。 “行了兮琳,秋秋玩这半天估计也累了,我背她反而可以走快一点!” 他笑着说,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 路兮琳听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他道:“辛苦你了!” “傻老婆!”贺文渊笑着看了她一眼,宠溺的说。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家,刚进门,孩子们便朝着正厅奔去,连在贺文渊背上的秋秋也连忙挣扎着要下来。 贺文渊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后,望着她和大家速奔的身影,不由地蹙了蹙眉,问一旁的路兮琳:“怎么了这是?” 路兮琳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时间正好有他们喜欢的动画片播出,所以呀,这都急着去看动画片儿呢!” 听罢,贺文渊愣了愣,随即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孩子的世界果然很简单,可是这样的简单他却早已不懂。 下午纪远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是因为要陪着钟肖萍和兰姨谈关于苗苗的事。 虽然自己只是小陪,并没花多少时间,他也打算出去找路兮琳,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只是一个人到周围转了转。 如果说中午的那顿饭有多丰盛,白天的气氛有多热闹的话,晚上其实才是真正的节日气氛所在。 第三百五十章贺文渊的小心机 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吃过晚饭,接着又欢欢喜喜的来到院子门口外面的小空地上。 贺文渊和纪远两人在晚餐前特地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许多烟花爆竹。至于鞭炮,则因为基于安全系数考虑,所以被他们直接pass。 没有哪个孩子不喜欢烟花,所以在看到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美丽形状的时候,都兴奋得拍手欢笑。 空地上很快弥漫着火药加灰土的气息,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兴致。 小的烟火棒在孩子们手中“哧哧”的燃烧绽放,每一次舞动,路兮琳都能听见弟弟妹妹们“咯咯”的笑声。 他们追逐嬉戏,将手中的烟火棒挥舞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路兮琳站在空地外围,看着中央处玩闹的弟弟妹妹,还有在他们中间充当着孩子王的贺文渊,虽然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却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神色与心情。 而这样的贺文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从他和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以及不影闪动的身影中看得出来,他想要努力做的事被他完成得很漂亮。 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完美,他并非那么拒人于千里,并非那么高高在上,他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和孩子们玩闹到一起。 并且,获得孩子们的喜爱与信任! “怎么不过去一起玩?” 路兮琳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忽听有人说话,不由惊了一下,只是循声望去,却见是纪远。 “纪总。”敛了那缕微慌,她朝他唤了一声。 “还叫我纪总?你就是打算不改这对我的称呼了吧?”纪远打趣她。 路兮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一时还有些改不掉!” “所以才要从现在开始慢慢的改!” “我尽量吧!” 纪远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 “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想过去一起玩玩吗?”说着,却是又将话题回到了原点。 “反正有我没有我都没什么区别吧!”路兮琳看着前方晃动的身影,笑着回答,接着,又反问他:“那你呢?怎么也一个人在这里?” 纪远学着她的样子,也看了一眼贺文渊跟孩子们,才道:“我跟你一样,如果有我在,大概也会显得很多余!” “怎么会呢,孩子们很喜欢你!”路兮琳笑说。 纪远也笑,他当然能够感觉到孩子们对自己的喜爱,但现在的画面也的确不适合他的加入。 更何况以眼前的情景来看,他倒是更愿意和路兮琳多待上一会儿。 “没想到贺总也这么喜欢小朋友!”敛了思绪,纪远说。 “是啊!”路兮琳有些感慨,“之前跟我回来的几次我都没看出来这帮小家伙跟他关系有这么好!你不知道,他第一次和福利院的孩子们接触的时候,还被孩子们嫌弃了呢。” 说着,路兮琳甚至提到了贺文渊的糗事。而纪远听了,又随口继续问她:“嫌弃?怎么嫌弃了?”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路兮琳现在还有些忍俊不禁,所以她开口便道:“孩子们拿你跟他比,还说你比他更好,文渊当时都糗死了,恨不得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路兮琳本是随意的语气,纪远听了,心里却是莫名的划过一丝喜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路兮琳面前,他的确不想表现得比贺文渊差,哪怕是一丝一毫,他也希望能够表现到最好。 纪远没有接路兮琳的话,路兮琳也没有在意。 而片刻的沉默后,她又忽地问纪远:“纪纪……远,你跟伯母春节要回k市吧?” 差一点,“纪总”这个称呼又脱口而出,好在她临时发觉,于是试着改了口。 “嗯!”纪远低应,“准备明天回去!” 路兮琳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又似想到什么,于是试探的问:“那……伯母会带苗苗一起回去吗?” 纪远笑笑,说:“其实今天来也有这个原因。” “哦?”路兮琳听了,不由疑惑,“你的意思是……” “我妈当然希望带苗苗一起回去,不过你知道苗苗的脾气。”说着,纪远微叹一声,又道:“下午本来想好好跟她谈谈,劝劝她,结果没说几句她就起身跑了。” 下午苗苗没有跟她一起出门,自然是知道她留在家里的原因,不过她可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路兮琳蹙着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苗苗,虽然她跟钟肖萍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如果跟她回家,到她的那个大家庭里,对苗苗的心理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挑战。 “要不,我帮忙劝劝她?” 默了小会儿,路兮琳才再次开口。 “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了。你知道我妈她对苗苗……要是苗苗坚持不愿跟她一起回去,这个春节估计她也不会过得有多好!” 路兮琳理解,所以忙宽慰他:“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谢谢你芳婷!” “跟我这么客气!” 说罢,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 而两人整个聊天的过程,全都被不远处的贺文渊看在眼里。 看到路兮琳跟纪远站在空地外围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陪着孩子们玩儿的贺文渊心里那个急呀。 好几次他都想冲过去“解救”路兮琳,但每次刚要行动,就被熊孩子给拽住,要他陪玩。 他心里郁闷得不行,心里更是忍不住哀嚎,这熊孩子难不成是纪远故意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吗,为什么自己刚有点想法刚要行动,就马上被牵制住,害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路兮琳和纪远单独相处。 当然,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熊孩子的纠缠,但这样一来,自己的完美形象也必然受损。 为了路兮琳,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但在纪远面前,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忍,忍啊忍…… 原本以为忍到最后必须云开见月明,要么路兮琳加入自己,要么纪远主动离开。却不料最终结局却是路兮琳和纪远两人一起离开了现场,回了屋。 看到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大门处,本来还能勉强镇定的贺文渊这下是真的淡定不下来了。 于是他连忙找了借口集合好孩子们,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屋。 正厅里,路兮琳正跟纪远一起陪兰姨和钟肖萍聊天。 虽然贺文渊也知道他们两人不可能做什么,但就是莫名的只要想到他们在一块,他心里就不舒服。 路兮琳见贺文渊带着孩子们回来,看看时间,她连忙起身过来把孩子们接了过去。 随后,在她的带领和安排下,孩子们很快洗了漱回了房。 而整个过程里,贺文渊一直陪着她一起。 第三百五十一章你未免太看得起… 孩子毕竟是孩子,规律的作息,加上一整天的疯玩闹腾,一旦上了房便很快入了梦乡。 待到孩子们都睡下之后,路兮琳这才跟贺文渊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晚上跟他都聊些什么呢聊这么久。” 身后的门刚关上,贺文渊就忍不住连忙问路兮琳。 一开始路兮琳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贺文渊见她茫然状,便又没好气的提醒她:“你跟纪远聊天我都看到了!” 听罢,路兮琳这时才反应过来,于是不由地轻笑一声,说:“不会又吃醋了吧?”说完,为免贺文渊小气巴啦的胡思乱想,便将苗苗的事说了。 “真是够麻烦的!”贺文渊边说边摇了摇头。 之后两人也没再回正厅,毕竟贺文渊跟钟肖萍和纪远没什么好说的,也参与不进他们的话题,而路兮琳见贺文渊不去正厅,她也没再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由于条件有限,贺文渊跟纪远被安排在了一起。甚至因为他们人高马大,兰姨还特地把家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让给了他们。 因为是兰姨的安排,加上条件所限,贺文渊虽然心里不愿,却也不好表现出来,而纪远也觉得怪怪的,但也和贺文渊一样,不动声色。 倒是路兮琳,对这个安排显得颇是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奈。 纪远的心思她不了解,但是对贺文渊,她却是再清楚不过。 所以在贺文渊去房间前,她还特地拉住他,低声说:“喂,你……没什么吧?” 贺文渊挑了挑眉,问:“我能有什么?” “没什么……”路兮琳见他一脸的不以为是,于是连忙摇了摇头。 “干嘛,你在担心纪远?”贺文渊却不罢休,继续问她。 路兮琳蹙着眉看了他一眼,说:“我担心你!” “担心我干什么?” “你这么挤兑他看他不爽,我担心你一个控制不住,把自己的完美形象全毁了,到时候你可就真成了大笑话了。” 路兮琳没好气的说着,贺文渊却是勾勾唇角,笑道:“那你就放心好了,你老公永远都是最完美的那个!” “嘁!”路兮琳很是不屑拿眼斜他,贺文渊也不再跟她瞎扯,便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说:“好了,你也快点回房睡觉吧!” “嗯,那我走啦!”路兮琳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着路兮琳回了房间,贺文渊才勾起唇角到了自己的栖身的房间里。 纪远已经进了屋一会儿,见贺文渊进来,两个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顿时面面相觑,场面与其说是尴尬,倒不如用滑稽来形容更为贴切。 一张大床,两个男人,并且两个男的身材样貌都同样完美。 两人相互看了一会儿,却是谁都没有说话,便各自从床的两边上了床。 好在被子是分开的,要不然贺文渊宁可在外面挨冻一晚。 关灯躺下后,房间里变得更加安静,静得能两人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而贺文渊在躺了一会儿后,便出声打破了气氛的宁静。 “你喜欢芳婷?!” 短短的五个字,却是似问非问的语气,像是在询问纪远,又像是同时帮纪远说出了答案一般。 纪远没料到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所以有些反应不及。 只是等他开口回应的时候,语气里已经完全听不出来他刚才迟缓的思绪。 “不管你是在问我,还是既是在帮我又是在帮我回答,我都会告诉你‘是’。” 纪远的语气笃定,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路兮琳的感情。 对路兮琳,他也许做不到这么直接这么坦白。 但在贺文渊面前,他去一点都不想掩饰。 “她是我妻子!” 略带提醒的语气,纪远并未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接近她?” 路兮琳不清楚纪远的心思,可是作为男人对男人的了解,贺文渊却很清楚。 “你觉得呢?”纪远反问。 一句话问罢,贺文渊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嘲弄的笑了笑,说:“没想到纪总对‘有夫之妇’有独特的爱好!” 他故意将“有夫之妇”四个字加重了些许语气,只是为了要提醒纪远,路兮琳不是他能碰的。 只是贺文渊没想到纪远却是轻笑一声,随即回他。 “你知道,你真正的妻子应该是叶芳婷,而不是她!” 许音落下,贺文渊不由一怔。 幸好周遭一片黑暗,所以他的反应被很好的掩去,但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掉内心的惊措。 他疑惑纪远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转念,却又释然。 如果是叶芳婷,兰姨、苗苗,以及这个家里的一帮孩子又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贺文渊便随即敛了思绪,语带轻嘲的说:“为了接近我的太太,你还真是费劲心思!” 如果没有心,谁会在意这些在贺文渊看来是跟纪远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可是他不仅关心了,甚至还敢在自己面前坦然承认。 对于他的嘲讽,纪远倒也不急,只是在黑暗中勾了唇角。 “因为我爱她!” “爱?呵……”贺文渊心里气结,却是故作轻笑,“你凭什么对一个‘有夫之妇’说爱?即便她不是叶芳婷,但现在,她也是我贺文渊的妻子!” 教他怎么能不生气? 纪远的心思对他来说,他已经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这却是第一次听他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大概没有哪个男人在听到另一个男人直接了当的说“我爱着你的妻子”这种话更让人光火的了。 纪远这分明就是在挑衅! 不过他的话却并未对纪远造成怎样的影响,纪远反而淡定的接过他的话,说:“爱是一种权力,并不受她的身份职业或者家世长相,以及其它的任何理由所制!”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自己扭曲的感情观找个完美的借口罢了!” 贺文渊毫不客气的讽刺他,虽然他对路兮琳说自己永远是她最完美的老公,但事实上,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镇定。 比如说现在,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而一开始,他也是不需要和纪远挑起任何话题了。 只要安安分分的悄然入睡,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再说纪远,尽管贺文渊的话并不好听,但他仍是不怒不躁。 “贺总是在担心?”询问的语气,贺文渊轻哼一声,反问:“我为什么要担心?” “因为你怕我抢走路兮琳!” 纪远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并且这一次,他还直呼了路兮琳的本名。 因为释然,贺文渊这一次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 他既然能知道路兮琳的真实身份,那他要知道路兮琳的本名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贺文渊冷声讥讽。 “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看不起你!”纪远淡淡的说。 贺文渊微微一怔,笑了:“我不需要你看得起,而我和兮琳的感情,也不会因为你发生任何改变!” “现在说这种话,未免太早了些!” “我们信任彼此,任何时候我都能说这话!” “是吗?”纪远语带轻笑,“也许你是这么想,但你有没有问过兮琳呢?你了解她的真实内心吗?你清楚她对婚姻的安全感吗?你能做到不会让她伤心让她痛苦让她绝望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最多也只有两年… 面对纪远一连的询问,贺文渊并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跟纪远再继续这个话题。 至于纪远,呵……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对这样的家伙实在没有心思应付。 于是气氛就这样跟着冷了下来。 明明两个人都没有睡着,明明彼此之间都在心里憋了很多东西,但却又谁都没再继续说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纪远忽然开口。 他说:“我爱路兮琳,所以不会伤害她,因为她爱你。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没有让她幸福,敢伤害她让她痛苦的话,我会让她到我的身边,由我来爱她守护她!” 看她幸福,默默守护,这是他爱路兮琳的方式。而这样的话,无非是想让贺文渊知道,自己对路兮琳的爱并不比他少。 贺文渊对他的话却是显得不以为意,或者说,是潜意识中根本没有在意。 所以他淡淡的出声,说:“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纪远没有回话,而随后的静默气氛就这样持续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同样出门的贺文渊和纪远。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房间门口,路兮琳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贺文渊,又看了看纪远,发现两人没什么异样,这才微微的放了心。@^^$ 虽然打架这种事情的确没什么发生的可能啦,但介于贺文渊一直对纪远各种不爽,所以路兮琳比较担心他会对纪远不友好。 至于纪远,她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表现过对贺文渊任何不好的态度。 早饭的时候,因为早餐后就要离开,所以钟肖萍的情绪显得不怎么好,脸上愁容满面。 路兮琳注意到她的情况,连忙捅了捅身边的苗苗,示意她看。 苗苗望向钟肖萍,原本颇是热闹的氛围中,她却是一副郁郁寡欢之色,苗苗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更是有一丝异样划过。!$*! “啊……对了,兰姨,伯母,苗苗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见苗苗只看不说话,路兮琳只好自作主张的替她开了口。 听到她的话,钟肖萍和正在给秋秋喂饭的兰姨都随即抬眼看她,同时被集聚过来的,还有另外两人的目光。 苗苗扭头瞪了路兮琳一眼,表达着对她自作主张的不满。但路兮琳却故意视而不见,小声的说:“你再不说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苗苗被大家疑惑的目光盯着看了小会儿,浑身都不自在。而她在内心激烈的挣扎过后,也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兰姨,我决定跟阿姨去k市!” 一句话,她说得有些艰难,却让钟肖萍在片刻的怔神后,变得又惊又喜。 她一连问了几声“真的吗”,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更加激动。 兰姨倒是平静得多。 事实上苗苗的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更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有路兮琳在。 临走前,苗苗只简单地挎了个包,甚至连衣物都没收拾,钟肖萍便迫不及待的带她出了门。 也是,只要苗苗愿意跟她回去,又怎么会缺衣服这些东西,即便是更昂贵的,钟肖萍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满足她吧?! 想着,路兮琳不由地笑了笑。 有这样的妈妈,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虽然缺了十几年的母爱,可是人生不只是那十几年而已,所以才更需要后面的日子来弥补。 路兮琳想到这里,忽然有那么一丝惆怅。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是什么样子,还记得我吗?如果有一天见了面,他们会不会像钟肖萍对苗苗一样对自己? 数个问题窜出脑海,路兮琳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车子刚进入市区,贺文渊和纪远便分道而行,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不过贺文渊和路兮琳并没有回新家,而是直接去了贺家别墅。 到了别墅后,路兮琳才知道,贺文渊和邓琪今天一大早便飞往了国外。 当她听到这事儿的时候,颇感惊讶。 贺文渊见她这样,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嘴巴再不闭上,蚊子就要飞进去了!” 听罢,路兮琳才连忙收了神。 “这明天就除夕了,阿姨跟小叔怎么还往国外跑啊?” “自从我爸去世过后,他们就再也没在家过过春节,每到这个时候,母子两人便飞到国外旅游。” 路兮琳不解的眨了眨眼。对她来说,春节是象征举家团圆的大喜日子,如果人都不在,又怎么能叫团圆呢? 安宁和谢娇容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看到贺文渊和路兮琳,谢娇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倒是安宁,见到贺文渊的时候,她真的是惊喜难掩,连忙奔到他面前扑进他的怀里。因为她的冲击力,贺文渊还惯性的朝后退了两步,可见安宁用了多大的力气。 “文渊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这一搬走到现在一个多星期有余,其间他一次都没给过她电话。 而她因为最近走秀多,也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这两天临近春节她才闲暇下来。 这两天即使仍有秀场,安宁也直接推掉了。 比起对贺文渊的热情,路兮琳则受了极大的冷落。 安宁对她视而不见也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抱着贺文渊又磨又蹭。 贺文渊的双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一边看着路兮琳的脸色,一边将安宁从自己身上剥离出去。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邓琪和贺文策,路兮琳竟是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平时也不是没有少过人,路兮琳也都无视置之,但今天却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关系,她想。 贺家的冷清和外面的热闹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一派红火,家家户户都按传统习俗挂上了象征节日和喜庆的红色灯笼。即便是在这样的富人区,传统的东西似乎仍被追捧。 可是看看贺家,没有一点节日气息就算了,连过节的人都反而减少。 而邓琪和贺文策还不算什么,到了三十这天,连莫嫂和杨管家都走了。 问罢贺文渊原因,路兮琳才知道,莫嫂和杨管家每年也都要回老家,所以过去的年三十,他们都是在酒店里吃年夜饭。 路兮琳完全没有想到贺家的现状竟然是这样。 “文渊,饭店订好了吗?” 路兮琳正和贺文渊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着,忽然听到声音,望去时,原来是谢娇容站在二楼楼梯口处问贺文渊。 “嗯,已经订好了!” “那就好!”谢娇容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没入走廊里。 “大过年的,妈怎么还板着一张脸?” 谢娇容走后,路兮琳忍不住问贺文渊。 “她不一向就是这表情吗?”贺文渊反问。 这话反倒把路兮琳给问了个无言。 安宁一大早便出了门,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路兮琳虽然疑惑她到底有什么事今天了还这么忙忙碌碌的,但也只是疑惑而已。 毕竟她不在,自己和贺文渊才更舒心。 晚上一家人奔赴约好的饭店,一间雅致的包房,精致的装修足见餐厅的品质。 菜上得很快,也比路兮琳想象中的更多,四个人吃明显绰绰有余。 路兮琳并不喜种敬酒欢这事,但好歹是春节,加上大家都只顾埋头吃饭,场面真是冷清得不行,所以为了调节气氛,她干脆给自己倒了杯酒,从椅子上站起来,举杯伸向谢娇容,说:“妈,春节快乐,祝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笑口常开万事如意!” 老套的祝语,路兮琳发自内心。 谢娇容似乎没有料到她的举动,神色微微一滞,只是极其轻微,所以没人察觉,而路兮琳则保持着要碰杯的姿势,等着谢娇容的回应。 几秒钟后,谢娇容举了酒杯,和她的杯子碰到一起。 一声清脆的声响,算是谢娇容对她做出的最好的回应。 没有祝福语,但路兮琳已经满足,她原本也无所谓谢娇容说不说什么。 而有了她的带头,随后贺文渊和安宁也一一和谢娇容碰了杯。 气氛在路兮琳的带动之下,果然比之前好了些许,至少,她觉得没那么冷了。 年夜饭并没有吃太长的时间,走的时候路兮见桌上剩了不少菜,有些甚至都没动几次,不禁有些心疼。 于是她找来服务生,要了餐盒把几个好一点的菜都打包带走。 安宁对她的行为鄙夷不已,但贺文渊和谢娇容却是都没有反对,尤其是谢娇容,她甚至因为路兮琳的举动有那么瞬间的微恙。 贺家的除夕比路兮琳想象中的更加冷清。 回到家后,谢娇容便独自回了房,安宁虽然很想和贺文渊多待会儿,却因为路兮琳在,根本没有机会。 而路兮琳和贺文渊也跟着回了房间,连春节晚会都是在房间里看的。 “难道你家年年都是这样吗?冷冷清清。” 看晚会时,路兮琳突然问贺文渊。 贺文渊揽揽她的肩,无奈的笑了笑,说:“是啊,所以前天在你家,我很开心!” “是吗?那以后都到我家过年好不好?” 说完,没等贺文渊回答,她就不由一怔,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以后……说不定最多也只有两年吧…… 贺文渊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却是笑着点头,一口应允:“好!” 他的回答让路兮琳稍感安慰。 两人看晚会一直看到零晨钟响,而就在这个时候,贺文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谢娇容晕倒了! “这么晚了,谁呀?” 路兮琳看着他转身拿电话,随口问,心里还在猜想着是不是杨岸飞或者朋友打来的。 杨岸飞跟着莫嫂和杨管家回了老家,这会儿正好是辞旧迎新的时刻,打个电话贺新年也是正常的事。 而想着,路兮琳也连忙拿了手机双手飞快的给朋友同事发着贺新年的短信。 呃,她是觉得打电话实在是麻烦了点,一条短信只要勾一下群发就直接搞定。 贺文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谢娇容的。 蹙着眉接了电话,还没等他出声,谢娇容就虚弱的唤了一声文渊,接着便是一声“砰”响,就再没有她说话的声音。 贺文渊心里一惊,挂了电话便快速地翻身下床直奔房门。 路兮琳刚发完短信,忽然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由疑惑,于是也赶紧跟了出去。 “怎么了文渊,发生什么事了?” 跟在贺文渊身后,她还忍不住追问。只是贺文渊却没有时间搭理她,直接来到谢娇容的房间门前。 贺文渊伸手转了转门锁,却被里面锁死,而他拍门喊了半天“妈”,也没见里面的谢娇容有任何反应,门依旧紧闭着。 刚才电话里谢娇容就有些异样,这会儿敲门又不应,这让他心里更加着急。 于是顾不上路兮琳在一旁追问,他连忙到楼下取备用钥匙。 他下楼的途中,安宁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声音,也开了门出来,见路兮琳站在谢娇容房间门口不时拍着房门,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大半夜的敲妈的门做什么?” 不明情况的她看了一眼路兮琳,有些不快的问。 路兮琳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刚才贺文渊敲了好久都不见谢娇容来开门,加上他又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所以她也隐隐的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于是才会在贺文渊下楼后,又继续敲着谢娇容的房门。 而她没有理会安宁的问话。 安宁见自己被无视,正要继续指责她,却瞥见贺文渊大步进了走廊,于是只好止了声。而她正欲和贺文渊招呼,贺文渊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她,直接从她面前经过朝着路兮琳过去。 开了门,贺文渊便一个箭步进了屋,路兮琳也紧跟了进去。 房间里面,谢娇容侧身躺在地上,一摊水渍在她身下,更有碎玻璃渣在她身旁凌乱散开。 两人见到眼前的情景,都不由地脸色一惊。 “妈,妈!” “妈,你怎么了?妈,妈,能听到吗?” 二人一边小心的将谢娇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异口同声的唤她,但谢娇容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兮琳,照顾好妈妈,我去取车!” 贺文渊急声交待了一句便起身出了门。 路兮琳没法抱动谢娇容,最后只好跪坐在地上扶着谢娇容,让她半身靠在自己怀里而不动继续被地上的水渍浸染。 安宁听到动静,又见贺文渊再次急色从自己面前经过,也跟着去了谢娇容的房间。 看到地上的两人,她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摇了两下谢娇容没有回应,于是她又转目问路兮琳:“出什么事,妈怎么会这样的?” 大概也只有在这种事情面前,她才会不带个人情绪的和路兮琳说话吧…… 不过路兮琳却无从作答,于是道:“我也不知道,进来的时候妈已经晕倒了!” 安宁听罢,心里也急,但又无可奈何。 很快,贺文渊又回到房间,然后抱起谢娇容就出了门。 医院里,幸有医生值班,所以很快谢娇容便得到了安置,也做了检查。 贺文渊看着护士将谢娇容从检查室里推出来,推床上,谢娇容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于是连忙一边跟着推床移动,一边问一旁跟随的医生,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推了推镜框,安慰说:“病人没什么大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平时太过劳累,精神压力太大,还有心情之类的影响,加上病人原本就有贫血的病症,才会导致病人一时承受不住,从而引起昏迷。” 贺文渊自然知道谢娇容贫血的事,而谢娇容平时对身体方面的调养也十分的注意,因此她的健康状况素来不错。 但再怎么调养,她也毕竟已是上了年纪的人,且和以前比起来,已经大不如前,所以贺文渊才会更加担心和紧张,生怕她的身体又出了什么其它方面的问题。 在听到医生的解释后,他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而跟在他身边的安宁也随即放下心来。 路兮琳刚才跟着推床一起去了病房,所以看到贺文渊进来后,她连忙问他:“文渊,医生怎么说的?妈没事吧?” “嗯!”贺文渊点点头,说:“没事,只是因为贫血,加上劳累的关系,所以突然晕倒了。” 他用最简短的话解释着谢娇容的情况,路兮琳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的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她小声应他。 贺文渊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谢娇容。她的手上已经打了吊针,透明的液体正顺着透明的塑料管流进她的体内。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紧紧的闭着,才几个小时,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贺文渊很心疼,虽然说不出关切的话,也做不出关怀的举止,可是所有的感情都正从他的瞳眸里缓缓而出。 因为谢娇容的突发事件,这天晚上,贺文渊路兮琳和安宁三人都没有回家,一直在医院里陪床。 谢娇容昏睡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睁开眼,她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前额,除了头疼得厉害,似乎还有特定的地方发出更为深刻的疼痛。 而摸到额头旁边的地方时,才发觉那里包着纱布,而那明显深于头疼的疼痛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她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而直接回落到床上,还本能的发出一声闷哼。 一夜没睡的几人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眯了一会儿,听到声音,更是惊得立即醒了过来。 “妈,妈,你醒了?” 路兮琳的位置离病床最近,所以第一个到了床边,连忙问谢娇容。 说完,贺文渊和安宁也围了过来。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妈,你没事吧?” 两人忙不失迭的关问,谢娇容蹙着眉扫了一眼三人,却没有马上应话,而是继续做着要坐起来的动作。 路兮琳见状,连忙扶住她的后背,将枕头垫了垫,又吩咐贺文渊将床头摇高。 调好高度和姿势,谢娇容觉得舒服多了,于是她这才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 第三百五十四章照顾婆婆 “妈,你不记得了?”安宁抢先开口,“昨天晚上你突然晕过去了,可把我跟哥吓坏了,你不知道我跟哥多担心你!” 说时,她语带关切,却故意遗漏掉路兮琳,只表达着自己和贺文渊的心情。 路兮琳不傻,自然也听得出来,但她倒也不在意,只是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是啊妈,昨晚你晕倒了!” 她仅仅只告诉谢娇容昨天晚上她发生的事情,并不多说其它,说罢,为免谢娇容担心,又接着安慰她说:“不过妈你别担心,医生说只是盆血和劳累引起的昏迷,只要好好休息注意调节就没事了。” 比起昨天晚上听到医生的解释,现在亲眼看到谢娇容没事,大家自然更加放心,心里没有完全落下的石头这一次也总算落了地。 只不过人虽然没事了,但医生还是强调最好留院观察几天。 谢娇容本人对此并不乐意,却又执拗不过贺文渊等三人,最后只好举手投降向三人妥协而留了下来。 办完住院手续,照顾谢娇容吃早饭,加上一些杂七八拉的小事,几乎整夜未睡的三人更是疲惫。 贺文渊原本想要请钟点护工来帮忙照顾谢娇容,却被路兮琳一口拒绝。 一来这大年初一了,人不好请,而且这么点小事,她也不愿意花这冤枉钱,于是便自己担起了照顾谢娇容的事。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不过尽管话是这么说,贺文渊却仍然因为她的举动而感动不已。 “兮琳……”他抱了抱她,动情的唤了她一声。 路兮琳看看走廊两边,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说:“行了,别肉麻了,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还不允许我抱抱自己的老婆吗?” 贺文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路兮琳却是有些无奈。 谁会想到从前总是黑着一张脸的堂堂贺氏总裁,竟然会变得如此这般,像个孩子一样无赖,却人让人觉得可爱,并且为之着迷。 路兮琳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跟他贫,只是道:“你先回家休息吧,昨晚一夜没睡,一定累坏了!” “那你呢?”贺文渊问。 “我在医院里陪妈,你就别管我了。” “那怎么行,你也一夜没睡!” “好了,别罗罗嗦嗦的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你赶紧回去睡觉然后来换我的班啊!” 路兮琳知道他心道自己,但她不想继续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便连忙找了个借口堵了他的口。 贺文渊拗不过她,再说谢娇容也的确需要人照顾相陪,所以最后也不再纠结,听了她的话回了家。 安宁困得不行,加上她本来身体也不好,路兮琳自然也不会让她照顾谢娇容,于是让她跟贺文渊回了家。 她可不想到时候谢娇容还没好,结果安宁又出什么问题进了医院,那她就真的顾不上了。 虽说她并不愿意安宁和贺文渊独处,甚至是同行,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照顾谢娇容的事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选,所以其它的乱七八糟的心思,她只能暂时丢到一边。 谢娇容虽然人是醒了,不过精神状态却没有想象中的好,她的脸色依旧显得很是苍白。 上午半天,路兮琳都陪着她输水,而中午两人一起吃过午饭后,她又陪了她一会儿,谢娇容便又再次睡去。 路兮琳困得难受,为缓解困意,她干脆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一下谢娇容的情况,因为谢娇容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所以她有些担心。 不过在医生告诉她这只是正常的现象过后,她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回到病房里,谢娇容依旧沉睡不醒。 她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着谢娇容,却因为疲惫一个不小心便歪头睡了过去。 也许是真的太累,这一睡连谢娇容醒来后抬手不小心碰到东西发出声音都没能将她惊醒。 而谢娇容看着歪靠在沙发上熟睡的路兮琳,心上不由地微微一动。很少有感情色彩的眸光,那一刻竟是不经意的划过一丝柔软。 脑子里面不自主地回想起早上路兮琳喂自己吃饭时的样子,她的动作小心而熟练,并且很耐心也很细心,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孩子一般,那样的她让人觉得心很宁静。 谢娇容一点都不否认自己当时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她虽然很不想打扰路兮琳,也在下床去卫生间的时候小心翼翼,但刚刚站到地上时,突然出现的眩晕感却是让她一个不稳,跌回到床上。 而这一跌,手下意识撑到床头的柜子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这一次,路兮琳蓦地惊醒。 她第一反应就是抬眼看病床,结果看到谢娇容背着自己坐在床沿上,一手撑着柜沿,一手扶着前额,所以不由一惊,连忙起身奔到她身边。 “妈,你怎么样,没事吧?” 顾不上自己沉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她连声对谢娇容询问。 谢娇容垂着眸摇了摇头。 尽管谢娇容一副病容的模样,但她的气场依旧狠狠地压在整个房间里,而路兮琳对她的敬畏之意也并没有因此褪减多少。 所以在她面前,除了本能的担心和关切之外,她的内心依旧是带着小心的。 对于自己不小心睡着的事,她蹙着眉一脸犯错的模样,歉意的说:“对不起妈,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明明是照顾病人,结果自己却睡了过去,路兮琳想想,尴尬和紧张的同时,又有些微微的庆幸。 幸好不是谢娇容吊针的时候,不然这么大的疏忽,指不定出什么大事儿呢。 “妈,是不是想去卫生间?”见谢娇容不说话,仍是坐在床沿上,路兮琳又试探的问她。 头晕的症状缓解了些许后,谢娇容这才点了点头。 于是路兮琳这才扶着她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后,路兮琳又连忙伸手扶住她。 谢娇容回到床上躺下,路兮琳体贴的为她揶了揶被角,这才又退回到沙发坐下。 如果不是必要的关心和询问,她依旧没有太多的话跟谢娇容说。 她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入睡,为了打发时间,还拿出手机玩起游戏。 但无论怎样,只要一坐下来靠上沙发的后背,她的上下眼皮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亲密接触。 谢娇容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第三百五十五章这几天这么卖力… 见她想睡又强迫自己不要睡的样子,谢娇容竟是莫名的有些忍俊不禁,于是默了小会,她更是有些不自主的开口。 “要是困了就到旁边的床上睡一会儿!”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好传到路兮琳的耳朵里。 路兮琳整个大脑都处于放空状态,蓦地听到谢娇容的话,竟是完全反应不及,甚至怀疑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于是她微微的甩了甩头,望向床上的谢娇容,一脸茫然之色。 谢娇容见状,忍住心里的情绪,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话时,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像平时一样,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也让人听不出看不见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路兮琳摇摇头,说:“不……不用了,我不困……” “让你睡你就睡,我还没有废到要人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都要照顾的地步!” 明明心里已经柔软如水,但嘴里的话和语气,却无论如何都软不下来。 或许她太久没有过心中的这种感觉,以至于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将这种感觉化作言语和表情表达出来。 路兮琳听到她淡得有些发冷的声音,还有她严肃的表情,也不再跟她多争,只好点了点头,顺从地走到旁边的陪护床前。 在谢娇容的注视下,她尴尴尬尬的爬上床,背着谢娇容躺上,心里胡乱的涌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情绪。 她想要理一理,却不想这一躺,眼一闭,没出一分钟就直接睡了过去。 路兮琳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向不苟言笑的谢娇容竟是没来由地勾了勾唇角,染上一抹淡若无的浅笑。 贺文渊虽然很不放心路兮琳一个人在医院,尤其是她同样一夜没睡的情况之下,但回到家后,他只是随意的在床上躺了躺,却不料这一躺竟是半天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 看了一眼时间,贺文渊猛拍了一下脑门,赶紧起身先后收拾了几件路兮琳和谢娇容的衣物便准备出门。 不过刚要下楼,却被安宁唤住。 安宁原本也是想要去叫他,正好见他走,于是随后二人便又一起去了医院。 病房里,谢娇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路兮琳则因为太过疲惫的关系,还在陪护床上沉睡。 贺文渊和安宁到的时候正好见到这样的情景。 听到开门声,谢娇容扭头看了一眼来人,见是贺文渊和安宁,只是淡淡的道:“来了!” 两人齐齐喊了一声“妈”后,目光却是全都聚集到陪护床上的路兮琳身上。 贺文渊把装有衣物的袋子放到橱柜里,和安宁一起走到谢娇容身边坐下。 两人嘘长问短的对她关心了半天,末了,安宁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路兮琳,语带鄙夷的说:“这人到底是在这儿照顾病人还是睡觉来的?!” 听到她的话,贺文渊自是不悦。 他微微的沉了沉脸,说:“宁宁,怎么能这么说你嫂子?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因为心疼路兮琳,所以不忍心叫醒她,他又怎么能够容忍安宁这么说她呢? 同样不快的还有谢娇容,但她显得比贺文渊沉稳得多,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不过她却是什么都没说。 “宁宁,在这儿陪着妈,我出去一下!” 贺文渊说完,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去了医生办公室了解谢娇容的情况,而他刚出病房,路兮琳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当她看到安宁在病房里的时候,不由地愣了愣,正要说话,却被安宁抢了先。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照顾病人的,自己一个人醒得挺香,却把病人晾在一边,到底谁才是病人?” 也不管谢娇容是否在场,只要有机会,安宁绝不会轻易地放过路兮琳,所以说话时,语气明显带着揶揄的成份。 路兮琳也不跟她争。 安宁不在乎谢娇容在不在场,可是她在意。 “妈,不好意思我睡得太久了!”她歉意的对谢娇容说。 不过谢娇容却是不以为意。 她一边继续翻着手里的报纸,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你不休息好,怎么照顾我。” 不是疑问的语气,路兮琳听了,竟然第一次觉得她淡然的语气其实也没有那么寒冷漠然。 接着,路兮琳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贺文渊刚刚回来。 看到他,路兮琳只是朝他笑了笑,说:“来了,东西都带来了吗?” “嗯!”贺文渊点点头,“都放到橱柜里了。” 路兮琳听罢,便到橱柜前整理起早上拜托贺文渊带来的换洗衣物。 这一住也不知道会住上几天,所以她需要做个万全的准备,至于其它的生活用品,早上则在楼下大厅旁的便利超市购齐。 大年初一在医院渡过,这事儿摊谁身上本来都该是挺郁闷的。 但因为是谢娇容,好像反倒没那么夸张了。 反正就算现在回到家里,那么大的宅子也是冷冷清清,所以在医院还是在家,对她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随后几天,谢娇容一直在医院里度过,春节的假期很快过去了一半。 而在这几天里,路兮琳对她无微不至,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妈来照顾。 路兮琳并没有想过要表现得自己有多好,只是有时候看到谢娇容憔悴的面容,她总是会莫名的想到兰姨,想到自己那已经没有任何记忆,或者从未见过见的妈妈。 谢娇容到底有多累多疲惫,路兮琳体会不到,但在医院的这几天,谢娇容似乎比平时放松许多,尽管气场依旧强势迫人,可是她一向坚硬的外壳,却也出现了裂痕,让路兮琳隐隐的感觉到了她脆弱的内心。 对于路兮琳对自己的照顾,谢娇容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安宁也天天到医院,却并不是长时间陪护。 当然,有路兮琳在也自然用不上她。 只是每次她在的时候,都左右看路兮琳不顺眼,尤其是每次当着她的面,路兮琳对谢娇容关怀倍至的时候,安宁就会觉得她是在演戏,故意做给自己和贺文渊看的。 所以这天,趁着路兮琳下楼买东西的时候,她也连忙跟了出去。 电梯门口,路兮琳看了一眼跟来的安宁,什么也没说,便进了刚好停在面前的电梯。 安宁随即也跟了进去。 电梯在一楼停下,路兮琳刚出电梯走了几步,安宁便出声唤住她。 “叶芳婷!” 路兮琳停了脚步扭头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上,连一丝疑惑的神色都不曾见。 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安宁。安宁见状,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微微的抬了下巴,嘲讽的说:“这几天这么卖力的表现,很累吧?” 路兮琳蹙了蹙眉,心里冷笑,眸光中涌出一片嘲意。 “无聊!”冷冷的吐了两个字,她便收回目光离去。 只是安宁又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于是也抬腿跟进了超市。 第三百五十六章结婚纪念日 “你现在是不是挺得意的?成功让文渊哥和你一起搬出了贺家别墅,现在又趁着妈生病,然后卖力的挣表现,你这个女人啊,没看出来心思这么多!” “你以为你这样妈就会喜欢你吗?哦对了,你应该是知道妈一直都不喜欢你的吧?” 安宁吧啦吧啦的在她耳边说着,路兮琳一直忍着没出声,最后实在受不了她的摧残,这才停下转身向她。 “你是吃多了撑得还是什么?从病房跟我到这里,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我就纳闷了,妈生病住院,我身为儿媳照顾她,跟表现和心思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她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供你吃穿住行,你要什么给你什么,结果不照顾她就算了,反而有脸在这儿跟我说这种话?你要有本事就把这些话拿到妈面前去说,只会在我面前bb算什么玩意儿?还有啊,妈喜欢不欢我,那是她的事,我只知道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是我不该做的。至于你,我劝你有盯我的心思,倒不如多做点让人喜欢你的事。我是知道妈不喜欢我,可是她又喜欢你吗?哼……” 路兮琳一口气连嘲带讽的把她说了一顿,说完便直接去了门口结账。 安宁愣在原地,脸色因为路兮琳的呛声而变得很是难看。 见路兮琳一个人回来,贺文渊不由疑惑的问她:“怎么,宁宁没跟你一起?” 她们同时出的门,也难怪他会这么问。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想到安宁刚才说的那些话,便道:“有啊,估计还在超市,我没什么事,买了东西就上来了!” 听罢,贺文渊也不再多问。 下午贺文渊有事离开了一趟,安宁见机也找了借口一起离开。 贺文渊不在,她可不想跟路兮琳一起留在医院。虽说还有谢娇容,可是这谢娇容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在她面前不可能讨得半点好处,所以离开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走后,只剩下谢娇容和路兮琳。 在房间里呆得久了,自然枯燥又乏味,谢娇容看外面天气不错,于是便让路兮琳陪着她去楼下的花园里坐坐。@^^$ 没一会儿,两人便坐电梯下了楼,来到花园里。 此时正值阳光充裕之时,成片的温暖从天空铺天盖地的散落下来,将万物包裹其中。 谢娇容的心情也因为这天气更加好了不少。 路兮琳陪着她散了会儿步,便找了地方坐下歇息。 但两人之间却一直没有太多的交谈。!$*! 谢娇容依旧是一贯的漠然,路兮琳则是一贯的敬畏,她能安抚下这样的心绪陪着谢娇容散步闲坐,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坐了一会儿,谢娇容觉得口渴,便让路兮琳帮忙取些水来。 于是路兮琳又起身屁颠颠的去了大厅的供水处。 端着水出了大厅再次来到花园时,路兮琳下意识地朝着谢娇容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一眼,不知是为什么,路兮琳的心竟是没来由地动了一下。 那不是心动,也不是惊吓,而是……一种她说不清的惆怅。 花园里,明明阳光漫天,到处都一片暖意,可是谢娇容的身影却显得孤独而落寞。 仿若这漫天的温暖,也无法驱散她身上的冷意。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路兮琳忽然之间竟是有一种不知她是谁的感觉。 她是谢娇容,可是在路兮琳的脑海里面,却莫名的出现其她人的模样,只是模糊不清,令她看不真切。 身边忽然经过一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杯子里的水微微一晃,溅到她的手上,这才让她蓦地敛了心神。 走到谢娇容身边坐下,路兮琳把水递到她的面前。 谢娇容接过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便将水杯握在手心里随意的放置身前。 她只是有些口干,需要用水润润唇舌。 两人依旧没有交谈,路兮琳也就继续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只是没一会儿,谢娇容却是主动开了口。 “你怕我吗?” 突兀的声音,路兮琳听了,微微一愣,然后摇头。 怕?这个字用来形容路兮琳对谢娇容的感觉,大概还是过于严重了些。 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敬畏吧。因为她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即便是病中的她,依旧让人无法感到轻松。 “严肃有时候真的会让人畏惧,然后让人远离吧……” 谢娇容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便又自顾的继续。 路兮琳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于是仍是默不作声,只是目光却不自主地落到她的脸上。 她侧着脑袋看着谢娇容,谢娇容却一双倦目淡淡的投向前方。 “当你以为自己的人生正在朝着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平静温暖幸福的时候,也许正好是梦碎的开始。那些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的人和事,除了会令你的梦变得支离破碎,还会像许多利箭一样,插进你的心脏,那些碎裂的残渣,则会在你身体外面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心的痛楚加上肌肤的疼痛,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感觉。而这样的痛苦,往往会彻底的改变一个人,也许是将天使变成恶魔,也许是将恶魔变得更加邪恶。” 她淡淡的说着,脸色和眸光平静得就像她的语气一样,让路兮琳捕捉不到丝毫的变化。 但她并不特别明白谢娇容的话,而谢娇容也不多作解释,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明白,好像只是为了找个人倾诉一般而已。 于是稍许的停顿过后,她又道:“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一个人不会改变的,是他小心地埋藏起来的内心,那里有他最原始的感情,对人的、对事的,没有人会彻底忘记自己。” 路兮琳更加迷糊了,这么深奥的话不是她的脑子能够这么快消化和理解的。 “妈,我不明白……” 她知道这么说也许会让谢娇容不快,但最终她仍是没能忍得住,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说来。 谢娇容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显得不悦,反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但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累了,回去吧!” 她不说,路兮琳自然也不好再追问,于是接过水杯又陪着她回了病房。 谢娇容这一住,便在医院住够了整整五天,春节长假一家人就这样在医院里耗了过去,尤其是路兮琳,这五天她没回过一次家,吃喝拉撒全在医院里。 贺文渊看在眼里,除了满满的感动之外,更是心疼得紧。 出院回家这天,莫嫂和杨管家下午从老家结束假期回来,得知谢娇容刚从医院回来,都不由的担心了一把。 有莫嫂在,路兮琳不用再像医院的时候那样亲自照顾谢娇容,但出于关心和担心的目的,她和贺文渊没有马上回新家,而是暂时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长假很快结束,路兮琳也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孩子们已经全部回了福利院,从各个家庭反馈的信息来看,这个春节孩子们过得很充实很丰富也很快乐。 重新开始工作的第一天,路兮琳累得够呛,当天还加了个班,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结束工作。 贺文渊在门口接到她的时候,看她一脸疲惫,很是心疼。 本来是想趁假期陪她好好玩玩,却不料谢娇容的事改变了全部的计划,而好不容易出院回家,假期也结束了。 这让他对路兮琳多少有些歉意。 由于两人暂时住在别墅里的关系,最开心的莫过于安宁。 尽管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比起连贺文渊的面都见不着的情况却是好了很多。 不过这样的愉悦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人便又再次离开回到新家。 再回别墅,是在一个星期后,邓琪和贺文渊从国外回来的那天。 邓琪母子在国外玩得很是尽兴,还给大家带了礼物,这也是会特地把路兮琳和贺文渊召回家里的原因。 出于对邓琪的尊重,小两口也给足了面子,下班后一刻没担误便赶回了家。 礼物人人有份,连莫嫂和杨管家,还有杨岸飞也没有落下。 那天晚上,贺家难得一片详和,气氛更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和谐。 情人节因为谢娇容住院的关系,贺文渊没能和路兮琳好好庆祝,加上二月末,便是自己跟路兮琳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所以他决定在这天好好的补偿路兮琳。 而这件事情在他们两人周末回家吃饭的时候,被邓琪在席间提及。 “对了芳婷,这个月末,你跟文渊就结婚满一周年了吧?准备怎么庆祝啊?” 她的语气听似随意,却不知这突然提到这个,无非只是想说给安宁听而已。 而安宁也果然不负她望,在听到这件事情过后,整个人又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对邓琪来说,安宁已经平静得够久了,两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年,如果在这之前,她还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的话,但这一年的坎,真的让她有些慌了心神。 再不加快些速度,第二个一年也会在转眼之间过去,到时候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于是眼下,她必须要让安宁尽快的行动起来。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这么有意无意的刺激她。 安宁的确很受刺激,所以在贺文渊和路兮琳离开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对着被子枕头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一年了,他们居然在一起一年了,想想自己这几年来付出的感情和等待,她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 不,她不要现在的结果,贺文渊不能是她的,不能是路兮琳的,他只属于自己! 安宁趴在床上,愤怒地捶了几下枕头,最后翻了个身仰躺着望向天花板。 脸上的表情带着怒色,眸中却散发出冰冷的光,唇角更是冷冷地向上扬起。 所有的气息融在一起时,变成了危险的味道。 结婚纪念日吗? 呵……如果这个日子那么值得纪念,那么受重视,那就成全她,让她这一生都记得这一天,这一生都永远无法忘记。 安宁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可是要怎样做才好呢?安宁问自己,而很快,她便有了主意。 她微微一笑,眸中的冷色变得更冷…… 第三百五十七章来自婆婆的礼物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平静。 自从搬出贺家别墅之后,安宁和贺文渊之间的交集的确比以前少了很多,贺文渊的心思除了工作之外,则都在路兮琳和彼此的这个小家上面。 一旦有空,两人会像其他的普通小夫妻一样,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外出散步。 而在路兮琳看来,自己和贺文渊本来就只是普通夫妻而已,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偶尔两人会一起回别墅吃个饭什么的,反倒让路兮琳觉得和其他人的关系更近了些许。至少客客气气的,少了许多以前朝夕相对的厌倦。 这大概就是俗话所说的“远香近臭”吧。 有些人,你必须得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会令彼此的关系更容易相处。 而那时的日子她也的确是厌倦的,除了贺家复杂的人际关系之外,还有每天无论是工作日还是非工作日的作息时间,都太过于刻板,她一直努力的配合,但她真的很累。 这天周六,路兮琳休假在家,早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大懒觉。 醒来的时候,贺文渊已经不在身边。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环望了一眼卧室,还是没见贺文渊的影子。不过在视线瞟过床头的柜面时,见上面压着一张纸条。 “我出门一趟,醒了自己做点东西吃,中午回来!落款是你的亲亲老公。” 看到落款,路兮琳娇羞一笑,将纸条顺手又放回到柜面上,然后下了床。 随便做了点东西吃过,她便拿了个环保袋出门。 小区外面的超市里,路兮琳穿梭在蔬肉区,挑选着中午要做的菜。 不回家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为自己和贺文渊做一顿算不上多丰富,但绝对温馨甜蜜的午餐或者晚餐。 她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也让她有一种曾经的期待变成现实的感觉。 那是一种梦想成真的幸福。 是啊,现在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比跟贺文渊一起安安稳稳平平静静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更让她感到幸福的事呢?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路兮琳刚把最后一个汤菜放上餐桌。 而贺文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餐厅,看到桌上正散发着香味的热腾腾的菜肴,他甚至不顾路兮琳身上还系着沾了油烟的围裙,便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在她的额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路兮琳用手抵在彼此的身体中间,边挣边说:“哎哎,别碰我,身上全是油烟,脏死了!”说完,人已经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回厨房挂围裙的时候,她又接着对贺文渊道:“赶紧去洗个手吃饭了!” 贺文渊得令,赶紧照办,小会儿后,两人已经在餐厅入了坐。 “今天周末还有工作啊?” 吃饭时,路兮琳想到纸条的事,于是随口问他。 贺文渊一边吃饭一边回答:“没有,只是回了趟家!”说着,他又岔开话赞她:“老婆,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知道你嘴甜,我的厨艺也的确很好,但你也没必要每顿饭都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甜言蜜语已经快完全免疫了。而说着,她又转而续问:“这么早回家有事吗?怎么不叫上我!” “你上班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周末,怎么忍心这么早叫醒你。再说没什么大事儿,也没必要都回去!” “没什么大事儿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路兮琳仍旧追问。 贺文渊知道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于是也不隐瞒。 “陪妈去趟医院而已!” “啊?妈又不好了?”路兮琳轻呼一声,语气微急。 “没有没有,你别瞎担心了,只是常规检查!”贺文渊见她如此,连忙安抚她,接着又道:“你知道的,她人年纪大了,一有点小病小痛的都怕引起其它病症。” “嗯。”路兮琳赞同的点头,“那妈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 “那就好!” 不管怎么说,谢娇容毕竟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是长辈,所以路兮琳自然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她刚说完,贺文渊又继续说道:“对了,妈叫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好,今天周六,也是该回去看看的!” 于是晚上,两人一起出现在了贺家别墅。 虽说平时也不时会回来,但周六周末回家,却是贺文渊和路兮琳搬走之后便必定会做的事。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比起以前似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路兮琳并没感到这样的变化让人变得轻松。 她依旧能够感觉到空气里那丝顽固的沉闷与压抑。 吃过饭,谢娇容难得主动唤住路兮琳。 路兮琳疑惑地看着她,轻问:“妈,有事吗?” “跟我来一趟!”谢娇容淡淡的说。 说完,她便转身上了楼。路兮琳在原地微微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贺文渊,眼中满是不解。 贺文渊却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赶快上去,于是她这才敛了敛神,抬脚跟上谢娇容。 另外几人见了,也同样面带不解。但谁都没有说话,并且很快便散去。 贺文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电视遥控胡乱地换着台,几分钟后,他也起身上楼去了书房。 路兮琳跟着谢娇容上楼后,又在谢娇容的带领之下进了她的房间。 这让路兮琳更加疑惑。 这是她第二次进谢娇容的房间,第一次是她晕倒的那天晚上。 进到房间里后,路兮琳便忍不住朝着四周张望。 上次因为情况紧急,她根本没有机会来得及打量谢娇容的卧房,虽然想来也就跟普通的卧室差不多,可是因为住的是谢娇容,所以路兮琳难忍好奇,而她也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只不过一眼环望下来,果然让她有些失望。 这只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间,被褥床单枕套,以及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后的窗帘,都以卡其色为主。 这样的色调在灯光的影照下,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柔和,同时又显得安静而低调。 谢娇容转身看她的时候,见她正在打量自己的房间,于是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坐吧!” 听到声音,路兮琳不由一愣,连忙回了神,然后走到沙发处坐下。 动作蹑蹑的,带着一丝紧张。 入坐后,路兮琳一本正经的抬头挺胸直腰,双膝闭拢朝着同一个方向微微倾斜,两只手正是严肃的合在一起放到大腿上。 见她正襟危坐的模样,谢娇容心里不由忍俊不禁,只是她并没有将这反应表现在脸上。 路兮琳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目光,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她:“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娇容没有马上回答,人也已经转身到了衣橱前。 她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出一个盒子,然后又来到路兮琳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路兮琳微蹙着眉头看着她。 谢娇容同样看了她一眼,接着把盒子推到她面前,说:“这是你跟文渊结婚的时候,我就打算送给你的!” 路兮琳眨了眨眼,不解的反问:“送……给我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这个镯子好漂亮… 谢娇容点点头,明明是在送人礼物,可是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语气也淡淡的,就好像她送这东西有多么的不情愿一样。 好在路兮琳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她,若是换了其她人,真不知会怎么误会呢。 路兮琳小心地将盒子拿到自己面前,打开后才知道原来是一只翡翠扁镯。 尽管房间里的光线不似珠宝店的灯光一样可以将镯子的衬托得更加清晰醒目,路兮琳也对翡翠没有半点研究,但她还是在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只镯子的贵重。 她小心翼翼地将镯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晶莹剔透的镯身,浑然天成的翠色,带着一种自然的灵气,即便是外行看了,也能感觉得出镯子的价值。 在祥瑞金坊的时候,店里也有翡翠镯子售卖,但路兮琳并不负责这一块,所以她对翡翠的知识面实在有限,而除了在颜色上的肤浅了解之外,唯一能够衡量这镯子贵重的,就只有价格了。 而她相信,这只镯子的价格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细细端详了片刻,路兮琳便将镯子放回到盒子里,又将盒盖盖上,然后轻声说:“妈,我”说着,她还把盒子重新放到桌面上,做着推的资势。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说完,手也刚准备推盒子的时候,谢娇容便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送给你的,你只管坦然收下。”简短的一句话,直接拆穿了路兮琳的心思,也堵了她的后路,而说着,谢娇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也是你应得的!” 这句话,她在说时,眸中闪过一丝深意,唇角,亦染上一抹意味深长。 的确,如果两年内她没有出任何状况,能够安安心心在贺文渊身边待足两年,那么这只镯子的价钱又算得了什么? 比起贺氏的基业,就算这样的镯子再给她十只,对谢娇容来说,也是千值万值的。 而在谢娇容的眼里,路兮琳会假冒叶芳婷嫁到贺家,无非也就是为了一个钱字不是吗? 尽管她对路兮琳的确有些许的改观,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接受路兮琳成为自己真正的儿媳,所以对于这件事,谢娇容依旧是分得很清楚的。 路兮琳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仍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她的神色反应,谢娇容看在眼里。 她不想去猜想路兮琳此时是怎样的心思,也懒得去想,一个为了钱的女人,在面对贵重之物时,所有的心理矛盾与挣扎在谢娇容看来都不过是一种欲擒故作的表现。 于是不等路兮琳再次开始,她便又道:“你跟文渊马上就结婚一年了,结婚时没来得及把东西送给你,现在就算是补偿吧!” 迎上谢娇容的目光,路兮琳都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谢娇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路兮琳当然清楚这一点,但她也的确觉得这礼物是贵重了些。毕竟这一年来,谢娇容对自己的态度很明显。 所以这礼物如果用受宠若惊来形容的话,倒不如说是惶惑不安。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路兮琳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一开始,路兮琳除了接受便没有其它的选择。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唯有谢娇容,她拒绝不了,而且谢娇容也不会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所以最终,她只能抱着感激的态度向谢娇容道谢,然后离开她的房间。 站在走廊上,路兮琳重重地吐了口气,口上捧着装着翡翠镯子的盒子。 原本想要去卧房找贺文渊,结果进了屋才发现他不在,接着又来到楼梯口处朝着客厅张望,却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于是她跟着去了书房。 书房里,安宁正坐在贺文渊的对面,趴在书桌上,不知道在和贺文渊聊着什么,贺文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到这一幕,路兮琳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而见她进来,安宁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只是扭着头看着她,唇角染笑。 “跟妈谈完了?” 见到她,贺文渊忙笑着向她询问,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中的异样。 路兮琳敛了思绪,收回落在安宁身上的目光,然后朝贺文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她又继续:“你忙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就可以。”贺文渊依旧笑着回答,只是说罢,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手中的盒子,于是不由续问:“手上是什么?” 听他询问,路兮琳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于是三两步走到他旁边,把东西递给他,说:“妈送我的礼物!” “妈送的?” 一听是谢娇容送的东西,连贺文渊都有些惊讶。 怎么能不惊讶?对路兮琳,谢娇容可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哼,妈怎么会送你礼物的,该不会是为了感谢你那几天在医院里对她的照顾吧?!” 同时出声的,还有安宁。 她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语带轻嘲的揶揄道。 不过路兮琳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贺文渊也没在意,且刚问完,他便不客气的直接打开了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贺文渊的脸上更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书房的光线比谢娇容的房间里亮很多,所以贺文渊打开盒子后,路兮琳顺势望去,将镯子的成色看得更清楚了些。 再见到贺文渊的反应,她忍不住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贵?” “真的是很贵!”贺文渊也不隐瞒,尽管镯子的价值对他的身价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样的衡量标准显然是不实际的。 “有多贵啊?” 金坊的翡翠镯子价格有低有高,低的低到几千,高的却可以高到几十万,所以她可不好估计这只镯子的价格。 “反正不会低于纪夫人送你的那条项链!”贺文渊如是回答。 他边说,边合上盒盖。 路兮琳听了,不由地睁大双眼。 “那不是要三、三十多万?!”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真正令她不敢相信的不是镯子所值多少,而是送这只镯子给自己的人。 谢娇容会送这么贵的东西给自己?呵……不会吧? 明明已经收了东西,路兮琳这会儿得知价格过后,反倒开始怀疑起来了。 两人交谈的过程里面,安宁一直没有插话,只是冷着脸听着。 她没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但从二人的谈话中听出了端倪,尤其是在听到路兮琳说三十多万的时候,不由地将二郎腿一收,身子向前一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饰伸手将贺文渊手中的盒子夺了过来。 “宁宁!” “哎……你……” 安宁突然的动作令贺文渊和路兮琳都反应不及,两人不约而同的出声,安宁却丝毫不加理会,拿到盒子后便直接打开了盒盖。 通透的色泽,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显得灵气逼人,即便不懂翡翠,也完全无法低估这只镯子的价值。 所以安宁丝毫不会怀疑路兮琳刚才提到的三十多万,而且不仅如此,怕是根本不止三十多万吧! 安宁心里酸了一下,并且瞬间涌出一股子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将她的心填充得满满的。 谢娇容居然会送这个女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就是在医院照顾了她几天吗,至于出手这么大方? 虽说贺家给自己的一切远不是这只镯子能比,但谢娇容却从来没有送过自己任何东西,或者说从来没有给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送过东西,可是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想到这里,安宁心里更是愤愤难平。 不过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很好的掩藏在了心里,脸上,是明媚自然的笑容。 她从盒子里面拿出镯子细细的看着,边看边娇声说:“这个镯子好漂亮啊!” 如果说贺文渊对她的举动没有太多防备之心的话,路兮琳则不同。 她盯着安宁的一举一动,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却听得出来,安宁的那话并非发自她真正的内心。 女人啊,就是这样,在某些事情上面,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洞察力,而这种敏锐尤其是在情敌面前的时候,会表现得更为明显。 第三百五十九章结婚纪念礼物 贺文渊见她左看右瞧,好一会儿也没有要归还的意思,于是出声对她说道:“宁宁,这是你嫂子的东西,看也看过了,快” 他想说快还给你嫂子,可是话没说完,却被安宁打断。 “芳婷都没说什么,你那么小气干嘛,我多看会儿也不行?”安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完,还将镯子往自己手上一套。 纤细的手顺利地穿过镯子的圆孔,圈在她的手腕上。接着她又举着手腕左右的端详,那神情姿态自然得就像是这镯子是她的一样。 若她只是想要看看,路兮琳自然没话说,也会大方的让她看,可是见她不经同意便戴到自己手上,路兮琳终于忍不住来气。 这东西是谢娇容送给她的,自己还没来得及戴呢,她凭什么第一个戴上。 于是她绕过办公桌走到安宁面前,没等安宁反应,便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突然的动作加上大力,安宁有些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质问:“喂!你干什么?”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随便乱碰,你难道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路兮琳墨着脸,面无表情的说。 说时,她还直接将镯子从安宁的手腕上取了下来。 安宁的手很纤细,本来可以取得很顺利,但因为她的手下意识的握了拳的关系,取的时候有些磕磕碰碰的,路兮琳又完全不照顾她的感受,所以咯得她有些吃痛。 镯子取下后,路兮琳才放开她的手。 安宁抚摸着自己的手背,骨节的地方已是被咯得微微的发红。 “呵……不就是个破镯子吗?看你神气的样子,我就是试试看,至于这么小气吗?” 安宁被她搞得气得要死,却又不敢撕破脸,只好揶揄她。 路兮琳也不在意,只是一边将镯子放回到盒子里,一边问贺文渊:“文渊,你知道妈为什么会送我这个镯子吗?” 贺文渊前面问过这个问题,不过路兮琳没有回答,现在又听她主动提及,贺文渊自然是连忙点头追问:“为什么?” “因为妈说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这只镯子就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路兮琳边说,边有意无意的将视线瞟向安宁。 在听到她的话时,安宁的脸色果然微微的变了变,神色也跟着一愣。 捕捉到她细微的反应,路兮琳不由地唇角一扬。 她不会刻意地去想谢娇容突然送自己礼物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对她来说,只要此刻能刺激到安宁,她就觉得心情舒畅。 所以主动提到结婚纪念日,和谢娇容送礼物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气气安宁罢了。 而安宁的反应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目送着安宁离开后,路兮琳也挽着贺文渊的胳膊出了门。 谢娇容给路兮琳的礼物的确对安宁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无论那个礼物代表了什么,安宁都不能接受,尤其是路兮琳还说,那是谢娇容送给她和贺文渊结婚纪念的礼物。 结婚纪念结婚纪念……这几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缠在安宁的脑子里面,让她的头一阵阵的发疼。 而路兮琳说话时的神情也在她面前不停的晃来晃去,直晃得她抓狂。 不过对路兮琳来说就不一样了。 出门过后,刚上车,她就连忙拿出镯子戴到自己的手腕上,借着车窗外面的昏暗光线不停地左右打量着。 “一个镯子就这么高兴?” 贺文渊从后视镜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打趣的问她。 虽然谢娇容没有说什么诸如“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只给未来的儿媳妇”之类的话,但路兮琳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 “嘿嘿……那当然了,这是妈送的呀!” 贺文渊当然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谢娇容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再清楚不过,而如此大手笔的送礼物,对她来说也真的不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这个受礼的对象还是她并不怎么待见的路兮琳。 她不喜欢路兮琳,贺文渊比谁都清楚。 贺文渊笑了笑,没再接她的话,路兮琳便又反过来问他:“哎,你说……这算不算是妈认可我了呀?” 想到贺文渊曾说过的两年期限,路兮琳不要脸的做了一个假设。 贺文渊听罢,脸色不自然的顿了顿,好在因为侧面和光线的关系,路兮琳并没有发现他的反应。 “即使不是,至少也是个好的开始!” 尽管两年期限已经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一年,但一年以后的事,他仍然没有太多的把握。所以他不想给她编织空洞的梦想,于是含糊的回答。 因为他不知道,一年后,自己和她会变成怎样,即便自己能够坚定不移地和她走下去,那么她呢? 如果真相揭晓,她会原谅自己一直从未消失过的自私的想法吗? 安宁受了刺激,心情变得很是糟糕。 为了排解心中的烦躁情绪,第二天她干脆找到杨岸飞,让他陪自己。 尽管明知道她的主动并不意味着什么,他甚至从她的表情里知道了她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但他还是愉悦的应了下来。 要知道,对安宁,只要能力范围内,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杨岸飞不辞劳苦地带着安宁在y市周边疯玩了一天,一直到天黑才驱车赶回市里。 有杨岸飞的陪伴,安宁的心情好了很多,晚上两人又一起吃了个饭,才把安宁送回了家里。 贺文渊和路兮琳的结婚纪念日很快到了。 因为不凑巧的没赶上休息日,加上两人都不是爱张扬的人,所以在前一晚经过商议过后,两人一致决定来一顿烛光晚餐。 对于这个决定,路兮琳并不觉得有多寒碜,相反,既不失浪漫,又足够低调,她自然举双手赞成。 把路兮琳送到福利院门口,她刚要下车,贺文渊却一把拉住她。 “怎么了?”路兮琳回头问。 贺文渊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双唇便凑了上去。 他轻轻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温柔的说:“别忘了我们晚上的约会,下班我来接你!” “嗯,知道了……”路兮琳被他突然的举动和温柔的声音弄得像个小少女似的,竟是脸上微微一热,然后红着脸推开了车门。 望着她一步步走向大门并且很快消失的背影,贺文渊不由地勾起唇角。 一整天,贺文渊的脑子里面都是晚上和路兮琳进餐的画面,而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会对一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烛光晚餐如此的期待。 不过说普通,那是因为晚餐本身,如果晚餐的对象是路兮琳,那对贺文渊来说,自然就有了新的意义。 今天的天气不好,一大早上,天空就阴沉沉的,没想到到了下午,竟是狂风大作,天色昏暗。 路兮琳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不由地皱着眉摇了摇头。 她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总让她觉得太过压抑。 第三百六十章永生难忘 厚厚的云层积压在天边,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同样眉头紧皱的还有贺文渊,毕竟没人会喜欢这种天气。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期待的心情。 东西喜来西家愁,他们是高兴了,却苦了另一个人安宁。 安宁知道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她的心情有多糟糕自然是可想而知。 她甚至借口推掉了今天的工作,一个人在家里浑浑噩噩地睡了半天。下午起床后,受不了家里的冷清,又开车出了门。 她开车来到临江路,靠边停下后,便静坐在车里看着窗外。 这个地方平时有很多人来吹风散步,但今天因为天气的关系,外面人迹稀少,只有偶尔寥寥几人经过。 脑子里面不停地想象着贺文渊和路兮琳会怎样渡过今天这个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常的夜晚,而越想,她就越是无法控制心中的妒意。 妒火很快将她心里的愤怒点燃,并且越燃越烈,她甚至能够听到因为火燃得太旺而传出来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可是是什么碎了?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细想。 她只想给路兮琳一个难忘的夜,让她永生不忘的夜。 想着,唇角染上一抹冷笑,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她拿出一个有些老式的按键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低低地说了几句过后便将电话掐断。 随手把电话扔到副驾的座椅上,目光扫过座椅时,眸中的冷色变得更甚。@^^$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天终于彻底变了,积压了整整一天的雨化作豆大的颗粒噼噼啪啪的从天上砸落下来,很快,便形成了一场来势不小的倾盆大雨。 看看时间,离六点钟路兮琳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雨天向来是事故高发期,为免意外状况,他特地提前了四十分钟赶往福利院,却不料还是被堵在了路上。 而在他发现堵车后,正准备给路兮琳打电话,说有可能会晚到,结果路兮琳的电话反而先打了过来。 “文渊,文渊!”!$*! 电话里,她一连喊了贺文渊两声,语气显得很是着急。 贺文渊听了,不由心上一紧,忙问:“怎么了?” “文渊,对不起,晚上的晚餐恐怕我去不了了。有个孩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了,我现在正赶着送他去医院!”话说完,贺文渊便眉头一皱。 路兮琳的责任心,他当然很清楚,可是此刻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 即便只是一顿晚餐,但他是那么期待那么重视,现在路兮琳却告诉他晚餐要取消了,这叫他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可是他也知道,既然路兮琳这么说了,便已经是她最后的决定。所谓的“恐怕去不了”无非只是不想说得太过直接让自己失望罢了。 “那你去哪个医院?我等下过去找你。我现在也正被堵在路上!” 看看前面被浸在雨帘里的长长车队,他其实也不知道还要堵多久,但六点赶到福利院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好,大不了就是把晚餐时间往后挪一挪,总是比取消来得好。 “骨科医院,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到了我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贺文渊心情虽然有点郁闷,但却没那么急了。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缓冲堵车的延误。 其实如果在其它车道,他是可以直接调头离开以解拥堵之苦的,但因为是单行道的关系,所有的车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停在原地等着前方的疏通。 大雨“啪啪啪”的打在车身上,模糊了车窗,也传来阵阵的闷响声。 雨刷不停地刷过前面的挡风玻璃,前方的车尾灯不时地闪烁着,就是不见车队前行的迹象。 到了医院,一系列的事情忙活完后,路兮琳这才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电话里,她把具体的科室楼层之类的信息一一告诉了贺文渊。 贺文渊这会儿依旧被死死地堵在路上,而此时,已经又是快一个小时过去。 安宁从临江路回来后,一个人又瞎逛了半天,等到天一黑,便又拐进了酒吧。 因为时间尚早的关系,酒吧里面还没有顾客,她的到来显得有些突兀也有些另类。 不过她才不会在乎这些,也不在乎服务生们的目光。 她直接来到吧台前往高脚椅上一坐,然后一连要了好几杯酒。 平时她都只喝酒精含量较低的女性饮品,可是今天,她却只想要放纵,想要彻底的释放自己,所以酒上来后,她便“咕噜噜”的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她的酒量本就不好,加上平时她是极少会喝酒的,所以几杯酒下肚,她哪里招架得住。 于是很快,她的脑子便开始晕乎起来。 不过头晕又怎样,那也阻挡不了她要放纵自己释放自己的决心。 而边喝酒的同时,她的脑子里面就更是不停地涌现出贺文渊和路兮琳的脸。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着酒杯,迷离的双眼玩味地盯着酒杯里面的液体,手微微的晃了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口中低低的喃道:“结婚纪……纪念日?呵……呵呵……叶芳婷,你一……定会永生难……忘的……” 酒喝得越多,心情就越是不好,可是一转念想到路兮琳,又不由地吃吃发笑。 “呵呵呵……哈哈……结婚纪、纪念日?” 她不停地喃喃着这句话,脑子里,却已经是无数的画面闪过。 而那些画面越是出现得多闪得越快,她就觉得心里越高兴,而这一高兴,喝酒也变得更加没有了节制。 不过很快,她便开始感到身体不适。 心跳仿若在瞬间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四肢也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酒醉三分醒,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她连忙拿了手机。 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要给贺文渊打电话,只是在点最新通话的贺文渊的名字时,却因为手滑,直接点到了顺位的杨岸飞的名字。 于是就这样,杨岸飞接到了她的电话,但意外的是电话刚接通,安宁就晕了过去。 她毫无征兆的从高脚椅上摔下来,把场内的服务生给吓了一大跳。 几个服务生连忙围过来,喊了几声小姐却没收到回音过后,一个服务生眼尖看到她亮着的电话屏幕上的通话状态,于是连忙拿了电话急急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杨岸飞已经听到了刚才的混乱,这会儿听到有人接了电话,便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生长话短说把安宁的情况说了,杨岸飞问了地方便立马出了门驱车赶往酒吧。 酒吧耗不起,担心安宁出事,于是随后打了120把安宁送到最近的医院,杨岸飞赶到的时候,安宁已经在医院里,于是他又赶紧跟了过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安宁已经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安宁人显得十分的虚弱,但神智却比之前稍许地清醒了几分。 看到杨岸飞,安宁的眼泪忽地就夺眶而出。 杨岸飞见了,心疼不已,原本听说她醉酒心里还有些责备,这会儿却是半个责怪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问她。 安宁却只是摇头。 女人的眼泪向来是最强大的武器,更何况此时杨岸飞面对的是安宁,所以她这一哭一沉默,更是让他越发的心疼。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好不好?医生说只要静养几天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哭,所以只当她是被吓坏了,于是自以为的安慰她。 不过这一次话刚说完,安宁却是开了口。 “岸、岸飞哥……”她的声音跟她的脸色一样,很虚弱,有气无力的。 “嗯。”杨岸飞低应,“我在,你说!” “岸飞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文渊哥打、打个电话……” 说话时,她的泪水不止,虚弱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明明自己就在她的面前,她却一心只想着要找贺文渊,这让杨岸飞心里发痛。 第三百六十一章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是不想看到她失望,他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来到走廊后,杨岸飞却迟迟不敢拨通贺文渊的号码。 今天是他和路兮琳的结婚纪念日,这个时间两人一定在一起,他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们,可是想想安宁,他又的确不愿看到她失望的模样。 于是几经挣扎几经犹豫,他还是狠了心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此时的贺文渊刚刚从堵车的困境中解脱出来,正准备赶去骨科医院,路兮琳还在那里等他。 接了电话,没等他说话,杨岸飞便连忙把安宁进了医院的情况说了。 电话时,杨岸飞并没有告诉他安宁进医院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了,贺文渊一定不会去,酒一直是他对安宁的禁令。 果然,不情的贺文渊一听安宁晕倒进了医院,心上不由一惊,连忙问了医院和病房。 电话挂断后,贺文渊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车往路边上一靠,拨了路兮琳的电话。 “你忙完了吗?”贺文渊有些心虚的问。 路兮琳未觉异样,回答他:“暂时还没,你呢?还堵着?” “没、没有。”贺文渊本想说是,但那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于是只好老实的回她。 接着,不等路兮琳接话,他又继续说道:“兮琳,我……我……” “我”了两声,却不敢继续后面的话,路兮琳不由疑惑,问:“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 “兮琳,我……宁宁发病进了医院,岸飞说情况很不好,所以我……”默了几秒钟,贺文渊一咬牙,照实把话说完,只是语气却是带着歉疚与愧意。 “所以你要去看她?”路兮琳问。 贺文渊没说话,路兮琳也突然沉默下来。 “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不去的!”听她不说话,贺文渊主动开口。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路兮琳便道:“你去吧!等会儿我这边忙完了会自己回家!有事再电话联系!” 如果因为自己不高兴,便让他置安宁于不顾,路兮琳还做不到这么自私。 她也知道安宁对他对贺家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她没有资格阻止他对安宁的关心,所以应允,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窗外,雨依旧瓢泼般,几个小时过去,却依旧没有半点减弱之势。 路兮琳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出了医院她便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贺文渊在电话里叮嘱她注意安全,这一次,他却没再强调自己何时回去。 路兮琳也不问,撑着同事的伞进了雨帘。 由于夜深雨大,路上几乎快要连出租车都看不见,好几次有出租车经过,却都因为有人而急驰而过。 路兮琳站在车站的站牌下面,看了一眼四周,大雨模糊了夜色,灯光下,雨水像是连成一片一般,哗哗的直往下坠。 不知怎的,路兮琳竟是觉得这样的夜有些渗人,尤其是那大得隔绝了所有的声音的雨声,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而她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雨帘中,有几个黑色的人影正在向她慢慢靠近。等到她发觉的时候,只感觉口鼻被人用东西一捂,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 伞滚落到路边,整个人被人头抱住身体几乎以拖的姿势快速离开。 “唔……唔……唔唔……” 口鼻被捂得死死的,路兮琳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一般,喉鼻间奋力发出的“唔唔”声被完全淹没进噼啪的雨声里。 了无人迹的雨夜,只有雨帘中昏黄的灯光。 没有了伞,冰冷的雨水直接打到路兮琳的身上,头发很快被湿透,十顺着发丝流进脖子里,顿时一片冰冷散开,冻得她顿时一个寒颤。 身上本就不厚的衣服也在雨水的拍打中被快速的浸湿,粘在身上让她难受得不行。 而除了身上的寒冷,此时最让她害怕的莫过于发自内心的惊恐。 只是还来不及等她多想,人已经被带到一片暗巷。 因为巷顶有雨棚的关系,进了巷子后,路兮琳总算不用再被雨淋,取而代之的是雨水打在雨棚上的“砰砰”声,那声音就像是有很多豆子被不停地砸在棚顶上一样,声音大得刺耳,也让人更加心慌。 “砰砰砰砰……”一声声的,没有丝毫间断。 巷子里没有灯,只有巷口外不远处的路灯散着昏黄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照亮这个地方。 而刚进巷子,路兮琳就被来人狠狠地扔到墙角。 “你们” 总算得了解放的路兮琳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便立即出声。只是刚说了两个字,嘴巴就被塞进一团布料,把她后面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里。 她想要伸手扯掉嘴里的布,但挟持她过来的有三四个人,塞布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就一人一只手制住她,让她根本没有半点动弹的余地。 路兮琳惊恐地睁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几个黑影。 她挣扎着,吼叫着,可是身体动弹不得,所有的声音也因为嘴巴被堵住而全部变成“唔唔”的闷响。 面前的男人突然蹲下身将脸凑到路兮琳的面前,用手捏住她的脸颊两边,迫使路兮琳看着他。 因为光线的关系,路兮琳根琳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模糊之中,只有隐隐的五官在她面前若隐若现。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动作让她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她在心里大声的问,但没有人能回答她。而紧接着,面胆的男人也开了口。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语带邪恶的说:“小妞,只要你好好的满足大爷我,大爷一定会对你温温柔柔的。”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反应纵是再迟钝也知道遇到什么人了,所以瞬间,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那张看不真切五官的脸。 “大哥,你快点,兄弟我还等着呢!” “是啊老大,上吧,我的小弟弟都硬了!” “快快快,我已经快等不及了……” 另外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催促着面前的男人,路兮琳本能地挣扎起来。 她摇着头,身体不停地扭动,两只手腕试着从两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喉间的闷响声变得更加的频繁,也听得出她此时的内心是怎样的恐惧。 可是娇小如她,她又岂是几个大男人的对手,所以所有的反抗最终都不过只是徒劳。而且她不知道,也是最要命的是,她越是这样挣扎,几个男人就越是兴奋。 “嘿嘿嘿……瞧这小妞,还挺烈,大爷我可最喜欢这种性子的。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上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大哥,你别再罗嗦了,快点吧,你要把兄弟我急成阳痿了!” “就是就是!” …… 下流的话不停地从男人的嘴里出来,路兮琳几乎快要听不下去。而面前的男人说着,手已经来到她的身前。 春天的着装没有冬天的厚重与繁复,路兮琳里面穿了一件低领的线衫,外面套着一件背心,而下身则是一条及膝短裙和黑色裤袜。 这样的装束很简单,同时也在此刻给面前的男人提供了便利。 男人粗暴的扯开背心的拉链,在头顶“砰砰”的杂乱声中,路兮琳甚至听见了拉链的链扣被扯裂的声音。 而背心被拉开后,男人二话没说便撩起了她的线衫。 衣服被雨淋得湿嗒嗒的,这个季节即便是不下雨,空气里仍然会有凉意,更不用说被雨淋过的身体。 所以线衫刚被撩起,路兮琳就感到一阵沁入心骨的凉意袭来,让她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男人的动作让她觉得恶心无比,尽管视线不清,可是这样的接触仍让路兮琳又羞又怒。 当然,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惊怕和痛苦。 不……不要,不要…… 第三百六十二章文渊,我好怕 她在心里疯狂的喊着,可是男人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因为她的挣扎和内心的呐喊而停下。 当男人的手向上推着她的内衣时,她终于绝望的在挣扎中选择了放弃。 只是内衣刚刚被推到一半,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在巷外的天空中炸开,把路兮琳和在场的几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男人手上的动作因此而不由一顿,随即便骂咧开。 “操,这狗日的雷,早不打晚不打,坏老子兴致!”说着,他又转过身,再次将手伸向路兮琳的胸前。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巷外忽然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声音被雨棚顶上的声音冲击得很模糊,可是此时的路兮琳的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想要找到逃脱的机会,所以这样的声音,即便不真切,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她也顾不上那声音究竟有几分真实,反正对她来说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豁出去。 于是趁着那男人的脸朝着自己倾过来的时候,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对着男人的脸便撞了过去。 昏暗中,她的额头正好击中男人的鼻子,男人吃痛,不由地发出一声嚎叫,另外的几人听罢,忙问:“大哥,怎么了?” “大哥……” “啪!”一声脆响从巷子里面炸开,路兮琳的脸上顿时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痛得她的左边脸颊像是快要裂开了一般。 而还没等她反就过来,男的反手在她右脸又是一掌扇过。 他一边扇,嘴里还一边狠狠地骂着:“你这该死的臭婊子,大爷我看你听话乖乖的,想对你温柔点,你他妈的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老子非得来点硬得才能让你爽了!” 他接着又扇了路兮琳好几下,路兮琳直被他扇得头晕眼花,最后竟是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在她昏迷的前一秒,那男人如果饿狼捕食一般,整个人压到路兮琳身上。 这一连的声响也引来了那阵脚步声的注意。 男人正准备对路兮琳上下其手然后好好快活快活,却不料巷口忽然有光照进来。 接着,便听见有人询问:“谁,是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出声的是两个巡夜的联防队员,这个时间是他们今夜最后一样巡逻,本来这么大的雨,两人只想快点走完形式回家,但听到刚才一连的声响,两人还是停了下来。 几个男人听到声音,皆是不由一惊。 巷子是死胡同,如果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一旦进来就会发现里面的异样,更何况两人的手上还拿着电筒。 于是未免节外生枝,再看路兮琳已经昏了过去,男人干脆从她身上爬起身,然后转身朝着巷口走去。 另外几个见了,也忙不失迭地跟在那男人身后。 男人一边走,一边接着自己的裤子拉链抖了抖,嘿嘿的笑着说:“首长,哥几个喝多了,内急,方便方便……” 另几人也算聪明,听大哥这么一说,于是几人也赶紧附和。 联防队员上下打量了几人一会儿,见几人浑身湿漉漉的,想到刚才的声音,又疑声追问:“那刚才是什么声音?” 说着,两人又将电筒朝着巷子里照了照。 这一照几人是吓得不由冷汗,好在路兮琳晕了过去,所以巡逻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其它异样。 为首的男人见状,又赶忙回答:“兄弟间瞎闹呢!”说着,他还故意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瘦个男人。 瘦男人吃痛,“哎哟”一声。 联防队员又扫了他们几眼,才将几人斥走。 几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看联防队员站在巷口不动,也只好离开。 而后,两个巡逻的没有再进巷子里面查看,毕竟这个时间点还有这鬼天气,他们都不想再麻烦,自然是希望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刚才会停下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尽责了,所以在几个男人离开过后,他们也一起朝着执勤点而去。 “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回去了?”某个屋檐下,离开的几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人望着为首的问。 为首的那人向雨里啐了一口口水,骂道:“回去?回去你妹!再回去老子也早没兴致了!”骂完,他抹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脸,又继续:“妈了个x的,狗日的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巡他娘的屁逻,坏大爷好事!” “那现在咋弄啊大哥?事儿没成,钱怎么办?”另一个又接着问他。 男人倒也不急,一双小眼睛散发出一丝邪恶的精光。 “钱咱们照拿!” 哼,事成不成那是一说,钱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可是……”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还不相信你大哥我?”男人喝了一声,皱着眉头瞪了几人一眼,拉着将身上早就湿透的衣服往头上一拉,再次钻进雨里。 路兮琳并没有在暗巷里昏迷多久,不过半个多小时的光景,她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棚顶依旧“砰砰”作响,只是比起之前,似乎没那么刺耳,也没那么密集。 嘴里仍旧塞着布料,她连忙用手扯了出来,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身上传来的异样感很快便让她恢复了神智。 在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过后,她忽地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慌忙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物。 内衣被向上推开,胸部完全的暴露在外面,下身的地方,内裤也被褪下,那片密林在寒意中微微晃动。 路兮琳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一刻。 男人如同饿狼般的伏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她简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而记忆里的这些,也让她哭得更加厉害。 整好衣服后,她起身就朝着巷口奔去。 可是刚跑了两步,脚上踢到一物,她一个不稳便直直朝前一扑,双手下意识的护脸的同时,胳膊肘被狠狠地撞到地面,痛得她呲牙咧嘴。 而这一摔,竟是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 她的身体好痛,好无力。 慌乱之中,她边哭边摸索着地上的包包。 包包里,手机还在,这大概是她目前唯一庆幸的事。 拿到手机,她第一件事就是给贺文渊电话。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贺文渊还在医院里陪着安宁。 他本来打算早一点回去,可是安宁却哭得不让他走。他心一软,便又留了下来。 看到路兮琳的来,刚一接通,便听到路兮琳低低的唤他:“文渊……” “到家了吗?” 他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异样,于是直接问她。 路兮琳眨着泪眼,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 “文渊,我……我好怕……” 第三百六十三章她受了刺激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他说自己发生的事,她也开不了口,于是只是向他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贺文渊自然根本不会想到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里会发生他完全预料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在意路兮琳的话,甚至以为她只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在家,于是连忙安慰她:“乖,别怕,早点睡觉知道吗?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听着他的话,路兮琳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传进话筒,挂了电话过后,她才终于哭出声来。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巷口,然后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外面的雨势虽然已不如先前,却依旧很大。 马路上偶有汽车经过,都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路兮琳伤心的哭着,为自己的遭遇,也为贺文渊此时对安宁胜过对自己的关心。 她当然知道他不在家,如果他在家的话,就不会不知道自己还没回去,而现在,自己不仅无法开口让他来接自己,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不久前刚刚遭遇的事。 要她怎么说,怎么向他开口? 难道要她告诉他,自己刚刚被几个男人…… 不,不要,不能让贺文渊知道,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侮辱糟蹋?更何况还是几个男。 路兮琳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天也塌了。 她坐在地上,将脸埋进双膝里痛哭起来。 没有出租车,也不能找贺文渊,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想面对贺文渊,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于是哭了片刻,心绪稍微平复后,她颤着手拨通了纪远的号码。 纪远晚上加班忙到深夜,接到路兮琳的电话时,他刚刚上床躺下。 “芳婷……” 电话接通,路兮琳听到纪远的声音后,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哭泣。 他这一哭,纪远也不由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芳婷?出什么事了?” 路兮琳在电话里“呜呜”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电话那头的纪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耐心的哄她,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路兮琳的哭声才渐渐的小了下来。 这时纪远赶紧趁机追问:“芳婷,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问的同时,他又忍不住在心里猜想,是不是贺文渊欺负她了,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不由地涌出一丝怒意。 但路兮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边哭边问:“纪……纪远,可、可不可以来接我?” “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这会儿纪远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她为什么哭又为什么要自己去接她这种问题,总之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会马上照办。 路兮琳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里,于是她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外面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明显的建筑标志,好在路边有一块提示牌,上面写着“丰海路”,于是便把名字报给了他。 幸而“丰海路”只有一条主道,没有分支,所以纪远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便发现了蹲在马路边的路兮琳。 看她垂着头蹲在马路边上,身上被雨水肆意的冲打着,纪远不由地眉头一皱,连忙下车奔到她的身边。 “芳婷,芳婷!” 他一边喊她一边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 路兮琳听到声音感觉到他的动作,抬眼向他。 “你……你来了……”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虚弱的说了一声,便忽地眼一闭腿一软,昏了过去。 路兮琳这样,他自然不敢带她回家,把她抱上车后便直接驱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很快对路兮琳进行了救治后,便把她送进了病房。 由于路兮琳浑身湿透,全身上下无一干处,护士给她换了病服,在换病服前,还特地让纪远去楼下的便利超市买了一次性的内裤。 护士只当他是路兮琳的男朋友,所以吩咐纪远的时候口吻自然,倒是纪远,反而心里有些小小的尴尬。 路兮琳在进医院后不久便清醒过来,只是这清醒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睡中,她几乎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皱着眉头不时地发出轻微的低吟,偶尔还伴随着肢体上的动作。 她的手会举到胸前用力的挥舞,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不要……不要过来……放开我……”之类的话。 而在她的梦境里一直不停地反复重现着那个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画面。 她尖叫她挣扎她恐惧她害怕,可是她的身体被压得死死的,衣服被撕开,胸和下身的私密处也被完全的暴露在外面。 几双邪恶的眼睛在她身上游移打量,接着几个男人同时朝着她的身体扑了过来。 “不要!!” 路兮琳惊恐的叫了一声,忽地身子一颤,眼睛睁了开来。 “芳婷,芳婷,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又见她突然惊醒,一直在床边守着她的纪远连忙唤她。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路兮琳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接着她蓦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身体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曲起双腿死死的抱住,整个人在床头的地方缩成一团。 而她的口中仍在不停地重复了“不要”这两个字。 纪远疑惑极了,可是路兮琳却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从她惊醒开始,她甚至没有正眼瞧他一眼。 “芳婷……”纪远转而从床前的椅子坐到床沿上,一边唤她,一边伸手向她,想要触摸她的脸。 结果手刚到路兮琳面前,便被她用手粗鲁的挥开。 因为路兮琳太过用力的关系,他甚至感到一丝疼痛。 而挥开他的手后,路兮琳又一把拉过床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带,便将身体藏进了被子里面。 纪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现在能肯定的是,她一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会儿显然不是他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于是他只好暂时先岔了话题。 “芳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他柔声问她,却不料路兮琳突然恶语相向。 “滚开,滚开……不要……不要碰我……”说着,她抬眼狠狠地瞪了一眼纪远,然后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纪远不由一怔,正要说话,路兮琳又大叫了一声“滚开”过后,他只好暂时先退了出来。 护士得知情况后,连忘赶到了病房,纪远则找到了值班的医生。路兮琳送来的时候,是他接手救治的,所以纪远需要向他了解情况。 “你是说她受了刺激?” 第三百六十四章他在安宁那里 听完医生的话,纪远不由复问。 医生点点头,说:“虽然不知道病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的身上有抓痕,似乎是……总之病人现在情绪不稳是正常反应,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好好陪着病人,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护士和我。” 医生的话只说了一半,到于另外一半,他不能说得太直接的原因是因为他还不能完全确定。 路兮琳身上有抓痕,以及抓痕出现在胸部和腿侧的地方这两件事,都是护士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然后汇报给他的,而他没有详细地检查路兮琳的身体,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暂时通过抓痕和路兮琳的情绪反应来推测。 纪远听出他话里的含糊不清,于是蹙着眉追问他:“似乎是什么?” 医生看看他,本不想把话说得太清楚,至少在还没有细致的检查之前给他确切的回答,但纪远随后的追问让他终于招架不住。 他以为纪远是路兮琳的男朋友,所以他能够理解纪远的心情,于是也不再隐瞒。 “病人也许刚刚经受过人身侵害!”这是他能够给纪远的最为委婉的回答了。 而纪远听罢,心里不由一惊。 “你说什么?人身侵害?” 这话无论再怎么委婉,他也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怎么能够相信,怎么敢相信? 医生一脸遗憾的点了点头,安慰他说:“我知道这种事对谁来说都很难接受,所以无论如何,现在你一定要多关心病人,多陪她,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让她再想这件事情!” 语重心长的语气,好像是已经确定了一般,医生完全忘了自己也不过只是做了一个假设而已。 而他说话时,更是完全地认定了纪远是路兮琳男朋友的身份。@^^$ 纪远对此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对医生的话如同被惊雷击中一般。 人身侵害……天……怎么会,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离开医生办公室,他心神恍惚地回到病房。 病房里,路兮琳依旧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的地方。 虽然已经不再激动的喊叫扔东西,可是谁接近她,她便会表现出极强的自我保护欲。!$*! 护士对这样的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们不能随便给病人打镇静剂,更何况路兮琳的情况也还达不到打镇静剂的前提。 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见纪远进来,其中年龄稍长的护士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说:“病人情绪不稳,但我们不能对她用镇静剂,所以还得靠你,这个时候,我想她更需要你的安慰!”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知道,对于病人现在的状况,只有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 而在她们眼里,现在那个最能起到作用的人便是眼前的纪远。 护士离开后,纪远忙敛了心绪走到床前坐下。 路兮琳垂着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似乎没有注意到纪远的靠近。只是在纪远伸手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她却忽然像是触电一般,惊叫一声,然后连忙弹开。 “不要碰我,不要……走开,走开……”路兮琳一边躲,一边惊慌的叫着。 但这一次,纪远没有像之前一样听话地起身离开,而是直接绕到床的另一边,一把抓住路兮琳的肩膀,任凭她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挥要,他也牢牢的没有放手。 “芳婷芳婷,看着我,我是纪远,我是纪远!” 他一边说,一边强迫路兮琳直视他的眼睛。 路兮琳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但是神色却因为他的话和他坚定的语气微微一怔。 纪……远? “纪、纪远?”想着,她忽地安静下来,目光怔怔地望着面纪远,口中喃喃出声。 “是,我是纪远,我在这里,芳婷,是我,是我!” 纪远看到她的反应听到她的话,又连忙说道。而说着,更是一个收臂的动作,将路兮琳紧紧地拥进怀里。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就像贺文渊的怀抱一样。 路兮琳恍惚之间,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忽然鼻头一酸,眼泪便“唰唰”的流了下来。 她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身子更是在他的拥揽下不停地颤抖着。 她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纪远听到她的哭声,心疼得像是碎掉了一般。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果她真的遭遇了那种不堪的事,他不敢想,此时的她是怎样的心情。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路兮琳哭了很久,但到底有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纪远也不知道。 而整个过程里,她一句话都没说,纪远也没有打断她。 好不容易等到她哭得累了,纪远这时才终于有机会跟她说话。 但他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为什么贺文渊不在这种问题都不敢问。 于是他只好胡乱地找了个话题。 “要喝水吗?”他问。 路兮琳摇摇头。 “那……” 纪远继续开口,可是刚说了一个字,他却是不知该如何继续后面的内容,而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语言匮乏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是最佳时机。 所以顿了两秒,他才接着说道:“那好好的睡一觉吧……” 路兮琳点点头,可是就在纪远为他揶完被角准备转身去旁边的陪护床的时候,路兮琳却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纪远……”她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纪远扭头看她,柔声问。 “纪远,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为什么哭,为什么一个人……” 纪远愣了愣,心里阵阵的发疼。 事实上他已经问过了,只是没有收到回答,而现在,他不能问,也不敢问了! “不管为什么,我只要看到你现在好好的就足够了!” 纪远反手握住她的手,重新坐回到床沿上,温柔的对她说道。 路兮琳心里一暖,眸中竟是又瞬间涌出泪来。 她一哭,纪远就会莫名的慌神。 或许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她的眼泪总是更容易影响自己的心情和情绪。 他伸手拭去路兮琳眼角的泪水,心疼的哄着她:“好了别哭了,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都过去了!” 除了这样,他还能再为她做些什么呢? “纪远……”路兮琳努力地抑了抑自己的情绪,喃喃的说:“真的会过去吗……” “会的,会过去的!”纪远坚定的回答她。 路兮琳咬着唇,继续说道:“我好害怕……我怕文渊他……” 她不提贺文渊倒也还好,她这一提,纪远却是不由地有些来气。 以路兮琳对他的感情,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他贺文渊而不是自己才对,可是一直到现在,贺文渊都没有出现。 想到这里,纪远一时忍不住,便脱口而出,问:“贺总人呢?” 听他这么一问,路兮琳不由一怔,连忙起身让纪远帮她拿了手机。 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的显示,这让她心里一疼,眼泪瞬时变得更加汹涌。 文渊……你还在医院吗?还在陪着安宁? 呵……想着,路兮琳垂下眼眸狠狠地抽了抽鼻子。 “他……他在、在安宁那里……”路兮琳强忍着心里的疼痛说完,便将脸埋进手心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我是怕你走了,… 纪远蹙着眉,心里心疼路兮琳的同时,又不由地对贺文渊充满了怒意。 路兮琳好不容易才渐渐的睡去,纪远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开始,路兮琳便开始发起了高烧。 纪远发现情况之后,连忙找了医生过来。 医生为她做了检查,告诉纪远只是因为淋了雨,所以引起感冒发烧,纪远这才略微的放了心。 护士给咱兮琳打了退烧针,然后叮嘱他好好守着病人,有情况再通知医护,纪远听罢,自是连连点头。 随后,纪远用路兮琳的手机给福利院院长打了电话请假,而刚挂断,路兮琳的电话又忽地响了起来。 看看来电,是贺文渊的。 一看到他的名字,纪远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路兮琳,显然无法接听电话,于是为了不让贺文渊急等,他只好先代她接听。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还有自己的原因。 “贺总,早!” 电话接通,没等贺文渊说话,他便抢先开了口。 而一听是男人的声音,贺文渊不由一愣,试探的问:“纪……总?” 他不是不敢确定声音的主人,只是不敢相信纪远会和路兮琳在一起,而且这么早,还帮她接自己的电话? 想到这里,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眉头,而纪远的声音随即又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贺总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兮琳呢?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因为对两人来说,路兮琳早已没有隐藏的身份,贺文渊在纪远面前也直接用了路兮琳的本名。 而他没有心思理会纪远奇怪的问题,他可不觉得自己打电话给路兮琳,纪远有什么立场问有什么事这种话?所以他直接反问纪远。 纪远却是微微一笑,说:“你还记得芳婷?我以为你已经在安宁的温柔乡里醉不思蜀了!” 路兮琳没有说他为什么在安宁那里,又为什么和安宁在一起,但纪远知道安宁对他的心思,所以忍不住揶揄他。 他的揶揄让贺文渊不禁来气。 “我再问你一遍,兮琳呢?我要她听电话!” 实在太奇怪了,纪远代接电话就算了,说话的语气还这么怪异。 “你会这么问,看来是一夜没有回家了。要不然你不会知道兮琳不在家,而是进了医院的事!” 纪远淡淡的说,却不难听出他音色里的讥讽之意。 而贺文渊在听说路兮琳进了医院过后,不由心上一惊,问:“医院?芳婷怎么会进医院的,她怎么了?在哪家医院?” 一连的追问,纪远鄙夷地抽了抽嘴角,随后直接把医院的名字和路兮琳所在的楼层病房一一告诉了他。 不管怎么说,贺文渊现在都是路兮琳的丈夫,所以他有权知道路兮琳的情况。 贺文渊从安宁入住的医院出来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路兮琳所在的医院。 病房里,纪远正坐在床前静静地守着路兮琳。 贺文渊推门进来,箭步奔至病床前,伸手抚上路兮琳的额头,急声唤她:“兮琳,兮琳,能听到我说话吗?” 路兮琳闭着眼,丝毫不觉贺文渊的到来,自然也没有对他的话作出任何回应。 他不甘心的一连又唤了几声,但路兮琳仍然只是昏睡。 纪远抬眼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跟我出来”便转身出了病房。 贺文渊见路兮琳没有反应,心里本就疑惑,所以想要问路兮琳情况的他在听到纪远的话后,也没有多想便跟了出去。 只是出门后,他刚刚站定,纪远就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打得他措手不及。 贺文渊捂了下脸看了一眼纪远,刚准备还手,纪远又一个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衬衣领子。 他被纪远一连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之余,更是不由地来气,于是他反抓住纪远的手腕一甩,让他松开了自己的衣领,然后质问他:“纪远,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纪远盯着他,语带愤怒的说:“我提醒过你,如果你敢伤害兮琳让她痛苦,我会让她到我身边,由我来爱她守护她,看来你真的没有在意我说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兮琳由我来守护!” 贺文渊完全不清楚状况,也听不懂纪远到底在说什么。 而他的话在自己听来是多么的可笑,于是贺文渊“嗤”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直接绕开他回了病房。 经过纪远身边的时候,纪远没有拦他。 不是他不想拦,而是他没有资格。 无论怎样,至少现在,他还是路兮琳名义上的丈夫。 他是要守护路兮琳没错,却不能忽略眼下的这个事实。 刚才会打他,会对他说那种话,无非是出于内心的愤怒而已。 病房里,贺文渊坐在床前,望着床上的路兮琳。 她的脸色看起来既憔悴又苍白,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不见,她就变成了这样了? 看着她现在的模样,贺文渊心疼不已。 纪远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隔窗看着病房里的情景,尽管路兮琳仍然在昏睡中,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互动,但他还是没有再推门进去。 走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他将手肘撑到膝盖上,垂下头,双手插进发丝里,不时又变幻着姿势,将后背靠上身后的椅背,微微地抬头望向对面的墙壁上方。 没多久,路兮琳醒了过来。 见状,贺文渊微微一喜,正要唤她,不料路兮琳却是比他更先出声。 “纪……远,水……”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床边的贺文渊,反是直接唤出纪远的名字。 贺文渊原本喜悦的心情因为“纪远”两个字而不由的心里一紧,表情微微的怔了一下,但却是很快敛去心里的那抹异样,连忙起身去为她取了水。 等他取了水过来后,路兮琳这才发现了他。 “文渊……?” 她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疑惑出声,而伴随着疑惑出现的,还有心里那猝不及防的疼痛。 脑子里的画面蓦地回到昨晚昏倒前的那一刻。 想着,眼里竟是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贺文渊见状,不由地蹙了眉,柔声问她:“怎么了兮琳,好好的怎么哭了?” 他边问,边顺势将水杯放置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俯身抚摸她的眼角。 已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划出一道湿润的痕迹。 看到贺文渊心疼的样子,听到他温柔的声音,路兮琳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于是她只能藏起心中的情绪,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身体,让他与自己靠得更近一些。 贺文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但他没有抗拒她,而是顺势拥住她,就这样伏在她的身上,任她抱着自己。 一直到这样拥抱了好一会儿,他才试着离开路兮琳的身体直起身来。 看到泪流满面的路兮琳,他更是疑惑丛生。 “兮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再次问她,但路兮琳却只是哭,一个字也不说。 贺文渊见状,也没再勉强,起身坐到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端过柜面的水递到她的唇边。 “先喝水。”他柔声对她说。 路兮琳没有伸手接水杯,就这样让他喂自己。 喝完水,在路兮琳的示意之下,贺文渊将床头摇高,又帮她垫了垫枕头,这才重新坐回到床前。 路兮琳虽不似之前那般泪雨滂沱,但脸上依旧泪痕未消。 “看你,哭成这样,是不是难受了?” 贺文渊坐定后,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边问她。 他以为路兮琳哭泣是因为生病的关系。 路兮琳听罢,心里痛苦难言,却只能点头默认。除了默认,她还能做什么? 要她辩解吗?然后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哭? 不……路兮琳在心里摇头,她不能,不能让贺文渊知道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而见她点头,贺文渊也没有多加怀疑,于是又问:“怎么会突然进医院的?” 他一连的询问,路兮琳就越是难受。 她努力的敛了敛情绪,轻声回答他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不小心淋了点雨,所以感冒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对贺文渊来说,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路兮琳进医院,陪她的是纪远而不是自己,她为什么不给自己电话,而通知纪远? “我是怕你走了,安宁没人照顾。” 第三百六十六章昨天晚上发生了… 路兮琳语带平静的回答,他心里,却是隐隐的很不舒服。 如果说此时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怨言,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说我当然有给你打过电话,只是什么都不能说不敢说。 而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无法怪罪到贺文渊的身上。 如果不是自己失约在先送孩子去医院,也许后面的事都可以避免,即便是贺文渊仍然会接到安宁的电话,但至少可以两个人一起同去,这样就不会自己一个深夜回家,不是自己一个人,就不会遇到…… 路兮琳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她一句话,说得贺文渊不由一怔,随即歉意的道:“对不起兮琳,昨晚我……” 他一夜没回家,以至于连她进了医院自己都不知道,可以想象她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这么想着,贺文渊心里就更加愧疚,而刚才路兮琳痛哭的画面,也让他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她一定真的很伤心,不然不会哭成那样。 他在心里想着。 “没关系……”路兮琳忍着心上的疼痛,抽了抽嘴角,故作平静的说,末了又随口问他:“安宁呢,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贺文渊回答。 路兮琳点点头,“那就好……” “你呢,现在还难受吗?”贺文渊问。 “不难受了。”路兮琳笑笑,回答。 即便是难受,身体的难受又怎么和心上的难受相比? 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知道吗,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贺文渊握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 路兮琳抽抽嘴角,讪讪的点了点头,转而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醒来之前,我已经到了好大一会儿了!” “哦……”路兮琳淡应,“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是纪远告诉我的,我给你打电话,他接的!” 说到纪远,他心里就怪怪的,尤其是再想到前面在病房外被他无缘无故揍了一拳的时候,就更是有些来气。 不过在路兮琳面前,他没有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 “哦……”路兮琳低低的“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昨晚我怕你为难,所以才会拜托他……” 不是解释的解释,说罢,为了避开这个问题,她又状似随意的问:“对了,纪远呢?他走了吗?” “他……” 贺文渊不知道他走没走,不过刚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而路兮琳也再次开口:“纪远,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走了!” 回头望去,纪远正好从外面进来。 他随手关了门走到路兮琳床前,笑着说:“我怎么会走呢?就算要走也会告诉你的!” 贺文渊因为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没法在医院久留,但他又放心不下路兮琳,于是打算让莫嫂过来照顾她。 只是没想到的是,莫嫂却去了安宁那边! 路兮琳知道后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显得不以为意,并安慰他说:“没关系,你赶紧去公司吧,有事我会给你电话的。” 其实即便是他不在,也没有人来照顾路兮琳都不过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还有个纪远在。 他之所以将纪远排除在外,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路兮琳和他单独相处,尤其是在他对自己说过那些话后。 即使自己并不在意他的那些话,但他却不能不重视纪远对路兮琳一直没有动摇过的感情。 “放心吧贺总,你有事就先去忙,这里还有我呢!” 纪远顺着路兮琳的话对贺文渊说,而他的话也摆明了是在告诉贺文渊,他会留下来,留下来照顾路兮琳。 而听似为贺文渊分担的话,却只有他和贺文渊两个人知道,这话是带着怎样的意味。 “纪远,你不用去公司吗?”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有些讶异,于是连忙问他。 纪远扭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嗯,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 贺文渊不能缺席会议,眼下又的确找不到其他人来照顾路兮琳,所以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纪远对着走在前面的贺文渊说:“说吧!” 贺文渊吐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向他,说:“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说时,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纪远笑笑,淡淡的回答他:“谢谢你的提醒!”说完,便转身回了病房。 病床上,因为贺文渊的离开,路兮琳之前一直强装的自然与坚强就像海滩上的沙雕一样,被海水轻轻一冲,便轰然垮塌。 黯淡的眸光看不到一丝鲜亮的色彩,脸上的神情也蒙上一层呆滞。 这样的她,连纪远回到病房她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纪远轻声唤她,她才反应过来。 “芳婷……” 唤她时,纪远的心里带着隐隐的疼痛。 “嗯……”路兮琳敛了神,低应,接着努力地挤了个微笑给他,问:“你不去公司真的没关系吗?” 虽然前面已经问过这个问题,纪远也回答过她,但她还是忍不住追问。 “没关系!”纪远点头,随即又道:“再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他对路兮琳的感情一直被掩藏得很好,也很少像这样语带暧昧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路兮琳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微微的怔了怔,接着连忙岔了话题。 “谢谢你纪远!” “嗯?”纪远对她突然的道谢有些反应不及,“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谢谢我了?” “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怎样,又在哪里。”路兮琳垂着睫眸轻声说。 纪远看着她,心里微微一痛,随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而深情的说:“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马上出现在你身边!” 他的话越发的暧昧亲密,路兮琳愣了愣,抬眼看他,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听出他话里的别意,却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她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 于是接着,她又赶紧换了话题。 “纪远,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昨天晚上的事……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文渊,好不好?” 路兮琳说完,纪远不由一怔,说:“芳婷,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三百六十七章幕后黑手是她 路兮琳苦笑了一下,接过他的话。 “其实你都知道了不是吗?”她似问非问,声音轻如蚊蝇。 “我……”纪远双唇微动,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后面的话。 “你不用觉得尴尬,我已经没事了。”路兮琳抬眼看他,反而安慰他,“我只希望不要让文渊知道这件事。” 她不想看到他心痛的目光与表情,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肮脏不堪……连她自己都快没有勇气接受这样的自己。 纪远心疼的看着她,默了几秒后终于朝她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不告诉他!” “谢谢你纪远!” 这是她第二次向他道谢,也让纪远莫名的有一种感觉,觉得彼此之间似乎永远无法靠得更近。 这样的感觉让他很难过很心痛,却没有办法完全忽略。 另一边,安宁在医院里待了一夜,身体状况已经明显好转,虽说医生强调要她静养,可是想到昨晚的事,她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待在医院里。 所以她不顾医生和护士的劝阻,也不管莫嫂特地为了照顾她而赶到医院里,直接以公司有事为由便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后,她便招了出租车去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坐定后,她连忙拿出包包里那个不起眼的按键手机,迫不及待的开了机。 昨天下午用过这个电话之后,她就一直关机到现在。 开机结束后,她一刻都没有停顿,直接拨通了通话记录里唯一存在的那个号码。 刚响了一声,电话就被人接听,就像电话那端的人就等着她的电话一样。 事实上怎么不是呢? 几个男人昨晚忙活了一个晚上,早上一大早就不停地给安宁打电话,可是安宁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天知道他们有多急,可是电话打不通,他们也唯有耐心等待,所以一看是安宁的电话,那种迫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他们哪里来得及等电话再响,一声后便立刻接听。 电话里,昨夜为首的男人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然,在他的叙述里,自然是路兮琳如何如何被他们糟踏,不仅如此,他还告诉安宁,他们手上有路兮琳的裸照。 安宁一听,自然是大喜过望,于是很快和对方约了见面地点。 见面后,双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进入主题。 男人把装着裸照的信封推到安宁面前,安宁拿起来顺手抽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各种撩人的姿势,某些部位还特意地拍了特写,几张看下来,连安宁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那照片别说是女人,怕是男人见了也会脸红。 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而好几张照片上,路兮琳的脸一览无余。 就像她的姿势一样,脸上,表情各异。 “怎么样,还满意吧?” 男人目不转睛的捕捉着她的反应,然后笑着问她。 其实即使是安宁不说话,他也已经看出她的反应了。 开玩笑,要知道为了这些照片,他可是投入了不少财力,自己也是差不多一夜没有合眼,就为了等这照片。 要是她还不满意的话,那岂不是对他办事能力的侮辱? 不过安宁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了笑,问:“存底呢?” “嘿嘿,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男人贼笑一声,从口袋里摸了个u盘出来,递到她面前。 “都在这里面了!”男人说,说罢,便又接着反问安宁:“那我们的报酬呢?” 安宁微笑着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型黑色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男人看到她手上的东西,顿时双眼发直,并且同时散发着贼贼的精光。 “应你的要求,这是十万块现金!” 安宁边说,边将袋子推到他面前,男人连忙解开袋子上的结。 他伸手进去将扎好的红色钞票拿出来翻了翻,脸上尽是贪婪之色。 安宁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别担心,这些都是真钱,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 男人“嘿嘿”的笑着,临走前,他还不忘为自己招揽回头客,对安宁说道:“小姐,以后要是还有这种活儿,记得再找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包你满意!” 吹牛反正不用交税,话说得大一点总是没错,招揽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像这种出手大方的客户,自然是能抓住就抓住,这再好不过。 拿到照片的安宁,心情好到无以言喻,而那些照片此时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宝贝。 叶芳婷,结婚纪念日……呵呵,你真的会终生难忘的吧?不过你更加想象不到的事,除了被几个男人同时……我手上还有这些足以将你一击毙命的东西。 安宁独自在心里暗语。 回到医院,杨岸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陪着莫嫂在病房里闲坐。 见到她,杨岸飞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宁宁,跑哪儿去了?身体不好还不好好在医院待着。”略带责备的语气,却不难听出他对安宁浓浓的关心。 安宁勾起唇角笑了笑,娇声说:“知道了岸飞哥,公司临时找我有事,所以就回去了一趟。” 说完,她又接着道:“岸飞哥,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杨岸飞皱了皱眉,颇有些警觉的问。 “嘿嘿……”安宁冲着他笑,“我想出院回家。” “不行!”杨岸飞几乎是脱口而出,“医生说你还要静养几天,这几天你就乖乖的给我呆在这里,后面还要给你做检查的!” “静养在家里也可以静养啊,又不是非要在医院里面,再说你现在我现在好好的能有什么问题啊?所以……我要回家啦……岸飞哥,岸飞哥……” 撒娇是她的惯用手段,而这个手段对杨岸飞来说是屡试不爽。 果然,在她的磨缠下,最后杨岸飞不得不像过去的很多很多次一样,向她举手投降。 而杨岸飞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次了,每一次,他都会被安宁吃得死死的。 大概这就是命吧,他常常这么感慨,也常常这么对自己说。 这也让他更加认定,安宁就是那个上天安排给他的女人! 把安宁送回家后,杨岸飞接到贺文渊的电话,于是接着又调头回了公司。 安宁在房间里壮着胆子把那一叠裸照全部拿出来一张张的看完,看到最后,她甚至都开始感到恶心。 “叶芳婷,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淫荡,瞧瞧,这都是什么……” 第三百六十八章事情就快结束了 她一边嫌恶的摇着头将照片重新放回信封里,一边自语。 放好照片,她忽地神色一怔。 “哦对了,昨天晚上发生过那种事,那现在的叶芳婷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再次自语出声,而说话时,神色中竟是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她迫不及待的想到看到路兮琳此时的狼狈模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和贺文渊之间会变成怎样,贺文渊知道吗? 要知道昨天晚上贺文渊可是在医院陪了自己一夜…… 本来她以为路兮琳也会跟他一起的,没想到最后只来了贺文渊一个人,这让她有些喜出望外。 不过幸好路兮琳没有一起去,不然那几个男人还真是不好下手。 呵呵,想到这里,安宁不由地笑了起来。 唉……这可真是一出年度大戏呀! 想着,她连忙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文渊哥,我出院回家了。” “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反正又没事了,就回家了啊!再说医院哪里有家里那么好!”@^^$ “那既然这样,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说罢,贺文渊又加了一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话音落下,安宁赶紧出声制止。 “哎……等等!” “还有什么事?”贺文渊问。!$*! “文渊哥,晚上你和嫂子一起回家吃饭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呀?吃饭还要为什么?”安宁撇撇嘴,故作不解,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因为我出院了啊,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汗,这个理由还真是蹩脚得可以,连安宁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汗了一把。 “今天不行。” “为什么呀?” “你嫂子生病了,我得去医院陪她!”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一夜不在她身边,贺文渊就自责不已。 生病?安宁在心里疑复一声,忙问:“她生病了?那她现在在哪家医院啊?” “问这个做什么!” “看你这话说得,她是我嫂子,她生病了我还不能问问她在哪家医院么?” 贺文渊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安宁为什么突然好像态度变了许多,不过能听到她这么说话,他还是觉得这是件好事。 而他还害想着,安宁便又再次出声。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不过,晚上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她吗?” 她试探的问贺文渊。 贺文渊听罢,心里微微一暖,便道:“好!” 难得安宁有这份心,贺文渊只当这是她和路兮琳关系好转的开始,所以并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她。 “那你下了班就回来接我!” “好!” 于是随后,安宁才欢欢喜喜的挂了电话。 虽然对路兮琳生病进医院的事,安宁不得其解,难道是伤心过度?还是给……弄伤了? 安宁胡乱的想着,最后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昨天晚上贺文渊陪了自己一夜可是铁一般的事实。 就这样安安心心地等到贺文渊下班,然后回家接她一起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安宁见贺文渊一脸担心的神色,一时间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是单纯的担心路兮琳生病?还是昨天晚上的事? 于是想着,她干脆试探的问他:“对了文渊哥,昨天晚上叶芳婷她……没事吧?” “事?她能有什么事?”贺文渊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疑声反问。 “呃……没什么,只是昨晚你一直在医院陪我,所以我担心她会不会不高兴了……” 安宁胡乱的找了个理由,也是让贺文渊听了不会有任何怀疑的理由。 贺文渊的反应让她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怎样的感觉,但这样的反应显然是安宁不想要的。 难道路兮琳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那些照片分明是她本人,这样说的话,那几个男的肯定做了,可是为什么……安宁心里疑惑,忽的又转念一想,还是说路兮琳根本没有告诉他? 想到这里,安宁不由地在心里冷笑一声。 哼,想瞒天过海么?她怎么会让路兮琳如愿。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将事情真相告诉他的合适时机,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贺文渊因为今天事情太多,又过于重要的关系,所以中午他到医院待了一会儿过后,又不得不再次离开。 而纪远则一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着路兮琳。 贺文渊和安宁到的时候,纪远刚刚为路兮琳买了晚餐回来。 晚餐很清淡,而且只有一些粥类这样的流食。 不过即便是这些毫无胃口的东西,她也根本吃不下去。 进了病房,安宁一眼就看到了纪远。 两人对上眼,都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安宁便恢复常色,笑道:“纪先也在?!” 普通的招呼,却是似问非问的语气。 纪远勾勾唇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贺文渊知道安宁和纪远认识,所以他倒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意外。 而看到贺文渊跟安宁进来,路兮琳的表情不由一怔。 她看了一眼安宁,又看了看贺文渊。 贺文渊对上她的目光,连忙解释:“宁宁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想要过来看看你!” “呵……是吗。”路兮琳敛去真实的情绪,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朝安宁道谢:“谢谢你安宁!” 安宁一边笑,一边走到她面前,说:“不用谢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文渊哥的妻子,我的嫂子,我来看你是应该的。更何况昨天晚上文渊哥在医院陪了我一夜,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呵呵,要不是做戏,谁会承认她是自己的嫂子? 安宁在心里腹语。 而面上,她语气的真挚与态度的诚恳,若是在别人听来,这番话一定会令人觉得彼此之间情深意厚,可是对路兮琳来说,她当然知道这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而那句贺文渊昨晚在医院陪了她一夜,更是让路兮琳觉察到她的来者不善。 不过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她争执。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情。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淡淡的问:“那你身体好了吗?” “当然了!”安宁嘻嘻一笑,“有文渊哥在,有什么病我都好了!” 她丝毫不掩饰贺文渊对于她来说的重要性,当然,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刻意的成份。 路兮琳当然听得出来,而且不仅是她,还有贺文渊和纪远也同样听出安宁话中的意味。只是比起纪远,路兮琳和贺文渊则尴尬得多。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听到别的女人这么暧昧的提到自己的老公,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听到别的女人在自己老婆面前暧昧的提到自己。 晚上,贺文渊留在医院里陪路兮琳,他原本是要叫杨岸飞来接安宁回去,安宁却借路兮琳催促纪远离开的时候,顺势请求纪远送她回家。 于是就这样,纪远和安宁一起离开了医院。 上车后,刚刚坐定,安宁便扭头看了一眼纪远,笑着问他:“纪先生今天在医院陪了一天?” 纪远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的发动了车子。 对此,安宁也不在意,而是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不要放手,只要坚持下去,很快,事情就会结束的!” 三百六十九章逃不脱的噩梦 是的,一切都会很快结束,到时候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而她的归宿,便是贺文渊! 至于其他的人,呵呵……不在她的关心范畴,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纪远根本没有心思应付她,甚至一路上,他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安宁一个人吧啦吧啦说了好一会儿,发现纪远的神色始终如一,对自己也是不理不睬,所以也识趣的闭了嘴。 算了,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开始朝着自己的预期发展,只要他各司其职,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安宁在心里独自想着。 到了目的地,车刚停稳,安宁便推门下车,不过刚踏出一只脚,纪远便突然唤住她。 “安小姐!” 安宁停了下车的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问:“纪先生还有事吗?” “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好啊,你说!” “不管你想做什么,怎么做,或者用什么样的方法,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伤害芳婷!” 不知怎么的,纪远总觉得安宁心术不正,似乎在她背后隐藏的很多事情,但想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只能这样凭着直觉提醒她。 安宁听罢,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纪先生倒是情深意重的好男人,时刻都想着不能伤害叶芳婷。”说着,她顿了一下,才又道:“好了,我该下车了,谢谢纪先生相送!” 她没法回答他的话,因为……伤害已经开始,一切,也已经再也由不得她。 叶芳婷啊叶芳婷,要怪就怪你进错了贺家的大门。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尤其是贺文渊,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是却被你半路截去,所以……我又怎么会让你好过?! 安宁下车后站了几秒,才腹语离去。 因为有贺文渊在,路兮琳显得安心很多。 贺文渊对自己昨天晚上不在她身边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有些耿耿于怀。 所以晚上陪着路兮琳的时候,他尽可能地表现得比平时更加温柔体贴,路兮琳喜欢这样的他,也对这样的他深深的迷恋。 只不过同时,又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瞒着他昨天晚上的事情的决定。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心里除了痛楚之外,此时又多了几分惶恐忐忑,就像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忍不住向他招来一样。 夜里,路兮琳难得入眠,而好不容易睡着过后,却是一个梦境接着一个梦境。 梦里,她疯狂而不停地尖叫着朝着前方奔响,在她的身后,则是昨天晚上的那几个男人。 奔跑中,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又像是被人束缚住一般,疲软无力,所以很快,那几个男人就追了上来。 丑陋而猥琐的脸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粗糙的大手更是粗暴地在自己的身上疯狂的乱摸。 “嘿嘿嘿……” “哈哈哈哈……” …… 他们不说话,只是邪恶的笑着,笑声经久不息的回荡在路兮琳的耳边,而自己正被他们压在地上,挣扎,反抗,痛哭,喊叫…… “文渊……救我……不、不要……救……文渊……”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一切都依旧继续不止。 熟悉的触感从身上传来,路兮琳竟是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无论是梦还是真实,都让她感到恶心无比。 而就在男人的手拉开她的内衣抚上她的丰满的时候,梦境忽然一转,来到另一个画面里。 贺文渊站在自己的对面,路兮琳见状,连忙朝着他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他。 “文渊文渊,真的是你吗?我好怕……”她一边说,一边将贺文渊搂得更紧,可是贺文渊却突然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 他慢慢地向后退着,眸中散发出令人心疼令人心碎的厌恶。 路兮琳站在原地,想要继续抱他,想要继续追他,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双腿都挪动不得半步。 “脏女人……”一声淡淡的声音穿过耳膜,路兮琳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惊在原地。 脑子里面只有反反复复的几个字…… 脏女人……脏女人…… 路兮琳哭着朝他伸出手,一声一声地叫着贺文渊的名字,可是贺文渊却重复着那三个字,在她面前越行越远。 见此情景,路兮琳哭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而此时现实里面的她更是不停地抽泣着,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文渊……文渊……”口中喃喃地传出贺文渊的名字。 贺文渊听到她的声音,连忙从一旁的陪护床翻身起来到她床前。 开了床头的小灯,见路兮琳正皱着眉头不时地晃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模样,不由地轻声唤她:“兮琳,兮琳?” 路兮琳深陷在梦境之中难以脱困,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可是声音却是那么的不真实,而更让她听得更加真切的则仍是梦里,贺文渊对她说的那三个字。 贺文渊终于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这也让路兮琳更加痛不欲生。 而在她最后一次大喊了一声“文渊”过后,她突然地惊醒过来。 睁开眼,橘色的灯光以最柔和的姿态映入眼帘,她的额头上,却是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兮琳,你醒了吗?” 贺语言渊见状,连忙问她。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抬眼看了他一眼,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势抱住他俯身过来的脖子。 贺文渊被她突然的动作搞得措手不及,也有一些难受。 但是他没有推开她,而是任她紧搂着顿了一会儿,才试着调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回应她的怀抱。 而路兮琳在抱住他过后,还没说话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贺文渊就慌了。 “怎么了兮琳,怎么哭了?” 路兮琳摇摇头,以作回答,却不说话。 于是贺文渊又问:“是不是做恶梦了?” 路兮听了,连忙点头。 是啊,就是恶梦,怎么能不是恶梦呢? 她最爱的贺文渊离开了,他说自己是脏女人……即便是已经从梦中醒来,她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当时的疼痛。 于是想着,眼泪更是滂沱不止。 贺文渊就这样抱着她,有些累了,又顺便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文渊,我好怕……” “怕什么?只是恶梦而已!” “不要离开我……”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贺文渊没有深想她的话,只是坚定的告诉她:“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三百七十章无处可去 路兮琳只在医院里待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她便强行要贺文渊为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回了家。 纪远一大早便赶了过来,只是碍于身份所限,路兮琳回家他并没有随行。更何况即便是他要随行,贺文渊也是不允许的。 回到家后,贺文渊刚把路兮琳安顿好没一会儿,便接到杨岸飞的电话。 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家里,最后只得跟路兮琳实说。 好在路兮琳一直不是那种娇蛮无理的人,她懂得分辩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她什么都没说,理解而体贴地让他回了公司。 贺文渊走后,一个人在家里的路兮琳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独处总是让她容易胡思乱想。 安静有时候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人的大脑很快放空,然后反反复复的勾起那些你不愿意回想,却又根本无法抹去的记忆。 就像此刻的路兮琳,她的脑子里面,不停地回放着那天晚上雨夜里的一幕。 她蹲在浴室的地板上,将水开到最大。 温热的水流就像那天夜里的雨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到她的身上。 脸埋在双膝间,双臂环过双腿。 耳边,水声像是被完全隔离开了一般,只有那几个男人下流淫荡的污言秽语。 路兮琳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那一幕和男人的声音一样,就像是鬼魅一般,紧紧地缠在她的脑子里面,让她摆脱不得,甚至顽固得连丝毫的退散都不曾给她。 双肩在水流中微微的颤抖,眼泪淌在脸上,却早已分辩不清。 路兮琳努力地抑控着自己的哭泣,即便此时的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她仍然不敢让自己的哭声响亮起来。 好像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别人听去自己心中的痛楚一样。 在贺文渊面前一直强撑着装作自己很坚强,可是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她有多嫌弃多厌恶多痛恨现在的自己。 嫌弃自己的肮脏,厌恶自己已不再是自己,痛恨自己的懦弱,连报警都没有勇气。 是的,她不敢报警也不能报警。 无论是自己还是贺文渊,这件事一旦被曝出来,对彼此都不是件好事。 而重要的是,她无法面对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后,还要被撕开裸露在贺文渊的面前。 不要……她不要贺文渊看到这样的她。 路兮琳哭了很久,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化作眼泪流尽一般。 她用力地搓洗着身上被摸过的地方,就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将那夜的屈辱洗去。 她一遍又一遍的抹着沐浴液,一遍又一遍的用浴花搓着身体。 火辣辣的疼痛从她搓洗过的地方传来,那里的肌肤已经变成鲜艳的红色,甚至有的地方开始淡淡的渗出血珠。 可是即便是这样,路兮琳依旧不知疼痛地继续搓揉着。 她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直到她开始感到胸闷气短,才慌忙得回复了些许神智,然后跌跌撞撞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木讷的穿衣吹头,好不容易做完一系列的事后,她便套了外套挎了包出了门。 她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那一幕就会变成梦魇,牢牢的纠缠住她,让她不得安宁。 昨夜她不止一次地在深夜里醒来,每一次,她都惊得大汗淋漓,也每一次,她都不敢惊扰到贺文渊。 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异样,所以她强忍着,让自己一个人承受。 离开家,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雨后的城市仿若变了个模样一般,到处都散发着别样的明净。 淡淡的阳光从天空洒落下来,空气里却还带着雨水的气息。 路兮琳踩着树叶的斑驳剪影慢步前行,微风吹在脸上,有些冷,却让她感到一缕清新与安静。 走得有些累了,她顺势在路边的花坛边缘坐下。 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与路人,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照出或明或暗的阴影。 谁会在这个城市里遭遇些什么,没人知道,但对路兮琳来说,她的遭遇无疑是黑暗痛苦而又令人绝望的。 即便是此刻明熙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心中的那片阴云。 思绪如被风吹散的发丝一般凌乱,让她失神,直到电话响起,她才微微地将心神收了回来。 “芳婷,在家了?” 是纪远。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心里没来由的一暖。 她点点头,也不管他是否能够看见。 “没有。”她老实的回答他。 “没有?那你现在在哪?”纪远疑惑。 “我没事就出来转转。” “贺总陪你?” “没有,他去公司了!” “这样……”纪远顿了顿,接着道:“那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他趁机向她提议,也是向她询问。 路兮琳默了默,最后点头应允:“好!” 于是接着,两人便约了时间和地方。 路兮琳闲着无事,也没让纪远来接,早早的一个人就去了约定的地点。 刚到地方,她就接到了贺文渊的电话。 电话里,贺文渊歉意的告诉她中午有事不能回来陪她吃饭,问她要吃什么,要莫嫂送过来。 路兮琳不想这么麻烦,加上和纪远有约,所以拒绝了。 贺文渊没有多想也没多加勉强,随后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路兮琳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惆怅。 他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路兮琳在心里想着。 这对她来说,原本是她心里期望的事,她本来就不想让贺文渊发现任何端倪,只是他真的表现得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的心,为什么又有些空落落的呢?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意不关心自己一般。可是他的关心自己明明感觉得到的。 路兮琳胡乱的想着,最后却只是苦涩的笑了一笑,伴着一声轻叹。 纪远准时到达地方的时候,见路兮琳已经等在那里,微微一讶,问:“到了很久了?” 路兮琳摇摇头,说:“没有,一小会儿!” 嘴上这么回答,事实上却是已经到了半个多小时。 点餐的时候,纪远表现得温柔又体贴。 “你现在不能吃得太过辛辣,我们吃点清淡的怎么样?”他一边看菜单,一边征询路兮琳的意见。 路兮琳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答应他一起吃饭无非只是想分散注意力,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一个人实在太难熬,而除了纪远,她不知道还有谁比他更适合相处,至少现在,她认为纪远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想也没想便回了一个“好”字。 辛辣也好,清淡也罢,此刻对她来说,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路兮琳胃口不好,席间也很少动筷,最后还是在纪远的哄诱下才吃了些许东西。 也因为这样,纪远才勉强的安了安心。 “现在想去哪里?” 出了餐厅,刚上车,纪远便问路兮琳。 路兮琳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目光淡淡的投向窗外,听到他的询问,好几秒钟她才轻声回答:“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 第三百七十一章拿她没办法 “要回家吗?”纪远又问。 路兮琳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她讨厌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困在一个牢笼里面,心会乱得如同蓖麻一般,也会让她更容易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情。 “那……” 纪远忽然也没有了其它的提议,显得有些为难。 而路兮琳坐在位置上,眸光恍惚,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没有太多的生气,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对纪远的话,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再做出任何反应。 纪远看着她,心里泛起一丝疼痛。 他知道路兮琳此刻的心情,但面对这样的她,他却没有更多的办法。 “芳婷……”他轻柔的唤了她一声。 路兮琳失神,却并未完全沉溺,所以她听到了他的轻唤。 敛了神,她转过头来看了纪远一眼,原本明亮的瞳眸此时变得黯淡无光,就像被人生生的熄灭了那盏明亮一般。 纪远心疼愈甚,路兮琳却是淡淡的笑了笑,说:“要经过中央广场吧?我在那里下车就好!” 听罢,纪远也没再多说什么,于是发动了车子朝着公司的方向过去。 途中的确会经过中央广场,而到达广场附近的时候,路兮琳便直接下了车。 看着路兮琳混入人流中的单薄身影,纪远真想下车去陪在她的身边,可是他不能。 感情归感情,他却不能因此而置公司于不顾,他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他只能这样看着,任心疼持续。 更何况现在对路兮琳来说,也许所有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倒不如让她一个人,让时间来淡化一切。 路兮琳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漠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不远处的喷泉喷射出或高或低或粗或细的水柱,欢快的声音融进人群的喧哗里,变得不再纯粹与真实。 时而变幻的形状更彰显出它们的活力与存在的意义。 有人站在喷泉边拍照留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诠释着自己心情的笑容。 有含蓄的,也有张扬的,每一个笑容都真实而灿烂。 漫天的阳光让一切看起来都变得明亮而温暖,可是路兮琳却丝毫感觉不到。 她就像被完全地与视线中的一线隔离开来一般,在她的心里,满满的都只有积压在那里的厚厚阴云。 电话响起,是钟肖萍打来的。 “你好伯母。”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愉快一些。 “喂芳婷啊,你现在在哪儿啊?” 钟肖萍的声音随着一阵嘈杂从电话那端传来,路兮琳好不容易听清,才回答她道:“我在中央广场这边,伯母有事吗?” “嗨,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我……”路兮琳迟疑了一下,钟肖萍又笑了起来,说:“没关系,我本来是想让你陪我参加一个晚宴的,不过你要是没空的话那就算了。” 钟肖萍的语气听似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却仍是难掩那抹失望,并且路兮琳也听出来了。 于是她连忙致歉。 “实在不好意思伯母……” “没事儿没事儿。” 钟肖萍的确是有些失望的,但路兮琳没有空,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故作无谓。 不过说完,她又继续说道:“对了芳婷,苗苗说这个周末她要过来,到时候你也一块儿来怎么样?” “嗯……好!” 这一次路兮琳没有拒绝。 随后两人又闲说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挂了电话,路兮琳强打起的精神瞬间便垮了下来。 一个下午,她几乎都在中央广场坐着,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气渐暗,贺文渊的电话打过来,她才回过神来。 贺文渊一下班便连忙赶回了家里,却发现她不在家,这可让他好不担心,于是赶紧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路兮琳还没说话,贺文渊便连忙问她:“兮琳,你在哪?怎么不在家?” 她还在生病,却不在家里,这也难怪贺文渊会这般反应。 “哦,我嫌在家一个人太无聊,所以就出来了,我在……” 路兮琳报了地方后,贺文渊便很快挂了电话。并且没多久,他就出现在了路兮琳的面前。 看到他,路兮琳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他则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好一会儿才松开她,然后拉拉起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里揉了揉,说:“你看你,生着病还到处乱跑,怎么就不能乖乖的呢!” 听似责备的语气,可是却分明带着浓浓的关心与宠溺。 路兮琳笑了笑,轻声道:“只是小感冒而已,已经没事了。” “那也不能随便乱跑,这两天天气本来就不好,要是不好好休养,变严重了怎么办?” “好了,我知道了!” 路兮琳从来没有发现曾经如冰一般冷漠的他,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于是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我饿了!”她看着贺文渊,淡笑着说。 “想吃什么?”贺文渊问。 她不过只是为了终止前面的话题而随意的起了个话茬而已,事实上她哪里有什么吃东西的胃口和心情。 但听到贺文渊询问,她还是反征询他:“吃火锅好不好?” “那怎么行,你现在” “我就想吃火锅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路兮琳就连忙打断,说话时,她还拉着他的手摇了摇,一副撒娇的模样。 贺文渊可招架不住这样的她,于是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声,妥协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路兮琳藏起所有的情绪,嘻嘻一笑,然后欢欢喜喜的和贺文渊一起去了火锅店。 路兮琳不肯吃清汤,连鸳鸯锅都不愿意,于是贺文渊不得不再一次妥协,甚至在最后一项关于辣的程度选择的时候,他都不得不按路兮琳的习惯要了最辣的锅底。 火锅是路兮琳最爱的饮食之一,她喜欢那种辣到大口吐气满头大汗的酣畅感,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一边流汗一边吃火锅的感觉让她觉得特别的爽。 “我想喝酒!”点菜的时候,路兮琳突然冒了一句。 贺文渊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喝酒!”路兮琳重复了一遍。 “不行!”贺文渊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现在还在生病。”他提醒她。 “我已经好了!”路兮琳强调。 “那也不行!”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喝酒!” “怎么不听话了?” 贺文渊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可以迁就她陪她吃火锅,可是却不允许她这么得寸进尺。 “文渊,就喝一点好不好?” 路兮琳知道贺文渊的脾气,硬碰硬自己绝对讨不到好处,搞不好还会弄僵两人的关系,于是她软了下来,使出了温柔的攻势。 而正如她对贺文渊的了解一样,贺文渊最后竟是真的没有经得住她的磨缠,对她松了口。 不这他可没有想到这一松口,路兮琳便没遮不拦,以至于出火锅店的时候,人已经醉得连走路都东倒西歪。 事实上路兮琳并没有喝多少酒,并且以她的酒量,也不可能会醉成这样,但是谁说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尽管与此时的情景并不相符,可是对路兮琳来说,却多少有着这样的意味。 醉不醉已经不重要,她只想借此醉一场,仅此而已。 加上还在生病的关系,所以她的头的确很晕很沉,也影响了她的意识。 而看到这样的她,贺文渊也有些恼火。 他真想抽人,只是想抽的人却是自己而已。 他怎么就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呢?抱着路兮琳,他看了她一眼,边想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抱着她走向坐驾,到了车子旁边,他拉开副驾的车门,把她放到座椅子,然后关了门自己又绕到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从火锅店出来后,一直到回家这一路上,路兮琳都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只是一个人闷头昏睡。 下了车,贺文渊直接抱着她上了楼。 电梯里,路兮琳靠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 “文渊……文渊……”每一声,都带着朦胧的醉意。 “嗯,我在。”明明知道这只是她的醉话,但贺文渊仍是认真的回应她。 “文渊……”路兮琳又唤了他一声,而这一声过后,她忽然鼻头一酸,竟是在他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失声和失身 她这一哭,贺文渊顿时就慌了。 “怎么了兮琳,怎么哭了?” 路兮琳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对他的询问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只是不停地传来她抽泣的声音。 电梯很快到了目的楼层,出了电梯过后,贺文渊便快步走向自家大门。 进了家门,他直接把路兮琳抱进房间里。 他原本想把她放到床上,可是路兮琳却死死地抱住他的身体,不愿意从他怀里下来,最后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从到床沿,继续以刚才的姿势抱着她。 路兮琳身体轻颤着,低低的抽泣声一直从贺文渊的怀里传出。 “兮琳,是不是身体难受了?” 贺文渊一脸担忧的问她,心里却是涌出一丝自责。 他只当她是难受了,所以才会哭,而她之所以会难受,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路兮琳依旧像之前一样不说话,并将脸往他的胸前埋得更深了一些,环着他身体的手臂上,办量也随之加重了几分。 贺文渊完全搞不清楚她现在的状况,于是也不再追问,只是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释放着她的情绪。 他知道醉酒的人会哭会闹会疯会闹,而醉酒后所有的表现都只是一种情绪上的释放与发泄。 虽然他不知道路兮琳现在释放出来的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情绪,不过在他看来,路兮琳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无论她平时有多坚强多开朗多乐观,她也会有不为人知的心事。@^^$ 只是……是什么样的心事呢……? 贺文渊想着,不由地皱了眉头。 而他没有再继续深想,无论是怎样的心事,他都会和她一起分担。不过他需要合适的时机去了解。 路兮琳的哭声终于变得小了起来,并且很快,她便在贺文渊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贺文渊小心地将她平放到床上,又拉过被子帮她盖好,末了,还细心地为她揶了揶被角。!$*! 刚刚哭过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痕,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亮光。 她的眉心处,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痛苦,却又像是忧伤。 而她未干的泪痕和她睡梦中还紧皱着的眉头,都让贺文渊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与心疼。 贺文渊怔怔地看着这样的她沉默了小会儿,才伸手温柔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痕迹。 随后,贺文渊也很快洗完漱上了床。 路兮琳睡得并不安稳,就像在医院里的晚上一样。 而在贺文渊刚上床不久,便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呓语。 一开始他以为是路兮琳醒了,于是连忙开了床头的壁灯,唤她:“兮琳?兮琳?” 只是唤了几声也没有见她醒来,反是看她摇了摇头,然后双手胡乱的挥着,口中更是不停地喃喃出声:“不……不要……别过来……” 贺文渊蹙着眉,想她是不是又做恶梦了,于是正准备出声唤她,以图让她清醒不受恶梦困扰,结果还没等他出声,路兮琳忽然连叫了两声“文渊”,让他赶紧抓住她的手,连声回应:“我在我在,兮琳你醒醒!” 路兮琳被同样的梦境困扰,在梦里,她百般的挣扎求救,可是就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被人侮辱又求救无望,在梦里,路兮琳几近绝望,最后更是大哭起来。 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人却不见清醒,贺文渊心里急得不行。 正当他再色急声唤她的时候,路兮琳忽然又叫了一声“文渊”,这才从梦里惊醒过来。 贺文渊看她清醒,握着她的手连声唤她:“兮琳,兮琳,醒了吗?看着我,能听见我说话吗?” 路兮琳睁着双眼愣愣地看了贺文渊几秒钟,忽地一把抱住贺文渊,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似之前醉酒后的抽泣,这一次,她几乎是痛哭失声。 一边哭,她还一边喊着贺文渊的名字。 “文渊……文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贺文渊又是心疼又是疑惑,但在听到她的话后,也连忙回应她:“是我,是我!” 而路兮琳的哭声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有所减弱,反是大有变得更为大声的趋势。 “呜……文渊,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我真的好怕……” 路兮琳边哭边说,说时更是不由地想到梦里的情景,这让她痛得整颗心都快碎掉一般。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贺文渊温柔的说了一句,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路兮琳哭了许久,终于在贺文渊的怀抱中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后,这才离开了他的怀抱。 贺文渊见状,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心疼的问:“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除了做恶梦,他实在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事情会导致她在梦里又怕又哭。 而路兮琳除了默认,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于是她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梦到什么了?” 贺文渊随口又继续问她。 路兮琳微微一怔,然后小声的回答,说:“我梦到你不要我了……”她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像梦境告诉他,却掩去了前面的那一部份。 贺文渊听罢,不由地笑了笑,温柔地安慰她:“真是个傻老婆!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要你!” 他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每一次,他的语气都无比坚定,路兮琳听了,也无比安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生过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这两次,她听到这同样的话,她却无法像以前一样真正的安下心来。 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的隐隐的不安,只是她又说不清楚,那种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 许是因为喝酒的关系,路兮琳的身体第二天果然又难受起来,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发烧,只是喉咙又干又痛,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张口,只有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比听悄悄话还难懂。 “你看你,难受了吧?叫你不听话!”贺文渊发现她的状况,又好气又好笑,尤其是在她出声唤自己想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就忍俊不禁。 “一会儿吃过早饭带你去医院!”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帮她拿了衣服准备照顾她起床,路兮琳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吃点药就好了!” 她可以自如的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那声音…… “好了,我说去就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跟我逞能!” 说着,贺文渊直接伸手要去抓她,路兮琳动死死的抓着被子,死活不愿意起来,头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去!”她再次对他说。 贺文渊不同意,可是路兮琳也不答应,两人竟然为了这个僵持了起来。 而在好一会儿过后,贺文渊再一次向她举手投降。 不过临走前,却是细心又体贴的把药和水都准备好给她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末了,他还在路兮琳的额头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目送着他离开,一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过后,路兮琳的眸光忽地就黯了下来。 这天,她把自己关家里哪里都没有去。 在感冒药的效果中,她总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相同的梦境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她,可是她却无法让自己保持持续的清醒。 贺文渊中午没有回来,她因为不舒服,又总是犯困,所以连床都没起,饭也没吃,一整天都就这样躺尸一般待在床上。 被梦境折磨到每次醒来的时候,路兮琳都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冷汗直冒。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算再一次勉强告一段落。 她起床去了一趟卫生间,就在她准备再次上床时,客厅里却是传来一阵敲门声。 看看时间,她以为只是贺文渊提前回来了,却不料开门后看到的,竟是安宁。 见到她,路兮琳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而同样的,安宁也对她没有好感! 只不过现在毕竟是在路兮琳的地盘上,所以安宁的脸上看起来表情轻松自然。 “你怎么来了?”说话前,路兮琳刻意地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可是开口时,却是一声哑然,只能隐隐的听到她说的话的内容。 她怪异的声音让安宁微微一愣,接着掩嘴笑了起来。 “呵呵……怎么搞的,失身就算了,现在还搞到失声?天哪,还真是悲催得可以!” 第三百七十三章别过来 安宁一边说,一边撞开她挡在门口处的身体,直接进了屋。 路兮琳本来没有邀请她进门的打算,所以见她这么不客气的进了自己的门,不由来气,于是她连忙大步过去挡到安宁的面前,指着门口的方向,说:“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如果是平时,这句话自然具有不小的威慑力,可是现在,在安宁听来却像是一个笑话。 安宁笑着朝她倾了倾身,将脸凑到她的面前,说:“叶芳婷,我告诉你,今天我可不是来慰问你,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而是来验收这个地方!因为……很快,你就要被从这里扫地出门了,而我,会代替你住到这里,和文渊哥一起!”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说一个字,脸上的笑容都会因为她的话而变得越深。 路兮琳不得不承认,事实上安宁身上似乎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迫人的气息,会让人心慌,会让人意乱。 之所以以前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自己一直站在至高点看她,可是今天,路兮琳却是莫名的觉得,安宁比自己更胜一筹。 她虽然很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处于下风,但无奈的是她也无法像平时一样盛气凌人的对安宁。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她表现不出来那样的气势,所以最后,说不出话,即便是说了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路兮琳,直接伸手将安宁推出了自家的大门。 安宁“哎哎”的叫了几声后便直接连人带声消失在了路兮琳的视野里。 被安宁这么一搞,路兮琳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 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她便毫不掩饰的将安宁来的事跟他说了,不过她却没有复述安宁的话。 因为安宁的话只是让她觉得无聊而搞笑,而她不认为那种只能被称为无聊和搞笑的话有什么好告诉贺文渊的必要。 什么验收什么扫地出门,呵呵……真是莫名其妙,路兮琳完全不以为意。 而贺文渊听说安宁来过的事情后,生怕路兮琳不高兴,于是连慰带哄了好一会儿。 路兮琳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因为安宁的遭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言语上她占了便宜,可是却遭遇了被路兮琳扫地出门的耻辱。 呵呵……路兮琳如是在心里想着。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贺文渊的哄慰,路兮琳还是照单全收了。 白天一天的昏睡,虽说不时被梦魇折磨得心力交瘁,但毕竟有那么长时间的睡眠状态,所以到了晚上,路兮琳竟是有些失眠,哪怕是吃过感冒药,依旧没有平时药力发挥后的困倦。 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因为现在的她真的很快进入梦境,她不想再被那些人困扰,也不想再被困进那件事情里面。 她只想一切的事情都能尽早的过去,从她的生活里完全消失。 贺文渊在黑暗中感觉到她翻来覆去的异动后,干脆开了灯,然后问她:“不好好睡觉翻来翻去的做什么?” 听到声音,事实上他开灯的时候,路兮琳就停了下来,听到他询问,她更是侧身背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朝着她的身体靠了靠,又问她。 这一次,路兮琳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他。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贺文渊不由地笑了笑,说:“是不是白天睡多了。” “嗯。”路兮琳老实的回答。 和自己不想入眠的真正原因比起来,她更愿意只是白天睡得太多的原因。 贺文渊听罢,忽地伸手环住她的身体,将她往自己怀里用力一带,然后把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唇随即附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也睡不着!” 路兮琳眨了眨眼,背着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贺文渊暧昧的继续出声,说时,他的唇还趁机在她的耳垂上啄了一下。 他的动作令路兮琳不由一惊。 这种惊不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而是莫名的有一丝无形的抗拒从她的心里涌出,只是很轻微,所以路兮琳并没有太过在意。 接着,不等她说话,贺文渊又再次说道:“老婆,好多天没有爱爱了,我好想……” 暧昧的话灌入路兮琳的耳朵里,而除了这些话,贺文渊的手也随即变得不老实起来。 但他随后的动作,却是让路兮琳的身体蓦地一怔,脑子里面更是快速的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 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握着,也是用这样的力度轻轻地揉捏她。 想到这里,路兮琳忽然“啊”的一声尖叫出声,边叫,还边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快速的从贺文渊的怀里弹了出来,贺文渊的手也随即被她抓住甩到她的衣服外面。 贺文渊被她突然的尖叫和一连的动作惊了一跳,整个人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而路兮琳在做完这些举动过后,便蜷着身子躲到床的边缘,并且依旧背对着他。 “怎么了兮琳?”贺文渊疑惑地出声。 边问,还边伸手去拉路兮琳。 可是就在他的手触到路兮琳身体的时候,路兮琳忽然又受惊一般尖叫了一声,身体更是下意识地再次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 路兮琳背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脸,也想象不出她的脸上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于是他干脆一把将她拉回到自己怀里,柔声唤她:“兮琳。” 这一次,路兮琳不再只是尖叫,也不是闪躲,而是被他的动作直接吓得转过身来,然后伸手就朝他脸上抓去。 好在贺文渊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她的这一下,若不然这一抓下去,他的脸上非挂彩不可。 他甚至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隔着衣袖挡住这一下进攻的手臂,被抓的地方立即传来一阵痛感。 再看路兮琳,她的脸上更是一副惊恐的神情,眼睛睁得很大,却找不到她目光的焦距。 贺文渊见状,不由地皱了皱眉,又试探的唤她,并且再次朝她伸手,结果手刚伸至一半,路兮琳便又朝他抓了过来。 路兮琳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没有了贺文渊熟悉的气息,有的,只是她极强的防备与警戒。 被她连续攻击两次后,贺文渊也不敢再贸然靠近。 两人就这样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僵持了许久,一直到路兮琳被困意袭卷睡了过去,贺文渊才有机会接近她。 他将她搂在怀里,并不害怕她会再次攻击自己,只是看着她并不安稳的睡眠,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第一三百七十四章抵触他的触碰 夜里,路兮琳又惊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醒来的时候,她都发现自己在贺文渊的怀里,而贺文渊似乎睡得很沉,一直没有因为她的惊醒而受到惊扰。 这让路兮琳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不敢太大动作,每次都只能强忍住情绪,让她很快镇静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贺文渊其实跟她一样,一直没有睡得安稳。 谁能做到身边的人不时地惊醒自己却还能安然沉睡的?更何况这个人是一向都睡眠不沉的贺文渊。 他之所以伪装成沉睡的样子,只是不想让路兮琳对自己的反应过于尴尬。 而他心里隐隐的感觉到路兮琳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路兮琳还在昏睡。 她睡睡醒醒,折腾了几乎整整一夜,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的安静了下来。 贺文渊起床的时候小心又小心,生怕惊醒她,不过在他洗漱的时候,路兮琳忽然也跟着进了卫生间。 看到她,正在刷牙的贺文渊连忙吐了嘴里的泡沫,含混的问:“怎么不多睡会儿?”说着,他又连忙用水漱了口。 路兮琳笑笑,抓了抓头到走到他旁边,伸手取了牙刷和牙膏。 “睡好了。”她轻声回答,语气却是分明地带着倦意,就像她脸上的表情一样。 不过她的喉咙却是比昨天好了很多,虽然仍然有些沙哑,但总算是能够发出声音来了。 两人一起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后,路兮琳便问他:“早餐想吃什么?” 贺文渊想说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他不想让还在病中的她这么辛苦劳累。哪怕只是一顿早餐的辛劳,他也不愿。 但路兮琳没等他说话,便又自己替他做了回答。 “香煎荷包蛋,葱油拌面……怎么样?” 路兮琳一连报了好几样普通的早餐品种,自从离开贺家大宅后,他们的生活就完全按照跟兮琳以前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变得平民而普通。 刚开始的时候,路兮琳还曾一度担心贺文渊会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但是时间和事实证明,贺文渊的性情并没有他的身份那般高高在上。 只是与其这么评价他,倒不如说是他对路兮琳的适就与包容。 只要是路兮琳想要的生活,就是他愿意给她的。 无论平民还是富贵,无论是豪奢还是普通。 “嗯,都好!” 对上她温柔的目光,贺文渊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路兮琳随即转身出了房间去了厨房。 贺文渊在房间里收拾片刻,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差不多完成,餐桌上,葱油拌面,香煎荷包蛋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两杯鲜榨豆浆随后上桌,贺文渊见状,脸上荡起一层幸福的微笑。 这样的早餐没有任何营养搭配可言,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在贺家大宅三十年,他还没有像这样吃过早餐,而在新家的这段时间里,却是让他体验了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生活。 当然,最重要的是,无论怎样的生活都好,只要有路兮琳在! 早餐过后,路兮琳坚持把贺文渊送到楼下看着他驱车离开后才独自上了楼。 这一天,她依旧像昨天一样,贺文渊离开后不久,她再次出了门。 纪远的电话再次打来,只是今天,她没有再赴他的约,而是一个人闲晃去了人最多的地方。 她试图让别人的热闹来缓解自己烦乱的思绪,尽管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这一晃又是一天过去。 贺文渊今天下班后没再像昨天一样直接回家,而是提前先给路兮琳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又在外面的时候,不禁有些疑惑,只是他什么都没说,直接驱车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随后贺文渊带她去吃了晚饭,晚饭后,又应路兮琳的提议陪她散了会儿步,这才一起回到家里。 晚上上了床后,贺文渊习惯性地把她搂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路兮琳不抵不抗,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 这让贺文渊不禁有些疑惑。 他低眸看了路兮琳一眼,此刻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乖巧地靠在自己的怀抱中,手搭在他的胸前,只一眼,便会让人生出对她的保护欲。 贺文渊蹙着眉看着她,脑子里面却是不停地回放着昨天晚上她对自己动手的画面。 “兮琳。”他突然出声唤她。 路兮琳一动不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 “嗯。”路兮琳还是只有一个字。 这让贺文渊倒是有些不知该怎么继续后面的话了。 如果她说不好,那么他会直接顺她的话问她为什么,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 于是贺文渊也不再多问,只是紧了紧臂上的力量,柔声道:“兮琳,我……”说着,他侧了侧身,和路兮琳面对面侧身躺着,另一只手也试探的滑到她的腰际。 隔着她的睡衣,他轻轻的摸了两下,路兮琳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僵,虽然很轻微,但贺文渊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 不过路兮琳并随后的表现却没有太明显,所以贺文渊又大了胆,将手探入她的睡衣内。 这一次,就在他的手指直接触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路兮琳的身体忽然的往后面一躲,直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怎么了?”贺文渊蹙着眉问她。 事实上路兮琳并非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印象,一切的平静都不过只是伪装,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也不想因此让贺文渊发现任何端倪。 只是同时,她也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贺文渊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所以即便昨晚没有勉强她,但同样的举动自然会有第二次,并且自己也必须要面对重复而同样的问题。 不过此时的贺文渊倒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更主要的,是他想要看看她的反应,是不是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般。 而路兮琳的反应则有些正中他意的意味。 她突然对自己的抗拒,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些。 贺文渊这时候还没有往不好的方向想,只以为她是在抗拒自己,却不知路兮琳是在恐惧肌肤之亲这回事。 “是不是不舒服?”见她不说话,贺文渊敛了思绪继续问她。 路兮琳摇摇头,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是小声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那为什么躲着我?” 第三百七十五章小纪可是个难得… 贺文渊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路兮琳听罢,不由一怔,随即马上恢复正常,故作自然的说:“哪有……” “那……”贺文渊为了更加确认,一边说,一边靠近她,手则在她的身上不安份的游移起来。 贺文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路兮琳,手上的动作虽然直接而又大胆,可是他的目光里,却没有路兮琳熟悉的暧昧与迷醉,有的,只是探询。 他的手指在游移中忽地触到她的乳尖,路兮琳原本想要躲开,但在发现他目光里的探询意味之后,她的心里微微一震,连忙强忍着让自己不躲也不闪。 只是她的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具木偶,又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没有贺文渊熟悉的柔和,也没有他熟悉的逢迎。 贺文渊假装未觉她的反应,路兮琳也在强忍的同时愈加的说服自己,让自己尽量地表现得轻松自然。 在贺文渊进一步的抚摸下,路兮琳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 但那颤抖不是因为被他的撩拨,而是她的脑子里面正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天晚上的画面。 黑暗中,男人的淫语以及那双粗糙的大手。 她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她想要推开贺文渊,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于是就这样强迫自己忍耐忍受。 贺文渊不知她心中所想,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时,他甚至以为那是她真实的反应,因为她的身体变得柔软了些许。 而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让他很快地暂时抛弃了原本的初衷,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变成了本能的需求。 他将她扣到自己胸前,手从她的胸部慢慢向下,直接来到她最私密的地方。 如果说在这之前,路兮琳还能强迫自己淡定伪装下去的话,那现在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 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地奔进卫生间里。 跪在马桶前,她对着马桶便是一阵干呕,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雨夜里暗巷中的情景。 贺文渊的动作就像是那个男人当时的举动的重复,路兮琳不自主地便将他们两人重叠在一起,而更让路兮琳崩溃的是,贺文渊本身更是被那个男人覆盖得死死的,让路兮琳根本无法摆脱对他的阴影。 所以她恶心,恶心到她想吐! 她的反应让贺文渊有些措手不及,也疑惑丛生。 跟进卫生间里,见路兮琳干呕不止的模样,连忙蹲下身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路兮琳呕了好半天,才终于停了下来。 本来喉咙就又涩又疼,这一阵干呕更是让她觉得喉咙像被撕破了一般,疼得难受,面部肌肤更是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而胀得通红,好像血液全都积到了整张脸上一样。 见她停止呕吐,贺文渊让她喘了会儿气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递了杯水给她漱口,贺文渊又帮她洗了把脸才扶着她回了房间。 “还难受吗?” 重新躺回到床上,贺文渊柔声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说:“对不起……” “傻瓜,干什么说对不起?” “我煞风景了对不对……”路兮琳歉意的说,似问非问的语气,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对贺文渊,她的确是有歉意的。 她多想像以前一样,自然而期待的享受他的爱抚,与他共入云端,可是只要他一碰到自己,她就会瞬间想到那个雨夜那个男人。 然后就会觉得自己好脏好脏! 而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够让贺文渊沾染? “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生病了还这么不顾及你的感受。” 贺文渊只当她是身体不适,所以才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反应,于是又连忙反过来安慰她。 他越这样,路兮琳心里就越是难过。 “对不起文渊……我” “好了,不舒服就休息吧,早点好起来,把身体养好!” 贺文渊没等她说完便制止了她的话,说着,还收了收臂上的力量,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夜里,路兮琳虽然没再像昨晚一样反复惊醒,但仍是醒了好几次,只是动静没再那么大。 贺文渊探询的目光一直在路兮琳的脑子里面挥散不去。她总觉得贺文渊似乎是洞察到了什么,所以随后的两天,她都表现得更加小心翼翼。 好在晚上贺文渊没再对她做亲密的举动,这让她微许的放了放心,因为她不知道再面对贺文渊的欲望时,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 至于那天对他动手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 周末这天,苗苗一早坐车到了市里,路兮琳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把要去公司加班的贺文渊送出家门。 而接到苗苗的电话,她便连忙出门赶去了车站。 到车站时,纪远却是早她一步到了。 看到纪远,路兮琳不由有些讶异。 接着随后她才知道,苗苗给她打了电话过后又给纪远打了电话,而因为开车的关系,所以纪远比她先到。 苗苗春节和钟肖萍回了k市再回来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尽管苗苗对钟肖萍未以“妈妈”称呼,但看得出来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钟肖萍这个母亲身份的存在。 对此,钟肖萍很满意,她知道欲速则不达,凡事也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路兮琳原本没什么心情,可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大家相处的过程里,她还是表现得愉悦自然。 不过这样的伪装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一个人,那就是纪远。 下午钟肖萍跟苗苗出门后,只剩下纪远和路兮琳的家里顿时静了下来,路兮琳的心情也瞬间回到原本的状态。 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投向正放着泡沫剧的电视屏幕,却不似以前那般因为剧情而不时变化着脸上的表情。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关于心情的东西,只有平静与木然。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路兮琳虽然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痛苦,可是这些时间来在贺文渊面前的伪装却也令她心力交瘁。 她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哪天一不留神就将事情说了出来,因为伪装是那么辛苦,那么小心翼翼。 “要不要出去走走?” 纪远忽然向她提议,路兮琳听到声音后,连忙敛了敛神。 她扭头看了一眼纪远,见他正微笑着等着自己的回答,于是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没有去什么远的地方,只是在楼下的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了坐。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路兮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由地勾了勾唇角,蓝天白云,阳光正好。 恍眼之间,她甚至仿佛看到有飞鸟飞过。 一阵风吹来,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纪远注意到她这个细小的动作,柔声问她:“冷吗?” 路兮琳连忙摇了摇头,笑了笑:“不冷!” 正说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小纪”,两人循声而望,见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对面的石板路上过来。 “王奶奶!”纪远应了一声,接着便笑着起身迎了过去,扶住她的胳膊。 路兮琳也跟着起了身,只是一时不知是该过去还是留在原地,而正犹豫着,纪远已经扶着王奶奶走了过来。 到她面前,路兮琳连忙喊了一声“奶奶好”,把王奶奶给乐得眉开眼笑。 王奶奶抬眼看了她一眼,和蔼的脸上布满慈祥的笑容,然后扭头问纪远:“这是你女朋友?长得可真漂亮!” 王奶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不大不小,问纪远的同时,路兮琳也刚刚好能够听见。 而她这一问,路兮琳不由地脸色一怔,接着莫名地泛起一丝红晕。 纪远也被她问得有些尴尬,于是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说:“是朋友!” 随意的语气,没有特意的辩解,但也没有完全的否认。 王奶奶笑眯眯的看着他,眸光意味深长,接着又扭头看向路兮琳,然后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路兮琳本来就被她刚才的话搞得很不自在,现在又听她问自己,虽然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问题,可是路兮琳的表情还是有些讪讪的。 “奶奶叫我芳婷就好!” “芳婷芳婷,这名字好,又大方又好听!”王奶奶说着,顿了顿又道:“咱们小纪呀可是个难得的好小伙,你可要好好把握好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回到贺家 说到最后,王奶奶已经完全将话题扭曲到了另外一个角度,而她意味深长的表情和话,更像是纪远跟路兮琳真的有什么一样。 这让路兮琳很是汗颜。 老年人是不是都这个样子?路兮琳禁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小纪呀,办喜事的时候可别忘了我老人家哟……”王奶奶收回目光望向纪远,叮嘱他说,一边说,一边在纪远的搀扶下离去。 离开前,她还不忘对继续提醒路兮琳:“谁跟了咱们小纪呀,一定会很幸福的!” 路兮琳望着王奶奶的蹒跚的背影,再想到她的话,路兮琳心里得不行。 纪远送了王奶奶一段路后,这才折身回来。 路兮琳回坐到长椅上,脸色还因为刚才王奶奶的误会而泛着红色。 纪远见状,心里竟是微微一动。 她脸红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可爱。 “呃……老人家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老实说,纪远也是有些尴尬的,所以他连忙出声调节气氛。 路兮琳笑笑,心里虽然仍是感到不太自然,但面上却故作不以为意。 “我知道……”她点点头,接着又问他:“不过她是谁呀?好像很熟的样子!”@^^$ 虽说同住一个小区的话,就算认识几个邻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路兮琳还是忍不住好奇。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到纪远住的地方,但这却是第一次发现纪远和小区里的人往来。好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谈不上多熟,只是有天晚上她家孙子生病了,我加班回来在小区里看到她和大爷扶着孙子匆匆地往小区外面赶,所以就留了心停车问了一句,才知道她家儿媳都在外地出差,救护车又久等不来,于是就顺便送了他们一趟!” 纪远向她解释,路兮琳听了,微微一笑,说:“你总是这么好心!” “你不也一样吗?”!$*! “我?” “嗯。”纪远笑着点头。 “我好不好心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喜欢孩子,甚至愿意到福利院照顾他们的人,难道不够好心吗?” “哎……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大概只是人的本性使然而已。” 路兮琳笑笑,她可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人之初性本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一善至终。” “太深奥了!”路兮琳笑说。 两人就这样沐浴在漫天的阳光下,说说笑笑。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四点多钟的时候,路兮琳忽然接到贺文渊的电话。 电话里,贺文渊说晚上回贺家吃晚饭,路兮琳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应允。 想想,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她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回过贺家。 一来是她身体不好,二来则是因为心情。 她实在没有心情应付那么多人,也没有心情应付那么多的情景。 就连今天,也是不想让苗苗失望,所以才会强撑着前来。事实上更多时候她只想一个人待着,在人多的地方。 由于要回贺家,随后路兮琳很快和纪远道别。 纪远也没作挽留,现在不是他挽留的时候。 他本来打算送她过去,路兮琳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最后还是一个人去了贺氏楼下等贺文渊。 贺文渊忙完出来后,看到公司门口的路兮琳,多少有些讶异,不过那只是瞬间之事,两人很快上了车。 “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吗?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贺文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随口问她。 路兮琳笑笑,说:“我想着你这么忙,回家接了我再回去,太麻烦了,就自己先过来了。” 她没有说自己是从纪远家过来的,因为她觉得实在没什么必要。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竟是只有莫嫂和杨管家两人在,而两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路兮琳一直不是特别喜欢这里,大概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这里实在太不像一个家,这里的人,也实在太不像一家人。 其他人不在,两人也回到之前住的房间看了看,便又回到客厅里。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里给路兮琳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故地,“家”这个字,已经越来越无法安放在这座自己生活了近一年的宅子上。 两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天气也开始渐暗,路兮琳以为今天会空回一趟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竟是陆陆续续的回了家。 这个家的气氛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花头,吃饭的时候,气氛依旧。 路兮琳最近没有回来,贺文渊却是回来过两次,对于路兮琳没有同行的原因,他也如实以她身体为由解释。 所以席间,谢娇容抬眼看路兮琳的时候,随口问她:“听说你身体不好,要紧吗?” 众人听到她突然的询问,都不由讶异,而齐唰唰地将目光投向她时,却是发现她的目光焦点在路兮琳的身上。 于是那双双眼睛道道目光又齐齐地射向路兮琳,路兮琳也这时才反应过来谢娇容是在问她。 呃……应该怎么说呢? 受宠若惊?她不知道这个形容是否准确,但被谢娇容主动关心还的确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之前她有没有关心过自己,路兮琳根本不记得了,而在她的印象里,谢娇容绝对是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一类人。 所以这会儿,她反应过来后竟仍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 直到贺文渊撞了撞她的胳膊,提醒她:“发什么呆?妈在问你呢!”她这才连忙敛了思绪,赶紧道谢。 “谢谢妈,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现在你跟文渊两人住在外面,生活要自己照顾,你要是不好了,怎么照顾文渊。” 如果说前一秒路兮琳还对她的关心感到受宠若惊的话,这一秒,她却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说不上天堂到地狱这样的落差,但天壤之距还是有的。 说到底她最终关心的还是自己儿子贺文渊而已。 路兮琳在心里苦涩的笑了笑,说:“知道了妈!” “文渊哥,要不就搬回来住吧!” 安宁瞟了路兮琳一眼,将视线投向贺文渊,插话进来。 路兮琳下意识地抬眼看她,她却只看贺文渊。 “我跟人嫂子在外面住得好好的,搬回来做什么。”贺文渊笑着说。 安宁撇了撇嘴,说:“你还真打算永远在那儿住下去呀?反正早晚不都还得回来的!” 由于这段时间活动多,安宁一直在忙,因此和贺文渊的见面也少了很多,所以贺文渊这次回来,她自然开心得很。 于是随后的席间,她不时的找着话题和贺文渊闲聊。 贺文渊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一边照顾路兮琳,一边随意地应付着她的话。 安宁对他的反应自然感到不快,却又碍于场面的关系,所以只能忍着气。 不过从回到家开始,她虽然表面上一副自然无畏的样子,暗里,却一直在小心地打量着路兮琳。 在她看来,路兮琳似乎并没有受轮j之事的影响,除了精神有些虚虚的之外,整个人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这让她多少有些疑惑。 第三百七十七章如果我把这件事… 照理来说一个女人被轮j的话,这种事应该对她打击很大的吧,至少会哭哭啼啼无脸见人,可是路兮琳呢?她的疲倦好像真的只是生病了所以不适一样。 安宁观察着她,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因为一旁的贺文渊也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他是还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但根本不在乎? 这两个问题在安宁脑子里面搅啊搅,让她感到乱糟糟的。 晚餐结束后,贺文渊便被谢娇容一声召唤带走,其余的人该去哪去哪该干嘛干嘛。 贺文渊不在,路兮琳便直接回了房间。 虽然她路贺文渊已经不住在这里,但房间里的一切却仍是整整齐齐,卫生也是每天都有打扫,所以一切跟之前都没什么两样。 而刚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开门后,见莫嫂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盘水果。 “大少奶奶,这是大少爷让我送来的。” 贺文渊跟谢娇容上楼之前,路兮琳的确看到他跟莫嫂说了什么,但倒是没想到他是让莫嫂给她送水果。 于是她连忙一边道谢一边将水果接了过来。 “谢谢你莫嫂!” “这是我该做的!”莫嫂回答。 路兮琳没有什么主仆观念,但也知道在这样的家庭里,有些东西不是她怎么想的问题,所以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转了话问道:“莫嫂,最近妈怎么样?” 对谢娇容的关心,路兮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春节,也许是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她只知道,关心她的情况成了她每次回到这个大宅里必问的事情。 当然,每一次她能够询问的对象,也只是莫嫂而已。 “夫人很好!”莫嫂简短作答。 路兮琳点点头,说:“莫嫂,妈身体不好,平时多辛苦你了!” 虽说以前她倒也没怎么照顾谢娇容,不过自从春节谢娇容住院之后,加上后来住在家里的一段时间里,她可没少操心,这大概也是她关心谢娇容的原因之一吧!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莫嫂这才离去。 送走莫嫂,路兮琳端着水果正准备关门,安宁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如鬼魅般的出现,让路兮琳吓了好大一跳,连心跳都在瞬间加速了跳动。 “叶芳婷!” 没等路兮琳缓过气来,她便开了口。 路兮琳呼了口气,蹙着眉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吗?” 听似语气淡淡,却分明地带着她对安宁的不耐烦,而对安宁的最新印象,也停留在了那天下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安宁挑了眉,反问。 “没事却来找我?你没病吧?” 路兮琳不客气的损她,安宁气得牙齿一咬,眼睛里燃起两团火苗。 不过那火苗并未扩大,便被她很快地抑了回去,并且转眼,她更是露出一脸的微笑,说:“叶芳婷,口舌之快不过只是一时而已,只怕到时候有些事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她说得意味深长,路兮琳却只当她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反正安宁给她的印象已经完全地停留在了任性娇纵,魔怔神经这几个词语上面。 她有病! 路兮琳坚定地这样认为。 “我没心情陪你发神经!”说完,路兮琳甚至是连逐客令都懒得下,便直接关了门把她晾在了门外。 安宁听着“砰”的闷响,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的怒火是蹭蹭的往上窜。 叶芳婷,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这么嚣张,哼,我倒要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安宁在心里咒骂着,然后忿忿的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把自己跟路兮琳直面交锋的情节全都回想了一遍,而每每回想时,她都会感到一阵屈辱。 因为她发现,自己在路兮琳面前竟然有没有占过一次上风,每一次都落花流水一般败下阵来,并且不仅如此,自己还被她赏过耳光。 这对安宁来说,绝对是不可原谅的奇耻大辱。 想到这些,她的眼中涌出浓浓的恨意,她恨死路兮琳了,所以她要让路兮琳痛不欲生。 贺文渊和谢娇容谈完事情后,便直接回了房间。 路兮琳已经等了一会儿,见他回来,两人也没再多待便回了新家。 对于安宁的事,路兮琳没提,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安宁又主动找上她。 这一次,安宁直接去了贺文渊的新家。 路兮琳开门后见是她,二话没说就准备关门,却被安宁伸手推挡,路兮琳僵持不过,只能由着她走了进来。 她看着安宁高傲的背影,很不情愿的把门关上。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说完了赶紧离开!”‘ 路兮琳站在离她两米左右的地方,语气不善的说。 安宁“呵呵”的笑了一声,声音不在,却仍是让路兮琳觉得刺耳。 “如果没事的话,那就请你出去!” 她义正言辞的话,安宁听了却是笑得更甚。 路兮琳搞不清楚她光笑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于是紧了紧眉头,继续提醒她:“如果你是来发疯的,恕我不接待,至于你想怎么疯,麻烦你自己找个地方,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儿!” “啧啧啧……”安宁转身过来,满脸笑容地对着她发出几声轻蔑的“啧啧”声,接着嘲讽道:“叶芳婷,我真不明白,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脸和资格跟我这么耀武扬威?” “脸?资格?”路兮琳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也笑了起来。 “这里是我的地盘,到底是谁没脸谁没资格?”她反问安宁。 “你的地盘?”安宁也反问她,“呵……你这个女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说你不要脸大概都是抬举你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被人轮过的女人,到底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对我说,这是你的地盘的?” 她一句话说完,路兮琳边听边消化的同时,重点落在那句“被人轮过的女人”上面。 一个“轮”字,路兮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她的脸色不由地一怔,瞳眸里刚才的凌厉突然地涣散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安宁的眼睛。 于是只见她又勾起唇角,笑了出声:“怎么,想起来了?”说着,她还故意走到路兮琳面前,将脸朝她靠了靠,问:“那天晚上是不是很刺激很爽啊?被几个男人轮流上的滋味一定很好吧?呵呵呵……” 如果说刚才路兮琳还没有完全领会她那句话的意思的话,那么现在,也许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她表情一僵,身子一晃,脚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栽倒下地。好在她反应快,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工艺橱柜。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与其说她不愿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倒不如说是她不愿相信安宁的话。 她怎么会知道……于是她强撑着故作镇定的回答。 “你不知道?”安宁讥刺,接着语气又忽地柔和了些许,说:“你知道的不是吗?” 路兮琳扶着一旁的工艺橱柜,以借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她可以在贺文渊面前伪装得滴水不漏,让他看不出半点异样,可是面对安宁的话,她却无法做到完全的镇定。 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而路兮琳的反应将她彻底的出卖,这也正中了安宁的下怀。 她要的就是她的这些反应,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路兮琳内心的脆弱,也能够让她更明显地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至于她现在的弱点……也许除了贺文渊,没有其它。 所以安宁紧追不舍地问:“叶芳婷,这件事……你还没有告诉文渊哥吧?” 她前面的问题就已经让路兮琳哑口无言,这一次,路兮琳依旧无言以对。 路兮琳垂着双眼紧盯着地面,慌乱的神情将她的内心完完全全地反映出来,同时也给了安宁想要的回答。 她的沉默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弱势之外,也让安宁的士气越来越高。 她完全站在了至高点俯看路兮琳,就好像只要她轻轻地用手一捏,就可以将路兮琳粉碎一样。 而事实上,现在的安宁对路兮琳来说,也的确具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她说:“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文渊哥,他会怎么样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她很脏,很脏很… 路兮琳一听她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贺文渊,不禁身子一晃,又一次差点站立不稳。 而此时,她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抹眼神,在安宁眼里都是致命的弱点,再看安宁,她就像是一只有着犀利眼神的雄鹰一般,好像一声轻微的呼吸,也能让她觉察中不一样的意味。 路兮琳第一次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半点主动权,更不用说反抗。 她被安宁的目光紧盯得浑身都不自在,表情更是越加的僵硬与不自然,而她所有的气势也在顷刻间瞬间崩塌。 她的反应令安宁满意到唇角一扬,眉目含笑。 怎么能不满意呢? 要知道在路兮琳面前,自己从来没有占过一次上风,可是现在,她却像是一只自己随时都可以一脚踩死的蚂蚁一样,安宁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愉悦,大概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只是尽管如此,路兮琳依旧不愿在她面前失了尊严。 她微微地仰着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安宁,脑上是强撑的镇定,但在安宁看来,她的伪装只剩下可笑这一种意味。 路兮琳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向这个女人示弱,不能让她找到自己的弱点,尽管……一切都已经暴露到毫无保留。 “你以为你这么说,文渊就会相信你吗?无凭无据的事,哼,你到底是把他当成傻子,还是你自己傻?” 她吐了口气,目不转睛地迎上安宁的目光,一脸平静的说。 安宁丝毫不受她的伪装影响,“哈哈”的笑了两声。 “叶芳婷,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狡辩,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狡辩就可以糊弄过去,或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说着,她从包里抽出两张照片,甩到路兮琳的脸上,鄙夷的说:“自己看看吧!” 路兮琳被照片扔得眼睛猛地闭了一下,脸上被照片棱角咯到的地方更是泛起淡淡的疼痛。 几张照片散落在地,全都背面向上。 路兮琳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弯腰将照片拾了起来。 当她站定后翻过照片,把照片的正面朝向自己的时候,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再次重心不稳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照片上,她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脸上,淫荡的表情带着欲求不满的饥渴状。 拿着照片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强迫自己将照片看完,每看到一张,她的心就变成更加沉重一分。 她的眼睛被照片刺得一阵阵的刺痛,她简直不敢相信,照片上的人竟然会是自己。而她的脑子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关于拍照的印象。 可是这照片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面前,她连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口来。 忽地,她双手前后一拉,将照片一一撕成两半,好像只要撕碎了,事情就会没有存在过,照片上的人就会变成别人一样。 但残忍的现实不容她忽视,安宁也不会给她机会无视。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响起。 “撕吧撕吧,撕了一张还有更多张,而且我忘了告诉你,这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我手上,还有更多比这好看的。呵呵……相信男人看了都会欲火焚身,可是就是不知道若是文渊哥看了,他会怎么样呢?” 安宁一边说,一边邪魅的笑着。尤其是看到路兮琳彻底失势,连同她最后强撑起来的伪装也完完全全地被击垮的时候,她的心情别提有多爽了。 呵呵,那种感觉,简直比扇了她十个耳光还要爽快! 所以人都说伤人于无形呢,如果几句话几张照片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的话,那倒也不错,她也省事省力。 路兮琳垂着头,目光落向地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抬起头来,迎上安宁的目光。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随便找个会ps的人就做出来了,你以为我会相信,我会害怕吗?” “呵……”安宁摇摇头,鄙夷的笑了一声。 “叶芳婷,我该说你是天真好呢还是说你幼稚?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愚蠢。别说这些东西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你觉得以我们现在各自的立场,到底是谁更占优势?就算文渊哥选择相信你,可是真的会像你想的那么风平浪静吗?” 路兮琳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就算贺文渊相信自己,自己所遭遇的事,还有这些照片,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路兮琳垂了眸,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现在即使是在安宁面前,她都觉得羞愧得无处可逃,如果把安宁换作贺文渊,自己有什么脸面站在他的面前? 想着这些,她的心里难过极了。 可是即使她已经毫无招架与战斗的能力,安宁却依旧不肯放过她。 只听她的声音又跟着响在耳边。 “至于你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只是文渊哥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说着,她故意顿了顿,微微的眯了眯双眼,然后勾了色唇角,继续说道:“这个世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到底会深到哪种程度呢?爱入骨髓?爱到众叛亲离?还是爱到可以放弃生命?呵……不知道文渊哥对你是哪一种?不过我想,这三种爱,都不会是文渊哥所具备的。也许他真的很爱你,但他冷静理智沉着稳重的个性也决定了,他不是为爱盲目的人。而你,又到底有多了解他呢?你真的有那种自信,自信他在面对即使被几个男人同时上过的你的时候,还能够爱你一如既往?就算他真可以,那么你呢?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一转身,又顶着贺太太的头衔装贞洁纯情,叶芳婷,你到底……有多不要脸?” 安宁的话,每个字每一句,都像是发光的银针一般,闪着寒芒的针尖,一根一根地扎进她的心里。 贺文渊是否会爱自己到深入骨髓,是否会爱自己爱到众叛亲离,或者爱到放弃生命,路兮琳不知道,而她知道的是,贺文渊就像安宁所说的,也许他真的很爱自己,可是他的确不是个盲目的人。 他对自己的爱是迁就,是宽容,是宠溺,但绝对不是盲目! 只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最伤人的,最伤人的是安宁后面的话,也是现在的自己。 是啊,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不是叶芳婷不是路兮琳,到底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可以称作是肮脏的路兮琳…… 是的,她很脏,很脏很脏……路兮琳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都难受,恨不能将自己被抚摸过的肌肤一片一片的撕下来。 可是肌肤可以撕下,那么心呢?那些深深印在脑子里面的画面,那早已成为事实并且定格记忆,却永远都再挥散不去。 路兮琳想着,胸口的地方瞬间又痛又堵。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费心。” 一连的深想从她的脑子里面快速地闪过。好不容易敛了思绪,想要再装作镇定,却不曾想,说话时,整个人早已变得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软弱无力的语气,更像是在做着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是啊,我莫名其妙的来费什么心呢,就算有一天你被扫地出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呵呵……不过说起来,那天,应该不远了吧。” 路兮琳垂着睫眸站了几秒,侧过身子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 “你走吧!”她软软的说。 安宁笑笑,说:“不用你赶我也会走,不过临走之前,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 说罢,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继续。 “离开文渊哥!” 第三百七十九章如果真有那么一… “走!”路兮琳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这个字。 安宁得意的收回目光,朝着大门走去。 偌大的关门声传来,客厅里总算恢复了平静,可是路兮琳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而在听到关门声后,她更是再也站立不稳,身子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赖以支撑的骨头一般,整个人直接顺着工艺橱柜就滑坐到了地上,浑身无力。 安宁临走前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伴着低低的“嗡嗡”声,好像全世界只有她的声音一样。 路兮琳黯了眸光,一双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乌黑的眼珠像是被人涂了黑炭一般,看不到一丝光泽。 眼泪涌上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在屈起的腿上。 无声的泪水终于在片刻的情绪积压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脑子里面除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现在又多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对,照、照片…… 路兮琳想着,忽然怔了怔,视线投向身体旁侧。 视线里,刚才被她撕碎的照片正安静地散在地板上。 看到碎片,她猛的一个激灵跪到地面,伸出手慌忙地将照片的碎片拂到自己面前,然后又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里找出剪刀。 她一边哭一边用剪刀不停地剪着照片,直到照片变成碎渣,这才停了手里的动作。 晚上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正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的圆型懒人沙发上。 不过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蜷着,因为她整个身体在圆型的凹处缩成一团,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 那张沙发是两人搬到新家后才添置的,虽说不是什么优质东西,但路兮琳很喜欢。 当时看到的时候并没有马上买下来,因为路兮琳觉得麻烦,却没想到第二天贺文渊趁她上班的时候特地将它买了下来,还陪着送货的给弄回了家里。 路兮琳回家看到的时候开心了好久,还主动大方的当场就送给了贺文渊好几个甜吻,直吻得贺文渊都快要招架不住。 对于贺文渊的回来,路兮琳没有一点反应,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进了房间,直到贺文渊走到她面前蹲下,轻轻的唤了一声“兮琳”,她才微微的回了神。 看到贺文渊的脸,她怔了怔,接着拉伸了身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强打起精神和他搭话,贺文渊微微地皱了皱眉。 “嗯……”他点点头,问:“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最近这段时间路兮琳的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稍有异样,他就会很担心。 听到他的询问,路兮琳连忙摇头。 “没有!”她回答,接着又道:“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说着,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直奔厨房。不过到了厨房后,她才蓦地傻了眼。 今天她一天没有出门,甚至自己连午饭都没吃,哪里有什么食材可以做晚饭? 她站在厨柜前,望着面前的冷锅冷灶发呆。 贺文渊从房间里出来跟到厨房,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不由问她:“站在这儿发什么呆?” 路兮琳听到声音,有些慌张的回头。 见到她脸上的慌色,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皱眉。然后听见路兮琳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忘了买菜了……” 听罢,贺文渊微微一愣,接着勾起唇角。他好像明白了她为何发呆的原因,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傻瓜,那我们就出去吃!” 等到路兮琳换好衣服后,贺文渊便带她一起出了门。 路兮琳感冒严重那几天曾提过好多次想吃烧烤,都因为生病而没能达成,所以今天晚上,贺文渊带她去了自助烧烤城。 培根在烤盘上滋滋作响,鸡翅,大虾……都是路兮琳喜欢吃的东西。 贺文渊体贴的将烤好的食物递到她的盘子里,路兮琳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贺文渊还没有发现她有的异样,直到看到她面对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却是不吃也不喝的时候,才终于觉出不对。 “怎么了兮琳?是不是我烤得不好?” 他问她,脸上带着疑惑的浅笑。 好吧,他承认他烤的东西的确卖相不怎样,毕竟他并不常吃这种东西,更别提亲自动手,只是如果她都还没有动口尝就给他下了定论的话,那他也实在太冤了一点。 路兮琳快速的回神,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说着,终于拿了筷子夹了一块培根放进嘴里。 卖相不佳,但味道……却是比她想象中好很多,重要的是辣味竟然会放得刚刚好! 路兮琳有些讶异贺文渊的手艺,所以贺文渊在看到她的表情时,以为自己真的烤得很难吃,不由地又追问:“是不是很难吃?要是难吃的话就别吃了!” “没有啊!”路兮琳摇摇头,挤了个笑容给他,“烤得很好吃!”说着,她还夹了一块递给贺文渊。 贺文渊将东西咬进嘴里,嚼了几下便笑了起来。 “看来我还是挺有天赋的!” 原本心情抑郁的路兮琳听了他的话,再看他故作逗趣的表情,心情没来由的涌出一丝微悦。 而得了路兮琳的夸奖,贺文渊变得更加殷勤起来。 他包揽了动手烤东西的事情,路兮琳则化身成了标准吃货,享受着他为她提供的一对一特别服务。 滋滋的声音从烤盘上传来,在烤了几次过后,在火候上贺文渊已经掌握了些许要诀,烤出来的东西在颜色上面也更专业了一些。 路兮琳默默地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里盈满了暖暖的东西。 在她的概念里,贺文渊就是高高在上的男神级人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她的世界中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人,不仅成了她的丈夫,还甘愿为她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路兮琳觉得很幸福,也很感动。 而这么想着,她的鼻头竟是忽地有些发酸,眼圈发热,然后一个不小心,眼泪就滚了出来。 眼泪滚落的刹那,她慌忙地伸手擦拭,却不料贺文渊突然抬眼看她,正好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贺文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连忙放了烧烤夹,问:“兮琳,怎么突然哭了?” 路兮琳连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回答说:“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有点感动!” 她胡乱的找了个借口,虽说这也的确是她此刻的心境,可是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 听到她的话,贺文渊先是一怔,接着却是轻声笑开,温柔的说:“傻瓜,就给你烤几块肉而已,就感动得掉眼泪了?” 路兮琳也跟着笑。 “是啊,堂堂的贺氏总裁亲自烤东西给我吃,我当然感动啦!”说着,她连忙拿了一个鸡翅开啃,以缓解心中的情绪。 她吃的同时,还不忘对贺文渊称赞:“真好吃,文渊,如果哪天你退休了,不再做贺氏总裁了,建议你去开个烧烤店或者摆个烧烤摊吧,这么有天赋,一定会生意兴隆红红火火的!” “好啊,到时候咱们俩你负责上菜收钱,我负责烤!” 贺文渊顺着她的话跟她开起玩笑,路兮琳心里,心里既是甜蜜又是忧伤。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倒也是难得的幸福,可是那一天真的会来吗? 第三百八十章我不想要 不过想归想,路兮琳还是笑着接过他的话继续道:“哼,要我上菜收钱可以啊,你得付我薪水,而且,我的身价可是很贵的呦!” “如果所有的钱外加一个人,全都归你管,这样够不够?” 贺文渊看着她,半是认真半是暧昧的说。 听到他的话,再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怎么的,路兮琳忽地又是一阵鼻酸,眼泪差点又滚了出来。 好在她连忙转了脸朝四周张望,缓解了一下情绪,才没有让前面的情景重现。 贺文渊说完,便垂眸照顾起烤盘里的东西,自然也就没看到路兮琳的反应。 而后两人更是有说有笑,难得地吃了一顿气氛愉悦的晚餐。 吃过饭离开餐厅后,路兮琳说想要散步,于是贺文渊便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走上这个城市的街道。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身边匆忙的路人,有三五成群,有形单只影,但对路兮琳来说,世界却是像只剩下自己和贺文渊一般。 路边的小店里不时传来吆喝与震耳的音乐声,不时地烦扰着路兮琳的思绪。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并肩走着,却是默契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路边一个卖棉花糖的小贩后,路兮琳才停了脚步,然后指着一个小孩手中的棉花糖说:“文渊,我想吃!” 她的声音和表情像是突然之间化身成为一个小萝莉一般,带着贺文渊无法抗拒的气息。 于是他干脆而果断地回了一个“好”字,便牵着她走向卖棉花糖的小贩。@^^$ 制作棉花糖的机器看起来又古老又陈旧,并且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贩见生意上门,脸上带着招牌的微笑,只是比起那些店面里的笑容,却是多了几分真诚与朴实,变得没有那么程序化。 “我要七色彩虹!” 在小贩的介绍中,路兮琳挑了一个名字好听又绚烂的。 于是接着,小贩便开始制作起来。!$*! 他把几种不同颜色的糖依旧洒到机器里面,手上不停地转动着放在机器空隙处的竹签,将细糖砂变出来的薄雾一般的糖丝卷在竹签上。 几种颜色先后卷到一根竹签上后,从上而下,各种颜色匀称地环在一起,果然像是彩虹一般,很是漂亮。 路兮琳开心地接过小贩手中的棉花糖,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一丝甜意从舌尖上散开。 “好甜……”她笑着说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一样,带着几分懵懂几分天真,令贺文渊不由地摇了摇头,眸中散出成片的宠溺。 “都多大了还吃这个,不害臊!” 心里明明喜欢得很,嘴上却忍不住打趣她。 路兮琳不以为意,还把偌大一团棉花糖往他面前一递,说:“你试试啊,真的好甜的!” 贺文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笑道:“傻丫头,这是糖做的,当然甜了,难道它还能变成其它味道?” “那你尝尝嘛!”路兮琳撅了小嘴,继续要他尝。 贺文渊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吃这种小女孩的东西,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说他也没有吃过这玩意儿,所以他摇头拒绝。 “我不吃了,你吃吧!” “尝一尝而已,又没叫你吃,只要舔一下就好了!”路兮琳不愿放弃。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来回,贺文渊最后还是经不起她的磨缠,只好试着伸出舌头舔了舔。 的确很甜,但是除了甜好像没什么其它感觉。 不过也难怪,本来就是入口即化的东西,哪里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呢?不过就是吃个它的外观罢了。 他尝了,路兮琳自然高兴,于是她嘻嘻一笑,开心地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压马路。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除了甜什么感觉都没有!” 看她兴奋的样子,贺文渊虽然很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结果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童年的味道!”路兮琳故作深沉的回答,说完,却又笑着看他,一脸惊讶的问:“你不会告诉我你小时候连棉花糖都没有吃过吧?” 贺文渊摇摇头,老实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他没有看不起棉花糖的意思,只是他也的确没有吃过这东西,甚至不仅是棉花糖,即便是其它的零食,谢娇容和贺震也对他严格控制。 对他们来说,贺文渊的童年不需要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的零食。 “呼……那真是太可惜了!”路兮琳轻叹一声,贺文渊蹙了蹙眉,问:“有什么可惜的?” 两人边走边聊,正好经过一个广场,于是在路兮琳的提议下,两人折身到广场外围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入座后,路兮琳便又接着前面贺文渊提的问题继续说道:“没有棉花糖的童年当然会可惜啊,因为它是那个年代的孩子们的童年里很重要的一部份哎……” “我们相差十岁!”贺文渊说。 “那又怎样?难道你的那十年里没有棉花糖这个东西?” 当然不是没有,贺文渊在心里回答,而他会这么说,无非是不想回忆自己那并不快乐的童年。 “不是!” “那我们相差几岁又有什么关系。”路兮琳不以为意,接着又道:“对了,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的童年吧?” 路兮琳有很一颗强烈的八卦心,她从来都不否认,但她还没有八过贺文渊的事。 不是她不想八,而是她一直不敢,因为贺文渊十岁的时候,他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邓琪和贺文策的出现与到来,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 所以路兮琳不敢轻易的提及关于他的事,至于现在…… 她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理,或者说只是正好聊到这个话题,才随口询问而已。 她并没有期待贺文渊会回答,于是她想着岔开话题,不过还没开口,贺文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他第一次向她坦露心扉,告诉她关于他的童年,也因此,路兮琳才知道,他从出生开始便背负的那些关于责任和义务的东西。 那种责任和义务不仅束缚了他到目前为止足足三十年的人生,并且将来,这样的责任务义务还将继续下去。 她和贺文渊的人生原本就是两条相距甚远的平行线,从来都只能是远远观望,所以她无法体会贺文渊的心情,但如果连童年都没有自由,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至少这一点,对路兮琳来说,是可以感觉到的! “是不是觉得身不由己?”她问他。 贺文渊笑了笑,说:“这个词很贴切!” 两人在广场坐了好半天,直到时间渐晚,这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家后,二人都有些疲倦。 贺文渊忙碌了一整天,早就累了,但为了陪路兮琳,他还是强打起精神。 至于路兮琳,她身不累,但心很累。好在有贺文渊陪着,所以她的心情才会短暂的轻松了几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里,她更是难得地没有被那些事情所困扰。 洗完漱上了床,贺文渊习惯性的把路兮琳搂进怀里。 路兮琳没有向他提及安宁来过的事,而贺文渊搂住她后,很快便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摸了起来。 路兮琳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抗拒的反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但她还是有些抵触这件事情。 所以在贺文渊的手来到她的丛林里,她不由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小声的说:“我……我不想要……” 第三百八十一章安宁又来了! 她能感觉到贺文渊顿了顿,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便将手抽了回来。 “好,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说完,他为她拉好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再没有其它暧昧的动作。 路兮琳枕着他的臂弯,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她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甚至能够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时,他的胸膛微微地发出的震动。 贺文渊的身下,一个坚硬的物体正好顶在自己的腹部,路兮琳心里一阵歉疚,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动不动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拒绝贺文渊了,那件事情为她带来的阴影依旧重重地笼罩在她的心上,只要想一想,她都会觉得恐惧和慌措。 贺文渊虽然每次都很温柔的在她的拒绝中停止一切的动作,但路兮琳感觉得出来他的无奈还有他的失望,还有他强压的欲火。 好多次,他都会一个人去浴室冲澡降火,路兮琳歉疚之余,更是心疼。 她也曾试着说服自己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想,配合他与他来一次欢愉之旅,可是每一次,好不容易强忍着眼看他就快要进去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然后不停地干呕,从而直接导致贺文渊兴致尽失,欲望也在这样的折腾中很快地软了下去。 路兮琳甚至怀疑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不会压抑出毛病来,这样的想法让她烦恼不已。 偏偏贺文渊对她的拒绝除了迁就又什么都不说,这也让路兮琳心中的歉疚与烦闷越加深重。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也又拒绝了贺文渊几次,在他的失望与叹息中,路兮琳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原本压在心里的事情就够多也够烦,再加上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路兮琳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于是她抽了时间把曹念念约了出来。 曹念念这两天刚忙完,正愁着闲来无事该怎么打发即将到来的空窗期,路兮琳的见面之邀算是刚好投机,于是挂了电话没多久,她就颠颠的出现在了路兮琳的面前。 “艾玛,怎么搞的这是,才多久没见怎么就给憔悴成这样了?”看到路兮琳不同于以往的精神抖擞,曹念念忍不住调侃,只是路兮琳却是没有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而后,路兮琳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曹念念。 曹念念是她唯一深交的朋友,除了她,路兮琳真的不知道该向谁倾吐自己这积压的一腔苦楚。 曹念念听完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担心,最后变成关切,只是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琳……”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路兮琳笑笑,摇了摇头,说:“念念,你不用安慰我,真的,我只是憋得太难受了,所以……” “我明白!”曹念念连忙点头,“你这个傻瓜,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藏着,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即使我不能替你分担你的痛苦,可是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明白吗?” 她的一番话说得真诚而深情,也让路兮琳心里暖暖的,觉得天空其实也没有那么灰暗。 “那你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贺文渊是个正常男人,而且又正值壮年,你要长期这样,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曹念念明明自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可是分析起这种问题却是头头是道,整一个经验人士。 而她说的这些路兮琳又何偿不知道,所以她才会烦恼。 如果真的因为这样而导致最后贺文渊出轨什么的,那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疯掉。 她连贺文渊跟安宁说几句话都能够醋到恨不能揍安宁一顿,要是和其她女人发生关系…… 啊!!!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禁懊恼地抱了脑袋。 “我也不知道……”她无力又无奈的说。 曹念念也没辙,她理解路兮琳心里的障碍,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路兮琳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状况。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忽地有了主意。 “对了小琳,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办法?”路兮琳一听有办法,连忙问她。 “咱们可以去找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是啊!”曹念念点了点头,又道:“你这属于严重的心理障碍,除了心理医生,大概没有人能够帮你克服了!” “可是……那不就会有更多的一个人知道我的事了吗?” 老实说,她真的不想再让人知道。 “医生知道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类的治疗人家都会保护患者隐私的,安全得很!” “真的吗?” “当然了,你考虑考虑吧?” 路兮琳点点头! 回家后,路兮琳一个人坐在客厅了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而在这个决定下定之后,她不由地一个转念,接着更是苦笑一声。 她一方面担心安宁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贺文渊,怕那些照片会被泄露出去,一方面,却又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跨越心理障碍满足贺文渊的生理需求上。 想到这里的时候,路兮琳自己都有些汗颜。 不过话说回来,她和安宁此时的局面可以用敌暗我明来形容,如果安宁真的要告诉贺文渊真的要散播那些照片,也许事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而她也拦不住。 所以想了想,她干脆将安宁那头的事放了放。 于是次日,她又约了曹念念,两人见面后,便直接去了心理诊所。 由于用了自己的本名,路兮琳并不担心麻烦,不过在对诊所的选择上,她跟曹念念还是挑了一家不大不小,但口碑却是不错的诊所。 在心理医生的询问下,路兮琳艰难地将自己的遭遇以及之后和贺文渊之间的障碍如实托出。 在与医生的谈话中,路兮琳试着放松自己,而第一次的沟通一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见她从治疗室出来,曹念念连忙迎身上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路兮琳笑笑,说:“第一次刚开始,哪有那么快就知道效果。” “那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医生说一周两次,过几天再来!” “嗯……” 离开诊所后,两人又找了地方坐了会儿,这才各自回了家。 对于心理治疗,路兮琳抱了很大的希望,她并不奢望可以忘记那晚的事情,但至少可以让她少去心理上的阴影。 当然,这件事是背着贺文渊进行的。 而这边她在积极的缝补着自己的精神和心理,另一边的安宁却是心烦意乱。 从她去找过路兮琳后,都已经好几天了,路兮琳却依旧是无动于衷,并且中间和贺文渊回贺家的时候,她跟贺文渊之间依旧是恩爱无度的模样,更是刺激得安宁炉火攻心。 路兮琳回福利院上班这天,下班后刚到大门口便碰到了安宁,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而看到她,路兮琳就不由地怔了一下,然后准备绕过她离开。 但安宁却直接一步挡到她的面前。 “上车吧!”她像是在发号施令一般,语气带着不善。 路兮琳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上车?” “反正今天文渊哥又不会来接你,我送你一程不好吗?” 路兮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贺文渊的确事先打过电话说今天有事不能来接自己,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的? 她的反应被安宁捕进眼里,于是笑了笑,问:“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文渊哥不能过来?” 路兮琳不说话,她便又继续:“因为我刚从他的办公室过来!” 她的确是刚从贺文渊那里过来,不过只是帮杨岸飞送个东西,杨岸飞正好在贺文渊办公室,仅此而已。 可是路兮琳心里却不是滋味。 安宁也懒得跟她多说,见她不愿上车,干脆开口见山的道:“我想你也肯定很想跟我谈谈对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上车呢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呢?” 正如她所说,路兮琳的确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太过主动,有时候,有些事过于主动并不一定会占据优势! 不过听她这么说,路兮琳最后还是在犹豫中上了车! 第三百八十二章只要你离开文渊… 咖啡厅里,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面对面坐着。 安宁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与其说是优雅,在路兮琳眼里,此时却只让她感觉到心机重重。 路兮琳则简单得多,一眼,便能让人看穿。 疑惑、矛盾、纠结……慌措。实在有太多的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表情,然而所有的词对安宁来说,都汇成了两个字软弱。 是啊,此刻的路兮琳的确比任何时候都软弱。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小会儿,却是谁都没有说话,明明彼此心里都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谁都不想先开口,好像谁先开口,谁就会失了先机一样。 当然,这一点对路兮琳来说尤为重要。 现在的她在安宁面前真的一点优势都没有,气势也被她压得死死的。 而这一切,只因为她手里有自己的不雅照,以及她知道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等等……她……知道? 思绪凌乱的从脑子里面穿错而过,想到这里的时候,路兮琳蓦地怔了一下,随即抬眼望向对面的安宁。 表情和她的心情一样,在那一秒钟变得沉重而又复杂,她不愿去想安宁与那件事有任何的关联,因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贺文渊名义上的妹妹,而自己和她都同样是女人。 但想归想,最终,路兮琳还是颤着双唇开了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声音带着轻颤,表达着她心里的惶然不安。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做的,你会怎么样?” 安宁微微一笑,娇媚的说,说时,眸光里更是带了几分挑衅几分得意几分同情……而她一句话,直接让路兮琳的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子里面炸开一般。 她皱着眉头,瞳眸微闪,胸口的地方竟是有一股气堵在那里进退不得,让她难受得呼吸都有些沉窒。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的缓过气来。 “那么是你吗?”她再次颤着声音询问。 安宁却是没有再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勾了唇角,动作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杯递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又放回到底垫上面,才笑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她答非所问的回答,尽管没有直接的承认,可是路兮琳却也明了了几分。 既然如此,路兮琳也不觉得还有什么试探与拐弯抹角的必要,于是淡淡的笑了笑,问:“那……要怎么样你才会把照片给我?” 其它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即便是知道是她做的,那又能怎样?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手上的那些照片。 路兮琳虽然因为那件事情神形崩溃,可是却也没到不知轻重的程度。 “想要回照片?”安宁挑了挑眉,语带轻快,听起来似乎是等她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所以她顿了顿,便又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想要回照片很简单,只要……” “只要什么?” 路兮琳皱着眉头和她四目相对,目光交接时,她分明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心里却固执的不愿去想,于是硬着头皮反问她。 “只要你离开文渊哥,和他离婚!” 安宁说得干脆果断,说时,脸上更是带着成足在胸的笑容,就好像路兮琳一定会答应一样。 会不会答应,路兮琳自己都不知道,但无疑这个条件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因为安宁的话音刚刚落下,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上像是有重物忽然间重重地落下,压得她顿时胸闷气短。 但缓气之余,却又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其实安宁的这个条件,自己应该早就猜到了不是吗?除了贺文渊,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又有什么值得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路兮琳默然不语,安宁似乎也不着急,于是又笑着说:“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当初你嫁给文渊哥不就是为了叶家而已,现在叶氏已经正常运作,你不也该功能身退了吗?反正只是为了商业利益而促成的婚姻,有什么好让你留恋的?再说,你跟文渊哥离婚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你又何必非要等到被人扫地出门?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为自己保留一点颜面,你说是不是?” 听似语重心肠为她着想,可是路兮琳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面“嗡嗡”的乱作一团。 良久,她才抬起低垂的眼眸,看着安宁,问:“我为什么要听你?” “你说呢?” “如果你以为几张照片就能威胁我的话,那你也看得起你自己太低估我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照片直接给文渊哥吧?”安宁笑着问她,接着又道:“那你也想得太简单了。” 路兮琳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她却不知道,对安宁来说这一点她真的太天真太幼稚了。 安宁当然知道把照片直接给贺文渊的后果,搞不好没能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反而让贺文渊起了疑心把自己搭进去,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听说过‘人言可畏’四个字吗?呵呵……到时候呢,我就把手上的那些照片全部都发到网上,然后再把它们给y市的各大媒体,你猜猜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安宁边说边笑,路兮琳听得心里阵阵的发寒。 几年前那个什么兽还有几个明星的不雅照门事件曾经在两岸三地,甚至世界性的沸沸扬扬,几乎是家喻户小无人不知。 尽管她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影响力,可是一旦真的闹大了,自己没脸见人不要紧,可是贺文渊呢?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所以心里不由一惊! 她的沉默与慌措的表情将她的内心暴露得彻彻底底,也让安宁更加洋洋自得。 可是即便如此,安宁却还没有打算放过她。 “叶芳婷,如果你真的爱文渊哥,你就应该替他想想,照片一旦流传出去,对他造成的影响是我们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你真的愿意让他因为这种事情而曝光到众目睽睽之下吗?” 路兮琳从来不知道安宁有这样的洞察力,或者说她原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想好了这所有有可能的事情,并且每一个可能性的背后,自己都完全没有一点退路。 安宁离开的时候,路兮琳没有任何反应,她只听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穿过自己的耳膜,像一阵风,又更像是一声惊雷。 “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选怎么做,对吗?” 带着询问的语气,却分明在告诉路兮琳,你只有一个选择…… 路兮琳木然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连一旁的服务生都看出了异样。 两个服务生看她神色呆滞,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所以两人都有些小小的担心,毕竟如果客人在店里出了什么状况,那是可大可以小的事情。于是两人低语商谈着是不是应该上前询问。 就在两人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路兮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愣了愣,随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接着连来电显示都没看便直接接了电话。 “吃过饭了吗?” 这是贺文渊在电话里的第一句话,路兮琳听了,微微地怔了怔,然后如实回答:“还没有……” “怎么还没吃饭?” “哦……我跟同事有点事在外面,正准备回去……”路兮琳胡乱的解释。 “没在家?那你现在在哪?”贺文渊问。 “呃,我在……”路兮琳随口报了咖啡厅附近的地名,接着便听贺文渊道:“正好,我也在那附近,等我!” 于是随后,两人便约了准确的地方碰见,路兮琳则在挂了电话之后连忙出了咖啡厅。 没多久,两人碰了面,贺文渊本想带她去吃饭,路兮琳却提议买回家,于是贺文渊便依了她,一起去餐厅买了几份家常菜打包带回了家。 回家后两人直接便在客厅吃了起来。 贺文渊边吃饭边看电视。 晚上看新闻是他的固定习惯,而这会儿正是本市新闻的播放时间。 路兮琳对新闻没有多大兴趣,不过和贺文渊在一起,他看,她也就跟着看看。 一些什么政治金融商业的新闻过后,进入社会新闻环节。 主持人清朗的声音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继续播报着新闻。 “据本台消息,昨天在本市花雨路发生一起恶性轮奸案,一名二十四岁的女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最好和先生一起… 路兮琳原本没怎么注意新闻的内容,可是在听到“轮奸”两个字的时候,却是不由地身子一僵,刚刚递到嘴边的菜因为手忽然的一抖而直接闪落到了地上。 脑子里面“嗖嗖”的闪过某些画面,路兮琳不由地甩了甩头,然后将筷子和饭盒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说了句“我吃好了”便匆匆地回了房。 贺文渊扭头看她,表情有些茫然,而他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听到房间的房关闭的声音。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多想,于是一直到吃完饭又收拾完之后,他这才跟着回了房间。 路兮琳正在浴室里洗澡,隔着门,贺文渊隐隐的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而路兮琳这一洗就洗了好半天。 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主持人口中的“轮奸”两个字,让她好不容易稍许沉淀到心底的过往又在脑子里面倏然而现。 “兮琳,兮琳?” 等了许久的贺文渊见路兮琳还没出来,心里不由担心,可是卫生间的门却从里面反锁,于是他只好一边敲门一边唤她。 隔了卫生间和浴室的门,声音已经变得没那么大,不过路兮琳还是听见了,于是她连忙胡乱地又冲了一遍,才从浴室出来,裹了浴巾出了卫生间。 看到她,贺文渊不由地松了口气。 “怎么洗这么久?”他随口问。 路兮琳笑笑,亦是随意的回答:“觉得舒服就多冲了会儿!” 夜里,路兮琳主动靠近贺文渊,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身体。 很久没有感受过她这样的举动,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依赖的动作,但贺文渊还是有些意外。 其实这段时间路兮琳的反应一直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生病初愈,偶尔还伴着不适,贺文渊便没有深想。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压根不会想到在路兮琳身上会发生那种事情,所以他一直都以为只是她身体的关系,然后因为身体而又影响到了心情,仅此而已。 “要吗?” 抱了她一会儿,贺文渊试着问她。 路兮琳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低低的说:“不要……” 贺文渊不说话了,只是努力的抑着身体的欲望。路兮琳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实说,这样的两个人……各自都因为内心的想法而难受着。 贺文渊是因为正常的需求压抑了太久,路兮琳则是因为心里的那道阴影,让她太难跨越心理上的坎。 为了分散注意力,路兮琳在脑子里面试着找着话题,却是在念头流转时,忽地想到下班后和安宁见面的事。 “文渊……” 她忽然出声唤他,贺文渊“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今天安宁去找你了?”不知怎的,开口后,竟是不由自主的提到安宁。 “嗯?什么时候?”贺文渊没反应过来。 “下午。” “有吗?”贺文渊疑惑反问,接着恍然说道:“哦……她倒是到过我办公室,不过是为了给岸飞送东西,正好岸飞在办公室里,所以就见了一面。” 贺文渊老实的回忆下午的事,路兮琳听了,心里微微一松。 呼……原来是这样…… “文渊……”路兮琳松了口气,又唤他。 “嗯?” “文渊,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的回答我!” “好,你问!” 连什么问题都不知道,贺文渊便一口答应。 当然这是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他不能回答的,只有他想不想回答。 “文渊,如果有一天,我闯了祸……或者说是……嗯……我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从而影响到你,你……会不会怪我?” 路兮琳吞吞吐吐的出声,因为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只好含糊其词的问他。 “嗯,那得看是什么事情!”贺文渊一本正经的回答。 “如果……如果是会影响到你名声的事呢?” 路兮琳追问。 “除了给我戴绿帽子!” 贺文渊的意思很明白,绿帽子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事。 路兮琳想了想,即便自己的情况说不上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可是那种事,还有不雅照……如果被传播开来的话,大概跟绿帽没什么实质的区别吧? 想到这里,路兮琳的心真是又愁又疼。 见她突然默了声,贺文渊不由地唇角一扬,调侃她说:“你该不会真的给我戴了绿帽子吧?” 路兮琳听罢,不由地一怔,接着没好气的回答:“真要给你戴绿帽子,我就不怕你知道也不会这么低调了,我一定告诉全世界,我给你戴了绿帽子!” 配合贺文渊的调侃,路兮琳也故意的说。 贺文渊笑了。 “那干什么好好的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有什么奇怪的?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形象着想么,万一哪天我走路给摔得四脚朝天,或者在哪个公众场所抠鼻屎不小心被无聊透顶的八卦狗仔拍到,然后又知道我是你妻子的话,那不就给你丢人了吗?” 路兮琳简直太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了,明明心烦意乱得要死,却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真是连自己都不得不叹服。 而她的话也让贺文渊无语又无奈。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宠弱的说:“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那天夜里,路兮琳又失眠了。 虽然不再做雨夜的噩梦,但更多光怪陆离让她看不清晰的梦境仍旧让她醒来的时候身上一层冷汗。 路兮琳就这样一直被困在那片阴影里。 偶尔她也会感到心中会有一片阳光照进来,有时候是因为天气,有时候是因为孩子们,有时候是因贺文渊,可是无论他们给予自己的阳光多么的强烈多么的厚重,依旧无法将那片阴影化散开去。 那片阴影就像是一个梦魔一般,时时刻刻都将她困在里面,似乎要让她永远都逃离不开。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一方面要提心吊胆安宁会不会有新的动作,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贺文渊,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发现端倪。 在这样的日子中,她感觉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周末下午,她借口约了曹念念逛街,于是撇下贺文渊,一个人出了门。 约曹念念是真,逛街倒真的只是个借口,因为她们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商场,而是心理诊所。 医生要她一个星期去两次,但她要工作,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今天距离上次治疗已经一个星期有余。 她把这一个星期里自己的状况如实告诉了心理医生,接着心理医生开始对她进行治疗。 事实上针对她的情况,光是医生单方面的治疗并不会有太大的效果,无论花上多少时间,路兮琳依旧会被禁锢在她的心理阴影里面。 于是末了,医生向她提议,希望有人可以一起对她进行辅疗,而这个人,最好是她的丈夫。 路兮琳一听要贺文渊为自己辅疗,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医生,难道非得要他参与进来吗?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颤着声音问医生,在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把贺文渊牵连进来的。她不能让他知道那件事,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因为那件事背着他来看心理医生。 “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你们两人之间更容易产生误会和心结,如果可以趁着误会和心结没有产生之前彼此敞开心扉坦诚沟通交流的话,你的心理障碍也可以更好更快的去除,并且这样一来,还能够更加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以及对彼此的信任和包容。所以如果有他的帮助,当然是最好不过,效果自然也会更好!毕竟现在的状况,到最后至多也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医生耐心地向她解释,路兮琳听不大明白,她只知道她不要这么做,不要贺文渊卷进来。 许是见她为难的神色,医生倒也没有多加勉强,只是安慰她说:“路小姐,这件事具体怎么做,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我的建议,最好是能够你和你先生一起。” 第三百八十四章贺文渊看见了 路兮琳听了,讷讷的点了点头。 离开诊所后没一会儿,曹念念便被室友一个电话召走,路兮琳孤身一人在街上游荡。 看着明媚的阳光和喧哗的街市,她阴郁的心略微的感觉到了一丝明亮与丰盈,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难得。 她没有马上回家,也不想时时刻刻地面对贺文渊。 当她发现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多少有些悲从中来。 她那么依恋的贺文渊,现在自己竟然开始对她能避则避。 呵……真是……讽刺啊! 路兮琳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一个公交车站的时候,她随意地上了一辆公交车,这一坐,却是到了定远附近的车站,而这一站,是终点站。 下了车,路兮琳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定远大楼,不由地失声轻笑,而在定远的不远处,则是贺氏。 路兮琳笑了摇了摇头,暗责自己迷糊。却不想,正想着,忽然有车嘎然一止,停到自己前方,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她才发现车里开车的人竟是纪远。 纪远从车上下来朝她招了招手,唤她:“芳婷!” 路兮琳见状,连忙敛了受惊的情绪朝他走了过去。 “纪远,你怎么在这儿?”@^^$ “刚在公司办完事出来,你呢?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路兮琳刚开口,就不由地自己笑了起来,“瞎转转!” 她不想说是自己随便上的公交车,结果就到这儿了,于是胡成地找了个理由。 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随后,纪远干脆邀她小坐。 路兮琳想了想,没有拒绝。!$*! 说起来两人也有些时间没见了,毕竟大家都很忙,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所以两人小坐时,气氛愉悦。 而且这样的相处对路兮琳来说,也让她难得好心情。 纪远是除了曹念念之外,唯一知道她事情的那个人。所以在他面前,路兮琳倒是显得颇为放松。 也许是因为彼此是朋友的关系,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需要顾虑的地方,不像她和贺文渊,要想的太多,要担心的也太多,而那些顾虑和担心都让路兮琳很累。 两人小坐的地方是露天茶座,因为阳光好,所以路兮琳在纪远的询问中挑了这里。 而这个时间,正是阳光正好的时候,没有早晨的清冷,没有午时的强烈,也没有傍晚时分的温暖渐退。 沐浴在阳光下,感受着耳边的热闹与喧哗,虽说路兮琳更喜欢安静,可是现在的她却更渴望这样的欢声笑语。 环境的确是能够影响人的重要因素。 两人时而闲聊时而默然静坐,彼此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贺文渊和杨岸飞一起到公司加了个班谈了些事情,出来后看天气不错,也相约着到外面坐坐。 在经过广场的时候,两人正说着是在露天饮店还是室内的时候,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露天饮店的方向,于是就这样,正好将路兮琳和纪远的身影收入了眼底。 “哎,想好了没有,不就是喝个茶坐坐吗,也要想这么久?到底是室外还是室……” 杨岸飞一边抱怨的说着,一边扭头看贺文渊,却发现他忽然停了脚步,视线投向某个方向。 然后他顺着贺文渊的视线过去,也看到了相同的一幕。 “那不是太太吗?”杨岸飞不由地脱口而出。 贺文渊本来心里就不快了,再听他这么一提醒,更是紧了眉头。 阳光下,路兮琳一脸明媚的笑容,阳光将她照得光彩动人,一双明眸更是像镀上了金色的光芒一般,在阳光下熠熠闪亮。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路兮琳了?贺文渊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似乎做什么对什么都心不在焉,双眼更是常常黯然无光,可是现在,她在纪远面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竟然会有这样明媚灿烂的笑脸。 远远看去,她就像是完全地变了个人一般。 贺文渊眸光闪动间,心里一股醋意涌出,但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怒意。 他有多生气,又为什么生气,他自己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在自己和纪远面前,路兮琳如此反差巨大的表现,让他本能的愠怒。 尤其是纪远已经直接地向自己发起过挑战,这让他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文渊?”杨岸飞见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路兮琳,却不理会自己,于是忍不住唤他,说时,还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 贺文渊回神过来,不等杨岸飞再说话,直接丢了一句“走吧”便转身离开了广场。 而杨岸飞原本是还想再问他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的。 见他转身离去,最后杨岸飞只好耸了耸肩,无奈的跟上。 晚上路兮琳想到贺文渊一个人在家,于是婉拒了纪远共进晚餐的邀请。 回到家里,贺文渊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对下午在广场的事,路兮琳没说,贺文渊也没有提。而回到家后的路兮琳,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与下午和纪远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吃饭时,他不动声色地抬眼问对面的路兮琳:“下午逛得开心吗?怎么什么都没买?” 状似无意的语气,路兮琳并未听出异样。 她笑了笑,说:“就是随便逛逛,我什么都不缺,哪里有那么多要买的呀!” 贺文渊笑笑,没再说话。 日子就这样表面上看似平静,背里却是暗流涌动的过着。 路兮琳尽量地让自己保持充实和忙碌的状态来缓解自己情绪上的慌乱无措,为此,她还特地申请了晚班,于是每天晚上,她都会在福利院一直待到十点钟照顾好孩子入睡后才回家。 贺文渊劝说无效,便只能依了她的意,只是莫名的,在面对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总觉得路兮琳似乎是在有意无意地避着自己,可是细细地观察过后,她除了看起来没有那天和纪远在一起时的欢颜之外,却也没有其它的异样之处。 对此,贺文渊不禁感到疑惑,但他仍然什么都没说。 又到周末,路兮琳按约定再去心理诊所。 只是这天,曹念念因为有事不能陪她,所以她只能一个人过去。不过刚到半路,她就接到纪远的电话。 电话里,纪远只是随意的跟她寒喧,不过在交谈中,路兮琳无意中提到自己要去心理诊所的事,于是纪远便追问她情况,路兮琳耐不住他的追问,便干脆将实情告诉了他。 随后,纪远又问她诊所名字和地址,路兮琳没多在意,所以也就一并告诉了他。 只是她没想到的事,自己刚到诊所楼下,便看到等在了门口的纪远。 见到她,纪远先迎了上来,而路兮琳刚疑惑的唤了一声“纪远”,还没来得及多问其它,纪远就一把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进了诊所一楼的大门。 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贺文渊正沉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将刚才的一幕全都尽收眼底。 第三百八十五章问还是不问 他眯起双眸抬眼看了一眼楼二人消失的大楼外墙。 xx心理诊所几个大字显得犹为显眼。 贺文渊紧皱着双眉,心里疑窦丛生。 心理诊所?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贺文渊坐在车里,一直注意着诊所大门处的动向,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看到路兮琳和纪远从大门里出来。 出来后,路兮琳便直接跟着纪远上了车。 待到两人离去,贺文渊下了车去了心理诊所。 出现在诊所的身份,当然是心理咨询者,而巧合的是他和路兮琳刚好是同一个咨询师。 贺文渊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理隐疾,只是为了弄清楚路兮琳来这里的原因,他不得不为自己编造一个看起来正常而又合理的理由,好在第一件事便签订了保密协议,所以随后,他干脆将最近x生活不和谐的事情作为了要咨询的主要问题。 咨询师在听完他的问题描述后,不由地皱了皱眉,想到前面刚刚离开的路兮琳,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太过巧合。 他本来以为陪路兮琳一同前来的就是她的丈夫,结果被否认了,可是现在吞然来了一个刚好跟路兮琳的状况刚好稳合的咨询者,他自然不免疑惑。 不过想归想,作为一个咨询师,遇到的这样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了,所以不由地暗嘲了自己一声,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得太多。于是对贺文渊的情况作起了分析。 贺文渊倒没有真的为这事儿太过苦恼,顶多是有些疑惑,而他来这里无非是为了套话,只是片刻下来,他连半个有用的字儿都没套出来。 不得不说,这咨询师的职业操守真是令人称赞佩服。 “贾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贺文渊忍不住在心里了一下,这是他为了掩饰而刻意用了假姓氏。 耳边,咨询师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在夫妻生活上,如果对方突然非常反感性事甚至是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也许问题并非是对方本身的原因。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会有很多种,比如说经历了对性产生反感抵触甚至厌恶的事,比如说平时x生活本身就不和谐,以至于对方出现潜在的抵触情绪,这些都是有可能导致您目前说的这些状况的。” …… 从诊所出来,上了车后,贺文渊坐在车上,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离开,而是静静地响着咨询师说的那番话。 虽说事无绝对,但咨询师说的几个比如,却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除掉另外几个更无可能的假设,就剩下x生活不和谐和经历了某些事情这两个选项,而x生活不和谐这一点,对他和路兮琳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事情,就算真的有,那路兮琳的抵触和抗拒也实在来得太突然太快了些。 所以,若是这个假设不成立,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经历这一点。 经历……贺文渊皱着眉头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儿这两个字,忽地,脑子里面有一道白光闪过,于是他连忙驱车回了家。 在网上,他特意搜索了一下相关的问题,并且进行了在线询问,网友的答案是五花八门,不过却也让他茅塞顿开。 只是看到最有可能的那条答案,他的心骤然缩紧,并且瞬间传来阵阵的疼痛感。 会是那样吗?像网友回答里所说的那样。 最有可能导致一个人对异性或者性产生抗拒和抵触的原因,遭受性侵这种经历绝对是排名第一! 性……侵! 这两个字对贺文渊来说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打击,尽管这个答案只是网友提供,并未得到证实,但隐隐的,贺文渊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而且更让他紧张的是,他没来由地想到看新闻的那天,路兮琳饭吃了一半便突然回房的举动,当时的新闻好像放的是……轮奸的案子…… 想到这里,贺文渊不由大惊! 路兮琳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她本来可以更早回来的,却因为钟肖萍的关系,不得不留下来陪她吃了饭,末了还去看了一场电影。 进门后,她刚打开客厅的灯,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贺文渊,不由地吓了一跳。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开灯也不开电视。” 平复了心情,路兮琳便出声问他。 贺文渊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不过路兮琳却并未在意,只是又道:“你吃饭了吗?对不起,今天逛完街正好碰到纪远的妈妈,她非要我陪她吃饭,所以回来晚了。” 事先她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也说明了原因,但此刻,她仍然继续向他解释,理由自然与电话里说的一样。 贺文渊从在网上看到那个答案后,就在客厅里坐了几个小时,别说吃饭,他现在真的什么心情都没有。 他看着路兮琳,眸光涌出一阵阵的忧伤与心疼,他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问题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来。 要问吗? 不问吗? 这两个问题在他的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拔河比赛,扰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倾向哪一边。 要知道无论答应是肯定还是否定,对他来说都不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的询问会对她造成怎样的二次伤害,她又该怎么面对自己? 如果是假的,那必然会有第二种原因,而第二种原因会是什么又会和谁有关?贺文渊想想就觉得心烦意乱。 “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你到底吃饭了没?”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在他身边坐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 贺文渊被她看得有些心慌,于是连忙敛了思绪朝她笑了笑,说:“还没吃……” “我就知道。”说着路兮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边朝厨房过去边对他说道:“吃饺子好吗?好像面条已经没有了!” 说完,她根本就不给贺文渊拒绝和选择的机会,便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速冻水饺。 晚上,贺文渊抱着路兮琳的时候,路兮琳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他的手滑到她的胸前时,她却是蓦地一怔,随便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拉离了自己的身体。 她果然还是在抗拒在抵触,要知道之前的她是喜欢他这个动作的,每一次,这个动作都会令她发生愉悦而享受的声音。 黑暗中,贺文渊沉默了。 心中有疑,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来。 他想要搞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但为了路兮琳,或者说也为了自己,他不想太过唐突,而他最希望的是路兮琳能够自己放下心结,然后向他坦白,如果她能够做到主动坦诚,至少说明她已经放下。 当然了,这些自然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前提上的。 第三百八十六章只要没有了你 随后的几天,贺文渊没有等到路兮琳的主动,当然他也没有将心里的疑问询问出口。 而另一边,他私下让杨岸飞调查的事也没有任何结果。 杨岸飞带回来的消息是,没有查到路兮琳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一切都很正常。 这让贺文渊不禁有些纳闷了。 真的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吗?还是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一时间,他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受此事的困扰,贺文渊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烦乱,和路兮琳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洞察她的心思,但路兮琳却是像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将心事藏得很深,并且表现得完全让人找不到漏洞。 而此时,安宁那边因为受不了路兮琳的拖拖拉拉,所以再次找到路兮琳。 路兮琳用工作麻痹自己,好不容易让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时刻受那件事情的困扰,可是同时她也忽略了安宁这头事。 所以在接到安宁电话的时候,她的心绪顿时便烦乱起来,带着难掩的慌措。 找了借口请了假,下午下班后她便忧色忡忡的赶往和安宁约定的地点。 她不能不去,也不敢不去,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赴约,安宁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如果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把照片发到网上,还交给各大媒体,那自己真的不如去死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刚坐下,甚至没等路兮琳说话,安宁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 对她来说,她实在没什么好跟路兮琳废话的,再说今天约路兮琳出来,原本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而已。 服务生跟过来,询问路兮琳的需求,路兮琳要了一杯花茶后,这才将注意力回到安宁的话上。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她有些忧伤的反问安宁,安宁听罢,表情忽然变得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她“哈”的轻笑了一声,语带嘲弄的说:“叶芳婷,你在文渊哥面前装装无辜纯情委屈就算了,这一套就不必用在我身上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你不觉得这话太可笑了吗?” 是,是很可笑。路兮琳在心里回答,但嘴上却依旧不甘。 “我真的不明白……” “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不明白?呵……算了,看在你‘临死’的份儿上,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我就给你明白。” 安宁对她的反应有些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爱文渊哥,他本来就是我的!属于我的东西被人抢走,难道我不该拿回来吗?” 事实上,路兮琳所谓的不明白,并不是安宁为什么提要她和贺文渊离婚这件事,她爱贺文渊,这样的条件本来就是情理之中,而她真正不明白的,是安宁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自己。 “所以即使用那种残忍的方式来对我,也觉得理所应当,对吗?” 路兮琳语带忧伤的问。 安宁下意识的想到“轮奸”的事,心里微微地怔了一下,但是脸上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她下巴微扬,一副傲然之势,语气带着不屑与轻视。 “有时候,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如己所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也是情理之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如果你不那么碍事,如果你知道知难而退,不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说到最后,全都变成了路兮琳自己的错。 何为碍事,何为知难而退,路兮琳觉得可笑之极。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除了忍气吞声,如果乞求有用的话,她甚至愿意乞求安宁。 但她知道,乞求不仅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没有尊严,也不会改变任何现状。 因为安宁要的是自己的离开,离开贺文渊,而不是要自己求她,然后继续留在贺文渊身边。 “既然你爱文渊,难道你愿意让他受照片事件的困扰吗?如果你把照片散播出去,那你将他的颜面他的形象置于何地?” 这是路兮琳唯一能想到的周旋的条件,她希望安宁能够因为对贺文渊的爱而顾及他颜面的同时,也可以保留自己最后的自尊。 不过安宁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叶芳婷啊叶芳婷,你虽然很聪明,可是有些事情你也想得太简单太轻松了。没错,我是爱文渊哥,可是如果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心慈手软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文渊哥的面子和形象的确很重要,但要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和形象,我就必须要忍受你继续跟他在一起的话,那我宁可毁了他的形象。形象没了可以重塑,无非就是花些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是他人生低谷中对他不离不弃的那个人,这样一来,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自然会变得非同一般,这比起委屈自己而被迫成全你们,你觉得我会选哪一个?” 握着路兮琳的软肋,安宁在说话不再有半点遮掩,心思也完完全全地坦露在她面前。 路兮琳听得心里发冷,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和安宁的位置会变得像现在这般,他为刀俎,己为鱼肉。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文渊吗?” 她直直地对上安宁的目光,冷冷的问,只是问完,她就后悔了。 呵……怕?安宁会怕吗?如果她会真的会怕,大概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约自己,然后把她的小心思小算盘全都坦呈在自己面前了吧。 而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想,话音刚刚落下,安宁便笑了起来。 “怕?我当然怕,但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文渊哥会相信谁?或者说他也许会选择相信你,可是就算相信你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你的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印记,你的身体早就被其他男人用过。文渊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保证他会一如既往的爱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就算他勉强继续和你在一起,你又能保证你们的关系会持续多久?人啊……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都是真的,人最可怕的也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那颗你永远无法剖开胸膛直视的心。” 安宁一边帮她做了假设,又一边用各种有可能的结局堵上所有假设的后路,让路兮琳陷入莫名的怪圈里。 而事实也正如安宁所说,就算贺文渊真的无所谓,可是这样的无所谓能够持续一辈子吗?人生还有那么长,将来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没人能够预料,现在许下的承诺,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一辈子不会改变? 路兮琳没有任何的把握,就像现在她甚至不能确定贺文渊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一样。 “那你呢?即使用这样的方式得到文渊,你觉得你就会幸福吗?”路兮琳淡淡的问。 安宁睨视了她一眼,嘲弄地轻哼了一声:“这是我跟文渊哥的事,用不着你来费心。只要没有了你,我想要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真实!” 第三百八十七章恶事再起 说完,她顿了顿,脸色开始有些不太耐烦,说:“行了,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无聊的废话,今天叫你出来,我只想知道你考虑的结果是什么?又什么时候跟文渊哥离婚?” 这一次,她直接就把“离婚”两个字挂在了嘴上,那表情和语气,分明带着希望路兮琳越快越好的节奏。 路兮琳默了声,不回答也不说话,安宁等了小会儿,不由地有些心急。 “你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不’?”说完,她自己心里就莫名的紧了一下。 老实说,如果路兮琳真的不答应,那事情还真的有些棘手。 要是真的把照片放出去的话,到时候只会越来越麻烦,贺文渊即使最终和路兮琳分开,但也势必会对照片的事追究到底,那么早晚都会查到自己头上。刚才之所以会那么无惧的说出那番话,无非是想更加打击路兮琳罢了,她可没有真的想那么做。 所以安宁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 于是最后,在路兮琳的沉默不语中,她为了给自己留些余地,便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纠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向文渊哥提出离婚对不对?唉……的确,如果无缘无故提离婚的话,的确有些太过突然,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不过这个时间可不要太长,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安宁语带体贴,可是在路兮琳听来,却无比的讽刺。 安宁的步步紧逼,加上心理上的障碍,路兮琳的日子过得无比辛苦。每天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面前,她都必须要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春天的气息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这天,结束了晚上的工作后,路兮琳便匆匆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福利院。 白天明明阳光明媚,夜里,却莫名的下起了细雨。 路兮琳去公交车站的路上,细雨被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她不由地想起一首诗。 好雨知时节 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 润物细无声 她倒不知道这首诗现在用在这里合不合适,不过不知怎的,想到这首诗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春雨细细绵绵的,竟是别有一番韵味,飘落在肌肤上,沁入毛孔时,让她真的感觉到一丝润意。 “哟,这不是那天晚上的妞吗?” 正兀自的想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然后便见面前站着几个男人,为首的那个显得魁梧又彪壮。 路兮琳没有听太胆白他的话,只是蹙着眉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了两步,然后准备绕开几人而行。 不过为首的男人却一把拦住她的腰身,将她重新带回到自己面前。 路兮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惊叫起来:“你干什么?放手!” 放手?呵……这个要求对为首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命令,所以男人非但没放,反而将她拉得靠自己更近了些,使得两人的身体几乎都快贴到一起。 路兮琳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抵在他的身前,隔着并不厚实的衣物,路兮琳感觉到他身上的横肉,心里顿时恐惧丛生。 就在男人朝身旁的小弟使了眼色,胳膊被人一边一只抓住而无法动弹的时候,路兮琳很快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于是嘴巴一张,高喊“救命”。 不过她刚喊了一个“救”字,脸上就直接吃了一巴掌,把那个没出口的“命”字扇回了她的喉咙里。 路兮琳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于是张嘴又要叫,却被为首的男人蓦地捏住脸颊。 他的力气大得路兮琳痛到完全发不出声,耳边,更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小妞,上次没让大爷我爽,这次老子要一次爽个够!” 想到那天晚上到手的鸭子给飞了,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气到浑身的横肉都一颤一颤的。 路兮琳喊不了救命,身体又被人制住,加上此时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片浓密的树丛之下,大片的树影隔开了路灯的光线,急驰的车辆根本不可能发现这片地方的异样,而少有人经过的这条路,也让路兮琳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不过比起这些,她的脑子里面更是飞快地消化着男人的话。 上次……上次…… “带走!” 男人松开手,顺势塞了一块棉布进路兮琳的嘴里,路兮琳脑子里忽然地画面一闪,雨夜里暗巷中的情景猛然窜出脑海,惊得她两眼圆睁,在两个男人的挟持下用力的挣扎起来。 只是这样的挣扎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自寻死路。 见她又是扭身又是踢腿,为首的男人直接就是两巴掌招呼过去,路兮琳被打得头晕眼花,那天晚上的画面更是变得清晰起来。 男人的话,用布塞口,扇耳光,他们一行四人……甚至最后连天气,都被路兮琳列入了情景吻合的条件里面。 她不相信同样的事情会第二次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这一次,难道又是安宁……想到这里,她气得眼泪直流,身体却因为被扇得头晕眼花而使不出力气。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的事跟安宁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那几个男人住在这周边,不时会混到这一片来。 刚才发现她,几个男人其实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以为认错了人,不过安宁给过照片,加上上次的事情,所以很快他们就确定了路兮琳的身份。 但让他们真正决定出手的,还是因为路兮琳没有报警的关系。 他们原本以为上次会死定了,还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天,结果却不想事后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于是在确认路兮琳后,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他们只当路兮琳是软弱无力之辈! 眼看自己就要被挟走,路兮琳突然见两道白光从身后照过来,伴着白光的,还有隐隐的脚步声。 且接着,她正准备挣扎,身后便传来一声喝斥。 “是什么人?站住!” 一听声音,几人都不由一愣,而几个男人在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后,突然听其中一个低呼了一声“警察”,便全都拔腿就跑,也顾不上路兮琳了。 等到男人跑掉后,路兮琳连忙扯了嘴上的棉布,喊了一声“救命”,接着才知道吓跑那几个男人的原来是值夜勤的巡警。 为安全起见,路兮琳被警察带回了就近的值班亭。 坐在值班亭里,路兮琳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 她双腿曲起和屁股一起放在凉椅上,双臂抱住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面,整个人不停地发着抖。 说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而发抖还是因为淋了雨而发抖,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内心的恐惧不仅没有因为得救而消减,反而在她想到刚才的情景以前那个雨夜的画面的时候,变得更加深重。 而面对警察的询问,路兮琳也是一言不发,更不用提什么报警不报警的事。 见状,警察无奈之余,也多少有些束手无策。 有个女警给她倒了热水过来,试图安慰她,可是手刚搭上她的身体,路兮琳便惊叫着躲开。 到值班停后,警察便通过她手机里的号码联系了贺文渊,因为贺文渊的号码存的是“老公”两个字。 贺文渊因为晚上有事,所以才没有来接她,而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里忙着。 他原以为她有什么事,结果却听说她在巡警值班亭,于是连忙将手头的事一放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公司。 二十多分钟后,贺文渊总算到了值班亭。看到路兮琳略带狼狈的模样,他不禁心里一疼,连忙脱了西装盖到她的身上,蹲到她的面前柔声唤她:“兮琳,你怎么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向他坦白 路兮琳涣散的目光因为他的声音而有了焦距,在看清他的脸后,路兮琳微微的愣了愣,接着忽地从凉椅上起来,扑向他。 刚进他的怀里,路兮琳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搞得现场的气氛好不怪异。 贺文渊不经意间瞄到几个警察的目光,只好讪讪的笑了笑,好不容易安抚好路兮琳后,这才带她离开了值班亭。 到的时候他询问过警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因为当时光线太暗,巡逻的警察只看到几个人影,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路兮琳到值班亭后就一直一言不发,所以最后,贺文渊也不再多问。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一直默然不语,并且全程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到家后,贺文渊怕她感冒,于是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不过就在他准备给她洗澡的时候,路兮琳忽然尖叫着弹开,然后整个人死死地贴在浴室的墙上,并且还双手不停地朝贺文渊又挥又抓。 贺文渊怔了一下,然后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欺身压上她,将她抱进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路兮琳变得更加激动,口中不停地喊着“不要”“走开”“别碰我”这样的话。 她一边喊一边挣扎,但贺文渊只是死死地压住她,然后将头一低,双唇直接覆上她的唇瓣。 路兮琳咬他,贺文渊痛得发出声音,却并不松口,直到他的唇上渗出咸咸的液体,路兮琳这才蓦地惊觉了什么,连忙松开了牙齿,但贺文渊依旧没有离开她的双唇。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唇瓣,像是要化去她所有的恐惧一般。 在他的温柔攻势中,路兮琳渐渐的变得安静下来,尽管身体仍然带着僵硬。 路兮琳睁着眼睛看着贺文渊被放大的脸。 他闭着眼,一脸享受的继续着唇上的动作。@^^$ 他的睫毛长长的,微微地向上卷起,被水湿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他的脸颊与额头上,少了些平时的俊逸之气,却是多了几分更加真实。 他捧着路兮琳的脸温柔地在她的唇间来回游动,路兮琳看得心里阵阵的发痛,眼泪像是关不掉的水流,不停地从眼眶里面滚落而出。 直到她哭得已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的时候,贺文渊这才微微地睁开双眼,放开她的唇。 路兮琳垂着睫眸无力地靠在墙上,低低的哭泣声从她的喉间传来。 贺文渊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夹,然后再次吻上她,只是这一次,他吻的不再是她的唇,而是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温柔得如同春雨一般,柔软到令人心醉,但他每吻一下,路兮琳的泪水就变得越加的汹涌。 贺文渊用自己的柔情安抚着路兮琳,路兮琳也很快在他的亲吻中变得温驯许多,尽管她仍然抗拒贺文渊对自己的抚摸,但心里的恐惧却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烈。 回到房间里,贺文渊又主动为她吹干头发,上床后,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的安稳,贺文渊犹豫了片刻,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 “兮琳……”他柔声唤她。 路兮琳“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做了决定的贺文渊这次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止声,反是继续说道:“兮琳,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不管什么事,我们都能坦诚地面对对方,好吗?” 路兮琳怔了怔,不明白他的话,却也听说了些许言外之意。 但她的回答仍然只有一个“嗯”字。 贺文渊见状,重重地吐了口气。 “兮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忍耐了许久,压抑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将心底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而此刻,他再也顾不上那些这样那样的顾忌,他只想知道他的路兮琳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哭会那么痛,他真的好心疼。 话音落下,贺文渊静静地等待着路兮琳的回答,可是好一会儿过去,路兮琳却是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为此,贺文渊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于是轻叹一声准备作罢,却不料刚叹息罢,路兮琳却开了口。 “你爱我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轻轻柔柔的,带着认真,而说时,路兮琳抬起头离开贺文渊的怀抱,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柔和的灯光正好照进路兮琳的眸子里面。 淡淡的光芒从瞳眸中扩散开来,却没有贺文渊熟悉的明亮。 她的答非所问令贺文渊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滞,但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便听到他说:“爱!” 短短的一个字,干脆果断的语气,路兮琳心里蓦然一动,鼻子一阵酸楚,眼泪更是快速的蓄集到眼眶里,然后毫无征兆的滚落出来。 “兮琳……”见她哭,贺文渊的心就泛疼,可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眼泪究竟因何而来。 “如果我……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你也会继续爱我吗?” 无论他的回答是真话还是假话,路兮琳觉得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想听到他的一个回答,仅此而已。 “我爱你,不管任何时候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明白吗?” 路兮琳的眼泪因为他的话扑簌簌的往下掉,她哭得不能自已,就像她的心一样,痛到不能自已。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强迫自己和贺文渊四目相对,不躲不闪。 泪眼中,贺文渊的模样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可是在路兮琳的心里,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 再多的挣扎矛盾犹豫和难以启齿,在这一刻,全都被贺文渊一句“我爱你”而变得不再重要。 没有所谓的真,也没有所谓的假,路兮琳丝毫不怀疑他的话,也不怀疑他的感情,而她不管最后的结局会如何,不管他是否会像他说的那样,依旧爱自己,路兮琳只知道她不想再隐瞒下去。 她真的很累很辛苦,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于是她一边哭,一边说道:“他们……” 那个不堪回首的雨夜在路兮琳的脑子里面像影片一样回放,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模糊她的双眼。 第三百八十九章我会一直在你身… 她不是脆弱的人,可是面对贺文渊,她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更是已经泣不成声。 贺文渊听罢,心里不禁有惊又怒,尤其是知道出事那天晚上自己在医院陪安宁的时候,他更是一阵深深的愧责。 “对不起兮琳……” 他一把将路兮琳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心更是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一般。 而也在此刻,他才终于知道了这段时间以来,路兮琳的种种异常表现。 贺文渊心痛自责,更是深深的愤怒。 路兮琳不同意他报警,贺文渊考虑到她的心理伤害,所以答应了他,但私下,却是让杨岸飞继续想办法跟调这件事情。 无论如何,只要伤害他的路兮琳,不管是谁,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向贺文渊敞开了心扉,路兮琳虽然仍心有介蒂,但总算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 而后贺文渊也暂缓了手头的工作,将大部份的重心都转移到了路兮琳的身上。 对他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路兮琳更重要,他要帮助她尽快地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他要为她驱散心中的阴云,让她像从前一样快乐。 不过整件事情当中,路兮琳掩去了安宁那一部份,虽然安宁威胁自己,并且间接承认事情是她所为,她没有告诉贺文渊。 为了让路兮琳有个好的心情,周六这天,贺文渊特地驾车带她出去玩了一天。 有贺文渊相陪,加上天气各方面的原因,路兮琳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那天也的确可以用累并快乐着来形容她。 不仅如此,第二天,贺文渊还主动陪她去了诊所。 纪远原本打了电话给路兮琳,问她几时去诊所,在得知贺文渊会陪她去后,纪远便取消了这次行程。 而当心理医生看到他和路兮琳一同出现在诊所的时候,先是不由一愣,接着却是了然一笑。 果然还是自己感觉的那样么?心理医生一边想着,一边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两人洗完澡上床后,贺文渊想到下午的时候医生说的那些话,便试着去搂路兮琳。 从浴室里出来,他故意让两人都没有穿衣服,所以这会儿两人都是赤身裸体。 他的手小心地去触摸路兮琳身上敏感的地方,路兮琳蜷着身子微微的发抖,他每碰一下,她就会像受惊的猫儿一般,身体猛的一颤。 几次下来,她都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放松,表现出来的,都是警惕与防备。 贺文渊随后又尝试了很多次,便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尤其是到最后的时候,路兮琳更是已经难受到奔进卫生间里干呕不止。 他能够理解路兮琳的辛苦和痛楚,只是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欲望。 浴室里,身下高高挺起的硕大,硬得发胀,胀得他感到丝丝的疼痛。 他真的太久没有消过火了,即使现在将水流调到冰冷的凉水,依旧无法彻底的灭去他身上的欲火,昂扬的欲望也没有因此而完全地软去。 贺文渊悲催地抹了把脸上的冷水,天知道这水打在身上有多冷,可是为了灭火他只能忍耐。 路兮琳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偷偷地看着浴室里的贺文渊,朦胧中,她甚至能够看到他依旧坚硬的欲望。 对不起文渊……她在心里默默的道歉。 贺文渊一边忍受着只能看不能吃的非人折磨,一边又想尽办法帮路兮琳摆脱阴影。 不过不管怎么做,效果都实在很有限,于是为此,他干脆向路兮琳提议出门散心。 “春节前才到国外玩了这么久,又出去……” 路兮琳自然是讶异的,但贺文渊却不以为意。 “兮琳,难道你没有听医生说吗,说换个环境,对克服你的心理障碍也有很大的帮助!” 她当然有听到医生这么多,也知道贺文渊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所以最后她想了想,答应了她。于是紧接着,她又去找院长请假。 好在院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虽说“家里有事”这种理由真是有够烂,但院长还是什么都没说,又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 这让路兮琳受宠若惊到差一点就跪地谢恩了。 这一次,两人没有再去国外,而是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镇作为目的地。 而且这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杨岸飞的老家所在。 贺文渊找到杨岸飞询问的时候,杨岸飞很是疑惑,在听说他是为了带路兮琳散心的时候,杨岸飞才恍然。 接着他很是热情地为贺文渊介绍了自己老家的情况,不仅如此,他还特地跟老家的二叔联系,说有朋友要去老家散心,要他帮忙解决住宿之类的问题,末了还不忘拜托要他好好照顾贺文渊跟路兮琳。 对于杨岸飞的要求,二叔自然是一口应允。 于是一切安排妥当后的第二天,贺文渊便和路兮琳启程去了杨岸飞的老家。 这一路却是走得并不安生。 由于杨岸飞的老家就在本市的偏远区县,两人光火车就坐了五六个小时,而且还是慢车,下了火车后,又是汽车。 这一坐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路兮琳下车的时候,在路边吐了半天才勉强地缓过了心神。 两人刚下车一会儿,就有一辆像拖拉机,或者就是拖拉机朝着他们开了过来。 “突突突”的声音,车头的地方还冒着乌烟。 路兮琳以为这大概是附近村子村民随意经过,却不料拖拉机在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岸飞的朋友吧?” 路兮琳晕吐的时候,贺文渊趁机给杨二叔打了电话,所以看到他跟路兮琳,杨二叔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就是杨岸飞的朋友,但为了更加确认,杨二叔还是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走到贺文渊面前,试探的问。 贺文渊点点头,杨二叔连忙一把握住他的手,憨厚又热情的道:“哎呀你好你好,我是岸飞他叔啊,你叫我二叔就成咧,你是不知道岸飞都打了多少个电话来了……哎对了,该怎么称呼你呀?” 杨二叔噼里啪啦说了大堆,末了才想着最重要的问题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贺文渊。这一点,杨岸飞在电话里也没跟他提,只说是有朋友要来。 贺文渊对他的热情多少有些招架不住,而说话时,他的手一直被二叔握得紧紧的,直到听他询问自己,他这才趁机抽回手,然后礼貌的说道:“二叔你叫我小贺就可以了!”说着,她又揽过一旁的路兮琳,继续介绍:“这是我太太,你叫他小路就行!” “二叔你好!” 路兮琳连忙问好,杨二叔高兴得合不拢嘴。 杨二叔的家是一幢二层小楼,白色的外墙,红色的门窗,在一片竹林中若隐若现。老远,二叔就指着自家的房子介绍,脸上的笑容带着纯朴的幸福,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带着几分自豪。 “这房子还是岸飞出钱给咱盖的,要说岸飞这娃呀,真是出息……”吧啦吧啦说了一路,杨岸飞在他嘴里简直比他的亲儿子还亲。 不过后来贺文渊跟路兮琳才知道,杨二叔原本有一个跟杨岸飞差不多大的儿子,但在儿子二十岁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了。后来虽然夫妻二人又老来得子,但对那个去世的儿子,却是二叔心头永远的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因为事先得知二人要来的关系,晚上二叔特地让二婶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两人,贺文渊和路兮琳看着一桌子的菜时不禁有些傻眼。 面对这样的盛情款待,两人只得诚挚致谢。 二叔的儿子刚上中学,由于来回不方便,所以平时一直住在学校里面,因此家里也就只剩二叔和二婶两人。 第一天晚上,贺文渊和路兮琳因为坐了一天的车,所以早早地就回了房休息。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路兮琳多少有些不习惯,所以上床后好久她都没能入眠。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贺文渊。 “文渊。” 路兮琳枕着贺文渊的臂弯,在他怀里唤了他一声,贺文渊听了,“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你没睡着吗?” 路兮琳有些讶异,贺文渊一直搂着她一动不动,她以为他已经入睡了。 “没有。”贺文渊回答,接着又反问:“你呢?怎么还不睡,坐了一天的车不累吗?” “累,可是睡不着……” “好好的怎么睡不着了?”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睡不着?” “我……”贺文渊说了一个字,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床有点硬了!” 他是真的没有睡过这么硬的床,直咯得他的身上有些难受。 路兮琳听了,忍不住笑了出声,故意揶揄他:“富公子哥儿过不惯乡村生活吧?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得你受呢!” 贺文渊想着自己本来就是带她来散散心,还能有什么有没有得受的?不过想想半个月都要睡在这硬梆梆的床上,还真的有点难受。 “只要有你在,床硬一点就硬一点。” 路兮琳“嗤”了一声,说:“那意思还是我让你受这罪的咯?” “傻瓜!”贺文渊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亲昵的说。 “文渊!”路兮琳双唤他。 “嗯?” “文渊,我……真的会有用吗?” 路兮琳想到此行的目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贺文渊也不敢确认,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路兮琳能有个好的心情他也觉得不虚此行。 “即使没用,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三百九十章珍惜现在 乡村的春天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流,没有人流喧嚣,连空气都变得更加干净。 两人吃过早饭后没多久便出了门,沿着弯曲而狭窄的乡间小道慢步前行。 一路上,偶会碰到在外劳作的同村的乡亲,大家对他们这两个从大城市里来的年轻人显得既好奇却又无比的热情。 即使素不相识,但碰到两人的时候,都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两人疑惑之余,只能讪讪的回应。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一早出门干活的二叔碰到乡邻的时候,早把他们到村里的事情传扬开了。 乡下就是这样,谁家来个客人或者有什么大寒小事,转个身就能立马传开,并且对来客都友好而热情,不像大城市里,人与人之间总是带着无形的防备与警戒,即使邻居之间明明只有门对门的距离,可是门内的一切,谁都看不见谁谁也不会去了解谁。 “呀,这是岸飞他叔提到的城里人吧?嘿,你瞧瞧,这长得都跟咱乡下人不一样,多白净啊……” 经过一片菜地的时候,几个妇女围在一起,许是干农活的途中休息,看到贺文渊跟路兮琳,其中一个大妈就笑着开了口。 这话既像是在对两人说,又像是在对身边的人说,路兮琳和贺文渊闻声侧目,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那可不是,你看岸飞那娃子,长得就俊,这些年在城里混得多风光,回来就跟咱都不一样了,他呀……” ……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着,后面的话因为走远的关系,两人没有再听见,不过想来大概也是些赞美杨岸飞之类的话吧,或者还有对他们俩的好奇和议论。 两人到了村外的一个山头。 那山头上光秃秃的啥也没有,连颗草都没长,表面都是红色的细砂,细砂的深处则是坚硬的红土,和路兮琳家附近的那个小山丘倒是很像。 所以路兮琳见了,显得很是兴奋。 “文渊,你看!”她指着山头示意贺文渊,贺文渊眨了眨眼,问:“看什么?” “看那个山头啊。” “看了,什么也没有啊,光秃秃的!” 路兮琳“嗤”了一声,笑他:“真没眼力见!” 贺文渊被鄙视,不由轻笑,问:“这话怎么说的?” 路兮琳拿眼白了他一眼,撅了小嘴,说:“难道你不觉得熟悉吗?” “熟悉?”贺文渊蹙了蹙眉,摇头看她。 他是真的感觉不出来有什么熟悉的,要知道这也是他第一次来杨岸飞的老家啊。 “是啊,我家附近不也有一个小山丘么,你看看,是不是跟这个挺像的?” 贺文渊仔细的看了看,其实对路兮琳附近的小山丘他印象并不深,只是远远的见过,不过看她这么兴奋,所以贺文渊不想扫了她的兴。 于是他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嗯……是挺像的!” 而话刚说完,路兮琳又抓了他的手朝着小山头奔了过去。 山头不大,呈半圆形状,和对面的山比起来简直不直一提,而就是这样一大一小的山头形成的山坳间,层层梯田级级而下。 四月,正是插秧的时节,一眼望去,整齐的梯田里很多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而下层的方向,则有许多乡民正在田里劳作着,远远的,不时会听到风里传来他们的谈笑声。 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伴着软软的轻风,阳光里的温度被吹散,带着淡淡的暖意,让人很舒服,却又感觉不到应有的热度。 因为地势的关系,山头的四周都呈低势状,将山头围了一圈,就好像一个圆形的物体中间,突兀地冒出一座尖塔,但却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违和感,而因为这样的地势,路兮琳在山头顶端转了一圈,视野扩散到很远很远。 一阵风吹来,路兮琳下意识地闭了双眼,张开双臂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不住感慨出声:“啊……真好!” 她的脸上洋溢着简单纯净的笑容,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线,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好像那些不好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明明是一副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模样与画面,贺文渊却看得有些心疼。 心微微的抽了一下,疼得他下意识地伸手摁了摁自己心脏的地方。 有一股莫名的忧伤弥漫在他和路兮琳之间,可他不知道,那种淡淡的忧伤之息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种感觉快到他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捕捉便消失无踪,瞬间的怔色在回过神后,看到的也只有路兮琳明净灿烂的笑脸。 耳边,是她清脆的声音。 “文渊,我喜欢这里!” 她扭头看着贺文渊,面带微笑语气认真的说。 “那咱们以后常来?” “常来?那倒不用……” “怎么呢?” “喜欢又不代表一定要常常在或者常常来,只要……珍惜现在就好了!” 说完,路兮琳又抬头继续前面的姿势。 闭上眼睛感受着柔软的春风,路兮琳张开双臂,脑子里面莫名的闪现过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画面。 正暗自感叹没有杰克扶腰,结果腰间突然被两只大手轻轻握住,贺文渊站在她的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温柔的问:“那你还喜欢什么地方?我陪你去!” 一句明明温情又令人感动的话,却因为路兮琳脑中不合时宜的画面莫名地让人觉出几分喜感。 而当路兮琳将他和自己现在的姿势和脑海里的画面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好的意境,她的笑声多少让贺文渊感到有些煞风景,于是干脆双臂一环,将她完全搂在怀里,问:“突然笑什么?” “没有啦……”路兮琳一边说一边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拉开,末了还顺势推了推他,说:“你注意点形象,这可不是在自己的地盘!” 打死她都不会说自己刚才正在想泰坦尼克号的事。 “那又怎么了?”贺文渊不以为意,说着又要去抱她,却被路兮琳躲过。 事实上对贺文渊来说,他一向是很注重这些与形象有关的细节上的东西的,只是这会儿远离了那些一直在自己身边或明或暗的目光,他只觉得一阵轻松,因此,也变得越加的随性起来。 “别人看见了多不好!”路兮琳说时,示意他看了看不远处劳作的乡民。 现在自己和他所站的位置实在是太打眼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未必真的会有人注意他们。 “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偷情,看见就看见呗!” “那也不行!”路兮琳边说边躲着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臂。 放过她吧,在这种乡野之地,人们的观念与目光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守旧,都是很吓人的,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着议论她跟贺文渊呢,说不定直接给扣上“奸夫淫妇”的帽子。 汗…… 路兮琳想着,只觉脑门冷汗直冒。 “看你平时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这会儿还在意这些东西了?” 贺文渊故意打趣她,路兮琳听了,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你不也一样啊?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骚包,简直就是放荡!” “我对自己老婆放荡怎么了?我还对你淫荡呢!” 第三百九十一章我哪一点比她差 两人说着说着,竟是疯闹成一团。 笑声随风飞扬,远处劳作的乡民听见了,不由地看了一眼山头上的两人,脸上带着善意的笑。 乡村的生活和城里大不相同。 没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两人很快适应了乡下的作息时间,晚上按时上床睡觉,早上甚至不用闹铃也能准点起床。 而回去后没几天,到了清明节。 早晨刚吃过早饭,贺文渊就接到了安宁的电话。 电话里,安宁想叫他陪她去看给安广金扫墓,却被贺文渊告知他现在不在z市。 安宁听罢,连忙问他:“文渊哥,你出差了吗?” “没有!”贺文渊回答,“我跟你嫂子出来散心了!” “你跟叶芳婷一起出门散心?”安宁疑惑地皱了眉,继续追问。 “嗯!所以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了,要不你给岸飞打个电话……” 贺文渊柔声说着,安宁满脑子都只有他和叶芳婷外出散心的事,后面的话也根本没有再听进去。 忙音传来,贺文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顺手放进了裤袋里。 “安宁的?” 虽然很不想提到这个名字,但见他挂了电话,一直没有作声的路兮琳还是随口问他。 “嗯!” “她找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清明,以前她在国内的时候,每个清明我都陪她去看她爸爸!” 贺文渊对安宁的好,不是路兮琳能够想象和理解的,虽然他一再强调对安宁只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但路兮琳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地泛起酸意。 而想到安宁路兮琳就不自主的想到之前的几次见面。 她的话像是魔音一般在耳边回响,扰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你对她……”喃喃地开口,贺文渊没等她话说话,便将她打断。 “她一直以为他爸爸的死是因为犯了罪,后病死狱中,我一直没有,也不敢告诉她她爸爸去世的真正原因。” 路兮琳怔了怔,有些诧异。 “她不知道吗?” “嗯……”贺文渊点点头,“所以我对她……不仅仅是因为那件事情上对她的亏欠,还有无法向她坦白的这些东西。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恨贺家,也会恨我吧……” 路兮琳沉默了。 她不知道安宁原来对一切都毫不知情,而就像贺文渊所说,这种事如果一旦说开,大概没有人能够平静的接受吧。 忽然间,她对贺文渊的举动有那么些许理解。 “那你准备这样瞒她一辈子吗?” 贺文渊笑笑,抬眼望了一眼远方,语带惆怅的说:“如果可以的话,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是很好,只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真的要透风,至少我希望是在她找到自己幸福的时候,而在这之前,我有责任和义务……”贺文渊说着,扭头看路兮琳,问:“兮琳,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路兮琳摇摇头。 “我明白……” 贺文渊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入臂弯里,温柔又深情的说:“你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路兮琳垂着睫眸,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给的感动,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两人并肩坐在田梗上,微风徐徐,吹动了田野里的身苗,身边的每一根青草,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文渊……如果安宁背着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怎么样?” 路兮琳默了片刻,突然的问。 “她背着我做了什么?” “没、没有!”路兮琳连忙摇头,“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不好的事泛指什么样的事?” 路兮琳蹙了蹙眉,好几秒后才道:“不可原谅的事!” 贺文渊不太好理解她这个“不可原谅”四个字,而在他看来,这四个字也跟安宁划不上等号,于是他笑了笑,说:“放心吧,如果真的‘不可原谅’,那我就不原谅她,不过,她不会的,她虽然任性娇纵,但本质并不坏,只是太过孩子气了一些!” 听着他的话,再看他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路兮琳有些微微的失望,但什么都没有再说。 片刻过后,她才岔了话题问贺文渊:“给妈打电话了吗?” “没有。”贺文渊老实回答。 不仅没有打电话,而且这次出来,除了杨岸飞之外,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不打个电话?今天清明,她应该会去祭拜爸爸吧?你不要问问她吗?我们在外面不能回去……” 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今天不能去给仙逝的人扫墓,在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歉意的。 不过在进入贺家前,对于扫墓这种事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自己无亲无故,连父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而从自己记事开始,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兰姨给谁扫墓,或者祭拜谁的忌日之类的。 所以关于清明,关于忌日,她没有太多的概念。 但嫁给贺文渊后,她祭拜过未曾谋面的公公,第一次有了生与死其实无论任何时候都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这样的想法。 “去不去反正都没什么区别!”贺文渊淡淡的说。 谢娇容即使去,无非也就是献朵花,仅此而已。 “文渊……”路兮琳唤他。 他扭头,问:“怎么了?” “你恨爸爸吗?” 贺文渊愣了愣,却没有回答,于是路兮琳又继续问他:“你和叶芳婷的婚事,真的是爸爸决定的吧?” 路兮琳记得曾经和他说过这个话题,不过当时两人起了争执,所以知道得并不确切,而后她也再没有问过。而此刻,她却是有些忍不住。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贺文渊语带认真的回答。 至少关于和叶芳婷的婚事这件事情他已经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你呀!”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也许他的决定和安排,我又怎么会遇上你……” 一双星眸中,波光流动,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深情的话更像是暖暖的溪流轻轻地从路兮琳的心房划过。 路兮琳眨眨眼,眸光里,除了贺文渊,再也装不下其它。 而另一边,安宁一个人在房间里又是摔枕又是捶床的发泄了半天,这才转身给杨岸飞打了电话。 随后,杨岸飞陪她去给安广金扫了墓。 回来的路上,安宁跟去墓园的途中一样,一路上都墨着一张脸闷不作声。 杨岸飞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所以心情不好。 把安宁送回贺家后,杨岸飞由于有事,便随即驱车离开,一直到晚上,才又接到安宁的电话。 “我要喝酒!” 两人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后,这是安宁看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喝什么酒?还嫌上次的事不够难受是不是?” 一提喝酒,杨岸飞就直接想到上次进医院的事,心里便不由来气。 “我不管,我就要喝!你陪不陪我?不陪我就自己去!” 安宁才不管那么多,并且说着,她就连忙招了出租车准备自己去酒吧。 杨岸飞见状,知道她公主脾气又上来了,于是赶紧拽住她。 “好好好,我陪你还不行吗?” 和贺文渊一样,对安宁,他从来都没有办法。 妥协,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 酒吧里,杨岸飞要了个包厢,服务生将酒送到包厢后便连忙退了出去。 安宁坐在沙发上,二话不说便将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递了一杯给杨岸飞,笑着说:“岸飞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她便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管杨岸飞喝不喝。 杨岸飞给她点的是女性专饮的酒,虽然酒精纯度不高,但喝得多了,仍然难免让人生出醉意。 而原本一直只是闷头喝酒的她,在喝了好几瓶后,因为酒精的作用,人也变得恍惚起来。 人一变得恍惚,就开始胡言乱语,这是很多人酒后的反应,安宁也不例外。 “我到底哪一点比那个叶芳婷差了,为什么文渊哥为了她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岸飞哥,你说,我哪一点比她差?” 第三百九十二章文渊哥,我好爱…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杨岸飞的胳膊,语带幽怨。 “她除了出生比我好,哪一点比我强?她甚至都不如我了解文渊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站在文渊哥的身边?她根本就不配!” 说着,她又拿了酒瓶仰头就喝,杨岸飞见状,连忙将酒瓶夺了下来。 “好了宁宁,今天差不多了,该走了,咱们下次再来,啊?下次再来!” 说着,他便伸手去扶她,却被安宁一把挥开,接着她咕噜噜的又是一瓶下肚。 喝完,她忽然又幽幽的问:“岸飞哥,你告诉我,文渊哥为什么要娶叶芳婷?” 邓琪说他是为了报复叶江,可是到现在,这个原因早已经站不住脚。 杨岸飞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贺文渊与叶芳婷结婚的真正原因的人之一,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中,邓琪和贺文策显然不会跟人提及此事,谢娇容就更不用说。 而他自己……老实说,安宁对贺文渊的爱他不是不清楚,也全都看在眼里,她爱得很辛苦也很痛苦,尽管她并不是个完美的女人,也说不上有多优秀,甚至任性娇纵,可是对爱情,她却一直始终如一。 这样的她让杨岸飞很心疼,尤其是看到她眸中的痛苦之色,以及幽怨的询问时,他甚至也在想,不如就告诉她,他们的婚姻只有两年时间而已。 只是对杨岸飞来说,情感与理智的较量,从来都是理智占据上风。 他爱安宁,同时却又更加清楚,这种话或许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说说,而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不管两年后会是怎样,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贺文渊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开路兮琳。 安宁忽然伤心地哭了起来,当然她不是因为杨岸飞的沉默而伤心,而是心里那一拥而出的情绪。@^^$ 她一哭,杨岸飞就慌了神。 他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安宁抬眼,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哽咽的说:“叶芳婷早都不是叶芳婷了,为什么文渊哥什么都不在意……” 杨岸飞皱了皱眉,不明白她的话,只是这个时候看她醉得不清,也没心思想更多,于是拍拍她的后背,柔声说:“你醉了,我们走吧!” 因为身体的关系,安宁一向很少喝酒,即使喝,也不会让自己醉到神智不清。可是今天,她却让自己彻底的醉了一次。 被杨岸飞抱着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酒吧的卫生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这会儿在杨岸飞的怀里,既是兴奋又是悲伤,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直接一路过来的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杨岸飞哪里受得了那些目光,全程尴尬不止。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车,结果系上安全带的她还不老实,杨岸飞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回公寓。 以她现在的状况他是没办法送她回贺家的,谢娇容本来就不喜欢她,要见她这样,大概会更加讨厌。 杨岸飞的公寓里,安宁躺在他的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双手还不时的在面前挥舞,口中喃喃不清,不知在说着什么。 看着她,杨岸飞不禁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用毛巾沾了冷不给她洗了脸,刚准备收手,却不料被安宁一把抓住手腕,接着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他往自己面前一拉,扬岸飞防备不及,一个失重便朝着她压了过去。 而紧接着,安宁的手便开始在他的身上摸了起来。 爱了她这么多年,杨岸飞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牵过她的手,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爱她,所以不敢亵渎了她的美好。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真实的在自己身下。 她胸前的饱满,完美的身体曲线,还有她白皙柔嫩的脸蛋,都离自己史上最近,这让杨岸飞很快便喘起了粗气。 不得不说,对安宁,他仍然是有过许多幻想的,而这样的情景,也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欢爱缠绵,她在自己的身下肆意地放纵着,而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拥有她,每一次醒来,身体的某个部位都会让他难受不已。 他的临时床伴,也常常出现在这个时间里! 安宁嘻嘻的笑着,双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到最后更是将他的衬衣衣摆从他的裤腰里扯了出来,而且她还像知道似的,更是顺着衣摆的缺口处伸进他的衬衣里,直接地覆盖到他的肌肤上。 酥麻的感觉从身上传来,狠狠地击打着他敏感的神经。 杨岸飞被她摸得好不难受,再看她不时微动的双唇,他几乎快要不能自已。 他慢慢地将唇靠近她的唇瓣,却在刚要吻下去的时候,安宁突然嘴一撇,带着哭腔低喃:“文渊哥……为、为什么……不爱我……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叶、叶芳婷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被那些男、男人……” 断断续续的话,几乎语不成句,至于后面的话杨岸飞也没再听清,只有“嘤嘤”的声音继续从安宁的嘴里传来。 而他的脑子也因为安宁的话突然清醒了几分。 于是甩了甩脑袋,他连忙从安宁的身上爬了起来。 不是他有多么君子,而是他深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既然她不爱,他便不会占有她,她的完整无论最后给了谁,他都希望那个人是她爱的人。 第二天安宁醒来,发现自己和杨岸飞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由地尖叫了一声。 不过随后在得知两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后,她才略微的放了放心。 她并不怀疑杨岸飞的话,因为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贺文渊之外,杨岸飞便是她第二个最信任的人。 “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蹙着眉,小心的问杨岸飞。 杨岸飞挑了挑眉,说:“说你爱文渊这种话算不算?” 听似随意调侃的一句话,安宁却没来由的红了红脸。 “当、当然算了!”她撅了撅嘴,又追问:“我不会真、真的说了吧?” “说了啊!”杨岸飞笑,看她脸色发红,又故意问:“害羞了?” 安宁不说话,他又继续:“反正你爱他早就不是秘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不是秘密和挂在嘴上是两回事好不好!安宁在心里回答,不过想归想,她却没有说出来,只道:“我要回家了!” 一转眼,贺文渊跟路兮琳已经在乡下待了一周有余。 这一个星期里,两人也从一开始的无所事事到每天帮着杨二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然插秧之类的农活他们是干不了了,于是放鸭子成了两人每天的功课。 每天傍晚,两人一人拿着一根竹杆赶着鸭子走在乡路上的时候,颇有一番夫妻以以把家还的意味,一时兴起,路兮琳还提议说等以后老了,就归隐乡间,养养鸭喂喂鸡什么的。 贺文渊听了,不由打趣:“之前还说要卖烧烤,这么快就变成归隐乡间了?难怪人家说女人善变!” “什么善变呀?这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在路上,变化则在超车的路上!”路兮琳一套歪理说得振振有词。 而除了这些之外,两人也没有忘记此行的重要目的。 每天晚上,贺文渊都会试着和路兮琳做一些亲密的举动,虽然还没有达到身心交合的地步,但路兮琳已经慢慢的开始重新适应他的抚摸,恶心反胃这样的反应,也渐渐的消失,这让贺文渊和她自己都很是激动。 不过为了适得其反,贺文渊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一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一边继续对路兮琳进行引导性的恢复。 因为两人连续好几天帮杨二叔放鸭子和做其他的农活,让二叔很是过意不去。于是这天,杨二叔得了闲,赶忙给二人放了假。 四月,已经错过了油菜花开的时节,但仍然有一些晚季的油菜花依旧开得艳丽。 来了这么多天,路兮琳还没跟贺文渊一起认真的赏过油菜花,于是看到远山的半山腰的一片金黄,路兮琳不由提议:“我们去看油菜花好不好?” 贺文渊顺势看了一眼,说:“在这儿不就能看到吗?” “那不一样,我们过去看吧,反正那片我们也没去过,就当散步了!” 执拗不过路兮琳,贺文渊只好陪她去了远处的山头。 很快到了油菜花开的地方,这大概是今年最后的油菜花了。 路兮琳小心地摸着花瓣,抬腿走进花林里。 高高的油菜花杆几乎快将她淹没,反观贺文渊,在花丛中却是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要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这片美好!”路兮琳笑着对他说。 贺文渊不明所以,路兮琳又道:“没事干嘛长这么高,你看你现在有多不和谐。” 听罢,贺文渊这才反应过来。 油菜地的靠山壁的位置,,有一小片一个人那么宽的空余地方凹进山壁里,大概是因为地方小位置也不好,所以那小片并没有种上油菜,反是长满了青草。 路兮琳见了,一个转身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走了许久,她的腿都发酸了,所以刚坐下,她便拍了拍双腿。 贺文渊跟着她坐了下去,这一来,两人便完全地淹没进了油菜花的花丛里。 油菜种得密集,开了花就更显得厚重,从外围看,根本看不到他们。 不知怎么的,两人坐了一会儿,竟是都不由地发现这地方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两人几乎是心有灵犀的朝对方看了一眼,撞上贺文渊目光的时候,心跳更是没来由地加快了几分,而贺文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呵呵,哈哈……这个位置还真……真……唔……唔唔……” 路兮琳讪笑着开口,正想着该怎么形容这位置的时候,却不料贺文渊的唇已经落了下来,直接封到她的唇瓣上。 她睁着眼睛看着贺文渊放大的脸,虽然刚才也有过邪恶的念头,他的举动也在预料之内,不过真的发生了,她还是有些小小的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她就由无措变成了适应,再从适应变成了逢迎。 有多久没有这样热情地和他拥吻了?路兮琳不知道,但是这一刻,这个吻对她来说变得自然而又绵长。 她在贺文渊唇舌的挑逗中努力而热情地回应着,他的热烈,他的柔情,他的狂野,他的温润,每一种感觉都让路兮琳的神经很快地做出反应。 第三百九十三章人家想你嘛 路兮琳从来没有过这么大胆的举动,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一次久违的爱对她来说是刺激而又愉悦的。 贺文渊对她的反应以及最后的结果也甚是满意。 尽管他不知道这一直以来困扰了路兮琳许久的障碍是否已经跨越,但至少,刚才的她是他熟悉的,也是他期待已久的路兮琳。 穿好衣服,路兮琳羞得满脸通红,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贺文渊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他浅浅的笑着,像是这漫天的阳光都受他的主宰一样,变得愈加温暖。 他微微倾身,柔软的双唇轻轻地落在路兮琳的额头上,温柔的声音随即响起:“一切都过去了!” 路兮琳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对她来说,其实从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自己,他爱她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过去了。 “文渊……谢谢你!” “傻瓜!”贺文渊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双眼,像是要将那一片温暖与柔和全都度进她的身体一样。 而此刻,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眨眼之间,半个月的时光很快过去。 许是因为相处久了的关系,离开这天,二叔跟二婶还颇是有些恋恋不舍,上车前一再叮嘱二人有空了一定要再来。 去县城的路上,路兮琳晕车晕了一路,下车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火车站。 “还难受吗?” 卧铺车厢里,因为身高的关系,贺文渊只能蹲着身体问下铺上躺着的路兮琳。 路兮琳摇摇头,说:“不难受了!” “那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再叫你!” “嗯……” 七八个小时后,两人总算到了y市,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因为事先联系过的关系,杨岸飞准时地出现在了火车站接人的地方。 上车后,三人一起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饭,杨岸飞又把两人一直送到家门口。 “上去坐坐?”下车时,贺文渊对坐在驾驶室的杨岸飞问。 杨岸飞想拒绝,贺文渊却又再次开口,说:“走吧,顺便把这半个月的情况汇报汇报!” 杨岸飞默了默,最后跟着两人一起下了车。 虽然在火车上得到了休息,但路兮琳还是因为晕车而显得精神疲惫,于是到家后早早地就洗漱上了床。 “坐了一天的车,你也累了,别忙太久!” 路兮琳躺在床上,关心的对贺文渊说。 贺文渊笑笑,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起身出门到了客厅。 杨岸飞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看到贺文渊出来,他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 “到书房去吧!” 贺文渊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卧室的门,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房子不大,书房自然不能和别墅的比,小小的,被路兮琳收拾得很安静,也布置得很有些书香气息。 “房间不错!”刚进门,杨岸飞借着灯光扫了一眼,称赞。 贺文渊没理他,只是淡淡的问:“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什么汇报工作,本身就只是个理由罢了,他关心的不过只是让杨岸飞私下调查的关于路兮琳的事。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虽然一直不缺联系,但有些事在电话里本来就不是三两句能说得清楚,所以见了面,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再说,杨岸飞之前也多只是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还在查,暂时没有查出什么眉目!” 杨岸飞老实回答。 贺文渊听了,不由眉头一皱。 “有这么难吗?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点眉目都没有?” 虽说路兮琳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但发生的事情不等于可以因此而被抹去,所以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让制造这件事情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没有眉目?这让他恼怒。 “这件事你不准声张,多少是有些难度的,而且太太说的地方,我找人查过了,那附近因为有地段面临拆迁,有很大一片破旧的宅区,集中了很多外来人口租住在那边,所以要查出真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就继续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几个人找出来!” 贺文渊不得不承认杨岸飞所说的话,那一片现在的情况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集中在那边。 但那又怎样?他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放弃追查! 得知贺文渊和路兮琳散心回来,安宁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离开半个月,虽然有杨岸飞帮忙接手处理手头的事务,但刚回来,依旧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好不容易审完一堆的文件,正准备喘口气,却不料安宁闯了进来。 一进门,她便蹬着高跟鞋快步到了贺文渊的对面坐下。 她撅着嘴巴看着贺文渊,脸上的表情带着不悦。 “怎么?今天不用上班吗?突然跑到我这儿来,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贺文渊蹙着眉看着她,疑惑的问。 安宁也不回答他,只是自顾的反问:“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呵……这有什么好通知的。” “那你走这么久,人家想你嘛!” “咳!”贺文渊轻咳一声,“要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先走吧,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说着,他示意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一小摞文件。 真是看一眼都叫他头疼不已,他哪里还有心情应付安宁。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我现在真的很忙!”贺文渊耐着性子解释,末了,不想让她在自己办公室便使性子,又连忙加了一句:“有什么事等我回去了再说,今天晚上我跟你嫂子回家吃饭!” 下午刚下班,贺文渊便驱车去福利院接了路兮琳。 因为今天没有安排夜班的关系,路兮琳不需要到晚上十点钟,于是两人一起回了贺家别墅。 去乡下散心的事,两人刚走的第二天,谢娇容就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知道了,原本应该由贺文渊本人出席的会议,却变成了杨岸飞代出席。 不过对于这件事,她倒是什么都没说! 席间,贺文渊和路兮琳表现得亲密恩爱,就像以前安宁所见到的一样,这让她不禁心里微怒。 她一直在等待两人破裂,可是以眼前的情形来看,大概连一点裂痕都没有,又何来破裂。但她不敢将心事曝露得太直接,所以全程都在忍耐着。 饭后,贺文渊因为跟谢娇容有事要谈,于是路兮琳一个人去了园里。 临近五月的天气,气温已经开始节节攀升,时不时的也会有那么一天温度突然升得很高,就像今天一样,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夏天的气息。 路兮琳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天空,天空里星星点点的缀着或明或暗的星星,一阵风吹来,让路兮琳觉得惬意极了。 只不过这样的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安宁的到来打破。 “看来这次散心让你心情不错!” 人未到声先至,声音不大,却刚好足够传进路兮琳的耳朵,而回头时,安宁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接着她又绕一侧,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彼此,你看起来也不错!” 路兮琳蹙着眉淡淡的回答。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似于之前几次见面时的平静,少了几分唯诺与恐慌,安宁听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自己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占据的优势与上风,因为她平静的语气竟是瞬间被灭了几分,这教她如何能够接受。 于是她冷笑一声,说:“看来这半个月的心没有白散啊,说话都变得有底气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他已经知道了 安宁嘲弄的说着,带着鄙夷的笑,说完她顿了顿,又忽地一个转折,接着继续:“不过若是文渊哥知道了你的事,你说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淡定的跟我说话呢?” 她并不知道贺文渊和路兮琳出门散心的真正原因,自然也就不知道贺文渊已经知晓整件事情的事。 所以在她眼里,她只当贺文渊是因为路兮琳心情不好,才会带她出去散心而已。 而且她也不认为路兮琳会有向贺文渊坦白的勇气。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傻到主动对自己的丈夫说我被人轮奸了这样的话吧?! 不过路兮琳的回答却彻底的颠覆了她此刻的心中所想。 “他已经知道了!” 路兮琳淡淡的语气,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起伏,就和她的语气一样,带着几丝云淡风轻,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安宁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文渊哥知道了?” “是啊!”路兮琳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脑子里面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画面,耳边,是贺文渊坚定的声音。 我爱你,不管任何时候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呵……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啊?恭喜你跟文渊哥恩爱如初!” 安宁极力地抑住心里的怒意,面带微笑的说。 贺文渊知道了?他知道了?可是他竟然没有跟她分手,没有跟她说离婚? 蓦然间,安宁忽然有些明白了他们突然出门散心的原因,看来不是单纯的因为她心情不好,而是贺文渊特意的安排吧? 想到这里,安宁就更加气得心绪难平,但在路兮琳面前,她还是强忍着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听了她的话,路兮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是淡淡的道:“我不需要你的恭喜,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一直如初!” 有贺文渊深情的告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路兮琳底气十足,在心里,她也默默的道:谢谢你,文渊! 她越是淡定,安宁又越是心慌,她可不想事情才刚刚开始就宣告结束,一切都应该按她预想和设定的路线走,这才是她想要的。 于是她心念一转,轻哼一声,说:“叶芳婷,你可不要忘了,你的那些好东西还在我手上。也许文渊哥不在乎你发生的事,那也只是暂时的。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推进万丈深渊,让你翻身不能,或者成为过街老鼠,人人谩骂,所以我劝你不要那么得意!” 贺文渊的告白的确让路兮琳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也敢于直面自己所经历的事,但安宁手上的照片,却也的确是她心里的新的烦恼。 安宁不是贺文渊,她可不会对自己那么仁慈,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把自己往死里整,即便是赔上贺文渊她都可以无所谓,为了贺文渊,她可以用各种手段。 路兮琳很清楚这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的盛势之气很快被安宁灭得几近不见。 她神色一怔,眸光微微一暗,尽管反应很轻微,但还是被安宁捕捉入眼。 安宁勾了勾唇角,为自己手上还捏有对付她的王牌而暗自得意不已。 “我还是那句话,离开要趁早,不要等到覆水难收才后悔!” 说完,安宁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刚转身,便见到正从屋里出来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的贺文渊。 躲,显然是不现实的举动,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对已经大步到身前的贺文渊笑着招呼:“文渊哥!” 路兮琳听了,动也不动,只是扭头看了贺文渊一眼,没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 她和路兮琳水火不容,看到两人在一个地方出现,贺文渊自是疑惑,于是问她。 安宁扯扯嘴角,连忙笑道:“我看嫂子一个人坐在这里,就过来陪她聊聊天咯!”说着,她还看了路兮琳一眼,故意问:“是吧嫂子?” 嘴上喊着“嫂子”,心里却恨不能吐路兮琳一脸口水,这个称呼只会让她恶心,让她想吐。 而隐隐加重的几分“嫂子”两个字的语气,贺文渊没有注意,路兮琳却是听出来了。 她微微一笑,附和安宁的话对贺文渊说:“是啊文渊,宁宁看我一个人太闷,特地来陪我聊天呢!” 一声“宁宁”,路兮琳也恨不得在安宁脸上吐上一吐,以表达自己的恶心。 两个人虚与委蛇的表现,尤其是相互之间一口一个“嫂子”一口一个“宁宁”,明明一听就听得出来两人的话有多虚伪,可是偏偏贺文渊听了,竟是微微一笑,以为她们关系出现了转机得到了缓和。 于是笑道:“宁宁,你嫂子最近心情不好,你身为小姑,有空是该好好陪陪她的!” 一句“心情不好”,说得安宁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再看路兮琳,却是皱着眉头瞟了安宁一眼,两人目光相撞,空气里瞬间火光四溅,恨不能将对方炸个血肉模糊毁容破相。 安宁高兴,是因为贺文渊一语道出了路兮琳的真实心境。 心情不好?看来一切都并非自己看到的那样。 路兮琳郁闷,则是因为贺文渊不知情就算了,反而还把自己和安宁拉到一起,要安宁陪她?呵…… 光想想路兮琳就气到不行。 要知道,她心情不好,她有今天,可全都是拜安宁所赐。 “知道了文渊哥,那你要经常回来呀,这样我才有更多机会陪嫂子是不是?” 顺着贺文渊的话,安宁立马表现出一副好好形象,并且一句话,更是让她有了要贺文渊多回贺宅的理由。 呵呵……真是一举两得。 安宁笑得无比灿烂。 回去的路上,贺文渊想到在园里看到的情景,不由地随口对路兮琳说:“晚上看到你和宁宁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心里真的挺高兴的。” “高兴?为什么?” 路兮琳不解的反问。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她呢,对你也有所误会,而在我心里,其实一直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我也一直觉得,如果你们能成为朋友的话,大概会是件不错的事!” 呵……路兮琳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错的。 “幻想总是比现实更美好!” 敛了思绪,路兮琳自嘲的说。 “现实也可以很美好,就像今天晚上,如果你们可以继续这样好好相处下去的话,说不定你们会更加喜欢对方。” 贺文渊继续憧憬着自己心中的美好愿景。 虽然在他心里,路兮琳存在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安宁,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若是能够友好相处,对他来说自然是最愿意看到的事。 而今天晚上,他认为是个不错的开始! 只是他想归他想,此时的路兮琳心里却是嘲弄的“嗤”了一声。 好好相处? 她倒是在某个瞬间里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和现在连起来看,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为了不让贺文渊失望,她没有再多说。 几天后,贺文渊受邀出席一场晚宴,路兮琳作为他的妻子自然免不了一同前行。 一番精心的打扮,路兮琳整个人焕然一新,一改平时普通得像个邻家女孩的清新,摇身一变成了名门淑女,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优雅的气息。 精致淡雅的妆容让她原本就青春的脸看起来更加粉嫩,身材虽不高挑,可是站在贺文渊的身边却是刚刚好,两人的身高差距更让她显得小鸟依人,只要一眼就能让人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她挽着贺文渊的手出现在晚宴现场。 贺文渊一向行事低调,甚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足以显出这场晚宴的重要性,自然的,也就更加受人注目。 而在他身旁的路兮琳,则因为半年多以前的那场新闻发布会,让现场的人早已不陌生,但由于她和贺文渊一样,甚至比贺文渊更加低调,所以更是难得看到她出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 所谓“物以稀为贵”,按这个道理,两个同样低调的人突然同时出现在并不常见的场合里,自然是倍受瞩目,所以刚进场,有人看见他们,便连忙迎了上来。 一个两个三个,接着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两人的身上。 两人的风头顿时盖过了晚宴的主角,好像这场晚宴就是为他们而举行的一样。 第三百九十五章还可以想想别的… 路兮琳微笑着站在贺文渊的身边,陪他一一应付着前来问候的人们,一直到脸上的肌肉都快僵得恢复不了原状,这第一段落的应酬才勉强告了一段落。 而到晚宴结束的时候,路兮琳浑身都酸透了。 刚上车,她就迫不及待的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她也早顾不得了。 “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了!”她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脚,一边抱怨。 贺文渊笑笑,说:“那你就放心我带别的女人来?” “所以我才忍痛负重啊!” 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路兮琳心里就郁闷得不行。到底是谁规定的晚宴什么的就一定得男女成对出席,好像没有女伴就很掉价很没面子似的。 那女人又到底是个什么?用来充门面挣面子的? 哎,真是想想就好不烦心! “傻瓜!”贺文渊柔嗔一声,安慰她:“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到家了叫你!” 两人出席晚宴的事第二天成了娱版头条。 路兮琳看到报纸的时候,眼珠差点掉了出来。 她实在想不出来只是参加一场晚宴而已,这也能当成头条新闻来写?而且自己和贺文渊都不是娱乐圈的人,这也太能搞了。 报纸上,她和贺文渊的照片不仅清晰,而且都是正面照,这让她真是想躲躲都不行。 所以办公室里,她不得不忍受着其她老师讶异的目光,也不得不回答着她们诸如“你们怎么认识的”“讲讲你们的恋爱史”“贺总是不是真的跟媒体报道的那样”……之类的问题。 路兮琳有个来头挺大的老公,其她老师倒是听说过,但却没有想到来头会这么大。这也难怪她们会诧异,会问东问西。 路兮琳正想着该怎么敷衍大家,无意中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好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于是她赶紧找了借口溜走。 她实在不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地方…… “老大,你看这个,我怎么觉着这女的有点眼熟啊?” 一个长相猥琐的瘦个青年指着时报娱乐版头条新闻照片上的路兮琳的脸问正在吃面的男人问。 “呼……”男人“呼啦”一声将刚刚挑起来的一夹面条吸进嘴里,一边吧唧一边顺着瘦个男的手指看向报纸。 彩色的照片,效果清晰,男人刚看了一眼,便不由地眉头一皱,将嘴里剩下的面条咽进喉咙里。 他一把扯过报纸抖了三抖,然后将照片下面的字扫了一眼,最后重点落在贺文渊和路兮琳的名字和身份上。 贺氏总裁、总裁夫人…… 正默想着,突然另一边矮一点的男的低呼一声,指着路兮琳说:“哎我想起来了,你们仔细看看,她不就是我们没上成的那妞儿吗?” 他这么一说,除了他和为首的男人外,另外两人都跟着点了点头。 “是她,就是她!” “她咋上报纸了?” “看看就知道了……” ……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就围到男人身后细细地看起了照片下的内容来。 在看到总裁和总裁夫人几个字的时候,几人都不由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啥?那那、那女的是总裁夫人?” “老大,咱们可亏大发了呀!” “是啊老大!” ……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价,令三个小弟顿时后悔连连。 当然,同样后悔的还有为首的男人。 “妈的!没想到那妞竟然这么有来头,老子才十万就接了这活儿!”他忽地大骂一声,心里甚不平稀。 贺氏总裁的身价高达数十亿,而作为总裁夫人,她的身价自然也是以亿计,十万?操,简直他妈的连冰山一角都不如。 越想越气,为首的男人似乎看到了自己消失的金山,心里那个悔那个怒那个郁闷啊! 关键最重要的是,钱少就算了,连续到手两次的肉居然都没吃成,想想就叫人怒不可遏。 不行,他绝不会让自己吃这种哑巴亏! “唉,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瘦个看自己老大也一脸懊悔,自己更是无奈,于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声。 男人听了,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一掌拍到他的脑门上,恶骂:“晚个蛋,该老子的东西,老子一定要想办法讨回来!” 说时,他语气坚定,脸上更是一副成足在胸的模样。 不过说归说,要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绑架?他自认为自己还没干那大票的能耐。 打劫?擦!谁会带巨款在身上? 手上没有把柄,冒然出手等于是自寻死路,男人很清楚自己之前那次强奸未遂,一旦被抓,同样会进牢房。 “要是手上能有点什么她的把柄就好了……” 男人一边做冥思苦想的样子,一边下意识的嘀咕出声。声音倒是不大,不过一旁静等着老大山人妙计的小弟却是听见了。 三人皱着眉头互视了一眼,忽然胖一点的那个开了口。 “老大,上次那些照片,你真的全给那女人了,一张底都没存?” 为首的男人一听,不由一怔,接着几秒钟后,他忽然“啪”的一声后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直把三个小弟吓了大跳。 “老大,咋了?” 瘦个小心的问,大哥这般抽自己,怎不叫他提心吊胆。 “老子有办法了!” 为首的男人粗犷的吼了一声,三个小弟又是一惊,就差没有冷汗连连了。 安宁看着新闻,心里烦得要死,尤其想到最近这些时间来,路兮琳和贺文渊的发展非但没有按自己设想的套路来,反倒大有反其道行之的意味,这可真是愁煞了她也急坏了她。 更重要的是,两人恩爱如初就算了,路兮琳似乎连对照片的事也变得漠不关心,这才是让安宁最生气的。 难道这是她在赌自己,赌自己不敢那么做吗? 安宁在心里想着。 回到家里,她从底层抽屉拿出路兮琳的不雅照,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那么做,如果真的发出去了,一切就真的再也不能回头了。 发,还是不发? 两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让她犹豫不决。 最后,“发”的那个声音略微占了优势,因为“它”说,只有发了,才会置路兮琳于万劫不复,到时候即便是贺文渊爱得再不舍,舆论也会将路兮琳压得抬不起来,甚至直把她淹死,那时受不了压力的她和贺文渊,选择离婚不过只是分分钟的事。 要知道这种事情对谢娇容来说,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些,安宁直接拿了u盘来到电脑面前。 连接上usb的插孔,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而文件夹里面,便是那些被洗出来的照片的电子版! 安宁快速的注册了一个匿名帐号,打开最有影响力的网站,只是就在她上传好照片等待她点击确认的时候,她忽然地又犹豫了。 并非她不忍心,只是还在做最后的思量,她不想把自己逼上绝路,没有后路这种事是对路兮琳才能做的,她可不想让自己无路可退。 于是最后,她忍了忍,还是直接x掉了网页的界面。 也许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第三百九十六章老大,我们亏大… 躺在床上,安宁安慰自己,心里也开始想着新的计划来。 第二天,有一场走秀活动,因为有个模特临时有事来不及赶过来,安宁被以救场的身份安排进人员名单里。 几个男人无所事事地从广场走过,为首的男人从昨天想到了办法过后,却因为找不到安宁而烦恼不已。 安宁之前用的那个号码本来就是为了雇人对路兮琳不轨才办的临时号码,事情完了过后就立马丢了一边没再使用,所以为首的男人怎么都联系不上她,心里好不苦恼。 几人正走着,耳边的音乐声忽然间嘎然而止,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把几人给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原来是广场上搞什么活动,刚才的声响正是主持人试麦传出来的。 男人心里本来就烦,这一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操!”男人骂了一声,准备离开,却不料身边的瘦个拉了拉他,贼贼的笑着说:“老大,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男人瞥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和那高出大截的舞台,不耐烦的说道。 瘦个也不急,只是笑着提醒,说:“内衣秀!”说着,他双手在自己胸前假装自己有乳房一般向上抬了抬,又道:“大胸,丁字裤……” 说时,他的脸上更是带着邪恶的笑容。 自从那十万块被吃喝嫖赌挥霍光后,几人就直接从“一夜暴富”再次沦为一穷二白,别说找鸡了,连吃饭都快成了问题,现在解决性饥渴除了自己的左右手,就只剩下对着暴露的女人意淫意淫了。 果然,男人听了不由地看了看走秀的主题,于是折身挤进人群。 四个人一路连恐带吓过关斩将,直接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内衣秀很快在主持人的介绍中开始,身材高挑的模特门穿着各种材质各种颜色的内衣袅袅走来。 曼妙的身姿,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身,最重要的是,那因为丰满而裸露在外的半圆,直将几个男人冲击得两眼发直浑身发热。 “老大,你说要是能上一个,一定爽爆了!” 矮个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的模特,一边邪恶的说,心里早已经是各种猥琐的画面过了一遍。 其实何止是他,另外几人又何尝不这么想。!$*! 男人啊,有时候毕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到这种香艳的画面,谁还能没点幻想?更何况这帮已经饥渴到对幻想对象只有“女人”“活的”这两个要求的男人。 几人色迷迷直勾勾地盯着台上,忽然瘦个叫了一声,打断几人的幻想。 “妈的,看个走秀你也一惊一乍的,还他娘的要不要老子看了?!” 为首男人骂了一句,瘦个却指着台上的安宁说:“老大你看,那不是给咱十万块的那女人吗?” 为首男人一听,连忙睁大的双眼望着台上,这一看,果真让他认真出了安宁。 见状,他心里不由一阵暗喜。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看到了安宁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追逐着安宁的身影,除了心里的计划外,现在吸引他的,当然是安宁那完美而丰满的身材。 胸前半隐半现地傲然挺立,面积不大的小内裤在她的前后各呈一小片三角的形况,还有她修长的双腿…… 啧啧,为首的男人光是看看,心里就已经荡漾得不行,脑子里更是早已营造出她赤果果的画面。 活动结束后,为首男人借口支走了三个小弟,然后一个人偷偷地去了后台外面。 因为是露天的走秀活动,所以人流混杂,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么一号不起眼的人存在。 安宁今天就这一场临时救场的活动,所以随后她没有跟同事一起回公司,而是一个人去了商场。 男人原本还想着怎么样才能跟她单独对接上,这会儿看她孤身一人离了队,自是觉得时机到来,于是连忙跟了上去。 安宁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一个人悠哉游哉的从这个专柜逛到那个专柜,从这层楼逛到那层楼,又从这个商场逛到那个商场,两三个小时下来,她没有表现出半点疲态。 可是这却苦了一直跟踪她的男人。 逛街本身就是男人的天敌,还是这种见不得人的逛街,更是让男人叫苦不迭。 “我操,狗日的,这么能逛,老子腿都要走细了!” 男人一边骂,一边在邻近专柜的等候沙发坐下,为自己的脚暂时得到解脱而微微地松了口气。可是一看安宁要脱离自己的视线,又连忙站起来跟过去。 安宁终于逛得有些累了,于是便去了商场内的咖啡厅。 男人见状,知道时机已到,所以他也跟进咖啡厅里,进门之前,他还特地对着玻璃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捋了捋那卷如杂草一样的头发。 跟踪安宁的途中,他好多次都想直接冲上去找她,但想想,那并不是最佳方案,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咖啡厅,显然是个完美的时机。 进了门,男人便直接走到安宁的对面坐下。 原本正在看手机的安宁觉到异样本能的抬头,在看到男人的时候,她蓦地一怔,可是没等她说话,男人便抢先开了口。 “安小姐,别来无恙!” “是你?” 安宁在脑子里面做了一个快速的搜索才想起来面前的男人是谁,但他怎么会突然又找上自己?所以反问时,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警觉。 “是我!”男人笑笑,又道:“不知道安小姐对上次我办的事还满意吗?” “我不是已经付过钱了吗?” 对他的问题安宁不置可否,只是再次反问他。 “是,你是付过钱了,但那是之前的价码,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是堂堂的贺氏总裁夫人,才只收了你十万块,现在水涨船高,她身份涨了,我们这报酬是不是也该涨涨?” “哼!我没听错吧?一桩已经完成的交易,你居然还来跟我谈条件,并且还妄想加价?你第一天出来混的?” 安宁语带讽刺,也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闪过的一抹凶光。 男人只是微微一笑,说:“我会来跟你谈条件,自然是有备而来!” “呵……是吗?那你倒说说看你怎么个有备法?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看着对面那张长满横肉的脸,安宁简直想吐,哪里还有心情跟他多说。 “安小姐,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男人淡淡的开口,“不过在说之前,我有话要先说在前头。” 说着,他顿了顿,才又继续:“我呢,明人不做暗事,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老子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会保证我们都平安无事!” “呵,开什么玩笑?钱我已经给过了,你休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安宁冷笑。 “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只好直接找贺氏总裁了!” “什么?”听到“贺氏总裁”几个字,安宁不由一惊,但脸上却是风平浪静,“你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拿钱了!” “你找他拿钱?呵,你在说梦话吗?” “我想他会比你爽快很多!” “什么意思?” “我要是把他太太的不雅照发给他,你说他会花多少钱来买这些照片?” 第三百九十七章你想讹钱 男人的话让安宁蓦地皱了眉头。 “照片?”她轻复一声,“什么照片?” “安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手上不是也有那些照片吗?”男人讽刺的笑了笑,又道:“安小姐,像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小模特儿,找我们做那种事无非也就是想要挟贺总裁,要钱要名份,而且你有那些照片在手,应该会拿到不少钱吧?我先找你呢,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我直接找贺总裁的话,事儿……可就闹得大了,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应该很清楚!” 男人不知道安宁的身份,只当她是为了上位而花钱雇人对付原配的小三,所以说话自然也不好听。 而听到男人这么一说,安宁快速地消化着他的话。正如他所说,要是他真的直接去找贺文渊,那所有的事情就包不住了。 只是…… “你不是说照片已经全给我了吗?为什么你会还有?” 想到之前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安宁随即严声问他,语气和表情都带着几分愤怒。 “呵……安小姐,你也是聪明人,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底,留底就是留后路,要不然我现在怎么敢来找你,又怎么再弄钱呢?嘿嘿……再说了,那妞儿的身材可真不错,留着照片还能让老子解解渴!” 说到后面,男人的话已经变得淫秽起来。 他的话让安宁的心又惊又慌,但面对他,安宁还是故作镇定。 她冷哼一声,说:“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想用这种小伎俩来诈我?” “诈你?”男人语带不快,“老子好心帮你,你却以为我诈你,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老子到底有没有诈你,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男人耐性已失,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 安宁脑中快速的闪过很多个念头,最后在男人走出两步的时候,她连忙唤住他:“等等!” “怎么,想通了?”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 对安宁来说,没什么想通不想通的问题,她只是不想冒这个险而已,毕竟这件事真的出不得半点差错,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更不可能让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所以她瞟了他一眼,冷静的说:“说说你的条件!” 原本男人就只是想吓吓安宁,什么照片,那种鬼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有,反正都是假的,他说那么多不过就是想瞎猫撞死耗子,能诈则诈,没想到安宁因为心虚果真上了他的道。 所以一听她松了口,男人就不由地喜上眉梢,连忙倒退到身后的沙发重新坐下。 “安小姐果然是识实务之人!”满脸横肉上堆出丑陋的笑容,安宁看得直反胃,却又不得不继续假装镇定。 “废话少说!”安宁心里烦躁得要死,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这些无用的奉承话。 “既然安小姐这么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敛了笑,一脸正经的说,说着,朝安宁升出一只手,五个手指全部打开。 安宁见状,不由一愣,试探的确认:“多少?” “五十万!”男人不假思索的开口。 “五十万?”安宁轻呼一声,“你开什么玩笑?我上哪儿给你弄那么多钱?”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扳倒总裁夫人吗?你要是扳倒了她上了位,五十万对你来说那不过只是毛毛雨罢了!” “可是你让我现在上哪去弄这笔钱?” “那我可管不着,总之一口价五十万,给还是不给,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有照片在手,等我找到贺总裁,五十万算什么,到时候我想要多少都可以!” 抓到了安宁的心理弱点,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比之前更加成足在胸。 “没得谈了?” 安宁虽然很不想示弱,但五十万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个小数目,她自然希望还有商谈的余地。 不过她却不知,她越是这样,男人就越将她吃得死死的。 “五十万,少一分都没得谈!” 男人脱口而出。 他傲慢狂妄的态度令安宁火大,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好,我答应你!” 除了妥协,此时的安宁没有任何办法,而随后,两人便约定了再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男人走后,安宁气得一掌拍到桌子上,杯子里的咖啡也给震得洒了出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她直接把自己关到房间里面。 拿出安广金去世之后贺震给她的银行卡,脑子里回想着那个男人的话,心里犹如哑巴吃了黄连一般,真是有苦难言!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对路兮琳出手,反而因为照片的事被那个臭男人威胁,真是想想就气,偏偏自己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并不怕那个男人,她真正怕的,是那个男人会真的去找贺文渊。 贺文渊是什么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人拍了这些照片,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那个瘪三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那时只要贺文渊轻轻地顺藤摸瓜一查,一切就会很快真相大白。 安宁知道,要真到那时候,自己可真就是想赖都赖不了了。 想到这些,安宁真是又急又怒。 贺震给她的银行卡是用她的名字和证件独立开的一个户头,里面存了两百万,那是贺震因为安广金的事而对安宁做的补偿。 当然,他在给安宁这笔钱的时候,只对她说这是安广金跟着他做的一些小本投资上的收益。他这么说,安宁自然没有多想,毕竟她的确有听安广金提过,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些安广金提到过的所谓投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笔收益,并且那些钱也早都花费在她的学习上了。 而这笔钱,则是安广金用性命换来的补偿。 进入贺家后,她便过上了小姐般的生活,衣食无忧,所以这笔钱她一直没有动用,却不想第一次动用这笔钱,却是因为这种事情。 想到就要这样白白的给别人五十万,她真是心痛肉痛。 隔天,到了跟男人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安宁按时前往。 “钱呢?” 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男人便是问她要钱,问时,他探目看了看安宁身旁,并未看到有什么装钱的物见,不由眉头一皱:“别告诉我你没带钱来!” 安宁恶心地看了他一眼,讽刺的说:“开什么玩笑,五十万,你以为是五百五千块吗?我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出来,你不怕我还怕呢!” “那你想怎么样,告诉你,别tmd玩儿我!” “既然我已经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反悔,不过在给钱之前,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虽然谈条件这事儿安宁占不了什么上风,但她也不会让自己做赔本的生意,这么大笔钱,她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花了,自己动没捞到半点好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果然,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答不答应随你,大不了鱼死网破,钱你也别想拿了!” 安宁抛了句狠话,鱼死网破?呵,她才不会那么傻,这么说,不过只是想震震对面的那个男人。 男人当然也不想什么鱼死网破,现在的安宁对他来说,那可是棵摇钱树,他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行,你说!” “当着我的面把那些照片销毁,然后拿着钱滚出y市!” 安宁一脸厌恶的说,男人却不由地怔了怔。 无论是哪一条,对他来说都是为难的事。 照片他没有,他也不可能滚出y市,可是钱没到手……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先看到钱!” 男人心下快速地想着,却并没有想出个什么好主意来,最后只好暂时先答应她,不管怎么说,钱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安宁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却在僵持片刻后不得不向他妥协。 两人去银行办理了转帐,五十万不出几分钟便直接划到了男人的帐户上。 转完帐后,男人还特地拿着卡到自助取款机上查了余额,在看到数字5后面的五个零后,他直接取出卡在卡面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眸中脸上无不带着对金钱的贪婪。 “钱你已经拿到了,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安宁看着他,语带严肃的说。 听到她的话,男人连敛了敛情绪,嘻笑道:“安小姐,不瞒你说,这照片呢,我是没有了,至于离开y市,哼,那是我的自由,就不劳你操心了!” 安宁皱了皱眉,疑惑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照片你没有了?” “哈哈……安小姐,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那些照片我早就连存底一起给你了!” 男人得意的笑着说道,安宁一听,不禁恼羞成怒。 “你敢讹我?”她怒不可遏的质问,男人却是眉毛一挑,“讹你怎么了?这是我该得的!” 说完,男人又使劲的在卡面亲了几下,便转身离去,转身前,他还不忘朝着安宁扬了扬手中的卡,说:“谢谢啦安小姐!”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安宁一股怒气直攻心头,差点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第三百九十八章已经没事了 身子晃了晃,她连忙伸手抚了抚前额,试图让自己找回重心。 回到家里,她一屁股坐到床上,接着又用力地将手中的手袋朝着沙发狠狠地砸了过去。 袋扣被砸开,里面的东西从袋口处掉落出来,七零八落的散落到沙发上。 五十万五十万……她就这么白白的损失了五十万! 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话,她就气得恨不能找到那个男人给他几刀。 不过怒归怒,想到男人的话的时候,她却是蓦地一怔,忽的想到什么。 他没有照片了?所有的底都在自己这里? 那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可能去找贺文渊?照片的事贺文渊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主动权其实都还在自己手里? 呵……安宁想到这里,不由的轻笑了一声,心里的愤怒情绪也因此而蓦地平静了几分。 算了,五十万就五十万吧,就当是买个安心好了! 虽说五十万买到一个真相对安宁来说还是有些昂贵的,但比起之前的提心吊胆,现在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那个男人来说,有没有照片从一开始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安宁的事,所以对他来说,安宁依旧不可能逃脱他的要挟。 男人拿到钱的当天晚上,便带着几个小弟出入高档消费场所,吃喝嫖赌样样不少。 一家五星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几个男人和几个女人正进行着一场淫靡的性爱游戏。 “老大,你可真有本事!” “是啊老大,咱几个真没跟错人!” “老大,这辈子我就认你了!” …… 奉承的话不绝于耳,几个小弟看他的目光简直比看亲爹妈还亲。 虽然乡村半月行在路兮琳的心理障碍问题上起到了很好的辅疗效果,但周日这天,贺文渊和路兮琳依旧再次去了心理诊所。 在向心理医生汇报了他们最近的情况后,心理医生先是恭喜他们,最后又做了一些辅助性的开导。 离开诊所的时候,两人的心情说不出来的愉悦,因为医生说下周开始,他们就不用再到诊所来了。 为此,两人都不由地舒了口气。 抬头看看明朗的天空,路兮琳觉得自己心头的那片阴云正在渐渐的散去,当然,之所以没有完全消散,那是因为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仍然困扰着她的心。 那就是安宁手上的那些照片。 照理来说,贺文渊能够对那天晚上的事表现出他的大度与豁然,照片的事路兮琳可以更加坦诚才是,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的时候,她都会想到安宁,而一想到安宁,她就莫名的开不了口。 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善良多伟大,她甚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厌恶安宁,可是一想到贺文渊对安宁的疼爱,以及他对安宁的愧疚和亏欠,心里就没来由地觉得不忍。 如果他知道安宁做的那些事,他一定会很失望很难过吧? 还有安宁……她原本就已经孤身一人,如果再没有了贺文渊没有了贺家,她又会是怎样? 想到这些,路兮琳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只好把事情藏了起来。 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免担心,毕竟如果安宁真的把照片散播出来,对自己和贺文渊来说也必然是致命的打击,尤其是对贺文渊。 路兮琳就这样陷进了一个怪圈里。 她想要照顾到所有人,可是偏偏无论哪一边,三个人都像是紧紧的连在一起一般,无论是自己主动向贺文渊坦白,还是安宁先下手将照片传开,都有一种牵一发动全身的感觉,到最后,三个人都会被牵连进来。 因为她想过了,如果安宁先主动出手,她也不会再留半点情面,她会向贺文渊坦白。 她本来也想找安宁再谈谈,但她也知道,这么做只能让自己变得被加被动,而安宁对贺文渊的感情,也绝不是自己几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能够动摇的。 并且在几次的接触中,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安宁对这件事的偏执。 好在这段时间来,安宁一直没什么举动,路兮琳才微微的感到些许安心,不过一想到这事,她还是烦恼不已。 心情郁闷的她,给曹念念打了电话,这是她唯一能够找到的倾吐的缺口。 两人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见面后,曹念念显得颇有些兴奋,兴奋之余,也不免抱怨:“你说你最近忙什么呢,都见不着人的!” “没忙什么,前不久跟文渊出去散了散心!”路兮琳回答。 曹念念想起之前跟她联系的时候,她说在外面,于是不由嘀咕:“怪不得呢,原来是跟老公恩爱去了啊!”说完,她吸了一口饮料,忽地想到什么,于是又问:“哎对了,你那个……怎么样了?” “哪个?” “就是心理诊所那个。” “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曹念念眨了眨眼,“没事了是什么个意思?” 于是路兮琳把这事儿简略的说给她听,曹念念嘻嘻一笑,说:“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不过话说回来,贺文渊还真是个好男人啊,兮琳,你真的是中大奖撞到宝了!” 路兮琳笑笑,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可是心里却是甜蜜纷涌。 谁说不是呢?像贺文渊这样的男人,自己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够让他这么对自己?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担心会害怕吧…… 有些伤痛如果附加得太多,也许谁都会变得无法承受,而自己为贺文渊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又怎么能够再让他为自己承担?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地叹了口气,曹念念听了,疑惑地问:“怎么了?好好的干嘛又叹气啊?” 路兮琳抬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幽幽地开口。 “大姐,你……你确定你没有签约影视公司?”曹念念惊讶出声,路兮琳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这种桥段不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有的吗?你要不是签了影视公司拍电视剧,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人生?” 路兮琳眼一翻,很是无语。 “别开玩笑了,我都快愁死了!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文渊?” “不要!”曹念念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为什么?” “你傻啊!你准备怎么告诉他?跟他说安宁手上握着你的不雅照?告诉他你遇到那几个淫贼都是安宁指使的,可是你有证据吗?他是爱你,这没错,我也承认,但你别忘了,他也一样疼安宁!安宁现在暗兵不动,如果你先跟贺文渊说了,安宁直接来个死不承认的话,你怎么办?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她还倒打一耙,你就真说不清了!” 听完曹念念的分析,路兮琳轻轻地点了点头,觉得的确是这么个理。 毕竟以安宁的心思的话,倒打一耙这种事她不是做不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好担心,万一安宁真的把照片放出来,我是没什么,可是文渊他……他毕竟身份在那里,我真的不想他因为我而成为别人的笑话。” “我要是你,我就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 “坐以待毙?”路兮琳脱口而出。 曹念念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呸呸,什么坐以待毙?这叫敌不动我不动。反正照你现在说的形势来看,你是没可能变被动为主动的,倒不如啥也别做!她不是爱贺文渊吗,她要真的爱的话,一定不会置贺文渊的颜面于不顾的,要知道贺文渊对她那么好,她稍微有点良心就不会那么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没什么好怕的了。你也别担心她会把照片给贺文渊,虽然我不了解你老公,不过我猜他要是知道你被拍了那种照片的话,我估计他绝对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的,安宁是聪明人,她不会拿自己冒险!所以呢,你现在只管好好过你的日子,该干嘛干嘛!” 第三百九十九章你可是主谋 所以别人总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曹念念一番话,果然让路兮琳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不过这茅塞刚开,她又蓦地苦了脸。 “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是……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把照片放出来的话,那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真铁了心连贺文渊都不顾,非要把照片放出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呢,是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阻止得了她的。最坏的结果呢,就是你跟贺文渊say拜拜,恩爱夫妻变路人!不过你可以安心的是,这样一来,安宁跟贺文渊也绝对不会有可能的!” ……对曹念念安慰的话,路兮琳只有“无语”二字,就好像她要的结果只是安宁跟贺文渊不能在一起一样。 她要的是贺文渊好吗?! “行了,别愁眉苦脸了,这事儿你真愁不来的。就照我说的做,保准没错!反正你再愁再烦也没用,主动权始终在安宁手里,所以倒不如赌一赌。再说了,贺文渊是聪明人,你应该相信他,就像他相信你一样!” 曹念念的话对路兮琳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路兮琳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后还是听取了她的建议。 毕竟就像曹念念所说的那样,自己不可能变被动为主动,能做的也只有一个“等”字。 而事实上安宁此时的心理也真的被曹念念不幸说中。 她可以无所谓路兮琳,但对贺文渊,她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 她爱他,所以她和路兮琳一样,同样不忍看他成为其他人的笑柄。 安宁想着,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烦躁,最关键的是,路兮琳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忽然觉得如果再继续这样拖下去的话,自己的这招棋就要无效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让路兮琳自己放手。 这天,贺文渊因为有事,路兮琳一个人回了贺家。 到家的时候,刚到客厅,就碰到从楼上下来的安宁。 见到她,路兮琳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打算绕开她回房,却在与安宁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她问。 路兮琳默了默,想到曹念念说的话,于是她吐了口气,淡淡的说:“如果你非要那么做,我也没有办法,所以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离开文渊的!” 只有波澜不惊的一句话,路兮琳说得很平静,说完便快步上了楼,留下安宁一个人站在楼梯的中央。 她在说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她绝对不会主动离开文渊? 安宁轻呵一声,心里不禁气愤难平! 她原以为路兮琳只是随便说说,但之后贺文渊总是不时带她出席许多重要的场合,并且各种恩爱无度后,安宁终于知道她是真的会不离开贺文渊,跟自己说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这让安宁恼恨不已,然而这还不是她最大的麻烦,最大的麻烦是,之前拿走她五十万的那个男人再次找上门来。 “你又来做什么?” 看到他,安宁不由地一脸厌恶的问。 男人嘻嘻的笑着,脸上的横肉看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安小姐,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会呢?我们之间好谈的可多了!” “哼,像你这种人渣,社会的败类,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谈!” 没有了照片的威胁,安宁才不怕他,加上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说话更是难听到极点。 男人也不急,只是依旧笑道:“安小姐,最近已经有人在查那天晚上的事情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败露。” “所以呢?” “事情一旦败露,我跟我的兄弟们肯定跑不了,到时候我们被抓,你也会脱不了干系!” “笑话,你们被抓关我什么,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事可是你主谋啊!” “哼,我主谋?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顺藤摸瓜懂不懂?我跟我兄弟出事,你以为你跑得掉?那事儿当事人没报警都有人来查,你觉得你还能独善其身?” 安宁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居然会扯出这么多的岔子,而且每个岔子都让是她致命的弱点。 所以随后,她不得不和这个男人再次坐了下来。 “说吧,这次你又想要多少?” 安宁毕竟是聪明人,男人来找她,又说这么多,无非仍旧是为了一个钱字,于是刚坐下,她便开门见山的问他。 这一问,男人倒是不由地愣了一下,但随即便贪婪的笑了起来。 “安小姐够爽快!” “少废话!” “不多,这个数!”说着,男人伸出一个手指。 “十万?”安宁试探的问。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先后给过他六十万,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太夸张了吧。 可是贪婪的人怎么会轻易满足?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果断又干脆的说:“一百万!” “一百万?!” 安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开什么玩笑?一百万?别说我没那么多钱,就算我有,也不可能给你!” “好啊,你要不给,那我就去自首!反正现在已经有人在查这事儿了,与其被人查到,还不如自首,自首还能减刑,反正我烂命一条,坐几年牢还有地儿管吃管住,比现在快活,倒是安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细皮嫩肉的,要是被抓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不是?到时候人没了钱没了,自己还进了牢房,安小姐,你说,这一百万和你的自由和你的未来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什么叫泼皮无赖,这就叫泼皮无赖,安宁算是见识到了。 “你少吓唬我!” 心里再慌再乱,嘴上却不可输势,所以她镇定的说道。 “我是不是吓唬你,你自己掂量掂量!”男人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离开之前,他还貌似大方的对安宁加了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 安宁看着他那令人恶心的背影,恨不能拿把刀冲上去把他捅翻在地,可现实是她只能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这三天对安宁来说真不是一般的难熬。 明明自己才是掌控全局的人,现在反倒变成了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真是可气! 而眨眼间,三天时限到了,那个男人也准时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自从上次广场的走秀活动后,男人就通过活动介绍摸清了安宁工作的地方,所以要找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相反,对安宁而言,他却一直在暗处,令安宁束手无策。 安宁被逼无奈,只好再次转了一百万进男人的户头,这一次,她也严正的要求他离开y市。 其实不用她说,男人也会离开,毕竟现在的确不适合继续待在y市,至少眼下是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的。 所以他笑了笑,说:“安小姐放心,我也不能白拿你这么多钱是不是?咱们也是讲诚信讲道义的!” 诚信道义?安宁听了忍不住在心里讽刺的笑了几声。 “你最好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安宁恶狠狠的对他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他能为了钱接下自己对付路兮琳的活儿,自然也有人可以为了钱而对付他们。 说时,安宁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再有下次,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嘿嘿……” 面对她凶狠的语气,男人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并且接着,他还朝她面前凑了凑,说:“安小姐,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儿上,我就再帮你一把。” 第四百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着,他顿了顿,便又继续:“安小姐,你手上的那些照片,最好谨慎使用!” 安宁皱了皱眉,警觉的问:“什么意思?” “那些照片,其实全都是假的!”男人如实相告,“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你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男人的好心,安宁却气得想吐血。 “你说照片是假的?那照片上的人呢?” “总之谨慎使用就对了!” 明明是人渣败类,到最后反倒对安宁一副好人般语重心长的口吻,却又不回答她的问题。 这让安宁恶心不已! 而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是在转身前,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安宁的前胸。 低胸的着穿,白白嫩嫩的,男人看了好不兴奋。 如果可以,他可真想玩玩,一定爽死了! 轻而易举的拿到一百五十万,男人别提有多兴奋了。 前面的五十万被四人很快的挥霍贻一尽,一转身又有一百万进帐,四个人笑得嘴都要烂了。 “老大,你太厉害了!”@^^$ 几个小弟又开始阿谀奉承,男人听了很是受用。 他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说:“没想到那娘们儿这么有钱,随随便便就是百万,看来咱们以后就要衣食无忧了!” “老大,那今天晚上咱们上哪儿快活去?” “快活你个头,晚上八点的火车,今晚咱们就离开y市!” 男人拍了一下瘦个的脑袋,将已经买好的火车票扔给几人。!$*!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离开y市,只是打算出去避避风头。他可不是傻子,警察没有查的事情,却有人插手,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前后不过短短的时间,自己就损失了一百五十万,安宁简直快要疯掉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更要她命的是,那男人竟然告诉她,那些照片是假的。 假的?! 想着,安宁连忙从抽屉里翻出照片拿到手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半天,她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于是第二天,她挑了几张稍微含蓄一点的特地找了ps高手鉴定。 而最后的结果是,照片的确是经过电脑合成和处理做出来的。 这个结果让安宁郁闷不已。 如果照片是假的,那自己还怎么要挟路兮琳?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把那男人骂了个千万遍,如果那些骂人的话变成子弹的话,那男人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 虽说照片的事自己一直不忍心做,可是照片是假的这个事实还是让安宁恼恨不已。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令她心绪不宁。 那就是男人所说的有人在查这件事! 路兮琳没有报警她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么会是谁在暗中调查呢? 想了片刻,她忽地心里一惊。 除了贺文渊,大概不会再有别人了吧? 面对自己的猜测,安宁突然间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心慌意乱,而且也忽地感觉到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了,甚至开始有了无法收场的迹象。 又到周末,路兮琳打算回镇上一趟,贺文渊因为有事而无法同行,于是路兮琳便和纪远还有钟肖萍一起坐了车回去。 苗苗和钟肖萍关系的缓和,自然令大家都心情愉快,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令气氛一不小心就变得尴尬。 回到市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纪远和钟肖萍原本是想和路兮琳一起吃个晚饭,却不料还没开口,路兮琳便接到了贺文渊的电话。 看着路兮琳独自坐车离开,钟肖萍不禁皱了眉头。 “儿子,你不是说要追求芳婷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纪远没有说话,心下更是有些怅然。 他的确想要追求路兮琳,可是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吗? 贺文渊对她连那种事情都能够做到大度豁然,路兮琳有什么理由不爱他,又有什么理由会离开他? 想到下午和路兮琳聊天的时候,在说到贺文渊时,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福,纪远的心里就隐隐作痛,只是心痛之余,自己曾经坚定的念头却也不由地有些动摇。 “兰姨跟弟弟妹妹们都还好吗?” 餐厅里,贺文渊一边吃饭一边问路兮琳。 路兮琳点点头,回答:“都很好,兰姨还问你怎么没一起回去!” “对不起兮琳,今天的事情很重要,下次我一定陪你回去!” “我又没有怪你,兰姨也没有怪你,干嘛要说对不起。” “我们是夫妻,总让你一个人回去始终是不好的!” “没关系了,我和兰姨都理解的!” 两人边吃边聊,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路兮琳随即拿起手机看了看,原来是新闻提示。 内容是一次火灾事故的报道,路兮琳也没细看便放了手机。 她对新闻的关心一向是娱乐八卦,像这种内容,偶尔无聊的时候她会看一看,现在显然不是她的“无聊的时候”。 不过没过几天,路兮琳就接到了苗苗的电话。 电话里,苗苗也没有详细的说是什么事情,只是要她回家一趟,听起来语气急迫。 路兮琳不明所以,原本是想问兰姨到底什么事,却不料兰姨在电话里也是不时叹息但又不说什么事。 所以这一来,路兮琳坐不住了,于是第二天就请了假回家。 而回家后她才知道,因为前几天的一场事故,全市开始对收养儿童的机构进行大整顿,兰姨被人举报收养了十个孩子却又没有合法手续,所以这个家正面临被分散的命运。 第第四百零一章舍不得孩子们 事情的突然让兰姨措手不及,也让路兮琳无措。 在家待了一天,除了安慰兰姨之外,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又因为第二天要上班的关系,傍晚的时候她只好匆匆的赶了最后一班车回市里。 由于家里发生这样的事,路兮琳心情受了影响,显得心事重重,晚上跟贺文渊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怎么了兮琳,今天很忙?”见状,他不由问她。 回家的事,路兮琳并没有告诉他,所以贺文渊什么都不知道。 路兮琳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说:“嗯,有一点!吃饭吧!” 就这样过了两天,两天来跟家里联系的时候,没有听说什么新的动静,不过周五接到兰姨的电话,说接到了通知,周日就得把孩子们送走。 路兮琳听了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回了家里。 除了苗苗和行宇之外,另外的孩子都还小,还不知道自己正面临和兰姨和大家分离的命运,见到路兮琳的时候,还有些兴奋。 相比之下,苗苗和行宇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和兰姨一样,愁容满面,却又无可奈何。 兰姨让苗苗和行宇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屋外玩,一个人在房间里给孩子们收拾着东西。 路兮琳在一旁帮忙,眼看收拾好的几个背包并排放在凉椅上,兰姨心里一阵心酸,眼眶也红了起来。 坐在床沿,她垂着头伸手抹了一下眼角,路兮琳连忙递了纸巾过去。 “兰姨……”她轻声唤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难过呢?一起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哪怕是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但现实却又容不得她们自私! 兰姨不舍孩子们,路兮琳也同样不舍。 可是仔细想一想,当初自己和苗苗还有行宇,因为户口加上上学的事,兰姨就已经操了太多的心,才好不容易让三人顺利上学,后面的七个孩子,眼看也要跟着上小学的上小学,有些东西真的超出了兰姨力所能及的范围。 更何况在收养孩子这件事情上,兰姨的确不具备合法的手续。 所以分离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必然的事,只不过是早或者晚的问题。 “这样也好,跟着我,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们,去了孤儿院或者福利院,至少比跟着我更完整!” 兰姨抹着眼泪,伤感却又故作平静的说。 路兮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抱着兰姨,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安慰她:“兰姨,你已经给我们够多了,你也尽力了……” 下午,路兮琳接到贺文渊的电话。早上因为出门太急,只说有事,却没有跟贺文渊细说。 所以接到他电话面对他询问的时候,路兮琳才把回家的原因告诉了他。 贺文渊听了,连忙驱车赶到了路兮琳的家里。 “怎么回事?” 两人见了面,贺文渊便不由问她。 路兮琳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几天前的事了,说是什么事故,然后全市大整顿,兰姨给人举报了,所以……” 说起来路兮琳到现在都挺茫然的,至于导致整顿的事故她倒是回去看了新闻,好像说是哪儿的一个收养者,跟兰姨的性质差不多,也是没有手续就收养了十来个孩子,结果发生火灾烧死了两个,这才引起了重视。 而对于这件事,贺文渊也很无能为力。 晚上,兰姨和路兮琳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大餐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件能够令他们兴奋的事,就像小时候总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有很多好吃的一样。 然而殊不知,这一顿饭,大概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晚饭了。 路兮琳扫了一眼完全不知情的弟弟妹妹们,不由一股酸痛涌上心来直冲鼻尖。 眼眶一热,有水雾迅速的蓄集起来。 她别了别脸,试图缓解心中的情绪,却不料这个动作被身旁的贺文渊看在眼里。 贺文渊顺势给她夹了块麻辣鱼,又小心地剔了刺喂她,亲昵暧昧的动作正好被忧忧看见,接着便听他嘻笑出声:“哥哥跟姐姐亲亲啦!” 一句话,引得大家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突然被这么多目光聚集,路兮琳和贺文渊颇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兰姨连忙圆场:“吃饭不许说话!” 不过虽然有些令人讪讪的,但伤感的情绪被这么一搞,却是得了些许缓解。 晚上,路兮琳没有和贺文渊同睡,反是留在了弟弟妹妹们的房间里。 她像以前还在家里的时候一样,给他们讲故事,一直到他们在她的声音里沉沉的睡去,她这才起身帮每个孩子揶了揶被角。 孩子们的面孔在柔和的灯光下,即使是在睡梦中,依旧带着属于他们年龄的天真与纯净。 路兮琳细细地看过每一张脸,眼泪忽然一个没忍住便涌了出来。 她连忙伸手拭去泪水,忽然门开了,扭头一看,原来是贺文渊。 “怎么还没睡?”她拭了泪,轻声问他。 贺文渊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 “你哭了。” “只是眼睛有点痛!”路兮琳胡乱的找了个借口,说完,拉过他的手走向房门:“走吧,出去再说!” 贺文渊点点头,和她一起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路兮琳的心微微地疼了一下。 事实上贺文渊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也无法说出感同身受我理解我能体会这样的话,所以只能抱着她,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第二天上午,接孩子的人和车都来了。 来人说是市孤儿院的,其实来人中,有的人兰姨已经见过,之前已经来过家里一次。 兰姨连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将孩子们一一领了出来,和路兮琳还有贺文渊一起拎着前一天为孩子们收拾好的背包。 孩子们不明所以,兰姨也哄骗他们说只是跟叔叔阿姨出去玩几天。 一听出去玩,孩子们又雀跃了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再也无法永聚的分别。 “大家都要听话知道吗?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兰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上车前,兰姨一一抚摸过孩子们的脸颊,温柔的说。 “兰姨,可不可以不去?” 明明是要走的几个孩子中年龄稍大的,他似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不由地问兰姨。 兰姨怔了怔,接着微微一笑,说:“弟弟妹妹们都在,你不去,谁照顾他们呀?” “那大姐二姐三哥为什么不去呀?” “大姐要工作,二姐和三哥还要上课,所以这一次只能拜托明明照顾弟弟妹妹们了!” 路兮琳已经独立生活,自然不用再去什么孤儿院,而行宇和苗苗也已成年,并且因为正式上过户口的关系,所以也不在接纳的范围,故而离开的,都是年龄比较小的几个弟弟妹妹。 明明听罢,撅了撅嘴,还想再说什么,兰姨却又连忙继续:“所以明明要听话要乖乖的,这样才能照顾好弟弟妹妹,知道吗?” “知道了兰姨!”明明用力的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并不情愿,可是毕竟年龄小,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够参透的。 第四百零二章我的爸爸妈妈还记… 看着孩子们一一上了车,站在车外的几人都不由地鼻头一酸,兰姨跟苗苗更是一个没忍住流下泪来。 坐在车上的孩子们趴在窗口,一看她们哭了,一时间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几个孩子竟连声喊着“兰姨兰姨”,而在车子启动的时候,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车并未因为他们的哭泣而停下转动的车轮,但那哭声却飘得很远,直到车子消失后,空气里,似乎都还残留着他们哭泣的余音。 而此时的兰姨已经哭得如同泪人。 路兮琳扶着她,脸上泪流不止,心里更是阵阵的发痛。 世事多改变,分离也总是难免。 这一天对这个家里剩下的每个人来说都是悲伤的。 中午的时候,路兮琳和苗苗一起做了午饭,两人还故作轻松地招呼大家吃饭,可是当大家围坐到一起的时候,气氛却蓦然地冷了下来。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家就这样因为孩子们的离开而变得忽然地冷清了下来。 因为人多的关系,所以一开始就特意订制的是长形餐桌,这会儿人一少,还有一半都空着。 兰姨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座位,不禁鼻头一酸,便放了碗筷。 “我不饿,你们吃吧!”说完,起身离开了大厅。 见兰姨这样,路兮琳也瞬间没有了心情,路兮琳没有了心情,苗苗、行宇、还有贺文渊也自然没了食欲。 于是一连的连锁反应下来,这顿饭就这样摆在餐桌上直到凉却。 兰姨离开后便直接回了房间,路兮琳和苗苗行宇贺文渊在她的房间门前站了许久,却是谁都没有去敲门。 大家都很伤心很难过,可是相比之下,或许谁都无法真正体会兰姨的心情吧。 那是一种母亲对子女的爱,对子女的感情! 路兮琳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情感领悟,更何况这个时候,让她静一静大概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安慰方式。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离开的时候,路兮琳才终于敲响了兰姨的房门。 房间里,兰姨哭得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红肿,路兮琳见了很是心疼。 “兰姨,我要回市里了!”她小声的说。 兰姨点点头:“回去吧,好好工作!” “嗯。”路兮琳回答,“你……要不和我一起去市里住几天?” 现在自己跟贺文渊已经单独出来住了,即使兰姨过去也很方便,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路兮琳也的确很担心。 不过兰姨却拒绝了她的提意:“我去做什么,家里还有行宇和苗苗,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路兮琳也没有再勉强。 于是最后,路兮琳只得叮嘱了苗苗跟行宇好好照顾她,这才跟贺文渊一起出了门。 回市里的路上,路兮琳一直难忍自己的情绪,尽管努力的去控制了,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贺文渊也不说话,只是专注的开车。 “我很担心兰姨。” 晚上躺在床上,路兮琳枕着贺文渊的胳膊,忧声说。 “别太担心了,这种事情我们谁都阻止不了,兰姨一时伤心也是在所难免的。等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但愿吧……”路兮琳叹了一声,“明明他们很小就到了这个家里,从小就跟兰姨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在孤儿院里怎么样,要是能到我工作的福利院该多好,至少我还能照顾他们。”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兰姨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孩子,她太辛苦太累了,现在也算是给她一个休息的机会吧!” 除了这些,贺文渊实在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 路兮琳当然也明白他说的,所以点了点头,只是末了又忍不住说道:“其实兰姨一直在等着有一天弟弟妹妹们的父母能够来接他们回家,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应该是很难实现了吧。” 说着,路兮琳不由地苦笑了一声,贺文渊听罢,忍不住随口问:“那你呢?兰姨也在等你的父母来接你吗?” 他的询问让路兮琳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说:“我父母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为什么?” “兰姨说我是被送给她的,送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吧,既然都能把我送给别人,又怎么还会来接我呢。” “世事无绝对,也许送你的时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将来那个苦衷不再,说不定他们就来了!” “那我也不想再认他们!” “怎么?” “不管有多大的苦衷,父母都不应该抛弃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路兮琳苦涩的说,贺文渊无以作答。 “好了,不说这个了,累了一天,赶紧睡吧!”贺文渊搂了搂她,柔声说。 那天夜里,路兮琳梦见了白天送弟弟妹妹们的情景,在梦里,她放声大哭,可是哭着哭着,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几岁的小娃,正站在兰姨的身边看着一对夫妻正哭着朝自己挥手。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看不清那对夫妻的脸,只知道不停的哭啊哭。 醒来的时候,窗外幽幽地吹进一缕夜风,路兮琳的眼角滚出一滴眼泪。 她想爸爸妈妈了,尽管嘴上总是说着无所谓,说着没关系,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想念着他们。 可是他们现在在哪里呢?还好吗?还记不记得有自己这样一个女儿? 耳边,是贺文渊平稳的呼吸声,在这个夜里让她悲伤的心感到一丝安慰。 而贺文渊在睡梦中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一般,不自主地收了收臂弯,路兮琳愣了愣,随即贴近他的胸膛,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第四百零三章给你一分钟 由于家里发生的变故,路兮琳一连好几天整个人都处于抑郁状态,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每天除了工作,又不免担心家里。 好在每次通电话,兰姨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又暗里问过苗苗,一切正常后路兮琳这才勉强的放了心。 明明他们直接进了市孤儿院,几个孩子被安顿好后,孤儿院还特地给兰姨打了电话,这算是孩子们离开之后她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了。 原本她想周末去看看孩子们,却并未得到孤儿院的同意,说是什么出于为孩子们好的考虑,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突然换了环境,情感和情绪上都会有抵触,所以为了孩子们能尽快的适应新的环境,希望她暂时不要去看孩子。 兰姨虽说有些失望,却也不得不同意。更何况也的确如对方所说,这个时候自己出现,大概真的只会让孩子们更加抵触那个新家吧。 而一个星期的时间,大家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路兮琳周六和贺文渊又回去了一趟,这次同去的,还有钟肖萍和纪远。 钟肖萍跟纪远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一个星期前发生的变故。 面对这件事,他们都不由地有些无语。 “兰妹,这……你也别太难过了……”钟肖萍握了握兰姨的手,柔声安慰她。 兰姨年纪不如钟肖萍大,所以自从钟肖萍与这个家来往密切之后,两人便以姐妹相称对方。 兰姨面带忧色点了点头。 路兮琳因为家里的事情心情受扰,另一边,安宁也好不到哪里去。 假照片,有人查,被要挟……每一件事都让她烦心得要死,而这些时间来,她最担心的就是男人所说的有人正在查这件事。 她虽然心里猜想是贺文渊,却并不敢确定。 人在自己的猜测没有被确认的情况下的时候,是最恐惧也是最慌乱的。 一个人心烦意乱地在商场里闲逛,经过某处拐角的时候,安宁忽然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岸飞正站在不远处和几个穿工作服的人说着什么,眼看那几个人点头走后,杨岸飞正准备离开,她连忙小跑了几步朝杨岸飞唤了一声。 “岸飞哥!” 闻声,杨岸飞转身过来,见是安宁,不由一笑:“宁宁,你怎么在这儿?” 说话时,因为都同时朝着对方移动的关系,两人已经都到了对方面前。 “哦……今天没什么事,就出来逛逛,你呢?怎么也在这里啊?” 安宁随口回答,接着又转而问他。 “我正好有事出来,就顺便到这儿来看看。” 这里是贺氏的地盘,他或者贺文渊或者其他的高层出现在这里都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忙完了吗?” “嗯。”杨岸飞点点头,“有事?” “没有,就是突然想坐坐,你要有事的话,就算了!” “都是些不重要的事,走吧!” 说着,杨岸飞做了个要她带路的动作,于是安宁便就近找了一加咖啡馆。 安宁会叫上他一起坐坐,无非只是想找个人排忧解烦,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这样陪陪她,她也会好受许多。 而于她来说,杨岸飞一直以来都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也是他存在的作用之一。 “最近工作忙吗?”杨岸飞忽然问她。 平时没事两人其实是很少会见面的,并且别说见面,连打电话也不是常有的事,除了安宁需要他的时候。 “还好,偶尔会有活动!”安宁淡淡的说。 “看你脸色,好像精神不太好。” “有吗?”安宁摸摸脸,反问。 “要是累的话就休息休息,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还好了,没你想的那么” 安宁正说着,后面的“辛苦”两个字还没说完,便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两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各自的手机,杨岸飞扬了扬自己的电话,说:“我的,等我一会儿!” 接着,他侧过身子便接了电话。 “嗯……好,我知道了……继续查……” 安宁看似品着咖啡,耳朵却一直在杨岸飞的电话上,当她听到“查”这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由地一个“咯噔”。 等他挂了电话,她的脸上连忙堆出笑容,状似随意的问:“谁的电话呀?” “哦,一个朋友的。”杨岸飞随口编了个借口,末了,还半开玩笑的强调说:“男的。” “呵呵……”安宁笑笑,又故作随意的开口:“你在拜托你朋友查什么东西吗?刚听你说什么‘继续查’来着。” 杨岸飞的表情滞了滞,这件事贺文渊不允许他对任何人声张,但因为是安宁的关系,所以瞬间的呆滞后,他还是老实的回答说:“是有点事情!” “那是什么事啊?” 安宁眨眨眼,继续追问,杨岸飞看了她一眼,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却仍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口。 “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文渊的!” “文渊哥?” 听到“文渊”两个字,安宁不由一怔,却仍是故作讶异,“你的意思是文渊哥找你查什么事吗?” “嗯。”杨岸飞点点头。 “那一定很重要吧,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如果是杨岸飞亲自接手的事,那份量是可想而知。 “是很重要,因为跟你嫂子有关!” “叶芳婷?!” 安宁轻呼一声,心里划过一丝慌乱。 “嗯!” “那……那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此时,安宁已经可以确定他所说的调查和所调查的是什么事情了,而比起这个,她自然更加关心目前的结果。 “本来已经有了头绪,不过好像没那么容易!” 说时,杨岸飞的语气多少有些郁闷,郁闷之余又带着几分无奈。 他的确是郁闷又无奈的,毕竟这件事只能暗中进行,又不能声张,更重要的是他可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棘手,竟然这么久了,还是跟原地踏步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话,安宁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叶” 正准备继续说话,却不想杨岸飞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他接了电话刚说了两句便挂断,接着连忙歉意的对安宁说:“不好意思宁宁,我得回公司了,有事再给我电话,啊!” 安宁点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吧!” 杨岸飞走后,安宁一直强装的镇定瞬间便垮了下来。 她把刚才杨岸飞的话理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那就是贺文渊让杨岸飞调查某件事,而这件事跟路兮琳有关。 想到这里,安宁心里一惊,她甚至有一种心快跳出胸腔的感觉,让她十分的难受。 匆匆的结了帐快速的离开了咖啡馆,回到家里,她把路兮琳的不雅照翻出来摆在床上。 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手一挥,照片七零八落的堆到左右两个方向。 没有了照片,便没有了制胜的筹码,而这些时间来,又一直被自己之前遭遇的事情所困扰,所以她一直没有再去找路兮琳。 不过这倒也让路兮琳有了喘息的机会。路兮琳甚至见她没有动静,以为她是真的因为爱贺文渊,所以不愿用那种事情来让贺文渊难堪。 只是她没想到的事,安宁没有动作,只是因为自己手上没有了筹码,无法保证自己百分百成功而已。 更何况这件事情安宁连冒险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比起这个,她最关心的还是调查的事。 虽然很不想再使用那个罪恶的号码,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再次将那张临时卡翻了出来然后塞进老式的按键手机里。 开机拨号,一气呵成! 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含混不清,直到安宁要求他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才在数秒后勉强地听到那些嘈杂声小了下去。 “谁啊?老子正嗨着呢,给你一分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第四百零四章他还教你这个 这个号码男人并没有保存,所以他并不知道来电是谁,刚才在舞池里因为太吵也没有听出对方的声音,而被打扰了兴致,更是显得极不耐烦。 “你现在在哪?” 安宁连自报家门都省了,直接问他。当然,她认为他是知道她的。 男人蹙了蹙眉,觉得声音有些耳熟,默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 “呵呵……是安小姐呀?怎么,又有新活儿要哥儿几个帮忙?” 听出来是安宁,男人眼前就直涌现出她穿着三点内衣在台上走秀的样子,那呼之欲出的丰满和半遮半掩的小俏臀,光想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安宁比他更不耐烦,两句话已经大有破口大骂的征兆。 “在g市怎么了?要真有活儿要哥儿几个,老子立刻就带人回去,为了安小姐,咱哥儿几个愿效犬马之劳!嘿嘿……” 男人说着不由地贼笑出声。 犬马之劳,最好是在她的石榴裙下!男人如是想着。 听说他在g市,安宁微微地安了安心,为了以防万一,她又连忙叮嘱:“最近风声还没过,好好待在g市!” “嘿嘿……安小姐放心,我现在日子快活似神仙,还不会傻到回y市自投罗网!” 男人回答,心里却是腹语:要回也是没钱的时候再回!@^^$ 而对他来说,安宁就是那个随时可以取钱的atm。 有了男人的话,安宁的心又安了不少,于是她也不再跟他废话便直接挂了电话。 杨岸飞的调查未果,男人不在y市这两件事虽然都让安宁的心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但是另一边,她又不得不再思筹着新的计划。 她不能让自己继续这么无动静下去,而这样的无动静让她觉得是一种对路兮琳示弱的表现,她绝不允许。 出于对路兮琳的担心与关心,纪远抽了个时间把路兮琳约到了家里,当然,这也有一部份钟肖萍的意思。!$*! 钟肖萍对想要路兮琳做自己儿媳的想法一直没有过动摇,之前因为纪远主动说要追路兮琳,所以她没有掺合进来,可是眼看到了现在依旧动静全无,她自然又不免开始心急。 再加上苗苗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她决定再把重心往这件事情上放放。 钟肖萍亲自下厨,路兮琳自然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于是主动去了厨房要帮忙。 只是哪知道钟肖萍根本不让她插手,还把她推到客厅里,说:“好啦,今天你是客,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去吧,跟远儿坐坐,你看他一个人多无聊!” 钟肖萍一边说,一边示意她看纪远。 纪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地摁着电视遥控器,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无聊的样子。 路兮琳推辞不过,只好举手投降。 “怎么,没好看的节目?”走到沙发坐下,路兮琳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一段洗面奶的广告正好播出,于是随口问他。 “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好节目!”纪远回答。 也是,不到七点,新闻还得等会儿呢。 “那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在家都做什么呀?”路兮琳没来由地想到这个问题,便直接问了出来。 “上上网,偶尔会玩玩游戏!” “玩游戏?什么游戏啊?” 一听游戏,路兮琳有些好奇,她平时上网除了聊天上贴吧看八卦和看电影之外,对游戏却是一窍不通。 “射击类游戏!”纪远回答。 “哦?那很刺激吧?!” “要不要看看?”纪远问。 “好啊!”路兮琳一口应允。 于是接着,纪远便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两人认识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可是关于纪远喜欢玩游戏这件事,路兮琳却是不知道的,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平时的喜好。 说起来,她发现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东西。 而进他的房间,路兮琳也是第一次。 纪远的房间很简单,无论是装修还是布置,都带着一种简约的风格,看起来又有点中规中矩。 虽然有独立的书房,但为了方便,他还是在房间里置了办公桌。 两人并排坐在办公桌前,纪远打开电脑,启动结束后,他便熟练地登录了一款射击游戏。 路兮琳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玩游戏,但是看纪远玩儿却是绝对的第一次,所以多少有些兴奋。 纪远的枪法很好,无论是普通的ak还是手枪或者重狙,他都能打出第一的成绩,几局下来甚至有人叫嚣着他开了外挂。 路兮琳看着屏幕左下角对立阵营的人对他谩骂的话,路兮琳不禁有些来气。 “哎,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外挂,明明是自己太烂好不好,真气人!” 纪远倒是不以为意,毕竟这样的情况他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他依旧只是淡定的玩着。 等到他终于收割到最后一个敌对玩家后,回到房间页面,他就干脆退了出来,转头问路兮琳:“想不想试试?” 路兮琳点点头,脱口而出:“想!” 于是纪远便让到一边,让路兮琳坐到他的位置上,然后开始从最基本的操作方式为她讲起。 “w上s下a左d右,r换子弹……123切换武器……” 他一边说,路兮琳就一边试着按他说的操纵角色,看着自己前后左右跳来跳去的样子,不时换武器的动作,路兮琳觉得酷毙了。 虽然从来没玩过,不过路兮琳学得很快,没一会儿便装基本操作学了个七八分,只是换武器的时候还有些迟钝。 学会基本操作,接下来自然就是上阵杀敌了。 路兮琳进的货轮地图,这是初学者的天堂,呵呵……只不过对路兮琳来说,也是地狱般的存在。 扔雷,穿箱,狙击……各种攻击总是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便一命呜呼。 偶尔她会在抱着枪猛冲的情况下侥幸补枪到一个残血的,就会让她激动上半天。 纪远看着有些笨拙,却又带着一股倔强的她,眸光中的温柔不由一泄千里。 虚掩的房门外,传来钟肖萍喊吃饭的声音,和纪远一起出去的时候,咱兮琳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到两人从纪远的房间里出来,钟肖萍眨了眨眼,随即微微一笑。 尤其是看到路兮琳脸上还带着一脸兴奋的笑容后,钟肖萍的笑意又不觉更深了几分。 其实两人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不是吗? 她在心里腹语。 路兮琳学会了游戏,回到家后,便迫不及待的在自己那台电脑上也装了那款游戏。 贺文渊加班回来的时候,听见书房里传来的枪声,不禁有些疑惑。 推开半开的房门,贺文渊进了书房,见路兮琳正兴致勃勃的玩着射击游戏,连他推门进来她都没有发觉,不由地皱了皱眉。 “玩得这么入迷?” 站了有一分钟,见路兮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贺文渊终于出了声。 事实上这一分钟里,路兮琳就以各种姿态死了几回,让他忍俊不禁,却又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回头。 “你回来啦。”说归说,人却坐着没动,并且说完,又转头继续顾着她的游戏。 “我都站了一会儿了!”贺文渊说。 “是吗,那你干嘛不出声啊?” 这次倒好,说话已经连头也不回了,而且还直接怪他不出声。 “看你玩儿得开心,所以不忍心打扰你!” “呵呵……真的挺好玩儿的啊!” 贺文渊不禁墨了墨脸,说:“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啊,冰箱里有现成的面条,去煮吧!” “就这么好玩?连老公都不管了?” 贺文渊往她身后凑了凑,问。 话音落下,路兮琳一个没注意被对方一枪狙死,接着这才反应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饭?”她边说边从椅子上起身出了书房。 “事儿太多,顾不上!” “那么忙吗,连饭都没时间吃了!”路兮琳一边从冰箱里取出食材,一边说。 “你呢,晚上吃了什么?” “晚上在纪总家吃的,伯母做了一桌好菜。” 路兮琳也不隐瞒,事实上她也是在接到他晚上加班的电话过后才接到纪远的电话,然后去他家的。 “怎么没跟我说?” “接了你的电话才接到纪总的,所以就没特意再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反正晚上回家也会告诉你的嘛!” 贺文渊听罢,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接着一边转身回房,一边说:“我去洗个澡!” 一直到等他洗完澡出来,路兮琳才开始下面。 面上桌后,贺文渊刚吃了一口,便随口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玩游戏的?” 想到她刚才玩得不亦乐乎到忘乎所以,他就十分疑惑。 “今晚在纪总家跟他学的!” “他还教你这个?” “正好无聊,看他玩儿我就学了,嘿嘿……” 贺文渊看她到这事儿还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第四百零五章幼稚的比赛 吃过饭,他便跟她一起进了书房。 贺文渊启动电脑直接登录了同一款游戏,路兮琳见状,不由地问:“咦,你也会玩儿啊?” “每天同床共枕,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我老婆的!” “哎……我又没见你玩过,我哪知道!” 她是真没见过他玩儿这个。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完,贺文渊挑了一个房间进去。 一局下来,他的枪法让路兮琳大声叫好。 “好厉害啊,简直跟纪总不相上下!” “什么?”贺文渊皱眉。 “纪总啊,他也很厉害的!”路兮琳未觉异样,依旧笑着说道。 “有多厉害?” “反正就是很厉害了!” “那你帮我向他下战书,说我要跟他单挑!” 别的男人被自己的老婆称赞,真是不能忍。 “干嘛呀?” “让你看看谁更厉害!” “哎……不用这么认真吧!” 路兮琳有些茫然,这算什么跟什么啊? “快去!”贺文渊催促。 “一定要这样吗?” “你说呢?!” 被贺文渊这么催促,路兮琳不禁苦了脸,却不得不拨了纪远的电话。 当然,在电话里她自是没有照贺文渊说的那样是什么下战书之类的,那么幼稚的话她才不会说出来,只是约他一起玩游戏。 纪远刚忙完,一听路兮琳想玩儿,自然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她。 路兮琳建了一个开放式的房间,设定了四人模式,她当然跟贺文渊为一方,另一方是纪远和一个陌生人。 贺文渊本来想一对一,但被路兮琳严声拒绝。 拜托,要让纪远知道贺文渊是在向他发起单挑,那她的脸也别要了,这种丢人的事,贺文渊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想着,她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执拗不过路兮琳,贺文渊只能妥协。 问清了哪个是纪远的名字,开局后,贺文渊便满地图的盯着纪远打。路兮琳本来就是个挫货,被纪远的野人队友各种蹂躏各种摧残,而贺文渊眼里只有纪远,对自己老婆的各种惨烈遭遇也是不管不顾。 虽然每次他都会手刃野人以报“杀妻之仇”,但还是让每每出场不出一分钟就必然嗝屁的路兮琳很是郁闷。好在他和纪远的对峙很快让这种郁闷变成了兴奋与激动。 两个技术同样流鼻的人碰到一起自然难分伯仲,几局下来,两人的战绩不分上下。 为此,贺文渊不禁有些不快。 不过路兮琳就不一样了,见他没占多大优势,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样,纪总很厉害吧!” 她这么一说,贺文渊就更是不爽,而很快,纪远也发现了异样。 他发现跟路兮琳一方的贺文渊的角色每一局的目标都必然是自己,不由疑惑,于是忍不住在游戏里打字问路兮琳。 “你队友好奇怪,感觉他好像把把都盯我。” 路兮琳脸一,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回了一个“”字。 “不会是贺总吧?”纪远一语道出真相,路兮琳就更“”了。 “呃……” “告诉他,我在‘007’房间等他。” 说完,右上角一个警对匪的爆头提示,当局结束,贺文渊成功爆头纪远。 回到房间界面,纪远直接退出房间,贺文渊见状,不由一笑:“被打跑了!” 路兮琳“呵呵”干笑了两声,说:“他说在‘007’房间等你。” 贺文渊愣了愣,随即退出房间找叫“007”的战房,边找还边说:“他这是主动给下战书么?那就让他心服口服!” 路兮琳那个“”啊,可是两个男人的“战争”,她根本无从插手,也插不上手,因为这次两人直接把她排除了在外,连进房间的机会都没给她。 于是她只能在一旁观战。 纪远在房间的聊天框里打出“三战二胜”四个字,贺文渊迅速了回了俩字母“ok”,然后战火就此打响。 第一局,匕首战! 路兮琳作为初入门的菜鸟,连枪还端不稳呢,哪里会用什么匕首,她被人用匕首捅死过n回倒是真的。 而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匕首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比枪子儿还快的? 两个角色在场地里你来我往的挥着手中的匕首试图给对方致命一击,可是每一次挥击,双方都灵巧躲过,路兮琳看得很紧张,直到纪远出现失误见到贺文渊的击杀提示后,她才忍不住叫了出声。 “厉害!” 贺文渊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 “嘁!”路兮琳刚夸完,见他这么没谦虚,又连忙鄙视的白了他一眼。 第二局,狙击! 在对峙了片刻,两人相互放了数枪后,贺文渊因为一步慢了半拍,结果不小心惨死。 纪远胜出。 路兮琳叫了一声“好”,被贺文渊扫眼一瞪,立马捂了嘴,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两人战成一比一,贺文渊和纪远都似卯足了劲一般,在第三局的自由战里,都想要完美收官。 而比起两人,路兮琳反而显得更为紧张。 呃……其实对她来说,除了紧张之外,还有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贺文渊赢,毕竟是自己男人的嘛,谁会希望自己的老公输给其他男人的对不对?那也太没面子了。 但另一方面,她也不想看到纪远输,虽然一开始是贺文渊要向他下战书的,但自己没说,纪远自然也不知道,而后纪远又反被动为主动,向贺文渊提出单挑,所以如果他输了,也会丢了颜面。 所以……路兮琳纠结啊…… 眼看各自都中了枪,但两人却都没有毙命,带着仅剩不多的血量苟延残喘着到处躲藏之余,又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地搜寻着对方的身影。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两人终于短兵相接。 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贺文渊端着枪一顿扫射,右上方提示纪远被击毙,但与此同时,一个手雷在贺文渊面前爆炸,让原本就没剩多少血量的他随即毙命,右上角纪远被击毙的提示后面,出现他被炸死的信息。 两人几乎同时死亡,唯一不同的是贺文渊死亡的信息排在纪远的后面,可是在路兮琳看来,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两人都死了,自然就不能判任何人胜出,双方各战成一胜一负一平的战绩,这是路兮琳琳最想看到的结果。 呵呵,谁都没赢谁,也就没有谁丢了面子这一说。 但这样的结果是贺文渊不想要的,当然,纪远也不满意,于是两人又准备来个决胜局,却被路兮琳制止。 她强行把贺文渊往旁边一挤,抢过键盘噼里啪啦的发了一句“下次再战”便退出了房间,随后又退了游戏。 第四百零六章一抹阴冷的浅笑 “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公?”贺文渊问。 “当然不是啦!”路兮琳回答。 “那是怕我赢了纪远,让他没面子?” “怎么会……” 路兮琳扯扯嘴角,虽然她心里的确有这么想啦。 说完,她又连忙道:“反正刚才他比你先死,你已经赢了他了,那还有什么再比的必要嘛!” 听她这么说,贺文渊挑挑眉,说:“也对!” “呵呵……那我洗澡去了!”路兮琳说罢,连忙起身出了书房。 贺文渊在书房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到房间里。 刚上床小会儿,路兮琳洗完了澡出来。 单薄的深v式吊带睡裙,将路兮琳胸前的春光露了大半出来,而身上还带着零星水珠的她看起来既性感又迷人。 路兮琳坐在沙发上吹着头发,贺文渊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并没有注意到贺文渊的目光,等她收拾完爬上床,还没躺下,就被贺文渊伸手一拉,带进自己怀里,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窗外,月光淡淡,夜风习习,光影流转…… 夜色宁静而详和,就像屋内的风景一样,春光旖旎,连空气里都带着丝丝的甜蜜气息…… …… 安宁一筹莫展,却又无处倾诉,一个人把自己憋在心里真是好不难受。 花了这么多钱,结果搞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在手上。 照片一时间成了废品,可是要她就这样扔掉,却又让她觉得有些可惜,或者说是因为没有派上用场,所以心有不甘。 独自烦恼了半晌,安宁忽地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抽空给路兮琳打了电话约她见面,路兮琳虽然极度不想鸟她,但因为有把柄在她手里,所以又不得不前去赴约。 毕竟尽管安宁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可是谁能保证以她的神经质,说不定哪天睁开眼,突然就满世界都是自己的不雅照风波了呢? 总之,对路兮琳来说,现在的安宁依旧是惹不起的。 她就像是自己生活中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炸得自己血肉模糊! 见了面,两人都一副看对方不爽的模样。 “约我出来,有事吗?” 路兮琳一改之前的姿态,刚一见面坐定就先率先开了口。 她的语气带着无惧,与过去的怯势形成对比,对此,安宁是不快的。 “看来为了和文渊哥在一起,你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似问非问的语气,路兮琳眸光轻闪。 她不是不怕,只是不愿向安宁示弱低头罢了。 “只要内心坚定,相互信任,我为什么要怕?” “哪怕是把文渊哥推上风口浪尖,让他接受众人的嘲笑,也无所谓吗?” 路兮琳怔了怔,那怔色暴露出她的内心,但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反应而已。 敛了心绪,她微微一笑,反问:“那你呢?文渊对你情深意重,把你当作亲妹妹来对待,你又那么爱他,你忍心吗?” 一句话,问得安宁不由一愣。 且不说现在照片是假,在她不知道那些是假照片的时候,她也的确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有贸然动作。 只是这么直接的被人问及,还真是让她有些难以作答。 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内心。 但末了,她还是轻叹一声,接着微微一笑,回答说:“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不忍心,不愿让文渊哥被人耻笑,所以我今天才会再次约你出来!” 安宁突然转变的语气,以及略微示弱的语气,都让路兮琳不由疑惑,而不等她说话,安宁又继续说道:“这是你的照片,里面还有一个u盘,所有的照片存底都在里面!” 说着,她把一个信封推到路兮琳的面前,路兮琳眨了眨眼,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见她一脸狐疑之色,安宁讪讪的笑了笑,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路兮琳的确不相信,因为自己实在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知道,这些照片即便不是真的可以让自己离开贺文渊,但对自己和贺文渊之间,也一定会是一道难愈的伤痕。 这对安宁来说,是武器、是筹码,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放弃这有利的筹码,还主动交还给自己呢? 路兮琳的沉默令安宁心里很是窝火,却又不得不继续表现出一副忧伤的模样。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她苦涩的笑了笑,又继续道:“就像你刚才问的那样,我那么爱文渊哥,又怎么忍心伤害他?虽然他对你的爱真的让我很嫉妒,甚至嫉妒到忍不住生恨,可是那又怎样,我嫉妒也好,恨也罢,都依然改变不了他爱你的事实不是吗?我也的确很想把照传播出去,让你和他饱受舆论的压力,可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喜欢你,你被怎样,我都无所谓,可是我爱文渊哥,所以我不想他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 我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他,才能让他回到我的身边,但也因为这想了很久,我终于明白,有些人真的不是强求就会属于自己,有些感情,也不是勉强来的。就像那句老话说的那样,‘强扭的瓜不甜’,文渊哥连你被……那种事都能不介意,又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对你放手?呵……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与其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何不试着放手,这样即使痛也只痛我一个人。 因为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爱的人痛!” 安宁伤感地说完,眉心微微的凝在一起,似带着无尽的忧伤,低垂的眸光,长而微翘的睫毛在下眼睑的地方投出淡淡的阴影。 路兮琳看着她,一时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一点点讶异,有一点点怀疑,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有一点点感动。 是的,她感动,尤其是在她抬眼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碰撞在一起时,安宁瞳眸中流转的忧伤之色竟是直达她的心房,将她的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她忧伤的目光里,带着路兮琳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澈与明净,而这样的目光,也很难让人再对她生出厌恶与怀疑。 路兮琳在与她目光交错的那一刻,几乎对她没再抱有任何的疑虑,但她仍然不敢轻易地相信她的话。 在她看来,安宁小心思甚多,谁知道她现在又是想玩什么样的花样。 虽然她态度诚恳,的确让人难再生疑,可是路兮琳就是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想归想,面对这样的安宁,她也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伪一样。 她没想到,自己在安宁面前无论什么时候,竟然都是处于被动的那个人! “我的话说完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总之你放心,我以为不会再破坏你和文渊哥,我会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也会衷心的祝福你们!” 说完,安宁朝她微微一笑,便起了身转身离开。 只是……路兮琳没有看到,也不会想到,转身后的安宁,唇角处勾起一抹阴冷的浅笑。 第四百零七章安宁的婚事 看着安宁离去的背影,路兮琳忽然之间竟是感到一丝隐隐的忧伤,就像安宁刚才流露出来的那些气息一样,一直萦绕在空气里久久不息。 敛了思绪,路兮琳的注意力回到面前的信封上。 她颤抖着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照片,照片露到一半的时候,她就确定了那的确是安宁所说的那些不雅照,再往信封底部探去,那里的确有一个u盘。 她小心地把信封放进包里,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因为见面是中午抽的时间,所以随后,她直接回了福利院。 趁着办公室里没人,她迅速的用碎纸机将照片碎掉,接着又用电脑碎了u盘里的那些照片。 尽管她不敢肯定这真的就是所有的存底,安宁的举动也仍然令她感到匪夷所思,但既然照片在手,她当然要想办法全部销毁。 至于后面还有什么样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抱着这样的想法,路兮琳又觉得安了安心。 晚上回到家里,她把白天跟安宁见面的事和贺文渊说了,当然关于照片的那部份,路兮琳巧妙的掩了过去。 毕竟这件事能不让贺文渊知道就不让他知道。而贺文渊在听说安宁跟她说了那些话后,也不由地微微一笑,感慨地对她说:“现在你相信宁宁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本性不坏,只是有时候太任性太孩子气也太固执了一些。既然已经冰释前嫌,以后你也别再处处针对她了,好好相处,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是更好吗?” 因为对安宁的宠爱,加上对两人关系的期待,贺文渊自然对安宁的话深信不疑,也相信她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可是路兮琳却不敢苟同,只是尽管如此,她却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安宁已经放下姿态主动向自己示好,自己便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力。 所以她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路兮琳的戒备并没有因为安宁的示好而完全的消除,但是随后的日子里,她发现安宁似乎真的和以前有所不同。 她对贺文渊的态度虽然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不再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毫无顾忌,而是适时的保持了距离。 另一边,她还发现,安宁突然和杨岸飞走得很近,除了每次回家,几乎都能看到杨岸飞在场之外,平时贺文渊也时不时地会提到两人的事。 “安宁跟岸飞,他们俩是不是在发展了?” 晚上,路兮琳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便随口问贺文渊。 “也许!” “那你是她哥,就没有关心关心?” “我关心这个做什么?岸飞喜欢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她要是跟岸飞走到一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贺文渊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所以路兮琳最后也没再多想,反正如果真的是这样,自然再好不过的事。 杨岸飞那么喜欢安宁,他一定会给她想要的幸福,这对安宁来说也的确是件好事! 第二天晚上,贺文渊和路兮琳外出吃饭,路兮琳蓦地想到杨岸飞跟安宁,于是提议把他们俩也一块儿叫出来。 贺文渊听了,自然没有反对。 接到电话的时候,杨岸飞刚接到下班的安宁,一听贺文渊说请吃饭,他连忙征求身边安宁的意见。 安宁听说是贺文渊和路兮琳的邀请,她想也没想便让杨岸飞应了下来,于是二十分钟后,两人便出现在了先前约好的自助烧烤城。 “文渊哥,嫂子,等久了吧?” 刚见面,安宁就笑着朝已经先到的贺文渊和路兮琳招呼,而对路兮琳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好不亲热。 这个称呼从上次见过路兮琳之后,就开始了。 最初时,路兮琳还有些不习惯,甚至总觉得这个称呼里带着某种她不知道的阴谋意味,可是这些时间下来,安宁的表现让她的疑虑与防备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对这个称呼也越来越习以为常。 “刚到一会儿!” 贺文渊代替路兮琳一起做了回答。 “来的时候有一点点堵车,不然也可以早一点到了!”安宁一边说一边入座。 不过屁股还没坐热,贺文渊就招呼她和路兮琳,说:“你们去看看,要吃什么自己取。” 贺文渊这么一说,路兮琳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安宁则更是连忙又起了身,伸手一把拉过路兮琳的手,然后挽着她一起去了海鲜区。 看着两人亲密同行的背影,贺文渊微微一笑,感慨的说:“其实她们挺适合做朋友的。” “是啊……”杨岸飞顺势看了一眼,附和。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儿,安宁和路兮琳便取了菜回来。 两人一人手上各端了俩盘,贺文渊和杨岸飞见状,连忙接过各自女人手上的盘子。 “岸飞哥,这是你喜欢吃的,我帮你烤啊!” 再次入座,安宁便一边将盘里的虾放到烤架上,一边对杨岸飞说。 “我来帮你!” 杨岸飞笑着回了一句,脸上的笑容透出一种叫幸福的信息。 谁说不幸福呢? 默默的守候了这么多年,陪伴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应,对一个男人来说,或者说对每一个人来说,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那就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吧?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这幸福让他觉得来得有些太过突然也有些太快,但有谁会将幸福拒之门外呢?更何况是自己期待了那么久的幸福。 想到那天,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要交往的时候,杨岸飞还觉得自己在做梦,直到她在自己的唇上落下那动情的一吻时,他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终于等来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儿的回应! 路兮琳和贺文渊见两人甜蜜合作,不由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微微一笑。 “喏,这个给你!” 路兮琳将烤好的鱼片递到贺文渊盘里,贺文渊连忙礼尚往来回了一个鸡翅给她。 安宁见状,竟是朝着杨岸飞撒起娇来。 “岸飞哥,我也要吃鸡翅!” “好,给你烤一只!” “还有鱿鱼。” “好,烤!” “还有蛏子!” “好!” …… 娇柔的语气,整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令贺文渊和路兮琳觉得好不肉麻,杨岸飞却十分受用。 正说着,安宁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着她连忙歉意的笑了笑起身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接听。 趁着安宁不在,贺文渊看着正忙着为安宁烤东西的杨岸飞问:“正式交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专注的关系,杨岸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抬眼茫然的看了贺文渊一眼,反问:“什么?” “你跟宁宁……”贺文渊提醒。 杨岸飞咧嘴一笑,说:“你们看出来了?” 这一问,路兮琳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们这么明显,是人都看出来了吧。”她笑着说,说完又继续道:“恭喜你啊岸飞,这算是抱得美人归了吧,苦尽甘来!” “谢谢太太!” “那你们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路兮琳随口问。 “结婚……我倒是想快一点,不过还是看宁宁的意思,她大概不会想那么快吧!” “你怎么想就怎么跟宁宁提,你们俩又不是刚认识还需要什么时间了解,这么多年了,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贺文渊接过话,说。 路兮琳点点头,附和自己老公:“是啊!” 杨岸飞却只是笑了笑,说:“我会找个时间跟她提提的,不过这事儿也没法急,宁宁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正聊着,安宁接完电话回来,见几个聊得开心,便随口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你跟岸飞的婚事!” 贺文渊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婚事?”安宁怔了怔,讪讪的复了一声。 “是啊,这么多年了,你们俩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一起,不如一股作气,把婚事也早点儿办了!” 贺文渊一副长辈的口吻,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 “呵呵……”安宁笑了笑,故意问:“文渊哥,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啊?” “不是我想,而是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再说岸飞等了你多少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再不嫁,他就要老得没人要了!” 贺文渊说着,还开起了杨岸飞的玩笑。 “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一声,拍了拍文渊的胳膊,“行了,你别再逗宁宁了,她的事她自己作主,你瞎操什么心。” 说罢,她又安抚安宁:“你别听你哥的,结婚的事你跟岸飞商量就好!”说时,路兮琳却仍是一副安宁好像真的会跟杨岸飞结婚一样。 这样的话安宁听得很不是滋味。 结婚?呵……她可没想过要跟杨岸飞结婚,可是这两人却都一副她一定会嫁给杨岸飞的口吻,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来气。 她故作羞涩的笑了笑,贺文渊和路兮琳见了,都只当她是矜持害羞,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几人边吃边聊,一顿饭磨磨蹭蹭的吃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 分别的时候,安宁站在杨岸飞身边,看着路兮琳在贺文渊的呵护下上车,心里一阵妒意纷涌。 第四百零八章以后别在来找我 杨岸飞喜欢安宁,就跟安宁喜欢贺文渊一样,在贺家是公开的秘密。 但安宁不喜欢杨岸飞,也一样是众所皆之,所以突然看到两人走得近了,除了谢娇容和贺文渊小两口外,其他人自然都不由疑惑。 杨岸飞这边,反应最大的自然是莫嫂。 “岸飞,你跟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正在交往。”面对莫嫂的询问,杨岸飞也是实话实说。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同意你们的事!” 说到这个,莫嫂心里有些恼火。 对安宁,她一直没什么好感! “妈,我又不是小年轻了,这种事你就别管了行吗?再说难道你就不想早点抱孙子?” “你要是跟她在一起,我宁可不抱!” “妈,你怎么……宁宁到底哪儿不好了,你这么讨厌她。” 杨岸飞语带无奈,他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老妈不喜欢安宁的原因。 “如果你非要跟她谈,我也没办法,总之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喜欢这个女人,而且她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好!” 说完,莫嫂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留下杨岸飞一个人站在她的房间里。@^^$ 他蹙着眉摇了摇头,心里多少有些茫然疑惑。 至于莫嫂…… 说起来,她不喜欢安宁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原因,事情也还得追溯到她刚进贺家的时候。 那时的安宁还是个十几岁的青涩丫头,刚到贺家那会儿,人怯懦却很单纯,说话做事都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小心。不过后来在贺文渊的宠溺之下,整个人就慢慢变了,变得任性骄纵。 当然,这些也都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好提,只是在她变了之后,对谢娇容也开始不那么尊重,虽然表面上,她对谢娇容仍是一副恭敬尊重的模样,可是背地里,却经常做些令人不齿的小动作。!$*! 因为谢娇容不喜欢她,她便常常会偷偷的把谢娇容的衣服扔到地上乱踩,好几次,都被莫嫂无意中撞见;谢娇容不喜欢猫,她就找借口强行带了只猫回来养,虽然只养了一个月不到,可是那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谢娇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后来还因此生了场病,于是那猫才被送走。 还有谢娇容喜欢的兰花,也因为她背地的使坏而死掉,兰花本来就娇气难养,谢娇容并不专精,一直是由杨管家打理,杨管家精通,一看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他也的确看到过安宁接触兰花的事。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小的事情,莫嫂都懒得提,也因为这些,莫嫂对安宁的印象非常的不好。 谢娇容和贺震都是她和杨管家最敬重的人,夫妻二人对他们一家可谓是恩重如山,又怎么能够容忍有人这样对待谢娇容和贺震? 所以她不喜欢安宁,更不会同意安宁和自己儿子在一起。 只是孩子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决定,她再反对,却也强硬不起来。 出了房间,她长长的叹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烦乱。 而除了杨岸飞这边的状况,另外一边,邓琪对安宁的行为也甚是不解。 “宁宁啊,你跟岸飞……” 找了机会约了安宁小坐,于是便随口问她。 安宁微微一笑,说:“我跟他?交往啊!” “交往?”邓琪眨眨眼,更疑惑了,“那你和文渊……” “文渊哥心里只有一个叶芳婷,我……”安宁垂了睫眸,语带忧伤的说。 “这样就放弃了?可不像我认识的宁宁啊!” 安宁一旦放弃,事情可就更棘手了,毕竟现在的贺文渊和路兮琳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一点小动作都有可能让他们的婚姻分崩离析,可是现在,怕是大风大浪也很难动摇了吧。 而唯一还能对他们造成威胁和破坏的,只有安宁。 邓琪可不想就这么放弃她这个有利的武器! 她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够容忍安宁这个时候说放手? “不放弃又能怎样?阿姨不也看出来了吗,文渊哥跟叶芳婷情比金坚,呵……” 安宁一边说,一边故作伤感,邓琪见她果真一副与人无争的样子,更加认定她是真的决定放弃,心里不禁有些急了。 只是想来想去,她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说服她继续的理由,而她更加不知,安宁的心思又岂是她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安宁和杨岸飞甜甜蜜蜜,也没有再掀什么新的风浪,路兮琳的确感觉到日子平静了很多,尤其是那些照片也被自己销毁,再看安宁的变化,这让她更加舒心。 没有了心理和精神上的压力,她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这样的日子就像山林中的小溪一样,缓缓流淌,看似平淡了些,却是路兮琳真正想要的。 不过安宁虽然和杨岸飞走得近,在大家里眼两人也被视为了一对儿,但许多时候,明明是她和杨岸飞两个人的约会,她却非要叫上贺文渊和路兮琳。 由于几人之间的关系,杨岸飞自然也没有多想,而每一次四人相聚,安宁都会对路兮琳表现出一种极为友好的亲昵。 贺文渊见到这样的两人,心里颇是欣慰。 但是平静的背后,常常都是山雨欲来。 正当安宁还在做着缜密的计划时,却不想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找上了门来。 这天下班,她刚到车库,一个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安小姐,别来无恙啊?!” 那声音就像那张长满横肉的丑脸一样,让安宁只有想吐的感觉。 所以看到男人的时候,她不由地眉头一皱,厌恶的问:“怎么是你?” “那我该是谁?”男人嘻笑着问,那张脸因为他的笑,变得更加扭曲。 安宁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是离开y市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离开y市就不能再回来了吗?”男人反问。 安宁脑子飞快的转了转,道:“换个地方说!”说完,便转身去了车场。 两人上了车,安宁找了一家相对蔽隐的茶座。 面对面坐下,安宁便马上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走了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你知不知道事情还没完,还在风头上?” 虽然不是警方调查,且杨岸飞那边依旧没有最新的进展,但杨岸飞却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所以现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出状况。 男人“嘿嘿”一笑,对她的话根本不以为意。 “你放心安小姐,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查到我们头上,你安全得很!” “哼,小心使得万年船,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安宁冷哼,“总之小心点儿,我可不想被连累!” “连累?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的主谋,这个词怕是用得不大准确吧!” “那又如何?你拿了我的钱,难道不该保证我的安全吗?” 男人依旧是“嘿嘿”的笑着,安宁扫了他一眼,一脸的厌恶。 “没事我先走了,记住,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对大家都好!还有,以后别再来找我!” 安宁语带警告的意味对他说,但就在她刚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被男人出声唤住。 “安小姐!” 安宁没有应声,只是耐烦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听男人继续:“安小姐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来找你,就这么急着要走吗?” 第四百零九章绝对不可能再给你… 话音落下,安宁不由眉头一皱。 “为什么?”声音里,蓦地掺进一丝警觉。 “坐下慢慢说!”男人示意,安宁迟疑了一下,坐回到沙发上。 “安小姐,最后我跟兄弟们手头有点儿紧,你看……” 话说开了,男人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安宁一听,差点破口大骂,不过最后忍了忍,问:“又要钱?” 男人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 安宁见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我已经给了你一百五十万,你别告诉我两个月不到,你就已经花光了?!” “你知道现在物价这么高,衣食住行哪样不花钱,你说是不是?更何况我现在还在外地逃亡,这开销就更大了……” “呵……逃亡?”安宁差点没把大牙笑掉,“你有没有搞错,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还逃亡?你不过就是个臭瘪三,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街头跟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再说了,一百五十万啊大哥,比尔盖茨这么有钱也没像你们这么个花钱法吧?” “那是,他有钱,只会比我们花得更多!” “既然你也知道那是别人有钱,那你呢?你有多少钱自己不知道吗?还敢这么个花法?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款啊?” 安宁气得吐血,一百五十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花光了,安宁简直不敢想象这都得要怎么个花法才会这么如流水一般。 别说他,连自己都没这么花过! 对安宁的连讽带刺的教训,男人脸上的笑很快敛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 “安小姐,我今天可不是来听你教训的,你就直接告诉我,钱你给还是不给吧!” 男人一脸严肃的问她,也不说具全的数,只问她给不给。 安宁不是傻b,短短的时间就给过他一百五十万,自然不会再答应他这次的要求,更何况重要的是,她已经没钱了,剩下的五十万是她仅剩的固定资产,她绝不可能再动。 在贺家虽然衣食无忧,出门买东西也有可以随便刷卡,可是那些对她来说都是无形的资产,贺文渊不会给她大量的现金,即使给也都是定额的,以保证她需要现金时的正常消费而已。 “我告诉你,钱我是没有了,就算我有,也绝对不可能再给你一分一毫!” 说完,安宁便起身离开了沙发。 而在她刚转身时,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恶狠狠地丢了一句:“安小姐,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安宁蓦地停了下脚步,但也只是瞬间之事,而后她甚至连头都没回便直接离开了茶座。 男人的出现让安宁好几天都显得心神不宁,她倒不怕那男人会怎样,毕竟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事对对方都会不利,她也知道像那种人无非就是求财,绝不会用自己的人生自由开玩笑。 当然,她也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会对自己怎么样,唯一让她担心的,她不知道那男人接下来会如何,怕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怕杨岸飞发现端倪。 好在没过两天,杨岸飞突然要出差半个月,他要走,安宁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他每天都按时来接自己下班,而安宁好几次在杨岸飞接自己下班的时候都远远地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每一次她都提心吊胆得不行,生怕那男人会在杨岸飞在的时候冲到自己面前然后说钱的事,要是这要的话,她就藏不下去了。 不过好在那男的还算有眼力见,见她身边有人在,所以每次两个对上目光后,那男人都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这才让安宁安了心。 还在杨岸飞走的前几天,贺文渊和路兮琳就接到了叶芳婷和云天大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两人都很是兴奋,就好像马上大婚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而接到消息的两人提前两天就赶到了z市。 叶江和汪玉心自从春节到了z市后,之后就一直没再回y市,平时和路兮琳之间也仅仅靠电话联系。 平时在电话里无非也就是虚寒问暖的问问彼此的近况,这难得见面,老两口早早地就让司机送到机场,亲自接贺文渊跟路兮琳。 而后见了面,去褚云天别墅的一路上,汪玉心跟路兮琳更是聊个不停,整个车房里因为二人的闲叙显得好不热闹。 晚上,褚云天的别墅里更是热闹非凡,除了大婚将近的喜庆之外,还因为路兮琳和贺文渊的到来。 由于平时大家都各自忙碌着,所以见面并不是常有的事,却不想这次见面竟是因为叶芳婷即将大婚。 “芳婷,恭喜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园中,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路兮琳诚挚地对叶芳婷说。 叶芳婷拉着路兮琳的手,温柔的笑着回答:“谢谢你兮琳,这次你跟文渊抽空赶过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什么抽空不抽空,就算是工作不要我也一定要过来,什么都可以错过,可是你的婚礼我一定不能错过!” 路兮琳嘻笑着说,叶芳婷心里很感动,甚至感动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于是她干脆转了话题,问:“这么久没见了,你跟贺文渊怎么样?” 以前有叶江和汪玉心在y市,还能从他们那里打听打听两人的情况,自从二老在z市住下后,关于路兮琳和贺文渊,她就很少知道了。 即使偶尔和路兮琳联系,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会说得太多,说起来,叶芳婷心里其实真是有些担心路兮琳的。 她也说不出来那种担心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只是莫名的怕路兮琳会在和贺文渊的这段感情上不够坚持。 “挺好的……”路兮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对路兮琳来说,的确是挺好的,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甚至让她伤心让她痛苦,但所有的伤痛,都因为贺文渊的爱而变得不值一提。 “那就好!”叶芳婷能够感觉到她话里的由衷之意,所以也不多问,只是说完又加了一句:“文渊是个好男人,看到你跟他幸福,我也为你高兴。” xx是个好男人……这种话在一个并不了解xx这个人的女人口中说出来,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好笑的意味,但有时候对一个女人来说,一个人好或者不好,或许真的不需要太多的了解。 就像是女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它可以帮你第一时间判定一个人的好劣,有人称为那是第六感,但叶芳婷更愿意相信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冥冥中的连系。 她和贺文渊之间是有连系的,只不过那种连系无关感情,仅仅只是命运把他们连到了一起,却没有给他们相交的后续,而这样的连系,似乎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她去感觉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许她当初跟贺文渊真的在一起了,反而会感觉不到,但正是因为没有走到一起,所以才比别人都更清晰。 路兮琳对叶芳婷的话不置可否。 反正好或不好,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有体会,不是吗? 随后,两人聊了许久,聊到兴起,叶芳婷忽然问路兮琳:”对了兮琳,你们俩结婚也有一年多了吧,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第四百一十章芳婷怀孕了! “孩子?”路兮琳眨眨眼,表情有点。 “是啊!”叶芳婷点点头,“虽然你年龄不大,但贺文渊可不小了,你们俩就没打算打算吗?” 叶芳婷知道贺文渊的年龄,自然是正常的事,毕竟她才是当初那个准贺太太,只不过还没转正就自己跑了! “我们真的没有想过诶……”路兮琳老实回答。 事实上不是她没有想过,真正没有想过的,大概是贺文渊吧。 女人与生俱来就有母爱的天性,更何况是那么喜欢孩子的路兮琳,她怎么会没想过这件事呢?但贺文渊从来没有提过,所以她也就假装不关心,不提也问。 “该想想了,孩子早生早好,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得想想贺文渊,总不能真的让他老来得子吧,到时候你们跟孩子一块儿出去,贺文渊还不得跟爷爷辈儿似的!” 叶芳婷一边解释给她听,一边打趣他俩,路兮琳听得的。 “你不会跟褚云天都已经商量好了吧?”她瞄了一眼叶芳婷,反打趣她,“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思想都是他给你灌输的,完全不像新时代的女性嘛!难道你们不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吗?” “有孩子也可以用二人世界啊,再说,一个家当然要有个孩子才算真正的完整!” 叶芳婷柔声说。 她和路兮琳是两种不同的性格,一个温婉如水,一个热情活泼,对于这样的她,路兮琳其实一开始是相当意外的。 她没想到一个从小接受着西方文化教育的女孩子却有着东方女性的温婉性格,而意外之余,也让她很喜欢。 “你说得是很有道理啦,不过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嘛!” 路兮琳扯扯嘴角,生孩子……呵呵,真的有点吓人诶好不好。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喔!”叶芳婷笑着说。 “什么事啊?” “其实我已经怀孕了!” “啊?”路兮琳的眼睛快睁得跟嘴巴一样大,“芳婷,你说你、你已经……怀了?” “嗯!”叶芳婷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上个星期查出来的,已经一个多月了。” “该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是也不是!本来也是打算今年把事儿都办了,没想到会突然怀孕,所以就干脆提前了!” 看着叶芳婷说话时难掩幸福的样子,路兮琳忍不住感慨地叹了一声。 “哎……芳婷啊,我突然觉得真的好羡慕你,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幸福?” “嗯!”叶芳婷点头回应,“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女人最美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怀孕的时候!所以啊,这件事你也要快一点跟贺文渊提上议程才是。一个家一定要有宝宝才算完整!” 路兮琳听了,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将头靠到她的肩膀上,然后撒娇的说:“啊啊啊……我真是太为你高兴太开心了!” 晚上,贺文渊跟路兮琳直接在褚云天的别墅住了下来。 两人上床后,路兮琳躺在贺文渊的怀里,忽然想到叶芳婷怀孕的事,于是连忙抬眼看他,说:“哎你知道吗,芳婷怀孕了!” “什么?”贺文渊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怀孕了?” “是啊!”路兮琳点点头,“一个多月了,而且婚礼也是因为这样才提前到现在的!” “那真是双喜临门了!” “可不是么!” “那你晚上跟她聊得挺开心的吧?” “当然了!”路兮琳回答,“我们都多久没见了,能不开心吗!”说完,她顿了顿,不等贺文渊接话,她又继续。 “文渊,那个……我们……” 支支吾吾的语气,路兮琳有些不好意思,贺文渊见状不由地蹙了蹙眉,问:“我们什么?” 路兮琳咬着唇,与他四目相对,好几秒后,才再次开口:“你……想要孩子吗?”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微微一怔。 老实说,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对他来说,孩子比婚姻的责任更大。 婚姻只需要考虑到结合的两个人,合得来大家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可是孩子则不同。 孩子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一个生命,没有人有剥夺生命的权利,所以孩子一旦来到这个世界,所承担的责任就是一辈子的事。 当然,贺文渊不是一个怕负责任的人,相反,有和路兮琳的孩子,对他来说不过是早晚,也是必须的事,只是他觉得现在并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 “你想要了?” 敛了思绪,贺文渊忽然笑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反问路兮琳。 无论路兮琳是出于怎样的心理问他这个问题,他都不想将自己的内心直接而真实的告诉她,他怕看到她失落的模样。 “我才不想呢!” 路兮琳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滞,随即却是嘴一扁,满不在乎的说。“我这么年轻,自己都还没玩儿够,才不想要什么孩子!” 只是嘴上这么说,却无法忽略心里的那丝异样。 “不想要那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贺文渊没有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反而因为她无所谓的语气和态度感到一丝失落,于是柔声问她。 “因为我怕你想要啊,所以就问问你,跟你说清楚!” “是吗……” “嗯!”路兮琳用力的点点头,随即眉毛一挑,又说道:“幸好你也不想要,不然我还得配合你,不过现在正好,我不想要你也不想要……呵呵……” 说到最后,明明努力地想要表现得更加自然,却是变得更加牵强起来。 好在贺文渊并没有发现,而听路兮琳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温柔的说:“我还想再和你多享受享受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这是路兮琳对叶芳婷的问题的回答,现在贺文渊又用在了自己身上。 忽然间,路兮琳的脑子里面涌现出来的竟是叶芳婷当时的话。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告诉他,有孩子也可以过二人世界,一个家一定要有孩子才完整…… 真的是这样吗?这种话不需要谁教,只要遇到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它们自然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婚礼的前一天,叶芳婷和褚云天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下午又去了婚礼现场,为第二天能呈现出最完美的婚礼做彩排。 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两人的婚礼地点在一个欧式庄园,远离市区,但环境更优美,空气也更清新。 一行人陪同去了现场,路兮琳站在贺文渊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芳婷和云天模拟着第二天婚礼现场的时候,眼中不自主地流露出几分羡慕。 看看四周,这里可以当初自己婚礼时的那个私人会所大得太多了,而且环境各方面都只要一眼就完全把那个私人会所给甩了十万八千里远。 路兮琳虽然不是一个十分注重这些东西的人,只是毕竟是女人,有些东西就是天性,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完美,所以此刻,她会羡慕也是人之常情。 尽管还是模拟状态,路兮琳却是忍不住感概出声:“真漂亮啊……这里太美了……” 声音不大,却被贺文渊听见。 贺文渊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盯着穿着婚纱的叶芳婷看,眼中的羡慕之色一泄千里。 不知怎么的,心里蓦地涌出一丝愧疚,脑子里面忽地浮现出自己结婚那天的情景。 虽然现场也经过精心的布置,并且也挑了一个顶级的私人会所,所用的东西也都是高规格的,只是说到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应付为了敷衍,和眼前的比起来,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但那时是因为彼此没有感情,所以觉得那已经是最好,现在却只是让自己感到愧疚。 不过想归想,贺文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做了自己的打算。 在庄园一直待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一行人才驱车回了市里。 去饭店吃过饭,大家又找了个地方闲坐。 一大家人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热闹和温馨。 而此时的y市…… 第四百一十一章这回是真脏了 杨岸飞不在,贺文渊和路兮琳也不在,原本时不时便聚在一起的四个人,突然之间就只剩安宁一人。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安宁望着华灯初上的街市,忽然间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 杨岸飞的电话打了过来,安宁接听后没说几句便找了借口匆匆挂断。 他在的时候,她是没有办法,必须借他来演一场戏,可是现在,他既然不在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伪装自己。 晚上,为了排解心中的孤独和寂寞,她一个人去吃了顿大餐,接着又进了电影院。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九点多钟。 这个时间虽然并不算太晚,但对孤身一人的安宁来说,却是一个很落寞的时间。 出了电影院,她便直接去附近的车场取车。 由于车位满,停车的车场相对较偏,所以没什么人,而她刚摁下摇控准备开门,忽然便被人捂了嘴巴,然后被强人塞进自己的车里。 她一边本能地挣扎,一边看着几个男人随后上车。 恐惧瞬间从心底一涌而出,而此时的她也看清了那个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因为他回过头笑着喊了一声“安小姐”。 安宁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眼睛睁得连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可是嘴巴被人死死的捂住,身体也被制得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摇着头惊恐地从鼻间发出“嗯嗯”的声音。 “安小姐,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说完,便很快将车子驶离了停车场。 这一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安宁更不知道是开往哪个方向,只看到车窗外的路似乎变得越来越偏,路边的树木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安宁不敢想象后面的事,心更是吓得狂跳不止,好像马上就要脱离胸腔一般。 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也被身边的两个男人一拉一推地弄下了车,而她的嘴巴和身体也在下车后得到了解放。 她甚至没有问他们为什么抓她,也来不及看这里什么地方,便撒腿朝着车后面的路跑去。不过刚跑了两步,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男人朝自己的小弟示意了一眼,然后两个小弟便大步上前一人架了安宁一条胳膊,然后将她拖了回来。 “啊!啊!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安宁一边惊叫一边质问,男人听了却是“嘿嘿”一笑。 “安小姐,我会放了你的,不过得陪我们爽过了再说!” “老大,这妞可一点都不比上次那个差,今晚咱们能吃上网了吧!” “操,这些时间你肉还吃少了吗?小心吃多了腻死你!” “去你大爷的,别他妈的光说我,你妈x的没吃!” …… 说着说着,两小弟竟是争了起来,但架着安宁的手却是半点没有松懈。 安宁挣了半天没有挣脱,口中只是不停地求饶:“大哥、大哥,你不是要钱吗,要多、多少钱我都给、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 说到最后,因为心中的恐惧,安宁更是不由地哭了起来。 “哼!钱?现在舍得给钱了?可惜太晚了!”男人冷哼一声,说着,伸手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一脸的横肉。 如果是以前,安宁一定会恶心到想吐,可是此时她满心都只有无措的惧意,哪里还有心情恶心他的长相。 而男人说完,也不给她再求饶的机会,便将脸往前一凑,用嘴巴堵住她的双唇。 安宁本能的想躲,男人却用手握住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嘴上脸上胡乱的亲着。 她几乎就要吐出来了,可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她就被边上的两男人放倒在地。 厚厚的青草垫在自己的身上,软软的,以至于她没有感觉到疼。 而被平放到地上之后,手脚被人压住,男人便开始剥她的衣服。 已时值夏季的服装本来就不厚,并且她今天就穿了一件吊带的t恤,一条低腰的热酷,真是要多清凉有多清凉,也让男人的动作更加流畅无阻。 安宁被堵住了嘴巴,自然是无法发出任何男人想听到的叫声,而男人则因为太爽,反而自己叫了出来。 …… 大哥完了事,小弟们自然也不能白等半天,于是接着,第二个小弟第三个小弟第四个小弟,纷纷轮番上阵。 虽然被男人破了第一次,可是这二三四次和第一次的感觉也差不了多少。 安宁到最后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挣扎,她像具尸体一样躺在草地上。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玩弄了自己多久,只是在她昏迷之前,耳边一直是他们兴奋的声音,说着淫秽的话,对自己仍旧不停地做着肮脏的事。 等她醒来的时候,男人们已经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昏暗。 身体痛得她几乎快要动弹不得,即便是在这昏暗无人的地方,她依然感到深深的羞耻与屈辱,尤其是想到前面发生的事情。 眼泪瞬间如雨般簌簌而下。 她强打起精神,一边哭一边胡乱地在草地上摸着。 好一会儿,她也没有摸到自己的衣服,反倒是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接着才知道是自己的手袋。 如果说今天晚上何其不幸,那她此刻唯一庆幸的是,手袋里的手机还在。 于是她连忙亮了手机,借着手机的光线在草地上继续搜寻着,总算找到了衣服。 衣服没坏,热裤的扣子却因为男人的大力扯断了,而此时她才发现,之前塞到自己嘴里的竟然是自己的内裤。 这个发现让她恶心不已,还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停下。 穿好衣服,她跌跌撞撞的到了路边,车子已经不见,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夜色如此安宁如此祥和,可是谁又能听到她悲伤的哭泣,谁又能安慰她心中的屈辱与绝望。 片刻,她努力地抑了抑情绪,再次亮了手机。 手指颤颤巍巍的点到联系人一栏。 很多名字和号码从自己眼前闪过,最后落在贺文渊的名字上。 看到这个名字,她顿时一阵心痛划过。 路兮琳正和叶芳婷陪着汪玉心玩牌,旁边的桌上,贺文渊则和叶江对弈。 忽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大家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最后才发现是贺文渊的电话。 贺文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地皱了皱眉。 电话刚一接通,那端就传来了安宁悲凄的哭声。 “怎么了宁宁?”他连忙询问。 而一声“宁宁”,也让路兮琳不由一怔,随即看他。 安宁自然难以启齿,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哭罢,又虚弱的说道:“文渊哥,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宁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贺文渊继续问她。 安宁被他追问,最后只好一边哭,一边将事情告诉了他。 说时,她的脑子里面一遍遍的回放着之前的情景,哭声变得越发的凄楚。 贺文渊听得心惊不止,安宁则不停地要他回家。 杨岸飞不在,这样的事也不好惊动其他的人,于是思筹片刻,他应了她。 “好,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皱着眉为难地看了一眼路兮琳,路兮琳当然听到了他刚才的话,也不免狐疑,尔后,他把她叫到一边,将安宁的事告诉了她。 路兮琳听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岸飞呢?他回去不行吗?”小会儿,她才问贺文渊。 “岸飞这次出差的工作很重要,不能影响到他!” 路兮琳还想问那妈呢,其他人呢,可是想想,这样的事,又怎能人尽皆知? 所以最后,她虽然很不愿意贺文渊赶回去,却一句阻拦的话也说不出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不幸中的万幸 随后,贺文渊和大家道了个别便匆忙赶往机场。 褚云天得知他有急事,还主动开车送他。 看着贺文渊行色匆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路兮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她甚至差一点就唤住他,不要他回去,可是话到嘴边,却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贺文渊走后,面对叶芳婷和叶江夫妇的询问,路兮琳只是强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找了个谢娇容身体出了状况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她想跟他一起回去,但明天就是叶芳婷的大婚之日,贺文渊不在,她自然得留下来。 两个男人走了没一会儿,一行人也跟着回了家。 贺文渊搭乘了最后一趟航班赶回y市。 在他在飞机上的这一段时间里,安宁并不好过。 挂了电话后,她想要求救,可是四周一片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她只能一个人摸黑沿着破烂的公路往前走。 但强撑着疼痛疲软的身体刚走了几步,便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这一摔,不似之前在草地上的感觉,身上瞬间传来一阵疼痛,不平的公路上,突起的泥梗和小石头一应咯着她的肌肤,让她呲牙咧嘴,不仅如此,这次还竟是怎么都再也爬不起来。 胸口的地方传来阵阵的慌闷,头也晕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些症状一出现,她就更加慌乱,尔后果然很快,她便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而送她到最近的医院的是她昏迷后没多久,正好驾三轮车回下山的几个村民。 贺文渊刚下飞机就立马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医院的护士,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安宁正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到来。 见状,贺文渊从病房里退了出来,然后找到医生了解情况。 面对贺文渊的询问,医生只是叹息的摇头。 为此,贺文渊不免着急。!$*! “病人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病人本身患有心脏病,除了下体出现撕裂之外,没有出其它大的问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比起身体上的伤,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精神和心理上的创伤!” 医生说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脸上的表情更是带着几分惋惜与同情。 谁说不惋惜呢,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贺文渊回到病房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宁,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甚至还带着被擦挂过的伤痕。 虽然经过了消毒和药水的处理,但依旧能够看到隐隐的血迹。 那血迹和微微泛红的肌肤大概是整张脸上唯一能够看到的颜色。 透明的液体顺着细长的胶管进入她的身体,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在传递着她还活着的信息外,这样的她真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看着这样的她,贺文渊不由地一阵心疼。 他小心地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丝微凉沁入手心。 “宁宁,我来了,你听到了吗?”他喃喃出声。 忽地,安宁微微地动了动脑袋,贺文渊以为她醒了,于是又连忙唤她:“宁宁,宁宁?你醒了?” 不过安宁却没有如他所愿清醒过来,而是皱着眉头惊慌呓语。 “别、别过来……放开、开我……求求你……文、文渊哥……救、救我……” 安宁断断续续语不成句的呓语出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与泣意,梦境里,全是几个男人对自己不轨的画面。 并且她一边说,还一边无意识地举起手胡乱的挥舞。 贺文渊见状,连忙握住她插着针的手,柔声唤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穿过梦境隐隐的传进安宁的耳朵,安宁像是真的听到了一般,她果然很快静了下来。 她反手握住贺文渊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不愿松开。 好不容易让她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又听见她低低的哭泣,却始终不见她清醒,贺文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是想到她在电话里哭着说自己遭遇的事情时,贺文渊的心就疼得不行。 他又惊又怒,但他更加知道,现在不是他愤怒的时候。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安宁才渐渐的恢复了安静,这也让贺文渊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电话也忽然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连忙起身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只有普通的照明灯亮着,光线昏黄,却很柔和。 “怎么还没睡觉?”贺文渊柔声问。 路兮琳站在窗前,投向窗外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忧色。 “安宁怎么样了?”她没有回答贺文渊的问题,反是直接询问安宁的情况。 在赶来医院的路上,贺文渊便给她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可是这并不是可以让路兮琳安然入睡的理由,事实上,她又怎么能够安然入睡? 安宁出了这样的事,贺文渊被紧急召回,她怎么能安得下心。 “一直在昏迷中。”贺文渊低声回答。 “那她要紧吗?” 想到安宁本身的身体状况,路兮琳接着问他。 事实上路兮琳也不知道自己的关心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是同情她和自己同样遭遇了不幸,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又或者是因为贺文渊的关系,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关心?她真的不知道。 “医生说万幸没有引起心脏病发作,但下体撕裂,还有精神和心理……大概也不会很乐观!”贺文渊如实汇报着安宁的情况。 路兮琳有些沉默。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看见安宁心情很… “明天婚礼结束我就马上回去。” 路兮琳岔了话题对贺文渊说,贺文渊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嘱咐她:“那你赶紧休息吧!” 一个心情复杂,一个心情沉重,这样的两个人很快结束了这通电话。 而挂了电话的路兮琳一个人在窗前站了很久,一直到感到腿脚发麻,这才转身上了床。但躺在床上的她,却依旧难以入眠。 至于贺文渊,结束通话后便马上又回了病房。 这一夜,路兮琳辗转难眠,贺文渊则一夜没睡。 安宁是在惊恐中醒来的。 贺文渊守了一夜,临近天亮的时候因为实在支撑不住,所以在床边打了个盹,突然被一阵尖叫惊醒。 他下意识地望向安宁,只见她惊恐地睁着双眼死死的拉着被角。 “宁宁,宁宁……”他连忙唤她,却不料安宁听到声音,叫得更加厉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惊声重复了这几个字,一边说,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朝着身后躲,后背已经紧紧地贴到床头的挡板,她依然没有停下,又朝着边上横挪。 眼看她就要撞到床头的柜子,贺文渊连忙伸手拉她,却被安宁用手一挥。 吃了痛,但贺文渊并没有就此停下,依旧固执地将她拉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宁宁,宁宁,是我,我是文渊哥!” 安宁在她怀里尖叫挣扎,贺文渊却牢牢的抱着她不松手,并且一声声的唤她,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文……渊哥……”安宁听到“文渊哥”几个字,蓦地怔了怔,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后,过了几秒,竟是忽然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文渊哥……文渊哥……我好怕……” 回神后,安宁顺势一把抱住贺文渊,一边哭一边说。 “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别怕,啊!”贺文渊边说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语气动作神色,都无一不带着温柔与对她的爱怜。 安宁在他怀里眼泪汹涌不止,听着她哭泣的声音,还有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贺文渊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 护士在听到病房里传出的尖叫声后,很快也赶了过来。 看到相拥的二人,前来的两名护士不由地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微微的尴尬,但也无法顾及更多,连忙走了上前。 见护士到来,贺文渊慢慢地放开安宁,安宁感觉到他松手的动作,却是不愿放手,依旧紧紧的抱着他,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不要走,不要走”,于是贺文渊又不得不连忙安抚她。 “我不走,不走!” 说着,他又抱了她一下,等她的情绪稍稍的稳定了些许后,这才再次放开她。 护士做了简单的检查后便退了出去,而床上的安宁依旧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 眼泪在她脸上淌开,头发凌乱,脸色依旧显得苍白,擦伤的地方红色的血丝隐隐作现。 贺文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她,所以才让他更加心疼。 安宁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贺文渊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连早饭都没敢出去买,最后还是托了前来病床收拾的护工帮了忙。 因为只要他一有要离开的动作,哪怕解释半天只是出去买早饭,或者是去找医生护士,安宁都会变得惶恐不安。 而这样一来,贺文渊甚至没有找到机会给路兮琳打电话。 路兮琳一大早就陪在叶芳婷身边,因为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她只能强撑着。 趁着叶芳婷化妆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到阳台上拨通了贺文渊的号码。 电话响起,贺文渊一再保证就在病床里不出去后,安宁这才松开他的手让他接了电话。 “吃过早饭了吗?” 走到窗前接了电话,刚接通,贺文渊就连忙问路兮琳。 路兮琳低低的“嗯”了一声,事实上她就喝了一口牛奶,什么都没有。 “你呢?安宁醒了吗?”随即,她反问贺文渊。 “吃了,醒了!” “哦……那她现在怎么样?” 想到自己当时醒来的情景,她大概也能想象出七八分。 “不太好,情绪很激动……” 为免安宁听见,贺文渊压低了声音回答。 路兮琳没说话,隔了几秒才淡淡的道:“那……你好好陪陪她……”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可此时此刻,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这次的通话依旧没有持续太久,两人也依旧是心情各不同。 挂了电话,他在窗前多站了几秒,这才折身回到病床前。 有贺文渊在身边,安宁的情况虽然很快稳定下来,但也很快陷入新的昏睡。 叶芳婷的婚礼庞大而豪华,婚礼现场更是连空气里都洋溢着甜蜜幸福的气息。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每个人都被新人的幸福所感染,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虽然脸上带着同样的笑,但所有的幸福甜蜜,都被她隔在了自己的身体之外。 她笑看着叶芳婷和云天相互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看着他们交换携手一生的戒指,看着他们幸福的拥吻,路兮琳却连笑都变得那么飘缈。 没人知道现在的她,整颗心都在千里之外的贺文渊身上。 婚礼结束后,路兮琳甚至没有参加婚宴,便与一对新人还有叶江夫妇道了别去了机场。 叶芳婷几人虽然觉得遗憾,却也因为知道她的事,所以没有多作挽留。而这一趟行程,也因为安宁的事完全地变了味儿。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飞行,路兮琳终于到了y市。 下了飞机她便连忙给贺文渊打了电话问清了他所在的医院,然后出了机场,她就马不停蹄的打车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安宁正在昏睡,贺文渊坐在床前静静的守着她。 路兮琳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见到她,贺文渊连忙起身迎上来。 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贺文渊有些心疼。 “来了!”但除了这两个字,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路兮琳点点头,“嗯”了一声,接着目光绕开他的身体投向病床上的安宁,然后问他:“睡了?” “嗯……”贺文渊回答。 不过才短短的两句话,两人竟是没来由的冷了场。 路兮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后面的话,贺文渊应完她的话之后也没再说话。 气氛莫名地变得有些异样,两人都很快的觉察到了。 于是数秒的沉默后,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贺文渊连忙问她:“你吃饭了吗?” 看看时间,这个时间怎么算,路兮琳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路兮琳摇摇头,说:“我担心安宁,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她不敢说自己其实真正担心的是他,只好以安宁做了幌子。至于自己担心贺文渊什么呢?她没有去细想,也不愿去细想。 因为一切都那么明显。 “那想吃点什么,我去买!”贺文渊一边问,一边倒了杯过来递给她。 而早饭没吃,午宴没也参加就从z市赶回来,并且一直没有感觉到饿的她,这会儿只他这么一问,还真的有了一丝饥饿的感觉。 于是她笑了笑,说:“咖啡鸡饭!” “好,那你先坐会儿,等我!”说着,贺文渊便准备出门,路兮琳拉住他的手,说:“要不我自己去吧,安宁她……” 说罢,她看了一眼安宁,万一一会儿她醒过来看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尴尬…… “乖乖在这儿等着就好,宁宁醒了你就帮我先陪着她,我很快就回来!” 自己再累也无所谓,但路兮琳饿着肚子大老远赶回来,他怎么还舍得让她自己劳顿。 贺文渊出了病房,路兮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步走到床前。 看着昏睡中的安宁,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眉头。 心里有一种复杂到难以形容的情绪划过。 第四百一十四章把贺文渊绑在身… 她没有想到安宁会遭遇与自己同样的事情,而那时的自己,是不是和现在的她一样,现在的她,又是不是和自己的当时有着相同的心情? 而看着脸色苍白的安宁,路兮琳心里竟是有些不忍。 在安宁告诉她,那件事是她做的的时候,路兮琳曾经阴暗的想过,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自己都一定会拍手称快,可是现在,路兮琳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快感。 她静静地站在床前,面色怅然,就像她复杂的心情一样。 安宁蹙蹙眉,发出两声轻咛,然后慢慢的醒了过来。 “文渊哥……”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口中却是直接唤出了贺文渊的名字。 虽然路兮琳对她心有同情,可是在听到她的这声轻唤的时候,心还是没来由地烦躁了一下。 路兮琳没出声,而安宁在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后,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路兮琳的那一刻,她不自觉地眉头一皱,然后弱弱的问:“你怎么在这里?文渊哥呢?”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就像她的脸色一样。 “我来看你,他出去了!” 路兮琳敛了心绪,对应地回答她的问题。 安宁听罢,没再继续跟她说话,路兮琳也默了声。 气氛很快冷了下来。 这样的气氛让路兮琳觉得很压抑,于是过了小会儿,她主动开口问安宁:“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安宁淡淡的回答。 好意遭拒,路兮琳也不急,只是一边退回到沙发坐下,一边说:“那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安宁没有接话,场面又沉默下来。 好在这次路兮琳刚坐下没两分钟,贺文渊回来了。 他刚推进门来,还没来得及跟路兮琳说话,安宁便抢先唤了他一声:“文渊哥……” 语气虚虚的,将她所有的不适都体现在了这一声轻唤里。 贺文渊听了,直接将东西往沙发旁的桌子上一放,便连忙奔到床前柔声问:“怎么了宁宁?是不是不舒服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路兮琳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贺文渊对安宁表现出来的担心与关心,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东西,让她难受不已。 她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将桌上装着餐盒的塑料袋打开。 而就在她刚打开餐盒的盖子的时候,安宁突然眉头一皱,对贺文渊说:“文渊哥,是什么气味儿啊?闻了胃好难受好想吐……”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安宁的方向。与此同时,贺文渊也正好转过头来看她。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贺文渊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为难。 “文渊哥,我好难受……” 安宁又加了一句,说话时却只是看着贺文渊,丝毫没有理会路兮琳,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宁宁可能不能闻咖喱的气味,要不你先去外面” 贺文渊虽然并不情愿说这话,但终究还是开了口。只不过话没说完,便被路兮琳打断。 “我知道了,那我出去吃吧!”说着,路兮琳快速的将餐盒一包,起身出了病房。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安宁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路兮琳坐在休息区里,将餐盒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本来就没有食欲,此刻更是没了心情。 这一坐,她就在外面坐了半个多小时,但腿上的饭却一点没有减少。 贺文渊看路兮琳出来了半天也没回去,心里也不免担心,可是安宁却一直不让他离开病房,于是他安慰的想,也许路兮琳只是吃得慢了点,所以也就没有跟出来。 路兮琳呆坐在椅子上,心里是说不出的烦乱。 她同情安宁,但看到贺文渊这么担心她这么照顾她,内心还是很不舒服。 这一坐,又坐了半个小时。 此时,安宁因为再次睡去,贺文渊终于有了机会出来。 在走廊里看到休息区里的路兮琳面色呆滞,腿上的餐盒里,东西却似乎根本没有减少的时候,他不由地怔了怔,才大步走了过去。 不过路兮琳因为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直到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兮琳”,路兮琳这才略微的回了回神。 “啊……”她无意识的低呼一声,正了正色,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 贺文渊一边问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路兮琳眨眨眼,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餐盒,连忙摇了摇头,笑了笑,说:“哦……没、没什么,厨师今天大概失恋了,所以放得咸了一点,没法吃……” 说着,路兮琳将餐盒一盖,又系了塑料袋子,然后起身去了电梯旁的垃圾桶,将东西扔了进去。 再回到椅子坐下,她又随口问贺文渊:“安宁呢,你不陪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她睡了!” “哦……” 贺文渊目不转睛的看了看路兮琳,见她面无表情,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他动了动唇,问:“是不是不高兴了?” 贺文渊知道她的敏感,虽然这段时间她和安宁关系缓和,但他知道,她不会真的不介意。 路兮琳摇摇头,勾了勾唇角,说:“没有!” “真的?” “嗯……”路兮琳点头,有些迟疑,但还是肯定地回答:“真的!” 言不由衷的心情,路兮琳只能小心的藏起。 安宁住院的事情,其他人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至于住院的原因,贺文渊解释说她心脏病发作,对此,其他人也没有多加怀疑。 毕竟她有心脏病本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除了贺文渊,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她怎样,所以没有人细究真假。 对此,路兮琳不由地感到一丝悲哀。 明明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却又无法成为真正的一份子。 只是转念,路兮琳又忍不住轻嘲一声。 事实上自己又何尝不是和安宁一样的情况呢? 因为这件事,安宁更有了合理而又正当的理由把贺文渊绑在身边。 白天,贺文渊因为工作便让莫嫂过来照顾她。 莫嫂虽然并不喜欢安宁,但这是贺文渊的吩咐,她也只能照做。而安宁也只能接受。 只是到了晚上,她就不愿意了。既不要莫嫂陪夜,也不要护工。所以最后贺文渊不得不向她妥协,亲自留了下来。 当然,促使贺文渊留下来的原因除了她的坚持和莫嫂要照顾家里之外,最重要的是之前的一天陪夜中,安宁总是夜里惊醒,每一次都会因为恐惧而大汗淋漓,然后又久久不能入睡。 这样的状况和当初的路兮琳几乎是如出一辙。 因此,贺文渊也更加放不下心。 路兮琳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往医院,而每天到达医院的时候,贺文渊都已经先于她到了。 为了陪伴安宁照顾安宁,贺文渊一连一个星期没有回家,路兮琳每天也只是在家睡个觉。 家,突然变成了连旅馆都不如的地方。 而一个星期下来,两人都显得疲惫不堪。 路兮琳心里有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无法阻止贺文渊,也不能阻止。她知道贺文渊对安宁的亏欠,他欠她的,必须要还给她。而现在的安宁也的确需要人照顾。 因为自己经历过,她能体会安宁现在的心情。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 第四百一十五章分居两地? 有贺文渊在,安宁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安抚,可是心里的阴影却没那么容易散去。 恶梦一直会在她睡眠的时候侵入,让她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天的情景。 这样的状况让医生也束手无策。 医生说这只能靠时间来缓解,而辅助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最亲近的人多予陪伴。 这个最亲近的人,自然是她最爱的贺文渊。 路兮琳当然不乐意,可是想想自己在那件事情后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她又于心不忍。于是每一次,她都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强迫自己和贺文渊站在同一条线上对待安宁。 这天,贺文渊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准时到医院,路兮琳正好下班早,便早早的赶了过去。 当安宁听说贺文渊要晚来的时候,眸光蓦地黯了下去,路兮琳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地微微一堵。 她知道,安宁心里依旧对贺文渊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即便已经跟杨岸飞在一起,可是有些东西却从来都没有改变。 但转念,她又自我安慰的释然,毕竟是几年的感情,的确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不是吗? 两个各怀心事又是情敌关系……至少曾经是情敌关系……的女人独处,气氛自然是说不出的怪异。 即便在这之前两人的关系好转,可是对路兮琳来说,却并没有那种朋友之间的自然与随性。 “吃好了吗?”路兮琳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口饭,随口问她。 安宁点点头,于是她便收了餐具出了病房。 回来的时候,安宁站在窗前,听到身后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她也没有回头。 路兮琳见她一个人在窗前发呆,也同样没有理她,因为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跟她有什么好聊的。于是干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看起了电影。 这一陪,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钟。 安宁临睡前,护士惯例地过来看她,问了一些问题后便退了出去。 护士走的时候没有将门关严,只是虚掩了一半。 “好好睡吧,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的!” 想到自己那时总是害怕一个人,害怕黑暗,害怕睡眠,路兮琳好心地安慰她。 “嫂子,谢谢你!”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不由地愣了愣。 当然,她不是奇怪这声“嫂子”,而是她突然向自己道谢。 要知道这一个多星期来,自己每天都来医院,但她还没有对自己说过谢谢。 那一瞬间,路兮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无法细想自己的心绪。 “嫂子,我知道这段时间文渊哥一直在医院里陪我,让你不开心,但除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岸飞哥出差在外,我不想影响他,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能理解我吗?”见路兮琳不说话,于是安宁又继续。 路兮琳的确不开心,但她也是真的能够理解安宁的心情。 这种事,如何能够让深爱的人知晓?那对对方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残忍? 所以她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有文渊哥在,我才感到安心。这一个多星期,我每天晚上都被恶梦惊醒,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天的情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痛苦,好几次都想就这样了结自己,那样就可以解脱了,什么都不用管也什么都不用想。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岸飞哥,我……” 因为贺文渊在,所以她才安心。 这种话在路兮琳听来,除了让她难受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甚至不能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 而且不仅如此,自己还得一副好好人的安慰她:“你别想那么多了,更不要有轻生的念头。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慰的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而她,要的或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安慰吧。 “嫂子,对不起……” 路兮琳说完后,隔了几秒,安宁又低声对她说。 门外的贺文渊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方面心疼安宁,一方面又对路兮琳心感愧疚。 而安宁最后一句对不起,路兮琳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当时所遭遇的事情道歉,但在贺文渊听来,却只以为是安宁觉得这段时间霸占了自己,所以愧对路兮琳,故而做出的道歉。 然而他和路兮琳都不知道,安宁这一番话,不过是她正好看到了门面的贺文渊,才故意唱了那么一出而已。 安宁睡下后,贺文渊在门外站了小会儿,这才推门进了病房。 路兮琳之前一直没有感觉到门面的他,所以见他推门进来,以为他是刚到。 “来了。”路兮琳招呼他。 “嗯!” “她睡了。” “嗯。”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路兮琳便拿了包准备离开。 “我送你!”贺文渊要跟着出去,却被路兮琳拒绝。 “不用了,你累了一天,我坐出租车就好了!” 路兮琳出了病房,贺文渊愣了一秒又追了出去。 “兮琳!”他唤住她。 “怎么了?” “我……”说了一个字,贺文渊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只是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迎着他的目光,路兮琳淡淡的笑了笑,说:“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 看着路兮琳离去的背影,贺文渊更是愧疚难掩。 只是现在也由不得他多在意这些细节,只希望安宁能够早一点走出现在的阴影,对路兮琳,他心存感觉,也想着以后再好好地弥补她。 毕竟对他们而言,来日方长!贺文渊如是想! 事实上,这些天路兮琳一个人在家里也很不好过。 自己的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在贺文渊的帮助下已经走出那片阴影,但安宁突然的遭遇却让她总是不时地回想起自己那些黑暗的日子。 夜里她偶尔也会被恶梦惊醒,她也会在醒来的时候本能地翻身去抱贺文渊,可是每一次都落了空。 这天夜里,她再次从恶梦中醒来,再一次扑空。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开了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明明空气里还有空调的运作残留的冷气,可是她的身上却是大汗淋漓。 去浴室冲了把澡出来,再回到床上躺上,她竟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了半天,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凌晨两点,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又看了一眼闹钟旁边的手机,不自主地伸手拿到手里,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想到此刻医院里的安宁和贺文渊,再想到自己出事的那天晚上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心忽地就疼了起来。 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永远都在安宁身边…… 恐惧心痛,路兮琳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浑浑的睡去。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不用担心上班迟到。 这一睡,她一直睡到了快中午。 等她匆匆忙地赶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安宁今天出院,贺文渊正忙着给她办最后的出院手续。 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全都办理妥当,于是几人这才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虽然贺家的人没有想象中的嘘寒问暖,但邓琪和谢娇容还是关心了几句。 当然,邓琪的关心显得比谢娇容真诚许多,她又是关问又是叮嘱的话,安宁听了很感动。至于谢娇容,依旧是脸色淡淡语气淡淡,说什么都轻描淡写的模样,还真是有种千年寒冰的感觉。 为了让安宁恢复得更快更好,贺文渊最后还应她的要求暂时搬了回来。 路兮琳虽然并不情愿,但贺文渊留下了,她自然也没有不留之理。更何况,她怎么能够放心让贺文渊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却跟他分居两地? 第四百一十六章安宁怀孕了 在医院的这半个月她已经受够分居之苦了! 第二天周日,杨岸飞出差回来了。 原本几天前就该回来的,因为临时有些状况所以拖延了几天。而在贺文渊去机场接他回来的路上,得知安宁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他不禁又急又担心。 “宁宁怎么了?怎么会在住院半个月的?”他急声问。 “她”路兮琳随口接过话,差点就把实情脱口而出,好在贺文渊反应快,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连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是心脏病突然发作!”一句话,将安宁住院的事解释了过去。 这个解释是万能又不会令人生疑的,所以杨岸飞自然也没有多想。 到了贺家,杨岸飞几乎是第一时间来到安宁的房间门口。 门开后,没等安宁说话,杨岸飞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急声问她:“宁宁你怎么样?没事了吧?” 他的举动和话让安宁不太自然地怔了怔,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紧。 “我……”她不知道贺文渊和路兮琳是不是跟杨岸飞说了什么,所以声音有些迟疑。 而她刚说了一个字,杨岸飞又继续说道:“听说你因为生病住了半个月的院,我好担心你!” 一向总是时常表现出不羁之色的男人,突然变得认真而又温柔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到一种难言的魅力,那么迷人。 至少路兮琳是这样的感觉,同时又不由感慨,爱情真是一个厉害的东西。@^^$ 会让人为它颠狂,为它沉醉,为它坠落,也为它变得更加完美。 安宁的秘密,贺文渊和路兮琳都小心地帮她保守着,而另一边,贺文渊杨岸飞调查的事也没有停止。 安宁在贺文渊和大家的呵护下,开始渐渐的走出那片阴影。 但是就在她已经走到阴影边缘,马上就要重回阳光世界的时候,却又被突然地拉回了更加黑暗也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怀孕了……!$*! 生理期已经推迟了足足一个星期,加上不时伴随的恶心感,安宁很快便觉察出了异样。 虽然事后的第二天在医院里,遵照医嘱服过紧急避孕药,但避孕成功与否,本来就是一半一半的机率,所以当她意识到怀孕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惊慌失措。 为了更加确认,第二天,她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医院。 一个普通的尿检,并不需要等待太长的时间,但就是这不长的时间里,安宁却过得无比的漫长。 而尽管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化验单上那个“阳”字的时候,还是一个不稳重重地跌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 想到刚才护士把化验单递给她的时候说的那一声“恭喜”,她此刻却只想哭。 而想哭的同时,还有阵阵的反胃。 不过这反胃却不是早孕的反应,而是想到自己是因为那件事而怀孕,才会忍不住恶心到吐。 回到家后,刚进房间,她便直奔卫生间。 跪在马桶边上,安宁几乎连心肝脾肺肾都快吐出来了。 怀孕的事她并没有马上告诉任何人,但是很快,便被谢娇容发现了端倪。 早上吃饭的时候,刚吃到一半,因为煎蛋看起来稍微带了些油腥,安宁竟是忽然地一个没有忍住,便捂了嘴快速离开了餐厅。 一没感冒二没其它异状,谢娇容不由的皱了眉头。 背了其他人后,她单独找到安宁。 “身体怎么样了?”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安宁,问。 安宁摇摇头,笑着回答:“没事了,谢谢妈!” “要是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藏着揶着。” “知道了!” “那这两天是感冒了吗?我看你好像老是恶心。” “呃……大概有一点……”安宁怔了怔,讪讪的扯着嘴角说,刚说完,胃里又一阵翻涌,于是顾不上谢娇容还在,她便连忙起身进了卫生间。 谢娇容蹙着眉看了一眼她来去如风的身影,跟到卫生间门口。 干呕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安宁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缓过劲后这才起了身,却不料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娇容。 “妈……”她虚虚的叫了一声,眼神闪躲,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而声音落下,她便连忙去了洗漱台前,用水漱口。 谢娇容眸光深深,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漱完口再次转身的时候,才又开口问她:“是不是怀了?” 一句话,问得安宁蓦地一怔,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纵使她千遮万掩如何隐藏,这僵化的反应依旧彻底出卖了她的心事。当然,即便是她没有这样的反应,谢娇容也会问个水落石出来。 她是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怀孕的反应? 的确,就像谢娇容自己所想的那样,她若坚持要问的事,一定会问出个结果,而在她面前,也没有人能够真正藏起自己的内心。 安宁的道行就更加不值一提。 所以最后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甚至没有再更多的追问,安宁便直接败下了阵来。 “岸飞的?” 想到前段时间她突然跟杨岸飞走得亲近,谢娇容几乎未作多想的问她。 安宁摇摇头,就像谢娇容的未作多想一样,脱口而出地回答:“不是……” 她怎么敢说是? 如果说“是”,那谢娇容必然会找杨岸飞,到最后说不定真的会商谈他们两人的事,可是自己跟杨岸飞根本就没有过肌肤之亲,到时候所有的事不仅对杨岸飞包不住,说不定所有人都会知道。 她不能,不能让人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丑陋的事。 听她否认,谢娇容不由地眉头更紧。 “不是?”她疑复一声,又问:“那是谁的?” 安宁依旧是摇头,但这次除了摇头之外,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她不敢直视谢娇容询问与审视的目光,于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见她不说话,谢娇容第三次问她:“同事的?朋友的?” 安宁也是第三次摇头,每一次,都没有半点犹豫。 见此,谢娇容不禁疑惑了。 而疑惑之时,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面闪过,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惊。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的?”这一次,谢娇容语带严肃,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这样的她,安宁很清楚,她知道,谢娇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她也知道,每当谢娇容对一件事情执着的时候,除非是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或者真相,否则,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所以,当谢娇容再次追问,安宁心里挣扎着冒出一个答案,这个念头一晃而过,惊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此刻却不容她再多想。 她必须把谢娇容应付过去,而且……或许这个回答,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 “是……是……文、文渊哥……”她故作紧张地吞吐出这句话,谢娇容之前的心惊变成一计闷棍,让她脑子有些发懵。 回到房间里,谢娇容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尤其是回想到刚才安宁的回答,更是瞬间笼上一层浓浓的怒意。 晚上贺文渊回到家后,吃过晚饭,她便将他召到了书房。 “妈,有事吗?” 刚进书房,贺文渊随手将门掩上,却并未关实便开口问走在自己前面的谢娇容。 谢娇容走到他的位置坐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却并未马上回话。 贺文渊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坐到她的对面,又继续追问。 “怎么了妈,脸色这么难看,谁又惹你了?” 说话时,他的脸上带着浅笑,自然而又随意。可是在此时的谢娇容眼里,这样的笑只是让她更加怒意丛生。 “你跟宁宁做过什么?” 第四百一十七章孩子是我的 谢娇容沉着脸,尽量地克制了自己的情况,淡声问他。 她这一问,贺文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怔了怔,面色茫然,蹙着眉头反问她:“我跟宁宁?我们怎么了?” “宁宁怀孕了!” 谢娇容淡声回答。 而话音刚落,贺文渊便不由地惊呼出声:“你说什么?宁宁她……她怀孕了?” 他的反应让不明事情真相的谢娇容心里蓦地一个“咯噔”。 “是不是你的?” 贺文渊还在她前一句话里没有缓过神来,又陡然听她再次询问,不禁愣住。 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头反问谢娇容:“她说是我的?” 谢娇容见他不否认,反而一脸小心的反问自己,心里的怒意陡然间瞬添了几分。 “文渊,你真是糊涂!” 严厉的语气中分明地带着一股努力克制过的怒气。 对谢娇容来说,这怎么能不让她愤怒,又怎么能让她不生气?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让安宁真真正正的成为贺家的人! “妈,我跟宁宁” “你跟她永远没可能!” 贺文渊正要解释,却被谢娇容不客气的的断。“不管你跟芳婷的婚姻是为了什么,就算将来你们离婚,我也绝对不会接受宁宁成为我贺家的儿媳!” 门外,因为回房时无意中瞟见书房房门的缝隙透出的光亮而悄然而至的安宁听到谢娇容绝决果断的话,不由地眉头紧皱。 一股强烈的怒意充斥满她的心房。 “妈,你在说什么?” 贺文渊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具体状况,一会儿安宁怀孕,一会儿又他跟安宁没可能,她是怎么会突然间把自己跟安宁扯到一起的?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谢娇容强调。 贺文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妈,你想太多了!” 谢娇容看了他一眼,默了几秒钟,忽地神色软了下来,同时软下来的,还有她的语气。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说:“我知道,因为她爸爸的事,你一直觉得你父亲亏欠她,咱们贺家亏欠她,所以想要替贺家还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让她进了贺家,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这一生衣食无忧。再大的亏欠,这些已经足以弥补,不是吗?” 站在门外的安宁原本已经准备转身离去,却在听到谢娇容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又蓦地停了脚步。 心中的怒意还未来得及消退,新的疑惑又蒙上了心来。 爸爸?亏欠?贺家?还债? 抓到这几个重点词,安宁心里疑惑极了。 而接着,谢娇容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的确,当年如果不是安广金站出来帮你父亲顶了罪,贺家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辉煌,也许病死狱中的就是你的父亲。但是安广金去世,也不是我们能够预料能够控制,谁都不知道他会突然生病,还一病不起直到最后去世。这些,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去补偿,花多少钱,即使一辈子养着宁宁,我都不在乎,但我唯一不能接受,也不会接受的就是她成为贺家的儿媳!不要问我原因,因为没有原因,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原则问题!” 事实上正如谢娇容所说,不会接受安宁成为自己的儿媳真的没有什么具体详细的原因,也真的只是原则问题而已。 说到安宁父亲的事,贺文渊的心情就很沉重。 一直以来,背负着贺震留下的人情债的贺文渊活着并不轻松,尤其是出生便没有了妈妈的安宁,安广金的离世对她来说几乎是天塌地陷。 贺文渊至今还很清楚的记得在医院里,安宁和安广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听见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悄无声息,看见他起伏的胸膛突然嘎然而止,看到仪器上的高低不平的波纹变成一条直线,只剩下一阵长“嘀”不止的声音…… 也许真的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永远地离开自己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吧…… 他甚至每每想到那天,耳边都会隐隐的,像是还能听见那时的安宁的哭泣声一样。 那是肝肠寸断的声音…… “文渊,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疼爱宁宁,可是现在你是芳婷的丈夫,不管你们当初因为什么而结合,至少在这个期限之内,你们是法律上认定的夫妻。而且你应该清楚,如果芳婷知道了这件事,对我们会有怎样的影响,所以……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赶紧处理掉。这两天你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陪宁宁去趟医院,把孩子做了!” 谢娇容认真而又严肃的说着,而在她眼里,她似乎就已经认定了安宁的孩子是贺文渊的一样。 除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外,还直接为安宁做了决定,打掉孩子! 至于门外的安宁,她在听见自己的父亲是为什么而死去的时候,后面的话她就已经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只是在回到房间后,她便趴到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狠狠地大哭了一场。 她一直以为安广金是因为做了不好的事触了法律,所以才会坐牢,最后病逝,她也以为贺家这么厚待自己,是因为安广金当时跟着贺震吃苦耐劳不求回报,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的死竟然是为贺震顶罪。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可是想想,谢娇容是这个家里最具权威的人,又是和自己儿子的对话,怎么可能会有虚假? 安宁思绪变得混乱不已,随后她又想到贺震当时给自己的银行卡,那里面的两百万自己曾经疑惑了许久,虽然当时的贺震给了自己听似合理的解释,但现在想来,当时的解释真是漏洞百出,反倒是现在,如果用在解释那是他对自己的补偿上的话,反而变得更加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安宁心里不禁又痛又怒。 并且除了痛和怒,更是有一股恨意油然而上。 尤其是想到谢娇容一口一个绝不接受自己成为贺家儿媳,甚至还要让贺文渊带自己打掉孩子的时候,那股恨意就变得越加的明显与深刻。 虽然这个孩子本来就是肮脏的产物,不用人说她也绝对不会把他留下来。 可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打掉是一回事,不知情地认定为是贺文渊的孩子而强行要求她打掉又是另外一回事。 谢娇容以为这是贺文渊的种,可她却毫不犹豫的要他带自己做掉这个孩子,呵……她的心可真够狠的,即便真的是贺文渊的血脉,她都可以做到毫不留情,更不会心慈手软。 安宁笑了笑,眸光冰冷,阴阴的,仿若一口深沉的古井。 怀孕的事安宁和谢娇容还有贺文渊都没有声张,而贺文渊也特地单独找了安宁。 “你怀孕了?” 贺文渊甚至没有用太多的语言做前情铺垫,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在他面前,安宁原本就很少会做隐瞒,更何况自己也已经知道谢娇容已告诉他的事,于是她也坦然回答:“是。” “是那件事……?” “是!” 尽管安宁并不愿意提到那件令她倍感屈辱的事,但她也并不回避。 “怎么会?第二天不是吃过药了吗?”贺文渊实在不能想,紧急避孕失败这种事,居然会那么倒霉的让安宁碰上。 “本来就不是百分之百会成功,我正好就那么‘走运’中招了……” 安宁苦涩的笑了笑,语带自嘲的说。 “你跟妈说是我的?”贺文渊问他。 说起这个,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有些窝火。尤其是想到谢娇容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她分明就是一口认定孩子是他的态度。 而能够让她这么误会的,除了安宁主动承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精明如自己老妈,怎么会有这么无稽的判断的。 “是!” 四百一十八章我不要做手术 只有不到一秒钟的犹豫,安宁便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他。 而她的回答也令贺文渊惊了出声:“宁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明明知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是那……” 惊愕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意。 而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最终还是忍了忍,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因为他想说,是那天晚上的男人…… 事实上到底是哪个男人,贺文渊根本不知道,但他知道,这话一旦说出来,定然会伤害的到安宁。 可是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被安宁给自己安上一口黑锅,他该怎么办? 心里恼着,安宁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唤了一声:“文渊哥……” 贺文渊此时没有半点心情,即便是看到这样的她,心里也只有恼火这一种情绪。 安宁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更加不理会他此时的心情,只是自顾的继续说道:“文渊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也想骂我,如果骂我可以让你消气的话,那你就骂吧,不管你怎么骂,我都不会还口的。但我只求你听我把话说完……” 什么叫表演出身,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就是无论心里有多少不同的情绪掺杂在一起,最终在脸上表现出来的,一定都是对自己最有力,也是对对方杀伤力最大的那一种。 而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不同心情的人面前,自己所表现的也都随时在发生着变化。 也许变化的是一个语气,一个表情,一个眼神,甚至只是唇角那丝不动声色的上扬,对安宁来说,她都可以做到极致的完美,而不让人看出丝毫的端倪。 所以贺文渊没有说话,不过这不是因为她表演有多真,而是贺文渊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于是只能等着,等着听她要说什么!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不该对妈说这……这是你的……可是她问我是不是岸飞哥,我不敢承认,我怕她会去找岸飞哥,我怕岸飞哥知道那件事,怕大家知道那件事,所以在妈随后问我是不是你的的时候,情急之下我就承认了。我当时心里很害怕,什么都来不及想,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文渊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宁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作势伸手拭泪,而为了演得逼真,眼中竟是真的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的声音她的表情她的动作,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一气呵成,自然到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贺文渊看着她,眉心处一个深深的“川”字像是被人用刀子刻上去的一般,久久地都散不开。 安宁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眸子,眼泪“吧嗒”一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砸到她面前的桌面上。 这样的她让贺文渊惊怒之余,却又有些无奈。 他的心烦乱极了! 而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贺文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安宁则是点到即止。 她很清楚,再好的戏,如果演得太过,就会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就这样过了许久,贺文渊才终于重重地叹了一声,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带我去做手术吗……” 似问非问的话,贺文渊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反问:“那你还想再留着?” 安宁微微一怔,随即摇头。 留着?这是她屈辱的印记,她怎么可能留着? 不过……如果这是一把有利的武器,一个举足重轻的筹码,那她倒是不介意留一段时间。 “那就明天上午!” 贺文渊直接定了时间。 安宁点点头,以示回应。只是接着,她顿了顿,又小心而小声的开口。 “文渊哥……” “嗯?”贺文渊看了他一眼,问:“怎么?” “文渊哥……如果……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也会放弃他吗?” 鼓了勇气,安宁还是将心里最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贺文渊微微一怔,并不是这个问题有多难回答,只是有些意外她会突然这么问。 于是很快,他便果断又干脆地回了一个字:“是!” 这一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轻巧得让人感觉不到他有一丝认真。 安宁的心里有一丝痛意划过,轻轻的淡淡的,却依旧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这痛意,让安宁变得越加清醒,而越是清醒,心中的恨就越加清晰。 第二天上午,贺文渊带着安宁去了医院,帮她做完挂号等在内的一系列事情后,两人便在诊疗室外面排队等候。 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排到安宁。 贺文渊陪她进了诊室,医生是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妇人。 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在得知安宁是要做人流的时候,医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贺文渊。 贺文渊被她这么一看,脸色有些讪讪的,很不自在,就好像他是个只吃不认的家伙一样,尤其是这会儿背着他的安宁脸上的表情,委屈又哀怨,更加让医生的目光变得鄙夷。 “有其它病史吗?”医生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地问。 安宁听了点了点头,“有,先天性心脏病!” 医生蹙了蹙眉,又让她进帘子后面的床上躺下,然后给她做了个阴道检查。 小会儿后,两人从帘子里面出来。 由于有轻微的炎症,这天并没有马上做手术,拿了些药两人便回了家。 因为工作本来就繁忙,加上安宁怀孕的事情一闹,贺文渊更是疲惫不堪。 几天下来,路兮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几天工作忙吗?” 切了些水果送到书房,她顺势在贺文渊对面坐下,然后问他。 贺文渊捏了捏眉心,淡笑着摇了摇头。 “嗯,有一点儿!” “看你精神不怎么好,晚上还是别太晚了,早点睡!看你这样,我很心疼!” 路兮琳不是个会常常说什么“心疼你”之类的肉麻的话的人,可是想到自己这些天每天晚上睡着前都没有见到贺文渊的时候,心里自然担心。 贺文渊又何尝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于是他朝她安慰的笑了笑,说:“好,我知道了!” 这天,贺文渊早于平时回了房,路兮琳见了,不由一笑。 “对了,今天你陪安宁去医院了?” 上床后,路兮琳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他。 贺文渊点了点头。 “她没事了吧?”路兮琳又问。 “嗯……” “那就好!”路兮琳松了口气,“我看她最近好像精神好多了!” “是……”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我们的小窝了!” “再等几天吧。” “那好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说着,路兮琳往他怀里拱了拱,贺文渊顺势收了收臂弯,将她搂得紧了些。 嘴唇动了动,安宁怀孕的事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算了,反正过几天做完手术便一切都结束了,她知不知道安宁怀孕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被误会也只是谢娇容和安宁还有自己三个人知道而已,孩子打掉,这个误会自然也就不再存在,说不说根本就不重要。 贺文渊如是想着。 过了几天,贺文渊又带安宁去了医院。 这一次,炎症没有了,各方面也都满足了做手术的条件。但在做手术之前,医生跟安宁提到了她的身体情况。 因为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而原本这个病本来就是手术中的一个禁忌症,所以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人流手术,风险依旧远远大于普通人,所以安宁在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一直犹豫着下不了笔。 也许是出于对手术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医生的话,安宁很害怕,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竟是久久都无法让它落到纸上。 当然……还有其它她不想签字的原因。 比如说……利用的价值…… “啪!” 安宁手一抖,笔蓦地从手中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再看她,额上竟是冒着细汗,明明有足够的冷气,可是她的汗珠却是源源不断。 “宁宁,怎么了?”贺文渊蹙着眉一脸担心的问。 安宁却并不说话,身子微微的颤着,呼吸也忽然地变得有些急促。 觉出她的异样,贺文渊连忙找了医生过来,医生到了后,没一会儿,安宁竟然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唔……”安宁摸了摸额头,发出一声微响。 坐在沙发上的贺文渊听到声音,连忙起身走到床沿坐下。 “怎么样,好点了吗?”他问。 “我怎么了?”安宁看了他一眼,语带虚弱的反问。 “你晕倒了!” “晕倒?”安宁蹙着眉闭了闭眼,脑子稍微有一点点迷糊,“我怎么会……晕倒的?” “医生说你紧张过度,引起心率不齐,所以才会晕倒!” “哦……”安宁点点头,接着又似想到什么,忙问:“那手术……” 第四百一十九章安宁逃走了 说到手术,贺文渊心里就忍不住恼火。 “你这样怎么做手术?” 安宁怔了怔,心里不由一喜,脸上却故作歉意。 “对不起,文渊哥……” “算了,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吧。” 除此之外,贺文渊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她这样,如果强行让她上手术台的话,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对她,自己已经内疚了这么多年,他绝不要一辈子都带着对她的内疚生活下去。 而他刚说完,安宁就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抱住他。 他愣了愣,正要说话,安宁却先开了口。 “文渊哥我好怕,我不要做手术……” 说着,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沁入贺文渊单薄的衬衣里。 “不做手术?!那怎么行?” 开什么玩笑,这个孩子是可以留的吗?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怕我上了手术台就再也下不来了……我不想死,我不要……” 怕死只是原因之一,而真正的原因是她暂时需要这个孩子。 “傻瓜,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手术同意书也只是一个形式,怎么会下不来?别说傻话知道吗!” 安宁用力地摇头,哭着说:“不要……我不要做手术……” 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贺文渊安慰了好半天,才勉强安抚了她的情绪。 随后趁着她哭累了睡下后,他这才出门找到了医生。 “贺先生,其实安小姐的身体……不管是现在还是等她好转,我的建议都是最好不要做手术的。你知道先天性心脏病本身就是手术的禁忌病症,尽管人流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但既然是手术,就必然会有风险。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安小姐之所以会晕倒,也是因为对手术的恐惧,再有个情况就是,以她的体质,加上这种病,也很有可能手术后再也怀不上孩子,所以……” “砰!” 医生的话刚说完,贺文渊还没来得及接话,便听到门外一声闷响。 两人对望了一眼,一起走到门外。 安宁正坐在地上,刚才那一声砰响就是跌倒在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门发出来的声音。 “宁宁?!” 贺文渊微微一惊,连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文渊哥……”安宁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涣散,水雾更是迅速地集上眼眶。 刚才在病房里她本来就没有睡着,所以贺文渊出来的时候,她就悄悄地跟了出来,却不曾想,最后竟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而医生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听说自己以后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她就无比地难受。 不管将来她会和谁在一起,可是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何等的打击。不能有一个和自己心爱的人的爱情结晶,那种心情或许没有人能够体会。 而她,是多想有一个跟贺文渊的孩子,这本来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不是吗? 想到这些,泪水更是愈加汹涌。 她怕死,但她更怕生不如死! 而对她来说,失去生育能力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事实上对医生的话,贺文渊也倍感恼火,尤其是还被安宁听到的情况下。 但无论怎么样,现在要做手术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文渊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病房里一直默然无语的两人,安宁忽然主动地开了口。 贺文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于是安宁又继续说道:“文渊哥,我不想做手术,我害怕,我怕再也醒不过来,我怕以后再也不能做妈妈,我真的好怕……所以文渊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暂时、暂时替我顶下这件事?我知道我的请求会很过份,但是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贺文渊皱着眉头,不解的问:“什么叫暂时替你顶下这件事?” 安宁垂下睫眸,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就是……如果家里有人……有人问……你能不能……能不能承、承认这、这个孩子是你……你的……” 安宁吞吞吐吐的说完,一句短短的话被拆成了众多个小节,再配上她的表情,足以看出说出这句话她是多么的艰难。 可是贺文渊的反应却是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可能!” 简短而决然的三个字,将安宁心里所有的幻想瞬间击碎,也碎掉了她对贺文渊的信任对他的期待。 她也知道这个要求的确是过份了一些,可是贺文渊的回答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也让她感到心碎。 这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好,我、我知道了!” 安宁努力平定了自己的情绪,艰难的说道,说时,又是两行泪水滑落。 他宠她纵容她同情她心疼她,可是这不代表他连这种事情都可以一并应允。 于是他敛了神,耐心地对她说道:“宁宁,这种事不是打碎了一个花瓶,也不是弄丢了一件物品这么简单,这关系到我们之间的清白,最重要的是还关系到你嫂子,你明白吗?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你嫂子或许也能大度的理解,可是家里的其他人呢?还有岸飞,你让他们怎么想?他们不知道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他们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会认为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这样一来,你让你嫂子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我不能这样伤害她,不能让她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一番话,贺文渊以为自己是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而他却不知,在安宁听来,他从头到尾都无非是在护着路兮琳罢了。 怕她伤心怕她难过……呵……安宁越想,心里就越是堵得难受。 但嘴上依旧乖巧的回应着:“我明白……” “宁宁,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要相信医生,相信现在的医疗水平,也要相信自己。” “嗯……” 在医院休息了半天,下午,贺文渊把她送回家后,又回了公司。 安宁一个人在房间里躺了许久,最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没有车,又不能惊动其他人,所以他只好打电话去预约一辆出租车。 她的车子那天晚上被那几个男人开走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自己被……的事,她虽然阻止了贺文渊报警,但他还是以财物被盗为自己的车报了案。 出租车很快到来,于是她拿了手袋手机钱夹钥匙就出了门。 晚上,一家人在餐厅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安宁下来,于是谢娇容便差了莫嫂上楼去看。 不一会儿,莫嫂从楼上下来,如实汇报:“夫人,小姐不在房间里!” 谢娇容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其他人,问:“她跟你们说去哪儿了吗?” 除了贺文渊外,另外几人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管安宁。 于是大家都摇了摇头,贺文渊则随口应道:“估计是跟岸飞在一起,咱们先吃吧,回头给她打个电话就行了!” 这话只有贺文渊一个人知道只是个托辞而已,因为杨岸飞今天晚上会替他出席一场应酬,根本不可能带上安宁。 匆匆地吃完饭,贺文渊便连忙回了书房。 书房里,他拨了安宁的电话,可是无论多少次,都是关机的提示。最后没办法,他只好打给了杨岸飞。 虽然明明知道他们不在一起,但联系不上安宁,他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试一试。 而在听到杨岸飞的否定回答的时候,贺文渊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安宁离家出走了。 只是如果真的离家出走,怎么会一句话都不留?想到这里,贺文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随后跟着去了安宁的房间。 开了灯,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果真在她床头的台灯座下发现了一张纸。 由于莫嫂只是在门口扫了一眼房间内景,见安宁不再便退了出去,所以她并未发现。 “文渊哥,我知道你一定会看到这张纸,所以事情就像你所猜测的那样,我走了!你不用找我,也找不到我。我的确无法接受现在这样肮脏的自己,也痛恨我肚子里面已经存在的小生命,他让我屈辱,让我更加肮脏,但比起死亡,我愿意肮脏而苟且的活着。虽然死亡不是必然,可我冒不起那个险,世事太难预料,我不想那么快步我爸爸的路,我还想替他多活一些时间,多看一看这个世界。我很抱歉为你带来的困扰,希望我的离开能够让你变得轻松一些……宁宁!” 第四百二十章你打算怎么办 看着纸上的字,贺文渊的手微微的发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露出一丝不悦。 正消化着,身后忽然传来路兮琳的声音。 “文渊!”她唤他,却在门口的地方止了步,并没有走进房间。 而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贺文渊连忙将手里的纸捏成一团藏进手心里,然后转头望向路兮琳。 他不动声色地扯出一丝笑意给她,问:“吃好了?” 他微慌的动作因为背对的关系,所以路兮琳并没有看见,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已经掩去的慌色。 “嗯……”路兮琳点点头,随口问:“你到她房间做什么?” “没什么!”贺文渊笑笑,一边回答一边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然后和她一起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小会儿,他又找了借口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的转椅上,贺文渊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乱。 很显然,安宁的离开是因为自己。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留下那个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留下的孩子,只是想到手术会带来的风险,他又稍许释然。 也许对安宁来说,死亡真的太过容易,他也能够理解她对死亡的畏惧。 毕竟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已经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每一次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可也是那每一次的生死考验,使得她的心里被蒙上了层层厚厚的阴影,带着她无法摆脱的恐惧。@^^$ 如果是以前,安宁这样不声不息的不见,贺文渊一定会急着出去找她。可是这次,他知道即便自己花再大的力气再多的时间去找,也不会找到。 安宁要说的话已经在纸上说得明白,他也清楚以安宁的脾气,她既然说了不会让他找到就一定会藏得很好。 而现在,他担心的不是安宁去了哪里这种问题,而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向这个家里的人解释安宁离家出走这件事。 他不知道安宁会消失多久,他可以瞒大家一天两天,可是如果安宁无限期的消失下去,他又该如何隐瞒? 想到这个问题,贺文渊真是烦透了。!$*! 晚上什么事都没做,就在书房里因为这件事情烦恼到深夜。 回到房间的时候,路兮琳还抱着电脑看电影,见状,他不由地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头。 “我等你啊!”她笑着回答。 “这么晚了,还等我做什么,早点休息!”他一边说,一边从她手上接过电脑,又顺便关了机。 路兮琳也不急,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语带撒娇的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若是平时,贺文渊听到她这样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可是此刻,他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情。 他努力地回了个笑,却是有些僵僵的,很不自然。 “傻瓜,快睡吧!” 说着,他帮路兮琳拉了拉薄毯,起身去冲澡洗漱,回到房间的时候,路兮琳还睁着一双大眼眼巴巴的望着他。 “还不睡?” “都说了等你嘛!”路兮琳嘻嘻一笑,回答他。 贺文渊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而他刚上床,路兮琳又连忙朝他的怀里一钻,伸手抱住他的身体,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 “怎么了?”贺文渊柔声问她。 “没什么呀,就是觉得这样舒服!”说着,她还紧了紧臂上的力量。 贺文渊也顺势搂紧她,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躺在床上。 早已困倦的路兮琳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但贺文渊却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第二天早上,早餐的时候安宁没有出现在餐厅,贺文渊也找了理由搪塞过去,而介于安宁和杨岸飞走得近,她偶尔一个晚上不回家,也完全说得过去。 只是在贺文渊搪塞的时候,谢娇容和路兮琳都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看了他一眼。 安宁离家出走的事,他小心的瞒着,不过还不到一天时间,晚上这事儿就露了马脚。 杨岸飞在外面忙了一天,也一天没有联系上安宁,所以下午下了班,他便直接驱车去了贺家别墅。 由于这段时间安宁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处于休假状态,联系不上她,杨岸飞只当她是在家休息。 只是到了贺家别墅,他才通过莫嫂得知安宁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在家里了。而莫嫂看到他一个人回来,并且还开口就找安宁,便更是疑惑。 随后没多久,谢娇容以及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到杨岸飞,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询问“安宁呢”,而也是因为如此,安宁离家出走的事才终于没能再继续瞒下去。 不过贺文渊随机应便,面对大家的询问与惊讶,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解释说安宁只是出门旅游几天。 这个解释听起来真是要多牵强有多牵强,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起来,而且从昨晚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这这件事做着搪塞与敷衍。 “你不是说她跟岸飞在一起吗?怎么又变成出门旅游了?再说这就算要出门旅游,那也该跟家里说一声啊,你看这不是让大家跟着瞎担心吗?” 邓琪有意无意的说着,听似再正常不过的抱怨,却又似刻意在挑刺一般,而他的话也是包括杨岸飞在内的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不过没等贺文渊再说话,莫嫂备好了晚餐,于是谢娇容连忙起身招呼大家去了餐厅,这才适时的打住了这个话题。 虽然每个人的心里都各自狐疑,但在整个席间,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而吃过饭,贺文渊便带着路兮琳一起上了楼回了房间。 眼看人家夫妻二人甜蜜回房,纵使其他人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与不解,自然也不好打扰两人,所以很快,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比起其他人的疑惑,路兮琳倒是没想那么多,反正安宁跟杨岸飞在一起也好,还是出门旅游也好,都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虽然大家勉强地相信了安宁出门旅游这件事,但因为贺文渊无法解释她离家出走的原因,一时间,他竟是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连他自己最信任的路兮琳,他都不敢向她倾吐半句。 看着路兮琳平静的睡颜,他的心里怅惘极了。 第二天在公司里,谢娇容找到贺文渊。 刚坐下,她甚至没有做任何的前言铺垫,便开门见山的问他:“宁宁到底去哪儿了?” 贺文渊被她突然的询问问得一愣,镇定的神色也很快垮了下来。 他知道他瞒不过谢娇容,于是老实回答:“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谢娇容微讶,只是不过一秒钟,脸上又马上恢复平静。 “为什么离家出走?”她问。 “因为孩子的事!” “孩子?”谢娇容疑复一声,“我不是让你带她去打掉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愿意打掉!” “不愿意?你的意思是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她想做什么?” “我带她去过医院,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给吓晕了,而且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做手术,还说以后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我估计她很害怕,所以才会躲起来,她怕我会强行要她打掉孩子!” 贺文渊有些无力地说着,这两天他已经被这件事情折腾得很是恼火。 谢娇容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毕竟人生阅历丰富,安宁的身体情况她自然也很清楚,不宜人流之类的事,即便不了解,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而事实上想到安宁的情况,她也并非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毕竟万一真的出现什么状况,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那你呢?准备打算什么办?” 第四百二十一章我不要回去 默了小会儿,她才终于再次出声问贺文渊。 贺文渊心里抑郁得不行。 谢娇容从一开始就认定这个孩子是他的,安宁也告诉他她已经向谢娇容承认了这件事,所以贺文渊突然发现,纵使自己不愿顶包,可是在谢娇容面前,他居然连解释的机会都完全失去了。 要他告诉谢娇容这件孩子不是自己的吗?那不是自己的又是谁的?如果到时候问到杨岸飞,杨岸飞再一否认,安宁被……的事就更加包不住了。 以她的性格,如果那件事被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贺文渊简直不敢想象她会变成怎样。 想到这此,贺文渊除了忍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面对谢娇容的询问,他也无法回答。 见他不说话,谢娇容眉头紧皱,严声说:“不管怎么样,先把人给我找回来!” 事实上即使谢娇容不说,贺文渊也正打算这么做。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安宁继续这么无时限的失踪下去,他简直无法想象有一天她自己大着肚子,或者领着一个小孩回来的情景。 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杨岸飞,于是他只好差了另外的人去暗中寻找,不过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眼看快一个星期,却依旧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而在这一个星期里面,杨岸飞因为联系不上安宁,三天两头地找到贺文渊,贺文渊本来就烦,被他这么不时找上门来,更是烦上加烦。 这边厢两个男人因为各自的心情烦着,另外一边,安宁却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自己的悠闲时光。 从家里出来后,她并没有离开太远,随后又找了快捷酒店住下。 所谓大隐隐于市,最有可能被发现的地方就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加上自己的留下的字条,安宁很确定,贺文渊一定会想象不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事实上也正像她所想的那样,虽说贺文渊并不确定安宁是不是还在y市,但在y市的搜寻范围上,大多都放在了y市的周边地带,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的这片范围。 只不过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一种叫“巧合”的东西。 这天,安宁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厅小坐的时候,却不料被严嘉溪看见。 咖啡厅是严嘉溪的一个小姐妹开的,严嘉溪到咖啡厅正好是过来见这个小姐妹。 安宁并没有发现她,而她虽然她不喜欢安宁,但毕竟认识,所以她还是准备过去跟安宁打个招呼。 不过才刚走了一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于是她只好先接了电话。只是电话接完后,等她再望向安宁的方向时,安宁早已不知所踪。 她蹙蹙眉,甚至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 毕竟这地方虽然是市里,却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平时除了几个要好的姐妹会到这儿小聚之外,其它时候基本上是不会来这边的。 晚上,高玄宇借自己生日之际,将几个好朋友聚到一起。其中除了严子鸣两兄妹之外,还有贺文渊跟路兮琳两口子。 虽然大家平时并不是常常会聚在一起,但偶尔的小聚还是有的,所以彼此之间早已很熟悉。 严嘉溪看到路兮琳便给了她一个熊抱,也不管这大热的天身上的汗渍。 路兮琳对她的热情尽管早已习惯,却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哎哎哎,嘉溪,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别每次看到大少奶奶就一副恶狼扑食的样子!” 早已见怪不怪,高玄宇还是忍不住打趣她。 严嘉溪撅撅嘴瞥了他一眼,说:“我喜欢,你羡慕嫉妒恨啊!” “是啊是啊,我对大少奶奶羡慕嫉妒恨得不了,家有文渊,到了这儿还有你,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大少奶奶的待遇被你熊抱……” 说着说着,高玄宇一手捂住自己心脏的地方,作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也引得一旁的关霖调侃起他:“哈哈哈……玄宇,碰了这么多年钉子,你那脸上都早已经窟窿满面了吧,还不死心?听哥一句,放弃吧!早死早超生!” 而高玄宇一口一个“大少奶奶”的称呼也让路兮琳汗颜不已。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对这个称呼依旧执着,也依旧那么地土得掉渣! 贺文渊原本没打算参加今天晚上的聚会,但因为是高玄宇的生日,才勉强地答应了前来。 只是面对大家的调侃,他的神色依旧轻松不起来。 好在对他的这副态度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早已习惯,所以也都没有多加在意。 连说带笑的打完招呼后,严嘉溪突然眨了眨眼,问:“咦,安宁没来吗?” “安宁?她出去旅游了!”离得最近的路兮琳听了,便随即回答。 “旅游?”严嘉溪疑复一声,“那今天真的是我眼花了吗?” 自言自语的话,路兮琳听得并不真切,于是又随口问:“什么?” 严嘉溪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今天下午我去见朋友的时候,在朋友的咖啡厅看到个人,好像是安宁!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眨眼人就不见了。看来真是我的眼花了吧!” 路兮琳和严嘉溪一样不清楚状况,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只当她是真的眼花了,不过一旁的贺文渊却不一样。 他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严嘉溪的话他却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尤其是在他听到严嘉溪提到安宁的时候,他更是不由地一怔,然后状似无意的问:“哦?你在哪儿看到她的?说不定真是她呢!” 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路兮琳听着怪怪的,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而严嘉溪就更不以为意了。 “广南路那边啊,我朋友的咖啡厅就在那边!嘿嘿……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去照顾照顾生意哦,啊对了,咖啡厅的名字叫‘听雨咖啡屋’!” 广南路本来很笼统,分支路口多,可是严嘉溪这一说,倒是把范围给缩小了很多。 贺文渊不动声色的应允她照顾生意的话,一边将咖啡厅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随后的饭席间,贺文渊找了个借口出了包房打了个电话,晚上一行人更是玩到深夜才陆续散去。 等待总是令人烦躁令人不安,好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好消息终于传来。 贺文渊接到电话后,便随即出了门。见她行色匆匆的模样,还把门口的秘书给吓了一跳。 按照手下的人传递回来的信息,他直接驱车去了安宁所在的快捷酒店,站在安宁入住的房间门口,他的脸色冷得跟寒冰没什么两样。 酒店服务生借口敲开了安宁的房门,看到门口的贺文渊的时候,安宁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遣退了服务生,贺文渊冷着脸推了门进去。 关了门,安宁已经退回到房间里,她不敢看贺文渊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轻声地说:“文渊哥,你、你怎么来了?” 她可真是没想到贺文渊居然会突然找到她,虽说也是早晚的事,不过现实却比自己想象的快了一些。 “怎么?嫌我来得太早?” 贺文渊心里有气,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好像还在嫌他不该出现似的。 “不、不是,我……” 安宁连忙否认,贺文渊又怒道:“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 他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安宁说话,即使语带怒意,却依旧没有大动肝火,这足以见他对安宁是怎样的宠溺与纵容。 冷气袭卷的房间里,安宁却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正隐隐的冒着细汗。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面对这样的贺文渊,安宁也连忙地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对不起,文渊哥……”她嗫嗫出声。 贺文渊看了看她,责骂的话最终还是忍着没有出口,只是严声道:“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此时的安宁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于余地,但她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小声的说:“我不要……” “你说什么?” 她这一说,贺文渊又一股气涌上心来。 而安宁心道,反正都已经玩过失踪了,于是干脆心一横,抬头看他,音量也随之升了几分:“我……我不要回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我怀孕,孩子不… “那你想做什么?”贺文渊不停地劝说自己忍耐忍耐,于是耐着性子问她。 安宁眸光一黯,语带忧伤的说:“我回去你就要送我去做手术,我不要,我害怕……我不想死……” 说到最后,她竟已是薄泪染眶,令贺文渊头疼不已。 “那你就想这样一直躲在外面再也不回去了?” 安宁咬着唇,眼泪一骨碌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害怕,我再也不想感受那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 她怯怯的说着,微微颤动的双肩和哽咽的声音,无一不表现着她对死亡的惧意。 贺文渊理解,所以心里才更加躁乱。 “先回家吧!”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数秒的沉默后,才吐了四个字。 安宁摇摇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贺文渊紧了紧眉心,沉了声,问:“怎么这么不听话了?” “不是的文渊哥……”安宁哭着说道,“我想回家,可是我很害怕……文渊哥,我跟你回家,你答应我不要让我上手术台好不好?求求你……” 说着,她拉住贺文渊的胳膊哀声乞求。 贺文渊想说不行,但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没有说出口来,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先回家”便转身出了房间。 安宁听罢,虽然这个回答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可是她的唇角还是微微地扬起一道弧线,浅浅的,心里却已然有了把握。 她快速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跟了出去。 手上提了个不大的袋子,里面是她出来后临时添置的衣物。 而购物和住酒店她都用的是贺震给她的那张卡,所以贺文渊才没能从信用卡的消费短信里得到她的信息。 安宁回到家里,其他人都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而这一个多星期来,大家也都只当她是出门旅游了,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也没有人刻意的深究。 而晚饭的时候,除了邓琪问了她几句诸如去了哪儿好不好玩之类的这样的问题之外,另外几人都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当然,比起大家的无谓态度,有一个人却无比兴奋,那就是杨岸飞。 晚饭刚刚结束没多久,杨岸飞便出现在了贺家。 他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晚饭后贺文渊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一听说安宁回来了,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房间里,安宁因为疲倦已经上了床。 最近她怀孕的反应已经越来越明显。除了恶心和呕吐之外,人还变得特别的嗜睡。 连杨岸飞过来,她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陪他,只是寥寥的聊了几句,便以太困太累为由将他打发。 杨岸飞虽然觉得扫兴,但和安宁的身体比起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再说,来日方长,相思再苦,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他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随后的几天,杨岸飞每天都会过来看安宁,而由于怕再刺激到她,谢娇容和贺文渊不仅没有再提到做手术的事,反而当着贺文渊的面,谢娇容还承诺说不会强迫她,让她好好养胎。 并且不仅如此,还让她辞了工作。 除了这些,谢娇容又特意吩咐莫嫂给安宁补身子,莫嫂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想。 贺文渊对谢娇容的决定十分不快。 “妈,难道你真的要她留下这个孩子?”背了安宁,贺文渊不悦的问谢娇容。 谢娇容却只是瞟了他一眼,淡声反问:“不然呢?难道强行把她绑上手术台?还是让她带着你的种再离家出走一次?万一将来出了什么事,她一时急了随便找个媒体将这件事捅出来,我们贺氏会受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实在不行,那就让她生吧,大不了以后孩子咱们养着,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的骨肉!” 贺文渊想说不会,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可是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谢娇容,他张了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宁被人轮奸的事,就像一根黄连堵在贺文渊的心口,让他觉得很苦,可是却无法说出。 有了谢娇容的承诺,安宁别提有多高兴了。 虽然离最后的胜利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也让后面的计划会更加的顺利。 不过贺文渊背地里却仍在一直想着该怎么处理她怀孕的事。 只是没想到,很快,事情就暴露了出来。 这天安宁准备出门去公司办理辞职,刚到客厅的时候突然接了个电话。 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从手袋里拿电话的时候,一张纸不小心被她带了出来。 那是做早孕测试的化验单,她当时随手塞进手袋,之后就一直没多在意,而纸片已经有些皱皱巴巴。 邓琪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无意中发现了她怀孕的事。 不过她对安宁怀孕倒并不觉得有多惊讶,毕竟安宁跟杨岸飞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两人就算发生点什么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晚上趁着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忽然抬眼笑着看向杨岸飞,问:“对了岸飞呀,你跟宁宁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儿啊?” 一句话问得在场的人都不由一愣,狐疑的看她,谁都搞不清楚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而杨岸飞忽而一笑,说:“这个……还得看宁宁的意思!” 这件事情他一直把主动权放在安宁的手上,为的就是不让她有压力。 “呵……那你呢宁宁,不会还不打算办事儿吧?这孩子都有了,可真得抓紧时间了,不然这一拖呀,肚子大了穿婚纱可就不好看了!” 邓琪继续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几人的脸色都各自的微微一变。 安宁下意识地看了杨岸飞一眼,杨岸飞也正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于是他连忙笑道:“阿姨,你说什么?有孩子?谁有孩子了?” “诶?你不知道吗?宁宁怀孕了!” 这一次,杨岸飞脸上的疑惑直接变成了震惊。 他面色一僵,看了安宁一眼,又再次看向邓琪,问:“阿姨,你说……宁宁怀孕了?” 他的反应让邓琪反倒迷惑了,这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节奏嘛。 不过……“看来宁宁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呀!”邓琪忽地笑了起来,杨岸飞听了,脸色很是有些难看,不过这难看却只有他和安宁明白。 因为只有他和安宁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身体上的关系。 那安宁怀孕…… “宁宁,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他不由自主的询问出声,在不知情的人听来,他似乎是在确认这个惊喜,可是安宁却目光闪烁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安宁的沉默和反应很快让大家都看出了端倪。 邓琪眨了眨眼,问:“怎么了这是……这怀孕不是好事吗?怎么倒是好像都不开心似的……” “是啊!”路兮琳虽然对安宁怀孕的消息很是惊讶,但的确像邓琪说的那样,这是好事!于是她连忙附和,“恭喜你们啊……” 这一声“恭喜”说得安宁心里烦躁不已。 所以说呢,厌恨一个人有时候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理由,路兮琳不过是做了最正常的反应,但在安宁听来,却显得那么刺耳。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她的屈辱印记,留下它无非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路兮琳却笑着对她说恭喜?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怒又恨。 于是想着,她蓦地抬头迎上杨岸飞的目光,一字一字的说:“是,我怀孕了,但不是你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我吃好了你们慢…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一片哗然! 尽管贺文渊和谢娇容早已知晓,可是听到她当着所有的人面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被惊到,至于另外几人就更不用说了。 邓琪下意识地和贺文策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双双看了一眼安宁和杨岸飞。 此时的杨岸飞就像是被雷劈中,又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直接石化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被同样震惊到的路兮琳拉了拉贺文渊的衣服,小声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情况也太言情了吧? 两个热恋的人,有一天女主角怀孕了,却告诉男主角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孩子……我去,除了言情还有其它出处吗? 贺文渊默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问题,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而安宁的话不仅震惊了全场,也让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杨岸飞打破了局面的沉默。 “是谁的?”他问。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可是却分明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艰难与痛苦。 或许真的没有谁能够在听到这样的话后还能镇定到云淡风轻的吧,要知道对面坐的这个女人可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安宁垂了睫眸,看似是在保护那个她无法说出来的那个人,事实上她只是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贺文渊心甘情愿的顶下这个包。 她的沉默让在场的气氛也变得沉默下来。 而见她不说话,杨岸飞的心更是痛到不行。 “告诉我,到底是谁?是谁?!”音量陡然间扬了几分。 安宁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肩膀,抬眼里,双眼已是噙满了泪水。 “对不起岸飞哥……” 她没有回答杨岸飞的话,开口就直接向他道歉。她的语气配合上她的表情,用楚楚可怜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连一向对她百般厌恶的路兮琳见了,也不禁有些动容,尤其是想到她经历过的事情后,更是不由同情。 尽管自己也同样不幸,但是无论如何自己至少还有贺文渊,可是她呢,甚至不敢让杨岸飞知道。 路兮琳实在太能体会这样的心情,就像那时自己生怕贺文渊会知道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一点点风吹草动。 “宁宁……” 杨岸飞强忍住心里的痛楚唤她,气氛一时间从先前的沉默变成沉重,路兮琳甚至能够感觉到一股忧伤从空气里弥漫开。 安宁垂着睫眸低声抽泣着,双肩微微的耸动,让在场的人听了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岸飞哥,真的对不起……你也别再问了,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哽咽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除了贺文渊和谢娇容外,没有人知道她所谓的不能说是什么意思。 而除了他们两人的另外几人,包括路兮琳在内,都以为她是为了保护那个暗影中的男人,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贺文渊突然低沉着声音说了两个字…… “是我!” 没有人注意到他眸光中的为难,也没有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静静地落在桌面的某个点上。他不看安宁,也不看路兮琳,不看任何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他的话顿时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 而这一次,被雷劈被点穴的人,也从杨岸飞变成了路兮琳。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她才艰难地问:“文渊,你、你说什么?” 疼痛在话音落下的这一刻快速地从心上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最后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难喻的痛感。 如果说贺文渊在这之前有着怎样的纠结矛盾和犹豫,此刻全都消失在他的两个字里。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对不起……” 面对路兮琳的询问,他依旧没有看她,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 但这一声道歉,又如何安抚路兮琳心中的疼痛。 这一声道歉,也让路兮琳瞬间成为了这个场面中最可笑的笑话。 她坐在椅子上,甚至不知道该对他的道歉做出怎样的反应。 她想哭,可是眼里没有一滴泪,她的心很痛,可是再痛,她都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就这样呆呆地坐了近半分钟,气氛也僵默了近半分钟,她这才扯了扯嘴角讪讪的说:“我吃好了,你们、你们慢慢……慢慢吃……”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谁都不知道,就在她走出餐厅背了所有人的那一瞬间,眼睛便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里汹涌而下。 她一边哭,一边迈着稳健的步履朝着楼梯走去。 脆弱如她,天知道刚才离开餐厅前她是如何做到那般镇定的。 房间里,她坐在床沿上,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支撑着床沿。 垂着头,眼泪滴落在光滑的腿面,带着一丝微凉。 路兮琳没有开灯,甚至没有开空调。浊热的空气紧紧地裹住路兮琳的身体,很快,她的身上便冒汩汩的细汗。 她本来就是易汗的体质,夏天一直是她最难熬的季节,若是平时,这样的汗水淋漓她早就已经吵开,可是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情在乎这种事。 邓琪没想到自己的意外发现和无意中挑起的话题居然能够牵出这么刺激的事,震惊之余却有些幸灾乐祸。 有妇之夫,却和养妹妹搞在一起,还搞出了孩子?呵呵……她倒要看看这件事贺文渊会怎么收场,而他和路兮琳的感情又到底有多深。 比起邓琪的幸灾乐祸,安宁则是说不出的喜悦,但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泪痕。 再看杨岸飞,他跟路兮琳比起来真是好不到哪里去。 也对,贺文渊和安宁扯到一起,最受伤的可不就是他和路兮琳吗? 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一个是路兮琳深爱的男人,而这个女人和男人是一个屋檐下的养兄妹。 第四百二十四章贺文渊你太令人… 想想,真是没有比他和路兮琳更悲剧的人了吧! 他一言不发的呆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 安宁看着杨岸飞离去的背影,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酸涩,但真的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随之满满的都是对最后胜利的期待。 而就在杨岸飞离开后,贺文渊也跟着出了餐厅。 安宁见他起身离去,很想出声喊他,也想跟着他一起离开,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是她动作的时机。 不过也没有人发现她微微上扬的唇角。 好好的一顿饭就这样从一开始的言情剧变成了最后的狗血剧。 是谁说剧本缘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简直就是扯蛋! 贺文渊站在房间门口,一次又一次地抬手想要敲门,却又一次次的落下。 要向路兮琳解释这件事并不难,可是解释之后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办…… 终于鼓了勇气推开房门,一阵浊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袭来的,还有满目的黑暗。@^^$ 摁了吊灯的开关,路兮琳的身影落入眼帘,她背对着门的方向坐在床沿。贺文渊进门开灯的一系列举动都没有吸过她的注意力,她也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一动不动的模样。 贺文渊望着她的背影,那么单薄那么孤寂那么无助,又让人感到那么忧伤。 关上门,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抬腿走了过去。 他走到路兮琳的面前,屈腿蹲身下去。 路兮琳低着头,眼泪已不似之前那般汹涌,只有几滴晶莹还挂在她的睫毛上。!$*! 脸上的泪痕早已融进汗液里分辩不清。 “兮琳……” 看到她此刻的模样,贺文渊心疼地唤了她一声,而也是在这一刻,他忽然对自己痛恨无比,恨自己为什么要扛下这个黑锅,恨自己为什么要替安宁顶包。 痛恨之余,他更后悔不迭。 只是无论痕恨也好,还是后悔也罢,对他来说事情已经发生,也回不了头了。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硬着头皮扛下去,然后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敏感的神经微微地动了动,却没做出任何反应。 贺文渊见状,又一连的唤了她几声,唤时,还伸手温柔地为她拭去眼颊和睫毛上的泪滴。 只是就在他的手触到路兮琳的肌肤的时候,她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一般,蓦地一僵,然后将头向后一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贺文渊的手停在半空,满目的心疼一泻千里,却分明地被路兮琳完全地排斥在外。 “兮琳……” 忧伤的声音从贺文渊的口中传出,“兮琳,我……” 明明没有那么难解释,可是话到嘴边,贺文渊还是感到一丝艰难。 他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是路兮琳现在的模样让他开不了口。 不过过了一会儿,路兮琳却是主动出了声。 她敛了所有的情绪,一脸平静地看着也,用同样平静的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不由地怔了怔,随即语带反问的应道:“你也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 路兮琳眸光微闪,心上划过一丝狐疑,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她定定地看着贺文渊,两人对视了数秒,贺文渊才再次开口。 “兮琳,你听我解释,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宁宁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听罢,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宁宁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刚才……” 想到刚才他承认那个孩子的时候,路兮琳心里就忍不住阵阵地发疼。 “那个孩子是……是宁宁发生那件事情后怀上的。”贺文渊有些艰难地道出真相。 那件事不仅仅是让安宁屈辱,也让他难以启齿。 “什么?你是说……是……”就像听到他承认安宁的孩子是他的的时候,路兮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文渊点点头,路兮琳吐了口气。 或许此刻对她来说,那不是贺文渊的孩子大概是对她唯一的安慰。 只是她想不明白,于是接着,她神色一敛,冷冷的问:“那为什么你要……” 不管怎么说,贺文渊的举动都太让她匪夷所思。 “兮琳,我知道我没有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这么做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 许多话在舌尖上翻来覆去,贺文渊却突然地有些理不清的感觉。 “即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就不要解释了!” 路兮琳冷冷的看着他,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贺文渊心里很难受,他当然不能不解释,于是沉默了小会儿,他努力地理了理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便再次开了口。 “妈发现宁宁怀孕后,她主动找到宁宁问孩子是谁的,她本来以为是宁宁跟岸飞的,宁宁怕妈去找岸飞,又怕那天晚上的事情被知道,所以情急之下她就跟妈说是我的孩子。我不好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妈,加上宁宁又哭着求我,所以明知道妈误会,我也没有解释。我跟妈本来是打算之后带她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但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宁宁因为恐惧晕过去了,而且医生也说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宜做手术,不仅风险大于常人,并且以后还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宁宁知道这件事情后很害怕,她怕我会再带她去医院,所以回家后的那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这个星期她也的确不是什么出门旅游,而是一个人躲在外面不敢回来。” 贺文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虽不至字字句句那般详尽,但该说的重点都提到了。 不过路兮琳却不敢苟同他的话,所以他的话刚说完,路兮琳便蹙着眉摇了摇头,语带失望的说:“所以呢?因为她害怕,因为她求你,所以你就妥协了,答应顶包,承认那个孩子是你的?” 贺文渊对安宁的纵容宠爱已经远远超出了路兮琳所能理解的范围,而这次不用他再多作说明,路兮琳也知道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贺文渊,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你这么做就是所谓的重情重义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就你就会变得很伟大?你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你连自己最基本的做人的原则都没有,你知道你有多令人失望吗? 是,我可以说服自己去理解你对她的所谓的亏欠,我也可以理解你所谓的父债子偿,我甚至一直都在这样说服自己,一直都在接受这样的你。所以我试着跟她好好相处,以照顾你所谓的‘我们是一家人’这样的想法。 可是你呢?你的纵容你的溺爱已经让你变得没有了原则你知不知道?你想过我吗考虑过我吗?你想过你身边的人吗?你知道你只想着保护他这样的想法会对我对你身边的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你到底把我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知不知道我刚才在餐厅里听到你承认说孩子是你的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感受?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傻b一样,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有多痛吗?我的老公我的丈夫我最爱的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诉他们说,他的妹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那一刻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还有啊,你这样做又让岸飞怎么想?你让我跟他情何以堪,怎么面对这个家里的人?” 路兮琳一口气说完,努力伪装出来的镇定顷刻间轰然倒塌,而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因为激动,她的脸胀得通红,泪水从脸上泛滥而开,视线瞬间被糊得模糊不堪。 悲凄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也贯穿了贺文渊的耳膜。 贺文渊心疼地看着她,面对她的质问,他说不出一句话。 而关于这件事,他能对路兮琳做的,也只有尽量解释而已。 路兮琳哭着摇头,起身去了卫生间。贺文渊想跟进去,可是起身望着她的背影,他却挪动不得半步。 路兮琳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才出来,尽管已经不再哭泣,但她的眼睛却仍明显地残留着哭过的痕迹。 贺文渊已经调好室温的房间里凉意漫开,路兮琳感到一丝舒适,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上了床。 那一夜,两人没再说一句话,贺文渊想要搂抱路兮琳的动作也被路兮琳无情地拒绝。 她抱着自己的薄毯躲在某段时间里只属于自己的那片区域里,蜷着身子一动不动。 贺文渊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他或许有优柔寡断的一面,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做出这种令人失望的举动。 是……失望,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失望…… 而尤其是想到路兮琳说的那番话的时候,那种失望就越发地明显与深刻。 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后退的路,他能做的,只有好好的解决这件事。 由于贺文渊的主动承认,整件事情也因此而变得复杂起来。 当然,更加复杂的是这个家里其他人的心理与目光。 第四百二十五章有事么贺总 昨天的事情就像一颗深水炸弹一般,在这个家里炸翻了天,炸得每个人从内到外都糊成了一团。 第二天周六,贺文渊因为工作的事要去公司加班,所以早早地就出了门,连早饭都没吃。 走之前他没有叫醒路兮琳,路兮琳也自然地没有按时出现在餐厅里。 若是以前,谢娇容早就让莫嫂上来叫她了,可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做。 而路兮琳这一睡,就睡了大半个上午。贺文渊忙完回到家里的时候,她仍然在房间里昏睡。 贺文渊以为她是在睡回笼觉,不过看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于是他才小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身体。 这一探不要紧,在触到她的肌肤时,一丝滚烫传入指尖,贺文渊不由一惊,手掌连忙抚上她的额头。 于是他这才发现,路兮琳的身体烫得跟火炭一样。 随后他急急忙忙地把路兮琳送到医院,出门前,他在房间门口碰到安宁,面对安宁的招呼他甚至都没有顾得上。 看他抱着路兮琳行色匆匆的样子,安宁不由地皱了眉头。 路兮琳这一觉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睡得很不好。 但她没想到更加不好的是,自己竟然会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病倒了。 当她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她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兮琳,你醒了,感觉好点儿了吗?” 见她睁开眼,贺文渊连忙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柔声问她。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挂着的吊针。 唇角的笑意变得愈加的苦涩。 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会这么脆弱,不过这么一点小事而已,竟然会将她打击到进了医院。 定了定神,她努力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手肘刚刚将身子撑起一半,便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贺文渊见状,连忙扶了她的肩,帮着她坐了起来,然后垫了后背让她半靠在床头。 路兮琳不看他也不说话。 一开始,贺文渊还能忍受她这样的沉默,可是看到她想喝水,宁可自己下床去饮水机接也不吩咐他的时候,贺文渊终于有些受不了。 他可以任打任骂,可是就是无法接受路兮琳的无视,那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让他觉得自己对她来说变得不再重要,让他觉得彼此之间有着越来越远的距离。 所以有人说沉默是最好的武器,无视和漠不关心则可以击垮所有的一切。 只是受不了归受不了,在面对对自己连正眼都不愿给一个的路兮琳时,他却依旧只有无奈。 路兮琳只在医院待了半天,挂完点滴后,下午她就强行离开医院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安宁跟邓琪两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有关育婴的书。 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让安宁心情大好之外,也让邓琪再次看到了新的曙光。 作为并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她,自然会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时机。她可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情比金坚”,在她看来,贺文渊和路兮琳两个人分开,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午休过后,她特地找到安宁故作姿态地跟她分享什么育婴经验。 安宁虽说自己心知肚明,却并不拒绝。于是两人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相互探讨了起来。 贺文渊和路兮琳突然回来,让两人有些意外。 见路兮琳脸色不好,一副虚弱的模样,邓琪眨了眨眼,连忙关怀地问道:“怎么了芳婷,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尽管路兮琳没什么心情理会,但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停了脚步朝她微微的笑笑了,却并不回答。 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无意地扫了一眼邓琪身旁的安宁。 安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路兮琳不知道那笑代表了什么,有些虚无有些缥缈,甚至多看几秒,那笑容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嫂子……”安宁从沙发上站起来,用一种低低的姿态喊了她一声。 路兮琳什么都没说,便抬腿走向楼梯。 贺文渊看了安宁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路兮琳的身后。邓琪见状,眼珠一转,状似随意地唤住贺文渊。 “对了文渊,我跟宁宁正讨论以后怎么给宝宝布置房间呢,要不你也来看看?” 一句话,说得连同安宁在场的人都不由地一愣。 安宁扭头看了她一眼,带着些许狐疑,邓琪见了,却是面不改色地笑道:“宁宁,你不是说你喜欢女孩儿吗?这女儿啊都像爸爸,让文渊拿主意准没错!” 安宁不知道邓琪在搞什么,但这样的话让她是很尴尬的。 所以她并没有附和邓琪的话,只是讪讪地再次望向贺文渊。 贺文渊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几秒,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安宁和邓琪,脸上的表情冷得足以和周围的冷气相比。 而路兮琳在听到邓琪的话的时候,也蓦地僵了僵身体,但是很快她便强迫自己恢复平静然后稳步上了楼。 这两天的日子,路兮琳过得很辛苦,心理精神身体上的折磨,让她疲惫不堪。 不过比起她,贺文渊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兮琳不理他,他什么都不能做,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进入了一种冷冻的状态。 就这样新的一周很快到来,这天贺文渊送完路兮琳后便早早的到了公司。 早会之前,杨岸飞没有像往常一样会拿着文件到他的办公室找他,然后和他一起去会议室。 他坐在椅子上,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苦涩的笑了笑。 秘书打电话通知人已经到齐就等他一个人的时候,贺文渊这才起身出了办公室。 有时候会议总是让人感觉亢长又无聊,而今天的会议,这样的感觉更是越发的明显。 早会结束过后,贺文渊又参加了另一个季度项目的提报会议。 这个会一直开始中午才结束。 散会的时候,杨岸飞整理好东西便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在经过贺文渊身边的时候,别说停步,他甚至没有看贺文渊一眼。 他的态度像极了路兮琳,故而同样的让贺文渊难受。 杨岸飞除了是他的得力助手,还是他最信任的朋友,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当作陌生人一般无视,心情可想而知。 “岸飞!” 眼看杨岸飞就要走出会议室大门,贺文渊连忙出声唤他。 此时,其他的人都已经陆续的散去,杨岸飞因为和姚总监说话担误了小会儿,这才在会议室多停了片刻。 听到贺文渊喊他,姚总监也很快结束了跟他的谈话离开了会议室。 但杨岸飞并没有理会贺文渊,转身就要跟出门,贺文渊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 “岸飞!”他又唤了他一声,杨岸飞这才转过头来看他。 他拨开自己胳膊上的贺文渊的手,淡淡的说:“有事吗贺总?” 第四百二十六章不表示她会容忍… 一句话,问得贺文渊不由地怔了怔。 陌生的表情与语气,贺文渊真是有口难言。 “岸飞,我知道你在怪我生我的气,但是我跟宁宁……我们不是……” 放低身段道歉这种事,一向不是贺文渊会做的,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杨岸飞解释,只是话说一半,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好多话堵在喉咙的地方,想说说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而杨岸飞听他提到安宁,原本花了两天时间来躲避来平复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 “你们不是什么?你是想说你们不是故意伤害我是吗?”杨岸飞怒了出声,接着一把揪住他的衬衣衣领,“贺文渊,宁宁是喜欢你没错,可是‘朋友妻不可欺人’,你难道不懂吗?更何况你还是有妻室的人,你竟然背着太太做出这种事!你就不觉得羞愧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没有挥拳打他,对杨岸飞来说已经是对贺文渊最大的忍耐了,而他的眼中正熊熊燃烧的两团火苗仿若一不小心就会把贺文渊化成灰烬一般。 贺文渊任由他抓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解释,事实上他也没法解释,要不然也就不会让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田地。 杨岸飞发泄完后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贺文渊皱着眉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重重地吐了口气。 不管遇到什么事,路兮琳和杨岸飞都是他最好的支柱,而这一次他伤害的,偏偏是这两个时常充当着他支柱的人。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像他现在这样吧。 贺文渊在心里悲凄地想着。 几天下来,路兮琳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整个人却很快变得身形憔悴。 路兮琳生病的事,谢娇容看在眼里。 她对路兮琳虽然说不上有多么讨厌,却也并没有多喜欢,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她对路兮琳感到了一丝愧疚。 身为女人,她太清楚那种被自己的男人背叛的感觉,而她会变成这样,不就正是摆脱不了当年贺震做过的那些风流之事的阴影吗? 这样的路兮琳让她于心不忍,但……也仅此而已。 当然,除了谢娇容关心着路兮琳的状况外,另外一个一直关注着路兮琳的就是安宁了。 从路兮琳生病到精神不振,安宁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当初她主动向路兮琳示好,并假意跟她好好相处做好姐妹,无非只是想要先得到她的信任,然后为自己后面将要实施的计划找到完美的后路罢了。 因为讨好路兮琳就等于讨好贺文渊,讨好了贺文渊,自然又为自己多增加了一道护身符。 只是安宁没想到,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的时候,却发生了那件令她屈辱的事情。 不过有些事是好是坏,并不在乎它的本质,而是在于它会带着的价值。 在她心里,那个屈辱的夜晚的确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她甚至到现在都还会不时地沉陷进那个噩梦里。 但噩梦归噩梦,却让她有了新的筹码。 呵呵,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有时候变化反而对自己更有利,又教她怎能不开心呢? 由于夏季有多个项目启动,最近几天贺文渊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面,而暂时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安宁。 有了谢娇容的承诺和贺文渊的顶包,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安份守己,至于其它的事,当然也得要一步步来,所以最近几天,她也表现得十分乖巧。 这天,贺文渊由于晚上加班,下午没去接路兮琳,于是路兮琳一个人回了家。 刚上楼,她就碰到了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的安宁。 自从发生贺文渊顶包的事情过后,路兮琳就变得沉默寡言,别说安宁,连其他人她也很少理会儿。 所以这次,路兮琳依旧没有打算理她,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便准备回房。 只是她不理,却不等于安宁跟她一样,所以刚到门口,安宁就出声唤她:“叶芳婷!” 一声“叶芳婷”,路兮琳蓦地停了开门的动作。 她站在门口背对着侧后面的安宁,隔了两秒,她才转过身问:“有事吗?” “你现在难过吗?” 安宁勾起唇角,淡笑着问。 路兮琳蹙了蹙眉,心里划过一丝戒备,接着语带疑惑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呀,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能忍的女人,就算是到了现在,居然还能这么稳如泰山,你就这么爱文渊哥吗?爱他到不管他为了别的女人做任何事情你都能够容忍能够接受?” 说话时,安宁的眸光里,是一泻千里的嘲弄与讽刺! 这样的安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路兮琳面前了。 尽管在路兮琳内心来说,她从来没有给安宁贴上过好人的标签,但她前段时间的转变多多少少还是让她对安宁稍微有些改观,所以见她突然又重新用这样的语气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路兮琳还是不由地微微一怔。 “我不明白你的话!” 她平静地迎上安宁的目光,老实地说出自己的不解。 安宁摇摇头,一副同情的模样,将脸往路兮琳的面前凑了凑,说:“叶芳婷,你知道吗,你的单纯真的让人觉得好蠢!现在大家都认为文渊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你就是那个被老公背叛的可怜女人!不过比起可怜,我猜大家应该会觉得更可笑吧?” “你故意让他顶包,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大家眼中的笑话?” “当然不是了,仅仅只让你成为笑话怎么够?我要你知道,文渊哥再怎么爱你,对他来说,我在他心里有着同样不输于你的重要位置!” 不得不说,安宁的话对路兮琳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因为就像她说的那样,在贺文渊心里,她一直都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所以贺文渊才会事事都那么纵容她,甚至连这种事都能够这么轻易地帮她扛下来。 想到这里,路兮琳真是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只是想归想,这却不是能够在安宁面前表达出来的情绪。 于是她微微一笑,说:“文渊为什么会顶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只是不想你受到二次伤害,仅此而已。不过这不代表我会像他一样保护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挑衅我,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还有,你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哼!” 路兮琳意味深长地冷哼了一声。 没错,她的确对贺文渊做出这样的事情感到失望,也无法理解和接受他这么做的原因,但这不表示她会容忍安宁的挑衅。 第四百二十七章你也知道难受 而安宁听了她的话,果然脸色微变。 她当然知道贺文渊顶包的事不会瞒得住路兮琳,她以为路兮琳会因为这件事和贺文渊闹开,尤其是看到路兮琳因此病倒的时候,更是心感快意,但她没想到,路兮琳却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不好对付,一种是泼皮无赖,一种是坚韧的人,路兮琳算是第二种。 尽管这个结论不是绝对,但对安宁来说却是真理。 不过再不好对付的人也会有弱点,路兮琳的弱点就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贺文渊有太多的不确定。 所以安宁笑了笑,回答:“好啊,如果你要说,那你就说好了。想想看,文渊哥顶了那么大的压力认下这件事,可见我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想要保护我的心又有多强烈,可是你却明着拆他的台,他要是知道了,你猜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再说了,这件事就算你说出来又怎么样?受害者是我,如果大家知道了我的遭遇,只会更加同情我,也会理解文渊哥这么做的苦心,可是你呢,你则会成为众矢之地,大家只会认为你是一个为了自己而不顾别人的自私的女人!” 说着,安宁顿了顿,又继续笑道:“至于这个孩子,呵呵……你觉得我会傻到真的把孩子留下来吗?我只不过是让他发挥他应该发挥的作用罢了。而且,他的作用还不止现在这些哦……”说到这里,她眼中的笑意蓦地深了深,藏起了明亮的光芒,却多了几分阴沉。 路兮琳不知道她所谓的作用到底还指了些什么,但她没有发现安宁眸中的异样。 “你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想做什么?” 路兮琳不愿去想她的目的,尽管只要稍稍动脑就能想得出来,但就是这“稍稍”的程度,她也不愿付出,所以干脆问她。 安宁倒也不掩饰,听她询问,便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她。 “呵……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让你跟文渊哥离婚啊!” “你还没死心?”路兮琳又问。 她承认,安宁还照片,以及后面的变化,让她的确对她有过一瞬间的信任,也相信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不会再破坏自己跟贺文渊。 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了。 “死心?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死心,也不会死心!你以为我向你示好是因为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就这么放弃了吧?呵呵……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其实呢,按我自己的计划,事情原本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好在是发展的方向没有改变,所以我也就将计就计,反正对我来说,过程怎么样我根本无所谓,我只要一个结果而已!” 安宁依旧像以前一样,说话直白而又大胆,对自己的野心丝毫没有掩饰与隐藏。 路兮琳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确没有将真相道出的资本。 就像安宁所说的,只要自己一旦把真相说出来,反而会把自己逼到另一条绝路上。 没有人不会同情本身的受害者安宁,也没有人会不理解为了保护受害者而作出牺牲和委屈的贺文渊,所有人都会讨厌和厌恶的,是为了自己而自私地揭穿别人伤疤的路兮琳而已。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事实上你也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想想你嫁给文渊哥后受了多少委屈,即便如此,你还是觉得自己幸福吗?” “那是我的事!” “那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 安宁一副胜者的姿态丢下这句话后,终于结束了这次挑衅然后趾高气扬的离开。 路兮琳站在原地,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纵使过程气势如虹,却依旧无法掩饰此刻自己心中的颓败。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刚准备睡下。 看到他,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她就没再跟贺文渊说过话。明明就住在同一屋檐底下,明明每天晚上同床而眠,可是比起过去的任何时候,两人都更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一般。 即便是在这个家的其他人面前,路兮琳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与表现。 贺文渊默默地去冲澡洗漱,又默默地上床。 路兮琳背对着他侧身躺着,这似乎成了这些天她睡觉的固定姿势,贺文渊有些想念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这么想着,他的手竟是不由自主地朝她伸了过去,不过刚伸到一半,就听到路兮琳的声音响起。 “明天我搬回去住!” 简短的一句话,甚至连对贺文渊的称谓都省去了。 而且她没有用“我们”,只用了一个“我”字,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撒娇一般的问他好不好,而是直接一副她已经做了决定的口吻。 不过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厚脸皮的接了一句:“好,明天我们就搬回去!” “是我,不是‘我们’!”路兮琳提醒。 贺文渊默了默,又道:“兮琳,你是打算和我分开吗?” 只是路兮琳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于是等了片刻后,贺文渊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再次开口。 “兮琳,你别这样好不好?如果你不开心,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你知道吗,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你也知道难受了?” 路兮琳忽然开口,哪怕是一句嘲讽的话,都让贺文渊感到受宠若惊。 “兮琳……”贺文渊柔声唤她,手顺势握住她的肩膀,但路兮琳却微微一闪,挣开了他本来就握得不牢的手。 “你觉得我不开心只要打了你骂了你我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吗?那是不是以后不管你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你都这样把自己奉献出来供我打骂?贺文渊,咱们能别那么幼稚吗?你以为只有你难受是不是,我也难受,可是我告诉你,我真的接受不了现在的你!没有原则,没有底限,甚至你根本就没有你自己!” 这么多天来,路兮琳心里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跟贺文渊一样,心里有太多的苦都只能一个人藏着一个人扛着,不知道应该对谁倾诉,也不知道能对谁倾诉。 贺文渊原本就理亏,路兮琳的话更是让他无言以对。 路兮琳并没有告诉他安宁挑衅自己的事,她本就不是遇到事情只会寻求保护的人,她也不屑用这种告状的姿态来解决自己和安宁之间的问题。 更重要的事,就算是她说了,贺文渊会相信她吗?就算他相信,又能改变什么吗?等到安宁出事的时候,他依旧是跑在最前面比任何人都更加担心她的那个人! 路兮琳想想就觉得可笑! 第二天,贺文渊晚了几分钟到福利院,再给路兮琳打电话的时候,路兮琳已经坐出租车离开了,而她果然没有回贺家别墅。 贺文渊在回到家里发现路兮琳没有回来的时候,便又连忙驱车回了新家。但新家里,路兮琳依然不在,于是他又打电话给她。 “我在叶家,今晚不回去了!” 说完,路兮琳便直接挂了电话。 第四百二十八章晚上有空吗?一… 叶江夫妇从z市回来,路兮琳是在下午的时候得知道,所以下了班她就直接坐车赶了回来,对于贺文渊没有同行,她也用了工作忙的理由来敷衍。 对于商场上的人来说,工作忙自然是个万能的借口。 贺文渊不知道叶江夫妇回来,也原本打算去叶家找路兮琳,但临去之前,他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想这些天来她对自己的态度,或许她只是想要给自己找一些空间好好的呼吸,所以想到这里,贺文渊最后直接驱车回了贺家。 路兮琳不在,面对谢娇容的询问,贺文渊也没隐瞒,直接回答她说路兮琳回了叶家。 对此,其他人没作多想,谢娇容却留了个心。 吃过饭,贺文渊去了书房,谢娇容随后也跟了进去。 “芳婷这些天怎么样?” 说实话,想到路兮琳,谢娇容心里的愧疚竟是因为时间的增长而越发的深刻起来。 贺文渊看了她一眼,说:“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过话了!” 谢娇容听了,不由地叹了一声,道:“这种事放谁身上都难以接受,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她要不说还好,她越是提越是认定这件事,贺文渊就却是烦躁。 而对她的话,贺文渊也不敢苟同。 他不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于是第二天,他便找到了安宁!@^^$ 安宁在贺文渊面前是本份的,毕竟孩子并不是真的是贺文渊的,她没有傲然的资本。 对于贺文渊主动来找自己,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意外,她很清楚,这不过是早晚的事。 贺文渊也没有跟她多拐弯抹角,见了面便开门见山的跟她提到了孩子的事。 “宁宁,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但你也应该很清楚,这个孩子是不能留的。” 介于她对手术的恐惧,贺文渊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安宁垂着眸头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那等我这几天忙完,我就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不想再提自己顶了多大的压力揽下这件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地步,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处理好这件事,然后让一切都尽快的过去。 对于他的要求,安宁刻意地迟疑了几秒,才低低地回了一个字:“好!” 她一口应允自然是再好不过,而眼见事情比想象中顺利,贺文渊也微微的松了口气。 虽然即便是安宁不答应,他也会继续用其她的方式来说服她。 只是对安宁来说,她又怎么甘心就这么打掉孩子。 下午安宁接到朋友电话,原本没想出门的她最后觉着无聊,于是干脆应了邀约然后出了门。 和朋友在咖啡厅坐了片刻又一起小逛了一会儿,却不料逛到一半,朋友因为临时有事被召走,这让她好不郁闷。 她翻了翻电话,打算重新找个人出来替班再陪她逛逛,结果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不是忙就是忙,没有一个人有空。 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声,她忽地眸光一闪,再次拨了一个号码。 纪远刚好在外面办完事情正准备回公司,接到安宁的电话时,他不由地愣了愣,随后,应安宁之约,两人见了面。 “安小姐突然约我,有什么事吗?” 刚坐下,纪远甚至连饮品都懒得点,便开门见山的问她。 反之,安宁倒是不急不徐,朝着对面的纪远问了一句:“喝点什么?” 纪远看了看她,淡淡出声:“一杯白开水!”接着安宁微微一笑,向一旁的服务生点了饮品后,这才将目光落到纪远身上。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纪远已经对她不耐烦,于是服务生刚走,他又立即开口:“安小姐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很忙!” “哎,你说你们这些商人啊,成天忙着赚钱,最后又到底图个什么呢……”安宁故叹一声,幽幽地说。 纪远哪里有什么心情听她说这些无聊的话,“要是没事的话,就恕不奉陪了!”说着,他就欲起身离去,安宁见状,连忙唤住他。 “纪先生!” 纪远停下动作,蹙着眉看着她,却不再说话。 安宁勾勾唇角,继续道:“纪先生,我怀孕了!” 纪远愣了愣,眉心自然地收紧,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叫我出来就是告诉我这个?” “嗯哼!”安宁挑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纪远觉得好笑。 “纪先生真会开玩笑,要是跟你有关系,那麻烦可就大了!”安宁调侃的说,接着又继续:“贺文渊的孩子!” “什么?!” 纪远脱口而出,语气和他的神色一样震惊。“你是说你、你怀了贺文渊的孩子?” “是啊!”安宁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芳婷呢?” 在确认后,纪远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路兮琳,于是不由自主地问她。 安宁笑笑,云淡风轻的说:“芳婷?她当然还是她啊!” 纪远眉头紧皱,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安宁,心里却满是路兮琳的影子。 安宁对他的反应假装视而不见,她也根本不会关心他有什么样的反应或者有什么样的心理,反正她约他出来就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情而已。 “恭喜你啊纪先生,很快……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芳婷终究还是你的!” 安宁笑着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去,使得刚把东西送过来的服务生不由地一脸茫然。 安宁走后,纪远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 耳边全是安宁的声音。 我怀孕了……贺文渊的孩子…… 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反复的回响,直到电话响起,他才微微地回了神。 电话是公司秘书打来的,提醒他预约的客户来了。 挂了电话,他愣愣地看了看屏幕,很想给路兮琳打电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打给她能说些什么呢?这种事自己又怎么问得出口? 于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做。 晚上下班,贺文渊不到时间就去了福利院。等到路兮琳下班出来,直接将她堵了个正着。 眼看周围来往的路人,路兮琳不想抹了他的面子,于是跟着上了车。 上车后,她也不说话,气氛因此而有些尴尬。 为了化解尴尬,贺文渊正准备主动开口,却不料路兮琳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路兮琳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但还是很快接听。 “纪远。”刚一接通,她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芳婷,你最近好… 这通电话,纪远犹豫了很久才鼓了勇气拨通。 “呃……我晚上没空!”路兮琳婉拒,纪远原本还想再说说什么,但转念,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只是说了一句那改天再约便挂了电话。 “纪远的?” 电话挂断,贺文渊便随口问她,心里有些别扭。 路兮琳不理他,别开脸将视线投向窗外。 贺文渊不自然地扫了一眼后视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不过这次跟刚才一样,没等路兮琳回答,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妈……”接了电话,路兮琳唤了一声,又继续:“嗯……好……拜拜……” “妈的电话?”听到她刚才的称呼,贺文渊问。心里却是有些狐疑,谢娇容怎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的。 不过随后他才知道,那是叶家夫妇打来的。 昨天路兮琳已经找了借口推托,今天再用同样的理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于是随后,路兮琳只好把叶家夫妇让两人回家吃饭的事说了。 贺文渊听罢,便直接驱车去了叶家。 晚上,叶家难得热闹了一番。 而为免叶家夫妇担心,路兮琳还破天荒的一改近日的漠然,对贺文渊和颜悦色了几分,不过从叶家出来过后,又立即恢复了常态。 难得看到她的笑感受到她几分温柔,这突然的变化自然让贺文渊好不郁闷。 “送我回新家!”车刚驶出不久,路兮琳便淡声吩咐,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贺文渊怔了怔,未置可否,但最后仍是顺了她的意。 到家后,路兮琳当他不存在一般,自顾地换衣服洗澡洗漱,完全把他晾在一边。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因为被路兮琳冷落,而变得像是私闯了民宅一般,让他好不尴尬。 就这样坐在房间里看着路兮琳收拾好上床,他才终于受不了她的无视,讪讪地开口。 “过几天我会带宁宁去医院做手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口就提到这件事,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汇报,好像只要这么说了,路兮琳就会好过一些,就会原谅他一样。 路兮琳原本并没有打算理会他,但最后,她还是没能忍住,嘲讽地轻哼了声,说:“难不成她还真当那是你的种,打算生下来吗?” 她这一说,竟是让贺文渊有些哑口无言。 “兮琳,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路兮琳反问,“事实上她打不打掉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大家都认为那是你的种,到时候孩子没了,最多就是让大家觉得是我容不下那孩子,所以强迫她去堕胎,把我当成恶毒的女人罢了。” 贺文渊无言以对,路兮琳心里难受得不行。 即便是自己已经这么说了,贺文渊却还是不做任何表态,依旧护着安宁,不仅心甘心愿顶下那个烂包,现在连就算她受委屈,他也可以不管不顾。 “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他不说话,路兮琳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于是开口对他下了逐客令。 大概没有人会像贺文渊这么悲剧了。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妻子就在面前,可是她却对自己说叫他回去? 为免路兮琳不高兴,贺文渊很快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当然,他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一个人去了客房。 路兮琳没听到客厅开关门的声音,倒也不真的起来强要他离开,反正她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 由于夏季有多个项目要启动,贺文渊最近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他也暂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安宁的事。 好在眼看主要的事情差不多定了下来,于是看看时间,打算周末这天陪安宁去医院。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饭他特地找到安宁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安宁对此也没有提出异议。 周末的前一天,谢娇容一个老友的儿子结婚,她早些时间已经接到喜贴,同样接到喜贴的还有贺文渊和邓琪一众。 于是周六上午,一行人一起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分为上下两层的中央礼厅被装饰得二盼的豪华,鲜花迷眼,连墙上也点缀着白色的玫瑰花。 路兮琳原本并没有打算参加,但因为贺文渊在受邀之列,而自己作为他的太太,自然免不了同行。 于是在这样的被迫无奈之下,她不得不一同前来。 不仅她,连安宁也一起来了,当然,她是陪同谢娇容来的。 见贺家一行人到来,主家连忙热情招呼,一阵恭喜祝福过后,几人便一起去了礼厅。 路兮琳虽然也陪贺文渊出席过不少宴席聚会,但对于这个圈子,路兮琳是陌生的。 她跟在贺文渊的身边,陪他与人寒喧,安宁则陪着谢娇容,而相比之下,路兮琳则显得逊色得多。 比起她的陌生,安宁似乎有不少熟识的人,没一会儿,便见她和几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女孩聊得火热,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显得优雅完美。 路兮琳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没一会儿,她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礼厅去了厅外透气。 厅外也三五成群的站了不少人,路兮琳穿过人群一路来到走廊。 走廊的中间的楼梯上,仍有许多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的前来,路兮琳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的一对新人。 路兮琳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了,每次的婚礼都很有自己的特色,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氛围。 说起来自己也是有过婚礼的人,但是每一次,在面对别人的婚礼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有一丝隐隐的遗憾,就像上次在叶芳婷婚礼上的时候一样。 路兮琳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胡乱地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 “芳婷?!” 微微地定了定神,循声望去,竟是见着纪远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纪、纪远?!” 结巴出声,路兮琳不禁面露讶色。“纪远,你怎么在这儿呀?”说着,她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新人的方向,又问:“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听说这里今天被包下来了,除了这场婚礼之外,并不接待其他的客人。 “嗯!”纪远点点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倒不奇怪路兮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毕竟今天结婚的人是商贾之子,也是个年轻有为有头有脸的人物,贺文渊受到邀请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他自己一样。 而路兮琳在得到他的回答后,也瞬时释然。于是她笑了笑,说:“里面有点闷,我就出来透透气!” 纪远也勾了勾唇角,只是眸中,却是划过一丝心疼。 看着路兮琳脸上的笑容,他竟是觉得那笑容带着忧伤。 想到安宁说的那些话,虽然他很不想触及她的伤痛,却还是忍不住问她:“芳婷,你……最近好吗?” 第四百三十章安宁摔下楼梯 尽管前几天才通过电话,但两人也真的有些时间没有见面过了。 “很好啊!”路兮琳笑着回答。 她愉悦的笑容与轻松的语气,让纪远觉得她真的不像是有半点不好的模样,那一瞬间,纪远甚至觉得只是自己多心了,也没有安宁说过的那些事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你呢?跟伯母还好吗?” “我们都很好!”纪远笑回答,“她就是老念叨你,说你也不去看她了!” “嗯……有点忙,所以一直没时间,对了,明天周末,要不明天我去看她,伯母明天有空吗?” 忙,真的是个万能的托辞。 “只要你去,她什么时候都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聊中,纪远几乎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以试图在她的脸上搜寻着他想要的信息。 只是路兮琳就像一个天生的演员,她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得很好。 贺文渊在厅里一边和人闲聊一边等着路兮琳,结果见她半天都没回来,于是连忙结束了跟人的谈话出了礼厅。 当他看到她和纪远正在走廊口的地方聊得眉开眼笑的时候,心里不由地涌出一股酸涩。 他大步走到路兮琳面前,故意忽略掉纪远,直接伸手揽住路兮琳的肩膀,柔声问:“怎么出来这么久?” 路兮琳被他突兀的举动弄得很不自在。 她脸色微微一怔,随即才淡淡的回答他说:“里面太闷,我在这儿透透气!”她找了个借口,甚至没有解释自己和纪远在一起的原因,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原因。 “你好贺总,好久不见!”贺文渊的无视并没有让纪远感到尴尬,反而大方地和他招呼。 听到纪远的话,贺文渊这才正眼看他。 “你好啊纪总,你也来参加婚礼?!”似问非问的语气,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 “是啊,正好到的时候碰到芳婷,就跟她聊了会儿,听说最近贺总好像遇到了不少烦心事!” 纪远笑着说道,说时,更是故意意有所指地提及贺文渊所谓的“烦心事”。贺文渊听了,神色果然划过一丝微恙,尽管那反应极其轻微,却依旧被纪远捕捉进眼里。 就像刚才路兮琳对贺文渊的反应一样,那抹怔色和她不同时往日提到贺文渊时的温柔语气与神情,都让纪远明了在心。 婚礼加上婚宴,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才结束。 贺家一行人并没有留下来参加下午的娱乐节目,宴席过后便一一和主家道了别准备离去,同样打算的,还有纪远。 纪远和贺家人一前一后离开礼厅。 其间,安宁不时拿眼瞟看纪远,纪远却都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并不看她。 从门口开始,一路的走廊里就不时有人扎堆聚在一起,大多是些相熟的人临别的闲聊。 因为人多的关系,偶尔一个段落显得有些拥挤。快到走廊楼梯口的时候,路兮琳抬眼扫了一下,发现那里也聚了不少人。 “慢点宁宁,这儿人多!” 邓琪见人多便顺手扶了一下安宁,以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相比起她,被公认为孩子父亲的贺文渊却是显得漠然许多,全程只紧紧地揽着路兮琳。 “文渊!”正走着,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贺文渊顺势看了一眼,见是关霖。 “大少奶奶!”关霖走过来,和路兮琳招呼了一声,便又对贺文渊道:“怎么,这就准备走了?下午这儿还有不少活动呢!” “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聊!” 人多嘈杂,路兮琳并不想在这儿多留,于是找了借口先行离开,贺文渊点点头,说:“好,先上车等我!” 路兮琳也不多说,跟关霖说了声拜拜便转身离去。 到了走廊楼梯口的地方,走到最前面的谢娇容已经先下了楼梯,邓琪随后而下,走到路兮琳前面的安宁却在楼梯口处停了脚步。 她忽然转过身来面向路兮琳,路兮琳看了她一眼,准备绕开,安宁却幽幽地轻声说道:“你说……如果我从这里摔下去,会怎么样?”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蓦地一僵,愕然看向她。 计划中,安宁是打算挑个事端然后趁乱陷害路兮琳,不过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路兮琳突然感到身后被人撞了一下,于是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倾。 她本能地伸手想去抓面前的安宁,却不料刚伸手,手还没触到安宁,安宁就直接往后一仰,然后整个人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秒,路兮琳根本来不及反应,而安宁摔倒时发出的尖叫瞬间吸过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宁躺在两节楼梯中间的小平台处,刚走到小平台的邓琪没见身边的安宁便转身准备唤她,却不想这一转身,竟是看到安宁直直地从楼梯上滚到自己脚边。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接着更是惊呼一声蹲下身去。 “宁宁,宁宁?” 安宁的尖叫和邓琪的急喊,路兮琳这才从刚才的惊慌中如梦初醒。 她“噔噔噔”的小跑下去,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闻声过来的纪远和贺文渊。 “痛……好痛……”安宁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呻吟。 由于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短裙,裙摆还不到膝盖,加上这一摔,裙摆错位,双腿间的红色很快映入几人的眼帘。 那一抹红色在白色中间触目惊心。 “文渊,快,快送医院!” 邓琪急声吩咐,贺文渊二话没说便一把将安宁打横抱起然后快速出了大门。 他甚至没有跟路兮琳说一句话,路兮琳甚至没有来得及询问安宁一声,他就这样抱着安宁离开了她的视线。 邓琪快步跟上,已经快到门口的谢娇容在邓琪简短的说明后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半蹲着身体的路兮琳眼看着几人离开,忽地腿一软,侧坐到地上。 她垂着眸子,眼泪莫名的糊了眼眶。 贺文渊抱着安宁匆匆离开的那一幕让她心里很难受。 “芳婷,没事吧?” 纪远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一把扶住路兮琳的肩膀关切的问。而路兮琳的身边,此时只剩下一个纪远而已。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轻轻地摇了摇头,脑子有些恍惚。 在纪远的搀扶下,两人很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送你回去吧!”出了门,纪远提议,路兮琳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说:“我想去医院!” 纪远怔了怔,才道:“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这一说,路兮琳倒是清醒了过来。 不过不等她接话,纪远又继续:“要不先去我家,晚一点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了我再送你过去?”试探的询问,路兮琳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纪远便带着她一起回了自己家。 钟肖萍见两人一起回来,不禁有些意外,不过见到路兮琳,她却更多的是欣喜。 “芳婷,你可好久没有来啦!”她一边说一边拉过路兮琳的手,却见路兮琳脸色异样,不由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啦?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远儿欺负你了?芳婷啊,要是远儿欺负你你就跟伯母说,伯母一定帮你好” “妈,你是在瞎说什么呢?” 听她越说越离谱,纪远直接听不下去,所以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连忙出声打断,末了又道:“你不是下午约了湘姨吗,怎么还在家里?” 钟肖萍听罢,看了看时间,不由低呼一声:“哎呀呀,还有二十分钟了,我真得出门了!”说完,歉意地朝路兮琳笑了笑,道:“芳婷啊,今天伯母有事就不陪你了,你跟远儿慢慢聊慢慢玩,啊,回头伯母请你吃饭!” 路兮琳木讷的点了点头,纪远反是忍不住催促:“行了,你就赶紧走吧!” 钟肖萍走后,纪远给路兮琳倒了杯水过来,路兮琳接过水杯,手却没来由地抖得厉害。 想到安宁摔下楼的那一刻,她心就狂跳不止。 第四百三十一章孩子没了,被诬… 她并不害怕,毕竟她自己很清楚,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她心里不安。 想到安宁的话,路兮琳知道她早有预谋,而自己却就那么不巧,正好撞上了这个时机,成全了她的预谋。 所以她怕被误会,怕被贺文渊误会。 她的不安,仅仅是缘于这个原因而已。 在纪远家待了半个多小时,她就迫不及待地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在得知安宁入住的医院后,纪远便开车将她送了过去。 人流手术原本就不费事,所以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安宁正好从手术室转入病房。 “安宁她……怎么样了?”站在病床前,路兮琳低着头问贺文渊。 贺文渊揽了揽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刚做完手术,还在麻药中!” 路兮琳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宁,她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发白。 贺文渊的话给了她些许安慰,只是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无意地瞟见病床对面的谢娇容。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路兮琳来不及想她的神情是什么意思,贺文渊便带着她出了病房。 接着,纪远随即也转身跟了出去,只是离开前,他下意识地看着安宁深了深眸光。 “芳婷,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对路兮琳说,说完,目光落到贺文渊的身上,眼中含着一丝怒意。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安宁的话,如果她不是怀了贺文渊的孩子,贺文渊又怎么会这么紧张?想到这里,纪远甚至有一种想要揍贺文渊的冲动。 尤其是看到路兮琳此时仍是一脸慌措的模样,他更是心疼不已。 “嗯。”路兮琳点点头,低应一声。 纪远走后,她抬眼望向贺文渊,嘴巴动了动,原本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文渊并没有看到安宁摔下楼梯的那一幕,自然不知道路兮琳的心思。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在走廊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谢娇容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他们说了一句“宁宁醒了”之后,他们这才起身一起进了病房。 看到路兮琳,安宁突然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地叫了起来:“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一边说,眼中还一边流下了几滴泪水以配合她神一般的演技。 “宁宁,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嫂子说话?”贺文渊不明所以,对安宁的态度不由地皱了眉头。 但安宁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也不理会他的话,而是依旧情绪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都已经答应打掉这个孩子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叶芳婷,你这个毒妇,你、你、你不得好死!”为了逼真,安宁甚至下起了毒咒, “宁宁!”话音落下,贺文渊便忍不住喝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虽然他对她的话震惊,但他仍然绝不允许她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对路兮琳。 而路兮琳听了她的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是,她的确怕贺文渊误会,所以内心不安,但这不代表她能够容忍安宁这么颠倒是非黑白,还这么咒骂她。 于是她牙一咬,就要回敬,不过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后谢娇容突然推门进来。 刚才安宁说的那些话,她都已经在门外听见,这会儿进来,她自是不自主地看了一眼路兮琳。 谢娇容进来,病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妈……” 见到谢娇容,安宁就带着哭腔朝她喊了一声。 谢娇容走到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安宁又哽咽地对她说道:“妈,是她……是她推我,是她把我推下楼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路兮琳。 谢娇容转身看了路兮琳一眼,路兮琳看看安宁,又看看谢娇容,刚要辩解,又听安宁继续说道:“妈,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阿姨,阿姨她都看见了,阿姨,阿姨,你说话呀,你明明都看见了对不对?” 安宁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在场的几人当中,的确只有邓琪看见了当时的情景。 而她看见的也正是路兮琳正好伸手,然后安宁便从楼梯上滚落的画面,所以在她看来,的确是路兮琳导致安宁流产的罪魁祸首。 安宁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顿时全都聚集到邓琪身上。 邓琪虽说幸灾乐祸乐于见到眼下的状况,可她并不愿意被牵扯进来,只是这会儿她就算是再不想被牵连,也由不得她了。 而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如实回应。 于是她点了点头,讪讪的说:“是、是啊,我的确看到是芳婷把宁宁推下楼的!” 邓琪说完,大家目光的目标又变成了路兮琳。 路兮琳眨眨眼,没等她开口,忽然“啪”的一声脆响炸开,她的左脸颊就瞬间燃烧了起来。 这一巴掌不仅打蒙了路兮琳,连同在场的其他人也瞬间石化当场。 甚至连安宁都没有预料到这一状况,只不过她的惊讶不过几秒,便被深藏的笑意所取代。 “妈,你干什么?”贺文渊一把将路兮琳拉到自己身边,怒声质问谢娇容。 谢娇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路兮琳,说:“对一个孩子都能下得了手的女人,难道不该打吗?” 路兮琳捂着脸颊,眼泪迅速的涌上眼眶。 她做梦都没想到,谢娇容认定孩子是贺文渊的就算了,自己竟然还要因为这个而挨上这一巴掌。 “我没有……”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现在却变成了杀人凶手。 路兮琳好委屈,连解释都变得好苍白好无力。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安宁惺惺作态的继续死咬着她不放,说时还故作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反正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也顾不上自己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贺文渊又会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反正现在往死里演往死里咬路兮琳就对了。 “安宁,你撒了这么多谎,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的孩子是怎么”路兮琳忍无可忍,准备把她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却不想话没说完,就被谢娇容怒喝一声打断。 “住口!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在谢娇容看来,路兮琳和贺文渊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所以她尽管能理解安宁的介入给路兮琳带来的伤痛,却不能容忍路兮琳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而对不明真相的她来说,这个孩子完全地被她视为了贺文渊的骨肉。 “妈,你太过份了!”贺文渊生气地冲谢娇容怒吼,谢娇容听罢,也不由地来气。 “我过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你的孩子没有了,你不伤心不说,反而还反过来指责我?” “那个孩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对不起,都是我… “算了文渊,不要再说了!” 贺文渊差一点就将孩子的真相脱口而出,但路兮琳却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贺文渊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见路兮琳一脸忧伤地摇了摇头。接着便转身出了门。 被谢娇容这一打一斥,路兮琳心里别提有多委屈多难受了,但比起对谢娇容的怒,更多的则是对贺文渊的怨。 如果不是他扛下这个黑锅,也不至于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如果不是他充什么烂好人,事情又怎么会到这种自己怎么做都不是人的地步。 贺文渊跟着路兮琳出来,路兮琳一边哭一边进了电梯,贺文渊见状也连忙挤了进去。 路兮琳毫不在意电梯里其他人的目光,依旧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倒是把伸手揽住她的贺文渊搞得很是尴尬。 出了医院,贺文渊连忙带她上了车。 车上,路兮琳终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贺文渊就这样陪着她,一直到她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出声问她:“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路兮琳抽抽鼻子,抹掉最后一滴眼泪,说:“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轮奸吗?反正这件事情大家都已经认定了,现在也认定了我就是那个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连对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恶毒女人,说不说出真相又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让我在别人眼里变得更加恶心而已。一个被轮奸的女人怀了孩子,你好心帮她顶包保护她,我明明知道真相,却还不顾一切地揭穿这件事,让那个女人饱受第二次伤害,呵……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是那个最恶心最恶毒的人……而且不管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事情的结果不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宁是我推下楼的,是我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明明已经擦干的泪水,路兮琳在说到这些的时候竟是又被水雾迷蒙了双眼。 听完她的话,贺文渊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事情会变成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他的错。@^^$ 随后路兮琳执意一个人回了家,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贺文渊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懊恼不已。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邓琪已经离开,只有谢娇容一个人陪着安宁而已。 见他回来,正好有事要外出的谢娇容连忙向他交代:“你就在这好好陪着宁宁!”说完,便出了病房。 谢娇容走后,安宁立即又堆出一副委屈状,开始向他诉屈。 “文渊哥,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刚才那样对叶芳婷?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的。”!$*! “她真的好过份,她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对她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而且我也答应你明天就来医院做手术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文渊哥……” 安宁带着哭腔细数着路兮琳的不是,贺文渊听得眉头紧皱。 “刚醒来就这么有精力跟我说这些,看来手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风险。 他淡淡的出声,安宁不由一怔,接着,她连忙娇声唤贺文渊:“文渊哥……” “宁宁,你处处针对你嫂子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保护你,连我顶包这种事都没有怪我,刚才还帮着我替你隐瞒,她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是答应了也真的跟她好好相处了吗?” “我真她好好相处,那是为了让你高兴!再说了,今天的事本来就是她做的,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嫂子不是那种人!” 贺文渊不想再跟她多说,也不等她再接话,便直接堵了她的口后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哎,文……” 文渊哥三个字还没喊完,贺文渊便已经关上了房门。 回到家后的路兮琳趴在床上痛哭了一场。 晚上贺文渊没有理会安宁要他陪夜的哀求回到了家里,看到他,路兮琳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欣喜,甚至感觉不到她的一丝的情绪波动。 这天晚上,路兮琳没有对贺文渊下逐客令,甚至没有赶他出房间。 贺文渊搂着她,她在他怀里悄悄地流了眼泪。 “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原本沉默了许久的气氛被路兮琳突然打破,她的声音显得无力又无助。 贺文渊对她的话一时反应不及,不解地反问:“什么?” “你相信是我把安宁推下楼的吗?” “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贺文渊的回答认真而又坚定,路兮琳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轻轻地勾了勾唇角,低低地道了一声“晚安”,便不再说话。 有他的信任,对路兮琳来说,比任何安慰都强。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她,那又如何,她只要贺文渊,仅此而已。 安宁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三天里,路兮琳没再去医院。除了她本身不想去之外,谢娇容和安宁也不想她去。 如此一来,她倒也省了事。 只是安宁出院的这天晚上,她还是出现在了贺家别墅。 对于她的出现,安宁不仅像在医院的时候一样,情绪激动,甚至原本已经到餐厅准备和大家一起吃饭的她,最后更是因为路兮琳而躲回了房间。 她逼真的演技将路兮琳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而路兮琳推她下楼的事,已是贺家公知的事情。 路兮琳被她搞得尴尬不已。 她垂着头坐在餐厅里,为了迎接安宁出院,她好心回到家吃这顿饭,却不想此刻自己竟是变成了一个供人耻笑的笑话一般。 “哎……看来宁宁对那天被推下楼的事还有阴影……”邓琪看了一眼安宁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路兮琳,状似无意的讪讪出声。 除了路兮琳外,谢娇容和贺文渊都因她的话而“唰”的将目光扫向她。 谢娇容心里虽对路兮琳有怒,但这种事被邓琪这么公开的提及,她是厌烦的,至于贺文渊,他本来就不相信路兮琳会这么做,邓琪这么说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邓琪被这么一扫,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嘴上却仍是不甘的继续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撒谎,那天本来就是……” 吧啦吧啦,她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大通,最后贺文渊再也听不下去,低喝了一声:“够了!”说完,他深了深眸光,怒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早晚会水落石出,管好你的嘴!” “哥,你别太过份了!嫂子害了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妈害的,你冲我妈吼什么?事实据在,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邓琪被斥,贺文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看不下去,于是贺文渊刚说完,他就连忙出声帮腔。 而邓琪被这么一斥,心里也颇是不悦。 她脸色难看的将眉一挑,撇了撇嘴,轻哼一声,说:“什么水落石出?要是没人推宁宁,难不成宁宁还自个儿摔自个?她一没病二又不是脑残,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小心还来不及!” “都给我住口!”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娇容终于出声喝止,拿出了她大家长的风范。不过没等她再继续说话,路兮琳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垂着眸子,也不看任何人,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离开了餐厅。 贺文渊见状,狠狠地瞪了在坐的几人一眼,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好好的一顿饭这么一闹,大家都没有了再继续的心情,跟着,剩下的几人也很快散去。 路兮琳出门后便沿着大路一直往别墅区大门外过去。 脸上泪水肆意滑过,她伸手抹了一把,却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贺文渊取了车追上她,将她拉进车里。路兮琳也不挣扎,只是上车后,她像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一般,所有努力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化作了悲凄苍凉的哭声。 “对不起兮琳,都怪我,是我的错……” 第四百三十三章已然苍老的兰姨 贺文渊伸手揽过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心疼的说着。 对也好错也罢,对现在的路兮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已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因为安宁的关系,路兮琳便很知趣的不再出入贺家别墅。而她这样,贺文渊也跟她一起不再回去。 对安宁,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他也自认为在孩子的事情上仁至义尽。为了这件事,路兮琳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和委屈,所以贺文渊也希望这件事到此能够告一段落。 贺文渊怎么样,路兮琳已经没有那么关心,她每天按时的上班下班,尽量地用工作来充实自己,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就这样貌似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 周六这天,路兮琳早上早早地就坐车回了镇上的家。贺文渊本是想要同去的,却被路兮琳婉拒,加上临时突然有事,他只好依了她。 自从弟弟妹妹们离开后,家里就剩下兰姨和苗苗还有行宇三人。 兰姨在孩子们离开之后没多久便病了一场,那场病说重不重说轻松也不轻松,之后就一直都反反复复的。虽然不至于重到要住院,但总是有一些头疼心慌的小症状不时伴随着她。 所以因为这样,已经放了暑假的苗苗没再像以前一样出去做暑期工,而是一直在家里陪着兰姨。 路兮琳回来,冷清的家里有了稍许的生气,兰姨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的路兮琳决定中午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顿好吃的,于是到家后没多久,她便和苗苗一起出门买菜。 火辣的七月,太阳从早上开始就毒得像是要烤焦整个大地一般,临近午时的这个时间更是难以抵挡它的灼热。 “中午想吃什么?”路上,路兮琳随口问苗苗。 苗苗想了想,说:“水煮肉片!”说完,她顿了顿又继续:“等下你做的时候我要好好学学,我做了好多次,总觉得哪儿不对少了一味什么。” 说起水煮肉片,苗苗心里还颇有些郁闷。 最近几天她一直在试着学做这道菜,但每次味道都感觉差那么一点点,可她还不愿放弃,一连做了几天,兰姨和行宇看到这菜都快吐了。 “好!”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用空心菜打底!”苗苗提醒。 听罢她的话,路兮琳不由地怔了怔。 脑子里面有一抹记忆快速的闪过,记忆里的夏天,她和贺文渊蹲在田埂上摘着水田里的空心菜……时光如梭,想想,竟然已经一年了。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件小事而已,可是就是这样一件小事,竟是猝不及防地就窜进了她的脑海。 正想着,两人已经到了最近的市场。 中午,路兮琳做了好几道菜,都是几人爱吃的。至于那道水煮肉片,则由苗苗亲自动手,路兮琳现场指导。 行宇看到水煮肉片,不由地眉头一皱,朝天翻了个白眼。 “大姐,你怎么也做这菜啊,这两天我跟兰姨都吃得快吐了!” 刚说完,苗苗就忍不住敲了一下行宇,“你再说,小心我以后天天做这给你吃!” “好好好,不说了好了吧?” “哼,算你识相!” 苗苗一边说,一边给行宇碗里递了好几块肉片,行宇苦着脸,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看着二人这样笑笑闹闹,路兮琳和兰姨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天路兮琳留在了家里没有回去。 跟苗苗躺了半天聊了半天,苗苗总算在疲困中睡去。路兮琳看了看熟睡的苗苗,起身从床上下来出了房间。 兰姨的房间里灯还亮着,路兮琳敲了敲门,也不等兰姨回应,便推了门进去。 “是琳琳啊,怎么还没睡?”兰姨坐在椅子上,抬眼问她。 “睡不着,就过来看看!”路兮琳一边说,一边走到她对面坐下,问:“那你呢兰姨,这么晚还不睡觉!” 说着,她扫了一眼兰姨手中的东西,这才发现兰姨拿的是一张照片,面前还放着一个照片大小差不多的木盒子。 见状,路兮琳不由地眨了眨眼,又问:“这是什么呀?” “照片!”兰姨笑笑,回答。 “我当然知道是照片啦,我是问这是谁的照片!” “你看看呢。”兰姨说着,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她。 路兮琳接过来一看,照片上,兰姨抱着一个小孩儿,孩子看起来只有一岁左右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这是……”路兮琳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记得了?这是希希一岁的时候我抱着她拍的照片!” 兰姨笑着解释,路兮琳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呵……真的哦!不过时间真的好快啊,这一眨眼,就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是啊,你看,你都结婚了。”兰姨不无感慨。 随后,路兮琳又把木盒子拉到自己面前,这才发现里面放着一撂厚厚的照片。拿出来一看,全都是兰姨和自己还有弟弟妹妹们的合影。 很多都是从小时候开始就拍下的。 家里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但每逢孩子们的生日,还有一些节日的时候,兰姨都会带上一大家子去拍合影,然后用最传统也最古老的方式把这些合影保留起来。 每一张照片,都用了塑料片进行过塑,这样一来照片的保质期也变得更长。 路兮琳一张张地看完照片,思绪也随之飞舞了很远,很多记忆里的画面从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就像老式的电影机一样,到最后,竟是让人湿了眼眶。 尔后,路兮琳撒娇地留在兰姨的房间里非要跟她一起睡觉,兰姨经不过她的磨缠只得依了她。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兰姨一起睡觉了,她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必须要兰姨抱着她,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哄她她才会安然入眠,可是那样的日子终究是成为了久远的回忆。 路兮琳躺在兰姨身边,心绪纷涌,最后更是忍不住伸臂抱住兰姨,就像小时候一样,只是现在,她已经可以环住兰姨的整个身体,而不是将手搭在她的身上。 她突然的举动让兰姨微微地怔了怔,接着兰姨扭过头来看她,问:“怎么了?” 路兮琳摇摇头,将头轻轻地靠近她的肩膀,低低的说:“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傻孩子!”兰姨拍了拍压在自己胸前的路兮琳的胳膊,慈爱出声。 路兮琳就这样抱着她,满脑子都是关于时光的回忆。 十几年的光阴,兰姨已经不像当年那样还有着健康与硬朗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身子,也变得越加的瘦弱单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为她和弟弟妹妹们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 路兮琳想着,鼻尖竟是蓦地一阵酸疼,眼里更是不由地流下了泪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让兰姨搬过来住… 鼻子被冲得难受,她忍不住抽了两下,兰姨觉出异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触到泪痕的时候,兰姨不由地忧声问:“怎么了琳琳,好好的怎么哭了?” 路兮琳连忙抽了抽鼻子,摇头:“没什么兰姨,我只是……只是想到你这么多年为我们的付出,所以……” “傻丫头,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的孩子,妈妈为孩子付出那是应该的!” 兰姨一边抚摸着路兮琳的头发一边温柔的说,她要不说还好,这一说起来,路兮琳就更加管不住自己的泪水。 想到自己这些时间来所受的委屈,路兮琳甚至没有痛痛快快地哭过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小心地藏在心里,可是这一刻在兰姨身边在她怀里,路兮琳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瞬间泛滥,就像小时候丢了糖果的自己一样,哭得肆无忌惮,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只是为免兰姨担心,关于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路兮琳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而兰姨对这样的她虽然心里疑惑,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在她看来,身为人妻的路兮琳已经不在是那个围绕在她身边的小姑娘,她也知道,无论遇要怎样的挫折无论遭遇怎样的伤痛,路兮琳都会努力去面对,而自己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让她能够无所顾忌痛快地哭一场。 “兰姨,你能跟我讲讲我的父母吗?” 不知道哭了多久,当路兮琳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时候,她忽然又出声问兰姨。 兰姨愣了愣,问:“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兰姨,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见他们。” 路兮琳安静的说着,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最近总是有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出现在她的梦里,每次看到那对夫妻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只是每一次,她都无法靠近他们,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或许是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所以在她的内心太渴求亲情的关慰,又或者有些东西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没有改变,只是在等待着一个释放的时机。 就像现在,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那么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的父母。 路兮琳并不是一个会经常问起自己父母的人,仅有的几次询问,兰姨也只用了很简短的理由来回答她。 所以这一次,兰姨仍然告诉她是一对夫妻把她送给自己的。 “那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吗?”路兮琳又问。 兰姨微微地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是。” “不是?”路兮琳疑惑。 “嗯……” “那他们” “好了琳琳,很晚了,睡吧。”路兮琳还想再继续追问,但兰姨却适时的打断她的话,说完,便灭了床头的台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路兮琳却怎么都睡不着。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兰姨微微的叹息声,可是兰姨却不再说话,所以满腹的疑惑就这样被再次地压回心里。 路兮琳回到市里后没两天,她突然接到苗苗的电话。而没等她说话,苗苗便在电话那端向她报喜:“大姐,中考成绩出来了,我考上市一中了!” 市一中是y市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对y市的中学生来说,进一中就跟考清华北大一样,让许多孩子寒窗苦读就为了进它的大门。 自然的,苗苗能够考上市一中,对路兮琳来说自然是个绝对振奋的消息。 所以苗苗刚说完,路兮琳就欣喜地叫了出声,“什么?市一中?真的吗苗苗?太好了太好了,苗苗你太厉害了!” 比起苗苗的兴奋,路兮琳显得比她还激动,末了,她又问她:“那你跟纪远哥哥说了吗?还有伯母,有没有跟他们报喜?” “还没有,我看到成绩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了!” “那咱们先别说了,你赶快给他们打个电话,纪远哥哥跟伯母一定会很高兴的!” 就像路兮琳说的那样,纪远和钟肖萍得知苗苗考上市一中的时候,果真高兴得不行,尤其是钟肖萍,在电话里就把自己女儿给狠狠地夸了一番。 什么你最棒啦,你最厉害啦,翻来覆去的夸得连纪远都有些不忍再继续听下去。 虽说考上市一中的确很了不得,不过也不至于那么反反复复的夸那么半天吧,而且夸来夸去就那么几句话,真是让人好不汗颜。 而对于这个好消息,钟肖萍还坚持要为苗苗庆祝,且不仅如此,这次她还特地把兰姨跟行宇都一起接到了家里。 兰姨和行宇过来,路兮琳自然也免不了过去,但贺文渊并未一同前往。 兰姨和行宇是第一次到纪远家,纪远和钟肖萍很是热情,苗苗则因为已经来过无数次的又是自己哥哥家的关系,一副小主人的模样。 看着苗苗跟钟肖萍和纪远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兰姨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中午,路兮琳和钟肖萍一起下厨合力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一圈人围坐在一起的时候,路兮琳竟是莫名的有一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她在贺家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席间,大家边吃边聊好不热闹。 晚上,路兮琳又带着兰姨行宇苗苗跟贺文渊吃了个饭。 晚饭后,贺文渊遵照了苗苗的意思把几人送到了纪远家。 “苗苗上高中后就要住在学校了吧?” 和路兮琳一起回到家后,贺文渊突然问路兮琳。 路兮琳点点头,“嗯,听说一中是寄宿制的学校,没有走读生!” “那家里就剩下兰姨跟行宇了?” “是啊!”路兮琳回答,接着又问,“怎么了?突然关心这个!” “没什么。”贺文渊笑笑,又道,“我只是在想,上次你不是说兰姨身体不好吗?以前还有苗苗在家作照应,苗苗不在家了只有一个行宇,我怕他照顾不来,万一兰姨有什么,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又离那么远,所以我想把兰姨接到市里来。” 路兮琳愣了愣,问:“你是想兰姨搬来跟我们住?” “不是!” “那是……?” “当然是另外安排新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上次不是给了你几个地方让你挑吗,随便让兰姨挑一处她喜欢的!” “她不会来的!”路兮琳摇头,果断地回答。 “为什么?” “她来了那行宇怎么办?行宇还在镇上上学,你让他一个人在那边?还是让他每天坐两个小时的车来回折腾?” “让他一起过来不就是了?转个学又不是什么难事!” 路兮琳不知道贺文渊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而对他的话,她也没有多想更加没往心里去,于是她岔了话题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便转身进了卫生间。 事实上贺文渊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兰姨离她更近一些,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和亲人在一起而已。 由于路兮琳的关系,贺文渊一直没再回贺家,这不仅让安宁心生不满,连谢娇容也有些看不下去。 她来到贺文渊的办公室,贺文渊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问:“有事吗?” 尽管他对谢娇容从来没有表现出有多热情,却也不至于像此时那么冷淡。当然,他之所以冷淡,无非是谢娇容对路兮琳的态度,尤其是在医院里她让路兮琳所受的那一耳光。 第四百三十五章到底是她过份还… 即便整件事情严格说起来分明是由自己造成的,可是这不代表贺文渊能够接受其他人对路兮琳动手。 “你是不打算要这个家不打算要这个家里的人了是不是?”谢娇容坐在他对面,用同样的冷淡的声音问。 贺文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说:“最近事多。”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话,分明带着一种不愿跟她多说的意味。 “事情再多,能多到你回一趟家的时间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宁宁她” “妈!”一听她提到安宁,贺文渊就连忙打断她的话,“妈,我不想再说跟宁宁有关的事!” “你不想说?你不想说就可以不说吗?既然不想说,当初又为什么要跟她做那种事?”对他的话,谢娇容不禁有些来气,而贺文渊对她的话则显得无奈。 他不能说得更多,于是吐了口气,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你们照顾好她就行!” “我们照顾好她?你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谁吗?是你!” “芳婷更需要我!” “她需要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她害了你的孩子!” “妈!”谢娇容越是提到那个孩子,贺文渊心里就越是烦躁,“妈,你别再跟我提那个孩子!” “你!看来你果真是被叶芳婷迷了心窍了,自己孩子没了你不怪她不说,反而连家都不回了!” 贺文渊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心里不由地轻叹一声,道:“好了妈,没事你就先出去吧,我真的很忙!” 谢娇容走后,贺文渊心里忍不住阵阵的烦乱。他撑着额头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缓过了神来。 安宁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贺文渊,甚至贺文渊连电话都不接她的,她心里不禁又烦又乱,尤其是想到他每天跟路兮琳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对路兮琳恨由心生。 她压根儿没想到,即便是到了这一步,路兮琳竟然还能稳如泰山守着她跟贺文渊的婚姻。 安宁想贺文渊,贺文渊又不回去,于是她想了想,干脆出门去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她,贺文渊有些意外。 “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跑这儿来了?” 心里没那么待见,却仍然好言好语。 “我要是不来,还有别的办法见到你吗?”安宁的话说得很直白。 贺文渊愣了愣,问:“那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你了?” “不是!” “那你这么问?” “只是你最近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我有好好休息,可是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 “宁宁!”贺文渊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再听她说,于是他打断她的话,“宁宁,我最近真的很忙,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你这样到处乱跑,对你身体不好!” “可是我很想你!” 安宁还是把自己被打断的那半句话说了出来。 贺文渊皱着眉头看着她,他就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话,的确,对他来说这种话确实算不上什么好话,只会让他更加心烦而已。 见贺文渊不说话,安宁又继续说道:“你都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生气了?” 她语带委屈,贺文渊眉心的褶皱却并未因此而消散,甚至没有一丝的松动。 “你没有惹我生气。” “那是不是叶芳婷?是不是他不让你回家不准你给我打电话也不准你接我的电话?” “宁宁,不关你嫂子的事!”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安宁的质问,贺文渊有些心烦又有些无奈。 “宁宁,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你也不用担心那件事情被人知道。所以现在我也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为了你,你嫂子就算被家里所有的人误会,她都没有抱怨半句,你身边有莫嫂有妈照顾,但你嫂子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她才不回家的吗?”安宁问。 贺文渊不置可否,只是又继续说道:“就因为你的事,你嫂子到现在都不能回去。” “可是那又不是我的错!” “是谁的错我不想追究,我也希望你别再用这件事情做任何文章。我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你嫂子也为了你承受了很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贺文渊尽量地表现得心平气和。 他的一番话让安宁心中极不平衡,回到家里,床上的枕头又苦逼地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只不过贺文渊的话说归说,隔天,他想了想,还是主动带着路兮琳回了家。 路兮琳原本一口拒绝他的提议,最后在他好说歹说之下,她才勉强地同意跟他一起回去。 见他回来,安宁自然很是高兴,但一看到路兮琳,那张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便又立马垮了下来。 路兮琳本来就不喜欢她,现在对她更是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所以对她也是没有好脸色。 两人的眼神较量在谢娇容出现的时候这才勉强的告了一段落。 谢娇容因为安宁的事对路兮琳心有微词,加上贺文渊还为了她连家都不回,更是不快,不过看到贺文渊回来,她并没有将那种情绪表现出来。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芳婷啊,你们俩可有些时间没有回来了!”邓琪永远是一众人中话最多的那个,而一众人能够说得上话的,必然只有吃饭的时间。 所以刚坐下开席,邓琪就笑着对路兮琳说道。 路兮琳勾勾唇角,淡淡的说:“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有回来看大家!” “哼,你还能有多忙?还是忙着摧残那些孩子?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平时都怎么对孩子的,你们院长居然连你这种人都敢要!” 路兮琳话刚说完,安宁又不客气地接过话对她一阵讽刺羞辱。用词之难听,连邓琪这号人都有些听不下去,而贺文渊听了,自是生气。 “宁宁,你怎么能对你嫂子这么说话?”他语带微怒的斥她,安宁却不以为意。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宁宁,你别太过份了!” 贺文渊沉声喝她,耐着性子继续容忍,安宁却不以为意地变本加厉:“她不仅恶毒,还自私。明明知道我需要你,却还霸着你不让你回家,到底是她过份还是我过份?” 第四百三十六章全都是因为你 当着谢娇容几人的面,安宁甚至连自己对贺文渊的感情也丝毫不加隐瞒,就这样赤果果地说出自己需要他这样的话。 “宁宁,你” “啪!” 贺文渊刚要再继续说什么,路兮琳突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嗖”的投到她的身上。 正当大家疑惑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安宁,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寒意。 “安宁,你口口声声说我恶毒说我过份,你自己扪心自问,到底是谁恶毒是谁过份?我忍你,是因为你是文渊的妹妹,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二次伤害,可是这不代表我可以随意让你侮辱。你的孩子到底是为什么没有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是我害你没了孩子,还是你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呵……你问问你自己的心。 还有,文渊他是一个人,他有他自己的思想,他回不回家还是怎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不管是谁,即便是我,我也不认为我有干涉他的权力和本事。所以,麻烦你别再总是把所有的问题都理所当然地推到我的身上。 再说了,我才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你需要他?他又凭什么要照顾你的感受?你是一个女人,难道就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谢娇容面前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说话。 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了忍,没有将安宁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这番话依旧让谢娇容心里有了疑惑。 安宁听了她的话,更是不由地心里一惊脸色微变。 “叶芳婷,事到如今,你竟然……你竟然还说这种话,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说着,安宁又开始发挥她超然的演技,语带哽咽,表情委屈得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泪一般。 而为了分散路兮琳的话带来的注意力,她说着说着更是突然地眉心一皱,面露痛苦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撑着额头,发出一声呻吟。 见状,其他人还没作反应,邓琪连忙叫了一声“宁宁”,然后示意贺文策赶紧过去。@^^$ “赶紧送医院!” 谢娇容吩咐,安宁听了却是低声制止:“不、不用了,文策哥,送我回房间吧!” 贺文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娇容,谢娇容关切地问:“宁宁,真的没事吗?” 安宁摇摇头,说:“妈,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心慌,躺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接着,贺文策便抱着她上了楼。!$*! 路兮琳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贺文策怀里的安宁,眸光冰冷,心里更是忍不住暗嘲,不愧是表演出身,任何时候都能演得这么逼真。 “抱歉,我又扫了大家的兴,我还是先回去了!”路兮琳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说完便起身出了餐厅,贺文渊紧随其后。 这已经是第二次因为路兮琳而毁了一顿好好的晚餐了。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地开口。 “我是不是很过份?”她问贺文渊。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不解。 “怎么这么问?” “我差一点就把安宁的秘密说出来了!” 贺文渊怔了怔,随即道:“对不起兮琳!” “好端端的跟我道歉做什么!” “如果不是我,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路兮琳勾勾唇角,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笑意,只有冷然的气息依旧挂在脸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委屈大概也就这种程度了。”路兮琳语带自嘲的说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她越是这样,贺文渊心里就越是难受。 被路兮琳这么一刺,安宁心里也是又急又怒。贺文策走后,她又对着枕头发泄了一通,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才连忙拉过薄毯装模作样的躺好。 谢娇容关慰了她几句,又在房间里陪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去,可是安宁需要的哪里是这些没用的关心。 她只要贺文渊,可是贺文渊只要路兮琳! 想到这里,安宁简直烦透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夜里,她翻来覆去的实在气不过,干脆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贺文渊看到来电显示,直接拒绝接听,可是他越是拒绝,安宁就越是不死心。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被烦透的贺文渊干脆关了机。 路兮琳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次接一次亮起的屏幕,一声接着一声响起的铃声,还有贺文渊脸上烦不胜烦的表情,都被她全部纳入眼底。 一丝嘲意从眼中划过。 “你今天不接,明天不接,后天不接,还能一辈子不接吗?” 淡淡的声音从路兮琳地嘴巴里传出,贺文渊看了看她,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会像幽灵一样缠着你,会像藤蔓一样死死地攀在我们两人身上,随时随地地让我们不得安宁。” “兮琳,我会好好处理的!” “处理?你准备怎么好好处理?她是一个人,不是什么物品,任你想丢就丢!” “我会跟她好好谈的,也许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 “贺文渊,到底是她不明白还是你不明白?已经这么多年了,她要能想明白早就想明白了!现在她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你明白吗?” 贺文渊被问得哑口无言。 正沉默着,路兮琳的电话突然大响,看看来电显示,是谢娇容的。 电话里,谢娇容二话没说便要她让贺文渊接听。 贺文渊狐疑的接过电话,不过一秒钟,便见他面色一惊,急忙翻身下了床! 第四百三十七章最大限度的迁就 路兮琳见状,不由疑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跟着从床上坐起身,贺文渊已经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 他一边穿一边说:“宁宁出事了!” 听罢,路兮琳神色一怔,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尤其是看到贺文渊脸上的急色的时候。 安宁有事,他就这么担心吗…… “兮琳,我去趟医院,你在家” 他想说你在家好好休息,路兮琳却已下床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胳膊。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 贺文渊愣了愣,随即点头:“好!” 于是就这样,两人大半夜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医院里,安宁还在抢救中,谢娇容一行在抢救室外面的走廊上或坐或站,但脸上都无一不带着焦急的表情。 “妈,宁宁怎么样了?”贺文渊刚到,便急忙问谢娇容。 谢娇容摇摇头,叹了一声,说:“还在抢救!” 刚发现安宁出事,她就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而她们也不过比他和路兮琳先到十分钟而已。 约摸半小时的样子,安宁从抢救室出来,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移动床上,安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送回到病房后,又是点滴又是测仪之类的东西弄好,医生又跟家属交代了几句这才退出了病房。 大半夜的被这么个折腾,大家看起来都有些倦累。 谢娇容让邓琪母子先回了家,剩下她和贺文渊两口子还有莫嫂几人在医院。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邓琪母子刚走,贺文渊紧接着便问谢娇容。 “安眠药过量!”谢娇容回答。 一句话,贺文渊和路兮琳的脸色都不由一怔。 尽管她把话说得很委婉,可是这话是人都听得出来,安宁这是自杀了。 自杀?! 这两个字划过路兮琳的脑海,让她有一种如被雷击的感觉。 侧目望向病床上一脸平静的安宁,此刻她真的看起来很安宁,可是谁又知道这幅安宁的面容背后,她的心是如何的激流涌动? 而她此刻的模样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脆弱,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生气,但路兮琳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嘲讽看到了讥笑。 她仿佛在无声地对路兮琳说: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想到这里,路兮琳的身子竟是不由地一颤,一丝恐惧划过她的心房。 安宁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亮。 几人陪了她整整一夜,每个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 而在看到贺文渊的时候,安宁还没开口说话,便嘴一撇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演得有多逼真,路兮琳心里就有多么恶心,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好了宁宁,别哭了……” 无论这之前贺文渊有多不想理她有多冷落她,但现在他却无法对她做到不闻不问。 “文渊哥……”安宁气若游丝地唤了他一声。 路兮琳在心中“嗤”鄙,有精力哭,这样的虚弱真是够装够伪。 和贺文渊比起来,路兮琳跟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满怀关慰,一个却冷眼以观。 贺文渊耐心地安慰了半天,安宁转目看到路兮琳时,不由地眉头一皱,面带惧意地低哑出声:“你、你来做、做什么?出、出去,我不、不想见、见到你……” 结结巴巴的,她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艰难地完整说完,并且依旧毫不掩饰她对路兮琳的厌恶。 路兮琳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眸光冰冷。 但她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出了病房。 贺文渊想要追出去,却被安宁伸手拽了一下手腕。 她无力的动作让贺文渊停了脚步,扭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许是因为太过虚弱的关系,连眼泪看起来都没有了它应有的光泽。 贺文渊眉头一皱,心下有些不忍。于是他握了握安宁的手,安慰说:“我一会儿就进来!” 来到病房外,路兮琳正斜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臂环在胸前,一副懒懒的模样。 “兮琳,要不先去吃早饭,我送你去单位!” 默了两秒,贺文渊才开口对她说。 路兮琳扭头看他,同样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她才回话:“行了,你就在这儿陪她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完,路兮琳便走身走向电梯,贺文渊跟到电梯门口,路兮琳在进电梯的那一刻顿了顿脚步,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便从容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闭扰,隔断两人的视线,路兮琳心里有些难受,就好像两人的关系就这样被隔断了一样。 忍了忍眼中的潮意,她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天,路兮琳连上班都心不在焉,脑子里面总是不时地浮现出贺文渊和安宁的样子。 下班的时候,贺文渊没有如期出现在福利院门口,而他事先已经给她打了电话,叮嘱她先回家。 路兮琳挂断电话的时候,唇角有难言的苦笑。 他不是让她等他,他马上就到,也不是要她去医院,而是要她自己回家。 也就是说,她已经连去医院的资格都没有了。 尽管路兮琳自己本来也不想去,只是想到明明自己的丈夫就在那里,自己却不能去找他,那种讽刺那种无奈那种失望,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体会得到。 在大门口站了有那么分把钟,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不是贺文渊。 “下班了吗?晚上有没有空一起一个饭?” 纪远柔和的声音从那端传来,路兮琳微微一怔,随即应道:“嗯,下班了,有空!” 她对他的问题进行了针对性的简短回复,于是接着没多久,纪远便开着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上车后,纪远便问她:“有没有想好吃什么?” “没有!”路兮琳老实的回答。 不只是没有想好,她甚至是根本连想都没想。 “那现在赶紧想!”纪远提醒。 “火锅好了!”不过一秒,路兮琳就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这么热的天吃火锅?” “就是夏天吃火锅才过瘾啊!”路兮琳笑笑,又加了一句:“特别是在没有空调的店里,超爽!” 纪远见她说时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敢苟同。 夏天吃火锅就已经够让人胆怯了,竟然还要喜欢在没有空调的店里吃? 啧啧,真是想想就觉得要命! 不过想归想,他却顺了她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爱,无论对方提出怎样的要求,即便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但都会尽可能地对对方做出最大限度的迁就。 毫无疑问,纪远对路兮琳就是这样! 要问他爱路兮琳究竟有多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只要路兮琳开心只要她想的,他都会尽量地满足她。 第四百三十八章来自友情的安慰 当然,最后路兮琳没有真的去连空调都没有的火锅店,不过店里的完全盖过空调的滚滚热气,却是和没有空调没什么两样。 路兮琳绝对是火锅的忠实粉丝,她曾经有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去吃火锅的经历,要不是后来真的随受不住嘴巴上火,她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那种日子。 而跟贺文渊结婚了一年多,也算是体会了一年多的豪门生活,可是她最爱的,依旧是这样的平民化的生活方式。 头上没有“贺太太”的光环,也不需要站在镁光灯下让自己像只猴子一样任人观赏,她只是普通的路兮琳而已,她也需要朋友,和朋友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生活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尽管她觉得并没有太多实质上的改变,但被罩在贺文渊光环下的自己,早已模糊了那样的心境。 “哇好辣好过瘾啊!”路兮琳一边烫着菜一边伸出舌头用另一只手扇着风,大口大口的热气从她的嘴巴里吐出来。 “擦擦汗!”纪远递过来一张纸巾,路兮琳连接道了声谢,然后随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便扔到桌下的垃圾桶里面。 纪远对火锅自是没有路兮琳那么热衷,而且店里的浊热让他有些难受,不过他还是耐心地陪着她。看她吃得满脸通红却毫不畏惧越战越勇的模样,纪远的脸上甚至不自主地露出宠溺的笑容。 “慢点吃,喝口茶!”纪远说着,又新开了一罐王老吉递给她。 路兮琳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战斗中,接过来狠狠吸了一口,抬眼朝纪远笑了笑。 整顿饭,路兮琳只专注着吃,很少跟纪远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搭上几句。纪远也似真的只是为了请她吃这顿饭一般,静静地陪着她,帮她烫菜,帮她递纸巾,体贴又温柔的照顾她。 离开火锅店的时候,隔着t恤,都能隐隐的看到她被撑起来的肚子,而且刚出门,路兮琳还很不雅的打了个嗝。 “呃,好像吃得太多了……”路兮琳捂了嘴,转了下眼珠,不好意思的说。 纪远见她的动作,不由一笑。 “能吃是福!”他柔声说道。 “嘿嘿……”路兮琳笑了起来,打趣的说:“嗯,发福的福!” “也是福气的福!”纪远接话。 两人边说边上了车,纪远问:“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 “好啊!”反正饭也吃了,再坐坐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路兮琳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不过话刚说完,路兮琳又接着提议:“要不去世贸大厦吧?!” “好!” 于是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世贸大厦。 在世贸大厦门的观景区,路兮琳和纪远面对面坐下。 两杯清茶,淡淡的香气袅袅入鼻,路兮琳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散开,竟是让人感到一丝清凉的气息。 两人静静地坐了小会儿,路兮琳一直侧目望着巨大的玻璃窗外的世界。 在y市,没有比这里更高的地方,也没有比这里更宽阔的视野。 整个y市半岛的夜色灯火璀璨,抬眼更是满天星辰,让这个夏夜变得炫丽而灿烂。 “我来过这里!”望着满天的繁星,一直安静得沉默的气氛被路兮琳开口打破。 “是吗?”纪远看了她一眼,随口反问。 “嗯!”路兮琳点点头,“去年秋……应该入冬了吧,那个时候!” 想了想,十一月,但她并不确定那个季节到底是秋天还是初冬。 “一个人来的?” 路兮琳摇了摇头,说:“不是!”顿了顿又继续:“跟文渊一起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提到贺文渊,只是方才看到繁星的刹那,记忆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那天。 她和贺文渊也是坐在这个地方,她兴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当时的她还因为天上没有星星感到遗憾而期待着夏天的时候再来。 不过她却没有想过,真的到了夏天的时候,那个小小的愿望已经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而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也早已让她没有了这样的闲情雅致。 眼里有淡淡的潮意,但路兮琳很快便将那潮意掩去了,只有微微发酸的鼻尖让她感到一丝疼痛。 听她提到贺文渊,纪远有那么瞬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正想着,路兮琳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不过那时候没有星星,天空很暗,就像一块黑布,让人恐惧……” 她喃喃的说着,纪远眸光涌动,说:“那现在呢?还会恐惧吗?” 路兮琳摇摇头,收回目光望向他,笑道:“不了!” 两人正说着,路兮琳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我……在家里……好,我知道了……拜拜……” 路兮琳断断续续地应完,挂了电话,纪远随口问:“贺总的?” “嗯!”路兮琳低应。 “看来贺总真的很忙!” “他在医院陪安宁!”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纪远的话,路兮琳觉得有些讽刺,于是便不假思索地将贺文渊的情况说了出来。 “安宁?她又怎么了?” “她自杀了!” “自杀?” 纪远有些惊讶,随即又轻嗤一声:“好好的她玩儿什么自杀?” “为了文渊!”路兮琳语带悲凉的说。 话音落下,纪远不由地眉头一皱,接着冷哼:“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有心计多了!” “什么?”路兮琳没有听清,下意识的反问。 纪远笑笑,“没什么。”于是路兮琳也不再追问。 气氛忽地又陷入沉默,路兮琳微微地仰起下巴,视线投向繁星闪烁的夜空,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让纪远看得有些心疼。 “你没事吧?” 纵然并不想对她追根问底,可是纪远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他真的很担心她,尤其是他不敢乱问安宁怀孕和流产的事,能问的,仅仅只是这样的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已。 路兮琳回了回神,朝他笑了笑,说:“当然,你看我像有事吗?” 故作轻快的语气,分明带着一丝勉强,可是她不说,纪远亦不好追问。 更何况,这毕竟是她和贺文渊夫妻之间的问题,自己一个局外之人,又怎么好插手相管? 想到这里,纪远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他是无奈的,不管自己有多爱她,自己却只能永远站在与她没有任何关联的地方,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的一切。他能做的,或许只有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仅此而已! 随后,纪远识趣的岔了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过后,路兮琳忽然把手机递给纪远,说:“纪远,你帮我拍张照吧!” 纪远接过手机调出照相机,认真地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接着,又自作主张地把照片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看看,技术怎么样!” 手机拍照而已,哪里有什么技术可言,只要拍得清楚,没有拍出什么闭眼咧嘴之类的就行了。不过看过照片,路兮琳还是赞了一句:“嗯嗯,不错!” 只是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纪远把照片存好,朝路兮琳扬了扬自己的手机,问:“不介意我保存一张吧?” “你都存好了还问?” 刚才他的举动路兮琳都已经看见,于是故意反问他,纪远微微一笑,说:“好吧,我只是形式一下而已!” 说罢,又是一阵轻笑。 路兮琳承认,和纪远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情是轻松而又愉快的,这也让她更加充分地相信,人的一生也许可以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一定要有一份深厚的友情。 因为友情会在你最失落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给你带来温暖的慰藉,哪怕朋友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可是只要一个陪伴,即便是没有一声关问,也会让人感到安慰。 第四百三十九章这儿不欢迎你 路兮琳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所谓的慰藉,事实上不是的。 会觉得不需要,只是不敢正面面对自己的脆弱,害怕被人看透心事。 但在纪远面前,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反倒是纪远,一直在小心地保护着她的心情。因为在路兮琳心里,如果纪远多问那么一句,她都会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谢谢你纪远!” 站在楼下,路兮琳向纪远道谢,“谢谢你陪我!” “我可是务实者,真要谢谢我的话,记得下次请我吃饭!”纪远打趣。 “好!”路兮琳笑着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我送你上楼吧!”纪远说。 他对她总是那么不放心,就好像她永远是个小孩子一样,需要人时刻保护着。 “不用了,你也赶快回去吧!”路兮琳摇头婉拒,说完,她顿了顿又继续:“回去路上慢点!” 望着路兮琳消失的背影,纪远的心就跟她的背影一样,落寞无比。 回到车上,他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路兮琳的照片。 照片上,她的唇角扬起一道适宜的弧线,灯光下,明眸如水般清澈亮泽。 只是明明那么笑着,却让人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忧伤。 从浴室出来,路兮琳走到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轻叹了一声。 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显得安静而孤寂。 手机在手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多想给贺文渊打个电话,可是耳边却是不停地回响着他的声音。 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想你…… 这是跟纪远在一起的时候,他在电话里说的话。 想她?! 路兮琳在心里轻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她相信他真的想自己,却终究还是敌不过他对安宁所谓的责任。 终于还是放弃了给贺文渊打电话的想法,而贺文渊的电话也没再打来。 就这样心烦意乱的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路兮琳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那是睡觉不足的迹象。 和上次流产住院的时候一样,为免与安宁起冲突,当然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是怕自己刺激到安宁,所以路兮琳没再去医院,即便是贺文渊在那里,她也忍住了想见贺文渊的心。 而贺文渊迫于所谓的“责任”,一直在医院里陪着。 路兮琳觉得自己应该理解,也尽力地说服自己理解。毕竟,不管怎么说,安宁吞药自杀都是因为贺文渊,抛开其它的事情不说,作为一个男人,或许真的无法做到对一个为了自己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不管不顾。 虽说自杀这种行为让人十人不齿,但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传递的依旧是“为了他我可以去死”这种信息。 只是即便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路兮琳心里还是十分的难受。 那是她爱的男人啊,有谁能够忍受其她女人为了他而寻死觅活,然后让他留在她的身边?哪怕是被迫的,也同样让人心痛。 就这样过了两天,时间并不长,对路兮琳来说却十分难熬。 这两天里,她跟贺文渊除了通过电话之后,连一次面都没见上。 第三天,一向镇定的路兮琳这一次也变得不淡定了。 她在电话里跟贺文渊确定了他中午也会在医院,而谢娇容只会在下午下班后才出现在医院里之后,她中午下了班就一个人赶去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她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里面。 莫嫂正照顾安宁吃饭,贺文渊则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路兮琳给他打了个电话把他叫了出来。 见到她,贺文渊忍不住抱了她一下。路兮琳别扭地将他推开,嘴里嘀咕:“身上全是汗!” “你怎么来了?” 路兮琳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他她会过来,所以贺文渊有些意外。 “我来看看你的宝贝妹妹死没死!” 她有多讨厌安宁,从她说的话就能听出来。 她这话贺文渊听得别扭,其实不止是他,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别扭,不过贺文渊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道:“那怎么不进去?” “进去?我要进去了她估计死得更快!”路兮琳几乎是刻薄到了极致! 而不等贺文渊回话,她又接着问他:“你还要在这里陪她多久?” “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这两天还得在这里陪着她?” 贺文渊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有多不愿意留在这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我怕她再出什么事……”贺文渊尽量地解释,但开口却又有一种解释不清楚的感觉。 天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只要他稍有什么离开的举动,安宁就大施演技,泪眼婆娑,贺文渊烦不胜烦,却又怕她真的再出点什么意外。 连吞药自杀这种事她都做得出来,老实说,贺文渊烦躁之余的确有些担心,毕竟没人愿意自己身上背负上一条命债。尤其是对他来说,他更加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新发生到他的身上。 贺震欠安广金的债,他真的已经尝够了,并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偿完。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再背上安广金女儿的债呢?! 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对路兮琳说出来,他想等这几天过去,再好好跟她解释。 路兮琳笑笑,刚要说话,贺文渊电话突然响了。 “好,我马上回去!” 接了电话,贺文渊只说了一句话。接着便对路兮琳说:“兮琳,我有急事要回公司一趟,要跟我一起走吗?” 路兮琳摇了摇头。 “不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于是贺文渊也没再多说,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他甚至没有跟安宁打招呼。 呃……好吧,他是故意的,他实在受不了安宁知道他突然又要离开医院的话,又会哭成什么样。她的眼泪简直比自来水来得还快,贺文渊真的有些受够了。 贺文渊走后,路兮琳一个人在走廊里站了片刻,然后抬腿走到安宁的病房门前。 病房内,莫嫂正在收拾碗勺,安宁则半躺在床上,安然享受的模样。 路兮琳“嗤”了一声,越发地厌她。 不喜欢杨岸飞,仅仅因为自己是贺家养小姐的身份,便这么随便地享受莫嫂的伺候,真是够贱。 莫嫂收拾完东西又顺势提了垃圾袋出来。 刚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路兮琳,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大少奶奶”,便绕行离开。 安宁没有注意到莫嫂的停留和她的声音,所以看到路兮琳进来的时候,她微微一惊,接着眉头一皱,不悦的问:“你来做什么?这儿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第四百四十章别总是在不该来的… 对她的话和反应,路兮琳毫不意外。 她在原地站了几秒,勾了勾唇角,这才稳步走到床前。 一站一卧,让路兮琳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姿势。 “还有力气赶我,看来你吃的药量还太少了!要是量够的话,你现在应该在跟阎王爷喝茶了吧?” 路兮琳语带讥刺,脸上的表情更是带着冷冷的嘲意。 安宁怔了怔,但却很快敛去,然后用同样讥讽的声音反问:“你想我死?” “对,我就是想你死,而且不只是想,是非、常、想!”路兮琳故意咬着牙加重了“非常”两个字的语气,接着又继续:“所以下次如果你再要玩儿自杀的话,记得再逼真一点,这次这样的水平会显得你的演技太业余,你怎么能业余呢?你可是专业的表演出身啊!” “业余又怎么样?只要文渊哥相信我,留在我身边,那就够了!”安宁微微一笑,对路兮琳的讥刺显得毫不在意。 而对她来说,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过程这种东西根本就无所谓。并且说完,她又继续:“你不知道,这两天文渊哥对我有多好,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对我又温柔又体贴……”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路兮琳见了,只觉心里一阵反胃。 “你真不要脸!”路兮琳忍不住骂了一句。 “生气了?”安宁勾勾唇角,问,接着不等她回答,又道:“对,我就是不要脸,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挑衅的语气与神态,路兮琳恨不能伸手掐死她,但她忍住了,她还没那么傻,会为了这个贱人赔上自己。 “你就不怕你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被文渊知道吗?”@^^$ 路兮琳克制了一下自己,冷着声问她。 “那你会去告状吗?你又确定他会相信吗?其实你自己都不确定吧,呵呵……” “在他心里,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他该有多失望?” 路兮琳对她难得耐心,大概也是第一次对她用这样的语气。她希望安宁能够迷途知返,希望她对感情不那么固执极端。 可是对安宁来说,执着如她,她又怎么会因为路兮琳的一句话而放弃。!$*! “叶芳婷,如果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对文渊哥,我一定不会放弃,而且……”说到这里,安宁顿了顿,才又继续:“而且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我会像幽灵一样跟着你们,只要你们在一起一天,我就会让你们永无宁日。我连吞药自杀这种事都不怕,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割腕,绝食,自残……呵呵,方法太多了。即使最后被文渊哥讨厌,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会一辈子都背负着我给的负担,无论他有多爱你,在你们中间,永远会有一个我……” 阴冷的语气,就像她的表情与眸光一样,透着一股幽幽的阴森,让路兮琳莫名地不寒而栗。 这是要有多扭曲的爱情观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路兮琳突然觉得,安宁已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单纯地对爱情固执的女人而已,她已经完全魔怔完全扭曲,甚至到了得不到宁可毁灭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地步。 “你真的疯了!” 片刻,路兮琳才在和她的对视中挤出五个字。 安宁敛了方才的阴色,忽而换上一副明媚的表情,说:“如果你真的爱文渊哥,那就应该跟他离婚,而不是死赖着跟他在一起,让他随时都会背负这些负罪感。看着他被压得喘不过气,你真的开心吗?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真的会感到幸福吗?” 一连咄咄的三个问题,把路兮琳问得哑口无言。 是,她的确没有办法回答安宁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变得那么疯狂,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有很多很多的方法可以横亘在自己和贺文渊身边,她也真的可以做出那些更加疯狂地举动,扰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病房的,但是在病房里的时候,在安宁面前,她真的有一种惧意,尤其是那时的她,眼中散发出的阴鹫的冷光。 从病房从来后,路兮琳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了小会儿,缓过了心绪这才起身离开了医院。 安宁在医院里又住了两天,贺文渊也像他说的那样,又在医院里陪了两天。 路兮琳并没有去接安宁出院,她像往常一样在福利院忙碌着。而那天天黑后,贺文渊终于回了这个他已经四天没有回过的家。 “呼……总算是回来了!”刚进门,贺文渊就重重地吐了口气。 路兮琳坐在客厅里捧着泡面桶,对他的回来还显得有些意外。 也难怪,贺文渊并没有跟她说他会几点回来。 “怎么就吃这个?”两人对上眼,路兮琳还没说话,贺文渊又接着开口,还一边说一边走到她旁边坐下。 路兮琳把挂在嘴巴外面的一口面条呼啦一声吸进嘴里,讷讷的问:“怎么回来了?” 这一句倒是把贺文渊问得不由一笑。 “这是我家,我不回这里那我该回哪儿?再说了,难道你就这么不想我回来?” “不是!”路兮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随口问:“安宁呢?安抚好了?” “还能再怎么安抚?都已经出院了,我该尽的责任也尽了。” 路兮琳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转口问他:“那你吃过饭了吗?” 贺文渊摇摇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方便面,重复问了一句:“怎么就吃这个?” “一个人懒得做饭,就随便对付一下了!” “你不会最近几天都这么过来的吧?”贺文渊皱了眉头。 “没有,就这一顿!” “那还差不多!”说着,贺文渊将她的面桶接过来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说:“走吧!” “去哪?” “当然是去吃饭!” “呃……”路兮琳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拖进了卧室。 “赶紧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贺文渊下了命令,路兮琳只好照办。 不过两分钟,路兮琳就快速地从房间里出来,跟着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路兮琳想喝粥,贺文渊带她去了粥馆。 几天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吃饭,甚至没有好好地见上一面,那天在医院里两人总共才待了十来分钟,这会儿这样面对面坐着,贺文渊显得心情颇好。 只是相比之下,路兮琳则有些心事重重。不过为了不让贺文渊发现,她很小心地将心里的思绪藏了起来。 吃过饭离开的时候,为免路兮琳夜里饿,贺文渊还特地多买了几份生煎之类的东西一并带回家。 得知他的用意,路兮琳心里感到一丝暖意。 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对他冷眉冷眼,但她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又搭理他了。想到这里,她心里还会忍不住有些懊恼,骂自己没原则意志不坚定。 可是扭头看看贺文渊,在目光触到他眼角的疲惫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就是这么矛盾,一方面对他对安宁的情感难以释怀,一方面又对他无法真正的狠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随意的一瞥,路兮琳心疼之余,眼眶竟是有些微微地发热,带着一丝隐隐的疼痛。 回到家里,贺文渊进浴室洗澡之前将她搂进怀里,问:“一起洗好不好?” 路兮琳微微地挣了两下,伸手推掉他的手,说:“别了,我大姨妈在,不方便!” 她当然知道贺文渊在想什么,而这段时间由于自己的抗拒,两人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好好温存过了,但也像她说的那样,今天非常的不巧,她的大姨妈还在对她进行亲切的造访中。 听到她的话,贺文渊不禁感到一阵失望。 “姨妈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的,下次你跟她说说,别总是在不该来的时候来,看这多影响我们。” 失望归失望,他又忍不住打趣。 而听他这么一说,路兮琳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怪姨妈没眼力见,你怎么不怪你自己呢,干嘛非要在姨妈到访的时候胡思乱想!” “那下次我算好时间,姨妈来之前先吃个够,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的暧昧对话对于夫妻来说原本再正常不过,但此时,却让二人都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尤其是路兮琳,她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对贺文渊太过绝情了一些。 “好了好了,快去洗吧!”敛了思绪,路兮琳连忙把贺文渊推进了卫生间里。 “哗哗”的水声传来,路兮琳听得思绪微乱。 躺在床上,靠在贺文渊的臂弯里,路兮琳贪婪地吸收着他的气息。 “文渊……” 出声打破沉默,耳边几乎是在她出声的那一瞬间蓦地响起安宁的声音,想到她说的那些话,路兮琳不由地颤了颤身体。 “怎么了?” “没什么……”路兮琳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困意朦胧的说了一句“我困了”,便再不作声。 贺文渊并未觉出她的异样,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那就睡吧!” 路兮琳睁着眼黯了眸光,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第四百四十一章她会像幽灵一样… 夜,变得越加的寂静,静得只剩下自己和贺文渊的呼吸声。 当贺文渊的呼吸变得平稳的时候,她小心地拉开他的长臂,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打开台灯,将亮度调到最柔和的程度,她侧身曲起手肘用手撑着脑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贺文渊。 疲惫的脸上,俊美的五官如同初见时的模样,带着只需一眼便足将人心魂勾走的魅力。 回忆的大门就在这样的注视间嘎然而开。 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和贺文渊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因为自己冒牌身份的关系,她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紧张得手足无措,额上细汗直冒。 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只是即便如此,路兮琳还是在几次不经意的目光相触间,被他与生俱来的气息与吸引。 他真的是一个只要一眼就让人再也不想挪开眼的男人。 除却长相的俊美,就好像他还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让你忍不住会想要多看两眼,而多看两眼的后果,便是让你更深的深陷其中。 那时候对路兮琳来说,这样的感觉还并不那么清晰,也没那么强烈。路兮琳甚至只当自己花痴,直到很久以后,她发现自己的心正在变得不属于自己,自己的感情变得不受控制的时候,她才将那时的感觉概括为“心动”。 当然,初次见面时,除了那种令人微微心动的感觉,路兮琳也清楚地在他的眸光里看到了他的漠然他的清冷。 那是一双似看淡了一切的瞳眸,带着冷漠,却丝毫不影响他眸中的光芒,只是那光芒少了温度,也拉开了他与所有的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即便是这样,或许也正是这样,那种距离感让人变得越发的想要靠近他了解他。 路兮琳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他动了感情,她甚至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他,因为曾经的他是那么地讨厌自己,甚至讨厌到好像只要跟看她一眼,都能够让他吐上三天三夜一样。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地勾了勾唇角,染上一抹甜蜜的浅笑,只是笑时,眸光里却是划过一丝忧伤。 伸手轻抚过贺文渊的前额,又顺着他的眉毛慢慢向外滑到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肌肤。 感受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路兮琳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很幸福。 无论曾经彼此是如何的厌恶对方,可是自己的感情终是得到了回报。他爱着自己,像自己所期待的那样。 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在他的唇上,依旧温润与柔软的口感,路兮琳忍不住多停了两秒。 只是收回自己的双唇时,却不料一股潮意涌上眼眶。她甚至来不及躲闪,一滴泪水就这样垂直落到贺文渊的脸上。 泪水与肌肤相触的瞬间,肌肤似本能一般动了动,路兮琳则慌忙地直起身子,用手抹了一把眼眶。可是眼泪竟像是潮涌一般,越抹越多,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接着,她干脆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她低着头,将水龙头里的水捧起然后扑到脸上,再抬眼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时,水珠“嗒嗒”地滴落到面前的池台上,脸上,早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水。 再回到房间里,她推开落地玻璃门到了阳台。 尽管已过午夜,可是空气里热浪依旧,偶有夜风吹过,也带着灼人的气息。 “不好好睡觉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令猝不及防地路兮琳不由地惊呼一声,转身后借着月光看清是贺文渊,她这才勉强地平了心绪,但心跳仍然有些急促。 “你、你怎么、怎么醒了?”结结巴巴的出声问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余慌。 “我本来就没有睡着!”贺文渊柔声回答。 诶?路兮琳望着他眨了眨眼,忽地想到自己先前的举动,不由一怔。 “你……你一、一直都没睡着?”她试探地继续问他,贺文渊点点头,路兮琳连忙转过身背对他,脸上一副糗到爆的表情。 刚转过身两秒,她就再次结结巴巴的开口,说:“我、我要睡觉了,晚、晚安!”说完,便转身绕开他进了屋。 贺文渊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抬腿跟了进去。 路兮琳快速地爬上床背对着他侧身躺下,贺文渊上床后便紧贴上她的后背,双手环到她的身前。 “为什么哭了?” 没有任何的语言铺垫,贺文渊轻声问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吻她的泪,都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路兮琳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回答为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贺文渊倒也不追问她,只是收了收臂力,将下巴贴上她的颈窝在她耳边歉意而又温柔的说:“对不起兮琳,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宁宁的事让你不开心,也许你怪我怨我,但我无法对她不管不顾。 她的父亲因为我的爸爸而死,是我的爸爸让她失去了原本就不完整的家,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贺家背负着她父亲的一条命债,也是我和贺家欠她的。我尽可能地补偿她,只是不想也不愿在自己身上再次背负上跟我爸爸一样的人情债或者命债。” “可是你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 默了两秒,路兮琳才接过他的话。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贺文渊认真的说。 “那她呢?安宁呢?她会是最后一次吗?” 想到安宁在医院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路兮琳心里就忍不住阵阵的发寒。而说完,她不等贺文渊说话,又自顾的继续:“这一次她吞药自杀,下次她再来个割腕跳楼,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你真的会对她不管不顾吗?就算你真的可以做到这么绝情,那你又怎么能够保证她会善罢甘休?一个可以用生命来做赌注的女人,她对你的执着已经远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她会像幽灵一样缠着我们,让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不会的兮琳。” 贺文渊贴着她的耳朵,轻柔的说。 “她会!”路兮琳语气肯定,“她会比我说的还要可怕!” “不管有多可怕,都有我在身边,知道吗?” 贺文渊安慰她,路兮琳却有些无奈地扬了扬唇角。 有他在身边真的可以无所畏惧,可是他呢?他会承受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那些压力又会怎样的折磨他煎熬他? “如果她真的为了你而死,你会怎么样?”路兮琳忽然问。 第四百四十二章你想让我和文渊… 贺文渊怔了怔,对路兮琳的问题有些讶异,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傻瓜,你都胡思乱想什么?她怎么会为我而死。你真当你老公有那么大的魅力啊?”贺文渊笑着打趣。 不是笑路兮琳的话,他是真心觉得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都为你吞药自杀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路兮琳反问。 贺文渊笑笑,说:“我问过宁宁了,她是因为失眠才服用的安眠药,结果觉得药效不够快,于是才会不小心过了量。其实我们都误会她。” “也只有你才会相信她!” “因为你老公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所以她又怎么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她真的会的……”路兮低低的说,只是这一句,贺文渊并未听得真切。 …… 路兮琳并没有因为贺文渊的话而感到轻松,她也不相信安宁服用安眠药过量是因为失眠不小心。而事实上自那天从医院里回来后,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想想自从安宁回国后,自己和贺文渊就真的一天都没有安宁过,偶尔难得的短暂平静也会很快被打破。 路兮琳忽然觉得真的就像安宁说的那样,只要有她在的一天,自己和贺文渊就真的一天都会不得安宁。 并且真正可怕的还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她不是真正的幽灵,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任何人敢随便把她怎么样。 这就像一根深深扎在心上的肉刺一般,想要拔掉,只有斩草除根一种方法。 要对一个大活人斩草除根,除了死,还有什么? 路兮琳想不出来,但她又怎么做得到让安宁死呢?杀了她?呵……路兮琳为自己这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 周末,她一个人回了镇上的家,这一次,她依旧没有要贺文渊同行。 晚上她再次赖在兰姨身边,像个孩子一般依偎在她的怀里。 兰姨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搂着她的时候一样。 路兮琳感受着童年记忆中的感觉,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不禁立即红了眼眶。 “兰姨,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体,知道吗?有哪里不舒服就一定要去医院,别老是拖着,越脱只会越严重。我给你的卡里存了一笔钱,你别舍不得用。该花就得花,别老是省着……” 路兮琳像交代后事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得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杂事。 兰姨听着,隐隐觉出一丝不对,等路兮琳说完,她便连忙问她:“琳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了?”路兮琳反问。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跟我说这些?”兰姨疑惑,不管怎么想,刚才的话听起来都太过奇怪了。 路兮琳故作平静,笑道:“哪有什么突然?那些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你看啊,平时我好的时候一个星期回来一次,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月都未必能够回一趟家。兰姨,我真的觉得自己对你疏忽太多,也对你关心太少,所以觉得自己很不孝。” “傻孩子!”兰姨笑了笑,说:“兰姨只要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开开心心的!” “那你也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走的时候,路兮琳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留恋,眸光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她强忍住泪意,执意没让兰姨送她去车站,临走前还对苗苗跟行宇好一顿嘱咐。大多就是好好学习好好听话好好照顾好兰姨之类的。 苗苗和行宇听得有些懵懂不解,但这是路兮琳的吩咐,两人仍是点头应允。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刚上车坐下,眼泪就已是簌簌而下。 到达市里的时候,由于时间尚早,她又特地回了一趟贺家。 家里,除了莫嫂和杨管家外,只有安宁一个人在。 巧的是路兮琳刚到客厅,便碰见她从楼上下来。 两人见面,自是脸红面黑,互看都不顺眼。但路兮琳没有理会她,只是一个人径自上楼回了房间。 房间里除了少了入住的主人之外,其它的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就连空气里,都仿若还残留着自己和贺文渊的气息。 她在房间中央转了一圈,一一将房间的模样全都印入自己的脑子里面,这才来到桌前坐下。 拉开抽屉,里面还有一些没有带走的东西。 她翻了翻,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当她翻到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里面有一本小相册吸过了她的注意力。 拿出相册翻开看看,她这才发现里面的是自己跟贺文渊婚礼的照片。 照片并不多,有些画面她自己都已经不太记得了,而照片全都是在婚礼现场拍摄的。 当初这些照片会不受宠被她打入冷宫,是因为那时的她对这场婚姻完全没有任何的幻想,所以这些照片自然也不受她的待见。 不过现在,却让路兮琳有些爱不释手,但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心酸。 尽管新屋那边有搬家的时候带过去的婚纱照,不过那都是为了需要而进行的摆拍,和眼前这些多是出于抓拍的照片相比,少了许多自然的气息。 没有固定的姿势与表情,不受任何的要求所流露出来的真实情感,路兮琳一张张地翻过,有时候看到自己脸上隐含的不耐烦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想想,那时的自己对这段婚姻是有多不情况啊,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完全地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看完所有的照片,回忆也跟着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路兮琳抽出所有照片里面唯一一张二人看起来既亲密又同时正面亮相的照片放自己的包包里面。 从房间里出来,刚到一楼客厅准备离开,却被坐在沙发上的安宁唤住。 路兮琳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并未回头。 安宁也不在意,只是起身慢步走到她的身后,将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幽幽的说:“叶芳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很快就会像幽灵一样缠着你们……呵呵……” 她的话像是一股阴冷的风吹过路兮琳的肌肤,脊背掠过一丝凉意,路兮琳颤了颤身体,尽管动作极其轻微,却因为离得太近的关系,没有逃过安宁的眼睛。 路兮琳就这样怔怔地站了几秒,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直直地迎上安宁的目光,不躲不闪。 安宁浅浅的笑着,一双明眸中波光涌动,散发出一丝冷光,仿若能够直达对方的心里。她的唇角向上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挑衅的意味。 “你真的想我和文渊离婚吗?” 第四百四十三章请你相信文渊 对视了几秒,路兮琳终于淡淡的出声问她。 安宁一听,表情滞了滞,随即笑着挑了挑眉,说:“当然!”说着,她顿了顿,又道:“怎么?你想通了?” 说时,她的眼中冷光退去,露出一丝期待。 路兮琳也笑,向上勾起的唇角带着一抹不屑与嘲意。 安宁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她的回答,而几秒钟后,路兮琳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永远不会让你得逞!” 一句话,让安宁的表情从惊讶变成疑惑变成不可置信,最后变得愠怒。 “叶芳婷,看来我的话还说得不够明白!” “你说得很明白,我也听得很明白,但……你越是想要,我就越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不然你去跟文渊说,让他抛弃我,看他会不会答应你。” 说完,路兮琳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开了贺家别墅。 只是没有人知道转身后,她脸上的忧伤与落寞。 贺文渊因为工作的事要去一趟邻市,虽然是y市下属的地区,但由于行程关系,这一走仍要三四的时间。 他在不在路兮琳的生活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按时吃饭睡觉上下班,除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孤寂之外。 好在这一点点孤寂也因为贺文渊的电话而被填充,只是每次挂断电话,路兮琳都会因为自己心底那个念头,或者说是自己正在计划的事情而感到无比的感伤。 贺文渊,你会怪我吗? 她在心里轻轻地问自己! 贺文渊出差的第三天,由于有份重要文件的备份落在了家里,于是便打电话让路兮琳送到公司给秘书。 路兮琳为此还特地请了几个小时的假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找到东西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贺氏。 在把东西给秘书过后,她正准备离开,却不由瞥见从走廊过来的杨岸飞。 “岸飞!”她不自主地招呼他,语气有些讶异。 听到声音,杨岸飞这才注意到路兮琳。 “太太!”他边回应边朝她过来:“太太,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点东西!你呢?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很忙吗?” “没有,只是最近出了趟差,昨天晚上刚回来!” 与其说是出差,倒不如说是为了逃避。在得知安宁怀孕后的第二个周一,正好有出差外派,他就干脆把手头的工作做了下交接便主动申请前去了,连贺文渊都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 “哦……是这样……”路兮琳笑着点了点头,手机突然传来短信提示,于是顺势看了一眼手机,是条垃圾短信。 不过瞟见屏幕上的时间,她干脆抬眼对杨岸飞说:“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路兮琳主动邀请,杨岸飞自然没有拒绝之理,于是他想也没想便一口应允。 两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由于时间和位置的关系,人有些多,两人好不容易才得了个靠角落的位置。 “人这么多。” 落坐,路兮琳本能地扫了一眼四周,随口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到这餐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生意的火爆。 “这会儿正好高峰期,就这还算好了的!”杨岸飞笑应,“吃点什么?”说着,他从服务生手上接过菜单递给路兮琳。 路兮琳随手翻了翻,报了两个餐名,朝服务生道了声谢,接着杨岸飞也点好了。 等餐的间隙,杨岸飞看了看她,问:“太太最近好吗?” 路兮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嗯,当然!”应完,她又反问:“那你呢?” “我……还好!” 比起路兮琳,杨岸飞的回答显得却是勉强了许多。而两人对这样的提问都心照不宣,很清楚对方问的是什么。 安宁怀孕,贺文渊承认,对两人都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对杨岸飞。 路兮琳因为知道事情真相,所以相对而言,她只是不能理解贺文渊这么做的行为,但杨岸飞则不同,这是心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朋友甚至兄弟对自己的背叛,创伤可想而知。 “你还在怪文渊吗?”路兮琳问。 杨岸飞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像是释怀,却又更像是自嘲。 “无所谓怪不怪,只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和事,从一开始就是已经注定的。” 路兮琳忧伤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岸飞,有些事或许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一天你也会真正明白的!” 她真想就这样将真相告诉他,可是到了嘴边,出口的却仍然是另外一番话。 “看来你对文渊的爱,比我想象中的更深!”杨岸飞接过话,说。 “嗯?”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杨岸飞又注解了一句:“如果不是爱到深处,大概没有人能够这么大度的接受那种事情吧……” 说着,他轻叹一声,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没没能对此释怀,可是看看路兮琳,除了释怀,还劝慰起了他。 呵……到底有多爱,才能达到如此的境界? “那你还爱安宁吗?”路兮琳又问。 杨岸飞怔了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将杯子放下后才道:“也许……” 不是不爱,也不是不坚定爱,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这份爱。 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路兮琳只是微微一笑,说:“岸飞,不管你对她是还爱或者已经不爱,我……我只想说,安宁也许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安宁了……” 这是她唯一能够对他说的。 是,有些事情她的确可以更直接地说出来,让他知道真相,但那毕竟是他和安宁的事,自己并不合适说得太多不是吗? 路兮琳独自想着,杨岸飞对她的话不由地皱了皱眉,不过不等他询问,两人的餐点已经上来。 用餐时,路兮琳已经完全岔开了话题,将先前谈论的焦点扯开了十万八千里远,杨岸飞纵使满腹疑惑,也没好再继续转回到那个话题。 毕竟那也是路兮琳的痛,即便是她已经不在意,却也不好总盯着相关的人和事说得太多。 午饭结束,路兮琳准备回福利院,杨岸飞原本打算送她,却被她婉言谢绝,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又突然对杨岸飞说:“岸飞,请你相信文渊,像以前一样……” 第四百四十四章要离开的心情 杨岸飞听得茫然而疑惑,路兮琳却已经坐车离去。 第二天,路兮琳到福利院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打辞职报告。 接到她的辞职报告的时候,院长一阵讶异,面对院长的询问,路兮琳把一个信口的理由说得跟真的似的,对此院长纵使心感惋惜,却也没再多作强留。 福利院毕竟不比那些大公司,入职离职都有一套繁杂的程序,再加上路兮琳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的员工,严格说起来只是拿着一小笔津贴的长期义工而已。 所以交完辞职报告,路兮琳这天就没再上班,她甚至没有去跟孩子们告别。 从福利院离开后,她没有回家,一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坐在位于二楼的茶座靠窗的位置,幸好玻璃窗的朝向背阳,所以并未有刺眼的阳光入眼,也让她的视线可以投得更远。 闻着淡淡的茶香,感受着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薄凉,路兮琳竟是感到一丝淡淡的惬意。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宁静的思绪,也让路兮琳不由地微微皱眉。 不过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头却是随即松开。 “纪远!”她对着话筒唤了一声。 “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正好下午我想去看看孩子们。” 纪远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路兮琳听了,想了想便答应了他。 纪远原本是考虑到她中午要照顾孩子们吃饭,所以将彼此一起吃饭的时间刻意约迟了一些,路兮琳却按正常时间跟他约了见面的地方,并且婉言谢绝了他前来接自己的好意。@^^$ 到了中午,纪远提前出现在了约定的时间,却不想路兮琳已经到了。 远远地看到路兮琳的时候,他微微地蹙了蹙眉,不由疑惑。 路兮琳翻着从旁边的报栏上取下的杂志,并没有注意到进门的纪远,直到他走到自己对面坐下,这才在他的声音中抬了双眼。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纪远笑着问她。 路兮琳合上杂志,往旁边一放,同样笑道:“你不也一样?”看看手机,离两人真正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说着,两人很快点好餐,于是纪远又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你跟我怎么能一样呢,你中午正是忙的时候!” “从今天开始就不忙了!”路兮琳说。 “嗯?”纪远蹙眉,“什么意思?” “我辞职了!”路兮琳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辞职?!”纪远讶然。 “是啊!” “好好的怎么突然辞职了?”纪远问。 “也不是突然,我有想好几天呢!”路兮琳眨眨眼,故作轻快的说。 事实上她真的有想好几天,才做了这个决定。 “那为什么要辞职?” “嗯……算是有更好的选择了吧!”路兮琳回答。 如果离开算是更好的选择,那这个回答也的确没错,不过是不是真的更好,谁又知道呢? 毕竟后面的事,路兮琳还没有好好的想过。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听她这么说,纪远也丝毫未加怀疑,只当她是真的有了更好的去处。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先恭喜你了!”纪远笑着说,接着又问:“是哪家新公司?” “呃……”路兮琳迟疑,末了故作神秘的卖起关子:“暂时保密!” “这还有什么好保密的?” “哎呀……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嘛,我要是现在就告诉你,万一最后人家却没有看上我呢,那我岂不是太糗太丢脸了吗?” 路兮琳脑子转得飞快,把谎话说得溜溜的,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汗颜。 见她说话里不自主地俏皮表情,纪远忍不住轻笑出声,眸光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好在他没再继续跟她纠结这个问题,餐点也在这个时候送了上来。 路兮琳点了一份牛排,纪远像过去的数次一样,习惯性地将她的牛排拉到自己面前然后细心地为她切了起来。 路兮琳一直觉得纪远做的这件事再正常不过,她甚至都觉得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隐隐地感到了一丝尴尬。 尤其是看到纪远切牛排时的专注与认真的表情的时候,路兮琳居然有那么一个恍神,觉得坐在对面的是贺文渊。 她有些失神的看着他,纪远切好牛排后正准备递还到她的面前,却不料一个抬眼,与她的目光撞到一起。 不过路兮琳却没有反应,纪远愣了愣,唤了她一声:“芳婷?”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这才蓦地回了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讪讪的笑了笑。纪远把东西推到她面前,她连忙道了声谢,然后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她盛赞,以试图缓解自己刚才失神的尴尬。 “对了芳婷,下午我准备去福利院看孩子们,你愿意陪我去吗?”刚吃一会儿,纪远忽然问她。 路兮琳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默了两秒然后点头:“好!” 辞职归辞职,倒也不是说她真的就不会再理会孩子们,只不过她实在是有点担心…… 果然,下午两人到福利院后,孩子们看到路兮琳便连忙围住她,问她上午的手工课为什么没来。 面对七嘴八舌的询问,路兮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不忍实话实说,但最后她还是没有隐瞒。 尽管孩子们对“辞职”这个词的理解并不那么确切,可是得知她以后不会再每天都到福利院,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陪他们上课吃饭游戏的时候,有几个孩子竟是嘴一撇,直接就哭了起来。 路兮琳见状,连忙柔声轻哄,纪远也很快加入到她的行列,就这样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小家伙们止住了哭泣,并且还因此跟孩子们达成了协议。 那就是一有时间她就必须要到福利院看望大家! 路兮琳连连点头答应,事实上她本来就没有想过不回来呀。 在福利院待了小半天,离开后,路兮琳又提议去了市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她见到了几个弟弟妹妹。 见到她,几个小家伙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围着她问长问短问东问西,当然了,问得最多的还是兰姨跟苗苗和行宇。 “兰姨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呀?” “二姐呢,行宇哥哥呢?” “大姐,我想兰姨……” …… 尽管几人已经适合习惯了孤儿院的生活,不再像刚到的那段时间一样会哭鼻子,不吃饭,可是说到兰姨和苗苗她们的时候,几个孩子还是眼圈泛红。 这样的他们让路兮琳既心疼又无奈。 为免孩子们受影响,她只能岔了话题安抚他们。 而后,路兮琳还从孤儿院得知,希希跟悠悠已经有家庭决定收养他们,对此路兮琳高兴之余却又不由伤感。 因为收养希希和悠悠的是一对国外的夫妇,这就意味着两人被收养后,会跟着去国外生活,也就是说将来见面的机会会变得越来越少,或者说几乎为0。 想到这里,路兮琳鼻子忍不住发酸,再看看一旁似乎仍然毫不知情的两人,悠悠正给希希摆弄着变形金刚的玩具。 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几个孩子哭得唏哩哗啦的,本来就是一直强忍着情绪的路兮琳这一闹,再想到希希和悠悠的事,眼泪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纪远不知道路兮琳的心事,只当她是舍不得弟弟妹妹,事实上路兮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或许希希和悠悠只是原因之一,而要离开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那一部份。 或许正是因为要离开,所以才会看到任何事物都觉得特别地留恋,就好像以后会再也看不到一样。 第四百四十五章做蛋包饭 这让路兮琳心神俱伤。 晚上,她早早地回到家里,原本打算收拾行李的她,却不想贺文渊会在她回家后的一个小时内空降而下。 见到他,路兮琳惊得几乎说不出话,直到贺文渊的熊抱将她搂到紧得骨头都有些发痛的时候她才相信自己没有眼花。 “你怎么……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好不容易等到贺文渊放开自己,路兮琳这才结巴着问他,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我想你,所以忙完事情就干脆赶回来了!”贺文渊回答。 说着,还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 明明甜蜜的动作,路兮琳心里却带着微慌。 她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有收拾行李,不然被贺文渊发现,她不敢相信会是怎样的一副局面。 他会生气吗会动怒吗?她不知道,但他一定会追着问自己为什么,而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总之无论她有多少理由,其实都是说不清楚的。 “那你吃过饭了吗?”路兮琳又问。 “忙完事就急着往家赶,哪有时间吃饭!”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脱衣服,路兮琳连忙道:“那你赶紧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好!”贺文渊回答,接着又加了一句:“老婆我想吃蛋包饭!” “好,做蛋包饭!” 路兮琳来到厨房,煮了一小碗米饭,因为时间关系,贺文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饭刚好,不过还没蛋包。 “现煮的,你再等会儿。” 转身到冰箱拿鸡蛋的时候,瞥见走进客厅的贺文渊,路兮琳对他说。 “嗯。”贺文渊点点头。 炒饭摊蛋饼,路兮琳动作熟练。 将炒饭裹进蛋饼,又在面朝上方的蛋皮上淋了几圈番茄酱,色得味全的蛋包饭就做好了。 路兮琳把饭端到已经等在餐厅的贺文渊面前,贺文渊像孩子一样做了个嘴馋的表情,路兮琳看了不由一笑。 贺文渊吃饭的时候,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连他每一个咀嚼的动作都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就好像过了今天以后会再也看不到一样。 事实上还能不能看到,路兮琳自己没有认真的想过,即便是再看到,或许那时的心境也会变得不同于此刻了吧……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酸酸的。 而注意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皱眉,问她:“怎么了这么看我,我脸没洗干净?” 路兮琳摇摇头,胡乱的搪塞:“看你吃得这么香,我高兴啊!” “那是因为老婆做得好吃!”贺文渊拍起马屁,虽然这也是事实。 “那够吃吗?不够我再给你做!” “不用了,我得留点肚子吃老婆!”贺文渊暧昧的说,路兮琳故带娇嗔:“没正经!” “对自己老婆还正经,那也太虚伪了!” 原本忧伤的情绪被贺文渊这没个正经的话一闹,路兮琳也没有了心情去感伤。 “我不跟你说了!”又娇嗔了一声,她起身去了客厅。 贺文渊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由一笑。 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时间虽说不长,可是对贺文渊来说却也真有俗语所说的一日三秋之感。 所以看到路兮琳洗完澡出来,她刚走到房间中央,还没来得及上床,贺文渊便起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低头吻住路兮琳的双唇,路兮琳先是一愣,接着便很快对他的热情做出了回应。 一场甜蜜的盛宴后,贺文渊紧紧搂着路兮琳,路兮琳同样紧紧地拥着他,将脸埋在进他的胸膛,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气息。 泪水从眼角滑过,她难过得不能自持。 今夜过去,何时再能相见? 路兮琳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犹豫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走是不是真的该走。只是不走又能怎样呢? 她无法面对被安宁一辈子纠缠的人生,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安宁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用死来证明她对贺文渊的爱,让贺文渊一辈子都背负着对她的亏欠,一辈子都活在有她存在的阴影下面。 这不是路兮琳想要的,她不想让贺文渊像他的父亲那样! 如果和贺文渊在一起就必须要接受安宁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事实,她宁可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 是的,不负责任,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决定有多令人失望,连她自己也如此认为。无论自己有怎样的理由,事实上都是牵强而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离开对她来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逃避。 想到这里,路兮琳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但纠结矛盾犹豫过后,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夜很快过去,当天色微明的时候,路兮琳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贺文渊醒来的时候,看到怀里熟睡的人儿,不由地扬了扬唇角,想到昨天晚上的痴缠,他更是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前额。 路兮琳本来就睡得不沉,感觉到他的动作也跟着醒了过来。 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贺文渊连忙问:“吵到你了?”声音轻轻柔柔的。 路兮琳摇摇头,说:“没有,我本来就醒了!” “昨晚累了吧,再睡会儿,我去买早餐!” 路兮琳想拒绝,但拒绝的话却并没有说出口来。 贺文渊起床快速地洗完漱便套了居家服出了门。路兮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声。 贺文渊买好早点回来的时候,路兮琳已经起了床。 早点很简单,豆浆油条,米粥咸菜加小笼包。 贺文渊特地买了两种供路兮琳选择,路兮琳心里暖暖的,不知道是因为感动他做的这些事情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的那个决定,眼眶竟是微微发热,涌出一丝潮意。 好在她很快抑住了这丝异样。 路兮琳找了个借口没有跟他一起出门,贺文渊没有勉强也没有多想。 送他到电梯间,当电梯门隔断彼此的视线,贺文渊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时候,路兮琳不由地身子一晃,眼泪瞬间簌簌而下。 第四百四十六章她走了! 心痛得呼吸瞬间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让她难受不已。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才折了身匆匆地回到家里。 房门刚刚关上,她就背靠着门背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失声痛哭。 将心里的情绪一一地释放,路兮琳终于振作起身回到房间。 只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衣橱里自己的衣服旁边就是贺文渊的衣物的时候,她竟是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手轻抚过贺文渊的衣物,凑近轻闻,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却仍然掩不住那抹只属于贺文渊的气味。 难掩心中的伤楚,但纵使心中再痛,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容她再回头。 快速地将行李箱整理好,末了她想了想,又连忙走到懒人沙发旁的桌子面前,将桌面上的一个相框收进行李箱里。 那是她和贺文渊的婚纱照的其中一张,也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张。 无论将来怎样,或有没有将来,她依然希望能够给自己留些念想,尽管这个念头多少有些可笑有些悲哀,但她真的很快有一天自己会连这些回忆都一并遗落。 一切收拾完毕,路兮琳翻开手机给常院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跟常院长做了个简短的闲叙,末了又告知了她自己将到的大概时间后,这才挂了电话。 常院长是w市一家福利院的院长,这是她去年一个人出门旅行的整趟行程中的最后一站。几天胆她冒昧地和常院长通了电话,表达了自己想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想法。 因为路兮琳曾经为了福利院的一个患了脑瘤的孩子特地赶到w市的事,所以常院长对她的印象颇深,并且这一年间,每逢传统节日的时候,常院长都会给她发来短信,因此对于她的意向,常院长没有拒绝,甚至十分欢迎。 路兮琳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不过常情的举动会成为自己的后路,这让她感到庆幸,至少,这样可以让她减少些许对外面的世界的陌生。 毕竟如此仓促的离开,的确不是一个上上之策。 出门之前,路兮琳在房间里依依不舍地看了半天,眼泪一次次地涌出眼眶。 原来离开真的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尤其是这样的离开,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懦弱。 终于还是提着行李离开了这个住了半年有余的家,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连同贺文渊的气息也一并被隔绝开了。 路兮琳在门口站了几秒钟,这才转身离去。 路边,她招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临近中午的航班,早早到达机场的路兮琳多少有些无聊。 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突然想了想,给纪远发了一条短信。 “纪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拜托你帮我好好顾照兰姨和行宇。” 她没有提及苗苗,因为路兮琳并不担心她,但是兰姨和行宇却让她放心不下。 纪远收到短信的时候刚刚开完早会出来。 他疑惑的默念了一遍短信内容,接着给路兮琳打了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路兮琳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接听,并且在电话铃声停止后,她干脆直接关了机。 纪远再拨,电话里只有关机的提示语音。 他再次翻开路兮琳的那条短信,纪远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再想到刚才没人接听的电话和紧接着的关机提示。他连忙折身离开了公司。 贺氏,到了总裁办公楼层,他甚至没有理会秘书的询问,直接进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秘书跟在纪远身后,看到贺文渊小声地说:“贺总,纪……先生找、找你!” “先出去吧!”贺文渊示意,秘书连忙退了出去。 接着,他眉头一皱,肃了眸光,问:“堂堂定远总裁,竟然这么粗鲁无礼?” 纪远哪里有心情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直接怒声问他:“兮琳呢?” “呵……”听到他的话,贺文渊忍不住嗤笑一声,讥刺道:“纪总这么早闯进我的办公室,就是为了问我的太太?你不觉得你逾矩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吗?” 眸光和他的话一样,带着轻视的笑意。 可是纪远哪里有心情跟他说这些,他冷哼一声,冷着脸问:“你还笑得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兮琳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纪远的声音不大,可是带着明显的怒意。 贺文渊刚才还不以为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却是不由地皱起眉头。 “你想说什么?兮琳出事?她出什么事?” “哼!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妻子,你却连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配做她的丈夫吗?” “告诉我,兮琳到底出什么事了?” 贺文渊心下狐疑,语气也变得急切了几分,说时,他还起身大步走到纪远面前。 纪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最好自己打电话看看!” 听到纪远这么一说,贺文渊神色一怔,连忙转身拿了电话拨通路兮琳的号码。 可是一次一次,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关机的语音提示,一遍一遍,听得贺文渊心里又急又乱,到最后都让他有了一种要砸手机的冲动。 而此时他也终于确定了路兮琳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心里更是快速地闪过不好的预感。 于是接着,他顺手拿了桌上的钥匙便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他甚至顾不上还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纪远。 贺文渊前脚出门,纪远后脚就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电梯里互相都不看对方,纪远默不作声,贺文渊则还在不停地拨打路兮琳的手机,尽管听筒里面传来的依旧是他已经听了许多遍的话,但他仍然不愿放弃。 出了贺氏大楼的时候,上车前,纪远好心提醒他:“我劝你直接回家,不要去福利院了!” 贺文渊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疑惑。 见状,纪远嘲弄地“嗤”了一声,冷冷地讽刺道:“你真是枉为人夫!” 贺文渊听了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虽然不知道纪远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上车后他还是直接驱车回了家,纪远则紧随其后。 或许有些事情对他来说,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但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对路兮琳无法做到不闻不问无法对她的事情视而不见。 回到家,这次纪远没有跟进他的家里,只是站在他家门口,而贺文渊进门后则直奔卧室。 卧室里看起来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在贺文渊看来,路兮琳此刻上班不在家也很正常,可是想到纪远的话,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目光扫过沙发附近的桌面,原本觉得并二样的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状况。那张路兮琳最喜欢的照片不见了。 想着,他收了收眉心,转身走到衣橱前拉开橱门,果然,衣橱里路兮琳的衣服少了大半,而留下来的大多是些厚实的冬装。 这一来,贺文渊不由地慌了。 “兰姨,兮琳……回去了吗……哦……没、没什么……好,那我先挂了……” “妈,兮琳去你们那边了吗……” 分别给兰姨和汪玉心打过电话,但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两个字没有。 路兮琳既没回镇上的家,也没回叶家,那她会去哪里? 而除了这两个地方,贺文渊实在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如果纪远不在,他还能怀疑纪远,可是纪远现在就在自家门口,他真是想怀疑也怀疑不了。 不过想到这里,贺文渊蓦地一怔,于是连忙转身来到门口,问仍站在门外的纪远。 “兮琳到底怎么了?” “她辞职了你知道吗?”纪远看了他一眼,反问。 “什么?”贺文渊讶异出声,“辞职?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过出差离开了几天,她怎么会辞职的? 纪远冷哼一声,虽然对贺文渊此刻的反应十分不屑,但他毕竟还是路兮琳的丈夫,于是想了想,纪远还是将事情告诉了他。 “就前两天!” 贺文渊皱眉,又问:“那她还说了些什么?” “除了说辞职,什么都没说!”纪远淡淡的回答,接着又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兮琳她……” “她走了!”贺文渊垂下眸光,低声说。 第四百四十七章为什么你自己却… 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可是两个家都没回,衣橱里的衣服也不见了,除了走了,还能是什么? 而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贺文渊觉得心里很痛。 一听路兮琳走了,纪远心里没来由地一堵,一股气积在胸腔的地方,让他难受不已。 “贺文渊!” 他一把揪住贺文渊的衣领,像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一样,“贺文渊,你到底都对兮琳做了些什么?竟然会把她逼走!” 如果说还有谁可以让路兮琳离开,除了贺文渊之外,纪远想不到第二个人。 虽然纪远的态度让贺文渊心里十分恼火,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老婆不见了,其他男人却表现得比自己还心疼着急的。但同时,贺文渊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他挥掉他的手,冷着脸迎上纪远的目光。 目光的交接点错,火光四溅,仿若一不小心便会掀起一片战火连天。 贺文渊转身离开,纪远随后跟上。 “你去哪?”他问。 “找她!”贺文渊回答。 “你能上哪儿找?” “能找的地方都找!” 只是能去哪里找呢?唯一有可能出现的两个地方都给了否定的答案,而如果路兮琳真的有心离开,也的确不会傻到留下蛛丝马迹。 不过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不愿放弃。于是他想了想,又对纪远说:“我去y大找她朋友问问,你去福利院问问她的同事或者院长,看看她们有没有听说兮琳辞职了要去哪里的。” 纪远点头应允,这大概是这两个男人认识到现在唯一一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让他们站在一起的,是那个叫路兮琳的女人! 机场。 杨岸飞送完几个重要的客户准备离开,却不料经过大厅的时候无意地扫眼竟是发现了坐在大厅的路兮琳。 不过由于是侧脸的关系,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直到路兮琳抬头环望四周的时候,他才看清路兮琳的脸。 看看她面前的行李箱,杨岸飞不由地皱了皱眉。 “太太!”抬腿走到路兮琳身边,他唤了她一声。 路兮琳听到声音蓦地抬眼,看到杨岸飞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扯着嘴角讪讪的和他招呼:“岸、岸飞,你怎、怎么会在这里的?” 一边说,一边想着莫不是贺文渊派来的?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可能性,所以说话时显得有些结结巴巴。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样的疑虑,因为杨岸飞随后回答她说:“我?我来送几个客户!”说完,他又反问她:“那太太你呢?怎么会在机场?” 说时,他还刻意地看了一眼路兮琳面前的行李箱。 这个时候被熟人撞见多少是让人心慌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贺文渊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路兮琳生怕露了馅,可是杨岸飞问,她又不能不回答,而且面前的东西也没法藏。 早知道就先去办行李托运了,路兮琳在心里腹语。 “呃……我……” 这一次,一向能将谎话说得满嘴跑的路兮琳竟是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找出个理由来。 “是要出去玩吗?” 杨岸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问。 路兮琳做恍然之色,笑道:“哈……哈……是、是啊,旅……游!” 不过说完她就在心里了色,旅游需要带这么大个行李箱吗?路兮琳苦着脸问自己。 “哦……”杨岸飞捕捉到她神情中的慌乱,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她。 而路兮琳心里也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她伸手拉了行李箱的拉杆和杨岸飞道别。 “那我先去办行李托运了!” 不过刚经过杨岸飞身边,杨岸飞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太太……”他唤她,路兮琳扭头看他,问:“还有事吗?” “太太,你真的是要去旅游吗?” 虽然很不想拆穿她的谎话,但路兮琳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是不自主地朝她伸了手。 路兮琳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当、当然了!” “太太,虽然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和资格过问你的事,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真的是去旅游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杨岸飞敛了敛方才的轻快之意,声音变得认真,甚至有几分肃意。 而他的话让路兮琳神色一滞,犹如心事被人看穿一般,一时竟是没有说出话来。 小会儿过后,才见路兮琳垂了眸光,低声说:“还是瞒不过你!” 的确,即便对杨岸飞,路兮琳说不上了解,但在他面前,路兮琳很清楚,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是根本不够看的。 听她这么一说,杨岸飞也就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疑了。事实上刚才他真的只是怀疑而已,所以才多了一分心思问她。 “那到底是怎么了?”肃意敛去,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 路兮琳看了看他,有些忧伤的笑了笑。 “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既然他不是贺文渊派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所以想了想,路兮琳也不对他隐瞒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反正再过不久自己就会离开这里。 “文渊知道吗?”杨岸飞问。 路兮琳摇摇头,语气低沉:“我没告诉他!” “是因为宁宁的事?” 路兮琳咬着唇没有说话,而她一沉默,杨岸飞亦自然明了。 “你不是已经原谅文渊了吗?为什么还要……”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但有些事真的由不得我。” “虽然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时间又发生了什么,只是既然你没有怪过文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面对的呢?一定要用离开这样的方式吗?而且还这么一声不响的。” 尽管只有一句话,路兮琳却被他说得有些语塞。 而见她不说话,杨岸飞又接着继续:“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走了,文渊怎么办?如果他发现你不见了,他会怎么样,你想过吗?一声不响的离开,只人懦弱的人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留下来和他一起面对,逃避永远都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杨岸飞像是兄长一样耐心地劝说她为她分析,而他说的这些道理路兮琳又何尝不懂? “太太,那天你对我说,让我不要怪文渊,可是现在,为什么你自己却又不能面对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你不再是一个人 他拿不准路兮琳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做出离开的决定,不过照着这个路兮琳劝说她一定是没有错的。 杨岸飞在心里想着。 路兮琳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站在他的面前,杨岸飞见状,微微一笑,又再次开口说:“太太,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如果你还是真的执意要走,我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就当作是没有在这儿见过你,如果你决定留下,我现在就给文渊电话!” 路兮琳抬眼看他,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却听见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是杨岸飞的。 杨岸飞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愣了一下,又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路兮琳,然后才接了电话。 “岸飞,兮琳走了,我现在去火车站,你帮我去机场,如果看到她,一定要帮我拦下来!” 没等杨岸飞说话,贺文渊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语带急切。 杨岸飞看了看路兮琳,回了一个“好”字,然后贺文渊便直接挂了电话。 “文渊的!”杨岸飞勾勾唇角,对路兮琳说道。 路兮琳则是低低的“哦”了一声。 “他已经发现在你不见了!”杨岸飞又说,路兮琳听了不由一惊。 “他让我到机场拦你!杨岸飞再说。 路兮琳不知该说什么,杨岸飞的声音依旧响起:“你……怎么想的?” 路兮琳皱着眉头咬了咬唇,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说道:“也许你是对的……”@^^$ 听罢,杨岸飞不由唇角一扬,然后马上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人已经拦下了,你自己来接吧!” 电话里,杨岸飞只对贺文渊说了一句话。 贺文渊到的时候,杨岸飞陪着路兮琳坐了好一会儿。 见到路兮琳,贺文渊眉头一皱,看似不悦,却是一个箭步上前便将路兮琳搂进了怀里。!$*! 幸好她还在幸好她没走! 贺文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紧得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路兮琳就会马上消失一般。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确定路兮琳走了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担心害怕伤心痛苦……各种纷杂的情绪笼罩在心头,让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 纪远站在一根圆形柱子旁边,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他是跟着贺文渊过来的。 两人各自从y大和福利院离开后碰头的时候,纪远正好听到贺文渊跟杨岸飞的通话,而后按计较准备去汽车站的他,见贺文渊突然将车调了个头,于是他便跟着尾随其后,然后这才跟着到了机场。 当然他倒是没有想到路兮琳果真没有走成,只不过看到路兮琳没走,他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贺文渊对她紧紧相拥,她偎在贺文渊怀里的画面,纪远又觉得心里却又堵得难受。 终究自己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贺文渊什么都不知道,而如果自己什么都没说,路兮琳就这样走了,自己是不是能够一个人再找她回来? 纪远还是胡乱的想着时,贺文渊已经带着路兮琳离开了机场大厅。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纪远眸中划过一丝忧伤。 尽管路兮琳没走,贺文渊心里放了心也松了口气,但回去的路上,他还是沉了脸,一言不发。 路兮琳坐在旁边的副驾座上,视线一直看着窗外,同样一句话也不说。 贺文渊不说话是因为不悦,她不说话,却是因为心虚。 果然,回到家里,门刚被关上,贺文渊便一把抓住路兮琳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压在她的双唇上。 路兮琳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发出“唔唔”的声音的权力。 而贺文渊一边吻她,一边将她打横抱起,最后却又是连房间都不进,直接把她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路兮琳在沙发上被摔得四仰八叉,也亏得沙发够宽够软,所以才没至于让她从上面滚下来,不过贺文渊的举动却让她有些摸不透。 于是好不容易从沙发上爬着坐起来后,她便出声问他。 “文渊,你、你干嘛?” 不过可怜她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连回都没回答便直接朝着她压了过去。 “啊……” 他突然的动作使得路兮琳本能地叫了一声,只是叫归叫,却没法把贺文渊从自己身上弄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会儿都不该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再说眼下这情况也不符合剧情逻辑呀。 路兮琳双臂环到胸前,遮住自己已经袒露在外的肌肤,面带怯色地看着贺文渊。 “文渊……”她唤他,语带小心,贺文渊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不仅上车后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听到她唤自己,他也是丝毫不加理会。 …… 乐章盘旋耳际,回荡在空气里,直到贺文渊低喝一声。 浴室里,温水从花洒里洋洋洒洒地喷洒下来,打在两人的身上。 路兮琳低着头站在贺文渊面前,水从额头上哗啦啦地流了一脸。 从机场见面一直到回来缠绵结束,贺文渊都没说话,路兮琳也没有解释自己出现在机场的原因,这会儿往贺文渊面前一站,她竟是感到一阵心虚,头低得像个犯错的小孩。 头顶的水突然嘎然而止,路兮琳愣了愣,抬眼望向贺文渊,又看了看他的手,才见是他压住了开关。 而目光对接的刹那,路兮琳分明感觉到了他眼中怒意。 呃……他生气了! “文渊,我……” 尽管浴室似乎不是进行道歉解释或者谈论正事的最佳地点,但路兮琳还是讪讪的开了口。 “说,我听着!”贺文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面无表情的说。 路兮琳在心里了脸,心说还真要在这种地方谈论这么严肃的事情吗。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开口。 “文渊,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一个人悄悄的走!” “那你是还想敲锣打鼓的走?” “不不不,不是……”路兮琳连忙摇头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就走了……” 贺文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悄悄的走和跟他说一声就走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没再继续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问她:“为什么要走?” 路兮琳扯了半天没扯到正题上,他这六个字一句,便进入了主题。 而听罢,路兮琳微微一愣,再次低下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兮琳。”原本一直墨着脸的贺文渊,突然语气一软,温柔地唤了她一声,路兮琳应声抬头,正好对上贺文渊柔情似水的目光。 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轻轻颤动,摇摇欲坠,却又落不下来。 他的眼中波光涌动,先前的冷色早已退去,此刻满满的都是浓浓深情。 “兮琳,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突然做出离开的决定,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不忘记有我在你身边。痛也好苦也好,我都希望可以为你分担。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再是一个人,就像我一样,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里就写下了你的名字。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第四百四十九章说出安宁的破事 贺文渊握住她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把话说完。 路兮琳心里一软,张了张唇,却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来。 好在随后贺文渊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只是重新开了水。 洗完澡出来后,看看时间,贺文渊带路兮琳出去吃了个午饭。 下午他原本是想在家陪路兮琳,却又因为有事而不得不回公司。而离开前,他显得担忧又纠结。 路兮琳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于是为了让他安心,路兮琳朝他微微一笑,柔声说:“放心去公司吧,既然我上午没走,就不会再走了!” 事实也的确像她所说的那样,如果走了,就真的走了,可是最后一刻选择了留下,那她就会一直留下。 对路兮琳来说,离开贺文渊是痛苦的,而在机场大厅时,贺文渊给自己的那个拥抱,也让她分明地感觉到了他的担心他的害怕。 贺文渊走后,路兮琳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面是杨岸飞说的那番话。 是的,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自己一向都不是一个遇事就躲的人不是吗?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就妥协了呢? 想到这里,路兮琳忽然觉得之前的离开的决定竟是有些傻,也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离开。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贺文渊会在发现在自己离开后第一时间等等,他是怎么会发现自己离开的? 路兮琳念头一转,忽地想到这个问题。 于是晚上跟贺文渊聊天的时候,她问他:“你是怎么发现我离开的?” 贺文渊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有些计较她打算独自离开的事。 “是纪远告诉我的!” 老实说,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贺文渊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来气。 “纪远?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哦……”路兮琳说着,一个恍悟的语气,接着又故作懊恼地嘀咕:“嗬!早知道我就不给他发短信了。” 贺文渊没有听清她嘀咕的话,于是顺着她前一句反问她:“是啊,纪远怎么会知道的?” 一声不吭出走在前,纪远知道情况在后,虽然路兮琳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会知道的,但面对贺文渊严肃的语气,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向他交待了出来。 说完,她小心地看了看贺文渊,说:“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只是想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兰姨嘛……” 贺文渊睨了她一眼,路兮琳以为他要生气,刚准备安抚他,却听贺文渊说:“看在你知错能改,最终还是重回我的怀抱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不跟你算帐了,不过……要是再敢有下一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时,贺文渊故意板着脸,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路兮琳一听,哪里还在意他是什么表情和语气呀,藕臂一伸就经他的胸膛攀上了他的肩膀。 脸朝他的颈窝拱了拱,贺文渊也顺势将她搂着得紧。 躺在他的怀里,路兮琳忽然觉得,果然还是有他在身边自己才会感到那种安心与踏实的感觉。 那个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离开的念头,在一刻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当然,这还得感谢杨岸飞,要不是他说的那番话,自己又怎么会看到自己的离开的真正原因。 什么不想让贺文渊背负压力,现在想来真的都是一些屁话,说到底自己不过只是为了逃避而已。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安宁的问题,所以才会想着离开,却没有想过只留下一个人面对安宁的贺文渊应该怎么办,他又该如何处理和解决这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路兮琳忽地心绪一敛,唤了一声“文渊”。 听到她的轻唤,贺文渊“嗯”了一声又接着问她:“怎么了?” 路兮琳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继续后面的话。 直到默了好几秒,她才出声问贺文渊:“文渊,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走的原因吗?” 贺文渊怔了怔,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他这一问,路兮琳又沉默了,并且这次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的开口。 “如果我告诉你,我被……”说到这里,路兮琳顿了顿,才艰难地继续:“我被污辱的事是安宁做的,你会相信我吗?” 一句话说完,贺文渊不由地眉头一皱,双眸半眯,问:“宁宁做的?什么意思?” 他的确没有听太明白。 路兮琳重重了吐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找勇气一般,事实上她已经开了这个口,便没有再打算继续隐瞒。 是的,她要告诉贺文渊,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他。 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留下,那有些事情就必须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也必须作出一个了断,而唯一能真正解决和了断的办法,那就是拆穿安宁。 所以接着,路兮琳又继续说道:“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你知道安宁对我做过些什么吗?我们结婚纪念的那天晚上,我被……就是她找人做的,不仅如此,她还一度用我的裸照来要挟我,要我跟你离婚,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就把那些照片寄给媒体再散播到网上。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人发现端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主动把那些照片还给了我,而且还把存底都一并给我了。然后接着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也就是她假装跟我特别亲近的那段时间。她后来跟我说她对我友好,其实是假装的,为的是实施她的计划,只是具体是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但想来应该又是什么逼我离开你的花招吧。 不过她说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发生了她被轮的事,然后怀孕。她要你顶包,要留下那个孩子,其实都是她计划好的。她想让你揽下那件事,让你承认孩子是你的,又吃准了你一定会保护她的颜面而不会向谢娇容和杨岸飞坦白,所以她就想借那个孩子博取同情。 而她知道那个孩子不能留,于是又演了一出苦肉计,就是我们参加婚宴那天,她会从楼梯上摔下去,不过是她预谋中的事情罢了。我们当时一起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问我,如果她从那里摔下去的话会怎么样,结果就那么倒霉,因为人多我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我本能地想去抓她,却不料我根本还没碰到她,她就自己摔了下去,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但是这还不算完,到现在她都还想要我离开你,她说她不会放弃你,还威胁我说就算我跟你在一起,她也会像幽灵一样一辈子缠着我们让我们永远都不得安宁。而且除了这些,她还说她连吞药自杀这种事都不怕,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割腕绝食跳楼,死也要让你一辈子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下面。” 第四百五十章文渊哥你太好了 路兮琳几乎是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也将安宁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贺文渊。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而她也才发现,原来真的决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时的那么艰难,也没有那么多东西需要自己去顾忌。 而且这些话说出来后,路兮琳更是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很多,就像压在自己身上的千斤巨石突然被卸下了一般。 不过她是轻松了,贺文渊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怎么能轻松得起来呢?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妹妹,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自己,你所付出的疼爱,你所心怀的亏欠,最后换来的却是她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伤害,也许真的没有谁能做到无动于衷吧?! 至少贺文渊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心里又惊又怒,甚至没有问路兮琳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而有些事情,他就是那么无条件的相信她。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敛了思绪,他没有和她谈论这个问题,只是眸中染上一抹心疼。 “所以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他柔声问路兮琳。 路兮琳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低低地说:“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怕她真的像幽灵一样缠着我们,我更怕她哪天真的会用生命来诅咒你,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她的阴影。如果是那样,我宁可和你分开,至少这样你会过得轻松一些,不需要像你爸爸一样,人死了,却还要让你背负他留下来的罪孽!可是文渊你知道吗?一想到要和你分开,我的心就很痛很痛。我可以承受任何的压力,不管安宁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我最怕的是失去你……” 说着说着,路兮琳原本平静的语气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哽咽,而眼中更是蒙上一片潮意。 “傻老婆,你真傻!”贺文渊听得心痛极了,尤其是想到她独自一人承受着他所不知道的压力的时候,更是忍不住轻责,可是责备的声音里却满满的都是浓浓的宠溺。 “你怎么可以把我排斥在外,怎么可以无视我的存在?我们是夫妻,不管我们遇到什么事情,都应该第一时间让对方知道,而不是一个人压在心里让对方担心。如果什么都不说,又怎么能解决问题?那样只会让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你明白吗?” 路兮琳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以前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所以我才决定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面对今后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人生,不管什么样的困难和挫折,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一起解决所有的困难。” 一番坚定的表白,也是路兮琳此时的真实心境。 她不会再逃避,也不会把所有的压力都全部留给贺文渊,她要和他一起面对。一个安宁算什么?没有什么可以把她和贺文渊分开! 第二天,安宁在家闲得无事,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晃去了贺文渊的办公室。 安宁还不知道路兮琳已经把她那点事儿都抖给了贺文渊,所以看到贺文渊的时候,她仍一如既往的一脸娇俏样,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嘴上甜甜的喊着“文渊哥”。 而贺文渊见到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就像她一样,同样地保持着以往对她的态度。 “突然到这儿来,有事吗?” 贺文渊微微一笑柔声问她。他的态度看起来反而似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温和。 “没有啊,就是在家无聊嘛,所以过来看看你呀!”安宁一边说一边走到他的身边伸臂环住他的脖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动作了,不过刚才听到贺文渊甚是温柔的语气,所以她才有些情不自禁。 而她以为贺文渊会直接推开她,却不想贺文渊不仅没那么做,反是扭头朝她笑了笑,说:“在家待了那么久,也的确是够无聊的,没事还是多出来走走,对身体也好!” 安宁眨眨眼,总觉得此刻的贺文渊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一时想不出来。当然,既然想不出来,她也就懒得去想,反正贺文渊对她越好,她就越高兴。 于是她又顺着他的话撒娇:“那我可不可以经常来找你?” “为什么不可以?”贺文渊挑眉一笑,反问。 听到他的话,安宁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敢置信,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她的心就立即被满满的喜悦取代,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惊喜。 “真的吗文渊哥?”她想要更加确认。 “当然!” “文渊哥,我以为你会拒绝我以为你会不高兴呢。”安宁撅了撅小嘴,故作委屈的说。 “怎么会呢?以前我有时候可能对你的语气是差了一点,不过那都是因为手头有事在忙,难免会有一些情绪。” “我知道!”安宁连忙点头,接着又笑道:“文渊哥你太好了!” 她的脸上灿烂的笑着,完全沉浸在贺文渊的话里面,却没有注意到贺文渊眼底那抹冰冷的寒光。 随后,安宁就一直在贺文渊的办公室里。而贺文渊虽然嘴上说着她可以随时来找他,却又因为她在而找了个借口避开。 杨岸飞的办公室里,贺文渊厚脸皮的赖在那里不走,至于杨岸飞,对他的态度虽然在出差回来后好了很多,却仍然带着浅浅的淡漠。 贺文渊能理解,但因为心里有苦说不出,多少有些无奈。 面对杨岸飞淡漠的态度,他干脆选择性的无视。 而说起来,这个误会也是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贺文渊在心里想着。不过对于“这个时候”,他还在等待时机。 总之不管怎样,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至于现在,解释这种事还是先省了,反正自己解释了,杨岸飞也未必会听会信,搞不好反而还越描越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两人就这样各种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好一会儿,盯着电脑屏幕的贺文渊才突然开口,语气随意:“最近华笙地产好像挺活跃的,听说拿下了好几个不小的项目!” 杨岸飞坐在椅子上,他连位置都没让给他,而是直接让他坐了沙发。听到他说话,杨岸飞没抬眼没看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算作回答。 贺文渊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道:“我看了看,这个公司发展得挺快,而且最近除了地产,好像还在往其它业界发展。” “是!”杨岸飞的回答还是只有一个字。 而他的话和眼前的情景结合起来,好像他才是老板,贺文渊只是一个小弟一样。 不过贺文渊倒也不介意,只是又说:“留个心,多观察观察!”对于这种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强力竞争对手的公司,贺文渊从来不会掉以轻心。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个道理他早已经烂熟于心。 杨岸飞这回没说话,贺文渊也止了声,不过不到两分钟,贺文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对了,之前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还真有点害怕看…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贺文渊也没能花太多的精力在这件事情上面,加上和杨岸飞闹出的误会,两人之间甚至都没有任何交流,故而使得调查路兮琳遭遇的事他也没能顾得太多。 再说杨岸飞,也因为最近的事自己心情极度受挫,这样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的事,他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有情感的大活人,独自舔伤还来不及呢。 “暂时没查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也很不想这么直接的打击贺文渊,但他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贺文渊听罢,果然怔了怔,但随即却又心怀理解,说:“那现在重新再查吧!” 杨岸飞点点头。 在贺文渊的办公室里待了半天,好在有电脑玩,安宁才没感到那么无聊,不过想想自己以后可以随时来找贺文渊,她的心就像甜得要飞起来了一样。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于是自然地两人一起出了门。 不过不巧的是,刚到电梯门口,却是碰到同样准备下楼的杨岸飞。 这样的见面让三个人的脸上都不由地有些尴尬。 不过比起安宁和杨岸飞,贺文渊很快便恢复自如,毕竟他本来就没有做什么。 但安宁就不一样了,所谓作贼心虚,在杨岸飞面,她当然是心虚的,甚至心虚到连招呼都不敢和杨岸飞打。 贺文渊和杨岸飞也不说话,就这样,三个人同乘一部电梯下楼,但整个途中却是沉默得厉害。 出了公司大门,贺文渊便跟安宁先行离去,望着两人的背影,杨岸飞心里有淡淡的怒意,同时又有些心疼难受。 尽管只是和贺文渊一起吃个午饭而已,安宁却心情大好,而这样的事一连重复了好几天,安宁开心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贺文渊是爱自己的。 没了工作的路兮琳赋闲在家,真是有说不出的无聊,于是想着,她干脆回了镇上的家。而回家后她才发现,兰姨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但因为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 而已经开学的苗苗住到了学校,也完全不知兰姨生病的事,兰姨又不让行宇说,为此路兮琳心里又急又气。 “兰姨,你生病了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她一边说将药递给兰姨,一边语带责备却又满脸心疼的说。 “又不是什么大病,哪里用得着什么都呀!” “这还不叫大病?行宇说都好几天了!” “他是个孩子,瞎担心,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他一样!” “兰姨,我跟苗苗现在都不在你身边,行宇又是男孩,他哪里会照顾人,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好了傻孩子,我真的没事!”兰姨安慰她,说完却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路兮琳见状,连忙扶住她的身体轻拍她的后背帮她缓那口气。 晚上路兮琳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在家待几天,贺文渊得知情况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兰姨原本是不让她留在家里的,却终究是没有拗过路兮琳,最后只得随了她的意。 就这样,之后的几天路兮琳都一直待在家里,而另一边,安宁则得意而安然地享受每天和贺文渊的相处。 尤其是她发现贺文渊不止是对她态度温柔,每天晚上还必回贺家,不仅如此,在家里人面前,他也对自己表现得十分的体贴。 当然,得意与愉悦之余,安宁也不由疑惑,因为贺文渊每次回家,路兮琳都没有和他一起。 不过没等她开口询问,邓琪就帮她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晚饭的时候,邓琪看了一眼贺文渊身边已经空了好多天的位置,问:“文渊啊,最近芳婷怎么了,怎么每次都就你一个人回来?” 这话邓琪问出来多少有些奇怪,但谢娇容本来就不是个会关心这种事情的人,所以除了她,就真是没有人会在意了。 “她很忙!” 贺文渊虽然没有无视她,但回话的时候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回答。 邓琪笑笑没再说话,安宁却将贺文渊的反应看在眼里。 吃过饭,贺文渊回了书房,没过一会儿,安宁也跟了进去,手里端着水果。 “文渊哥,我给你送点水果!”她一边说一边将果盘放到他的对面。 贺文渊朝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后,便又继续忙起手头的事。 安宁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他眉心里浅浅的褶皱让安宁微微地蹙了蹙眉。 “文渊哥……”她突然出声唤他,贺文渊抬眼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安宁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语气显得小心。 “文渊哥,你……跟叶芳婷吵架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呃……”安宁有些迟疑,却仍接着说道:“就是奇怪这几天你天天回来却都没带着她,所以……所以我就问问!” 贺文渊笑了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你不是本来就不想见到她吗,她不回来不是更好?” 安宁眨眨眼,对他的话有些不解,但事实又像他说的那样,她的确不想看到路兮琳,所以路兮琳不回来,她当然高兴。 只不过…… “那……你们是真的吵架了?” 贺文渊看着她,眸光深深却不置可否,而眉心处,微微地凝出褶皱,一眼看去,分明就是有事的模样。 这样的发现让安宁不由地感到一丝欣喜,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贺文渊的身上。 路兮琳在家待了几天,兰姨的身体好了许多的时候她这才回了市里。贺文渊原本是打算回去一趟看看兰姨,却因为手头有事实在走不开,故而未能成行。 “兰姨怎么样,好些了吗?”晚上从别墅回来看到路兮琳,他便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回答:“嗯,好多了!” “那是什么问题,要不去市医院看看?” “不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人年纪大了,免不了有些病痛!” “那就好!”贺文渊稍稍放了心。 “你回别墅了?”结束兰姨的话题,路兮琳又转而问他。 “嗯!” “那……都还好吧?”路兮琳迟疑了一下,又问。 事实上那个家里并没有谁是值得她关心的,他们好不好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想想,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都很好!”贺文渊回答,接着又道:“明天一起回去吧!” “我?”路兮琳指了指自己,然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现在大家都把我当魔鬼一样,我回去万一惹妈不高兴了,看到她的脸,我还真有点……害怕……” 第四百五十二章爱心午餐白费了 说着,她看了看贺文渊,把“受不了”三个字咽了回去,换了“害怕”二字说出来。 “你受的委屈她会明白的!”贺文渊安慰她。 路兮琳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她没那么在乎谢娇容会不会明白,反正这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她也不需要谢娇容明白。 第二天,贺文渊上班后,路兮琳一个人在家无聊透顶,于是一个人出门去附近的市场买菜。 回家到她琢磨了一下,想到经常在杂志上看到那些什么老婆为老公煲汤送到公司的文章,结局不仅增进了夫妻间的感情,甚至还有人因为一盅汤而挽回了自己濒临灭亡的婚姻。 想到这里,路兮琳心里不由地怀疑,难道煲汤真有那么大的魔力真能产生那么神奇的效果吗? 不过怀疑归怀疑,路兮琳还是决定效仿一次。 想着自己之前差点就一声不坑的抛夫弃家一个人远走他乡,回来后又回家待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地向贺文渊表达自己的歉意,路兮琳更加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 于是路兮琳赶紧到厨房里忙了起来。 想着贺文渊看到自己亲自送汤到公司的情景,路兮琳干劲十足。 烧水下料,用小火煨了近两个小时。趁着炖汤的间隙,又炒了几个菜,一切就绪后,她小心地将汤装进保温碗里,又一并将其它菜和饭装好便出了门。 一路上,路兮琳都难掩心情的喜悦,脸上甚至还不时露出傻笑,搞得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不时地扫视后视镜里的她。 到了贺氏大楼外面,看看手机,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想着到楼上差不多刚刚好。@^^$ 办公室门口,和秘书打完招呼的路兮琳刚要去进办公室,却不由瞥见正好从卫生间回来的安宁。 情敌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而刚一见面,两人便露出了各自不一的表情。 安宁借以身高之势,目光斜视,路兮琳则不得不微微地抬了下巴,在对视这一点上,路兮琳直接就被比了下来。 再看二人的表情,路兮琳眉头微皱,安宁却一脸得意。只是路兮琳却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她要去的地方似乎跟自己一样,是贺文渊的办公室? 路兮琳心下狐疑,而正想着,安宁突然开了口。!$*! “嗬……这是想表现自己是贤妻还是想借送饭来跟文渊哥和解啊?” 她脸上笑着,语气却是有些阴阳怪气,路兮琳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贤妻什么和解?这女人脑子没坏掉吧? 路兮琳快速地在心里腹语,但并不接她的话,只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便准备进办公室。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贺文渊突然出来了。 看到路兮琳和安宁两人站在门口,旁边是一脸无奈不敢说话的秘书,贺文渊也不由地怔了一下。 “文渊哥!” “文渊!” 不等贺文渊开口,两个女人便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他,贺文渊在心里擦了一把汗,虽说不是什么复杂的状况,但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无奈的。 “宁宁,你先进去!” 开口说话,贺文渊却是先理会安宁,并且是叫她进办公室,也就是说路兮琳没了进办公室的权力。 安宁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这一点,故而顿时喜上眉梢。 于是她听话地绕过贺文渊,走向他身后的办公室大门。进门前,她还故意扭头看了一眼路兮琳,给了她一个得意与挑衅的笑。 身后的关门声传来,贺文渊一把抓住路兮琳的手把她带到了小会议室。 “文渊,到底怎么回事?” 刚进门,路兮琳甚至顾不上先放下东西,便连忙问他。 贺文渊关上门,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反问她:“兮琳,你相不相信我?” 路兮琳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却是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见状,贺文渊微微一笑,接着更是吧唧一口亲到她的唇上。 路兮琳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抬起空着的那只手一边抹嘴一边说:“搞什么呢你!”说着,她又顺势将东西放到桌上。 贺文渊连忙拉了椅子坐下,伸手解袋绳,问:“什么东西?” “给你做的午饭!” “爱心午餐?” “嗯!” “老婆,一会儿我要跟宁宁出去吃饭,估计……” 后面的话贺文渊没有说完,说时亦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路兮琳,似生怕她会生气一般。 “意思我这汤白炖了,饭也白送了?” “要不我喝一口?” “算了!”路兮琳连忙按住他就要开保温碗的手,转而问他:“你说,你跟安宁又是怎么回事?” 进入正题,贺文渊也连忙收起了刚才的调笑之意,认真的回答说:“你不是怕她再用自杀威胁我吗?我也怕她再伤害你,所以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我就稳稳她的情绪。” 贺文渊用最简单的话解释,路兮琳听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话,路兮琳一定会生气地斥责贺文渊,但现在她不会了,甚至内心平静。或许是因为把话跟贺文渊已经说开的关系,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让她怀疑贺文渊。 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她脸上还是故意作出一副疑色,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发誓,老婆!”贺文渊倒也配合,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指着头顶上方,语气认真表情严肃,可是路兮琳却为什么想笑呢? “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路兮琳觉得自己被他打败了。 “好了好了,人家对天发誓,你倒好,对天花板发誓!” “嘿嘿……那老婆没有生气吧?”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我相信你,也希望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 “那就好!”贺文渊欣慰的说。 “需要我做什么吗?”路兮琳问。 贺文渊看了看她,说:“你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以前怎么对她就还怎么对她!” “骂她可以吗?” “可以!” “打她呢?” “注意保护好手,还有不要下手太重失手就不好了!” 路兮琳无语,白了他一眼,说:“不会是为了讨好我才这么说的吧?” “只要是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贺文渊认真的回答。 路兮琳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贺文渊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对她说:“那我先出去了,晚上回家我再好好喝你炖的汤!”说完,又加了一句:“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好,那晚上乖乖在家等我!” “嗯嗯……赶紧走吧!”路兮琳连声应允,说着还朝他挥了挥手,好像巴不得他快点离开一样。 贺文渊走后,路兮琳望着面前的饭菜发呆。 唔……还说想增进感情来着,没想到竟是白跑了一趟。 生气说不上,也没觉得失望,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惜的感觉。 安宁在办公室里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贺文渊回来,不禁心里有些烦躁。脑子里面不停地想着他和路兮琳是什么状况,吵架还是怎么滴? 正想着,贺文渊推门进来,安宁见状,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文渊哥,你回来了!” “嗯……” “叶……芳婷呢?” 第四百五十三章他在我心里永远… 虽然明明只有贺文渊一个人进来,但她还是明知故问,问时还故意看了看他的身后。 “怎么,想她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安宁连忙摇头,干脆的回答:“不要!” 贺文渊看了看她,心里反感,脸上却仍是轻柔的笑着。 “那就走吧,中午想吃什么?” 两人并肩出了门,贺文渊边走边问她。 路兮琳独自一人在会议室坐了一会儿,然后将袋子一收,又把东西原封不动的带出了会议室。 去电梯间的途中,偶遇几个员工,她们都恭敬地和路兮琳招呼,路兮琳一边扯了好几个笑容回应,笑得她感觉脸都要僵了。 而在她再次应付完一人后,不由地瞥见对面过来的杨岸飞,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要下楼去吃饭的。 路兮琳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瞅了瞅自己手上的袋子,唇角一扬,忽地计上心来。 “岸飞!” 她几个快步上前,唤住正要转身拐进电梯间的杨岸飞。 听到声音,杨岸飞随即停了脚步,见是她,有些意外。 “太太,你怎么来了?” “啊……我、我……呵呵……”路兮琳傻笑了一声,她不想说自己是来给贺文渊送饭的,要是这么说了,一会儿又把饭给他吃,那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于是她只好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去。 只是杨岸飞哪是什么好蒙的主儿,所以她的笑音刚止,杨岸飞便问:“给文渊送饭?” 路兮琳怔了怔,只好苦着脸点了点头! “是不是没见着人?”杨岸飞又问。 路兮琳摇摇头,“见着了,不过又走了!” 听罢,杨岸飞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最近安宁几乎是雷打不动的天天来找贺文渊,他全都看在眼里,而不明真相的他对路兮琳扑了个空的遭遇也是十分的同情。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心思,也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苦逼,所以并没有留意他的反应,反是问他:“岸飞,你是准备出去吃饭吗?” “是啊!”杨岸飞回答,“嗯……太太要一起吗?” 想想,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大概有人陪她一起吃个饭说不定会好一点点。 不过他没想到路兮琳却是摇头婉拒,接着还把手里的东西举了个高度,说:“这儿有现成的,介意吗?” 呃……这话虽然是真的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不管怎么说本来该享受的主人都是贺文渊,现在又转手给杨岸飞,好像真的有点像打发叫花子,但想归想,路兮琳还是按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说话时,她的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已是色一片。 不过和她比起来,杨岸飞才是最尴尬的那个。 这话真是让他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只是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路兮琳的好意。 再次回到先前的会议室,路兮琳殷勤地将袋子里面的东西在桌上一一摆开。 山药排骨汤,糖醋里脊,榨菜肉丝,炒菠菜,一荤两素三菜一汤,看起来很家常,却色香味俱全。 “太太好手艺!”杨岸飞光看了一眼闻到香味,就忍不住开口称赞。 路兮琳嘻嘻一笑,打趣的说:“好不好还是要吃了才知道,说不定外表只是个伪装,你一口都吃不上呢!” 呵呵,谦虚是美德,适当的谦虚还是要的! “那我就检测检测这外表到底是货真价实还是虚假伪装!”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见杨岸飞动了筷,路兮琳便随口问他。 “货真价实!”杨岸飞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 路兮琳咧嘴一笑,“那就多吃点!” 原本路兮琳是想跟贺文渊两人在公司一起吃饭,所以带了两个碗,现在贺文渊没吃上,倒是变成了自己和杨岸飞共进午餐,路兮琳想想就觉得好。 “文渊真是好福气!” 正吃着,杨岸飞突然地感慨了一声,路兮琳看看他,不解地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娶到你这么一个好太太,大度又贤惠,你说是不是好福气?” “哈……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被人当面夸奖还真是让人脸红,路兮琳立马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到底好不好,有多好,当然只有文渊一个人知道。” “嗯……有道理!” “那你呢?” “我?”路兮琳眨眨眼,“我怎么了?” “你觉得文渊好吗?” “很好啊!” “即便是像今天这样,好心给他送饭,他却跟其她女人一起出去,你也仍然觉得他好吗?” 路兮琳听罢,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她知道杨岸飞是想要说什么,但她却只是笑了笑,说“他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这句话,路兮琳说得坚定而又认真。 杨岸飞看到她丝毫没有虚假的目光,不由地微蹙了下眉头。 只是不等他说话,路兮琳又继续:“岸飞,我知道你意思,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文渊,包括你,不然你不会到现在还在误会他!而且我也真的不像你说的那样有多大度,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于感情也跟其她的女人一样,小心又自私,容不得瑕疵!” 她没有再往深处细说,再说下去,就会是安宁被轮奸的事了。虽然他早晚也会知道真相,但这件事情不应该是她来告诉他! 对路兮琳的一番话,杨岸飞听得云里雾里,他好像是明白了,却又什么都没明白。 见他一脸的不解,路兮琳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岔了话问:“你平时一个人在家都是自己做饭吃吗?” 听到询问,杨岸飞连忙敛了思绪,摇头回答:“都是外卖,自己动手就是泡面!” 还果真是单身男人的生活!路兮琳在心里腹语。 接着又继续对他说道:“以后有空就到我们那来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杨岸飞怔了怔,对路兮琳的话有些无措,虽说是朋友,可自己毕竟还是单身男人,而路兮琳还是有夫之妇,这样的邀请还是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想归想,杨岸飞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说起来我跟文渊搬到新家过后,到现在还没人来过呢。到时候你来了,我一定做一大桌子好吃的招待你,哈哈……” 路兮琳说着说着,竟是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爽快,杨岸飞真真儿的没感觉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又过了两天,路兮琳在贺文渊的劝诱下总算是跟他一起回了贺家。 见到她,除了邓琪之外,另外几人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整一副有她不多无她不少的模样。 对此,路兮琳也不在意! 晚饭过后,贺文渊去了书房,路兮琳主动帮着莫嫂收拾了残局后这才上了楼。 到了楼上,正准备进门,不料安宁从后面唤她:“叶芳婷!” 第四百五十四章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声回头一看,见安宁端着一个小巧的果盘站在离自己二米开外的地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有事吗?”路兮琳面无表情地问。 安宁拽了两下俏臀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脸色这么难看,看来是跟文渊哥还没和好啊……呵呵……” 路兮琳蹙了蹙眉,想到贺文渊说的该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的时候,她连便毫不客气地继续:“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 动手这种事是不太好的,所以嘴上一定要捞回来! “你说谁是狗?”安宁听了,不由眉头一皱,有些不快。 “谁接话就是谁!”路兮琳回敬。 安宁还想动怒,却又忍了忍,随即笑道:“算了,你就骂吧,趁还有机会骂我的时候赶紧骂,否则一不小心哪天被扫地出门了,你想骂我那估计得比登天还难了!贺家的大门出去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见她满脸得意的表情,路兮琳轻笑一声,眸中满是鄙夷的神色。 “那我就告诉你,既然我进了贺家的大门,就不会那么容易出去!” “是吗?那就走着瞧好了!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在这个家里站住脚,又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能稳坐‘贺太太’这把椅子!” “好啊!那你可要睁大你的氪金狗眼看清楚哦!嘬嘬嘬……” 路兮琳说着,还发出一阵像唤小狗一样的“嘬嘬”声,而且说完后不等安宁反应,她便笑着开了门进去。 听到“砰”的一声响,路兮琳消失在自己面前,安宁气得忍不住跺了跺脚,直接目光扫到自己手中的果盘的时候,那股怒气才稍稍的散了些许。 来到书房里,她依旧像最近的许多天一样一直陪到贺文渊结束手头的事情。 不过说是陪,倒不如说她是死皮赖脸自己不愿离开。 晚上回到家里,路兮琳忍不住将在别墅里自己和安宁的对话跟贺文渊说了,贺文渊听罢无奈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说:“你呀,就是这张嘴不饶人!” 路兮琳挑挑眉,不以为意。 “那也不能怪我啊!你都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和语气那是有多嚣张啊,好像她才是你老婆,我是被打压的小三一样,我心里实在是太不爽了!” “那你怎么不打她?” “诶?!”路兮琳愣了愣,随即道:“哎,你不会吧,那么狠?说打就打?” “你又不是没做过!” “有吗?” “怎么没有?大清早的就因为人家进了我们的房间,你不就赏了别人一耳光?” 听贺文渊这么一说,路兮琳倒是有了点儿印象。 “那也是她活该!不过现在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你还‘金盆洗手’?那她真是该感谢你了!” “那是当然,不然她今天晚上脸上又要桃花朵朵开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事情说开,路兮琳自己还真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安宁动手,因为安宁当时的样子真的是超欠揍! 贺文渊笑着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路兮琳却对这个话题显得意犹未尽。 “文渊,你可是没看见,她当时真的有多得意,还说叫我能骂就赶紧骂,要是被扫地出门了就没机会了!” 吧啦吧啦,路兮琳几乎又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贺文渊宠溺地听着,也不打断她。 末了,路兮琳又问:“对了文渊,你打算怎么解决咱们跟她的问题啊?” 说起来也有些时间了,可是除了说稳安宁的情绪之外,却没听说有任何其它的办法,路兮琳不禁疑惑。 对此,贺文渊也不多说,只是朝她笑了笑,说:“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段时间以来,安宁的心情天天见好,但有异性不能没人性,所以这天她特地约了朋友逛街。 横扫了几个商场过后,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挂在手上,玉手可是好一顿受累。 和朋友分别后,她正准备驱车离开,却在上车之前被人拦住。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来人,这不看还好,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差点惊得摔倒在地,好在身后有车身作靠,不过身子还是狠狠地晃了一下。 那天晚上的画面几乎是第一时间从眼前闪过,让她后背阵阵的发凉,额上更是在那一瞬间莫名地冒出汗来。 而不等她说话,面前的男人便已抢先开了口。 “安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男人猥琐的脸上带着令人恶心的笑容,安宁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缓了口气才怒目斥他:“怎么又是你,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她真的怕了,怕他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安小姐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男人笑着,邪恶的气息从他的脸上和语气中渗透出来,安宁不禁又急又怒。 “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我就喊人了!” 看看周围,这里是停车的地方,人并不多,偶有取车的,也是直接上车走人,谁会注意到这儿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周围都是高矮不一的车子,视线很容易被挡住! “你喊啊,看看最后是你吃亏还是我吃亏,我猜你不想那天晚上的事情被人知道吧?!” 不得不说男人的确很会抓人心理,尤其是在发现安宁没有报警后,他就知道自己吃定了安宁。而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无非是为了保险起来。不过最后又突然闹起了钱荒,想了想,他只好又找上安宁。 安宁听了他的话,果然犹豫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反应正合了男人的心意。 男人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还趁她不备猥琐地在她胸前捏了一下。 “好久没有摸过了,还真的好想呢!” “闭嘴!”安宁喝斥,“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停了动作说明来意,安宁听他又是要钱,不禁苦了脸。 但任她好说歹说,男人就是不相信她没钱,并且还直接报了时间和地点,让她把钱带过去。 而毕竟是在公共场所,男人没有为难她,撂了话便转身离去。 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另外一排的车缝中间,杨岸飞将刚才的一幕都尽收了眼底。 第四百五十五章找上门了 安宁一手撑着身后的车身,一手抚在胸口的地方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惧色并没有因为男人的离去而有所消减。 杨岸飞站在原地看着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而就在这时,安宁转身拉车门的时候,头晕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杨岸飞见状,方才的犹豫也在顷刻间消散,抬腿大步走了过去。 伸手扶住她的身体,因为背对的关系,安宁不知道是他,所以在他的手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安宁吓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转身时,脸上的惊惧之色让原本就狐疑的杨岸飞疑色更重。 安宁看见身后的人是杨岸飞,惊惧之余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岸、岸飞哥。”她敛了敛脸上的惊异,有些尴尬地叫了他一声。 “嗯!”杨岸飞低应,比起安宁的尴尬,他倒是显得随意很多,于是接着又随口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安宁摇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说:“嗯……有、有一点!” 她的确很不舒服,不过却不是因为身体的关系,而是心理。刚才那个男人的样子和话此刻残留在她的脑子里面,让她不得安宁。 “要去医院吗?” “不不,不用了!”安宁连忙拒绝,接着岔了话反问他:“岸飞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岸飞扭头望了一眼四周,说:“我正好到附近办事,车停在这边!” “哦……”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 “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能开车?” “我……” “好了,走吧!” 杨岸飞不由分说,直接绕开她进了她的驾驶座,安宁见状,心里有些无奈,却只能跟着坐到了副驾座上! 两人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相处了,杨岸飞不知道,也没有刻意的去想,但这样的距离在这一刻竟是让他感觉到了几分陌生。身边的这个人也似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性调皮娇俏的小丫头了。 但无论她怎么变,自己竟然仍是无法完全做到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若不然刚才自己为什么在见到她异样的时候会那么果断地朝她过去?自己不是一直是犹豫的吗?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杨岸飞也将车开得很稳,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胡乱地想着。 不时扫过后视镜里安宁的脸,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眸光有些飘忽,脸上的表情带着几缕心虚,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而从上车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一副模样,杨岸飞心下疑惑,只是他并没有将这样的疑惑询问出口。 同时,他也没有向她提及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个男人。 到了贺家,他又帮她把战利品和她的人一并护送进了大门,安宁讷讷地走在他的前面。 一向对购物热衷并且会因此而心情大好的她,今天却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愉悦,甚至从下车到进门,她连看也没有看一眼杨岸飞手上的那堆战利品。 杨岸飞蹙着眉看着她的背影,上楼的时候,她竟然一个恍惚,脚滑了一下,一声惊叫,人差点摔倒从楼梯上滚下来。 在杨岸飞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楼梯护栏,用胸膛直接挡住了她向后倾倒的身体,这才避免了事故发生。 “小心点儿!”杨岸飞扶正她的身体,叮嘱她。 安宁重重地喘了口气,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稳了两秒这才又继续抬腿往脚上走去。 回到房间里,径自走到床边背着杨岸飞坐下,安宁没有理会杨岸飞,或者说从上车开始她就一直没有理他。 杨岸飞帮她把东西放好,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对,于是问她要不要喝水,却不料这句话一连问了三遍,安宁才略微地回神过来。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恍惚地看了杨岸飞一眼,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唇开了口。 “你走吧,我累了!” 语气低迷,像是她真的很累了一般。杨岸飞深了深眸光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多说,只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前,他不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安宁。 她的背微微地弯着,一动不动,显得有些萧瑟,就好像有太多的迷雾笼罩在她的周围,一时间,竟是让杨岸飞有些看不清。 关上门,杨岸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抬腿下了楼。 家里只有莫嫂跟杨管家在,但并没有多理会他,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杨岸飞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出租车。 等车的间隙,他不时地抬眼望向楼上,脑子里面满是安宁的模样。 中午在公司和贺文渊在一起的时候,她明明还很开心的样子,怎么突然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脑子里的画面急速的倒带,杨岸飞试图捕捉些蛛丝马迹,就这样,当画面回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立即顿了顿。 他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和安宁说话和他对安宁动手的画面,但仔细想想,那个男人出车场的时候似乎有些鬼鬼祟祟行色匆匆,而且正好是他刚离开后自己就发现了安宁,才看到安宁惊措的模样。 杨岸飞这么想着,不自主地将二人的反应联系起来,心里的疑团顿时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虽说想不明白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但杨岸飞就是莫名的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事。于是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留了个心。 当然,之所以留心除了心中本身的疑惑之外,另一个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其中一个人是安宁。 心里涩笑一声,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至少这一刻是放不下的! 杨岸飞并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贺文渊,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安宁和那个男人往路兮琳的事情上想,也压根儿没想过他们两人会跟路兮琳的事有关系。 只是第二天,安宁没有去找贺文渊,而是一个人躲在了家里。自然,她也没有按时去那个男人说好的地方给他送钱。 送钱?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哪里还有钱,卡里的五十万还不够付那个男人提出来的一半。 想到那个男人,安宁气得咬牙。 被坑了一百多万,还被他们污辱不说,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敢报警,甚至连贺文渊要为自己出头,她都不敢答应。 她如何敢答应,万一真的被查出来,自己对付路兮琳的事就要穿帮了。她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让她恐惧的,她现在最恐惧的是那个男人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问她要钱,所以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躲。 而她能躲的地方,只有贺家!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对于那个男人那种无赖之徒,躲根本解决不了任何办法,而且也根本躲不了。 所以见安宁失约后,男人第二天就气急败坏地一路追到了贺家。 贺家别墅被一片花园簇拥其中,花园是开放式的,没有设大门,只有一条不长的小道延伸至别墅大门口。故而使得男人大行其道。 站在路口的地方,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豪华别墅,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走到大门处,明明旁边有门铃按钮,他却粗鲁地将门拍得“砰砰”直响。莫嫂正在收拾客厅,听到如此粗鲁的敲门声,不由地眉头一皱,却又快步过去开了门。 看到门口长相猥琐一脸横肉的男人,眉心拧得更紧了。 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她警觉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找谁?” “叫姓安的给我出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臭婊子,叫你耍… 男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被安宁放了鸽子,他觉得这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所以即便是对着莫嫂这个陌生人,他也没好态度,更何况他是什么人?他本来就是地痞流氓。 谁见过地痞流氓讲礼貌素质的?! “姓安的?”被男人粗沉的嗓音一吼,莫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复了一声。 “少他妈给我装蒜,老子知道她就住在这里!” 要知道安宁的消息根本不难,跟踪过她几次什么都摸透了,之所以一直没有直接到这儿来找她,无非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她i不给钱就算了,还敢放他鸽子,那就真怪不得他了。 莫嫂已然瞧出来者不善,正想着该怎么打发他,却不料身后突然传来安宁的声音:“谁呀莫嫂?怎么站在门口说话?” 安宁原本是打算去园里坐坐,结果刚到客厅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却又不见人进来,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句。 她要不问还好,这一问就坏事儿了。 男人听出安宁的声音,干脆一把将莫嫂往边上一推一边朝着里面走,一边扯了嗓门儿喊道:“姓安的,你他妈的给我出来!” 刚走两步,莫嫂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白天家里唯一的男人杨管家有事出去了,可怜只有莫嫂和安宁两个女人在家,这会儿见男人要硬闯,莫嫂虽然心里发冲,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家被人擅闯。 安宁听到声音,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她刚好站在和玄关形成直线的地方,和男人一对上眼,她手里端着的茶杯也“砰”的一声掉到地上,茶水洒了一地,茶杯则摔了个粉碎。 她惊恐地看着男人,男人则冷笑着看着她,安宁吓得喘了几口粗气后,这才微微地回了回神。 不管她心里有多害怕多不情愿,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换了衣服顶着莫嫂狐疑的目光跟着男人出了门。@^^$ 一路上,安宁故作镇定地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尤其是感觉到旁边男人的气息的时候,她心里就阵阵的心慌发冲。 按着男人的指示,她把车开到了滨江路行人较少的地带,车刚停下,男人便恶狠狠地揪住她的头发往自己面前一扯,然后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宁甚至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紧接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滚了出来。 呜咽声很快在车房里传来,男人却并未因此而罢手。抬手“啪啪”又是两大嘴巴,力气之大,让细皮嫩肉的安宁顿时两眼发花。 男人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臭婊子,叫你耍我,老子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花钱就能随便上的东西,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搞到手,所以对他来说,安宁的钱才是他最想要的,至于她的人…… 呵呵……只能说不要白不要。 所以动完手,她又把安宁拽下车拖到车后座上。 车子因为男人的剧烈动作而微微地摇晃着,幸好这一带人少车少,偶有车子驶过,也没有人在意这辆停在路边的车子,而暗色的车窗,也根本不足以让人看清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完事后,他也不管安宁,穿好了衣服便兀自的下车钻进了驾驶座。 将车开妈热闹地带后,他这才靠着路边将车熄了火。 坐在驾驶座上,他扭头看了一眼后座已经穿好衣服的安宁,她瑟瑟微微地贴着车窗,看起来很害怕,但男人丝毫不予理睬。 “别他妈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傍上了贺总裁这个金主,既然你好了,怎么着也得拉拔老子一把,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大不了投案去吃牢饭,饿不着冻不着,可是你可别忘了,老子要真蹲进去了,你也跑不了,到时候你这豪门梦可就哗啦啦的碎了!” 男人恶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安宁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并不知道安宁跟贺文渊的真正关系,唯一知道的就是安宁住的地方是贺文渊的住地,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安宁成功上位,住进了贺家。 然而他哪里知道,安宁虽衣食无忧也不用为钱发愁,可是她能触及的现金是很少的。 “我真的没钱了……”安宁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怯怯的说道。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真的很害怕,不仅仅是怕他因为钱而再三地找上自己,她最怕的是他真的会因为拿不到钱而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自己的事情就包不住了。 “操,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儿是不是?跟着贺大总裁你敢跟老子说没钱?信不信老子……” “我真的没钱!”没等他把话说完,安宁大着胆子强调了一句。 男人阴着脸转过头来看她,她吓得将脸一别,躲开他的视线。 “老子不管你是真的没钱还是假的没钱,总之老子最后一次通知你,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老子大发慈悲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再见不到钱,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说完,男人也不管安宁答应与否,反正在他看来,她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于是接着又报了见面的地方,才开门下了车。 安宁呆呆地坐在后座上,车外人流涌动隐隐的喧哗声透过前门没有完全闭紧的车窗缝隙传进车房里,可是一切都像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她的耳边,只有男人的声音在久久回旋。 一百万若是对贺文渊来说,真的不多,可是对安宁却已经犹如天文数字。她手上是还有五十万,可是另外五十万让她上哪儿去弄?再说这次再给他一百万,那下次下下次呢? 安宁可不认为这个男人再拿到钱后就会收手,她也深深地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要自己的把柄一天在他手上,自己就永远填不满这个贪婪的洞窟。 三天,三天时间,可是男人刚才不到三分钟,安宁就觉得自己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男人离开后没多久,杨岸飞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个压缩文件包。 第四百五十七章知道为什么打你… 发送邮件的是他发现安宁的异状后暗中派去盯梢的人。 昨天一天安宁都安安份份的在家里,没有任何异样,但是今天却很快出了状况,于是盯梢之人一路尾随,将安宁的行踪全部记录进了相机里。 下载解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杨岸飞点开桌面的文件夹,里面有数十张照片,远的近的正面的侧面的,最后目光落在两人出门的照片上。 那是贺家别墅! 杨岸飞不自主地皱了眉头,再看看其它照片,除了出门时候的以外,其它拍到的全都是在车里的,有些模糊。 只不过即便如此,杨岸飞还是在出门时的照片上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前两天在车场见过的那人。 收了收眉心,杨岸飞心中的疑团更大了,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跟安宁再次见面?难道说那天安宁的异常反应真的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起? 杨岸飞的脑子里面飞快地闪过这一串问题,然后一个电话打到了暗派的人手上。 几句简单的询问过后,杨岸飞叮嘱:“给我盯着那个男人!” 挂了电话没多久,调查路兮琳的事情的人又传回来了消息。他们同样用邮件的方式发了一堆照片回来。 在看到照片的时候,杨岸飞惊讶不已。 照片上为首的那个男人,竟然和跟安宁在一起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杨岸飞见此状况,不禁有些凌乱了。 他蹙着眉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默了小会儿,却仍是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晚上,他跟贺文渊一同驱车去了贺家。 安宁两天没去公司找贺文渊,贺文渊倒是不以为意,她去,他不会赶她,她不去,他当然更加谢天谢地。 不过对杨岸飞来说就不一样了,除了安宁的异状让他放不下心之外,此刻更重要的是他所发现的异常情况。 他并没有立即把这两件事情告诉贺文渊,贺文渊虽随口问了两次,都被他搪塞过去了。贺文渊倒也没有追问,毕竟事情本身查起来就有难度,又过了那么久,稍微花点时间也正常,他也能够理解。 安宁回到家后便立即叮嘱莫嫂,要她别将白天的事情说出来,莫嫂心里虽狐疑,但安宁毕竟是贺家养小姐,碍于自己的身份,加上也没出什么大事,所以她果真是什么都没有说。 口风紧,算是身为佣人的基本法则之一! 吃饭的时候,杨岸飞不时地抬眼扫向安宁,她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显得很安静,和平时比起来少了几分生气。 杨岸飞眉心微蹙,他当然不相信安宁会是这么安份的人,再想到下午收到的照片,晚上他直接找到莫嫂。 “妈,今天白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问题是不能直接问安宁的,他也相信安宁绝对不会告诉他,所以他只能找到在这个家里做事的老妈。 这事儿要说其他人问,莫嫂也就真的遮掩过去了,但问的是自己儿子,所以她丝毫没有隐瞒就将白天的事儿说了出来。 “岸飞呀,你可别提白天的事儿,可把我给吓坏了!你是不知道那男人……咳……那男人简直就是个无赖恶棍,吵着要找小姐,见到小姐的时候还差点硬闯进来,要不是我壮胆拉住他,天知道他进屋后会做些什么!” 说到白天的事,莫嫂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知道那男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找宁宁吗?” 莫嫂摇摇头,说:“我哪儿知道啊?我只看到小姐见到他好像很害怕很紧张,连茶杯都摔碎了,然后还很快地跟着那男人出了门,我连问都没来得及问。而且小姐晚上回来过后还特地对我千叮万嘱,叫我千万不要把事情告诉其他人!” 听到这里,杨岸飞眉头更紧,心下更是不由思筹起来。莫嫂在一旁又喃喃地道:“也不知道小姐在外面做了什么,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凶神恶煞,我说岸飞呀,我让你别跟小姐扯到一起,这两天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些话杨岸飞只隐隐地听到声音,至于内容,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和莫嫂聊完,杨岸飞回到客厅,抬眼望了一眼二楼,站了小会儿后,他终究还是忍了忍,没有上楼。 第二天上午刚开完会出来,杨岸飞就分别接到了调查路兮琳事情和因为安宁而盯着那个男人的两波人的电话。两波人在电话里都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找到那个男人的地址了。 杨岸飞听罢,让他们控制住那个男人,然后自己便连忙离开公司驱车赶到了男人的住地。 赶到地方的时候,杨岸飞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派出来的几人,他们正站定定地站在一破屈外面。 杨岸飞狐疑地看了几人一眼,问:“人呢?” “杨总,人还在里面!” “里面?”杨岸飞指了指面前的破屋,问。 “是的杨总,大概还在睡觉!” 杨岸飞黑线,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情睡觉,呵…… 冷笑一声,杨岸飞一个眼神,几人便直接上前一脚踹到门上。 这儿是一片棚户区,住在这里的人多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干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住的条件非常差,有一些甚至就是几片木板镶在一起就是一个临时住所。 而面前的这个破屋虽然有泥石外墙,却是老式的木门,所以几人同时用力一踹,门顿时跟形同虚设一般,“砰”的一声便朝着屋内倒了过去。 伴随着这声巨响的,还有人的惨叫声。 小屋内正对着门的方向睡在破沙发上的瘦个男人正好被倒下的门压住。 巨响和着瘦个的惨叫惊醒了屋内的另外几人。 还没等他们摸清眼前的状况,杨岸飞已经带人进了屋内。 一股有些腐霉的臭味儿直冲鼻间,杨岸飞皱了皱眉,朝身边的人示意了一眼,然后便见为首的男人直接被两人从那破木板床上架了下来。 “喂喂,你们是什么啊……我操……” 男人口中那个什么人的“人”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他一声惨叫,膝盖后腿弯的地方被架着他的人一脚踹上去,他一个吃痛直接在杨岸飞面前跪了下来。 “妈了个b的,你们啊……啊……” 男人张口就骂,却很快又被一阵惨叫声取代。 架着他的男人将他踹翻在地后,又继续用脚踹到他身上的各个部位,男人的骂声完全地被淹没进了他的惨叫声中。 由于衣薄,男人被皮鞋这么直接地踹到身上,那种痛感可想而知,更何况踹他的人还胳膊了偌大的力气。 他抱着头蜷在地上,直到杨岸飞再次示意后,动脚的两人这才停止了攻击。而从头到尾,他的三个小弟惊得在一旁大气都不敢乱出,更别说说话了。 杨岸飞虽然不是黑社会,也没有黑社会的各种毒辣手段,可是对付这种人他却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打完了人,他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第四百五十八章就是这个女人 如果说之前男人还有力气骂人的话,此刻男人早已被踹得没有了脾气。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从地上起来,却因为浑身的巨痛根本没法得逞,杨岸飞见状,朝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的男人的小弟冷声道:“去,把他给我拉起来!” 刚才的情景早把小弟给吓得魂飞魄散,没挨打已是万幸,这会儿听到杨岸飞的吩咐,更是听话得立马连滚带爬地过去将自己的大哥从地上拉了起来。 男人疼得真哼哼,要是平时,他早就对几个小弟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却由不得他,自己都被打得跟屎一样,哪里还有力气骂人? 从地上被拉起来后,杨岸飞又示意让那两小弟把男人拖到他面前。 男人忍着痛抬眼看了杨岸飞一眼,杨岸飞冷着一张脸,又重复问了一遍:“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男人摇摇头,杨岸飞面无表情地冷声道:“说,把你做过的事通通给我说一遍,要是敢有半个字的假话,我就让你下辈子都爬着过日子!” 杨岸飞绝对不是吓唬他,即便是吓唬,这会儿男人也早已是怕得要命。 这种人平日看起来嚣张得不行,事实上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要真遇了事儿还不就胆小如鼠,所以这会儿,听到杨岸飞这么一说,男人连连点头,一股脑将自己最近做的烂事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招了出来。 什么调戏了哪个小妞,又看了多少次a片,在夜总会上了哪个小姐,在谁家吃了霸王餐……语气诚恳态度虔诚的说了一堆,独独没有提到关于路兮琳和安宁的事,而对杨岸飞来说,这些自然也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信息。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样,杨岸飞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见他不老实,杨岸飞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从口袋里拿出安宁和路兮琳的照片递到男人面前,冷冷的问:“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男人惶恐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照片,对安宁他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对路兮琳却是过了小会儿才蹙着眉自言自语地喃了一声:“贺……总裁夫人?” “说,认不认识!”杨岸飞听他嘀咕,也没了多少耐性,又冲他喝了一声。 男人听罢,早已吓得快屁滚尿流的他连连点头,口中快速地回答:“认识认识!” 杨岸飞眯了眯眼,朝自己的人递了个眼色,说了一声“带走”后,于是男人就这样被架着拖出了破屋。 男人浑身痛得要死,再被人这么一拖着,经过屋外那堆凹凸不平的乱石地的时候,双腿被硌得跟要断了似的,疼得他“哇哇”地叫了两声。 周围住的邻居听到声响,纷纷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被人架着拖走,都一脸狐疑之色,却是没有人敢出来管。 谁能管?谁又管得了?再说这男人在这一片平时就恶霸一般,见他被人治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男人的小弟见大哥被带走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破屋里出来很快消失在破宅区里。 “大、大哥,饶、饶命啊,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去去、去哪?” 被拖上车,身边一边坐着一人,车里其他人还个个都是一身白衬衣黑衣服黑领带,跟电视里演的那些黑色会没什么两样,所以男人的惊恐之意又加剧了几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甚至带着哭腔。 当然更重要的事他现在身上的痛感还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至于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样的事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路上,杨岸飞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贺文渊听说是路兮琳的事情有了结果找到了主犯的时候,他便立马放下了手头的事情驱车赶到了杨岸飞说的地点。 某酒店的包房里,杨岸飞带着人到的时候,贺文渊已经等了一会儿。 杨岸飞从身旁的两人手里将男人拽出来然后一脚踢到他的腿弯上,男人一个不稳就跪了下去。 杨岸飞将跟在身后的几人遣退到门口外面关上门后,他才淡淡的对贺文渊说:“就他了!” 贺文渊坐在沙发上,像王者一样睥睨着面前的这个猥琐男人。 包房里的灯被开到最亮,男人脸上的惊恐之色被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贺文渊的面前。 他胆战心惊地盯着贺文渊看了一会儿,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曾经在报纸杂志和电视上看到过的贺大总裁的时候,心里不由一惊。 想到总裁夫人曾被自己……他更是吓得没等贺文渊说话,便连忙出声求饶。 “大大大、大哥,求求你求求你,饶饶、饶了我……我再也不不、不敢了……我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该死……” “那你想怎么死?”贺文渊冷冷地问,他甚至都没有问他做的那些事。 “我、我不不、不想死……”男人语带哭腔的说。 “不想死?你觉得此时此刻还由得了你吗?”贺文渊冷冽的声音从他的头顶掠过,带着了空气里稀薄的温热气息。 男人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安宁面前的气势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狗一般的乞怜。 “大大、大哥,我真的不不、不知道那个小姐是您的太太,我要是知、知道的话,就算是借我一百个熊、熊心豹子胆我也不、不胆动她啊!” 他哭丧着脸,真的就快哭出来了,而本来就一脸横肉难看得要死的脸上,因为害怕的关系,那样子变得更加丑陋。 而贺文渊听到他这话,一股盛怒从心里喷涌而出。 想到路兮琳所受的痛苦和委屈,他一脚踹到男人的脸上,男人惨叫一声倒向后面,颧骨的地方裂开一道口子,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可是他根本顾不上伤口和疼痛,连忙又起身爬到贺文渊面前,继续招着那天的事情。 “大、大哥,我虽然劫了那位小姐,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那位小姐当时被吓晕过去,然后被两个巡夜的联防队员无意中救了。” “你说什么?”贺文渊皱了皱眉,“再说一遍!” 男人一听他的话,连忙又继续说道:“大哥我说的都、都是真、真的!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动您的太太。” 贺文渊看了看他,又抬眼看了一眼杨岸飞,似乎是在询问他相不相信,杨岸飞回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静。 事实上贺文渊当然是相信的,他不认为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敢信口开河,这种人本身就是泼皮无赖,绝不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那你为什么要劫走她?”贺文渊肃了脸色,又问。 “是有人找到我,说给我十万块,叫我动一个女人,我求财,所以就带着小弟伺机劫了您太太。” “那个女人是谁?”贺文渊凝着眉,冷冷的问。 “是一个姓安的小姐!”男人老实的回答。 姓安…… 贺文渊心里复念一声,再次抬眼看了一眼杨岸飞,杨岸飞不似方才那般一静,反是眉心一皱,并且不等贺文渊追问,他就先开了口问男人:“叫安什么?” “安宁!”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事实上一开始他并不清楚安宁的全名,还是从那次走后得知她的工作地方后才打听到的。 听到“安宁”两个字,贺文渊和杨岸飞都神色一怔,对视了一眼。 但同名同姓的事太多了,所以两人还不敢确定,于是杨岸飞又试探地把安宁的照片递给他,迟疑的问:“是她吗?” 说完,不等男人说话,他又沉着声连忙加了一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包房里灯光明如白昼,男人再怎么眼瘸也没到瞎的地步,所以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他就笃定的说道:“是,就是这个女人!” 第四百五十九章终于真相大白了 男人干脆而坚定的一句话,让贺文渊和杨岸飞都不由一怔,脸上的表情是无法形容的震惊。而两人的眼睛在空中交汇的时候,显得极为复杂。 当然除了震惊和复杂,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且即便是名字和照片都得到了男人的肯定,可是贺文渊还是怎么都不敢相信安宁会做出这种事。 于是他快速地收回和杨岸飞对视的目光,再次回落到男人身上,半眯了眸子用警告的吻吻说道:“你再说一遍!” 他的语速很慢,但语气里却带着隐隐的杀气,就好像面前的男人稍有不甚,他就会立即要了他的命一样。 虽然没有黑社会的骇人之势,可是在这样一个身份的人面前,男人仍是早已强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甚到都已经顾不上自己鲜血直流的脸,也顾不上心中巨大的恐惧,颤着声音哭着连连点头:“说说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都说!” 于是接着,他便连忙据实交代:“真的真的,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照片上的女人指使我那么做的,她要我毁了您太太的清白,就在x月x日那天晚上,那天我跟几个兄弟本来是想等她下班后动手的,谁知道她当时突然去了医院,所以我们就只好等,一直等到快半夜才看到她从医院出来。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们把她带到一个暗巷那边,本来是、是想……结果没想到您太太吓得晕了过去,然后突然又来了两个联防队员,我跟几个兄弟怕出事就只好跑了……” 男人哆哆嗦嗦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完,贺文渊除了再次确认了路兮琳并没有遭到人身侵害之外,也确定了安宁就是这起事件的主谋者。 吻合的时间吻合的地点,都让人无法再生出任何怀疑。 这个确定让他心里一股怒火直涌而上,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冷如寒冬,眸光亦变得异常冰冷,却他没有将心里的愤怒表现出来。 一个人愤怒的时候,或许他会通过语言表情动作以及各种各样的情绪来表达,但一个人怒极的时候,却有可能会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时的贺文渊,就这这样的一种状态,更何况,真正让他动怒发火的,本就不该是这个男人! “你知道如果你有半个假字,会是什么后果吗?” 贺文渊冷冷出声,男人一边哭着磕头一边发誓:“我发发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真真的,不信的您可以找那个姓安的!” 为求自保,男人已经完全顾不得安宁,本来也是,像他这种人,大难临头还不把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命都没有了,那还干蛋?! 再说安宁跟自己又没有半毛线关系,他有什么必要帮安宁背这黑锅?自然是能怎么揭发就怎么揭发!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依旧是冰冷得让人感到渗人的语气,男人却一时脑子短路,不知道他还想知道什么。 “我该说的都说了!”男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贺文渊却眸光一沉,问:“你确定?” 男人一直没敢正视他的眼睛,也一直是在他的语气中去捉摸贺文渊的情绪,而“你确定”三个字,竟是让他感觉到了微微加深的危险气息。 但他确实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于是只好诚惶诚恐的点头,结结巴巴的说:“确、确确、确定!” 贺文渊冷哼一声,再次缓缓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有什么?” 男人听罢,心下又疑又怕,他真真儿的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他对总裁夫人做的事情他全都坦白了呀,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对总裁夫人做那种事,可是这人怎么还盯着问? 对这个男人来说,安宁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个三流小野模,借着自己的姿色对付总裁夫人想要挤走正室而让自己上位的臭小三罢了,所以他对安宁做的那些事,他压根儿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向贺文渊交代的必要,也不觉得贺文渊会对自己上了一个有钱就能睡的婊子这种事情感兴趣。 然而他完全不清楚的是,贺文渊跟安宁之间的真正关系,而贺文渊追问的,也正是他对安宁做的那些事。 男人哭丧着脸跪在贺文渊面前,身上的痛让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栽倒在地,可是为了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他只能强撑着,脑子里面更是快速地回想着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男人拿不准贺文渊到底问的“还有”是指什么,最后他实在想不出来,只好颤颤巍巍的试探的问:“总总、总裁大人,您……您应该不会对我跟安宁的事……感兴趣的吧?!她她她、她不过是个想借势上位的小野模一个臭婊子,出钱让我对付您的太太,我对她做做、做点儿什么也算是为您出了一口恶恶恶、恶气,您说是是是不是……” 他只是想要试探贺文渊的口风,搞清楚他说的“还有”是什么,说时他一口一个“小野模臭婊子”,丝毫不给安宁留半丝颜面,并且说到自己对她做的事的时候,好像自己这么说贺文渊就会马上放了他一样,不放过半个能为自己“立功”的机会。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会又是一顿毒打,却不料贺文渊眼一眯,一声冷喝:“说,给我详详细细地说!” 而面对男人刚才对安宁“小野模”“臭婊子”这样的形容,贺文渊竟是根本没有在意,就好像他说的是别人,而不是那个自己曾经像至宝一样疼爱的妹妹一样。 反倒是男人身后的杨岸飞在听到那些形容的时候不由地皱了眉头,但碍于眼下不是自己发飙的时机,所以他忍了忍,没有对男人动手。 更何况他也在等着男人的下文,想要知道这男人跟安宁之间到底还有些什么。 男人在听到贺文渊的话后,虽说心里不禁一阵狐疑,但暂时免受了皮肉之苦,他的心里还是微微地松了口气,也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动作,只是又想不明白贺文渊对一个婊子这么上心做什么。 不过这会儿他可来不及多想,贺文渊问什么他都只能迅速地回答,于是接着,他又将自己跟安宁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虽然敲诈勒索这种事他真的很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真真儿的是“坦白从宽”,他哪里敢有半点隐瞒。 “我第一次从安宁手上拿到了十万块报酬,本来很害怕,生怕您太太报警有警察找上门来,但过了些时间,我发现没有任何异动,又无意中在报纸上发现那天晚上的女人是您太太的时候,正好当时钱已经花光了,所以我又大着胆子再次找到安宁,问她要了五十万!她本来不想给,于是我就吓她,说要是她不给钱,我就拿着您太太的裸照直接找您拿钱,还吓她要把她供出来,她” “那裸照呢?”贺文渊强忍住心里的怒意插话进来,冷声问他。 “裸照是假的!”男人连忙回答,“当时我们根本没有动您太太,又是在暗巷里,哪里能拍到什么裸照,只是为了交差,我就找了电脑高手让他照着安宁给我们的您太太的照片上的样子嫁接了几十张av女星的身材交给安宁,哪知道安宁看到脸一点儿都没怀疑,所以我才蒙混了过去!” 说着,男人顿了顿,像是在等候着贺文渊的发配,贺文渊则又冷声喝他:“继续!” 于是男人又忙不失迭地接着前面的话继续:“我吓她要把她供出来,她当然很害怕,所以没过两天,她就把五十万划给我了!我拿了钱跟兄弟们花天酒地,没多久钱花光了,然后我又找到安宁,问她要一百万。她当然不肯定钱,但当时我隐约听到风声说好像有人在查您太太的事,所以我又威胁她。她一心想要进您贺家的大门挤走贺太太上位,自然不愿意折了钱又赔上自己,坐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因此最后我又拿到了一百万。不过这次拿了钱之后,为了避风头,我跟兄弟们连夜离开了y市,在外面躲了一段时间,直接在赌场把钱输得差不多,我们才又悄悄地潜回了y市,伺机找安宁再弄点钱花。哪知道她不给钱就算了,还把我给教训了一顿,我气不过,又见要钱无望,于是就找了个机会劫了她,把她带到了市郊的山上,然后……然后我跟兄弟四个就对她……” 第四百六十章你觉得那个孩子是… 说到这里,男人的语气有那么一丝迟疑,毕竟轮轩这种事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更何况是这么坦白的说出来,纵使他再不要脸再无赖,也是无法细述的。 不过就在他迟疑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杨岸飞突然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一扯,迫使他反仰着头看向自己。 杨岸飞从调查出来的信息里本来就得知他跟安宁之间有什么连系,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而且被男人再三证实后,他的心里除了和贺文渊一样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之外,还有一抹深深的心痛与失望。 不过比起那种心痛和失望,此时的他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愤怒。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男人反应不及,头皮亦是瞬间一阵刺痛传来,痛得他再次惨叫连连。 “痛痛痛……” 杨岸飞哪里会理会他痛不痛,只有惊怒的声音从男人的头顶散开。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男人心里疑惑极了,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两个男人怎么了,一个婊子居然让他们如此动怒。 不过现在可不是他纠结这些的时候,头皮的疼痛让他觉得整个头皮都快被撕下来了,嘴上自然是溜溜地赶紧将事情都招了出来。 “我们轮流上了她!”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七个字,杨岸飞跟贺文渊再次深感震惊,脸上的表情有那么几秒中的僵化。 “你说什么?”比起贺文渊,这会儿换作杨岸飞怒不可遏。@^^$ “我说的都是真真真的!”男人不仅一边强调,一边还继续不打自招地交代:“还还还有前两天,我找到她也是为了弄钱,上她只是一时色色色心!” 男人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知道他们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并且以为只要努力地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没有半点虚假就对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一次他越是强调是真的越是说得多,就越是惹祸上身,所以他刚说完,杨岸飞就一脚踹到他的后背上。 踹的时候抓着他头发的手还没松开,男人背上吃痛,头发还被死死的抓在手里,惨状是可想而知,而且这次虽然头皮没有真的被撕裂,可是头发却真的因为这身体前倾,脑袋却被后扯的姿势而被扯掉了一撮,痛得他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刺耳而又难听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包房,站在门口的几人隐隐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脊背后面微微发凉。!$*! 贺文渊和杨岸飞虽然都不是性子暴戾之人,甚至对他们稍有了解的人都觉得他们对人不错,与人之间不会表现出任何身份上的居高之势,即便是有人有这样的感觉,亦只是因为他们本身的气场作祟罢了。 但这不代表他们又有多善,至少在某些事情面前,他们绝对不会是善类,比如现在。 两个男人各自心爱的女人受辱,即便是安宁可以归为咎由自取,可是对杨岸飞来说,依旧是像一把刀插入他的心脏,让他痛苦不已。 安宁爱不爱自己是一回事,她做了什么是一回事,单单就她受辱这件事,他是真的难以承受的。 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杨岸飞踹过男人一脚过后,似乎还有些不解恨,于是接着又是几脚招呼到他的身上,男人的惨叫声顿时变得更加凄厉。 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因为惨遭叫而变得更加地丑陋,甚至惨到连贺文渊都有些看不下去。 且如果此时不是贺文渊和杨岸飞而换作其他人的话,说不定早就被他恶心到吐了。 男人叫得越惨,杨岸飞心里就越火。一想到安宁被这个人渣……他就恨不能让男人惨死当场,想着,脚竟又是不自主地踹上男人的身体。 男人被他连续地这么个踹法,本来就已经伤得不轻的他最后连嚎叫声都变得小了下去。 他姿势难看地趴在地上,颧骨处的血似乎已经没再像先前那样流得厉害,但糊了满脸,有的竟是已经微微凝固。 听着他口中“哼哼”出声,杨岸飞一股火燃得更旺。只是这次他刚要再抬脚招呼,却被贺文渊出声制住。 “岸飞!” 杨岸飞停下动作,抬眼看了一眼贺文渊,贺文渊则又继续:“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没错,这个男人是该打甚至该死,可是却不能死在他们的手上。无论这男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杀人偿命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贺文渊纵使再有势,却也不能知法犯法。 杨岸飞恨恨地看着地上的男人,总算是没有再动武。 而到此,关于这个男人身上的事情勉强算是告了一段落,也令路兮琳的事真相大白,对此,贺文渊略微地松了口气。 他起身走向包房大门,杨岸飞紧随其后。 出了包房,杨岸飞扭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朝门外的人吩咐了一声“扔远点”,便跟贺文渊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店。 上了贺文渊的车,两人并肩坐在主副驾驶的椅子上,相对都有些沉默无言。 事情到这一步,是两个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路兮琳没有遭遇不幸,对贺文渊来说自然是值得庆幸的事,可是安宁……想到她,贺文渊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他忽然想到自己询问安宁要找出施暴人为她找回公道的时候,安宁却苦苦哀求自己的情景。 那时他只单纯的以为她是跟路兮琳一样,怕没脸做人,所以才会阻止他,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安宁为什么既不愿报警,也不让他调查。 原来一切还是因为路兮琳,因为事情一旦查下去,一切就什么都再来藏不住了…… 而除了贺文渊外,同样复杂的,还有杨岸飞。 贺文渊没有马上开车离开,两人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甚至还看到了男人被自己手下从酒店架出来的情景,看着手下开车离开后,沉默了片刻的车房终于传来杨岸飞的声音。 “其实你早就知道宁宁被……的事了对不对?” 平静的语气,像是前面的愤怒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而面对贺文渊,他的愤怒本来就无理可循。 听到他的询问,贺文渊也不再隐瞒。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杨岸飞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出差那段时间!” 杨岸飞默了默,忽然想到自己出差回来的时候得知安宁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事。 “在医院的半个月,其实是因为那件事?”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段时间正是安宁跟他走得近的时候,他不知道安宁的心思,自然也认为那时自己是在跟安宁交往,所以此刻,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有立场质问。 贺文渊望着车子前方,轻轻地叹了一声,说:“怎么告诉你,难道要我直接地跟你说,宁宁被人轮奸了?那我跟你说了之后呢?你让宁宁怎么面对你?” 无论安宁不让报警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如果当时告诉杨岸飞,她一定是难过的。没有哪个女人在自己受到污辱后还能够平静地面对爱着自己的人,就像当时的路兮琳一样,她不也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地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吗? “那怀孕的事呢?” 贺文渊说完,杨岸飞顺着又想到了安宁怀孕的事,于是又开口问他,而现在想来,怀孕的事似乎也好像有了新的头绪。 “现在你觉得那个孩子是谁的?”贺文渊也不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反问他。 而杨岸飞听他反问,心里自然也明了了几分。 第四百六十一章宁也许已经不再… 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他沉默的模样,于是也不在意他是否回应,便又自顾地继续说道:“宁宁发现自己怀孕过后,我原本是想让她悄悄地处理掉孩子,却不料她身体状况不好,加上她害怕,所以没能做成手术。而后很快我妈也发现了她怀孕的事,那段时间正好你跟宁宁走得近,我妈以为孩子是你的,宁宁不敢让你知道,情急之下便谎称是我的孩子。后来因为我不愿揽下这件事,宁宁又怕我逼迫她去做手术,于是一个人离家出走了,也就是我说她出去旅游那几天。后来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她,我又向她保证不会强迫她去做手术手,她才答应跟我回来。而我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在你那儿穿帮,虽然不情愿,最后还是默认了下来。” 贺文渊一脸平静地将当时的情况告诉杨岸飞,杨岸飞变得更加沉默。 他忽然想到路兮琳说的那些话。 她说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一天你会真正的明白…… 她说请你相信贺文渊,像以前一样…… 她说安宁也许已经不再是你爱的那个安宁了…… 她说贺文渊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杨岸飞也终于明白了路兮琳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一切都意有所指,然而为了顾及他的感受,路兮琳却并没有将一切说透,反是帮着贺文渊一起承受了所有的委屈和辛苦。 “我现在知道太太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敛了敛思绪,杨岸飞轻笑了一声,缓声说。 贺文渊扭头看了他一眼,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感觉到他的目光,杨岸飞也转过头看向他,然后勾起唇角笑道:“她说你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贺文渊听罢,不由地扬了唇角,眉眼含笑。 “太太是个好女人,幸好她没有遭遇不幸!”杨岸飞由衷的说,说完,心里却又忍不住地划过一丝心痛,一抹忧伤亦随即蒙上眼眶。 和这样的路兮琳比起来,安宁……为什么自己爱的女人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她比我想像的更好!”贺文渊毫不避讳的赞美,杨岸飞却唯有一声苦笑。 随后,车房内又再次陷入沉默。 两人都淡淡地望着窗外,各自的心里都是暗流汹涌。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主动打破沉默的还是杨岸飞,而现在对于这件事情,主动权决定权各种权力,都在贺文渊的手上。 “说说看你的建议!”贺文渊敛了思绪,反问杨岸飞。 杨岸飞默了默,问:“会送宁宁坐牢吗?” “你觉得不该吗?” “可是她毕竟也是受害者!” 不管怎么说,要杨岸飞真正的狠心,他是做不到的,他甚至希望贺文渊都不要这么绝决。 “那是她咎由自取!”贺文渊淡淡的回答。 “她……” “好了,先别再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贺文渊打断杨岸飞的话,他当然知道杨岸飞的心情,也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这件事不同于其它的小事,他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而受任何的影响。 杨岸飞没再说话,贺文渊则发动了车子回了公司。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回家,是现在不是他认为的最好的时机。 杨岸飞回到公司后,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他想去看安宁,可是好几次走到办公室门口,手都已经握到门把上了,却仍然收了回来。 看到她又能怎么样呢?质问她吗?可是自己如何问得出口,再说听到了自己的质问,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杨岸飞几乎都不能想,只是心里又堵又痛,却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件事不是关系到别人,而是路兮琳,贺文渊的妻子,贺家的大少奶奶! 在贺文渊面前,纵使自己再有心帮安宁,也无论如何都开不了那个口,也站不稳那个立场! 其实比起他,贺文渊也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阳光笼罩的城市,每一幢高楼的外面都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一般,纯粹而美丽,就像曾经的安宁。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宁已经变得再也不是自己宠爱的那个安宁了? 就这样在窗前站了许久,许许多多的思绪从脑子里面一一划过,让贺文渊有些犹豫,只是终究,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决定。 或许有些残忍,但伤害路兮琳,他绝对不允许! 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还有那些现在在他看来早就无所谓的什么责任与歉疚,让路兮琳饱受了太多的委屈与痛苦,所以他不能再让她有一丁点的不安,他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能够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生活。 下班后,贺文渊嘱咐杨岸飞让他先去贺后,便自己回了新屋。 到的时候,路兮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因为事先打了电话说要回来,所以路兮琳掐好了时间准备晚饭。 “回来啦!” 听到开门的时候,路兮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望向玄关的地方朝贺文渊招呼,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 贺文渊“嗯”了一声,路兮琳又转过头继续忙了起来。 换了鞋进去,贺文渊看了一眼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 他笑了笑,走到路兮琳身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柔声说:“老婆,辛苦了!” 路兮琳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举动,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笑着扳他的手,说:“哎呀行了,别闹,我正忙着呢,你先去洗个手再坐会儿,马上就好了!” “别动,就让我抱抱你!” 贺文渊不松手,反而略带撒娇的说! “别肉麻了,要抱晚上再抱,现在先让我把汤弄好,好不好?” 路兮琳刚说完,贺文渊手是松了,却是一把伸向燃灶开关,将火熄灭。路兮琳见状,不由纳闷,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略带责备的问:“你干嘛呀?没看我正做汤了吗?关了火我还怎么做呀?” 撒娇可以,调调小情趣也可以,可是影响她做饭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而说完,路兮琳又转过头伸手开火,却被贺文渊一把捉住。 路兮琳这次总算是感觉到他的奇怪了,于是干脆转过身来面向他,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贺文渊笑笑,“今晚回家里吃!” “诶?”路兮琳眨眨眼,问:“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家里吃啊?再说你看,我菜都马上就做完了!”路兮琳边说,边示意了一眼餐桌。 当然,就算是没有做饭,她也是不愿回那个家的。 自从安宁的事情过后,她就已经是能不回则不回了,这会儿突然说要回去,也难怪她会诧异! “先放那儿吧!赶紧去换衣服!”说着,贺文渊已经拉着她朝着卧室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路兮琳还想再问,可是房门已经闭上,闭上前,贺文渊还不忘叮嘱:“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蹙着眉头眨了眨眼,路兮琳搞不清楚他怎么回事,自己也想不出个名堂来,但最后仍是乖乖的换了衣服。 第四百六十二章安宁将不再是贺… 回贺家的一路上,贺文渊一句话都没说,路兮琳好几次扭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亦是只有淡淡的神色,跟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路兮琳纳闷,想要问他,但由于他在开车,所以想了想,她还是什么都没问! 到了贺家,除了贺家的人外,路兮琳发现杨岸飞也在,于是她笑着跟杨岸飞打了个招呼,杨岸飞见了她,脸色有些微恙,路兮琳神经大条没有发现。 这顿饭如果说贺文渊和杨岸飞吃得食不知味,那么路兮琳也绝对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各自的原因却是完全不同。 杨岸飞跟贺文渊是因为上午的事,路兮琳则是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做好后还没得吃的菜。 唔……今天不吃过了夜明天就不好了。 路兮琳想了想,干脆决定少吃一点,一会儿回家后再消灭家里的饭菜。 于是这么想着,她将碗里的饭扒了一半给贺文渊,还忍住了喝汤的习惯,硬是没有喝汤。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莫嫂做的汤啊!! 晚饭结束,一行人到了客厅后如往常一样正准备各自散去,贺文渊却突然出声唤住大家。 原本已经走到楼梯的邓琪和贺文策因为他的声音而停了脚步,还有跟在后面正准备上楼的安宁与谢娇容。 随后,在贺文渊的招呼下,一家人在沙发坐下。 除了他和杨岸飞之外,其他人无不带着疑惑的表情看他,而坐在他身边的路兮琳更是好奇得紧。 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有点不对,这会儿见他更是破天荒地将家里人召集到一起,这在贺家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 至少自己到贺家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场面有些沉默,而虽然大家都很疑惑,却没有人先开口。最后还是急性子的邓琪,坐了小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便主动出声问贺文渊:“文渊,你把咱们都留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若是平时,这样的情景下,安宁早就咋呼开了,只是此刻她真的没有心情。 男人的事还像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里,又像一朵阴魂不散的乌云罩在她的头顶,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困难。 当然,比起这些,她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还有更加激烈的狂风骤雨在等待她。 贺文渊看了一眼邓琪,他不怎么想理会她,但还是回了一句:“你只管坐那儿就行了!”只是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话让邓琪脸色微微地怔了怔,即使贺文渊的态度不过是一如既往,但邓琪心里还是隐隐地划过一线不快。 事实上她也完全可以不理会贺文渊而自行离开,而且如果她真的这么做,贺文渊也不会强留下她。 只不过看到贺文渊的表情,还有眼前的情景,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即便是被贺文渊这么冷淡的对待,她也强迫自己忍了忍留了下来。 呵呵……她可不会放过任何看好戏的机会,和她报着同样心理的,还有贺文策。 且两母子还默契一般的不由地对视了一眼。 沉默继续在一众人之间弥开,头顶的水晶吊灯正发出明亮的光线,将客厅照得通亮,也让在坐的人脸上的表情无处可藏。 “文渊,到底是什么事要搞得这么劳师动众的?” 谢娇容如一贯般沉稳,说话时,依旧是面色无异,看不出任何情绪。 “妈,你也先什么都别说也别问!”贺文渊回答。 一句话,谢娇容便不再说话。她不像邓琪那么八卦,她也知道若是有事,贺文渊自然会说。 而贺文渊说完,视线便随即移到了谢娇容身旁的安宁身上。 安宁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心里还在烦恼着男人的事情,但刚才邓琪和谢娇容说话的声音扰了她的思绪,注意力被分散,自然也即时注意到了贺文渊的目光。 贺文渊冷着脸盯着她看了几秒,安宁被看得有些莫名,于是蹙了蹙眉,问:“文渊哥,你” 她想问你看着我做什么,结果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贺文渊出声打断。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说话时,贺文渊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看着安宁。 其他人听罢,疑惑之色不由更深,再看他一直盯着安宁不放,也跟着齐唰唰的将目投到安宁身上。 而空气里因为他的话和神情,气氛陡然地变得多了几分凝重,再看看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凌人,他向来强大的气场更是在此刻完全地盖过在场的所有人,就像是俯视着群臣的王者一般,掌握着每个人的生死大权。 然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这个将要面临生死的人,是安宁! 面对大家的疑惑询问的目光,贺文渊默了几秒,这才再次开口。 “从现在开始,安宁将不再是贺家养小姐,以后她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跟贺家不再有任何关系!” 一句话,贺文渊听似说得很平静声色稳重,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压抑着怎样的怒火才将这句话用这种平静的方式说出口来。 想到自己多年来的疼爱换来的结局,他就心痛不已。 如果说他对安宁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人非草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经把安宁当成了贺家的一份子,他甚至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安广金的事情而这么待她,可是安宁却从未懂得珍惜! 尤其是一想到路兮琳所受的委屈,贺文渊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心慈手软下去。 就因为自己太过于顾念自己心里的感受,以至于忽略了路兮琳,也让她饱受安宁的欺辱,他绝对不会原谅这样的安宁,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唯一能够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的办法,就是将安宁永远地赶出这个家门! 就像路兮琳曾许多次说过的话一样,他已经为安宁做得够多了,现在既然她不懂得珍惜这一切,那也怪不得他了! 所以这个决定,也是贺文渊经过一个下午的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不想将她做的那些丑事曝光给任何人,也不忍心将她送到警局按司法办理,他绝决却终究不愿绝情,唯一能够的就是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好自为之! 贺文渊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文渊!” 谢娇容、路兮琳、杨岸飞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只是比起路兮琳和杨岸飞的语气,谢娇容则显得沉稳许多。 而和他们同时出声的,还有安宁本人! “文渊哥……你、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贺文渊说的什么?她不再是贺家养小姐? 相对于几人的反应,邓琪这会儿倒是安静了。 她和贺文策只是惊疑地对视了一眼却并不作声。 “如果你们没有听明白,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贺文渊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果真又将刚才的话复了一遍。 “从现在开始,安宁将不再是贺家养小姐,以后她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跟贺家不再有任何关系!并且,明天,就马上给我搬出去!” 这一次,他还特意多加了一句! 第第四百六十三章告诉谢娇容真… “文渊?!” 贺文渊的声音落下,路兮琳又疑惑地唤了他一声。 而此时的贺文渊,眸中的冷色如同凝了数千年的寒冰一样,完全看不到一点点叫做温度的东西。 并且那寒冰不仅封去了他所有的温和气息,甚至连同周围的一切也仿若只要他扫过一眼就会被立即冰冻住一般,整个场面冷得渗人。 对于路兮琳的轻唤,贺文渊不似刚才那般没有理会,反是扭头看她,而在对上路兮琳疑惑询问惊讶的目光时,那抹寒色竟似被瞬间融化一般,忽地就软了下来。 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一个弧度,并不显得张扬,却又刚刚好地让路兮琳感觉出他的温柔。 只是即便如此,贺文渊仍旧没有说话,当他的目光离开路兮琳的时候,又立即恢复了那抹冷色。 路兮琳满腹的不解没有得到答案,且不等她再继续多想,安宁的声音突然传来,分散了她的思绪。 贺文渊的话让她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也让她十分的尴尬,可是比起尴尬,她更想弄明白贺文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渊哥,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除了不敢置信,安宁也的确不明白,她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烂事此时早已被贺文渊了如指掌。 贺文渊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眸光早已不似过往那般,温柔已故,此时只有满满的憎恶与厌烦。 “文渊哥,你说话呀,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贺文渊不说话,安宁又继续追问。 “你做了什么,错了什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贺文渊冰冷的声音掠过她的耳膜,也掠过所有人的耳朵。 她若是心有所悟,贺文渊或许不会对她冷至如此程度,可是她越是无辜茫然,贺文渊心里就越是愤怒。 而贺文渊说完,原本就聚集在安宁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紧密,就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找到贺文渊话里的答案一般。让已经尴尬不已的安宁更加尴尬! 但即便如此,安宁竟仍是没有往坏的方面想。 她动动唇,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谢娇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的动作牵动了全场的注意力,大家看看她,她只是蹙着眉淡淡的对贺文渊说:“跟我上来!”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楼梯,一阵“蹬蹬”的声响过后,谢娇容的身影便消失在二楼的走廊口处。 贺文渊什么也没说,很快起身跟了上楼。 贺文渊和谢娇容一走,客厅里本来就茫然不解的几人,变得更加摸不着头脑。 路兮琳收回追逐贺文渊的目光后,望向杨岸飞。 他蹙着眉垂着眸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路兮琳看了他两秒,总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开口问他:“岸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文渊他……” “是啊岸飞,你在文渊身边做事,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听到路兮琳开口,邓琪也连忙出声附和地问。 “岸飞哥,文渊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赶我走?” 一有人起了话头,该出声地跟着就全都出声了,邓琪的话音刚刚落下,身为主角的安宁也忙不失迭地问杨岸飞。 由于他和安宁距离近,安宁问他的时候还顺势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了几下。 “哥做事一向不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任何决定,宁宁,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事把他惹毛了吧?” 贺文策是唯一一个没有问杨岸飞的人,反是直接问安宁。 安宁被他问得茫然,杨岸飞听了则是抬眼不快地瞪了贺文策一眼。 而贺文策也不等安宁回答,更加没有理会杨岸飞的目光,干脆从沙发上站起身,笑了一声,说:“你们想知道为什么,等会儿等哥下来,直接问他不就行了?!”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杨岸飞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先后询问自己的几个女人,最后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 见他看着自己却又不回答,安宁心里更急了。 “岸飞哥,你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文渊哥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看她一脸急切与疑惑没有丝毫觉悟的样子不说,反而还追问贺文渊这么做的原因,杨岸飞只感到深深的失望。 一个人做了什么,真的可以这么毫无知觉吗? 想到她遭受的痛苦,杨岸飞心痛到不行,可是转念又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又更觉痛心。 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一天从纯洁的天使变成阴暗的恶魔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 比如说现在的安宁,杨岸飞看着她,竟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陌生无比。 而面对安宁的询问,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话似乎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动了动唇,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岸飞无法面对此时的安宁,最后在安宁祈盼的目光中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起身走向大门。 一声沉闷地声响从玄关处传来,杨岸飞仰头看了一眼沉暗的夜空,没有星星,天空黑得像是一张巨大的黑布,仿若随时都会吞噬掉这个灯火灿烂的城市。 杨岸飞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女人,场面变得有些尴尬。于是跟着,邓琪也找了借口上了楼,最后直接只剩了路兮琳和安宁面对面坐着。 这一来,气氛就更怪了。 安宁脑子里耳边,全是贺文渊刚才说的话。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贺家养小姐,以后跟贺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不仅如此,明天就必须搬出去…… 这对安宁来说何止是六月惊雷,简直就是晴天大霹雳,劈得她头昏眼花不说,心脏都像是要停了一般。 路兮琳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她垂着眸子呆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不解而又不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路兮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慰的话是无从说起的,而且对安宁,她也根本开不了那个安慰的口。 再说贺文渊跟谢娇容。 书房里,一股肃意笼罩在清冷的空气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娇容,此刻竟是紧紧地皱着眉头,而她对面的贺文渊也同样的好不到哪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谢娇容看了一眼贺文渊,沉着声问他。 贺文渊迎着她的目光,舒了舒眉心里的褶皱,忽地叹了一声,说:“妈,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也是该让你知道了。” 谢娇容一听,眉头皱得更深,而贺文渊并未理会她的神色,便开始娓娓地讲述起来。 从结婚纪念日那天的事情开始,一直到前几天男人找安宁都找到自家大门,贺文渊说得极为详细,也花了些许时间。 而当他终于把事情如实说完的时候,谢娇容紧皱的眉心褶皱变得更加紧实,且神情的震惊程度也远远地超越了贺文渊宣布将安宁赶出贺家的时候。 谢娇容完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纵使她永远淡定无乱,此时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措,还有震怒。 不过她想说什么,却被贺文渊抢先阻断。 “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不管你听了是信还是不信,或者还有什么样的想法,今天晚上我宣布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说完,他便起身绕过办公桌,直接出了书房。 第四百六十四章不要赶我走 事实上事已至此,谢娇容又怎么会不相信?她没有理由会在安宁和贺文渊之间选择信任安宁,更何况贺文渊从来就不是个会没有任何理由便做一个决定的人,尤其是这件事情还针对的是安宁。 他对安宁的宠爱,谢娇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谢娇容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对面已经人去椅空的座位,心里没来由地想到安宁怀孕的事。 想到自己当时的武断,有那么一丝微恙从心里划过。 当然,她也没有想要让贺文渊改变他的决定! 贺文渊从书房里出来后,走到楼梯口的地方朝客厅看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已经散去,路兮琳却还跟安宁一起坐在客厅的时候,他直接下了楼。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路兮琳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楼梯的方向,见到贺文渊,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了一声“文渊”,而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走神的安宁也顿时回了神,望向贺文渊。 “文渊哥……”安宁语带哭腔的喊他,贺文渊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温柔地朝路兮琳笑了笑,问:“怎么还坐在这里?” “我等你呀!”路兮琳回答。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坐在这里半天,却又跟安宁没有说半句话,她就是莫名的有些挪不动脚。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安宁,安宁站在贺文渊的身边,两个相距不过半米。 她伸手抓着贺文渊的衣袖,但很快便被贺文渊轻轻地抽,从她的手心里脱了出来。 “可以回家了吗?”路兮琳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又赶忙出声,贺文渊听了,却是微微一笑,说:“今天晚上就住在这边!” “诶?!”路兮琳怔了怔,问:“为什么呀?”@^^$ “我累了,不想开车!”贺文渊随口找了个理由,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准备上楼,不过在他走到楼梯口的地方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安宁,冷冷地说:“好好收拾你的东西,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冰冷的语气,听不出来他对安宁一惯的温柔与宠溺,安宁听到他的话,本来就已经泪水盈眶的她,眼泪顿时滚落而下。 “文渊哥……”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她哭着喊了一声。 贺文渊没再理会她,路兮琳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安宁泪眼婆娑的样子映入她的眼帘,让她觉得心里怪怪的。!$*! 安宁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眼睁睁地看着贺文渊牵着路兮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对自己却只有冷冷的一句话,她心上一痛,一个恍神跌坐到沙发上。 低低地呜咽声从客厅里传开,但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安慰她,只有她孤寂的声音与身影。 哭了一会儿,她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自己还有怀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贺文渊说错了,那么现在,安宁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没有听错,贺文渊也没有说错。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想着,她抹了一把泪眼,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接着她“蹬蹬蹬”地上了楼。 房间里,贺文渊正在浴室里面洗澡,路兮琳则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上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路兮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将电脑往边上一放,起身去开了门。 安宁站在门口,哭得发红的眼眶有些微肿,脸上的泪痕还带着浅浅的湿意。 “有事吗?” 两人对视了几秒,路兮琳终于先声打破沉默,她的语气淡淡的,敛了往日对安宁的厌恶,却也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同情,只是平静地问她。 “我找文渊哥!” 安宁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保持平常的语调,她不想让路兮琳看到狼狈的她,尽管此时的自己早已无处可藏。 “他在洗澡!” 这大概是路兮琳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并且没有用难听的话来回应她。 而她说完,安宁正准备接话,却不想贺文渊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隐隐的听到外面路兮琳在说话,于是他一边擦着头发回到房间一边问:“跟谁打电话呢?” 除了电话,贺文渊可不觉得在这家里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路兮琳。 “安” “文渊哥!” 路兮琳刚想说“安宁找你”,结果才说了一个“安”字,安宁就直接推开路兮琳走到他们的房间里面,冲着贺文渊叫了一声。 贺文渊只裹了一条浴巾遮住下半身,上半身光光的他被安宁这一叫,不由地皱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他不悦地看了一眼已经奔至自己面前的安宁,冷冷的问,问罢,他又不等安宁回答,便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出去!” “文渊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安宁没有理会他的话,自然也没有乖乖地出去,反是嘴一撇,眼泪再次滚落而出,同时又一把抓住贺文渊的胳膊,哭着问他。 贺文渊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他甚至不想跟她解释,可是安宁却一副不问个明白不罢休的模样,又一把抓住他。 “文渊哥,到底为什么……” 她一边问一边哭,哭声有些刺耳,路兮琳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眼看安宁不愿走,又怕她的哭声把其他人招来,于是想了想,咱兮琳干脆关了房门走到贺文渊身边。 经过床的时候,她还顺势拿了刚才扔到床上的贺文渊的睡衣,然后帮他穿上。 呃……她可实在不怎么喜欢贺文渊的身体让其她女人看见。 “要哭回自己房间去哭,哭完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明天天一亮就给我走人!” 穿好衣服,贺文渊又冰冷出声,对现在的安宁,他没有丝毫的怜悯,而他唯一能对她做的最后的仁慈,就是让她离开贺家! “文渊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不过几天没去他办公室找他而已,为什么他突然会赶自己出门?安宁想不明白,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的事情早已穿帮。 “是啊文渊,到底是为……为什么呀?” 其实这个问题路兮琳心里也是很想问的,回到房间里她也已经问过,不过贺文渊却催着洗澡,接着又自己洗澡,所以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听安宁这么追问,她也不禁想要知道。而不明所以的她,更是跟着安宁一起追问他。 贺文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安宁。 见她哭得脸红眼肿,一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丝毫悟觉并且还对他的决定不明不休的样子,贺文渊也懒得再给她面子,冷冷地开口。 “到现在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安宁,别以为你背我做的那点儿破事儿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纸也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如果你够聪明,就该什么都不要再问,收拾好东西离开这个家,如果你真那么不在乎自己的面子,那我不介意把你做过的事从头到尾再给你讲一遍,让你增加增加印象!” 冷漠的声音掠过安宁的身体,像一团寒气一样将她裹在其中。 她僵在原地,哭声在贺文渊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嘎然而止,她睁着泪眼惊讶地望着贺文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丝慌划过安宁的瞳眸,而和她相比起来,贺文渊则稳然许多,稳然中,是对她的浓浓的厌恶与不耐烦。 不过和安宁比起来,路兮琳却是有些反应迟钝,只是不等她多加思索,贺文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我讲给你听?” 安宁愣了小会儿,突然泪如泉涌,比起之前显得更加来势汹汹。 “文渊哥,文渊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第四百六十五章她自作自受 她想否认想抵赖,可是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贺文渊迫人的气场让她根本不敢再说半句假话,她了解贺文渊是怎样的人,更何况自己做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天衣无缝,只要他有心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所以现在她只有哀求这一条路,即便是放下自尊!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而此时的安宁心里,她也抱着一丝侥幸,贺文渊对她多年的疼爱让她觉得贺文渊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哭求而让她留下,但她真的太高看自己。 也许贺文渊真的可以原谅她的小任性,可是如果伤害到路兮琳,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面对泪如雨下苦苦哀求的安宁,他不仅没有半点触动,甚至只觉得更加心烦。 但他已不想再跟她说得太多,也不想再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教训她。 在他心里,从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安宁就彻底地被他排弃在外了。 “出去吧,好好收拾东西!” 贺文渊淡淡的说,语气里却有着坚定的绝决,而这对安宁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她知道,贺文渊如果绝决地坚持一件事,就再也不会有回转的余地,可是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接着,她又继续哭着哀求他:“不……不……不要……文渊哥,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文渊哥,我真的很爱你……我会做那些事情,都只是为了想要和你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吗?文渊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她一边哭求,一边还向他表达着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她自以为自己很伟大,为了爱情可以不惜一切,可是却让贺文渊更加恶心。 爱他?!呵…… “出去!” 他耐着性子对安宁说,安宁见哭求无效,忽地念头一闪,又连忙哭道:“文渊哥,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不要赶我走吗?” 听她提到安广金,贺文渊神色一顿,眉心收紧。 安宁捕捉到他的反应,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于是又继续开口:“文渊哥,不管怎么说,我爸爸都是为了贺震爸爸为了贺家才会坐牢才会病死,你也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我,你怎么能背弃对他的承诺?” 贺文渊不知道安宁是怎么会知道安广金真正的死因的,虽说不是贺家直接导致,可归根究底还是贺家的原因。 而事实上贺文渊到现在依旧对这件事心有愧疚,可是突然以这样的方式从安宁口中听到,贺文渊却听得很不是滋味。 她居然会用这件事情来作交换自己留在贺家的筹码? “对你父亲的事,我和贺家都很抱歉,也很感激他,而这么多年,我跟贺家也在尽力的补偿你,我想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贺家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要是今天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会永远把你留在贺家,把你当作贺家的一份子当作我的亲妹妹,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不能改变,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我只好把它收回。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原谅你所犯下的错,我想你父亲也不会原谅你的!” 再开口,贺文渊的语气已经少了些许冰冷,但要逐她出门的态度依旧坚决。 安宁听罢,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心里痛得几乎不能自已。 她忽然冷冷地勾起唇角,“哈哈”地笑了两声,贺文渊和路兮琳都不由地眉头一皱。接着便听她的声音传来。 “为了你们贺家,我爸爸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为了你,我苦苦等了那么多年,可是你最后却不声不响地娶了这个女人!”说着,她看了一眼路兮琳,带着笑意的脸上,路兮琳却只看到一丝阴冷,尤其是那双眸子,尽管房间里光线柔和,可是她却感到一丝冷意,正缓缓地盖过自己身边的空气。 而说着,安宁顿了顿又继续:“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甚至被人污辱,我忍痛受苦,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却只换来被你赶出贺家的结局。文渊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有多苦吗……” 安宁止了眼泪,说时脸上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路兮琳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在看到安宁脸上的浅笑时,她只觉得怪怪的,后背有些发寒。 至于贺文渊,这样的安宁在他眼里不过只是加剧了他对她的厌恶程度而已。 不过这一次安宁并没有等他开口,说完,便自己转身走向了房门! 房门开启又关闭,一声沉响,安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 路兮琳讷讷地望着已经闭上的房门,脑子里面却没来由地闪过安宁看着自己时的眼神。 “文渊,怎么会这样的?”数秒后,路兮琳才低低地开口,贺文渊听罢,微微地蹙了蹙眉,不解的问:“什么怎么会这样?” 路兮琳扭头看他:“安宁啊,为干什么突然赶她走?” “她自作自受!” “嗯?” “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路兮琳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是有一点……” “傻老婆!” 贺文渊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路兮琳的鼻梁,叹了一声,说:“反应这么迟钝,我到底是怎么会喜欢上你的?” 路兮琳皱皱眉,问:“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贺文渊真的无语了!好歹从开始到现在,这件事他都是为了她而做的好不好,可是她居然没有感谢他就算了,到现在居然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贺文渊真是太伤心了。 想着,贺文渊觉得实在有必要向她表表功,于是他正了正色,认真的说:“安宁背地里对你做的事,我全都查清楚了!” 路兮琳微微一怔,问:“你是说……”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话,但贺文渊却听得明白。 他笑了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什么?” “我们找到了当时对你不轨的男人!” “呃?!”路兮琳疑惑地低应了一声,她并不想回想那件事,以及那个屈辱的雨夜。 “那个男人说,他们没有对你做任何事,你也没有跟他们发生任何关系!” “什么?”路兮琳讶异,“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被、被他们……?” “嗯!”贺文渊点点头。 路兮琳眨眨眼,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那天晚上明明……” “他说你当时晕过去的时候,正好有巡夜的人经过所以他们没能得逞!” 路兮琳想想,自己当时的确是晕了过去,只是…… “你相信他说的话?”路兮琳问贺文渊。 贺文渊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当然!” “万一他骗你呢?” “他不会的!”贺文渊语气笃定。 以那个男人为求自保而可劲地揭发安宁的举动,他相信那个男人没有撒谎也不敢撒谎。毕竟真的没有谁能够在面对生死关头的时候还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更何况是那么一个怕死的鼠辈。 这个消息令路兮琳意外之余,也有些欣喜,想到自己那段时间担惊受怕饱受困扰,即便是过了这么久,有时候她想起来还会心有余悸,心里也一直还有小小的疙瘩,贺文渊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安慰。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微微一笑,说:“不仅是这件事,还有你曾经提到的照片,也都是假的,只是那人为了讹钱而找人嫁接的假照而已!” “讹钱?!”路兮琳低语一声,问:“讹钱的意思是不是指有人指使?那指使他们的那个人是谁?真的是……安宁吗?” 想到安宁曾经说过的话,路兮琳现在还一直没搞清楚,故而不免疑惑。 这一问,贺文渊竟是轻叹一声,艰难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到现在他都还有些不愿接受安宁的所作所为。 “真的是她啊……”路兮琳蹙着眉,“她为了你果然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才咎由自取,最后反而被那几个男人污辱!” “什么?你是说对她那样的男人是想对我不轨的那几个人?” “嗯!” “……”路兮琳无语,“真是自作孽……”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今天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吧?” “嗯!”路兮琳点点头,但顿了两秒,她又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 “她父亲毕竟是为了你爸爸才坐牢生病去世的。” “是,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歉疚,但我想这只是针对她的父亲而不是她了。你不也说过吗,我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也是时候结束了!” 路兮琳默了默声,问:“那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你说呢?”贺文渊笑了笑,反问她。 路兮琳定定地看着他,与他目光交汇,她轻轻地唤了一声:“文渊……” “嗯?” “岸飞呢?安宁的事他都知道了吗?” “嗯!关于你的事,就是他调查的。” 路兮琳怔了怔,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第四百六十六章因为它们总是阴… 杨岸飞调查她的事,帮她找出了事情的真相,却让他看到了安宁的另外一面,这对他来说该是怎样的打击? 想到这里,路兮琳突然问:“我是不是很坏?” “怎么了?”贺文渊不解。 “我以前的确有想过,也一直都希望安宁能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可是现在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却又觉得心里很不安。” “傻瓜!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要承担‘错’的后果,安宁她自己心术不正犯下大错,今天的结果也是她自己必须要承受的。你没有必要为此而感到不安,再说我也已经给她留了后路,若不然,我可以直接将她送到警局,让法律来惩戒她。”贺文渊安慰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我也知道,其实你才是最辛苦最委屈的那个人,只怪以前的我太过于看重某些责任与情份,所以才会忽略你的感受。我真傻!你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却让你受这么多的伤害与委屈让你伤心痛苦。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贺文渊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深情地对她说道,路兮琳听罢,竟是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一股潮意涌了上来。 路兮琳唤了一声“文渊”便身子一倾,靠上他的胸膛,贺文渊顺势一收,将她拥入怀里。 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言,只是通过这样的拥抱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与气息。 怀里的人如此娇小,贺文渊想要保护她的心情在此刻变得越加深刻,而在贺文渊的怀里,路兮琳也感到更加踏实与安心。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心都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明显而又坚定的感觉了。 贺文渊一番深情的表白,把路兮琳完全地带进了他的柔情里,上床后,他更是对路兮琳上下其手各种挑逗之举交错而上。 路兮琳被他逗得欲火四起,很快便对他举手投降。 温软馨香的大床上,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男女甜蜜地纠缠在一起,欢叫与低吟交错,娇喘与低吼共响,暧昧的气息萦绕进空气里,在柔和的灯光下将两人紧紧包裹。 路兮琳体贴地配合着贺文渊的各种姿势,肉体与肉体的撞击声掺杂进路兮琳的欢喊中,阵阵的欢愉感从两人的身上漫过,刺激得二人很快一起到达了欲望的颠峰。 第二天早上,安宁没有出现在餐厅,贺文渊和谢娇容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就好像安宁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邓琪和贺文渊虽然心有疑惑,但他们却也什么都没说,毕竟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虽然他们的确有想借安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现在看来,安宁已经不具备那样的能力,所以她在不在,或者跟贺家有关无关,他们都已经不再关心。 不过吃过饭,谢娇容还是让莫嫂给安宁送了早饭上楼。 而早饭过后,该上班的出门上班,连邓琪也因为有约而出了门,最后家里除了杨管家和莫嫂外,只剩下了路兮琳一人。 嗯……当然,还有楼上的安宁。 莫嫂把早饭送到安宁房间的时候,安宁开了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甚至没让莫嫂进门便直接关了门把莫嫂拒之了门外。 莫嫂站了一秒,又端着东西从楼上下来。 路兮琳刚送完贺文渊回到客厅,见到下楼的莫嫂,看她手上托盘里的东西原封不动,不由地问:“她没吃啊?” 莫嫂点点头,进了厨房,路兮琳看了一眼二楼,就在这时,安宁拖着行李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只有一个大行李箱,看起来很重,下楼的时候,安宁显得有些吃力。 路兮琳见状,下意识的想去帮她,可是刚走了两步她便立即述了下来。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该帮忙的时候吧……她想。 安宁拽着行李箱艰难地从楼上来下,眼看还有两步就到客厅了,却是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幸好她反应快,一个大步跨了下来,才避免了事故发生。不过行李箱却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直接滚落到楼梯尽头外。 路兮琳被她吓了一跳,也再顾不得其它,连忙奔了过去,问:“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安宁蓦地扭头看她,见到路兮琳似面带关切的时候,她鄙夷地“嗤”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冷喝:“滚开!” 路兮琳被她这突然地一斥,不由一愣,而不等她说话,安宁又继续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惺惺!看到我被扫地出门,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呵……也是,如果换作是我,看到你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我想我一会儿高兴得放鞭炮庆祝!” 事实上虽然路兮琳不喜欢她,但她被贺文渊这么逐出贺家,其实路兮琳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更加没有表现出她曾经暗想时的幸灾乐祝。 只是听到安宁的话,路兮琳心里本来就不多的怜悯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摔着,万一摔着了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东西搬出去!” 平静的语调,却比任何时候听来都更加刺耳。 果然,安宁在听到这话过后,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恨意。 “叶芳婷,你不要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稳重贺太太的位置,这个世界瞬息万变,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有些事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但事实上呢?哼……想要做稳你的贺太太?那你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说着,她顿了顿,朝路兮琳凑了凑脸,幽幽的说:“你知道幽灵为什么叫幽灵吗?因为它们总是阴魂不散……” 安宁一番话,说得路兮琳微微一怔。她可真是没想到安宁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威胁她,路兮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真是不知悔改!” 路兮琳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无聊的话,而面对安宁的话,她只有深深的无语。 不作死就不会死,看来安宁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安宁倔强地拖着行李经过路兮琳的身边,不过刚到客厅中间,便见杨岸飞从玄关进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为什么到最后错… 看到杨岸飞,安宁怔在原地,脸上有一丝尴尬划过,但她却并没有理他。反倒是在安宁身后的路兮琳唤了他一声:“岸飞!” “太太!”杨岸飞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即又将目光回到安宁身上。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几秒,安宁讪讪地抽了抽嘴手,紧了紧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然后一言不发地拖着行李箱绕开他,缓步走向大门。 杨岸飞见状,连忙抬腿跟了上去。 “我来拿吧!”声音平静而轻柔,说着,杨岸飞已经伸手从安宁手中接过行李箱拉杆,但安宁并没有马上松手。 她紧握着拉杆,一双眼睛忧伤却又带着轻嘲,然后淡淡的说:“不用你多管闲事!” 生硬的语气并非是她有多讨厌扬岸飞,而是她不想在杨岸飞面前表现得脆弱,那会让她显得狼狈,她也想到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天知道如果真的要她选择,她多想现在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可以好好地靠一靠。杨岸飞曾经是那个任何时候都会无条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可是现在,她却连自己最真实的心境都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杨岸飞知道她的倔强,也知道她的倔强是因为什么,所以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嘲的说:“那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好了!” 说时,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行李箱拉杆,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安宁还是没有执拗过杨岸飞的坚持,只得讪讪地抽回了手,任由杨岸飞为她搬着行李。 出了大门,杨岸飞把行李箱放到车的后备箱后,又绕到副驾驶旁边为安宁拉开车门。 这一次安宁倒是不拒绝也不扭捏了,腰身一弯便钻进了车里,接着杨岸飞也跟着上了车。 车房里,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当然,这尴尬主要还是安宁。 被自己深爱并且最疼爱自己的男人扫地出门,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莫大的屈辱,现在还要在深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抛头露面,安宁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她无处遁形,无处可藏,她甚至没有新的去处,所以她能怎么办呢? 上车后,杨岸飞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只是用手握住方向盘,扭头问安宁:“你是先住到我那里,还是外面找房子?” 尽管对她的所作所为杨岸飞既心痛又痛心,可是对这样的她,他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不管不问。 尤其是现在,他知道安宁没有去处,所以他才会即时赶过来接她。 安宁目光看着窗外,却不说话。 杨岸飞蹙蹙眉,见状,他只好又自顾的继续说道:“那要不先去我那里吧?!” 半问半决定的语气,安宁听罢,没再像刚才那样沉默,反是脱口而出:“不用了!” 杨岸飞默了几秒,才问:“那你想去哪儿?” “我自己会想办法!”安宁淡淡的说。 是,她现在的确很需要帮助,也需要一个温暖的小窝,可是杨岸飞那里却绝不是她理想的容身之所。 尽管她听得出来杨岸飞语气里的真心,但她真的没有脸面天天面对他,拒绝他的收容,是她现在坚守自己最后的尊严的唯一方式。 杨岸飞听罢,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有些无奈。 “那先到酒店住几天吧,回头我帮你找个房子。” 对他的提议,安宁未置可否,于是接着杨岸飞便发动了车子离开。 路兮琳站在窗户前,看着杨岸飞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隐隐中,她似乎看到安宁扭头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但因为车窗反光的关系,路兮琳并没有看得真切。可是她却隐隐的感觉到了那不真切的对视中,通过空气渐渐传递到她的感观里的阴冷之意。 路兮琳微微的打了个寒颤,僵了僵身体。 杨岸飞带着安宁去了酒店。 登记完,拿了房卡,两人便一起上了楼。 酒店房间里,杨岸飞一边帮着安宁放行李,一边对她说:“这几天你就先在这儿住着,要有什么需要和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回头我再帮你找房子!” 话说完,手上的事也完毕,于是他又继续:“没其它的事我就先回公司了,你好好休息,晚上下班我再过来看你!” 说着,杨岸飞看了看背着自己站在窗前的安宁。 由于背光的关系,杨岸飞觉得有些晃眼,而被光亮笼罩的身体边缘融进光线里,使她本来就苗条的身形变得更加纤细,看起来似一股微风也可以将她吹倒一般。 短短几秒的时间,杨岸飞看得竟是有些失神也有些心疼。 而正好一股风从打开的窗户外面吹进来,杨岸飞这才微微地回了神,于是敛了敛思绪,他又加了一句“我走了”,便走向房门。 不过刚走两步,安宁却突然开口。 “我现在是不是很可笑……” 平静的语调,似问非问的语气,杨岸飞蓦地止了脚步。 他背着她在原地站了两秒,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但安宁似乎并不在意,所以接着又听她继续说道:“我辛苦地爱了他那么多年,等了他那么多年,我以为他是爱我的,可是到头来他却一声不响地娶了别的女人,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爱他,为了和他在一起,我甘愿放弃自我,甚至不择手段,可是在他看来,今天的一切都不过是我咎由自取。呵……对,我就是一个恶毒又可怕的女人,但有谁在乎过我的心情? 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没了母亲,父亲也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虽然我进了贺家,可是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欠我父亲一条命,所以他们愧疚他们良心不安,才会借弥补的名义对我好,其实他们不过是同情我可怜我罢了。呵呵……也许在别人眼里,我的确衣食无忧,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有谁真的了解我吗?知道我的心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而今天,就是这样一个说着我弥补我的人,竟然就这样将我扫地出门,甚至背弃当初对我父亲的承诺。 我只不过是爱他而已,爱一个人到底有什么错?我做错了什么?为了他,我甚至被人三番两次的污辱,可是他不在乎就算了,却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如果他不娶那个女人如果他不处处护着那个女人,我又何必为了他做这些?为什么到最后错的却是我?” 第四百六十八章个你拿去给宁宁 安宁似控诉一般地说着,说到最后,语气更是变得带着几分激动,但从头到尾,她的身体都是一动不动。 杨岸飞转过身看向她。 风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卷发微微地向后飘舞,如果仅仅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的确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动,也会让人有一种想要对她倍加呵护的感觉。 可是在此刻的杨岸飞看来,他的眸中却只有心痛。 心痛她的真心,心痛她的遭遇,但比起这样的心痛,杨岸飞更加痛心于她的不知改悔。 他没有想到,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安宁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一念执着地将一切都归咎于别人对她的不理解。 杨岸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还管她,是不是真的做对了? 而就在他胡乱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安宁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的声音顺风传来,似乎比无风的时候更加清晰。 她的哭声并不大,可是却因为密集的关系,她的双肩抖动得很厉害。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捂在脸上,如同决堤的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连心脏都似被扯得一抽一抽地疼痛。 听着她的哭声,看着她颤动的肩膀,杨岸飞竟是无法做到一走了知。并且紧接着,安宁甚至还身子一晃,直接跌坐到地上。 杨岸飞见状,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于是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奔至她的身侧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的手很大,强健而有力,安宁刚从地上站起来,便顺势一扑扑进他的怀里。@^^$ 她突然的动作令杨岸飞有些反应不及,一双手张在她的身侧,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抱她还是放下。 而怀里的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曾经那么想要拥有的女人啊。 想比杨岸飞的尴尬,安宁却是自如许多。 她紧紧地抱着杨岸飞,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初秋,并不厚实的穿着,安宁甚至能够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她的耳膜。 眼泪在杨岸飞的西服上溢开,也从他的怀里低低地传来,一声一声直他的心脏。!$*! 杨岸飞终究还是收了双臂,将安宁拥在怀里。 “岸飞哥……岸飞哥……”安宁一边哭,一边声声地唤着杨岸飞的名字。 心痛得像要碎掉一般,杨岸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即便是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有有贺文渊一个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但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一刻,他也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对安宁的一切他都无能为力,他甚至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开口。 安宁只是唤他,却不说话,于是杨岸飞就这样静静地任由她抱着自己,也就这样温柔地拥着她任她用眼泪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只是听到她的哭泣声渐渐地小下去的时候,杨岸飞这才轻轻地将她剥离自己的怀抱,却仍然双手握着她的双肩。 “好受一些了吗?” 他终于开口问她。 安宁垂着眼睡,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不说话,杨岸飞也不多问,只是揽着她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蹲到她身前温柔的说:“累了就睡一觉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柔地就像在哄一个几岁的孩子,安宁哭到现在,情绪相对之前稍微地趋于平静,听到杨岸飞的话,她终于微微地定了定眸光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触的时候,安宁分明地感觉到了他眸光里的温柔,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动,却又很快地转瞬即逝。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杨岸飞又伺候她上床睡下。 帮她揶了揶被角,看她听话地躺在床上,杨岸飞的神色总算有了一丝轻松,眸中也染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无论如何,不管他有多痛心于安宁的不知悔改,他终究还是无法用那种厌恶的目光与态度来对她。 “岸飞哥,你别走,好不好?” 安宁看着他,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哭意,眼中有泪光闪动。 这样的她让杨岸飞心疼。 “我还有很多工作,不能一直在这儿陪你,不过我可以等你睡着了再走,好吗?” 杨岸飞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温柔的说。 安宁点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趁着她没有睡着之际,杨岸飞就一并地将心里的叮嘱对她说了出来。 “中午要是醒了饿了,就打电话到餐厅订餐,我下午下班再过来看你!” 安宁没回应他,但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 或许是有杨岸飞陪着的关系,安宁感到稍许安心,又或许是真的太累,片刻过后,她真的沉沉地睡去。 握着杨岸飞的手软软地滑落到被子上,杨岸飞小心地帮她把手放进被子里面,又体贴地揶了揶角,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房间门口,杨岸飞站了几秒,重重地吐了口气,才终于走向电梯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房门合上的刹那,床上的安宁却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顶上的天花板,眼中有浓浓的恨意涌出。 回到公司,出了电梯杨岸飞正准备回办公室,却不料在走廊里碰到贺文渊。 两人见了面,竟是显得有些相对无言。 几秒钟后,还是贺文渊先打破了沉默。 “准备一下,等会儿有个临时会议!” 这个原本是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会通知他的,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贺文渊主动代了劳。 杨岸飞点点头,回了办公室。果然刚到门口,秘书就连忙唤他,告诉他有个临时会议。 “我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进了办公室。 这个临时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多才结束! 从会议室出来,杨岸飞一个人走在前面,贺文渊连忙跟了上去。 “一起吃饭吧!”他提议。 杨岸飞未置可否,于是跟着,两人放完东西便一起下了楼。 公司附近的餐厅里,两人坐在角落的地方。 点完餐,气氛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去接宁宁了?” 虽然并不愿意提到安宁,但贺文渊还是主动开了口问他。而现在只有背了安宁,他才会习惯性地用上“宁宁”这个称呼。 “嗯!”杨岸飞低声回应,接着又顺势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文渊笑笑,说:“兮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说着,贺文渊顿了顿,又道:“兮琳说对你很抱歉!” 杨岸飞蹙蹙眉,一脸不解,于是贺文渊再次继续。 “她说为了她的事,让你看到宁宁的另一面……” “太太多心了,即便我不查,宁宁做的事早晚也是藏不住的。与其被公布于众,现在这样也许反而更好,至少没有更多的人知道,她也会好过一些!” “那她呢?你接到你那儿去了?” 杨岸飞摇摇头,说:“没有,她怎么会愿意去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宁可一个人躲起来哭,也绝不会接受他人的好意。她就是那么好强那么看重所谓的自尊!” 贺文渊垂了眸子有些无奈地扬了扬唇角。 接着,他拿出钱夹抽了一张卡递给杨岸飞,说:“这个你拿去给宁宁!” 杨岸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贺文渊重重地吐了口气,说道:“虽然她做的事我的确无法原谅,也不能把她留在贺家,但不管怎么说,贺家欠她的的确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她父亲会因病去事的真相,所以,这算是我对她做的最后的补偿!” 事实上就像贺文渊说的那样,一条人命的确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尤其是除了人命之外,还有许多人情上的东西。但事到如今,除了钱,他已经无法给予更多。 当然,如果一个人已经开始用金钱来作为衡量某件事物的标准,并且用金钱来试图补偿,那也说明这个人对那个承受补偿的人已经不再有任何感情上的东西。 而他之所以还会给安宁这笔钱,无非只是不想看她太过落魄,想要给予她最后的照顾,自然的,这也是最后的照顾! 安宁毕竟只剩孤身一人,又是个女孩子,有钱在身边,自是更方便! 杨岸飞接过卡,他不是安宁,所以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能做的只是代她收下,然后转给她。 吃过饭,杨岸飞给安宁打了个电话,一连响了许多声安宁都没有接听,就在他暗想安宁还在睡觉所以不方便接听的时候,安宁又突然接了。 惺忪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杨岸飞微微地安了安心。 事实上他是很不放心安宁的,受了这样的打击,他真怕安宁出点儿什么事儿。 “吃过饭了吗?”杨岸飞问。 安宁老实回答:“没有!” “那一会儿记得吃点东西!” “嗯!” “吃过饭要是没事就继续休息休息。” “嗯!” “我下班就去看你!” “嗯!” 第四百六十九章岸飞哥,门没锁 无论杨岸飞说什么,安宁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字。 而无论杨岸飞心里有多少话,最终说出口的都只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杨岸飞原本是打算下了班便去酒店,却不料手头的事情到下班的时候还没完成,而这些事又十分重要,所以他不得不留在公司继续加班。 给安宁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安宁倒是不以为意。 这一担误,便是两个小时过去,事情忙完过后,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公司。 酒店的房间里,安宁正抱着电脑在网上闲逛街。 听到门铃声,她连忙起身过来开了门。 “你来了!”见到杨岸飞,她平静地招呼,杨岸飞点点头,抬腿走了进去。 “对不起,今天有些事情担误,过来晚了!” 进了房间,杨岸飞便连忙向她致歉,安宁却只是淡淡的抽了抽嘴角,说了声“没关系”,接着,杨岸飞又问她:“休息得好吗?” “嗯!” “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事情做,就网随便看看。” “饿了没?要不去吃饭吧?”杨岸飞提议。 安宁笑笑,说:“好!”于是接着,她便拿了衣物进了卫生间。 换衣服梳头简单地妆扮并没有花出去少时间,很快便见她打理完回到房间里。 虽然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不过安宁的模样任何时候都那么动人,天生的优渥条件让她只要稍加修饰,就能勾住男人的眼球。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有着独厚资本的女人! 出了门,杨岸飞问:“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安宁回答,事实上她哪里有什么胃口。 听她这么说,杨岸飞有些拿不定主意,却又不得不做决定,于是最后,他干脆就近选了酒店的西餐厅。 西餐厅在酒店的顶楼,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夜已经完全地降临了这座城市,透过落地地琉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璀璨夜色。 整座城市倚山而建,泸江穿城而过,倒映出江两岸的灯火,像是水中有另外一座城市一般。 两人点的餐点很快便一一地送了上来。 杨岸飞体贴地为她切了肉,但安宁并没有什么胃口,所以她只是偶尔会吃那么一块。 杨岸飞理解她的心情,倒也没有勉强她。 “中午吃了什么?” 面对静默的气氛,杨岸飞胡乱地主动开口找了个话茬。 “没吃。” 安宁老实回答,她不认为有什么好对他隐瞒的必要。 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但她并不在意杨岸飞担不担心她,因为对她来说,那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她也不需要用这样的谎言来照顾对方的心情。 她的话让杨岸飞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然后才道:“不管怎么样,别忽略了自己的身全体!” 比起“怎么能不吃饭”“好好吃饭”这样的话,杨岸飞用了相对委婉的方式。 毕竟这种时候,不管换作是谁,大概都真的不会有胃口吧。 随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更多的时候安宁都显得安静而沉默。 就这样过了许久,眼看一顿饭就要接近尾声,杨岸飞忽然从口袋里拿出贺文渊中午给他的那张卡,然后推到安宁的面前。 安宁看了一眼那张卡,又抬眼看杨岸飞,一脸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文渊给你的!”杨岸飞也不隐瞒。 安宁愣了愣,随即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嘲意。 她伸手拿起卡放到眼前,幽幽的问:“里面有多少钱?” “三百万!”杨岸飞回答,这是中午贺文渊给他卡的时候说的。 “三百万?”安宁轻笑一声,“他好大方啊!” 杨岸飞看着她,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默了几秒,才又说道:“他希望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能过得好一点!” “呵……三百万……的确挺好的。”安宁笑着说。 尽管这座城市寸土寸金,但三百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买套一居室的房子,足够一个人住,三百万绰绰有余。 可是安宁却笑得讽刺。 “我该说是我值钱还是我爸爸值钱?!” 安宁挑眉看着杨岸飞,似问非问似笑非笑地说。 “宁宁,别这么说,文渊他对你真的已经” “你想说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 杨岸飞还没说完,就被安宁打断,而“仁至义尽”并非是他想说的原话,只不过说起来意思也是差不多。 见他不做声,安宁又继续:“如果我用三百万买你父亲一条命,你愿意吗?” 一句话,问得杨岸飞语塞。 别说三百万,就算是三千万,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会愿意。对他来说,父母是自己生命里的唯一,岂是钱能够衡量的。 他的沉默让安宁不由冷笑。 “看,你也不愿意对不对?所以你觉得我呢?如果可以,我宁愿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爸爸,而不是这三百万!” 说时,安宁语气带着愤怒,心里更是一股酸楚涌了上来。 不过她并没有把卡还给杨岸飞,而是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后,才唇角一勾,收进了自己的钱夹里。 爸爸已经没有了,贺文渊也没有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她为什么又要亏待自己? 既然贺文渊敢给这个钱,她就敢收,她凭什么要便宜他?自已不要,最后这些钱还不是要落到路兮琳的手上,贺文渊的东西不就是她的东西吗? 这么想着,安宁唇角的笑意更深,却也更冷! 吃过饭,杨岸飞又陪她出去逛了逛,这才把她送回酒店。 初秋的夜有些微凉,但房间里却有温热的气息积压在空气里,沉沉地闷闷的。所以刚进房间,安宁便顺手脱了外套扔到床上。 外套的里面是一件抹胸式地贴身衣物,藕臂裸在外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胸前的肌肤却因此而少了遮挡,上面的一大片春光全都暴露在了空气里。 抹胸被微微地撑开,还能够清楚地看到她因为丰满而向中间聚拢出的沟壑,深深地,十分诱人。 杨岸飞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并且送她回房后,他便准备离开,却不想安宁脱完衣服后便进了卫生间,让杨岸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杨岸飞想了想,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打算等着安宁洗完澡跟她打完招呼再走。 杨岸飞打开电脑随便浏览起网页,却不料刚看了一会儿,卫生间里突然传来安宁的声音。 竖耳一声,她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杨岸飞心里一惊,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于是连忙放了电脑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急声唤她:“宁宁,宁宁?怎么了?” 隔门喊话,他现在也只能这样而已! “岸飞哥,你进来一下!”由于贴着门的关系,安宁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听起来似乎很正常没什么异样,杨岸飞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不过她叫他进去?这是什么情况? 杨岸飞皱了皱眉,犹豫着没动,安宁见状却是急了,于是她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岸飞哥,门没锁!” 第四百七十章岸飞哥,要我 听到她又喊自己,犹豫的杨岸飞狐疑了,搞不清楚状况的他最后出了担心的心理,只好转了门锁推门进去。 不过他却是背对着浴室的方向,问:“怎么了宁宁?” “岸飞哥,我的洗面奶洗发水还有沐浴液都在箱子里面,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她都已经脱光光并且放水淋湿了身体才蓦地发现这些东西还在外面的箱子里没拿进来,于是只好求助于杨岸飞。 杨岸飞听罢,连忙出门回到房间里从她的行李箱里找到这几样东西给她送了进去。 刚把东西一一放到洗漱台上准备出去的时候,安宁又突然开口:“岸飞哥,你放那么远我怎么拿呀?递给我好不好?” 浴室是一个玻璃房间,上半部份是光滑透明的材质,下半部份则是磨砂材质,以安宁的身高,那磨砂的部份正好遮住她的胸以下的部份。 热气在小小的空间里迷漫开,蒸到玻璃上,浴室的门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她的声音就是通过那条缝隙传出来的。 杨岸飞听罢,硬着头皮将东西一一从门缝里递给安宁,虽然隔着玻璃他根本不可能看清安宁现在的样子,但毕竟是在这种敏感的空间里,所以仍然让他感到尴尬。 哪怕他是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哪怕他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身体,甚至有过不少女人,但那跟安宁不一样,所以递完东西他很快便从卫生间里退了出来合上了房门。 安宁站在浴室里低低地笑开,伸手抚摸过自己的身体,这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之一,原本想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却连这个愿望都未能如愿。 心中划过一丝悲哀! 洗完澡出来,安宁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遮住她胸部以下的身体,但长度却刚过臀部些许,大腿直接露了一半在外面。 “岸飞哥!”刚进房间,她便朝着杨岸飞喊了一声。 闻声看她,杨岸飞微微一怔,随即将视线移开,说:“那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抽时间去帮你看房子,你要一起去的话,我就过来接你!” “岸飞哥,你要走吗?”听他这么说,安宁连忙问他。 “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要不是她进去洗澡,他早都走了。 安宁缓步走到他面胆,伸手攀住他的脖子,柔声说:“岸飞哥,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声音柔柔的,带着足以将人的骨头都融化的魔力。而她在说话时,那有意无意吐到杨岸飞脸上的热气,让杨岸飞的脸上痒痒的。 淡淡的清香从她的身上传来,不知道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沐浴液的味道,又或者是她本来的体香,就这样交错着萦绕在杨岸飞的鼻尖。 很好闻! 只裹了浴巾的身体,上半身有接近一半都露在外面,而她紧巾着杨岸飞的胸前,半个浑圆的肌肤因为她的动作而露了出来,身侧浴巾卡角的地方更似一不小心就会脱落一般,杨岸飞竟是不敢乱动。 她的脸上润润的,因为刚出浴的关系,带着粉粉的潮红,一双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的明亮,就好像所有的雾霾都已被洗去了一般。 额前的刘海被她全部捋到头顶用发卡别住,湿漉漉的卷发耷在身后,有几缕垂挂在胸前,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安宁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尤物,连同吸呼都散发着媚惑的气息。 “赶紧去吹头发,小心感冒了!” 迎着她含着笑意的目光,杨岸飞敛了敛心绪,镇定地对她说道。 老实说,如果说他没有一点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安宁,但同样,感觉是一回事,自己真实的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女人的诱惑对男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绝对,关键的时候最主要的还是男人自己的心。 “不要……”安宁撒娇地应他,说着,她又问杨岸飞:“岸飞哥,我漂亮吗?” 眸光似乎突然间变得迷离,身体周围更是带着出浴的热气,连同杨岸飞也被一起被围裹进去。 杨岸飞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在玩什么,但接收到她期盼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说:“漂亮!” 这也是杨岸飞的真心话,而即便是换了其他人,或许面对这个问题也会跟杨岸飞一样的回答。 安宁是漂亮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你还喜欢我吗?”安宁接着问他。 还喜欢她吗……杨岸飞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喜欢安宁,从来没有过掩饰,可是现在,安宁却在问他是不是还喜欢她。 杨岸飞想说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是”字在嘴边徘徊了很多回,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还喜欢她,但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说不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再喜欢我才是对的……”安宁勾勾唇角,笑了笑,有些忧伤的说。 忧伤啊……面对着杨岸飞,她真的有过这样的心情,尽管那种感觉并不强烈,可是她知道,那真的是忧伤。 自己落到这般田地,还能够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身边的,或许只有一个杨岸飞而已。和杨岸飞比起来,贺文渊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女人。 “好了宁宁,真的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一点休息!” 杨岸飞说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的双臂从自己的脖颈下取下来。 结果却不料安宁不松手不说,反而顺势将身子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直接把浴巾卡角的地方蹭到松开,然后就这样,浴巾飘然滑落。 而不等杨岸飞反应,安宁微微地踮了踮脚,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他的脸往自己面前一带,便深深地吻了上去。 她的主动让杨岸飞措手不及,可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安宁的舌已经探入了自己的口腔里。 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紧紧地,深深地…… 她的身体手感极好,是杨岸飞喜欢的类型。而事实上,安宁的身体,杨岸飞是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触碰。 “岸飞哥,要我……” 第四百七十一章如果从这里跳下… 安宁扭动着身体,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说。 淡淡的热气在杨岸飞的耳垂处纠缠着,加上手上的感觉让他一时间竟是有些心神荡漾。 “岸飞哥……”安宁轻声唤他,伸手去解他的衣扣,解至一半,就在安宁将手伸进他的胸膛里捻住他胸前的小点的时候,一股强流掠过身体,杨岸飞不由一怔,回神过来。 于是跟着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又把安宁的手从自己的胸衣服里面抓了出来,然后弯腰从地上拣起浴巾,重新给安宁裹到身上。 “岸飞哥?”看着他流畅而熟练的动作,安宁有些不敢置信地,疑惑的语气,看着杨岸飞的眸光亦是带着询问。 “早点休息吧!” 为她裹好浴巾,杨岸飞朝她笑了笑,说完便准备离开,不过刚到门口,安宁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是不是连你也嫌弃我了?嫌我不干净,嫌我脏……” 杨岸飞背着她站在原地,他想说不是,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而事实上对杨岸飞来说,他不会嫌弃她,更不会嫌她脏,但这不代表他会要她。 安宁始终和别的女人不同,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永远不会动她。更何况这个时候,她或许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烦自己被逐出贺家的事实而已。 看着房门合上,安宁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心里却涌出一股恨意。 如果不是为了路兮琳,自己怎么会变成今天的地步,甚至连杨岸飞都嫌弃她? 这一切都是路兮琳的错!安宁心里忿忿地想着,愤怒中更是伸手将面前茶几上的杯子挥到地上,幸好酒店的房间铺有地毯,杯子才没有摔碎! …… “你说你给了安宁一笔钱?”路兮琳一边在网上跟曹念念聊着,一边和贺文渊说话。 贺文渊擦着水滴滴的头发,说:“是啊!”说完,他又招呼路兮琳,“老婆,帮我吹吹头发!” 路兮琳听罢,给曹念念回了一句“亲爱的叫我了,下次聊”便将她晾在了一边,然后拿了吹风机过去。 吹风机“呜呜”的声音响起,路兮琳跪在床上,贺文渊则坐在床沿。 路兮琳的动作细心而轻柔,像是生怕将贺文渊弄疼一般,贺文渊闭着眼睛享受得不行。 继续前面的话题,路兮琳又道:“也好,她一个人在外面,有点钱在身边总是好一些!” 事实上贺文渊也是出于这样的打算,才会大手笔的一次性给了安宁那笔钱。 “你怎么不问问我给了多少?”想到这里,贺文渊问。 路兮琳勾起他的一缕黑发,电吹风呜呜吹过,才听她道:“有什么好问的,你这么有钱,再加上她爸爸的事,我猜你一定不会小气巴拉的!” “三百万!”贺文渊听罢,也不隐瞒,直接告诉她。 “三、三百万?”路兮琳的动作顿了顿,电吹风的口正好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吹得她感到一丝滚烫,这才连忙又继续起手上的动作。 她的反应让贺文渊不由一笑,打趣她:“怎么,是不是觉得太多了?” 呃……路兮琳抽抽嘴角。 对数目她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概念,但“百万”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很有爆炸性的。 所以也难怪她会这么惊讶啦! “也不是啦……”敛了思绪,她连忙回答。 贺文渊也不多解释,只是忽地一把抓住路兮琳的手,然后用力一拉,将她带到自己身前,路兮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横躺在了他的两条腿上,手上的电吹风则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被扯掉电源停止了工作。 “哎……吹头发呢,你干嘛呀!”路兮琳推了推他的胸膛,提醒他。谁知贺文渊却不放手,低头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说:“老公的全都是你的!” “我又没有不高兴,干嘛讨好我呀!”路兮琳嘻嘻一笑,又道,“不过这可是你说的,你的全都是我的哦!” “当然!” “那安宁收下那笔钱了吗?” “应该收下了吧……” “也是,那么大一笔钱,要是我的话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那你还真好养!” “所以啊你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赚到了!” “嗯,就是!”贺文渊笑着说道,接着一个翻身过来,路兮琳被他压到床上,然后又听他说:“不过现在你得先养我,我饿了……” 坏笑染上他的唇角,房间里很快一片春色旖旎…… 第二天,杨岸飞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过后,中午便直接赶去了酒店,陪安宁吃了个饭,两人又一起去看了房子。 上午杨岸飞已经在网上看好了一套房子,所以出门两人就直奔目的地。 房子的确不错,一居室,不大但也不小,一个人住已经足够,而且周边的交通治安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杨岸飞的公寓不远,若是步行的话,从他家楼下到这里,最多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安宁草草地扫了一眼这个装修精致设施齐全,只需要拎包入住的房子,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这样定了下来。 签了一年的合同,杨岸飞又一次性为她付了一年的房租加押金。 送走房东,杨岸飞便帮她收拾起行李来。 “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很近,你一个人在外面,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杨岸飞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对安宁说。 安宁在房间里转了转,又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回应杨岸飞的话。 杨岸飞倒也不介意,一切收拾妥当过后,他看了看时间,又叮嘱了安宁一阵,这才离开了她的住所回了公司。 杨岸飞走后,安宁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窗外。 淡淡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带着淡淡的暖流意,她坐了一会儿,忽然起来来到阳台上。 位于十五层,视野不算开阔,但足将小区内的风景看去偌大的一角。 扫了一眼比邻的楼群,安宁很快收回目光后,她又幽幽地朝楼下看了看,楼下有一对年轻的男女经过,看起来像是情侣,刺得安宁眼睛生疼。 十五楼,这个楼层只能算是中层,楼下的一切却仍因这个高距显得渺小而遥远。 而忽然之间,一个念头幽幽地从安宁的脑子里面划过。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怎样? 安宁在心里问自己,想着,她竟是真的有了一种要翻越面前的护栏的冲动,飞身一跃,会不会像蝴蝶一样飘然而下? 第四百七十二章公子不会连房费… 不过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抹红色,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沉响,再往下一看,那抹红色躺在地上,正好砸在一个正欲进楼的路人的面前。 那路人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往后一个弹跳,便听见隐隐的尖叫声传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跳楼啦!” “跳楼”两个字犹如惊雷一般穿过安宁的耳膜,她的身体怔了怔,目光紧紧地落在楼下地面的那抹鲜艳的红色身上。 很快,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 有附近闲坐散步的人们,有穿着制服的保安,有物业的工作人员,大家围在红色周围,却没有人敢上前,只是保持着固定的距离看着,伴着掠过耳边的风声,安宁似乎能够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 没多久,救护车的警笛声响彻小区,身着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推床过来,一番体征检查过后,红色被抬上推床然后送进救护车,然后呼啸而去。 安宁怔怔地看着离自己有十五层高距离的地面,人群久久地没有散去,而她甚至能够看到地面上的那摊殷红,让她觉得十分的刺眼。 她眸光微微一闪,心里在这个时候才涌出一丝恐惧,却又不知那恐惧是因为那抹红色,还是因为自己方才的那个念头。 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绝对不会再有像蝴蝶一样飘然而下的想法。 随后她退回到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便拿了钱夹下楼。 楼下的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去,围着正在打扫地面血迹的小区清洁工窃窃地议论着。 “哎……好像是二十三楼的业主啊……” “啧啧,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听说是老公在外面有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二十三楼的,就在咱家隔壁,挺好的一姑娘,平时见着邻里都老热情了,唉……怎么会……” “你说这些男人可真不是个东西……” …… 几个大妈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好像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又好像自己比谁都更清楚真相一样。 而安宁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速度才会让她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么多的信息。!$*! 连别人的老公怎么着都清清楚楚。 不过想归想,但对安宁来说,她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因为老公而寻短见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的确太惊心。 她忽然想到自己被贺文渊扫地出门的事,尽管自己跟他不是夫妻,可是那么多年的相处,自己爱了他这么多年,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局,而原因亦是因为他身边有了一个路兮琳。 想到这里,安宁心里一阵悲凄。 自己和跳楼的那个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即便本质不同,实质亦完全是异曲同工,差离不到哪里去。 而这么想着,安宁只觉一股恨意涌上心来,鼻间讽刺地冷哼了一声。 自杀?呵……她才不会那么傻,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有谁会在意,又有谁会记得? 等时间慢慢过去,自己化作一堆枯骨,可是那些自己恨着的人依旧潇洒滋润的活着,享受着自己失去的一切。 他们能这样活着,为什么自己要为了他们而死? 回头看看仍站在原地议论的大妈们,安宁就更加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翻越自己最后的理智,若不然,现在她们议论的对象就会变成自己了吧? 而除了被人这样议论之外,还会有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连同情与怜悯都不会有。 安宁心里越是这么想,就越发地坚定了自己绝不能死的决心。 对,不能死,她要好好的活着,让抛弃她的人看看,到底谁才会笑到最后。 原本只是想去附近的超市随便逛逛的她,最后直接去了豪华购物中心,为自己买了一堆奢侈品。 贺文渊看着自己手机上传来的一条条消费的短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深深。 安宁接受了他的钱,令他心里那些长久以来的亏欠与歉疚感顿时间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谁都不再欠谁…… 安顿好安宁后的第二天,杨岸飞就因为工作的事出差了,并且这次出差时间很长,至少近半年都回不来。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安宁的时候,安宁的反应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少依依不舍。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我会帮你安排的!” 安宁毕竟是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并且又才刚刚遭受情感与精神上的打击,所以他始终是放心不上,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岸飞不停地叮嘱她。 安宁点点头,勾着唇角淡淡的说:“知道了岸飞哥!” “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找点事情做,虽说你不缺钱,但至少可以过得充实一些,这样心情也不会好一点……” “别喝酒,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 “天气凉了,晚上睡觉一定要盖好被子……” …… 杨岸飞婆婆妈妈的,一顿饭几乎就听他在不停地唠叨,小到吃饭睡觉这种事他都嘱咐个没完,说完过后,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般。 好在对他的唠叨安宁并未表现出不快,只是安静的听着,他叮嘱一句,她就应允一声。 当然,她没有不快不过只是因为她不在意罢了。 不在意就可以做到无所谓,无所谓就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所以平静,是安宁唯一的回应。 杨岸飞心有所挂地离开了y市,安宁没有去送他,反是一个人窝在被窝里睡大觉。 因为有贺文渊给的一大笔钱,安宁并不需要为自己的生计发愁,于是杨岸飞离开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跑到夜店花天酒地。 每一次,她都会穿着最性感的服装出现在酒吧里。 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她端着酒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 脸上,尽管只有淡淡的妆容,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经过精心修饰的脸蛋,并且反而让她显得多了几分纯色。 这样的女人总是让男人眼前一亮。 也许环境很俗,也许她的穿着与气质完全不符,但这根本不影响她的魅力。 不是夜的精灵,却比夜的精灵更加迷人。 前来搭讪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暧昧的气息在她身边周遭流转,她总是保持着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这更让男人趋之若鹜。 她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目光迷离地看着灯红酒绿中的人们。 放下酒杯,缓步来到舞池中央,搔首弄姿。 曼妙而完美的身体曲线在性感的衣物包裹下,显得更加诱人。 有男人贴上来揽住她的腰身,然后紧紧地压住她的身体,安宁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长得不错,看似风度翩翩,眼中却带着邪恶的笑。 只是,邪恶又如何? 两人很快相揽着离开了酒吧,上车后,男人便迫不及待,安宁推开男人,媚笑:“公子不会连房费都付不起吧?” 第四百七十三章餐厅相遇 男人一听,随即明了,连忙发动车子驶向y市最高级的酒店。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你付不起房费的时候,无论这话是出于调侃还是怎样的目的,对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所以男人选了最高级的酒店,并且特地要了豪华套房。 安宁看着价目牌上的人房价价格,的确不菲,尤其是男人订下的套房,呵……唇角扬起一抹媚笑。 “看来我还挺值钱的!” …… 这一夜,男人变得方法要了她很多次,才勉强地罢了手。 而安宁则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早已离开,地上只有自己的衣服长袜和内裤,正丑陋而凌乱地散在地毯上。 而枕头边上,三沓红色钞票整齐地放在那里,与白色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刺眼又讽刺。 安宁伸手拿起钱用拇指滑了一下钱的边缘。 “哗哗”的声音一响而过,钱是新的,像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一样,捆钱的纸条紧紧地扣在纸币的腰处。 三万? 安宁笑了笑,想起男人的那句话你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值钱! 三万块一夜,算是很值钱了吧?想想多少被包养的二奶,三万块都能包上一个月了吧?! 呵……想到这里,安宁轻笑出声。 从容地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又洗了个漱出来。除了身上还有些腰酸背痛之外,整个人看起来自然又正常,走在大街上,有谁会看得出来这样的她昨天昨天晚上竟和一个陌生男人缠绵了一夜,还是有偿缠绵! 而这样的日子一旦开始,便很难再结束。 尤其是对现在的安宁来说,还有什么是能够让她留恋的?一切都没有了,也一切都重新开始。 她要潇洒放纵的活,为什么他们可以活得潇洒自己不行? 呵呵……不过就是男人而已,有资本,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日子就这样变得糜烂起来。 每天晚上出现在不同的夜店,和不同的男人出去,第二天清晨,又在不同的床上醒来。 而唯一不变的是,每个男人都会给她留下一笔钱,或多或少。 安宁看着那些钱只是嘲弄的笑,有一些甚至都不够她买一只口红,不够她做一次美容。 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只是淡淡的骂一声“穷鬼”,然后又日复一日。 转眼,半个月过去。 在这半个月里,对路兮琳来说,安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真的彻底地消失在了她和贺文渊的生活里。 虽说当初她被逐出贺家,自己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敲锣打鼓欢天喜地,但心情愉快,这是肯定的。 只不过这半个月来的平静也让她多少有些无聊。 当然,她不是想再来一个安宁扰乱她的生活,而是没有工作的她觉得日子有些烦闷。 她原本是想继续回福利院,却被贺文渊拒绝,并且面对他的强势,她最终是不得不举手投降。 这天她刚收拾完屋子,突然接到曹念念的电话。一听曹念念约她逛街,路兮琳二话没说便应了下来。 别说她现在无聊需要人陪,就算是自己还有工作,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她也绝对不会推辞的。 两人在聊起彼此的近况的时候,曹念念一听说安宁被赶出了贺家,惊讶之余却是幸灾乐祸的大笑。 “哎,你老公可真是威武霸气,就这么把他疼了这么多年的人扫地出门了!” 曹念念赞了一声,紧接着却又轻叹,“不过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也早该这样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她也挺可怜的!”路兮琳吸了一口果汁,幽幽的说。 在某个瞬间里,她的确有可怜过安宁。 只是她的话却难以得到曹念念的苟同,所以刚说完,曹念念又忍不住斥她:“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像那种女人,死后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受苦的,你居然还可怜她,你也不想想她对你做的那些人,那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曹念念忿忿的说着,就好像受委屈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样。 不过比起她自己受委屈,她更心疼路兮琳。 “你呀,这么激动,搞得像是她对你怎么着了似的。”路兮琳忍不住笑她,她却白了路兮琳一眼。 “她要敢这么对我,我保证我会十倍奉还,赶她出门那真是让她便宜大发了。” “好了念念,反正她现在已经被赶走了,也别这样说她了!” “好好好,不说她了,反正那种烂货,说多了我还嫌脏我的嘴呢!”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说起来,两人真是有些时间没见了,于是路兮琳岔了话题问她。 “还是老样子,这学期结束明年就最后一学期了,现在正忙着找实习单位!” “真快啊!”路兮琳感慨,又问,“那找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着落,倒是已经有单位去学校签人,不过我还没找到合适的!” “别眼光太高,差不多就得了!” “那也不能随便就找个单位把自己套进去不是?实在不行就接着念吧,也省得烦了!” “那也行,反正你家里又不缺你这个劳动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末了,曹念念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没有搭对,突然又想到安宁的事,而且不仅如此,她还神叨叨的借此为由,说:“为了庆祝某个贱人被扫地出门,小琳你少了心头大患,晚上请我吃饭!” 路兮琳一听,再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你说得,好像不找点理由我就不能请你吃饭了似的!” “那不一样,有理由的请客我就不用欠人情了啊,你不知道,人情债可是能压死人的。”曹念念嘻嘻一笑,说。 人情债压死人,这倒是句大实话,路兮琳心想。 “行了,说吧,晚上想吃什么!” “听说竹园路新开了一家民族风情餐厅,去那儿怎么样?” “你说去哪就去哪!” “要不要叫上你老公?”曹念念问。 “叫他干嘛?”路兮琳瞄了她一眼,说,“咱们俩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还带个男人,煞风景!” “噗哈哈……小琳你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让贺文渊知道,要不然他真是难保不会被你气得吐血!” “嘻……你当我傻呀,当然是背着他说了!” 两人说着,竟是忍不住笑作一团。 果然有时候对闺蜜来说,老公这种生物在女人眼里真的一文不值。 比如说现在! 而在办公室里的贺文渊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令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这是有人在骂他还是有人在想他? 晚上路兮琳一个电话将贺文渊抛弃,和曹念念一起去了民族风情餐厅。 里面的服务生穿着不同的民族服饰穿梭于宾客之间,形成了一道独特而又亮丽的风景。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餐厅的菜肴,基本都是以民族饮食特色为主,路兮琳和曹念念吃得爽到不行。 一顿大扫荡,两人这才汤足饭饱地从餐厅出来,刚出大门,曹念念还很不雅地打了个嗝。 而就在两人准去路边打车的时候,路兮琳竟是无意地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过来。 安宁被一个中年男人揽在怀里,她高挑却纤细的身材显得特别的显眼,当然对路兮琳来说,即便没有这些特征,她的样子就算是化成灰路兮琳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男人一边走,一边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身体,手还有意无意地触着她高挺的前胸。 他早就想吃了,无奈安宁却要先吃饭,为了吃到这块美味,他才不得不先满足了安宁的要求。 是眼前的情景让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 距离的拉近,安宁也发现了她,但相比之下,她的神色却比路兮琳镇定许多,甚至对自己的举动没有丝毫的尴尬。 以至于在经过路兮琳身边的时候,她连看也没有看路兮琳一眼,反倒是路兮琳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安宁……” 第四百七十四章回去看兰姨 不过安宁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抬腿上了餐厅门前的台阶。尖细的高跟鞋与坚硬的台阶接触时发出“蹬蹬”的脆响。 路兮琳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那个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的安宁,她又怎么会眼花。 只是安宁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眉心的褶皱不由地深了几分。 而已经走出几步的曹念念扭头的时候没的看路兮琳,转身又见她愣在原地,于是曹念念只好走到她面前,蹙着眉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我刚看到安宁了!”路兮琳讷讷的说。 “安宁?”曹念念复了一声,“那个贱人?” “嗯。”路兮琳低应,却不知道是回应“安宁”这两个字,还是“贱人”这个词。 不过反正在曹念念眼里,安宁和贱人这四个字本来就是划等号的。 “她在这里?”曹念念看了一眼四周,问。 “刚进去!” “哦,看来她也来尝鲜嘛!” 这餐厅刚开业几天,生意更火爆,谁来都不奇怪,说完,曹念念又催促:“好了,走吧,那种贱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她也要吃喝拉撒,不过希望她被噎死!” 说着说着,曹念念又恶毒地将安宁诅咒了一顿,路兮琳听罢也没说什么,和曹念念一起到路边各自坐了车离开。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贺文渊正坐在房间里用电脑。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眼看了一眼路兮琳,随口招呼:“回来了!” 路兮琳“嗯”了一声,把外套脱了挂到衣架上,问:“晚饭吃过了吗?” “没有!”贺文渊老实回答,路兮琳一听,不由地眉头一皱,问:“怎么现在还没吃?”看看时间都已经九点多了。 “你不在我就不想吃!”贺文渊头也不抬的回答。 这语气分明有些幽怨,可是他的神情又显得更像是随口敷衍。 路兮琳不由地笑了笑,问:“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她刚说完,贺文渊也正好看完电脑里的文件,于是这才抬眼看她,认真的说:“老婆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路兮琳转身出门来到厨房,忙活了一阵,给他做了一份石锅拌饭,贺文渊闻到香味,开饭前还以奖励为由在路兮琳的嘴上啄了一口。 路兮琳哭笑不得。 “对了,你……知道现在安宁在做什么吗?”晚上,路兮琳上床躺下后,突然问贺文渊。 贺文渊看了看她,接着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关心她做什么!” 路兮琳笑了笑,“怎么,你怕我审问你啊?”只是刚问完,她又连忙敛了笑意,继续道:“我今天晚上看到她了!” “哦?是吗?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总不能因为离开贺家就消失了吧!”贺文渊不以为意。 “当然不奇怪,只不过觉得她好像变得怪怪的!” 想到当时的情景,路兮琳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有什么怪的?” “你知道吗,她跟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 “男朋友?” “不像!”路兮琳摇摇头,“那个男的长得好丑的……” 呃……好吧,其实也不是所谓的“好丑”路兮琳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张,只不过那个男人是绝对配不上安宁就是了。 “身高不是距离,美丑不是问题!”贺文渊回答。 “不是啦!那个男人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走路都抱着安宁,而且手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 “好了,她跟谁在一起,别人又对她怎么样,那都是她的事,你操这些心做什么?我们只要平平静静地过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贺文渊对安宁的事没有任何兴趣,以至于路兮琳多说了几句,他都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对他来说,安宁已经是一个彻底的过去,那三百万也将彼此之间所有的牵连全部斩断。 而他,远比路兮琳想象的绝情。 路兮琳原本以为他听到这些的时候,会继续追问下去的,却不料他会直接打住这个话题! 于是路兮琳也不再多说,过了一会儿,才道:“对了文渊,我明天回去看兰姨,你要一起去吗?” “明天恐怕不行,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 “嗯,那我自己回去了!” “对不起老婆,我很久没跟你一起回去了,等忙过了一定陪你回过好好待几天!” “那可是你说的哦!” “当然是我说的!” 其实路兮琳倒也没感觉失望,只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就顺势抓住了这个机会而已! 第二天路兮琳回了镇上,因为周六的关系,苗苗也放假回来了。 两姐妹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一见,两人自然是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苗苗一个熊抱足足抱了路兮琳有一分钟,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路兮琳更是连连喘气。 兰姨的身体好了很多,路兮琳稍稍的松了口气。而这一回家,她就在家连待了两天。 次日下午,路兮琳把苗苗送到车站看着她上了车后,这才转身回了家里。 不过刚到院子里面,就听见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狐疑地走到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兰姨的对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妻,几人正说着什么,注意到门口的路兮琳时,中年夫妻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兰姨则直接对她说道:“琳琳,去帮行宇辅导功课吧!” 呃?!路兮琳茫然的眨了眨眼,心里有些。 辅导功课?给行宇? 哈!她上学时的成绩还没行宇厉害好不好,居然要她给他辅导功课?再说了,自从行宇上中学过后,她什么时候再做过这种事啊?又不是小学时的一加一这种简单的东西。 不过虽然很疑惑茫然,但兰姨这么说,路兮琳也没有多问,讷讷地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楼。 楼上,行宇正在房间里玩他的电脑,这是之前贺文渊给他买的。 行宇玩得入神,连路兮琳进屋他都没有发觉。 路兮琳走到他身边正准喝他,结果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他正在玩自己之前也玩的那款枪战游戏,于是喝他的话没有说出口,反倒是对行宇玩游戏提了建议。 “这地图用狙击最爽!” “啊!”行宇本来就没有注意到她,结果她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把行宇给吓了一跳。 惊呼一声过后,行宇皱着眉道:“大姐,你吓死人了!” “嘿嘿……”路兮琳笑了一声,伸手敲了敲他的脑门,说:“谁让你玩那么入迷的!” “你进门都没声音的!” “有啊,你自己没听到而已!” “二姐走啦?!” “嗯!”路兮琳点点头。 “你找我有事啊?” “没有啊!”路兮琳看了他一眼,突然恍悟,于是笑道:“兰姨叫我来给你辅导功课!” “噗!”行宇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辅导我?大姐,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早就不是小学生了!”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不由一愣,随即没好气地戳了戳行宇的脑门。 “臭小子,看不起你大姐我啊!” “不是看不起,是非常看不起!”行宇丝毫不掩饰对这个大姐的鄙视。 路兮琳气得吐血,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想当初他上小学的时候,自己给他辅导功课还是很绰绰有余的好不好! 为免自己再被打击,路兮琳干脆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眼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说:“要不要姐给你露一手?” “你会玩?”果然,行宇又是一脸鄙夷。 路兮琳真的要吐血了,于是为了给自己挣回一点颜面以维护自己的尊严,她屁股一扭,将行宇挤到旁边,然后一手握住鼠标,一手按着键盘操作起来。 她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在长时间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惨烈下,终于脱离了菜鸟的行列。 挑了自己喜欢也拿手的地图,路兮琳在里面大展身手,几局下来,把一旁的行宇看得目瞪口呆。 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有时候给人感觉近乎白痴的大姐居然还会玩这游戏,并且玩得还不错。 而路兮琳几局的表现也征服了这个刚刚还在鄙视她的弟弟。 扭头看了一眼行宇,路兮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怎么样,不错吧?” 行宇点点头,眼中有了一抹崇拜:“大姐,指点一二!” 于是就这样,两姐弟开始研究起游戏来。 而虽说兰姨也只是为了支走她才说了一句让她辅导行宇功课,却没有想到最后功课真的没有辅成,反而变成了辅导游戏。 路兮琳事后想起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得不行,幸好当时兰姨不知道,若不然估计真的会被她跟行宇气得够呛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兰姨的老朋友 “对了行宇,楼下那两人是谁啊?” 路兮琳坐在边上一边看行宇玩,一边随口问他。 “不知道!” “哦,那他们来干嘛的?” 不知道怎么的,路兮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兰姨家早就没有亲戚来往,就连左邻右舍都少有人过来串门,更别说是陌生人到自己家里来,真是难不叫人疑惑。 “不知道!” “那说你知道的!”路兮琳有些无语。 “你跟二姐刚出门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哦,就这样?没别的了?” “嗯……”行宇点点头,接着又忽地继续:“好像已经来过家里几次了!” “来过家里几次?” “是啊!” “那你没问过兰姨他们是谁,干嘛来的吗?” “问了!” “兰姨怎么说?” “兰姨说是她的老朋友。” “老朋友?” “嗯!” …… 行宇的话让路兮琳疑惑极了。 兰姨的老朋友?十几年了,别说见过,她连听都没听兰姨说过她有什么老朋友。 等到路兮琳再下楼的时候,之前在厅里的两人已经离去,只有兰姨一人在院里收被套和衣服。 “兰姨。”路兮琳走到她旁边,一边帮忙一边问她。 “嗯!” “客人走了?” “走了!” “他们是谁呀?”路兮琳状似无意的问。 谁知兰姨听到她的问话,手上的动作竟是没来由地顿了一下,两人隔着晾衣绳面对面站着,路兮琳甚至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慌色。 这样的发现,让路兮琳不由凝了眉心。 路兮琳没有再追问,只是心里狐疑,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问,兰姨自然也不会多说,收好了东西便匆匆地回了房间。 路兮琳又在家待了一晚,然后才回了市里。 为了排遣自己待业在家的无聊与枯燥,过了两天,路兮琳不再顾贺文渊的反对,开始找工作。 不过几天下来,她都无功而返。 为此,贺文渊忍不住道:“真那么想工作,要不去贺氏帮我?” 路兮琳瞄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要了,我能帮你什么呀!” “定远都能混开,说明已经具备了混贺氏的能力,更何况你还是贺太太!” “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能力强还是想说贺氏厉害呀?什么叫定远能混开就具备了混贺氏的能力?这话说得,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呢!”路兮琳白了他一眼,故意揶揄他。 说完,她又接着继续:“再说了,你可就饶了我吧,就是因为我是你太太,所以才不想去贺氏。我当然觉得我有能力混贺氏,可是如果真的去了,我再有能力别人也只会觉得我是点了身上‘贺太太’这个光环的光而已,我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路兮琳当然不想说自己有多能耐,也不想去证明什么,只是如果自己的努力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所掩盖,那一切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她不想做在别人看来只是毫无意义的事! 最后贺文渊执拗不过她,只能随了她的意思。 第二天,路兮琳又去新的公司面试。 不过结果却跟前几天一样,无功能返。 出了公司大门,路兮琳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正烦恼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看来电显示,是纪远。 “纪远!” 接通,路兮琳便喊了一声。 “在哪呢?”纪远坐在车里,望着不远处的路兮琳的身影,故意问她。 路兮琳看了看四周,老实地报了自己的地址。 纪远微微一笑,说:“往你的左边看!” 路兮琳照他的话往左右看了看,见公司大门外的平地上,纪远正拿着电话倚着他的身车,笑盈盈地看着她。 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纪远朝她挥了挥手,路兮琳便连忙挂了电话走了过去。 “纪远,你怎么在这里?”刚到跟前,路兮琳就一脸讶异的问。 “到这儿来拿个东西!”说着,纪远指了指她身后的公司大楼。 “那你怎么没上去呀?”路兮琳又问。 “秘书上去了!”纪远回答。 “哦……”路兮琳了然地点了点头,这种跑腿的事的确不需要他亲自做,不过…… “还亲自给秘书当司机啊?果然是好老板!” 路兮琳笑着赞他,他却只是笑了笑,说:“顺便而已!” 说完,他又继续:“你呢?怎么会在这儿?” “我啊……”路兮琳撅撅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老实交代:“我是来这里面试的!” “面试?” “是啊……我最近在找工作!” 纪远点点头,正要说话,正好见着从大门出来的秘书朝自己走过来,于是适时的止了话题。 “芳婷!” “潇潇姐!” 潇潇是纪远的秘书,路兮琳在定远上过班,自然认识,两人久未见面,这突然见着,还颇有几分兴奋。 不过潇潇打完招呼瞄了一眼纪远,便连忙结束了跟路兮琳的招呼转而对纪远说:“纪总,东西都拿到了!” “嗯!”纪远点点头,潇潇跟着就上了车,于是纪远又问路兮琳:“要去哪?不然给我个机会,让我也顺便送你一程?” 难得纪远会开玩笑,路兮琳听了不由一跳,然后也不推辞。 上车后,她特意上了后座和潇潇坐在一起。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本来就有许多说不完的话题,更何况是久未见面的两人。所以来时一片沉寂的车房,因为路兮琳而变得热闹起来。 她不改本色地叽叽喳喳地跟潇潇热聊,潇潇也因此完全忽略了纪远的存在,事实上在纪远面前她还是个挺严肃的人。 纪远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扫到后座上正眉飞色舞地跟潇潇聊得火热的路兮琳,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笑。 车子一路往前,直接开到了定远大楼门口。 潇潇下车前,路兮琳还不忘招呼:“潇潇姐,有空一起出来逛街啊……” 这真是女人常见的邀约方式。 潇潇回了个“好”字,便下车离去。 潇潇一走,路兮琳也连忙道别:“纪远,那我也先走了,你忙,回头再联系哦!” 说着,路兮琳也准下车。虽然这地方实在是有点尴尬,自己还得找车回去。 “都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吧!”纪远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提议。 路兮琳看看时间,果然已经是午饭时刻,这一来,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于是只能从了纪远的提议。 “想吃什么?”开车离开定远,纪远问她。 “嗯……随便吃点吧!”路兮琳回答。 “干锅怎么样?” “好!” 干锅店里,两人很快点了餐。 菜上得很快,于是二人边吃边聊。 “最近好吗?” 纪远问路兮琳。尽管时有电话联系,但自从上一次在机场看到贺文渊带着她一起离开过后,纪远就没再跟路兮琳见过面。 当然,还有一个没有见面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出差了一段时间。 “嗯,很好!你呢?”路兮琳点头,又随口反问他。 “一样,出差刚回来没几天!” “呼……”路兮琳呼了口气,说:“唉,不知道谁说做老板好的,其实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多累呀!” 路兮琳语带同情的说,纪远表示完全赞成:“还是你体谅人!” “嘻嘻……我善解人意嘛……”一句话,路兮琳开始不要脸。 只是纪远听罢,却有些淡淡的失落。 再善解人意,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那贺总真是好福气!”纪远淡笑。 想到几天前自己还这么说过贺文渊,路兮琳不由地轻笑出声。 “我也是这么说他的!”路兮琳说。 纪远当然不是那种会探听他们夫妻间小情趣的人,但对她跟贺文渊的感情,却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所以他适时的止了这个话题,转而问她:“那你跟贺总……还好吗?” 第四百七十六章我想找像文渊哥… “很好啊!” 已经雨过天晴的关系,对路兮琳来说哪有不好之理,因此她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就好!”纪远点点头,心里有些怅惘。 随后两人沉默了小会儿,纪远又似忽然想到什么,于是抬眼问路兮琳:“对了,前面你说找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听他询问,路兮琳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说:“还没!” “那想找个什么样的?” “嗯……没什么定位,看看自己感兴趣合适的。” 纪远想了想,试探地问:“要不……回定远?” “诶?!”路兮琳眨眨眼,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 “没什么,只是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不如换个环境!” 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虽说当初辞职是自己的决定,不过就这样又突然回去,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那会儿会进定远,完全是为了在贺文渊面前争一口气,呵呵…… 而听路兮琳这么说了,纪远也没有多加勉强。@^^$ 边吃边聊,一顿饭竟是吃了一个多小时。 从餐厅出来后,纪远原本还想送路兮琳回家,却被她婉拒。 目送着路兮琳坐车离开后,纪远转身取车,刚到车门前,却听到有人唤他。 闻声定睛一看,竟是安宁。 “纪先生,好久不见!”安宁笑着朝他过来,站在他面前媚声招呼。!$*! 纪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没有应话。 安宁也不在意,只是又自顾地继续说道:“有空喝一杯吗?” “抱歉,我很忙!” “也是,像你这样的大老板,除了跟心上人约会,哪里还有时间理我呀!”说着安宁咯咯地笑了两声,听起来饶是刺耳。 纪远原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从怀孕的事情过后,他就对她更加厌恶,所以这会儿听到她的话,眉头亦是皱得更深。 “神经!”纪远低低地骂了一声,安宁却根本不以为意。 “呵呵……看来纪先生心情不好,不过我也理解,自己的心上人天天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换作是谁都不会开心。” 安宁越说越离谱,纪远干脆不再理她,拉开了车门钻进车了。 而就在他关门的刹那,安宁幽灵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纪先生,加油哦!” 阴阳怪气的语调,纪远直接发动车子离开,安宁深深眸光,笑得很灿烂,却也阴冷。 路兮琳回到家后休息了一会儿便爬上了床。 一睡到下午快五点钟,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嫂子,是我,嘉溪!”刚接通,路兮琳还没说话,严嘉溪轻快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路兮琳抓抓头,瓮声瓮气的接话:“唔,嘉溪啊,有事吗?” “嘿嘿……嫂子,今天我生日,晚上有个party,你和文渊哥一起过来啊!”说完,严嘉溪像是生怕路兮琳拒绝一般,连忙又加了一句:“一定要来喔!” 呃?!路兮琳眨眨眼,她的确有想要拒绝,结果因为严嘉溪后面的一句话,拒绝的话硬是没说出口,并且一口应了下来。 于是接着,严嘉溪报了吃饭的地方,便挂了电话。 结束和严嘉溪的电话过后,路兮琳又转而拨通了贺文渊的号码。 “文渊,你接到嘉溪的电话了吗?” 接通,路兮琳都省去了“喂”“干嘛呢”这些无聊的废话,直接问贺文渊正事。 “没有啊,怎么了?”贺文渊放下手头的文件,反问她。 “哦,没什么!刚才她打电话来说今天她生日,要我们晚上过去吃饭!”路兮琳解释。 说完,她又接着问:“我答应了,要不要去啊?” 自相矛盾的话,路兮琳自己没有感觉出来,贺文渊听了却是忍不住轻笑。 “你都答应了还问我要不要去?” “呃……”路兮琳有些。 “我恐怕是去不了了,晚上有个应酬,要不你代我一块儿去了吧。记得买份礼物!” 贺文渊歉意的说。 路兮琳一听他去不了,心里也有了一丝抵触不大想去,但又正因为贺文渊去不了,而自己又已经应允的关系,她最后不得不作为代表前去了。 电话挂断后,她便从床上翻身起来马不停蹄地洗漱收拾,一番简单的打点后便匆匆地出了门。 参加生日party就算了,买礼物可真是难倒了路兮琳。 像严嘉溪那种富二代,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好像送什么都不合适。路兮琳也不大会挑东西,太贵不好,太便宜也不行,最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干脆去了一趟首饰店,买了一根手链。 到达饭店的时候,严嘉溪刚看到路兮琳就连忙上前将她迎了进去,边跟她招呼还边问:“咦,嫂子,文渊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路兮琳歉意的笑了笑,说:“他今天晚上有事儿来不了,让我跟你说不好意思。哦,对了,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生日快乐!”说着,路兮琳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盒子递给严嘉溪。 严嘉溪开心一笑,接过盒子说了声谢谢。 当着路兮琳的面,严嘉溪就打开了盒子,精巧的手链淑女气息浓厚,却又不失大气。在灯光的照耀下,莹光闪动,严嘉溪高兴地直接戴到了手上,末了还抱住路兮琳冷不丁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严嘉溪个性直爽不扭捏不虚伪,真实得路兮琳有时候都有些汗颜,但她喜欢这样的严嘉溪,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不费神不累人,也不需要花太多的心思。 一起吃饭的无非也就是那几个人,高玄宇,关霖,还有严子鸣,人不多,但十分的热闹。 贺文渊在的时候,总会提醒她要少喝酒,虽不至于管这管那,不过有限制那是一定的。但今天他不在,在几人的怂恿下,路兮琳也放开了吃喝。 一顿饭下来,路兮琳可真是喝了不少酒,不过对她来说离“醉”还有些距离。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路兮琳的真正酒量,见她喝了这么多还没有醉意,连号称几人当中酒量最好的关霖都有些惊讶。直对路兮琳竖起大拇指。 吃过饭,一行人从饭店出来后又转战酒吧。 路兮琳原本并没打算同去,严嘉溪却不愿放她走。 “嫂子,你要不去的话我会觉得很扫兴的!”挽着路兮琳的胳膊,严嘉溪撒娇的说。 高玄宇和关霖听了,也忙帮衬严嘉溪。 “是啊大少奶奶,今天难得文渊不在,你可玩开心了!” “去吧大少奶奶,溪溪生日,你可不能扫了她的兴啊,你不知道你在她心里,可比咱几个重要多了!” ……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对严嘉溪来说,路兮琳的确很受她喜欢,就像路兮琳同样喜欢和她做朋友一样。 最近路兮琳实在执拗不过几人的坚持,只好顺了严嘉溪的意。 去酒吧的路上,路兮琳特地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贺文渊还在陪客户,杨岸飞不在,他可真是有些够呛,好在有秘书陪同,倒是省了喝酒这种事。 除了非常必要的情况,贺文渊基本不沾酒,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一点习惯。 “回家了?”贺文渊在电话里问路兮琳。 路兮琳摇摇头,说:“没有,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可能会晚一点回去。”说着,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严嘉溪,又道:“嘉溪非要我一起去酒吧再玩会儿!” 刚说完,贺文渊还没来得及说话,严嘉溪就抢过路兮琳的电话,笑嘻嘻的说:“文渊哥你放心,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嫂子,完完整整地把她给你送回去的!” 说罢,她又把手机还给路兮琳,路兮琳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才又对电话那端的贺文渊道:“你应酬完了就先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我这边结束会自己坐车回去的!” 贺文渊碍于场合,“嗯”了一声,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点儿”便挂了电话。 路兮琳收了手机,严嘉溪挽着她嘻嘻一笑,打趣:“好羡慕你呀嫂子,跟文渊哥感情这么好,文渊哥一定很疼你!” 坐在前面的严子鸣扫了一眼后视镜,对自己妹妹的样子有些汗颜。 路兮琳瞄了她一眼,笑问:“羡慕了?” “何止是羡慕,简直就是甜蜜得让人嫉妒!”之前几次聚会的时候,贺文渊哪次不是对路兮琳百般体贴照顾,那温柔的样子,直让严嘉溪掉眼睛。 要知道在她的印象里,贺文渊并不是个懂得温情的人,可是对路兮琳,他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那你就赶紧交个男朋友啊,那就不用羡慕别人了!”路兮琳笑说。 “那太难了!” “怎么呢?” “我想找像文渊哥那样的!”严嘉溪脱口而出。 第四百七十七章你也在这儿啊 若不是因为了解严嘉溪对贺文渊没心思,这样的话还真是难保不会让人误会,而也幸好是因为了解,所以路兮琳才不以为意。 “噗……”见严嘉溪一本正经的样子,路兮琳忍不住轻笑出声,“文渊有什么好的,还成了你择偶的标准了!” “文渊哥好不好,当然是嫂子你最清楚了,不过他对你又温柔又体贴,我可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呢,我也要找一个像他一个温柔体贴的。嘻嘻……” 说着说着,严嘉溪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聊着,没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地方。 相比起在饭店的时候,酒吧里自是热闹了很多。大厅里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面卖力地扭动着身体以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一行人来到包房,服务生很快在高玄宇跟关霖的招呼下送了酒过来。 酒瓶摆满了沙发前的石桌,看得路兮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接着又有几个陪酒小姐进来,高玄宇跟关霖连忙把她们召至身边一手揽住一个。 在饭店里喝了不少的路兮琳这次节制了很多,只是偶尔和大家小饮,偶遇关霖要跟她喝酒,也被严嘉溪喝止。 不管怎么说路兮琳还是个女孩子,严嘉溪又在电话里跟贺文渊保证,她自然护着路兮琳。 随后没多久,又有几个朋友一起过来,都是高玄宇和关霖的朋友,这样一来人多了,也更热闹。 出于礼貌,路兮琳简单地和来人打了招呼,没一会儿觉得包房里面有些闷热,便起身出了包房。 出门后路兮琳直接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身体好受了很多。 不过就在回包房的途中,刚到包房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循声而望,竟是纪远。 “纪远?!”路兮琳有些诧异。 “你怎么在这儿啊?”待纪远走近自己路兮琳又连忙问他。 “跟几个朋友过来坐坐!”纪远回答,接着又反问她:“你呢?” “我也是跟朋友过来的,她今天过生日!” “哦……真巧啊!” “是啊!”路兮琳笑笑。 “要不要到我那边坐坐?许昭也在,你认识的!” “许昭也来了?他什么时候来y市的?” “今天下午到的,还不就是为了陪他所以才来这儿的么!” 说得是,纪远自己可没什么到酒吧的习惯,这种地方也不是他的爱好之地。 路兮琳正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这时突然一对男女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那对男女似乎对自己撞了人的举动根本没有在意,连看也没有看路兮琳一眼。而路兮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正要抱怨,却在女人侧脸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安宁。 两人走了几步,男人便将安宁往墙上一按,也不在乎现在还是在走廊里面,他的手就已经伸到安宁的胸前揉弄着。嘴巴在安宁的脸上唇上脖子上锁骨周围来来回回地吻着,安宁半推半就,居然都不挣扎,就任由男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上对自己上下其手。 她的脸上神色迷离目光朦胧,丝毫没有觉得此时自己的举止在这时候有多不合适,而其它偶尔经过的人也对这样的画面见怪不怪一般,没人阻止。 纪远也发现了安宁,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不由地皱了皱眉。而路兮琳愣愣地看了几秒,也连忙收回了目光,打算视而不见。 “许昭这次准备待多久?”路兮琳敛了神问纪远,纪远也忙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估计要待些时间!” “那要不回头再跟他招呼吧,今天朋友过生日我就不过去了。” “那也行!”纪远点头。 说完,两人正准备分手,突然听到安宁叫了一声。 闻声,纪远和路兮琳都下意识地将视线再次投到安宁的方向。 只见那男人竟是一改方才的贪享之色,伸手捏住安宁的下巴,恶声说:“臭婊子,不就是出来卖的么,老子亲也亲了摸了摸了,还他妈的跟老子装什么纯!” 说着,男人一巴掌扇到安宁的脸上,安宁脸一别,路兮琳甚至能够看到她脸上隐隐现出的五根红指印。 头发被巴掌带得有些凌乱,散了几根贴在脸上,仅仅只是一巴掌,安宁便有些狼狈。 而那一声脆响,让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眉头。 “老子今天就要玩儿死你!”男人打了安宁还不过瘾,又伸手将她的一字肩紧身裙往下一拉,丰乳顿时弹了出来,路出乳贴。 并且不仅如此,拉下了她的衣服,男人还一手握上她的胸捏了几下。 安宁吃痛,表情有些难受。 路兮琳将眼前的画面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真的不喜欢安宁,甚至一如既往地厌恶她,可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路兮琳心里还是有些恻隐。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的时候,男人竟然撕开了她的胸贴,将头埋了下去。 这个动作让路兮琳大吃一惊,再看安宁,她竟是丝毫不加反抗。 这一来路兮琳真的有些站不住了。 她上前一步拉开安宁面前的男人,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男人因为路兮琳突然的动作而惯性地后退了两步。 “妈了个x的,谁他妈地坏我的好事?!”男人一边稳着身体一边乱骂,眼看他就要冲着路兮琳过来,纪远一个箭步挡到了路兮琳的面前,又踹了男人一脚。 这是纪远第一次在路兮琳面前动粗,路兮琳也顾不上感慨,连忙转身帮安宁把衣服拉上去遮住她胸前的春光。 安宁迷离的神情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不过在看到路兮琳的时候,却像是被人扎了针一样,突然清醒了几分。 于是在路兮琳不备的时候,她忽然用力地伸手一把推向路兮琳。 路兮琳毫无防备,受她的重力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头磕在身后包房的门上,发出一声“咚”的闷响,路兮琳则痛得呲牙咧嘴。 而她的动静也吸过了纪远的注意力。 纪远转身看到倒在地上的路兮琳,连忙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揽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纪远有些愠怒地质问安宁,安宁看了看他,却是不由一笑。 她没想到除了路兮琳还能看到纪远,尤其是看到纪远还这般亲密地护着路兮琳的时候,唇角更是往上一扬,讥讽地说:“真是好一对狗男女,偷情都偷到这种地方来了……” 路兮琳被她推倒在地,本来心里就很生气,现在听到她还说这种难听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疯女人,我好心帮你,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说话这么难听!”路兮琳怒骂。 安宁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感谢你?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因为你我才被文渊哥赶出贺家?你真是恬不知耻,如果不是你,我会像今天这样吗?啊?” 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安宁就又怒又恨!说罢,她也不等路兮琳回答,又继续:“再说了,你帮我?谁要你帮我了?真是狗拿耗子!” 路兮琳对她真是无语。 虽说她本来就不稀罕安宁的感谢,却也没想到会被她把自己比喻成狗。 安宁正说着,身后的包房门开了。 刚才路兮琳摔倒的时候头撞到门上发出的声音被严嘉溪听见,原本并没有在意的她见路兮琳出来了这么久还没回去,所以便打算出来看个究竟。 感觉到动静,路兮琳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严嘉溪从包房里出来,看了一眼路兮琳又看了一眼路兮琳对面的安宁。 有些衣衫不整,她疑惑的叫了安宁一声:“安宁?”接着又道:“你也在这儿啊!” 第四百七十八章因为我们是好朋… 安宁朝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说:“是啊嘉溪!” 揽着路兮琳的纪远顺着路兮琳的动作也扭头看向严嘉溪,严嘉溪这才注意到他。而对上他的目光的时候,她的眼睛蓦地一亮,冒出许多星星来。 不过注意到他搭在路兮琳肩膀上的手的时候,那光亮和星星又瞬间暗了下去。 即便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纪远礼节性地朝严嘉溪点头微笑,严嘉溪却笑得有些僵硬,而她的反应被安宁捕捉进眼里。 于是她勾唇一笑,朝路兮琳和纪远走了一步,更近距离地站到他们两人的面前,目光落在路兮琳的身上,妩媚一笑,说:“叶芳婷,看样子你恐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个男人,纪远纪大总裁,其实对你早已经爱慕已久了吧!”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和纪远不由地眉头一皱,连同一旁的严嘉溪也跟着皱了眉头。 她扭头看向路兮琳,路兮琳扭头看向纪远,纪远则眉头紧皱地看着安宁。 “安小姐!”他有些恼火地朝安宁沉唤了一声。 安宁却轻然一笑,又道:“怎么了纪大总裁?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初是谁跟我达成同一战线,又是谁答应和我联手拆散她和贺文渊的?你忘了吗?怎么?现在想做好人了?纪大总裁,你可真够虚伪的呀!” 说完,她又将视线重新回到路兮琳身上,继续说道:“叶芳婷,你是不是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挺好的?我告诉你啊……” 安宁幽幽地开口,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与表情,没等她把话说完,纪远便沉声将她打断。 “安小姐,你喝多了!”说着,他就要揽着路兮琳回包房,却又听到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她的目标却是严嘉溪。 “嘉溪呀,你可没有机会了哦!看到没?纪大总裁的心上人是他身边的‘贺太太’!而且,‘贺太太’还是纪总裁的妈妈唯一指定的儿媳人选……”安宁故意将“贺太太”三个字加重了语气,她就是要提醒路兮琳,她是有夫之妇,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就是要让路兮琳觉得自己有多不检点。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对严嘉溪说,无非是因为刚才严嘉溪看到纪远揽着路兮琳时的反应。 安宁是多敏感的人,这种东西只需要一眼她就看出来了,严嘉溪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严嘉溪听了,脸色有些讪讪的。安宁说完便浅笑着转身离开了走廊,留下尴尬的三人。 此时的三人的确是尴尬的。 被人拆穿心事的纪远。 知道了纪远心思的路兮琳。 美好梦境碎裂的严嘉溪。 一时间,场面的确有些难看。 路兮琳知道严嘉溪对纪远的心思,结果听见安宁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禁有些恼火。 她从纪远的臂弯下脱离出来,看了看严嘉溪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转身进了包房和严子鸣一行打过招呼后便很快退了出来。 “嘉溪,我就先回去了!” 路兮琳和她道别,严嘉溪也没说话,而她甚至没有再理会仍在原地的纪远。 纪远见她转身离开,连忙回到包房跟许昭和另外几个朋友打过招呼便跟了出来。 追上路兮琳,他伸手拉她,轻唤:“芳婷……” 路兮琳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经过刚才安宁那么一闹,饶是路兮琳再怎么迟钝或者再怎么不敢置信,心里也起了疙瘩了。尤其是安宁还说纪远跟她一条战线想要拆散自己跟贺文渊,路兮琳心里就堵得慌。 “芳婷,我送你吧!”纪远轻声开口,明明是与平时一样柔软的语气,此时听来却更像是底气不足。 “不用了,文渊会来接我!”路兮琳淡淡的回答,虽说她还没给贺文渊打电话,甚至不知道贺文渊的应酬有没有结束,但为了拒绝纪远,她还是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不过刚说完,贺文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婆,回家了吗?” “还没……”路兮琳老实回答,接着又问他:“你呢?” “我还在外面,估计这会儿还走不了。” “哦……”路兮琳低应,“那你自己回去的时候注意点儿,我就快回家了!” “好,我等下给嘉溪打个电话,让她和子鸣送你!” “不不不、不用了!”路兮琳没敢说自己已经跟他们分手的事,于是连声否认,“不用特地打电话了,他们还能不送我么!” 贺文渊听罢也没多想,于是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听到贺文渊的话,但纪远在路兮琳的对话里也听了个八九分,于是他适时地出声问:“贺总来不了了?” 路兮琳未置可否。 “走吧,我送你!” “不用哎、哎哎……你干嘛,放开我!” “不用了”三个字还没说完,路兮琳就被纪远一把抓住手腕,然后牵着她走向自己的座驾,路兮琳反应不及,急得大叫。 不过叫是叫了两声,人也跟着被塞进了车了。 这大概是纪远第一次对她这么粗鲁了,虽然事实上他的举动还真的用不上“粗鲁”这个词。 路兮琳上车后,想打开车门走人,却被纪远上锁让她无法得逞。而跟着,纪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兮琳!”这一次,他没有叫她“芳婷”,而是直接喊了她的真名。 听到他这么喊自己,路兮琳也跟着安静下来,不过脸色不太好看。 她看了一眼纪远,蹙着眉问:“纪远,你想做什么呀?” 她倒不是怕他使什么坏,只不过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而且她现在也的确对他好脸色不起来。 “兮琳,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也许也不想看到我,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有些话,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一定要对你说!” 路兮琳默了两秒,才道:“那你说吧,我听着!” 于是接着,纪远便娓娓地开口。 “我喜欢你!就像安宁说的那样,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甚至比你喜欢上贺文渊的时间还要早。我曾经想要向你表达我对你的心意,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知道你是贺文渊的妻子的事实。但这从未影响我对你的感情,直到现在,我依然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我也曾经在安宁找到我,要我和她合作,拆散你跟贺文渊的时候,有过迷失。也有想过真的用那样的方法让你们分开让你跟他离婚,然后得到你!” 说到这里,纪远突然顿了声,而路兮琳则蹙着眉依旧安静地等着他的继续。 不过等了几秒,纪远却没再开口,于路兮琳忍不住问:“那现在呢?还有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而不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才对我好?” 面对路兮琳的质问,纪远想要否认,可是否认的话在心里却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于是默了默,他才有些忧伤地笑了笑,问:“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路兮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也有些鄙夷。 “难道这是我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吗?” “兮琳,我承认我曾经的确有过那种阴暗的想法,但我从来没有真的那么做过。我知道你真正爱的是谁,我也感受得到你们的感情,所以从一开始,那个想法就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说到“好朋友”三个字,纪远心里很痛,也有些艰难,可是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再期待什么? 如果没有安宁,他也许永远不会让路兮琳知道他的心意,但现在,他知道一切都不能再隐瞒也无法再掩藏。 沉默笼罩着整个车房,安静得两个人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第四百七十九章我今天又看见安… 纪远的“我爱你”三个字更是掺进他的呼吸声里,幽幽地回响在路兮琳的耳际。 不得不说此时的路兮琳真的有些恼火。 当你最信任最好的朋友,有一天突然告诉你他喜欢你他爱你的时候,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很正常,且是情理之事,甚至路兮琳也曾经在某个一瞬间的时间里有过这样的感觉。 可是感觉归感觉,这跟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和被别人拿到台面上来说,是两回事,她也真的有些难以承受。 尤其是这中间还曾经有过那么多的阴谋和小心思。 “会恨我吗?”良久,一直沉默的纪远突然开口问她。 路兮琳怔了怔,垂着睫眸,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轻声说:“爱到深处才是恨,不爱又怎么会恨呢?” 说着,她扭头看向纪远,纪远正好也在看他,而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路兮琳分明看到了纪远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与忧伤,纪远则只看到了路兮琳的坚定。 她的话没有给纪远任何幻想的余地,纪远定定地看着她,随后勾了勾唇角,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多么老套的情节多么老套的画面以及多么老套的台词。 路兮琳不止一次在书上电视里看过这样的剧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想起那句“剧本源于生活”,她忽然在想,写剧本的人是不是都经历过这些,才会把这样的剧情写得这般真实。 “当然!” 片刻,路兮琳敛了思绪,果断而又坚定地回了两个字给他。 无论如何,面对纪远,她都说不出“不”这个字,而事实上她也并没有对他有怎样的愤怒,只是诧异震惊而已。 听罢,纪远微微一笑,有些欣慰,却又带着无尽的感伤。 或许没有什么比自己对心爱的人做过伤害她的事仍然听着她说“我们还是朋友”这样的话更加让人心痛难过的了。 “对不起,兮琳!” 纪远柔声开口,满满的歉意,却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的内心,可是他此时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的程度而已。 路兮琳没有接应她的话,默了小会儿,才再次开口。 “送我回家吧!”语气淡淡的,让纪远感到一丝距离感。 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此时此刻,他又能再说些什么? 车子平稳地驶在灯火阑珊的夜色里,驶过渐入静夜的马路街道。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气息就这样笼罩了一路,也伴了两人一路。 到了小区门口,路兮琳说了一声“谢谢”便下了车,看着她走进小区里有些匆忙的身影,纪远心里苦涩难言。 如此行色匆匆,是在急着回家还是在急着避开他? 一声轻微的叹息在车房里散开。 如果没有亲身体会,谁会真的明白深爱着对方却得不到回应的痛苦?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路兮琳还没睡觉。 “回来了!”见到他,路兮琳连忙起身迎了上来,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 “嗯!”贺文渊应了一声,即问:“怎么还没休息?” “我在等你!”路兮琳回答。 四个字,让贺文渊心里划过一丝歉疚,他捧住路兮琳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歉意的说:“对不起老婆,今天的应酬很重要!” “我知道!”路兮琳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又道:“好了快去洗澡吧!” 贺文渊进了卫生间,路兮琳坐在沙发上,望向卫生间的方向。 卫生间的门没有关,水声清晰地传进耳朵里,黄色的灯光从里面照出来,带着淡淡的暖意。 路兮琳呆呆的,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贺文渊洗完澡出来,看到望着卫生间发呆的路兮琳,竟然连他出来她都没有反应。 他纳闷地皱了皱眉,走到路兮琳面前蹲下,问:“发什么呆呢?” 温柔的声音直抵耳膜,路兮琳微微一怔,回神过来。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扯了扯嘴角,回答。 说着,她看了一眼他水滴滴的头发,连忙拿过他手上的毛巾为他擦拭起来。 “看你,还不快点擦干,感冒了怎么办!”责备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关心。 “感冒了还有老婆!” “我又不能替你生病!” “你可以照顾我!” “你不感冒我也可以照顾你!” “那不一样,病号总是会被照顾得更多更好!” 路兮琳两眼一翻,没好气地说:“这是什么逻辑!居然还有你这样为了让人照顾而希望生病的!” “嘿嘿……”贺文渊笑了一声,倾身向她,在她嘴上啄了一下,然后认真地道:“对不起老婆,最近太忙,都没时间好好陪你!” 这是句实话,路兮琳赋闲在家,但贺文渊连周六周日都没有好好地给过她一天。 路兮琳轻笑一声,用毛巾包住他的头发,双掌覆在毛巾外面在他的头上抓了抓,说:“没关系,老公多多赚钱,赚更多的钱,然后再好好陪我游览世界!” 虽只是一句玩笑话,贺文渊听了,却认真地回答:“好!” 而一个字,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路兮琳微微一笑,眸光变得温柔起来。 贺文渊在地上蹲得累了,干脆起身把路兮琳拉起来,然后自己坐到沙发上后,又拉过路兮琳让她张腿坐到自己的腿上。 这个姿势对刚洗完澡,并且都只穿了薄睡衣的两人来说实在是暧昧得不行,尤其是这一坐,路兮琳的胸刚好对着贺文渊的脸部。 贺文渊往她胸前埋了埋,亲了一下。 路兮琳忍不住喝斥:“老实点别乱动!” 贺完,贺文渊呵呵一笑,连忙停了自己的动作,然后问她:“今天给嘉溪送什么礼物了?” “一条手链!”路兮琳回答。 “她喜欢吗?” “喜欢!” “嗯……也是,就算不喜欢的话也不会表现出来!” “什么意思呀?”路兮琳皱了眉头,“你是想说我眼光差喽?” 所以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呢,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人联想许多,天地可鉴,贺文渊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哪有贬她眼光不好的意思啊! 可是这种问题是能解释得清楚的么?贺文渊表示十分怀疑。 于是他连忙笑着岔了话题,又问她:“晚上玩得开心吗?” 这一问路兮琳不禁怔了怔。 接着几秒钟后便听她道:“本来挺开心的,后来就不开心了!” 贺文渊眨眨眼,问:“怎么呢?”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路兮琳真是闷得不行。 默了默,她继续帮贺文渊擦头发,嘴上则应着他的问题:“我今天又看到安宁了!” 第四百八十章你以前好像不是这… “嗯!”对安宁的话题,贺文渊没多大兴致。 “她变了!”路兮琳又道。 如果说对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路兮琳还觉得尚能接受的话,那今天晚上,真的突破了她的承受能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突然会关注起她来。 或许当时自己的反应和举动只是本性使然,如果不是安宁而是其她人,也许自己一样会做出同样的举动,而不过正好因为是安宁,所以自己才会疑惑自己的反应吧?! “你那么讨厌她,怎么又突然那么关心起她来了?”贺文渊也疑惑。 路兮琳默了默,才道:“也不是关心她,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好像走哪都能碰到她似的。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她……哎,总之你要是看到了的话,一定也会跟我一样震惊的!” 想到当时的情景,路兮琳甚至都不好意思描述。 “所以就因为她不开心了?”贺文渊问。 “嗯……也不全是!”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贺文渊有些好奇。 “那还有什么?” 路兮琳看了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隔了几秒才继续说道:“还碰到纪远了!” “呵……你这一晚上真是把不该碰到的人都碰到完了!”贺文渊轻笑。@^^$ 没错,在他眼里,纪远是路兮琳不该碰到的人! 路兮琳没说话,的确……今天晚上这两个人都不是她该碰到的,如果没有碰到,就不会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也不会知道纪远有过那样的心思。 那让她心里很堵很难受,有一种被人欺骗和利用的感觉,而自己一直以来是那么地信任着那个人,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可是他却想着要拆散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感情……纵使是因为爱自己,这样的理由也未免太可笑太牵强了些。 见她不说话,贺文渊敛了笑,皱着眉头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纪远对你做了什么?”!$*! 她说不开心,又见她沉默,贺文渊只当她是受了纪远的委屈。 虽然上次路兮琳想要一个人离开的事情多亏了他,但如果他敢对路兮琳怎样,贺文渊依旧不会放过他。 路兮琳连忙摇头,说:“没有,就是安宁看到我跟他碰到一块,说了些难听的话。” 想了想,路兮琳还是没把纪远的事情告诉贺文渊。 没什么必要,而且也确实不想让贺文渊因为这种事影响心情。 反正都过去了,再说纪远也说了,那不过只是一时的念头而已。 “好了,别往心里去了,反正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两人了!就当是小狗放了个屁!” 贺文渊安慰她,路兮琳听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说起来她还真没有听到贺文渊说过什么粗俗的字眼,这个“屁”字算是一次。 …… 周六,路兮琳又回家看兰姨,不过这次她只待了一个白天,下午就离开家回了市里,且这次一起离开的,还有苗苗。 苗苗要回纪远家看钟肖萍,路兮琳把她送到纪远家的小区外面后便打算离开,却不想苗苗死活拉着她不让她走。 她挣了好一会儿,就差没跟苗苗磕头求饶了,结果苗苗还嘴一扁,一副你要敢走我就敢哭的样子,因此路兮琳不得不向她举了白旗投降。 到了纪远家里,钟肖萍看到她跟苗苗一起,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而纪远有事外出所以不在,路兮琳微微地松了口气,甚至暗暗祈祷最好在自己离开前,他都不要回来。 不过上帝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因为没出半个小时,纪远就从外面回来。 见到路兮琳,两人的目光快速地撞到一起。 纪远微微一怔,几秒后他才笑道:“来了!” 语气温柔而自然,就像彼此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路兮琳原本是有些尴尬的,可是听到纪远的声音,她却似感到一阵轻风拂过,好像所有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都不知所踪。 说到底,对纪远,她还是讨厌不起来的,而她也并未一直纠结于他的事情。 “嗯!”她勾勾唇角,点了点头。 苗苗跟钟肖萍自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过比起以往,今天的路兮琳显得安静很多,这也使得苗苗很快发现了异样。 吃饭的时候,苗苗盯着路兮琳看了几秒,突然出声问她:“大姐,今天的菜不好吃吗?” 路兮琳不明所以,抬头讷讷地看了她一眼,疑惑反问:“嗯?怎么了?” “要是好吃的话,你干嘛光吃饭不吃菜啊?” 一句话问得路兮琳这才回神过来。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饭碗,除了大白米饭外,果真不见一丁点菜色。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路兮琳讪讪地笑了笑,说:“没有啊,很好吃,我不正吃着了嘛……” 今天的午饭是钟肖萍下厨做的,要是不吃,那不明摆着不给钟肖萍面子吗。于是说着,路兮琳赶紧夹了菜放到自己碗里,和饭入口。 不过即便如此,钟肖萍还是因为苗苗的话注意到了路兮琳。 “芳婷啊,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钟肖萍问她。 路兮琳心里啊,哪里会不合胃口,今天的菜都是照着她跟苗苗的口味做的,说起来光这一点钟肖萍真的对她好得没话说。 “不、不是的伯母,很好吃,只是这两天我有点感冒,所以有点排斥油腥!” 路兮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钟肖萍听了,又连忙关心地说道:“怎么不早说?我再给你做个菜去!” 说着,钟肖萍便起身要去厨房,路兮琳见状,连忙阻止。 “不不不,不用了伯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麻烦了!” 汗……别说只是借口,就算是真的感冒了,也不能这么个小灶法呀! 在路兮琳的坚持下,钟肖萍总算是没有真的再去特地给她做所谓的“病号餐”,只是刚坐回到椅子上,钟肖萍又叮嘱她:“最近天气不怎么好,可得多保重身体!” 路兮琳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埋头吃饭。 而吃了没两口,苗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次不是再针对路兮琳,而是纪远。 “哥,你今天又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第四百八十一章我不会让芳婷成… 语气中带着疑惑,纪远听了,也不由一怔,然后讪笑:“老师没教你‘食不语’吗?” “噗!”话音刚刚落下,苗苗就忍不住“噗”了一声,然后笑开:“哥,你玩儿穿越呢?突然冒出这么古老的话,什么‘食不语’啊,我还‘寝不言’呢!再说你今天本来就很奇怪嘛!以前大姐来,你总是十二分殷勤地给她夹菜,今天你看着大姐光吃白饭不帮她夹菜就算了,连话也不说,你说你奇怪不奇怪?!” “咳、咳咳!” 纪远突然咳了两声,而苗苗一席话说得不仅纪远尴尬,连路兮琳也有些挂不住。 这不明摆着在说她跟纪远之间出了问题吗? 而更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要多怪有多怪,就好像两个闹了别扭的小情侣,被人拆穿了状况一样。 被苗苗这么一搞,这顿饭路兮琳吃得极其难受,本来就够食不知味了,最后更是像碗里的饭粒全都变成了石头一样,难以下咽。 吃过饭,路兮琳帮忙收拾残局,钟肖萍也不帮忙,反是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路兮琳,然后招呼苗苗。 “苗苗,陪妈妈下楼散散步!” 苗苗一听,连忙答应,于是跟着,母女二人便出了门! 家里剩下路兮琳和纪远两个人,气氛因此而忽然地变得尴尬起来。 “我来帮你!” 看了看路兮琳的背影,纪远干脆走到厨房里路兮琳的身边,对她说。 路兮琳想拒绝,可是纪远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洗碗而已,这种事对纪远来说根本就不足为难。 而说是帮忙,却因为他的插手,最后路兮琳反倒没事做了,纪远一个人就包揽了所有的事。 “感冒好些了吗?” 纪远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问她。 路兮琳听罢,扯了扯嘴角,将谎话继续到底:“嗯……好、好多了!” “最近天不太好,一定要注意身体!” “谢谢!” 说着,路兮琳拿了抹布,说了一句“我去擦桌子”便赶忙到了客厅。 厨房那片区域虽然足够好几个人站在里面,可是因为只有自己跟纪远的关系,路兮琳感觉压迫得几乎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磨磨蹭蹭地擦了半天,再回到厨房的时候,纪远已经将一切收拾妥当,厨房里干干净净的,路兮琳见了,甚至不敢相信那是纪远的杰作。 “怎么样,不比你做得差吧?”为了调节气氛,纪远对着她笑了笑,表功式地问她。 路兮琳点点头,由衷称赞:“看不出来总裁大人还会做这种事。” “一个人住得久了,有些事情不会也自然会了!”纪远又笑道。 不知道怎么的,路兮琳忽然想到贺文渊。 想想他,他从来没有一个人住过,这些事情应该也是完全一窍不通吧? 想着,路兮琳眼前甚至出现了一大摞盘子在贺文渊手里摔到地上,而他则急着手忙脚乱六神无主的画面! 呵……想到这里,路兮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路兮琳本打算即时回家,却因为钟肖萍和苗苗不在,所以她又想着等她们回来打过招呼后再走。 回到客厅里,和纪远一起坐在沙发上,只是彼此之间隔了些距离。 也许是电视的声音起了效果,将空气里的尴尬气息冲淡了很多,但两人还是相对无言。 自从那天过后,两人就没再有过联系,今天要不是苗苗死缠着自己,路兮琳也不会出现在他家里,而虽然她对纪远不恨甚至连讨厌都没有,却始终无法做到像以前一样毫无拘泥地面对他。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如果当初的美好一旦被破坏,想要恢复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兰姨还好吗?” 静坐了片刻,纪远终于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找了话题打破气氛的沉默,再坐下去,他真的会受不了。 事实上对路兮琳来说,这样的沉默也是一种难耐的煎熬,所以听到纪远的话,她便连忙回应:“嗯……挺好的!” “好久没去看她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再去看她!” “嗯!”路兮琳点点头,“你要去的话,兰姨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还问起过你呢!” “是吗?” “是啊!” “那下次一起回去吧。”纪远脱口而出,说完又感觉不妥,连忙加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一起回去的话,人多会更热闹!” 对他的解释,路兮琳只是笑了笑。 话闸一开,彼此之间也没再像刚才那么拘谨,气氛也变得轻松活跃了几分。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钟肖萍跟苗苗回来。 见到二人,路兮琳又坐了小会儿便起身和钟肖萍道别。 纪远坚持要送路兮琳,路兮琳执拗不过,只得随了他。不过到了楼下之后,她却怎么都不让纪远送自己回家了,而纪远这次也拗不过路兮琳的坚持,于是到了小区外面,看她坐了出租车离开过后,他便折身回了家。 家里,苗苗已经回了房间,钟肖萍刚倒了杯水准备回房,见纪远回来,不由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是送芳婷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问。 纪远看了她一眼,说:“她坐出租车回去了!” “坐出租车?她没让你送啊?” “嗯!” 纪远有些无力地应了一声,并且应完便直接回了房间。 钟肖萍站在客厅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想想,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心念一转,她干脆抬腿跟进了纪远的房间里。 纪远刚进去,门还没关严实,看到钟肖萍进来,便随即问她:“怎么了吗?有事吗?” 钟肖萍顺手关了门,走到床边坐下,问:“你跟芳婷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纪远不解。 “你说怎么了?你们俩今天都怪怪的,是不是吵架了?” 钟肖萍追问,这话听起来真是要多怪有多怪,搞得好像纪远跟路兮琳真的有什么关系似的。 “没有!” “没有?你还想瞒我呢?吃饭的时候我可都看出来了,你跟芳婷都心不在焉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我跟她还能发生什么事?” “那我怎么知道?”钟肖萍白了他一眼,“总之我可不管那么多,你呀,好好对芳婷,然后把她给我娶进门来!” 突兀的一句话,说得纪远一阵无语。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对钟肖萍道:“妈,你怎么到现在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呢?我跟芳婷别说以前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以后就更加没可能!” “怎么就没可能了?”钟肖萍拿眼斜他,语带不满:“你说说你,光是口号喊得响,什么要追求芳婷,可是到现在还没个影儿,儿子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这都多久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这事儿真是不说还好,一说,钟肖萍心里就很不舒服。 抛开自己跟贺家的恩怨不说,对路兮琳她可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而且到现在,事实上她想要路兮琳做自己儿媳的想法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恩怨,她是真心想路兮琳进这个家门。 不过她不知道纪远和路兮琳之间的事,自然不知纪远心里的苦。而对她固执又执着的想法,此时的纪远也不敢苟同。 “妈,这件事情以后别再提了!” “怎么了?” “我不会让芳婷成为你和贺家恩怨的牺牲品!” 第四百八十二章你怎么知道的 一句话,说得钟肖萍微微一怔,没等她说话,纪远又继续说道:“而且她跟贺文渊的感情你根本就不了解,你也不了解芳婷是怎样的人。如果她真的因为挑拨或者其它原因离开贺文渊而进了纪家的大门,你会喜欢这样不坚定又没主见的她吗?” 钟肖萍默了几秒,轻叹一声,说:“远儿啊,以前呢,我的确是想为自己出口气而想要拆散她和贺文渊,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有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什么恩怨不恩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苗苗回来过后,我就感念天恩,也看淡了所谓的恩怨。至于芳婷,也许以前我想要她进门的确是带着目的,可是现在,我是真心喜欢她,再说,你不也喜欢她吗?那我想她做我的儿媳,也不是什么为过的事!” “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明白?今天你看她恩爱如初,也许明天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呢!” “妈,既然你已经不在乎所谓的恩怨,就别再惦记这事儿了!总之我只能告诉你,我跟芳婷永远没有可能,你也别再打她的主意,你要是真为我好真喜欢她,就把她当成你的女儿,就像对苗苗一样,好好疼她!别忘了,苗苗能回到你身边,芳婷可是为你做了很多!” 纪远语带严肃的把话说完,也说得很清楚。而他实在不想自己和路兮琳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没有什么比永远失去更让人痛苦,所以能够继续和她做朋友纪远已经心满意足,就算将来只能这样站在远处看着她,祝福她,他也觉得值得。 至少像现在这样,她的生命里生活里他还可以存在,如果失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同样的不愿意自己的生命和生活里没有她,哪怕只是一个影子,总归是有个念想! …… 贺文渊忙着赚更多的钱的同时,路兮琳也没闲着,依旧奋斗在她的找工作大业上。 不过不知怎的,本来对工作没那么多要求的她,突然之间竟是变得有些高不成低不就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些恼火。 唔……这样下去可不行! 从面试的公司出来,路兮琳重重地吐了口气。 看看时间,已经是午饭饭点,她想了想,干脆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贺文渊刚忙完准备外出吃饭,听说她在外面,于是连忙问了她地方,不一会儿,便驱车赶来。 “怎么了,一脸沮丧的样子!” 餐厅里,看路兮琳没精打采的,贺文渊忍不住问她。 路兮琳撅撅嘴,有些郁闷地说:“还能怎么,还不就是工作的事啊!” “还没死心呢?” 她找工作无果,对贺文渊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不想让她不开心,所以贺文渊一直没再阻止她,也就任由她去折腾。 嗯……在他看来,路兮琳真的是在折腾。 路兮琳白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却是轻叹一声,贺文渊见状,连忙安慰她:“好了,这有什么好烦恼的!你要不愿意去贺氏,回头我帮你找?” 对贺文渊来说,找个工作能算是什么难事?即便是她不愿去贺氏,可是要谋个工作也就是贺文渊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偏偏路兮琳就是个倔脾气的主儿,既不愿去贺氏让人觉得她是沾了“贺太太”这三个字的光,也不愿意靠贺文渊搞定这件事。 所以贺文渊刚说完,她便连忙摇头拒绝:“不要!”说完顿了顿,她又郁闷地说:“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个心烦,我烦的是自己突然间好像变得有点儿高不成低不就了!” “那不是很好吗?”贺文渊笑。 “好什么呀!” “说明你更加有目标了!” “可是我没有呀!” “那就是目标不明确,但在你心里,已经有更高的标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凭一腔的热情与莽劲,好像做什么工作都可以!” 路兮琳想了想,好像是那么个理,只是想罢,又继续烦恼起来。 见她纠结的样子,贺文渊忍不住笑道:“乖了,先吃饭,饭要先吃饱,工作咱慢慢找!” 路兮琳郁闷归郁闷,但有贺文渊陪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听了他的话,没出一分钟,路兮琳的脸色便来了个阴转晴。 看她如翻书般速度变化的脸,贺文渊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吃过饭,路兮琳没回家,也没让贺文渊送她去想去的地方,而她想去的地方其实也就是想一个人逛逛而已。 今天只有上午一趟面试而已,下午她没什么安排! 所以贺文渊也没坚持,出了餐厅两人便分了手。 贺文渊走后,路兮琳一个人站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便转身离去。不过刚走几步,一对夫妻模样的人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路上人本就有点多,路兮琳没在意,于是往边上让了让,可是她正准绕开二人,却听到二人中的男人突然唤她。 “小姐……” 路兮琳蹙蹙眉,扭头看了那男人一眼。 “你叫我?”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尖,路兮琳问。 男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路兮琳疑惑而快速地打量了男人一番,又看看他身旁的妇人。 那妇人看起来怯怯的,抓着男人的胳膊,男人的样子也有些畏畏缩缩。 二人的穿着很朴素,甚至有些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刚进城的乡里人。 路兮琳绝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于是她蹙着眉,问:“有事吗?” 男人跟妇人对视了一眼,妇人的目光似乎有些责备,男人却是一脸堆笑:“小姐,请问你” “呵……我知道了!” 男人唯诺地开口,路兮琳见状,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出声打断,然后从包里拿出钱夹,抽了一张面额五十的钞票递给他,说:“你们一定是刚到城里吧?钱不多,你们好好吃顿饭吧!” 路兮琳是热心肠,这是肯定的,但眼下她会那么做,另一个原因不过是想早点打发掉二人。热心肠是一回事,但被陌生人纠缠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钱愣了愣,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钱夹。 刚才路兮琳拿钱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里面有多少现金,卡倒是有好些张。 “怎么了?” 看两人不接钱,路兮琳更疑惑了,心里也有些发怵。 最近看新闻有很多老年夫妻,或者单身母亲带着小孩之类的人讹钱的报道,路兮琳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遇上了这种事,谁知接下来,那男人却是问她。 “小姐,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叫习琳?” 问话省去了姓氏,颇有些奇怪,加上男人浓重的地方口音,“习”和“兮”的二声和一声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但路兮琳还是不由一惊,眉心的褶皱更深。 “你……怎么知道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你的身世 男人一听,心下一喜,一把握住路兮琳的手,激动地说:“琳琳琳琳,真的是你吗?我……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哈?!这……这是什么状况?! 路兮琳一脸狐疑,而被男人抓住的手更是快速地抽了回来!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大脑里快速而简略地理了一遍,路兮琳确定这人是认错人了。虽然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可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呀,于是试探地问。 “不不不,不会错,一定不会错的,你就是习琳,就是咱们老习家的娃子!” 娃子……路兮琳听到这两个字,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心里更是大。 虽然自己从小也是生活在小镇边上,农村之地,不过这么乡土的叫法用在自己身上,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自然的,也让她更加确定了对方认错了人的想法。 “不好意思大叔,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你们老习家的娃子。” 鉴于二人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过份之举,路兮琳也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但心里还是想着快点脱身的。 于是她说完,便将钱塞到男人手里,边塞还边说:“大叔,你跟阿姨好好吃顿饭吧,要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打110找警察,他们会帮助你们的!” 路兮琳说罢就要走,却被男人拉住手腕。 本来就心有介蒂的路兮琳,这下心里急了。 “大叔,你干什么?” “习琳,你、你不认得我了?”男人问她,问完,他又似突然想到什么,又用另一只手猛然拍了一下脑门,说:“瞧我,你几岁就跟了方兰,又怎么会记得我呢……” 路兮琳原本还挣扎着正要叫他放手,结果一听“方兰”两个字,路兮琳却是不由一怔。 兰姨的全名就叫“方兰”。 虽然不确定男人口中的“方兰”是不是就是兰姨,可是路兮琳怔愣后,还是疑惑地询问出声:“你说的方兰是……” “就是方兰啊,你跟了她十几年,难道连她也不知道了?”男人反问。 路兮琳这下真是糊涂了,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口中的“方兰”就是兰姨,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跟了方兰十几年?! 于是想着,她连忙又问:“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还没回答,一旁的妇人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了一眼周围。 路兮琳见状也顺势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两人在这儿站了片刻,加上怪异的举止,已经有路人驻足观看,脸上尽是狐疑之色,却又没有人上前来。 路兮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叹世态炎凉。 想着哪怕自己真的被男人怎么着,估计也不一定会有人出手相助吧,围观才是自保的最好方式。 敛了思绪,路兮琳用力将手腕从男人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对二人说道:“换个地方坐下说吧!” 说完,路兮琳转身向前走去。 男人抬腿跟上,只有妇人显得有些踌躇,但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她苦着脸,也只好跟了上去。 就近的小茶吧里,路兮琳跟夫妻二人面对面坐着。 “大叔,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又认识兰姨的?” 也许是因为坐下的关系,路兮琳心绪微稳,也有了一丝细微的察觉,于是蹙着眉,她又重复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男人和妇人对视了一眼,才一脸哈笑,目露精光地对路兮琳说道:“琳琳啊,我是你叔啊……” “叔?”路兮琳蹙蹙眉,疑复了一声。 “是啊是啊。”男人一边接话一边点头,“你爸爸是我大哥,我可不就是你叔么。” 并且说着,他还顿了顿,又伸手拉住他旁边的妇人又说:“还有这,这是你婶婶,你爸爸的弟媳妇儿。” 路兮琳顺着他的示意看了妇人一眼,那个被称作她婶婶的人淡淡地朝她笑了笑,也不说话。 “爸、爸爸……”路兮琳神色一怔,愣了两秒钟,才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接着又问他:“你说……你是我爸、爸爸的弟弟?” “是啊!”男人又点了点头。 路兮琳疑惑极了,也完全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她的爸爸的弟弟?可是她连自己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而面对她的疑惑,男人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也不在意她说没说话,只是自顾地反问她:“琳琳,你一定很疑惑对不对?” 听他询问,路兮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女人,点了点头。 废话,她岂止是疑惑,简直就是非常疑惑。 于是接着,路兮琳便随即问他:“你说你是我叔叔,我爸爸的弟弟,那你叫什么名字?我……爸爸又叫什么名字?” 说到“我爸爸”的时候,路兮琳明显有些迟疑。 对她来说,“爸爸”实在是一个太过陌生的词汇。 男人看着她,一脸和蔼的说:“我叫习大军,你爸爸叫习大秦。” “习?”路兮琳听到这个姓氏,这回算是听出了端倪,于是问他:“你说你姓习?” “是啊!” “可是我不姓习,我姓路!” 路兮琳坦白告诉他,但习大军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又道:“你现在当然不姓习,可是你以前姓习呀!” “以前?”路兮琳真的被他越说越糊涂,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以前姓习的,而且从她记事开始,她就一直记得自己姓“路”。 “唉,这娃子,看来方兰真是啥也么告诉她!” 习大军叹了一声,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似乎有些懊恼,然后对着一旁的自家媳妇说了一句。 妇人则蹙着眉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将目光收回,而从头到尾她一直没说过一个字,连跟路兮琳打招呼也只是一个微笑了事。 而路兮琳在听到他的话后,皱着眉头看着他,问:“告诉我什么?” “当然是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路兮琳轻轻低复。 “是啊!”习大军点头,“你不是方兰的女儿,你不知道吗?” 习大军不知道路兮琳其实早就清楚自己不是兰姨女儿的事,所以故意这么提及,却不想路兮琳点点头,回答说:“我知道啊!” “知道?”这回换习大军疑惑了。 “是啊!” “那……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习大军问。 第四百八十四章赋予了自己生命… 路兮琳默了默,没说话。 而事实上她当然想过,她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可是想有用吗?想就能知道他们是谁吗? 隔了好几秒,路兮琳才淡淡地回答:“是他们不要我的,我为什么要想他们?” 反问的语气,习大军微微一怔,随即叹道:“哎,苦命的娃,哪里是他们不要你呀!” 路兮琳收收眉心,问:“那是为什么?” “娃子啊,你爸在你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跟着没多久,你妈妈也随了你爸而去……”习大军说着,不过才两句话,眼角竟是微微泛湿,似是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而路兮琳一听,心里一惊,颤颤地问:“你、你说什么?你说我爸、爸爸和妈、妈妈,他、他们已经……” “唉……”习大军沉叹一声,面露哀色,路兮琳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几秒钟后,她才又问他:“那我是怎么跟着兰姨的?” “是你妈把你送给她的!”习大军回答,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你妈把你送给她的时候,连我们都不知道。那会儿子你爸跟你妈带着你在城里做事,听说你爸出了事儿,我跟你婶子连夜赶到城里。处理完你爸的事情后,你妈就把你送给了方兰,我跟你婶子还是从你家的邻居那里听说你的这事儿。之后没两天,你妈也跟着你爸……” 后面的话习大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路兮琳听出来了,跟着她爸的意思不就是死了么。 “那我……爸爸,他是怎么死的?”路兮琳问。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习大军微微一愣,旁边的妇人则随即开口:“他是”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便被习大军连忙打断,道:“他是因为车祸去世的!” 听罢,路兮琳垂下睫眸,心里有些异样的微乱,说不出来那是为什么,似是忧伤,却又不知那忧伤究竟为何而来。@^^$ 是为了父母的逝去吗?可是自己对他们明明没有半点印象,更加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那是情感的本能反应吗?即便不是自己的父母,听到生命的逝去,或许也没有人能够做到情绪无波吧?! 只是这样的情绪波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路兮琳便抬眼望向对面的习大军。 脸上的悲色已然褪去,而短暂的交谈与沉默后,路兮琳也很快恢复了理智。 “大叔,虽然你说的有些事情的确和我的情况相稳合,可是就凭你几句话,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呢?再说了,我既然三岁就跟了兰姨,今年我都二十一了,你怎么会突然找到我,又认出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路兮琳是十分清醒的,甚至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她的确对亲生父母这件事情很在意,也想过弄个清楚明白,可是这不代表突然有一对夫妻站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父母的弟弟弟媳的时候,自己就得相信承认。 习大军听罢,似乎对路兮琳的反应也是早有预料一般。 只见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搓了搓手,陪着笑脸,说:“琳琳啊,不瞒你说,我跟你婶子也是前不久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方兰的住处,之后就去找过她几回,可是每次都没有碰上你,方兰也不让咱俩见你。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上回我跟你婶子再去的时候,见着你从外边儿回来,就那一回子,方兰让你给谁辅导功课那回,我跟你婶子离开你家后其实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在等着你从家里出来,后来想着要是马上就去找你的话,又有些太过唐突,所以这才悄悄地跟了你一段时间。” 其实要说认出路兮琳,他习大军还真没那么大能耐。别说年龄变化,这女大十八变,样子跟小时候更是天壤之别。 之所以确认她就是自家侄女习琳,无非是那天在兰姨家无意中碰到路兮琳回来,兰姨急着支走她,并且在随后的询问中,兰姨的否认与闪躲后,习大军才敢加以确定的。 兰姨不愿他与路兮琳见面,习大军很清楚,更别说相认的事,所以即便是兰姨的一个微小反应,他都仔细地捕捉进眼里。 精明如他,习大军又怎么会猜不到一二?更何况以方兰跟邵敏,也就是路兮琳的妈妈,她们俩那么好的关系,她一定会把路兮琳照顾得很好,保护得很好,而她当时的反应便是最好的证明。 听了男人的话,路兮琳忽地想起不久前在家里的厅里看到的两人,当时兰姨催促自己去辅导行宇,所以对两人的样子并没有在意,而现在想想,那时兰姨的举动的确有些奇怪。 辅导行宇功课本来就够让人奇怪的了,后来收衣服的时候,自己问及之前那两人时,兰姨脸上的慌色。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眉头。 不过比起这个,路兮琳显然更关心男人所谓的跟着自己的事。 “你是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我?”对这事儿路兮琳有些微怒。 要知道今天距上次无意中撞到他们二人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也就是说自己被对面这个自称是自己叔叔的男人跟踪了一个多星期? 尽管这一个多星期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想一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路兮琳就深深地觉得心里发怵,后背发凉。 男人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说:“琳琳,叔、叔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那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找我了?”路兮琳仍是语带严肃。 男人默了默,在心里“嗤”了一声,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这一个多星期的跟踪让他发现路兮琳不仅就是自己的侄女,而且还嫁了个有钱的男人,若是穷鬼,他当然也不可能主动找她。 不过想归想,这些话却是万不能说出来的。 于是敛了思绪,男人又满脸堆笑地说:“其实我、我跟你婶子也很犹豫,犹豫要不要找你,可是想一想,我跟你婶子无儿无女,这年龄也一天天大了,你是咱老习家唯一的娃子,要是不找着你,这心里就跟……就跟少了啥似的,难受哇……” 男人一脸诚恳,听不出有什么破绽,路兮琳却依旧听得眉头紧皱,心里乱糟糟的。 听起来好像一切都很合理,可又莫名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眼下的情景却又容不得她多想,于是接着她准备结束与二人的见面与交谈。 “大叔,这件事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很难相信你。” “你要是不信,可是问方兰啊,要不你瞅个时间咱一起回去,到时候你再问方兰,不就啥都知道了?” 路兮琳收收眉心,这的确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 “好吧,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 不管怎么说,也不想问自己对那个没有印象的父母到底有没有感情,但在路兮琳心里仍然是希望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的。 毕竟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自然想要活得明明白白,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未免太遗憾。 那始终是赋予了自己生命的两个人啊…… 第四百八十五章我找到我父母了 男人听罢,连连点头。 “好好,你说明天就明天!” “那你们住在哪儿?明天我去找你们!” “我们”听她一问,一直没说话的妇人便随即开口,不过跟之前一样,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男人打断。 男人脸一苦,可怜巴巴的模样,说:“我们、我们已经在车站住了两天了!” 听罢,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头,问:“车站?” “是啊!”男人点头,“我跟你婶子本来就没多少钱,在这城里待了快一个月,钱早都已经花光了……” 这话算是亦真亦假。 他的确没多少家当,在这高消费的城市里,显得紧巴巴的,不过也不至于身无分文,也没有住什么车站,只不过那二十块一晚的小旅店也确实不怎么样就是了。 路兮琳看了看他,心里有些不快。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叔叔会突然找到自己,似乎是有目的而来似的。尤其是这不过初次见面,就已经牵到了金钱的事。 只是想归想,路兮琳最后还是带着二人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 习大军跟在路兮琳身后,在路兮琳刷卡付房费的时候,他的双眼盯着路兮琳的钱夹发出精光。 当然,如果再准确一点,是盯着她钱夹里的那些卡。 妇人站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路兮琳手上的钱夹,又看了看路兮琳。 路兮琳一边接过房卡一边将钱夹收好,妇人在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声,神色有些纠结也有些无奈。 不过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随后,她又把二人送到房间里。 “大叔,今天晚上你们就先住在这儿,明天早上我会过来接你们。” 路兮琳对二人说道,男人听了连连点头应和:“好、好好!” 接着,路兮琳又简单地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不过离开前,她似突然想到什么,又折回到房间里,然后从钱夹里将仅有的一百块现金递给习大军。 “大叔,晚上吃饭的,明天早上的早饭酒店有提供自助餐,你们直接到一楼的餐厅去就可以了!” 习大军接过钱,又连声道了几声谢后,路兮琳这才出门离开了酒店。 房门合上,妇人一脸难色地望向面前的男人,嗫嗫地说:“大军啊,这、这样真的好吗?琳琳她……” “你懂什么?”习大军忽然敛了方才的和蔼之色,笑意也全数褪去,表情变得冷冷的,语气也有些凶狠,“你知不知道,现在她可是傍上了大款,她傍上了大款,就等于咱们也傍上了大款,好好巴着她,将来咱有得是好日子过!” “可是你跟她说的那些,你就不怕穿帮吗?别忘了当年的事方兰可是一清二楚,你这样骗她……” “方兰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你没看到琳琳的反应吗?她什么都不知道,说明方兰什么都没跟她说,要是方兰真想告诉她,她也就不会到现在连自己爹妈是谁叫啥都不清楚了。方兰始终还是有所顾忌的。” 习大军一副对兰姨的心思了若指掌的模样,事实上他也的确抓到了兰姨的弱点,所以他才敢有兰姨在的情况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路兮琳撒谎。 “大军啊,不管怎么说,琳琳是你的亲侄女儿,咱不能这么对她呀!”妇人心有不忍。 “啥?咱对她咋啦?咱也没对她做啥呀!再说了,现在只有她能救我了你知道吗?难不成你要我回去给那帮人砍死你才高兴?还是你就盼着我死呐?你这臭女人,你就可劲地盼着我死是不?我死了你就好跟你那老相好的成双成对了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石老三那点儿破事儿……” 习大军恶狠狠地说着,目露凶光,并且说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更是高高扬起,像是随时都会落到妇人的脸上一样。 而妇人听了,连忙双手抱住头蹲到地上,生怕那巴掌落下来,口中还语带哭腔断断续续地喃道:“我、我跟石老三哪里有、有什么……你……” “还敢顶嘴?!”习大军怒了一声,巴掌是没落到妇人身上,却是一脚朝她的小腿踹了上去。 妇人吃痛,一个不稳斜倒到地上,惨叫了一声。 习大军听着心烦,又喝她:“还敢叫?” 这一喝,妇人立马止了声,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习大军不耐烦地看了地上的妇人一眼,警告地说:“明天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待着,敢乱说话看回来我不打死你!” 妇人“嘤嘤”地小声哭着,习大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哭哭哭,就他妈知道哭!妈的好运都被你给哭走了,你个丧门星,再哭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回去!” 妇人哭得更凶,可是声音却比刚才更加地小了。 习大军懒得再理她,转身走到旁边的床上躺下。 虽然只是快捷酒店,跟那些豪华酒店的房间没法比,不过比起那二十元一晚的小旅馆,眼前这环境可是好得太多,身下的床也软和不少。 习大军躺在床上,美美地幻想起自己以后的日子来。 路兮琳嫁的男人到底有多有钱,他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一个多星期的跟踪来看,那男人确实是有钱没错,住那么高档的小区,出入都有豪车,连穿着都看起来都倍儿有气质,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习大军虽然是乡下人,也常年在乡下生活,可是这不代表他真的只是个穷乡僻民啥都不懂。相反,他可精着着,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鬼心思。 那天从兰姨家出来之后,他愣是找地儿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跑到兰姨家外面蹲守,然后暗中足足跟了路兮琳一个多星期,为的就是要摸清楚路兮琳的情况。 说起来一开始他其实也只是报着侥幸的心理罢了。 什么无儿无女想要找回习家唯一的娃子,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还不是为了钱。当然路兮琳有没有钱并不在他的当初的预料之类,他甚至不知道路兮琳现在的情况,无非是走投无路了,突然想到自家还有个侄女儿在外,算算时间,想着路兮琳已经工作,所以想来找她,看看她混得如何,若是不好,那倒也罢,若是好,便想趁机要些钱。 只不过没想到她混得不止是好,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所以这让习大军很是喜出望外,自然的,也不愿轻易放掉这个可谓是从天而降的摇钱树! 经过这一事,路兮琳也没了什么闲逛的心情,于是坐了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里,一直到晚上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面尽是下午和习大军见面的事。 “老婆,今天没做饭啊?” 今天难得早回家,却见家里冷锅冷灶,贺文渊不由地问路兮琳,路兮琳正背着她坐在床沿发呆,听到声音,竟是微微地惊了一下,随即转身不太自然地回答:“嗯……不想动……” 贺文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当她真的就是不想动,所以也没多想,反而体贴地往她身边一坐,说:“没关系,咱们出去吃!老婆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路兮琳笑笑。 于是跟着两人便出了门。 小区附近的牛肉面馆里,两人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贺文渊吃得很香,路兮琳就有些慢吞吞的,一副胃口不佳的样子。 见状,贺文渊不禁疑惑,问:“怎么了老婆,怎么不吃?” 看看自己已经快见底的面碗,路兮琳的则基本没动。 听他询问,路兮琳微微地回了神,然后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道:“我吃好了!” “就吃这么点儿?” “嗯!” “减肥?”贺文渊问。 最近不时听到自己那个身材挺标准的秘书跟其她人提减肥,贺文渊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事。 可是看看路兮琳,她的身材比秘书还要标准好不好。 路兮琳摇摇头,说:“不是啦……就是下午有点饿吃了点零食,所以现在不想吃……”一个完美的借口,贺文渊果然没再多想也没多问,于是结了帐离开面馆。 不过在经过超市的时候,为免夜里路兮琳饿肚子,贺文渊拉着她到超市里又备了些吃的。 路兮琳因为满脑子都在想着习大军的事,所以一路上直到回到家里,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贺文渊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不过回到家后,他一连问了路兮琳几声要不要喝水,路兮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 倒了水过来往她身边一坐,贺文渊便疑惑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老婆?” 路兮琳接过水杯看了他一眼,然后隔了几秒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本来见她满腹心事的样子,他就很担心,这会儿见她点头,贺文渊更是不由心急,忙问:“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兮琳看着他,又默了小会儿才道:“文渊,我……我找到我父母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你们我就不用介… “什么?”贺文渊眉头一皱,一脸疑惑,“你说你找到你父母了?” 路兮琳点点头,只是接着又解释:“其实准确的说,也不是我父母,而是我爸爸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他、他今天来找我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文渊语带严肃地问她,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听懂,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来一个她爸爸的弟弟?那她爸爸呢? 心里狐疑着,路兮琳则接着将下午跟习大军见面以及交谈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贺文渊。 贺文渊听罢,问:“那你相信他的话了?” “我……也不是说相信不相信,只是那个人说的很多情况真的跟我差不多。尤其是他知道兰姨,还知道我不是兰姨的女儿这件事,如果不是认识,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说着,路兮琳顿了顿,又继续:“而且啊,上上次我在家里的时候,有碰到过一对夫妻,当时他们正在厅里跟兰姨说话,我送完苗苗回去之后碰到的。兰姨当时把我支走不说,在我问她那两人是谁的时候,兰姨还神色慌张地敷衍了过去。然后今天那个叫习大军的男人跟我说起那天的事,也完全稳合。只不过当时我没在意,所以没注意那天的人是不是他夫妻俩,不过现在想想,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谁会对那天的事情那么地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路兮琳本来有些微乱的思绪,这会儿反倒是稍稍地顺了下来。 而她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便又问他:“所以呢?”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说:“所以我把他们安顿在酒店里了,明天早上我过去找他们,然后带他们一起回家,看兰姨怎么说!” 听完她的话,贺文渊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 “你说那天兰姨听你问起他们的时候,兰姨很慌张?” “是啊!”路兮琳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兰姨为什么会慌张?” 路兮琳蹙蹙眉,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没有……” “那你现在想想,为什么?” 路兮琳不明白贺文渊什么意思,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她便连忙在心里思索起来。 片刻过后,她忽地神色一怔,看向贺文渊,然后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兰姨她……她不想我知道那对夫妻?”说着,她忽然想起习大军下午的话,他好像是说过那么一句什么方兰不想让他见自己。 “或者说是兰姨不想你知道你父母的事。”贺文渊补充了一句。 路兮琳愣住,随即问:“可是兰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只是假设而已!”贺文渊笑了笑,然后道:“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给兰姨打过电话了吗?”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嗯?” “傻瓜!兰姨不想你知道那对夫妻,你明天却要带着他们回去,你不先跟她说一声,万一她有什么苦衷或者难言之隐,到时候那对夫妻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岂不是让兰姨尴尬下不来台吗?” 相对路兮琳,贺文渊的心思的确缜密得多,这些路兮琳压根就没想过,只一心想着求证习大军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经贺文渊这么一提醒,路兮琳赶紧拿了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接通,路兮琳轻柔地唤了一声“兰姨”,然后在兰姨询问“什么事”的时候,她才将明天回去的事跟她说了,并且不止如此,她还道:“兰姨,除了我,还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回去!” “谁啊?文渊?”除了贺文渊,兰姨真是想不到还有谁会跟路兮琳一起回去的,而且说起来她也的确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贺文渊了。 “不是……”路兮琳摇头,然后小声地道:“叫习大军……” 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路兮琳语气平稳自然,但电话那头的兰姨听了,却是不由一怔,话筒差点从手心里滑落下来。 不过路兮琳自然不知道她的反应,只是兰姨好一会儿没说话,路兮琳不由疑惑,问:“怎么了兰姨,你在听吗?” 再听到她的声音,兰姨连忙回神过来,忙道:“嗯,我在、在听!”说完,为掩自己的不自然,兰姨又随即问她:“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到啊?” “嗯上午就回去!”路兮琳回答。 “好、好!那我一早去买些菜!” “嗯……”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路兮琳才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兰姨有些头晕,身子一晃,跌坐到身后的床上。 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习大军”三个字。 一丝怒意从心里窜出,但伴随着怒意的,却是重重地担忧。 而另外一边,见路兮琳结束电话,贺文渊便问她:“怎么样,兰姨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路兮琳老实回答,只是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兰姨听到我说习大军的时候,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贺文渊默了默,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那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忙你的就好!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我派人送你们。” “哎呀,别那么麻烦,我们坐汽车回去就行了!” 路兮琳才不想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的。 而听她这么一说,贺文渊也没再坚持。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情的关系,这一夜路兮琳睡得很不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晕沉沉的。 贺文渊把她送到酒店后便调头去了公司。 进了酒店,路兮琳直接乘电梯上了楼。 房间里,习大军刚刚起床,妇人倒是一副已经收拾妥当的样子。 看到路兮琳,妇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习大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路兮琳也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等着习大军洗漱完出来一起下了楼后,路兮琳一边让二人去餐厅吃早饭,一边去前台退房。 这一挨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几人才终于顺利地出门去车站上了回家的车。 到家的时候,兰姨刚买完菜回来一会儿。 因为昨天晚上便听路兮琳说了习大军会来,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兰姨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反应。只是即便如此,在与习大军的目光相撞时,她的眼里还是闪过了一抹微不可见的慌张。 “来了……”兰姨招呼,却没有个准确的目标,像是在和路兮琳说,又像是在和习大军夫妇说。 路兮琳点点头,习大军夫妻二人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一行人进了厅里坐下,路兮琳连忙又起身倒了几杯水过来。 路兮琳和兰姨坐在一起,对面则是习大军夫妻二人。 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是都有些默默无语。 而这样的场面对在坐的四人来说,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十分尴尬的。 “兰姨,你们……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叔叔 最后,还是路兮琳主动开口打破了局面的沉默。 兰姨没说话,习大军倒是连忙接了话茬,貌似憨厚地笑道:“不用不用,我们跟方兰都是老朋友了!” 话音落下,兰姨抽抽嘴角,眸中划过一丝鄙夷。习大军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唇角则染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啊,是……老朋友……”兰姨讪讪地开口。 路兮琳听罢,怔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兰姨,问:“那……这位大叔说,他说是我爸爸的弟弟,我的叔叔,是、是真的吗?” 话音落下,兰姨看了一眼对面的习大军,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浅笑,路兮琳一直看着兰姨,并未见到此时习大军的表情,而看过习大军,兰姨很快将目光收回来到路兮琳的身上。 两人目光相撞,看着路兮琳期待的目光与神情,兰姨默了默,几秒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语带艰难地回答她说:“是……他是你爸爸的弟弟,你的叔叔!” 兰姨垂下眸子,不看习大军也不看路兮琳。而路兮琳听罢,心里微微一堵。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上震惊,可是惊诧仍是有的,即便是在昨天下午,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底,可是现在听到兰姨亲口承认,她还是有些难置信。 路兮琳转目望向习大军,与和兰姨对视时的表情不同,此时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一种叫作“亲情”的东西。 有了兰姨的确认,路兮琳对这个没有任何印象的叔叔很快有了几分好感。她原本还想问自己爸爸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她只要确认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爸爸的弟弟自己的叔叔就够了,至于其它的事,可以私下里再慢慢问。 中午路兮琳帮着兰姨在厨房里忙碌,听着院侧的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习大军的妻子看了一眼习大军,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说。 “叔叔,你难得来家里,多吃点儿!” 一大桌菜,就为了招待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叔叔和婶婶,而路兮琳则在饭席间对习大军颇是热情。 给他夹完菜,她还不忘一旁的婶婶:“婶婶,你也多吃点儿,你看你们好不容易从家里过来了这么久,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 想着昨天见到二人时的情景,路兮琳直接就把他们当成乞讨的了,可见当时的他们在自己眼里有多落魄,这也让路兮琳想到他们到y市后过的日子,苦是可想而知的了。 “哎哎……好,素琴啊,你看看,咱老习家的娃子就是懂事就是乖巧!” 习大军一边吃着路兮琳夹给他的菜,一边对自己老婆素琴说,但说时却是看向兰姨。而看向兰姨的时候,他神色中的笑意却是多了几分刻意与深意。 “是、是啊……”素琴低着头附和,不看任何人,只是埋头吃饭。 兰姨接到习大军投来的目光,很不自在,于是连忙将视线别开,夹了块肉放到路兮琳碗里,说:“别光顾着别人,自己也要多吃!” 这顿饭大概只有路兮琳和习大军两人吃得轻松,她是因为见到了自己亲叔叔,习大军则是因为自己找到了摇钱树,至于素琴和兰姨,两人则是因为各自的有苦难言而食不知味。 当然路兮琳对于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吃过饭,路兮琳收完桌子便一个人又到厨房里收拾着,兰姨要帮忙也被她一口拒绝,没办法,兰姨只好退回到厅里。 厅里,习大军大赤赤地坐在凉沙发上,一旁的素琴却是显得很小心很拘谨,夫妻二人完全是不同的表现。 兰姨厌恶地看了一眼习大军,走到他对面坐下,冷着脸问:“你怎么会找到琳琳的?” 习大军漫不经心地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对她目光与神色里的冷漠显得毫不在意,甚至笑嘻嘻地应道:“只要有心,有什么是我找不到的?你看我不也找到你了吗?” 兰姨的确做梦都没想到,习大军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你找琳琳做什么?” “我能找她做什么?她是咱们老习家的娃子,我这个做叔叔的,看看咱老习家唯一的根,也不对么?” “哼!”兰姨冷哼一声,“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十几年了,十几年后的现在,习大军是什么人,兰姨不知道,可是十几年前的他,兰姨却是再清楚不过。 “方兰,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嘛!” “不然呢?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兰姨讥讽。 “我不是好人,那你呢?”习大军瞟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反讥。 习大军的话音落下,兰姨的脸色不由一怔,掠过一丝慌乱与不自然。 她的反应被习大军看在眼里,这让他脸上的讥讽之意越甚明显,而不等兰姨说话,他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你咋不想想你当年都做了些啥事情,怎么的?你是不是以为过了这十几年,就可以把那些事情当儿没有发生过了?” 兰姨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他,脸色很难看,却又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且就像他说的那样,别说十几年,就算再过几十年,有些事情也会像落地生根一样,永远地扎在她的心里,除非死,若不然这一辈子都无法解脱。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这样静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兰姨才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怒意。 但习大军却是不以为意,只是“嘿嘿”一笑,挑了挑眉毛,说道:“我还能做啥?当然是认回我的亲侄女儿了。俗话说血浓于水,这么做难道还有啥错了么?”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加上脸上的浅笑,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他真的是为了找认自己侄女儿呢,可惜坐在他对面的人是兰姨,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兰姨再清楚不过。 至于现在……呵……看看他的表情听听他的语气,不用多想,兰姨也已能猜出一二。 狗改不了吃屎,习大军又怎么可能改得了本性? 只是面对这样的习大军,一向遇事波澜不惊的兰姨此时也毫无办法。 而看着兰姨束手无策的表情,习大军心里更是快意难掩。 他扫了一眼愣怔的兰姨,唇角一勾,又道:“你放心方兰,你那点儿事儿,我可是半个字儿都没跟琳琳说。而且不仅如此,我还帮你找了完美的借口哩。我跟她说,她爸是车祸死的,她妈也是为了她爸才自杀的。怎么样,我对你可够仁义的吧?!” 似问非问的语气,唇角眸中,无一不带着得意又阴郁的笑意。 兰姨咬着牙正要说话,路兮琳突然从门外进来。 “兰姨叔叔,你们聊什么呢?”路兮琳没有注意到厅内的异常气氛,一边进门一边随口问道,说着,又将手里的果盘放到中间的茶几上,然后朝习大军跟素琴招呼:“叔叔婶婶,吃水果!” 眉眼含笑,素琴局促地笑着道谢,习大军则一敛方才的阴色,憨笑道:“好、好!” “兰姨,你也吃!”路兮琳说着又叉了一块果肉递给兰姨。 兰姨抽了抽嘴角,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地接过水果,路兮琳还沉浸在和叔叔相认的愉悦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兰姨的神情。 之前的话题因为路兮琳的出现和存在而适时的打住,路兮琳坐在兰姨身边,和习大军随意地聊了起来。 “叔叔,你跟婶婶一直都在老家吗?”路兮琳问。 习大军点点头,笑道:“是啊,咱一没文化二没路子,可不就在老家了么。” “那……老家在哪里呀?” “桐北县你知道么?”习大军笑着问她。 路兮琳眨眨眼,然后点了点头,说:“嗯,听说过!” 她对地理没什么研究,在认识贺文渊以前,她走得离家最远的就是y市市里了,y市下面的县市她一个地儿都没去过。 “咱家就在那儿,不过还在县里的乡下了。” “哦……”路兮琳点点头,对“乡下”这个词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看习大军和素琴的穿着也看得出来,定不是什么好的人家。 而正聊着,路兮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路兮琳连忙起身到了屋外。 “现在在干嘛呢老婆?”电话接通,贺文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听到他的询问,路兮琳应道:“跟兰姨还有叔叔他们聊天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下午说的事怎么… “叔叔?”贺文渊本准备接下来就问关于路兮琳昨天所说的“叔叔”的事,听她这么说,他不由地疑复了一声,问:“看来事情已经确认了?” 路兮琳起先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我问过兰姨了,兰姨当场就确认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文渊你知道吗?他真的是我的叔叔,是我爸爸的弟弟!” 说到这儿的时候,路兮琳显得有些兴奋。 虽然在习大军的口中,自己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可是能见到亲人,她依然是很开心的。 贺文渊感觉到她的情绪,心里虽然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受了她的感染,唇角染笑,附道:“真好,咱的宝贝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无法体会没有从小便没有父母亲的那种感觉,可是他知道,在路兮琳的内心里,她一直在渴望着某种东西。 那种东西或许与亲情无关,而是一种血缘的追寻。 “文渊,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在家住一晚!” “好!”贺文渊应允,又转而问她:“那明天呢?明天回来吗?” “嗯,争取明天回去!回头再问问看叔叔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情况!” “好,那晚上我再给你电话!” “知道了!”路兮琳甜甜地回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回到厅里,路兮琳走到兰姨身边坐下,正要说话,习大军却先她一步开了口,问她:“琳琳啥时候结婚的呀?”@^^$ “去年!”路兮琳看了看他,回答。 “你才多大呀?咋城里人也这么早就结婚哩?!” 习大军故作惊讶,路兮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谈得差不多了,该结就结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早结婚呢,刚结婚那会儿自己也挺有些莫名其妙的。 “也好也好,像你这年龄啊,在咱村儿里,娃子都得有两三岁了!”习大军点头附和,又问:“那咱家女婿是干啥的呀?收入咋样?对你还好不?”!$*! 跟踪了一个多星期,虽说知道路兮琳嫁了个有钱人,不过到底多有钱,习大军可是一点数都没有,因此他也想这样旁敲侧击地问些端倪。 和叔叔相认路兮琳的确很高兴,不过有关贺文渊的事,尤其是还听他问及收入这种敏感的问题,她则本能地排斥也不想讲得太多。 所以路兮琳听了,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回答说:“就是在公司上班的普通员工,对我倒是挺好的!” 故意忽略掉收入这个问题,习大军在心里不快地嗤了一声。 普通员工?这年头普通员工也能开豪车买好房?鬼才相信呢! 不过想归想,习大军却仍是满脸堆笑,看起来好不和蔼的样子。 “好、好,只要他对你好啊那就比啥都强!” 路兮琳也笑。 两人聊着,对面的素琴一直没有插话,从头到尾她都是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想什么,反倒是路兮琳偶尔会跟她聊上一句,只不过每次她都只是以笑回应。 路兮琳有些疑惑,不过看看她,一个老实巴交的妇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模样,路兮琳想着她大概就是性子内向,加上彼此又是刚刚见面,便也没有多想。 但一旁的兰姨却不同了,她满腹的话堆积在心里,看路兮琳跟习大军聊得眉笑眼开,心里别提有多烦躁了。 一方面她不想路兮琳和习大军接触太多,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敢太过明显地阻止路兮琳,甚至不敢将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 而习大军有意无意地落到她身上的目光,都让她慌乱不已。 “对了叔叔,那你们这次来,还有别的什么打算吗?” 他说是来找自己认自己,那现在找也找着了,认也认了,路兮琳觉得他应该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计划的,于是突然问他。 习大军微怔,随即脸一苦,“嘿嘿”地讪笑了两声,回答道:“我、我……也没、没啥计划,就光想着来找你了,啥也没顾上!” 计划?还能怎么个计划? 他的计划就是见机行事,要是能找到路兮琳,她混得不好,就避之千里,混得好,则就牢牢抓住,呵呵……眼下的情况显然是属于第二种! 路兮琳听了,也有些微难。 刚要说话,兰姨却抢先接了话茬! “现在人也见着了,也认了你这叔叔了,明天就回家去吧!你也出来了那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家里的事儿谁帮你看着。” 兰姨巴不得他走得越快越好,所以开口便是下起了逐客令。 习大军一听,知道兰姨这是在明着赶他呢,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这就要撵他走?呵…… “现在又不是啥农忙时节,家里能有啥事儿啊,我还想跟咱琳琳多处两天哩,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找着咱侄女儿,话还没好好说几句呢,你说是不琳琳?” 习大军憨声笑着说道,最后更是将话茬引到了路兮琳身上。 方兰要他走,路兮琳却未必,他深知这一点。 “这会儿到明天还有那么长时间,有什么话也足够你跟琳琳好好说的了,再说了,十几年都没见过你,跟你还能有什么好聊的!” 说这话的时候,兰姨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路兮琳也听出来了,所以她不自主地皱了皱眉。 不过没等她说话,习大军就接着说道:“你这话说得,可不就是因为十几年没见才更要多叙叙么,要天天见上无数回,那才没啥说的哩!” 习大军明明一副无赖的模样与语气,兰姨听得怒火直涌,但不明所以的路兮琳却是帮着习大军。 “是啊兰姨,好不容易见到叔叔,而且他们也难得来一趟。”路兮琳说着,转目看向习大军,又道:“要不这样吧叔叔,明天你们跟我回市里,过两天我再带你们好好转一转,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好不好?” 要不然怎么说血浓于水呢,路兮琳不仅对这个叔叔毫无防范,甚至显得十分的热情。 而她的话也正中习大军的下怀。呵呵……挽留他,他可是求知不得。 所以她刚说完,习大军就连忙点头笑应:“好、好!” 习大军是高兴了,兰姨却是难掩担心。 听到习大军应声,她也跟着连忙出声:“琳琳啊,你叔叔这一走一个月,家里没人照看,你就别担误他的时间了!” 刚才路兮琳就感觉到了兰姨的不对,这会儿听她这么说,路兮琳就更觉得她像是故意在阻挠她跟习大军相处。 当然,现在不是路兮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并且即便是她想问,习大军也不给她机会。因为兰姨刚说完,他就赶紧接话:“不担误不担误,这回我出来呀,早都把家里的事儿安排好了。” 事实上什么安排好不安排好,就他家里那点破事儿还有什么好安排的?要啥没啥,自己这回出来说是来找路兮琳,其实还不是因为被追债才出了如此下策罢了。 还回去呢,要真回去,估摸着还没到村口就被人给卸成肉块了。 所以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回去的! 路兮琳听罢,微微一笑,道:“那好,那就先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先回市里!” 习大军一连又回了同个好字,一旁的兰姨听了真是哑巴吃黄莲有口难言。 而有了路兮琳的话,习大军故意朝兰姨挑了挑眉,貌似憨厚的笑脸中,却是带着一抹挑衅与得意。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当然,更多的时候都是路兮琳和习大军在说,素琴是因为不敢插话,兰姨却是插不了话。 那一刻她忽然间甚至觉得,血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哪怕十几年没见,即便是十几年前也没有太深的印象,可是却依旧无法影响路兮琳对习大军的感情。 就连路兮琳都不知道,自己和习大军之间,除了有着血缘的关系之外,甚至跟陌生人没两样,可是就因为他是自己的叔叔,所以对他,她的心里尽是柔软。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好吧,仅仅只是路兮琳感觉而已,热热闹闹地吃了顿晚饭。 习大军借口疲惫,早早地回了房。 路兮琳原本打算睡觉前给贺文渊打电话的,却不想刚在厨房收拾完出来,贺文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吃过饭了吗?”他问。 “嗯,碗都洗好了!”路兮琳回答,接着又反问他:“你呢?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啊?现在在哪?” “吃过了,现在在家!” “今天没加班啊?” “没有,今天没什么事!” “那今天晚上早点睡,最近老是忙到半夜,气色都变差了!” 气色差这种事,明明是在平时的相处中就发现的事,可是有些话却偏偏只有在分开的时候才会说出口来。 就像现在,两人不在一块儿,路兮琳才更加地担心他的气色问题。 或许感情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不以为意,分开哪怕几个小时,也会对一些平常的事情在意万分。 “知道了老婆大人!”贺文渊笑道,转而又问她:“你呢?下午说的事怎么样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她很爱你爸爸 他这一问,路兮琳这才将话题正入正题。 “我昨天带叔叔回市里,然后打算带他到处转一转玩一玩,你觉得怎么样?” 对习大军说这些的时候,她没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现在自己是无业游民,有些东西……呃,当然,主要是经济上,还得靠贺文渊呢。 “很好啊,也该这样!”贺文渊一口应允,又道:“那这样,明天我正好也没什么事,你上车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们!” “不用” “明天真的没事儿!” 路兮琳刚要拒绝,贺文渊便打断她的话,而知道路兮琳要说什么的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最后路兮琳自然没有执拗过贺文渊只得应了下来。且末了她想了想,也好,反正回去之后习大军跟贺文渊之间都是要见面的。 两人随后又卿卿我我半天,贺文渊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如今的路兮琳就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宝贝着呢,这一天晚上不在家让他可不舒服了。 路兮琳晚上留在了兰姨房间。 对于自己和习大军相认这件事,她心里高兴的同时,却也有很多其它的疑惑。 不过从进房间后开始,兰姨就没怎么说话,只是自顾地收拾了一会儿便上了床。 路兮琳很快也跟着爬上了床去,躺到兰姨身边,路兮琳像儿时那样窝进兰姨的臂弯里,也像女儿依偎着母亲那样。 兰姨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沉默的气息从房间里弥漫开,床头的台灯被调得稍暗,只有淡淡的光芒笼罩在房间里,显得朦胧而柔和。 “琳琳……” “兰姨……” 躺了片刻也默了片刻,但两人都没有睡着,而兰姨刚出声唤路兮琳,却不料路兮琳竟也是同时出声。 两人同时一愣,接着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说完,两人再愣,路兮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兰姨,你先说吧!” “我没事儿,就是想看看你睡着了没有,你说吧!” 路兮琳没多想,也只当兰姨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睡着,于是便不再扭捏地开了口。 “兰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叔叔啊?” 路兮琳问她,兰姨听罢,微微一怔,然后反问她:“怎么这么问?” “昨天叔叔找到我跟我说他来找过你的时候,说你不想让我跟他见面,然后今天我看你好像真的有点排斥他,所以……所以我就问问。” 不管怎么说,向兰姨问这种问题,真的有点难以启齿。 “没有!”兰姨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应完又怕路兮琳不信,于是又连忙找了个借口,解释:“只是十几年没见了,他突然来找你,我这心里、这心里就是有点不太舒服!” 兰姨平躺着,说话的时候没有扭头看她,甚至连身子都没有乱动一下,只有淡然的声音在路兮琳耳边响起,像是带着无尽的忧伤一般。 路兮琳并不清楚她和习大军之间的那点纠葛,听兰姨这么一说,路兮琳连忙问她:“兰姨,你是不是怕我跟叔叔回家啊?” 这种剧情在电视里看得多了,养子女在亲生父母找来后,养父母总是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就这样被人抢走,此时的路兮琳也只当兰姨是出于这样的心情而说的刚才那句话。 兰姨默了默,才道:“如果他要你跟他走,你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了!”路兮琳想也没想就回答,“兰姨,你放心,别说是叔叔了,就算是我爸妈,我也绝对不会跟他们走的!” 说完,路兮琳愣了愣,又接着道:“不过我爸……妈,他们永远都不会来了!” 刚才还坚定的语气,突然之间就沉了下去,连同音量也小了几分。 而听到这话,兰姨微微一怔,然后小心地问她:“你叔叔都跟你说了?” “嗯!”路兮琳点头。 “那……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兰姨继续问,语气仍如方才那般小心。 路兮琳不明所以,也就老实地回答:“他说……他说我爸爸是出车祸去世的,然后我妈妈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安葬爸爸后不久,也自杀了。说我妈妈自杀前把我送给了你……” 说着,路兮琳顿了顿,又问:“兰姨,我叔叔说的这些,都是真、真的吗?” 想到白天习大军说的话,现在再面对路兮琳的询问,一时间她竟是有些语塞。 是真的吗?当然不是! 兰姨很想这样回答,可是她不能。 有些话如果一旦说开了,那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不了,而有些事只有这样永远地埋藏下去才是最好,无论是对谁,一旦被挖出来,受伤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站在自己身边的其她人。 尤其是……路兮琳! “嗯!” 许多思绪飞快地从脑子里面闪过,最后兰姨违心地应了一个字。路兮琳听罢,心里温过一片悲伤。 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那……兰姨,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我爸妈的事?” 她问过兰姨很多次这个问题,每一次,兰姨都找了借口敷衍而过。但这一次,兰姨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 如果自己再回避,她万一转而去问习大军的话,鬼知道那个习大军会跟她胡说八道些什么? 虽说习大秦的死因他的确找了个好的借口,那别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兰姨担心之余,更是不由地有些心虚。 于是敛了思绪,兰姨终于第一次正面回应了这个问题。 “你爸爸……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他顾家,爱你的妈妈,也很爱你。跟你妈妈刚结婚不久,便一起到了y市为了你们的将来打拼。因为没有文化,又是乡下人,只能做一些苦力活。每天起早贪黑,却毫无怨言。后来你出生了,他就更加卖力的,除了白天的正工作外,夜里还跑去做兼职给人卸货,为得就是想让你像其他孩子一样,过上好日子。” 兰姨喃喃地说着,声色柔和而平静,一副沉浸在远久回忆里的模样。只是路兮琳没有发现,她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似是甜蜜,却又忧伤而怅惘。 而那双早已被岁月洗去了光泽的瞳眸,在说到习大秦的时候,却是没来由地微微发亮,就像被人点亮的烛光一样,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路兮琳靠在她的怀里,安静地听着,而少许的停顿后,兰姨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至于你妈妈……”刚说了一句,她就不由地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忽然地变得苦涩,眸中的亮光也隐隐地变成了一团水雾,朦胧了她的双眼。 “你的妈妈很漂亮,又温柔又大方!”兰姨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那个逝去了十几年的女人,而此时她在泪眼中仿若又看到了那张永远年轻漂亮的脸庞。 那张漂亮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带着淡淡的微光,忧伤地看着她,嘴唇微动,像是要对她说什么,可是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一个字。 “她叫什么名字?”路兮琳突然插话进来。 习大军说了自己和他爸爸的名字,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她,她的妈妈叫什么。 兰姨稳了稳心绪,当眼中的泪水逼退后,这才缓声开口,说:“她叫邵敏!” “邵……敏……”路兮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又低低地道:“她一定很爱爸爸吧……” 如果不爱,又怎么会选择自杀这种方式随了自己的丈夫而去?连自己才三岁的孩子都不管不顾。 “是啊,她很爱你爸爸,就像你爸爸爱着她一样……” 第四百九十章怕他是骗子 兰姨有些恍惚地说着这句话,忧伤笼罩在心头,让她胸口堵得十分难受。 往事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向她的脑海,击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坚强了很久,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埋藏那段往事,可是突然有一天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人揭开那些痛苦的过往,即便是已经十几年过去,但想要真正地从那些过往中抽身出来,又岂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兰姨,妈妈把我送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路兮琳很想知道,那个叫邵敏的女人,那个是她母亲的女人,当时为了丈夫而义无返顾选择弃她而去的女人,有没有对她这个女儿留下只言片语。 “她拜托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把你抚养成人,她还让我告你,她跟你爸爸永远爱你!” 听到“永远爱你”四个字的时候,路兮琳的眼泪忽地就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滑进耳边的发丝里。 有一种感情不会因为生离死别而不复存在,有一种爱,即便是阴阳相隔,也会牢牢地种在活着的人心里。 就像现在,即便路兮琳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可是她依旧无法在听到兰姨说,他们永远爱着自己的时候而做到无动于衷。 吸了吸鼻子,路兮琳努力地抑了情绪,又问:“那兰姨,我以前叫什么名字?习琳是他们帮我起的名吗?” 兰姨感觉到她抽泣,扭头看了看她,然后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心疼地说道:“习琳是你爸爸为你起的名字,后来他们陆续离开后,我就带着你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路兮琳’是我给你起的,‘兮琳’是为了保留你的本名,路则是我给你新加的姓氏!” “习琳……习琳……”路兮琳喃喃地重复了两声。 “兰姨,那他们葬在什么地方的?”片刻,路兮琳调节了一下情绪又继续问。 兰姨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应道:“回头我带你去好吗?” “好!” “你真的打算让大军跟你回市里去?”路兮琳声音落下,兰姨又反问起她来。 路兮琳眨眨眼,有些不解。 “嗯,怎么了兰姨?” “没什么……”兰姨有些无奈,“只是你们毕竟十几年没见,以前你爸还在的时候,两兄弟一个在城里打工一个在老家务农,也没多深情厚谊,所以我是怕……” 怕什么?其实一时间兰姨自己也说不出来,所以她没有把话说完,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路兮琳没那么多心思,显得不以为意。 “兰姨,你就别担心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挺怕的,怕他是骗子,可是你都确认了他是我叔叔,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呀?我也就是想带他们玩儿两天,他们难得来一趟。带他们玩过了,我就送他们回老家!” 路兮琳都这么说了,兰姨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路兮琳便和习大军夫妻二人离开去了车站。 兰姨把他们送到站里,趁着路兮琳买票的时候,兰姨忍不住冷冷地对习大军说道:“不管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安的什么心,你最好早点回你的老家去,少打扰琳琳的生活!” 习大军瞟了她一眼,笑道:“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到底是怕我打扰琳琳,还是怕自己那点儿事儿包不住啊?再说哩,咱琳琳接待我跟她婶子,你操的啥心?总之我跟你说,只要你不碍手碍脚的,我保证帮你把你的秘密烂在肚子了!要不然,你在琳琳心里的光辉形象,我可就真不敢保证了,想想琳琳要是知道,这个疼她爱她十几年的女人,一副慈爱的模样却只是一个假象的时候,看你还有啥脸见琳琳!” 一席话,说得兰姨脸色僵硬又难看,而她刚要动怒,路兮琳买了票过来。 “还有十分钟!”她把票递给习大军和素琴,笑着说道。 习大军恢复憨厚之色,兰姨也只能敛去了那抹怒意,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几人在候车厅里坐了一会儿,路兮琳便带着习大军和素琴检查进了站。 进站前,兰姨担忧地看了一眼路兮琳,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上车后,路兮琳便马上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贺文渊今天没有去公司,接到路兮琳的电话,得知她到车站的时间过后,他便掐着点去了车站。 路兮琳三人从车站出来,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等在站外的贺文渊。 贺文渊也眼尖地看到了她,然后快步走到她面前,也不在乎习大军夫妻二人还在场,他便旁若无人地在路兮琳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搞得路兮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哎……人看着呢……”路兮琳撅撅小嘴,咕哝了一声,贺文渊才不在乎呢。 而咕哝完,路兮琳便拉了拉一旁的习大军,然后道:“叔叔,这是我先生贺文渊。”说完,又对贺文渊介绍:“这是我叔叔,还有婶婶。” “叔叔你好,婶婶你好!”贺文渊礼貌地向二人问候,素琴听了,连忙点头微笑,却仍不说话。 至于习大军,除了一连说了好几声“好”之外,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地打量着贺文渊,道:“瞧瞧,咱老习家的女婿果然是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啊,琳琳好福气好福气!” 一番夸赞,贺文渊微微一笑。 这种客套话他听得多了,也素来不会往心里去。 上车后,贺文渊便直接带着几人去了酒店。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将酒店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到了酒店后,便直接去了事先已经预订好的房间。 “叔叔婶婶,也不知道这儿的环境合不合你们的意,只能委屈一下你们,暂时先住在这儿了!” 贺文渊语气真诚,一副像是住在这里真的就让人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天知道这可是y市最好的酒店,虽说房间不是最好最贵的房间,可是比起其它的酒店,这里的普通房间也已经是很高规格了! 习大军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看看这房间的装修陈设,以及刚才在酒店大厅里看到的豪华,他自然清楚这儿有多昂贵,所以贺文渊一说完,他就连忙点头哈笑:“不不不,怎么会委屈,这里真是太……太好了!” “是啊是啊,谢、谢谢!”素琴巴巴地附和,而难得开口的她却只知一个劲儿地道谢! 路兮琳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安排住宿而已,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于是她忙道:“婶婶,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你跟叔叔就好好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告诉我跟文渊!” 说完,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贺文渊,贺文渊点头附和:“是啊,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们就好了!” 中午,贺文渊又带习大军夫妻二人去了最好的饭店吃饭。 十几年才相见相认的亲人,对路兮琳来说意义重大,贺文渊自然也不会怠慢,这第一顿饭,自然以最高规格的标准来款待。 坐在宽敞明亮奢华的餐厅包房里,连习大军这么狡赖的人都有些无所适从,素琴就更不用说了,坐在椅子上更是犹如坐着针毡一般。 “哎……侄女婿呀,你看,这吃个饭而已,随便吃点儿就行了,不不、不用这么破费到这么好的地方来……” 要说惊讶,习大军还真的蛮惊讶的。他甚至惊讶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住的地方好不说,连吃饭还来这么豪华的地儿,没点儿钱可真出不了这样的手笔。 “叔叔跟兮琳十几年没见,这次难得见了面,自然应该好好庆祝,这顿饭就当是为二位揭风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习大军说着,眼底划过一丝贪婪的精光。素琴则在一旁拘谨地附声:“侄、侄女婿啊,这真是太、太让你破费了,谢……谢谢……” 比起习大军的溜口,素琴整一副农家妇人的形象,声色表神无一不带着乡里人的淳朴。 这一点跟习大军相比,显得真实得多。 路兮琳看不出来,贺文渊却是看在眼里。 “婶婶,您别客气,这是身为晚辈的我应该做的!” 贺文渊原本客套的语气在面对素琴的时候,却是温和了几分。 席间,贺文渊极尽地主之宜。尽管四个人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但各种美味菜肴却是置了满满一桌,以至于结束的时候,有些菜看起来都像是没有动过一样。 素琴心疼得不行,路兮琳也心疼得很,她甚至还想找服务生拿饭盒打包,但想想带回家贺文渊也未必会吃,所以最后只好作了罢。 走的时候路兮琳还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剩菜,贺文渊不经意看到她一脸可惜的模样,不由地笑了笑。 真是个傻妞,他在心里腹语! 离开饭店后,路兮琳看了一眼习大军和素琴,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换了,看起来皱巴巴的还有些发脏,于是她跟贺文渊说了一声,贺文渊便带着夫妻二人去了商场。 一番采购过后,离开商场时,路兮琳和贺文渊手上已是大包小包。 贺文渊的车就停在商场外面的马路边的停车位上,几人一起走向车子的时候,安宁正好驾车过来。 远远地看到几人,路兮琳和贺文渊正跟习大军夫妇边走边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安宁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就这样坐在车里皱着眉头紧盯着几人的身影,最后目光直接落在习大军夫妇身上。 贺文渊和路兮琳边说边笑地将东西放到车的后备箱里后,又绕到前面体贴地为习大军二人拉开了车门。 看着路兮琳与贺文渊对夫妻二人的体贴,安宁收了收眉心,心中更是不免疑惑。 看那对夫妻的穿着,明显不是贺家的人,贺家的亲戚她可都见过的,那是叶家?可是叶家有这么落魄的亲戚吗? 如果不是亲戚,那贺文渊跟路兮琳怎么会对他们那般态度? 第四百九十一章谢谢你对我叔叔… 贺文渊一行很快驱车离开,安宁默了默,原本是跟朋友约好了逛街的她,也干脆发动了车子跟了上去。 不过贺文渊一行并没有马上回酒店,反是又去了别的地方逛玩,眼看他们从一个商场换到另一个商场,跟了一路的安宁很快就有些不太耐烦。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突然响了起来。 和她约了逛街的朋友在约定地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这才打电话来催促。 安宁眼看几人一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有些烦躁地跺了跺脚,只好折身离开商场取车去赴朋友的约。 不过虽然没有跟出名堂,也不知道那对夫妻是谁又住在哪儿,但从刚才跟踪的一路看得出来,路兮琳和对那夫妻的关系的确不是那么简单。 晚上吃过饭将夫妻二人送回酒店后,路兮琳还叮嘱了好半天,这才跟贺文渊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里,白天做了一天陪客的路兮琳刚进房间就立马扑向面前的温床。 软被垫在身下,身子刚与床接触的那一刻,路兮琳觉得轻松极了。 贺文渊脱了外衣后也跟着顺势上床趴到她的身边,伸手搭在她的后背,柔声问:“累了?” “嗯!”路兮琳脸埋在软被里,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声。 “好了,累了咱们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贺文渊一边说一边帮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向自己。 路兮琳也不挣扎,顺着他的动作就翻了个身。 面对面,路兮琳一脸的疲惫之色。 她抬眼看了一眼贺文渊,柔声道:“谢谢你,文渊!” 贺文渊微怔,随即笑问:“好好的突然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对我叔叔和婶婶那么好!”路兮琳认真的说。 想到贺文渊为习大军夫妻二人做的安排,路兮琳不是不知道他出手的阔绰,还有下午他一直陪着一起在商场购物的耐心,路兮琳都很感动。 对男人来说,逛街本来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可是贺文渊却任劳任怨,还全程主动充当苦力地陪了半天,尤其是这个人在路兮琳心里还有着至高的身份。 无论贺文渊对自己如何温柔体贴,但在路兮琳看来,他除了是自己的丈夫以外,同样也是偌大的贺氏的掌权者。 他有他的权势有他的地位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啊,放以前路兮琳可想都不敢想,可是今天,她真的很感动。 “小傻妞儿!”贺文渊往她身前贴了贴,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温柔的说:“你的叔叔婶婶就是我的叔叔婶婶,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宝贝失去了亲人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我当然要帮你好好的照顾他们!” 贺文渊的语气和表情无一不带着认真与坚定,而他的话也让路兮琳眼眶泛潮。 路兮琳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爱哭的人,可是她的泪点其实真的很低,就像现在这样,也许听起来是普普通通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总是能够触动她的泪点。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我嫁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他们也一定会很为我高兴的!”路兮琳吸了吸鼻子,面带笑容地说道。 只是说完,却又难掩一忧伤。 贺文渊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 虽然有些事情明明心里已经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但嘴上还是会忍不住问出口来。 所以接着,便听贺文渊的声音传来:“那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四个字他说得很顺口,甚至没有加上那个“你”字,自然得就像是在问自己的父母一样。 路兮琳听罢,眸光微微一黯,隔了好几秒,才听她轻声应道:“他们……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贺文渊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而听完,他便一把将路兮琳搂进怀里。 “没关系,以后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你的身边还有我!” 温柔的声音,深情的话语,路兮琳心中的忧伤竟是因此而被冲散了几分。 也许对她来说父母固然很重要,但是如果有了对比,相比之下,现在,贺文渊自然才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而陪在身边的人才是自己最应该把握与珍惜的。 路兮琳在他怀里拱了拱,紧紧地依偎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贺文渊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她父母的事,只是紧紧地搂着她,柔声说道:“回头我陪你去看他们好不好?” “嗯!”路兮琳当然知道他所谓的“看”是什么意思,于是一口应允。 偎在贺文渊的怀里,路兮琳感到既安心又踏实,整个人好像没那么疲惫也没那么累了,可是却依旧是不愿动弹,只想就这样赖在他的怀里。 伸手环上贺文渊的后背,就这样和他相拥了好一会儿,贺文渊才又柔声开口:“好了,去洗澡吧,洗完澡早点睡觉!” 他一边说,一边想要把路兮琳从怀里放开,谁知路兮琳却不情愿,依旧紧紧地抱着他,而且为了更加牢固,她还干脆手脚并用,不仅手不愿松开,双腿还干脆将贺文渊的一条腿夹在自己的腿中间。嘴里还撒娇似地嘟囔道:“不要,我累了,不想动!” 贺文渊被她这姿势一固,又听她撒娇,不由无奈地笑了笑,笑意盈盈的眸光里却是带着无尽的宠溺。 “乖了,不想动也得洗洗!”贺文渊一副哄孩子的语气,而他的神情的确带着难喻的柔情。 “不要嘛……真的不想动……” 路兮琳却不是他的那一套,贺文渊越哄她,她就越想撒娇,就像本能的反应一样。并且说着,手上和腿上的力量还不自主地加了几分。 本来这样抱着身体就已经很紧贴的,这加力的动作更是让彼此之间更加紧密,更何况贺文渊还脱了外衣,薄薄的衬衣领口处半敞着,偎在他怀里的路兮琳呼气吐气正好对着那片裸露的肌肤,一热一凉的感觉让他痒痒的,加上胸前被两团绵软紧贴着,贺文渊很快就有了感觉。 “真的不想动?”他默了几秒,问路兮琳。 路兮琳是真的累,也没那么多心思,所以听他这么问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可是澡不能不洗!”贺文渊认真的说。 “就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 “好嘛,就一次,明天早上我再洗!” “不行!” “文渊……”路兮琳扭了扭身子,嗲嗲地唤了一声。 这一声唤得贺文渊骨头都有些酥了,而且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妥协,于是一个翻身将路兮琳压在身下,路兮琳的腿竟是仍然缠在他的一条腿上,交叉叠在一起,双臂则顺势吊住他的脖子。 再看看她的样子,双眼紧闭着,若不是刚才还听到她说话的话,还有她手脚上的动作的话,贺文渊真的会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只不过这会儿他被撩起了感觉,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要是不想动,那我帮你!”贺文渊一边说,一边从她的手脚里解放出自己的身体站到床上,然后伸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打横抱起。 第四百九十二章洗澡不穿衣服的 路兮琳一开始还惊了一下,不过被他抱在怀里过后,她就不挣扎了。 他的怀抱真的是一个温暖的港湾,累了,害怕了,只要在那里靠一靠,就会马上让人安下心来。 路兮琳顺势将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任他抱着自己大步走进卫生间。 进了浴室,有了贺文渊的强制执行,路兮琳这回是想不洗澡也不得不洗了。 不过不得不洗归不得不洗,她却耍起了赖皮。 贺文渊把她放到地上,她就死死地抱着贺文渊的身体不松手。贺文渊不想太暴力,耐着性子扳她的手,不过路兮琳也吃准了他不会暴力,所以他越扳,她就越是不如他所愿。 “老婆,松不松手?”反复几次过后,他故意肃了语气。 可是他是谁呀,他是贺文渊呀,对路兮琳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他,路兮琳才不相信他会真的生气。 所以听他语气严肃,路兮琳反而吃吃地笑开。 “不松不松就不松!”说时,路兮琳更是语带几分俏皮,贺文渊对这样的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见严肃不成,贺文渊又换了方式。 他也不扳她的手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了,反而更是伸手往她腰身一揽,让她跟自己贴得更近了一些,然后暧昧地说道:“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在玩火?” 他可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欲望正盛的年纪,尤其是面前的是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诱惑力的女人,即便现在她还未至不着寸缕,可是他的身体里那隐隐涌动的欲望,已经开始在血液里渐渐沸腾起来。 路兮琳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是一改往日的娇羞之色,对他的话不畏不惧,反是故作一脸茫然地回答他说:“玩火?什么火啊?我没有玩火啊,火在哪里呀?”说着,她还故意一副找“火”的模样,左右看了看。@^^$ 贺文渊翻了个白眼,心里无语。 她还真会装,他怎么就没发现她也有这么赖皮的时候呢? “老婆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嘻嘻……”路兮琳嘻笑一声,学着电视里的泼皮无赖对他道:“大爷,你可千万别对我客气!”说完还又貌似嚣张地“哈哈”一笑。 贺文渊觉得自己真的被她打败了,尤其是听到她故作狂妄的笑声的时候,他眸眼一眯,将脸往她面前一凑,邪邪地笑道:“那老婆大人,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的手直接伸入她的衣摆下方按在她滑嫩的肌肤上。 力度不大,路兮琳却顿感一股酥麻直抵背心,让她不自主地微微一颤。 对上贺文渊坏笑的目光,路兮琳这回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她扯了扯嘴角,讪讪地笑了笑,忙又撒娇:“好了好了,我洗澡就是了嘛,不过你先洗,我等你洗完再来!” 说完,她也不像刚才那样死赖着抱住贺文渊不放了。快速地将手松开不说,还反过来扳起了贺文渊的手。 可是贺文渊哪里会如她所愿,比起她那点儿力气,他根本就是纹丝不动,路兮琳也才体会到自己刚才耍赖皮的时候,贺文渊的那种心情。 虽然他可以很轻松地将自己的手掰下来,自己则是心有余力不足,在实质上二者有所不同,可是本质却是一样的。 贺文渊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那目光那表情,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路兮琳扯着嘴角继续拉着他的手,可是反复几次都是徒劳。路兮琳只好扯着嘴角笑道:“放、放手啦,不是要洗澡啦,那赶快啊,你不洗我怎么洗啦……” 看她刚才嚣张,现在却是小紧张的模样,贺文渊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真的被她逗乐了。 于是他松开手,作放手状。路兮琳感觉到自己腰身上他的手一松,连忙就要转身离开浴室,却不料贺文渊眼疾手快,一把又拦住她的腰际,将她捞了回来,并且不只如此,头顶的花洒也突然地喷出水来。 “啊……”刚出花洒的水有些凉,又这么突然地打在头上脸上,路兮琳条件反射地尖叫了一声,同时本能地将双臂护到脸前以阻挡水流的侵袭。 “文渊,你干什么呀!” 路兮琳有些不快了,她一边挥着手臂试图把水挥掉,一边冲着贺文渊质问,贺文渊却根本不以为意。将她往浴室内侧一带,拉下她的双臂让她面向自己。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贺文渊微微一笑,神色温和,眸光却闪着亮光,就像饥饿的狼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路兮琳蹙着眉瞪他:“你到底想干嘛呀,不好好洗澡折腾我做什么!” 水很快变得热了起来,原本身上就不厚的衣服也很快被浸湿,粘在身上黏黏地,路兮琳觉得很不舒服。 说着,她还扭了扭身子。 “你说我想干什么?”贺文渊往她身前一贴,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暧昧的说。 路兮琳不是傻瓜,而且都老夫老妻了,她当然知道贺文渊是什么意思,只是现在这状况也实在是有点那啥了。 衣服还没脱呢……她在心里默道,脸上却是一副不满的模样,撅嘴道:“谁、谁知道你呀!没见过洗澡还穿着衣服的!” “哦……”贺文渊听罢,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还刻意拖了拖尾音,然后勾唇一笑,“原来老婆是嫌穿着衣服碍事啊……” “我、我哪有!” 路兮琳结巴地应他,天地良心好不好,刚才的话她真的只是针对洗澡的事情说的啦……呃,好吧,虽然心里的确有想到邪恶的事,也的确有觉得衣服碍事的意思,可是听到贺文渊这么直白的话,她还是会很不好意思的! 所以否认,一定要否认! “没有吗?没有干嘛特地提到衣服?嗯?”贺文渊说着,眉毛一挑,一副询问的神色。 水哗哗地从两人的头顶而下,将两人包裹在一片雨林中,身上的衣物已经完全湿透。 路兮琳别开脸不看贺文渊,嘟囔地说:“本来就是,谁洗澡还穿、穿衣服……” 好吧好吧,反正都已经说不清楚了,而且现在这情景本来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她也懒得解释了。 “那就脱掉!”贺文渊笑笑,便伸手将她的外衣扒了下来。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衣,料子偏薄,被水这么一淋,便直接粘到了路兮琳的肌肤上。 有些地方因为空气的关系微微鼓起小泡,但粘在身上的地方却是变成透明之色一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肌肤的颜色。 身体的曲线清晰地勾勒出来,尤其是胸前那对绵软。 透过衬衣的衣料,白色的内衣将那绵软衬托得更加丰满挺立。 贺文渊伸手捏了一下,路兮琳本能地想躲,动是连整个身子都被贺文渊捞进了怀里。 “躲什么?”他笑着问她,路兮琳撅撅嘴,老实地回答:“难受……” “难受?怎么了?”贺文渊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疑惑之余不禁有些微急,以为她是不舒服了,不过接着便听路兮琳继续说道:“衣服太、太黏了,不舒服……” 这下贺文渊是听明白了,于是轻笑一声,松开她,然后便伸手去解她衬衣的钮扣。 不到半分钟,几粒钮扣便被全数解开,然后一个顺势连同衬衣一起被剥离了她的身体。 路兮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她连忙一下扑到贺文渊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因他的注视而引起的不自在。 抱着贺文渊的感觉很好,只不过他的衣服却是有些碍事。 她突然地动作让贺文渊微微一怔,随即握住她的双肩,问:“怎么了?” 路兮琳摇摇头,脸色发着热,小声地说:“没什么,你不要那样看着我了!” 她很害羞的好不好! 贺文渊心下明了,于是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然后开始伸手脱自己的衣服。 第四百九十三章贺文渊比想象中… 美妙的乐曲在房间里久久荡漾,而床上正进行着最原始的运动的两个人,感受到的却是人间最美最极致的欢愉……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贺文渊已经不在身边。 路兮琳皱皱眉,扫了一眼房间里,贺文渊正好从卫生间里洗漱完出来。 “睡得好吗?”贺文渊走到床边坐下,一边问一边俯身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 看到他,路兮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伺候”自己的事,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撑着滚烫的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贺文渊看在眼里,却只是温柔一笑,说:“那就快起床吧,今天周六,我们去酒店接叔叔婶婶去!” 随后,路兮琳翻身起床的时候才发现不动不知道,一动才知自己有多难受。 浑身酸酸的,有些疲软无力,简直比昨天做了半天陪客后的感觉还要恼火。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便很快出了门。 去酒店的路上,贺文渊简单地跟路兮琳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路兮琳连连点头,也为贺文渊的细心十分的感动。 而到酒店接了习大军夫妻吃过早餐后,贺文渊便带着几人离开酒店直奔目的地。 毕竟对贺文渊来说实在是时间有限,所以周末他只能带习大军夫妇二人在y市以及周边的一些景点玩玩转转。 但整个过程中,贺文渊对二人保持了他出手阔绰的作风,就像昨天一样,衣食住行都以高规格的标准款待,什么都是最好的。 虽然从心里来讲,他是真的并不怎么喜欢习大军这个人,但为了路兮琳,他并没有将那种不喜欢表现出来,也没有对路兮琳提及。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习大军,他说不上来,只是在看到习大军的时候,他总觉得习大军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其实第一印象不喜欢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人本来就不讨喜,更何况贺文渊又是个久经商场的商人,他看人的眼光素来不会有差。 一连两天,贺文渊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全程陪伴! 习大军对贺文渊的招待很满意,而在贺文渊接待的过程里,他也暗暗地注意着贺文渊的一切。 而两天下来,他从贺文渊身上得到的最大的信息,当然也是唯一的信息,那就是贺文渊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有钱。 周日下午回市里的路上,路兮琳接到曹念念的电话。 曹念念因为预签了公司,本想和路兮琳庆祝庆祝,结果电话里还没说明来意,路兮琳刚听说她约自己见面,便连忙歉意地婉拒:“念念,不好意思啊,估计最近几天我都没有时间,回头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这是不好也得好的时候,于是很快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过了两天,路兮琳也又陪了两天,习大军突然找到路兮琳,说准备回老家。 虽说路兮琳其实也正在烦恼着接下来怎么安排后面的时间,但听说习大军要回家,她还是讶了一下。 “叔叔,这就要回去了吗?” “是啊,你看咱们也在这儿打扰你好些天了,也该回去了!”习大军笑着回答,素琴站在一旁嗫嗫地笑着附和:“是、是啊!” 路兮琳看看二人,想了想,道:“那……” 见她吞吐,习大军甚至当她是不舍,于是他连忙慰道:“嗨,琳琳啊,你要是想叔叔婶婶了,就给叔电话,回头啊也回老家去走走哩。” 这话场面上说说就算了,让她回老家去走走?还是赶紧地拉倒吧! 听到习大军的话,路兮琳扯了扯嘴角,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不是那么舒服。 也许对和习大军相认她真的很高兴,不过……她也是真的没有舍不得。 “叔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多留你了。这样吧,回头我帮你收拾收拾准备准备。” “好、好!”习大军连连点头。 听说习大军要走,晚上贺文渊又免不了一顿丰盛的践行。 席间,习大军吃着饭,目光却是滴溜溜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侄女婿,盘算着将来该怎么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吃过饭将习大军夫妻二人送回酒店,路兮琳又帮着他们收拾行李,末了又坐在一块聊了片刻,眼看时近深夜,这才和贺文渊一起回了家。 “明天我有几个重要的会要开,不能去送叔叔和婶婶了,我让人送你们去车站吧!” 贺文渊对路兮琳说,路兮琳本来是想要婉拒,不过想到习大军那两个行李箱,于是点了点头:“好!” “明天几点的车?”贺文渊问。 “中午十一点!” “时间还行,那你赶紧想想,还有什么没有来得及准备或者买落了的,想好了还有明天上午的时间去准备!” 贺文渊刚说完,路兮末就立马蹙眉做思索状,几秒后才见她眉心舒开,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今天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那赶紧睡吧!” 第二天,贺文渊派来的司机接了路兮琳后又按指示去酒店接了习大军夫妻。 见路兮琳一个人过来,习大军还不由疑惑地问:“琳琳啊,咱侄女婿呢?咋不见人啊?” “他今天要开会,很重要,所以不能过来送你们了,让我跟你们说抱歉呢!”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习大军听罢,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贺文渊这个大财主不来,岂不是少了油水。 不过想归想,脸上还是笑道:“嗨,啥抱歉不抱歉呐,这男人呐就该以事业为重,没事、没事没事!” 两人边说边出门下了楼。办完退房手续后,一行人便直接去了汽车站。 买了票,离最近的一趟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习大军看了一眼路兮琳,眼珠一转,连忙道:“琳琳啊,你看这还得等半个多小时,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婶子在这儿等就成了!” “没关系,反正我回家也没事做,再陪陪你们!” “哎……不用不用,陪我们在这浪费时间干啥呀,回去、回去回去吧,啊……” “真的没关系的叔叔,你看你们都要走了,我就想多陪你们一会儿!” “好了,叔知道你乖,这些天也真是麻烦你跟咱侄女婿了,回头啊替我好好谢谢他!” “叔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都是我们该做的!”路兮琳应道,说完又忽地想起什么,连忙从包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习大军。 “对了叔叔,这个你拿着!” “这是啥?” 看到信封的时候,习大军的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下,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不过为了更加确认,他还是故作疑惑地问了一句,且没有伸手去接。 路兮琳笑笑,拉过他的手将信封放到他的手心里,说:“这是我跟文渊的一点小心意,钱不多,还希望你跟婶婶别嫌弃。等回头文渊有空了,我再跟他一起去老家看你们!”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 一听是钱,习大军连忙假意推辞,一旁的素琴听了却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拒绝。 “是啊琳琳,你看这……咱不能要……” 虽然她不知道路兮琳给了多少钱,但再多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给自己那败家老公给拿去挥霍。 所以她宁可没钱宁可穷死,也不愿意看到路兮琳和贺文渊的钱被拿来这么个败法。 她的话刚说完,习大军气得差点一巴掌招呼过去,这蠢婆娘,是存心来断他财路的么?! 扭头瞪了自家女人一眼,路兮琳正看着素琴,所以没有看到习大军的目光。 “婶婶,你也别推辞了,下次你们再来的时候,我再陪你们好好玩玩儿!” 路兮琳说得真诚,素琴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可是碍于习大军,她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说,路兮琳没能如习大军所愿提早离开车站,反是离上车的时间越来越近。 听到检票的提示,习大军连忙带着素琴和路兮琳告别进了站,进站前,路兮琳对二人好一顿叮嘱,当看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里面的人流里的时候,路兮琳甚至忍不住心里一酸,眼泪莫名地就涌上了眼眶。 碍于人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抹了一把欲出的眼泪,转身离开了车站。 再说检完票进站后的习大军。 他并没有马上上车,反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管一旁的素琴。 素琴见他如此,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拖着行李一边走一边问:“你这是要去哪呀?马上要开车了,你咋还坐这儿不动了呢?” 第四百九十四章预签了单位了 习大军不耐烦地抬头白了她一眼,语带怒意地斥她:“你懂个啥?你还真要回那破地儿啊?你是嫌老子命长了是不?” 他这一吼,素琴立马就焉了下来。 的确,村里已经不是他们能回去的了,只是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 这么想着,她又嗫嗫的问:“那、那怎么办?咱们去、去哪?” “你个瞎婆娘!”习大军一脸烦躁,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为啥要带上这个蠢婆娘,就会扯他后腿,回头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借口把她给甩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素琴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习大军将刚才检票前顺势揣到怀里的信封拿出来小心地打开封口朝里看了一眼。 三万块,用纸条拦腰扎紧。 或许对现在的农村来说三万块也不算太多,却也不是一个太小的数目,但习大军看了,却是忍不住“嗤”了一声。 这点钱,对贺文渊来说还不就是真真儿的九牛一毛? 小气,真是太小气了! “这……琳琳给了多少钱哪?”素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信封,怯怯的问。 习大军听罢连忙将信封一收,瞪了她一眼,不快地道:“婆娘家问恁多做啥?” 随后习大军把信封往包包里一放,拖着行李又从站里出来,素琴跟在他身后连声问:“咱这是要去哪呀?” “哪那么多废话,你要想回去自个儿回去找你的石老三去,省得在老子面前晃得老子心烦!” 被这么一喝止,素琴也不敢说话了,只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面。 从车站出来后,因为兜里有了钱,这次他也不住二十元一晚的小旅馆了,而是直接进了快捷酒店的大门。 习大军满意地扫了一眼设施齐全环境不错的客房,心道:所以说还是有钱好呢,瞧这房间,虽然不及贺文渊安排的那么豪华面积也没那么大,可是比那破旅馆真是好太多太多了! 至于豪华酒店,呵呵,攀上了路兮琳这棵大树,总统套房将来也不再是梦…… 习大军躺在床上美美地想着,手摸了摸怀里的信封,这钱也够他花一小阵儿了。 而另一边,路兮琳离开车站后她看了看时间,正好时至中午,突然想到前两天曹念念给自已电话的事儿,于是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 曹念念正在宿舍里犹豫着是出去吃饭还是继续在宿舍当神仙,接到路兮琳的电话,她立马就有了决定。 “行啊,那你说在哪见面?我去找你!” 一听路兮琳邀约,她连忙应允。 路兮琳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机,道:“我去学校接你吧!” “你来接我干嘛呀?也不嫌麻烦的!行了你说个地方,我自己过去就得了!” “没关系,你在学校门口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到!” 随后挂了电话,路兮琳便对一旁的司机道:“李叔,送我去y大a门接个朋友,麻烦你了!” “好的太太!” “谢谢!” 路兮琳道谢,不管怎么说,这行为多少有点假公济私,尤其是在这个点上,她很过意不去的! 在y大a门见了面,曹念念看了一眼路兮琳身后的车子,不由眨了眨眼,拉过她小声的说:“喂阔太太你不错啊,终于也开始专车出门儿了!” “瞎说什么!”路兮琳瞄了她一眼,小声止她,又道:“正好有别的事,文渊找了人送我,我就顺便来接你而已!” 路兮琳一直是很低调的人,除了贺文渊之外,今天这种专车出行真是第一次! 两人边说边一起上了车。 刚上车一会儿,贺文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因为知道他上午开会,所以从车站出来后路兮琳没给他电话。 “忙完了?” 电话刚接通,路兮琳便问他,贺文渊“嗯”了一声,反问:“叔叔婶婶送走了?” “嗯,送走了!”路兮琳回答。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要我过来接你吃饭吗?”贺文渊又问。 路兮琳连忙摇头,也不管他是不是能看见。 “不过了,我刚跟念念见面,准备跟她一起吃饭的,下午再跟她一块儿逛逛,中午你就自己去吧!” “那行,逛街自己注意点儿,东西都保管好!” “知道了,嗦!” 语气故作不耐烦,脸上却明明带着甜蜜的浅笑。 挂了电话,一直盯着路兮琳看的曹念念随即“啧啧”了两声,故意道:“哎呀罪过罪过,看来我抢了贺大总裁的位置呀!” 路兮琳白了她一眼,配合她:“你以为呢?所以啊,等会儿吃完饭自己记得主动买单!” 听罢,曹念念鄙视地“嗤”了一声,说:“小气!你还真会过日子,时刻不忘给你家男人省钱!” “嘿嘿……”路兮琳笑了起来,“当然了,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帮他省就是帮自己省!” “所以人家说越是有钱越是一毛不拔呢,你这只铁母鸡!” “铁母鸡铁公鸡又怎么,我无所谓,总之你记得掏钱就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气婆!” 两人就这样贫着,车房里不时传来两人的欢笑。 有闺蜜真好!路兮琳心想。 到了餐厅,路兮琳便让司机先行离去。 两人共同的爱好之一麻辣香锅,眼看菜品上来,二人二话不说便拿了筷子开动起来。 麻麻的辣辣的口感,再来一杯冰酸梅汤,真是爽到爆了。 “哎,对了,你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有好消息跟我说来着,什么事啊?” 边吃边聊了一会儿,路兮琳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曹念念在电话里说有好消息的事,于是忽然问她。 曹念念一听,拍了一下脑门。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说着,她一脸神秘的笑道:“嘿嘿,恭喜我吧,我预签了单位了!” “哦?”路兮琳眨了眨眼:“哪个单位呀?干嘛的?” “华笙地产,招商助理!” “听起来好像不错!” “嗯,是啊!”曹念念点点头,“华笙地产最近几年在y市挺牛的,尤其是今年,听说投了好多项目,做得可好了,现在可是好多人就业选择的热门单位!” 至少宿舍里的几个姐妹是很羡慕她的! “有所耳闻!”其实路兮琳最近找工作也有将华笙列为目标之一呢,不过还没来得及看他们的招聘信息。 说罢,她顿了顿,又问曹念念:“那你什么时候上班啊?” “就下个月!”曹念念回答。 “哦,那也挺快了!” “是啊!” “呃,听你说到工作,我现在都羡慕你了!”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这就等于签卖身契了,未来我都将不再属于我自己!” “那我也愿意啊,你不知道无业游民有多苦逼!” “苦逼毛线,你这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嫁了那么好一个老公,换我我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其实我估计我做梦也有笑醒过!哈哈……”路兮琳说着自己就放声大笑起来,只是转而又认真道:“不过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即使没有事业,至少也要有一份工作,也许身边的男人今天很爱你,明天很爱你,但是后天呢后后天呢?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路兮琳当然不怀疑贺文渊对自己的爱,只是莫名的,她的心里有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安的因子在心底深处隐隐涌动,让她想不清楚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不过你可以别那么急,慢慢来嘛!” “嗯,也只能这样了啊!” “要不回头你也去华笙看看呗,我看他们好像招聘的职位蛮多的,你连定远都混过,就以你的工作经历,我猜一定没问题的。” 路兮琳的确是有这个打算啦,于是笑了笑,回答:“好!” “嘿嘿,我说真的,去试试,说不定到时候咱俩还能成为同事呢!” 说到这个,曹念念是真的挺期待也挺兴奋的。 这样的话她就不孤单了!呵呵…… 女孩子总是这样,连上个厕所都喜欢结个队的生物,和好朋友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也是很多女生热衷的事。 第四百九十五章到了父母却去世… 就这样边吃边聊着,曹念念也转而问路兮琳:“那你这段时间没上班都在忙什么呢?” “忙着找工作,忙着无聊呗!” “还有忙着造人是不是?” “噗!”路兮琳刚吸进嘴巴里的饮料在听到“造人”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喷了出来。 “你说你一黄花大闺女,怎么脑子里面都装的这些东西啊!” “哎哟哟,你还不好意思呢?”曹念念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笑她,接着又道:“我又没有瞎掰,你自己说说,你跟贺文渊结婚都快两年了吧?就没打算要个孩子?” “要什么孩子啊,我才多大,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呢!”路兮琳撇撇嘴,回答。 “你是不大,可是贺文渊老了啊!本来就是老夫少妻,还不赶紧给他生个孩子,你还想等他到七老八十再给他生么。” “噗……”路兮琳又要喷了,“他到七老八十,我也有六七十了啊,那会儿估计我也生不出了吧!” “跟你说正经的呢!”曹念念白了她一眼,“我佩服你安全措施做得好,不过你也真的要好好打算打算了!” 曹念念说得一本正经,路兮琳脸上无所谓的笑着,心里却是有些怅然。 事实上她不是没有想过生个孩子,她也很希望有个和贺文渊的孩子,或许对女人来说,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爱一个人,就希望和他共同拥有得更多,比如说家庭和孩子。 而家庭路兮琳现在有了,至于孩子…… 她时刻没忘贺文渊曾说过的两年期限。 贺文渊说是谢娇容对儿媳妇的审查时限,路兮琳也知道谢娇容不喜欢自己,或许贺文渊会顶住来自谢娇容的压力和自己在一起,可是路兮琳心里其实是很害怕很不安的。 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可悲而又缺憾的。 所以她一直在小心地做着避孕工作。 大多时候贺文渊会用套套,即使没用套套的时候,第二天路兮琳也会紧急避孕,尽管明知道那药物对自己身体不好,可是有些责任她真的无法一个人承受。 比如说孩子! 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勇气接受有可能成为单身妈妈这种事,所以她不能冒险! “哎呀,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路兮琳扯了扯嘴角,讪讪地笑道。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你呀,虽说年龄是不大,不过毕竟已经结婚了,有些事呢该考虑得还是要考虑,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有一个孩子,那是多幸福的事啊!你说是不是?” 曹念念絮絮地说着,其实这也是她心底的愿望。 她本来就不是个事业型女人,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甚至缺心眼似的,对感情的憧憬与幻想却是再平凡再普通不过。 有一个安稳的小家,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有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恩恩爱爱一辈子,就足够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看看,明明自己连朋友还没谈过,哪来那么多头头是道的东西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 路兮琳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敢情说了这么多,都是电视上看的么?! “对了念念,我还有件事儿没跟你说!” “嗯?” “我找到我爸妈了!” “啊?”曹念念惊讶,“你、你是说你找到你亲生父母了?” 路兮琳点点头,曹念念又问:“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他们……去世了……” “呃……不好意思啊小琳……” “没事啦……”路兮琳笑笑,“其实准确地说是找到我叔叔了,就是我爸爸的亲弟弟!这两天就是因为陪他,所以那天你给我电话我才说没空。” “那他人呢?” “今天上午刚把他送走!” 呃……找到了父母却去世了,但又认了自己的亲叔叔…… 曹念念一时实在不知该如何定义这事儿到底是喜是悲,不过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她还是挺为路兮琳高兴的。 “小琳啊,这……也是好事啦,不管怎么说也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对不对?以后就不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嗯……”路兮琳笑着点了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灿烂的阳光铺天盖地地从天空撒下来,罩在身上柔柔的暖暖的。 从餐厅出来后,在曹念念的提议下,两人去了附近的公园。 在公园里两人就这样躺在草坪上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原本说好的逛街也因为漫天的温暖而作了罢。 “下午玩得开心吗?都买什么了?” 贺文渊晚上回到家里,刚见到路兮琳,他便随口问她。 路兮琳正在厨房里忙碌,听他询问,也顺势应道:“什么都没买,我们在公园晒了一下午太阳。” “还挺悠闲自在的嘛!”贺文渊笑着打趣。 “无业游民就是这样啦!” “还对工作的事儿耿耿于怀呢。” “不耿耿于怀才怪了,你不知道我都快闲得掉皮了!” “行了,慢慢来吧,老公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呢,成天逼着老婆出去找工作,那样的话我很没面子的!” “放心啦,谁会特意关注我呀!再说了,我要是找到工作了,万一我混得好,别人又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不也是在给你长脸吗?到时候人家肯定说我虽然嫁了豪门,却自强独立能干……哈哈……是不是倍儿有面子?” 路兮琳边将菜出锅,边说道,说着还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文渊看着她,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到厨房边洗手边问:“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你自己看啦!” 洗完手出来,菜已经全部上桌,贺文渊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忍不住抱住路兮琳啃了一口。 “老婆真能干!”末了还不忘称赞。 路兮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举动和话已经成了贺文渊的习惯,也成了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一开始路兮琳还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时间长了,她却十分享受。 夫妻之间果然还是要有些小情趣才是最好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赌博游戏 习大军的出现像是一出小小的插曲,他走后,路兮琳的生活也跟着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而他的第二天,兰姨又打了电话过来,在听说他已经离开y市后,兰姨在电话那头微微地松了口气。 其实在这之前,她也有打电话来问习大军的情况,好在没听说什么异样的情况,她才稍觉安心,当然要比起来,自然还是他走了比较好。 不过她和路兮琳又哪里知道,此时的习大军正拿着贺文渊给他的钱在y市的某个角落里潇洒快活呢。 习大军一大早起来,叮嘱完素琴不要乱跑过后,便揣着钱一个人出了门。 素琴老实巴交,有得住有得吃她就心满意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哪里还敢乱跑?而习大军一分钱都没留给她,出了这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 城里不比他在乡下的时候,随便往村头的麻将馆或者谁家一座,赌友就跟苍蝇似的立马就聚了过来。而且城里即便是有牌馆,也多是些老年人在一起打发时间的,根本没有赌钱这么一说,当然,也是不敢这么明着赌,毕竟谁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而那些暗里的赌场,习大军一个刚到城里的乡下人,那自然也是不清楚的,更加没有路子混进去。 就这样揣着钱在大街上闲晃了半天,他这手可都痒死了。 心里就盼着要是能赌上一盘,那该多好! 正想着,眼这么不经意地往路边一瞅,见着一堆人围在一起,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人都是好奇的生物,看到这种情景,但凡是个人都会上前凑个热闹。 习大军也不例外。 等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内圈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摆了一个棋局。@^^$ 棋局是个残局,棋子所在的位置也都是事先已经设定好的。 棋子分红黑双方,主家是红棋,客家是黑棋。 从棋盘上看,看不大出谁家的棋更占优势,看起来势均力敌差不多,但一连有好几个人上前应战,一人一种走法,却没有一个人能战胜主家。 习大军爱赌,自家的村子里面赌多甚多,赌的花样也不少。 什么金花麻将掷骰,甚至连斗鸡都有,赌棋自然也是很普通的方式。!$*! 习大军棋艺虽说不精,却也算得上是个高手,运气好的那会儿,在村儿里头可是连胜好几天,赢了不少钱,虽然后来那些钱都被他给败光了,可至少也曾经辉煌过是不是? 所以看着面前的棋局以及灰溜溜败走的几个人,他也开始暗自琢磨了起来。 当然,促使他留下的,当然还有棋局的赌注。 刚才那几人败走后一人都留了数张钞票给主家,赌钱?呵呵……这种事儿习大军可喜欢了! 车站附近本来就鱼龙混杂,怎一个乱字可以形容。而他一路走来的这一片又是老宅区,有种城中村的感觉,故而少有人管。 这也是他会走到这儿的原因,他想着电视里那种赌场,要么是在繁华之地,要么就是隐藏在破楼之中。 既然自己在繁华之地没找着,必然会在这种破烂的地方。 就像眼前的棋局吧……呃……好歹也跟赌字儿沾边儿了! 正琢磨着,又有一个中午人上前应战。 习大军仔细地看着两人的出棋,旁边的人也跟着两人的对弈而不时出声。 有议论的,有叹息的,有惊呼的……每一种声音都是因为棋子的落地而出。 习大军不说话也不吭气,只是默默地看着。 眼看应战的人似要胜出,周围的人一派赞声,却不想情况竟是突然急转直下,主家一步隐藏的棋路直接将应战者一击致命,令其败北而去。 付了赌注,应战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眼看没有人敢再应战,待主家把棋局重新摆好后,习大军一个吆喝,大刺刺地坐到主家的对面。 事实上这种在路边摆弄的棋局无非就是搞个噱头,本来就是坑人的,之前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主家一伙的托儿。 这棋局无论怎么下,最后赢的始终是主家,可是习大军手痒啊,他那里还想得了那么多,再说他这初来城里,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事,自然不知道其中的说道。 他还真以为这是赌棋哩。 虽说说赌也对,不过准确点这其实更是一个骗局! 主家让他自己选先头还是后手。 想到之前几人都是先手失利,加上自己的观察,后手的确更有利于自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手。 按自己琢磨的路子走了一半,他的确占了些优势,旁边的人看了也连连赞许。这让他不禁有些得意。 主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应付着他的每一个棋路,眼看他就要胜利在望的时候,却不想竟是蹈了之前那个人的覆辙,在最后一步被一击毙命。 他懊恼地低吼了一声,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钱抽了几张递给主家。围在他身边观战的一个瘦个子男人瞥见他手里的钞票,不由地鼠眼放光。 习大军向来不是个愿意服输的人,眼看就差一步就取得胜利,却被人弄死,心里自然不爽得很,于是一局结束,他又嚷嚷着要再来一局。 不过结局也是可想而知。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人家摆个棋局就为了骗钱以此为生,还能让人给赢么? 所以随后的两三局,习大军都是兵败如山倒。 五百块钱一局的赌注,总共五局,就已经是两千五百块出去。 两千五,挺尴尬的一个数字,好像说多不说可是说少也不少,习大军还是很心疼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竟是还准备再战。 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旁边的那个瘦个男人直接一把拉住他,笑道:“哎呀大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赶紧的,我有事儿找你呢!” 一边说,一边把习大军拉出人群。 人群外面,习大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瘦个子,粗声道:“你谁啊?老子认识你吗?” 本来输钱输势输人,他就够没面子够丢人的了,还有人跑来乱认亲戚,这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面对他的粗鲁,瘦个子也不生气,依旧笑脸相迎,道:“大哥,你是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不过我这是在帮你呀!” “帮我?”习大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帮自己什么了? “当然!”瘦个子又笑,然后指了指被人群,说:“你第一局应战我就看了,连输了五局对吧?白白送了人两千多块。我跟你说呀,这种局就是专门骗你这种老实人的,前面那几个应战的全是那主家的托儿,你可上了大当了!” “你咋知道的?”习大军瞅了瞅人群,人群里窃窃地发出许多不同的声音,看来似乎又有新的人应战了。 “嘿,大哥你刚到城里?你也不看看,这条路上这种局可多了!”说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堆,习大军顺势张望,果然有几处也跟身边一样,人群扎堆,看起来的确像是同样的事情。 “这王八羔子!”习大军气得一拍大腿,心里有些恼怒。 “大哥你也别气!我看得出来大哥你有两把刷子,这样大哥,你要是喜欢赌博游戏,我给你介绍个地儿!” 瘦个儿特地在赌博后面加了游戏两个字,让赌这件事听起来变得文雅了许多。 虽说刚输了两千多,习大军心里还在烦躁着,可是一听有赌博的地儿,不禁又两眼放光。不过这次他警觉不少。 扫了一眼瘦个子,他防备地问:“该不会又弄那种来骗老子的吧?”说罢,他还示意了一眼自己刚才输钱的地方。 “哪儿能呢?我一看大哥的穿着就应该是在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坐着的人!” 瘦个子拍他马屁,习大军却很受用。 第四百九十七章黄赌毒 现在他身上穿的都是路兮琳跟贺文渊给他买的名牌衣服,瘦个子这种人多精明,自然一看就看出来了。 于是很快,瘦个子便真的把他带到了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 没人知道习大军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穷鬼,身上现在连三万块都不到了,可是他那身穿着能唬人啊,还有刚才不小心露出来的钱,瘦个子认定了他是有钱的金主。 当然了,对习大军来说,就算他没有钱,背后的人也是有钱的。 习大军到的是一家黑赌场,里面装修奢华,却是见不得光的。 不过习大军才不管这些,只要能让他过赌瘾过手瘾,见不见得光关他屁事,他要的是赢钱赢钱再赢钱! 瘦个子把他带到地方后,赌场里面的服务小姐殷勤地接待了他。 不仅为他介绍赌场的信息,还全程陪同他,连赌钱的时候也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 服务小姐衣着暴露,雪白的身体几乎快到遮不住一般,裹在身上的紧身裙子短得连屁股都不能完全包住,一双修长的玉腿白嫩嫩的,怎是诱惑二字能形容。 习大军可不是什么正二八经的好男人,服务小姐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脸上蹭,蹭得他心里痒死了。 本来有得赌心情就已经好得不行,还有免费的女人供陪供摸,那荡漾劲儿更是可想而知。 而且更让他兴奋与激动的是,赌了几局下来,他押出去的钱都成倍地回收了回来。 “先生,您可真厉害!” 服务小姐再次蹭了一下习大军的脸,娇媚地称赞。 习大军“嘿嘿”一笑,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说:“全托你的运气!” “那先生下次再来的话,一定还要记得找我哟!我的名字叫妖妖!” 妖妖妖妖,真他妈够妖的。 习大军在心里暗道,脸上亦是笑得快要烂了一般。 而方才服务小姐对他的动作没有半点躲闪,也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出现什么动怒之类的情况,这让习大军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好、好!下次一定找你!”说着,习大军又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妖妖的玉腿。 妖妖不躲不怒就罢了,搂着习大军脖子的手臂反而更紧了一些。 习大军这天在赌场里收获颇丰,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身上的钱已经被他翻了快十倍,这让他喜出望外。 从赌场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明媚。 摸摸口袋里的卡,想着里面的钱,他的心情美得简直无以言喻,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后面依旧大把赢钱的画面。 然而输钱都为赢钱起,一切又岂会如他想的那般简单! 正所谓黄赌毒黄赌毒,无论是谁若是沾上其中一样,都会被其像恶魔一样缠上,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在村里的时候,习大军就好赌。 说起来这事一开始也不全赖他。 原本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说不上富裕,可也不至于有多落魄贫困。 平时忙完农活儿闲暇的时候,他偶尔会跟村里的哥儿几个喝点小酒打打牌下下棋什么的,但都只是玩玩儿,赌注常常就是几支香烟的输赢,也只是为了给胜负增加一点小情趣罢了。 这样的生活倒也挺自在快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面突然兴起了赌博之风。 村里有些个年轻人外出打工回去过后,也把城里的那一套给带了回去。 一开始就是开个小牌馆,但这却让村里头的人有了聚众之地,所以没事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窝到牌馆去,那里面冬暖流夏凉,空调常年伺候着,待一天也不额外收钱,就看谁在牌桌上赢钱,然后扣一小部份牌钱出来,称为茶水费。 因为环境好设施好,很快大家就都习惯了聚在牌馆里面,时间一长,赌博也因此在村里盛行开来。几支香烟的赌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金钱上的输赢,并且越赌越大。 赌博盛行了赌注加大了,自然又催生了另外一种行当的发展,那就是高利贷。 习大军所在的村子原本就不是穷乡之地,大多条件还是不错的,包括习大军自己家,并且后来又因为政府征地的关系,习大军获了不少钱。 当然了,这仅仅只是在村里的标准,的确是好大一笔。 后面之所以在路兮琳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衣着模样落魄,完全是局势所迫。 有了钱,加上赌博之风蔓延,以及有一小段时间习大军运气好赢了不少钱,于是他整个人都开始发生变化。 赌钱不仅来钱快,当时又是农闲时节,习大军几乎天天泡在牌馆里和那群牌酒玩得昏天黑暗,连饭也不吃。 就这样,很快,习大军就完全沾染的赌瘾。 素琴看着自家男人变得这般,每天一睁眼就是牌馆,一坐就是一天,心里别提有多急了。 那会儿习大军还处于赌博颠峰期,几乎没怎么输过,也的确赢了不少钱,素琴劝他见好就收,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习大军哪里听得进去,好一顿横眉怒骂后,依旧流连于牌馆中。 一朝输一朝赢,赌博也有高低潮的时候,而习大军很快就赢来了他人生的低潮期。 当然,准确一点应该说是赌博事业的低潮期。 那段时是他的确是把赌博当作事业的,地里的农活自他染上赌博的恶习后就完全不管不顾了,留下素琴一个人忙活。 赢钱的习大军每天春风得意,笑容满面,目空一切,自我膨胀得十分厉害。输钱后,尤其是接连的输钱过后,整个人则变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满脸胡渣子好几天都不刮一下,和赢钱那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更要他命的是,他这一输就很久都没有过翻身的机会,但他哪里会信这个邪?总以为自己下一次一定会赢,而且会赢得更多。 所以在看到自己赢来的钱一点一点地飞到别人荷包的时候,他心急之余更是盲目的幻想着自己咸鱼翻身。 于是这样样,时间一长,他的钱很快便付之一炬,别说咸鱼翻身,甚至还倾了家荡了产。 输钱了当然心情不好,回家看到什么都不顺眼,故而打骂老婆又成了家常便饭,他跟素琴的感情原本没那么差,但赌博改变了一切,素琴也是那时候开始对他产生畏惧的。 可是农村女人,嫁鸡随机嫁狗随狗的观念很重,所以习大军怎么对她,她都忍气吞声不闹也不还手。 说起来这也是习大军跑路的时候会带上她的原因! 第四百九十八章要他们离婚比登… 习大军输光家产的时候,村里的高利贷已经小有规模,有一些不爱赌的人,则在带头的那个人的带领下开始对其他人放高利货。 有些人借了钱运气好,没几天赢了钱便还上了。 也正因为如此,习大军也开始走上了借高利货的路。 但他人衰,人家借了钱转身赢得盆钵满盈,他借了钱却是霉运连连,很快便输到姥姥家了。 如此几次,眼看自己借的钱利滚利的越滚越大,自己根本不可能再还上,催债的人成天跟索命似地盯着他。 放高利贷的人本来就有几个是外面来的人,自然没有什么情份可讲,再说放高利货的又有谁会讲什么情份的? 于是在三番五次地受到惊吓,以及生命受及安全的时候,习大军终于找了机会连夜带着素琴从村里逃了出来,连家里的房子也顾不上了。 那房子要说起来倒也还值钱点,可是那地方,谁会买?就算抵给高利贷,那也是完全充抵不上自己欠下的那笔钱的,到头来小命还是不保,所以逃才是最佳之策。 习大军自己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和平年代自己居然还会上演背井离乡的戏码的,而离开村子后,他甚至不敢在桐北县城逗留,又一路来了y市。 说起来会到y市,他还是无意中想到了自己哥哥习大秦,这才过来的。 想到习大秦的时候,他又想到习大秦和邵敏当年留下的女儿,于是这才有了后来找兰姨认路兮琳的事儿。 而找到兰姨并且认了路兮琳,还发现路兮琳嫁了个有钱人这件事,大概是他逢赌必输以后走的最好也是唯一的一次好运了。 所以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手呢? 习大军一路欢天喜地地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素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大军,你回来啦!”见到他,素琴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边招呼他一边迎身上前。 习大军本来愉悦的心情在看到素琴的时候,不由脸色一沉,“嗯”了一声。 “大军……我……” 素琴有些迟疑的再开口,习大军本来就烦她,看她连说话都畏畏缩缩不利索的样子,更加心烦。 脑子里面忽然蹦出赌场里妖妖的身影,素琴的形象在他眼里顿时更加龌龊难看。 “我我我,我什么?瞧你那土鳖样儿,白瞎了琳琳花在你身上的钱。一身名牌,还不如给你围两块抹布得了,真是活瞎了眼了我,你说我当初就咋看上了你的?!” 这男要浑起来,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素琴本来就是个老实女人,加上被他打骂,在他面前的表现自然是心有惧意,可也不至于一句话不对就这么骂她吧?素琴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可是委屈又能怎样,她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像以前一样。 被习大军这么一吼,素琴连看也不敢看他了,也不敢说话。习大军瞥了她一眼,对自己的妻子真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于是一转身干脆倒到床上。 出去转了大半天,或者说是赌了大半天,他还真的有些乏累了。 就在这时候,素琴的肚子忽然尴尬地“咕咕”叫了两声,原本已经默了声的她这次终于又忍不住了。 “大、大军,我、我还没吃午饭,能不能给、给我点钱……” 一句话断断续续地出口,却还没说得完整,习大军忽地坐床上坐起来不耐烦地看了看她,骂道:“你这熊婆娘!” 不过骂归骂,他总算还没到毫无良心的地步,于是从口袋里抽了一百块给素琴。 “拿去,自个儿吃去,吃完就赶紧回来,丢了我可不会管你!” 素琴诺诺地接了钱便出了门。 习大军在外面大半天,他倒是玩得开心午饭也在赌场的自助餐厅解决了,可怜素琴身无分文,除了早上免费的早餐外,中午她连门儿都不敢出。 虽然酒店餐厅只要提供房卡就可以吃饭,到时候在房费上一并结帐,但她一乡下妇人,哪里知道这些。所以只好可怜巴巴地在房间里等习大军回来。 去过了一次赌场,习大军就跟找着了根据地似的,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赌场里面,有很多以前他没有见过的赌博方式,他也很快学会。 而每次去赌场,他也必然捧妖妖的场。 赌钱快乐,又有美女作陪,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一个星期下来,他几乎是赢少输多,所以赌注也下得大了,出手也阔绰了,也让他彻底地忘乎所以。 * 话说安宁被赶出贺家后,除了她自己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外,其实还有两个人也是很惊讶也很失望的。 那就是邓琪和贺文策母子! 办公室里,邓琪坐在沙发上,一脸烦恼的模样。 贺文策倒了杯水过来递给她,问:“妈,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老是这么愁眉苦脸的!” 邓琪瞟了他一眼,道:“还能怎么,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我?”贺文策笑了笑,又问:“我又怎么了?” “你说呢?”邓琪反问。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你这孩子!”邓琪故作责备地责了一声,却又接着解释:“这一眨眼,又快到年底了,一翻年,两年时间就马上到了。你说你到现在怎么反而倒不急了?” 其实最近她唠叨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时间的事。 对邓琪来说,时间就是一切,时间就是胜利的关键。 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过贺文策听罢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妈,这话从宁宁离开贺家开始到现在你都说了无数遍了!” 邓琪一听他提到宁宁,本来还没有到低谷的情绪立马陡降,同时伴着的还是淡淡的怨意。 “你还提那个女人?真是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 “行了妈,对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贺文策赶紧陪上笑脸,他可知道邓琪在说到安宁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态度。 果然,他的话刚说完,邓琪便又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 “你说说她,好歹也是留过学的人吧,论心思论头脑,她也算得上是精明了,居然硬是把胜券在握的事情给搞砸了,你说说我怎么能不生气?要是从她下手,利用她来对付贺文渊两口子,简直轻而易举,结果呢?真是个草包!” 说到最后,邓琪还忍不住骂了安宁一句。 事实上安宁能做到的程度也就像之前那般了,她也的确很用了心,连自己被轮,怀孕这种事都能让贺文渊主动顶包,可见她真的很会抓人心思。 只可惜的是她们都太低估了贺文渊对路兮琳的感情,也低估了路兮琳对贺文渊的信任。 无论在面对什么样的误会的时候,贺文渊都总是能坚定不移地确定自己的心,而路兮琳也许会有犹豫也许会有迟疑,可是她同样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应该怎么去做。 “妈,不管怎么说,宁宁她始终是个女人,女人做事……” 借安宁之手,原本就不是贺文策的计划,不过是自己计划之外邓琪帮衬的手段而已,所以对安宁这方面,他一直都没有特别的在意,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故而对安宁的失败,他也一点都不意外,所以说话亦甚是不屑。 只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被邓琪扫眼一瞪,沉声道:“你说什么?女人做事怎么了?那是因为她是个草包,若是她能有我一半,这事儿早就得逞了!要不然当年我是怎么能够顺利进贺家的?” 邓琪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要自己真那么有能耐,又怎么会搞不定一个假的叶芳婷和贺文渊。 “是是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妈最厉害了!” 贺文策赶紧连声讨好,而事实也的确像邓琪说的那样,当年能够顺利进贺家,还真是少不了她的头脑。 “我跟你说,你这辈子可千万别小看任何一个女人!安宁咱们先不说,你就说说那个假叶芳婷,她要没点儿能耐,能把文渊能迷成那样?文渊多有头脑的人,在她面前还不是服服贴贴的。她刚进贺家那会儿你不是没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可是你再看看现在?要他们离婚,我看真是要比登天还难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贺氏出问题了 邓琪平静地把话说完,贺文策也确实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 而贺文渊会变成今天这样,也真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 没有娶到真的叶芳婷就算了,一个假的竟然也能完全让他上了心。而相比起娶到真的叶芳婷,这个假的反是成为了自己计划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是是!”贺文策继续点头附和,邓琪瞥了他一眼,又继续说:“还有啊,将来你的老婆,可必须得过我这关,要是过不了我这关,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的!” 说到这,贺文策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他还真没想过娶妻的事! 别说娶妻,甚至连谈朋友他都没什么心思。 不过令他奇怪也措手不及的是,在邓琪提到这事儿的时候,贺文策脑子里面竟是没来由地闪过一张女人的脸。 曹念念…… 他几乎是没费一点大脑便直接想到了这个名字。 而想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明显地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怎么会想到她的?贺文策在心里问自己。 这一怔神,连邓琪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一直到邓琪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语带不快地道:“你看你,跟你说正事儿你这都跑神儿到哪儿去了?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我这太监!” 被她这么一点,贺文策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在心里甩了甩脑袋,赶紧将那张脸和那个名字甩出脑海,然后忙一脸歉笑地问邓琪:“不好意思妈,你刚说什么?” 邓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拜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走神。 “最近华笙那边怎么样了?”邓琪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贺文策听罢,这才将注意力完全回到话题上面来。 “还不错,不久前拿了好几个大项目,进展很顺利!最近又跟y市几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在谈合作,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当然,还有钱途!” 说到华笙的时候,贺文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仿若已经看到了华笙光明辉煌的未来。 “顺利就好,不过人总得有点忧患意识,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不管什么事,自己一定要多留点儿心。” 跑得快摔得多,爬得高摔得重,邓琪很清楚这个道理,同时也不忘提醒贺文策。 贺文策点头应和:“知道了妈!” “尤其是跟人合作的事,你可得好好地观察仔细了!” “放心吧妈,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做事,再说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心血来开玩笑!合作的企业在y市可都是响当当的。” 可不就是响当当的么,中天、大兴……这些基本都是和贺氏定远处在同一条线上的企业,虽然位置相对靠后一点,可是实力绝对不比贺氏和定远差到哪里去,能跟他们合作,自然也是一本万利的事。 贺文策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做赔本的生意! “你自己清楚那当然是再好不过,我也就放心了!”邓琪吐了口气,顿了顿,又接着问他:“对了,贺氏现在怎么样?最近好像有消息在传贺氏出了点麻烦,是怎么回事?” 说到贺氏的麻烦,贺文策勾了勾唇角,道:“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到底怎么回事?”邓琪追问。 贺文策看了看她,这才说了起来:“还记得去年诚水的那块地吗?” “嗯!”邓琪低应,又问:“有问题?” “具体我不太清楚。不过你想想,从投标成功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还迟迟没有动工,要是没有问题,你说有人信吗?” 邓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按贺氏的行事作风,一年多时间连最初的动工动作都没有,的确太不正常,更何况是诚水那块地,市政府本来就抓得紧,也是不可能会让贺氏拖那么长时间的。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邓琪问。 贺文策摇摇头,回答:“这个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最近贺氏的资金链好像出了些纰漏,有好几个项目把资金给套牢了,其中就包括诚水那块地,加上公司财务上也有问题,所以贺氏现在状况不怎么乐观。” 有时候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就有可能让公司遭受灭顶之灾,更别说同一时是好几个项目一起出现状况,尤其是还有像诚水那块地这种和市政府有关的大项目,这对贺氏的危胁可想而知。 “那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只有一个!”贺文策勾勾唇角,笑道:“那就是破产!” “也就是贺氏不复存在?” “当然!” 贺文策回答。 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之所以和大兴中天这些企业合作,其实其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伺机联合向贺氏施压,然后以最低的价值接手贺氏手头上的项目。 当然,联手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几个企业自己本身就有项目在开展,还有在国外拓展市场的计划,所以没有人能一口气吃下贺氏这块肥肉,所以只能是联合起来。 就连这样,他们也需要付出极大的财力。 而贺氏的状况如果继续这样持续低迷下去,股票自然也会受到重创从而大跌,到时候再进行吞购以及一系列的动作,贺氏便会逐渐走向消亡。 虽然这个消亡的过程或许会缓慢也需要一些时间,但如果趁着这个时候对贺氏进行打压,结局不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就像贺文策所说的那样,贺氏现在的确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因此,贺文渊也变得更加地忙碌起来。 每天早上从家里离开后,他常常一忙就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回家,而白天一整天,路兮琳都见不到他的人。 他上午下午地都忙着开会,即便没有会议的时候,他也会和几名公司的元老对公司目前的状况进行分析商议对策。 而为免路兮琳担心,他什么都没有说,且就算他说了,路兮琳也帮不上任何忙,最后只能是让她更担心自己,自己也更放心不下她而已。 当然,这样的他和路兮琳也越来越少时间相处,除了晚上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以外,有时候路兮琳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阵风一样,根本都没有出现过。 不过因为贺文渊最近繁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路兮琳并没有多想。 她依旧奔波在她找工作的路上,但比起之前,她已经没那么心急也没那么急躁,介于自己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心理,她索性仗着贺文渊这个后盾慢慢地挑了起来。 第五百章我听说最近贺氏好像情… 这天结束新一轮的面试后,看看天气不错,她干脆给曹念念打了个电话。 两人见面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分,于是摇身进了餐厅。 曹念念正为自己快要进入华笙正式上班的事情兴奋着,心情自然是大好。 而路兮琳则再次陷入面试结果等待的情况,所以有些泱泱的。 “你就好了,马上就要上班了,真羡慕啊!”挑了挑面前的炒面,路兮琳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曹念念听了连忙笑着安慰她:“好啦好啦,你看你,又来了!你一时半会儿不上班又死不了人,我呢是必须要为自己的以后铺个路啊!” “切,铺什么路啊!你真要做个啥,你家里还不马上把你的路铺得又平又顺的?” “那不一样,我自己积累经验那是我自己的财富,家里给铺路也只是暂时的。我到时候要真走上家里铺的那条路,结果什么都不会,那岂不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曹念念边说边想着自己丢脸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咦”了一声,说:“真是想想就可怕!” “还说我不会享受,你自己不也一样!我要是你,我也懒得操心这些事,反正有人帮忙解决!” “好了小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呢有些事真的不能急的!你要真想找个好一点又合适自己自己又喜欢的工作,就必须得慢慢来!” 这是实话,而对路兮琳来说,除了这样又还能怎么样呢? 路兮琳突然恨死自己的挑剔了,想想,果然还是被贺文渊宠得太好的关系吗?以至于自己潜意识里其实根本就不想上班,只是表面上不想做一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废人? 想到这,路兮琳觉得真可怕!安逸的环境果然是废掉一个人的最好武器! 比如说自己,现在的自己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见路兮琳不说话了,曹念念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不由地笑了笑,又道:“快吃饭吧,下午咱们好好去逛逛!” 快上班了,她可要好好准备准备,衣服得买几套新的吧,上班得化妆吧?那还得买一套化妆品呢。 不过说完后刚吃了没一会儿,她又似忽地想到什么,于是又抬眼望向路兮琳,问:“对了小琳,你知不知道贺氏出了什么事啊?” “什么意思?”路兮琳对上她的目光,反问。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曹念念又道:“我听说最近贺氏好像情况不太好,似乎出了点问题!”!$*! 路兮琳皱皱眉,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按曹念念的能耐,贺氏的事情她当然是不可能知道了,无非也是无意中听到某些传言,而那些传言则是来自于报纸上的八卦新闻而已。 贺氏这么受曙目的企业,有点风吹草动就上报纸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路兮琳向来不关心这些,而且贺氏在贺文渊管理以来一直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危机,甚至连问题都很少有过,她就更加不担心了。所以她也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事,自然也就不清楚曹念念说的事。 “你没看报纸吗?”曹念念反问,不过问罢又状作了然:“也是,你的眼里除了那几个一二三流的明星八卦之外,还有什么是能入你眼的!” 调笑的语气,路兮琳却笑不出来了。 有关贺氏有关贺文渊的事情对她来说岂是那些个一二三流的明星能比的,于是她又追问:“到底什么事啊?” 见她脸带急色,曹念念也不跟她卖关子,便开口道来:“听说贺氏财务出了问题,导致好几个项目停滞不前,连去年竞标成功的市政府那块地也迟迟没有动工,现在呀,贺氏不仅股票大跌,还陷入了经济危机。有人分析说,这样下去贺氏很快就会在y市消失!” 报纸上在说这些的时候只是用了猜测与分析的口吻,但经曹念念转述出来,却是多了几分肯定的意味。 所谓人言可畏,用在这里对路兮琳来说也是再应景不过! 果然路兮琳听了脸色一惊,心里划过一丝慌恐。 贺氏消失?那是不是就像当初的叶氏一样? 想到叶江为了拯救叶氏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都可以不顾,可见事情已经严重到了怎样的地步,那如果贺氏也…… 想到这里,路兮琳简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而同时她也忽然想起贺语文渊最近的种种,除了天天加班之外,回到家里的时候他更是一身疲惫,有时候甚至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路兮琳本来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因为快至年底,所以公司事多而忙成这般而已,没想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 被曹念念这么一说,路兮琳原本是没多少心情逛街了,但为了不扫兴,她还是强撑着陪了半天。 和曹念念分手后,她连忙给贺文渊打了个电话。 她问他晚上几点下班,要不要回家吃饭,结果毫无意外的,贺文渊不仅告诉她不回家吃饭,并且连下班时间都不能确定。 路兮琳在电话里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好一个人在家里等他,而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夜里十点多钟。 路兮琳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他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回来了!”接过他手上的包和外套,路兮琳柔声招呼。 贺文渊点点头,换完鞋和她进了客厅。 路兮琳回到房间把东西放好后回到客厅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的贺文渊,仅仅只是背影,路兮琳也能分明地感觉到他的疲惫。 想到白天曹念念说的话,路兮琳心里有些发酸。 她走到贺文渊面前蹲下,仰着头看他。 他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不已。 这些天来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公司加班到快至深夜,而每天晚上回来,他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路兮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尤其是现在知道他所承受的压力后,她更加心疼万分,只是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于是她只是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贺文渊低垂地眸子微微地抬了抬,对上路兮琳柔情的目光,他勾勾唇角,疲声道:“没有,有就是有点累!” “那就去洗漱,早点上床休息!”路兮琳柔声,贺文渊却并不行动。 “我在这儿坐会儿!”他说。 路兮琳看着他默了两秒,才又道:“那现在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儿夜宵?” 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路兮琳每次想给他做夜宵都被他拒绝,但路兮琳还是一如既往地问他。 而让她意外的是,今天贺文渊没有拒绝她。 “嗯!”他朝路兮琳笑了笑,低应一声。 于是接着,路兮琳便赶紧起身马不停蹄般地进了厨房。 一碗米酒小汤圆,米粒隐隐地泛在白色的汤汁里,半透明的小汤圆浸在汤水中,路兮琳还特地加了一个荷包蛋,再撒上几粒枸杞后便端到了贺文渊的面前。 “快吃吧,要是不够甜我再给你加点儿糖!”路兮琳推了推碗,温柔的说。 看着面前热气袅袅的夜宵,听着路兮琳柔软的声音,看到她明净的笑容,贺文渊心里暖暖的,好像一整天的疲惫与烦恼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而今天他没有拒绝夜宵,无非是因为他已经两顿饭没吃了。一整天下来,仅仅只有早上那点早餐裹腹。 上午下午一直忙着开会,加上心烦,他哪里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情。至于晚上…… 第五百零一章怕不怕我破产 其实说是加班也不过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工作的事在白天的会议里已经围绕着转个不停,下班后一直待在办公室直到回家的这段时间里,他大多时间其实都是在发呆或者思考。 而宁可在办公室里这样也不愿回家的贺文渊,无非只是不想让路兮琳看到自己焦虑烦躁的模样。 他想给她的是安宁与平静,是安然稳定的生活,而不是让她陪着自己为了那些对她来说不必要的事情烦恼。 所以他需要时间来冷静来平复自己一天的心情,只有这样,他才能用自己最好的一面面对她。 爱一个人或许就是这样,宁愿所有的负累都让自己一个人来背负来承受,也不愿向对方倾吐丝毫。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公司的事情路兮琳本来就帮不上忙,若是告诉她,不过只是让她凭添烦恼而已。 而那是贺文渊不愿看到的,他只想在回家的时候看到她的笑脸!路兮琳的笑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安慰也是最好的良药! 一直不怎么觉得饿的贺文渊看到路兮琳做的夜宵的时候,肚子竟然很应景地叫了两声。于是很快,一碗汤圆就在他几乎狼吞虎咽式的攻势中全数入肚。 路兮琳看到他的速度,心里有些难受,一向优雅的他是有多饿才会这么囫囵吞枣般不顾形象?想着,路兮琳怕他没吃饱,又问了一句:“还要吗?” “够了!”贺文渊回答。 路兮琳虽然不懂得商场的事,可是贺文渊又忙又累,并且心情似乎还不怎么好这种事情她却是知道的。 她可是跟他同床共枕的人啊!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忙累的原因竟然这么严重而已! 晚上上床后,她便连忙钻进贺文渊的怀里。 曹念念的话在心里反复过百转千回过后,路兮琳终于忍不住对贺文渊开了口。 她问他:“文渊,最近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个问题,而现在想来,贺文渊在她面前极力保持的镇定平静的表现,都让她心痛不已。她了解贺文渊,也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不愿让自己和他一起承受那些压力。 只是他越是这样,路兮琳心里就越难过。 不管什么事情,都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不是吗?所以路兮琳想要关心他,也想要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而不管将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怎么突然这么问?”贺文渊有些走神,但仍然听清了她的话,于是故作疑惑地反问她。 “也……没有啦……”路兮琳结巴应付,却又继续道:“就是最近好像有些关于贺氏的不好的传言!” 她没敢把曹念念说的那番话说出来,只能旁敲侧击的说。 “是吗?”贺文渊淡应。 “嗯!”路兮琳点点头。 “那都是些什么传言?”贺文渊又问她。 传言?呵……都上报纸了,用传言这个词其实是很贺氏面子了吧。 而既然已经上了报纸,路兮琳即便再怎么不关心,也终究是会发现的不是吗? 贺文渊只能庆幸路兮琳才发现这些事,至少这样她可以多轻松多快乐几天! 而报纸上所说的也无非就是贺氏什么什么项目出了问题,又欠了多少多少钱,股票大跌,资金短缺……种种种种,而所有的这些问题归结起来又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贺氏要破产了! 对于这些传言,贺文渊虽然故作镇定,但内心里还是很焦头烂额的。 作为贺氏的掌门人,这些传言对贺氏来说有着怎样的打击,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他又无法对这些传言作任何的回应。毕竟是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所有的能力先解决项目以及资金上的事情。 “我听别人说……说贺氏现在负债累累,就快破……” “破产”两个字路兮琳没说出来,毕竟这两个字对现在的贺氏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同样的对贺氏的掌门人贺文渊,也一样的敏感。 她的吞吐贺文渊自然明了,而他虽然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自若,甚至从来在她面前提公司的事,但也知道这种事总是包不住的。 于是他唇角一勾,将路兮琳没说完的话补完。 “就快破产了是不是?” 贺文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快,没有半点路兮琳想象中应有的担忧,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浅笑,就好像他刚才说的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迎上他的目光,路兮琳反倒一时间有些语塞。 她知道,这样的贺文渊看起来像是不以为意,但心里其实很苦,只是不愿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在贺文渊眼里,路兮琳永远是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他要把她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伤害到她。而自己就是她的天,是她身前的墙。 “怕不怕?” 见路兮琳一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贺文渊又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问她。 路兮琳一时有些反应不及,不知他所指何意,于是轻声反问:“怕什么?” “怕不怕我破产?”贺文渊解释。 听罢,路兮琳几乎是没有丝毫犹疑地摇了摇头。 “不怕!”她说。 “万一我真的破产了,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甚至有可能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也不害怕吗?”贺文渊又问。 虽然这种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会发生,可是商场如战场,生与死有时候其实真的只是擦身而过的距离。 路兮琳还是摇头,接着又反问贺文渊:“那你呢?你怕吗?” 贺文渊看着她,两人目光久久地纠缠在一起。 和路兮琳的果断不同,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几秒才认真地说道:“我怕!” 简短的两个字,也与路兮琳的回答相反,所以路兮琳心里微疑。 不过没等她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贺文渊便接着向她解释说:“我怕我什么都没有了,会给不了你幸福!” 一句话,令路兮琳心里恍然,一股暖流从心上划过,很快便填满她的整个心间,让她整颗心都暖暖的软软的。 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怎么会呢?不管你拥有什么或者失去什么,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幸福!” 也许有时候金钱地位权力真的很重要,也能从某些方面为人带来不同程度的幸福感。可是幸福也分为很多种,而和心爱的人在自己身边比起来,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便显得相形见绌。 如果有些事情不可逆有些东西不可违,但至少还有对方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路兮琳的爱情观一向很简单也很纯粹,尽管她不是柏拉图的追崇者,可是物质并不是她所追求的唯一。 不过对她的话,贺文渊却是摇头。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自己吃苦,那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能够做出来的事!”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轻抚她的头发。他的眸光跟他的语气和表情一样,温柔而又认真。 话音落下,路兮琳看着他的脸默了两秒,明明是有些严肃有些忧伤有些凝重有些温情的画面,路兮琳却忽地眉毛一挑,轻声笑开。 “嗯……说得是啊,把人娶回来,却又让人跟着你成天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的确不是男人所为,所以……” 第五百零二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 说到这里,路兮琳突然停了下来,还故意抬了抬下巴,带着浅笑看着贺文渊。 她忽变的态度本就让贺文渊有些微讶,这会儿听她说话说一半,又这么看着自己,贺文渊不禁有些疑惑,于是问她:“所以什么?” “所以你要努力啊,努力把公司的局面扭转回来,让它变成以前的贺氏。” 路兮琳笑着认真却又不失俏皮的说。 “那如果回天乏力呢?”贺文渊问。 路兮琳眨了眨眼,接着弯了眼角,似是笑眯眯地回答他:“如果回天乏力,那就只有一种结果哦……” “嗯?” “你的房子会住进别人,你的床会变成别人的床,连你的老婆……” 说着,路兮琳止了声,脸上的浅笑也瞬间变成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见状,贺文渊不由地蹙了蹙眉,问:“你会怎么?” 她会离开他吗?贺文渊没来由地在心里问自己。 而他正想着路兮琳会怎么回答他,甚至以为她会一脸忧伤的时候,却不想路兮琳竟是嘻嘻一笑,说:“别人不仅住你的房子占你的床,说不定还会睡你的老婆!” 话说完,贺文渊不由两眼一黑,额上黑线嗒嗒,收了收臂上的力量,沉声问:“那你就这样让别人睡了?” 路兮琳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道:“不知道啊,万一那个人又帅又有钱还又对我好,说不定我就……嗯嗯……” 说到后面,路兮琳还边“嗯”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就好像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这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比我更帅比我对你更好的。” 有没有人比他更帅,贺文渊懒得管也懒得说,但对路兮琳好,他相信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因为就算有,他也会想方设法比那个人做得更好。 “自恋!”路兮琳戳了戳他的胸膛,鄙视地说了俩字儿,接着又道:“问题是人家有可能比你有钱呐!” …… 贺文渊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了。 他不是没有信心扭转贺氏的局面,而是商场上的变故,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地做出预料与判断,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就像现在,自从他接手贺氏这么多年,小心地走了这么多年,也稳定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不也出了问题了吗? 所以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太平的,那些隐藏在平静与稳定背后的暗流,不会遵循所谓的和平共处,它们只会藏在暗地里,寻找着突袭的时机,甚至是伺机等着将你一击致命,让你永不翻身。 对此,贺文渊的确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也的确是难以不担心的。 而见他不说话,甚至脸色忧虑,路兮琳忽然心里一疼,觉得自己刚才玩笑是不是开得过份了,于是连忙问贺文渊:“怎么了?不高兴了?” 听到声音,贺文渊连忙敛了思绪,摇了摇头,应她:“没有!” 路兮琳蹙了蹙眉,鼓起双颊,隔了几秒才歉意地说道:“文渊,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的啦!对我来说,这个世上真的没有比你更好看的男人,也真的没有比你对我更好比你更爱我疼我宠我的男人了!” 路兮琳也不是个会常常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而这番话,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奉承之嫌,可是却是路兮琳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最真实的表达。 怎么会有人比贺文渊还帅呢?就算有,在她心里贺文渊也只会是最帅最帅的那个!呵呵…… 至于对她的好对她的爱?贺文渊绝对是这世上唯一的那个。 他的爱可以为了她放下身段,可是为了她完全地改变自己,可以为了她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只是她想要的那个男人。 “这算不算是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 贺文渊故意肃了神色,淡淡地问她。 路兮琳撅撅小嘴,说:“当然不是啦,这可是我的真心话,我保证我发誓!” “我不信了!”贺文渊还是故意不买她的帐。 “真的啦,我说的都是真的!”路兮琳有些急了。 “还是不信!”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嘛?” 明明是贺文渊在故意闹脾气,最后妥协的却是路兮琳。 呃,真的好亏呀!路兮琳心想。 “亲我一口!”贺文渊忽然像个孩子一般,提了一个幼稚无比的要求。 路兮琳听罢,果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乖乖地将唇凑近他的脸,然后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下。只不过贺文渊却并不满意,于是只见他摇了摇头,又道:“不算!” “说话不算话!” “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你自己说的亲你一口,我都亲了啊,为什么不算?” “我是叫你亲我一口,可我没说是亲脸啊,谁让你那么心急!” …… 路兮琳无语,却是耐着性子问:“那亲哪里才算?” “你说呢?” 说完,贺文渊示意地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再明显再清楚不过,亲一口当然就是亲嘴啊! 路兮琳眨眨眼,无语地将嘴凑上去,但就在两人嘴唇刚要碰上的时候,路兮琳却又立马停下。 “不愿意啊?”贺文渊睨了她一眼,问。 路兮琳摇摇头,说:“不是不愿意,只不过要先说好,我亲了你你就要相信我,听到没?” 哼哼,她也不会上第二次当!要是不先说好,说不定一会儿他又会说什么“我只是让你亲我,没说亲了就要相信你”这样的话,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这回换贺文渊无语了,她怎么还就那么当真了呢? 不过算了,她说怎么就怎么吧! 于是他连忙点了点头,说:“好,亲了我就相信你!” 路兮琳听罢,随即咧嘴一笑,就好像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一样,有些小小地得意。 两人的唇瓣触到一起的时候,路兮琳刚啄了一下就要躲,却被贺文渊顺势含住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后,这才将她松开。 “耍赖啊你!”路兮琳摸摸有些微胀的嘴唇,嘀咕了一声。 “谁让你跟我开那种玩笑的?这是惩罚!”贺文渊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语气说。 “怎么地?你啥都没了还不准我找个有钱的啊?那我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一句话,说得贺文渊无语得很。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一无所有了,他是绝对不会强留她在身边的,但是这种话自己又怎么能轻快自然地说出口来? 心很痛的! 路兮琳说完,见他不说话,于是看了他一眼,又嘻嘻地笑着用手指戳他的胸膛,说:“看看,一提这个你就不高兴了!” 嘻笑的表情,这对贺文渊来说真的很有杀伤力的! 不过紧接着,路兮琳却是将脸往他怀里一埋,贴在他的胸膛上,然后紧紧地抱住他,语带认真的说:“所以呢,为了不被别人住进咱们的房子,占咱们的床,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你的老婆被别人给睡了,你一定要把贺氏撑住,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够撑住的!” 第五百零三章愿为老公效劳 话音落下,贺文渊微微一怔,心里随即一片柔情漫过,也突然明白了路兮琳方才为何会与他开那样的玩笑。 她想用玩笑的方式来安慰他鼓励他给他信心,从而又不会让他感到压力。 而相比起那些什么“就算你变成穷光蛋,我也会和你在一起”“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不会离开你”这样的苍白的话,路兮琳的方式却更加地让贺文渊感动,也让他更加有了信心。 是啊,他一定要撑住。 看看四周,这里是他和路兮琳的家,身上是他和路兮琳夜夜相拥而眠的温床,身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是属于他和路兮琳两个人的,所以他为什么要让别人来破坏这里的一切呢? 只属于自己和路兮琳的东西,也只需要他一个人来守护而已! “嗯……看来这辈子老婆想换男人,我想换女人都没有机会了!” 贺文渊语带调侃地接过她的话,他不想把气氛再次弄得沉重。 “嘿嘿……”路兮琳在他怀里拱了拱,笑了一声。 贺氏出了问题,贺文渊自是一心都扑在了公司上,而路兮琳也因此加快了找工作的节奏。 不过贺文渊得知后,却一反之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直接只剩了反对一项。 “文渊,为什么不让我工作啊?”路兮琳不解地问。 “我不想你太劳累!”贺文渊回答。 “怎么会呢?现在你为了贺氏每天这么辛苦,我却一个人在家里吃闲饭跟个废物似的,我真的很难过,也真的很想找份工作,想帮你分担一些!” 虽然最近看报纸并没有看到太多关于贺氏的不好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贺氏的情况现在到底怎样,更不懂得商场上面的那些事情,所以她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贺文渊,这也让她心里很愧疚。 也因此,她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像现在这样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而她唯一能做能帮上忙的,那就是找份工作,不管薪水多少,至少可以养活自己补贴家用。 虽说那点薪水大概只是杯水车薪,可是也总比没有好嘛! “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最大的分担,明白吗?”贺文渊认真地说。 “可是文渊,我真的” 她想说我真的不想这样继续闲在家里,但话说一半,贺文渊便柔声打断。 “好了老婆,工作的事暂时就不要再想也别再提了,你呢,就像现在这样,把咱们的家照顾得好好的就够了,知道吗?” 贺文渊不是真的想要扼杀她的想法她的生活,而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他认为的路兮琳出去工作的最好时间。 不管她现在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而要去工作,贺氏的情况也或许并不乐观,但这个家还不至于要她去上班来维持。 且对贺文渊来说,越是艰难地时候,他越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那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路兮琳的不尊重。 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况他还能把这个家,也把路兮琳照顾得很少。 路兮琳虽然还想再辩驳,可是看到贺文渊温柔却又认真而严肃的脸,她只好向他妥协。 她点点头,有些闷闷地回答:“嗯……那好吧!我听你的!” 路兮琳不清楚贺文渊的心思,所以次日,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来让自己打消找工作的念头,最后到了眼看贺文渊快下班的时间,她终于给自己找了个让自己想通并且完全接受的理由。 算了,不就是工作嘛,照顾家庭照顾家人也是工作的一种对不对?只不过一个以金钱为报酬,别一个则是收获亲情与感情。 相比之下,其实后者反而更好不是吗? 能把自己和贺文渊的小家照顾得好好的,能把贺文渊照顾得好好的,其实也是很棒很了不起的事嘛! 这么想着,路兮琳心里好受不少。也因此,难得今天晚上没有加班的贺文渊回到家的时候,路兮琳已经做了好几个好菜等着他。 事先贺文渊并没有打电话告诉路兮琳今天不加班,所以看到桌上的菜时,贺文渊原本还以为是有哪个客人要来,结果后来才知道那是路兮琳特地为他做的。 “你就不怕我回不来让你失望?” 入坐后,贺文渊便问路兮琳,路兮琳却是咧嘴一笑,说:“不会的,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公,老公和老婆之间可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的!” 一句话说得两人都不由地笑了起来。 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贺文渊心里暖极了。 而现在的他也只有像这样和路兮琳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感到片刻的轻松与安心。 “文渊,我想明白了,不工作就不工作吧,就把照顾你和咱们的家当成工作好了!”路兮琳笑着说。 贺文渊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同样笑道:“真乖,那以后就要辛苦老婆了!” “愿为老公效劳!” …… 在赌场混迹的一个星期里,习大军赢了不少钱,但是一个星期过后,他的“好运”就开始一路下滑。 之前赢的那些包括走的时候路兮琳给他的那笔钱,在短短三天之内便全部倾囊而出,而能够支撑三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赌场里金碧辉煌,轻柔的音乐声,不时“咣咣”作响的赌博机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嘈杂声吆喝声,响彻偌大的空间。 习大军坐在椅子上,眼看着自己突然之间又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心里懊恼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妈的,刚才要是押大就好了!” 离开座位,习大军抓着头发无比懊恼地咕哝了一声。 看看周围,无论是围在赌桌前还是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得意的笑,就好像今天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走了霉运一样。 这更是让习大军心里气愤不已。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他的样子早已落入了他人的眼中。 之前带他进赌场的瘦个在人群中看着他懊恼愤慨的模样,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然后从人群后面绕出来唤住快到大门口的习大军。 “大哥!” 习大军可不认为这是在叫他,只是听到声音后,他本能地循声而望,于是这才见着瘦个男人正笑着朝自己走过来。 要说别人他可能记不大住,但对瘦个子他还是有印象的。 “是你!”心里正烦着,习大军语气也不太好,一声“是你”,皱头紧皱在一起,显得有些不快,就像自己输钱全都怪瘦个男人一样。 “是啊大哥,是我,你还记得我?”瘦个边笑边问,习大军瞥了他一眼,道:“记得!” “是吗?那小弟可真是荣幸!”瘦个奉承他。 习大军也懒得理会,只是直接反问他:“你也在这儿玩儿呢?” “嘿嘿……是啊!”瘦个男人点头,“大哥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要走啊?” “nnd,这地儿没钱我不走还能做啥?”习大军没好气。 的确,有谁会输了钱还能笑得出来的。 “没钱?大哥你……” “输光了!真他妈诲气!”习大军垂着脑袋同,沉声说。 “嗨,我以为啥事儿呢!”瘦个人听了,却是忽地笑开。 见他如此,习大军不快了,妈的老子输了钱你还这么开心,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吗? 不过他正要动怒,瘦个男人却堆笑地说:“大哥,不就是钱的事儿嘛,好说!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地儿,你要多少,只管跟那儿的人说,回头等你有钱了再还!” 一听说有地儿来钱,习大军甚至都顾不上是什么来钱方式,竟是阴云一扫,笑容满脸。 “真的?” “那我还能骗你呀大哥?” 于是接着,瘦个男人便把他带到了赌场最里面的一间密室内。 第五百零四章高利贷 里面装修并不奢华,反是多了几分沉色,外面那间屋子里面还供着关公像,两红色的电式灯炮在关公像旁边一边一个,显得很是严肃。 习大军畏缩地扫了一眼,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不过看看面前的瘦个男人,想到马上就能弄到钱了,那丝紧张又很快松懈下来。 到了内屋,在经过其中一个房间的时候,只掩了一半的门缝里,习大军无意朝里面瞟了一眼,看到里面坐了一个正在抽雪茄的男人,不经意地对上那人的目光,习大军竟是有些腿软。 并非那男人有多凶神恶煞,相反还显得很是儒雅,虽然明明上了年纪,可是却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 习大军以为自己要见的是那个男人,谁知瘦个男人摇身一折,却是走向旁边的另外一间玻璃屋子。 瘦个子男人跟里面的人其中一人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人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瘦个点了点头,于是瘦个便连忙招呼他过去。 接下来很快,习大军便拿到了五万块钱。 他一口要了一万,对放高利贷的说可一点都算不上多,在这儿借钱的最少的也是双位数,但习大军不同,他一乡下人哪里敢乱开口。 虽然瘦个很想跟他说可以多借一些,不过想想,反正多和少的结局都是一样的,第一次借得少,第二次第三次自然就慢慢地多了。 从里面出来,瘦个勾住习大军的肩膀,殷勤地笑道:“大哥,以后缺钱尽管找我,我随时都在这儿!” 习大军看了他一眼,陪笑地说:“好、好,一定一定!” 人糙嘴笨,习大军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不过瘦个子也不在意,反正说得好听有屁用。 习大军有了钱便又很快投入到新的赌博中去。@^^$ 但是一万块在这种地方能顶个什么用?不过小会儿便输得光光的。于是仅仅半天,习大军就跟着瘦个男人出入了几回之前的密室。 以至于到最后瘦个终于都有些受不了,直接让他一次多借一些。 习大军也烦,所以瘦个子这么一提议,他略一思筹,于是一咬牙直接借了五十万。 其实从跟着瘦个进密室开始,习大军就知道自己借的是高利贷了。 因为在村里的时候,那些个放高利贷的基本都是这副调子,他虽说是个乡下人,可是见过的东西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也知道借高利贷的后果,甚至自己当初就是为了躲高利贷才会连夜逃出村子来到y市的。可是赌瘾难戒啊,哪怕知道是高利贷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仍然报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咸鱼翻身东山再起。 只不过连世事都难如自己预料那般,更何况赌博这种事。 所以没出两天,习大军借的钱又如流水一般付诸一炬。 越输就越想赌,越赌却又输得越多! 钱没了再借,借了再赌,短短几天,习大军已经背了一屁股的高利贷,而且赌场已经不愿再借钱给他了,不仅不愿再借,并且还开始向他催债。 高利货一催债,那就不是像借钱出来的时候那样笑脸眯眯的了,而且只给了习大军三天的时间。 习大军这下可真是傻了眼,也终于意识到城里这帮高利贷比起在村里时的那些可真是凶神恶煞,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素琴不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只是这天习大军回来过后就连忙让素琴收拾东西然后匆匆地退了房。 两人在酒店是住不下去了,这一退房后,习大军愁得不行,也不知道去哪里。第一夜只好找随便找了个棚户区附近的破旅馆住下。 不管怎么说,露宿街头更危险啊,尤其是还带着行李,那目标大得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是入住酒店的时候他财大气粗一次性付了一个月的房费,结果一个月没住满,自然退了不少,这才还能吃上几顿饱饭,只是眼下这跟逃亡没区别的生活,饭也是吃得食不知味。 第一天很快过去,习大军提心吊胆了一天也愁了一天。 第二天也眼看快过去的时候,习大军自是越发的急了。 想着高利贷那帮人跟他说的话,多少钱来着? 三百万?!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十个他全卖了,他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想到这里,习大军不禁脸一苦,抱着头懊恼地蹲到地上。 “咋了大军?是哪不舒服还是怎的?” 素琴一看自己男人这样,连忙关心地问。 习大军却因为心里烦着,对她的关心反而觉得是噪音,心里更加烦躁,于是没好气道:“滚一边儿去,没看老子正烦着吗!” 这一吼,素琴果然跟平时一样又老实下来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大、大军啊,你看咱们又在城里待了这么些天,眼看就要年底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不管咋说,咱不能拿着琳琳给的钱在这儿耗着呀……” 素琴不像习大军,她不懂高利贷那回事,只知道欠了钱别人催债,而她心里单纯地想着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人,再怎么催也总不会把人往死里逼,回去后用路兮琳给的钱先还上,再跟人家好好商量好好说说,日子总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但她不知道习大军别说村子回不去,现在快连在这儿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习大军自己也很清楚,那帮人绝对不会放过他。要知道这回他欠的钱可是之前的近十倍啊! 不过她也不知道的是,她的话却也给习大军带来了一线生机。 习大军在听到“琳琳”两个字的时候不由地眼前一亮。 对啊,不是还有一个侄女儿吗?侄女儿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贺文渊吗?那可是个大财主啊! 这么想着,习大军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虽然随后被怎么找路兮琳要钱的借口折腾了一会儿,但总算还是很快地找了个理由。 第二天,也是高利贷的催债的最后一天,习大军一大早便给路兮琳打了个电话。 路兮琳刚刚送完路兮琳上楼,接到习大军电话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意外。 “叔叔?这么早给我电话,有事吗?” 不得不说习大军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虽然路兮琳的确找了个有钱老公,可是毕竟他们对自己的事没有义务啊,所以心里不停地打鼓。 但想着自己的小命儿就在这一举了,于是他定了定神,道:“琳、琳啊,我是、是有点儿事儿找你!” “是吗?那什么事啊,叔叔你说吧!” “那、那个,琳琳啊,叔想、想跟你借点儿钱!” 第五百零五章习大军被催债 开门见山吧,现在没时间拐弯抹角了。 “借钱?”路兮琳疑复一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虽说她没想拒绝,但也不好马上答应,毕竟她自己是没有钱的! 习大军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把事先已经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什么自家养的家畜意外死亡损失巨大,向银行的贷款年底就要到期了,所以要还钱,之前没说是因为不好意思,现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之类的云云。 这个理由被他自圆其说地编了半天,路兮琳没听出任何破绽,也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问他:“那你要多少钱啊?” 习大军听路兮琳这么一问,自知有戏所以心里不由一喜,只是对于钱的数额却不敢要得太多,所以隔了几秒,他才讪讪地开口道:“五、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路兮琳面前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也十分地汗颜。 “五十万?!”路兮琳果然也是惊呼出声。 习大军一听,生怕她反悔,于是又连忙语带哭腔地说:“琳琳啊,叔知道这么大一笔钱太为难你了,可是叔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才厚着脸皮跟你开口!” 路兮琳皱着眉头默了片刻,最后才忧虑地道:“我知道了叔叔。不过我没那么多钱,回头、回头我问问文渊吧……” “那、那啥时候能有消息啊?”习大军追问。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再不给钱他可真就小命儿都要交代了啊! “文渊刚去上班,我只能晚上帮你问了!”路兮琳回答。 “就、就不能早一点吗?” “不是银行贷款吗,不会刚催你就马上要你还上的吧?!” 路兮琳疑惑地反问他,习大军被问得哑口无言。 于是他只好连声应道:“不不、不急,那琳琳你可记得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叔就指望你了啊!” 为免事情穿帮,习大军不敢催得太急,只好叮嘱她。 挂了电话,习大军只能祈祷催债的人能够大发慈悲通融几天。 今天来催债的正是之前带他去赌场,又勾引他走上借高利贷这条路的瘦个男人。 他带着俩手下找以习大军,习大军跪在地上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求了半天,就差没有痛哭流涕了,瘦个男人总算如他所愿又给他宽限了三天。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习大军向后一坐,一屁股跌到地上,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落了下来。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心里又祈祷着路兮琳那边事情顺利。 他借钱的事,路兮琳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后两人聊天无意中提到新年放假要不要回趟老家的时候,她这才想起来习大军打电话借钱这茬事。 听说习大军要借钱,贺文渊不由地眉头一皱,问:“说什么原因了吗?” “嗯!”路兮琳点点头,然后将习大军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如实告诉了贺文渊。 贺文渊一听就听出问题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路兮琳道:“我知道了,回头我把钱给你,你给他转过去就是了!” 想想贺氏现在的状况,路兮琳其实是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的,再看贺文渊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了这件事,她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文渊,对不起……我……” 不管怎么说,习大军是自己叔叔,这个关头还让贺文渊为这种事情烦心,她觉得太对不起贺文渊了。 “乖老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照顾他们也是我的责任!” “可是现在贺氏这样,我还……” “谁还能够没有个急事是不是?好了,别多想了!” 第二天,路兮琳拿着贺文渊前一天晚上给她的卡到了银行后便给习大军打了电话。问过卡号后,路兮琳很快将钱转了过去。 拿到钱的习大军脸上简直笑开了花,虽然这钱远远不够还清高利贷,可是这么轻松地就拿到了五十万,让他对路兮琳,或者说是对贺文渊的实力更加刮目相看。 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懊恼,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多要一些,说不定现在到手的就是一百万或者两百万了。 不过他又哪里知道,贺文渊会这么爽快地给他钱,完全是看在路兮琳的面子上罢了。 习大军拿了钱后主动来到赌场,但他并没有把卡里的钱一次性还给高利贷,而是只给了十万。 虽说十万块离三百万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但看在他主动还钱态度良好又哀求了半天的份上,对方心情一好,又给他宽限了时日。 习大军当然不是真的不愿还钱,也知道不还钱的后果,这么小笔的还不过是拖延之计。 而且他也清楚,这次也许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要到钱,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高利贷没再不时催债,习大军的日子相对好过了一些,不过赌场他是不敢再去了,于是成天要么窝在旅馆里,要么就在旅馆附近跟一些外来的民工租户玩玩儿牌。 赌注不大,风险也相对地小! …… 再说安宁,离开贺家后她的日子是越过越快活也越过越堕落。 白天是优雅多金的美小姐,而天一黑,则又摇身一变化身成夜店的媚妖精,穿梭于各种型男之间。 她不缺钱,也不缺男人,但无疑的是,她在精神上是空虚又寂寞的,只有夜里的灯红酒绿才能让她找到存在感与存在的价值。 当又一个伏倒在她的魅力与诱惑之下的男人揽着她走出酒吧后,两人便很快到了酒店。 就在二人突破阻力直冲云霄后刚刚回落到地面的时候,安宁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原本是悠扬动听的音乐声,在此刻却显得突兀又刺耳。 第五百零六章放荡的安宁 床头的手机惊兀的大响,安宁隔了小会儿才终于伸手拿了电话。 还沉浸在方才的情欲余兴中的她甚至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便直接接了电话。 “喂,谁呀!” 微皱的眉头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意,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 的确,有谁会喜欢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电话没有在最紧要的关头打来,不然那可真是有够扫兴。 “宁宁,是我!”杨岸飞握了握电话,并没有在意她语气的异样,而这个时间,他只当安宁是已经睡下然后被自己吵醒后的异样。 听到杨岸飞的声音,安宁这才完全地睁开眼睛将电话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后才重新放回到耳边。 “岸、岸飞哥,怎么这么晚给我电话?有事吗?” 虽然两人平时也没少电话联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在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安宁竟是有些莫名的心虚。 “我刚下飞机,就给你打个电话,你睡了吗,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出差两个月,好不容易总算是结束了在外地的工作,他甚至等不到第二天,当天夜里坐了末班航班回来。 而他下了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安宁电话。 两个月的分别,平时仅仅只能依靠电话跟安宁联系的杨岸飞,心里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月来的安宁是过着一种怎样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 堕落,早已是她现在的代名词! “哦……我刚上床!”安宁连忙回应,接着又道:“那你赶快回家吧!” 这会儿她实在不知该跟杨岸飞说些什么,当然也不想跟他说得太多。 安宁强忍着身体的反应,应付着杨岸飞。 但杨岸飞不明情况,于是又道:“我想先去你那边!” 他给她带了礼物,所以他想第一时间看到她,只是安宁一听,连忙摇头拒绝。 “不不不、不要了岸飞哥,我已经睡下了,你刚到一定很累,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明天我们再见好不好?” 就算杨岸飞知道自己不在家,也根本无所谓,可是安宁却本能地想要掩饰。 不过她是极力地掩饰了,可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却完全不上路子。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男人便一口咬住她,突然间如同电流一般从身上掠过的感觉,让安宁条件反射般的叫出声。 “啊……” 她的身体也跟着扭了一下。 “宝贝儿,电话该挂了!” 男人抬起脸色迷迷地看着她,笑着说道。 没限制她接电话男人已经很仁慈了,所以说完,他便大掌一伸,将安宁的电话夺下然后直接挂断,甚至没给安宁和杨岸飞说再见的机会。 而安宁刚才的声音和男人说话的声音在电话挂断之前已经清晰地传进杨岸飞的耳朵里。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杨岸飞不由地眉头紧皱,心里有些莫名的添堵。 只是纵使他如何猜想,都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安宁正在某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 第二天杨岸飞去了公司过后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状况。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贺文渊的办公室里,杨岸飞坐在贺文渊的对面,忧声说。 “还好吧!”贺文渊回答。 “怎么会突然之间出那么大变故的?”杨岸飞问。 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嗯……不对,按贺文渊的描述,准确的说应该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虽说商场之事无定数,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事也确实很让人意外,让人难以置信。 “商场如战场,有什么奇怪的?”贺文渊反问,又道:“何况贺氏已经安稳了这么久,现在出点状况也再正常不过了!” 杨岸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他能做的,就是现在和贺文渊站在同一战线上,应对那些随时都可以再继续出现的各种状况。 “好了,你刚回来,今天就先别上班了,好好休息一天吧,接下来我们可有很硬的仗要打!” 见他愁眉不语,贺文渊却是笑着安慰他。 “不用,我” 杨岸飞想要婉拒,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安心放假,不过话没说完便被贺文渊打断。 “行了,别跟我犟了!让你休你就休!” 拗不过贺文渊的坚持,杨岸飞最后只得妥协。 而他随后离开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安宁打电话。 安宁早上从酒店醒来后就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了自己家。 接到杨岸飞电话的时候,她正窝在床上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时光。 当然,这个时候所谓的属于她自己的时光,基本都是昏睡的状态。 白天她总是睡得昏天暗地,如养精蓄锐一般,只为了晚上更有活力,也的确很有活力。 不过也没办法,夜里若是和男人出去,那一夜她总是免不了被折腾到精疲力竭。 “宁宁,起床了吗?” 安宁接了电话,杨岸飞还没等她说话便直接问她。 而听到他的声音,安宁不由一怔,随即回答:“还、还没呢……” “我现在去你那边,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过去!” “你、你要来我这里?” “是啊,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那你过来吧!” “想吃什么?”杨岸飞复问。 安宁想了想,道:“随便买点吧!” 半个小时后,杨岸飞带着给安宁买的早餐到了她的住处。 不到上午十点,这个时间不早也不算太晚,安宁已经起床洗漱完毕。 开了门,杨岸飞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抬腿就进了屋里。 “不是刚出差回来吗?怎么这么早有空到我这里来的?” 关了门转身回到客厅后,安宁便问杨岸飞。 杨岸飞笑笑,说:“老板大发慈悲,特地给我放了一天假!” “哦,是吗……那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啊!” “这不是想来看看你吗?都两个月没见了!”杨岸飞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两个月不见,他说不清楚自己对安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存在,只是一直放心不下她。 杨岸飞的话让安宁听得怪怪的。有些暧昧,又好像只是普通朋友一般什么都没有。 “是啊……都两个月了,过得好快!” “好了,洗漱过了吗?过来吃吧,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香菇鸡蛋盒!” 安宁一句“随便买点”,他却是十分用心地特地去安宁最喜欢的那家店买来的。 安宁走到沙发坐下,尽管没什么食欲,但为了不辜负杨岸飞的一片心意,她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她对饮食的量一向很注意也控制得很严格,所以她吃得少,杨岸飞也不觉得奇怪。 待她吃过,杨岸飞又体贴地收拾残局,随后又出门扔了垃圾。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安宁已经回了房间。 杨岸飞看了一眼她半掩的房间门,不自主地抬腿走了过去。 “可以进来吗?”杨岸飞站在门口问。 “进来吧!”安宁回答,于是杨岸飞推了门进去。 安宁正坐在窗前的懒人沙发上面对着落地窗户晒太阳,今天难得天气好,外面的天空早已是阳光绚烂,正毫无保留地从窗户投进来。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杨岸飞走到她旁边的另一张沙发坐下,然后问她。 “很好啊!”安宁懒懒的回答。 杨岸飞扭头看了她一眼,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未施粉黛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上显得更加嫩滑,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樱唇,半眯的黑眸,下巴微微仰起,像是为了迎接这灿烂温暖的阳光一般。 她看起来精神奕奕,却又透着几分慵懒,带着一种令人莫名心动的魅力。 第五百零七章不一样的安宁 杨岸飞静静地看了她一小会儿,安宁则是一直一动不动,更加没有注意到杨岸飞的目光。 一缕清风灌入,凉凉地,让杨岸飞微微一颤,也连忙敛了心神。 “对了,这个送给你!” 回神过来的杨岸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细长的小盒子递到安宁面前。 他的声音和动作也让安宁随即止了思绪。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又扭头看了一眼杨岸飞,杨岸飞笑了笑,说:“这是给你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安宁接过小盒子看了看,然后拆了丝带打开。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她不由一怔,然后伸手拿了出来。 原本她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金银首饰,但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是一个小小的人偶,而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偶的脸,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她自己。 嘴唇颤了颤,刚要说话,杨岸飞却抢了先。 “怎么样,喜欢吗?”他问。 安宁眨了眨眼,又盯着人偶的脸看了几秒,才喃喃道:“很漂亮,很喜欢!” 真的很漂亮,她也是真的很喜欢,这是她的真心话。 而赞罢,她又反问杨岸飞:“怎么会有这个的?” “有天闲了无事一个人出去闲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处定制人偶的店,可以根据客人提供的人物照片订做人偶,我看好多人都在做,所以就给你做了一个。” 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杨岸飞不得不承认的是,安宁依然还在他的心里,而不管她是以怎样的身份存在。 朋友?还是喜欢的人? 杨岸飞没有刻意地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只要看到她开心一切安好便够了。 不得不说安宁在听到杨岸飞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温暖很感动的。 离开贺家后的这两个月,她跟贺家的其他人没再有过任何联系,包括曾经最疼爱她视她为掌上明珠的贺文渊,也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虽然明明大家仍然生活在一个城市,明明离得很近,明明可以在某些公共的渠道看到关于贺文渊的消息,可是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唯一还在自己身边的,只有杨岸飞一个人。 他会每天都给自己打电话,关心自己有没有吃好睡好,安宁纵使再无情无义,也无法做到心无所动。 但有所动又怎样,感动又怎样?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晚上,安宁再次像之前一样,穿上属于这个黑夜的行装,到了能够让她妖冶而完美绽放的地方。 杨岸飞中午陪着安宁吃过了午饭后没多久便因为别的事情先行离去,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忙完事,他给安宁打了电话,但一连打了好几个安宁都没接听,随后他又去了她的住处,但都没人。 这让杨岸飞不禁有些着急,而就在他想着安宁去了哪里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约他去酒吧喝酒。 他本来是不打算去的,结果那朋友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以美色相诱,说:“你不来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啊!最近这儿来了个极品妞儿,可是有好多人都垂涎着呢,你就不想来征服?” 呃……杨岸飞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没有老婆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情人的他,玩几个女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这也是那朋友用女人为饵诱他前去的原因。 “今天算了,你们玩吧,开心点儿!”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他还真就去了,可是今天他真的没有任何心情。 “哎哎哎,什么情况啊这是?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来?当和尚啊这是要?” 电话那端的男人说着,正好瞅见安宁从门外进来,于是脸一笑,忙朝她招呼:“安宁小姐,这边这边,请坐!” 原本杨岸飞不打算再跟他多说正要挂电话,结果听到“安宁”两个字,他不由一怔,连忙朝着电话“喂”了几声。 听到他的声音,那边的人这才暂时收了注意力,问:“怎么了?哎,我跟你说啊,你要真不来就算了,我可是通知过你了啊,回头可别说兄弟我没想着你!”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杨岸飞问。 “嘿,有兴趣了?” “赶紧说!” “安宁!怎么样,名字也不错吧?嘿,我跟你说,这妞儿要放在以前的青楼院里,那绝对是” “头牌”两字还没说完,杨岸飞便打断他的话:“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愣了一下,但最后却是“嘿嘿”一笑,连忙报了地方。 安宁不接电话也不在家,杨岸飞心里本来就担心,所以听到“安宁”两个字,他甚至都没有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在听到地址后便马不停蹄地驱车赶了过去。 嘈杂的酒吧里,室内室外的环境差距差点让杨岸飞耳膜受损。 这个酒吧他常来,对这里的格局也很熟悉,所以进了大厅后他便直接转向去了朋友所在的包房。 推开包房的门,一阵浑浊的酒气扑面而来。 尽管包房里面光线昏暗,但目光扫过眼前的人群的时候,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间的安宁。 见他到来,朋友连忙冲他招呼。 “岸飞来啦!” 这大嗓门儿的招呼声,自然也引起了安宁的注意。 当她听到“岸飞”两个字,再看到站在门口的杨岸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时僵住。 安宁一直在国外,杨岸飞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安宁,所以安宁和他的朋友大多都不认识,也因此,在场的人也不知道杨岸飞和安宁之间的关系。 杨岸飞沉着脸走到男人手指的位置坐下,而刚坐下,身旁的两个女人就连忙凑了上来,殷勤地给他倒酒。 朋友哈哈地笑着跟他说了好些话,可是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一双眼睛更是目光转睛地落在安宁身上。 安宁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更让她尴尬的是,自己这会儿正坐在一男人的大腿上,她浑身上下只穿了很短也很薄的衣裙。 杨岸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安宁,那个有着纯净笑脸有着清脆笑声的安宁。 现在的她分明就是一副浪的模样,早已没有了他熟悉的气息。 安宁在看到杨岸飞的时候本来是想要从男人身上离开的,但却被男人紧紧地扣住腰身,根本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抱着她的男人杨岸飞不认识,大概是朋友的朋友,而那男人的手还不时在安宁身上乱摸着。 安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也第一次这么反感男人的抚摸。 杨岸飞目光如炬,那是浓浓的怒火,他甚至能够听到火苗燃烧里炸裂的声音,安宁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一种自己被完全剥光的感觉,让她十分地难受。 但从头到尾,杨岸飞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连喝了好几杯闷酒。 烈酒的辛辣味儿从口腔里散开,让他很舒服,但根本没有心思理会。 朋友在一个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却没有收到杨岸飞回应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 见他一直盯着安宁看,于是倾身过来小声问他:“嘿,怎么着,看上了?” 第五百零八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岸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全数倒进嘴里。 安宁被男人摸了半天,又陪他喝了不少酒,终是忍受不住杨岸飞那死盯着自己的目光,连忙找了去卫生间的借口从男人身上下来,然后便挎了包出了包房。 杨岸飞见状,将酒杯往桌面上一放,也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离开包房后,安宁去吧台取了外套便径直走向酒吧大门。 都这样了,今天晚上她是没法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 只是出了酒吧大门后没几步,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的杨岸飞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感受到手腕上突然传来的重力,安宁一个惊诧,连忙一边轻呼一边挣扎起来。 刚刚在包房里杨岸飞就已经怒不可遏,但为了给安宁面子,他硬是生生地忍住了,可是现在,他实在是再也忍不下去,所以安宁的话音刚落下,他却怒声道:“到底是我干什么还是你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啊?浓妆艳抹衣不蔽体,成什么样了?” “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被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安宁本来心里就已经够尴尬也够难受的了,不管怎么说,她再怎么堕落再怎么不自爱,但在杨岸飞面前,她依然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是以前那个安宁。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而所谓物极必反,既然如此,安宁干脆连最后的自尊也不要了,于是变是厉声反问。 她的话让杨岸飞颇受打击。@^^$ 是啊,关他什么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杨岸飞在心里苦笑一声,心疼地说道:“宁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变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现在这样不行吗?” “你……难道像刚才那样被其他男人摸来摸去,你也喜欢吗?” 安宁怔了一秒,依旧笑着回答:“是啊,我就喜欢被人摸,不仅喜欢被人摸,我还喜欢跟他们上床的感觉,那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快感!”!$*! 如果在这之前,安宁还有那种想要极力在杨岸飞面前维持自己美好形象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并且不仅如此,她甚至反其道而行,开始不停地糟蹋自己。 算了吧,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维护,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知道这所有的事,就像当初自己对路兮琳那样,纸永远包不住火,世上也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 与其像从前一样被人挖出来,倒不如自己主动坦诚出来,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没有人愿意三番两次被人剥光了暴露在人前,不是吗? 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宁的心真的很痛。 痛自己辜负了杨岸飞,也痛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路。 杨岸飞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她的娇喘和男人的声音,虽然难以开口,却仍然没能敌过心中的疑惑。 于是他问她:“所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 这个问题他在早上去见安宁的时候就已经想问了,可是有些事他不愿想也不敢想,所以一直没敢开口。 听罢,安宁微微一怔,随即却是轻笑出声。 “是啊,知道昨天晚上我为什么不让你到我那儿去吗,因为我不在,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跟那个男人在酒店翻云覆雨呢,怎么有时间跟你见面?呵呵……我这么回答你明白了吗?” 安宁一边说一边笑,心里却痛如针扎一般,连她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啪!” 她的话音落下,一声脆响划过夜空,也划过安宁的耳膜。 很重的力气,火辣的脸颊,安宁想哭,却硬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滴落下来。 泪光闪烁,杨岸飞在巴掌落下的时候就后悔了。 “宁宁……”他伸手握住安宁的肩膀正准备安慰她,却只见安宁微微一笑,神色软和下来。 “岸飞哥,一切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对我不离不弃,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知道我欠你的,我还不起,这一巴掌我受了,就当作是我的偿还吧!” 她语气平静的说着,眼泛泪光,脸上却笑得坦然。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而事实上对她来说,也的确不重要了。 过去吧,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和她的生活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她也不想再让杨岸飞继续存在于她的生活里面。 谢谢你的爱…… 因为无法回应,因为不想让你心痛,因为已经配不上你,所以才要让你更完整,才要彻底让你讨厌我,只有这样,你才能有自己的生活。 她在心里对杨岸飞说道。 安宁说完,便转身离开,但刚走出一步,杨岸飞又一把抓住她。 “宁宁,对不起,刚才我……” 他向她道歉,试图解释自己刚才那一巴掌的原因,可是安宁并没有给机机会。他话没说完,安宁就一抬手甩开了他的手掌。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是你,我是我!” “为什么要这样?”杨岸飞心疼地问她。 安宁垂下睫眸,默了几秒,才轻声道:“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文渊哥而已,没有了他,从前的宁宁也将不覆存在!” 一句话,让杨岸飞愣在原地,而说完,安宁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也很快消失在了杨岸飞的视线里。 这天夜里,安宁是两个月来头一次这么早回家,而两个月内的其它夜晚,她都在不同的酒店不同的房间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她用身体的快感麻痹自己,想要忘记自己不再是贺家养小姐的事实,忘记自己被贺文渊赶出贺家的事实,忘记所有的一切。 而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意杨岸飞,可是她发现,有些事并非是她自己所想的那样。 也许是真的不爱,却并非毫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自己又怎么会心痛到不能自已? 房间里,安宁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堕落而失声痛哭,也许有些情绪只有在某个特定的人或者特定的情景时间里才会表现出它真实的一面。 比如说现在! 安宁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那么地讨厌自己。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走上这条路,现在又会是怎样? 但……没有如果…… 第五百零九章爱一个人是没有理… 再说,就算有如果,那又怎样? 没有了贺文渊,生活乃至生命,都已经变得没有了意义…… 安宁的堕落对杨岸飞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他可以原谅她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他也可以不在意她曾经遭遇过什么,可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的自甘堕落。 而最让他痛苦的是,这一切,竟都是因为贺文渊! 到底啊……就算最后自己对她不离不弃,也依旧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拿出手机给贺文渊打了电话,贺文渊难得早回家,正陪路兮琳看电影呢! 电话里,杨岸飞直接报了地方,让贺文渊过去,贺文渊不明所以,又听他语气低沉,心里担心,所以很快便跟路兮琳打了招呼出了门。 两人没去酒吧也没去任何夜场,反是找了个路边大排档喝起了夜啤酒。 杨岸飞心里苦闷,刚坐下,那酒便是一瓶接着一瓶,喝得昏天暗地。 “怎么回事啊?你是跟酒有仇还是怎么的?还是这么晚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让我看你表演酒量?” 一开始见他光喝酒不吃菜也一言不发,贺文渊当他是心情不好,便随了他。 只是这片刻过去,他还是只顾着灌酒,贺文渊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于是一边伸手夺下他手里的酒瓶,一边语带调侃地问他! 这会儿杨岸飞哪里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抬眼看贺文渊,却不料眼一花,竟是看到了安宁的模样。 “宁宁……”喃喃出声,说时还伸手触向贺文渊的脸。 眼看他的手就快摸到自己的脸的时候,贺文渊皱着眉头将脸一别,伸手打掉他的手,道:“什么宁宁?我是文渊!” “文渊啊?!”杨岸飞笑笑,复了一声,又道:“来,喝,陪我好好喝几杯!” 贺文渊给自己倒了一杯,却不料杨岸飞直接给他递了一个整瓶过来,贺文渊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么个喝法,一会儿还要不要开车了?” 说着,他将那酒瓶推到一边,又继续道:“你说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天一黑就变这样儿了?” 他要不提还好,这一提,杨岸飞心里痛得一抽一抽的。 “我以为只要我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计较,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也懂得我的苦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什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糟践自己?难道我还不如那些夜场的男人好吗?啊?到底是为什么?我爱了她那么多年,不计付出也不求回报,就算不爱我就算心里永远没有我,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我?那些男人、那些男人哪里有一个好东西?哪个不是贪图她的身体哪个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可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糟蹋自己啊?而且她宁可被别的男人糟蹋也不愿接受我……我是不是很失败?而且她还叫我不要再去找她,以后她是她我是我……” 这大概是杨岸飞第一次像这样吐露自己的心事,贺文渊也的确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但他一时间却并没有反应过来杨岸飞在说什么,于是问他:“你在说什么?什么你啊她的,说谁呢?” 杨岸飞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说:“你说呢?还能是谁?宁宁……宁宁啊……” 说到安宁,他的心痛得像要裂开一般。 贺文渊微微一怔,想想他刚才说的话,心里有些微恙。 虽然不愿再关心那个女人的事,也不愿再提及那个女人,但贺文渊还是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杨岸飞扬扬唇角,染上一抹苦涩,道:“你知道吗?为了你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每天晚上跑到酒吧里面抛头露面搔首弄姿,每天夜里都跟着不同的男人出去开房,文渊,她有多爱你,你知道吗?没有了你,她连自己都不要了……” 不得不说,贺文渊在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尤其是杨岸飞说,安宁变成那样全都是因为他,他的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只是他很清楚,那种感觉或许只是一种难以置信,并无其它,而且他也永远不会跟安宁有任何的牵扯了。 “那是她的事,她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贺文渊平静的说,这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可是对她来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重要!” “她怎么做,是她的选择,就像她当初做的那些事情一样,早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从前你比任何人甚至比我都更疼爱她,可你冷血起来却又比谁都更冷血!”杨岸飞苦笑。 贺文渊不置可否。 而对他来说,无论是谁,只要是伤害路兮琳的人,他都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他对安宁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顾及很大的情份了! “好了,酒这东西喝了就喝了,有些人和事,你一定得向前看,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又何必苦苦强求纠缠。” 贺文渊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充当起“知心大哥”,而且劝慰的对象还是杨岸飞。 真是令他好不汗颜! 而对自己说的话,他觉得已经很委婉了,他更想说的是,安宁不适合你,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只是想想,安宁毕竟是杨岸飞深爱的女人,这么说,对他也许真的有些过份。 “是啊,何必呢……何必呢……” 杨岸飞心痛地附和一声,又举起酒瓶“咕噜噜”地一口气喝了半瓶。 贺文渊也不阻止他了,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些酒精来麻痹他的神经。 醉了就什么都不用再想了,醉了也什么都无法再想了。 贺文渊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结束的时候,杨岸飞已经醉得趴在桌上像一摊烂泥一下,随时都有滑到地上的危险。 于是他连忙付了帐又费了好大的劲把他弄进自己的车里。 杨岸飞这样是不可能再开车了,贺文渊最后只得把他的车停在路边,然后驱车回家。 原本是想把杨岸飞送回他的公寓的,可是想想把他一个人留在公寓里又醉成这样,贺文渊放不下心,又不能把他送回贺家别墅让莫嫂照顾,所以最后只得带回了自己家里。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楼开了门,一直在等着贺文渊回家的路兮琳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见到二人的时候被吓了好大一跳。 “文渊,怎么了?这……岸飞他怎么醉成这样啊?” 刺鼻的酒气从杨岸飞身上传来,路兮琳皱了皱眉连忙问贺文渊。 “一会儿再说,先帮我把他弄到客房去!” 一米八几的男人,虽说自己同样有一米八几的身高,可是也很重很让他难受的好不好。 小两口一左一右将杨岸飞架到了客房的床上,当然,主要还是贺文渊出了大力,路兮琳那小身板,哪里起得了什么作用啊,也就是装模作样做做样子罢了。 只不过放下杨岸飞后,她却是比贺文渊还夸张地“呼”了一声,重重地吐了口气,贺文渊听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甚是无语。 随后路兮琳又极尽朋友之情为杨岸飞洗了脸脱了鞋,至于后面脱衣服什么的自然是贺文渊代了劳。 呵呵……洗脸脱鞋他已经很忍了,脱衣服绝不能再让路兮琳动手! 好在杨岸飞酒品不错,没发酒疯甚至没有呕吐,所以在照顾他睡好后,两人在房间里又站了一会儿便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里,路兮琳一边帮贺文渊脱衣服,一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这又是陪哪个重要客户啊?难怪打电话要你去接他……” 除了陪客户应酬,路兮琳还真想不到其它的让他醉酒的原因,也当他给贺文渊打电话是为了让贺文渊去接他。 “不是陪客户!”贺文渊回答。 “那是为什么呀?”路兮琳疑惑,接着恍道:“你可别跟我说是和你一起喝成这样的!” “还真是!” “啊?你们俩大男人,他醉成这样?” “是啊,不过让他醉成这样的可不是我!” “那是谁啊?” “安宁!” “安宁?”路兮琳惊讶,“怎么……” 于是接着,贺文渊便将杨岸飞说的事情跟路兮琳复述了一遍,路兮琳听完后,好一顿唏嘘。 “哎,怎么会这样的?那岸飞他、他心里一定苦死了吧!” “你说呢?” “他……就那么爱安宁啊?” 虽说自己也体会过了所谓的爱情,可是她还是不能理解杨岸飞对安宁的那份爱。 “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和原因的!”贺文渊回答。 路兮琳看着他,心里划过一丝柔软。 是啊,爱一个人哪里来的理由和原因?而和杨岸飞与安宁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第五百一十章有多少人想吃掉贺… 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杨岸飞这一觉睡得又沉又久。 他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久久地纠缠中却是如何都醒不过来。 而恰逢周六的关系,路兮琳和贺文渊也没有打扰他,等他睡醒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的两口子的时候,不由地吓了一跳,随后才知道这是在贺文渊家里。 “醒了!”贺文渊招呼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然后抓了抓头发走到沙发坐下。 路兮琳直接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拿了早餐出来。 清粥小菜,很适合醉酒后的人。 杨岸飞更不好意思了,却不忍拂了路兮琳的好意。 吃过饭,贺文渊陪他去昨晚喝酒的地方取了车,杨岸飞本来是打算回公寓,贺文渊想起路兮琳说中午让杨岸飞到家里吃饭的事,于是让他跟自己一块回了家。 杨岸飞起先当然并不答应,是在听说是路兮琳的邀请后,他才应允。 中午路兮琳做了一桌的好菜招待杨岸飞。 在她看来,失恋后的人要么喜欢疯狂购物,要么喜欢借酒浇愁,要么就是暴饮暴食。 第一项杨岸飞是不会那么幼稚了,第二项昨晚则已经身体力行,至于第三项,路兮琳决定亲自给他补上。 呵呵……她觉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好朋友! 而对于昨晚他醉酒的事,贺文渊和路兮琳都默契地没有提及。 “上次说请你到家里吃饭,结果一直都没机会,今天你可要好好捧我的场啊!” 为免气氛沉闷,路兮琳主动开口活跃气氛。 轻快的语气与表情,也的确让现场的沉闷缓和了不少。 吃过饭,路兮琳还在收拾残局的时候,贺文渊便将杨岸飞叫进了书房。 书房里,贺文渊跟他谈及了贺氏最近的情况,杨岸飞虽然知道贺氏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的却并不太清楚,听贺文渊说完后,他的眉头不由地紧到一起。 “你是说最近大兴和中天都主动找过你谈项目的事了?”杨岸飞问。 “嗯!”贺文渊点点头,低应一声,又道:“敢这么主动找我,看来他们是已经计算也计划好了。” 杨岸飞点头应允。 毕竟没人会打没有胜券把握的仗,更何况是想吃掉贺氏这种事,不仅仅只是财力能够办成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贺氏现在没有资金周转,所有的钱都套牢在几个项目上面,如果死压住项目不松手的话,贺氏会更加举步维艰。”杨岸飞提醒。 贺文渊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贺氏现在的情况,所以杨岸飞说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那几个项目对贺氏来说都很重要,而且如果项目一旦放手,对贺氏的声誉也将是极大的影响,将来如果再想挽回丢失的声誉,那就太难了。 “目前暂时还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多往银行跑跑,争取拿到银行的贷款,只要资金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行,我知道了!”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负责了,动动手上的关系,我估计这贷款没那么容易!”贺文渊沉着而又忧心的说。 杨岸飞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当然也知道不容易,贺氏贷款,那一定是巨大的数字,而贺氏贷款,也更加暴露出贺氏的危机,贺氏的危机,除了灭顶之灾,还有什么是它挺不过去的? 而如果是灭顶之灾……呵呵……又有谁会冒血本无归的风险? 虽然对银行来说,一家企业贷款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现在的贺氏正处于风口浪尖具体状况不明的情况下,突然要大额的贷款,自然会令很多模糊的消息变得更加清晰。 “对了,这次大兴和中天约贺氏谈项目,华笙也有份!” “华笙地产?” “嗯!” “那刚兴起没多久的小公司,他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了?”杨岸飞疑惑,那是根本就不足以和贺氏抗衡的公司啊。 “那你知道公司的幕后者是谁吗?”贺文渊问。 杨岸飞蹙了蹙眉,反问:“不是周醒吗?”那个长得肥头大耳的胖男人,常搞些噱头博版面的。 “哼!”贺文渊冷哼一声,“你还真以为是他。” “那你的意思是……” “周醒不过是名义上的法人代表罢了,真正掌权的我的好弟弟,贺文策!” “文策?!” 杨岸飞惊讶出声,这个他还真心地不知道。“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只要有心,要知道这种事还不容易?”贺文渊笑笑,反问了一句。 杨岸飞也跟着笑着摇了摇头,的确,真要严格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呵……那就难怪了。看来他是想跟人联手吃掉贺氏么?” 贺文渊哂笑:“有多少人想吃掉贺氏,可又有多少人有那本事?一个贺文策而已,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贺氏再不济,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华笙来兴风作浪!” 次日,贺文渊跟路兮琳一起回了贺家。 原本就很冷清的贺家别墅,自从贺文渊搬走,安宁被赶出去后,这个家就越发地冷了。每天白天都只有莫嫂和杨管家两人。 即便是周末,谢娇容和邓琪母子也常常有自己的事情或者活动而不在家。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回来了!” 看到二人,莫嫂显得有些意外,也很开心。 “莫嫂,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路兮琳也跟着招呼她。 说起来她跟贺文渊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回来了。最近一次出现在这里,还是安宁离开贺家的那天。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没再回来。 也不是她不想回来,实在是……她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地方。 本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加上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自然是能避则避。 当然,对自己和贺文渊的那个房间,她还是很留恋很喜欢的。 而整个贺家别墅,也只有那一片小小的地方属于她。 “很久没回来了!” 刚进房间,路兮琳就趴到床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被子上的味道,怀念地说。 “想这儿吗?”贺文渊问。 “嗯!”路兮琳翻身过来,仰躺着看向他,“这是这个家里我唯一喜欢也唯一想念的地方了!”她说得很真诚,也说得很直白。 也就是说除了这里,这个家其它地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那要不要搬回来住?”贺文渊又问。 路兮琳眨了眨眼,连忙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更喜欢我们现在的小窝!” 想念归想念,却并不代表她愿意继续住在这里。 傍晚的时候,杨岸飞也来了,他来看莫嫂和杨管家。 由于三人的到来,当天晚上的贺家总算稍微有了些许生气,尽管同桌吃饭时,大家几乎仍是不言不语,但毕竟人多,加上邓琪和路兮琳两人还能聊上几句,所以气氛比往日热闹很多。 比起邓琪,谢娇容对路兮琳回来依旧显得淡淡的,漠不关心。 虽然安宁的事情让她对路兮琳有一些歉意,但也仅此而已,她不可能会向路兮琳道歉,甚至不愿将那种歉意表现出来。 平平淡淡的一顿饭,路兮琳只觉得自己和贺文渊一起回来完全是为了应付自己身为贺家儿媳的义务与职责一般,走一个形式而已。 周一到来,杨岸飞便按贺文渊的意思第一时间去了各大银行。 如果只是贷款,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但因为现在贺氏正处于特殊时期,所以贺文渊才会让杨岸飞亲自去谈。 但遗憾的是,一连跑了几家银行,银行方面给出的答复都不尽如人意。 他们的话说得很婉转,但杨岸飞一听就听出来了,那是在婉拒。 银行不愿贷款给此时的贺氏,虽说是预料之事,但杨岸飞还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贷款,贺氏即使暂时还能支撑住目前的局面,但垮塌却是早晚之事。 这让他十分懊恼,也十分地着急,可是眼下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在外面跑了半天一直到中午他才回了公司。 一回到公司他便直接去了贺文渊的办公室,贺文渊连午饭都没去吃,就为了等他的消息。而他一个上午都没有给贺文渊打电话,只是不想让他失望,虽然自己带回来的结果本来就是一个失望的结果,但这种事晚一点知道,至少可以晚一点影响心情。 听到杨岸飞的汇报,贺文渊轻叹一声,扬起一丝苦笑。 第五百一十一章那你打算怎么破… “文渊,这事儿也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现在贺氏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银行也许只是在观望,回头我再去跑跑看,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看着贺文渊愁容不展的模样,杨岸飞心里亦是忧心忡忡,连忙出声安慰他。 贺文渊还没接手贺氏,他就已经跟着贺震做事,贺文渊接管后,他又跟着贺文渊,这么多年下来,他对贺氏的感情不比贺文渊少到哪里去,所以他又怎么忍心看到贺氏就这样衰败下去呢? 他的话说完,贺文渊只是笑笑。 没人比他更清楚贺氏的情况,也知道杨岸飞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宽他的心。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银行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应道:“行,回头再看看吧!” 隔天,到了跟中天预约好的时间,贺文渊想了想,还是准时赴了约。 中天的孙总孙正渠见到贺文渊的时候一副客气谦笑的模样,只是那样子看起来真是要多虚假有多虚假。 这次的见面无非是为了贺氏手头的项目而来。 “贺总,虽然外界的传言还没有得到完全的证实,但贺氏眼下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我今天代表中天约你出来,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跟贺氏合作。” 孙正渠的话说得很客气,可是语气却带着几分强势。 什么合作,说到底还不是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想以最低的价格收掉贺氏手上的项目。 贺文渊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孙总不妨谈谈怎么个合作法?”贺文渊问他。 “听说贺总手上有好几个项目,现在因为资金问题停滞不前,不仅如此,贺氏的财务也出了问题,使得贺氏陷入困境。如果贺总愿意把手头的项目分出来,那贺氏所有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都在商场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交道过,所以孙正渠也不跟贺文渊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只是贺文渊听罢,却是微微一笑,说:“原来孙总所谓的真心实意的合作就是想要贺氏手上的项目?看来今天孙总又教会了我一课,让我重新认识了‘合作’这个词的含义。” 他的语气不急不徐,却分明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孙正渠一张老脸怔了怔。 虽说在y市中天也是响当当的企业,但跟贺氏之间却素无合作,也一直在暗中暗暗较劲,无耐贺氏总是力压中天,让中天始终只能跟在贺氏的后面,怎么都出不了头。 而因为没有合作,自然和贺文渊的接触也是很少的,偶有什么大型的会议和活动碰到一起,也只是场面上的打个招呼,加上交际这种事,有其他人负责,哪里需要贺文渊亲自出面。 今天的见面说起来还是贺文渊和孙正渠,或者说是贺氏和中天的第一次正式接触。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第一次,却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开始,相反更是带着几分对立之势。 而被贺文渊这么一说,孙正渠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毕竟是老姜一块,心里再不屑再不爽,面子上还是做得十分漂亮。 “不管贺总怎么理解‘合作’这个词,但贺总不得不承认,现在贺氏的状况想要得到缓解和解决,首先要解决资金的事。至于资金从哪里来,贺总也不会不清楚吧?现在以贺氏的情况要想向银行贷款,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再说跟贺氏合作的那些单位,如今哪个不是急着想要抽身自保,又怎么可能跟贺氏同舟共济?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是利益挂勾的事情,有哪个公司愿意陪着你们贺氏去死的?你说是不是啊贺总?” 孙正渠语速沉缓,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一派儒雅,却只有贺文渊看得到那藏在两片薄薄的透明的玻璃镜片后面的精光。 而他一番话明里大义帮扶,暗里,却是将贺氏目前所处的困境一一罗列出来,以警示贺文渊,现在的贺氏就是一只纸糊老虎,只要轻轻一动,便是动一发牵全身,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中天的提议。 贺文渊不得不承认孙正渠说的话,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贺氏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昂首的资本。 像孙正渠这样的提议,的确是拯救贺氏目前状况的办法之一,除却诚水的那个项目,另外的几个项目只要出手其中一个,都可以为贺氏带来极大的收益。 可是这“极大的收益”仅仅只限于之前的贺氏,现在却是只能任人宰割,一旦贺文渊松口,这几个项目就只有亏到姥姥家的结果。 虎视眈眈了贺氏这么久的中天,怎么可能真正的给贺氏喘息的机会,他只会用最低的价格来收购贺氏的项目,不过只是想趁火打劫罢了。 别说贺文渊没这心思,就算有这心思,在听他孙正渠的话后,他也绝对不会如孙正渠所愿。 “那我就先谢谢孙总的好意了!”贺文渊意味不明地应他。 平静自然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孙正渠也自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看他的样子,再想想他的话,孙正渠竟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贺文渊这是松口的迹象。 于是他笑了笑,问:“那贺总是想明白了?” 贺文渊眉毛一挑,说:“明白,当然明白,我一直都是个明白人!” 孙正渠一听,心里暗暗一喜,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那贺总的意思……” “谢谢孙总的好意,只不过孙总好像不太清楚,贺总就算再怎么不济,也还不至于要中天出手相助的地步。纵观y市这么多知名的企业,就算没有人愿意陪着我贺氏一起死,我又凭什么要将生机押到中天身上?中天除了想要借机吃掉贺氏手上的项目,让贺氏更快地走向灭亡之外,能给贺氏带来什么?” 一番反问,孙正渠自是措手不及,他可没想到贺文渊会这么反驳自己。 对贺文渊的了解他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也知道贺文渊行事上的强硬作风,但即便有所了解,甚至有所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贺文渊这么直接地讽刺自己,孙正渠还是有些受不了。 真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孙正渠在心里暗骂贺文渊。 这一次见面最后虽然看似两欢笑,却只有两人知道不过是不欢而散。 对于中天的主动出击,贺文渊虽说心里早有预料,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那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大兴了?大兴过后呢?华笙? 想到这里,贺文渊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三个公司是怎么会勾搭到一起的?而且以中天和大兴的规模与实力以及他们的行事作风,怎么会看到华笙这个不过刚兴起两年的小公司? 要知道中天和大兴可不是什么善茬,但凡跟他们合作过的很多小公司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关门大吉,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并入中天或者大兴。 但也有很多合作公司得了极大的收益,这才使得这两家企业的形象呈两极化。 赚了钱的死心塌地,想赚钱的提心吊胆,可这依旧阻止不了许多企业的前赴后继,毕竟谁会知道自己是赚钱还是破产的那一个呢? 商场如战场,有生有死,有时候赌的就是一个“运”字! 坐在办公室里,贺文渊几乎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事。 而正想着,谢娇容突然来了办公室。 见到她,贺文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吗?妈。” “听说上午你跟中天的孙正渠见过面了?” 谢娇容走到他对面坐下,未有半个字的言语铺垫,便直接问他。 贺文渊怔了怔,随即笑道:“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听说了?” 打趣的语气,谢娇容却是脸色微沉,道:“现在外头的传言是甚嚣尘上,我又不是聋子,不想听也由不得我了。” “妈,你管那些外面的传言做什么?你在商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外界哪次不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贺氏是咱们贺家几十年的心血,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状况,这一次看来真的是贺氏的一个劫数。”谢娇容无不忧心的说。 她是真的很愁,之前因为邓琪母子,她是小心翼翼左右设防,而人和事可能防得住,但“运”和“命”这种东西真是防都没法防。 “既然是劫数,自然便有破解的办法!”贺文渊回答。 “那你打算怎么破解?” 第五百一十二章一切都会过去的 贺文渊默了声,这件事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法,所以他无以为答,不过他心里也坚信,一切都会回归原来的模样,只是这种无据的信念在别人听来大概只是一种盲目的自信,所以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安慰谢娇容:“放心吧妈,这件事我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 就算没有,这个时候也必须说有! “如果你有计划当然最好,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若不然这蟑螂黄雀,可都在后面排着长队呢!” “我明白!所以妈,你就别再为这事儿操心了,正常运作好你手头的事就行!” 谢娇容点点头,忽地又道:“对了,孙正渠找你做什么?”刚才被那么一岔,她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还能为了什么,他想低价收购贺氏手上的项目!”贺文渊老实回答。 “这只老狐狸!”谢娇容低骂一声,“咱们贺氏跟中天素无合作也无往来,竟然突然想要收购贺氏的项目,哼,真是司马昭之心!” “而且这次不止是中天,其它的也有不少人打着这主意呢!”贺文渊笑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就这两天,还会有类似于今天这样的见面。 “都是一帮趁火打劫的土匪!” “这生意场不就是这样?有几个能真正跟你风雨同舟的?只要稍有状况,每个人都巴不得离得远远地以求自保。” “那你呢?怎么打算的?” “我当然没有答应!”贺文渊回答。 虽说孙正渠的提议的确是个完美的方法,可是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出手项目,收回的钱也根本不足以改善贺氏的情况。 “那银行那边呢?”@^^$ “银行那边也不怎么乐观!”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对于现在的贺氏,谢娇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在得知有这么多豺狼在觊觎贺氏,甚至连银行贷款也拿不到的时候,她更是有些无力。 随后她特地找了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些老朋友,希望能够拉到一些帮助,可是毕竟已经不再是她那个年代的关系,很多老朋友都已经放手给了子孙后代,这隔了辈儿的人和事就没那么多交情可讲了,况且贺震已经去世了好几年,有些情份就更淡薄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贺震掌管贺氏的时候,因为强硬和典型的商人姿态,得罪了不少生意场上的人,贺文渊接手后尽管在交际与公关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可是有些东西却不是换个人就能完全改变的。!$*! 所以这也是导致贺氏如今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一。 晚上回到家里,贺文渊真是身心俱惫。 而刚回到家,他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路兮琳到厨房盛了一碗热汤送到书房里,柔声道:“我给你炖了点汤,喝点儿吧!” “辛苦你了老婆!”贺文渊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疲倦之意,看得路兮琳心疼不已。 只是心疼归心疼,她却又没有一点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贺文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于是心疼之余更是愧疚。 “文渊,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想着,她轻声问贺文渊。贺文渊听罢,笑了笑,道:“只要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 路兮琳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最后只好点了点头。 “最近我会很忙不能常常陪你,你不要怪我!” 她不说话,贺文渊又继续开口,路兮琳听了连忙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现在这么辛苦,公司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只恨自己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看着你那么累那么疲惫,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话一旦说出来,除了心疼更甚之外,路兮琳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当你明明知道对方正承受着莫大的压力,明明知道对方的困境却又什么都帮不了的时候,那种无助无奈与焦躁,路兮琳简直无法形容。 “乖老婆,只要你好好的完完整整地站在我的背后,就能给我最大的信心与动力,知道吗?” 贺文渊伸手将站在身边的路兮琳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对她说。 而他的动作和话,让路兮琳方才隐忍的泪水竟是一个不小心就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贺文渊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再苦再累再疲惫,只要有路兮琳在,他的心就会很快地平静下来,可是他不愿看到路兮琳的泪水,尤其是这个时候。 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自己无法给她想要的安定,无法让她找到从前的安心。 “别哭傻瓜,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在心里喃喃道。 “嗯!”路兮琳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相信你!” 简短的四个字,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日子就这样在贺文渊的忙碌忧虑和路兮琳的担心中慢慢的过着。 眼看又将到周末,路兮琳决定第二天回家去看兰姨。 虽然现在自己没有上班,随时都可以回去,可是就像是养成了习惯一般,路兮琳总是会挑周末的时间。 中午,路兮琳特地给贺文渊送了爱心午餐。 而贺文渊忙了一上午,看到路兮琳送饭来的时候,原本的疲惫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并且很快,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开动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路兮琳把第二天要回家的事跟贺文渊说了,贺文渊一听,连忙笑道:“这次我陪你回去吧,算算我也很久没有去看过兰姨了!” “好啊!”路兮琳一口应允,有他相陪,她当然很高兴。 事实上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回去过了。 不过话刚说完,贺文渊就接到了杨岸飞的电话。 “嗯……什么?是吗……那太好了……明天?行,那就明天……你安排吧,记得一定要最好的地方,不能失了礼……嗯,那就先这样,挂了……” 断断续续地谈话,路兮琳听得一知半解。 所以贺文渊刚挂断电话,她便连忙问他:“谁的电话呀?” “岸飞的!” “哦……那他找你有什么事吗?”路兮琳又问,“我刚刚听到你说什么明天……明天你有事?” 原本贺文渊挂了电话就想跟她说的,只不过被她先抢先发了问,于是这才得以解释:“对不起老婆,明天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去看兰姨了,最近公司的情况不乐观,银行贷不下来款,其他的有些合作单位也在试图撤资抽身,所以岸飞一直在寻找新的合作企业。正好有一家公司同意跟我们谈谈,约了明天见面,所以……” 说时,贺文渊语气眸间无不带着深深地歉意。 而此时的杨岸飞刚刚跟那家企业的负责人见完面,一出人家办公室大门,他就迫不及待地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至于路兮琳,她又岂是不通情达理不知事情轻重的人?所以听贺文渊这么一说,她便连忙摇头,应道:“没关系的,公司的事情要紧!反正回家看兰姨以后有的是时间!” “谢谢老婆,等公司的危机过去,老公一定好好地补偿你!” 路兮琳嘴角一弯,坏笑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趁机道:“那你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遵命!老婆大人!” 路兮琳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和模样逗得忍不住轻笑出声,笑道:“好啦,赶紧吃吧,菜都凉了!” 说着,她夹了一块肉喂到贺文渊嘴里,贺文渊明眸一弯,连声称赞:“真好吃,老婆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口齿不清的模样,路兮琳又笑了起来。 说不清是路兮琳的关系,还是杨岸飞电话的原因,随后的半天时间,贺文渊的心情都显得不错。 不过对于第二天的事情,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在的贺氏实在是让人太敏感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千万不能再借钱… 路兮琳从贺氏出来后便直接回了家。 而回到家后没一会儿,她便接到了苗苗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苗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大姐!”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嗯,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候怎么都该在上课才对吧?! 苗苗“嘿嘿”一笑,道:“今天运动会啊,本来是想上午给你打的,不过上午当啦啦队太忙了给忘了!” “这样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路兮琳又问。 苗苗听罢,撇了撇嘴,故作不快地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 “当然不是了,但我总是要这么问问是不是?” “嗯嗯,是是是,大姐你说什么都是!” “那就说吧!” “大姐,这周我们不补课,一会儿动运会结束了我就回我哥那里,你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啊?” 路兮琳一听她要去纪远那儿,不由一怔,接着连忙摇头拒绝:“我就不去了,晚上跟你姐夫约好了!” 随口扯了个谎,而贺文渊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 “嘁!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是有老公不要妹妹,好伤心!”苗苗故作哀叹,路兮琳则听得黑线直冒。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贫了!” “还不都跟你学的呀!” “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 “还用教吗?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耳濡目染了!” …… 路兮琳无语,忙岔了谢题:“行了,不跟你扯了,那你自己路上注意点!” “知道了!” “那你继续去发挥你的呐喊吧,先挂了!” 说着,路兮琳就要挂电话,却被苗苗连忙止住:“哎等等!” “怎么了?” “大姐,明天我要回去看兰姨,你回不回去啊?” “回啊,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呢!” “是吗?那咱们一起啊,正好有个伴儿!” “行,那明天八点半在车站见吧!”路兮琳直接跟她约了时间和地点。 “好,那就说定了,明天见!你可别跟姐夫缠绵过头了哦!嘻嘻……” 说完,苗苗便挂了电话。 除了电话里“嘟嘟”的忙音,路兮琳耳边只剩苗苗挂电话前的那声贼笑。 看着结束通话的提示,路兮琳那个无语啊。 跟姐夫缠绵过头?这种话亏她说得出来,这丫头真是几天不见说话都这么放肆这么开放了? 想到这里,路兮琳甚至想着明天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在车站不仅看到了苗苗,也见到了纪远。 纪……远…… 呃……真是一个久违的名字。 路兮琳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跟他联系过,也有多久没跟他见过面了。 虽然对安宁那件事情,路兮琳心里没有怨恨也没生气责怪,可是尴尬总是免不了的。 “你怎么没跟我说纪远也在啊?” 上车前,路兮琳借口要上厕所,拉上苗苗走向公共卫生间,边走边问她。 “那是不是我先跟你说了你就不跟我一起回去了?”苗苗反问。 路兮琳语塞。 其实也不一定吧,不过如果真的知道了纪远也一起的话,那她肯定是会犹豫也会婉拒的。 “我……”路兮琳动动唇,说了一个字就不知该如何继续下文了。 苗苗见状,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说道:“大姐,你跟我哥到底怎么了呀?你们俩真是太奇怪了。我哥听说你跟我一起回去,硬是不让我告诉你他也要同行,你呢看到他跟我们一起,又这么紧张兮兮地质问我为什么他也在,你俩什么时候变成狗见羊了?就这么不能看到对方?” 路兮琳被苗苗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能面对对方了呢?既然自己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他,干嘛要这么躲躲闪闪的呀? 再说就算要躲那也该是纪远躲才对吧,明明是他做错事情在先嘛,怎么搞得好像还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这么想着,路兮琳竟是顿时觉得腰板儿都直了几分,也没那么紧张了,所以从厕所回来再见到纪远的时候,她的心情也轻快了许多。 纪远体贴地为二人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路兮琳朝他笑了笑,就像过去的时候一样。 回去的一路上,路兮琳和苗苗坐在后座不停地聊着,当然,大多时候是苗苗在说,好久不见的两姐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路兮琳耐心地听着,大到学习,小到和同学之间的一些相处的小细节,苗苗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向路兮琳汇报。 而也因为有了姐妹二人,一路下来,车房里的气氛都显得轻松愉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目的地。 对路兮琳,兰姨最关心的自然莫过于习大军的事,当她向路兮琳问及习大军的时候,路兮琳迟疑了小会儿,将习大军借钱的事告诉了她。 兰姨一听,心里大惊,忙问:“那你给了吗?” 路兮琳点头:“给了,文渊给的!” “唉……”兰姨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路兮琳疑惑:“怎么了兰姨?” 兰姨看了她一眼,嘱咐地说:“琳琳啊,下次他要是再问你借钱,你就跟他说没有,知道吗?可千万不能再借钱给他了!”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习大军那个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将来就只会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路兮琳不明所以,但看兰姨一脸认真,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兰姨和苗苗一起出了门,行宇躲在房间玩电脑,路兮琳正一个人在院子里看兰姨养的花草的时候,纪远忽然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兮琳!” 第五百一十四章一种不真实感 “纪远!” 听到声音,路兮琳起身回过头应了一声。 “在干嘛呢!”纪远问。 刚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她在院子里蹲着身子在看着什么,所以不免好奇。 “没什么,就是看看兰姨种的花草。”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纪远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随即蹲下身,伸手拨弄了一下面前花盆里的绿叶,说:“这丛香竹长得真好,惧热喜冷,也就这个季节才会这么有活力!” 看看香竹的叶子,幽幽的绿色,带着淡淡的光泽,与其说它看起来是经过精心的照顾与栽培,倒不如说是它本身的生机与活力,的确有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在这冬日的清冷中让人不至于感到那么箫条。 而正如纪远所说,香竹惧热喜冷,夏天的时候会枯掉,但又不至于死去,然后一直到天冷才会慢慢地恢复生气。 当然,路兮琳是没有什么研究的,懂这点皮毛也是在兰姨口中听说的,所以听到纪远这么一说,她不由地看着纪远眨了眨眼,然后跟着蹲了下去,问:“你懂花草?” “不懂!”纪远扭头看她,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道:“只是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那也是懂。”路兮琳说,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懂得可真多!” 路兮琳自己干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学个东西也常常是半碗水干啥啥不精那种人,所以若是有人了解她所不懂的东西,不管别人是不是精通,她都会觉得那人无比牛b厉害,看人的眼光都会变得崇拜几分。 就像现在对纪远。 人长得帅,脾气又好,又有钱,还懂得这么多,真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 胡乱地想了一通,路兮琳微微一怔,连忙在心里甩了甩头。 汗……自己这是都在想些什么呀!暗里懊恼地责了自己一声,连忙敛了思绪。 不过胡想归胡想,两人的相处却因为这话题而变得轻松自然了几分。 “以前在k市的时候,一个人没事就喜欢瞎折腾,时间长了就知道一些。”纪远边说边起了身,路兮琳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 “不过我从来没听你提过!”路兮琳说。 纪远勾勾唇角:“这有什么好提的,只是一点个人小兴趣而已!” “我一直觉得养花草的人都挺了不起的,要知道花花草草可比人难伺候多了。” “这倒是实话!” “所以啊,你真了不起!”路兮琳笑着赞他。 这样的聊天看似无聊,纪远却十分享受,尤其是在路兮琳身上,他又找到了以前的那种相处的感觉。 想着,他看了一眼天空,灿烂而柔和的阳光漫天地铺洒下来,他干脆向路兮琳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路兮琳一口应允。 乡间小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并不宽阔的路面,两人正好肩擦着肩,看起来一副甚是亲密的模样。 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纪远才终于主动开口。 “最近过得怎么样?” 如同一句迟来的问候,竟是让人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老样子啊!”比起纪远温柔的声音,路兮琳语气轻快。 “还在找工作吗?”纪远问。 路兮琳摇摇头,说:“没有了!”说完,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在家做贤妻,呵呵……” 说时,她扭头看了纪远一眼,正好对上纪远的目光。 在纪远眼中,她的眉眼弯弯的,有一些幸福甜蜜的意味在里在,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状态。 而也是因为这一眼,纪远的心又没来由地微微一动。 阳光下,她的笑看起来依旧那么干净纯粹,眸光闪着明亮的光芒。 “真羡慕贺总!” 纪远柔声开口,路兮琳怔了怔。 对自己和纪远之间的关系,路兮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敏感的,尤其是在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之后。 “有、有什么好羡慕他的呀!” “很多啊!” “很多?那我还真好奇了!你看你啊,长得不比他差,性格脾气比他好,连身高都跟他不相上下!” 路兮琳列了几条两人齐鼓相当的优点,纪远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默了几秒,才加了一句…… “可是他有你……” 一句话,短短的五个字,道尽了他心中所有的忧苦与心疼。 是啊,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贺文渊差,可是那又能怎样,就算自己比他好,可是仍然比不上他,因为他的身边的路兮琳,而自己却只能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幸福。 而也是这一句话,说得路兮琳脸色一怔,随即尴尬地笑开。 “哎……哎呀,扯远了!说你们呢怎么又扯到我了。” 说着,路兮琳大步走到前面,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纪远见状,也大步跟上,然后伸手拉住路兮琳的手腕,路兮琳微惊,转身挣扎,但纪远的手劲却是越加地紧了几分。 “纪、纪远,你……”路兮琳眨巴着双眼看着他疑惑地问。 他的目光与阳光的气息融在一起,温柔成灾,路兮琳对上他目光的刹那,竟是有一丝眩晕,就像面前的这个人并不真实存在,而是忽然从天而降一般,如同一个翩翩王子。 呃……王子……真是一个恶俗的比喻,但那一刻路兮琳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兮琳……”纪远柔柔地唤了她一声,双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 就这样对视了两秒,纪远才忽地唇角一勾,再次出声:“前面路陡,小心一点!” 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几米外便是小路的尽头,尽头的地方有一向上的斜坡,因为坡度较陡,又是一片平整没有台阶,看起来的确有些难走。 路兮琳见状,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要知道刚才纪远的举动和神情……呃,的确是太暧昧也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尤其是他本来就对自己有想法。 于是路兮琳听罢,连忙咧了嘴角,笑道:“嘿,没事儿,这算什么呀!我小时候还就喜欢在这种斜坡上玩儿呢,不过那坡度可比这长多了!” 好吧,那坡度的确不是什么问题,纪远会那么说无非也就是为自己的举止找个台阶下罢了。 而听到路兮琳这么一说,他也顺势问道:“是吗?那不知道兮琳小姐愿不愿意带我去看看你童年的记忆呢?” 打趣的语气,纪远浅浅的笑着,笑得很温柔也很好看。 说到这种话题,路兮琳就来劲了,所以她想也没想就欢快应允:“没问题,跟我来!” 于是接下来没多久,路兮琳就带着他到传说中的那个小山丘,也是她曾经的根据地。 由于地势的关系,站在山丘上视野可以放得很远,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路兮琳都觉得自己跟有千里眼似的。 而远远望去,光秃秃的山丘上站着的两个人显得无比地突兀,跟两根电线杆似的。 当然,比起路兮琳,纪远像电线杆更贴切。 “喏,就是这里咯!小时候我跟苗苗最喜欢到这里来,这里也是她的根据地呢!怎么样,站在这里有什么感觉啊?”路兮琳像个孩子一样,笑着问他。 纪远眯了眯眼,望了一眼远方,一股轻风吹来,拂过面颊,带着淡淡的凉意,却让人感到一缕从未有过的轻松。 或许是因为平时太过紧张太过疲惫的关系,此时的阳光,轻风,视野……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和出门旅游的时候看到的名山江河湖海不同,此时更让他觉得像是融进了大自然一般。 当然,最重要的是,也许一切又都不过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只要有路兮琳在,似乎一切都可以变得不那么重要。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路兮琳的心里却是只想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贺文渊。 第五百一十五章你这可是要出轨… 看罢四周的景色,她没来由地想起贺文渊带自己去杨岸飞老家的日子。 在那里,也有这样一个地方,虽然不尽相同,可是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却很容易将当时的情景与此刻重叠起来。 那时候贺文渊为了把她从那个雨夜为她带来的阴影里拯救出来,才带她去了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他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用他的宽容他的耐心他的温柔他的一切来呵护自己,到底要有怎样的福气,才能修来这样一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 路兮琳想着,竟是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鼻尖处一股酸涩冲得她很难受,甚至有些微微地发疼。 再仔细想一想,路兮琳不禁有些讶然。 眨眼之间,那些时间竟然离自己已经是半年多之久。 时间……有时候真的经不起等待。 而再看看现在,此时的贺文渊正为了公司的危机日夜焦虑着,就连今天,愿本应该和自己一起回家,或者还会一起来这里感受温暖的阳光,可是他却不得不放下这些去赴另一个约,只因为那是可以拯救他的努力与心血的希望。 想到他疲惫憔悴的模样,路兮琳心疼不已,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多想像那时对自己寸步不离的贺文渊一样,也如那般陪着他,帮助他。 就这么想着,路兮琳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而听到她叹气,纪远忙敛了思绪,扭头看她,问:“怎么了?好好地叹什么气?” 被他这么一问,路兮琳也忙回了神,然后朝他笑道:“没什么!”说完,她顿了顿,又岔了话题笑着反问他:“要不要看看小时候我跟苗苗都在这儿怎么玩儿的?” “嗯,你这么问的话,我还真的挺好奇的?”纪远点点头。 呵呵……他倒是真想看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小时候是一副怎样的模样。 “嘻嘻……那你等着!”路兮琳咧嘴一笑,转身奔到山丘脚下的一片地里。 这片地不大,常年荒着,地里长了一棵参天大树,周围则都是些杂草。 杂草长得足有大半个路兮琳那么高。 路兮琳弯腰将杂草连根拔起,因为山丘周围都是沙地的关系,所以拔的时候没费太大的力气。 拔了小捆后,路兮琳又提着杂草尾梢的地方,将草根在山丘上掸了一会儿,将上面的沙土全都掸掉后,这才提着杂草回到了纪远身边。 纪远刚才一直在山丘上看着她的举动,本来就很疑惑,这会儿看她还提着草回来,更是眉头轻蹙。 “这草有什么用?”他问她。 路兮琳“嘿嘿”一笑,说:“马上你就知道了。” 于是跟着,只见她抽了两根长一点的草将草根的地方用扎起,又将草尾梢轻轻地拉开,形成一个扇子的形状垫到山丘最高点的边缘处,接着她张开腿往上一坐,像骑马一样,然后顺着斜坡就往下滑了下去。 嗯……该怎么形容呢,就跟滑梯一样,只不过这是个天然滑梯,呵呵! 而就在她滑下山丘的时候,纪远因为不明所以,还吓得连声唤她:“兮琳、兮琳!”边喊,边从旁边矮一点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奔到路兮琳身边。 他担心得要死,却不料路兮琳从沙土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朝他笑开:“哈哈……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刺激?哎……不行了,人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灵活,玩起来一点也没意思,心里老是怕碰着摔着,你不知道小时候我跟苗苗胆儿可大了,别的小孩儿只敢滑普通距离的,我们两人每次都挑最高的点往下滑,那过程真是太爽太刺激了,哈哈,真的。唉,想想还是那时候好,什么都不懂,玩得比现在开心,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有了危险意识,反而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哎对了你知道吗,我跟苗苗以前就因为玩这个,可没少蹭破裤子,哈哈……所以我们俩裤子的屁股上经常都有两个大窟窿,有好次我们俩没注意,裤子破了都不知道,屁屁都走光了,为此我们还还被兰姨揍过呢……” 路兮琳这一说,就忍不住一口气将小时候的事情倒了出来,甚至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一个人就哈哈地笑个不停。 纪远看她一个人边说边笑,有些受感染,但并没有如她一般笑出声,只是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连蹭破裤子屁屁走光这种事她都能说得这么坦然而又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反感与不自然。 “想不到你跟苗苗小时候这么淘气。” 纪远笑着说道。 “哎,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怎么好玩儿就怎么玩儿,才不管会不会挨打呢!”路兮琳依旧一脸嘻笑。 随后,两人又在外面转了半天,一直到太阳开始失去温度,这才一起打倒回府。 回到家时,苗苗已经和兰姨外出回来。看到二人,兰姨蹙着眉扫了他们一眼,路兮琳觉得那眼神怪怪的,但并未多想。 不过苗苗就不一样了,眼神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疑惑了,于是趁着纪远去洗手的时候,她一把拉过路兮琳,贼兮兮地问:“你跟我哥去哪儿了?” “怎么了?就出去转了转!”路兮琳看她贼相,有些疑惑,但也老实回答。 “转了转?上哪儿转了?”苗苗追问。 “就外面啊。”路兮琳眨眼,一脸不解。 “哼哼,你跟他不是狗见羊吗?怎么突然又一起出去了?而且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这么亲密!” 奇怪,真奇怪! “哎哎哎,你可别瞎说啊,什么狗见羊什么亲密的,就是看天气好,出去晒了晒太阳而已!” “才不信呢!” 苗苗撇嘴,路兮琳无语,懒得再跟她扯,便道:“爱信不信,干嘛要你信啊。” 真是的,什么情况啊这是?好端端的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是被捉奸了一样? “是啊,我信不信反正又无所谓,那兰姨呢?” “兰姨?又跟兰姨有什么关系啊?” 这下换路兮琳疑惑了,不过提到兰姨,她忽地想到刚才进门后兰姨的眼神,不由一怔,问:“呃……说到她我倒是有点奇怪,兰姨她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刚才我跟纪远回来的时候,她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你说呢?” 路兮琳眨眨眼,问:“我、我说什么?我要知道我还问你干什么?” “那你老实交代,刚才跟我哥去哪儿了?” “能去哪儿啊?真的只是出去转了转!”路兮琳回答,为了增加真实度,顿了顿她又继续:“就是以前我们小时候常常去玩的那个山丘,还有周围啊,就走了走!” “那你们做了什么?”苗苗审问一般地又问。 这一问,路兮琳懵了! 做、做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啊。再说光天化日的,他们还能做啥? “什么意思啊?”路兮琳蹙着眉上下扫了苗苗一眼,反问。 “那得问你自己啊!” “问我自己?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天,谁来告诉她是什么情况好不好?! “我跟兰姨在地里摘菜,看到你跟我哥了!”苗苗提醒她,但路兮琳还是不明所以。 “嗯,看到了,然后呢?” “我哥牵你的手了!” 拉手?! “我们没”路兮琳想说“我们没有”,可那个“有”字还没说完,她又忙止了声。 想到唯一有肢体接触的那一幕,路兮琳赶紧解释:“那、那不是拉手啦,是怕我摔着,所以才拉了我一把提醒我而已。” 明明就是拉她,怎么到苗苗嘴里就成了“牵”了,这两个字用在她和纪远身上,可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可是她没想到,这误会还真就误会了。 “少来,那地方我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危险需要拉你?而且他还牵了你好一会儿!” 以苗苗当时的距离,纪远的动作在她眼里的确更像是牵,也难怪她会误会了。 “真的不是啊!”路兮琳无语得很。 “行了,是不是都不用跟我解释,我只是好奇而已,只不过兰姨可就不那么想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在兰姨眼里,你这可是要出轨的节奏的啊!” 第五百一十六章琳琳,你和纪远… 路兮琳真的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这怎么就上升到“出轨”的高度了?她是长得像容易出轨的人吗? 见她无话可说,苗苗不理解她的苦就算了,反而嘻嘻一笑,稍稍地朝她耳边靠了靠,说:“其实吧,你要真出轨我也挺高兴的,你要是能跟我哥走到一起,我会非常非常超级超级开心!” 路兮琳听罢,不由两眼一晕,几根黑线从额前垂了下来。 她故作怒目地瞪了苗苗一眼,喝她:“你这臭丫头……”说明,苗苗已经嘻嘻哈哈地闪远了。 而闪走的途中,正好碰到纪远,而碰到就碰到吧,她还朝纪远眨眼一笑,小声说:“哥,加油哦……” 纪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一脸疑惑。 走到路兮琳面前,没等路兮琳说话,他便问她:“苗苗怎么了?怎么觉得她神秘兮兮的!” 呃,好吧,其实他想说的是“神经兮兮”。 “不知道她的!”路兮琳回答。 而说着,她也连忙找了借口离开:“我有点累,回房间躺会儿!”说完便绕开纪远蹭蹭地向楼梯走去。 事实上她哪里是想躺会儿啊,不过是不想继续尴尬罢了。 对,尴尬,刚才跟纪远目光相撞的瞬间,她真的觉得好尴尬的,尤其是好死不死的,那一刻心里正好想到“出轨”两个字。 虽然明明没有那个心思,也不可能有那个心思,可是路兮琳想到下午和纪远并肩出行,还是没来由地感到一丝负罪感,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对不起贺文渊的事情一样。@^^$ 尤其是正好那一幕还被兰姨跟苗苗看到,想想,也难怪她们会误会了。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呀,而纪远又是黄金单身汉。 呃…… 坐在床上,路兮琳忍不住叹了一声。 顺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多钟。 路兮琳忽地想起贺文渊,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该死啊这是,难道真的是要出轨么,居然能把亲亲老公给忘一边儿去了。 其实之前也有想给贺文渊打电话的,不过碍于和纪远在外面,所以忍了忍,却是没想这一忍就是两个小时过去。 于是想着,路兮琳连忙拨通了贺文渊的电话。 贺文渊此时正和杨岸飞愁眉不展地坐在咖啡厅里。 看到来电显示,他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听了电话。 “文渊。” 刚接听,路兮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柔柔的,一声轻唤,让贺文渊心绪平静不少。 “嗯,我在,你回来了?” “还没。”路兮琳回答,“我今天晚上估计不回去了!”她又顺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贺文渊默了两秒,点了点头,道:“好,那你晚上在家好好地休息,明天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虽说路兮琳不回家贺文渊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不想强制要求她什么,再说,自己今天的情绪也不好,她不回来也省得让她担心了。 “嗯。”路兮琳应他,接着又问:“文渊,那你……今天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贺文渊跟人谈合作的事,她一直都在心里惦记着。 “很顺利。”贺文渊默了默,柔声回答。 路兮琳听罢,唇角一扬,眉眼含笑,语气也显得有些小兴奋:“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如果顺利的话,公司的处境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贺文渊抽抽嘴角,苦涩地笑了笑,却仍是回答:“是啊,公司会很快有转机的!” “那就太好了!” “好了,那我先不跟你说了,这边还有点事儿,回头我忙完了再给你电话好不好?” “嗯嗯,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路兮琳连连点头,也不在意贺文渊是否能看见。 说完,贺文渊正要挂电话,路兮琳又似想到什么,连忙唤了一声:“文渊!” “怎么了?” “我……我想你了……”路兮琳轻声说道,贺文渊听罢,微微一愣,随即应她:“乖,我也想你!” 挂了电话,路兮琳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而说出了想贺文渊的话后,心里那莫名的心虚与负罪感也随之轻了很多。 不过比起她,贺文渊的状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明明是一句令人甜蜜愉悦的话,却因为压在心上的事情而变得苦涩许多。 至于什么顺利什么转机,也都只是贺文渊不想路兮琳担心而编造来骗她的。 而原本是今天要见面的重光集团的负责人,最后并没有赴贺文渊的约。就在约定的见面时间的前半个小时,那位负责人的秘书打了电话过来,说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国一趟。 这个理由真的大的可以,也让人没法做出任何的质疑,尽管这听起来真是要多假有多假,可是那又如何? 当然,见面一事搁浅,自然也就意味着双方的合作将不会再有下文。 大家都是明白人,贺文渊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导致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贺文渊和杨岸飞都不得而知。 他们只知道,重光这么做,无疑是熄灭了贺氏希望之一的那盏明灯。 “没事儿文渊,不就一个重光么,没得谈就没得谈吧,除了重光又不是没有别的单位了,回头我再跑跑,总会有希望的!” 杨岸飞安慰贺文渊,虽然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可是除了安慰他又还能怎么样? “辛苦你了岸飞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见外!” 晚上,路兮琳留在了家里。 等到苗苗睡下后,兰姨便把她叫去了自己房间。 “有事吗兰姨?”她不解地问。 “琳琳,你和纪远是怎么回事?” 路兮琳可没想到兰姨真的会特别向自己问起这件事,所以不由地惊了惊,然后笑道:“什么怎么回事啊?当然是朋友啊!” “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她不是不相信路兮琳,只不过有些事当然要扼杀得越早越好。 “呵呵……” 不知怎的,看兰姨严肃的模样,路兮琳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跟纪远还能有什么?别忘了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你能清楚这些最好,怎么说你都是结了婚的人,该避嫌的就得避避嫌!” “我知道的兰姨,你放心吧,我跟他真没什么!” “嗯,那就好!好了,早点睡吧!” 路兮琳从兰姨的房间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里,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贺文渊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打过来。 他不是说晚上给她电话的吗?都这么晚了。 路兮琳在心里嘀咕,想着,她干脆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书房里,浓重的香烟味道充满整个书房,也将贺文渊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他才忽地想起要给路兮琳打电话的事,于是连忙将电话接通。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路兮琳柔声嘀咕,贺文渊连忙道歉:“没有,我刚才在忙着,所以忘了给你电话了!”他老实交代,并未对自己忘记这事儿多加隐瞒。 “这么晚了还在忙啊,怎么不早点睡觉的!” “快了,还有一点点事情,就想着忙完了再睡!”贺文渊回答,接着反问她:“你呢?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啊……” “好好的怎么睡不着了?” “呃……我、我想你了嘛……”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这样的话要说出口还是那么地难为情,路兮琳都觉得脸上有火在烧了。 “呵……”贺文渊一听这样,愁闷的情绪竟是微微消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傻瓜,明天不就回来了吗,忍一晚上明天就能见到了!” “嗯!” “好了,快睡吧,睡得饱饱的,可别让我明天看到你的黑眼圈!” “遵命,老公大人!” “那我挂了!” “等等!” “嗯?” “mua!”路兮琳对着电话大声地吧唧了一口,脸上眉开眼笑,连贺文渊都受了感染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调皮!”宠溺地说了一声,路兮琳“嘿嘿”一笑,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五百一十七章再晚一点送来,… 第二天上午,路兮琳和纪远还有苗苗三人便回了市里。 为免贺文渊辛苦,路兮琳并没有提前给贺文渊电话,自然地,纪远也一路将她送了到家。 原本是还想带她跟苗苗一起吃午饭的,却终是没能拗过她的坚持。 回到家里,进屋后,客厅里静悄悄的,有些冷清,卧室的门也紧闭着,路兮琳眨了眨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心里也不由疑惑。 看看卧室的门,路兮琳忍不住嘀咕,难不成还在睡觉? 想着,她不由一笑,走到门口小心地转了转门锁。 没有反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门开了。 看看鼓鼓的大床,贺文渊果然还在昏睡。 “真是个大懒虫!”路兮琳笑着喃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生怕吵醒了他一般,只是刚一站定,她又嘴一咧,一下扑到平躺的贺文渊身上,嘻嘻笑道:“大懒虫,快起床啦!” 不过令她意外的事,贺文渊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甚至她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他也完全没有反应。 路兮琳见状,不由地眉头一皱,伸手摸向他的脸。 一丝滚烫从指尖传来,路兮琳心上一惊,连忙摇晃他的身体急声唤他:“文渊、文渊,你醒醒……” 喊了两声路兮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不过电话还没拨出,贺文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吵得路兮琳有些心烦意乱,怔了怔,她只好先放了自己的手机帮贺文渊接了电话。 电话是杨岸飞打来的,在电话那端,杨岸飞问他什么时候到,路兮琳听罢连忙道:“岸飞,文渊他发烧晕过去了!” “什么?”杨岸飞惊了一声,“太太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路兮琳默了默,终是没有再打120,只是折身去了卫生间拧了一把冷毛巾出来敷到贺文渊的额头上以为他降温。 好在杨岸飞跟贺文渊约了见面的地方不远,所以不出十分钟他就赶到了贺文渊家里。随后又和路兮琳一起马不停蹄地将贺文渊送到了医院。 医生在诊查过贺文渊的情况过后,狠狠地把路兮琳责备了一顿。 “你是怎么做家属的?病人烧成这样了怎么现在才送来医院?这命还要不要了?再晚一点也就不用送来了!” 路兮琳低着头连连称是。 随后回到病房,护士已经给贺文渊挂了吊针离开,路兮琳一个箭步来到病床面前。 在家里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贺文渊脸色通红,伸手探探,温度并没有减轻多少。 “太太,你也别太担心了,护士说挂完吊针很快就会退烧的!” 杨岸飞见她焦急之色,连忙出声安慰她。 路兮琳扭头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岸飞!” 贺文渊这一昏迷就是半天过去,当然说是昏迷,倒不如说是昏睡,因为到了医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其实都是昏睡的状态。 有意识在苏醒,只是不能完全清醒过来。 而在几瓶点滴过后,他的体温总算是退了下去,也让路兮琳稍稍地放了心。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路兮琳从进医院开始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看到她,贺文渊有些虚弱地问:“老婆,你回来了?怎么没打电话给我?” 有气无力的声音,疲惫的脸,路兮琳看得心疼不已。 “别说话别乱动,好好躺着!” 见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路兮琳连忙制止他,贺文渊这时才微微地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是……” “这里是医院!” “医院?”贺文渊疑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当然是生病了!你不知道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 “到底怎么了?” “你发高烧了,我回到家里的时候你已经烧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医生说、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送来,你就没命了……” 路兮琳一边解释,一边想到医生的话,语气竟是瞬间变得伤心起来,眼泪也在眼眶里打了转,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现在想想医生的话她都觉得后怕,万一真的就晚了那么一点,现在自己岂不就在太平间里了?躺在自己面前的贺文渊不就只是一具尸体? “哇……”想到这里,路兮琳居然嘴一张,号淘大哭。 这一哭,贺文渊也急了。 本来就浑身无力,路兮琳还泪水汹涌,他想给她擦都抬不动手,而正哭着,出去给路兮琳买晚饭的杨岸飞突然推门进来。 听到路兮琳快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再看她泪雨滂沱和贺文渊心疼又无力的模样,杨岸飞脸色一怔,问:“怎么了这是?” 杨岸飞出现,路兮琳很快安静下来。 毕竟还是不好意思的,呵呵…… “乖,不哭了,快吃饭吧!”贺文渊躺在床上叮嘱她,路兮琳这才抹了眼泪接过饭盒到了沙发坐下。 除了早饭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中午是因为没有胃口,但现在贺文渊没事,她的食欲也跟着回来了。 趁着她去外面扔饭盒的时候,杨岸飞跟贺文渊说:“为了你,太太可被医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着,路兮琳正好推门进来。 贺文渊看了看路兮琳的小脸,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心里微微一疼。 贺文渊生病的事,路兮琳没有告诉贺家人,还特地叮嘱了杨岸飞,而在她的强迫之下,原本是想第二天便出院的贺文渊也不得不继续留在医院里面,也只好在医院继续工作,不过下午的时候因为有重要的会议,路兮琳不得不向贺文渊妥协,不过在杨岸飞接他去公司的时候,路兮琳是好一顿千叮万嘱。 送走贺文渊,路兮琳便准备回家,但刚到车站,就接到了曹念念的电话。 “小琳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曹念念问,路兮琳便报了地址。 “离汇通市场不远啊!” “是啊,怎么了?” “嘿,正好!”曹念念笑,“小琳,要不你帮我去汇通买一套地垫吧,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的,都要!” “诶?” “别诶了,拜托了啊,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忙了!” 路兮琳茫然地眨了眨眼,而曹念念本来是想跟她约时间一起去的,不过听说她就在汇通附近,所以干脆就直接拜托路兮琳了。反正正好她最近上班也挺忙的。 虽然不解,路兮琳还是去了汇通。 在买完曹念念所需的东西后,路兮琳正准备给她电话汇报,却不由地瞥见市场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五百一十八章疑似婶婶的保洁… 那人穿着市场保洁员的衣服,手上拿了扫帚和帚箕,虽然只是侧脸,但路兮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婶婶素琴。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想着,路兮琳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婶婶!” 路兮琳试着唤了一声,素琴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但看到路兮琳的时候,她却是本能地逃也似地快速离开。 路兮琳因为手上拿着东西,加上市场人多,所以素琴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而任凭她“哎哎”地出声,素琴还是没有加以丝毫的理会。 一时间路兮琳甚至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是想一想,刚才那人的确是自己的婶婶无疑,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回老家了吗?如果还在y市,为什么又没去找自己? 想着这些问题,路兮琳心里疑惑极了。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素琴会来这里做临时清洁工,完全是被逼无奈。 习大军还了高利贷的钱过后,虽然没再去赌场,却仍改不了好赌的恶习,成天跟附近的民工们混在一起。 素琴不知道高利贷的事,看他成天什么也不干,每天就是跟人玩牌,这心里实在着急。当然她着急,无非是想早点回老家,眼看着就快年底了,老家再不济,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可是习大军非但不理会不说,还死性不改,而且不仅如此,高利贷的人很快又找上了门来。 这一次素琴无意中发现了习大军借高利贷的事,晚上回到旅馆后,两人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争吵中,习大军一怒之下用烟头烫了素琴的脖子,痛得素琴哇哇大叫,并且这一烫还一连地烫了好几下。 素琴哭哭啼啼在房间里折腾了半晌,习大军受不了她那土鳖样,便一个人出门。 他走后,素琴又继续哭了好半天,也第一次想了半天。 想到下午看到高利贷对习大军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抽出刀子插进习大军的身体似的,想到这些,素琴就害怕得不行。 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狠,也想象不出来那些人有多狠,她只是听到那些人对习大军说话的时候提到了“弄死你”这样的字眼。 所以最后,她惊吓之余,翻遍了行李箱和习大军穿过的衣物,然后带着几件衣裳就跑了出来。 好在习大军之前换下的一件衣服里面随手揣了五百多块钱,素琴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而习大军发现她离开后,出门找过她,不过这么大的y市,除了附近找找,他又能怎么个找法?所以眼看找不着,也就干脆做了罢。 甚至最后想想,没了素琴反而更好,省得成天畏首畏尾的,让他看着心烦。 至于素琴,她在离开了习大军后,因为什么都不懂,加上物价又高,手里的钱根本经不住花,于是她便想着找些事做。 这一找就跟无头苍蝇似地转了几天,这才好不容易在汇通找了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一个月一千来块钱,包住不包吃,这个待遇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她可没有想到,天大地大,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路兮琳。 跑到角落里藏起来后,她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路兮琳没有认出她。 路兮琳回到家里,怎么想怎么不对,于是干脆给习大军打了电话。 接到路兮琳的电话,习大军微微一惊,但很快却恢复泰然。 “叔叔,我是琳琳!” “啊,是琳琳啊,怎么了琳琳,有事儿吗?” 路兮琳不知该怎么开口问他,于是想了想,才道:“没什么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呵呵……这样啊,真是有劳你惦记了。” “那婶婶呢?她在家吗?” “在、在啊,咋了?”习大军吞吐了一下,反问。 “没什么,就是想跟她打个招呼,你让她接个电话吧!” “啊,她、她刚到邻居家去了,不方便接电话,回头啊我跟她说一声,说咱侄女儿打电话来问候她哩!” 路兮琳蹙蹙眉,心里疑惑,但没再强求,于是点头应允:“好,那就麻烦你代我问候她了!” “成,没问题没问题,你婶儿啊肯定高兴死咧!” 习大军松了口气,随后两人又闲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路兮琳把白天的事情跟他说了,贺文渊眉头一皱,问:“你是说你在汇通看看婶婶了?” “是啊!我下午帮念念买东西呢,出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看到她,我本来是跟她打招呼的,哪知道她一看到我居然撒腿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所以我才奇怪啊,明明回老家了,怎么会在汇通?”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贺文渊提醒。 路兮琳摇摇头,应道:“应该不会,我当时都站在她面前了,再说要是我真认错人的话,她干什么看到我就跑?” 贺文渊默了默,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随即又问:“那你给叔叔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打过了!” “哦?怎么说?” “他说在家的,但是我让他叫婶婶接电话,他又说婶婶去邻居家了,说回头帮我转达问候!” 说完,贺文渊没有马上接话,只是默了声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贺文渊正要开口,路兮琳却又自言自语般的继续:“我真的确定是婶婶,不过又好奇怪,她穿着汇通的工作服……” 贺文渊一听,不由眉头一皱,问:“汇通的工作服?” “是啊!就是保洁工的那种服装!”路兮琳解释。 “那就简单了!” “怎么了?” “既然她穿着汇通的工作服,那就是汇通的员工,你要想知道是不是她,明天去汇通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贺文渊这么一提醒,路兮琳顿时恍然大悟。 她将脑门儿一拍,道:“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第五百一十九章这杀千刀的 于是第二天上午,路兮琳按贺文渊的提示一个人去了汇通市场的办公地。 在办公区走走瞄瞄好一会儿,她才在工作人员的询问和带领下找到了负责市场人员管理的相关负责人。 “你说素琴?” “是啊,她是在这儿上班吗?”路兮琳问。 “有这么一个人!” “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这会儿应该在市场里面,你自己去找吧!”说完,那负责人就要走,路兮琳见状,忙又唤住他:“哎……大叔,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她给叫来?” 呃,这口气,连自己都有点汗颜!怎么搞得好像她是这儿的老大似的。 中年男人果然蹙了蹙眉,不解又不快地看了她一眼,路兮琳不等他说话,又赶紧解释,说:“大叔,素琴她是我婶婶,一个人刚从农村过来,她怕给我添麻烦,我找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跟我去我那里,每次看到我就躲,我这才想请你帮帮忙,要不然一会儿她见了我又该躲了,我很担心她,所以……拜托你了大叔……” 路兮琳说得很真诚,中年男人打量了她一眼,最后拗不住她的磨缠,只好答应了她。 素琴来的时候,中年男人还没走,而她一看到路兮琳,果然便像路兮琳所说的那样转身就走,这就更加印证了路兮琳方才的话。 中年男人一看,以后素琴真的是怕给路兮琳添麻烦才要走的,所以还忍不住劝了两句:“素琴啊,你可是有个好侄女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一家人怎么能一见面就躲呢!” 说完中年男人便转身离开,路兮琳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手里抓着素琴的手腕。 “婶婶,是我啊,我是琳琳啊!” 素琴走不掉,却也不看路兮琳,只好低着头站在原地。 “婶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是回家了吗?你在这里,那叔叔呢?” 见她不说话,路兮琳又忍不住一连地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素琴仍然不说话,路兮琳这下真有点没辙了。 碍于素琴还在上班,随后路兮琳也没再继续为难她,不过她却一直等到素琴下班,一起离开汇通后,她又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晚上路兮琳和贺文渊还有素琴三人一起吃饭。 席间,贺文渊很少说话,倒是路兮琳一直跟素琴说个不停,当然,基本上也是她一个人主动在说,至于说话的内容,也无非就是询问一些素琴的状况之类的问题。 “婶婶,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汇通的?叔叔呢?” 路兮琳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的。 素琴还是跟以前一样,显得十分的拘谨,如果不是逃不开躲不掉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们两人坐在一起的。 而听到路兮琳的询问,她也是三缄其口,一言不发。 路兮琳蹙着眉,心里有些郁闷。 看看贺文渊,正好贺文渊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路兮琳无奈地叹了一声,但接着仍向素琴问道:“婶婶,你和叔叔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和文渊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素琴依旧只是埋头吃饭,连看也不看路兮琳。路兮琳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后面的话,于是干脆打住了话题认真用餐。 而即便如此,她还不忘照顾素琴,不时给她夹菜,生怕她吃不好。 对于路兮琳的体贴,就算素琴再愚讷再笨拙,心里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只是想到习大军的事,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始终还是个乡下妇人,懂得不知,又胆小怕事,想想那几个人当时的架势,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自己都这么害怕,她就更不敢跟路兮琳说了。 “婶婶,你现在住在哪儿的?” 片刻后,路兮琳才又重新找了问题问素琴,而这一次,素琴也没再沉默,于是应道:“单位宿舍!” “是吗?挺好……那你还习惯吧?”路兮琳又问。 素琴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那就好!”路兮琳放了放心,又道:“回头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素琴又点了点头。 因为素琴不说话,贺文渊也不怎么吭声,这顿饭吃得路兮琳多少有些抑郁。 吃过饭,贺文渊开车将素琴送回宿舍后这才和路兮琳回了家。 路上,路兮琳郁闷地叹气,扭头问贺文渊:“文渊,你说我婶婶跟叔叔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婶婶她怎么会一个人在汇通的?” 这个问题,贺文渊也无以作答,而路兮琳似乎也不在意,说完后隔了几秒,她又自顾地继续:“该不会是欠债的事,在家里待不下去了所以又到y市的关系吧?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只有婶婶一个人啊。” 唉,真是头疼!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贺文渊回答。 “我也不想想啊,可是又忍不住……”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早晚也是包不住的,你呀,就安心吧!” “要是能安心就好了!” “好了傻老婆,既然知道婶婶在哪儿了,有些事还不就是个时间问题么!” 贺文渊说完,路兮琳默了默,最后竟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可不是么,婶婶今天不说,不等于明天后天也不说啊!于是随后,路兮琳想借着去看素琴的时候再找机会问她,不过还没等她问出什么,习大军忽然又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被高利贷紧逼着追债的习大军又找路兮琳借钱,上次编了投资失败的理由借走了五十万,这次,他又腆着脸说要做新的投资,需要些本钱,又问路兮琳要借三十万。 他其实想再问多一些,可话到嘴边,他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再加上为了长线大鱼,他还想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也为下次再要钱留一些余地。 钱毕竟是个敏感的东西,加上本来就已经给过他五十万,所以再听到三十万这个数字,路兮琳不由地眉头一皱,心里也不甚疑惑。 而她这次仍像第一次一样,并没有马上答应习大军,只说要问问贺文渊。 一听说要问贺文渊,习大军心里大喜,因为上一次路兮琳也是这么答复他的,然后很快就拿到了钱。 晚上贺文渊回家后路兮琳又把这事儿跟他说了,贺文渊当然不信,却仍然没有拒绝。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见他这么爽快,路兮琳反而急了。 毕竟习大军开口的数目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必要的花费,哪怕是一块钱,对现在的贺文渊来说也十分地重要。 “文渊,你真的就这么相信叔叔吗?怎么问也不多问就答应给他钱了?” “那不给他吗?”贺文渊反问。 “也不是……”路兮琳迟疑。 要说不给,她似乎也不好说,心里虽然很疑惑,可万一他真的是需要这笔钱呢?“我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路兮琳说。 “好了别多想了,对了这几天你都去看婶婶了吗?”贺文渊岔了话题。 “嗯!”路兮琳点头。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她跟叔叔的事?” “没有!” “嗯……婶婶现在一个人在这边,你没事多关心关心她!” “我知道了!” 第二天,路兮琳去找了素琴,这一次她不是找借口去找她,而是真的有事。 素琴上早班,下午早早地就了班回宿舍,路兮琳来的时候她正从宿舍出来准备洗衣服。 看到路兮琳,她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但眉目间还是有些闪躲回避的。其实她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在路兮琳面前她很自卑,觉得失了面子。 “琳、琳琳,你怎么来了?” 端着盆子站在过道里,素琴讪讪地笑着问她。 汇通给她们租的房子是老式的楼房,除了宿舍是单独的外,厨房卫生间这些全都是楼层公用,厨房很大,有好些煤气灶,每个灶的对面都有一个洗东西的水槽,平时大家也都在这些水槽里洗衣服。 “婶婶,叔叔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路兮琳也懒得再说那些铺垫的话,直接对她说。素琴听到习大军的名字,不由地微微一怔,接着“哦”了一声便绕开路兮琳走到水槽前放水洗衣服。 “他还问我借钱了!” “借钱?”素琴的动作僵了一下,反问。 “是啊!”路兮琳点头,“他说要搞什么投资,要本钱,所以找我借三十万!” “三、三十万?” “嗯!” “那你给他了吗?” “给了,来找你之前转给他的!” 素琴一听,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竟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了起来:“这杀千刀的,他怎么能这么坑人呐!” 第五百二十章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路兮琳眉头一皱,问:“婶婶,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一次,素琴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看到的高利贷朝习大军追债以及他以前在村子里面好赌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她还拉下自己的高领毛衣,指着脖子上被习大军用烟头烫过的地方对路兮琳说:“你知道我为啥会一个人跑出来么?你看看,这些,全都是他用烟头给我烫的,他赌就算了,不顺心还会动手打我往我身上撒气。我一个乡下女人,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里懂什么,他打我我也只能受着,可是这回我是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那些高利贷有多吓人你知道吗?他们说要弄死大军,我害怕,所以悄悄地跑了出来!” 说到最后,素琴脸上还带着几丝惧意,可见她对习大军长久以来的畏惧。 而再看到她脖子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疤时,路兮琳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男人到底要混蛋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对自己的老婆下这种狠手啊? 当然比起这些,路兮琳更加震惊的是习大军居然会借高利贷,要是欠了高利贷的钱,那可是有再多的身家也极有可能赔进去的呀! 想到第一次给他的五十万,再想想他当时说的理由,这才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高利贷这样的原因。 “那叔叔现在在哪?”路兮琳问。 接着,素琴跟她说了习大军在的地方,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习大军这会儿已经被逼得东躲西藏,早都不在之前那儿了。 转身把这件事跟贺文渊说了,贺文渊却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路兮琳不免疑惑,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呀?” “有什么好奇怪的?”贺文渊反问。 “呃……”路兮琳有些语塞,又道:“反正我是被吓到了,叔叔他,他怎么会这样的?” “他要不这样我才奇怪!” 虽说高利贷这事儿对贺文渊来说也挺不在预料之内的,不过以他对习大军的感觉,也确实没什么好奇怪。 “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对你那个叔叔我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那人有问题!” 事情到这会儿,贺文渊也不用为了顾及路兮琳的感受而掩饰自己对习大军的看法了。 “唔,你还是未卜先知呀!” “有些人看第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的!”贺文渊说,路兮琳点点头:“那倒是!” 说罢,她顿了顿,又道:“对了,婶婶还跟我说了叔叔现在住的地方,要不我去找他看看?”!$*! “找他做什么?” 路兮琳动动唇,回答不上来,贺文渊便又道:“他被高利贷缠上,连婶婶都知道躲着他,你最好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那就这样不管他了?” 虽然如果真的要说管的话,路兮琳也不知道该怎么个管法,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能怎么管?欠债还钱,咱们还能做什么?” “那……”路兮琳想说“那我们可以帮他还钱”,但话到嘴边,她却只说了一个字。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来?前后已经给了八十万给习大军了,这笔钱对现在的贺氏来说即便是杯水车薪,可也是一笔巨款,而且天知道习大军欠了高利贷多少钱,她怎么可以这么要求贺文渊。 贺文渊瞟了她一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那什么?你想出面帮他还钱?” 一句反问,路兮琳有种被说中心事的尴尬,于是她扯了扯嘴角,讪讪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不管是不是,总之昨天的三十万是最后一次,下次如果他再找你借钱,你就跟他说没有,知道吗?” 如果是真的需要钱,贺文渊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可是赌博这种事,他贺文渊就算是再有钱,他也绝对不会资助一分。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三种人,沾黄嗜赌染毒,很不幸习大军占了其中一种,那就没有办法了。 路兮琳点点头,睫眸低垂,贺文渊看了看她,见她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样,忙想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严肃了些,于是又连忙道:“老婆,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叔叔,他也是这个世上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唯一的亲人。可是他现在染了赌博的恶习,还发展到了借高利贷,这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小事情了。我是可以帮他,也可以帮他还钱,可是这次我们帮他还清了,那下次呢?你能保证他下次就会改邪归正了吗?说不定下次他反而会觉得反正有你有我,更加地变本加厉,你说是不是?” 路兮琳本来就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贺文渊的这番话她当然很明白,只是那毕竟是爸爸的弟弟,自己的亲叔叔,所以心里总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见她只是点头却不说话,甚至也不看自己,贺文渊也没有再继续多作解释,只是柔声道:“好了老婆,放心吧,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 “嗯……” 除了应允,路兮琳还能说什么?而相比之下,虽然对习大军不忍心,可是她更加不想让贺文渊被牵扯进这样的麻烦里面来。 再说贺文渊,贺氏的情况已经越来越越急迫,虽说对银行贷款已经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也仍然和杨岸飞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谢娇容将贺震留给她的那笔养老钱全部投到了公司里面,虽然数额偌大,可是要支撑起贺氏手头的几个项目以及其它的动转,却是杯水车薪。 这样一来,贺氏更是寸步难行。 再反观华笙,华笙因为和中天和大兴合作,手头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可谓是风生水起。更何况华笙本身实力就不弱,加上在贺文策的幕后操纵之下,更是风头正劲。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方面贺氏被贬入凡尘,华笙却是被捧入云端,各占了报纸的两个版面。 贺文渊看着报纸,眸光冰冷,另一边的贺文策却是笑得春风得意,仿佛贺氏已经尽在他手掌之中,只需要随时收力,便可将其一举纳入自己的手心里。 不过这么大块肥肉,要吃下来也不是这一朝一夕之事,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第五百二十一章他要的是贺氏的… 华笙与中天和大兴的合作,贺文策只是想借这两家公司的财务吞下贺氏这块肥肉,所以签订合作时,他主动将手中几个好项目让利相应的比例给两家公司,至于最后对贺氏的分配,贺文策虽然不是最有利的获利者,却完全足以满足他预期的标准。 其实对现在的贺文策来说,获利多少已经完全不是最重要的了,华笙的名气已经挤入y市的知名企业,贺氏能达到的高度,对华笙也说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并且这个时间以现在的势头来看,根本就不需要太久。 所以与在说现在他是想要贺氏的财产,倒不如说他要的是贺氏的消亡,让它永远消失在y市。 当然,他的想法邓琪不知,而邓琪想要的并不是贺氏灭亡,而是贺氏的资产以及它在y市的地位与荣耀!她要谢娇容和贺文渊一无所有,要他们看到自己站在曾经属于他们的地方,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曾经承受的伤痛。 因此在听到贺文策的想法的时候,她很不理解。 “你疯了吗?贺氏在y市的基石,华笙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比得上?你放弃贺氏,让它在y市消失,对咱们只会是弊不会有利!” “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这么不相信华笙?” “文策啊,妈不是不相信你,也很清楚你的能力,更加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华笙将来一定会问鼎y市龙头企业的位置。可是正是因为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才会担心你会因此而摔得太重!如果现在华笙的根基有贺氏这么牢固,那自然没有问题,但事实是没有,所以华笙现在还需要贺氏,贺氏如果落入你的手里,有贺氏作为华笙的支柱,难道不比华笙孤军作战更好吗?” 邓琪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华笙虽然发展得很快也很好,但所谓树大招风,一旦遭遇危机必然会受重创。 只是现在的贺文策哪里还想得到这些,眼看贺氏的运作一天比一天艰难,他一门心思都在催进贺氏灭亡这件事情上。 也许这正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心思细想得多,男人则容易膨胀也容易忘乎所以。 “妈,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别再说这些助他的势气灭你儿子威风的话!就算是没有贺氏,华笙一样能发展得很好!” “可你别忘了,华笙之所以会这么快发展起来,正是因为有贺氏,你才会有那么多机会!” “妈!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一心想着贺氏完蛋吗?现在贺氏终于快要完蛋了,你怎么反而妇人之仁起来了?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想该怎么庆祝才对吗?” 贺文策蹙着眉问邓琪,他的确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明明比自己还希望看到贺氏倒台的老妈,怎么反而像是害怕贺氏会没了一样,处处帮起贺氏说话来了。 真是费解! 不过他也懒得多想,反正现在贺氏的情况已经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了,他只要等着坐收渔利就行。就算现在自己什么都不做,贺氏自己也会将这出从盛世到衰亡的戏码演得很精彩。 他就是要好好地看看贺氏到底是怎么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贺氏垂死挣扎的模样,如果再来一出贺文渊低声求救的戏,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贺文策脑子里面甚至已经浮现出了贺文渊苦苦哀求自己的画面。 “文策,你” “好了妈,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呢,就什么都别再问别再想了,也不用再插手这件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差一小步我们就能如愿以偿了,你只要好好地等着看你儿子是怎么胜利的就行!” 贺文策打断邓琪的话,说话时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邓琪还想再说什么,贺文策却以还有事情为由,离开了办公室,随后邓琪在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一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母子二人,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为了这件曾是共同目标的事情发生分歧。 想到贺文策方才自信的样子,邓琪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担心,可是想一想,她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也知道,现在的贺文策不会听进去她的任何建议,她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他诸事皆顺,不要出任何岔子! * 贺氏在这样的困境下艰难前行,贺文渊和公司的元老们整日为了解决眼下的境况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只是遗憾的是,大家努力地动用自己手上所有的关系,依旧没有为贺氏带来实际的帮助。 不过对此,贺文渊也十分地坦然。 而相比之下,令贺文渊欣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除了一些合作单位处于观望或是撤资的情况之外,贺氏上下的员工都是齐心协力,没有出现任何的人员异动,包括几个元老和所有的管理层。 公司里有这么忠心的员工,家里还有一个在自己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路兮琳,这些都给了贺文渊莫大的安慰鼓励与自信,虽然这些东西没有太实质上的帮助,可是却支撑着他不那么容易地就被击垮。 日子就这样小心而疲惫而又艰难地过着,时间也在这样的气氛中一天天流逝。 路兮琳看着日渐乏倦憔悴的贺文渊,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可是除了好好地照顾好自己和他,以及与他的这个家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元旦节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到了。 虽然公司的事情压得贺文渊心力交瘁,但新年到来的前一天,贺文渊还一个人去买了很多东西,晚上回到家里,又主动向路兮琳提了回家的事。 “明天就新年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看兰姨吧!” 他有多久没去看过兰姨了,贺文渊已经记不清楚,但对于这件事,他心里是很歉疚的。 “可以吗?”路兮琳问。 其实她也正有此意,并且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跟他开口呢,所以听他这么说,路兮琳很是惊喜。 只是刚说完,她又眸光黯,小声地说:“那妈呢?我们回去看兰姨,就没有人陪她了!” 毕竟自己还是贺家儿媳妇,贺文渊是谢娇容唯一的儿子,怎么说这种时候都应该以夫家为主才对。 “没关系,妈自己有自己的安排,咱们安心回家就是!” “真的可以吗?” “当然!” 听到贺文渊的肯定回答,路兮琳不由地咧嘴一笑,抱着贺文渊狠狠地亲了一口:“谢谢老公!其实我早就想你和我一起回去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我陪我老婆回娘…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总是希望两人能够常常在一起,尤其是像回家这种事,路兮琳很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已经习惯了有贺文渊陪在身边。 “那赶紧睡觉吧,明天咱们早点回去!” “嗯!”路兮琳点点头,拱进他的怀里。 只是刚调整好姿势,她又忽地想到什么,忙抬头问他:“哎对了,那你晚上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难道都是给兰姨买的?” 贺文渊笑笑,说:“你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你都买了些什么呀?”路兮琳又问,问完,她干脆从床上爬起来,边下床边说:“不行我得去看看”,然后便直接出了房间奔到客厅里找到贺文渊带回来的袋子。 贺文渊见状也连忙起床跟了出来,冲着她的背影问:“干什么呢老婆?” “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 “明天不就能看到了么,现在该睡觉了!” “不行,我得先看看!” “好,那老婆仔细检查!” 贺文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宠溺的笑了笑,却是无奈得很。 路兮琳认真的翻了看看,道:“好像还不错嘛!” “那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嗯!” 回到床上,路兮琳靠在他怀里,柔声问:“你还记得兰姨喜欢什么!” “当然,跟老婆有关的老公都放在心里!”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心里暖暖的,也抱得他更紧了些。 “难怪都不带上我呢。”路兮琳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说。 贺文渊用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温柔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懒得让你再出来跟着跑,再说今天天气那么冷,所以我就自己去了!他总是这么体贴,体贴到会记住兰姨的喜好,会连天气这种事都能考虑到。” “文渊,你真好!”路兮琳动情地说。 贺文渊搂着她,却是轻快的语气,道:“现在知道我好了吧?是不是觉得三生有幸?所以以后可要把好爱我,多多爱我,深深爱我。” 路兮琳被他的话逗乐了,也笑着接话:“是啊,何止是三生有幸,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多多爱你深深爱你!” 路兮琳老老实实的针对他的每句话做出回应,温柔的语气深情的神情,眸中更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而说完,路兮琳还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我真的会好好爱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爱!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早,吃过早饭便快速地出了门,不过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次一起回去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纪远和钟肖萍! “纪远,伯母,你们也来了!”见到二人,路兮琳显得有些兴奋,而且边说边朝二人走了过去,一旁的贺文渊见了,脸色微沉,紧紧跟上路兮琳的步子。 “芳婷你回来了,早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咱们就该约了一起来了,路上也热闹一点!” 钟肖萍见到路兮琳也很开心,说着她还热情地拉起路兮琳的手,然后两个女人便一起进了厅内。 如此一来,外面只剩下了贺文渊跟纪远两个人。 说起来这两人也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尽管两人曾经有那么一次站在同一条战线,但这不代表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而有所拉近或者融洽。 而对纪远,贺文渊依旧有着男人对感情的本能警戒,毕竟不管怎样,纪远都是那个对自己老婆动了心思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纪总,你也来了!” 刚一见面,贺文渊便主动开口招呼,在他看来,若是严格来算,这里他算是主家,纪远才是客。 不过对纪远来说,他也同样认为自己的是主,贺文渊是客,所以他也随即回应:“是啊贺总,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一句话,分明带着把贺文渊当成客人了的语气。 “我陪老婆回娘家!”贺文渊勾勾唇角,淡淡的笑着,声色平静地回答,接着又反问:“你呢?” 那语气分明是在宣示自己对于这里的主权。 “我来看我妹妹的家人,当然也是我的家人!”纪远也不示弱。 哼哼,你老婆的娘家,也是我的家人,看你怎么破! “纪总这么重情重义,真是难得!” “彼此彼此!” 正说着,兰姨突然从厅里出来,冲着二人唤道:“哎,你们俩站这儿干什么呢?赶紧到屋里去,外面这么冷,可别冻着了!” 兰姨话音落下,二人又相互对视了两秒,各自勾唇一笑,并肩进了大厅。 大厅里,贺文渊见除了兰姨之外,只有路兮琳和钟肖萍二人,不由随口问道:“苗苗和行宇呢?” “这俩孩子躲楼上玩电脑呢!”兰姨回答,说完,她又接着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知道大家要来,兰姨可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着,见兰姨要去厨房,路兮琳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兰姨,我去帮你!” “不用,你陪大家坐坐聊聊天,我自己能忙过来!” “陪什么呀,他们都这么大人了,没我在还不能聊天了么?”路兮琳边说,边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几人,嘻嘻一笑,说:“你们慢慢聊,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她还故意挤了挤眼,调皮的语气与神情,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在路兮琳和兰姨离开大厅后,厅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诡异起来。 一时间,三人就这样干坐在大厅里,谁也没有说话。 钟肖萍很快感觉到气氛不对,她看看二人,心里怪怪的,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有点尴尬,有点无措,于是说了一句“我去看看苗苗”便出了大厅。 这样一来,厅里就只剩贺文渊和纪远两个人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光在温度适宜的空气里相撞,看似风平浪静一派详和,可是只有二人能够看到那空气里不停闪烁的火花以及耳边不时响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火花炸裂的声音。 这算不算情敌相见?两人都没有多想,但两人都知道,反正此刻自己都是眼红的。 贺文渊眼红纪远觊觎自己的老婆,心里不爽,纪远则眼红贺文渊走运得到了路兮琳的人和心,心里羡慕嫉妒。 在这样的心思下,那火花最后竟是越来越旺,直让两人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一般。 “贺总最近好吗?” 就在战争看似一触即发的时候,纪远忽然浅笑着开了口,一如往日的他,温和儒雅的语气。 “我应该不好吗?” 贺文渊反问,而反问之时,他仍是目不转睛地迎着他的目光,同样一脸浅笑,同样的语气温和。 “现在好像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吧?听说最近的贺氏……” 纪远话说一半,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想说的是什么,更何况是贺文渊?而他唇角的弧度此时更是有些意味不明。 像是嘲笑像是同情又像只是单纯地疑问。 “看来纪总没少关心贺氏!” 贺文渊笑应。 “贺氏这么隔三岔五地占领各大报的版面,我是想不关心也难啊!” 在商言商,作为一个商人,对同行的关注度自然甚高,尤其是像贺氏这样的企业,就像纪远说的那样,真是想不关心都难。 更何况贺氏最近的确是上报纸上得有些勤,而且每次都占了很大的版面。为此贺文渊也头疼不已,偏偏这种事即便他能通过关系进行控制,却无法杜绝。 “呵……没办法,谁叫最近贺氏投入的广告多!” 第五百二十三章妈,新年快乐 贺文渊镇定回答。 “现在贺总还能这么镇定自若,难怪贺氏能够到达今天的地位!”纪远的话褒贬不明,说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表面再镇定,也无法掩饰你内心的惶恐,现在你应该为贺氏的状况焦头烂额了吧?” “纪总什么时候改看相了?连我外面镇定内心惶恐这种事都看得出来?改天你在路边要是摆个看相的摊子,我一定去捧你的场!” 贺文渊语带轻快地调侃,可是神情里却分明带着几分严肃。 “贺总还是那么风趣幽默!”纪远微微一笑,回答,说完,他又接着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又何必在我面前伪装?虽然我不是特别清楚贺氏的情况,不过贺氏出了问题,现在在y市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纪远不再跟他兜圈子,将话引上了他本来想要谈及的主题。 而听他这么一说,贺文渊暗中怔愣了一下,随即淡然一笑,问:“所以呢?是个公开的秘密又如何?” “听说现在贺氏资金周转困难,几个项目积压在手上进退不得,股票也急剧下跌,贺总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贺文渊反问,“生意场上哪还没有个起起落落,再大的问题最后也会迎刃而解。” 事实上所谓的迎刃而解,对此时的贺文渊来说,无非是一个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希望。 他希望能够迎刃而解,也相信能够迎刃而解,只是目前的确还没有一个完美的办法。 而他更不愿将自己此时的状态在纪远面前表现出来。 不仅仅因为他是个男人,更因为对面的人是纪远。 或许男人就是这样,在和自己条件不相上下的另一个男人面前总希望自己是强势的那一方,尤其是对纪远,因为中间有一个路兮琳,贺文渊就更加不愿示弱。所以说话的时候明明没有足够的底气,却依旧势气十足。 纪远听罢,只是微微一笑,问:“那我倒是好奇了,现在的贺氏会怎么个迎刃而解法?”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贺文渊眉头微蹙,反问。 “要说关系,确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听说贺氏现在不仅困境重重,银行贷不下款,连合作单位也在伺机抽身,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帮你一把!” “你?帮我?呵……”贺文渊轻笑一声,“那我是该说你想当救世主,还是想趁机来啃贺氏这块肥肉?” “你怎么想都好,反正对我来说,救能救,啃我也能啃,这就要看贺总怎么选了!” 话说到这份上,纪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贺文渊又岂会听不出来? 但他却并未多说,只是唇角一勾,道:“我不明白纪总的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纪远也不拆穿他,只道:“如果贺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呵,听纪总这意思,好像吃定了我会找定远?” “贺总怎么打算,我并不关心,也没必要关心,不过现在贺总应该没有太多选择不是吗?” 纪远笑着反问,贺文渊神色微怔,皱了眉头。 他不得不承认纪远的话,如果现在有定远的帮助,贺氏的状况的确可以很快得到缓解,并且也会更快地重新恢复元气步入正轨。 可是向纪远求助?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又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自己? 所以说有时候有些男人都是盲目自尊的动物。 就像现在的贺文渊,明明知道定远对于贺氏的意义,可他的自尊与骄傲却并不允许自己向纪远开口,好像这口一开,自己就比对方矮了一截,再也抬不起头来一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纪远对路兮琳的心思,所以他更加不希望在路兮琳面前自己会表现得比纪远差劲。 他要在路兮琳心里的自己是完美而又强大的,而不是把这样的强大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尤其是同样爱着她的男人身上。 贺文渊觉得那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他无法接受! “纪总一番好意,我很感动,不过贺氏……也许现在的情况的确不乐观,但这不表示它已经弱到不堪一击,而且我坚信,就算没有定远,贺氏也一样会渡过这次危机,牢据龙头的位置!” 对纪远来说,贺文渊的反应他根本就不意外,不管他了不了解贺文渊,至少对一个男人来说,会在什么情况下低头,又会在什么人面前低头,纪远很清楚。 而贺文渊,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会在这种时候在自己面前低头的人! 于是纪远淡淡一笑,说:“是吗?那看来我只能在台下做个观众了!”说完,他顿了顿,又刻意加了一句:“而且你放心,我一定是最忠实的那个观众!” 正说着,没等贺文渊说话,路兮琳忽然从厅外推门进来。 看到厅里的二人,她眨了眨眼,语带疑惑地问:“咦,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伯母呢?” 说时,目光落到纪远身上,纪远笑了笑,应道:“她到楼上看苗苗去了。” “哦……”路兮琳点点头,随即又笑了起来,说:“你们俩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了!我上去叫他们!” 说完,路兮琳便转身出了大厅上了楼。 餐厅里,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别提有多热闹了。 路兮琳帮着兰姨把最后几道菜呈上餐桌后,又出了餐厅。 院子里面,路兮琳站在角落里拨通了谢娇容的电话。 她早就想给谢娇容打电话了,可是一个上午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就是在厨房里忙碌,所以一拖拖到现在。 看看时间,路兮琳不知道这时候谢娇容是不是正在吃饭,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正想着,谢娇容接了电话。 “妈……” 路兮琳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也显得有些小心。 “嗯,有事吗?” 谢娇容依旧像过去的任何时候一样,语气淡淡的,不带丁点温度。 而说起来路兮琳主动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 老实说,路兮琳是不喜欢谢娇容这样的语气和态度的,让她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敬畏,好在现在是在电话里,所以相对少了很多尴尬。 不过即便如此,路兮琳还是本能地默了两秒,才道:“妈,新年快乐!”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给妈熬了碗姜… 一声“新年快乐”,谢娇容在电话那头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听她的声音传来:“新年快乐!” 明明心里有暖意漫过,可是应话时,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与平静。 路兮琳却并不在意,并且话题一打开,她又接着说道:“妈,对不起,今天没有跟文渊一起回去陪你,明天我们一定回去!” 语带歉意,语气真诚,谢娇容有些动容,但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说好或不好,更加没有表现出开心或者不开心,然后应完,她又说了一句“没事我先挂了”就直接挂了电话,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给路兮琳。 路兮琳看看手机屏幕,通话提示已经显示结束。 眉头轻皱,撅着小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只不过这表情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她却又舒开眉心,浅浅一笑。 算了,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她本来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管怎么样她始终是贺文渊的妈妈,那个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生命的女人。 这么想着,路兮琳心情好了不少,于是转身准备回餐厅,却不料刚转身就撞到一个人,抬眼一看,她不由轻唤出声:“文渊?不是在吃饭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见你半天没回来,我就出来看看你。”贺文渊回答,接着又问:“吃饭时间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干嘛呢?” “打电话!”路兮琳扬扬手里的手机,应他。 “给谁啊?”贺文渊问。 路兮琳瞟了他一眼,反问:“这算是审问吗?” “就是随口问问了!”贺文渊扯扯嘴角,说。 其实心里真的挺好奇的。@^^$ 路兮琳“噗”地笑了一声,道:“行了,瞧你,我要是不老实交代,你这醋坛指不定又该翻了!”说着,她顿了顿,才坦白:“给妈打的!” “你给妈打电话了?”贺文渊有些意外。 “是啊!”路兮琳点头,不以为意。 “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的?” “什么突然啊,今天新年呢!当然该给她打个电话,再说我们俩都没回去,就更该打这电话了!”!$*!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 贺文渊赞她,路兮琳却苦了苦脸,说:“不过妈好像还是不太高兴,语气好冷的!” “不会的,她就那样,再多情绪和心情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她心里说不定多开心呢!”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这一点贺文渊还是了解谢娇容的。 “真的?”路兮琳问。 “当然!”贺文渊回答。 听到贺文渊肯定的话,路兮琳心情更明朗了几分。 回到餐厅的时候,纪远不经意地扫了二人一眼,贺文渊揽着路兮琳的肩膀,两人笑着入座,入座前,贺文渊还体贴地为路兮琳拉了椅子。 这样的戏码再怎么平常再怎么普通,但在纪远看来,仍是刺眼而又令人嫉妒的。 纪远的反应,钟肖萍看在眼里,心疼之余却又有些无奈,唯有一声轻叹。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拆开路兮琳和贺文渊,可是在经历了苗苗的事情过后,就像她说的那样,有些事她已经看开了。 她真的喜欢路兮琳,直到现在也依然还残留着想要她进纪家大门的想法,但想归想,她却不愿再真的做些什么。 而且上次纪远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也想得很明白,如果路兮琳真的因为自己的挑拨最后和纪远在一起,自己未必会真的像现在这样喜欢她。 有时候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得不到的东西在心里才永远是最好最喜欢的,真的得到了,或许自己对那个人那件事物又是另外一番心境与景象。 这天晚上,两家人都选择了宿在家,直到第二天中午吃过早饭,才一起离开驱车回了市里。 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路兮琳和贺文渊草草的吃了顿午饭便在家休息,到了下午五点多钟,这才又出门回了贺家。 昨天电话里说好今天要回来看谢娇容,路兮琳自然不会怠慢。 虽说晚上只是一顿晚饭,但谢娇容心里是柔软的。 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什么节日,更加不会在意节日里有没有陪她这种细节。即便是贺文渊,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贴。 或许是家庭环境的关系,或许是年龄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是儿子的关系。 贺文渊毕竟是三十来岁的大男人了,总是无法跟母亲表现得像小时候那样亲密,加上家庭里倾于严肃的环境与氛围,更加容易拉开彼此的距离。 所以对她来说,路兮琳昨天的电话的确让她心情愉悦。 被人惦记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谢娇容早已记不清了,她只知道那种感觉已经离如今的自己太远太远,远到她连回忆都有些困难! 邓琪和贺文策不在家,晚饭只有谢娇容贺文渊和路兮琳三个人,但气氛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个人而好到哪里去,相反,没有了邓琪,这晚餐更是显得冷清了。 路兮琳一直都很不喜欢这样的压抑。她看看贺文渊又看看谢娇容,母子二人都一言不发地垂眸吃饭,脸上是神同步的表情。 而谢娇容吃饭的时候只是吃些青菜,路兮琳看了一会儿,不由疑惑,问:“妈,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她很少这么主动关心谢娇容,所以一句话,谢娇容和贺文渊的目光都同时集聚到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没有!”谢娇容淡声回答。 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会儿路兮琳因为疑惑而多看了谢娇容一会儿,才注意到她似乎脸色不太好,于是又道:“妈,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谢娇容还是只有两个字。 生病说不上,她只是最近两天有点小感冒而已,所以不能沾太多油荤的东西。 “真的吗?” 质疑谢娇容的话,对路兮琳来说这绝对是头一次。 谢娇容看了她一眼,路兮琳以为她不高兴了,于是没等她出声,路兮琳又连忙解释:“妈,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路兮琳语带小心,目光怯怯,谢娇容心暖之余却又不由地暗自轻嘲,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想着,谢娇容尽量地让自己表现地平和一些,说:“真的!”不过一向严肃惯了的人,突然想要改变自己,这真心是一件很难的事。 所以简短的两个字,再配上她有些生硬的“平和”表现,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真实内心。 而听她这么一说,路兮琳也不再多说了。 妈都说了,她没生病,真的没生病,那就是真真的没有生病了! 不过想归想,吃过饭,路兮琳还是找到莫嫂询问了情况,于是这才知道谢娇容是真的在生病。 虽然只是小感冒,但毕竟年龄大了,自是比年轻人受折磨,加上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路兮琳在问过莫嫂谢娇容的身体状况后,亲自给她熬了姜汤送到书房里。 书房里面,谢娇容正跟贺文渊谈着事情,听到敲门声,两人都微怔了一下,接着路兮琳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便推了门进来。 “有事吗?”见是她,贺文渊忙问,路兮琳端着姜汤走到谢娇容身边,将姜汤往她面前一放,看了贺文渊一眼,回答说:“我给妈熬了碗姜汤,对感冒很有效的!”说完,她又看向谢娇容,笑着道:“妈,平时我跟文渊都不在家,不能照顾你,对不起!” 第五百二十五章其实现在还有一… 想想,虽说谢娇容是冷了点,甚至曾经为了安宁而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自己,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路兮琳现在的心情。 和贺文渊雨过天晴后,她就想了很多,无论怎样,贺文渊对自己她,自己就应该对他,以及他的家人好,这是她身为贺太太的本份责任和义务。 她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 谢娇容显然没有料到路兮琳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原本她的举动就已经很让自己暖心了,再听她这话,谢娇容更是有些动容,尽管她一直在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眸光里波光涌动,却在泄露着她的心思。 当然,路兮琳这么大条的人自然是没有看出名堂,但坐在谢娇容对面的贺文渊却看出来了。 和谢娇容一样,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路兮琳的此时的言行,不过在看到谢娇容眸光里的反应后,他不由一笑,忙怪谢娇容道:“妈,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儿媳妇给你熬的姜汤就快凉了!” 这一提醒,谢娇容回神过来,然后她端起姜汤一饮而尽,味道有些微辣,可是心里却很甜。 谢娇容喝完姜汤,路兮琳满意的笑了,接着,她一边收碗一边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先忙!” 出了书房,房门关上后,路兮琳在门口站了几秒,重重地吐了口气。 看看手里的空碗,想到谢娇容刚才喝汤的情景,路兮琳竟是情不自禁地扬了唇角。 “看你儿媳妇多好!”路兮琳离开后,贺文渊语带调侃地对谢娇容说了一句。 谢娇容看了看他,对他的话未置可否,可眉梢眼角的地方,分明都带着几分喜色。 晚上回去的路上,贺文渊扫了一眼正坐在副驾座上闭目养神的路兮琳,笑道:“老婆今天的表现一百分!” “嗯?”路兮琳睁开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什么意思?” “关心婆婆,体贴婆婆,亲自给婆婆熬姜汤,你知道吗,我妈那么冷的一个人,都被你感动了!” “呃……”路兮琳眨了眨眼,仍是问他:“真的吗?” 感动?谢娇容感动了?好吧,她真的没有看出来哎! “当然!” “可是我都没有看出来!”心里想着,路兮琳嘴里也老实地说了出来。 “你老公帮你看也来了!” “你是在安慰我吧?!” “傻瓜,你就那么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老公我说的话?” “哎,这哪里是什么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总之啊,妈现在心里可是美着呢!” “是吗……”路兮琳低应一声,又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如果是这样那当然最好了,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做了一个晚辈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话其实也不完全是真心话,路兮琳心里其实还是在意谢娇容的心情的,说没关系那绝对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自我安慰而已。 “你就一点都没有怨过妈吗?” 贺文渊忽然转了话题,路兮琳还沉浸在谢娇容到底是什么心情的问题里,所以一时有些反应不及,茫然地问:“什么?” “妈一直对你那么冷淡,从来没有以婆婆的身份关心过你,而且为了安宁打过你,你就一点都不怨她吗?”贺文渊解释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路兮琳听罢,眉头一皱,却又马上展开,说:“妈呢……她是挺冷的,不过她也不是针对我才这样,对你们不也一样吗?这个我没什么好不平衡的。再说婆婆的身份……呃,其实像她这样大概才更贴近婆婆和儿媳的关系啦,嘻嘻……至于安宁的事嘛,我那时候是挺委屈的,但妈毕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早都没放在心上了,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怨她的?” 一声反问,贺文渊默了两秒,才柔声道:“老婆你真好!” “老公你真诚实!”路兮琳嘻嘻一笑,接过他的话。 “你这是表扬我还是夸你自己呢?”贺文渊故意问她。 路兮琳眉毛一挑,说:“当然是表扬你啦!”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活跃而又温暖。 这次假期,贺文渊难得给自己放松了三天,当然最主要地还是因为他想借机补偿补偿路兮琳。 自从公司出事以来,他很久没有好好地陪过路兮琳了。 但假期一结束,他又马上投身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重光集团那边我联系过了!” 总裁办公室里,杨岸飞一脸凝重地对贺文渊说道。 贺文渊看了他一眼,问:“然后呢?” 杨岸飞默了两秒,才又开口:“合作是肯定没有希望了,对方不仅明确拒绝了我,而且我还听说,他挑了新的合作单位!” “哪家公司?” “华笙!” “华笙?” “嗯!” “看来最近华笙动作挺大呀,这种事情都已经发展到明面上来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重光是目前为止对我们贺氏最有利也是最有力的合作单位,没了重光的话,很难再有跟它实力相当的企业起到它的作用了。”杨岸飞担忧的说。 贺文渊当然明白他的话,可是明白有什么用? 重光选择跟华笙合作,明摆着就是贺文策故意要断他的路,不光是重光,怕是现在贺氏找谁,都会有华笙这块绊脚石。 而有华笙在,即便是那些公司不跟华笙合作,也必然不会淌贺氏这摊浑水。 “那光线呢?还有江电,都找过了吗?”贺文渊问。 “嗯!”杨岸飞点头,“该找过的都找过了!” 接着,办公室里的气氛忽地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杨岸飞才抬眼看向贺文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他如此,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眉头,说:“有什么话就直说!”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吞吞吐吐。 听到贺文渊的话,杨岸飞在心里快速地挣扎了几秒,终于还是大胆地开了口。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人能够帮贺氏!” “谁?” 贺文渊也没多想便直接问他。 杨岸飞心里又犹豫了又挣扎了,说吗?还是不说? 不过显然,这样的挣扎和犹豫都是暂时的,现在难道是纠结该不该说的时候吗? 所以很快,他便敛了思绪,平静又坚定地说道:“定远!” 之所以回答“定远”而不是“纪远”,无非是想要照顾贺文渊的心情。 他当然清楚贺文渊和纪远之间的纠纠葛葛,一个路兮琳,足以让贺文渊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所以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提定远的原因。 y市大大小小的企业杨岸飞该找的都找过了,唯独没有提过定远,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 听到“定远”二字,贺文渊眉心的褶皱更深,心里也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抵触,脑海里更是不自主地浮现出两天前两人见面的情景。 见他不说话,杨岸飞默了默,又试着继续说起现在的情况。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够帮贺氏摆脱目前的困境,只有定远有这个实力,定远也是我现在唯一没有找过的企业,而且我还听说文策跟纪远以前有过一些往来,但这次纪远却拒绝了文策所有的合作提议!” 贺文渊安静地听着,杨岸飞说完后他隔了小会儿,才问他:“所以呢?你的意思是现在除了定远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杨岸飞看着他,见他一脸严肃,心里还是有些迟疑的。 不过迟疑归迟疑,他也只能实话实话。 “严格来说,的确如此!” “呵……”贺文渊忽然轻笑一声,有些自嘲地道:“拒绝贺文策所有的合作提议?难道纪远是在等着我主动去求他?他早就料到我贺氏会走到今天这孤立无援的地步?” 听了贺文渊的话,还有他的语气,杨岸飞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他还是很在意的! “说不上求,只是可以谈谈合作!”杨岸飞纠正了一下他的那个“求”字,对他说。 “有什么区别?”贺文渊反问。 根本就没区别,对他来说! 杨岸飞也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问他:“那我们到底要不要找他?” “他已经跟我提过了!” 默了几秒,贺文渊很不情愿地开口,杨岸飞听罢,忙问:“谁?你说纪远?” 第五百二十六章我只要路兮琳,… “嗯!” “那他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冷嘲热讽!”贺文渊没好气地回答。 好吧,其实也没有冷嘲热讽那么夸张,会这么形容,完全是贺文渊那奇怪的心理作祟而已。 杨岸飞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甚至觉得这个时候已经不宜再进行这个话题,于是干脆借口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他对贺文渊道:“合作的事我会再继续跟进,不过和定远的事,你最好好好考虑考虑!” 杨岸飞走后,贺文渊起身走到窗前,眯着眼睛望向窗外不远处的定远大楼。 回想起杨岸飞说的话,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沉郁。 如果可以救贺氏,他可以付出一切,可是为什么现在偏偏能够救贺氏的,却是定远? 他多么不想在纪远面前认输,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路兮琳面前会显得无能而懦弱。 一声叹息,贺文渊心里矛盾极了! 次日,路兮琳知道贺文渊晚上不用加班可以早些回家,于是她早早地就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杨岸飞是在她的邀请下和贺文渊一起回来的。 看着一桌的好菜,两个男人先饱了眼福后,又跟着大饱了一顿口福,因为工作而抑郁的心情,也因此暂时地消减了几分。 吃过饭,两个男人去了书房,路兮琳则在外面收拾残局。 书房里,杨岸飞又跟贺文渊谈到关于合作的事。 “文渊,这件事已经迫在眉捷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杨岸飞语气严肃,也体现出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有多严重,贺文渊又岂会不知?可是要他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你说纪远已经主动跟你提过,而且他还拒绝了文策,那说明他是有心想跟贺氏合作,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杨岸飞继续开口。 贺文渊皱着眉头狠狠地吸着手里的香烟,仍不说话。 见他沉默,杨岸飞也急了。 “文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因为对方是纪远,你介怀他对太太的心思,所以你觉得主动找他有失气势,也伤你的自尊,可是现在是在乎这些东西的时候吗?贺氏几十年的心血,难道你要它就这么毁在你的手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现在能救贺氏的只有定远,只有它,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觉得面子和自尊真的那么重要,那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说。要贺氏死,不过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只要明天直接宣布破产,就一切都不用再挣扎了。生和死,从来都只是一念之间一线之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连轻重都分不清楚?” 杨岸飞真的生气了,为了这件事,他已经跑了多少银行多少单位,如果说贺文渊清楚贺氏的状况,那他就更是了若指掌,这些他经手的事,贺文渊没有亲身经历,哪里会知道他的体会。 再这样下去,贺氏就真的全完了! “话我已经说到这儿了,怎么打算你自己好好想想!” 杨岸飞不想再跟他多说,说完便起身出了书房。 刚到客厅,便见路兮琳端了水果从厨房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路兮琳见他脸色不太对,加上他一言不发直接走向大门,不由疑惑,于是连忙放了果盘跟了上去。 “怎么了岸飞,跟文渊吵架了?” “没有,太太别多想!”杨岸飞一边换鞋一边回答。 “那怎么突然要走啊,我刚切了水果,吃了再走吧!” “谢谢太太,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这样啊……那好吧,你路上慢点,回头再来家里玩!” “嗯……好!” 说着,杨岸飞已经换好了鞋,不过出门前,他忽地停了脚步,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对路兮琳说道:“太太,现在贺氏的情况很不好,你好好劝劝文渊!” 他的话说得不明不白,路兮琳自然是一头雾水。 而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路兮琳在原地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岸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路兮琳的声音,杨岸飞停了脚步,转身向她。 “岸飞,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路兮琳又复问了一遍。 杨岸飞看看她,想到贺文渊之所以忌讳找纪远的事,于是想了想,他干脆把事情跟路兮琳说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太太,文渊不愿找纪远,是不想让你觉得他不如纪远,他很在意,所以我想让你劝劝他!” 不得不说,对杨岸飞的话,路兮琳的确是有些意外的。 “我知道了岸飞,你放心,我会跟他好好谈的!” “那就辛苦太太了!” 送走杨岸飞,路兮琳折身回了家里。 关上门,她直接端了果盘来到书房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她才推了门进去,连门都没敲。 书房里,烟雾弥漫,路兮琳忍不住咳了两声。 贺文渊见她进来,连忙灭了手里的香烟,问:“怎么突然进来了!” “干嘛?不会在给小情人打电话,怪我没敲门打扰你了?” 路兮琳故意调侃他,贺文渊连忙应道:“瞎说什么呢老婆,只是这里面烟太大,你看你,进来就咳嗽了!” “知道那你还抽?”说着,路兮琳把果盘放到桌上,又到窗前开了窗户,说:“好好的抽这么多烟做什么?” 贺文渊是很少抽烟的人,而通常抽烟的时候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结婚快两年,路兮琳早已熟记他的这些习惯。 贺文渊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叉了块水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真甜!” 路兮琳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他对面坐下,直接开口问他:“听说现在只有定远能帮贺氏?是不是真的?” 贺文渊还在故作自然地吃着水果,被她冷不丁地一问,蓦地怔住。 几秒后,才听他道:“岸飞告诉你的?”语气有些严肃,显然对杨岸飞把路兮琳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显得不满。 路兮琳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便道:“你别怪岸飞,是我追着他问他没办法才告诉我的!我现在跟你提这件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跟定远的合作?” 她的话问得直接又直白,贺文渊有些招架不住。 而不愿意与定远合作的原因,在路兮琳面前他也有些说不出口。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也不想站在任何立场为你做任何选择,但是我可以以贺太太的身份告诉你,如果贺氏就这样倒下,将来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我不在乎这一生有多么荣华富贵,即便是清贫一生,我也愿意陪你一起渡过,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因为自己的一些无所谓的理由与原因而置贺氏的生死于不顾。如果真的那样,你确定将来你真的会不后悔自己今天所做的选择吗? 有一句话叫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也许有一些残酷的现实会暂时敛去你的光芒,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但那不等于你不再完美或者不再是你。而你在我眼里,在我心里,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最完美最强大的。” 坚定的语气,温柔的目光,路兮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完,她又加了一句,问:“我说的这些话,你明白吗?” 贺文渊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这一眼,都走进了对方的心里。 第二天整个上午,路兮琳的话都在贺文渊的耳边不停地回响,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想到她当时的模样,想到她的目光,还有她说话时的坚定语气,贺文渊心里忽觉释然。 是啊,他相信自己没有了贺氏没有了一切,路兮琳还会在他身边对他不离不弃,可是一无所有的自己,只有一腔对路兮琳的爱,那便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而当初自己在心里立下的诺言,对路兮琳做出的承诺,要给她的幸福,又该如何实现? 也许她不在乎所谓荣华所谓富贵,可是自己呢?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当自己心爱的女人想要买一只唇膏,甚至是吃一碗几块钱的馄饨自己都负担不起的时候,所谓幸福自己又该如何给予。 想到这里,贺文渊转过椅子面向身后的落地窗,起身走到窗前。 今天天气很好,淡淡的阳光下,定远大楼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岸飞,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电话刚刚拨通,贺文渊便开口说道,而没过一会儿,杨岸飞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由于前一天晚上的事,杨岸飞心里还有些情绪,这会儿见了贺文渊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办公桌前,静静地看着贺文渊,等着他的吩咐。 “帮我跟纪远约个时间,我跟他见见!” 要见纪远,其实远不用那么麻烦,但公事归公事,自然也要有公事的形式。 而听他这么一说,杨岸飞不由一喜,问:“你考虑好了?” “虽然不太情况,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有得选吗?” 一句话,道尽了他的无奈,却也给贺氏带来了希望。 杨岸飞随后很快联系了纪远,纪远听说贺文渊要约他见面,自然一口应允,时间就定在了当天下午。 事实上两天前,杨岸飞和贺文渊提到定远后,他就主动去找过纪远。 下午,贺文渊准时出现在杨岸飞和纪远约定的咖啡厅,不过刚到门口,就碰到了纪远。 两人见面,相视而笑,同样优雅的表情,贺文渊心里却不太是滋味。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求于的人毕竟是自己。 “如果定远和贺氏合作,定远的条件是什么?” 进门入座点完饮品后,贺文渊便开门见山地直接进入主题。 他这么直接,纪远自然也不罗嗦,于是勾唇一笑,说:“如果我说我只要路兮琳,你会答应吗?” 第五百二十七章千万不要让人失… 贺文渊显然没有料到纪远会提这样的条件,或者说是他把纪远想得太好。 他定定地看着纪远,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依旧火花四溅,纪远那张俊朗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瞳眸中更是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诉他,贺氏和路兮琳,你只能选择其一。 这样的纪远实在是让贺文渊很有一种动手的冲动,不过他没有,只是平静地迎着纪远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贺文渊才道:“趁火打劫?这就是纪总的处事方式?” 询问的语气,眸中带着几分嘲意。 “你怎么想都好,我只想知道你会怎么选!贺氏还是兮琳?” 纪远一脸淡定,声音不急不徐。 “如果兮琳是你唯一而不可更改的条件,我会放弃贺氏!求助定远,只是不想让贺氏就这么被人分食,今日贺氏没有了,将来有一天我会让它东山再起,但兮琳永远是我的唯一,即便失去贺氏,我也在所不惜。” 贺文渊语气严肃表情认真,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 “那么一无所有的你,又该怎么给兮琳幸福?” 纪远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如果贺文渊选择贺氏放弃路兮琳,才会是纪远真正会意外的事情。 只不过预料之中是一回事,但他还是忍不住继续问贺文渊。 他实在很想知道在他对路兮琳究竟会爱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即使只有一碗粥,我也会全部给她!” 贺文渊平静地回答。 也许那时候他会变得什么都没有,但他依然会将路兮琳捧在手心里,用他的心去呵护她。 “空洞的承诺!”纪远轻嘲,贺文渊却也不在意,只是唇角一勾,道:“空不空洞那又如何?即便我一无所有,兮琳也永远不会到你身边!” 或许女人心海底针,她们的善变可以快过翻书的速度,可是贺文渊从来不怀疑路兮琳对自己的感情,这也是他唯一可以笃定的事,也是他能在纪远面前骄傲的资本。 没错,即使是自己一无所有,没有豪宅豪车,没有腰缠万贯,可是路兮琳依旧会站在自己身边。 所以如果非要在贺氏和她之间做出选择,贺文渊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反正正如他刚才所说,求助定远无非只是不甘心贺氏就这么垮掉,事实上他也已经早就做好了一无所有的准备。 纪远虽没有真正的想过趁火打劫以此为要挟来得到路兮琳,但贺文渊的一句话,却也的确触到了纪远敏感的神经,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心上传来的疼痛。 永远不会到你身边……纪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脸上风平浪静,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 他一点都不怀疑贺文渊的这番自信,因为这是事实,纪远很清楚。 路兮琳对贺文渊的感情,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这也是贺文渊能够吃定纪远的地方,所以见他没有马上说话,贺文渊知道自己目的以达,于是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转了话题。 “如果定远与贺氏合作,帮贺氏渡过这次危机,贺氏手上包括诚水在内的项目,定远将会在每个项目上以五五的比例获利,纪总觉得如何?” 贺文渊直接说出定远付出后会获得了回报,而五五这个比例,即便是现在贺氏情况并不乐观,但对定远来说,依旧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益。 至于贺氏,呵……五五?贺氏什么时候以这样的比例分配过利润?从前那些公司哪个不是求着和贺氏合作的? 如今真是风云突变,有些时候人总是要学会也必须要放下架子接受现实。 当然,这个比例也是贺文渊不想在这方面亏了纪远,毕竟人情债这种东西,如果角得太多太大,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所以定远出手相助,他只能在利益方面予以回报,然后两不相欠。 如此丰厚的回报,纪远不是不知道,尤其是诚水那块地,即便现在贺氏濒临死亡,但一旦复苏,那块地将来会带来的收益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也将会远远超过今天定远的付出。 回到公司,刚到办公室门口,贺文渊便碰到了路过的杨岸飞,杨岸飞见了他,干脆一个折身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谈得怎么样?” 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贺文渊,杨岸飞连忙问他。 贺文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刚要说话,杨岸飞竟是又忍不住道:“该不会谈崩了吧?” 呃……贺文渊的脸色的确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喜庆,更像是没有谈拢的反应。 见他表情由急到苦,最后一脸失落与忧色,贺文渊这才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抢着说个没完!” “那到底怎么样了?”杨岸飞又问。 “当然是合作愉快!”贺文渊回答。 “真的?” “你希望是假的?” “当然不是!” “所以就等着看好戏吧!” 贺文渊说完,杨岸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定远再谈不下来,他真的已经快要无计可施了! 只不过在接着听贺文渊说了关于对定远的回报的时候,他还是小小地惊了一下。 “五五,这可绝对是贺氏有史以来第一次!” 杨岸飞打趣,贺文渊回答:“这次危机也是贺氏有史以来第一次!” “你是不想欠纪远吧!”杨岸飞一语道破天机。 贺文渊听罢也不说话,只是和他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路兮琳听说贺文渊和纪远谈定了合作之后,心里也顿感欣慰,她庆幸幸好贺文渊没有感情用事。 贺氏和定远合作的事并没有马上对外公开,定远只是先行暗中将资金注入贺氏。 自从贺氏情况越发地糟糕,华笙的项目接连的启动后,贺文策的重心几乎都转移到了华笙上。 比起贺氏目前的惨况,华笙三天两头被电视采访,媒体报道,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 虽然贺文策没有明确以华笙的负责人身份出现在的公众面前,但对许多业内人士来说,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而不知道贺氏已经和定远合作的他,一边享受着华笙为自己带来的成就感,一边冷眼旁观贺氏的困境,坐等收利。 早会结束,贺文渊坐在椅子上等待其他人一一散去后,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不过刚到门口,却被贺文策唤住。 他这才发现会议室里还有一个贺文策。 “有事?”贺文渊扭头瞟了他一眼,冷冷地问。 “哥,还准备再继续撑下去吗?”贺文策勾起唇角,眯着双眸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 挑衅的神情与语气,似乎已是胜券在握。 “不是‘准备’,而是肯定!”贺文渊纠正了一下他的用词。 “呵……”贺文策轻笑一声,问:“我该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听罢他的话,贺文渊也笑了。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 “早吗?”贺文策反问,接着又道:“现在的贺氏犹如一具空壳,随时都会灰飞烟灭,如果你现在放弃挣扎还来得及,至少不会让你一无所有,还会留下一些给你购买柴米油盐的钱!” “你就这么肯定?” “秋后的蚂蚱而已,还能蹦多久?” “文策,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贺文渊问。 说时,他唇角染笑,却眸光冰冷。 “愿闻其详!”贺文策不以为意的语气,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贺文渊则同样的不吝教诲,说:“你最大的优点是自信,同样,你最大的缺点也是自信!” “优点也好缺点也罢,自信的原因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对事情有把握!” “那我祝愿你这次梦想成真,可千万不要让人失望。” 第五百二十八章我很幸运,我遇… 贺文渊说完,便欲转身离开,不过离开前他又加了一句,说:“不过最后我还是要以你哥的身份提醒你,商场如战场,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胜者,骄兵必败,不只是四个字而已!还有,有时候伤害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敌人,有可能恰好是你的朋友,你的伙伴!” 望着贺文渊离去的背影,贺文策冷哼一声,真是可笑,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对自己说教。 好啊贺文渊,那我倒要看看,咱们俩最后到底鹿死谁手!现在的贺氏,我就不信你还能逆袭?! 贺文策在心里忿忿地想着,却不知此时的贺氏因为定远的那笔资金,已经在暗中开始渐渐地复苏。 原本就是资金的问题,而凡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且不仅仅是定远,就在定远和贺氏谈成合作的两天后,贺文渊突然接到了云天的电话。 电话里,云天询问了贺氏现在的状况,贺文渊虽然讶异,但仍是无所保留地将贺氏的现状说了一遍。 云天听后,直接提出了注资的想法,贺文渊原本是要拒绝,却因为叶芳婷一句话而改变了想法。 “文渊,这可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是为了兮琳!”叶芳婷在电话那端对他说。 晚上回到家里,贺文渊把这这件事情跟路兮琳说了,路兮琳讶然。 “没想到芳婷真的让云天帮你了啊……” “什么?”贺文渊疑惑。 路兮琳看了看他,这才将自己和叶芳婷通电话的事说了出来。 “叶老爷和叶夫人不是又去z市好久了嘛,我打电话问候二老,然后就跟芳婷聊了一会儿,她问到我最近怎么样,我一时没留心,就把你的事说了。她听了之后很着急,然后就跟我说回头她和云天说说,我以为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没候到她却上了心!事情就是这样了!”@^^$ 事实上当初贺文渊也不是没有想过褚云天这条路子,还有叶氏。 不过叶氏本身就跟贺氏连在一起,贺氏不好,叶氏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叶氏根本不可能指望得上,至于褚云天,一来他在z市,远水救不了近火,二来比起定远,贺文渊对他更加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贺氏的状况糟糕到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地步!所以才打消了找他的借口。 不过贺文渊没想到的是,最后褚云天还是掺进了这件事情里面来。 听完路兮琳的话,不得不说贺文渊是有些感动的。!$*! 而见他不说话,路兮琳又再开口,问:“文渊,那现在贺氏是不是可以顺利地渡过危机了?” “嗯!”贺文渊点点头,路兮琳听罢,眉眼一弯,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文渊,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只是贺文渊,她也可以放下心了。 贺文渊笑着伸手抚了抚她耳边的发丝,温柔地说道:“是啊,一切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嗯,一定要很快好起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我都心疼死了,再不好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路兮琳往他怀里拱了拱,闷声说道。 抬起脸撅着小嘴对他说道。 “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心了!等所有的事都回归正轨后,老公再慢慢地补偿你好不好?” “好啊!那怎么补偿是不是由我说了算?” “当然!”贺文渊点头,“那老婆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路兮琳蹙着眉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才撅着小嘴说:“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说到后半句,路兮琳的小脸上,方才故作的愁容已然不见,表情反是显得可爱又稚气。 贺文渊见了,心里有丝异动滑过,身体也随之做出了某种反应。 …… 很快,房间里,暧昧甜蜜欢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充斥进每个角度,也久久地回荡在空气里,床上的两个人步入云端时,如坠仙境,仿若世界只剩下了彼此一般…… * 有了定远和褚云天的帮助,贺氏手上的几个项目很快开始重新启动,连同诚水那块地的项目,原本合同马上就要到期,贺氏眼看要面临巨额赔偿,也因为定远和褚云天而顺利动土开工。 动工这天,贺文渊出席了剪彩仪式,陪他一起出席的,还有路兮琳,而还有一个人,也以合作人的身份出现在了剪彩现场,那就是纪远。 贺氏危机,诚水这块地迟迟没有动工,突然宣布动工,已经让人轰动,加上当初诚水这块地只有贺氏中标,跟定远根本没什么事儿,却见定远总裁出现在剪彩现场,自然令在场的人都不甚疑惑。 剪彩仪式的时候,y市的各大媒体记者就举着相机对着二人“咔嚓”地拍个没完,而剪彩仪式结束后,贺文渊和路兮琳还有纪远又在事先准备好的发布会现场与各大媒体见了面。 发布会上,贺文渊首先宣布了和定远的合作一事,台下的记者听罢,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商业合作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这个时候的贺氏在各企业之间均是纷纷避而远之,可是定远却在此时选择和贺氏合作,自然令人奇怪。 贺文渊对此也未多作解释,只是随后又就最近贺氏的状况进行了简单的陈述与澄清。 之后跟着,进入媒体提问环节。 面对记者们各个的刁钻问题的,贺文渊极富耐心地作了回答。 这个时候重塑贺氏的形象与声誉,也是他需要做的事情之一。 尤其是现在股市下跌厉害,他必须要给予股名信心,让他们对贺氏的信任一如既往,这一点十分地重要。 而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贺文渊更是每一个回答都一针见血,令提问的记者哑口无言的同时,也无法再对贺氏的状况提出任何质疑。 提问过贺文渊,媒体的目标又转向了纪远。 不过和贺文渊不同,纪远只用了一句“我相信贺氏相信贺总”便将所有的问题笼统化解。 提问环节结束后,贺文渊面对着面前的长枪短炮,对在场的所有人作了一番如总结陈词一般的谈话,说:“在这里,我想对这次在贺氏不幸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的时候,仍然坚定不移地陪着贺氏出生入死的所有合作伙伴,以及贺氏的元老和员工,谢谢你们的信任与支持,同时,还要感谢定远总裁纪远先生,我相信贺氏与定远的合作一定会轻松愉快,获得双赢。当然最后,我还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太太!都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我很幸运,我遇到了这个女人……” 第五百二十九章是安宁做的! 听到贺文渊提到自己,路兮琳有些惊讶,而对他后面说的那番话,更是惊喜而又感动。 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无非只是因为自己贺太太的身份所以形式上的陪同同行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个活人道具,但这番话,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可没有想到贺文渊会突然提到她,还给了她这么大的荣誉。 其实自己为贺文渊做了什么呢?仔细想想,什么都没有,路兮琳感动之余,又倍感惭愧! 另外一边,就在发布会进行的时候,安宁正坐在电视机前直直地盯着屏幕上的两个人。 此时的镜头给了贺文渊和路兮琳一个特写,整个画面上只有他们二人的脸。 贺文渊正在倾诉着自己对路兮琳的感恩之情,说时,他还扭头看向身旁的路兮琳,眸中是化不开的浓情,目光更是温柔得足以融化冰雪,温暖整个寒冬。 路兮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娇羞地笑着,带着难以掩饰的甜蜜与幸福。 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目光互动,还有贺文渊说的那番话,都让安宁妒火中烧。 她从来都很少看电视,但自从离开贺家后,她看电视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而之所以会这样,无非只是为了想要多看看贺文渊。 因为有时候贺文渊会接受一些独家采访,安宁常常用这样的方式来慰藉自己对贺文渊的感情。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贺文渊竟然会做这么一番深情地表白,那每句话每个字,都像一把把钢刀一样插进她的心里,插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而疼痛之余,更让她愤怒的是,路兮琳坐在贺文渊的身边,顶着“贺太太”的身份,接受所有人的瞩目。 不、不,坐在那里的应该是自己! 安宁在心里愤怒地呐喊,接着伸手在茶几上一挥,将茶几上的水杯挥到地上。 一声脆响炸开,玻璃四溅,安宁却哪里顾得上这些,眼中只有两团熊熊怒火正在滋滋地燃烧,像是要将目光所到之处的所有东西都烧成灰烬一般。 不过愤怒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此时正坐在华笙办公室里的贺文策。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直播,贺文策心里又怒又堵。 借着中天和大兴将贺氏压到现在,堵了贺氏那么多的路,最后竟然还是败在了定远身上。 看着纪远的脸,贺文策真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当初他带着无比丰厚的条件主动找到定远,希望与他合作,却被婉拒,没想到他转身却跟贺氏走在一起。 这个的确是出乎他的预料的。 贺文策甚至没有将发布会看完,便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了华笙。 晚上,贺文渊特地举办了一场庆祝酒会,一来是为了庆祝诚水项目的动工,二来则是为了庆祝贺氏与定远的合作。 这两件事,对现在的贺文渊来说都非常的重要,也确实可喜可贺! 参加酒会的自然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甚至连在贺氏危机关头抽身而出的那些人也在邀请之列。 当然,还有大兴中天,以及华笙,也一个没有落下! 贺文渊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恶商,却也不是什么老好人,至少今天晚上的他不是,要不然也不会连大兴中天这些都请来。 呵……这招有多狠,只有对方能够真切体会。 这差不多就相当于明明被贺氏打了脸,大家看到的却只有贺氏的大度,自己若是计较,倒反而让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了! 那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口难言的。 一番陈词后,酒会正式开始。 悠扬的旋律在大厅里响起,身着礼服的人们或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举杯畅聊,更有人随着旋律翩然起舞。 路兮琳挽着贺文渊的胳膊穿梭于众宾客之前,和宾客们招呼闲聊,一路上来,路兮琳不仅累得脚痛腿酸,连脸都要僵得裂掉了。 但这次她却不似以前那样心生抱怨,反而有一种幸福感在心间漫开。 这是属于贺氏的节日,贺文渊的节日,她愿意陪他见证现在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就在贺文渊再与人交谈的时候,路兮琳忽感内急,于是连忙找了借口去了卫生间。 不过刚从卫生间回到大厅,她就碰到了一个人安宁! 在这里见到她,路兮琳多少感到有些突然,但也很快恢复平常。 “好久不见了安宁!” 虽然不喜欢她,但出于场合与礼貌,路兮琳还是主动而友好地和她招呼。 只是安宁则有些不同。 她一点没有因为在这里见到路兮琳而感到惊讶,相反,她今天来就已经作好了会见到路兮琳的准备。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为了路兮琳而来的,不然她也不会答应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起出席今天晚上这场酒会! “是啊好久不见了贺太太!” 安宁勾唇一笑,娇声回应,说时,还刻意地加中了“贺太太”三个字的语气! “贺太太”这个称呼,路兮琳并不陌生,也早已习惯,但或许是因为说这三个字的人是安宁的关系,路兮琳觉得犹为刺耳,加上以前和她之间的纠纠葛葛,路兮琳更加不想与她纠缠。 所以彼此招呼过后,她便准备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抬腿走了一步,安宁便故意踩了一下她及地的长裙。 长裙是收腰抹胸的款式,被安宁这么刻意地用力一踩,后果可想而知。 长裙顺势滑至腰际,路兮琳胸前的乳贴立即暴露出来,并且不仅如此,她还因为正迈腿前行的惯性而直接摔到地上。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大厅,也吸引过场内众人的目光。 若是平常摔倒,路兮琳大不了自己爬起来就是,她不会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但现在不同,她不仅不敢起身,甚至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乱动,因为此时她的胸前除了两块乳贴之外别无它物。 后背可以给人看,可是前胸绝对不能。 所以她只能保持着趴地的姿势以护自己胸前的春光。 离得近的宾客围拢上前,有人想要把路兮琳从地上扶起来,却被路兮琳伸手制止,直到贺文渊发现异动过来后,路兮琳见到他,这才终于在他的呵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上披着贺文渊宽大的西服外套,总算让她免去了被人瞩目的尴尬。 不过现在也挺够让人瞩目的。 贺文渊带着她去了休息室,然后又亲自帮她整理身上的礼裙。 “怎么回事?鞋跟太高了?”贺文渊一边帮她整理,一边问她。 看看她脚上的高跟鞋,远远超过了她平时的习惯。 她是很少会穿高跟鞋的人,所以除此之外,贺文渊想象不出来她会摔成这样的原因,当然,他更加不会想到,这是安宁的杰作。 “是安宁做的!”路兮琳回答。 “安宁?”贺文渊疑惑。 “是啊!”路兮琳点点头,又道:“我从卫生间出来后碰到她,跟她打了个招呼,不过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在我后面踩我的裙子,呐这裙子又没有肩带固着,就这样滑下来咯,而且还摔了个狗啃泥!” 路兮琳说得很平静自然,似乎并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影响。 但贺文渊听了,却是心里来气。只是对此他也又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去找到安宁然后把她打一顿骂一顿,那也显得他太没风度了! “下次看到她绕着她走!” 贺文渊叮嘱她,路兮琳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抬眼看贺文渊,朝她眨了眨眼,蹙着眉小声问:“文渊,我刚才是不是特别丢人?” 贺文渊看看她,见她小脸委屈的模样,安慰她:“没有,你不知道你刚才趴在地上的姿势有多勾人,一般人她绝对摆不出那个姿势!”说完,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声! 而如此安慰人的话,大概也只有贺文渊一个人能说得出来了。 第五百三十章你不觉得他们很配… 路兮琳听了亦是忍不住一脸黑线。 她伸手捶了捶贺文渊的胸膛,撅着小嘴故作抱怨:“你坏死了,我都这样了你还取笑我!难道你不觉得刚才很丢脸吗?我可是你太太,堂堂贺总裁的太太在那么多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没面子的可是你耶,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要觉得丢脸?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没面子的啊!我老婆只是引人注目的方式比别人独特了一点,这是好事啊,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人能够像我的老婆一样这么特别!” 比起那些像哄孩子哄公主一样的甜言蜜语的安慰,这样的话,反而更让路兮琳感到暖心。 俏皮的话,调侃的语气,看似在取笑她,可是只有路兮琳能够感觉到那字句中的柔情蜜意。 这就是贺文渊,这就是爱着自己的男人,连安慰她的方式都这么特别,让她在想到当时的情景也完全不会感到丢脸与尴尬。 路兮琳在心里想着,与贺文渊的四目相对中,竟是情不自禁地踮了踮脚,握住贺文渊的胳膊,将唇瓣朝着他的双唇凑了上去。 一吻如蜜,好一会儿,路兮琳才依依不舍地从他的唇上离开。 “该出去了!”路兮琳提醒贺文渊,贺文渊还有些意犹未尽,听到她的话显得很是不愿。 但这个地方显然不适合做再深入的事情,并且的确还有比缠绵更重要的事。 作为主人家,他可不能就这样抛下厅里的那些人突然消失。 回到厅里,路兮琳看看目光所到之处的人们,她并没有从大家的目光里看到嘲笑,这让她感觉温心,也少了很多尴尬。 毕竟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那一幕还是让人很糗的。 而也是因为碍于这样的场合,看到回到厅里的二人,纪远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看到了路兮琳趴在地上的那一幕,他也差一点就脱下了自己的礼服外套去为她遮挡,可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贺文渊将她揽进怀里,像呵护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将她带离现场。 只因为贺文渊是她的丈夫,她是贺文渊的妻子,自己连关心都不敢轻易表达! 就像现在,他很想过去问一句“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却在看到她依在贺文渊身边时那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而迈不开脚步。 也许她会微笑着接受自己的关心,告诉自己很好,她没事,可是纪远知道,她真正需要的,只有贺文渊一个人的关心一个人的心疼一个人的安慰而已。 自己的心意,在自己转身之时,便会随风而散! 纪远忧伤地看着二人的身影,忽然面前出现一张漂亮又青春的笑脸。 “hi……” 严嘉溪站在纪远面前,笑着朝他招呼了一声,明眸亮如繁星,唇角扬起的弧度让有些走神的纪远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若是看到了路兮琳一般,那张脸,似乎也变成了路兮琳的模样。 “hi!”同样的回应,严嘉溪眉眼一弯,似乎笑得更开心了些。 她是陪哥哥严子鸣来的,白天在电视上无意看到了发布会的直播,也看到了纪远,所以对于今天晚上的碰见,严嘉溪其实心里早有准备。 当然,她还是必须要装作“偶遇”的样子。 虽然想到上次安宁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但看到纪远的时候,那些难受的情绪却根本算不得什么,也无法阻止她对他的心动。 不过真正让她鼓起勇气过来的,却是纪远那两道忧伤的目光! 她已经注意了他好一会儿了,他目光的终点与焦点,都一直在路兮琳的身上。 严嘉溪发现的时候,心里痛了一下,但也促使她加快了主动的脚步。 “我叫严嘉溪,你呢?” 既然已经主动,严嘉溪也不再扭捏,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于是主动自报了姓名,又顺势问他! “我要纪远!”纪远礼貌地回答。 她当然知道他叫纪远,这么问,不过是配合一下初次见面的惯例而已。 “我们见过的!”严嘉溪说。 纪远听罢,微微地蹙了蹙眉,问:“是吗?” 他的反应让严嘉溪有些失落,虽然两次的见面都只是偶然,但她没想到纪远真的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应,严嘉溪故作轻快地一笑,说:“是啊,今天的发布会,我在电视里看到你的!” 纪远怔了怔,却是被她一句话逗笑了! 见他笑,严嘉溪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在严嘉溪连续地主动下,两人很快一副聊得投机的模样。 虽然纪远并不怎么喜欢主动的女孩子,但他性子温和,又因为严嘉溪和路兮琳性子相似,所以他并没有对严嘉溪表现出太多的反感,相反,他更是莫名地在严嘉溪的身上不时地看到路兮琳的影子。 有好几次那么一个小小恍神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正在跟自己谈笑风声的人就是路兮琳本人。 正相谈甚欢时,贺文渊和路兮琳朝着这边过来,路兮琳一个扫眼,无意中看到纪远跟严嘉溪,看两人有说有笑,路兮琳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原本是想过去打声招呼的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迈开双腿。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她在心里暗道。 而她正想着,贺文渊见她走神,于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到纪远和严嘉溪的时候,贺文渊不由地蹙了蹙眉。 “看什么呢?”敛了思绪,贺文渊问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连忙回了神,然后朝他示意了一眼,笑道:“偌,看他们啊!”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贺文渊不解。 一个纪远一个严嘉溪,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又聊到一起的,不过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路兮琳看的人是纪远,心里有些不快。 尤其是想到纪远初时对自己提出的那个条件,他可是狼心不死,所以一定要好好地防着!贺文渊在心里腹语。 “你不觉得他们很配吗?”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心思,语气轻快地问他。 “配吗?”贺文渊怔了怔,复了一声,接着又似想到什么,连忙附和:“配,真配!” 呵呵……有人跟纪远配了,自己老婆就不会再被惦记了! 贺文渊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好处,所以现在不管是严嘉溪也好,还是其她女人也好,只要是有可能和纪远配到一起的,他都一律觉得配! “你也这么认为?”路兮琳追问。 “当然!”贺文渊肯定! “可惜纪远不喜欢严嘉溪!”路兮琳忽然有些失落。 贺文渊听了蓦地一怔,正要说话,路兮琳又突然咧嘴一笑,道:“不过没关系,有我在,我会好好搓合他们两人的,嘻嘻……” “好……主意!”贺文渊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你也觉得好是吧?” “嗯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而不远处的纪远还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路兮琳和贺文渊给指配给了严嘉溪,并且大有不成功便不罢休之势! 酒会持续到很晚,众人才尽兴散去。 第二天,路兮琳把贺文渊送走后,顺便取了报纸回到楼上。 对于前一天的发布会,报纸做了大篇幅的报道。 贺文渊的那番话黑字白纸地印在报纸上,路兮琳心里甜滋滋的,还想着要不要把这篇报道收藏起来,结果没想到紧挨着的另外一条新闻却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第第五百三十一章习大军又来了 报纸上,一个女人正光着后背姿势不雅地趴在地上,脸正好面对着镜头的方向,表情狰狞。 而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脸! 路兮琳看到这儿的时候,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晕过去得了。 虽然知道自己昨天很丢脸,可是路兮琳却是没有想到会狼狈到这样的地步。 那脸能看吗能看吗?都狞成什么样了? “啊!!!” 路兮琳郁闷地叫了一声,将报纸一揉扔到沙发上,然后侧身往沙发上一趴,把脸埋进靠垫里。 丢人丢人太丢人了! 路兮琳在心里默念。 过了一会儿,她又似想到什么,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被揉成一团的报纸,脸色也跟着立马苦了下来。 问她为什么苦脸? 呵呵……因为她早上特地跟贺文渊说了,中午要给他送甜蜜午餐……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有着路人皆知的认知率与回头率,可是贺氏的那些员工却是认识自己的好不好,自己要是这样前去……啊……想想都好丢人! 想着,她干脆等到贺文渊差不多到公司的时候便给他打了电话,试探的问中午可不可以不去送饭,结果却被贺文渊一口拒绝,并且任她如何卖萌撒娇,贺文渊都拒不妥协,甚至还威胁她说:“你要是不给我送饭,那我就只好饿肚子了!” 不吃饭饿肚子?那怎么行!路兮琳心疼啊,所以最后路兮琳不得不举手投降,中午按时将甜蜜午餐送到了贺氏。 去贺文渊办公室的一路上,路兮琳都低垂着脑袋匆匆而过,活跟过街老鼠似的。连跟她打招呼的员工,她也顾不上理会,只是在听到招呼声后,象征性地点点头便快速离开现场。 到了办公室,路兮琳跟做贼一般赶紧将门紧闭,贺文渊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得跟刚被烤过一样。 “怎么了?被人煮了还是怎么?脸红成这样。”贺文渊迎身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然后退到沙发坐下,将东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路兮琳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一边跟上一边抱怨:“你还问怎么了,还不是要怪你!” “怪我?”贺文渊不解地眨了眨眼,问:“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我可是一上午都在办公室,哪儿都没去呀!” “就怪你啊!我都说了不要来送饭了,你非叫我来,这下好了,我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以后也不用再出来见人了!” 路兮琳边布餐具边说,贺文渊还是没明白。 “到底怎么啦?”他又问。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啊?”路兮琳抬眼看他,反问。 “看啦!”贺文渊回答。 “那你没看到昨晚我摔倒的报道么?” “看到了!” 路兮琳抽抽嘴角,讪讪地说:“那你还问我怎么了?” 她这一说,贺文渊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就因为那个,所以要饿老公肚子?” “那你可以去外面吃嘛,可是我……你不知道我刚刚从门口上楼的一路,我都尴尬死了!” 想想报纸上那照片,何止是尴尬二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非常尴尬,无地自容的尴尬! “呵……”听着她的话,再看她皱着的小脸,贺文渊忍不住笑了出声,“傻老婆,有什么好尴尬的,我倒是觉得挺有个性!” 晕!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又看了他一眼,说:“你口味真重!你也不看看,那张脸都扭成什么样了,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发!” “好了,别想了,吃饭吧!” 路兮琳点点头,不过刚吃了两口,她又忽然问道:“对了,昨天的酒会不是没有请媒体吗?怎么会上报纸的?而且今天好像也没有酒会的特别报道,偏偏就只有我摔倒的事!” 听她这么问,贺文渊不由地眉头一皱,但没等他说话,路兮琳又恍悟出声:“我知道了!一定是安宁!” “你觉得呢?会不会是她把照片给那些记者的呀?”路兮琳再次问贺文渊。 贺文渊点点头,说:“有可能!”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路兮琳看了贺文渊一眼,不解地自问,末了又接着自答:“她是想看我的笑话吧?想让大家看看贺太太多糗多丢人!” 路兮琳的猜测全中,安宁的确是出于这样一个目的才故意在她摔倒后拍了照片,然后又将照片私下偷偷发给报社记者的。 她现在对路兮琳无计可施,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丢尽颜面。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了,下次看到她记得绕着她走!” 除了这样安慰她,贺文渊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做。 当然,他也不认为有什么必要做些什么,在他看来,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嗯!”路兮琳也同样没有多想,只当是冤家路窄了。 只是应完,她又忍不住嘀咕:“我总觉得她现在怪怪的!” 路兮琳想想,昨天晚上她当时是没怎么注意,可现在她总觉得昨晚安宁给她的感觉似乎有些阴阴的,让她仔细回想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后背掠过。 看来自己是真的太讨厌她了!路兮琳在心里腹语。 和贺文渊甜甜蜜蜜地吃过了午饭,又在他的办公室里小睡了一觉,等到贺文渊开工上班后,路兮琳这才离开了贺氏。 路上,路兮琳忽然接到习大军打来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路兮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钱”字。 果然,刚一接通,习大军就一副哭腔向路兮琳求救。 这次他要钱的理由也不说自己是欠银行钱又或者投资什么的了,而是告诉路兮琳他被人骗了,还被骗写了借条,现在人家催债什么的云云。 路兮琳一声不吭,耐心地听他哭诉完后,才淡淡地应他:“叔叔,你借高利贷了是不是?” 一句话,噎得习大军故作的抽泣之声嘎然而止,并且好几秒钟都没再说出话来。 因此,没等他开口,路兮琳又继续说道:“叔叔,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了,我没钱!” 想到贺文渊对自己说过的话,路兮琳虽然觉得就这样不管习大军,确实心里难安,可是正如她所说,她没钱,也不可能再找贺文渊要钱! 而且也像贺文渊说的那样,这次给了他,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这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不满。 习大军听罢,心里有气,但却不敢马上翻脸,于是又继续苦苦哀求,不过这次不管他怎么个哀求法,路兮琳都不为所动。 她不能再给贺文渊添任何麻烦! 路兮琳不帮自己,习大军自然心急,也不愿放弃。 “琳琳啊,要不你再帮我问问文渊成吗?这钱我要还不上,叔叔可真的就没命了!” “对不起叔叔,我真的帮不了你。文渊的公司最近出了问题,连公司都拿不出钱了,他哪里还会有钱。” “那他不是昨天刚上了电视说有合作了吗?咋就没钱哩!” 习大军昨天在经过一家小商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商店里在放贺文渊在发布会的真播,所以他这才知道了发布会的事。 “那些钱都不是文渊的。”路兮琳解释。 最后,习大军见路兮琳态度坚决要钱无望,只好满心忿然地挂了电话。而且不仅如此,在路兮琳说贺文渊没钱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也因此,让他对贺文渊凭生了几份恨意。 第五百三十二章刚才那些是什么… 贺文渊明天在电视上明明意气风发,又是剪彩又是发布会的,恁大的一个公司,咋就会没钱呢? 习大军才不相信呢,所以他脑子里面就一根筋地认定是贺文渊不愿给他钱,见死不救! 人的脑子一拧巴起来,就很容易往牛角尖里钻,就像现在的习大军。 他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就算了,还一心都认为是别人的错,就好像别人给他钱就是好人,不给就该死一样! 挂了电话,路兮琳心里也有些烦闷。 虽然不想在贺文渊面前再提习大军的事,但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后,她还是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贺文渊问。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说:“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啊,跟他说没钱!” “嗯,就应该这样!”贺文渊点点头。 “可是……”路兮琳有些迟疑,贺文渊抬眼看她,“怎么了?” “可是我听他语气好像挺害怕挺着急的,所以有点担心……” “好了别多想了,有些事我们可以帮,但有些事我们是帮不了的。明白吗?” 路兮琳点点头。 习大军在路兮琳这里吃了闭门羹后,只能继续东躲西藏,比起最开始时的风光,现在别说潇洒,已经落魄到连一日三餐都没有保障了,不仅如此,他除了外出翻找食物之外,基本不敢在外抛头露面,只能每日在桥洞废棚这些地方躲避藏身。@^^$ 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贺氏与定远合作后,一切又开始慢慢地步入正轨,贺文渊依旧处于繁忙的状态,不过现在的忙碌不是终日为贺氏寻找生机而忙碌,正好相反,是为了让贺氏更加强大而忙碌。 这样的繁忙对贺文渊来说是希望是动力,对路兮琳来说则是幸福。 至少现在看到的贺文渊不再是那个愁眉不展心力交瘁的贺文渊,相反却是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像是刚刚开始创业的小伙子一般,满腔的热血与热情。 不过就在贺文渊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的时候,习大军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但他自知路兮琳这里已经无望,所以最后他想了许久,终于又想到了一条路子,那就是兰姨。 他躲躲藏藏地用乞讨来的钱一路混到了兰姨的住处。 看到他的时候,兰姨给吓了好大一跳,而在看清他是习大军的时候,更是想要将他赶出家门。 只是习大军是什么人,他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离开。相反的,这里还能暂时成为他的避护所,而且有吃有住。 呵呵…… “习大军,你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还在这里?素琴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面对兰姨的连声质问,习大军却是不以为意,还一脸无赖地道:“问恁多做啥?老子好不容易来了城里,还回那穷b地方做啥?还有啊,别跟老子提素琴那土鳖娘们儿,狗日的在村儿里偷了男人,到了城里还不老实,连夜跑了!妈的!那臭婆娘,要让老子再看到她,非打死她不可!” 兰姨对他的粗俗早已见怪不怪,年轻的时候他就是那样一个没素质没教养的浑人。 而对他的话,她更是无言以对。 心里可怜素琴,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又问他:“那你到我这儿来想做什么?” 听罢,习大军忽然笑了起来,说:“你说我想做什么?当然是在你这儿借住几天,你看我现在这样儿,难不成还继续在外头受冻挨饿么?” 他现的样子可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头发凌乱衣服脏得发黑。与叫花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衣服还不至于那么破烂。 “你这种就该早早饿死冻死在外面!”兰姨继续怒道。 “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说得好像你很清白一样,也不想想你自己当年做的那点儿破事儿!” 当年的事情是兰姨心里永远的痛,习大军动不动就把那些事情挂在嘴上,对兰姨来说就像是一道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还没痊愈就被人揭开一样,鲜血淋漓,疼痛入心。 见兰姨不再说话,习大军知道自己触到了她的痛处,于是又继续对她说道:“你要是不想琳琳知道你那些破事儿,就让我好好在这儿住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我一个不乐意,就把你那些事儿给抖出来了。想想吧,你在琳琳面前的慈母形象,如果她知道你当年是那样一个女人,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还有她对你的感情,相依为命了十几年,最后发现造成今天的一切的人,就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你说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感想?” 没错,那些事她不能让路兮琳知道,但不是因为关乎颜面,而是她不敢面对路兮琳对自己的失望,更加害怕她会恨自己。 不……如果最终只会被路兮琳憎恨,那她宁愿希望一切保持现在的模样,让她用这一生来弥补对路兮琳的伤害。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咱们现在都是琳琳唯一的亲人,哪儿能跟她说那些呢是不是?帮我找两件衣裳,瞧我这身儿,都没法出门儿哩,我得好好洗个澡!” 习大军敛去方才的肃色,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眼看习大军要无赖般地赖在自己家里,兰姨这气是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看了看他,她才很不情愿地去行宇房间找了一套衣服过来。 家里就行宇一个男丁,好在习大军身材并不高大,又有些偏瘦,和行宇的身材有些近似,所以才有得衣服给他换。 洗了澡换了衣服,习大军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很多。 终日躲藏的翻垃圾桶找食物的他,这会儿简直像是到了天堂一般,洗过澡又好好地吃了顿饱饭,便让兰姨给他找了个房间睡觉。 兰姨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想到房间里面的习大军,她在想要不要给路兮琳打个电话,但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习大军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兰姨家里住了下来。 虽然终日无所事事,又不像在市里那会儿有得玩乐,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子多少有些无聊,不过想想,比起跟被通缉一般东躲西藏的日子,现在简直就是幸福天堂啊。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几天就被打破了宁静。 他实在太过于低估高利贷的本事。 高利贷是什么人?那都是跟黑沾边儿的,欠钱不还,哪里有你能跑掉的道理。即便是暂时能躲着过上几天安生日子,那也不过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性质。 所以很快,高利贷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本来那伙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习大军在外面,不会惊到兰姨,但不巧的是,这地方本就那么大一点,兰姨当时买完东西回家正好无意中看到习大军跪在几个黑衣男人面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像是在哀求着什么,所以不由心生疑惑。 不过她并没有走上前去,只是远远地偷偷看着。 回到家里,习大军正好从另外一侧过来,两人在门口碰了面。 习大军不太自然地看了兰姨一眼,转身进了院子,兰姨跟在后面,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于是随即问他:“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被她突然地这么一问,习大军蓦地一怔,停在原地。 而没等他说话,兰姨又继续问道:“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啥!”习大军连头也没回,说完便进了厅里。 兰姨跟进去,在他背后严声说:“习大军,我可告诉你,你在我这儿赖吃赖喝我可以忍你,但你要是敢惹了什么麻烦进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五百三十三章你怎么不去死 习大军本来就又愁又烦,现在又被兰姨这么一吵,心里也一股气上来。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你少他妈的教训我!我还就告诉你,我就真惹了人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那可都是放高利贷的人,老子欠了他们好几百万,还不上钱所以躲这儿来了!” 一句话,说得兰姨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高利贷?你欠了高利贷?” 质问之余,兰姨忽地想到路兮琳曾经提起过的他找路兮琳要过五十万的事情,于是没等习大军说话,她又怒声问他:“你找琳琳拿了五十万,就是为了还高利贷?” “是啊!”习大军无赖地回答,对自己欠高利贷的事似乎不以为意。 “习大军,你真是个败类!” “是啊,我就是个败类,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是同一类人,我是败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习大军!” “你不用那么生气,反正我欠钱又不会算到你的头上,我不过是在你这儿借住几天而已。当然了,现在可能会有一点麻烦,那些要钱的人找来了,要是他们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话,大概也要不得安宁了!” 习大军笑着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兰姨跟他不一样,兰姨毕竟仍然只是个女人,家里又还有行宇在,加上她很清楚所谓的高利贷是什么样的一些人,如果欠债不还,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 所以他怎么能让自己和行宇因为习大军而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尤其是行宇。对她来说,孩子比一切都更加重要! “习大军,你滚,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兰姨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拽习大军的衣袖,试图把他赶出家门。 只是习大军始终是个男人,在力气上,兰姨哪里是他的对手。 而被兰姨这么一拉拽,习大军心里一阵乱烦,顺势将手大力一挥,兰姨一个不稳便直接被他挥倒在地,脑袋撞到一旁的门框棱角上。 “咚”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从头上传开。 习大军转身看到她摔倒在地,却不管不顾,更别说伸手拉她。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依旧一副赖皮的样子对兰姨说道:“老子告诉你,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带着行宇跟老子一起死,要么就是找琳琳帮我还了那些钱!” 兰姨这一撞被撞得又疼又晕,听到习大军恶声恶气的话,心里更是又急又怒。 习大军说完后,便直接离开了大厅上了楼,兰姨坐在地上,显得狼狈而无助,跟着更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只是哭归哭,她并没有给路兮琳打电话,也没有把这事儿告诉路兮琳,她只能祈祷着高利贷那帮人不要找到这里,希望他们把习大军弄死在外面。 但往往事与愿违,不过两天,高利贷的人便又找上了门来,并且这次就像习大军所说的那样,那些人直接找到了兰姨家里。 要钱不成,一帮人将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又把习大军一顿毒打过后,这才扬长而去。 偌大的动静惊动了左邻右舍,只是整个过程,甚至在高利贷的人走后,邻居们也只是站在大门口探头往里面张望,没有一个人进门上前安抚。 习大军蹲在角落里直哼哼,兰姨则会在地方望着厅里的一片狼籍伤心哭泣。 “习大军,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来祸害我做什么,啊?你这个人渣,败类,你去死,去死!” 哭了片刻,兰姨突然对着角落里的习大军怒骂,夹杂着她的哭泣声,场面显得凄厉无比! 被这么狠揍了一顿,习大军心里本来就已经够窝火了,现在又听到兰姨这么骂自己,心里更是气得要命。 “臭婊子,你再骂一句试试?要不是琳琳不给钱,我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要怪,就怪你的好琳琳!” “习大军,你没良心!呜呜……琳琳给了你五十万,你居然还不知好歹,呜……” “五十万?哼!她嫁了那么一个有钱的男人,却见死不救,连这么一点小钱都舍不得,那老子还认这个侄女儿有屁用!现在好了,反正老子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多一个人陪葬,老子还赚了!”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你要不想陪着我死,就给琳琳打电话,让她男人拿钱还债!” 说到钱这事儿,习大军眼中恨意浓浓,要是路兮琳找了贺文渊,贺文渊给了钱,自己又哪能落到这副惨状,说到底全都是路兮琳和贺文渊的错! 而在说到让贺文渊拿钱的时候,他丝毫不检讨自己不说,还义正言辞,好像这钱就该贺文渊出一样。 习大军无耻的本性简直是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兰姨除了哭,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正一吵一哭着,在外面玩了半天的行宇突然回来了。 在看到厅里的狼藉之状又见兰姨在地上痛哭的时候,行宇不由一惊,连忙将兰姨从地上扶了起来。 习大军看了一眼行宇,起身“哼哧”着气儿出了大厅。 “兰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行宇扶着兰姨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又打了热水过来给兰姨擦脸,边擦边问。 兰姨依旧抹着眼泪,说不出话,行宇只好暂时停了询问,过了一会儿,待兰姨情绪稍许平静过后,才又问她:”兰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到咱家抢劫来了?” 对于大厅的景象,行宇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兰姨摇摇头,哽咽地说:“不、不是!好了没事了,你快写作业,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说着,她便起身走向房门,任行宇在身后唤她,还是没能让她停下来。 兰姨在厨房里一边抹泪一边忙着晚饭。 想到不久前的一幕,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而她唯一庆幸的是,那些人来的时候行宇不在,但也因为如此,她真的感到了害怕。 这一次只是打砸,那下一次呢?这次行宇不在,那下一次呢? 越想她就越不敢想,如果真的只是自己和习大军出事,那倒罢了,反正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就算死也没所谓,可是行宇呢?他还只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眼泪簌簌地下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给琳琳打话问她拿钱吗?兰姨想着,恨不能抽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甚至不敢让路兮琳知道家里发生的事,生怕路兮琳担心,尤其是现在家里还有一个无赖的习大军! 不过她怎么想总归是她的想法,她刚离开房间,行宇就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此时的路兮琳正在给贺文渊盛饭,难得今天贺文渊回家早,她可是好好地准备了一顿晚餐。 “是行宇呀,怎么突然给姐姐打电话了?” 见是行宇的电话,路兮琳并没作多想,不过在听到行宇的话后,她忽地脸色大变,忙问:“那兰姨呢?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行宇又接着汇报了兰姨的情况,虽说听到兰姨没事的时候,路兮琳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这饭她是怎么都吃不下了,挂了电话便连忙起身回了房间。 贺文渊见状不由疑惑,于是也赶紧起身跟了进去。 见路兮琳正在换衣服,他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路兮琳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得回去一趟,家里出事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一切都会解决的 一听家里出事,又见她心急如焚的样子,贺文渊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也收拾了一下便跟她一起出了门。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兰姨和行宇正在大厅里收拾着下午的残局,习大军则早早地回了房间。 见到路兮琳和贺文渊回来,兰姨愣了一下,问:“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问罢,她扭头看了一眼行宇,行宇连忙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路兮琳见状,忙道:“你别怪行宇,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大厅,路兮琳继续问她。 “没、没什么!”兰姨转过身继续收拾,不愿提及下午的事。 但现在又怎么是她愿不愿说的时候,于是路兮琳又道:“兰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姐,邻居的大妈们说,是一些黑衣服的人干的!” 兰姨不说,行宇忍不住插话进来。 “黑衣服的人?那他们是谁?又为什么把家里砸成这样?” “不知道!”行宇回答,“不过大妈们说他们是来找你叔叔的!” “我叔叔?”路兮琳惊讶。 “是啊!” 一提到“叔叔”,路兮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习大军,而提到他,她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高利贷,一想到高利贷,路兮琳瞬间就明白了。 于是忙问:“那他人呢?” “在楼上!” 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贺文渊,说:“我上去一趟!” “我陪你!” “嗯……” 于是说完,路兮琳便在行宇的带领下上楼到了习大军住的房间! 习大军下午受了罪,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养神,见路兮琳路贺文渊到来,他惊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看他被揍得几乎是鼻青脸肿的脸,路兮琳心里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有一点担心,可是更多的却是愠怒。 “叔叔,你怎么能把那些人招惹到家里来?” 一开口,路兮琳便语带怒意地质问他。 她想好好说话,但一想到兰姨和大厅的画面,她就好脾气不起来,尤其是习大军惹了高利贷的事。 “我、我哪招惹他们到这里了?还不是他、他们自个儿找来的!” 在路兮琳面前,习大军的气势莫名地矮了几分。 “那你要是不借高利贷,他们能找到这儿来吗?你也真能躲,居然躲到这里来了?可是那些人能是普通人吗?你以为你躲到这里他们就找不到你?你自己被追债就算了,还来连累兰姨和行宇,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 叔叔固然也很重要,可是对路兮琳来说,再重要也永远无法超过兰姨和行宇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所以只要是让兰姨和行宇陷入危险,路兮琳都不能原谅。 听到她的话,习大军也不乐意了。 本来她不帮忙,习大军就很不高兴,现在一开口路兮琳只字不对他关心不说,还一味地指责,于是他那本性又立马现了出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你不帮我,我又怎么会躲到这里,那些人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可是你亲叔叔,你都对我这么见死不救,你说说我认你这个侄女儿还有啥用?” 路兮琳皱了皱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逼成这样的?” “不是你那是谁?”习大军反问,接着又加了一句:“你这么有钱,让你帮我还点儿小债又能咋了?我是你亲叔,你就这么狠心!” 路兮琳简直对他的逻辑感到无语,同时也第一次对他生出了厌恶。 “叔叔,我前后已经给了你八十万,我哪儿还有那么多钱给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赖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做错了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居然还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你简直让人失望!” “你没钱,文渊不还有钱了么?人家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小气,我以不信,现在才知道这话真是一点儿没错,你们要是早点儿给钱,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儿了!” 习大军一番无耻言论丝毫不觉得丢人现眼,还一副义正言辞,他到了今天这步全是别人造成的一样。 “叔叔,你太过份了!你借高利贷,对婶婶家暴,现在又来祸害兰姨,还把责任都推到我跟文渊身上!像你这样,别说我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你!” “不给就不给,反正我就赖在这儿了,看你怎么办。我是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是方兰跟行宇呢?你就不担心?” “你!” 贺文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习大军那副无耻的嘴脸,一句话也没说。 且趁着路兮琳跟习大军说话的时候,他转身带着行宇去了阳台,询问了这儿的详细地址过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几分钟后,几个警察到了家里。 警察出现,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需多想。 贺文渊随后将私闯民宅打砸外加敲诈勒索几件事一直扣到习大军的头上,加上警察进门之后的确看到大厅一片凌乱狼藉,到了楼上又正好听到还在和路兮琳说话的习大军另外的无赖言论,与贺文渊的几条报警理由都很符合,所以习大军就这样被警察带了回去。 当然,对他所受的伤,贺文渊只道是家人奋力擒拿的过程中所致。 习大军被带去派出所拘留起来,心里对贺文渊的恨那就更是越来越深了。 不给钱救他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弄进了局子里,他真是恨不能对贺文渊拳打脚踢以泄己愤。 习大军被带走,路兮琳和兰姨都暂时松了口气,不过因为不放心加上时间太晚,两人当晚便住在了家里。 “老婆有没有怪我?” 躺在床上,贺文渊突然问路兮琳。 路兮琳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疑惑反问:“为什么要怪你?” “如果我早一点帮叔叔,帮他还了钱,今天家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怎么会怪你呢?叔叔是什么人你也看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就算我们帮他还了钱,以后他还是会继续重蹈覆辙的!”路兮琳回答。 她不仅不怪贺文渊,现在甚至庆幸当初真的没有帮习大军,不然再多的钱也只不过是在填一个无底洞而已。 只是说完,她又不免担心地继续开口:“可是现在怎么办?他今天被带走,很快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兰姨跟行宇……” “别担心,一切都会解决的!”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解决啊?” “会有办法的!”贺文渊柔声安慰她,接着又道:“好了,先睡觉吧……” “嗯……” 第五百三十五章出意外的可怜人 第二天正好周六,因为前一天的事情一闹,这家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路兮琳知道,习大军这进去,很快就会出来,所以路兮琳和贺文渊商量后,干脆让兰姨和行宇暂时一起回市里,正好行宇已经放了寒假,又不用担心上学的事情。 兰姨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想了想,自己一个人没事,可身边还家一个行宇,于是最后她还是答应了两人的提议。 而幸好她和行宇跟路兮琳两口子回了市里,因为周日晚上刚到四十八小时,习大军便从局子里出来了。 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兰姨的住处找她,却不想这一次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黑灯瞎火的,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他不知道兰姨已经去了市里的事,只当她是关门躲着他,于是他“啪啪啪”地将铁门拍得直响,吵得隔壁邻居都有意见了。 邻里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冲他咒骂了几声,咒骂后又顺口提了兰姨不在家的事。习大军听罢,气得破口大骂了一通,双脚硬是差点把地给跺得裂开缝来。 “好你个方兰,你以为躲着老子老子就没有办法了?既然这样,那也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这一夜,习大军躲在附近的草垛里窝了一晚,要不是有干草盖身,他指不定给冻成什么样子。 而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蹭了早车去了市里。 回到市里后,他直接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这边路兮琳刚刚叫完兰姨和行宇吃早饭,正准备回房间叫贺文渊,结果看到是习大军的来电,所以她想也没想便立即挂断。 随后,她正准备把他的号码屏蔽进黑名单,却不想突然收到习大军发来的一条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话:“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最好快点给我回电话!” 路兮琳看着这句话皱了皱眉,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电话的时候,贺文渊突然洗完漱从卫生间里出来。 见到她,便随口问:“谁打的电话啊,干嘛不接?” “叔叔打的!”路兮琳老实回答。 “看来是出来了!” “嗯!” “要嫌烦就把他电话弄黑名单去!”贺文渊提议。 路兮琳点点头,但她并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提到短信的事。 原本路兮琳不接电话的事让习大军挺恼火也挺着急的,但发完短信后,他反而不急了。 虽然他不敢确定路兮琳会不会给他电话,不过他就是莫名地确定,路兮琳对自己父母的事情很关心很在意。 所以他干脆在外边儿闲晃起来! 再说路兮琳这边,贺文渊吃过早饭后便出门上班去了。而她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被习大军的短信困扰着。 习大军说想知道父母的事,就得给他打电话……可是父母的事情,他不是都已经告诉自己了吗?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暗示说,父母的事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路兮琳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身旁正在看电视的兰姨一眼。 问问兰姨吧?她在心里问自己。 不过想到兰姨三番五次对自己父母事情的敷衍,路兮琳知道问她问得再多,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所以她终究是没有开口。 只是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事情另有隐情的话……那要是那隐情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又该怎么样? 路兮琳忽然间莫名地有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而就这样,整个上午,她都在要不要给习大军打电话这个问题上面犹豫徘徊。 若是以前听到有关父母的事情,她一定会马上追问,可是此刻,那种不安感却让她感到胆怯,也让她退缩。 她忽然有些不敢深究这个事情! 中午贺文渊没有回来。 吃过饭后,行宇说想去书店看看,正好路兮琳也头在家里没事,加上看到外面的天气也不错,所以小作休息后,她干脆也带着兰姨出了门。 路上,行宇一个人去了书店,路兮琳则因为和兰姨聊到素琴,这才想到素琴在汇通的事。所以她跟着又带兰姨去看了素琴。 素琴今天轮休,见到兰姨和路兮琳,她显得很是高兴。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比起以前,她已经少了几分局促。 两人并没有向她提及习大军的事,而后兰姨又跟她一起出门到附近闲逛。 看二人一路相谈甚欢,路兮琳跟在身后,显得颇有些多余。 于是随后,心里一直念着习大军短信的事的她,干脆找了个理由离开。 而刚一转身,路兮琳就拨通了习大军的电话。 接到路兮琳的电话,习大军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呵呵……她果然还是在意的。习大军心想。 两人很快约了见面的地方,一家位于闹市中心的茶楼。 挂了电话后,两人便各自朝着茶楼过去。 路兮琳这边离得近,所以很快到了地方,习大军将衣服帽子往头上一罩,也匆匆赶往见面的地点。 到了地方后的路兮琳先点了杯茶等着习大军,习大军虽然在y市待了些时间,但对y市仍旧不熟,所以一路问到地方,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 下了车,习大军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偌大的招牌。 “清新茶楼”四个字在阳光下醒目而耀眼,习大军的眼角,却是散发出淡淡的寒意。 冷冷的,阴阴的! 想到自己心里的计划与念头,习大军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路兮琳。于是在过马路的时候,因为急切的心情,他放弃了不远处的斑马线,刚下车,便从车尾后方穿进马路里。 小车道上,不时有车辆急驰而过,习大军在白线上站了小会儿,趁机穿进对面的车道里。 本来就畏缩前行,刚入车道,忽然一辆轿车急驰过来。 看到窜入车道的习大军,司机摁了喇叭,但这一摁不要紧,习大军一个惊吓竟是不敢动弹直接愣在车道上。 一个急刹车,虽然没有从他身上辗过,却直直地撞上他的身体。 强大的惯性将他撞得高高弹起,最后落在数米开外的地方。 一时间路上的车辆都停了下来,人行道上的目击行人更是尖叫出声,由于靠近车站的关系,不一会儿,路边上便围了不少人。 茶楼正好在出事地点的正对面,路兮琳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刚好能够将路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不经意地瞟向窗外,见到行人围在马路边上,公交车私家车堵在路中间。 隐隐地看到有人躺在马路中间,路兮琳不由轻叹一声,心道又是哪个可怜的人出了意外。 第五百三十六章落叶归根 而因为距离的关系,她只能看到大家围观,却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更加不知道此时躺在马路中间的正是自己的叔叔习大军。 急救车呼啸而来,路兮琳眼看着马路中间的人被抬上急救车,又见急救车急驰而去,她这才收回目光。 看了一眼腕表,见已经半个小时习大军还没来,于是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 不过这次接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急救车上对习大军进行急救的护士。 因为冬天穿得厚,习大军的电话被摔出来的时候只摔开了手机壳,并不影响通话。而原本是要到医院后再说通知家属的事的,没想到路兮琳正好打了电话过来,一开口就喊了一声叔叔,又问他在哪,于是护士便将习大军的事情告诉了她。 路兮琳一听习大军出了车祸,心里蓦地一惊,接着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于是连忙问了医院情况便匆匆离开了茶楼。 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对习大军进行抢救。 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大门,路兮琳焦急不已。 虽然习大军的确可恶,也的确让人对他憎恨讨厌,可是想到他躺在抢救室里面,路兮琳还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揪紧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亲叔叔,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只是无论路兮琳怎么祈祷,最后习大军依旧没能躲过死神的抓捕,这一撞,再也没有醒来。 当路兮琳看到医生出来的时候,她便一个箭步迎了上去。 “医生,我叔叔怎么样了?” 焦灼的语气,医生看了看她,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脸遗憾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刚说完,护士推着习大军从抢救室出来。 推床上,只有一片白色,路兮琳脑子里忽然闪过自己在电视里面看到过的类似的画面。眼泪鼻头一酸,眼圈立即红了起来。 “叔叔……”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走到推床前颤着手揭开了床头的白色布单。 习大军的脸随着布单被揭开而渐渐地映处眼帘。!$*! 当看到他的脸的时候,路兮琳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滚落而出。 习大军双目紧闭,脸上依稀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叔叔……” 路兮琳又轻声唤他,但习大军再也给不了任何回应。 习大军被送去太平间后,路兮琳这才努力地抑着情绪给贺文渊打了电话。 另外一边,贺文渊正听杨岸飞汇报着关于习大军高利贷的事。 事实上贺文渊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习大军,但今天早上刚到公司,他便找了杨岸飞说了习大军的事,然后让他私下里去调查习大军所借的高得贷公司。 杨岸飞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候,便将贺文渊要的信息查了个大概。 不过贺文渊没想到的是,杨岸飞刚汇报完,路兮琳那边就传来了习大军车祸去世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贺文渊显得颇是意外,于是紧接着出门驱车赶去了路兮琳所在的医院。 在等贺文渊前来的时间里,路兮琳想到自己和习大军约见的原因,她不禁有些遗憾。同样也仍旧疑惑丛生。 她一边想,一边胡乱地翻着习大军的手机。 而在翻到他的短信箱里面,草稿箱里的一条短信的时候,路兮琳不由神色一怔。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贺文渊的父亲、方兰,他们都是” 到“他们都是”这里,后面没再有别的话,甚至没有标点符号,路兮琳眉目间的疑惑瞬间变得更深。 而这条短信是习大军原本打算发给路兮琳的第一条信息,他想告诉路兮琳,她父母的死,贺文渊的父亲和方兰都是凶手,不过刚输完人名,他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想着何不借这个为由来敲路兮琳一笔? 于是这才临时改了主意。 而他之所以打算这么做,无非是想挑拨路兮琳和贺文渊以及兰姨之间的感情和关系。 于是也因为这临时的改变,他在给路兮琳发第二条短信的时候,就顺手把这条默认存进了草稿箱里。 路兮琳看着这句并不完整的话,前后的字句连起来细细琢磨了起来。 贺文渊的父亲,贺震,方兰,兰姨……习大军为什么会在她父母是怎么死的问题后面提到他们两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脑子里面忽地闪过一个令她心惊的念头。 而那个念头闪过后,她更是连忙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不不,不会的,父母的死怎么会跟他们俩人有关? 路兮琳心里胡乱地想着,也不停地在心里安抚自己。 贺文渊很快到了医院,看到路兮琳哭得眼睛通红,贺文渊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随后二人又去了交警队,由于习大军违反交通规则横穿马路,所以判定他负全责。事情也很快得到处理。 路兮琳和贺文渊对此也没有提出异议,并且事发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茶楼里正好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她所看到的路段的确没有斑马线,习大军会出车祸,除了横穿马路没有别的原因。 对习大军,兰姨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甚至对他十分的厌恶。 当然,这除了习大军的本性招人讨厌之外,还因为他知道自己当年的事情,所以在听说习大军车祸去世的事情的时候,兰姨只是本能地惊讶了一下,便很快恢复了平静。 “那种人,死了就算了,活着也是祸害!” 兰姨淡淡地说了一句,神色和她的语气一样,云淡风轻,就好像死掉的是一只阿猫阿狗一样,没有半点同情。 听到她的话,路兮琳没来由地想到习大军手机里那条没有发出的短信,于是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路兮琳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看兰姨,又看贺文渊,问:“那明天我去通知婶婶吧?” “嗯,我跟你一起去!”贺文渊回答。 第二天,贺文渊特地放了手头的工作和路兮琳一起去了汇通。 素琴早班,看到二人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而在她听到习大军去世的时候,这个纯朴的农村女人突然间便号啕大哭了起来。 也许大旁人看来习大军对她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态度恶劣。可是于她而言,几十年的夫妻,又怎么可能做到所谓的平静。 请了假,贺文渊和路兮琳带她去了医院。 在太平间看到习大军遗体的时候,素琴几乎哭得快要晕厥过去。 路兮琳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是路兮琳第一次经历死别,而且死去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习大军这一走,素琴也不愿在城里继续待下去。把习大军火化过后,她便带着他的骨灰回了老家。 落叶归根,这是很多人自古以来的想法,即便是客死异乡,他们都总会想着死后也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习大军死了,尽管路兮琳感觉不到自己的生活有受太多的影响,但是莫名的,她觉得世界忽然间清静了下来。 不过高利贷的事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结束。 虽然借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担保,但高利贷的人却顺着兰姨家的线摸到了路兮琳和贺文渊的身上。 当然贺文渊原本就有意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最后也没有太过麻烦。 习大军的事情就这样完全地画上了句号,而没过几天,兰姨也带着行宇回到了镇上的家里。 第五百三十七章曹念念和贺文策 生活就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一般,突然从平地跃上最高点,最后又瞬间从最高点急速回到平地。 只是这一趟过山车却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刺激,带来的,只有无尽地唏嘘。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趟忽高忽低,最后竟是一个生命的逝去成为最后的结局。 日子就这样恢复了平静,但路兮琳的心却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 习大军手机里的短信就像是幽灵一般缠绕在她的脑子里面,只要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没来由地想到那句话。 而因为短信里提到了贺文渊的爸爸和兰姨的关系,她的疑惑无法对这两个人问及,而她更加不敢面对的是,这两个人真的和自己父母的死有关系。 这样的猜测让她倍受折磨,几天下来整个人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影响。 细心的贺文渊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于是他找了机会问她:“是不是还在想叔叔的事?” 习大军的事毕竟刚刚过去几天,贺文渊也只当她是还没从习大军的突然离去中走出来。 路兮琳听到询问后,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却又赶紧点头。 贺文渊见状,安慰她:“有些事都是上天注定的,你也别再多想了!” “嗯……”路兮琳低应一声便不再说话。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比如说你爸爸是不是认识我爸妈这样的问题,可是这些话堵在喉咙的地方,怎么都出不来。 或许说是路兮琳不想让它们出来。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事,问出来的本来就不一定是真的,人是一个有着撒谎本能的动物。 如果为了要保护一个人一件事一个东西,有些谎言可以说得异常完美。 所以她不能问,绝对不能问! 路兮琳在心里叮嘱自己!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几天,路兮琳可谓是饱受折磨。 一方面想要急于弄清习大军那条短信的真相,另一方面又不敢开口问贺文渊和兰姨。郁闷不已的她最后把曹念念约了出来。 曹念念自从进了华笙实习后就一直很忙,一来是因为她是实习生,总是要花很多的时间学习和表现自己,二来则是正好进公司的时间是年底,事情很多,所以这也是导致了她的忙碌。 就连这次赴路兮琳的约,还是因为她刚好在外面办完事,又正好时近中午,所以这才有了一点闲暇时间。 “念念,如果你很想知道一件事,又不能直接问身边的人,你会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后,路兮琳突然问曹念念。 曹念念听罢,抬眼看了她一眼,疑惑地反问:“身边的人是指谁?” “呃……”路兮琳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老实回答:“文渊……” “贺文渊?”曹念念想更确认,路兮琳则肯定地点头,“嗯”了一声。 见状,曹念念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她:“怎么?出轨了还是养小三了?” 不能直接问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是贺文渊,也就是不能直接问贺文渊,如此一个逻辑推理,曹念念只得出了一个唯一的结论,那就是贺文渊在外面有人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是让路兮琳不能直接问贺文渊的。 而路兮琳听了她的话后,不由地怔愣了一下,接着连忙摇头。 同时还不忘在心里鄙视了曹念念一番。 这出轨和养小三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曹念念勾勾唇角,“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直接问他的?” 路兮琳默了两秒,才道:“总之就是很重要的事,重要到不能直接问他!” 听路兮琳这么说,曹念念也不再坚持继续自己的假设。她只当路兮琳的话是为了掩饰。 毕竟的确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的丈夫出轨,尤其是像贺文渊这么完美的男人。即便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她终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承认贺文渊出轨,不就是承认自己的感情和婚姻遭到了失败吗? 曹念念在心里自以为是地暗想着,而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说:“如果真的想知道又不能问他的话,办法有的是!” “什么办法?” 说再多,路兮琳最关心其实还是这一个问题而已! “私家侦探啊!”曹念念回答。 “私家侦探?” “对啊!”曹念念点头,“你不是爱看电视剧吗?都看哪儿去了?!这种情况当然是找私家侦探最靠谱了,只要你给钱,没有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尤其是查男人出轨这种事,呵呵,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曹念念一说到这个竟然显得颇是兴奋,而听她的话好像她就是私家侦探又像她找过私家侦探一样,那一刻路兮琳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专门给私家侦探打广告的。 不过想归想,路兮琳对她的话却绝对的赞同。 “对哦,我都忘了现在还有私家侦探这一行!”路兮琳附和。 其实时不时的,她也会在报纸上看到所谓的私家侦探的新闻,而且还真跟曹念念说的那样,大多都是女人调查男人出轨这种事情的。 而这样的新闻过后,有时候还会有后续报道,自然了,也就是夫妻决裂之类的后续了。 “所以呢,就去找私家侦探帮你吧!” 于是就这样,两人吃过饭,在曹念念的一个电话后,曹念念便把她带去了一家私人侦探社。 站在侦探社的楼下,曹念念停了脚步,然后扭头问路兮琳:“小琳,你可得想好了,这一查,有可能你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结果,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虽然路兮琳知道曹念念说的和自己真正想要调查的事情并不是一回事,可是本质却都是一样的。 而如果自己真的决定找私家侦探,那就必须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嗯!”路兮琳坚定地点了点头! 曹念念忽然并不那么支持她这么做,但想想,如果贺文渊真的做了对不起路兮琳的事,那路兮琳这辈子都会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所以基于这个想法,劝阻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并且不仅如此,她还故作轻快地调侃说:“这样也好,要是抓到了贺文渊偷人的证据,你就马上跟他离婚,然后分走他的一大笔财产,惩罚他!” 路兮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跟和她一起上了楼。 基本保护客户的隐私,委托谈话一对一进行,曹念念在走廊里面等路兮琳,没过一会儿,路兮琳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 “怎么样?都说好了?”曹念念问。 路兮琳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出结果?” “说是半个月之内!” “这么久?效率也太低了吧!”曹念念嘟囔。 电视上不都是三五七天的吗,这居然要半个月。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楼下,而曹念念想着,还特地扭过头对着私家侦探的招牌鄙视了一番。 “还好了,两个星期而已嘛!” “也是,这种事时间太短的确抓不到什么,最好能多几次证据,这样对你更有利!” 曹念念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像路兮琳真的就是遭遇了贺文渊出轨的事情一样,语气各种为她鸣不平! 于是见状,路兮琳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了。 饭吃了,事情也办了,曹念念看看时间,快下午两点,于是赶忙跟路兮琳分手回了公司。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刚到公司门口,竟然碰到了正好同样到公司的贺文策。 贺文策是华笙幕后老大的事,华笙的人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曹念念在刚听同事说起的时候也小小地震惊了一下,但华笙这么大,自己的岗位也离贺文策的位置太遥远,所以她并未多想。 而她以为自己对贺文策早已没有那时的感情,可是此刻看到贺文策,曹念念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 扑嗵扑嗵…… 第五百三十八章贺总,您要的文…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大门口,而贺文策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曹念念。 和曹念念知道他的存在不同,华笙众多的员工,贺文策根本不知道曹念念到了自己的公司实习。 所以看到她的时候,贺文策的表情有那么一丝微讶,但是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而对两人来说,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彼此! “贺总好!” 曹念念敛了思绪,也快速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微笑着朝贺文策点了点头,形式上问了声好。 她的脸上带着浅笑,但整个人却是散发出一种无波的平静,这让贺文策没来由地感到一丝不适。 且没等他回应,曹念念就已经先行抬腿进了大门。 回到办公室的曹念念,不似在门口时的那般镇定,此刻没了贺文策,她反而有些心神凌乱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碰到贺文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贺文策居然还能将她的心湖撩起涟漪。 “啊……怎么会这样,我已经不爱他了不爱他了不爱他了!!” 懊恼地抱着脑袋将脸埋进面前的文件里,口中喃喃出声。 邻座的同事见她这样,不由疑惑,还关心地问她:“念念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听到声音,曹念念连忙把头抬了起来,然后一脸认真地回答:“没有!” 而话音刚刚落下,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曹啊,去总裁办公室送份文件!” “诶?!” “哎什么?文件在我这里,赶快进来拿了送去,总裁还等着看呢!” 听到经理催促,曹念念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离开座位“欢快”地奔进经理办公室。 她只是个实习助理,这样的事平时其实不需要她来做的,可是今天经理居然会直接指派她,她自然疑惑! 不过想到是总裁要用的,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怠慢,甚至都没有时间多问拿了文件便快速离开了经理办公室,然后坐电梯到了总裁办公楼层。 贺文策与华笙的关系虽然已经不是秘密,但总裁的位置还是周醒的名字挂着,所以曹念念对总裁的身份根本没有多想。 因此她完全没有想到,此时在总裁办公室里等待自己的并非那个名义上的总裁周醒,而是华笙真正的老大贺文策! 而在她看到贺文策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当即石化在了原地! 没错,就是石化! 她甚至忘记了关门,最后还是秘书过来把门带上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秘书关门的动作和声音,才让她从石化中清醒过来。 她快速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与情绪,拿着文件走到办公桌的对面,将文件往贺文策面前一放,微笑着说:“贺总,您要的文件!” 至今天,她到华笙的时间算不上长,但也不算太短,很多职场上的东西她即便不精也和前辈学到了皮毛。 所以她的这一套动作与她的话都呈现出一种公式化,包括她脸上的笑容,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即便是在她的内心里,此时早已是风起云涌,但表面上依旧一副风平浪静。 并且说话的时候,她不仅像前面在门口的时候那样唤他“贺总”,还特地对他用了敬语“您”字。 不得不说,这个称呼和这个“您”字让贺文策心里很不快。 他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他就是不想听到她如此客气的话语,就像明明只有一米距离的两个人,生生被拉开成十米百米甚至千米的距离。 有一种被迫感! 他不喜欢! 并且那一刻,他竟是有一点怀念她唤自己“文策”时的感觉。 他正想着,递完文件的曹念念又突然开口:“请问贺总还有其它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她甚至不等贺文策回答,便欲转身,但贺文策却在觉察到她转身动作的时候唤住她。 “念念!” 他没有唤她的全名,反而像以前一样只喊了“念念”两个字。且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和初时没有不同。 而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曹念念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面竟是没来由地涌出两人曾经甜蜜的画面。 但这样的反应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曹念念便马上回神过来,脸上的神情依旧如刚才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 “请问贺总还有什么吩咐?” 公式化的回答,贺文策心里的不快没来由地深了几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朝曹念念抬了抬下巴,说:“坐!” 曹念念迟疑了一下,才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不过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贺文策开口。 她实在没什么好跟他多说的! “什么时候到华笙来的?”贺文策问。 “没多久!”曹念念想也没想便敷衍地回答。 贺文策倒也不在意,又问:“在华笙还习惯吗?” “谢谢贺总关心,很习惯!” “那就好!”贺文策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曹念念勾勾唇角,有事?直接打电话? 她实在听不太懂他的话。 她不过是在华笙实习而已,每天打交道的不是自己的上司同事就是客户,以她的职位是有什么事需要直接给他打电话的? 不过想归想,曹念念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回答:“好的贺总!” 说完,她顿了顿又随即问他:“那贺总还有事吗?” 她一心都只想着离开这里,回答问题也是几句话便表达了自己要走的意思。 贺文策笑笑,说:“没事了,回去吧!” 曹念念听罢,什么也没说便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不过就在她快到门口的时候,贺文策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他说:“晚上下班我在a门等你!” 曹念念没回应也没回头,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后,曹念念努力表现出来的镇定顷刻间轰然垮塌。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她实在不知道如果再在里面待下去的话,自己还能撑到多久,但好在此刻她终于得了解放,不用再面对那章依旧能够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紊乱的脸。 不过尽管不用再面对贺文策,可是这个下午她却如何都无法对工作投入状态,频频走神导致她工作效率奇低,一连被斥了好几回。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换好衣服,又忽地想到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贺文策说的话。 他在a门等她…… a门a门……曹念念忽然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顺着人流乘坐电梯下了楼,她几乎一颗脑子都处在放空状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到了大厅,她原本是想直接离开公司回家,可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却莫名地犹豫了。脑子里面再次回放着贺文策说的话。 a门a门…… 他只是说说还是真的在那里等我?曹念念在心里问自己。 而片刻的犹疑过后,她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双腿竟是不受控制地转了向朝着a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a门外面,贺文策果然等在那里。 他倚在车身上,正望着大门的方向,看到她出来,更是起身迎了上来。 五百三十九章吃完饭再打 曹念念看他过来,本能地想转身走掉,可是两条腿却偏偏跟她唱起反调,根本动弹不得。 看看身边陆续而过的同事,再看越来越近的贺文策,她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 尤其是当贺文策终于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曹念念从来都不是这么胆小这么紧张的人,但此刻她表现出来的反应却是完全地超出了她自己的预料。 不过这样的反应却全都只是在她心里,表面上,她依旧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走吧!” 曹念念还在想该说什么,贺文策却先她开了口,并且说完,便伸手牵起了她的手,带她走向座驾。 贺文策在a门出现本来就已经让下班的员工意外了,现在又看他主动牵曹念念的手,带带她上了自己的车,正值下班高峰时期的华笙大楼a门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车子启动的时候,曹念念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华笙的同事们似乎都停了脚步正站在原地看着贺文策的车子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尽管不在众人视线,曹念念还是莫名地红了脸颊。 贺文策在后视镜里扫到她的反应,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其实身边的这个女人脸红的时候竟然会那么好看。 而在车子驶入马路融入车流的时候,曹念念放空的脑子这才突然地清醒过来。 于是她扭头看了一眼贺文策,问:“贺总找我有事吗?” 这问题有多傻?她根本不愿去想,可是除了这个她却又不知该该说些什么。 而贺文策的行为不明,自己的行为更是莫名其妙,所以这种公式化的询问无疑是此刻最好的交流方式。 只不过贺文策却是微微一笑,说:“都跟我上车了,才问我有什么事?” 一句话,问得曹念念的脸忍不住抽了几下。 合着这是她主动上车的? “那你停车让我下去!” 曹念念没好气,而刚说完,贺文策竟然真的一个急刹车,将车直接停在路中间。 好在后面的车跟得不紧,见他突然停车,也赶紧地减速刹住了车子,这才没有造成事故发生,不过车子的喇叭声却向他表达出了司机的愤怒。 当然,司机也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探出头冲着贺文策破口大骂。 骂声从没有紧闭的驾驶室车窗传进来,曹念念听得很清楚。 而除了喇叭声和司机的怒骂之外,曹念念也朝他吼了一句:“你疯了?!” “是啊,我就是疯了!” “疯了就去医院,在这儿撒什么疯?你这么突然刹车,知不知道这样会出多大的事情?你想死你就自己去死,我没命陪你玩这种游戏!” “可是我就是连死都想带上你,怎么办?” “靠,你有病是吧?” “对,我就是有病!” “有病你就去治,少他妈在这儿发神经!” 曹念念再也伪装不起来那份平静,终于还是本性毕露破口骂了起来。 一边吧,她也顾不上此时车子正停在路中间,所以一边就要开门下车,可是车门却被贺文策锁死。 “贺文策,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开门,我要下车!” 贺文策却不理会他,也对她的粗口不以为意,然后紧接着,在她和后面司机的骂声中再次发动了车子! “贺文策,你停车停车!” “你再不停车我就报警了!” “我真的报警了!” “我真的要报警了啊!” …… 曹念念一路狂叫,可是连说了三遍要报警贺文策都没有鸟她,而“110”几个数字在手机屏幕上停了半天,也没见她真的拨出去。 贺文策从后视镜里扫到她因为愤怒而气得通红的小脸,和上车时因为羞涩而起的红不同,但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感觉,让贺文策心里竟是越发欢喜了几分。 车子在一家餐厅面前停了下来。 刚下车,曹念念便抬腿奔向路边,不过刚跑出几步,就被贺文策一把逮住,加上她本来就穿着上班时的高跟鞋子,所以这一攥,她直接一个不稳便直直地朝着贺文策仰了过来。 贺文策一把接住她的身体,厚厚的外套隔在二人的身体中间,没什么异样,可是因为距离的拉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就这样直钻贺文策的鼻尖。 “好香!”贺文策忍不住说了一声,曹念念别扭地挣扎了几下从他的怀里出来站稳,可是手却怎么都摆脱不了。 “贺文策,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再不放手我可喊人啊!” 贺文策才不吃她这套,所以二话不说拉着她就朝着餐厅大门过去! 曹念念气个半死。 刚才在车上没报警,可不是代表她现在不敢喊人。 于是她想也没想便嘴一张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救命啊,非礼啊,被绑架啦!” 听到她的话,贺文策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额上垂下几根黑线。 而她这一喊,也果然吸引了周围进出餐厅的食客,可是大家只是奇怪而疑惑地看了看她和贺文策一眼,却根本没有人过来询问她,更别说帮她脱离魔掌。 只是她压根儿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和贺文策的样子看起来哪里有被非礼和绑架的迹象,反而更像是小情侣之间闹别扭一般。 尤其是贺文策在她又重复喊了一遍刚才的话后,直接转身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将她还准备继续喊出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里。 在两人嘴唇相触的那一刻,曹念念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死机,而等她再恢复过来的时候,想要推开贺文策的两只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且更要命的是,在贺文策唇齿上的动作中,她竟然在很快地试着做出回应。 天……自己到底怎么了? 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可是唯一做不出的就是推开贺文策的反应。 而在贺文策看来,曹念念此时的反应也的确不在他的预料之类。毕竟以曹念念的性格,这个时候她会做的不是应该对自己挥拳相向吗? 可是…… 呵呵……好吧,这样的曹念念,对贺文策来说他当然更加喜欢,所以唇舌上的动作又不由地激烈了几分。 于是他就这样搂着曹念念在餐厅门口当着来往客人的面湿吻了好一会儿,而曹念念自然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就丢了,并且还是在众目睽睽被面前的男人强取豪夺。 当然,如果真的严格说起来,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心不甘情不愿。毕竟不管怎么样,面前的这个男人至少是她至今还深爱着的那个人。 如此,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小小幸福的! 不过没有心不甘情不愿是一回事,某些反应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深吻结束,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曹念念清醒过来后,便毫不客气地挥手给了贺文策一巴掌! 但不幸的是,这一巴掌没能如愿打在他的那张俊脸上,反是被贺文策一把捉进手心里。 “真的那么想打我的话,不如先吃饭,吃完饭再打,不是更有力气?” 贺文策笑着对她说道,唇上还残留着曹念念唇瓣的味道,让他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曹念念被他抓着手,又不忍心用脚踹他,再听到他说的话,莫名之间心里的火气竟是消了几分,只是脸上依旧是忿忿的表情。 不过闹归闹,最后她还是跟着贺文策进了餐厅。 “我们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第五百四十章我不介意坐床 入座点完餐,贺文策突然问她。 曹念念怔了怔,思绪有些恍然。 有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贺文策真的已经不记得了。 曹念念还记得,可是她却并不愿多说。 “不记得了!”她违心地回答。 “是吗……”贺文策笑笑,心里没来由地划过一丝失落。 “失望吗?”曹念念没来由地冒了一句,但说完她就后悔了。 失望?曹念念在心里轻嘲了一声。 不过是自己说不记得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的时间而已,他有什么好失望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贺文策却是直接回答她说:“是啊,很失望!” 说完,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以为你会记得!” 这话一说,曹念念瞬间由刚才的自嘲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对他的嘲讽。 “你以为?呵……那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应该记得?” “我没那么想!”@^^$ “没那么想?那什么又叫你以为?你以为我会记得,可我凭什么要记得?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你是我的谁?” “念念!” “别这么叫我!” “你还在恨我?” “少自作多情,我有恨你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多交几个男朋友!”!$*! 这话让贺文策真的有点心伤。 “你有男朋友了?”他问。 曹念念想说是,可是那个“是”字在嘴边溜了几圈,却硬是莫名其妙地没有说出口来。 她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贺文策却对她的沉默没来由地一阵欣喜。 正说着,服务生送来了晚餐。 不是没有过共进晚餐,可是今天,却是两人一年多以后第一次真正的重逢,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再次坐在一起。 对两人来说,真的太过久违,而两人的心情也各不相同。 曹念念总是忍不住将此时的情景和过去的时光重叠起来,让她心里无限感伤。 贺文策则是感慨,他从来没有发现有曹念念坐在对面的晚餐,竟然让他安心与满足,还有一丝小小的幸福感。 当然,比起不同的心情,他们也有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各自感伤和感慨之余,心里都有甜蜜在涌动。 吃饭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曹念念埋头猛吃,只想快点吃完快点走人,形象什么的也完全顾不上了。 贺文策却是慢吞吞的,不时抬眼看对面的曹念念。 看到她依旧不改初时的模样,唇角竟是隐隐地泛起一丝浅笑。 “咳!” 曹念念一时吃得急了,忽然呛了一下,她连忙捂了嘴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 贺文策见状,连忙出声叮嘱:“又没人跟你抢,就不能慢点!” 听似责备的语气,却透出一股暧昧的宠溺。 曹念念怔了一下,在心里甩了甩头,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便又埋头继续起来。 不得不说,这顿饭曹念念虽然吃得狼吞虎咽形象全无,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可真是一个别扭加食不知味。 第一次感觉吃饭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吃完饭,两人离开餐厅后,曹念念便以回家为由准备跟贺文策分道扬镳,甚至婉拒了贺文策要送她的好意。 只是贺文策铁了心的事,又岂是她能拒绝得了的。于是不由分说,她再一次被贺文策“押”上了车。 上车后,曹念念横眉倒竖,就要开骂,贺文策却突然扭头看她,问:“又想骂我?” 一语问中心事,曹念念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撇撇嘴,没好气地回答:“没有!” 说完,贺文策也不接话,车房内就这样突然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曹念念才似想起什么,提醒他说:“送我回家吧!”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大方接受好了,她曹念念可是能屈能伸的人,再说反正自己也不吃亏,还省了车钱! 她这一提醒,贺文策也回神过来。 “住哪儿?”他问。 于是接着,曹念念便报了地址。 离开学样去华笙实习后,曹念念便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一居室的小户型,她一个人住得很自在,且环境和位置都不错。 而在她报完地址后没多久,贺文策便驱车到了她住的小区大门外。 车子刚停,曹念念一句话也没说便推开车门下了车,贺文策也跟着下车绕过身子追上她。 “我送你进去吧!”他说。 “不用了!”曹念念想也没想就拒绝。 不过今天晚上她的拒绝就没有起过作用,贺文策还是固执地送她进了小区。 而且这还不算完,到了她住的楼下的时候,贺文策又厚颜无耻地开口,说:“我送你上去吧!” 曹念念听罢,转身皱着眉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贺文策竟然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上去!” 在贺文策重复了两遍同样的话过后,纵使曹念念再拒绝,终究还是没能执拗过坚持而固执的贺文策。 到了她家的门口,曹念念开了门后,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贺文策,却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有些没好气地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她连谢谢都懒得跟贺文策说,便直接对他下起了逐客令。 “我请你吃饭送你回家,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喝杯水?” 曹念念发誓,她绝对没有想到贺文策的脸皮居然能厚到与城墙倒拐相媲美。 “我家没水!”曹念念漠然回答。 “那我坐坐!”贺文策赖皮。 “我家没” “没椅子?”贺文策打断她的话,反问,接着又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坐床!” 这次说完,他甚至不管曹念念的反应,便直接绕过她进了她的家门,急得曹念念怔了怔神后,连忙叫了起来。 “贺文策!!” 她顺手关了门赶紧跟了进去,见贺文策站在客厅里四下张望地打量着四周,曹念念心里火得要死。 “贺文策,你大半夜的不滚回家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啊,就是想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 “那你现在看过了,可以滚了!” 不怪曹念念用词粗鲁,她也的确是想用“走”字,但贺文策现在的表现,她实在很难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直接以“滚”相撵! “才刚看过客厅,怎么能算看过?!” 贺文策一脸赖皮的看着她笑道,曹念念心里那个气啊,连忙又破口大骂了起来。 “贺文策,你他妈的是有毛病吧?滚滚滚,给我滚!” 说着,曹念念就要伸手去拉他,可是却被他闪过,并且不仅如此,他还大步走进了曹念念的卧室。 因为门没关,所以这一进门可谓畅通无阻。 卧室的落地窗外是个小型的阳台,阳台上正晾着曹念念昨天洗过的内衣内裤,外面有风,此刻那内衣内裤正在风中微微摇摆,好不显眼。 第五百四十一章比想象中更爱贺… 曹念念跟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内衣内裤上,脸上一烧,心里火苗滋滋乱叫。 “滚出去,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一边说,一边用手推她的身体,可是这一推,不仅没把贺文策推走,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另一个困境里。 贺文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然后轻轻一带,便将她整个人都揽入了自己怀中。 隔着厚厚的外套,尽管感受不到彼此的体温,可是贺文策呼吸时的气息却因为距离地拉近而重重地打到自己的脸上。 “放开我!” 曹念念本能地边叫边挣扎,可是贺文策哪里会理会她的话,反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贺文策,你大爷的到底要干什么?”曹念念怒了,抬眼一脸生气地瞪着他。 但贺文策的瞳眸里却只有盈盈的笑意,在房间里的灯光之下显得温柔无比。 “念念……” 任由曹念念骂过,他这才喃喃地唤了一声,声音柔和到让曹念念的心跳都有些停滞。 曹念念咬了咬嘴唇,心里想要继续骂他的话竟是莫名地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念念,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温柔出声。 曹念念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更是一副狐疑之色。 见她不说话,贺文策又重复了一遍:“念念,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做我的女朋友!” 只要他愿意,贺文策从来都不缺少女伴,可是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绝对是第一次。 曹念念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现在又听他重复,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忽然在两人之间漫开,直到贺文渊的双唇又朝着自己靠近,触碰到自己的唇瓣的时候,她才蓦地清醒过来。 不似在餐厅门口的时候,这一次她直接别开了脸,躲掉了他的吻。 对于贺文策的温柔,曹念念承认自己没有招架的能力,这一点在以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清楚,现在依然没有改变。 “你走吧,今天晚上我就当被狗了!”曹念念低低地出声,贺文策听罢,不由皱了皱眉。 “你说我是狗?”贺文策问。 曹念念转过脸看他,神色认真:“是啊,怎么?生气?” 她以为贺文策真的会生气,谁知贺文策却是咧嘴一笑,说:“那这条狗狗就赖上你了怎么办?” 他的反应明显不在曹念念的预料之内,听他这么说,曹念念反倒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赖上我也没用,我家什么都没有,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可能养得起你!”曹念念胡乱地回答。 “没关系,你养不起我,那换我养你,好不好?”贺文策笑着问她,接着又道:“不仅养你,我还可以陪吃陪喝陪玩陪睡,各种陪你,而且还是免费的哦!” “噗……” 一句话,把原本还在气头上的曹念念逗得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嗯……笑了是不是就代表你答应我了?”贺文策趁热打铁。 “谁说我答应你了?”曹念念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像我这样的女人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吗?现在又算什么?” 好吧,老实说,贺文策早都不记得自己对她说过些什么了,只是现在听她突然提及,多少有些尴尬。 于是他连忙应道:“是,以前我接近你的确是另有目的,但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虽然我没有所谓的对你日思夜想,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情,也很清楚自己对你的心意。所以……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说完,他顿了顿,又问:“你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曹念念看着他,心里有东西在翻涌,可是张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片刻,贺文策的神色中毫不掩饰地带着浓浓的深情与期待,目不转睛的眼神看得曹念念心绪紊乱,有些找不着北,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心已经向他举了白旗投降。 “我愿意……”曹念念喃喃开口,贺文策听罢,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双唇更是情不自禁地落到了她的唇瓣上。 那一刻,时间又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 这一夜,贺文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也将曹念念从一个女孩儿变成了一个女人。 同时,他也在心里许下了对曹念念爱的诺言。 他会爱她,爱这个他其实从未忘记过的女孩,他会珍惜她,珍惜这个他差一点就错过的女孩! 当第二天曹念念从身体的涩痛中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的贺文策的时候,凄惨的叫声划破了整个房间。 她叫,不是因为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了身,相反,这不过只是她的本能反应而已。 而对她本人而言,她甚至不再那么别扭自己对贺文策的感情,反而以失身为由就这么铁了心赖上他了。 翻身压到被她的“狮吼功”惊到醒来的贺文策身上,她甚至不顾自己胸前空无一物这回事,开口就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你睡了我你要对我负责,以后不准看别的女人不准凶我不准吼我必须疼我我说东不准向西我说西不准向东……” 曹念念的语速之快,令贺文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甚至有一种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感觉。不然那么长的话,她怎么刚刚醒来这一开口就能说得这么顺溜? 这分明就是练习过的节奏嘛! 不过想归想,贺文策却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宠溺地说道:“是是是,都听你的好不好?”说完,他瞄了一眼她的身体,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然后恶作剧地双手握了上去。 曹念念又是一声尖叫,不过还没等她有别的反应,贺文策已经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自己身下。 清晨中,在温暖气息包裹的房间里,床上的两个男女又开始上演了新一出大戏…… 羞羞羞…… 曹念念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贺文策会有这样一天,她觉得自己是绵羊遇到了狼,怎么就这么被他给收服了? 但同时她又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而她也才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中更爱贺文策。 有了爱情的滋润,曹念念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工作也有了偌大的干劲。 不过她是好了,另一边的路兮琳却在受着煎熬。 眼看已经十天过去,侦探社那边却还没有传来消息,而这十天来,她在家里的日子很难过。 等待结果的心情忐忑而又焦虑,面对贺文渊的心情则小心而又紧张。 贺文渊感觉出她的异样,以为是不是生病了。 “老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近怎么老是神不守舍的?”贺文渊关心地问她。 路兮琳摇摇头,回答:“没有,可能是天气变得快,有点难适应!” 最近天气变化是蛮快的,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却可能是风雨交加。 “那没事就别出门瞎走了,在家也要穿厚一点,空调温度调高一点,知道吗?”贺文渊叮嘱。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最近公司刚入正轨不久,事情多,我可能不会什么事情都照顾到你,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嗯……” 无论任何时候,贺文渊的温柔与关心都从来没有减少,这对在忐忑中等待结果的路兮琳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与心理上的冲击。 一方面想要快一点弄清父母的事情的真相,另一方面却又开始害怕知道真相。 这样的矛盾与纠结的心情让路兮琳过得很不轻松,也让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是对还是错。 但有些事情无论再多的矛盾与纠结也无法再挽回。 就在半个月期限的前一天,路兮琳接到了侦探社的电话,要她第二天去取她要的东西。 第五百四十二章为了你 第二天早上,刚把贺文渊送走后,路兮琳便跟着出了门。 到了侦探社,上次受委拖的人笑着把一个文件袋一样的东西递给她,路兮琳付了剩下的酬劳后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侦探社。 路兮琳小心地将手里的文件袋紧紧地抱在胸前,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它就会消失一般。 她也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思筹过后,找了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厅,又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从下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袋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文件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并没有因为里面装了什么而表现出所谓的神秘感。 路兮琳就这样盯着文件袋看了片刻,咬着唇,最后鼓了好大的勇气,才终于将手伸向文件袋上的线绳。 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不知道里面给自己的会是什么,她也不敢去想,可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她再多想其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以及这个选择所带来的结果。 线绳被解开,她只要往袋子里面一伸手,关于自己父母的事就可以马上真相大白。可是路兮琳却在伸手的那一刻退缩了,直到好几分钟过后,她才终于咬了牙,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而在看完里面的东西过后,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震惊?诧异?不可置信?还是预料之中? 路兮琳不知道,她此刻唯一知道的事,父母的死,果然和贺震有关。 资料里说,当年习大秦和邵敏住的那个地方正好是贺震的地产公司准备新开发的地方。 当时有很多住户因为和开发商谈不拢,所以拒绝搬迁,原本没习大秦和邵敏什么事,但由于那时两人正好租住在这里,见其他人没搬,他们也没有及时搬走,便就这样给牵扯到了这件事情里面来。 而大家拒不搬走的后果自然是遭遇强拆,强拆的时候习大秦正在外面做工,得知家里遭强拆他便连忙赶回家里,不过在赶回家的途中,他就遭遇了车祸,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习大秦死后,邵敏因为伤心过度,加上住的地方本来就是租的,她不仅没有拿到任何赔偿,自己男人还连命都搭进去了。于是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她选择了自杀。 路兮琳看到这些的时候,脑子里面几乎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痛哭还是哀嚎? 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很痛。因为父母的死而痛,因为父母的死与贺氏贺震有关而痛。 只是痛归痛,幸好还有值得庆幸的是,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兰姨无关。 路兮琳就这样在外面待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接到贺文渊电话的时候,她才从纷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老婆,在哪呢?” 听到贺文渊温柔的声音,路兮琳敛了敛神,却怎么又提不起心情。 “哦,在外面!” 淡淡的声音,贺文渊并没有听出异样,于是又问她:“和朋友一起?” 路兮琳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还是只说了一个“是”字。 而贺文渊一听她说和朋友在一起,也不再多问,只道:“那晚上回来前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贺文渊总是如此体贴,懂得给对方足够的空间,让她不会感到窒息。 路兮琳闷闷地“嗯”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多钟,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盏盏路灯以及高楼大厦和路边商铺的霓虹在点缀着这个本应黑暗的世界。 走在不时有冷风掠过的大街上,路兮琳缩了缩脖子,以御寒冷的空气与风息。 电话再次响起,路兮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纪远两个字印在屏幕上。 “纪远!”她朝着电话那头招呼,纪远“嗯”了一声,问:“在哪儿呢?” “在……家呢!”路兮琳迟疑了一下,回答。 “贺总什么时候落魄到要露宿街头了?” 纪远调侃。 路兮琳没听明白,疑惑反问:“什么意思啊?” 纪远唇角一勾,望着不远处的身影,柔声说:“往你的正前方看看!” 听纪远这么一说,路兮琳连忙抬眼望向他说的方向。 而这一抬眼,明明没有明确的焦点,可是路兮琳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人群中拿着电话朝着自己微笑的纪远。 纪远收了线大步朝她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兮琳惊讶地问。 纪远笑笑,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 人海茫茫世界之大,随便在街角走走都能碰到,路兮琳觉得实在有些邪门。 而纪远像是洞悉她的心思一般,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将她打断,笑着说道:“我到这边来买点东西!”说着,他还抬起另一只手向路兮琳示意了一下,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路兮琳顺势看向他抬起的手,他的手上的确提着东西。 “原来是这样……”她讪讪地笑了笑,小心低估。 纪远垂下手,转而问她:“那你呢?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闲逛?” 这个时间怎么想都应该是跟贺文渊在一起吃饭才对吧。纪远在心里想着。 “哦,我……跟朋友逛完街,正准备回去!”路兮琳随口扯了个谎,纪远勾勾唇角,说:“相请不如偶遇,吃过饭了吗?要是还没有,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面对纪远的邀请,路兮琳的本能反应是拒绝,不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纪远又笑着开了口,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很不错的餐厅,走吧!” 这一次,别说拒绝的余地,他甚至没有给路兮琳选择的机会。 且不等路兮琳回应,他已经折身朝着那家餐厅的方向过去。 路兮琳见状,只得抬腿跟上。 虽然纪远没有给她拒绝和选择的余地和机会,但对路兮琳来说,她最后妥协,其实也有别的原因所在。 这一次贺氏能够走出困境,其实说起来还多亏了纪远。 尽管现在他和贺文渊,定远和贺氏是以合作的形式存在,但这样的合作毕竟是在贺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进行的,所以对贺氏的帮助可想而知。 这么想着,路兮琳由衷地向纪远道谢。 “谢谢你纪远!” 纪远抬眼看她,一脸不解。 “突然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帮了贺氏帮了文渊!” “就因为这个?” “是啊!”路兮琳点点头,“如果不是你,现在贺氏大概会已经不存在了吧!” “你应该相信贺总,贺氏不会那么轻易地在他手上没落!”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事实,你的确帮了他和贺氏大忙!” 纪远挑挑眉,道:“不过那也不用谢我,和贺氏的合作,定远获得的利益可以远远大于贺氏自己!” “那是你应得的!”路兮琳说。 纪远笑笑,没再说话。 什么是应得的,什么又是不应得的? 除了路兮琳,对他来说,那些所谓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路兮琳,眸中划过一缕忧伤。 无论怎样,他终究还是无法淡去对她的感情呵…… “其实……我会跟贺总合作,还有一个原因。” 纪远不知不觉,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有一个原因?那是什么啊?” 路兮琳并未多想,随即反问。 纪远深了深眸光,过了几秒才道:“因为你!” 第五百四十三章你爸爸到底是个… 一句话三个字,说得路兮琳蓦地一怔,脸色有些怔怔的停滞。 好一会儿,她才扯了扯嘴角讪讪地说:“我?别开玩笑了,我何德何能” “因为我爱你!” 不等她说完,纪远便打断她的话,直接地道。 路兮琳怔怔地看着他,一直之间竟是不知该作出怎样的反应。 直到服务生过来询问两人是否需要给锅里加汤的时候,路兮琳这才回神过来。 “纪远,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对纪远说,纪远的心蓦地往下一沉,失落瞬间盈满胸腔,脸上却是淡淡的笑着。 “你知道我当初向贺总提的条件是什么吗?” 他没有理会路兮琳的话,反是问她。 路兮琳对上他的目光朝他摇了摇头,纪远见状勾起唇角笑了笑,说:“是你!” “我?”路兮琳眨了眨眼,表情苦苦的,心里更是一阵发,怎么说来说去还是她? 这个纪远真是…… “怎么老是围着我转?” 想着,她竟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而她刚问完,纪远便又开口:“因为我” 不过这次轮到路兮琳打断他的话了。 “因为你爱我嘛对不对?” 路兮琳反问,只是接着又道:“纪远,谢谢你对我这么坦白,也谢谢你对我的爱。但你我都很清楚,除了朋友,我们不会再有其它任何的关系!” “当然!” “所以,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这么说,只会增加我对你的内疚而已!” 面对一个爱自己,自己却永远无法给予回应的男人,路兮琳除了感激之外,只有内疚。 她真的会内疚,因为在她看来,没有谁是应该爱谁,也没有谁有义务爱谁,被人爱,是一种幸运是一种幸福,哪怕那份爱本身就是个错误,哪怕那份爱永远没有结果,可是路兮琳依旧感激。 而她唯一可以报答这份爱的,就是以朋友的方式,用朋友的感情来作为回应。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虚伪也罢,她只知道,自己不愿失去纪远这个朋友。 “我……明白……”纪远缓缓出声,随后沉默了片刻,他又再次对路兮琳说道:“贺总很爱你!” 话有些突兀,路兮琳怔愣了一下,抬眼看他。 两人的目光相撞,纪远的眼中带着几许羡慕几许忧伤,路兮琳眉眼一弯,回答他说:“我知道!” “只要看到你幸福,便是我最大的心愿!”纪远深情地说。 “谢谢你纪远,能够认识你,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路兮琳同样由衷的说,这也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这个话题在两人的相视而笑中结束,而因为有些话说开了,彼此之间自然没有了那种无形的尴尬,随后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多了几分轻松。 气氛轻松了,路兮琳自然也松了口气,再聊,话题也开阔起来。 当然,对于纪远,她最关心的还是他和严嘉溪的事。 想到上次在酒会上他和严嘉溪相谈甚欢的情景,于是不由问他:“对了,你跟嘉溪怎么样了?有联系吗?” “嘉溪?”纪远蹙了蹙眉,复了一声。 见他如此反应,路兮琳也忍不住眉头一皱,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不记得嘉溪是谁了!” “没有不记得,不过印象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就是了!”纪远笑笑。 他对严嘉溪的印象的确不怎么深。 “哎没关系没关系,记得就行,印象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加强!” “嗯?”纪远不太明白路兮琳的话。 “嗯什么?老实说你对她第一印象怎么样?”路兮琳又问。 纪远蹙了蹙眉,一脸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一般吧!” “什么叫一般啊?她不漂亮吗?她不可爱吗?” “漂亮可爱,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怎么、你怎么这么笨啊!” “又跟我笨有关系了?” “你……”路兮琳皱了皱眉,快被纪远给噎死了。 最后她为免自己真的被他噎死,她干脆开门见山挑明了说:“如果严嘉溪做你的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咳咳……”纪远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路兮琳的话,忍不住咳了两声,接着又用餐纸拭了拭嘴巴,才道:“兮琳,你……就别瞎操心我的事了!” 不爱他就算了,还想要乱给他配鸳鸯谱,这是多伤人的事情啊。 可是路兮琳哪里会想到这些,在她第一次发现严嘉溪对纪远有想法的时候,搓合两人这个念头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所以即便听到纪远这么说,她还是贼心不死,继续道:“怎么啊?嫌嘉溪不好配不上你?” “不是!”纪远耐着性子回答。 “那为什么呀?哎……我跟你说啊,嘉溪人可好了……” 吧啦吧啦,路兮琳把她自己对严嘉溪仅有的了解全都变成了一堆赞成美之词说给了纪远听,纪远听得直感无奈,可是表面上却还得装得镇定的模样。 他实在不想打击路兮琳的热情,当然,在看她这么热心地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劳心劳神的时候,心里依旧是有些失落的。 没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乱点鸳鸯更令人伤感的事了! 而气氛被路兮琳这么一搅和,原本还残余的沉抑这回是彻底地消失得干干净净,路兮琳也暂时地忘记了白天的事。 不过这样的短暂性失忆在她吃过饭回到家里的时候,便再次恢复了正常。 “回来了?不是叫你给我电话我去接你吗?” 看到她,贺文渊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握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巴前哈了两口气,柔声说道。 路兮琳看了看他,对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眸光里的温柔的时候,路兮琳第一次有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贺总很爱你…… 纪远的话幽幽地响在耳边,但脑子里面却只有白天自己看到的东西。 或许父母的死和贺震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如果不是贺震的强硬作派,如果没有因为他旗下地产公司的强拆,他们又怎么会相继离去? 路兮琳只要这么一想,就更加觉得这一切都和贺震有脱不了的关系。 而她虽然没有因此怪贺文渊恨贺文渊,可心里就是有东西堵在那里,让她十分难受。 敛了思绪,路兮琳微微地笑了笑,说:“外面那么冷,不想麻烦你,就自己回来了!” 说完,她又接着问他:“吃饭了吗?” 贺文渊点点头:“嗯,吃过了,你呢?跟朋友吃的什么?” “干锅!”路兮琳回答。 “怪不得身上都有股辣椒味儿!”贺文渊笑道。 “不跟你说了,我去洗个澡,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觉!” “好,那快去吧!” 随后,贺文渊便去了书房。 而这天晚上,路兮琳早早地就上了床躺下,但却又久久无法入眠。 贺文渊回到房间的时候,她还睁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是累了吗,怎么还没睡着?”他问。 路兮琳看了看他,但没说话,贺文渊则不知道是怎么会的意,竟然忽地一笑,说:“不会是在等老公吧?” 一个完美的台阶,路兮琳轻轻地点了点头,贺文渊唇角一扬,赶紧进了卫生间洗漱,接着又很快从里面出来上了床。 把路兮琳揽进怀里,他的大手极不安份地在她的身上游荡了起来。 如果是平时,路兮琳一定会积极配合热情回应,可是今天,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待到贺文渊抚摸了片刻,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都发生反应的时候,路兮琳忽然从他怀里出来,转过身背对着他,闷闷地说:“我困了,睡觉吧!” 贺文渊眨了眨眼,对她突然的反应有些疑惑。而他以为路兮琳这是在害羞扭捏,于是又连忙将胸膛往她的后背上一靠,俯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那就这个姿势好不好?” 路兮琳动了动身体,又稍稍地拉开了和他胸膛的距离,说:“我真的累了,想睡了!” 她的话和她躲避的动作,贺文渊总算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当她真的是像她所说的那样,累了,所以才没有兴致。 于是他也不再勉强,伸手为她揶了揶被子,抱着她很快地入了梦乡。 听到贺文渊匀称的呼吸声,路兮琳小心地从他的怀里出来,转过身面向他。 黑暗中,路兮琳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的手却准确无误地抚上他的脸颊。 贺文渊,你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又欠了多少这样的债? 先是安宁,现在是自己。 路兮琳想着,心里忧伤而惆怅。 第五百四十四章我不想回去 而因为这件事,路兮琳在面对贺文渊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路兮琳实在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而她原本是打算找时间跟贺文渊说想要回兰姨家里住几天,却因为春节的到来,不得不将计划压后。 去年提前回家陪兰姨和弟弟妹妹们过了年,原本贺文渊是打算今年把重心放在兰姨家里的,但被路兮琳拒绝了。 并且她不仅拒绝,甚至连提前回去团年的提议她也没有采纳。 所以春节这天,兰姨在家和行宇两个人冷冷清清,贺文渊和路兮琳则在贺家陪谢娇容,同样冷冷清清。 贺文策和邓琪一如既往地去了国外,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两人并没有去同一个地方,而和贺文策同行的,是曹念念。 当然,路兮琳是在除夕这天晚上曹念念越洋打来的拜年电话里得到的这个消息。而当她听说曹念念已经和贺文策生米熟饭的时候,更是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好你个曹念念,你这暗渡陈仓的速度挺快的啊,居然没声没息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路兮琳故作不快地说她,曹念念却是真的有些歉意。 这段时间她沉陷在贺文策织给她的甜蜜温乡里,没有向路兮琳透露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半个字。于是她连忙笑着说:“哎呀呀,那人家不是不是好意思嘛,你就别这么计较了,大不了回头等我回去了我请你吃大餐!” “切,一顿大餐就想打发我?” “那你来定条件,行了吧?” “我定条件?那你也太没诚意了!” “真是黑白都让你说完了。好了好了,那大餐外加大礼一份,行不行?”@^^$ “呵呵……这个嘛,倒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路兮琳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还特意加了一句:“文策有的是钱,你可别想着买些歪货来糊弄我!” “知道了女土匪!”曹念念真的被打败了,她甚至深深地有一种交种不慎的感觉。 路兮琳还记得去年的除夕夜里,谢娇容因为突然生病进了医院,因此晚上在她的提议下,两人留在了贺家别墅,第二天早上,路兮琳还早早地起床煮好了汤圆。 吃过早饭后,两人又收拾了一下才出门驱车回了镇上。!$*! 春节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比起去年,路兮琳丝毫没有感觉到太多节日的气息。 而春节过后,贺文渊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路兮琳则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借口留在了家里。 贺文渊对此自然没有多想便随了她的意。 不过她这一待就是半个月过去,贺文渊想她了,于是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可是在电话里,路兮琳依旧找着借口推托不愿回家。 “呃……兰姨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我估计还得再过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兰姨正好经过她的身后,而听到她的话,兰姨更是不由地皱了眉头。 等她挂了电话,兰姨这才出声唤她。 “琳琳!” 这一喊不要紧,把本就毫无防备的路兮琳吓了好大一跳。 她抚了抚受惊的胸口回头过来,讪讪地道:“兰姨,有事吗?” “刚刚谁的电话呀?”兰姨故意问她。 “文渊的。”路兮琳倒是不隐瞒。 “哦……”兰姨点点头,“怎么,叫你回去?” “不、不是,就是问我在家里好不好!” 过完年到现在她已经在家里待了半个月,不说贺文渊催她回家,兰姨也提过几次让她早些回市里要她打算打算工作的事,如果兰姨知道贺文渊催自己回去,她必定会帮腔,所以路兮琳只能打着马虎眼糊弄。 “那你跟他说我身体不好是怎么回事?” 兰姨一点没给她面子,问她。 路兮琳扯扯嘴角,正想着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兰姨皱着眉头又继续说道:“琳琳,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跟文渊吵架了?” “没、没有啊……”路兮琳回答。 “没有?没有那你怎么不回去?你不上班就算了,怎么连回也不回去了?文渊打电话给你,你还跟他扯谎?” 事实上兰姨在两人一起回来的那天她就注意到路兮琳的异样了。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的,近二十年的相处和了解,哪怕只是一眼,她也能看出来路兮琳的不同。 “兰姨,真的没有!” 路兮琳依旧矢口否认。 “琳琳啊,这夫妻之间呢,总是免不了有些小吵小闹,偶尔拌几句嘴那是很正常的事。常言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文渊爱你疼你,可你也不能恃宠而娇,耍脾气连家都不回了!” 兰姨好言相劝,仍然当路兮琳是和贺文渊发生了矛盾吵了架,这才躲在娘家不肯走人。 路兮琳有口难言,但她还是不愿回去。 对此,兰姨虽然有些劝说,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周六的上午,贺文渊早早地就驱车赶到了家里。 他到的时候,兰姨正在院子里面晾衣服,两人见到对方,都不由地愣了愣,最后还是贺文渊先开了口。 “兰姨,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贺文渊问。 兰姨点点头,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说:“嗯,好多了!” 听到回答,贺文渊放了放心,于是又问她:“兮琳呢,怎么没帮你?” “她出去买菜了!”兰姨又应,说完,她连忙招呼贺文渊进屋:“走吧,到屋里去,外面风大!” 路兮琳刚出去一会儿,还没那么快回来,于是进屋后,兰姨便趁机问贺文渊:“文渊啊,你跟琳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两天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本来是想过几天再劝路兮琳的,但贺文渊今天过来,她干脆问个明白,也好早点解决了事情。 “我跟兮琳?我们很好啊,什么事都没发生!”贺文渊疑惑,“兰姨怎么突然这么问?” 兰姨看他一脸茫然的模样,这下真是有些搞不清楚了。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贺文渊应该是知道才对,可是现在好像只有路兮琳一个人知道,贺文渊却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想了想,兰姨摸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于是她赶紧止住了这个话题,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只是想着琳琳这么久没回去,怕你多想。” “怎么会呢兰姨,你想太多了!” “是是,是我想多了,总之啊你没多想就好!琳琳啊,她、她可能是没上班,就想在家多待待。” “我知道的!” “那你先坐着,我去厨房里准备准备,买菜的地方近,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辛苦你了兰姨!” 说着,兰姨便转身出门去了厨房,且真的没有一会儿,路兮琳就回来了。 当她看到贺文渊的时候,脸色不由地怔了怔。 贺文渊并没有事先通知她说要过来,所以她是有些意外的。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刻意地躲避,她心里更是莫名地发虚,虽然贺文渊什么都不知道瞎,但在面对他的时候,路兮琳的神色还是划过一丝不自然。 不过贺文渊并没有注意到! 而见到她,贺文渊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箭步就把她拥进了怀里! 明明就在一个地方,可是这一别竟然是半个多月过去。 这半个多月他一直忙得分不开身,直到今天才有时间过来,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老婆,我都快想死你了!” 抱着路兮琳,他在她耳边温柔的说。 路兮琳也想他,可是却并没有像他那样表达出来。 这天,贺文渊留在了家里没有回去。 晚上,禁欲长达半个多月的他如同饥饿已久的饿狼一般,刚上床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路兮琳压在了身下。 “老婆,你再不喂我我就快饿死了!” 暧昧的话响在路兮琳的耳际,路兮琳想躲想拒,可是身体的欲望却很快被他点燃。 更何况对贺文渊,她本来就不是真的排斥,只是心里有一个东西莫名地堵在那里让她别扭,但并没有影响到二人欢爱的情绪。 不过因为在家里的关系,路兮琳不敢大声地欢叫,贺文渊也有些压抑,这让二人很不尽兴。 于是激缠过后,贺文渊伏在她的胸前,柔声说:“老婆,老公没满足,怎么办?”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问:“那再来一次?” 贺文渊摇头:“算了,好压抑,你都不敢叫,我也不敢动得太激烈!” “那怎么办?” “回家了你再好好弥补我!” 贺文渊贼笑,路兮琳却是笑不出来了。 她默了默,才闷声说道:“我不想回去!” “ 第五百四十五章也许再过些时间… 什么意思?”贺文渊笑容僵住,问。 “就是……我还想在家里住几天。”路兮琳解释。 如果说这话放在这之前的任何时候,都的确再正常不过,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已经在家里住了半个多月,贺文渊心里本来就已经不太情愿了,听她还不愿回家,心里自然更不愿意了。 “怎么了老婆?家里可以随时再回来住啊,可是你这次都住了半个多月了,也该回咱们自己家了!” 路兮琳也知道自己再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心里别扭。 尤其是一想到父母的事,她的心就莫名发堵,总觉得面前的男人的身份就是杀父仇人的儿子。 她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刚刚才那么欢快地跟贺文渊滚过床单嘿咻完。 只不过这也难怪,路兮琳有时候本来就是个纠结又矛盾的人,而那些纠结和矛盾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老婆,我知道你恋家想在家里多住些时间,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连老公都不要了是不是?没有你老公每天吃饭不香睡觉也睡不着,难不成你想老公每天跟你来个千里相会?晚上开车回来,第二天早上又开车去上班?” 见路兮琳不说话,贺文渊又继续说道。 贺文渊这么说,路兮琳心里也过意不去,但她依然没有打算妥协。 不过就在第二天她准备拒绝和贺文渊回市里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曹念念的电话。 曹念念前两天刚和贺文策从国外回来,小作休整又看今天是周日,所以约路兮琳见面。而路兮琳这回是没法推辞了。于是没办法,她只好一起回了市里。 贺文渊下午约了杨岸飞见面,路兮琳则一个人去赴了曹念念的约。 “我的大礼呢?”刚见面,路兮琳便将手伸到她的面前,直接问她要礼物。 曹念念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瞧你这出息,就惦记着礼物了!” “那当然了,不然我还惦记你什么?你现在连人都是别人的了,还有什么是我好惦记的!” “好了好了!”曹念念止住她的话,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说:“送你的礼物!” “这什么啊?”路兮琳左右看了看,问。 重量这么轻,盒子还比普通的大,路兮琳实在有些好奇。 “打开不就知道了?”曹念念贼笑地说。 路兮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出于好奇和狐疑,她还是很快地打开了盒子。 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吓得连忙把盒子盖了起来,红着脸斥道:“你要死啊,居然送这种东西给我!” 拜托,一雷劈死她好不好?身为女人,居然被同性送了一套情趣内衣? 而且为了掩饰,还刻意在包装盒外面多加了一个盒子作为外包装。 擦,给她个盆儿让她好好吐上三升老血吧! “喂,这可是我特地为你精挑细选的,什么叫居然送这种东西给你?真是太伤人心了!” “大姐,你真是太有创意了!”路兮琳咬着牙称赞她,结果曹念念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嘻嘻一笑,厚颜无耻地接受了她的称赞。 “嘿嘿……多谢夸奖,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喜欢?路兮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曹念念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说。 路兮琳又要吐血了。 而这次没等她说话,曹念念又贱贱地笑着说道:“喂,我敢保证你到现在都没有穿过这种东西!” 路兮琳怔了怔,心里叹了一声。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没有穿过什么情趣内衣,因为她根本都没有想过,也根本就没不懂啊!! “呐呐呐,看你反应就知道了!”曹念念笑道,“哎你们俩可真无趣,居然连这种夫妻情趣都没有!” “淫妇!”路兮琳骂她,“才跟贺文策滚了几天床单,就变得这么淫荡了,看来贺文策没少调教你!” “有什么好调教的,有些东西本来就是与生俱来无师自通的!” 路兮琳无语,打算不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岔了话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们俩又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对于这个问题,到现在曹念念自己都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面对路兮琳的询问,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供了出来,路兮琳听了,下巴差点掉地上。 “你这上床速度也太快了吧!” 想想自己,和路兮琳结婚都快半年了才有第一次,平时喊着自己白莲花一般清纯的曹念念在这件事情上速度却是比自己快了n倍,真是叫她难不咂舌。 “呵呵……到位了自然就上了!”曹念念笑道,说完,还不忘提醒路兮琳:“哎,今天晚上回去你可别忘了穿这个。”说着,她指了指路兮琳手里的盒子,“跟你老公好好玩一次情趣诱惑,以你的身材……啧啧,绝对让你老公鼻血流成河,一夜七次郎!” 路兮琳不想评价到底是曹念念骨子里就这么风骚,还是贺文策的御女之术太牛b,活生生地把曹念念这样一个只有贼心没有贼胆的人变成了一副淫娃荡妇的模样。 总之曹念念的这番话,彻底地颠覆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而听她提到贺文渊,路兮琳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曹念念听到她叹息,不由问她:“怎么了,好好的又叹什么气?” “没什么……”路兮琳回答。 曹念念皱了皱眉,忽地一个恍神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又问:“对了小琳,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就是那个私家侦探的事,事情查到了吗?结果怎么样啊?贺文渊他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想想自己和贺文策在一起后,她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小幸福上,完全忽略了路兮琳的事,想到这里,曹念念心里顿时涌出几丝愧疚,再看看路兮琳手里的东西,她终于有了一种买错礼物的感觉。 万一贺文渊真的出轨养小三了,路兮琳再穿着这个去跟他玩什么情趣,那不是摆明了是让她作贱自己吗? 这么想着,曹念念心里的愧疚又升了几分。 而她要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路兮琳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见她脸色凝重,曹念念以为调查的结果应验了,于是连忙安慰她:“小琳,没事,你别伤心了啊,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那、那就离婚吧!” 曹念念直接支招离婚,对她来说,出轨这种事是感情上绝对不能原谅和妥协的! 路兮琳对她的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念念,真的不是他出轨的事!” “那是什么呀?”曹念念眨了眨眼,问。 路兮琳沉默了,曹念念见状不禁有些心急,于是又追问她:“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什么事?” “我爸妈的死,跟他爸爸有关!” “什么?”曹念念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随后,路兮琳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曹念念听罢,心里也有些复杂。 这事儿要说跟贺震有多大关系吧,也说不上有多大关系,可是要说真的没有关系吧,也不能说没有关系。 每件事情的结果都必然是事出有因。 因果因果……如果当初贺震不那么强硬找关系搞什么强拆,那事情的结局有可能真的会有所不同。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仿若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那你恨贺文渊吗?”曹念念问。 路兮琳垂着头没说话也没任何反应。 恨?她怎么会恨他?只是心里别扭而已,而那种别扭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想本能地躲避。 “其实……其实我觉得这件事跟他真没什么关系。”曹念念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路兮琳依旧默不作声。 好一会儿她才抬眼看向曹念念,闷闷地说:“我也知道,可是我心里……心里很别扭你知道吗?我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爸爸贺震,一想到贺震,就会想到我爸妈,这种循环真的让我太烦躁了!” “小琳……”这种事毕竟自己没有经历过,曹念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唤了她一声,又陷入沉默,过了小会儿,她才又道:“我觉得……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侦探社搞错了……” 这次,曹念念直接把责任推到了侦探社身上,虽然自己都觉得这个假设不靠谱,但除此之外,曹念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路兮琳。 “侦探社搞错?”路兮琳轻嘲一声,“他们靠这个吃饭,还能搞错这个?再说,就算是侦探社搞错了,可是之前我叔叔跟我说的我父母的死因,和侦探社调查出来的一模一样,而且兰姨也确认过了。”路兮琳回答。 “这……” “好了念念,我没事的!就是心里想起来的时候堵得慌。”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曹念念问。 路兮琳笑了笑,道:“哪有什么打算啊,春节过后我就一直躲在家里没回来,今天要不是你给我电话的话,我还在家里呢!” “你就这样躲着贺文渊?” “那还能怎么办?” “可你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啊,总不能躲一辈子吧?再说事情总是要有办法解决的!” “解决?怎么解决?”路兮琳轻嘲一声。 “那你就这样一直躲着?”曹念念问,接着又提议:“要不你直接问贺文渊吧,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把话说开了你们俩一起找个解决的办法!” 路兮琳摇摇头:“直接跟他说?我……我开不了这个口,而且、而且我真的很怕面对知道真相的他!” “可你也不能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扛着呀!” “没关系,也许再过些时间我就自动痊愈了!” 也许吧……路兮琳在心里加了一句。 第五百四十六章贺氏地位依旧稳… 晚上回到家,贺文渊还没回来。路兮琳看了看手机,原本打算给他打个电话,但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再看看曹念念送的情趣内衣,她忍不住笑了笑,如果是以前,她倒是很有兴趣试一试,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个心情。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还是小心地把情趣内衣收了起来,放到衣橱最底层的那个抽屉里。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路兮琳已经睡下。 他洗漱完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躺到她的身边,抱了她一会儿,正当他准备剥她的衣服的时候,路兮琳忽然醒了过来。 “回来了?” “嗯……”贺文渊低应,接着吻上她的小嘴,路兮琳怔了一下,随即将他推开。 “很晚了,快睡吧!”她说。 “老婆,我想要!”贺文渊温柔出声,路兮琳却并不配合。 “今天逛得太累了,改天好不好?” 贺文渊想说不好,但他没有强迫路兮琳。 他向来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勉强她的人。 而随后的几天,路兮琳虽然在家,但整个人却总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让贺文渊很快觉出了异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见路兮琳只吃了平时一半不到的东西,又想到最近这些天来她的状状况,贺文渊终于忍不住问:“怎么才吃这么一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路兮琳摇摇头:“没有!” “老婆,我看你最近几天都精神不怎么好,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了,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路兮琳回答肯定,却并没有让贺文渊安下心来,只是除了精神不好之外,她又的确没有表现出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贺文渊疑惑,却又想不出更多的原因。而就在这时候,情人节到了。 还没有和路兮琳过过情人节的贺文渊原本是趁着这天好好和路兮琳享受这个只属于二人的美好时光,却因为这天有重要的应酬而不得不又搁了浅。 对此,贺文渊歉疚不已,倒是路兮琳,在接到贺文渊道歉的电话的时候,显得不以为意。 晚上贺文渊不在,路兮琳嫌懒得做饭,于是一个人出了门。 这个连空气里都带洋溢着甜蜜与幸福气息的节日,一个人出门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大街上,到处可见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与自己擦身而过,而女孩儿们的手上,几乎无一便外地拿着一朵或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路兮琳对今天这个节日没什么概念,也没觉得一定要过这个节日,不过在看到别人的幸福与甜蜜的时候,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受感染,也幻想着如果贺文渊现在在自己身边,心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不过想归想,路兮琳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去了自己喜欢的餐厅准备在那儿吃饭,不过刚到门口,她就傻了眼。 或许因为是情人节的关系,很多餐厅都出现了爆满现象,尤其是环境优雅甚富情调的地方,完全成了情侣们的首选之地。 所以她喜欢的这张餐厅也没有例外。 眼前的火爆让她无奈地挑了挑眉,打算换个地方,不过她刚转身,却很不凑巧地碰到了正朝着餐厅大门过来的安宁。 看到安宁,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冤家路窄,连随便找个地方吃饭都能碰上她,虽然这种路窄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她还是十分无语地一边皱眉一边在心里哀叹。 除此之外,她的另一个本能反应便是躲地。 只不过眼尖的安宁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哟,这不是贺太太吗?” 安宁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到路兮琳面前,笑着招呼了一声,不过那语气真是要多怪有多怪,也让路兮琳感到十分地刺耳。 而说完,她又对旁边的男人道:“阿伦,我碰到了个朋友,聊两句,你先进去吧!” 被唤作“阿伦”的中年男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应她:“好我的小甜心,那你可快点哦!” 不过只是吃饭而已,语气和表情却暧昧得像是开房一般,尤其是那男的看起来猥猥琐琐的样子,路兮琳觉得有些恶心。 安宁支走了男人,路兮琳却并没有打算理会她,于是抬腿就要离开,谁知安宁却是“呵呵”地笑了一声,说:“贺太太今天怎么这么落魄啊?情人节一个人在外面瞎溜达,怎么,难不成是老公忙着陪别的女人,把你给晾一边儿了?” 贺文渊是什么样的男人,安宁当然很清楚,别的女人?呵……对贺文渊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她会这么对路兮琳说,无非只是找个借口讽刺路兮琳而已。 “无聊!”路兮琳看了她一眼,对她的揶揄讽刺不以为意,反是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呵呵……瞧瞧,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安宁知道路兮琳不想理她,可她偏偏就是故意要纠缠路兮琳,对此,路兮琳只是无语地摇了摇头,说:“这才多久不见,我怎么发现你的脑子变得越来越来越蠢了?” “蠢?”安宁冷复一声,“你以为你有多聪明?其实这一点,咱们是一类人!” 路兮琳勾勾唇角,不打算再跟她继续这种无聊的话题,于是笑了笑,说:“你还是快进去吧,可别让你的小甜心等急了!” 说完,她就要走,安宁却仍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叶芳婷,你就一点都不恨贺文渊吗?” 她突兀地问了一句,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看她。 收到路兮琳目光里的疑惑与询问,安宁微微一笑,说:“为什么不离开他?” 对她话题的转变,路兮琳明显跟不上她的节奏,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对此路兮琳也没有多想,因为安宁的话对她来说,除了让她觉得可爱之外,路兮琳完全找不出第二种感觉。 “你没毛病吧?莫名其妙地又提这个?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提这些还有意义吗?” 路兮琳语带讽刺地反问她,安宁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清楚就够了,不需要你怎么认为。至于你?呵呵……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离开他的。” “安宁,你这里”说着,路兮琳指了指脑袋,接着道:“你这里真的出问题了!建议你早点去医院看看,早看早好,别等到病入膏荒无药可救,那可就真的没救了!你还这么年轻,可别浪费了你的美貌和身材!” 说到最后,路兮琳的话已经变成了人身攻击,这话明显就是在讽刺她不自重自爱,太烂。 安宁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她话里的言外之意。 但她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终是没把心里的怒意表达出来。 当然,路兮琳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话刚说完,她就绕开了安宁离去。 被安宁这么一搅和,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变得有些郁闷,路兮琳随后连吃饭都没了兴致。 本来一个人就已经够无趣的了,还遇上这么一个瘟神,真是要命。 最后她随便找了个路边小摊吃了一碗馄饨便回了家。 …… 自从和定远达成合作,并且有了定远和云天的支持后,贺氏便重新步入正轨,情况到现在也是一路好转。 除了手头的项目正常运作,诚水的项目也开工之外,之前一些打算抽身的公司也再次加强了和贺氏的合作。 这样的景象,让贺氏依旧稳固了在y市龙头老大的位置。 而贺氏起死回生,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欢喜便有人忧。 中天和大兴原本是想借这次危机联手吃掉贺氏,当初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希望将贺氏压得再低一些,然后以最少的付出一举纳入手中,却不想定远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插一脚,令他们措手不及之余,也让他们功亏一篑后悔不已。 不过比起中天和大兴,最懊恼最愤怒的还是贺文策。 贺氏在起死回生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十分的高调,完全不同于以前的低调作风,就好像是在故意挑衅谁,又像是在故意高调给人看一样。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贺氏也是想借机为自己挽回形象上的损失。 新的宣传自然是必不可少,这本来就是策略之一。 不过对贺文策来说,他的眼里只有挑衅这一种意味,的怪看着关于贺氏的各种各样的采访和宣传,他就气愤不已。 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贺氏就会从y市消失了,而被宣传被采访被报道的对象,应该是他应该是华笙。 想到这里,贺文策忍不住往桌上捶了一拳,连茶杯里的茶水都被震得洒了出来。 “可恶!” 骂了一声,贺文策眼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相比起他的愤怒,邓琪看到贺氏安然无恙,并且快速地复苏,心里却是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要贺氏,和要贺氏消失,对她来说是两回事。 第五百四十七章收购华笙 贺氏应该永远姓贺,而不是易主成为被别人分掉的食物。 只是面对贺文策焦躁的情绪,邓琪也有些于心不忍。 “文策,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咱们还有机会!” 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贺文策,而贺语言策听到她的话,却是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喝她:“还有机会?还有什么机会?贺文渊和叶芳婷的婚姻马上就到两年时间了,两年内不离婚,一切就会成为定局。” “你还有华笙不是吗?华笙现在发展势头这么好,贺氏早晚不还是” 邓琪想说贺氏早晚还是会成为你的,但话没说完,便被贺文策冷声打断。 “华笙?华笙就算发展得再好,都永远不可能赶上贺氏,以前不可能,以后就更不可能!现在贺氏不仅是它自己,还有定远和它一起,他们联手,y市不可能再找出能跟他们抗衡的对手!” 邓琪沉默,她当然知道贺文策说的这些是铁一般的事实。 别说以前的贺氏没有对手,现在有了定远,它的地位就更加无法撼动,想要让它再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而贺文策也不在意她是否接话,说完后顿了几秒,又自顾地继续说道:“你现在满意了吗?你说不想贺氏消失,现在合你心意了?” 邓琪当时不过只是想让贺文策更为谨慎地行事,贺文策却在想起邓琪当时说的话的时候,直接扭曲了她的意思。 尤其是现在,他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所想的就是邓琪想要表达的,也认为一直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的邓琪变了,所以说话时,语气愠怒之余,还带了几分嘲意。 “文策,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之现在一切如你所愿,你高兴了满意了!” “文策,你” “好了妈,就这样吧,我累了!” 贺文策不想再跟她多说,他也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累了,真的累了。 而贺氏起死回生,对他来说不过只是打击之一,真正的打击还在后面。 在贺氏出事之前,华笙力求发展,去年和几个公司合作开发了好几个项目,每个项目原本都可以为华笙带来超高的利益,但投资方面也不少,为此,华笙投入了不少资金。 自然的,在高利润大投入的同时,风险也如影相随。 当时的贺文策一心只求发展,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太多的后路。 公司除了现有的资金投入之外,还以抵押的形式向银行贷了巨款。 一切原本都进行得十分顺利,项目的开展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百密一疏,贺文渊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有家公司的款项迟迟没有到帐,原本公司的流动资金本来就吃紧,加上多个项目同时进行,只要有一笔款项出了问题,就极有可能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作。 由于资金不到位,贺文策只能继续向银行贷款,而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家公司最后连钱带人一起消失了。 贺文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老血。 且这时正是他需要用钱之际,出了这样的事对公司的打击可想而知。 又因为华笙本来就是最近两年才新兴起的公司,虽然发展快速并且势头很好,但一旦受创,坍塌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 它和贺氏不同,贺氏有稳固的基石,有几十年打下的后备基础,华笙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屁股的银行烂帐,还有手上面临停工无法开展的大小项目。 所以在这样的打击下,贺文策很快束手无策。 他想找中天和大兴帮忙,但中天和大兴这种唯利是图的企业又怎么可以出手相助,当时会和华笙合作,无非是想借它一起分食贺氏,如今贺氏稳如泰山,对他们来说华笙自然也失去了原本的利用价值。 更何况,中天和大兴本身就常伺机吞食一些小企业,现在的华笙在他们眼里不仅没有利用价值,反而更像是一块美肉。 无论华笙现在的状况如何,哪怕他再不济,华笙的芯和他手上的那些项目,都绝对是不可多得的。 中天和大兴在这方面有敏锐,他们很清楚哪些能为他们带来利益。 所以面对华笙的求助,中天和大兴非但不管,反而趁机开了自己的条件,就像当初对贺氏那样,直接向贺文策提出了收购他手上的项目以及公司股份的提议。 当然,价格也自然地压得很低,远远低于项目和股份本身的价值。 面对这样的趁火打劫,贺文策当然不愿意,这也让贺文策失去了中天和大兴这一线生机。 随后他又先后找了其他的大企业,但结果依旧和大兴和中天一样,即使没有像中天和大兴那么过份要以超低价收购华笙的项目的股份,但也没有人愿意冒这风险在这个时候向华笙注资。 所以风水轮流转,贺氏不久前才遭遇的状况,不过短短的时间,便降到了华笙的头上。而当初急得焦头烂额的那个人,也由贺文渊变成了贺文策。 华笙的情况贺文渊自然是看在眼里,眼看华笙一天不如一天,他却只是一脸平静。 “再这样下去,华笙恐怕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杨岸飞坐在对面看着贺文渊,提醒他说。 “急功近利,今天的结局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贺文渊音色平淡,如同他的表情一样,看不出半点情绪波澜。 “你就没点想法吗?”杨岸飞问。 “想法?我要有什么想法?”贺文渊勾勾唇角,反问。 杨岸飞默了默,没等他再说话,贺文渊又接着自己的话道:“你倒是说说,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贺文策的公司,又是在这么一个关头,如果真要他有什么想法,那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一网打尽! 不过想归想,他却在杨岸飞的眼睛里看到了其它的意味,所以他倒要听听看,自己这个最得力的助手会有什么样的建议。 “我……”杨岸飞有些迟疑,贺文渊挑了挑眉,示意:“说!” “我是觉得,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弟弟,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该帮他?”贺文渊问。 杨岸飞没说话,表示默认。贺文渊见状,却只是勾了勾唇角,看了他几秒才道:“怎么突然对他仁慈起来了?” “也不是……”杨岸飞蹙着眉轻声应他。 “不是?那好好的怎么想要我帮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虽然他那个人……但从商人的角度来看,华笙毕竟还是很有潜力的,觉得要是就这样没了,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那又如何?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华笙可以纳入贺氏旗下,不是比让它消亡更好吗?” “一个华笙而已,用得着我投入这么多?像这样的企业,贺氏想要,可以复制出很多个,并且方方面面都会比华笙更完善,而华笙即使再好,现在也不过是一屁股烂帐,随时都会灰飞烟灭的一个名字而已!” “不过我们就算能复制再多,投入的成本远远会比收购华笙的成本要高。” 杨岸飞当然知道贺文渊说的话是事实,但他同样知道,贺文渊也同样不得不承认他的话。 “你是说收购?” 听到收购两个字,贺文渊忽然来了兴致。 的确,这比“帮华笙”几个字听起来舒服多了。 帮,他可能没那么善心,但如果是收购的话,呵呵…… 第五百四十八章你愿意嫁给我吗 而杨岸飞原本要表达的就是收购华笙,只不过前面两句话就被贺文渊主观地扭曲了他的意思。 “当然!” “收购的话,其实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贺文渊笑着说。 “这两天文策还在努力向银行申请贷款,还有寻求合作伙伴,不过情况都不乐观,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收购的话,将会是史上最低价,不过……” 杨岸飞一边汇报着华笙的最新情况,一边说着收购的情况,不过话没说完,他就顿了声,贺文渊蹙了蹙眉,问:“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我们以贺氏的名义去谈的话,大概不会那么顺利,你跟文策……” “总之这件事我不想再多过问,就全部交给你了,怎么谈,以谁的名义去谈,我都不管,我只要这件事必须谈下来,并且必须以最低价将华笙收购!” 贺文渊不想就这件事跟杨岸飞再多作讨论,而有了收购的心思和计划后,他就只关心最后的结果而已。 没错,一定要把华笙买下来!呵呵…… 杨岸飞走后,贺文渊将椅子转了个向,面后身后的落地窗,双眼微眯望向窗外。 贺文策啊贺文策,这一次总算是轮到你了,看我这次怎么跟你玩儿! 贺文渊想着,唇角不由地扬起一丝浅笑。 华笙出事,贺文策急得日夜难安,邓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心疼之余,她却又深深地感到无助,什么忙都帮不上。 同样心急心疼的,还有曹念念。@^^$ 两人确立了关系后,贺文策不时会去她那里,每次去,两人都是甜甜蜜蜜好不腻歪,但自从华笙出事之后,贺文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找过她了,并且不仅如此,而且两人明明就在一个公司,一个星期下来,却是连面都没见上。 只是曹念念又哪里知道,贺文策每天为了公司的事情在外奔忙,哪里还有心情想其它的事,甚至连她,贺文策也顾念不上。 不过这天,在曹念念再次给他打过电话后,晚上两人总算是见了面。 比起之前,贺文策显得憔悴了很多,曹念念见了他,心疼不已。 “文策……”!$*! 曹念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的贺文策,毕竟公司的事情她一点忙都帮不上,所以唤了他一声后,她竟是再也找不到下文。 “嗯?”贺文策搂着她,应了一声。 “文策,我真没用!”曹念念自责地说。 “好好地突然又说什么傻话!” “不是傻话,是真的!”曹念念强调,接着又道:“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可是我却什么都为你做不了!” 真是不说还好,越说,曹念念就越觉得自己没用到了极点。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对方遭遇困境的时候,自己是那个可以对了对方遮荫风挡雨,化解一切困难的那个人。 就像现在的曹念念,一直以来比任何人都没心没肺的她,这一刻也想要为贺文策分担,希望自己有三头六臂,只为了不愿看到贺文策紧皱的眉心。 她喜欢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带着笑脸的贺文策! “傻瓜,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文策……” “好了傻丫头。”贺文策紧了紧臂上的力量,将曹念念搂得更紧了些。 曹念念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让贺文策感到阵阵的安心,那种感觉在那一刻驱散了他所有的疲惫。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贺文策才终于又再次开口。 “念念……”他低低地唤了曹念念一声。 “嗯?”曹念念低应。 “念念,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还会跟着我吗?” 贺文策很清楚华笙现在的状况,一无所有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我说会,你相信吗?” 曹念念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反问他。 柔和的灯光下,贺文策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曹念念,好几秒钟后,才回答她,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也许那个时候的我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能向你保证!” “那又怎么样?钱没有了我们可以再挣啊,也许没有现在这么多,但只要努力,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曹念念自幼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道真的一无所有意味着什么,又会将生活变得多么残酷,但她就是这样,坚信努力就可以改变一切,包括生活,她也深信好生活是靠双手创造出来的! 而对贺文策来说,曹念念的话虽然是些老得掉牙的台词,可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 现在的华笙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集在身上的所有的宠爱都已经离它而去,贺文策一个人支撑着,心疼又辛苦,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并不那么孤独。 也许所有人都抛弃了华笙,但至少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曹念念。 “念念……” 他动情地唤她,曹仿念咧嘴一笑,说:“是不是特感动啊?嘻嘻……感动的话那以后可要好好爱我,哪天你东山再起了,别忘了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哦!” 轻快的语气,将原本沉抑的氛围缓和了几分,也让贺文策的心情感染了一丝轻松。 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贺文策温柔而又坚定地道:“华笙东山再起之时,便是我娶你之日!” “诶?” 听到他的承诺,曹念念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诶”了一声。 “文策,你、你什么意思呀?” 娶、娶她?呃……这是不是也太突然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扯到这个的? “你说呢?”贺文策反问。 “我说什么呀,问你呢!”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太早了吧!” “早吗?一点都不早啊!”贺文策笑道,“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仅不要再错过你,还要把你牢牢地绑在身边!” “绑在身边?你以为是绑架啊!” 曹念念故意挑刺,贺文策又笑:“是啊,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绑架也得绑啊!” “我告你绑架罪哦!” “你舍得吗?” “为什么舍不得?” “你不心疼?” “不心疼,反正没了你,还有别人,我可是很抢手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说着说着,竟是闹了起来。 一切的烦恼与焦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贺文策很享受这个时刻,而对于知道曹念念故意逗他的行为,他更是顺势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坏笑地说:“我还在都敢说找别人,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挠她痒痒,曹念念的笑声很快传遍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哈哈哈……哈……哈……文、文策……哈哈……求、求你别、别挠了……我投、投降……哈哈……” 听到她求饶投降的话,贺文策也见好就收,大发慈悲地停了手,不过嘴上却还是不饶她,又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这才算完。 而打闹停下后,贺文策又问:“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五百四十九章用路兮琳的身份 曹念念瞄了他一眼,故意嘟了嘴,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说:“这是求婚?” “一半!” “什么叫一半?”曹念念不解。 “算是先问你的意见。” “噗!”曹念念笑,“还有你这样的啊,求婚还分次进行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 贺文策岔了话题,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提这么严肃的事的确让人意外,连他自己也挺意外的,并且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华笙又命悬一线,自己可谓是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具血肉之躯,虽然想想,求婚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个时候说出来,多少会给人不负责任的感觉。 但无论怎样,现在他也只想听到曹念念的答案。 “可以拒绝吗?”曹念念故意问他。 “不可以!”贺文策想也没想就回答。 “那……只能我吃这亏了!”曹念念故作委屈。 贺文策一听,情不自禁地吻上曹念念的双唇,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动情而坚定地说:“念念,谢谢你!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努力,即便没有了华笙,也一定会为了你重新振作起来重新开始,给你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一番话,说得曹念念心里很感动。 她点点头,温柔地回答:“文策,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 收购华笙的事,杨岸飞一直在暗中进行,连贺文渊都不知道进展。 而就在这件事情悄无息地进行的时候,贺文渊和路兮琳的两年结婚纪念日就要到了。 纪念日的前一天晚上,他和路兮琳回了贺氏别墅。 吃过饭,谢娇容便将他唤进了书房。 “妈,找我有事吗?” 刚把门关上,贺文渊便问她。 谢娇容走到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示意贺文渊坐,接着才道:“明天就是你跟芳婷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了!” “是啊!” 贺文渊点点头,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那笑意满足而幸福。但在谢娇容看来,却有些刺眼,也令她感到担忧。 “还记得你们为什么会结婚吗?” 谢娇容平静出声,一句话,说得贺文渊脸上的笑容蓦地一滞。 而不等他接话,谢娇容又继续说道:“两年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贺文渊怔怔地看着她,隔了几秒,才蹙着眉问:“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一过,你们的婚姻关系就彻底的结束了!” 谢娇容解释了一遍她刚才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结束?我什么时候说要结束了?” “这是你要不要结束的问题吗?”谢娇容反问,接着又道:“当初你和叶芳婷联姻,原本就是各为所需,结果阴差阳错娶了一个假的回来,现在好不容易熬了两年,一切都安定下来了,自然也该回到各自的世界里。” “不可能,我不同意,绝不!” “这件事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你们结婚的时候,她用的就是叶芳婷的证件登记,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没有法律效力!” 谢娇容说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贺文渊一时怔住。 “我特地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想提醒你,!”谢娇容又说。 贺文渊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而在他的心里,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会和路兮琳分开。 见他不说话,谢娇容蹙着眉在心里叹了一声。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贺文渊对路兮琳的感情,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也许她的话很残酷,但两年期限,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而路兮琳,依旧像初时一样,并不是她理想的儿媳。 尽管对路兮琳的印象和感觉已经与初时大不相同,可是这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她。 谢娇容从书房离开后,贺文渊垂着头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反反复复全都是谢娇容方才说的话。 一开始就没有法律效力…… 没有法律效力…… 无效的婚姻……贺文渊其实一开始就很清楚。 而两年,这个曾经令人无比期待它快点到来的期限,此刻却带着无尽的忧伤。 曾经的期待早已远去,忧伤笼罩在贺文渊的心头。 他早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时候和路兮琳结婚的初衷与原因。 也许曾经是各为所需,可是现在的路兮琳却是他认定的伴侣,是他的最爱,是他想要一生都捧在手心宠在心上的那个女人。 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结婚纪念日的到来,还是将他从对这件事情的选择性失忆中拉回了现实。 回家的路上,贺文渊一路都很沉默,虽然他本身不是一个聒噪的人,却也不至于像这要一言不发。 不过因为他在开车的关系,也因为路兮琳内心的回避,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回到家收拾完上床后,贺文渊将路兮琳紧紧地搂在怀里。 “文渊,痛……” 路兮琳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胳膊上竟是传来隐隐的痛感,于是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贺文渊听罢,微微地松了松双臂,然后隔了两秒,突然轻唤:“兮琳……” “嗯?”路兮琳动了动胳膊,应了一声。 “兮琳,明天我陪你回趟家吧!” “回家?”路兮琳不解,“回家做什么啊?明天又不是周末!” “不是周末就不能回家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明天不用工作吗?怎么好好地突然要陪我回家?” “上周末不是没回去吗,正好明天工作没安排,也没什么别的事,不如回去看看兰姨!” 贺文渊找着借口,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路兮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最后虽然心里仍是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第二天上午,两人便回了镇上。 兰姨看到二人的时候,有些小小的意外,毕竟这不是个回家的日子。 不过两人回来,兰姨还是很高兴的。 中午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正好饭后兰姨接到行宇打来的电话,说下午的课本落在家里了,因为中午学校不给出入,所以要兰姨给送去。 看她拿了书要出门,路兮琳疑惑,问:“兰姨,你拿书要去哪啊?” “我去趟学校,行宇那孩子,丢三落四的,下午上课要用的书给落家里了!”兰姨回答。 路兮琳“哦”一声,然后走到她面前,说:“要不我去吧,你在家休息休息!” “不用,你在家好好陪文渊,我去去就回来!” 见兰姨推辞,本来还在找着机会跟她独处的贺文渊连忙给路兮琳帮腔,说:“是啊兰姨,让兮琳去吧,她人年轻来回快!” 贺文渊光是帮腔却不说陪她去,路兮琳倒也没有在意,于是也又道:“好了我去了!”说着,拿过兰姨手上的书便出了门。 看着路兮琳远去的背影,贺文渊和兰姨转身回了院子。 “文渊啊,没事儿中午就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想吃什么,兰姨给你做!” 兰姨一边走,一边对贺文渊说,贺文渊连声向她道谢:“谢谢兰姨!” “傻孩子,一家人还说什么谢!” 说着,兰姨便进了大厅,贺文渊也随即跟了进去,然后朝她唤了一声:“兰姨。” 见他没上楼反是跟进了大厅,兰姨也有些疑惑,于是反问:“嗯?怎么了文渊?” “兰姨,我……想跟你要一样东西!” 贺文渊迟疑开口,兰姨笑了笑,道:“要什么就说吧,这么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兰姨,我想借一下你的户口本!”贺文渊将自己原本的用意说了出来。 兰姨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你要户口本做什么?” 户口本的重要性,贺文渊当然很清楚,而为什么要户口本,他也知道自己无法隐瞒,也不能隐瞒。 于是接着,他便把自己为什么要户口本的原因告诉了兰姨。 因为事情复杂,而且中间的一些细节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说清楚的,所以贺文渊长话短说,只捡了自己和路兮琳当时结婚的情况和现在的结果说给兰姨听。 兰姨原本就知道路兮琳嫁给贺文渊,只是为了代替叶芳婷,但对两年期限的事却并不清楚。 不过此时这个期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贺文渊说的话。 “你是说你要户口本和琳琳重新去登记?”兰姨问。 第五百五十章想给她一个惊喜 贺文渊点点头,说:“是的兰姨!” “琳琳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贺文渊老实回答,应完,他又接了一句,说:“不过她知道两年期限的事,户口本这件事我没告诉她,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胡乱地找了一个理由。 两人重新登记当然是好事,毕竟路兮琳不能一直拿着叶芳婷和贺文渊登记的结婚证跟他过一辈子,而且她也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重新登记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最后兰姨什么都没有多说,便把户口本给了贺文渊。 贺文渊连声道过谢后,还特地叮嘱兰姨:“兰姨,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兮琳!”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兰姨笑了笑,理解年轻人玩浪漫玩惊喜这一套,也对这些举动看得很开! 这天,贺文渊和路兮琳并没有住在家里,而在路兮琳从学校回来后没多久,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小镇。 路上,贺文渊问路兮琳:“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路兮琳想了想,反问:“是什么日子啊?” 她的回答让贺文渊有些受伤,于是他故作伤心地道:“老婆你……我伤心了……” 路兮琳笑笑,不愿再继续这个无聊的逗趣,连忙应他:“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哦?那你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两周年纪念日!”路兮琳回答。 和你的每个重要的日子我都记得,路兮琳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真乖!”贺文渊对她这次的回答满意了,于是赞了她一声,接着又道:“不过这次要先跟老婆说声对不起了!” “怎么了?” “今天老公没有准备礼物,现在也来不及了,所以,只能过两天给你补上,好不好?” 路兮琳想说她不需要什么礼物,只要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但想了想,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配合他的问题回了一个“好”字!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又问:“那老婆晚上想吃点什么?” “你呢?”路兮琳反问。 “我听老婆的!” “嗯……那西餐吧,简单点!” “遵旨!” 贺文渊像模像样的学了一声,接着油门一踩提了车速驱往市里。 吃饭的时候,两人举杯同庆,路兮琳不由地感慨出声,说:“时间真快啊,不知不觉都两年了……” 贺文渊愣了愣,然后笑着勾勾唇角,接过她的话道:“是啊,两年了!” 一声感慨后,两人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后面的话,好一会儿,才听贺文渊主动开口。 “后悔过吗?”他突然问。 路兮琳坐在对面,抬眼迎着他带着询问却温柔如昔的目光,笑了笑,反问:“后悔什么?” “有没有后悔代替叶芳婷嫁给我?” “如果我说后悔,又能改变什么吗?” “如果后悔了,那就以路兮琳的身份再嫁我一次!” “那如果没有后悔呢?” “也一样,以路兮琳的身份再嫁一次!” 贺文渊两次回答的答案一样,虽然乍一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只要稍微用心想一想,就能听出问题所在。 但偏偏,路兮琳就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和贺文渊结婚时的登记情况。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 当时登记结婚的时候,一切都是别人去办的,连贺文渊都没有亲自参与。 所以路兮琳听了,只是“噗哧”笑了一声,说:“你喝醉了啊?说话这么颠三倒四的。难道我现在不是路兮琳么?” 她有时候脑子反应迟钝这一点,贺文渊再清楚不过,虽然有点无语,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好。 “当然是!”于是贺文渊也适时地打住了这个话题,笑道:“好了,快吃吧!” 不过路兮琳虽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也没有想起来当初结婚登记的的事,但她却记得曾经无意中知道的那个两年期限。 所以吃了一会儿,她便问贺文渊:“对了文渊,你不是曾经说过那个两年期限吗?妈……她对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对路兮琳来说,真的是很矛盾的。 她虽然因为父母的事心里对贺文渊很别扭,但并没有想过要因此而离开贺文渊,她觉得自己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而两年期限这件事,她却不能不问个清楚明白。 贺文渊当时解释说这是谢娇容对儿媳的一个考察期,因此不管怎样,即便是知道贺文渊不会因为谢娇容的反对而放弃自己,可是在她的内心里,自然是希望得到谢娇容认可的。 毕竟那始终是贺文渊的妈妈! “没有人能把我分开,也没有人能改变一切!” 贺文渊语气坚定,他不想说谢娇容对她怎么样,又是否认可她,所谓考察,本来就只是一个谎言而已。 而他要路兮琳知道的,是他的决心他对她的认定! 路兮琳笑笑,心里有些失望。 看来终究还是没能得到谢娇容的认可啊…… 贺文渊原本第二天便带她一起去民政局的,但因为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不得不往后推迟。 早上送走贺文渊后,路兮琳便跟着去了市场买菜,而买完菜回到家没一会儿,谢娇容就来了。 看到谢娇容的时候,路兮琳显得甚是意外。 而想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和贺文渊搬到这里住了这么久,这还是谢娇容第一次到这里来。 “妈,快请进,你怎么来了?” 路兮琳一边说,一边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谢娇容她一直是敬畏的。 “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 谢娇容边说边进了门,到客厅坐下后,路兮琳赶紧倒了水过来递到她面前,说:“妈,你喝水!” 谢娇容勾勾唇角没说话,转目朝四周看了看,房子自然是没有家里那么大,但视线所到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只一眼,就看得出来路兮琳平时没少收拾。 谢娇容心里微动,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就这样看了小会儿,她才收回目光,问:“在这儿住得怎么样?” “挺好的!”路兮琳回答。 “你跟文渊两个人住在外面,我也一直没来看过你们,我这个做妈的,的确很不称职!” 这么客气的话从谢娇容嘴里说出来,路兮琳除了意外之外,没有别的感受。 敛了思绪,路兮琳忙应:“妈,你别这么说,我跟文渊都是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谢娇容笑笑,叹道:“是啊,都是成年人了,所以有些事,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原本她突然来这里,路兮琳就很疑惑,现在听到她这话,那疑惑便更深了几分。 “妈,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路兮琳小心地问,谢娇容笑着看了她一眼,问:“芳婷……不,或者说应该叫你路兮琳,你和文渊结婚多久了?” 听到“路兮琳”三个字,路兮琳神色一怔,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贺文渊压下她是假叶芳婷的事情后,她便是所有人眼中的“叶芳婷”,而这件事,贺家只有贺文渊一个人知道,包括邓琪和贺文策都一直处在不信也得信的状况中,所以路兮琳一直认为谢娇容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过那怔色和不自然也只是一瞬之事,因为路兮琳很快就释然了。 她是贺文渊的母亲,这种事情她知道也是再正常不过,她若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才是真的让人奇怪了。 于是她忽略掉她的前面一句话,只回答她的后面一个问题,说:“两年!” 谢娇容点点头,又问:“那你知道当初文渊为什么会和叶芳婷结婚吗?” 路兮琳眨了眨眼,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 所以她又老实回答:“不知道!” “文渊的爸爸曾经立下一份遗嘱,要文渊在三十岁之前,必须娶叶氏叶江的千金,否则,他就会失去手上60%的继承权,然后转而由贺文策继承。所以,在叶江求助于贺氏的时候,文渊以联姻作为了帮助叶氏的条件!当然,结婚只是一个开始,要想完全地守住手上60%的继承权,他必须将这段婚姻持续两年,两年内不得离婚,如果两年内离婚的话,60%的继承权依旧会由贺文策来继承!” 谢娇容声色平静地将这段联姻的真正原因说了出来,也说出了所谓两年期限的真相。 而路兮琳听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守住继承权,必须和叶芳婷结婚,并且两年内不得离婚…… 第五百五十一章我有话想跟你说 路兮琳快速地捕捉着谢娇容话里的关键词,最后终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她去细细回想的时候,于是她很快地敛了思绪,问:“所以文渊娶叶芳婷,是为了守住他手上的继承权,而叶芳婷逃婚,我便成了守住继承权的唯一筹码?” “是的!”谢娇容想也没想便回答她。 而简短的两个字,干脆果断肯定的语气,路兮琳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疼受。 努力地抑了抑情绪,她又问:“那……妈今天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谢娇容看了看她,捕捉到路兮琳眸中的伤色,她有些于心不忍,但强势如她,她同样不会隐瞒自己的心思。 所以敛了敛色,她平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与文渊有婚约的是叶芳婷,而你不是,并且登记结婚的也是叶芳婷的证件,所以严格来说,你和贺文渊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无效的。”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人可以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开始自己的生活!” 路兮琳不是傻子,这样的话她当然知道谢娇容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和文渊真心相爱,也不可以吗?” 路兮琳低着头,小声地问。 如果是初时,路兮琳一定会豪气万丈潇洒的转身走人,可是此刻,她忽然发现,那些所谓的洒脱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在听到谢娇容要她和文渊回到各自的世界的时候,心竟然阵阵地抽痛,痛得她鼻头发酸。 更加让她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她会说出这般如乞求一般的话。 谢娇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对她来说,大概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路兮琳有哪里不好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但没有答案。 以她对儿媳的标准,路兮琳好的地方无非就是还算乖巧,也曾经对她无微照顾,但这些她认为但凡一个家佣都可以做到,所以这一点对她来说,不具备任何强大的说服力。 只是要说她不好,谢娇容竟然也找不出来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所以对路兮琳的这个问题,谢娇容保持了沉默。 而她之所以不接受路兮琳,仅仅只是因为她对路兮琳的第一印象,或者说,是对叶芳婷的印象,因为她顶替了路兮琳,那种排斥与反感,被她自然地转嫁到了路兮琳的身上。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和原因,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第一印象往往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纵使谢娇容人生过了大半,也经历了人生各种各样的风浪,但有些东西,依旧固执到难以改变。 从她内心来讲,与其说她不喜欢路兮琳,倒更不如说她是在和自己的固执拧巴。 “我没有要路兮琳必须做怎样的选择和决定,也不会逼路兮琳,只是当你知道了文渊当初之所以会在明知你是假叶芳婷还会娶你的这种情况下,你真的一点介蒂都没有吗?不管文渊现在有多爱你,他当初娶你的原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手上的继承权,仅此而已!” “当然,不管你最终怎么选择和决定,我都会尊重你!” 路兮琳不说话,谢娇容又再次开口。 谢娇容走后,路兮琳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窗外明媚的阳光穿透明净的落地玻璃洒满整个客厅,可是路兮琳的心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令她的呼吸有些艰难。 谢娇容的话在耳边轻轻回荡,随着一缕清风吹来,像是被吹得淡了吹得散了,可是却怎么都吹不走那些话带来的抑郁。 不管文渊多么爱你,他当初娶你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守住手上的继承权……你真的一点介蒂都没有吗…… 有吗?没有吗? 路兮琳在心里轻声问自己,却久久找不到答案。 谢娇容的话也让她没来由地想起了两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 那些事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快速地从她的脑子里面闪过。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几次提到离婚的时候,贺文渊总是找着理由拒绝,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邓琪和贺文策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她和贺文渊离婚,一切,都因为他们手上的继承权。 贺文渊不能失去,贺文策则希望得到更多。 尽管自己当初答应嫁给他的原因也并不那么单纯,但想到这些,路兮琳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在她看来,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过只是他们争夺财产的一颗棋子。 而现在,尘埃落定…… 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的时候,路兮琳如同往常一样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了晚饭等着他。 和平时不同,今天的晚餐很丰盛,路兮琳做了好些个贺文渊喜欢吃的菜。 贺文渊看到满载菜肴的餐桌,不由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菜?老婆遇到什么喜事了么?” “没有喜事就不能多做几个菜吗?”路兮琳一边将最后一个汤菜呈上来,一边反问。 “当然不是,不过这么多咱们俩吃得了吗?”贺文渊洗了手过来入座,又继续说道。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就慢慢吃!”路兮琳说。 “好,老公一定好好发挥!”贺文渊笑着回答。 事实上贺文渊今天忙了一天,中午连午饭都没能好好吃,现在这一桌的好菜对他来说是绝对的诱惑。 见他胃口好好的模样,路兮琳心里微微一动。 看着心爱的人吃自己做的饭,和吃着心爱的人做的饭,那种感受是一样的。 享受之余,只有满满的幸福。 “老婆怎么了?怎么光看着我自己又不吃?” 贺文渊吃了一会儿,无意地抬眼间,这才注意到路兮琳的异样,于是随口问她。 “我、我在吃啊!”路兮琳连忙扯了扯嘴角,然后边说边夹了块肉放到碗里,不过却是怎么又提不起食欲来。 贺文渊蹙蹙眉,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近。 两年的夫妻可不是白做的,两年的时间也不是白白相处的。 于是他又问:“看你,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路兮琳回答。 没事?贺文渊才不信,不过因为是吃饭时间,他不想这个时候追问她,所以他没有再勉强,只道:“没事就好,赶紧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嗯。”路兮琳点点头,埋头吃饭。 晚上两人各自忙完又洗漱好上床后,贺文渊将路兮琳搂在怀里,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异口同声地同时出声。 “文渊,我有话想跟你说!” “老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第五百五十二章但不是现在 话音落下,两人不由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说完,两人再次同时怔愣,接着默了几秒,贺文渊才笑着对路兮琳说:“女士优先,老婆先说!” 路兮琳看着他,见他眉眼含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听到贺文渊的话,她也没再推辞,然后便先开了口。 “文渊,今天妈来过了!” 声音有些沉,但显得很平静,就像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是吗?她来做什么?” 贺文渊并未深长,只是反问她。 “她……她把你当初为什么娶叶芳婷的原因都告诉我了,还跟我说,我们的婚姻无效,希望我们能够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路兮琳不加隐瞒地直接将谢娇容说的话如实说给贺文渊听,她甚至不愿用那些迂腐的方式一步步地问贺文渊,诸如你为什么要娶我,是不是为了什么什么……这样的问题。 而贺文渊在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地怔了怔神,好一会儿才从回神过来。 “你都知道了?”他问。 路兮琳点点头,说:“嗯,全都知道了!” 然后两人便跟着陷入了沉默。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事实上现在她才是最被动的那一个,就像当初答应嫁给贺文渊一样,她没有主权,只能听天由命一般,与在依旧如此。@^^$ 至于贺文渊,除了不敢置信,则是对路兮琳的歉疚。 “你恨我吗?” 好一会儿,他才平了平心绪,轻声问路兮琳。 路兮琳摇了摇头,说:“不恨!” 听到她的回答,贺文渊心里感到一丝安慰,接着又道:“对不起老婆!也许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目的才和你在一起,但那只是最初之时,我早已经忘了当初所谓的目的,现在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 路兮琳点头,“我明白。” “真的?” “真的!” 贺文渊紧了紧臂上的力量,转而又问:“你要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 “嗯……”路兮琳低应一声。 “那你呢?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路兮琳有些迟疑。 她有什么想法?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整天她的脑子都乱乱的。 “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贺文渊补充询问,路兮琳默声,过了几秒,才应他:“可以不回吗?” “为什么不可以?” “妈不喜欢我!”路兮琳低声说。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被祝福的两个人,会幸福吗?” “你现在幸福吗?”贺文渊问。 “什么?”路兮琳不解。 “告诉我,现在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路兮琳看了看他,点头:“幸福!” “那有人祝福过我们吗?”贺文渊又问。 想想,路兮琳摇了摇头。 祝福?好像真的没有人真正祝福过她和贺文渊,而那些在婚礼上的祝福,也不过只是场面上的话罢了。 “既然没人祝福过我们,你也没有觉得不幸福,为什么还要在意所谓的祝福?” 话有些绕,但路兮琳却很快理出了头绪。 是啊,本来就没有被祝福过,可是幸福却并不曾少不是吗? 这么想着,心里似乎坦然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候,贺文渊又温柔出声,说:“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好吗?什么婚姻无效,那不过是说我跟叶芳婷的登记无效,但你仍然是我的妻子,而且会永远是。” 路兮琳心里感动,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贺文渊的怀里。 “老婆的事情说完了,那现在该轮到我了!”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贺文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一句话,说得路兮琳也不禁有些好奇。 她抬眼看他,眼中写满了询问,贺文渊却是微微一笑,温柔地说:“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好不好?” “什么?”路兮琳一时不解。 “去民政局!”贺文渊重复了一遍。 “去那里做什么?” “傻瓜,你说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 “你说我们俩去民政局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重新登记了!” “重新登记?” “老婆!”贺文渊彻底被路兮琳打败了。 她有时候迟钝的确没错,这也钝得太离谱了吧,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一脸茫然的模样,贺文渊急死了。 “老婆,去民政局重新登记,当然是指结婚登记!这一次,是你和我,路兮琳和贺文渊,明白吗?” 贺文渊无奈而又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耐心向她解释,说完,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打趣:“老婆你怎么可以傻得这么可爱!” 路兮琳不得不承认,对于贺文渊的话,她是感动的。只是感动是一回事,有一些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而那些现实她不得不面对,也不得不考虑。 于是默了小会儿,她才出声唤他:“文渊……” “嗯?” “文渊……我……” 有些话想的时候很容易,可是真的要说出口来,却比想象中的艰难太多。 就像现在,路兮琳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了老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现在不早了,今天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才能美美的照相!” 贺文渊不知她想说什么,看看时间也的确很晚了,所以他不打算再和路兮琳继续今天的话题。 在他看来,一切都说得够开也够明白,现在只差明天去民政局这一步而已。 不过路兮琳却并不这么想,听到贺文渊这么说,她终于还是鼓了勇气。 “文渊……我,我想我暂时不能跟你去民政局!” 路兮琳有些艰难地把话说出来,贺文渊蓦地一怔,路兮琳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停顿。 “怎么了?”贺文渊问,“你不愿意?还是你真的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不是……”路兮琳连忙摇头。 她怎么会不愿意,又怎么舍得离开他?只是…… “文渊,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许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我们各自的心情……” “处理各自的心情?有什么好处理的?”贺文渊不解。 “我、我觉得妈说得对。当初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而我……我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消化……” 路兮琳牵强地为自己前面的话找着理由。 而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心底无法说出的秘密。 “老婆,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了不恨我吗?为什么现在……还是说你只是为了安慰我才说不恨我,其实心里根本无法释怀我娶你的原因?” “不、不是的!” 面对贺文渊的询问,路兮琳连忙摇头。接着又道:“文渊,我真的没有恨你,因为我比你更不堪,我不过只是一个为了钱才答应和你结婚的骗子,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呢?” “那你为什么……” “我真的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这一点点时间不会很长,相信我,我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永远和你在一起,但不是现在。” 第五百五十三章绝对不会就这么… 路兮琳蹙着眉看着她,语气和瞳眸一样,带着淡淡的忧伤,却也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迎着她的目光,贺文渊读到她眸中的意味,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勉强。 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温柔地说:“好,我相信你,也给你时间,可是你得答应我,一定不要逃走,一定要一直在我身边,好吗?” 路兮琳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鼻尖更是被一股酸涩冲击得划过一丝刺痛。 “我答应你,我不走!” 贺文渊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勉强路兮琳,所以第二天的民政局之行自然没有成行。 而且不仅没有成行,路兮琳还在贺文渊上班后便回了家。 兰姨看到她回来,还拖着行李,不禁有些疑惑。 想到几天前贺文渊才拿了户口本,可是现在路兮琳却突然带着行李回家,兰姨忍不住问:“琳琳,你这是干什么呢?要出门旅游?” 她可真不愿去想路兮琳这是回娘家,所以找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理由问她。 “不是啊!”路兮琳一边提着行李箱上楼,一边回答。 “不是?不是那你带着行李箱做什么?” 兰姨看她提得吃力,上前搭手,又问。 “回来住几天,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我看你这是把家都搬回来了吧?” 说完,路兮琳忽地转头过来看她,然后笑道:“如果我说是,兰姨你会赶我走吗?” “傻丫头!”兰姨故作责备,却是宠溺地笑了笑,“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住下吧!” “嘿嘿,我就知道兰姨最疼我!”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房间,于是兰姨忙道:“行了行了,少拍马屁,自己收拾收拾,我去准备午饭!” 说完兰姨便转身出门下了楼。 不过她却没有马上去厨房,而是到了厅里。 蹙着眉看了一眼天花板,站在厅里,还能听到楼上传来路兮琳放东西的声音。 贺文渊接到兰姨电话的时候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里。 “喂,文渊啊,我是兰姨呀!”电话刚接通,兰姨便连忙自报家门。 “兰姨好,有事吗?”贺文渊连忘回应,又顺势问她。 “文渊,你跟琳琳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兰姨问。 贺文渊默了默,才道:“我们没事……” “真的?”兰姨怀疑,“那琳琳怎么突然收拾东西回家来了?” 这还是路兮琳说结婚后的第一次。 “没什么兰姨,你别担心了,她就是想回家住几天,我正好最近忙,也没时间陪她,所以就就答应她让她回去了!” “这样啊……” “是啊兰姨。”贺文渊笑道,“不好意思兰姨,给你添麻烦了!” “傻孩子,一家人还说这些做什么!”说着,兰姨顿了顿,又忽地想到什么,连忙问他:“对了文渊,你说和琳琳登记的事儿,怎么样了?” 提到这件事,贺文渊想到昨天晚上路兮琳说的那些话。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要消化什么。 而他虽然不想兰姨担心,却也不想瞒着兰姨,于是老实回答:“本来是打算今天去的,但是……” “那就是还没登记?” “嗯!” “怎么回事?” “兰姨,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兮琳说希望再等等。” 兰姨疑惑了,不过她没再继续追问,而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路兮琳回家,贺文渊虽然心里并不情愿,但不想勉强她,也为了成全她所谓的“需要一些时间”而顺了她的意。 贺文渊原本打算晚上回趟别墅,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回去。 谢娇容找路兮琳的事,没什么好回去质问的。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妥协,也跟其她人无关。 于是就这样,为了给路兮琳时间,明明离得很近的两个人却是过起了分居的生活。 当然,在路兮琳看来,她和贺文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从一开始就无效的婚姻,现在只是把两人送回到各自的世界罢了。 但这和分手或者失恋又不同,除了会思念对方之外,两人并没有所谓的伤心与痛苦,这大概是唯一让两人都感到安慰的地方,若不然,路兮琳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同样,贺文渊也不敢想,失去路兮琳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 受到重创的华笙在拼尽全力支撑了一段时间过后,终于还是兵败如山倒般彻底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手上的项目公司的股票,被杨岸飞以其它公司的名义全权接手。 失去华笙的那一夜,贺文策一个人去了酒吧买醉。 坐在昏暗的包房里,他独自一人拿着酒瓶自饮。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顾不上酒精带来的疼痛与刺激,他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辛苦兴起的华笙,原本前途无量,可是如今却全都化为了乌有成为了别人的东西。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除了心爱的女人,或许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辛苦创立起来的事业更让人心痛的事了。 就像现在,贺文策心里有多么不甘,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体会,也没有人能够理解。 他一瓶接着一瓶地喝着,亏得他酒量好,若不然这么个不加节制的喝法,早已经醉得趴下,但他脑子却清醒得很,甚至是越喝越清醒。 不过这也让他更加痛苦更加难受。 他想要醉,狠狠地醉一场,醉了,就什么都不用再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有时候清醒真的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他,失去华笙的痛,再没有可以和贺文渊抗衡的痛,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又让他怎么甘心? 可是不能接受,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事实,容不得他逃避,也容不得他愿不愿意面对。 想了,他头一仰,又是一瓶“噜咕”下肚。 不过刚喝完,腹部忽然传来内急,他不得不急匆匆地出了包房奔向卫生间。 出来后,在回包房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到酒吧庆祝的贺文渊一行。 贺文渊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但碍于杨岸飞和另外几人的坚持,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他这才跟了过来。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见面,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尤其是看看现在的贺文渊和贺文策,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贺氏起死回生,贺文渊意气风光,华笙江山易主,贺文策颓败不堪。 所以看到贺文渊,贺文策心里一股浓浓地恨意涌出。 借着酒劲,他更是上前一步窜到贺文渊面前,一把揪住贺文渊的衣领。 “贺文渊!” “文策,你做什么?” 杨岸飞和贺文策同时出声,贺文策却全然不管杨岸飞的话,只是狠狠地盯着贺文渊,一脸愤怒地说道:“贺文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我告诉你,我贺文策绝对不会就这么被你打垮,绝对不会就这么认输,绝不!” “文策,你赶紧放手!” 杨岸飞边说边伸手想要解救贺文渊,贺文渊却是朝他扬了扬手,制止了他,然后看着贺文策,道:“不管你认不认,现在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输了!” “哼,输?我贺文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说时,他的手里依旧死死地揪着贺文渊的衣领,语气和他的神色一样,写满了不甘。 贺文渊也不在意,甚至没有试图让他松手,只是就这么任他揪着自己,唇角微微地向上杨起,说:“那就从现在开始,把这个字加进去!” 淡淡的笑着,却是平静的语气。 而这次说完后,他却直接伸手捉住贺文策的手,接着稍稍用力,便将他的手拉了下来。然后和杨岸飞一行绕开他离去。 第五百五十四章琪姐 贺文策那天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要不是服务生巡场的时候发现他的异样,差点就出大事了。而他最后也因为酒精过度被送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曹念念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 原本是想要陪贺文策的她因为在学校的时候同宿舍的好姐妹过生日,晚上搞了个生日party,所以她不得不赴了好姐妹的约,但party一结束,她就马上给贺文策打了电话。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贺文策早已经醉倒在了酒吧里,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被巡场的服务生听见,这才接到了她的电话。 而见到贺文策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 看着病床上昏睡的贺文策,曹念念心疼极了。她甚至突然有些自责,怪自己晚上没有陪着他。 “文策,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酒精中毒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曹念念没有遇到过也没有经历过,加上床上的人又是贺文策的缘故,那担心害怕心疼可想而知。 这一夜,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贺文策的病床边,甚至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发亮,贺文策这才迷迷糊糊地从昏睡过苏醒过来。 看到他醒来,曹念念总算松了口气。 “文策,你醒了!”曹念念扶着他从床上坐起来,贺文策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有些疼痛的额头,问:“念念,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 回想一下自己昨晚睡过去时的情景,好像没有曹念念,可是现在……? “你还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给吓死了。”曹念念语带责备,贺文策有些茫然。 “怎么了?” “你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了,最后还酒精过度在酒吧里昏迷不醒,要不是人家服务生发现你,你这会儿说不定早去阎王那儿报道了。” 曹念念真是想想都后怕。 她这么一说,贺文策终于有了印象,再看曹念念担忧的神情,他也有些自责起来。 “对不起念念,让你担心了!” 曹念念打了热水过来帮他擦脸,一边擦一边说:“文策,我知道华笙的事你很难过,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这么伤害自己。华笙没有了我们可以重头再来,可是你要是倒下了,我怎么办?文策,我要你好好的,知道吗?我可以陪你吃任何苦,可是我不能看你这样对自己!” 一番话,说得贺文策心里一热,鼻子竟是有些微微地发酸。 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脆弱,可是却无法不为她的话触动。 握住曹念念的手,贺文策红了眼眶。 “念念,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有些哽咽地问她。 曹念笑着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文策,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从爱上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后悔过!” “念念……” “好了,感动的话不要再说了。不是说好了吗?如果真的感动的话,那就好好振作起来,好好爱我,像你心里想的那样,用你的方式给我你想要给我的幸福。” 贺文策点点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曹念念手上还握着湿毛巾,为免把他的衣服浸湿,她连忙伸手推开他。 “好啦,大清早的,不要这么肉麻了。” 给他擦过脸,贺文策看起来脸色好了许多,收拾好东西,曹念念问他:“能起来吗?去刷个牙,我给你买早餐去。” “嗯……”贺文策点头,曹念念不放心,又扶他进了洗漱间。 贺文策在里面洗漱完又顺便解决了一下内急。 而就在他解决内急的时候,放在床头的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文策,你的电话!”曹念念招呼。 “你帮我接一下!”贺文策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曹念念走到床头拿起电话看了看。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叫“琪姐”,这是贺文策打趣邓琪时对她的称呼,于是存号码的时候就顺手存了进去。 而曹念念也没有多响,又见贺文策还不出来,于是遵照了他的意思帮他接了电话。 不过电话刚接通,曹念念还没开口,邓琪急切地声音就传了过来。 “文策,文策,你没事吧?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回家?你现在在哪?” 邓琪早餐的时候不见贺文策,又让莫嫂到楼上看了一趟,还是没见着人,然后才听贺文渊说昨晚在酒吧碰到过他,所以她这才赶紧给他打了电话。 “你好,是琪姐吗?文策他现在在医院里面!” 曹念念听声音没听出来邓琪的年龄,加上来电显示和邓琪说什么打电话回家的关系,曹念念想着她是不是贺文策的家人,所以便老实地将贺文策在医院的事说了。 而邓琪在听到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心里原本疑惑,但在听说贺文策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是女人接的电话这种事就变得立马不那么重要了。满脑子的都只有贺文策为什么在医院里这样的问题。 随后在她的询问中,曹念念将贺文策所在的医院病房床号详细地告诉了她,她便连忙挂了电话出了门。 刚挂电话小会儿,贺文策从卫生间里出来。 “谁的电话?接完了?”他问曹念念。 曹念念点了点头,说:“是一个叫琪姐的。她好像要来医院看你,我刚把地址病房什么的都跟她说了!” “琪姐?” “是啊!” “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她不是你的家人吗?” “不仅是我的家人,而且还是我的老妈!” “老、老妈?”曹念念有些吃惊,“那你怎么存的琪姐呀?” “我妈叫邓琪,跟她开玩笑,所以就存的这个称呼!”贺文策回答。 说完,他看了看有些紧张的曹念念,不由打趣:“怎么了?干什么突然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我要不要暂时先离开一下?” 拜托,一会儿他妈妈就要来了,那个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婆婆的女人……曹念念想想,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 “为什么要离开?” “你、你妈妈要来了……” “她来就来呗,她来又不影响你。” “可是……”曹念念有蹙着眉皱着小姐,显得为难的样子,贺文策忽地恍然。 “你怕看到她?” 曹念念点点头。 “傻瓜,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再说我家念念这么漂亮!而且咱们交往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想想我也该带你见见我妈了。正好今天就择日不如撞日,见见你的准婆婆吧!” 贺文策温柔地说着,有她在身旁,好像所有烦心的事情都可以暂时地抛到一边,而现在他心里只想着曹念念和邓琪的见面。 他的安慰对曹念念来说对最好的鼓励,曹念念听完,心里果然镇定了许多。 其实……她还是蛮期待与自己未来的婆婆见面的,虽然内心真的很紧张也很担心。 毕竟婆媳这关系是个千古难题,初次见面非常的重要。 紧张而又期待,这大概也是所有女人在这一刻时同样纠结的心情。 “我饿了!” 贺文策打断她的思绪对她说道,曹念念这才回神过来,连忙出了病房。 没一会儿,早餐买回来了。 清粥加咸菜和小馒头,要多清淡有多清淡。 曹念念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贺文策,贺文策也趁机跟她撒娇,像个孩子一样让她喂自己。 而就在曹念念正喂他吃饭的时候,邓琪到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邓琪不由地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关门。 “妈,你来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将来都是一家人 贺文策看到她,笑着朝她招呼了一声,曹念念却是紧张地手一抖,差点把碗里的粥洒了出来。 好在有贺文策手快地握住她的手,才没有出洋相。 “阿姨你好!” 她起身礼貌又文静地向邓琪问好,邓琪看了看她,点了点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接着才关了门走到床前。 “文策,好好地怎么会到医院来的?早上没有看到你,你不知道妈妈多担心!” 她知道昨天对贺文策来说是个痛苦的日子,所以晚上他说出去的时候她没有拦他。她知道他需要一个人释放自己的情绪,可是没想到一夜过去,他居然就到了医院里。 邓琪真是越想越难过也越想越心疼。 尤其是看到他此刻故作的坚强,也许别人看不到,可是知子莫若母,邓琪却是只要一眼就可以洞穿他的心事。 那浅笑的瞳眸背后,有着怎样的心酸与痛苦,她懂她明白。 而华笙的事,除了贺文策难受之外,另外一个难过的人大概就属邓琪了。 贺文策为华笙付出了多少,其他人不知道,但邓琪却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贺文策是如何把一个不为人知的华笙壮大到今天在y市的一席之地。 也许它的确无法与贺氏相比,可是华笙的一切都是贺文策的心血。 现在华笙没了,贺文策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现在的贺文策却是浅笑挂在脸上,邓琪知道那是强颜欢笑。 “妈,我没事,你也别担心了,只是昨晚不小心多喝了点,有些难受,所以就到这儿来了!” 贺文策轻描淡写地将昨晚的事情一句带过,接着又道:“是你儿媳妇在这儿照顾了一夜。” “儿媳妇?”听到他的话,邓琪敛了思绪,复了一声,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曹念念。 曹念念被贺文策那“儿媳妇”三个字搞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对上邓琪的目光的时候,她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才第一次见面哎,哪有这么介绍的? 不过尴尬归尴尬,她却不得不假装镇定地笑着朝邓琪点了点头。 “妈,这是曹念念,我的女朋友,也是你的准儿媳。我们已经交往多时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带她去见你,让你们认识,今天正好碰到一起,就算是正式见面了!” 说着,他又对曹念念道:“念念,这是我妈,刚才你们已经通过电话了!” 这样的介绍,贺文策做得还算轻松,也尽量地没有将气氛搞得严肃,而介绍完,曹念念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尽力让自己保持文静恬美的模样。 呵呵,虽然原形毕露是早晚的事,但第一次见面,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这是赢取好感的第一原则! 邓琪虽说有时候为人有些挑剔,尤其是在儿媳这个问题上,一般女孩子她根本看不上眼,这也是贺文策都这个年龄还单身的原因之一。 贺文策也曾有过交往的对象,不过都因为她的挑剔最后受不了而和贺文策分道扬镳了。 这种事在发生过三次之后,贺文策也烦了,加上又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所以感情上度过了很长一个空白期,曹念念的出现,总算是弥补了这个空白。 而原本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会给脸色的邓琪,这次却出人意料地表现得十分地平和。 “曹小姐,谢谢你照顾文策!” 邓琪道谢,曹念念连忙摆手,说:“不不,阿姨,照顾文策是我应该做的!” 拜托,他们可是男女朋友关系耶! 而说完,曹念念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自己还在喂贺文策吃早饭这件事情上。于是她又忙问贺文策:“文策,吃饱了吗?” “饱了!”贺文策回答,接着曹念念又道:“那我先出去洗碗,然后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你跟阿姨好好聊聊!” 虽说和邓琪的第一次见面的气氛还算不错,但毕竟是第一次啊,要她再继续待下去的话,还是挺让她难过的。 所以借着洗碗的借口,她赶紧从病房里溜了出来。 可是洗碗这种事完全可以在病房里面进行的,借口出来无非是想避开邓琪,当然,也是想给他们母子二人一点空间。 现在他们大概有很多话要说吧,曹念念心想。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曹念念一走,贺文策的情绪很快变低落了下来。 在曹念念面前,他一直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来,不提华笙,也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是为了不让曹念念为自己担心。 “你跟那女孩儿的事已经决定了?” 邓琪首先关心的是他和曹念念的事,贺文策听了,点了点头,说:“是的!” 贺文策不假思索的回答,邓琪蹙了蹙眉,想说什么,贺文策却抢了先:“妈,这次你别再像对以前那些女人一样对她挑剔了,她跟那些女人不同。” “是吗?有什么不同?”邓琪笑笑,问。 “她比那些女人简单,没心眼,人也单纯,重要的是她没有因为我现在变得一无所有而马上离我而去。昨天晚上她在医院守了我一夜,到现在都没休息!” 贺文策认真地说着,说时,眸光里更是带着浓浓的心疼。 曹念念疲惫的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有没有睡觉,或者睡没睡好,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听了他的话,邓琪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丝微动。 也许她并不了解曹念念,但曹念念能为了照顾贺文策而一夜未眠,这一点,至少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个体贴的人,而贺文策失去了华笙变得一无所有,她也没有马上离他而去,也可以看得出她很爱贺文策。 这些或许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是和贺文策以前交往的几个女人比起来,确实相差太多。 以前的几个女人,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只知道买各种各样的名牌,出席名媛聚会,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浓浓的俗气,但刚才的曹念念却衣着简单朴实,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这一点,也让邓琪对她甚是好感。 见邓琪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贺文策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于是又继续说道:“妈,你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等后面时间长了,你们相处得多了,你也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虽说邓琪就算真的有什么意见,也不可能左右得了他的想法,但贺文策仍然觉得有必要帮曹念念获得邓琪的认可,毕竟不管怎么说,将来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睦相处。 “我相信你!”邓琪笑笑,说了四个字。 不过说完,她脸上的笑意却是很快敛去,然后默了几秒,她才又出声。 “文策,现在华笙……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想说“华笙没了”,但“没了”两个字却是说不出口来,那太直接也太伤人。 贺文策苦笑了一下,说:“打算……暂地没什么打算。” “文策,对不起!” “怎么了妈?好好的干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都怪妈没本事,什么都没给过你,连现在你遭遇了这种事,都帮不了你,妈真的很没用……” “妈,你在说什么?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和鼓励!华笙今天没了,明天我会重头开始,会有新的华笙重新诞生,相信我好吗?” 邓琪含着泪点了点头,只是默了一会儿却道:“文策,其实我想了想,有些事,你真的不用让自己那么辛苦,我们可以有很多办法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是震哥亲口告诉… 贺文策疑惑地看了看她,问:“妈,你想跟我说什么?” “文策……”邓琪似乎有些为难,而终究,她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没什么文策!”她笑笑,“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暂时不用想那么多,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地想办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邓琪的欲言又止,贺文策看在眼里,心里也疑惑丛生,但他没有再追问她。 而当天下午,贺文策便出院回了家。 不过他没有回贺家别墅,而是去了曹念念那里。 邓琪虽然心里并不怎么情愿,但她还是顺了他的意。 她很清楚,当一个男人在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如果他没有选择逃避,那他最需要的只有那个他一心爱着的女人。 就像现在,贺文策想要的,只是曹念念而已。 “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文策的!”曹念念向邓琪保证。 经过小半天的相处,她对邓琪已经没有了早上时的那种感觉,而邓琪也像贺文策说的那样,用最平和的态度和曹念念相处。 因此这样一来,两人对彼此都颇有好感。 曹念念觉得这个婆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邓琪也觉得曹念念人简单,没有那种让人感到复杂沉重的东西。 “嗯……辛苦你了!”邓琪点点头。@^^$ “阿姨,你别这么说!”曹念念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贺文策也插话道:“妈,你也早点回去吧,过几天我再跟念念一起回去看你!” “好、好!那我先走了,有念念陪着你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现在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贺文策的心思,就怕他想得太多一时想不开做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来。 随后的两天,邓琪虽然很想去看贺文策,但想想,有曹念念陪着,还是算了吧,让他们俩好好待一待,强过她这个当妈的去看他。 邓琪在心里这么想着,一个人来到园子里坐下。!$*! 温暖的阳光从头顶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裹在身上,暖暖的。让她忽然觉得有些累,身累心累,也让她很快有了一丝倦意。 眯了双眼看了一眼明净的天空,阳光没有夏天的灼热,没有冬天的清冷,明明很柔和,却依旧刺得她睁不开眼。 谢娇容站在客厅通往花园的门口,静静地看了邓琪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抬腿走了过去。 邓琪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养神,觉察到有人靠近,她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没有回头,甚至除了睁眼之外没有其它的动作,她也感觉出了来人是谁。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淡淡地出声,眸中露出一抹自嘲的浅笑。 而她说话时,谢娇容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进入她的视线。 谢娇容没有马上回话,只是从容地在她身边坐下。 这大概是二十年来,同在一屋檐下住了二十年的两个女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一起。 肩擦着肩,就像是一对姐妹一样,如果不知道她们的关系,很难想象她们一直在暗中争了二十年,也斗了二十年。 但是今天,曾经的争,曾经的斗,都已经结束了,也将永远地成为过去。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谢娇容从坐下之后,依旧没有说话。反倒是邓琪,片刻的小坐,让她有些难受。 尤其是现在,她觉得谢娇容突然出现,是为了来嘲笑她讽刺她。 所以看谢娇容不说话,她又自嘲地说道:“现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痛快?二十年了,今天终于还是你赢了!我和文策输得一无所有。” 谢娇容勾了勾唇角,一抹浅笑在唇角散开。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邓琪,脸上却是一脸疲惫。 “是啊,二十年了……”她缓声开口,“二十年了,有些东西也该放下了……” “放下?”邓琪轻嘲一声,“也对,是该放下了,现在除了文策,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放下,我还能做什么?呵……” “邓琪啊,这二十年,你一定一直都很恨我对不对?”谢娇容笑笑,问她。 邓琪冷嘲地抽了抽嘴角,说:“是啊,我恨你,一直都恨你!” 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了,又还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所以对自己的心情,邓琪也不再有所掩饰。 “呵……”谢娇容轻笑一声,带着几许无奈,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有些事,你以为真的是你想的那样吗?有些人,真的是你了解到的那样吗?” 邓琪瞟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恨意,一如这二十年来她的心情。 但她没有说话,谢娇容迎着她的目光,对她眼中的恨意视而不见,随即将目光收回,淡淡地投向远方。 思绪回到那个远得连谢娇容自己都已经快遗忘的年代。 “其实从你和震哥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谢娇容缓缓出声,邓琪听罢,微微一怔。 不过没等她说话,谢娇容又继续。 “我和震哥可以说是患难夫妻,陪着他白手起家,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我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才让他有了后来的成就。像我这样的女人,做得了糟糠之妻,却也最是敏感,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震哥在外面的事情呢?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怀孕几个月。人都说女人在孕期的时候,男人最容易出轨。我本来不信,可是发现你的存在后我才相信了这个事实。我以为震哥对我是忠诚的,可他终究还是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很难过也很痛苦,但为了孩子,我还是选择了隐忍。 我一边悉心地保护着我的孩子,一边忍受着他出轨的痛苦与煎熬。终于在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下去,我无法忍受孩子出生后,他的父亲仍然一门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所以我第一次有了要和你见面的想法。不过就在我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成行的时候,突然听说了你怀孕的消息。 就因为这个消息,我打消了和你见面的念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和我同样怀了震哥孩子的女人,而我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成为母亲的女人,深深地知道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同时,我又无法忍受别的女人和孩子和我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我伤心我痛苦我难过。 我的情绪很快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当时的我就快生产,情绪不稳导致我的情况危机。并且那时候我跟震哥摊了牌,我告诉他在我和我的孩子与你和你的孩子之间,只能选择其一。我可以容忍你的存在,但不能让你进贺家的门,我也的确害怕你用孩子为筹码介入我们的家庭。 震哥念及我们夫妻感情,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是我在对你和文策身上做过的唯一绝情的事情。 当时又正好是震哥事业上升的黄金时期,他把自己和贺氏的声誉看得尤为重要,加上我临产,震哥怕你怀孕的事影响到我,也怕你最后以怀孕的事把事情闹大,所以他有了让你打掉孩子的想法,也动用了他的手段逼迫你打掉孩子。但是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带着九岁的文策进入了贺家,而我会知道这些,也是震哥亲口告诉我!” 说完这些,谢娇容长长地舒了口气,就像忽然间卸下了压在心上的千斤巨石一般,终于让她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秘密在谢娇容的心里整整埋藏了二十年,今天,才终于得以重见了天日。这二十年来,她一直以恶毒女人的形象存在,和邓琪明里暗里地争了二十年斗了二十年。 也是该时候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了。 而在她说完之后,邓琪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逼迫她打掉孩子的竟然会是那是她爱了几十年的男人贺震,而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谢娇容在背后作恿。 趁着邓琪惊讶之余,谢娇容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以为当年是我逼震哥要你打掉孩子是不是?呵……其实换作是我,也许我也会和你一样的想法。一个是自己深爱也同样爱着自己的男人,另一个则是对自己和孩子有着威胁的情敌身份的女人,谁会愿意相信最后真正逼迫自己的人是彼此深爱的那个男人呢?” 说完,她扭头看了一眼邓琪,眸中的冷意早已退去。 不知是因为漫天的阳光融化了那些寒冷,还是那久远的回忆让她再也没了继续强势的力气。 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第五百五十七章你可真是有心机 “你以为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我就会相信你吗?” 邓琪敛了神色里的震惊,依旧带着嘲意问她。 谢娇容却只是笑了笑,说:“你信不信我无法为你做选择,如果我真的不想文策出生,我会比震哥更有办法阻止你。别忘了女人一旦真的恶毒起来,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也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说到这里,谢娇容扬了扬唇角。 邓琪承认谢娇容的话是实话,她见过女人之间的争斗,也见过在争斗中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女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相信,贺震曾经对自己竟是那么绝情。 “如果老爷真的那么绝情,他又为什么要接纳我和文策?他完全可以不认我们,也不让我们进贺家的大门。”邓琪不甘心地询问。 谢娇容笑了笑,发出一声轻叹,说:“因为我告诉他,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是一件需要有太多爱太多勇气的事。” “呵……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谢你了?”邓琪轻嘲。 谢娇容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只是又继续说道:“邓琪,有些事情我告诉你,并不是想向你证明我有多么伟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人和事,并非像你想的那样。不管震哥有着怎样的成就,我始终还是一个普通女人。所以我很清楚,也很了解女人。就像我对震哥说的那样,你为他生孩子,又一个人辛苦把文策抚养长大,说明你真的很爱他。而当时的文策已经九岁,九年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东西时间长了原本就会变得越来越淡,比如说对你的恨对你的介怀。我的确曾经认为是你破坏了我的婚姻和家庭,可是文策是无辜的,而且不管怎么说,他身体里面都流着震哥的血,不管我对你有过怎样的恨,我都不想把那些东西强加在文策身上,他不过只是一个孩子! 而这么多年,我和你争和你斗,不过是为了文渊。他一直无法从你和文策进入贺家的事情里面走出来。震哥又一心扑于事业,对两个孩子也不偏不倚,这让文渊觉得本该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生生分走了一半,所以他一直很介怀。作为母亲,我能做的只能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地保护好他。 可是今天,看到两个孩子这样,我真的觉得累了,我知道你也很累,所以我在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放下呢?” 邓琪垂下眸子,笑了笑,道:“放下……真的可以说放就放吗?而且早不放晚不放,偏偏这个时候,在文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来跟我说放下?谢娇容,你还真会挑时候。明明自己什么好事都占了,我做了一辈子小老婆,儿子也一辈子被掩在你们的阴影之下,现在他落魄了一无所有了,你还摆出一副圣母的模样跑来跟我说这些,要我放下?说得好像你们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样。呵……谢娇容,你可真是有心机,我不佩服你都不行。” “邓琪,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别的意思,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现在的结果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吗?那我恭喜你啊,恭喜你如愿以偿!” 邓琪冷嘲一声,说完便起身离开花园。 刚到门口,正好碰到莫嫂。 邓琪目不斜视地进了客厅,莫嫂在原地怔了几秒,最后还是抬腿朝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也许她只是个下人,什么都轮不到她来说,但有些话,她却不想再憋在心里。尤其是刚才去给邓琪和谢娇容送茶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听到谢娇容和她的那些对话,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 她跟着邓琪上了楼,邓琪发现她的时候,不由蹙了眉问她:“莫嫂,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莫嫂低着头,不敢看她,默了两秒才道:“二夫人,我、我有话想跟您说!” 邓琪皱了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心里快速地做了最后的挣扎,莫嫂终于还是抬了眼看邓琪,并且鼓了勇气道:“二夫人,请您原谅我做下人的多嘴。只是、只是我真的不想让您继续对大夫人误会下去!” “怎么?你想说的就是帮她说话?” “对不起二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想要帮大夫人说话。” “哼……”邓琪冷哼一声,眸光有些鄙夷,但嘴上还是示意道:“那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莫嫂看了看她,随即垂下睫眸,然后将自己心里的话向她娓娓道来。 “二夫人,刚才您和大夫人说的话,我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我想说,您真的误会大夫人了。当年老爷向大夫人坦白您带着文策少爷找到他的事情的时候,他考虑到自己在y市的地位与声誉,不想自己的形象遭受婚外情和私生子这样种事情的影响,所以他原本只是想给您和文策少爷一些人,并不打算给你们名份,更没有打算让你们进入贺家,但大夫人觉得这样对文策少爷不公平,怕文策少爷一辈子背着私生子的名声抬不起头,所以劝说了老爷很久,才让老爷答应给您和文策少爷名份。二夫人,虽然我的确到了贺家很久,您会觉得我是在帮着大夫人说话,但我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如果我骗您,我就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莫嫂还发起了毒誓。 邓琪听了,冷笑一声,说:“你对她还真是忠心耿耿,连发毒誓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莫嫂低着头动了动唇,却是没有再接话。而邓琪说完,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传转身回了房。 望着邓琪离去的背影,莫嫂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 老爷啊老爷,你是一走了之了,可是留下这些事情让大夫人为你背着黑锅,你真是太狠心了! 莫嫂在心里想着,想到当年的事,她就对谢娇容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邓琪回到房间里,翻出曾经和贺震的甜蜜合照。 照片上那个英气勃发沉稳俊朗的男人早已成为了所有人的回忆。 他明朗的笑着,怀里是一脸幸福的邓琪,两人坐在草地上,天空一片湛蓝。而在贺震的身后,是贺文策。 他抱着贺震的脖子,开怀大笑。 即便只是现在看看照片,邓琪还能清晰地回忆里当时的情景,时隔近二十年,她还能感觉到那时的温馨与甜蜜。 可是这一刻,邓琪却突然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副假象。 “你真的爱过我吗?” 抚摸着照片上贺震的脸,邓琪喃喃地问了一声,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而下,眼边全是谢娇容和莫嫂的话。 她一遍一遍地问着照片上的贺震,却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回答,只有她伤心地哭声在房间里面久久回荡。 …… 华笙的事到这时算是告了一段落。贺文渊忙完这件事后,总算可以暂时地缓了口气。 一个失去了华笙的贺文策,已经完全不足以为惧,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从来没有把贺文策当成多大的威胁。 于是在处理完最后一些琐事后,他驱车去了小镇。 路兮琳在家的这段时间终日无所事事成天过着养猪似的生活。 兰姨曾好几次试图让她回市里,可是路兮琳却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推托,甚至只要兰姨一提到贺文渊,她不是岔开话题就是转移注意力。 想到两人登记的事,再加上她的这些反应,兰姨心里疑惑,可是由于路兮琳回避,心里的问题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来。 贺文渊事先并没有告诉路兮琳他要回来,所以看到他的时候,路兮琳有些意外。 “老婆!”刚一见面,贺文渊便亲热地叫了一声,然后箭步上前将正在院子里面晾衣服的路兮琳拥进怀里,唤完还重重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路兮琳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挣扎了两下从贺文渊的怀里出来,问:“你、你怎么来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怎么了兮琳 “怎么?不想看到我?”贺文渊故意反问她,路兮琳讪讪的笑了笑,说:“不、不是,只是你要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跟你说了还怎么给你惊喜?”贺文渊问。 “呵呵……”路兮琳仍是讪笑,接着忙道:“你去厅里吧,我先晾完衣服!” 这天晚上,贺文渊没有回市里,夜里睡觉的时候,他还跟以前一样,自然地跟路兮琳进了一个房间。 不过他是表现得自然,可是路兮琳却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自在。 两人的婚姻无效,没有了实质上的关系,一直连父母的事情都没有对贺文渊有过抵触的路兮琳,这一次却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有了隐隐的排斥。 现在两人的关系处于不清不楚的状态,路兮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 “文渊,你的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不早了,回房睡觉吧!” 眼看贺文渊跟进来就没打算走的模样,路兮琳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贺文渊听了果然有些讶异。 他眨了眨眼,问:“老婆,你说什么?” “我说,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该回去休息了!”路兮琳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 贺文渊迷惑了。 他走到一直背着自己的路兮琳身后,从后面拥住她的身体,问她:“怎么了老婆?是不是怪我这段时间忽略了你,所以你生气了?” 除了这个,她实在找不到路兮琳要和他分床而睡的理由。 “不是。”路兮琳回答。 “那为什么要赶我去别的房间?”贺文渊下巴抵着她的肩窝,语带委屈的问。 路兮琳动了动唇,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默了几秒,才道:“我、我大姨妈来了,不方便。” 贺文渊听罢,愣了愣,接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傻老婆,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大姨妈来了就来了,又不影响我们睡觉!大不了就是老公辛苦一点,暂时忍忍饥受受饿了!” 他打趣的话,路兮琳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而最后,她终究还是没有拗过贺文渊的坚持。 说她矫情也好装纯也罢,和贺文渊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路兮琳的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丝不太自然的。 尤其是贺文渊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的时候,她的身体竟是变得有几分僵硬。 贺文渊也感觉到了,但他只当她是大姨妈在的关系,所以不喜欢被他抚摸,于是很快,他便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而只是搂着她,将她牢固在自己怀里。 “老婆,最近有没有想我?” 虽然每天都有电话联系,但有些话在电话里和面对面的听到,感觉还是完全不不同。 就像现在,他只想亲口听到路兮琳说出他想听的那些话。 “嗯。”路兮琳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低应了一声。 贺文渊听罢,“吧唧”一声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然后笑道:“我也想你,好想好想,要是再见不到你,我都快疯掉了!” 他一点都没有夸张自己的心情,而这些时间为了处理好工作上的事,然后好好地再处理和路兮琳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强捺着想见路兮琳的心情,只为了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ok了,他自然再也等不下去。而此刻,他也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路兮琳。 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该死的大姨妈居然又跟他作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探望路兮琳,实在让他很是郁闷! “有、有那么夸张吗?”路兮琳嘀咕出声,贺文渊连忙应道:“当然有!要是再见不到你的话,说不定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疯疯癫癫,挂着鼻涕口水满脸地只会看着你傻笑了!” 他认真的语气和表情将路兮琳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文渊见状,连忙趁热打铁,说:“老婆,你也在家住了这么久了,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句话,说得原本笑着的路兮琳,忽地神色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见状,贺文渊不由地眉心一蹙,问:“怎么了老婆?” “没、没什么!”路兮琳摇摇头,又道:“文渊,我、我还想在家里多住几天!” “为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兰姨一个人在家,行宇又在上学,我怕、怕她太孤单了,所以想多陪陪她……” 这可真是个蹩脚的理由,路兮琳说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除此之外,她却找不到别的借口。 “我们和兰姨离得这么近,如果你真的想多陪她,我们以后可以每个星期多回来几次,或者把兰姨接到市里,不是吗?” “可是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 路兮琳理屈词穷,贺文渊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太对。 于是他肃了肃神色,认真地问她:“老婆,你当初不愿跟我去重新登记,说需要一些时间,然后带着行李回了家,我都依了你,可是现在也已经这么此时间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故意躲着我?” 路兮琳心虚,被他这么直接地询问,更是连看也不敢看他。 而她这样的表现,也让贺文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确是在躲着自己!贺文渊心想,但表面上,还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路兮琳沉默了几秒,才道:“文渊,你、你想太多了,我故意躲你做什么?我真的只是想再多陪陪兰姨,真、真的……” 语气吞吐目光闪躲,路兮琳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 好在贺文渊听后,没有再继续追问她,更加没有逼迫她,只是紧了紧臂上的力量,柔声说:“好,如果你想再多陪陪兰姨,那就再陪陪她,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回家了,再回去,好不好?” 他当然不是对她妥协,也不是就这么放弃,只是如果真的是有什么原因从而导致路兮琳变成这样,那他会迁就她,然后努力找出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比起现在死缠烂打让她和自己回去,解决根本的问题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第二天,贺文渊一个人回了市里。 目送着贺文渊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时,路兮琳的心情一落千丈,就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让她疼痛让她难受。 “琳琳,怎么不跟文渊一起回去?” 看着回到家里的路兮琳,兰姨疑惑地问她。 “没什么。”路兮琳摇了摇头,又道:“兰姨我有点累,去躺去,中午不用叫我吃饭了!” 说完,她便径直上了楼! 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兰姨心疼极了。但对于两个人感情的事,她却又无可奈何爱莫能助。 也许有的事情她可以帮忙,但有的事情她真的无能为力。 比如说感情! 中午的时候,兰姨没有叫路兮琳吃饭,不过路兮琳却一个人从头上“咚咚”地跑了下来,行色匆匆的模样。 “慢点慢点,摔这么快摔着了怎么办?”兰姨叮嘱,路兮琳却哪里顾得上她的话,只是急声道:“兰姨,我有事要离开几天,这几天我都不能回来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离开几天?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她已经穿戴整齐,背上还背了个包,又一脸匆色的模样,兰姨连忙问她。 “哎……我不跟你多说了,回来了再详细地告诉你。先走了啊!”说着,路兮琳已经跑步出了大门。 三个小时候后,路兮琳出现在了z市机场。 原来她这么匆忙地出门,不是因为其它,只因为在z市的汪玉心突发疾病进了医院。 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后,原本不想让路兮琳担心的她,最后还是叶芳婷给路兮琳打了电话。 她实在对自己的身体放心不下,怕自己突然又出什么状况,然后一口气上不来,再也见不到路兮琳。 路兮琳赶到医院的时候,汪玉心一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叶江和叶芳婷两口子守在床边,看到路兮琳赶到,几人的脸上都松了口气。而在得知叶芳婷已经通知过路兮琳后的汪玉心一直在等着路兮琳出现。 所以见到路兮琳,汪玉心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妈、妈,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不及和大家打招呼,路兮琳一个箭步到了床前,握住汪玉心的手急声问她。 “好、好孩子,妈没事儿,妈看到你就没事儿了!别哭,啊,别哭,乖!” 汪玉心虚弱地笑了笑,一边说一边抬手拭去路兮琳眼角的泪水。 路兮琳已经经历过死别,对于生命的脆弱,她再也不想体会,汪玉心现在的情况自然让她心里难受不已。 而她这一到z市,很快便是几天过去。 在这几天里,贺文渊的来电每天都准时响起,路兮琳在电话里对自己在z市的事只字未提,不仅如此,她还找着借口不让贺文渊去镇上的家里找她。 对此,贺文渊没有多想,也顺了她的意思。 他就是这样,对她总是无条件的迁就,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尽力地照做。 有叶芳婷和路兮琳在,汪玉心心情好,身体也恢复得很快,几天后就在她的强烈坚持下回到了家里。 路兮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和叶江还有叶芳婷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围坐在一起,那气氛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叶芳婷怀了双胞胎,肚子圆鼓鼓地挺得老大,直接路兮琳羡慕得两眼发直。 “看你,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这么羡慕,那就赶紧跟文渊怀一个啊!”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眸光一黯,瞬间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兮琳?”叶芳婷觉出异样,关心地问她,路兮琳却只是摇了摇头,扶着她进了屋里。 “没什么,有点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妈!” 说完,她把叶芳婷交给正好走过来的云天后,便上楼去了汪玉心的房间。 第五百五十九章履行和震哥当年… 房间里,汪玉心刚准备躺下,听到敲门声后见是路兮琳推门进来,忙把她唤到身前,问:“是兮琳啊,这么晚了找妈有事吗?” 路兮琳摇摇头,拉住她的手,笑了笑说:“没事,就是准备休息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只要有你和芳婷在啊,我这病就全好了!”汪玉心笑着回答。 可不是么,见到路兮琳后,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这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好得快。 听到她的话,路兮琳微微一笑,道:“妈,只要你高兴就好!” “高兴,当然高兴!”汪玉心拍着她的手说,“兮琳啊,妈好不容易见着你一次,这次既然来了,就多留几天好吗?” 路兮琳原本是想拒绝,但想想,自己没上班,回了y市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便点头应了下来。 “好,只要妈你高兴,多久我都陪你!” “哎哎,好好!”汪玉心一听这话,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说着,她又随口问路兮琳:“对了兮琳啊,文渊呢?他最近怎么样?还好吗?前段时间听说贺氏出了事,现在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现在贺氏也重新上了正轨,还多亏了云天帮忙!”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由于汪玉心生病的关系,这些天叶江都跟她分房睡,这也让两人更方便聊天。而就这样闲聊了片刻后,路兮琳忽然问道:“妈,你还记得当初文渊主动提出要跟芳婷结婚的事吗?” 听到询问,汪玉心微微一怔,只是并不明亮的光线里,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汪玉心表情的微恙,而汪玉心也很快恢复了常色,反问:“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路兮琳垂了睫眸,低声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所以就问问!” 见她忽然情绪低落,汪玉心不由地皱了皱眉,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跟文渊出什么事了?” 路兮琳摇摇头,想说没有,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几秒钟后才道:“那你知道文渊那时候为什么要主动和芳婷结婚吗?” “为什么?”汪玉心下意识的反问,心里却涌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路兮琳抬眼看了汪玉心一眼,平静地说:“因为贺老爷去世之前立了一份遗嘱,要他必须跟芳婷结婚,不然他对贺氏的继承权就会顺位给他的弟弟贺文策!” “是、是这样啊……”汪玉心点点头,低应一声,路兮琳又接着道:“可是我还是很奇怪,如果只是为了继承权,为什么要他娶的人必须是芳婷,而不能是别人呢?” 终于将心里的疑惑也是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问了出来,而她的话音落下,汪玉心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慌色,好一会儿,她才镇定下来。 见她不说话,路兮琳又继续出声问她:“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汪玉心有些迟疑的开口,过了一会儿却是听她轻叹了一声。 路兮琳蹙了蹙眉,问:“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汪玉心抬眼看了看她,路兮琳这才看到她神色中的迟疑与为难,也因此,眉心的褶皱不由地深了几分。 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汪玉心,眸光里带着询问与期待。而又过了一会儿,汪玉心才再次开口。 “那……那是因为我和震哥之间的约定……” 她的声音有些缓慢,仿若带着浓浓的忧伤,也让路兮琳更加地不解。 “震、震哥?”路兮琳复问了一声,“妈,你说的震哥是……” “没错,就是贺老爷,贺震!”汪玉心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 路兮琳有些惊讶,汪玉心竟然喊贺震叫“震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兮琳追问。 于是接着,在她的追问中,汪玉心这才把那段埋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向路兮琳坦露了出来。 原来当年汪玉心无意中认识了当时已经有了妻儿的贺震,那时的贺震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以说是众多女人心中的理想情人,而汪玉心就是那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次无意的认识后,两人偶然间又有了几次接触,一来二去,便相熟了。 后来接触多了,时间一场,她便渐渐地对贺震心生了好感,贺震也同样被青春靓丽的她所吸引。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加上贺震那时毕竟已经是有妻儿的人,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时的汪玉心才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年龄上与他有莫大的差距,所以贺震后来并没有和她进一步发展。 对于一向多情的贺震来说,不管当时的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都好,伪君子或者是真的对汪玉心的爱所以不忍心伤害她,总之面对汪玉心的热情和表白,他最后选择了回避。 并且在汪玉心多次找他的情况下,他也是避而不见。 无法得到对方回应的汪玉心心里十分的痛苦,贺震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却最终以失败收场。 虽然没有回应汪玉心对自己的感情,贺震却时常关注着她的消息。 得知她为了自己而痛苦,并且还因此生了一场病的时候,他找到了在病中的汪玉心。玉心当时因为生病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贺震看得心疼不已。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接受汪玉心的感情。 而最后,为了安慰汪玉心,他和汪玉心立下了约定,若是汪玉心将来生了儿子那便作罢,如果生了女儿,则嫁给贺文渊,只为了延续她对贺震的那份爱。 路兮琳听完这些,心里说不出的惊讶。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贺文渊和叶芳婷的姻缘竟然是汪玉心以这样的方式跟贺震定下的,她也没有想到,汪玉心竟然和贺震之间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感叹汪玉心的这段往事之余,路兮琳也不禁有些唏嘘,这个贺震还真是一生风流…… “在和震哥立下这个约定的那一年,我认识了你爸,也就是叶江。为了忘记震哥,在面对你爸的追求的时候,我甚至不在乎他有过婚姻,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儿子,便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你爸的求婚。第二年,就生下了芳婷。后来,因为我对震哥一直念念不忘,你爸知道后,我们两人的关系一度变得十分紧张,直到芳婷三岁的时候,我便带着她去了国外,一直到两年前,你爸告诉我贺文渊要娶芳婷的时候,我才带着她从国外回到了国内!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问便带她回来的原因。也许在别人看来,我只是为了救叶氏,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履行和震哥当年的约定!” 第五百六十章我也想你 说着这些的时候,汪玉心神色忧伤,眸中更是泛起些许潮意。 “那贺震的妻子,谢娇容,她知道你和贺震的事吗?”虽然觉得追问这些不好,但路兮琳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 而路兮琳疑惑的原因,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贺震和汪玉心的只言片语。 汪玉心摇摇头,忧伤地说:“没有人知道我跟震哥的事!” 她的话倒是让路兮琳有些诧异了,这种事竟然能够保密到无人知晓的程度。 “你一定很奇怪吧?”汪玉心问。 路兮琳看着她,老实地点了点头。汪玉心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震哥不想让我受到困扰,我也不想为他惹麻烦,所以他总是用尽办法保护我,更何况以他那时候的能耐,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这个解释的确不容质疑,如果有心,确实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更何况是那时的贺震。 只是了然之于,路兮琳也不禁有些感慨。 这个贺震,除了谢娇容和邓琪之外,对汪玉心到底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努力用心地保护着两人的关系,并且还能做出因为她为彼此的孩子立下婚约这种事。 是爱吗?路兮琳在心里疑问,如果是爱,那对谢娇容和邓琪呢? 这三个女人中,他到底爱的是谁? 路兮琳知道,这个问题她永远也找不到答案,好在她也不需要答案,她只要知道贺震为什么会立下那个遗嘱就可以了。@^^$ 面对汪玉心的往事,路兮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忽然沉默了下来,沉默中,路兮琳有些唏嘘感慨,汪玉心则陷在自己的回忆里,一时无法抽身出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路兮琳才忽地敛了敛神,低落地说:“如果贺老爷知道文渊最后却并没有和芳婷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吧……还有妈,你会难过吗?” 听到路兮琳的话,汪玉心也跟着回了神。 她看了看路兮琳,神色有些忧伤,却是微微一笑,道:“也许一开始的确会感到有些遗憾,但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也许是天意,是命运的安排,眼看夙愿将了,却又冥冥之中令两人擦肩而过,然后将和芳婷相似的你带到文渊的身旁。尤其是看到你跟文渊那么恩爱的时候,让我觉得你和芳婷没有任何区别!”!$*! 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谢谢你兮琳,让你圆了我多年的愿望!” “妈,我……” 听到她的致谢,路兮琳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而汪玉心看着她,感觉到她神色中的不好意思后,她只是微微一笑,说:“傻孩子,现在只要你和文渊好好的,开开心心地过日子,看到你幸福,妈就高兴!” 汪玉心的话让路兮琳的心里既感动又难过。 感动的是汪玉心一直以来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难过的是现在的她和贺文渊之间没有像汪玉心说的那样好好的。 但她什么都不能跟汪玉心说,她也不知该怎么说。 现在的贺文渊不仅和自己没有关系,也跟叶家人没有了任何关系,甚至或者说,从一开始就跟叶家没有任何关系。 路兮琳敛了敛思绪,笑了笑,道:“好了妈,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也别再为过去的事伤心难过了。” “嗯……”汪玉心点点头,低应了一声,于是路兮琳又道:“妈,那你先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房了!” “好,你也早点儿睡!” “晚安!” “晚安!” 从汪玉心的房间出来,路兮琳在门口站了几秒舒了口气,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里面总是不停地反复着贺文渊的脸。 她想他了,真的很想他! 拿起床头的手机,路兮琳快速翻到最近的通话记录,记录上全都是对贺文渊的称呼老公。 手指在屏幕上方绕来绕去,就是无法落到屏幕上。 而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突兀的铃声把路兮琳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见着来电显示竟是贺文渊的电话。 接着她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便连忙接了电话。 贺文渊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安然入梦的夜色,温柔地出声。 “老婆……” 一声轻唤,路兮琳“嗯”了一声,问:“怎么还没休息?” “想你了,睡不着!”贺文渊回答。 接着,又反问她:“你呢?怎么也还没睡?” “我……”路兮琳想说我也在想你,正想着要不要给你电话,但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只是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我刚看完电视!” 贺文渊勾勾唇角,心道:真是个蹩脚的理由,不过他没有抓穿她,接着又道:“老婆,好几天没见你了,明天没事,我回家看你好不好?” 一听他要回家看自己,路兮琳不由一惊,随即连忙找着托辞。 “呃……不、不要了。我、我跟以前的同学约了明天出去玩,不在家,你回来也见不到我,还是别白跑一趟了。” 并不流畅的语气,贺文渊微微一笑,并没有拆穿她的话。 想到白天和兰姨的电话里,在自己再三的追问下,兰姨告诉了他路兮琳去了z市的事,他就更加确定路兮琳在刻意地躲避自己。 要不然为什么连去z市这种事都要瞒着他? 当然,他不会在路兮琳身上寻找答案,所以路兮琳的话说完,他便应道:“好,那你和朋友玩开心一点,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 路兮琳听了连忙点头应允:“嗯嗯,我知道了!” 于是接着,贺文渊也适时地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岔了话,暧昧地问:“老婆,想我了吗?” 路兮琳咬咬唇,这个问题贺文渊几乎在每次的电话里都会问她,虽然已经习惯,虽然每次的答案都一样,但路兮琳还是有些无语。 只是无语归无语,她还是老实地回答:“想……” “有多想?”贺文渊趁机追问。 路兮琳翻了个白眼,说:“很想很想……” “我也很想很想你!”贺文渊顺着她的话向她倾诉,“老婆,真想你早一点回到家里回到我身边,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只能这样只有靠电话才能听到你的声音传递我的相思,我真想马上把你抱在怀里亲亲你,老公真的好想你!”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贺文渊才会变得这般温柔深情。 人前,他永远都是那个看起来强势的贺氏总裁,而他的柔情也只会对路兮琳一个人表现出来。 听罢他的话,路兮琳默了默,数秒钟后,才轻柔出声:“我也想你……” 第五百六十一章太太去过私家侦… 路兮琳到底有多想他,没有人能够了解,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知道她真的很想贺文渊,就像贺文渊说的那样,她也想念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模样他的怀抱。 随后,又煲了好久的柔情蜜语,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路兮琳双手握着电话放在胸前平躺在床上,双眼讷讷地望着天花板,贺文渊的模样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从她眼前快速地掠过。 而另一边,贺文渊则依旧定定地站在落地窗前,想象着路兮琳此刻是怎样的模样与表情,想象着远在z市的她现在好不好,又是怎样的心情。 兮琳,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对我回避,我都不会放开你,我要你,要你回到我身边,要你真真正正地成为我的妻子! 贺文渊在心里想着。 夜色渐深,这一夜,相隔两地的人儿带着各自不平的心情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天刚到公司,贺文渊便把杨岸飞召到了办公室里。 公司重新步入正轨,又解决了华笙的事情后,贺文渊的心落地的同时,杨岸飞也跟着松了口气。 贺文渊本想给他放放假,但他闲不下来,依旧每天出现在公司里,贺文渊执拗不过只得依了他,不过却暂时没有给他安排太多的工作,以便让他喘口气。 杨岸飞应召出现在办公室里,贺文渊见他进来,连忙招手让他坐下。 “一大早就把我召唤过来,有什么吩咐?”入座,杨岸飞便问。 “帮我查查看前段时间兮琳都跟哪些人见过面有过接触?”贺文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听到他的话,杨岸飞不由俊眉一挑,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调查太太?” 他语气里的深意贺文渊一听就听出了名堂,也知道他这是故意在问什么,于是扫了他一眼,说:“少瞎猜,叫你去查你就去查!” 贺文渊神色严肃语带认真,杨岸飞也就适可而止,没有再调侃他。 呵呵……拿路兮琳开玩笑,他可真不敢保证贺文渊会怎么收拾自己。 于是他连忙敛了嘻笑的神色,问:“那你说的前段时间是指哪个时间?总得稍微精确一点,不然你让我怎么查?” 贺文渊听了,不由地皱起眉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回答说:“嗯……就从她叔叔车祸之后开始。” 杨岸飞蹙蹙眉,这可真是有一些时间了,要查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笑着应允下来,当然,他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余地。 从贺文渊的办公室出来后,杨岸飞便立即投入到了调查路兮琳的事情当中。 因为有一段时间的关系,调查起来没那么轻松。 只是再难的事也难不倒杨岸飞,或者说是难不倒他手下的那帮人。所以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杨岸飞便把事情都查了个清楚明白。 “习大军去世之后太太没有什么太多的异常,这期间见过的最重要的几个人除了兰姨,纪远,和她的好朋友曹念念之外,只有安宁,不过和安宁的见面次数很少,而且都只是偶遇,时间也并不长。” 办公室里,杨岸飞如实汇报着自己调查到的情况,贺文渊则蹙着眉认真的听着。 听罢,他抬眼看了看杨岸飞,问:“除了见过这些人之外,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嗯……”杨岸飞想了想,忽然点了点头,说:“有那么一件事挺奇怪的!” “什么事?” “太太去过私家侦探所!” “私家侦探所?”贺文渊意外,“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去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那种地方除了调查想知道的事情之外,还能做什么?”杨岸飞挑眉回答。 “那你去那家侦探所查过吗?”贺文渊问。 杨岸飞摇摇头:“没有!就算去查,也未必能查到什么!人家开门做生意做私探这一行的,难道是我去查就能查到的么?要是他们吃我的路数还好,万一要是不吃呢?反倒落人把柄,到时候要是太太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说着,杨岸飞连利弊结果都一并说了出来。 贺文渊默了默声,未置可否。而没等他说话,杨岸飞又再次开口,说:“不过当时和太太太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人。” 一句话,又说得贺文渊眉心紧了紧,问:“谁?” “曹念念!” “曹念念……”贺文渊重复了一遍个名字,杨岸飞点头附声:“是啊,就是她!如果你想知道太太找私家侦探到底是为了调查什么的话,问曹念念说不定会有答案。” 若是如此,杨岸飞的话倒是实话!贺文渊心想。 不过他虽然知道路兮琳和曹念念的关系,但他并没有曹念念的联系方式,也不清楚曹念念的状况,所以一时间,他又有些无措。 想着,他无意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见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于是干脆敛了思绪,对杨岸飞道:“好了,这事儿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杨岸飞点点头,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取车的时候,贺文渊忽然道:“对了,你也有些时间没去看莫嫂了吧?要不今天一块儿回去?” “不了,今天跟朋友约了,改天吧!”杨岸飞回答,于是贺文渊也不再勉强。 贺文渊驱车回到别墅。 谢娇容下午给他打了电话,要他晚上回家吃饭,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挂了电话后,贺文渊一个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客人要谢娇容特地打电话嘱咐他晚上回家。 呃……说起来贺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这大概才是他真正疑惑的原因之一吧。 家里,除了莫嫂和杨管家外,只有谢娇容和邓琪在。 两人正坐在客厅里,虽未谈笑风声,却也在小声聊着什么。 看到这样的两人,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皱眉。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融洽到可以同坐闲聊的地步了?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抑了思绪走向二人,朝谢娇容招呼:“妈!” “回来了。” “文渊回来了!” 听到声音,谢娇容和邓琪几乎是同时出声,但贺文渊只招呼了谢娇容,对邓琪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让邓琪脸上有些尴尬。 谢娇容朝她笑了笑,才对贺文渊道:“赶紧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文策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谢娇容的神情和语气让贺文渊疑惑极了。 不仅和邓琪同坐而聊,还主动提到了贺文策,要知道她可从来不屑提到贺文策的名字的。 贺文渊皱着眉头上了楼,不一会儿又见他从楼上下来,而就在这时,贺文策也回来了。 并且不止是他,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曹念念! 第五百六十二章她父母的死因 看到曹念念的时候,贺文渊不由地怔了怔,再看看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更是讶异。 曹念念在贺文策的介绍下,一一和几人打过招呼,虽然曹念念对几人都不陌生,即便是没有见过的谢娇容,她也听过数次,但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并且是以贺文策女朋友的身份见大家,所以她还是表现得温雅有礼。 当然,带曹念念回家正式见邓琪,会让谢娇容母子也在场,无非是邓琪的意思,贺文策原本可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觉得这跟谢娇容和贺文渊有什么关系,只是拗不过邓琪的坚持,他只得依了这个妈。 所以除了表面上的礼貌之外,他并没有跟谢娇容和贺文渊有多余的交谈。 一行人相互认识后,便一起去了餐厅。 不过刚刚入座,曹念念扫了一眼在坐的几人,发现少了一个路兮琳,于是她下意识地出声,问:“咦,小琳呢?” “小琳?” 一句话,问得其他人都不由地转目看她,但出声的却只有邓琪和贺文策。 只有他们还不知道,或者说是不确定路兮琳的真名。 曹念念被几人这么一注目,不禁有些尴尬,只是看到贺文策和邓琪疑惑的目光,还是讪讪地道:“就是贺先生的太太啊……” 说着,她看了一眼贺文渊,于是邓琪母子又蹙眉看向贺文渊。 贺文渊平静地回视了一眼,神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反是主坐的谢娇容,脸色有些讪讪的,似乎很不自在。 邓琪看看贺文渊又看了看谢娇容,连忙笑道:“哎……小念啊,你今天第一次到咱们家,千万别拘谨也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好吗?喜欢吃什么,就告诉阿姨,阿姨让莫嫂给你做,啊!” 路兮琳和贺文渊之间的事,虽然她并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一样状况,但二人两年期限的婚姻早已经结束,路兮琳也有一些时间没回过贺家了,所以即使再不清楚,也多多少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被邓琪这么一岔,曹念念的问题也被顺势忽略,随后,场面便被一片其乐融融取代。 当然,其乐融融的主要角色还是邓琪母子和曹念念三人。贺文渊和谢娇容则都有些沉默,但心思却各不相同。 吃过饭,贺文策原本是陪曹念念四处看看,却因为临时接了个电话,然后去了书房。 他是要带曹念念同去的,曹念念却以不想影响他为由而婉拒了他的提议,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在客厅里和邓琪坐了一会儿,她的手机也忽然响了起来。 她歉意地看了邓琪一眼,邓琪微微一笑,道:“那你接电话,我上楼看看文策!” 曹念念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接了电话。 她一边讲电话一边朝着大门过去,随后进了花园。 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这一聊便是十几分钟过去。电话挂断后,她原本是想回屋里,但扭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面没有一个人影,冷冷清清的,让她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而正好一股微风吹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舒了口气。 走向园里的长椅,她刚刚坐下,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曹小姐!” 一声轻唤,曹念念惊得一个转身,差点从条椅上弹跳起来。 在借着光线看清来人是贺文渊的时候,她受了惊吓的心才微微地放了下来。 “原来是贺先生,贺先生有事吗?” 虽说这里是他的地盘,虽说也曾经见过他,但这个时候的见面,曹念念还是觉得有些“无事不登三宝殿”。 “曹小姐,我听兮琳说过你和文策的事!” 贺文渊不请自便地在她身旁坐下,以她和贺文策的事情作了话茬的开头。 但曹念念却是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她和贺文策的事,好像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也没有聊的必要。 想着,她干脆选择性地忽略的这个问题,转了话题问贺文渊:“贺先生,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兮琳呢?” 她憋了好久了,这会儿终于有机会问个明白。 最近她虽然有跟路兮琳联系,但对路兮琳的近况却并不了解,更不知道路兮琳跟贺文渊什么婚姻无效还有什么回家去z市的事。 “她走了!” 面对她的询问,贺文渊也不加隐瞒,只是他的话却让曹念念神色一怔,低呼出声:“什么?她走了?她走了是什么意思?” “她离开我了!”贺文渊看了她一眼,语气低落的说! “离开你?”曹念念重复了一声,“她……怎么会,她怎么会离开你的?” 贺文渊勾勾唇角,苦涩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想问问曹小姐,她在这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曹念念微怔,眨着眼睛摇了摇头,不过紧接着,她又一个恍神,喃喃地说:“难、难是因为……” 她的声音很低,但贺文渊仍然听见了。 于是他微微地凝了凝眉,试探的问:“因为什么?” 曹念念看了看他,眉头紧紧地皱着,神色有些迟疑。贺文渊见状,又道:“曹小姐,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一定告诉我好吗?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虽然只是故意在曹念念面前的表情,但这也的确是贺文渊的真实感情。 看着这样的贺文渊,曹念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爱过,所以她很明白那种爱着对方,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自己而去的心情。 又想到路兮琳在得知那件事情后的犹豫,她也知道,路兮琳心里对贺文渊是怎样的深爱,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路兮琳最后竟然真的会选择离开。 她一直以为真爱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想着,她咬了咬唇,问贺文渊:“贺先生,你知道兮琳父母去世的事吗?” 她突兀的问题让贺文渊不由地紧了眉心。 他当然知道路兮琳的父母已经去世的事情,可是……“这和她离开有什么关系吗?”想着,他点了点头,也同时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你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吗?”曹念念又问。 贺文渊疑惑极了,他摇摇头,反问:“怎么死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了解原由 “是因为你的父亲!”曹念念说。 “我父亲?”贺文渊复了一声,接着又道:“曹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曹念念见他一脸疑惑与茫然的模样,于是便将路兮琳跟自己说过的话如实地告诉了贺文渊。 贺文渊听罢,心里疑惑之余,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什么强拆?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还有贺震,他什么时候参与过这种事了? 虽说贺震当年的确有大肆搞房地产开发,但从来都是按章办事,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强拆还致人死亡这种事的。 不过想归想,他却没有跟曹念念解释这些,也没必要和她解释。 于是敛了思绪,他又问:“那兮琳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去了私家侦探所,是侦探所查出来的!”曹念念老实回答。 贺文渊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她关于侦探所的事,就是不想让曹念念有所顾忌而不愿跟他说实话,现在反而好了,不用自己多问,曹念念也把他想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他了。 而另外一边趁着曹念念接电话的时候,邓琪便上楼去了贺文策的书房。 也就在曹念念和贺文渊聊着的同时,她和贺文策在书房里正为了一件事情而争执着。 “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我去找贺文渊,要他帮我东山再起?” 贺文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邓琪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文策,我知道让你去找文渊这种事让你很为难,我也知道你是在介怀什么,但你们毕竟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兄弟,如果你去找他,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你,一定会帮你的!” 自从和谢娇容把当事情和话都说开后,邓琪想了很久,也终于想明白了。 就像谢娇容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的确应该放下,也该放开了。 明争暗斗几十年,大好的时间都浪费在了那些无谓的事情上,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作茧自缚,真正导致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潇洒地撒手离去,自己又何苦再为了那些事情让自己生活在仇恨里。 “妈,我不知道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开始是不希望贺氏消失,接着又莫名其妙地跟谢娇容走得亲近,就算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也都可以不问,可是现在你竟然要我去求贺文渊?妈,你是不是疯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还是你觉得没有贺文渊,我就什么都做不成?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只能告诉你,就算我再怎么不济再没本事,也绝对不会去求他!” 说到最后,贺文策几乎是以一种控诉的语气在质问邓琪。 邓琪看着他一脸愤怒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而且些话,虽然她很想就这样埋在心里,永远也不说出来,可是她也知道,有些话如果不说,许多事情许多心结就永远无法解开。 于是她叹了口气,缓缓出声。 她将谢娇容说的话,还有自己之后又通过其它渠道所了解到的消息一并告诉了贺文策,贺文策听罢,就像邓琪当初听到谢娇容说那些话时的反应一样,震惊,诧异,还有愤怒! “什么?你说什么?!”邓琪双手撑到桌面,紧紧地盯着邓琪的眼睛,仿若是在抓捕她撒谎的痕迹。 可是让他失望的事,邓琪的目光不仅不躲不闪,甚至就这样直直地与他对视,坚定而不容置疑。 “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这就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 邓琪语带失落与不忍,贺文策心里有些发疼。 但他还是语气强硬地道:“如果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像你一样消除对那对母子的憎恨,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蛊惑!你要是愿意相信他们,那你就相信好了,但我,绝不!” 没有什么比心中一直以来坚信的事情被人忽然间以自己认为的最不可能的原因所颠覆而更加让人愤怒的了。 就像现在的贺文策,他一直都在邓琪的影响下恨着谢娇容和贺文渊,可是现在,那个影响了他三十年的人却告诉他,他恨错了人,他该恨的是那个自己一直深爱着的是他父亲的男人! 真是荒谬可笑! 贺文策说完,不再理会邓琪,直接出了书房。 来到客厅里,见曹念念不在,他四周看了看,从落地窗看到花园里长椅上的身影,于是他大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曹念念的身后。 “念念!” 他唤了一声,听到声音的曹念念连忙转过头来,见是他,她有些兴奋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文策,你忙完了!” 说着,她已经绕到长椅后方挽住贺文策的胳膊,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贺文策朝她笑了笑,神色温和,但是转目望向一旁的贺文渊的时候,却瞬间多了几分冷色。 “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更想问的是你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做什么。 “我在哪儿需要向你汇报吗?”贺文渊从长椅上站起来,转身向他,似笑非笑地反问。 两个差不多高的男人这样隔着长椅面对面站着,尤其是彼此的脸上还带着表达着各自心情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曹念念也在两人的面对面中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于是她拉了拉贺文策的胳膊,小声地说:“文策,别这样,我只是看贺先生一个人在这儿坐着,所以就过来问问他我朋友的事!” 她知道贺家两兄弟关系不好,为免两人在这里便触发战事,她甚至主动将自己和贺文渊见面和坐在一起的原因揽到了自己身上。 贺文策不想去深究是谁找谁,但他一想到谢娇容说的话,他对贺文渊就没好气。 于是他也不理会曹念念,自顾地对贺文渊道:“不要以为你跟你妈收买了我妈,就能够收买我身边的所有人。我告诉你,想我求你,绝对不可能!没有你没有贺氏,我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贺文策忿忿的说着,贺文渊也不以为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东山再起!” 他倒是相信贺文策有这个本事,不过贺文策的口气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了想要看戏的心态。 …… 从曹念念那里得知了路兮琳自己的原因,贺文渊惊讶之余,又找到杨岸飞,让他继续去调查路兮琳父母去世的原因这件事。 杨岸飞得令离去,离开前,却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哎……再这样下去,我看我都可以开个私人侦探所了,绝对比给你打工赚!” 贺文渊听罢,顺手抽了一支笔朝他扔了过去。 杨岸飞却是眼疾手快,手一挥便将笔牢牢地接住,脸上笑道:“喂,我出事了你可就没得人差遣了,下回扔东西之前可要想清楚!”说着,他又“礼尚往来”将笔扔了回来,贺文渊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身子一偏,那支笔便直直地飞向他的身后,落在落窗的窗脚处。 杨岸飞见面,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基本确定了路兮琳躲避自己的原因,但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去找路兮琳,在电话里也没有向她提及这件事。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接她回来的时候,如果真的要路兮琳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接受他的感情和一切,他就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到水落石出,若不然即使她勉强和自己在一起了,将来也不会过得开心。 尤其是这件事不比其他,而是关系着她父母去世的真相。 所以他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路兮琳误会下去。 第五百六十四章再也不要出现在… 当然,贺文渊之所以觉得这是一个误会,是因为他能够确定,贺震没有做过这件事! 不过就在他耐心地等待着杨岸飞把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在他生活里已经消失很久的安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天他刚下班去取车的时候,安宁忽然从旁边的车身后出来走到他的面前,笑着唤了他一声:“文渊哥……” 她的声音柔柔的,就像以前的时候一样,那是在贺文渊面前一惯的语气。 贺文渊看到她,不由地皱了皱眉,朝四周看了看,才又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他淡淡的问她。 这儿是贺氏的车场,一般很少有外面的车会停进来,贺文渊会意外,也是自然的事。 “我……我正好到附近有事,找不到地方停车,就只好停到这儿来了!” 明明早就想好的理由,可是说的时候却不如事先排练的那样顺口,但好在总算还是说出来了,并且还算流畅,安宁在心里悄悄地舒了口气。 说完,她小心地看了贺文渊一眼,贺文渊蹙着眉朝她点了点头,便开了车门准备上车离开,但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安宁忽然牙一咬,伸手拉住他的车门止住了他关门的动作。 贺文渊顺势扭头看她,耐着性子问:“还有事吗?” 安宁怯怯地看着他,咬了咬唇隔了几秒才小声地说:“文、文渊哥,你能送送我吗?我的车不知道怎么了,半天都发动不了……” 这可真不是个高明的理由,连她自己说完都想吐自己一脸口水,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接近贺文渊的借口。 而贺文渊以前的弱点是禁不起她的哀求,从不会让她受委屈,所以不管时间怎么变化,不管发生过怎样的事情,她觉得最好的接近方式,便是利用他的弱点。@^^$ 虽然她不确定贺文渊是否还吃她这一套,但比起其它理由,这个方式是最值得一试的。 “你可以打电话给拖车公司,然后自己坐出租车回家!” 贺文渊果然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 他的回答让安宁有些失落,但安宁却并没有因此放弃。 于是她又苦着脸,可怜巴巴地道:“文渊哥,这个时间很难打到出租车……你、你就送我一程好吗?我保证,到了地方我就马上下车,绝对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安宁一边说,一边做哀求状。 贺文渊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的某个地方有些微微地异样,最后又在她连续的哀求中,他点了点头,示意她上车! 得到了贺文渊的允许,安宁别提有多兴奋了。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连忙绕到车子的另外一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钻进车里。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贺文渊甚至连后视镜都没有扫过一眼,只当旁边的安宁是个无物一般。 但安宁则不同,她抑住心中的喜悦之意,不时小心地扭头看贺文渊,看到贺文渊冷漠的脸色,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却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没多久,到了安宁居住的小区,贺文渊将车停稳,却并不见安宁下车。 他扫了一眼后视镜,见安宁正靠在副驾座的椅背上,面露痛苦之色。 贺文渊蹙了蹙眉,不知道她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于是淡淡地问她:“怎么了?” 安宁捂着肚子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半眯的眼睛里,贺文渊淡然的神色让安宁心里不快,于是她暗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是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呻吟。 “文、文渊哥……我、我肚子好疼……” 她虚弱出声,贺文渊眉头一皱,说:“那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要发动车子,却被安宁一把抓住胳膊。 贺文渊扭头看她,安宁朝他摇了摇头,又道:“不、不用了,我家里有、有药,文渊哥,麻烦你送、送我上楼好吗?” 贺文渊虽然很不情愿,但在她再三的央求下,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再说以她现在的样子,也的确不宜把她一个人扔下。 于是他下车将她抱出车子,然后很快抱着她去了她的住地。 而一路上,安宁都勾着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阳春三月,气温已经开始慢慢地回升,衣服也穿得少了起来。 贺文渊的外套在车上,现在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安宁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 她微微地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贺文渊的气息。 就在她正沉醉入迷的时候,贺文渊忽然停了脚步。 “到了!” 站在安宁报给他的楼层与门牌号门前,贺文渊淡淡地出声提醒,安宁这才从刚才的沉迷中回神过来。 把她放到地上,贺文渊拿着钥匙开了门将她扶进客厅后,便准备离开,不料安宁却又一把拉住他,可怜兮兮的说:“文渊哥,我的药在卧室的桌上,我浑身都没力气,你扶我进去好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兮,贺文渊迟疑了一下,看她似乎真的难受,所以他想反正都送到这儿,也不差这几步。 于是他又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扶了起来,然后扶着她进了卧室。 到了卧室里,他顺势把她安顿到床上躺下,又在安宁的示意下找到了治肚子疼的药瓶,但就在他取了药去客厅给她倒水的时候,安宁却突然从床上起来站到地上,然后伸手剥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一丝不挂。 倒了水,贺文渊转身到卧室门口推开方才顺手半掩的房门,安宁甚至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便一下扑到他的身上,让他一个不稳,水杯脱落砸到地上。 幸好她的房间里铺了地毯,所以除了杯里的水洒了出来之外,杯子没有摔碎,但现在显然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安宁,你做什么?” 回神过来,贺文渊怒斥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她的双肩,试图把她从身己身上剥离。 可是安宁却死死地箍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委屈的说:“文渊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安宁,放手!” “我不放!”安宁紧了紧手上的力量,勒得贺文渊有些难受,贺文渊皱了皱眉,安宁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连做梦都想让自己属于你,想要你的爱抚想要与你合为一体,文渊哥,你看看我,我不漂亮吗?我不美吗?你会喜欢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 “我要你,我要你,求求你文渊哥,给我、给我好不好?” 安宁语带哀求地对贺文渊说道,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廉耻也不想再管那些所谓的廉耻。 廉耻有用吗?可以给他一个贺文渊吗?可以让贺文渊属于她吗? 不能! 所以为什么自己还要在意那些无所谓的东西,只要能拥有贺文渊不就可以了吗?哪怕只有一次! “安宁,别让我彻底看不起你!” 贺文渊用力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愤怒地说了一声,又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第五百六十五章他有来过吗 说完,他便抬腿要走,可是安宁哪里愿意就这么死心,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死过心。 于是她又朝着贺文渊的背影扑了上去,一把从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身。 “文渊哥,为什么不要我,以前你不要我我能理解,因为你需要路兮琳,需要她为你守住你的东西,可是现在呢?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而且她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她?我哪里不好,哪里比她差?也许我曾经不干不净,可是她呢?她也被那几个男人玩弄过。文渊哥,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文渊哥……” 路兮琳的一切,她都调查得很清楚。 而她无意中发现了路兮琳去私家侦探所事,于是她花钱买到了路兮琳去侦探所的原因,甚至还让侦探所假造了路兮琳想要知道的消息。 她原本只是企图破坏,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与习大军曾经跟路兮琳说过的话相吻合,所以最后真的导致路兮琳离开了贺文渊。 她一直在等,等着路兮琳离开这个结果,等着她从贺文渊身边消失。 当她发现路兮琳终于离开的时候,她差点兴奋得连心都跳出来了。 而她好不容易等到路兮琳走了,消失了,她也觉得时机已到,所以这才敢这么大胆地找到贺文渊,试图重新与贺文渊开始。 为此,她甚至收起了羞耻之心,想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来勾引贺文渊,让他醉于自己的温柔之乡。 但她能够把握贺文渊的弱点,却永远不懂贺文渊的心。 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看不起贺文渊,或者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 贺文渊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在她说到路兮琳被人玩弄的时候,他就有了发怒与动手的冲动,尤其是想到那件事情本来就是安宁所为,现在她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到那件事。 但他忍了忍,没有发怒,也没有动手。 只是用手扳开安宁的手,冷冷地说:“不管兮琳遭遇过什么,也不管她变什么样,即便是像现在这样离我而去,我也不会放手。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她找到,让她回到我的身边。而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也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更加没有资格提到兮琳的名字!安宁,在我对你还尚有一丝同情心之前,收起你不知羞耻的言行举止,以后,彻底从我面前消失!永远!”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客厅的大门。 当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的时候,安宁的身体一颤,然后一个不稳跌坐到地上。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还是牢牢地占据着他的心?为什么他这么绝情,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到底有什么好? 安宁在心里愤怒地呐喊着,而她越是这么想,心里对路兮琳的恨意就越发深重。 路兮琳,我恨你!恨你! 经过安宁的事情一闹,贺文渊心里倍感烦躁。 回到车上,他坐了一会儿,这才发动了车子驶向自家的方向。 而就在他刚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杨岸飞的电话。 “文渊,事情查到了!”杨岸飞在电话那端告诉他,他一听,原本烦躁的心情微微一敛,忙问:“什么情况?” 杨岸飞迟疑了一下,说:“还是约个地方见面再谈吧!” “好!”贺文渊点头,然后接着,两人很快约了间环境清幽的茶吧见面。 十几分钟后,贺文渊到了地方,杨岸飞已经等在了那里。 大步走到杨岸飞的对面坐下,他甚至没有做任何的言语铺垫,便直接问杨岸飞:“结果怎么样?” “你一定会大吃一惊!”杨岸飞回答。 贺文渊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却没说话,于是杨岸飞便将调查到的结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说罢,杨岸飞勾了勾唇角,苦笑了一声,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贺文渊眉心的褶皱比方才更加深了几分,而正像杨岸飞说的那样,他真的很吃惊,或者说是震惊。 原来一切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一时间,他的思绪有些凌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这件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杨岸飞有些担心地问:“现在怎么办?这件事咱们不能直接告诉太太,可是如果不告诉太太,她对你的误会又无法消除……” 贺文渊不得不承认杨岸飞说的话是实话。 他自然不愿被路兮琳这么继续误会下去,因为误会一天不消除,路兮琳心中的梗就一天不会消失,她就一天不会回到自己身边。 这样下去时间一长,再深的感情也会发生变故。 毕竟世事无常,变化太快,贺文渊真的觉得自己赌不起。 可是又要他怎么和路兮琳开口,告诉她她的父母去世的真相? 如果真的告诉了她,真的消除了彼此之间的误会,可是她又真的能够接受得了这样一个比现在的情况残酷的现实吗? 贺文渊太矛盾了,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知道路兮琳躲避自己的原因,一心想要她回到自己身边,却将自己推向了一个进退不得的境地。 “暂时先什么都别说,我要好好想一想!” 片刻,贺文渊才沉着声说。说完,他又转了话题问杨岸飞:“那既然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兮琳又是从哪里得知他父母的死是跟我父亲有关的这件事的?” “说到这个,我真是深感意外!” 杨岸飞意味深长的说。 “怎么?说来听听!”贺文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 “太太知道的那个结果,是侦探社的人给她的。” “侦探社又从哪里调查来的?” 说到这里,杨岸飞忽地默了声,贺文渊见状,不由疑惑:“怎么了?” 好一会儿,杨岸飞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有些艰难地出声:“安宁!” “安宁?”贺文渊不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去过侦探社了,负责接太太这笔业务的人告诉我,有一个叫安宁的女人找过她,出重金让他做了手脚,改成了太太所知道的那个结果,所以太太知道的和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完全不同!” 听罢杨岸飞的话,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眉头。 想到就在这不久前自己才见过安宁,再想到她的那些举动,贺文渊心里不禁涌出一丝愤怒。 由于事情变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贺文渊不得不暂时将这件事情缓了缓。 他不想路兮琳继续误会自己,可也不愿赤裸裸地让路兮琳面对这件事,要知道,那是深爱着她,她也同样深爱着的人啊。 有些事如果太直白,受伤的不只是哪一个人而已。 …… 路兮琳在z市待了半个月,终于还是启程回了y市。 这半个月里,贺文渊每天和她电话传情,以维系彼此的感情。 飞机落地,路兮琳重新踏上y市的土的时候,竟是有一种莫名的踏实与安心感,好像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久违的气息。 阳光淡淡地从天空洒落下来,路兮琳抬手遮了遮前额,然后坐车去了车站。 她没有通知贺文渊,甚至也没有告诉兰姨,就这样直接回了镇上的家里。 看到她的时候,兰姨又惊又喜。 “琳琳,怎么回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兰姨一边说,一边接过她身上的背包和她一起进了厅里。 接着,又赶紧给她倒水过来,“赶了这么久路,累了吧?要不先上楼睡会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路兮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笑了笑,说:“辛苦你了兰姨!” “傻孩子!”兰姨笑道,“最近在那边怎么样,叶夫人她身体还好吗?” 为免兰姨担心,路兮琳到了z市后,还是把自己的行踪和原因老实地汇报给了兰姨。 “嗯,她已经没事了!”路兮琳回答,说完,又反问:“兰姨,那这段时间,文渊他……他有来过吗?” 第五百六十六章这世界是不是也… 说到贺文渊,兰姨不由地怔了怔色,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摇头说:“没有,一次都没来过!” “那他不知道我去z市吧?” 虽说他知不知道根本无所谓,但她还是忍不住问。 而她这么一问,疑惑的却是兰姨。 就算一个再怎么不细心的人,到这时候,也能感觉出她和贺文渊之间出了问题了。 所以兰姨摇了摇头,回答过她过后,又随即问她:“琳琳啊,你跟文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们能出什么事?真的没事!”路兮琳依旧老一套搪塞。 不过这次,兰姨却是不像以前那样由她说了,于是她又道:“你还骗我,这之间你要这么说,也就算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躲在家不回市里不说,连去哪儿也不告诉他,还生怕他知道,你说你到底在躲什么?还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兰姨胡乱地猜测,差点吓得路兮琳吐出血来。 真是亏她想得出来,什么她在外面有人了? 晕! “兰姨,你别瞎猜了,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兰姨多心,如果你真在外面有人,兰姨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兰姨,你……”路兮琳无语了,她可压根没想到兰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令她汗颜不止! “琳琳啊,兰姨知道,感情的事我这局外人不宜多嘴,但你是兰姨的孩子,兰姨不想看到你跟文渊好好的一对儿变成现在这样,你明白吗?兰姨就想你有个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不容易找着了,得好好把握得珍惜,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你还在家的时候,有一次文渊来家里问我要走了户口本,就是想跟你去重新登记,可是你不应他就算了,还躲着他,你说他心里该有多难过是不是?” 听到兰姨的这些话,路兮琳沉默了下来。 她怎么会体会不到贺文渊的难过呢?因为她也很难过啊! 可是有些事她一想起来,心里就真的很别扭,别扭到会影响到她的想法她的决定,所以她需要时间,她希望让时间来融解这一切。 “兰姨,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他吗?” 默了片刻,路兮琳这才终于开了口。 而面对她的询问,兰姨一脸孔解,问:“为什么?” “因为他爸爸是间接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路兮琳抬眼对上兰姨的目光,认真的说,但兰姨听罢,却是不由一怔,脸上大惊失色!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听谁、谁说的?是谁告、告诉你的?” “兰姨,你不用管我是听谁说的,也不要管是谁告诉我的,总之这就是事实,他爸爸害死了我爸妈,让我成了孤儿。也许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是我心里还是无法释怀。每次看到他,我就会想到我的爸爸妈妈,一想到我的爸爸妈妈,我就会想到他们去世的原因。兰姨,你不知道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其实我没有怪他也没有恨他,可是就是没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心里别扭得很,就像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口的地方。你知道吗兰姨,这段时间我比任何时候都想他,却又不敢靠近,我真的太难过了!这次去z市,我真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但我放心不下你,也放不下他……” 路兮琳双手抱着脑袋,语带痛苦地说着,兰姨听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里矛盾挣扎犹豫,她多想开口把真相告诉路兮琳,可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被她逼了回去。 她开不了口,真的开不了口。 于是她眨了眨眼,敛了思绪后,连忙借口出了大厅。 离开大厅后,路兮琳也跟着出门上了楼。 站在院子里,兰姨看着路兮琳走在楼梯上的落寞身影,心里心痛难过得不行。 直到路兮琳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兰姨这才转过身,然后便见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琳琳,对不起……兰姨对不起你…… 她在心里无声地哭诉着。 第二天上午,路兮琳帮兰姨买过菜回来后便欲出门,兰姨本能地问她去哪,在听说她回市里的时候,兰姨怔了怔,又问:“决定回去了吗?” 路兮琳摇摇头,说:“不是的,我回去看看苗苗,她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叫我今天去她家里!” 苗苗因为学习忙,周六周日都在补课,好些时间没有回来过了,昨天突然打电话给路兮琳,说想她了,想跟她吃饭,于是路兮琳这才决定回去。 之所以这么早出门,除了见苗苗外,她也想曹念念了,一个人抑郁了太久,总是想见见朋友,朋友永远是可以缓解烦恼的一味良药。 兰姨原本想着如果她是回去找贺文渊,那是否意味着她已经不再介怀她父母的事,若是这样,倒也是最好的,那个秘密也可以永远地沉睡下去。 所以在听到路兮琳的回答的时候,她有些失望。 回到市里正好时近中午,她给曹念念打了电话。 曹念念自从华笙易主后,她就辞了工作,最近正处于无业阶段。 贺文策忙着重组团队与公司,所以一早便出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 接到路兮琳的电话,她别提多高兴了,于是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去了和路兮琳约定的地点。 两人见了面,第一件便是直接杀去久违的小吃街吃东西。 一番扫荡下来,两人都的肚子都撑得圆鼓鼓的。 因为天气好阳光暖,她们还直接就在小吃街的露天长椅上坐下晒起了太阳。 “最近跟文策发展得怎么样?” 两人坐了一会儿,默默的感受了一下阳光的爱抚,路兮琳忽然问曹念念。 曹念念闭着眼睛微仰着头,想也没想便回答她:“一切都很好,前不久刚去拜见过他妈妈!” “阿姨?”想到邓琪,路兮琳本能地脱口而出,接着又道:“你是说你见过他妈妈了?” “是啊!”曹念念点了点头。 想到见过贺文策的妈妈,曹念念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由于听路兮琳说过她那个冰山婆婆,她本来还挺担心的,可是邓琪给她的印象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邓琪甚至会跟她聊当下最火的娱乐八卦,就像个童心未泯的小年轻一样。 路兮琳看她眉眼含笑,完全出卖了她心情,便忍不住打趣她:“别笑了,再笑就傻了!” “我、我哪有笑啊!”曹念念敛了思绪,结结巴巴地否认,路兮琳轻笑一声,说:“看来你跟文策这回是真的要修成正果了!” 曹念念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但愿吧!” “但愿?都见了婆婆了,还只是但愿的话,那回头要真又分开了,你还不得哭天抢地的割腕跳楼?” “才不会!” “我看完全有可能!” “嘁!” “不过我也真替你高兴,终究还是如愿以偿了,不枉你坚定不移地爱了他这么久!”路兮琳有些感慨的说。 曹念念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那是,所以他才被感动了啊!”说完,她又继续:“对了,这次我不止见过他妈妈,还见到了你老公和你那个冰山婆婆!” 说到贺文渊和谢娇容,路兮琳的情绪立马就低落了下来。 曹念念见状,道:“其实你婆婆好像也没有人说的那么冷,我看挺好的!还有啊,贺文渊还问我,你为什么要躲着他,不仅问我这个,还很忧伤地跟我说,说不能没有你。” 曹念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路兮琳的反应,路兮琳却只是垂着睫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见状,于是曹念念又继续说道:“小琳,不是我帮着贺文渊说话,只是我一直觉得,其实你爸妈的事,真的跟贺文渊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而且连他爸爸,也不过是间接的关联,你真的没有必要把这些都强加到贺文渊的身上,你这样只是在折磨你跟他而已。你不知道,他当时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样子有多无助,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小琳,你真的忍心吗?” “小琳,我知道我这些话其实都是废话,毕竟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无法真正体会到你的心情。我只是想跟你说,有些事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你要做的是往前看,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面对现在的自己。你能说你对贺文渊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你现在这么逃避,最后受伤的还是你们两个人。不要错过那个你爱着他,而他也正好深爱着你的人!明白吗?” 一缕微风吹过,曹念念的话顺势灌入路兮琳的耳朵里,比平时更加深刻。 她抬眼看了一眼明亮的天空,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她没有就这个话题和曹念念多聊,曹念念也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后二人又到附近逛了逛,这才分手道别。 这次回来路兮琳并没有告诉贺文渊,可是就在她刚给苗苗打完电话,准备坐车过去的时候,却不料忽然一辆车停到了自己面前。 惊吓之余,定睛一看,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杨岸飞。 “岸飞?!”路兮琳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杨岸飞微微一笑,应她:“太太,好久不见!” 路兮琳扯扯嘴角:“是啊,好久不见!” “太太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杨岸飞问。 路兮琳脑子飞快地转着,接着随口道:“哦……没什么事,就出来转转!”说完,她连忙岔了话题,问:“那你呢,怎么会在这儿的?” 还是突然出现!路兮琳在心里加了一句。这世界是不是也太小了! 不过看看这个地方,贺氏大楼就离这儿不远,在这附近碰到他也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要是运气再好一点,说不定连贺文渊都能碰上。 正想着,杨岸飞突然接了个电话,她不知道是谁的,但见杨岸飞在讲电话的时候似乎特意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我跟太太在一起!” 于是随后没出五分钟,就看到另一辆车急速过来。 而当她看到贺文渊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路兮琳便直接傻了眼! 第五百六十七章回来就别再走了… 正主到来,杨岸飞这个局灯炮自然也该到了退场的时候,于是在路兮琳的惊诧和贺文渊满意的浅笑中,他和路兮琳打了个招呼便转车上车驱车离去。而路兮琳根本没有听清他道别的话。 她本能地想要逃走,却被贺文渊一把捉住手腕。 “怎么回来了也不事先给我电话?” 他温柔的声音在路兮琳的耳边响起,明明想念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明明面前的这个人让自己日思夜想了这么久,可是别扭的心情却让她根本无法淡定下来。 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贺文渊的话,不过贺文渊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便直接拉着她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到了车上,路兮琳终于出声问他。 贺文渊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你说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 “我、我晚上还有事!”路兮琳连忙提醒。 “不管有什么事都全部推掉,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贺文渊霸道地说,路兮琳听罢,不由地皱了眉头。 “我今天是特地来看苗苗的!”路兮琳又继续说道。 贺文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皱了皱眉,说:“那也得推了!今天我哪都不让你去!” 哼哼,看苗苗,那岂不是还会和纪远见面? 现在她可是没有婚姻在身的自由身,加上她这段时间又对自己若即若离地态度,所以为了防止红杏出墙这种事,贺文渊觉得实在有必要对路兮琳实行人身管制,虽然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太人道。 但路兮琳哪里有想这么多?一听贺文渊说哪儿都不让自己去,她不由在心里惊呼一声:那怎么行? 然后又忙道:“文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很久没有跟苗苗见面了!” “老公也很久没有见过你了!”贺文渊提醒,接着又道:“难道在你心里,老公还不如其她人重要?” 真是想想,贺文渊心里就觉得无比恼火。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想她?可是她现在却只想着见其她人! 路兮琳当然不是不知道自己一直刻电躲避他、忽略他的事,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贺文渊扫了一眼后视镜,蹙着眉问,心里有些不快。 “苗苗她、她是我妹妹呀……”真是个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那我还是你老公呢!”贺文渊真的不高兴了。 “可是我、我们已经……” 路兮琳想说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可是后面的话她莫名的说不出口,而且,也不敢说出口。 她有一种感觉,觉得这话说出来,旁边这个男人一定会暴跳如雷,说不定会狠狠地骂自己。 不过这个问题她只猜对了一半,贺文渊的确不高兴,但却不至于暴跳如雷,更加不会狠狠地骂她,他只会狠狠地惩罚上。 而且是床上的惩罚。 所以随后贺文渊都没再理会她,他也知道路兮琳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但他硬是强忍住了心里的不快,回到家关上门后,还在玄关,他就以唇舌上的入侵将心里的不快表达了出来。 路兮琳被他抵在大门的门背后,贺文渊的身体紧紧地挤压着她的身躯,胸前被他的胸膛压得有些变形,路兮琳更是变得气息不匀,心跳加速,浑身无力。 与此同时,身体更是有轻微的酥麻蔓过。 …… 她随后的表现与反应都令贺文渊十分地满意。 他爱极了现在这样的路兮琳。 至少现在的路兮琳让他知道,她并不排斥自己,她依旧渴望自己依旧满意自己。 如此想着,贺文渊的动作变得更激烈了一些。 而此时,他已经将她放到沙发上,比起刚才,两人的身体都感到了些许放松,没有刚才那么累。 …… 因为贺文渊的禁锢,路兮琳根本脱不开身,并且不管她好说歹说,贺文渊就是不松口,不让她离开。最后路兮琳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苗苗打电话,找了个借口推到了晚上见面的事。 对此苗苗心里虽然很失落,却也只能期待下一次。 为免路兮琳一走又再次躲着自己,和他玩什么消失,贺文渊之后便一直在她身边。 “你不用去公司了吗?”路兮琳问。 “不去了,剩下的时间都是你的!”贺文渊回答。 路兮琳咬了咬唇,说:“你……你可以不用陪着我的,工作的事要紧!” “最近本来工作就不多,我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你!”贺文渊坏笑。 呵呵……其实言外之意就是我可以有很多时间守着你,看你还往哪里跑。 “是、是吗……”路兮琳扯扯嘴角。 她当然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晚上贺文渊特地带她去了她最喜欢的餐厅吃饭,吃过饭后,为免路兮琳无聊,又带她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散场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看看时间,该回家休息了。 从下午见面开始,贺文渊就像保镖一样在她身边。 久违的欢爱,甜蜜的晚餐与影院之行,这些在以前,一定会让路兮琳有个愉快的心情,可是今天,路兮琳却只觉得别扭扭的。 一来是因为她心里本身的情绪,二来是因为和苗苗的见面泡了汤,加上贺文渊的寸步不离,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监视的囚犯一样。 她的别扭贺文渊看在眼里,不过他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家洗完漱,路兮琳便上了床,随后贺文渊也自然地跟了上来。 明明白天才那般缠绵欢爱过,看到贺文渊上床并且自然地把她揽进怀里的时候,路兮琳却本能地躲了一下。 也许这就是清醒与迷醉的区别。 清醒的时候理智总是会促使人做出许多本能的反应,即便很细微,却依旧不容人忽视。而迷醉则让人心智迷失,怎样的举止仿若都可以找到更好的借口来解释。 可是路兮琳却只觉得自己矫情! 想着,她更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她僵着身子靠在贺文渊的怀里,没说话,贺文渊也一样,搂着她一言不发。 沉默的气息就这样在两人间缓缓流淌,静默得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老婆……” 片刻过后,贺文渊终于还是主动开了口,只是一声轻唤,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后面的话。 他多想把她心里的事情摊开来告诉她实情,他多想就这样化解她对自己的误会。 可是他不能。 “有事吗?” 路兮琳低声反问。 “老婆,回来就别再走了好吗?” 第五百六十八章有男朋友了吗 默了几秒,贺文渊又再次开口。 路兮琳咬着唇靠着他的胸膛没有说话,于是贺文渊又继续:“老婆,我不能没有你!” 贺文渊不想说太多,至少现在不是时候,在他还没有想到最好的办法前,他不能在会伤害兰姨的前提下让路兮琳知道关于她父母的事。 所以他只能向她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心情。 路兮琳想说我也是,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只是几秒钟后才说了三个字:“我困了……” 说完,她往薄被里缩了缩身体,贺文渊微微一怔,接着帮她揶了揶被角,和她一起躺进薄被里,柔声道:“好,那就好好睡觉吧!”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却谁都没有进入谁的梦境。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起床的时候,贺文渊已经买好了早餐回来。 他其实很想路兮琳做一顿早餐,只是无奈他对下厨这种事实在是能力有限,最后还是只得用钱解决了早餐的事。 不过即便如此,路兮琳心里还是因此而十分感动。 但在面对贺文渊的时候,她却依旧表现得风平浪静。 “今天不用上班吗?” 看看时间,已经早已超过了平时他出门的时候,于是路兮琳忍不住问他。@^^$ “不是说了最近有很多时间陪你吗?”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牵过她的手带她到餐厅坐下,脸上温柔的笑着,就像他说话的语气一样。 路兮琳扯着嘴角入了坐,说:“吃过饭你还是赶紧去公司吧,不能为了我连工作都不顾了!” “知道了老婆,好了吃饭吧!” 贺文渊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她多作纠缠,于是连忙以早餐岔开了话题。!$*! 路兮琳接过贺文渊递过来的早餐,刚吃了几口却忽然间胃里一阵翻云覆雨。 那种感觉……又来了! 路兮琳捂了嘴快速地奔进卫生间里蹲在马桶前“哇哇”地干呕了起来。 “怎么了老婆?” 贺文渊快速跟上,疑惑而又担心地询问,“怎么又吐了?” 其实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路兮琳有呕吐的现象,但路兮琳以身体着了凉为由搪塞了过去,所以他并没有多加在意,而昨晚也因为这个,路兮琳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现在看她又旧景重现,自然不免疑惑。 路兮琳还在干呕,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等到她终于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才应他:“没什么,可能是着凉还没痊愈!” 和昨天晚上同样的理由,贺文渊虽然觉得没什么好质疑的,但为了路兮琳的身体着想,他还是提议道:“一会儿吃过饭去医院看看!” 一听去医院,路兮琳连忙摇头:“不用了,只是着凉而已,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一点小病小痛就去医院,路兮琳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娇气到这样的程度。 “还‘而已’?昨天晚上就已经这样了,总之这件事必须听老公的!”贺文渊怎么忍心她的身体受罪,于是坚持地道。 “真的不哇……呕……” 路兮琳想说真的不用,结果那个“用”字还没说出来,胃里又是一阵难受,于是又连忙对着马桶呕了起来。 这么个吐法,贺文渊哪里还看得下去,于是等到她终于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之后,他强制性地让路兮琳换好了衣服然后带着她一起出门去了医院。 “文渊,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已经出了门上了车,出医院便是不可能再改变的事,但在车上,路兮琳还是心有不甘地继续解释。 不过以贺文渊对她的呵护与心疼,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改变主意。 于是他连目光都没动一下,坚定地说:“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得由医生来说!” 路兮琳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知辩解无效,终于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车子终于到了医院。 贺文渊找了地方停好车后,两人便朝着医院门诊部过去,不过人还没到门诊大门,贺文渊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杨岸飞打来的,原来一个原本是下午约见的重要客户因为下午有其它重要的事情,所以临时改了约见的时间,所以杨岸飞这才电话让他马上赶去公司。 挂了电话,贺文渊歉意地看了一眼路兮琳,不过还没说话,路兮琳就抢先开了口:“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对不起老婆,有个重要的客户,我必须得去公司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一会儿检查完了你就给岸飞电话,我让他过来接你!” 贺文渊语带歉疚,路兮琳只是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工作要紧。回头忙完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岸飞了!” “不行,我不放心!” 一听她说自己回去,贺文渊便一口拒绝。 回去?回哪去?她一个人又指不定躲得远远的。 路兮琳勾勾唇角,她当然知道贺文渊所谓的不放心是指什么。 于是她又笑了笑,说:“放心去公司吧,有事我会给你电话的!” 随后,路兮琳又再三向他保证说一定不会自己偷偷离开后,贺文渊这才放心地跟她道了别匆匆赶往公司。 目送着贺文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路兮琳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门诊部”三个大字。 淡淡的药物的味道从大门里传进鼻尖,路兮琳心里有些难受。 她其实一直很喜欢闻那种中西药掺杂在一起的气味儿的,尤其是中药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好闻,可是现在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关系,她有点排斥。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面止住脚步,想着反正都已经来了,顺便检查看看也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状况最近一个星期里都不时出现,之前因为没有时间所以没有在意,现在算是顺便吧。 路兮琳在心里想着,然后抬腿进了门诊大厅。 挂号的人很多,路兮琳排在人群后面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自己该挂哪个科,看看正前方顶上的类别介绍,反胃呕吐,肠胃科…… 她默念着这几个字,轮到她挂号的时候,她直接报了肠胃科,结果拿着挂号单到了肠胃科楼层排了好一会儿队见到医生将自己的症状描述完过后,医生却是蹙头眉看了她一眼,问:“有男朋友了吗?” 路兮琳搞不清楚呕吐跟男朋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有过性生活没?”医生又问。 第五百六十九章路兮琳怀孕了 路兮琳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直接地问性生活,脸唰一下就热了。 她尴尬了两秒,才又点了点头,声音轻如蚊蝇地说:“有……” “重新去挂个号,妇科或者产科!” 后面的话医生都懒得再问,直接对她说了一句,路兮琳看着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反胃呕吐跟男朋友和性生活有什么关系?又跟妇科和产科有什么关系? 纳闷的她正准备询问,医生却有些不耐烦地道:“还愣着做什么?叫你去你就去,别担误后面的病人!” 听罢,路兮琳只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哦”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回到一楼大厅又重新挂了个号去了妇科所在楼层,放眼往走廊一看,呵,不得了,人可比刚才的地儿多多了。 路兮琳垂了几根黑线,已经没有了坐的地方,只好找了个人稍微少一点儿的门口往那儿一站。 约摸半个多小时过去,终于轮到了她。 进了诊室,她刚坐到医生对面,没等医生询问,她便主动地将自己的症状叙述了一遍。 “医生,最近一个星期我老是有点反胃,然后偶尔还会有呕吐的现象……”路兮琳说这些的时候,心想着这儿是妇科,面前的是妇科医生,她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但挂号挂了这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听完她的话,医生只是透过两片薄薄的玻璃镜片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问:“有男朋友了吗?” 路兮琳眨了眨眼,一脸茫然之色。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不过纳闷归纳闷,她还是像之前跟肠胃医生时一样,老实地点了点头。 而她正想着下一句医生是不是会问“有没有过性生活”的时候,医生果然又接着问她:“有过性生活吗?” 路兮琳脸一,再次老实地点头。 “上个月例假什么时候来的?”医生见状,又问。 路兮琳蹙了蹙眉,想了几秒,摇头回答:“不太记得了!” 医生抬眼瞄了她一眼,换了个方式追问:“那有多久没来例假了?” “嗯……”路兮琳又想,又隔了几秒才道:“有一个多月了吧……”她也不是太确定。 之前在z市汪玉心的事分去了她太多的精力,加上有时候她的例假本来就不大准,所以这方面她根本就没有注意。 要不是这会儿医生问起,她还真没注意这事儿。 就在她说完接着胡乱想着的时候,医生又道:“先去做个尿检!” 反正从肠胃科开始,路兮琳就一直处于茫然状态,她也搞不清楚突然叫她去尿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拿了单子照医生说的去了尿检的地方。 拿着护士给的容器进了卫生间,连卫生间都跟赶场子似的,里面的几个隔间门前都各自排了好几个人的小队,路兮琳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了位置。 她好不容易憋了些尿液,回到尿检处的时候,护士拿了根试纸触了一下容器里的液体,然后平放在容器上方便吩咐路兮琳去走廊候着。 尿检处外头的走廊长椅上早已坐满了等化验结果的人。路兮琳只好往墙边一站,将身体懒懒地靠在墙上。 三分钟后,路兮琳听到护士喊自己的名字,她连忙箭步过去。 “你好是我,路兮琳!” 窗口前,路兮琳自报家门,护士看了她一眼,将化验单结果递给她,然后平静地对她道:“恭喜,你怀孕了!” 路兮琳的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怀孕”两个字更是蓦地在她脑子里面炸开。 你怀孕了…… 耳边回响着护士平静的声音,她竟是就这样怔在原地,一直到后面取结果的人催她,她这才回神过来。 离开窗口路兮琳没有马上回楼上去找医生,而是来到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中似乎有很多情绪在翻涌。 激动、兴奋、喜悦……几乎占据了她的整颗心,但当她努力地平复过自己的心情过后,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自从和贺文渊有过关系过后,她一直在努力地做着避孕的工作,就是不想在所谓的两年期限内怀孕,那时的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独自承担这件事情的准备。 可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路兮琳拿着化验单,想到眼下自己和贺文渊的情况,一时间,她竟是不知该是悲是喜。 拿出手机看了看,她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给贺文渊打个电话,可是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了片刻,她终究还是没有拨通贺文渊的电话。 不止是因为她想着贺文渊正在忙,也因为她突然觉得会不会是化验结果出了问题。 也许真的只是误判呢?她侥幸地想着。 而曾经无数次在心里期盼着能有一个和贺文渊的宝宝的她,这一刻在面对怀孕结果的时候竟然有了犹豫。 路兮琳有些不懂自己了…… 她坐在大厅的长椅上,胡乱地想着,就在这时候,刚从妇科看完病下楼的安宁经过大厅时,无意的扫眼,正好将低着头的路兮琳扫入眼底。 她皱着眉头看了路兮琳好几秒钟才敢确定路兮琳的身份,而当路兮琳抬眼撞上她的目光的时候,她不由地扬唇一笑,带着一丝渗人的阴冷。 路兮琳眉头一皱,却并未移开视线,只是定定地迎着她的目光,而安宁也同样没有闪躲,也直勾勾地看着她,并且在数秒后,她更是抬腿走到路兮琳面前。 “贺太太哦,不,现在我想我应该称乎你路小姐,真巧啊路小姐,看来咱们缘份不浅,连在这种地方都能遇上。” 安宁笑着招呼,路兮琳虽然对她对自己“路小姐”的称呼有些意外,但想到她既然会这么叫自己,那必然是该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于是很快敛了那丝意外的情绪。 而她只觉得安宁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带着太多的邪意。 所以她不准备跟她多说,甚至连安宁的招呼,她也没有回应,便起身朝着楼梯过去。 妇科在二楼,她可没时间去等电梯。 望着路兮琳已经走上楼梯的身影,安宁收回目光准备离开,但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旁边的一位大妈却忽然唤住她。 她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那大妈,那大妈却只是指了指她的脚下,说:“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安宁蹙着眉顺着她的指尖望去,一张薄纸正好贴在她的脚边。 她蹲身将纸片捡了起来,在她看罢纸片上的内容过后,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熊熊怒火,恨意更是源源不断地从双眼中汹涌而出。 那是路兮琳的化验单,刚才在起身的时候,她只顾着离开这个地方躲开安宁,却是没有注意到东西落下了。 而安宁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化验单上的内容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路兮琳……怀孕了? 第五百七十章不让他知道 呵……她怀了贺文渊的孩子?! 那个贱女人竟然怀了她心爱的男人的孩子? 不、不! 安宁摇了摇头,膛剧烈的起伏,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几乎是要咬碎一般,她有多气有多恨,连她自己都无法形容。 但是很快,她又渐渐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方才的那些情绪,也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变得平静,平静得吓人。 拿着路兮琳的化验单,她正想着要怎么做的时候,路兮琳忽然从楼上下来。 化验单丢了,医生让她重新再做一次尿检。 就在她下完楼梯正准备转身变向去尿检处的时候,安宁看到她,然后唇角一勾,朝着她走了过去。 “路小姐!” 安宁出声喊她,路兮琳并没有注意到安宁,听到声音便本能地回了头。 但在看到是安宁的时候,她不由地皱了眉头。 而不等她做任何反应,安宁笑了笑,问:“路兮琳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说着,她朝路兮琳扬了扬手中的化验单,路兮琳见状,不由一怔。 趁着她怔神的时候,安宁又接着笑道:“刚才路小姐走得太急,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说完,她不等路兮琳反应,将化验单往路兮琳面前一递,说:“物归原主!” 路兮琳回神过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自己的化验单,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涌动,那种感觉让她莫名的不安,可是却容不得她细想,因为安宁又出声道:“怎么了路小姐?这不是你的东西?” 听着她的声音,再看着她带着浅笑的脸,明明是张很漂亮的脸蛋,可是却让路兮琳只想逃掉。 路兮琳说不清为什么,她只是莫名的有一种感觉,此时的安宁让她感到太多的危险气息。 于是她接过安宁手里的东西后,没有多做一秒钟的停留便快速地离开了安宁的视线。 安宁脸上的笑容在路兮琳转身的时候瞬间敛去,眸中只有一片冰冷,阴阴的,深得令人看不到底。 怀孕的事得到了确诊,诊室里,医生对路兮琳好一番嘱咐,又因为时间不长,最后要她过几天再到医院做b超检查。 路兮琳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心情百感交集。 站在漫天的阳光下,呼吸着医院门口带着淡淡药味的独特气息,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而就在她敛了神刚准备离去,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看来电显示,是杨岸飞,她这才想起贺文渊离开时的叮嘱。 电话接通后,路兮琳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了医院,顺势婉拒了他来接自己的好意,接着挂了电话,路兮琳很快离开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上,思绪有些凌乱的她在司机询问了好几遍,她这才胡乱地报了个地址。 下车后,看看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她不由地苦笑了一声,随后给曹念念打了电话。 曹念念正一个人在家闲着,接到路兮琳的电话后屁颠地从家里赶了出来。 两人见了面,路兮琳几乎没加任何铺垫地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曹念念,曹念念听罢,初时眼珠差点掉了出来,但是很快却是眉开眼笑,兴奋地说:“恭喜啊小琳,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就要做妈妈啦!” 面对曹念念的反应,路兮琳却是有些提不起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曹念念见状,不由地蹙了蹙眉,忧心的说:“干什么愁眉苦脸的?这是多好的事情啊,怎么你好像一点也不开心似的?” 路兮琳笑了笑,无力的说:“不是不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曹念念问。 “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路兮琳回答。 曹念念眨了眨眼,说:“怎么会呢?我觉得挺是时候的!” 路兮琳疑惑看她,于是她又接着说道:“你要再解不开心结,我看你跟贺文渊真的就要这样完了,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反倒可以成为拉近和保持你们距离的重要纽带!” 曹念念的话的确没错,只是路兮琳听了却是有些无奈。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接过曹念念的话,说:“没想到有一天,我跟文渊的关系竟然要靠孩子来维持,这跟用孩子留住男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曹念念立即出声,“用孩子留住男人,那是男人的心早就不在女人身上了,可是你和贺文渊现在只是需要这个孩子来更加增进彼此的感情,这是两回事明白吗?” 说完,曹念念看了看路兮琳,又忽地问道:“对了,怀孕的事你告诉贺文渊了吗?” 路兮琳摇摇头:“还没有!” “怎么不告诉他?你要是告诉他的话,他指不定多高兴呢!” “我……”路兮琳有些迟疑地出声,曹念念见状,连忙道:“小琳,你可别告诉我你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个孩子是你和贺文渊的结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没有权力单方面做任何决定,知道吗?” 以现在路兮琳和贺文渊的状况,曹念念实在太怕她做出什么愚蠢的决定,所以她觉得只有让贺文渊知道,才能够好好地保护这个孩子。 “我……”路兮琳又只说了一个字,曹念念便又继续对她说道:“一定要告诉贺文渊,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权第一时间知道孩子的存在!” 路兮琳当然明白,只是她真的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为免曹念念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嗯,晚上回家了我再跟他说!” “嘿嘿,这就对了!”曹念念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哎有件事儿咱们现在可得先说好了!” “什么事啊?” “将来孩子出生了,我要当干妈!”曹念念笑道。 路兮琳也不由一笑,说:“没问题,记得到时候包个超级大红包就行了!” “你这人真是,这也不忘敛财?白瞎了你那有钱的老公了,那么多钱还不够你花!” “哎呀,钱这东西谁会嫌多?多多益善嘛!” 话题一岔开,路兮琳的心情便跟着愉快了几分,也暂时地忘了怀孕的事为她带来的烦恼情绪。 中午两人原本约了一起吃饭,不料正当二人在商量着去吃什么的时候,贺文渊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电话里,路兮琳听贺文渊说要来接她吃饭,她下意识地看了曹念念一眼,说:“我现在跟念念在一起呢!” “那就一起好了!”贺文渊想也没想便提议。 毕竟他知道路兮琳和曹念念的关系。 路兮琳想了想,说:“好,那我跟念念在这边等你!”说着,她报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后便挂了电话。 见她收了线,曹念念随即问她:“贺文渊的?” 路兮琳点了点头,说:“他一会儿过来接我们吃饭!” “我们?”曹念念指指自己。 “是啊!”路兮琳回答。 曹念念笑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世界了!” “哎呀,什么二人世界不二人世界的,他才是我们俩的灯泡!”路兮琳说完,伸手挽住曹念念的胳膊,直接断了她想要先行离开的念头。 “小琳,真的……不用,我一个人也一样的。” “不行,我就不让你走!” 说时,路兮琳紧了紧手上的力量,一副坚决不放人的样子。 曹念念执拗不过她的坚持,最后只好举手投降。 没过一会儿,贺文渊驱车赶来,在路兮琳的“挟持”下,曹念念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跟她一起上了车。 三人到了餐厅坐下后,路兮琳特地让曹念念点餐,曹念念推辞几次没有效果,不得不随了她的意。 而就在曹念念点餐之际,贺文渊问路兮琳:“不是让你给岸飞打电话吗?怎么一个人走了!” “哦,我跟念念约好了,所以就没麻烦他!”路兮琳回答。 “那检查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事?”贺文渊又问。 这一问,不止是路兮琳,连曹念念也忍不住地抬眼看了一眼贺文渊,又看向路兮琳。 路兮琳感觉到她的目光,却并不理会,只是微微一笑,回答贺文渊说:“没事,医生就是说可能是着凉引起胃不适,你别担心了!” 曹念念听罢,不由地蹙了蹙眉 第五百七十一章决定还是告诉他… 但毕竟不关她的事,所以她什么都没有。 “没事就好,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知道吗?”贺文渊温柔地说,那柔情浓得像是要将路兮琳融化一般,曹念念在一旁听得很不自在。 她就知道不该妥协跟着来的,这赤果果的柔情蜜语,真是让孤家寡人的她情何以堪啊! 于是她努力地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菜单上,快速地翻了几下点好了餐后,又把菜单递给对面的二人。 “我点好了,你们看吧!”说完,她朝路兮琳笑了笑。 看着路兮琳和贺文渊连点个餐都有商有量的样子,曹念念不由地在心里叹了一声。 明明这么恩爱的两个人,怎么就搞成了现在这样呢? 而正想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曹念念循声一看,是自己的电话,于是顺手一拿,连看也没细看便随即接听。 “喂,哪位?”懒懒的语气,声音刚刚落下,贺文策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念念,在哪儿呢?吃饭了吗?” 他刚刚忙完,而忙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记着接曹念念吃饭,于是这才给她打了电话。 曹念念看了一眼对面的二人,说:“我跟朋友在一起!” 她刻意掩去了路兮琳和贺文渊的名字,这两个人对贺文策来说,似乎都敏感了一些。 “在哪?”贺文策问。 “在外面!” “外面哪里?” “金马广场这边。” “是吗?正好我也在那附近,具体位置我去找你!” 贺文策的话说完,曹念念活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却又不知该怎么拒绝,尤其是贺文策还一连问了好几遍,最后她只好硬着头皮把地方告诉了他。 于是这也就直接造成了贺文策出现的时候,几人面面相觑的画面。 曹念念扯着嘴角讪笑着把贺文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接着又忙着帮他点餐,以缓解现场的气氛,只是餐点完了过后,场面的气氛却又不得不再次尴尬起来。 “小琳,贺先生,文策他正好在附近,所以……呵呵……”曹念念有种自己做错了事一般的感觉,说话时陪着一张笑脸,心里却是非常的无奈。 她哪有做错什么啊…… “正好,难得大家在一起吃饭!”路兮琳笑了笑,温和的声音使得现场气氛也跟着柔和不少。 不过贺文渊和贺文策却是都没有说话,而相比之下,贺文渊的神情都显得比贺文策更轻松自然。 时至今日,贺文渊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但贺文策却在这所有的事情中输得一败涂地,所以面对贺文渊,他心里是恼火的,尤其是想到连邓琪现在都倒向贺文渊的时候,更是一团气堵在心里。 只是碍于曹念念在,他只能强忍着。 没一会儿,几人的餐点全都一应上来了,有了美食的调节,气氛总算是更加地缓和了许多。 虽然席间贺文渊和贺文策除了照顾自家的女人外全程没有任何交流,但路兮琳和曹念念却是不时叽喳地说着,也好在是有她们两人,这顿饭才吃得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 只是吃过饭,一行人甚至没有多余的停留便随即分道扬镳。 分手前,曹念念还想对路兮琳嘱咐什么,却因为贺文策一直将她扣在怀里,除了“拜拜”两个字,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贺文渊下午有事,把路兮琳送回家后又驱车回了公司,不过刚一下班,他便一刻未曾多留便赶回了家里。 路兮琳因为疲倦的关系,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叫醒她,但坐在床边的他却是忍不住伸手抚弄路兮琳的脸颊。 而尽管动作很轻,路兮琳还是惊醒了过来。 看到贺文渊,她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你回来了,几点了?” “不到六点半!”贺文渊回答。 “晚上?”路兮琳还有些迷糊,问的问题也有些不着边际。 贺文渊笑了笑,说:“难不成你以为是早上?” 路兮琳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有些亮,虽说已是春末时节,但早上还没有达到这种亮度。 于是她讪讪地扯了扯嘴角,嘟囔:“我睡了一下午。” “睡得好吗?”贺文渊柔声问。 “嗯!” “那赶紧起来,咱们出去吃饭!” 说完,贺文渊还双手并用帮了她一把,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待她站定后,又取了衣服过来体贴地帮她换上,简直就是贴身好男仆一般。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出了门,这一出门,吃饭散步闲逛,就一直到晚上快十点才回来。 这一趟几个小时,平时的路兮琳没什么感觉,可是今天,她却总是莫名地觉得有些乏累,洗完漱上了床,她就有了困倦之意,并且很快,便在贺文渊的怀里睡去。 怀孕的事她终究还是没有告诉贺文渊,化验单也被她小心地藏在包包里。 第二天把贺文渊送出门后,回到家她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怀孕的事,于是又起身走进房间从包包里翻出化验单看了起来。 化验单上面就没多少字,化验结果也简单得没有任何看头,可是路兮琳还是紧紧地盯着结里那里的几个字看了许久。 有那么一个时间里,路兮琳的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她赶紧甩了甩头,以驱散那可怕的想法。 但即便是稍纵即逝,路兮琳还是吓得喘了两口粗气,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不不不,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中渡过。 而因为在贺文渊面前伪装得好,所以贺文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和医生预约好的做b超的日子到了,路兮琳早上把贺文渊送出门后,便一个人坐出租车去了医院。 由于要憋尿的关系,在医院里她强迫自己喝了好多水,总算达到了做b超的条件。 医生拿着仪器在她的腹部移动着,因为涂了润滑膏一样的东西,路兮琳觉得有些凉凉的感觉,眼睛则直直地望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 在仪器的移动中,医生还向她解说着孩子现在的情况。 医生说现在孩子还没有成形,只是一团刚刚开始发育的胚胎,路兮琳认真的听着,目光瞟过一侧的仪器,她能勉强看到屏幕的画面,但那画面太过专业,她根本看不懂。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医生所说的胚胎一般,觉得无比地神奇。 做完b超出来,她去了诊室,医生给她下达了安胎的禁令与标准,路兮琳认认真真地将医生的话听进脑子里,离开医院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好像已经可以感觉到宝宝的存在一般。 而少顷的沉思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贺文渊! 第五百七十二章我们那天台见 对,晚上,今天晚上,在一个最美好的时刻,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属于彼此的喜悦。 想到这里,路兮琳扬起唇角温柔的笑了。 随后,无事可做的她一个人去了商场,在商场里逛了小会儿,不知不觉中,她竟是无意识地来到了育婴区域。 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婴幼儿的产品,从育婴书籍电子产品到几岁可穿的衣服鞋子,应有尽有。 路兮琳注意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地怔了怔神,但随即却是微微一笑。 这是女人的天性吗?天生的母爱,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便已经开始有了做为母亲的责任与意识。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路兮琳心里有一股浓烈幸福之息在缓缓流淌,流过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将她整个人完全地包裹其中。 而就在她满怀喜悦与幸福地到处翻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但只有一声便停了下来。 路兮琳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看了一脸,是一条短信提示。 她想着是不是又是什么发广告的垃圾信息,正准备置之不理,没想到手机又接着响了一声。 蹙蹙眉,路兮琳有些无奈,于是干脆顺手点开看了看。 不过这不看不要紧,看到内容的时候,她却是神色一怔,眸光跟着闪了闪。 第一条:“想知道你父母的死究竟是什么原因吗?” 第二条:“想知道的话,下午两点,延丰大厦天台,一个人来,你只有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发送信息的是一个陌生号码,路兮琳盯着号码细细地回想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对这个号码没有任何印象,心中不由疑惑。 是谁发的短信?为什么会提到自己父母的事,还提到了他们的死因。 可是他们的死不是因为贺震的关系吗?怎么会又突然出来有人发这样的短信?还说什么“真相”,那这意思是在告诉她,他们的死另有原因。 此时的路兮琳心里迷惑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兮琳蹙着眉在原地站了几秒,这才敛了思绪离开了商场。!$*! 这两条短信直接搞得她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心情。 出了商场后,她找了个地方坐下,脑子里面反复地回想着短信里的话。 下午两点,延丰大厦天台,一个人…… 默了默,路兮琳稍微的理了理思绪,再次看了一眼发信号码,然后选择了拨号。 但电话那端传给她的却是关机的语音提示。 路兮琳再次陷入更深的迷惑之中。 她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去,她必须去。 父母的死和贺震有关,已经折磨得她连贺文渊都一并受了牵连,如果他们的死真的另有其因,那是不是说之前知道的结果有可能是假的?那这样一来,岂不就能解开自己对贺文渊的纠结? 想到这里,路兮琳竟是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实在太想跨过自己心上的这道坎。 想着,她看了看时间,才中午十一点,还有整整三个小时。 路兮琳忽然觉得时间真难熬,她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到下午两点,这样,她就可以马上知道造成她父母相继离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中午贺文渊有事没能来接她吃饭,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她,又嘱咐了几句。 路兮琳一门心思都在下午两点的事情上,贺文渊不能来接她,她反倒是高兴还来不及。 如果贺文渊来,自己一时半会儿定然脱不了身,反倒让她觉得麻烦,而现在,当然是越少麻烦越好。 因为心里有事,路兮琳甚至没有好好吃午饭,而且不到两点,她便按约定一个人去了延丰大厦。 延丰大厦位处市区,和贺氏大楼相距虽然不算近,却也算不上多远,而因为楼比较老的关系,延丰大厦只有二十来层,所以站在贺文渊的办公室里,甚至能够看到延丰大厦的大楼层。 延丰大厦已经有了拆除的传言,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大厦里的有些单位已经陆陆续续地搬出,整个大楼已经没有多少公司,所以自然地,人气也相当地冷清。 一楼的保安站在前台的地方跟前台的接待小姐聊得火热,对于进出的人他们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更别说留意。 路兮琳进了大厅后,便直接坐电梯到了最顶层二十二楼。 二十二楼有一家装饰公司,出了电梯便能看到那家公司偌大的广告招牌。 电梯门的对面便是安全通道,她几乎想也没想便进了通道的大门,但令她遗憾的是,通道里并没有向上的楼梯,只有下楼一个朝向。 于是路兮琳不得不退了出来,回到电梯间里,然后折身进了走廊。 走廊里,昏黄的光线照着幽长的廊道,尽管有一家装饰公司在这个楼层,墙上还有装饰公司的标志与一些效果图展示,但路兮琳却并没有此而感到任何的生气,反倒静得让她心里发毛。 不过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路兮琳给自己状了状胆,进了廊道。 路兮琳借着光线走了小会儿,一路上她左顾右盼,仔细地看着两边向后退的每一扇大门,就在她停下脚步想着到底该从哪儿去天台的时候,忽然瞧着右手边有一扇相对宽一些的暗色大门。 她蹙着眉狐疑地向门靠近,见门上挂着锁,和其它的门的确不同,而且两块门板中间还露出了拳头大的缝隙,门的那一边黑咕哝咚的,看一眼路兮琳都觉得心里害怕,但她却没法就此停下脚步。 摸了摸门上的锁,路兮琳有些犯愁,走了这么一圈下来,这是路兮琳发现的唯一带锁的大门,这也让她确定了这是上天台的唯一路径。 只是这大锁可该怎么破? 想着,路兮琳用力地拉了拉锁,却不料这一拉,锁链竟是“哗啦啦”的一阵响声后,全都滑到了地上。 路兮琳有些傻眼地看着地上的锁链,一时间居然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 而回神过后,她赶紧左右看看,待她发现没有异常情况之后,这才推开大门进了楼道里。 楼道里就像她刚才在走廊里所见一样,黑漆漆的,路兮琳有些害怕,但看了一眼上方,她还是鼓了勇气迈开了腿。 去天台只有一层楼的台阶,但阶数却比普通的楼层长一些,路兮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当她走到通往天台的铁门的时候,因为习惯了周围的黑暗而有了一些视线的路兮琳看了一眼紧闭的铁门,重重地吐了口气。 伸手握住铁门的把手,路兮琳试着拉了拉,原以为看着紧闭一定会被锁死,却不想这一拉,竟是在一声刺耳的“嘎吱”声后,轻而易举地便将门拉开了一个人侧身的缝隙。 原来这锁早就已经坏掉了,加上早晚要拆除的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来修,而且平时这儿也根本没有人会来,所以连前面那道唯一通往这儿的门锁也只是一个摆设。 明亮的光线通过偌宽的缝隙射进来,路兮琳下意识地侧身到门背后,用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视线。 强光与黑暗的突然交错,总是让人不适! 路兮琳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这才将门完全拉开,然后抬腿踏上了最后几步台阶,直到站在宽阔的天台上。 由于是老式的大楼,天台上有一块一块地隔热板,比原本的地板高出许多,楼身边缘则有不到半个人高的护栏,路兮琳站在天台中央的位置,转着身体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大厦,不远处的贺氏大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整个楼身更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中,看起来十分的高大上。 而且不止是贺氏,在这个位置连定远大楼也能尽收眼底。 路兮琳从来没有在这样的高度看过贺氏和定远这两座大楼,此刻一见,尽是有些不相上下的感觉。 勾起唇角笑了笑,路兮琳竟是有一丝莫名的感慨。 这样两座标致性的建筑里面,有两个同样优秀完美的男人,而这两个男人对她来说,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一个是她深爱的,一个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真好,路兮琳心想! 不过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便回到了自己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上。 第五百七十三章不知道你会不会… 看看时间,离两点还有八分钟,路兮琳的心忽地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路兮琳不知道是因为太阳太大,还是时间的逼近,她的额头上竟是冒出了点点的细汗,让她有些难受。 眼看两点已到,却并未见到有人出现在通往天台的铁门那里,她不禁有些疑惑,但还是耐心地等待着。 或许只是有事担误了几分,或许是跟自己一样没有找到通往天台的大门,总之她会等,耐心的等! 想着,她转身朝着走向楼天台外围,她想俯看楼下的景色,不到当她走到离外围约摸还有十米之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响。 路兮琳吓得心上一惊,连忙转身过来望向声源,于是这才见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和鸭舌帽的女人从铁门的地方上了天台。 墨镜遮去了女人的大半张脸,鸭舌帽也压得偏低,路兮琳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人是谁,只是对方的体型让她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她脑子里面只有那两条信息的事,所以对来人的身份并没有多加猜测,反正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一会儿始终是会揭穿的,因此路兮琳只是直接问她:“你就是给我发短信的人?” 藏在黑色墨镜后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路兮琳,看到她脸上的疑惑目光里的询问,安宁很满意她的反应。 她果然很在乎她父母的事,安宁心想,真是太好了! 想着,她的唇角不由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条阴冷的弧线,就像她此刻的目光一样。 但路兮琳看不见,她甚至没有认出来来人是谁。 安宁也不急着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几秒钟的沉默后平静地回了两个字:“没错!” 而话音落下,路兮琳又连忙问她:“那你是谁,为什么会给我发那样的短信?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路兮琳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女人究竟会知道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些什么,等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在谈正事之前,我想我们还有其它事情要谈谈!”安宁站在原地看着她,依旧平静的说道。但唇角却仍是带着那抹弧线。 不过因为距离与阳光的关系,路兮琳看得并不真切,而且她根本想不到,约她到这里来的,竟然会是安宁。 而听完她的话,路兮琳眼中笼上一层惑色。 “其它事情?什么其它事情?”她问。 但话音刚刚落下,路兮琳又似忽地想到什么,于是又接着试探地出声,问:“你是想谈条件吗?”问完,没等安宁回答,她便自顾地豁然一笑,继续说道:“这个好说,只要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电视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这个时候如果对方还不愿直奔主题的话,那必然是为钱而来,如果是为钱而来,那答应对方的条件就可以了! 所以路兮琳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丝毫的犹豫和吝啬。 只是她的话在安宁听来,却只显得可笑到了极点,而安宁也在听完她的话后,不紧不慢地揭去了自己的帽子与墨镜。 棕色的卷发在帽子被揭去的刹那从帽兜里散落出来,随风扬出飘逸的弧线,脸上带着浅笑的表情,与那双明亮如星的目光相应,显得平和又平静,丝毫看不出她心中的情绪。 而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路兮琳却是蓦地一怔,身体像是被人按下了定身按钮一般定在原地。 安宁只是浅笑着静静地看着她,路兮琳张了张唇,好不容易挤了两个字。 “是你?” 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居然是安宁,那……“给我发短信的人是你?”想着,她又问,安宁听罢,却只是微微一笑,回答说:“没错,就是我。怎么,很奇怪吗?” 奇怪,当然奇怪! “你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看清来人的身份后,路兮琳对她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产生了怀疑,她可不认为安宁对她父母的事情会知道多少,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安宁知道她父母的事,约她来这里,不过是安宁另有原因的手段罢了。 这么想着,神色中的询问之色更浓,安宁却依旧平平静静的,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发问一般。 隔了几秒,才听她淡淡的应道:“原来路小姐的记性这么不好,这才不过几个小时,就不记得我约你来这里的原因了?” 说着,她慢慢地朝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路兮琳的面前。 路兮琳一向不惧她的气场,或者严格说起来,她自己比安宁更加盛气凌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却莫名地显得处于了下风。 或许是与短信的事有关,毕竟现在主动权在安宁手里,她知道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 路兮琳如是想着。 所以她还强迫自己按捺住了拂袖而去的冲动,定定地站在原地,迎着安宁盛人的气息。 但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安宁,却并不说话。 而安宁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是否回答,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问:“你怀孕了?” 路兮琳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她在短信里提到的自己父母的死因有什么关系,所以没有回答。 再说几天前在医院安宁捡到过她的化验单,所以她也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回答的必要。 只是这次与刚才不同,她的沉默让安宁有一种受辱的感觉。她觉得路兮琳是在无声的讽刺她,这么想着,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路兮琳,不过是一个为了钱而梦想嫁入豪门的拜金女人,上天竟然这么眷顾你,不仅让你如愿得到了文渊哥的心,还让你怀了他的孩子,老天真是不长眼,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拥有文渊哥的感情,有什么资格孕育他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拥有今天的一切?” 尖声地质问,路兮琳一听到她提到贺文渊,心里就只感阵阵无奈。 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放下么? 想着,她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放下吗?” “哼,你说什么?放下?”安宁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冷哼了一声后讽刺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放下?我凭什么要放下?这一切明明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放下?啊?” 安宁一说到贺文渊路兮琳就无奈,路兮琳也知道一说到贺文渊安宁就会情绪激动,所以她的话音落下,路兮琳便重重地吐了口气,说:“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如果你没有什么好告诉我,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安宁的话让路兮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父母的事,约自己出来,无非仍旧只是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贺文渊而已。 而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没有什么好跟安宁再纠缠的。 不过安宁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于是眼看路兮琳要走,她敛了方才的怒色,轻笑道:“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还是你根本就不关心你父母的事?” 刚要迈腿的路兮琳如她所愿地止了脚上的动作,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几秒后才道:“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安宁勾勾唇角,脸朝路兮琳面前靠了靠,说:“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路兮琳问。 “不过如果我用让你离开文渊哥的条件来交换,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呢?”安宁笑问。 第五百七十四章你不让我得到,… 路兮琳怔了怔,这个交换条件?呵……未免也开得太大了一些。 只是她刚准备回答,安宁却又自顾地挑了挑眉,说:“你不用拒绝我,我也知道你不会答应,只不过我也不在乎,因为……你本来就解不开心中的心结,根本接受不了现在的文渊哥。他的爸爸可是间接害死你父母的凶手啊……” “你什么意思?”路兮琳皱着眉头复问她,安宁冷哼一声,反问:“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还是怀孕的人连理解力都一起变得低下了?” 她的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对路兮琳的嘲讽之意。 见路兮琳只是盯着自己却不说话,安宁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声,上前一步更近地靠近路兮琳,幽幽地说:“你的父母,是被文渊哥的爸爸间接害死的,你爸爸出了车祸,你妈妈跳了楼,剩下你一个人变成了孤儿,都是他爸爸造成的,呵呵呵呵……” 说着,安宁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施了魔咒一般,听得路兮琳头皮发麻。 而在听完她的话后,路兮琳身子一颤,差点栽倒在地。 但是很快,她便稳了情绪,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那侦探社呢?你花了这么多钱找到侦探社,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在骗你?”安宁反问,接着又道:“其实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呵呵……” 路兮琳神色微恙,安宁看在眼里,于是她又乘胜追击地说:“所以你跟文渊哥已经是注定的,再相爱又怎么样,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安宁的话像尖刀刺在路兮琳的心上,路兮琳感到一阵剧痛。 但剧痛过后,她却蓦地敛了神色,反击冷嘲:“你不就是想我离开文渊吗?我就偏不如你所愿。就算我不和他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把机会让你给,看看他会不会接受你?如果我原谅了他的父亲,他知道了只会更加爱我,对你?哼!” 路兮琳的话让安宁十分恼火,她当然清楚如果贺文渊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的选择和决定,就像路兮琳所说,贺文渊只会更加爱她。 不!她不能接受!安宁在心中怒喊,而心里那个藏了很久的罪恶的念头也随之涌出脑海。 如果自己得不到贺文渊,那她也不会让路兮琳得到。 但她不愿伤害贺文渊,那就只能对路兮琳下手。 而唯一不让路兮琳得到的办法,那就是……毁了她! 于是趁着路兮琳不备,她一把勾住路兮琳的脖子,然后快速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把匕首抵上路兮琳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毁了你!” 如果只是口舌之争,路兮琳从来都不惧于安宁,可是现在不同,安宁不仅仅动口,甚至是不局限于动手,而是动起了武器。 路兮琳感觉到匕首的顶端触着自己脖劲上细嫩的肌肤,咽口水的时候,那种触感会因为喉咙处的涌动而变得更加明显。 这样的触感让她能够分明地觉出匕首的锋利。 她一动也不敢乱动地僵直了身体,紧张而小心地望着安宁,迎着她的目光。 就在安宁将匕首抵上她脖子的那刹那,周围的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般,耳边明明一片喧嚣,可是她却觉得世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安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脑子空白思绪却异常地凌乱,许多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的画面,此刻却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在小会儿的静默与对视中,路兮琳强捺着心里的惊慌情绪,故作镇定地问:“安宁,你、你想做什么?”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也不能急。 安宁勾勾唇角,明明阳光亮得刺眼,明明眼前的人青春靓丽,可是她的身上却像是只有一层浓厚的黑影笼罩一般,路兮琳感觉到的只有一片阴冷。 “哼,我想做什么?”安宁哂笑出声,“你不是说就算你不跟文渊哥在一起,也不会让我得到他吗?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你不让我得到,我也不会把你留给他!要痛大家一起痛,谁也别想快活!” 说着,安宁动了动手,匕首尖又向前顶了顶,路兮琳只得将头往后微仰,以缓冲匕首的更深地抵入。 若是以前,或者说是孤身一人的时候,或许她还可以放手一搏,可是现在不可以,现在的她不止是自己,还有肚子里那个正在慢慢成型的小生命。 那是她和贺文渊的孩子,她不可以对他不管不顾,她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 所以她只能故作镇定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开口。 “安宁,你、你别冲动,你知道你、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 电视上都这样演的,这个时候自己保持镇定之余,也要稳住对方。 “呵……害怕了?”安宁听她说话结巴,不由轻笑一声,“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挺会说的吗?每次口舌之争你都一副盛气凌人占尽了上风,现在怎么连说话都结巴了?这可不像你呀!” 面对安宁的讥讽,路兮琳心里也来气,她本来就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只是迫于形势,她现在不得不向安宁服软。 于是路兮琳又连忙缓声道:“如果你因为这样而怪我,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请你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做傻事!” 路兮琳绝对不是个谈判高手,她现在采取的方式的话,也不过都是凭着对电视剧的记忆来的,而心里的慌恐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安抚自己,镇定镇定…… “怪你?说得好轻松啊!你以为我只是怪你那么简单吗?你知道吗?我恨你,很恨很恨,恨不得马上要你死,恨不得你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安宁几乎咬牙切齿地对路兮琳说道。 “就算我真的死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是吗?”路兮琳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说。 她能感觉到安宁眼中的恨意,所以她很担心很害怕,害怕安宁一个不留神便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喉咙。 “你死了,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我会取代你和文渊哥在一起,爱他陪着他照顾他,他也会爱我陪我照顾我,只要没有了你,他就是我的,我们就可以完全地属于彼此拥有彼此。” “安宁,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感情的事,勉强不得!”路兮琳虽然很不想打击她,可是还是忍不住对她说道。 但语气柔和,带着劝慰。 只是现在的安宁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脑子里面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路兮琳消失,然后和贺文渊双宿双栖。 所以路兮琳的话音落下,她便笑道:“你就是不想我跟文渊哥在一起,怕他爱上我对不对?呵呵……我和文渊哥哪里来的勉强?我们本来就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早就已经是夫妻,为他生儿育女的也会是我。可是你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毁了。你毁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离开贺家,不会离文渊哥那么远。你知道我离开贺家离开文渊哥的日子有多难过吗?我每天麻木得如同一具木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我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忘记文渊哥的存在,我每天和不同的男人约会上床,只是不想让自己在清醒中面对失去文渊哥的事实。你能体会那种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下假装承欢的滋味吗?每一次我都假装欢叫,每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想到自己做的事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感到作呕。 而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都怪你全都怪你!!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还是贺家养小姐,还是文渊哥最疼爱的宁宁,路兮琳,你现在能体会了吗?体会我对你的恨,体会我想要你死的心情!” 第五百七十五章孩子是纪远的 说到最后,安宁的情绪忽地变得激动起来,脸上的哂笑也完全地被怒色所取代。 路兮琳蹙着眉一脸慌措地看着脸色忽变的她,害怕的眨了眨眼。 不过不等她说话,安宁又接着道:“所以只要你死了消失了,一切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模样,我就可以和文渊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安宁的脸像是六月善变的天气一般,脸上刚刚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怒色,又忽然地变得平静下来,连说话的语气也跟着起了变化。 语速不急不徐,瞳眸中的恨意亦随之渐散,尤其是在说到与贺文渊恩爱的时候,眸中更是涌出满满的憧憬之色。 路兮琳因为害怕而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也关注着她表情的变化。而在捕捉到她眼中的憧憬的时候,她忽地有了主意。 虽然她很想讽刺安宁说,就算我死,就算我消失,文渊也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和你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但眼下显然不是逞口舌的时候,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连忙换了方式对安宁说道:“其实,不用我死也不需要我消失,你也可以和文渊在一起,拥有他,并且和他完全地属于彼此!” 沉浸在对自己与贺文渊美好憧憬中的安宁听到路兮琳的话,不由神色一怔,很快从那片憧憬中回神过来。 她蹙着眉看了路兮琳一眼,神色狐疑地问:“你、你说什么?” 她的反应被路兮琳全数收入眼中。 安宁果然还是和以前的每次口舌之争时一样,她的重心和目的其实都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贺文渊,她要和贺文渊在一起。 所以路兮琳觉察到这一点后,便顺着她的这个弱点挑起了话茬。 “我是说,不管有没有我,你跟文渊都可以恩恩爱爱,都可以和他拥有彼此!” 为了稳住安宁,为了自保,路兮琳违心地说着,说时,心里也在快速地盘算着该怎么脱身,毕竟目前的形势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即便是能暂时地稳住她,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哪根神经受了刺激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而路兮琳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安宁脑子已经出了问题。 “你什么意思?” 安宁连续的两声反问,路兮琳心里微微地松了口气,暗道自己选对了路子。 想着,她连忙敛了思绪,继续柔声道:“有些事,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文渊他……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他对你也不止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路兮琳尽量让自己神色自然,语速流畅,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安宁觉察出了异样。 而安宁在听到她的话后,虽然手上的匕首依旧紧紧地抵在她的脖子上,但却果然神色一怔,讷讷地道:“不、不,不可能!”她摇了摇头,接着又将神色一敛,恶声道:“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我才不会相信你上你的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骗过我吗?你就是想骗我放过你对不对?哼,你休想、休想!” 说着说着,安宁的情绪竟是又忽然地激动了起来,握着匕首的手也跟着她的情绪波动一颤一颤的,吓得路兮琳又将头往后仰了仰。 更让路兮琳崩溃的是,害怕之余她还不得不继续出声安抚她:“安、安宁,你、你冷静点听、听我说,我说、说的都是真、真的!” 再镇定再强的控制力,在面对真家伙的时候,路兮琳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具血肉之驱,这匕首要真刺进去,她这条小命可真的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尽管现在的反应不是她真心想表现的,可是为了保命,她必须藏起自己的气势,表现得软弱。 “我不相信,不相信!” 安宁摇着头吼了两声,路兮琳又赶紧道:“你先听、听我说好不好?就算你要我死,也得先听我把话说、说完,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文渊他对、对你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吗?” 文渊啊文渊,虽然此刻你不能来救我,可是你却仍然是我的救星。 路兮琳在心里自嘲地感慨。 而这一次,她的话果然让安宁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安宁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她,看得路兮琳心里发怵。 “好,那我就在你临死前给你一次机会!”安宁狠声说,路兮琳听罢,连忙开口。 “其实你既然知道我叫路兮琳,知道我嫁给文渊只是为了钱,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跟文渊的婚姻并不是真的。而文渊娶我,只是因为我是叶芳婷的这个身份,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但他要的只是这个身份而已。因为贺老爷生前立了一份遗嘱,只有他娶了叶芳婷,并且将婚姻维持两年,才能够保住他手上的继承权,若不然,他的那部份继承权就会落到贺文策的手上。我为了钱,答应了留在他身边两年的这个条件,所以两年里,我们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都一致对外,不谈离婚。这也是为什么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没有离婚的原因!但是现在,两年期限已过,我因为当初是用的叶芳婷的假身份,和文渊的婚姻自动失效,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夫妻关系。而其实一直以来,文渊对你一直都很在意,可是为了守住继承权,他不得不藏起对你的感情,假装和我恩爱,我收人钱财,也不得不配合他演这么一出戏。” 路兮琳迫于无奈,只好将实情道了出来,而她也知道,安宁既然已经知道她不是叶芳婷的事,也必然会听说其它的事情,这样一来,反倒会在安宁心里起到一个诱导的作用。让她觉得当初贺文渊不和自己离婚,的确是为了继承权这个目的,而不是真的爱自己。 听罢路兮琳的话,安宁在心里快速地理了一遍,路兮琳看她神情松懈,原以为起到了效果,不料安宁却是眉心一收,厉声质问:“那他为什么还要把我赶出贺家?” “那是因为文渊怕邓琪阿姨再利用你来挑拨我们导致我们离婚,所以不得不那么做。你想想,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你,他完全可以不管你,又怎么会在你离开贺家后给你三百万?他就是不想看到你在外面吃苦。而且他还曾跟我说过,希望有一天你能以你原本的身份真正的进入贺家,而不是以贺家养小姐的身份存在!” 路兮琳编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不仅不用打草稿,甚至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说得这么顺溜。 而想想邓琪的确有过让自己破坏贺文渊和路兮琳的举止,加上贺文渊的确让杨岸飞给过自己三百万,并且这些和路兮琳说的话完全相符,也和她的理由并不抵触,所以安宁心里有了一丝微动。 可是一念之间,她又似想到什么,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是你怀了他的孩子,他” “孩子不是他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路兮琳便连忙出声打断。 安宁眸中划过一抹诧异,讷讷地问:“你、你说什么?那不、不是文渊哥的孩子?” “是啊,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我早就告诉他了,可是他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路兮琳解释。 “我不信!”默了两秒,安宁忽然出声。 “我说的是真的!”路兮琳强调。 “不是文渊哥,那是谁的?”安宁问。 路兮琳没想到已经被自己绕进去的安宁竟然还会追问这样的问题,并且还一副不答不行的模样,于是她只好又随口扯谎,说:“纪远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这是在拍片儿呢… “纪远?” “是啊,纪远他一直都很爱我,你不是知道吗?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出于无奈,路兮琳只好让可怜的纪远就这么躺中背了黑锅。 安宁怔了怔,又问:“你、你说的都是真、真的?” 她当然知道纪远爱路兮琳,而如果路兮琳真的怀了纪远的孩子,那文渊哥他……他不就是自己的了?!安宁边问,边在心里如是想着。 路兮琳听了她的问题,想点头回应,但因为匕首的关系,她只好眨了眨眼,又缓声说道:“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当面问文渊,问过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安宁定定地看着路兮琳,见路兮琳神色平静不慌不惧,又一脸诚恳,两人就这样看了她小会儿,才讷讷出声:“是、是啊,只要去问文渊哥,就什么都清楚了!” “是啊安宁,只要问他就可以了,所以为了早点弄清真相,我们……我们现在去吧好不好?”路兮琳试探地开口。 安宁在她的安抚之下,情绪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激动,所以她也觉得现在是个最佳的时机。 不过安宁虽然神色缓和下来,但并没有马上给出反应。 路兮琳见状,又试着问她:“安宁,我们现在就去问他,好吗?” 说着,她小心地观察着安宁的反应,然后又伸手试着推开握着匕首的安宁的手,试图将自己的脖子从匕首下解救出来。 对于路兮琳的动作,安宁并没有表现出抵触,只是在匕首缓缓离开路兮琳脖子的时候,口中喃喃地应道:“好、好,去,现在就去……” 她的反应让路兮琳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过眼看就要脱离险境的时候,铁门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刺响。@^^$ 这一声刺响像是凌空而降的惊雷,直接击中安宁的神经。 原本已经放松了警惕的安宁蓦地一怔,见路兮琳正在推开她握匕首的手,不由神色一凛,又将手势恢复原位,然后脚上一个绕的动作,直接转到路兮琳的身后,一手环过她的脖子死死地箍住,一手握着匕首抵着她的前胸。 由于她的身材本来就比路兮琳高大,又身手矫捷,所以这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路兮琳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人?!”刺响过后,突然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而听到声音,安宁和路兮琳同时将目光扫向声源的方向,只见一个着了保安制服的人站在离铁门不远的地方。!$*! 原来是巡楼的保安发现了到天台的大门异常打开,于是便跟了上来,刚才的声响就是他拉动半掩的铁门发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误入,导致原本已经脱脸的路兮琳又重新陷入险境里。 路兮琳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郁闷,而且比起刚才,她现在更加难受,甚至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因为脖子被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只好双手反抓住安宁的胳膊,以减少她臂上的力量让自己得到喘息的机会。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做什么?这里不准上来,你们不知道吗?” 由于距离的关系,保安并没有看清两人此时的情景,只是边朝着二人过去边询问。 而眼看保安朝着自己过来,计划被撞破的安宁不禁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然后怒声朝保安喊道:“站住,别再往前走,否则我杀了她!” 一听“杀”字,保安立马停了脚步,而此时,他也发现了安宁手中因为阳光的照耀而闪着寒光的匕首,心上不由一惊,连忙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好、好,我不过去,你冷、冷静一点!” “退回门里面去,离开这里!”安宁吩咐。 保安见情况异常,自然不敢再怠慢,但这种事情他又岂能置之不理,于是他一边配合安宁的嘱咐,一边又压低声音偏了偏头将嘴巴靠近左肩前侧的对讲机报告了自己所在地的情况。 接到汇报的保安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并且又马上加派了人跟了上来。 其他人上来的时候,在现场的保安刚刚退到门边上,而这一来,情况立即变得复杂了。 安宁眼看那保安不仅没有快速离开,现在人反而越来越多,不禁一股怒意涌出心来,并且很快便和对面的数个保安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保安是好保安,他们一心想要解救路兮琳,所以一个接一个地轮番劝说,但如果劝说有用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于是最后,除了更加地激起安宁心里的怒火之外,他们的劝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路兮琳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这种情况下撕票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极端的安宁,这么想着,路兮琳心里也不由地又怕又急。 “你们、你们走,走,离开这里,快点,全都离开这里!” 为免刺激到安宁,路兮琳只能朝保安施令,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几个保安面面相觑,在路兮琳又重复了几遍过后,他们终于有了离开之意。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忽然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即便是隔了二十二层的高距,但那声音依旧响彻所有人的耳际。 “警察来了,你跑不掉的,赶快放下武器投降!” 保安里面其中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听到警笛声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路兮琳听了,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台词,真当这是在拍电视剧吗?还是生怕她死得太慢?她在心里无语地苦笑了一声。 “报警,你们敢报警?我、我杀了她!” 安宁一边说,一边拖着路兮琳朝后退了几步,路兮琳整一个身不由己。 原本就离护栏不远的两人,这一退就离护栏更近了。 路兮琳本能地朝旁侧瞟了一眼,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后,心里越发地慌了起来。 警察在双方的对峙中很快赶到了现场。 天台上的人变得更多了起来,但因为安宁手中的人质的关系,警方和保安都不敢轻举妄动,安宁则惊恐地望着对面的人群,面对警方要她提条件放人质的提议,她也不闻不理,只是不停地重复喊着“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之类的话。 在这样的对峙中,警察里面忽然有个人朝着旁边的另一个警察耳语了几句,然后另一个警察悄悄地退回了铁门里拿出了电话。 贺文渊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有警局的人找。 蹙了蹙眉,贺文渊让秘书把电话转了进来。 而在听完对方的话后,他不禁脸色大变,“腾”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挂便直接扔了话筒奔出了办公室! 在电梯间里等了不过一分钟,贺文渊就急得踹了好几下电梯门,电梯打开的时候,正好碰到杨岸飞。 杨岸飞还没来得及出电梯,贺文渊便一个晃身便快速地踏了进去,并且不等杨岸飞出去,他就“啪啪啪”地连按了好几下关门键。 这绝对是贺文渊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加上他脸色不对,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很快引起了杨岸飞的注意。 于是杨岸飞皱了皱眉,问:“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但贺文渊却并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楼层的指示灯,面露急色!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贺文渊对着开门键一阵猛按后,门刚开便“嗖”地闪了出去。 杨岸飞见状,只好快速跟上! 他是真好奇贺文渊这是怎么了。 贺文渊很快赶到了警察说的地方,而在延丰大楼外面,已经停了多辆警车,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面围了许多真相群众,有好些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 “这是在拍片儿呢?!” 第五百七十七章要让她死 杨岸飞扫了一眼眼前的景象,打趣了一句,贺文渊却只是急步到一警察身前,说:“你好警察同志,我是贺氏总裁贺文渊,楼上被劫持的是我太太,请让我上去!” 由于事先得到交代,说贺氏总裁一到便予以放行,所以贺文渊并未受到阻挠,跨过警戒线便冲进了延丰大厦的大门。 杨岸飞见状,朝他哎了两声,然后扭头对警察说了一句“我跟他一起的”便快速越过了警戒线,跟了进去。 “到底怎么了?”电梯里,杨岸飞忍不住追问,而这会儿,贺文渊也才终于有了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兮琳被人劫持了,就在天台上!” “什么?!”杨岸飞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什么人?” “还不知道!”贺文渊一脸忧色,杨岸飞见状,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刚到通往天铁的铁门门口,贺文渊正准备冲上天台,却被警察拦住。 “你们做什么?外面是我太太,我” 这个时候被拦住,贺文渊怒不可遏,但话没说完便被其中一名警察打断。 “贺先生,有几句话你必须听我说完!现在犯人的情绪十分地不稳定,她既不愿放了人质,也不愿接受我们的谈判条件,只是不时地嚷着说要见你,所以一会儿见到犯人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刺激她,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要尽可能地满足她的条件,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你太太的安全。现在的情形对我们解救人质很不利,也不宜用武力强行解救!因此你一定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明白吗?我们也会同时继续寻找最佳的解救方案!” 警察耐心而详细地把话说完,贺文渊听罢郑重地点了点头,警察这才让他上了天台。 天台上,安宁勒住路兮琳的脖子站在离护栏只有不到三米之距的地方,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正对着路兮琳心脏的位置,路兮琳则双手反抓着安宁的胳膊,表情痛苦。 看到这样的情景,贺文渊和杨岸飞都不由地身子一僵,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上,脸上的表情是瞬间凝固。 而此时的安宁还在叫喊着:“我要见贺文渊,你们知道贺文渊是谁吗?他是贺氏的总裁,我要见他!” 听到他的话,贺文渊正要出声,杨岸飞却抢了个先。 “宁宁,你在做什么?快把刀放下!”他朝安宁喊了一声,安宁看到他,微微一怔,接着却是更紧地勒住路兮琳,喊道:“我不放,我要见文渊哥,我要见文渊哥!” “宁宁,我在这里!”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便上前一步,温柔出声。 看到贺文渊,一直强忍着内心恐惧的路兮琳竟是没来由地眼眶一热,尽管她能感觉到贺文渊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他,她的心就突然地变得莫名地安心和踏实。 而听到贺文渊的声音,安宁的身体也不由地怔了怔,路兮琳感觉到她的反应,艰难地说道:“安、安宁,文渊来、来了,你不是要见、见他吗,他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对他说,也可以问他了。” 路兮琳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安宁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对她的钳制,但路兮琳看不到的是,安宁的神情的确因为贺文渊的到来出现了些许的缓解。 “文、文渊哥……你来了……”她笑着唤贺文渊。 “是,我来了,你想见我,所以我来了!” 贺文渊牢记着上天台前警察跟他说的那番话,且这样的情景,也让他明白了目前的形势,的确如警察所说,现在他只能稳住安宁的情绪,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所以他变得温柔,就像以前对安宁的态度一样,而他也从安宁刚才的语气中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微变。 “文渊哥,我好想你……”安宁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忧伤,贺文渊虽然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想和她进行这样的对话,甚至心里恨不能马上将她从楼上扔下去,但为了路兮琳,他却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里,耐心地配合诱导着安宁。 “我也想你……” 贺文渊微微一笑,温柔地回答她。 短短的四个字,安宁听了神色一怔,讷讷地问:“真、真的吗?” “当然,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都很想你!” 贺文渊说得自己都想吐了,脸上却不得不保持着一副深情的模样。 “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安宁伤心的继续问他。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已经打算去找你去接你回家了,拒绝你,只是想把那些美好留到我们最重要的时刻!” 贺文渊当然知道她所说的为什么要拒绝她是指的什么,于是他也顺着她的话胡乱地编着,总之现在只要一切顺着她就ok了! “真的吗?那你真的爱着我,一直都爱着我的是不是?” “是,我爱你,真的爱你,一直都爱着你!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是因为我有苦衷,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可以全身心地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贺文渊决定这件事情一解决,就立马回去吐个三天三夜! 且不光是他,连一旁的杨岸飞和其他人都快听不下去了,这么肉麻的话,居然是从堂堂的贺氏总裁嘴巴里说出来的?! 真是令人头皮发麻,如果不是现场气氛不对,真的会有人呕吐的! 不过在其他人听来想吐的话,对安宁来说却是最好的武器。 安宁本来就对贺文渊没有任何防备,她之所以做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见贺文渊,所以现在听到他说这些话,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贺文渊说话时一边说一边慢慢地靠近安宁,在离她还有五米之距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这是一个在他看来相对安宁的距离,再向前如果让安宁感觉到了压迫感,那后果就危险了。 距离的拉近,贺文渊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安宁神情的变化,也让他可以更准确地把握她的心理。 而此时的安宁虽然手上的动作一直保持不见,可是她的神色却无比温和,那是一种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的表现。 很好!贺文渊在心里腹语,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文渊哥,那你愿意娶我吗?愿意和我白头到老,一辈子也不分开吗?” 定定地看了文渊一会儿,安宁出声问他,贺文渊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你会成为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我们要白头到老,一辈子也不分开!” 从头到尾,贺文渊每说一句话,都只看着安宁,而没有看过路兮琳一眼,甚至连余光都没有给过她。 他必须专注,他不能让敏感的安宁捕捉到他任何的其它反应。 但他能感觉到路兮琳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紧张害怕担心……很多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贺文渊心疼不已,却不敢分心。 “真的吗文渊吗?”安宁还想再确定,贺文渊则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就像现在,你想见我,所以我来了,不是吗?” “嗯!”安宁用力地点了点头,贺文渊见状,又连忙趁热打铁地说:“所以现在先把刀放下好吗?” 说着,他试着上前走了一步,伸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她放下手里的匕首。 这个上前的动作果然像他想的那样,让安宁惊了一下,神色一肃,向后退了小步。 “不,不要!”安宁严肃出声。 贺文渊见状,不敢再上前了,只是温柔地问:“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回家了吗?” “想……”安宁点头,“可是她,她会破坏我们会抢走你!我要让她死,她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跟我抢了!” 说完,安宁用匕首尖顶了顶路兮琳的心脏处,贺文渊吓得不禁惊呼出声:“宁宁!” 第五百七十八章他会不会变成植… 安宁神色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贺文渊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头,于是又赶紧调整好情绪,继续引诱她说:“宁宁,你要是杀了人,警察就会抓你去坐牢,你坐牢了,又怎么跟我回家呢,对不对?所以如果想要跟我回家,就必须放下刀,放了她,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贺文渊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又温柔。 而这一招对一心只有他的安宁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安宁听了他的话,蹙着眉默了一会儿,拿着匕首的手终于缓缓地垂了下来,勒住路兮琳脖子的那只手也渐渐地松开。 贺文渊紧张地注意着她的动作变化,眼看她的双手就快完全离开路兮琳身体的时候,贺文渊见时机一到,于是长臂一伸,一把拉住路兮琳的胳膊,顺势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但因为安宁还没有完全松开路兮琳的身体,所以感觉到贺文渊突然的动作的时候,她受了刺激一个激灵回神过来,正好瞧见贺文渊把路兮琳抱在怀里,不禁怒从中来,然后本能地将握着匕首的手一扬,对着路兮琳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贺文渊瞥见她的动作,来不及闪躲的他抱着路兮琳在原地转了一圈,直接和路兮琳换了一个方向,于是那把匕首就这样直直地刺进了贺文渊后背与心脏对称的地方。 而就在匕首刺进贺文渊的身体的时候,安宁的手还没离开匕首手柄,突然几声枪响,她惯性地朝后面连退了几步,撞到护栏后,整个身体重心不稳,然后就这样后向一仰,从二十二楼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像一片凋零的落叶,像一颗急速坠落的流星。 香消玉陨……除了人群传来的隐隐惊呼,安宁就这样静静地凋落在了冰冷的地面。 “宁宁!” 杨岸飞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安宁坠落的地方,但无论他怎样张望,怎样悲凄的呼喊,安宁却再也无法在他的世界里醒来。 而另一边,被匕首刺中的贺文渊则依旧紧紧地抱着路兮琳,像是生怕一松手,路兮琳就会再次消失一样。 路兮琳劫后余生,与贺文渊相拥,心总算是完全地落了下来。 “老婆,有没有受伤?” 贺文渊扯着嘴角,笑着问她,路兮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并没有流出来,她笑了笑,摇头回答:“没有没有,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贺文渊眨了一下眼睛,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额上也开始冒出细汗,并且他的身体也很快开始变得有些无力。 路兮琳察觉到的时候,不由问他:“文渊,你怎么了?” 贺文渊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将唇凑到她面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深情而温柔地说:“老婆……我……爱……你……” 声音忽然变得虚弱,身体也蓦地软了下来,防无毫备的路兮琳突然被他这么一压,差点没有支撑住。 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任由贺文渊就这样趴在自己的肩头,然后不停地唤他:“文渊,你怎么了?文渊,文渊,你说话呀!” 她一边问,一边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这一拍,她才蓦地触到他背上的匕首。 路兮琳不由地心上一惊,接着手上传来一片潮湿,她下意识地收手一看,一片鲜红从手掌与手指上漫开。 “文渊!!”路兮琳发出一声嘶喊,贺文渊却再也听不见,就这样软软地瘫在她的身上。 路兮琳看着手上的红色,刚才只是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文渊,文渊,你醒醒……”路兮琳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彻底地慌了神,只能一遍遍重复地唤着贺文渊的名字,好像只要这样喊他,他就会马上醒来一样。 杨岸飞听到路兮琳的哭喊声,回神过来。 纵使安宁的死让他痛苦,可是相比起安宁,眼下的情景和人更为重要。 他转身奔到路兮琳面前,此时的路兮琳因为体力不支,已经跌坐到地上,而贺文渊就这样软绵绵地靠在她的怀里。 贺文渊背上的匕首直直地钉在那里,血浸湿了他的白色的衬衣,鲜红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路兮琳紧紧地抱着他,将脸贴到他的额头上,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地落在贺文渊的脸上。 贺文渊的身体软软地,路兮琳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固住他的身体,她的心痛得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无数瓣一般,痛得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救护车的声音很快从楼下传来,贺文渊很快被送往医院。 医院里,路兮琳一边哭一边追着载着贺文渊的推床跑了一路,直到到了手术室门口,才被医生拦了下来。 而看到贺文渊被推进手术室,路兮琳一直强撑着没有倒下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个摇晃,便直接朝地上瘫去。 杨岸飞陪着她到了医院,也幸好他陪着,所以看到路兮琳瘫倒的时候,他一个眼疾手快,伸出长臂一把把她捞进怀里。 “太太,太太……”杨岸飞焦灼唤她,路兮琳却整个人恍了神,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而她的身体更是软得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一般,杨岸飞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她保持了站立的姿势,然后带着她退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路兮琳的头无力地靠在杨岸飞的肩膀上,杨岸飞怕她不稳,手臂紧紧地揽住她娇小的身躯。 “太太,你别太担心,文渊他、他一定会没事的,你要保重自己!” 尽管平时总是嬉皮笑脸口若悬河,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杨岸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而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现在他只能这样安慰路兮琳,哪怕安慰的话再苍白无力,至少可以暂时地给她一些心灵上的安抚与慰藉,这样也是好的! 路兮琳讷讷的,除了瘫软无力之外,像是连意识都被人抽空了一般。 她空洞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某个点上,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她就这样倚着杨岸飞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不管杨岸飞说什么问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杨岸飞扭头看到她的神情,心疼不已。 路兮琳平时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很清楚,可是现在她不同于他的了解,像是完全地变了一个人一般,同时也让他深知贺文渊的受刺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为免影响到路兮琳的情绪,杨岸飞这就样陪她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而那声脆响虽然并不大,可是路兮琳却听得清晰,且伴随着脆响落下,她整个人像是突然注入了活力一般,她蓦地回神过来,扭头望向手术室的方向。 看到医生出来,她更是“腾”地从长椅上起身奔到坐手术室出来的医生面前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急声问他:“医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伤要不要紧?” 她突然地动作让杨岸飞一时反应不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兮琳早已奔出数米远站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摘下口罩舒了口气,看了路兮琳一眼,宽慰的说:“病人情况不算太糟,好在匕首没有刺中病人心脏,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在病人醒来之前,都必须留在重症监护室,以防有其它意外情况发生。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病人!”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路兮琳又问。 “这个不好说,快的话几天,慢的话……总之只要这几天病人没有出现意外情况,他会很快醒过来的!” 医生不想给路兮琳太多压力,尽可能地宽慰她。 贺文渊现在的情况虽然说不上太糟糕,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意外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定数,所以作为医生,他自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他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再来醒不过来了?”路兮琳眼泪滚了出来,哭着问医生。 第五百七十九章昨天不还好好的… 医生连忙应她:“不会的,请不要太担心,病人并非脑部受创,所以可以肯定不会变成植物人!” 听到医生的话,路兮琳这才放下了心来。 而说着,护士跟着便将贺文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路兮琳看到贺文渊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心里一阵剧痛,连忙奔了上去。 医生叫她不要太担心,可是贺文渊现在的样子怎能叫她不担心呢? 只是担心又能如何,她却只能这样无助地追着贺文渊的推车小跑。 眼泪吧嗒吧嗒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口中一声一声地喃喃轻唤着推床上的贺文渊。 “文渊,文渊……” 贺文渊很快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路兮琳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外,趴在玻璃上看着贺文渊被护士搬上病床,然后各种仪式陆续就位,很多线跟着接在贺文渊的身上,路兮琳看得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双眼刺痛。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这种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此刻竟然会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眼前,而承受着这一切的,是自己最爱的人。 “文渊,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我在这里等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文渊,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 路兮琳双手平放在琉璃窗上,口中喃喃自语。 安置好贺文渊后,医生和护士从重症临护室走了走来,路兮琳见状又连忙走了了过去,泪眼婆娑地问:“医生,他要在里面待多久?” “一直到病人情况完全稳定为止!”医生回答。 “那、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他?”路兮琳又问,她多想寸步不离地守在贺文渊的身边,直到他醒来。 但医生说:“对不起,暂时还不能!在病人情况完全稳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探望,但家属可以留下!” 听到医生的话,路兮琳感到一阵失望,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 杨岸飞一把扶住她,向医生道了谢便带着她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坐下。 而刚坐下来,一直只是默默流泪的路兮琳突然情绪失控,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她用手捂住脸颊,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溢出,杨岸飞见状,心里跟着生疼。 从下午到现在,已经数个小时过去,此时的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头顶的灯光惨白的亮着,将走廊照得通明。 杨岸飞一边给路兮琳递着纸巾,一边默默地陪着她,等到她哭到疲惫,终于平静下情绪后,他才试探地向她提议说:“太太,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家” 他想说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可是话没说完,便被路兮琳打断。 “我不吃我不回家,我要在这里陪着文渊,我要陪着他,我要守着他!”路兮琳有些激动地一边摇头一边说,说时更是“倏”地起身箭步奔到玻璃窗前,又开始看着监护室里的贺文渊流起眼泪。 杨岸飞心疼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头发凌乱,衣衫狼狈,而且到了医院后,她只洗了手,衣服上还带着斑斑的血迹。 “太太,就算文渊现在醒来,可是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吓到他,他也一定不会开心的,他希望你好好的,完好无损,但现在的你只会让他担心,明白吗?” 杨岸飞耐心地劝说着路兮琳,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太狼狈也太让人放心不下。 “不,我不走我不走!”路兮琳对他的劝说不为所动,于是杨岸飞又道:“只是离开一会儿,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就马上过来好不好?” 杨岸飞耐着性子继续劝她,最后路兮琳终于在他的劝说下答应了他的提议。 回去的路上,路兮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垂着脑袋不停地抹着眼泪。 杨岸飞从后视镜扫到她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忍。 “太太,你别太伤心了,医生说文渊会很快醒过来,他就一定没事的。” 虽然并不擅长安慰人,但杨岸飞还是试图安慰路兮琳悲痛的心情。 路兮琳垂着头,喃喃地问:“会吗?他会没事吗?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我真的好害怕……” “会的太太,文渊一定会很快醒来的,有你在,他怎么舍得抛下你,是不是?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相信他能挺过去!” 路兮琳默了几秒,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喃出声:“嗯……对对,他会醒的,一定会醒的!我相信他,我要等着他项” 她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回到家后,路兮琳马不停蹄地奔进卫生间快速地洗了澡出来,换了衣服一切准备妥当后,杨岸飞虽然很想让她再休息休息,但想到医院里的贺文渊,他又只好把话都装回肚子里,然后带着路兮琳很快回了医院。 路兮琳不愿在外面吃东西,杨岸飞无奈,最后只好陪她到了医院后,又下楼在医院附近买了些吃的回来。 只是路兮琳哪里有胃口,东西放在长椅的空位上一直到凉了,她也没有动一下。 那一夜,路兮琳就这样静静地守在监护室外面,为免路兮琳发生状况,杨岸飞也陪着她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贺文渊不在,杨岸飞必须要赶回公司里,于是早早地给路兮琳买了早餐回来。 “谢谢你岸飞!”路兮琳感动地向他道歉,杨岸飞却是笑了笑,说:“太太,如果不想在文渊醒来之前自己就先倒下,一定要好好吃东西,你已经快一天没有进食了!” “好!”路兮琳点点头,杨岸飞看着她把早餐吃了一半,这才放心地离去。 贺文渊受伤进医院的事已经过了一夜,杨岸飞在回公司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跟谢娇容说。最后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于是到了公司,在处理完一些日常的工作安排和琐事之后,他给谢娇容打了电话。 谢娇容一听贺文渊出事正在医院,一颗心像是瞬间被人提到了高空一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赶去了杨岸飞所说的医院。 医院里,路兮琳正静静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里面的贺文渊。 医生和护士刚刚诊视完离去,而医生给她的结果是贺文渊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完全稳定,也就是说她现在还不能进入探望。 路兮琳心里又疼又急却又无可耐何。于是她只能这样陪着贺文渊,希望他能够感觉到自己。 谢娇容到的时候,杨岸飞也正好赶到医生,两人在医院门口碰了个正着。 当然,杨岸飞是特地赶来的,和谢娇容结束通话之后,他就跟着驱车赶往医院,他实在不放心她看到路兮琳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 两人一起上了楼,到达贺文渊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两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前的路兮琳。 但谢娇容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在意她,只是自顾地奔到玻璃窗前,朝着里面的人声声地唤着:“文渊,文渊,妈妈来了,你能听到吗?妈妈来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的……” 不管谢娇容平时有多冷漠多严肃,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任谁都无法冷静下来。 所以喊着喊着,她便情不自禁地哭了出声。 路兮琳看到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再听到她的哭声,路兮琳的心里也忍不住一阵悲痛。 她张了张唇,想要安慰谢娇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杨岸飞伸手扶过谢娇容带她到长椅上坐下,路兮琳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身影,眉目间涌出片片的忧伤。 “夫人,您别太担心了,医生说文渊已经没有生病危险,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所以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待几天,您放心,文渊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杨岸飞安慰谢娇容,谢娇容点点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第五百八十章他还活着 刚才在电话里杨岸飞并没有详细跟她说贺文渊受伤的事,这会儿听她这么一问,杨岸飞下意识的看了路兮琳一眼,却道:“因为公司的事,有人蓄意报复,所以……” 为照顾她的情绪,也担心她会因此迁怒于路兮琳,所以杨岸飞只好胡乱地编了个理由。而听罢,谢娇容又忙问:“那伤文渊的人呢?有没有报警,抓到了吗?” 此刻的谢娇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凌人之气,言语表情间,只有一个母亲对儿子浓浓的担忧与关切。 杨岸飞点点头,回答说:“犯人拒捕,被当场击毙了……” 说时,他想到安宁当时中枪坠楼的情景,心里涌出阵阵的剧痛。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啊,她甚至没有为他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在他面前永远的消失了,而自己面对当时的情景却那么无力与无助。 和杨岸飞说完后,谢娇容这才注意到玻璃窗前的路兮琳,两人目光相撞,表情都有些微恙,但谁都没有说话。 有一丝尴尬在两人之间漫开,好在有杨岸飞在,所以气氛没有彻底降至最低点,不过下午,杨岸飞因为公司有事却不得不离开。 他看看二人,为了避免两人同场的尴尬原本打算带走其中一人,但一个是妈,一个是老婆,两个女人谁都不愿离开。最后没办法,杨岸飞只好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杨岸飞走后,唯一缓和气氛的纽带消失了,之前本来就存在的尴尬之意也瞬间变得明显起来。 路兮琳站在玻璃窗前,谢娇容坐在长椅上,谁都没有靠近谁,也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直到谢娇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路兮琳才转身看她。 看她咳嗽不止,很快便脸色通红,路兮琳心里不由一急,上前一步到她面前蹲下,问:“妈贺夫人,你怎么了?” 脱口而出的称呼,在不过一秒的停顿后,又马上变成了“贺夫人”三个字,也明明白白地划清了彼此的关系。@^^$ 谢娇容还是咳个不停,也没有机会回话,路兮琳见状,只好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以便让她缓气,一边一脸忧色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谢娇容总算是缓过了劲儿来。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人年纪大了,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她接了话,让路兮琳松了口气,尴尬的气氛也因为这仅有的交谈而变得缓和了几分,并且随后,两人之间也真的打开了话匣。 为让谢娇容好受一些,路兮琳接着又起身坐到她的身边,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心,安慰说:“贺夫人,我知道你担心文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身体。医生说文渊没有生命危险,他会很快醒过来的!”!$*! 谢娇容点了点头,路兮琳的安慰更是让她心里微微一暖。 这一直以来,她的身边除了贺文渊外便没有其他与她贴心的人,她永远都保持着一副冰冷的模样,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可是现在,路兮琳在身边,却让她感觉到了一抹暖意。 思绪有些凌乱,眸中更是没来由地泛起一丝潮意,好一会儿才听她再次出声。 她问:“兮琳,你恨我吗?” 路兮琳眨了眨眼,反问她:“贺夫人怎么这么问?” “呵……”听到她一口一个“贺夫人”,谢娇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说:“你看你,开口闭口‘贺夫人’的叫我,我却问你是不是恨我?我真是可笑……” “贺夫人,我没有恨你,也没有恨过!” 路兮琳实话实说,谢娇容听罢,笑了笑,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相信你!” 路兮琳听了她的话,有些无奈,她勾勾唇角,回了两个字谢谢! 接着,好不容易破了冰的两人又很快陷入了沉默。 沉默总是让人尴尬也让人拘束,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路兮琳开始感到不舒服,谢娇容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扭头看了她一眼,问:“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挺不自在的?” 如此直白的问题,路兮琳愣了愣,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靠近的人,所以一直到现在,我甚至都不清楚文渊对我这个做母亲的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谢娇容忧声说道,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路兮琳敛了敛神,说:“贺夫人,文渊他很爱你!” “是吗?”谢娇容勾了勾唇角,垂下睫眸复问了一声。 “真的!”路兮琳肯定地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邓琪也得到消息赶到了医院,看到谢娇容和路兮琳坐在病房外面,她微微一愣,接着快步走到谢娇容身边唤了一声。 “容姐!” “你来了!”谢娇容抬头看了她一眼,应她。 “嗯!”邓琪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内,眸中涌出一抹心疼之色,然后问道:“文渊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医生说会很快醒来!”路兮琳代替谢娇容作了回答,邓琪点点头,又随即安慰谢娇容说:“容姐,你别太担心了,文渊吉人天相,他那么优秀,还有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去做,他一定会没事的。” 路兮琳看着面前的二人,虽然不解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般融洽,但她什么都没多想,毕竟现在不是她花心思去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随后,邓琪一直陪着谢娇容在医院里守到深夜,考虑到谢娇容年纪大了,为免再生出其它事情,在路兮琳和晚上赶来的杨岸飞的坚持下,加上邓琪的劝说,她这才和邓琪一起回了家里。 贺文渊的事虽然当时闹得挺大,但事后警方却选择了低调处理,甚至封锁了消息,所以并没有被媒体扩大出来,所以对贺文渊出事,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 这也免去了医院出现在太多人探的景象。 路兮琳这几天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里,虽然情绪已经不如第一天的时候那么激动那么容易受到影响,但每每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贺文渊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心痛流下泪来。 而三天过后,贺文渊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路兮琳不禁有些着急,不过三天,她也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贺文渊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了下来,可以进入监护室探视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杨岸飞正好也在,两人都很激动,路兮琳更是激动得紧紧地抓着杨岸飞的胳膊语无论伦次地说:“我可以进去了,文渊在里面,我要洗澡,我要干干净净的,岸飞,文渊没事了!” 不过虽然得到了探视许可,但考虑到贺文渊的情况,又由于上午要接受治疗和护理,所以时间并不长,只在每天下午的时候才有半个小时的探病时间。 然而即便如此,这半个小时对路兮琳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在进病房看贺文渊之间,路兮琳认认真真地做了防护和消毒的工作,然后穿了医院准备的无菌手术服又在护士的一番叮嘱下,这才终于进了病房。 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走近病床,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那是她最心爱的人,是她要一生携手的人,是她肚子里面正孕育着的孩子的爸爸。 她的脚步移动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给贺文渊带来不好的东西一步,然而这每一步,也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明明在靠近,可是心却像是被人吊在空中,摇摇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来,摔碎心中所有的期待与希望。 她真的很害怕,尽管她是那么迫切地想到看到贺文渊,想到近距离地感受他的气息,让她知道他还活着。 第五百八十一章她知道他会醒来… 贺文渊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依旧接着长长短短的线管,床侧的仪器依旧不停歇地工作着,监视着贺文渊身体的状况。 仪器的声音响在耳际,但路兮琳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耳边,只有贺文渊吐在氧气罩里的呼吸声,还有他的心跳声。 他的脸俊朗依旧,却一片苍白,路兮琳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明明只有短短的距离,一伸手就可以将抱在怀里,就可以靠上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气息,可是因为她不敢触碰他的身体,只能这样站在床前看他,所以让路兮琳觉得竟彼此之间的距离竟然像是隔了万水千山那么遥远。 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抓住他一般。 她真的很伤心也很难过,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是看着这样的贺文渊,她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泪终究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站了片刻,路兮琳抹去脸上的泪水后,搬过一旁消过毒的椅子,坐到床前。 她小心地伸手将贺文渊的手平放到自己的手心里,他手指上的脉搏传感器有些碍事,可是并不影响路兮琳的心情。 她认真地感受着他的手掌的温度与宽厚,那种感觉如此熟悉如此清晰,就像过去他牵着自己的手的时候一样,让她感到安心与踏实。 尽管现在的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甚至除了呼吸机与仪器上的心电显示之外,她感觉不到他更多的生命迹像,但那模样,路兮琳却觉得他只是在短暂的熟睡一般。 他的样子像极了平时他在自己身边熟睡的模样。 路兮琳心里涌出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凌乱情绪,看他明明是无恙的熟睡之色,可是就是对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心里痛如刀割一般,那种感觉堪比凌迟。 “文渊,我来了,我就在你身边,你感觉到我了吗?” 路兮琳轻轻地动了动手,抚过他的手指,用指肚轻轻地摩着他手上的肌肤,温柔的声音从病房里散开,路兮琳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可是她希望可以通过彼此的心灵传递到他的感观里。 “文渊,求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登记吗?等你一醒来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你还欠我一场婚礼,你不能说算不算话,就这样食言。” “文渊,不管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再逃避不再躲着你,我也不再在乎不再追究那些过去的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微笑着站在我面前,温柔地叫我‘老婆’。” “文渊,你还没有听我亲口对你说我有宝宝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睡着不起?你忍心丢弃我和宝宝吗?我很想你,宝宝也很想你。” 路兮琳一声声地唤着他,眼泪滑过脸颊,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怕惊扰到熟睡的贺文渊。 而说着,她的思绪更是慢慢地回到了两年前。 和贺文渊的过往一幕一幕地从眼前闪过,那些争吵的甜蜜的温馨的瞬间,贺文渊对自己的厌恶到百般疼爱与迁就纵宠,路兮琳想着不禁泪如雨下。 “其实我从刚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会丢了心,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么优秀多么完美多么迷人,连我这样号称对男人绝对绝缘的生物都会在看到你的时候心跳加速直到将心完全遗落在你身上,你知道你有多厉害吗? 虽然那时候你讨厌我总是凶我吼我,找着借口找我的茬,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是这样的方式,也会让我在心里无比地期待,因为比起你的沉默与冷漠,我更希望看到一个会和我说话,哪怕是吵架这样的方式的你。 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真的好痛恨自己,恨自己不是真的叶芳婷,恨自己没有那样的命,恨自己不能明正言顺的拥有你。我也好害怕,害怕你发现真相的时候会无情地离我而去,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可是你选择了公开我们的关系,让我成为所有人眼中羡慕嫉妒的‘贺太太’,我真的好高兴,虽然那时的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你身边的时光对我来说是我迄今为止为开心最幸福的时光!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疼我爱我,也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无条件的包容我的一切。你这样的你,我怎么会轻易放手,而且从我们初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要牢牢地抓住你,要自己成为你的唯一。 我的心很大对不对?可是我就是这样啊……爱了就会用力地爱狠狠地爱,即便遍体麟伤我也无所畏惧。所以,既然你说爱我,就不能这么自私地抛下我一个人,知不知道?我还没有对你说我爱你,还没有向你表达我的爱。 你说你会等我,现在我也在等你,你感觉到了吗?” 说到这里,路兮琳虽然已是满脸泪痕,但脸上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好像觉得贺文渊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话一样。 病房外面,谢娇容站在杨岸飞身边,两人静静地看着病房里面的路兮琳。 看她握着贺文渊的手,不停地和贺文渊说话,一抹忧伤而又欣慰的浅笑染上谢娇容的唇角。 “其实她是个好妻子,对吗?”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杨岸飞听罢却配合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太太是个好妻子!所以文渊才那么爱她,爱她到可以不惜生命!” 谢娇容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知道杨岸飞所说的“不惜生命”是指什么。 虽然杨岸飞那天找了借口将贺文渊受伤的原因搪塞过去,可是对谢娇容,那样的理由又岂是能包得住的?她很快就知道了贺文渊受伤的真相。 但她没有迁怒于路兮琳,相反,这几天路兮琳在医院里的表现她全都看在眼里。 想到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路兮琳对自己的悉心照料,想到她原本可以不需要履行这样的义务,谢娇容心里一片柔软,坚硬的部份也完全地被融化开来。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路兮琳不得不放开贺文渊的手,起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出门前的那一刹那,路兮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脸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贺文渊,鼻头不由一酸。 随后的两天,路兮琳依旧不分日夜寸步不离地在医院里陪着贺文渊,每天的半个小时探视时间更是显得弥足珍贵,路兮琳也充分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和贺文渊说很多很多的话。 她知道他能听见! 虽然贺文渊仍没有醒来,但每只要看到他的脸,感觉到他的体温,路兮琳就莫名地安下心来。 她知道他会醒来,所以她耐心地等待着。 第六天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进了病房,握着贺文渊的手说了很多话。 就在探视时间刚到,她正准备放好他的手离开病房的时候,贺文渊的手指忽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正好触到她还没有完全放开的手。 第五百八十二章我想抱抱你 “文渊?!”感觉到他手指的异样,路兮琳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轻柔如丝,像是生怕会惊扰到贺文渊一样,带着一丝惊喜一丝期待。 她一边唤他,一边快速地看了一眼贺文渊的脸,接着又连忙将视线移动到他的手上。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像是感应到她目光的注视一般,一根接一根,都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路兮琳面色惊喜之余,不禁喜极而泣。 “文渊,文渊……” 她又柔声唤了他两声,只是接着,她似忽地想到什么,连忙转身奔到门口拉开病房的房门朝外面喊道:“医生,护士,醒了,醒了,他醒来了,醒过来了……” 医生和护士很快闻声赶来。 进了病房后,他们认真地观察了连接着贺文渊身体的仪器,接着让路兮琳出了病房,然后对贺文渊进行进一步的观察。 路兮琳出了病房来到玻璃窗处,她双手平放在玻璃窗上,整张脸几乎快要贴到玻璃上,只为了能够让视线离贺文渊更近一点。 她怕她一个眨眼,就再也看不到贺文渊,她怕她刚才所看到的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不要…… 眼看着医生和护士在里面忙碌着,路兮琳一点忙都帮不上,就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谢娇容和杨岸飞到了医院。 在得知贺文渊已经有了肢体反应过后,两人心里都感到一阵欣慰,尤其是谢娇容,她如路兮琳一样,焦急地站在玻璃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房里面的人。 半个多小时过去,医生和护士终于从里面出来。 门刚开,路兮琳几人就快步迎了上去,并且没等医生说话,她就忙不失迭地急声问道:“怎么样医生,病人是不是没事了?” “是啊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谢娇容也在一旁附声。 医生看了二人一眼,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 “二位请放心,病人已经醒了,不过” “不过什么?”医生的话刚说了一半,路兮琳一听到转折词,心里不由一惊,连忙又提到半空,直接打断了医生的话紧张地问。 医生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说:“请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说现在病人有些虚弱,看他的时候尽量不要太激动地触动病人的身体。” 这一次听罢,路兮琳的心才算彻底地落了下来。 她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医生笑了笑,说:“谢谢医生!” 医生理解地摇了摇头,回答:“现在可以进去看病人了,不过,最好只进去一个人!” 送走医生,路兮琳看了一眼谢娇容,想到医生刚才的话,虽然她很想第一个进去,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加上这些天来,每天的探视时间,都是她在病房里,所以这一次,贺文渊好不容易醒来,于是她主动对谢娇容说道:“贺夫人,你去吧!” 谢娇容本想推辞,不过她扭头看了看贺文渊,又看向路兮琳,路兮琳朝她笑了笑,她点了点头便抬腿进了病房。 病房里,贺文渊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细缝。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但隐隐地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所以他像是受了感应一般动了动手指,极其缓慢而又轻微地喊了一声:“老婆……” 谢娇容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见他的嘴唇动了动,于是她俯身将耳朵靠近他的嘴唇,轻问:“文渊,你说什么?” 贺文渊隐隐地听到她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 “老……婆……” 两个字,让谢娇容的身体微微一怔,心里有一股沉重地失落感。 而在几秒钟的怔神过后,她直起身又站了小会儿,接着转身出了病房,走到路兮琳身边站定。 “贺夫人,怎么了?” 一直站在玻璃窗前的路兮琳见状,不由问她。 谢娇容看了她一眼,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兮琳,进去吧,我想文渊最想见的人……是你……” 有一天,自己最爱的儿子突然整颗心都只有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或许作为母亲,不管是谁,都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吧。 至少现在的谢娇容是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谢娇容又催促了一声:“去吧,他在等你!” 于是接着,路兮琳进了病房。 病床上,贺文渊的双眼保持着方才的微睁,就像谢娇容进来的时候一样。 不过他的呼吸机已经被拿了下来,这也是谢娇容刚才能够听到他说话的原因。 他的脸色仍旧苍白如纸,没有太多血色。路兮琳如同之前一样,轻轻地靠站床边坐到椅子上,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她甚至没有伸手拭去眼泪,直接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握上了贺文渊的大手。 从她进来开始,贺文渊就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和谢娇容坐到床边的感觉不同,贺文渊冥冥中就像知道来人是谁一样,唤了一声“老婆”,出声时,他的手还下意识地动了动。 他想做出反握的动作,无奈初醒,手上的力气还不足以将这个动作表现得明显,但路兮琳感觉到了。 路兮琳因为哽咽发不出声,可是感觉到她手上的动作,尤其是她还听到了他的声音,尽管那声音十分微弱,可是她还是听清了那两个字。 眼泪又汹涌起来,但路兮琳这次没再沉默。 她吸了吸鼻子,做了个深呼吸后,连忙紧了紧手上的力量,回应他:“我在我在,文渊,我在这里!” 并不清晰的声线传进贺文渊的耳朵里,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贺文渊闭上眼睛,眉头微微地皱了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轻颤着,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想要睁眼,路兮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皮的动作,一小会儿后,终于看到他完全地睁开双眼。 路兮琳泪眼朦胧地看着那双眼睛,不知是因为他初醒还是因为自己眼中含着泪水的关系,那双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却依旧带着让路兮琳迷恋的魔力。 “文渊……”她颤着声试着唤他,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惊喜的神色就挂在脸上,可是却又带着那么多的不可置信。 贺文渊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他的视线在自动调整着焦聚,直到终于将路兮琳的模样捕捉进眼中,他才微微地扬了扬唇角,沙哑出声:“老婆……” “是我、是我!” 路兮琳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着,眼泪又马上滚了出来,并且这一次似乎变得更多,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止不住。 “别哭……老婆,别哭……”贺文渊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然后放到她的脸颊上。 他一边说,一边用五指托住她的脸颊,然后用拇指的指肚轻轻地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和他的声音一样,带着一丝疲惫,却带给路兮琳无尽的温柔。 路兮琳顺势再次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与自己的脸贴得更紧了些。 她一边流泪一边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眼泪经过他手撑的轮廓簌簌而下。 六天了,她担惊受怕了六天,终于等到他醒来。 也许六天对平常人来说,并不算长,可是对路兮琳却不一样,生平来最难熬的六天,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甚至连每一次眨眼,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前一秒和后一秒,自己和贺文渊便会天人永隔。 路兮琳光想一想心里就会一抽一抽地疼痛,痛到让她窒息。 “我没、我没有哭……真的……” 努力地抑了抑情绪,路兮琳故作自然地笑了笑,回答他。并不连贯的一句话,好像她才是受了伤的那个人一样。 贺文渊也不多说,只是心疼地看着她,唤了一声:“老婆……” “嗯……” 这次,路兮琳快速作答,接着又听贺文渊虚弱地道:“我想抱抱你……” 第五百八十三章纪远,你怎么会… 短短的一句话,路兮琳泪如雨下。 几天来,她一直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脆弱,让自己表现得坚强,可是在听到贺文渊的这句话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全部坍塌。 但她不敢真的让他抱自己,于是她只是流着泪点了点头,然后柔声道:“你现在不能乱动!”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却将贺文渊的手放回到他的身侧,然后将脸靠近他,温柔地说:“我来!” 说着,她小心地将耳朵贴到他心脏的地方。 尽管病房的空气里夹杂着浓浓的药水味,但贺文渊的味道与气息却依旧清晰,路兮琳闻到他的味道,唇角扬笑。 而当她的耳朵贴近他的心脏的时候,她的笑意更浓,却又更加地泪如雨下。 心跳有些微弱,但却带着真切的真实。 路兮琳笑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哭,则是想到了那个位置差点就因为自己而永远停止跳动。 那是他对自己的爱的表达,他在用他的生命爱着自己。 她真的好想抱紧他,像他每次抱着自己的时候一样,但她知道现在不能。 眼泪汹涌中,路兮琳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赶紧起身抹了一把眼泪。 她想说话,可是动了动唇,才发现喉咙的地方似有东西哽着一般,根本发不出丁点声音。 贺文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泪雨滂沱的脸,心疼不已。 “老婆,乖……别哭……” 路兮琳用力地点了点头,拭去泪水,然后岔开话题问他:“文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文渊看着她,几乎连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说:“有。” 一个字,路兮琳心里蓦地一紧,惊慌地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又痛了?你等等,我去找医生!” 路兮琳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病床,不过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贺文渊却连忙拉了拉她的手指,轻声唤她:“老婆……” 听到他的声音,路兮琳连忙回头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文渊?你先忍忍,我马上” “老婆,你过来!”贺文渊吩咐。 路兮琳蹙了蹙眉,走近他,贺文渊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又接着出声道:“亲我一口,我就好了!” 路兮琳微微一怔,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意,她这才反应过来贺文渊是所说的“不舒服”是假,想要趁机索吻才是真。 这让她没来由地脸上一热,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这种事。 路兮琳暗自抱怨,可是心里却是又羞又甜,然后咬了咬唇,俯身快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真甜!”贺文渊声音虚弱,脸色也不好,可是他却仍不改往日和路兮琳在一起时的脾性,得了便宜还卖乖。 路兮琳娇嗔地看了他一眼,眸光里无奈之余,却又带着只对他一人的温柔。 也许是因为初醒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床头的另一侧还在注入药液的原因,贺文渊的精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和路兮琳短暂的交谈后,很快便有新的疲惫感袭卷了他。 于是在这样的疲惫来袭中,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去,直到他整个人又完全地陷入平静。 路兮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吓得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医生,在得知贺文渊只是因为疲倦而沉睡的时候,她这才勉强地放下了心来。 而她和贺文渊在病房里面互动的画面,病房外的谢娇容丝毫未漏地看在眼里。 在贺文渊熟睡的时间里,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默然无语。 尽管几天来两人相处的时间甚多,可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达到那种有多亲近的地步。 路兮琳依旧对谢娇容客客气气的,谢娇容则仍像过去一样,不多言不多语,尽管她有很多话想跟路兮琳说。 就像现在,她坐在长椅上,表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却有些心潮汹涌。 她想对路兮琳说,要她留下来,留在贺文渊身边,但想想,自己有什么立场对她说这样的话? 要她和贺文渊回到各自的世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人是自己,现在要她留在贺文渊身边的人也是自己,谢娇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有笑。 她笑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资格和权力来要求路兮琳这些。 所以想着,心里的话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来。 第二天,贺文渊醒来后刚转到vip病床没多久,谢娇容和杨岸飞,还有邓琪和贺文策曹念念几人都来医院看他了。 对于一行人的到来,贺文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而面对着众人的关问,贺文渊也只是程序化一般的回答,以慰人心。 而当然的,这个“众人”里面,并不包括贺文策。 他甚至不及曹念念,曹念念还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他则只是站在一行人间,跟摆设一样。 由于贺文渊嫌人多,没等几人在医院待多久,他就连忙对大家下起了逐客令,只留下了路兮琳一人。 路兮琳将一行人送走后回到病房里,看到一夜过后气色已经好了些许的贺文渊,故作责备地说:“文渊,大家难得过来看你,你怎么这样就把他们赶走了。” “我不赶他们走,难道还让他们在这里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气色好了,说话也有力气了,贺文渊便立即还口。 而听到“二人世界”的时候,路兮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拜托啦,你现是病号还在住院中,哪里在医院里二人世界的!” 路兮琳只是想表达一下词不应景这么个意思,却不想贺文渊硬是曲解成了另一个含义。 “老婆是在嫌地方不对是不是?那等老公出院了,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贺文渊脸上笑着,语气与神情之中却是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而也是这丝暧昧,令路兮琳的神色不由一怔,贺文渊捕捉到她的反应,随口问她:“怎么了老婆?不愿意吗?” 路兮琳听到声音连忙摇了摇头,否认说:“不是,只是在想我们该去哪……”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搪塞,贺文渊也没有多想。 随后两人就这样聊了半天,贺文渊因为精力透支,很快又因为疲惫而睡去。 看到贺文渊熟睡的模样,路兮琳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令人迷恋的轮廓,眉心微微地凝在一起。 起身出了病房,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路兮琳心里不禁涌出丝丝地凌乱。 怀孕的事,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路兮琳以为贺文渊醒来的时候,自己可以毫无保留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可是昨天她所有的心思和情绪完全都沉浸在因为他的苏醒而带来的喜悦中,完全将怀孕的事抛到了脑后。而等到她真的想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 那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试图用孩子来继续这段感情一样。 不不,她不希望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由地叹了口气。 她想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不再去想这些令她烦扰的事情,可是有些东西又岂是她能控制的,所以她只能继续烦恼着。 而就在她烦心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兮琳!” 循声望去,只见纪远抱着一束鲜花站在离自己不过三米远的地方,见状,她连忙从长椅上站起身迎了上去。 “纪远,你怎么来了?”她问。 纪远笑了笑,说:“我来看看贺总!” “他刚睡下!”路兮琳解释。 “是吗?那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纪远又道。 “不不,不是的!”路兮琳赶紧摇头,纪远的话让她觉得像是自己说错了话一样,语带歉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傻瓜,才多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多心了!”纪远温柔地说了一句,把路兮琳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不想吵到贺文渊,纪远并没有进病房,只是陪着路兮琳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纪远,你怎么会来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我们的小宝贝 贺文渊的事被警方低调处理,并没有扩散,虽然仍有人知道,但对纪远的忽然到来,路兮琳还是疑惑而又意外的。 “贺总的事我听说了,本来是打算早几天过来的,不过岸飞说贺总一直没醒,所以就等到了现在!”纪远如实回答。 定远现在跟贺氏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他和贺文渊也因为这层关系而多了许多必要的接触。最近两天正好有过事先预约,所以贺文渊出事,即便再怎么瞒,也是瞒不过他的。 “这几天你受苦了!”说完,纪远又加了一句。 看看路兮琳憔悴的模样,身形都瘦了一圈,纪远不由地有些心疼,但再心疼,他对路兮琳的感情也只能止于此了。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向前,也不能再向前。 “只要文渊平安无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路兮琳望着紧闭的房门,感慨的说。 如是不是因为自己,贺文渊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路兮琳只要光想想那天的一幕,心到现在都无法从那里的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 “既然贺总已经醒了,你也可以缓口气了!”纪远宽慰。 “是啊……”路兮琳轻叹。 “真是没想到安宁竟然会……” 纪远随口一提,路兮琳也不由感叹:“也许她真的很爱文渊,只是用了一种不同的方式,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 想想那时的安宁,她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理智,可是她的脑子里却永远惦念着贺文渊,路兮琳相信她对贺文渊的爱不比自己少,甚至比自己对贺文渊的爱多很多,但贺文渊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路兮琳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自己一边没皮没脸地享受着贺文渊的爱,一边却还在让自己的感情举棋不定百般纠结。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病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路兮琳一惊,“腾”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奔进病房,一旁的纪远也起身跟了进去。 病房里,贺文渊刚刚醒来,没看到路兮琳,他想着她是不是去了卫生意,所以试图自己下床去取水喝,却不料坐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伤口,于是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一个不稳直接倒向身后,头就这样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文渊,你怎么了?怎么起来了!” 路兮琳箭步奔到床边,扶着贺文渊的身体,朝正呲着牙的他问。!$*! “我想喝水!”贺文渊老实回答,路兮琳一边安置他一边歉意的说:“对不起我该守着你的!” “傻瓜!”贺文渊柔出声,看着路兮琳去给自己倒水的身影,这才注意到站在床尾处的纪远。 看到纪远,他不由地眉头一皱,对纪远,贺文渊始终把他放在情敌的位置上,所以脸色无论如何都软不下来。 “你怎么来了?”贺文渊问,语气里明显带着不客气。 而听到他的询问,纪远却是不由一笑,说:“声音这么中气十足,看来贺总恢复得不错!” “有我家宝贝,当然恢复得好!”贺文渊故意加重了“我家宝贝”几个字的语气,无论是纪远还是路兮琳,都分明地听了出来。 不过两人的反应却各不相同,纪远保持微笑脸色平静,路兮琳则有些不好意思。 “水来了!”路兮琳拿着水杯过来,小心地扶着贺文渊的头,细心地喂他,贺文渊则一边喝水,一边却将视线停留在纪远的脸上,那眼神分明带着几分得意。 而纪远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真的很不是滋味。 纪远并没有在病房多作停留,又寒喧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路兮琳出行礼貌将他送到电梯门口,回到病房的时候却是瞥见贺文渊不快的神情。 “怎么了?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 路兮琳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她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在贺文渊醒着的时候陪着他,在他睡着的时候守着他。 “他来了多久了?”贺文渊问。 他没头没脑的话问得路兮琳不由地眨了眨眼,反问:“什么?” “纪远,我刚睡着的时候你跟他在外面待了多久?” 刚才两人一起从外面冲进病房,他可是一看就看出来纪远不是刚到,哼! 路兮琳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想想贺文渊对纪远一贯的抵触,所以老实回答:“没多久,不到十分钟!”只是说完,她又连忙加了一句,说:“我是怕吵到你休息,所以没带他进病房!” “老婆,等我出院,我们就去登记吧,好不好?”贺文渊突然说道。 他话题的转变速度令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待路兮琳平复了一下过后,她才回答贺文渊问:“好好的怎么又突然提到这个?” “怎么会是突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再说……” “再说什么?”路兮琳疑惑。 “再说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人跟我说什么等我醒了,就马上跟我去登记……”贺文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个人是你吗?” 路兮琳怔了怔,讷讷地问:“你、你听到了?” 怎么可能,那种情况下的他怎么可能听到自己说的话?如果真的听到了,他又怎么可能没点反应? 想着,不等贺文渊回答,路兮琳自己就连忙摇头否定,说:“我才没有说那种话!” 贺文渊当然不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话,他只是在梦境中见到了路兮琳,而梦境中的路兮琳一直拉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叫他不要走,叫他快点醒过来,告诉他只要他醒来,什么都答应他。 所以贺文渊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他的那场梦境,当然他没有想到的是,路兮琳是真的说了那些话。 而路兮琳的反应和回答,也验证了他的梦境。 他也不在意路兮琳的回答,只是一把拉住路兮琳的手,心疼地说:“老婆你知道吗?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做梦!” 路兮琳讷讷地看着他,而没等她说话,贺文渊又继续:“我梦到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哭,叫我不要走叫我快点醒过来,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像木偶一样。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多想帮你拭去脸上的泪水,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老婆,我不敢想象失去你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逃避我,好吗?” 说完,贺文渊看着路兮琳,眸光里面溢出成片的温柔,将路兮琳紧紧地包裹其中。 路兮琳眼眶一红,一股潮意涌了上来。 泪水很快盈满眼眶,贺文渊见状,连忙抬手伸向她的眼角。路兮琳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文渊,你真傻,你是个大傻瓜!” “为了你,我愿意做那个幸福的大傻瓜!”贺文渊动情的说。 这一说,路兮琳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雨一般倾盆而下。 “不可以不可以,以后不准再这样为我冒险知道吗?我只要你好好的!” 路兮琳哭着说道,贺文渊微微一笑,说:“如果再来一次,我一样会这么做!如果你不好,我又怎么能够好好的?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生命,因为我爱你!” “可是你死了怎么办?如果这次你再也醒不过来,我怎么办?你舍得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吗?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带着对你的思念过完余生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坏蛋,你怎么可以……” 事实上她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没有了贺文渊,她又如何敢去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自己又哪里来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傻瓜,有你在等我,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我还没有好好爱你,还没有给你属于我们两人的婚礼,你还没有为我孕育我们的小宝贝,你说我怎么舍得一个人离开?” 贺文渊又心疼又欢喜地对她说。 心疼是因为路兮琳的泪水,欢喜则是因为路兮琳的感情表白。 他就知道,她是爱自己的,比想象中的更爱! 想到这里,贺文渊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不过路兮琳在听到他的话后,大脑却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我们的小宝贝…… 第五百八十五章贺先生,我想跟… 路兮琳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很快将神色恢复正常。 贺文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看着她的泪眼,心疼地继续安慰她:“好了乖老婆,不哭了不哭了,你看看,再哭这眼睛就要睁不开了。一会儿医生跟护士见了你,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你就欺负我了!” 路兮琳眨着泪眼敛了思绪,嘴上嘟囔道。 贺文渊看看她,故意委屈地问:“我怎么就欺负你了?老公可是病人啊,病人哪里有力气欺负人!” “你一睡睡了这么几天,吓得我吃不下睡不着,你还说没有欺负我!” “老公只是有点累,就多睡了几天嘛!” “反正你就是欺负我!” “好好,是老公欺负你,那等老公出院了,老公再好好地补偿你,好不好?” “怎么补偿?” 一说到补偿,路兮琳就跟人精似地来劲了,瞧那双眼,刚刚还泪眼婆娑,当然现在还有泪滴挂在羽睫上,但眼中却是散发着精光! “嗯……”贺文渊故作思考,没有马上回答,这让路兮琳不禁有些心急:“快说呀,怎么补偿!” “哎,我想了想,我这么有钱,我的就是老婆的,老婆也就不缺钱,我又这么帅这么爱老婆,老婆不缺爱,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路兮琳满脸期待。 “我只好委屈一下,肉偿了!”贺文渊坏笑着说,路兮琳一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故意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声“色狼”。 贺文渊醒来后,情况就大为好转,无论是伤口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好。 又是半个月过去,贺文渊也到了可以出院的时候了。 这半个月来,路兮琳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里,事无巨细地把贺文渊照顾得妥妥贴贴。 而这半个月,也是路兮琳一直逃避贺文渊开始后,难得一次和贺文渊再次这般近距离地相处,虽然地点有些尴尬,但贺文渊却觉得无比珍惜。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冥冥中总是有一种感觉,好像只要离开了医院,路兮琳就会再次离开。 尤其是路兮琳一直没有明确地答复他,出院后是否会跟他一起去登记,所以这更加让他不安。 而他明明知道路兮琳还在矛盾着什么,却又无法将事情的真相对她说出口来。 出院这天,杨岸飞谢娇容一行人早早地就来到了医院,而一眼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的确,贺文渊在医院里的这段时间,尤其是刚出事的时候,实在是让所有的人都揪了心拧了把汗,现在平安无事地回家,自然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晚上的贺家十分热闹,虽然仍然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气息,但这丝毫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也完全影响不到大家的心情。 而因为不放心贺文渊的身体,谢娇容建议他暂时住在家里,贺文渊没有拒绝。 于是路兮琳这天晚上也只能跟着他留了下来。 不过路兮琳这一留也并没有留太长时间,过了几天,她就借口回去看兰姨离开了贺家别墅。 贺文渊原本是要同行,但路兮琳以他身体为由没有答应,贺文渊也没有坚持。 贺文渊出事,兰姨一直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路兮琳和贺文渊的情况,这次见路兮琳这么久才回来,以为她跟贺文渊和好了,所以试探地问她:“你跟文渊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路兮琳并未隐瞒,只是说时语气有些低落。 “怎么……?那这段时间你跟他……” “我跟他什么?”路兮琳反问,接着又解释说:“他生病了,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所以我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前两天他已经痊愈出院回家,所以我就回来了!” 听到贺文渊生病住院,兰姨脸色一惊,又听说他没事了,她的脸色才又缓和下来。 只是她却对路兮琳的话感到不解。 照理来说这一来应该感情更加深厚才是,可是他们俩怎么反而止步不前不说,路兮琳还跑回家来了。 “怎么不多陪陪他?这种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你在她身边!”兰姨说道。 如果他们能够就这样和好如初,那当然最好,因为有些往事,她真的再也不想去回想,更加不想再提及。 那些伤口太深,也太痛! “他已经回家了,会有人照顾他的!”路兮琳回答,说完,又道:“兰姨,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路兮琳这一回家,一待就是好几天! 贺文渊每天都会给她电话,虽然在电话里他只字未提她什么时候回去,但心里却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贺文渊对自己和路兮琳的事情重新的做了一个梳理。想到路兮琳现在心里介怀的事,贺文渊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埋在心里。 无论如何,他不愿意伤害到兰姨,也不愿看到路兮琳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而他想到的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就是正式向路兮琳求婚。 他确定路兮琳对自己的感情,她会逃避,无非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而他坚信自己会有让她放下介蒂的能力! 于是想着,他连忙给杨岸飞打了电话。 不多会儿,杨岸飞驱车到了贺家别墅。 由于还在强制休养期,贺文渊出门连开车这种事都被强行限制了。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他接受了这样的限制。 “去金坊!”贺文渊吩咐,说完又加了一句:“总店!” 杨岸飞疑惑地扫了他一眼,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怎么突然要去那儿了?” “只管去就是了!”贺文渊又令。 于是杨岸飞直接驱车去了祥瑞金坊总店。 刚进大门,看到自家最高boss亲临,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了几分。 这可真要归功于贺文渊平时在员工面前的形象。 人不差,可是却过于冰冷,以至于所有人对他都有一种无形的敬畏! 店长亲自上前迎接,贺文渊却并未像往常一样询问关于店内情况的问题便直接说明来意。 而在听到他的话后,店长和杨岸飞都不由一怔,但不过一瞬,店长便马上回神过来,连忙把贺文渊请到办公室里。 贺文渊在罗公室里等了一会儿,便见店长拿着一对红色盒子进来,然后打开放到他的面前。 盒子里面,两枚白色的戒指正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折射出数道光芒。 贺文渊看着戒指,店长随即开始向他介绍起这对戒指的信息。 由世界级的设计师所设计,上面的钻石是纯手工打磨制作,就连外面看似普通的包装盒也是由最好的材质所制造。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对戒指是极品。 贺文渊当然很清楚,所以他很满意。 离开金坊回去的路上,杨岸飞忍不住问他:“太太的事想好怎么处理了?” 想想那两枚戒指,杨岸飞也能猜出个八九分来,不过他还是莫名地想更加确认 “你说呢?”贺文渊反问。 杨岸飞笑了笑,没再说话! 晚上,曹念念和贺文策回家里吃饭。 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跟贺文渊一起回来,所以路兮琳不在的事她很清楚。 而几天下来,她一直在观察贺文渊,见他对路兮琳不在的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曹念念心里不禁有些微恼。 尤其是想到路兮琳逃避的理由的时候,在她看来,现在正是该贺文渊表现之时,可是他却无动于衷。所以晚上吃过饭,趁着贺文策去书房忙碌的间隙,她想了想,干脆主动找到了贺文渊。 见到她,贺文渊不由讶异,问:“曹小姐,找我有事吗?” “贺先生,我想跟你谈谈!”曹念念蹙着眉看着他,认真的说。 第五百八十六章兰姨,你的话是… “请坐!”贺文渊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曹念念也不客气地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不知道曹小姐想跟我谈什么?” 说起来大家也算是熟人了,不过在称呼上,两人还是保持了原有的客套。 “小琳回家了,贺先生就一点都不急吗?” 曹念念连半个字的铺垫都没做,便直接问他。 贺文渊没想到她是为了路兮琳而来,所以不由一愣,接着反问:“有什么好急的?” “贺先生,你、你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话?”曹念念看他神情轻松,语气云淡风轻,心里不禁有些来气。 而她的话也让贺文渊有些纳闷,不由问她:“怎么了?” “贺先生,我以为你有多爱小琳,可是没想到你明明知道她是在躲着你,都这么几天了,可你还这么无动于衷,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小琳心里有多难过吗?尤其是现在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曹念念情绪有些激动,想到自己前不久私下里问路兮琳的时候,路兮琳千叮万嘱要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贺文渊,她以为路兮琳是想自己跟贺文渊说,给他一个惊喜,可是这几天观察看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整个贺家,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路兮琳已经怀孕的事。加上贺文渊的反应,所以她真是忍无可忍了。 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贺文渊就惊讶出声。 “你说什么?兮琳她、她怀了我的孩子?” 贺文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伴随着惊讶出口的,似乎还有来自内心的喜悦! 但现在却不是他欢喜的时候。 “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在你出事之前她就已经检查出来了,她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但后来没说,我想她一定是没有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她父母的事一直梗在她心里让她犹豫让她矛盾。她已经够痛苦的了,现在只有你才能够让她完全地从她父母的事情的阴影里面走出来,可是你却这么无动于衷毫不关心,贺先生,这样的你,小琳该有多失望你知道吗?你以为她真的不在乎你怎么做吗?她只是过不去她心里的那个坎,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其实只要你轻轻地拉她一把,靠近她,她很容易就可以跨过去,可是你……贺先生,我想跟你谈的就这么多!” 曹念念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准备起身离开。 不过就在她起身的时候,贺文渊突然开口,说:“我本来打算明天就去向她求婚的!” 一句话,说得曹念念身子一僵,重新望向他。 “贺先生,你……”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手吗?”贺文渊微微一笑,曹念念怔了几秒,也笑了起来。 第二天,杨岸飞一早就到了贺家别墅候命,吃过早饭,他便开着车载着贺文渊向路兮琳的家里急驰而去。 而另一边,路兮琳刚吃完早饭就出了门买菜。 她出门后,兰姨像往常一样去她的房间里收换洗的衣服。 路兮琳早上起床换了衣服便随手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扔,搭在她昨晚顺手放在柜子上的包包上。 兰姨取衣服的时候没注意,将包包带得摔到了地上,而因为包包拉链没拉,这一摔,直接将包包里的东西摔了出来,其中就有路兮琳的怀孕化验单。 由于被包里的签字笔耳朵卡住,笔摔出来的同时,把化验单也带了出来。 兰姨在看到化验单的时候,表情僵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个小时后,路兮琳买菜回来了。 刚进大门她便看到兰姨从厅里出来。 “兰姨!”她唤了一声,兰姨却是蹙着眉点了点头,脸带忧色。 路兮琳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转身把菜递进厨房,出来的时候,见兰姨还站在刚才的地方,并且见她神色有异,这才察觉不对,于是问她:“兰姨,怎么了?心事重重地站在这里。” 兰姨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跟我进来”后便转身进了厅里。 路兮末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跟了进去。 “兰姨,到底怎么” “么了”两个字没说完,兰姨便打断她的话直接问她:“琳琳,你……怀孕了?” 一句话,问得路兮琳神色一怔,刚要否认,兰姨却是将她的早孕化验单递到她的面前。 路兮琳蹙着眉,想着这东西自己一直小心地藏在包包里,可是兰姨怎么会…… 兰姨捕捉到她的神情,只好解释:“我收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包带倒了,东西掉了出来,所以……” 她并不想让路兮琳误会是她翻了她的包包。 路兮琳没有说话,几秒钟后才对她的前一个问题做了回答。 “是,我怀孕了!” “文渊知道吗?”兰姨又问。 路兮琳摇摇头,兰姨诧异:“怎么不告诉他?” “兰姨,我……”路兮琳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为难。 兰姨忽地想到路兮琳曾跟自己说的话,心里不由一怔,忙道:“难道是因为你爸妈的事?” 路兮琳不置可否,但兰姨却从她的神色中知道了她的回答。 而这个发现让兰姨心里矛盾不已。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兰姨又问,“就这样一直不告诉文渊,然后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还是不要这个孩子?” “我会把他生下来!”路兮琳默了几秒才回答。 “但还是打算瞒着文渊?” “我……” 路兮琳迟疑出声,“兰姨,我……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她的声音和她的神色一样,落寞而忧伤。 兰姨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与心痛。 “兰姨,这件事我……我已经决定了,我也会好好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说着,路兮琳便转身走向厅门,但就在她刚要跨出大门的时候,兰姨忽然唤住她。 “琳琳!” “怎么了兰姨?” “琳琳,我……”兰姨迟疑地开口,心里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可是话到嘴边想要出口却依旧那么难。 而看她一脸难色,路兮琳不由一笑,宽慰她说:“兰姨,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只当兰姨是担心她怀孕这件事,所以才宽慰她,却不知她越是如此,兰姨就越是痛恨自己,也越是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样沉默下去。 有些事被重新提及固然令人痛苦,但有些事不说出来,只会让其她人更痛。 而她不想看到路兮琳为了明明是自己铸下的错而这样误会贺文渊,更加不希望路兮琳因为自己而就这样和贺文渊错过这一生。 所以想着,她把路兮琳再次唤回到厅里让她坐下,接着徐徐开口。 “琳琳,有些事,也到了是该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虽然仍然艰难,但兰姨终于还是做了最后的选择和决定。 路兮琳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兰姨,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八十七章你说我永远不会… 兰姨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忧伤,接着又收回目光继续垂下睫眸,说:“你父母的死,跟文渊的爸爸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兰姨却说得很不容易。 因为一旦这么说了,也就到了她不得不将往事重提的地步,而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回头。 “兰姨,你……我不明白你的的意思。” 路兮琳不解,于是兰姨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又会不会恨我,但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我也做好了承受所有后果的准备。 十几年了,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来试图忘却,试图弥补,我也以为我可以忘记可以弥补,可是现在我知道,有些因果注定是无法逃避的。 琳琳,我真的没有勇气向你坦白向你承认,我怕你恨我怨我,因为……因为你会成为孤儿,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从第一句话开始,兰姨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有多累多苦。 而路兮琳在从头到尾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诧异,却依旧带着一丝懵懂。 “兰姨,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她忍不住问道,兰姨接着又再继续。 “我跟你爸妈,我们三人从小就在一个村里长大,我和你爸跟你爸妈一样,也是青梅竹马。从情窦初开时,我一直就对你爸爸心怀爱慕,可是你爸爸眼里却只有你妈妈一个人。你妈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十分招人喜欢,你爸爸也很爱她。我则大大咧咧,和你妈妈完全是不同的一个人。 我一直觉得这是你爸爸最终没有选择我的原因,而我因为害怕破坏我们三人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也怕你爸爸知道我的心思之后我跟他连朋友都没得再做,所以我小心地将自己地感情隐藏起来,并且眼睁睁地看着你爸娶了你妈。 他们新婚那天,我哭了整整一夜。后来他们要到城里来打工,我由于放不下对你爸的感情,为了能够常常看到他,于是也跟着一起到了城里。你妈妈心无城府,虽然结了婚,却依旧把我当亲妹妹一样。为了省钱,我们三人租住在一起,我因为能够和你爸爸朝夕相对,心里十分高兴,尽管我只能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 由于没人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同一屋檐下的日子一直相安无事,没多久你出生了,家里就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过三年,有一天你爸爸和同事喝酒喝醉了回来,正好赶上你妈妈上夜班,我一个人在家帮忙照顾你。他回来的时候我刚刚照顾你睡下。看到你爸一身酒气又醉醺醺的,于是又顺便照顾了一下他,扶他进了房间。但就那进去之后,你爸爸因为酒劲的关系,把我误认成了你妈妈,所以对我……而我因为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于是没有拒绝。然后我们就这样逾越了雷池。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没脸在那个家里继续待下去,于是搬了出来。但从那之后,我跟你爸爸的那种关系却一直没有割断。而有些事情时间长了,自然会露出马脚,这个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所以那天我跟你爸再次幽会的时候,被你妈妈逮了个正着。 你妈妈看着当时的我们,伤心得夺门而出。我和你爸连忙追了出去。因为你妈跑得很快又过了马路,所以你爸在追她的时候一心只想着要跟她道歉解释,所以追过马路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你妈刚过便已经变红的路灯,所以他出了车祸,并且就这样再也没有醒来。 你爸去世之后,我找到你妈妈,我跪在她面前向她道歉向她解释请求她的原谅。可她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说。那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每天都去她家里。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在你爸离开后,你妈因为伤心过度,对你不管不顾,我放心不下,所以每天都去你家里。后来又过了几天,你妈妈的情绪稍微有了好转。 但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说她不怪我,并且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当时没有在意,以为她是看我那几天一直在照顾你,所以才对我说了这样的话。可是没想到就在那天下午,她突然跳楼自杀了。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晕了过去,想到自己做的事,我真恨不得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 所以后来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我带着你离开了以前的地方躲到了这个小镇上,而为了赎清我的罪孽,我一直没有再谈婚论嫁,甚至尽己所能地收养孩子,想要借此来偿还自己欠下的债。 琳琳,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爸妈是我害你成了孤儿,一切都怪我……” 尘封了十几年的往事,揭开的不只是某件事情的真相,更是兰姨身上一块深入到骨髓里的伤疤。 而一口气说完,兰姨已是泪如雨下。那些过往随着她的回忆变得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路兮琳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呆若木鸡。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她觉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被灌入了很多空气,积压得她说不出话也流不出泪,甚至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木然地看着兰姨流泪的脸,在兰姨一声声地啜泣与“对不起”的声音中,过了好一会儿,路兮琳才终于嘴一撇,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起身奔出大厅。 兰姨见状,连忙起身跟了出去,可是路兮琳跑得快,刚出门就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贺文渊和杨岸飞到的时候,兰姨正一个人坐在厅里流泪。 原本心情不错的贺文渊在看到啜泣不止的兰姨的时候,不由疑惑。 但没等他询问,兰姨刚见到他就连忙起身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急急地说:“文渊,你来了,快、快去找找琳琳,她一个人跑出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找了半天没找着,我很担心她!” 一听路兮琳不见了,又见兰姨哭得这么伤心,贺文渊甚至来不及问原因便转身出了门。 他和杨岸飞分头寻找,虽然对这周边他们两人也不怎么熟,也不确定路兮琳是不是还在镇上,但他现人必须先在这里找找看。 贺文渊一边找一边给路兮琳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人接听。这让他心里急得不行,尤其是现在路兮琳还怀着他的宝宝,他更加担心。 不这令他欣慰的是,很快他便发现了路兮琳的踪影。 路兮琳坐在那个被她从小视为根据地的土丘上,显得娇小而落寞。 贺文渊远远地看到那个身影,即便只有一个背部,但他还是没有任何怀疑地肯定了那就是他的路兮琳。 他没再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喊她,就这样朝着她的方向过去。 “老婆……” 终于到了地方站到路兮琳身边的时候,他温柔地唤她。 听到声音,路兮琳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贺文渊的方向。 贺文渊蹲下身,捧起她的泪脸,轻轻地吻了吻了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说:“小傻瓜,有我在,为什么还一个人躲在这里?” 路兮琳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温柔,心里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她扑到贺文渊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像个孩子那般不加掩饰无所顾忌。 她在贺文渊的怀里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贺文渊顺势坐下,就这样搂着她,等到她哭得累了,终于停下,这才开启了话题。 虽然从兰姨的表现贺文渊已经有了猜测,虽然他不认为这是谈论这件事情的合适时机,但贺文渊却又觉得再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一次把事情都解决完,这样才是最好不过。 而面对贺文渊的询问,路兮琳沉默了少许,也不再隐瞒,于是将兰姨说的话不加隐瞒地向贺文渊说了出来。 “对不起文渊,我一直在误会你爸爸,所以一直过不了心里的坎,一直逃避你!”路兮琳向他道歉,贺文渊却只是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傻瓜,不是说过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告诉老公,让老公和你一起面对一起分担吗?” “可是这件事和你爸爸有关,所以……” “无论和谁有关系,我都永远是你想要的那个贺文渊,而你,也是我永远不会放手的路兮琳!” 第五百八十八章突如其来的求婚 “文渊……” “小傻瓜!”贺文渊温柔地唤了一声,随即又道:“那现在呢?恨兰姨吗?” 其实这样的情景贺文渊也早已试想过,他也正是怕出现在这样的局面,所以才决定让真相永远沉睡,可是他没有想到兰姨会自己说出来,并且偏偏在今天这个时候。 虽说……他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也觉得兰姨的做法是个不错的决定和选择。 “我不知道……”路兮琳老实回答。 贺文渊笑笑,继续问道:“那现在你想一想,愿意就这样和兰姨从此不相往来吗?以后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路兮琳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脑袋更是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就行了!”贺文渊轻快地说道,“既然不愿意,那就没有必要再纠结那些早已成为历史的过往。现在的你已经有了新的人生,而这十几年来,兰姨对你做的也足以弥补她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而感情的事,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她为了你终生未嫁,辛苦把你养大成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听完贺文渊的话,路兮琳怔怔地看着他,虽然未置可否,可是心里却的确没有因为兰姨的话而对她生出所谓的恨意。 她会夺门而出,不过只是人的本能反应罢了。 “回去吧!兰姨很担心你,我和岸飞刚到的时候,兰姨哭得跟泪人似的,她对你的爱远远超过了对你的愧疚。” 路兮琳跟着贺文渊回了家,回去的路上,贺文渊给杨岸飞打了个电话把他召唤了回来。 兰姨看到路兮琳回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她站在路兮琳面前,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心地看着她。@^^$ “对不起琳琳,兰姨对不起你……” 这样的她让路兮琳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她的鬓发已经花白,而这些,原本可以迟一些到来,但现在,它们就这么清晰地镌刻在她的脸上她的发丝上,这些,也在告诉着路兮琳,它们原本不是兰姨的模样。 路兮琳张开双臂拥住兰姨,在兰姨的耳边说:“兰姨,我没有怪你,更没有恨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付出,不管你和我爸爸妈妈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些都是你和他们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些年是谁在我身边,是谁爱我照顾我,是谁给了我现在的一切。是你,兰姨!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再纠缠于那些没有意义的过往,以后你的身边有我,你是我永远最爱的亲人,兰姨,我爱你!” 也许有些人很重要,但过去和现在,路兮琳分得很清楚。!$*! 而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再是已经逝去的父母,而是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兰姨。 这十几年来,生病的时候是兰姨在身边,开心难过的时候是兰姨在身边,被人欺负委屈的时候是兰姨在身边。 所以她很清楚,什么是自己应该珍惜的! 兰姨没想到路兮琳会说这样一番话,心里感动之余更是难过到不能自已。 而在一旁的贺文渊看到这一幕,倍感欣慰的笑了。 虽然贺文渊知道要解决路兮琳和兰姨之间的事并没有那么复杂,不过在听到路兮琳说那番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自己无端被误会,路兮琳一直跨不过那道坎,可是对兰姨,却因为自己并不重要的一番劝说,她就那么轻易地放下了心中的介蒂。 想想,那种感觉便更加深刻,不过转个念,贺文渊又不由地笑了。 或许这就是亲情和爱情的不同吧…… 亲情总是更加深固,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断,可是爱情却不同,人们总是小心翼翼,得到的同时又更加害怕失去。 而爱情从来都是容不得半点瑕疵与杂质的东西,若是换作自己,也许并不会比路兮琳豁达到哪里去。 这样一想,贺文渊心里就一点都不纠结了。 路兮琳和兰姨的事情解决了,自然轮到了自己和路兮琳的事,所以中午午休的时候,贺文渊对路兮琳来了一顿“严刑逼供”。 嗯嗯,当然了,这个所谓的“严刑”就是上下其手全身揩油啦! “带着我的种到处跑,老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躺在床上,贺文渊将路兮琳圈在怀里,故作不快地问,路兮琳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说:“当然是给儿子找个更靠谱的奶爸啦!” 不过说完,她顿了顿,又道:“哎,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还是你重男轻女只想要儿子?” “反正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们都不止这一个,我要你给我生好多的小文渊小兮琳!” “切,你当我是猪啊!” “对啊,你就是只笨小猪!” “你才是呢!” “所以才跟你配啊!” “谁答应跟你配了……” “种都有了,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贺文渊一脸赖皮,说完却是忽地肃了色,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色盒子,然后打开后认真的说:“老婆,嫁给我!” 如果没有手上的盒子,没有盒子里面的东西,路兮琳一定会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看到那枚光芒灿灿的戒指,路兮琳傻了。 尤其是扭头看了看彼此的姿势,两人正侧着身躺在床上,自己被贺文渊圈在怀里,他的另一只手则拿着装着戒指的盒子置在自己身前。 路兮琳眼一晕,翻了个白眼,鄙视地说:“这就是你的求婚?” 贺文渊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我本来也想搞浪漫点隆重点来着,可是想想老婆这段时间对我的冷落,还带着我的种到处乱跑不好好照顾,所以老公决定以示惩罚。” “那你就不怕我不拒绝?”路兮琳问。 “真拒绝?”贺文渊反问,“你要真拒绝,那这戒指我就只好找别的女人戴上了。到时候别人睡你的老公住你的房子占你的床……” 贺文渊把路兮琳以前说过的话还给她,路兮琳听得横眉倒竖,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你敢!” 贺文渊见状,连忙探头“吧唧”一口亲到路兮琳的小嘴上,然后从盒子里面取出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他一边做着推戒指的动作一边故作感慨:“哎,兜了这么半天,结果五块钱的铁圈圈就把老婆给勾住了,这媳妇娶得真赚!” 路兮琳看了一眼手上的“铁圈圈”,她好歹是在金坊上过班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戒指的昂贵,但她还是配合贺文渊,认真地回答说:“就是啊,现在像我这样的好女人那可是举着探照灯也找不着了,所以你必须好好爱我珍惜我!” “嗯嗯嗯,就是就是!”贺文渊连连点头。 路兮琳听罢,看着手上的戒指咧嘴笑了! 不是因为那戒指有多昂贵,而是她的手上终于戴上了属于贺文渊妻子这个身份的戒指,这一次,她不是叶芳婷,她只是自己路兮琳! 第五百八十九章大结局我们都是… 当然最令她意外也被她后来不时拿来吐槽贺文渊的是,她没想到贺文渊竟然会在这么不正式的情景下突然向她求婚。 有时候想起来她甚至连吐槽的兴趣都没有。 有人见过这样的求婚嘛?!反正她是绝对没有见过的!自己则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普通的一个午休,最后却因为贺文渊的求婚变得不再普通,而误会消除的两个人也没有了任何介蒂,路兮琳也像是卸下了心上的千斤巨石一般,终于不再别扭。 晚上她和贺文渊一起回了贺家别墅,看到她回来,并且贺文渊还当着贺家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两人结婚的事情后,谢娇容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兮琳,欢迎你!”她发自内心由衷地对路兮琳说,两人迎着彼此的目光,相视一笑。 曹念念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贺文渊,心里感到一阵欣慰。 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激动的,路兮琳怀孕的消息像重磅炸弹一样炸开,谢娇容更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还不算是最后一个好消息,因为接下来,邓琪也向大家宣布了另外一件事情,好就是贺文策即将和曹念念结婚。 听到这个消息,路兮琳下意识地望向对面的曹念念,只见她一脸幸福甜蜜的笑着,带着一丝羞涩,路兮琳看着她,由衷地道:“念念,恭喜你!” 想到为了贺文策曹念念所熬过的那段灰暗日子,路兮琳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其实爱情真的不是因为你遇到了谁,而是你的命中会遇到的。 就像曹念念和贺文策,两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路兮琳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就像自己和贺文渊一样,看似阴差阳错,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上天注定,注定这一生要与他相携而行。 路兮琳因为怀孕,成为了贺家的重点照顾对象,虽然不过才两个月,但一家人已经拿出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态度,路兮琳无奈之余却又有些感动。 贺文渊受伤后被强行限制在家休养了半个多月,终于再次回到公司。 回到公司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杨岸飞召到办公室里。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贺文渊问。 杨岸飞点了点头,说:“都准备好了!”说着,他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贺文渊面前。 这些东西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因为贺文渊受伤,所以事情才一直拖到现在。 贺文渊拿起文件袋打开后抽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又放回去,然后转身给贺文策打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贺文策有些意外,但默了几秒,他还是选择了接听。 “下午三点,蓝调咖啡!”贺文渊用了最简短的话说完,没等贺文策回答,他便挂了电话。 贺文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到了下午三点,他还是带着疑惑赴了贺文渊的约。 两人在蓝调咖啡见了面,面对面坐着,却是谁都没有说话,而贺文渊只是把面前的文件袋推到贺文策面前。 贺文策狐疑地看了文件袋一眼,又看了看贺文渊,然后拿起文件袋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不由脸色一僵,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贺文渊。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贺文渊微微一笑,说:“物归原主!” “你就是这样收买人心的?” “我想我还不需要收买你!”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也不在乎你继续恨我,但是这个,是我和兮琳送给你和念念的结婚礼物,你可以拒绝我,借你没有权力代表念念拒绝兮琳!” 原来文件袋里装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华笙。 贺文策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说话,而贺文渊又继续说道:“再说这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了一段时间而已!” 其实这段时间贺文策想要重新开始的计划一直受挫十分不顺,不像当初的华笙那般顺风顺水,他甚至有了退缩的念头。现在华笙突然又回到自己手里,他除了不敢置信之外,还有些百感交集。 虽然很不情愿相信重新拥有华笙的方式,但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或许是真的付出过太多也失去过,所以他更想拥有,也更想珍惜。 当然,最重要的是…… “原来我妈早就预见了这一天!”他苦涩的说道。 贺文渊却只是笑了笑,说:“因为阿姨知道,不过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贺文策抬眼看他,眸中的冷色已然退去,迎着贺文渊温和的目光,他也不由地扬了唇角。 窗外阳光灿烂,新的季节已经悄然到来,所有的一切也都该翻开新的篇章。 晚上,贺文渊在房间里找东西,无意中翻到路兮琳的那套情趣内衣,他惊讶之余又不由惊喜,于是路兮琳刚回房间便被他压到了床上。 不过因为路兮琳有孕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根本不能动,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忍了这么长时间,路兮琳当然知道他辛苦,所以她体贴地与他鸳鸯共浴,并且穿了那套情趣内衣,补偿了他一个极致愉悦的难忘之夜。 当然,现在的路兮琳身娇体贵,不宜房事,至于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兮琳一脸坏笑,说:“大家尽情脑补吧!” 第五百九十章番外:从一生走到… 一切尘埃落定,路兮琳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和贺文渊去领证了。 当然,现在就算是有人明令阻止她,她也绝对不会妥协,而且相比起贺文渊,她反而更加心急起来。 “文渊,明天忙吗?” 窝在贺文渊的怀里,路兮琳抬眼看他,问。 “嗯,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贺文渊老实回答。 “又有重要的会议啊?”路兮琳眉头一皱,小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不满,至于语气,那就更不用说了。“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呀?” “怎么了老婆?看你,好好的又皱什么眉头?” “什么怎么了?你说我皱什么眉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呀!” 贺文渊被她一句话说得糊涂了,不由疑问:“这好好地怎么上升性别高度了?” “难道不是吗?这之前到底是谁呀,我越是不从,某人就越是急吼吼地求着我要去重新登记领证,可是现在呢?我愿意了答应了,有些人反倒不兑现了!是不是觉得反正都追到手了,就无所谓了呀?” 路兮琳这么一说,贺文渊这才算是听明白了,而听罢,他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来老婆是在说这个啊!” “那你以为我在说什么?”路兮琳横眉冷对,不满地问他。 “老婆再等两天好不好?等我这几天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就马上和你去登记!” 贺文渊歉意又无奈地对路兮琳说道,那语气和表情幽怨得呀,就好像是他才是被追求的那一个,可是天知道当初辛苦的那个可是他哎! 不过话说回来,他其实也挺郁闷的。 好不容易一切都ok了,结果公司的事居然又突然间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害得他最近除了晚上回家睡觉的时间之外,其它时间真是一时半刻都抽不开身。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杨岸飞在处理完安宁的后事之后,就向他申请了长假去国外散心。而由于事出突然,杨岸飞的工作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人接手,贺文渊只好亲自上阵,加上和华笙之间的一些新项目的合作,他实实在在地成了超级大忙人! 忙到他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或者再来几个分身,要知道登记领证的事他的急切一点都不比路兮琳少。 “又等啊……再等宝宝都要出生了!” 路兮琳撅着小嘴一边说一边伸手摸摸自己的肚皮。 呃……腹部已经有了轻微的凸感,尽管用眼看并不明显,但用手摸的时候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了。 路兮琳在觉察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一股幸福的暖流滑过。 “宝宝出生又怎么了?我还是你老公,宝宝的老爹!” 说着,贺文渊的大手覆到路兮琳的手背上,和她一起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肚皮。 “你是谁老公谁老爹呢?证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你倒是想得美!” “合着没那证我就连老公和老爹的身份都被剥夺了?” “废话!” “老婆你好狠心!” “这就狠心啦?哼!我真正狠心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那我还是不要见了!”贺文渊连忙陪笑,接着又道:“老婆别生气了,下个星期好不好?下个星期我一定跟你去把证拿了!” “真的?” “真的!”贺文渊用力的点头! 路兮琳瞟了他一眼,一脸的怀疑。 贺文渊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好委屈啊! 而想着,他更是将心里的委屈跟路兮琳倾吐了出来。 只见他微蹙着眉头望着路兮琳,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说:“老婆,其实我也很心急,可是公司的事情我也不能不管不顾对不对?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小文渊小兮琳啊,我要是不努力,那他们的奶粉和尿布钱上哪儿着落去是不是?”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果真心有不忍。 于是接着便见着她一脸心疼的表情望着贺文渊,温柔的说:“辛苦你了老公!” 听到这句话,贺文渊顿时眉开眼笑,然后“吧唧”一声在路兮琳的小嘴上亲了一口,说:“有老婆在身边,一点都不苦!” 路兮琳也笑了,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笑容纯粹而干净,一双瞳眸闪闪发光,带着幸福的色彩。 “老婆,你的肚子好像有一点点变化了!” 打住之前的话题,贺文渊的手离开路兮琳的手背,直接触摸到她的肚皮后对她说道。 路兮琳点了点头,说:“三个多月了,肯定会变化啊,宝宝也在一天天地长大呀!” 想想这三个月,路兮琳觉得真辛苦。虽说她没有夸张的呕吐,但饥饿和嗜睡两种反应也让她感觉是一种折磨。 “三个多月,还有六个多月才能和我的宝贝见面,真难熬啊!” 贺文渊语带憧憬地说,他真的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自己和路兮琳的孩子,他会长什么样呢?像自己多一些还是像路兮琳多一些?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子里面已经出现过多少次,贺文渊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是光想一想,他就会感到无比地幸福。 路兮琳看着他说完后有些失神的模样,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呢?” 听到她的声音,贺文渊连忙敛了思绪看向路兮琳,然后温柔而又老实地回答说:“我在想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那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路兮琳顺势问他。 想想,像他这样的家庭,所谓香火传承,对孩子的性别应该很在意的吧? 当然,路兮琳相信贺文渊没有这样的思想,但她个人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都喜欢!” 贺文渊脱口而出,路兮琳并不意外他的回答,甚至是意料之中,但这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于是不甘心的她又继续追问:“那总有一个最喜欢的吧?”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是些无聊的问题,却还是忍不住要追究个明白,而在追究的过程中,自己的心情又无比地纠结。 就像现在,贺文渊刚才的回答照理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答案,路兮琳自己也很满意,但她又觉得那更是一种敷衍,所以还想听得更多更真。可是心里却又害怕听到他说更喜欢男孩,因为这样,路兮琳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生育工具! 真教人矛盾! “如果非要让我选,我希望是女孩儿!” 迎着路兮琳等待的目光,贺文渊认真地对她说道。 而他的话让路兮琳不由微怔,问:“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像宠你一样宠她!”贺文渊柔声回答。 “男孩儿也可以啊。” “男孩儿当然不一样了,王子需要的是独立与坚强,公主才需要三千宠爱于一生!” “你真偏心!”路兮琳笑道。 “我还有更偏心的!” “什么?”路兮琳问。 “不管我怎么宠宝宝,在我心里我最宠爱的还是老婆大人你!” 贺文渊的声音就像他的目光一样,温柔如水,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而就像他所说,即便他和路兮琳的孩子,也永远无法取代路兮琳在他心里的位置。 “可是那是我们的孩子耶!”路兮琳提醒他。 贺文渊却只是笑了笑,说:“我知道啊,可是没有你就不会有他们,我当然要更加宠爱你了!” “嘻嘻……”路兮琳嘻嘻一笑,心里快甜死了,边笑,双手还握了粉拳捶了一下贺文渊的胸膛,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嘴巴这么甜的!” “那还不是你的问题!”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谁叫你懒惰不勤快的?你应该每天都多吸吸,这样不就能早点尝到里面的甜头的了?” 说时,贺文渊一脸坏笑地看着路兮琳,暧昧的气息在他的唇角与眸中缓缓散开。 路兮琳小嘴一咬,“哎呀”了一声,又朝他的胸膛轻轻地擂了一拳,羞涩地说:“没正经,不跟你扯了!” 说完,她连忙正了色,又继续道:“说正经的,如果真的是个女儿,你会不会很失望?还有妈呢?她是不是挺希望是个儿子的?” “小傻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失望呢?至于妈,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的孩子干什么要在意她的想法?” “那你家的情况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的?” “呃……你家是豪门呀,豪门不都很在意香火的吗?我万一生了个女儿,那我在贺家的地位还不一落千丈啊。” 路兮琳故作幽怨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瞟看贺文渊。 贺文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就你还担心地位不保啊?你也不看看连我妈那么冷的人都能被你给降服了,现在在家的地位都超过我这个亲儿子了,你要是都地位不保的话,我岂不是该被扫地出门了?” “嘻嘻……” 路兮琳又嘻笑出声,对贺文渊的话她可是百分百的赞同。 第五百九十一章番外:从一生走… 自从怀孕过后,谢娇容就让她和贺文渊搬回了家里,而为了让谢娇容放心,路兮琳也没再坚持住在外面。 这一来,家里热闹了不说,谢娇容更是把路兮琳当成了宝贝一样。 含在嘴里怕人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总之路兮琳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超星级待遇。 “哎……我看这孩子出生过后啊,这个家更是要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贺文渊故作哀叹,路兮琳连忙完抚:“不会啦老公,你永远都在老婆这里!” 说着,她拉起贺文渊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地方,一脸的认真。 要说那个位置还真是敏感得不行,贺文渊的手掌更是顺势就将那团绵软握进了手心里。 他轻轻地揉捏了两下,身体那个饥渴啊,路兮琳都听到了他喉头涌动的声音。 “老婆……” 他干干地喊了一声,路兮琳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将他的手拉离了自己的身体,安慰说:“为了宝宝,老公忍忍!” “可是还有六个多月,叫我怎么忍得过去!” 贺文渊一把揽住路兮琳的腰身,让她的身体完全贴在自己的胸前,眼里的饥渴和身体的反应让路兮琳感受了一个真切。 路兮琳心里也苦,本来夏天就穿得少,每天晚上这么躺在一张床上,贺文渊这个年龄本来又火旺,加上这一禁欲,反应更是说来就来,这才没多久,路兮琳都已经给他灭过几回火了。 可是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呀,尤其是每次给他灭火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明显的有反应,但为了孩子,她只能忍耐着,即便是现在可以偶尔地进行某些运动,可是她可不愿用孩子来开玩笑。 “辛苦老公了……”路兮琳只能笑着用语言安抚他。 贺文渊苦了苦脸,心中郁闷又无奈,最后他只能手一松,放开路兮琳,说:“好了,我去洗个澡!” 冲凉,成了他降火的最佳方式,也是近日来用得最多的方式! 这个星期剩下的几天一眨眼便倏地过去,很快新的一周就到来了。 想到上周贺文渊答应的事,所以周一这天晚上,路兮琳就忙不失迭地问:“老公,明天有时间了吧?” 你问她为什么要周一晚上才问,好吧……那是因为我们的路兮琳小姐呢实在太体贴太善解人意,想着一周伊始,周一这天贺文渊定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所以她才会把事情推迟到周一晚上问贺文渊。 而这次,贺文渊总算没有再托辞,听到路兮琳问,他便连忙点头:“嗯,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儿呢,明天上午我们就去好不好?” “嗯嗯嗯!”路兮琳一边应允一边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看到她的反应,贺文渊不由一笑,眸中满是宠溺。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路兮琳便躲进了房间里。 贺文渊早早地收拾好在客厅等她,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她出来,不禁有些疑惑,于是从沙发上起身进了卧房。 原本以为路兮琳是在忙活什么,却不料只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正左看右看的打理着自己的妆容。 从镜子里面看到她认真仔细的样子,傻傻的,有些天真有些可爱,但看在贺文渊眼里却只有别样的风情。 “好了吗路兮琳小姐!”贺文渊故意一口正经的腔调询问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路兮琳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只是一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左右的偏着脸颊继续检查着自己的仪态。 贺文渊见状,也不再催促,只是抱着双臂站在路兮琳的后方满目柔情地注视着镜中的可人儿。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路兮琳才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抿嘴一笑,清脆的嗓声喊了一声“好了”,贺文渊这才伸手握住她的双肩,问:“好了?那让我看看!” 说着,他便顺势将路兮琳从椅子上带了起来。 路兮琳顺着他手上的动作转了身,两人面对面站着,身体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够让两人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贺文渊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肩膀,他的目光更是直直地进入路兮琳的眼帘,路兮琳则大方地迎着他的视线。 这样的四目相接,路兮琳脸上竟是莫名地蒙上了一层羞色,心跳亦是扑嗵扑嗵地加快了跳过的频率。 她可从来不曾相过,和贺文渊已经是老夫老妻的自己,竟然还会因为他的一道目光而变得像是小女儿一般。 两人对视了小会儿,贺文渊突然抬手拨了一下她额前的刘海,柔声说:“真漂亮!” 听似普通的一句称赞,对此时的路兮琳来说却如同一剂催化剂,直催得她娇色连连。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贺文渊,娇娇出声:“当然了,我不漂亮谁漂亮,你赚到了!” 看她娇俏的模样,再听她的话,贺文渊也笑了,同时更是连连点头称是:“是是是,我的老婆最漂亮,我赚大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那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嗯!”路兮琳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折身拿了床上的包包,便在贺文渊牵手的动作里出了房门。 不过刚到客厅大门,路兮琳忽然又停了脚步,贺文渊同时停下,转过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东西没忘吧?”路兮琳问。 贺文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说:“傻瓜,这么重要的事老公怎么会忘?你就这么不相信老公?” “嘿嘿……”路兮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确保万无一失嘛!” 早就该忙完的事却拖了这么久,也难怪路兮琳小心细致了。 “老婆你大胆地跟我走就对了!”贺文渊逗趣地说了一句,路兮琳这才满意地笑着挽上他的胳膊跟他一起走出家门。 去民政局的一路上,路兮琳都难掩激动又愉悦的心情。 扭头看着车窗外面快速闪过的风景,明晃晃的阳光已经被暗色的玻璃缓冲得十分柔和。 激动着喜悦着,思绪却也因此而有些飘飘忽忽。 贺文渊见她一直默不作声,不由地扫了一眼后视镜,在看到她淡淡失神的表情后,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打扰她。 而路兮琳正想着的时候,车子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这一次贺文渊没有使用任何特权,而是带着路兮琳像其他前来登记的普通情侣一样,排队等候。 好在今天人并不多,所以他们没有等待太长时间。 办证的程序原本就并不繁琐,所以拍照填表等一整套下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也是既快捷又顺利。 当工作人员把两个红本本递到两人面前的时候,路兮琳伸手接过红本,目光一直在“结婚证”三个字上面流连。 这和第一次代替叶芳婷嫁给贺文渊的时候不同。 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感触。 那时的他们根本没有一直来民政局,一切都是贺文渊差人办好,而不像现在,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不容人质疑。 而这一刻,也让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从现在开始,贺文渊才从真正意义上属于她。 或许女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一旦受到了某种明令的保护,她的安全感则会大大的提升。 比如说现在的路兮琳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红本本,眼眶忽地竟是有些泛潮,鼻间也酸酸的。 这一刻对她来说真的太过让人感慨,太过让她期待,也让她有过太多的煎熬。 但不管为了这个刻她经历过什么,承受过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番外:从一生走… 贺文渊趁着她发呆的间隙离开了小会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塑料袋里装了许多小礼盒,礼盒里面则是他准备发给工作人员的喜糖。 说到这个,还是昨天在公司和谢娇容说起今天的事情的时候,谢娇容嘱咐他的。 当然,这也是前来登记的情侣们不成文的惯例! 从民政局里出来,贺文渊便连忙带路兮琳回了车上。 虽然办证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还是担心这一折腾会累坏路兮琳。 上车后,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开车,只是一脸关心地问路兮琳:“累吗?” 路兮琳摇摇头,目光依旧还在手中的红本本上。 贺文渊见她到现在还不愿松手,不由地笑了笑,宠溺地问:“还没看够?” 听到这话,路兮琳敛了敛心绪,扭头看他。 定定地看了贺文渊好几秒,她这才开口。 “文渊,这是真的,对不对?”说着,她拿起红本本放到贺文渊面前,语带询问。 她的傻问题和她傻傻的表情都令贺文渊忍俊不禁。 “小傻瓜,这当然是真的!”贺文渊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 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路兮琳的眼泪就突然地滚了出来。 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她的眼眶就一直湿湿的,只是碍于有其他的人在,所以她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可是现在只有自己和贺文渊两人的车房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见她流泪,贺文渊不禁急了。 “怎么了老婆?好好地怎么突然哭了?”问着,为了逗笑路兮琳,他顿了一下又故意道:“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不过现在后悔可是已经晚咯,这辈子你都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了!”!$*! 路兮琳吸了吸鼻子,带着些许伤感的心情果然被贺文渊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一声。 听她笑,贺文渊顺势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倾身在她的额上深情一吻。 这一吻不要紧,路兮琳却是不愿就此松开,直接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身体,趁着贺文渊的唇从自己额前收回的时候,一个抬头便将唇瓣重重地覆上了他的双唇。 贺文渊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很快地回应起路兮琳的热情。 饱含深情的亲吻,路兮琳淌着泪水,湿了自己的脸颊,也润了贺文渊的肌肤。 这一刻她的心情真的太复杂太感慨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正被一种叫作甜蜜和幸福的东西充填得满满的。 贺文渊温柔而又深情地吻着她的唇舌,接着又来到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吻干她的泪痕。 “来的路上在想什么?” 待路兮琳的情绪稳定下来后,贺文渊这才笑着问她。 他的声音越发地温柔,好像是稍微大一点点就会惊吓到路兮琳一样。 “什么?”路兮琳一时反应不及,于是反问他。 “来的路上看你心事重重的,是在犹豫要不要和我领证吗?”贺文渊又问。 当然,他可不是真的认为路兮琳是在犹豫,只是在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前提下,不想把话题搞得太过严肃。 路兮琳听到他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她也不加隐瞒,老实地说:“我在想两年前的事!” “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我们当时结婚的情景!” “然后呢?” “然后……很感慨!”路兮琳感叹一声,接着不等贺文渊说话,她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天,我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叶芳婷能够早一点回来,然后我就可以离开你离开贺家,再也不用那么艰难而又小心翼翼地戴着面具生活,那段时间我真的好累!” 两年多了,这是路兮琳第一次在贺文渊面前敞开心扉谈论自己顶着叶芳婷的身份时的生活感受。 贺文渊一边安静地听着,一边心疼地看着她。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知道她的身份,明明不爱她,却不得不委屈地和她组成一个家庭,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堤防着不敢出现一丝意外。他甚至以为她只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尤其是发现她就是自己在酒吧里面曾偶然碰到的那出“小三斗正宫”的戏码中的“小三”的时候,他更是认定了自己对她最初的猜测。所以一直以前他厌她烦她,只想两年期限快一点到来。 只是谁又曾知道,一切并非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一切也完全不按自己所想像地那样发展。 想到这里,贺文渊心里亦是万般感慨。 所谓世事难料,最难料的或许更是这情感之事。 就像路兮琳所说,这一天,也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至少两年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 想着,他敛了敛思绪,问:“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吗?” 路兮琳被他突然地一句话问得有些茫然,反问:“恨你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利用你……” 贺文渊说完,路兮琳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反正那时候我也动机不纯,算1比1扯平!” 说时,她故作调皮的语气,将被贺文渊搅得有些微肃的气氛打破,只是贺文渊刚要说话,又被她抢了先。 “不过以后你不许再骗我,不管什么事,都必须对我老老实实的!” 路兮琳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语气认真地说。 贺文渊听罢连连点头向她保证:“遵命!以后老公唯老婆命是从,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老婆想知道的,老公都必当知无不言言不不尽,好不好?”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眉开眼笑。 “那老婆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见路兮琳笑了,贺文渊又接着问她。 这一问路兮琳倒是有些愣了。 婚礼啊……老实说最近她除了一心想着拿证的事,关于婚礼她还真的没有想过哎。 再说现在有了宝宝,这身材一天天走样,搞婚礼好像也不怎么适合,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于是想着,她头一歪,说:“一定要婚礼吗?” “你说呢?”贺文渊问,接着又道:“两年前的婚礼是迫于无奈,是为了做给别人看,那时候我可以不在乎不在意,可是现在,老公真的很想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贺文渊的妻子,是我这一生最爱也是唯一的女人!” “可是没有婚礼我也是啊!”路兮琳嘟起小嘴。 她可爱的模样让贺文渊忍不住笑了。 “当然是,可是我想要更多人见证我们的幸福!” “幸福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有没有别人见证根本不重要!”路兮琳认真地说。 “所以呢?”贺文渊问。 “所以……我想婚礼要不就免了吧!” 哎,她实在是不愿以现在的身材穿婚纱呀!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也的确不想再那么麻烦。 以贺家的地位,这场婚礼如果要搞的话,场面一定会是她想象不到的隆重与盛大,路兮琳光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也许她的确羡慕过别人的婚礼,也幻想过憧憬过属于自己和贺文渊真正的婚礼,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所追求的并不是那些场面上的东西。 以前会幻想会憧憬,也许只是对爱情的一份美好期待,可是现在爱情已经尘埃落定,她反而更眷恋此刻的安定与安宁。 “真的要免了?”贺文渊试探地问。 路兮琳连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嗯!” “不后悔?” “不后悔!” “真的?” “真的!” “那我可就真的照你的意思了!”贺文渊最后一次向她确认。 “嗯!”路兮琳再次点头,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所谓失落更加无从谈起。 贺文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神情跟她的声音一样坚定认真,没有捕捉到自己想象中的失落的时候,贺文渊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贺文渊还是在心里偷偷地做了一个秘密决定! 晚上吃饭的时候,得知贺文渊和路兮琳总算拿了证的事,谢娇容明明高兴得合不拢嘴,却还是忍不住责了贺文渊一声:“你看看你,这点事儿还拖这么久!” “妈,文渊工作忙,不怪他!”刚说完,路兮琳就连忙为贺文渊说话,其他人一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瞧,兮琳啊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护着文渊!”一旁的邓琪也笑着打趣,说着又对贺文渊道:“文渊啊,娶到兮琳,可真是三生的福气!” 第五百九十三章番外:从一生走… 贺文渊笑笑,谢娇容接过话道:“别光说文渊,文策不也是一样!” “那是当然,文策能娶到念念,那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 说着,邓琪扭头看向贺文策跟曹念念,问:“文策啊,你哥跟嫂子都把事儿办了,你跟念念的事到底怎么计划的呀!” “妈,等我忙完这一阵!”贺文策回答。 曹念念听罢也连忙帮腔:“是啊妈,华笙重新上正轨没多久,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文策处理,我们的事可以不用那么急的!” 自从华笙回到手上以后,贺文策就正式离开了贺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华笙的发展中。 而华笙也和贺氏建立了合作关系,有了贺氏的支持,华笙的一切事物都很顺利,以前几乎水火不容的两兄弟,现在也变成了最亲密的伙伴。 这个家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而这一点,也是所有的变化当中,其她人最愿意看到的情景。 “可不能再拖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邓琪在一旁催促,说得曹念念脸一红。 路兮琳听了,附和邓琪对贺文策和曹念念道:“是啊,小叔念念,你们俩可得加快速度了!” 路兮琳只是想说要他们加快速度抓紧时间办婚事,可是因为是附和邓琪的话,曹念念直接意会成了路兮琳催她要孩子,所以不禁有些羞色。 “哎呀小琳你……” “你呀,别不当回事,要是不小心跟我和文渊一样,先有了孩子,婚礼都要没法办了!” 路兮琳以身试法地对她说,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听罢,不由一怔,谢娇容率先开口问:“怎么了兮琳,你的意思是你跟文渊不办婚礼了?” 路兮琳转目对上谢娇容询问的目光,笑道:“是啊妈,我跟文渊商量过了,现在就好好安胎,婚礼就不用再麻烦了,反正已经有过一次婚礼了!” “那怎么行,那次” “妈,我明白,不过真的不用再这么麻烦,现在我只想安安心心健健康康地生下孩子,这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路兮琳一番话说得谢娇容既是感动又有些歉疚。 看过太多人生百态的她,对一个女人愿意放弃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的举动,她无法做到没有半点感触。 怀孕的日子是辛苦又难过的,尤其是在这炎热的季节。 路兮琳一向怕热,虽然还没到巨肚的地步,每天也在空调房里,可是路兮琳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快受不了了。 而且时间一天天过去,比起这之前,她要注意和照顾的事项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或许是孕妇的天性,或许是天气关系,路兮琳的脾气有时候会变得莫名地烦躁,对什么事情都缺少耐心。 好在公司里的事情已经早已没有之前那般忙碌,所以贺文渊也有了更多的时间陪在路兮琳身边。 这也让路兮琳容易烦躁的情绪找到了安慰的依靠。 看着路兮琳每天的变化,贺文渊又感动又心疼。 看着路兮琳每天在巨腹的压迫中难以入眠,贺文渊又感动又心疼。 夏天就这样在路兮琳肚子的变化中慢慢过去,当第一场秋雨从空中降落大地的时候,天气开始渐渐转凉,路兮琳的肚子也开始变成了真正的巨腹。 路兮琳的行动开始变得艰难和缓慢。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每天散步以活动身体,贺文渊则小心又体贴地全程陪同。 由于肚子的变化,最让路兮琳难受的还是晚上睡觉。 喜欢躺睡的她因为肚子的重量,不得不长时间侧身入眠,这让她十分难受甚至是倍受折磨。 贺文渊心疼之余更是耐心而温柔地哄她入眠,而每每看她入睡后,贺文渊都会温柔又深情地注视她的睡颜半天。 心里总有一个心声在告诉他,这就是为他辛苦孕育着孩子的女人,她放弃了她的美好年华,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这个家奉献给他奉献给他们的孩子,贺文渊的心是温暖的。 “老婆,我爱你……” 他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路兮琳随即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 叶芳婷的电话打来问候她的时候,正是路兮琳怀了孩子后她感觉最辛苦的一段时间。 叶芳婷的一双儿女已经半岁了,满月和百天宴,路兮琳都因为有身孕而错过,这让路兮琳到现在还觉得有些遗憾,当然同样遗憾的还有叶芳婷,她也很希望路兮琳能够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只不过听说路兮琳怀孕的事,她又心下淡然。 电话里,叶芳婷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交待了路兮琳很多后期孕妇的注意事项。 虽然她的经验之谈谢娇容和邓琪没少向自己灌输,但因为自己和叶芳婷年龄相近的关系,路兮琳更容易接受叶芳婷的建议。 而一通电话两人絮絮叨叨地聊了近一个小时,直接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叶芳婷这才匆匆地挂了电话。 路兮琳望着已经只有嘟嘟的忙音的手机,脸上有一层浅笑荡开。 耳边回响起叶芳婷匆忙道别的声音,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此刻的叶芳婷脸上的表情。 有初为人母的微慌,也有已为人母的淡定,还有妻子母亲这两重身份给她带来的幸福…… 莫过于这些了吧?! 路兮琳想着想着,竟是想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巨腹,温柔地呢喃出声:“宝宝,将来你一定要乖乖的,不可以折腾妈妈哦……” 说完,手心里忽然传来一丝动感。 宝宝早已经会踢她,但这一刻宝宝的动作还是让她有些惊喜。 “宝宝,你听到妈妈的话了吗?那你是答应妈妈了对不对?真是妈妈的乖宝贝!” 路兮琳又继续说着,而话音落下,手心下的皮肤又动了一下,路兮琳咧嘴笑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天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冷。 路兮琳原本是想找关系问问医生胎儿的性别,但贺文渊对此却严声反对,婆婆谢娇容得知后也投了反对票。 这倒是路兮琳没有想到的。 她之所以想提前知道胎儿的性别,就是顾虑贺家的家世,虽然谢娇容没有过任何想要孙子的表现,但她自顾地认为谢娇容一定是想要孙子的。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谢娇容并如她所想,在谢娇容内心,生男生女没有任何的差别。 而反对提前询问胎儿的性别,也是不想给路兮琳造成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路兮琳在听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满满地都是感动。 第五百九十四章番外:从一生走… 临产的日子到了,产房外面一大家人围在一起紧张而又耐心地等待着。 产房里,路兮琳痛得撕心裂肺,也可以用死去活来来形容。 豆大的汗滴布满她脸上的肌肤,还有更多地从她的额头上冒出来。 贺文渊站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疼得眼泪汗水直淌,贺文渊心里也跟着疼得一抽一抽的。 在医生和护士的引导下,路兮琳配合地一遍一遍地做着相应的努力,贺文渊也在一旁不停地为她加油打气。 路兮琳咬着牙一声不吭,她想骂想怒,想说不要生,可是她却无比地清醒,这是她和贺文渊的爱情,所以再苦再痛她都可以承受。 好在有贺文渊陪在身边,她的心很快沉定下来,耳边只有医护人员的引导声和贺文渊的鼓励与安慰声。 当孩子的第一声啼声响彻产房的时候,路兮琳整个人这才彻底地松懈下来,就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一般,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汗水早已湿透了她的额头,她的脸颊还有她的衣襟,她无力地看着正在被护士照顾的还带着血丝的宝宝,唇角荡开一层幸福的浅笑,目光也流露出初为人母的第一丝叫作母爱的爱意。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贺文渊双眸噙泪,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上路兮琳的唇瓣,只是轻轻地一吮,却是道尽了他满满的感激与喜悦。 而在产房外面等候的一群人在听到医生的汇报后,也激动地欢呼出声。 当然情绪最为波动的则要数谢娇容。 儿孙满堂,这也许是每个年近花甲的母亲最期待,也是令她最喜悦的事情。 她流着泪望着产房的方向,耳边还在回荡着医生的话。 “恭喜,是个小少爷!” …… 因为是顺产,比起剖腹,路兮琳的恢复更快,原本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的她,最后在贺文渊的担心之下,不得不在医院里面多待了一周,所以这一住,就足足地待了半个月。 回到家后,属于路兮琳的艰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路兮琳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一切的试想变成现实的时候,路兮琳还是有些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好在有经验老道的月嫂照顾,所以才让她略微地感到了一丝轻松,可是每当看到那个软绵绵地小家伙的时候,她还是无法真正的放松下精神。 小家伙的存在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责任! 晚上和贺文渊看着在怀里静睡的小家伙的时候,路兮琳紧紧地望着那张熟睡的小脸,说:“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贺文渊揽住她的肩膀,附和:“是啊!以后我们这个家就更加完整了!” 如果说怀孕生子不是一件轻松和简单的事,那这个时候带孩子则成了对一个母亲最初也是最真的考验。 即便是有月嫂照顾,可是有些事情路兮琳还是不得不亲力亲为。 这对路兮琳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而这个考验在考验着她的同时,也在向这个家里的另一个人传递着警示的信息。 那个就是曹念念。 还在贺文策忙着公司的事而一直拖着没和曹念念举行婚礼的时候,路兮琳就私下里多次嘱咐过曹念念一定要在婚礼过后才要孩子,可是没想到她的嘱咐真正成了皇帝不急急太监,最后皇帝还是在路兮琳巨腹便便的时候华丽丽地来了个先上船后补票。 曹念念很不幸地步了她的后尘,在婚礼之前中招了! 因为早孕反应厉害,加上又不想草草地完成婚礼,所以贺文策和曹念念一致决定先生孩子,所以现在的曹念念挺着大肚子看着忙碌的路兮琳,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 而路兮琳忙了好半天,这才有时间理会一旁观摩了半天的曹念念。 “不错,多看看,对你以后有用!”路兮琳一边扶着她到园里散步,一边笑着说。 曹念念苦着脸道:“小琳啊,我现在好怕,看你现在每天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有你生孩子那天,在产房里半天不出来,你不知道我都不想要孩子了!” “别说傻话!”路兮琳瞪了她一眼,责备的说。“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情,有孩子的家庭才完整,有孩子的爱情才完整,同样,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女人!这是你跟文策感情的见证,怎么可以说这样的傻话?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要好好地养好胎,到时候啊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明白吗?” 身为人母的路兮琳,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中自然而然地笼上了一层母爱的颜色,也说得曹念念又有了一丝期待与向往。 她那么爱贺文策,又怎么会不想有一个和他的孩子呢? 晚上,贺文渊回到家里的时候,宝宝已经入睡,路兮琳也忙碌了一天终于躺到了床上。 最近光是喂奶就足够折腾她的,更别说她还要学着给孩子换尿布洗澡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即便是有过照顾弟弟妹妹们的经验,可是刚出生的小婴孩对她来说却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所以对路兮琳来说,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她耐心细心,学得很快! 贺文渊一番洗漱后便直接上了床。 搂过路兮琳的身体,路兮琳顺势朝他怀里一靠,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 见她一脸倦容,贺文渊心疼不已,可是比起心疼,另一种感觉却让他更加清晰,也让他更加冲动。 “累吗?”他问。 路兮琳眼也没抬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辛苦你了老婆!”贺文渊动情地说。 路兮琳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又往他怀里贴了贴。 新的季节来袭,天气正在渐渐变暖,身上的衣物早已不似冬天那般厚实,这一贴,路兮琳的身体特征粘在贺文渊的身上更加明显,也让贺文渊的那种冲动越发的深刻。 “老婆,老公帮你按摩按摩好不好?”贺文渊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问她。 路兮琳不知道他的心思,本来就浑身疲惫无力,一听有得按摩享受,自然是乐于享受。 于是她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说:“好啊!” 这不应则已,一应,贺文渊便饿狼一般一个翻身将路兮琳压到身下,而路兮琳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睁看望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贺文渊,见他一双星眸中波光涌动,散发着浓烈的情欲气息,路兮琳心下了然。 “老婆,我想要……”贺文渊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语气委屈之极。 月子期早过,贺文渊一直没有动她,就是怕她身体承受不了,所以一直忍耐着,可是他实在忍耐得太久,所以这一刻,他再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再忍,他自己都觉得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路兮琳当然知道他有多辛苦,自怀孕以来,为了照顾她,贺文渊就没再强迫她行床第之事,一开始的时候路兮琳还能勉强用嘴或手帮他解决,后来就再也有心无力,贺文渊就这样一直禁欲到今日。 想到这个,路兮琳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于是她咬着唇点点头,一脸娇羞。 其实……她也渴望很久了…… 看到路兮琳点头,贺文渊像是得到了持赦令一般的囚犯,顿时活跃起来。 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剥去了彼此的衣物,当路兮琳的身体就这样赤果果地袒呈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过她的小腹。 那里已经完全地平坦了下去,而让他惊喜的是,路兮琳生完孩子后,身材并没有太大的走样,甚至没有太多的赘肉留在她的身上,如果真要说哪里变化最大,那……莫过于她的前胸。 用“久旱逢甘露”来形容此时的两人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现在的路兮琳,前胸除了丰满质感更甚以外,还多了一项好处,那就是乳汁。 贺文渊吸了一口咽入腹中,松开口调皮地笑道:“真甜真香……老婆,我也要每天都喝,好不好?” 路兮琳被他的话和表情逗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没正经,还跟宝宝抢奶吃?” “什么叫抢,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 “是你的,可是里面的是宝宝的!” “那宝宝吃的时候还用了属于我的部份呢,所以我用的时候也就顺便嘛……” 路兮琳无语地翻了一个白脸,这是什么逻辑。 而贺文渊说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第五百九十五章番外:从一生走… 一场久违的甜蜜结合,让贺文渊和路兮琳都耗尽了全身的精力,也耗尽了所有的元气。 贺文渊抱着路兮琳来到浴室,一番细致的清洗后才又回到房间里。 吹干头发上床,路兮琳身子软软地躺在贺文渊怀里,贺文渊的大手温柔地轻抚过她的肌肤,一丝微微的痒感传来,逗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出声。 “好痒……”贴着贺文渊的胸膛低喃,贺文渊恶作剧地又用手指抚了一下她痒神经敏感的地方。 路兮琳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更紧地往贺文渊的怀里躲。 嘻闹了片刻,路兮琳好不容易止住了贺文渊的动作也止住了笑,敛了笑声的她抬眼望向贺文渊,问:“对了老公,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孩子出生一个多月了,平时除了宝宝宝宝的称呼以外,这大名小名的事儿还没着落,路兮琳想想都汗颜。 “老婆有什么想法?”贺文渊问。 路兮琳摇摇头,说:“妈说要找个起名的大师给宝宝起,可是到现在一个多月了还没动静,我这不是心急嘛!” “哎……妈就是迷信!” “这也不能怪她!”路兮琳说,“不过我就是怕到时候那什么大师起的名字我看不上,那就纠结了!” “那明天我跟妈说说,让她别折腾了!”贺文渊安慰。 “还是不要了,妈肯定会不高兴的!”路兮琳阻止。 “咱们孩子的名字,还要她高不高兴么!” “那还是她的孙子呢!” “总之老婆不喜欢的话,那咱们就自己起!不过这事儿就靠老婆了!” “那你呢?” “我?我只负责拍板!” “啊……那还得向你请示啊?”路兮琳撅起小嘴问。 贺文渊顺势一口亲上她的小嘴,说:“逗你玩儿呢,老婆起的名字老公一定喜欢!” “那我要起个阿猫阿狗,你也喜欢?” “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大庭广众阿猫阿狗的叫咱家宝宝,老公没意见!” “噗……”说着,路兮琳自己给逗乐了。 只是笑罢,她又肃了神色,认真道:“其实我真的已经想了几个名字!” “是吗?那说来听听!” “小名字就叫一一,大名呢就叫贺思麟,麒麟的麟!”为免贺文渊把那个“麟”字女性化,路兮琳还特地作了注解! 贺文渊挑挑眉,以示了然,笑问:“那都有什么含义吗?”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嘻嘻一笑,解释说:“一一当然就是唯一的意思啦,至于思麟嘛,呵呵,顾名思义,就是思念你老婆我的意思咯!” “那为什么不叫爱麟?” “爱麟不好听嘛,所以就退而其次,用‘思’字了。不过如果老公强烈要求叫‘爱麟’的话,我也不反对!” 贺爱麟,贺思麟……呃,贺文渊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想想还是觉得思麟更适合,于是笑道:“老婆说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过爱麟可以留给我们的女儿,老婆觉得怎么样?” “女儿?”路兮琳眨了眨眼,故意问他:“你什么意思啊?” “你说呢?”贺文渊反问。 “我怎么知道!”路兮琳继续装傻! “真不知道?”贺文渊再问。 “不知道!”路兮琳还是装傻! 谁知这次刚应完,贺文渊的手就不安份地朝她身上的敏感部位摸去,一边摸还一边暧昧地说:“那老公以身告诉你!” 这下路兮琳再装不下去了,嘻嘻哈哈地躲着贺文渊的手,求饶说:“不要了不要了,我知道了啦……” 贺文渊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手继续在她的身上游动。 这年轻男女啊,干柴烈火啊,就这样你追我躲了半天,结果小绵羊还是没能逃过大灰狼的捕捉,路兮琳就这样可怜兮兮地再次被贺文渊压在了身下。 大汗淋漓的律动,娇声柔媚的喘息,一声一声地回荡在房间里暧昧的空气中。 直到两人终于精疲力竭再次同入巅峰后, 被吃干抹净,路兮琳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这是马上就要追生的节奏么? 啊……不要啊……饶了她吧……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娃没生的时候,路兮琳是一家人的中心,现在娃出生了,一家人的重点和中心便全都落在了孩子身上。 对刚一个多月的小家伙,这一家老小啊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稍微一点点不对劲就会吓得大伙这心都收紧了一半儿。 兰姨再来看路兮琳的时候,看到她为了孩子忙碌的身影,心下不禁万般感慨。 不过一个刚刚离开撒娇的年季的孩子,一转眼不仅为人妻,甚至都为人母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路兮琳手上熟练的动作,兰姨的眼眶有丝湿润,仿若看到了路兮琳小时的模样。 “兰姨,怎么了?”路兮琳忙完过来,看到兰姨失神的模样,忍不住问她。 听到声音,兰姨条件反射性地拭了一把眼角,连忙笑道:“没什么!”说着顿了一下又问:“孩子睡了?” “嗯!” “好孩子,你长大了!”兰姨感慨。 路兮琳笑着反握住兰姨的手,动情地说:“兰姨,谢谢你!” 一声谢谢,说得兰姨既心疼又感动又愧疚。 而兰姨这次过来,也终于带着路兮琳去了迟到了一年的地方习大秦和邵敏的墓前! 那是市郊的一个公墓,位置有些偏,也不具太大的规模,周围青松环绕,整齐的墓碑一一列开。 贺文渊和路兮琳跟着兰姨站在墓碑前。 兰姨刚站定,便“扑嗵”一声跪到地上,她低着头泣不成声地喃喃开口:“大秦哥,敏姐,我来看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琳琳……对不起……” 路兮琳望着墓碑上习大秦和邵敏的照片,因为是合葬的关系,两人的照片并列在一起。 对于自己的父母,年幼的路兮琳没有太多的印象,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看到照片,她多少感到有些陌生,可是即便如此,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时,她的眼泪还是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晶莹的泪水淌过她的脸颊,无声地倾诉着她心中的痛楚与哀伤。 “爸爸……妈妈……”她上前一步跪到墓碑前,一边用手轻抚着那两张陌生的脸,一边轻喃出声。 而在几声轻唤过后,路兮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接着失声痛哭。 贺文渊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因为哭泣而不停颤动的肩膀,不禁眸含忧色。 也许他无法体会路兮琳此刻的心情,可是此刻的路兮琳让他心疼万分。 “爸、妈,我叫贺文渊,是你们的女儿路兮琳的丈夫,请你们放心,从今以后,兮琳不再是孤单一人,她还有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好好疼她爱她宠她好好地照顾她!” 贺文渊没有安慰路兮琳,却是跟着她的身影到她身边单膝跪下,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墓碑上两人的照片诚恳地说道。 而这样的话,比起安慰的语言,更让路兮琳深深地感动。 她知道这是贺文渊的承诺,对她逝去的父母的承诺,也是对她本人的承诺。 路兮琳听罢,抽泣声越发急促。 因为父母,她悲伤难过,却又因为贺文渊,她幸福感动,这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泪腺变得更加汹涌。 贺文渊伸出手臂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 路兮琳跪在父母的墓前喃喃地诉说着自己这十几年来对他们的思念与期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最后竟又是泪满双颊。 一旁的贺文渊一直静静地陪着她,直到看到她又开始哭泣情绪开始波动的时候,他连忙一脸担忧地好言劝说了片刻,这才终于带着路兮琳离开了墓园。 他实在很担心,这么下去路兮琳的情绪反复不仅会影响到她自己的心情,还有她的身体。无论如何,她现在都不适合这样的情绪激动! 离开墓园的路上,灿烂的阳光从天际铺洒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 又将是一个炎热而又火辣的季节。 路兮琳抬头看了一眼明媚而湛蓝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 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去细想去怀念,就像一缕轻风,眨眼之间便飘然而逝。 第五百九十六章番外:从一生走… 兰姨去了苗苗家里,路兮琳则以想散步为由和贺文渊去了长滨路。 站在长滨路边的护栏旁,路兮琳迎风而立,漫天的阳光洒落下来将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之中,江风拂过,吹乱了平静的江面,也吹起了路兮琳漆黑的长发。 路兮琳抬眼望向远方,目光长长,迷雾朦朦。 “在想什么?” 贺文渊站到她身边,轻声问她。 路兮琳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但她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吸了吸鼻子,然后转过头笑着迎上贺文渊的目光。 “没什么!”她说。 “哭了?” 淡淡的泪痕来不及风干,贺文渊看在眼里,语带心疼地问。 路兮琳想摇头否认,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贺文渊也不再问她原因,只是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和她一起面对面地站在原地,温柔而深情地继续开口说道:“有些事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过去的我们无法挽回,追忆亦是徒劳,有些人和事永远在我们心里,我们应该活得更好,这样才能对他们最好的告慰,你说是吗?” 没有华丽的词藻,但每一个字每个句话,都带着贺文渊深深的柔情。 路兮琳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啊,无论心里有多少想念,逝去的人也再也不会再活过来,过去的时光也无法再次重来,自己能够把握的能够主宰的,只有现在。@^^$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把握眼前的幸福和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路兮琳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文渊,你知道吗,听到你在爸爸妈妈墓前说的那些话,我真的好开心好感动,我想这一生我最大的幸福与幸运,就是遇上了你!” “老婆,我也是!” “你说,如果爸爸妈妈真的在天有灵的话,他们一定也会祝福我们为我们高兴的,对不对?” “当然了,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比任何人都爱你,即使他们已经不在你身边,但他们的心也会永远跟你在一起!”!$*! 贺文渊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路兮琳,但这样的话却是发自他的内心。 而他相信,路兮琳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像他说的那样,他们的心将永远和路兮琳在一起,护佑着他们唯一的女儿。 “我会永远想念他们的……” “你想看他们的时候,我陪你一起来,好吗?” “嗯……”路兮琳点点头。 无论任何时候,贺文渊永远是她身边给她最多安慰最多勇气最多鼓励还有最多的爱的那个人。 一个女人的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除了亲情,我想所有人都会回答,那就是一个自己爱,也同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 四年后!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明媚温暖的阳光普照着世间万物,这样的阳光让世界温暖,也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而对路兮琳来说,令她温暖的还不止是这个季节以及这个季节的阳光,而是一场秘密筹划了四年的盛大婚礼。 婚礼的前一天,路兮琳才知道婚礼的事,当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一一已经四岁了,小女儿双双也三岁了,婚礼的事对路兮琳来说,她早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一个梦境。 不过只是一个仪式而已,对现在的她来说早已经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有了深爱自己的贺文渊,一双听话可爱的儿女,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有了这些,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上天已经待她不薄,她从来都是个懂得知足的人! 知足才能常乐,不是吗? 可是即便如此,得知这场在四年前贺文渊就已经秘密定下的婚礼的时候,路兮琳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y市最大的庄园内,这场即将到来了盛大婚礼正在进行紧锣密鼓的彩排。 就像正式的婚礼一样,贺文渊一步一步地进行着婚礼的流程,路兮琳站在红毯尽头,看着贺文渊朝自己缓缓靠近的身影,路兮琳喜悦与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亲亲、亲亲!” “爸爸妈妈亲亲!” 作为花童出场的一一和双双从贺文渊身后窜出来站到他的身边抬头望着泪眼朦胧的路兮琳起哄。 路兮琳一边笑一边流着泪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羞涩的温度爬上她的脸颊,贺文渊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人的一生不经意间就会有太多的遗憾,许多遗憾也许一旦发生,便会成为一生,我不想你有这样的遗憾,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待这一天,给你一个完整,哪怕只是一个仪式,但这也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亲爱的兮琳,我最爱的老婆,我爱你!” “文渊……” 路兮琳轻喃一声,而贺文渊短短的一番话说完,已经让她泣不成声。 “哥哥,妈妈哭了……”双双眨着眼睛看着路兮琳对一旁的哥哥一一说道。 童真的脸上写满的懵懂。 毕竟只有三岁,比起一一,她懂得还很少,虽然一一也不懂,但从小人小鬼大的他却一脸精明。 “嘘……妈妈被爸爸感动了!”一一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附在妹妹耳边轻声说。 双双听罢,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呆呆地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表情挂在脸上,她的样子看起来就跟所在见过她的人对她的印象一样又呆又萌,十分地惹人怜爱。 “老婆,我会用我的一生爱你,直到生命停止!” 贺文渊深情而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路兮琳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她感动贺文渊的心思,感动他说的每一句话,而她毫不怀疑他的话,她相信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会用他的一生来爱自己,直到生命停止! 四年时光,一分一秒,点点滴滴,他对自己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她都能清楚地思及,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么清晰而深刻。 不过只一个彩排,还未到正式婚礼,可是贺文渊却完全按照婚礼的计划进行,而路兮琳终于还是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贺文渊伸手揽过她的双肩,双唇轻轻覆上她的唇瓣,亲吻着那只属于他的甜蜜。 泪水一次次漫过脸颊,路兮琳除了用吻作以回应,完全给不出其它的反应。 她太感动,也太感激,感激上天感激面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拥有如今的一切。 而在第二天,正式的婚礼现场,除了贺文渊给自己的感动以外,叶芳婷和云天也带着孩子从z市赶来,还有叶家夫妇。 带着众人的注视与祝福,路兮琳和贺文渊甜蜜相拥。 到了亲吻的环节,路兮琳面带羞色,眼看着贺文渊慢慢靠近自己的双唇,她害羞而又期待地轻轻闭上双眼。 只是在她双眼完全闭合的时候,却无意觉到一个俊朗挺拔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中…… 第五百九十七章策与念番外:爱… 贺文策与曹念念的婚礼在贺文渊和路兮琳的婚礼后不久举行。 原本两个好姐妹是打算一起举行婚礼的,可是两个疼爱各自老婆的男人,也希望给自己老婆一个完美的男人一致投了反对票,于是曹念念和路兮琳不得不放弃了一同举行婚礼的想法。 对此,两人都颇觉有些无奈也有些小小的遗憾。 贺家的两个男人原本就如夏夜的星辰般耀眼,大婚这种事自然是更加令人瞩目。 想想,若是两个人同一天大婚,那场景该有多么壮观。 不过可惜的是,那样的景象最终只能存在于每个人的想像里。 婚礼的当天,虽然整个仪式风光无限,但也把一对新人累得够呛。晚上回到家里,曹念念真的可以用腰酸背痛来形容自己。 她想起不久前路兮琳在回答自己问她婚礼的感觉怎么样时路兮琳给自己的答案,现在她算是真正地体会了一把。 那就是……甜蜜的负担。 是啊,甜蜜幸福却也够累。 不过再累,最终还是被浓浓的甜蜜与幸福所淹没。 而再累,也依旧抵挡不住贺文策身体里的强烈渴望。 结束后,曹念念小鸟依人般窝在贺文策的怀里,脑子里面不时地浮现出白天婚礼的情景。 想着那浪漫而华丽的场面,想着自己披着洁白的婚纱,想着贺文策身着礼服捧着花束缓缓走到自己面前,想着在众多亲朋友好面前交换戒指相拥的画面,想着婚礼上的一切一切,曹念念的唇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笑意,但眼中,却是有些潮湿。 四年前,她圆了她的美梦,如愿成了贺文策的妻子,尽管这一场婚礼晚了整整四年,可是这四年来,她的每一天都甜美而幸福。 但即便如此,今天,对她来说依旧是不同的! 也许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婚纱,没有哪个女人不爱那一场盛大与浪漫,也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幸福与人分享。 曹念念不想去猜测别人,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所爱的! 她想告诉全世界,她是贺文策的新娘,她想与全世界分享她的幸福和快乐! 这是一个多么单纯而又天真的愿望,而贺文策却如愿帮她实现。 想到这里,曹念念心里微微一暖,搂着贺文策身体的胳膊也跟着收了收力。 “老公,谢谢你!” 她的声音有些微颤,却难掩其中柔情与感激。 “嗯?”贺文策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带着询问的语气反问了一声,“怎么突然说这个?谢我什么?” 若是平时,对贺文策的愚钝反应她一定会追问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走神,可是今天,这个对她来说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此刻的心情。 所以她笑着抬起下巴,仰视贺文策,一脸柔情地说:“谢谢你爱我,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小傻瓜!”贺文策同样轻柔地回应,接着又唇角一扬,问:“那有没有想去哪里度蜜月?” “蜜月?”曹念念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心下有些怅惘。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期待又让人无奈的词啊。 如果早在四年前,她一定会很期待度蜜月这件事,那个时候她甚至设想了很多很多的地方,然后和贺文策把每一个地方都去遍,可是意外到来的宝宝把她的计划完全打乱,就像今天这场足足迟到了四年的婚礼一样,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而变化如果让时间太久,有些东西就会自然的淡下来了,包括曾经的期待。 对蜜月的期待! 当然了,她也不是说不愿意去蜜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只有自己和贺文策两个人,无牵无挂,去哪里都可以轻松自在,可是现在有了孩子,虽然孩子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成为了和贺文策一样同样重要的一部份,可是如果是蜜月的话,她仍然希望只有自己和贺文策两人。 她太怀念和他的二人世界! 想到这里,曹念念不由轻叹一声,随即又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度什么蜜月呀,再说淘淘这么小,带着他……” “我们可以自己去!”贺文策打断她的话,曹念念听罢,微微一怔,问:“不要淘淘啦?” “你不都说了淘淘还这么小……所以他就等下次好了!”贺文策眨了眨眼,笑着说,那模样竟是带着几分调皮,逗得曹念念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 “行了,不开玩笑了,早点儿睡吧,今天可真是把我累死了,晚上还要被你这只色狼折腾,好困!”曹念念敛了笑,一脸娇羞地往贺文策怀里一拱,娇声说道。 贺文策也不多说,只是收了收臂上的力量,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坏笑着说:“老婆,我还想要怎么办?” 曹念念一听,心上一紧,连忙将脸在他的胸膛贴得更紧,好像只要这样,贺文策就对她没有办法一样,而曹念念一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还一边回答他:“不要了,今天只能一次!” 娇羞的语气,微微扭动的身体,贺文策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话,脸上却是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关于蜜月的事,贺文策说得很认真,曹念念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她心里还是会有那已经早已不再强烈的期待,可是对现在的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有贺文策和淘淘在她身边,对她来说,每一天都可以让她像蜜月一样。 不过曹念念不在意,贺文策却不止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餐厅用餐的时候,谢娇容忽然开了话茬。 “文渊,兮琳,你们俩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什么意思啊妈?”贺文渊和路兮琳同时抬眼看向谢娇容,又异口同声地问。 谢娇容微微一笑,说:“你看你们婚礼也补了,这蜜月……” 听到“蜜月”二字,贺文渊和路兮琳随即了然,接着路兮琳微微一笑,抢先开了口,说:“妈,等文渊忙完我们再作打算!” “忙忙忙,这公司的事哪里忙得完,你们” “好了妈,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跟兮琳自会安排!”贺文渊可不想听谢娇容为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唠叨,所以不等她说完,便出声将她的话打断。 不过谢娇容因此止了声,邓琪却因此接过了她的话题。 她跟谢娇容一样,抬眼看向另一侧的贺文策和曹念念,问:“你们呢?” “我们?我们怎么了?”贺文策对上她的目光,反问。 “你这孩子!”邓琪轻责一声,“念念都进咱家四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婚礼补上了,蜜月是不是也该一并补补?” 说起这个,邓琪很是有些心疼曹念念,这几年曹念念在贺家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无论是贺文策还是淘淘,她都尽心尽力地照顾得很好,在邓琪的角度,这样的儿媳妇绝对是她希望又喜欢的。 同时,她也明白贺家欠曹念念的。 一个女人,哪里会不期待蜜月?虽然曹念念不说,但邓琪心里如明镜一般,她了解女人的心理也了解女人对于男人的期望。 邓琪话音落下,刚刚才经历了同样问题的路兮琳便不由地接过话,问:“是啊念念,你们俩准备去哪儿度蜜月啊?” 曹念念本来就没有认真想这个问题,这会儿突然被这么一问,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贺文策的话,她笑了笑,胡乱地回答说:“还在商量!” “哎,要不要我给你们俩推荐个地方……”路兮琳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接着更是自作主张地把自己曾经和贺文渊一起去过的好几个地方都介绍给了曹念念。 见她神采飞扬地说得唾沫横飞,一旁的邓琪连连点头,等她说完,邓琪还忙追加道:“文策,念念,我看兮琳介绍的地方就不错,你们俩考虑考虑!” “知道了妈,您放心,我一定让您的宝贝儿媳满满意意的!”贺文策笑着回答。 他实在太清楚这个老妈对曹念念的喜欢程度! 第五百九十八章策与念番外:爱… 吃过饭,路兮琳陪着谢娇容和邓琪带着三个孩子去园里散步,贺文渊有事回了书房。 曹念念在厨房里准备餐后水果的时候,贺文策跟了进来。 曹念念扭头看了他一眼,想到刚才吃饭时的话题,她忍不住问贺文策:“老公,你不会是说的真的吧?” “什么?”贺文策问。 “蜜月的事啊!”曹念念提醒他。 “怎么了?你不想去?” “我……不是……”曹念念回答,说话时,她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未停。 而她当然不是真的不想去蜜月,“可是淘淘……他这么小,带着他……” 好麻烦……曹念念把这三个字咽回肚子里。一个当妈的说自己儿子好麻烦,实在是太无良了。 “那就不带他!”其实贺文策也这么想,二人世界里怎么能够有这么一个小鬼头在?呵呵,煞风景,扫兴! “那怎么行?”曹念念惊讶。 “怎么不行?还是你希望咱们的二人世界里每天都有其他人晃来晃去?” “什么其他人,他是咱们的宝贝儿子!” “那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别人的人,只有老婆才是我的!” 说着,贺文策从后面抱住曹念念,双臂缠在她的腰际,在她耳边轻轻地哈了口气,暧昧地说:“老婆,我很期待我们的二人世界!” 好吧,这时候曹念念的心里其实也挺痒痒挺期待的,尤其是刚才贺文策哈了那口气过后,她的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感,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美好的景象。 不过想归想,她又很快敛了思绪回到现实。 “可是淘淘怎么办?”她小心地问了一声,贺文策却是微微一笑,说:“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一切自有我来安排!” 说完,贺文策在她耳垂上一啄,然后松开她的身体,道:“好了,你准备好了就去陪陪妈跟阿姨,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嗯!”曹念念点点头,应他。 到了楼上,贺文策摇身一转,直接去了贺文渊的书房。 敲过门进去后,贺文渊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回到手里的文件上,然后随口问了一声:“有事?” 贺文策大步走到贺文渊的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贺文渊原本是在等他的回答,可是感觉到他坐下后,一连等了数秒却没听到贺文策出声,不由疑惑,于是抬眼看他。 这一看不要紧,见他一脸傻笑的样子,贺文渊微微地皱了皱眉,顺势用手里的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问:“跟这儿傻笑什么呢?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嘿嘿……”贺文策收回注意力,嘴一咧,干笑了一声,说,“大哥,帮个忙!” “嗯?” “淘淘拜托你跟嫂子照顾几天。”贺文策直接说明来意。 贺文渊听罢,放下手里的文件勾了勾唇角,故意反问:“几天?确定?” 贺文策微微一怔,嘻嘻一笑,说:“嗯……也可以适当延长……” 四年多了,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与感情发生了偌大的变化,曾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东西也早已被心中浓烈的亲情所替代。 “怎么,想好去哪儿了?”贺文渊没再纠缠刚才的问题,又问。 “嗯!”贺文策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这么快?” “嗯!” “淘淘知道吗?”贺文渊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楼下,几个孩子正围在两个奶奶身边嘻闹着。 贺文策顺势看了一眼,说:“这不才找你帮忙么。” “这事儿要说我可真帮不了你,还得靠你嫂子!” “嘿嘿,只要你答应,嫂子那儿绝对没问题!” 开玩笑,贺文渊疼老婆是出了名的,让路兮琳帮忙照顾孩子,受苦受累的自然是她,可是要搞定这件事却只能先搞定贺文渊,不然一切都免谈。 不过还好贺文渊没有一口拒绝,而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哎,我答应你是没问题,但要是淘淘到时候发现了,我可不保证压不压得住,你得必须马上给我回来!”贺文渊提醒,贺文策笑道:“ok,没问题!” 事实上淘淘发现了又怎么样?什么压得住压不住的,这个家里,谁不知道淘淘对贺文渊和路兮琳的感情?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阵哭声从楼下传来,穿过窗户传进两个男人的耳朵里。 贺文策和贺文渊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到窗户边朝楼下张望。 只见淘淘趴在曹念念的怀里,哭声就是他发出来的,借着光线,甚至还能够看到他抽动的肩膀。 再看另外一边,路兮琳则拉着双双的手,低声训斥着什么,双双低着头,一副犯错后的虔诚样,乍一看又显得可怜巴巴的。 不用说,定然又是双双调皮把淘淘给弄哭了。 当然,不是双双暴力也不是淘淘娇气,只是小孩子在一起玩,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好几次三个孩子一起玩着,双双一个不小心碰到淘淘,淘淘没站稳,磕到一旁的桌角,被磕到的地方青淤了好几天才消散。 看到这情景,贺文渊幽幽道:“你俩要不在,就这么放心?”要知道眼下的这戏码在这个家实在太多了呀! “有什么不放心的,喏!”贺文策挑挑眉,对淘淘的哭泣不以为意,说着还努了努嘴,示意贺文渊。 于是又看到淘淘从曹念念怀里出来,然后走到路兮琳面前,跟路兮琳说了几句什么后,便拉起双双的手,接着在双双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抬手摸了摸双双的脸。 “有双双在,淘淘还不服服贴贴!”贺文策打趣。 说起这几个宝贝,贺文策实在太了解自己儿子。 对家里唯一的女孩儿,淘淘和一一简直把双双当成了掌上明珠般疼爱着,好吃的好玩的,两个哥哥都总是心照不宣地留给这个妹妹,所以即便是双双犯错自己受了委屈,最后还是会第一时间去哄双双,而根本不在乎自己。 就像刚才! 这一点,贺文渊也确实不得不承认。 只要有双双,淘淘绝对是个超级贴心的哥哥,虽然两个孩子明明不过只有半岁的差距而已! 晚上照顾淘淘入睡,曹念念调好室温后,又走到床前坐下,拿过床头的故事书准备给淘淘讲故事,贺文策则坐在另外一边作陪。 不过淘淘今天可没什么听故事的心情,他往曹念念怀里一靠,抬眼问:“妈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妹妹呀?” 曹念念怔了怔,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贺文策,脸色分明对这个问题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淘淘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已经问过她好几回,可是每一次,曹念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贺文策挑挑眉,却不说话,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曹念念只得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好好的怎么又突然问这个?不是有妹妹吗?难道你不疼她了?”曹念念笑着问淘淘。 淘淘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喜欢妹妹,也疼妹妹,可是我想妈妈再给我生一个!大爸爸大妈妈都有两个孩子,为什么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 大爸爸大妈妈是淘淘对贺文渊和路兮琳的称呼,说起这个称呼,还真是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淘淘学说话的时候,原本是教他喊贺文渊大伯伯,可是小孩子发音不正,硬是把“伯”字说成了“爸”字,于是“大伯伯”就这样生生地被淘淘喊成了“大爸爸”,而为了配合这个称谓,对路兮琳的称呼也变成了“大妈妈”。 而相对的,听到淘淘喊自己的父母叫“大爸爸大妈妈”,一一也不干了,非要学淘淘,于是对贺文策和曹念念的称呼也变成了“小爸爸”和“小妈妈”,这可真是让四个大人头大。不知道的还指不定怎么看这四人的关系呢。 第五百九十九章策与念番外:爱… 不过这些对几人来说当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几个孩子高兴,只要他们喜欢,怎么喊都没所谓。而他们也只能想着等孩子们长大了再好好地理一理这个问题,现在,就随他们吧! 至于淘淘想要妹妹的事…… 老实说,贺文策早就跟曹念念提过,并且曹念念自己都数不清他到底提过多少次了,而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生淘淘的时候,因为差点难产的关系,一直到现在曹念念都有很重的心理阴影,所以即便自己也挺想再要一个小公主,圆了自己和贺文策还有淘淘的小小愿望,可是心里的阴影却又让她胆怯。 “可是有了妹妹,妈妈就不能再只爱淘淘一个人了!”曹念念不想将拒绝的话说得太直接太生硬,于是委婉表达。 但这也无法阻挡淘淘的想法和心情。 “没关系,我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爱妹妹!” 淘淘渴望与期待的眼神,带着懵懂与纯真,也许他还不能理解孕育一个孩子对曹念念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是真的想再要一个妹妹,像双双一样的妹妹。 曹念念没说话,淘淘见状,也不纠缠,只是头一扭,将目光投向另一侧的贺文策。 “爸爸,你可要加油啊!”奶声奶气的声音,贺文策和曹念念对视了一眼,但贺文策的反应却和曹念念完全不同。 他朝淘淘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一本正经地回答说:“yessir!”声音果断干脆,说完又伸手揉了揉淘淘的头。 淘淘像是怕贺文策不够认真,还顺势伸出小手指做拉勾状。 “爸爸拉勾!” “好,拉勾勾!”贺文策配合。 “说话算话!” “嗯,说话算话,爸爸保证!”贺文策肯定地点头。 淘淘眯起眼睛笑了,再看向曹念念的时候,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妈妈,今天我想听波里王子的故事!” 波里,童话故事里的英俊小王子,他从小聪明可爱,心地善良,他有爱他的父王与母后,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可爱的妹妹,那是一个漂亮调皮的小公主。 这让淘淘羡慕不已。 曹念念翻着手上的故事书,一边翻一边柔声念着。 淘淘趴在她的胸口,安静的听着她的声音,许久才沉沉睡去,而即便是在熟睡之中,那张白嫩的小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做着美梦一般。 或许他梦到自己真的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曹念念心想! 安置好淘淘后,曹念念和贺文策小心地从床沿上站起来,一直走到房间门口,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入睡的淘淘,这才抬腿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洗漱完上床后,贺文策恶作剧地翻身压住曹念念。 “老婆……”他暧昧地喊她,曹念念却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瞪他:“老实点儿!” “没听见咱们宝贝儿子的愿望?你忍心让他失望吗?”贺文策问,表情和语气却带着故作的调笑意味。 曹念念自然也不当真,加了加手上的力气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小孩子的话你还当真了,那要是他要十个八个,你还能唯命是从了?” “嗯……如果他真的提这要求的话,我……不介意!”说着,贺文策就压了下来。 原本他要强来曹念念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一压,曹念念哪里招架得住,而且贺文策光压还不说,手还在她身上不规矩起来,一不小心触到笑点,曹念念本想故意责备他的那股气也消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控制不住的嘻笑声。 “哎、哎呀,别、别摸了,痒,痒啊……” “贺、贺文策,你你,你住手……” “哈哈……哈……哈哈哈……” 曹念念停不下来,只是在片刻的嘻哈过后,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地臣服在了贺文策的挑逗之下。 直到满腹的热情得到最彻底的释放…… 第二天一大早,当曹念念听贺文策说今天便出发去蜜月的时候,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 今天?搞什么飞机,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看看贺文策身边,没有行李箱,什么都没有,这是度什么蜜月? 而且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他们去度蜜月了,那淘淘呢?淘淘知道吗?淘淘一起去吗? 想到这里,曹念念脑子竟是忽地有些凌乱,心里的疑问也不知道该从哪一个问起。 不过贺文策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挑眉一笑,说:“淘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跟哥说好了,就有劳哥跟嫂子照顾几天,所以你,就放心跟为夫走吧!” 一句话,贺文策将她的疑问都解释了个清楚,至于行李,呵呵……这算什么问题?需要什么东西,到了地方随时再买,所以他都懒得对这个问题作解释。 而说完,不等曹念念多话,他便牵起曹念念的手出了门,边走,贺文策还边道:“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只是刚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爸爸,妈妈!” 这一声呼唤,让贺文策和曹念念顿时停了脚。 不管怎么说,曹念念对自己那不想淘淘打扰自己和贺文策二人世界的心理还是有愧的,所以这一声,也让她心里发虚。 她讪讪地转过身看向自己儿子,脸上尴尬的笑着。 贺文策倒是一脸轻松。 只是两人都没说话。 淘淘站在大门的地方,小小的身子斜靠在大门的门框上,双臂环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两个大人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问:“你们要去哪儿啊?” 这么一问,曹念念的脸竟是蓦地热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红,可是这张老脸此时让她真的有些挂不住。 和老公蜜月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为了这个抛弃自家儿子悄悄溜走,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她真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淘淘,也因此语塞,不知该说点什么。 再看贺文策。 他大步走到淘淘面前蹲下,两父子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贺文策笑道:“爸爸呢,准备带妈妈出去旅行一段时间,然后……给你带个妹妹回来!” 他虽然没有跟淘淘提及蜜月的事,但也不认为有什么隐瞒的必要,而昨晚私下找到贺文渊,也无非只是想要贺文渊答应照顾自家儿子这件事情而已,所以这会儿他也就如实托出。 “所以是打算丢下你英俊可爱的宝贝儿子吗?”淘淘问。 淘淘小大人鬼精灵这一点,贺家无人没有领教,贺文策也不奇怪他的反应,于是笑道:“如果有淘淘在,爸爸妈妈就得分心照顾淘淘,不能专心的话……你懂的……” 说着,贺文策故意眨了眨眼,淘淘听罢,嘴一咧,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说:“好啦好啦!知道你们要去度蜜月,你放心,你儿子我很识相绝对不会去当电灯泡的,不过爸爸你要保证,要给我带个妹妹回来!” 第六百章策与念番外:爱相随(… 稚气的声音,天真的脸庞,语气却带着故作的严肃与认真,让贺文策忍俊不禁! 他伸手捏了捏淘淘的脸,又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同样认真地回答了一声“遵命”。 两人正说着,曹念念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抛下儿子去蜜月的事让她心虚得很,所以连走路都显得小心。 陪着笑,她蹲下身握住淘淘的肩膀,正欲解释,却不想淘淘轻轻挥掉她的手,反握住她的双肩,缓声说:“念念美女,也是时候带个妹妹给我了,你要加油啊……” 说时,淘淘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让曹念念怔住之余,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淘淘想要妹妹的想法有多强烈,可是她不愿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于是转了话锋试探地问:“你真的不怪爸爸跟妈妈不带上你?” “为了早点有个妹妹,我做些牺牲是应该的!”淘淘回答,认真的语气,十足的人精模样。 曹念念无语了! 不过无语归无语,曹念念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小声道:“那爸爸妈妈不在,你一个人在家……” “我怎么会一个人呢,奶奶和大奶奶,还有一一双双,而且还有大爸爸和大妈妈,他们会照顾好我的……” 曹念念话没说完,淘淘便出声打断,说到一众人的时候,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是欢喜的,这明显是在告诉曹念念,没有你们,我一样可以很ok。 而曹念念还想再说什么,淘淘又继续出声说道:“好了念念小姐,贺文策先生已经等不及了,快走吧,走吧!” 说着,他松开握着曹念念肩膀的双手,做了个挥赶的手势,于是曹念念这才不得不止了声。@^^$ 贺文策起身后又顺势扶起曹念念,然后两人这才在淘淘的目送下离去。 而离开的时候,淘淘站在门口,像个领导一样,小手高举过头顶,动作轻缓地挥了几下,曹念念和贺文策大步走向已经候在外面的坐驾,身后的淘淘则趁着二人还没完全消失在视野的时候,一边挥手一边高声冲两人喊道:“你们要加油啊……” 这一句话喊得几乎整个贺家大宅都能听见,也喊得曹念念和贺文策额上黑线直冒,但贺文策还是扭头冲他咧嘴一笑,以示回应,至于曹念念…… 呵呵,她的脸快僵掉了好吗! 这熊孩子……!$*! 原以为淘淘知道二人抛下他单独奔赴蜜月一定会怪他们,甚至哭天抢地,可是曹念念压根儿没想到,自家儿子不仅没有一句不情愿和责怪的话,甚至连一点情绪都没表达出来,并且除此之外,他还一副巴不得两人快快离开的心情。 这……让曹念念放心之余,也多少有些暗伤。她甚至怀疑,这是她的娃吗?怎么感觉跟别人家的孩子似的。 尤其是在说到要她赶快走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父母将要远行的不舍,只有对他们的不以为意,以及在说到路兮琳和贺文渊一众人的时候的欢喜神色。 ……曹念念忍不住暗叹一声,无奈得很。 离开家的两人直奔机场,由于在家门口担误了一会儿,反倒是让两人赶了个时间的巧,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由于没有行李拖运的麻烦,二人直接过了安检,并且很快登机。 尽管不是第一次和贺文策一起旅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曹念念却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而上了飞机后,她的心情更是突然之间变得有些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不过这股兴奋和激动很快便被打破。 两人入了座位,曹念念坐在靠窗的位置,贺文策在她左侧,而在贺文策左侧的位置上,最后入座的是一位身材火辣性感的外国美女。 由于季节的关系,本来着装就十分清凉,而这位外国美女的身材更是火辣到爆。 一件白色的低领纯绵吊带,外面连件坎肩都没有,下身则是一条颜色艳丽的热裤,短至大腿根部,加上她身材高挑,长相俏丽,第一眼就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当然,贺文策先生可没有打望美女的爱好,更何况身边还有自己的亲亲老婆,即便他有心,也绝然是没有这个胆的啦! 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飞机缓缓驶入跑道,接着机身倾斜徐徐上升。 飞机起飞,贺文策随口和曹念念闲聊着此次的旅行计划,曹念念听着贺文策的打算和安排,连连笑着点头。 这样的两个人,原本完全没有在意一旁的外国美女,但在空姐送完饮料后,外国美女刚喝了一口纯净水,却因为不小心呛了一下,然后手上的杯子一个不稳,就这样华丽丽地将杯子里的水全数洒到了贺文策的裤子上。 若是如此,那倒也罢,要命的是,水打湿的地方正好是贺文策大腿根部那一片,而且湿了就湿了吧,外国美女歉意之余还十分积极地拿了纸巾伸到水湿的地方帮贺文策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擦,一边用标准又流利的普通话向贺文策道歉,手上的动作亦是变得更加勤快。 而她擦拭的动作隐隐地触到贺文策敏感的部位时,贺文策连忙一把抓住外国美女的手腕,然后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身体。 一旁的曹念念将方才的情景纳入眼底,虽然不清楚外国美女的动作是不是碰了不该碰的,但光她的样子,曹念念就看得十分不爽。 且这还不算完,贺文策拒绝了外国美女想要继续的好意,自行处理完后,外国美女一番自来熟的自我介绍,便打开了话闸不停地找着话题和贺文策攀谈起来。 贺文策并不热衷于这样的交流,不仅仅是因为有曹念念在,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搭讪的人。 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风份,他是一个绅士,所以对于外国美女的热情,他仍报以浅笑回应。 只是对于他的这个态度,外国美女并没有意识到贺文策的本意,反而被他的笑所迷倒。 这也难怪,贺文策本来就是一颗耀眼的明星! 而在这样一淡一热的交谈中,一旁的曹念念也听出了一些东西。 外国美女名叫艾茉拉,中文名叫小艾,现在在中国留学,因为在中国待的时间较长的关系,加上她主修的专业,所以她的普通话说得跟国人无异,甚至比许多普通人都说得标准。且除此之外巧合的是,她的家乡正好是这次贺文策和曹念念蜜月旅行的第一站。 所以在她得知贺文策此行的时候,她显得很是兴奋,好像和贺文策旅行的人是她一样。也因为这个,艾茉拉可算是找到了话题和贺文策闲聊。 她热情地向贺文策介绍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并且还主动愿意做贺文策的导游,一听这个,贺文策连忙婉拒。 闲聊中,艾茉拉看出贺文策和曹念念时而低语,于是不由好奇两人的关系,只是在得知曹念念是贺文策的太太后,她并没有因此而收敛自己的热情程度,反而依旧像之前一样,她虽然足以被称作中国通,可是这不代表她的一切完全被中国化,所以她并不认为对方有太太自己就不可以这样跟贺文策闲聊,所以曹念念就这样被她华丽丽的无视,而这也让曹念念郁闷不已。 曹念念也知道这种飞醋吃得很没道理,可是看看她眉飞色舞的热情模样,再加上那令人相当喷血的身材,那吊带要是再低一点,整对胸都要掉出来了。 不过曹念念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对好奶,虽说自己的也不小,尤其是生了淘淘过后,胸围涨了许多,变得更傲人更完美,可是看到同样完美的胸部,她还是会忍不住羡慕一把,然后再作个比较。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又不自主地朝艾茉拉的胸前瞄了一眼,耳边则是艾茉拉喋喋不休的声音! 这女人怎么这么能聊? 第六百零一章策与念番外:爱相… 收回目光,曹念念很是郁闷地暗自嘀咕了一声,虽然贺文策的回应并不热情,可是曹念念心里还是堵得很。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看到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缠上还能心平气和的,哪怕只是普通的聊天,也足以让女人心底那暗藏的暗涌喷涌而出。 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但男人要风度,女人要气度,曹念念心里虽然不爽,却也不愿意表现得小肚鸡肠,嫉妒会让人变得丑陋,她深谙这一点! 尽管她知道贺文策不会在意,可是她自己却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笑柄,她可以完美的不是吗? 所以想着,她深吸了口气,一边听艾茉拉继续侃侃而谈,一边伸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贺文策的腰啊拧了一把。 力气不大不小,可是贺文策却也仍是吃了痛。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曹念念的脾气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她的醋劲……那可真是不醋则已,一醋要人命! 而这种情况的时候她越是表现得平静,就越是表明了有问题,至于这个动作则是在告诉他,这是她的底限。 所以收到警告,贺文策知道自己的态度让曹念念不满,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最后以休息的理由总算是止住了艾茉拉的健谈。 至于之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贺文策多数时候都是在睡眠中渡过的,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也正好艾茉拉在休息,所以两人没再重复之前闲聊的情景。 为此,他也略感庆幸!因为他实在不愿去想象,到了目的地后,曹念念以此为由和他闹别扭的话,他会是怎样的一种郁闷与无奈! 不过即便如此,他担心的事情依旧没有能避免。 到了地方,从下飞机开始,曹念念就一直默不作声,虽然脸上风平浪静,可是贺文策知道,她是不高兴了! 他实在太了解她! 而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地安抚她的情绪,第一步,当然是体贴。 当然,那个艾茉拉,同行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曹念念不说,贺文策也绝不可能答应,所以下飞机之后,贺文策便找了理由婉拒了她的好意,就此分了手。 再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尽管在飞机上有休息,但毕竟一直处于高空,所以两人依旧十分的疲惫,加上第二天的行程计划,第一件事自然是休整身体与精力。 贺文策带着曹念念来到事先已经预订好的酒店! 进了房间,曹念念把随身的包往床上一扔,在床间里转了一圈,便径自进了浴室。 全程没有说话的她,让贺文策很是无奈。 看着她走进浴室门口的背影,很快,便变成了玻璃墙上的模糊影像。 他看着曹念念一件件地将衣服卸下扔到地上,贺文策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拿出电话拨了号码。 没多久,几套女式的服饰便送了上来。 他曾经来过这里,也可以将一切都提前安排妥当,所以没有带行李又怎么样,没有带换洗衣物又怎样,一切都难不倒他,至于曹念念的衣服尺码,呵呵……他是她的老公哎,同床共枕了四年多的人,他又岂有不知之理? 曹念念一个人在浴室里悠闲自得地享受着水柱打在身上的感觉,浑身的疲惫也在温水的冲刷中被冲散了许多,她还想再泡泡,但想想似乎有些麻烦,她现在更想快点上床补上一觉,所以最后又站着冲了一会儿,她才从浴室里面出来。 而浴室门刚开,贺文策便殷勤地拿着浴巾迎了上去! 呵呵,一个合格的老公,必须要有这样的眼力见! 娴熟地将浴巾裹到曹念念的身上,曹念念不说话,却也未对他的动作加以躲闪,反而站在原地微微地抬起下巴,任由他将动作一气呵成,整一副女王范儿。 贺文策刚才原本是想进浴室和她来个鸳鸯共浴的,不过这不是个好时机,所以他才忍了忍,他可不想旧气未消又添新怒,那这个蜜月还要不要好好过了? 为免得不尝失,贺文策很识相的打住了心里的邪恶念头。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也的确不忍心再折腾曹念念,于是随后伺候完曹念念吹好头发上了床后,他这才宽衣解带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贺文策便直接上了床。 曹念念背着他躺在床上,贺文策钻进被子里,从后面环抱住浑身赤裸的曹念念,不过手刚绕到她的胸前,就被曹念念“啪”的一声打了回来。 “干什么?老实点儿!”打了不说,曹念念还轻责出声,贺文策撇撇嘴,只好将手换了个位置,来到她的腹部,轻轻拥住她,这一次,曹念念没有再打他,贺文策勾勾唇角,得寸进尺地将下巴抵上她的肩窝。 “还在生气呢老婆?”贺文策轻声问她,但曹念念没有说话,也没回答。 贺文策见状,又将身体往她的身体贴了贴,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好了老婆,乖,不闹了好不好?好好睡一觉,倒过时差,明天咱们就正式开始咱们的二人世界之旅!” “谁要跟你二人世界了!”曹念念脑子里面还残留着飞机上的事情,接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没好气。 她开口说话,贺文策也就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曹念念跟他玩冷战,而且每次输的必定都是他。 所以一听她出声,贺文策就赶紧讨好地说:“不跟老公,那你想跟谁?”略带调侃的语气,故作的反问,只是为了缓解一下曹念念的情绪,分散她的重心。 “哼,你管我,外国的肌肉帅哥这么多,还怕没人么?”想到艾茉拉,曹念念就尤其想要气气他! 哼,谁叫他在飞机上跟她谈笑风声的。 不过贺文策却不上她的道,她越是想要气他,他就越是不能被他气着。 所以他笑嘻嘻地陪着笑脸,继续在她耳边笑道:“坏老婆,你就故意气我吧,老公的心脏很强大,还能承受得住!” 宠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的委屈,任人听了都会感到不忍,曹念念自然更是如此,只是她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呢? 于是她没好气地“嘁”了一声,又说:“那你也可以去找什么茉拉呀……” “呸!”话没说完,贺文策就粗鲁地打断她,接着道:“好了老婆,这种飞醋也能吃成这样,你真是会给自己找烦恼!那种时候你让老公怎么办呢?我总不能给人摆脸色吧,你说是不是?再说后来老公不也尽量地避免了么,好了,乖,老婆不生气了好不好?来老公亲亲……” 贺文策一边耐心地哄着怀里的人儿,一边就将唇瓣落在曹念念娇嫩的脖颈上,扰得曹念念一阵酥痒。 被他这么一弄,曹念念身体微微发软,心思也没那么僵持了,再说她本来就是自己跟自己拧巴才会牵怒到贺文策身上,其实她哪里真的有那么小气。 女人可真是个奇怪的生折,曹念念自己都这么觉得! 不过想归想,她的嘴上却仍不愿服软,于是又轻声嘀咕:“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贺文策笑:“你怎么就不会换个角度想想,那不正好证明你老公有魅力嘛,而你找到这么一个有魅力的老公,你脸上多有光啊,是不是?” 不要脸的话说出来,曹念念终于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出声。 她转过身面向贺文策,抬眼扫了他一眼,娇嗔:“你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了,我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见识见识?” 贺文策边笑边说,无赖的表情和语气,手上已经开始不安份地在曹念念的身上游走。 不过就在他的大手刚要覆上她的丰满的时候,便被曹念念一把抓住。 “呵呵……想干什么?”曹念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贺文策也笑,回答:“没有,只是想帮老婆做个胸部按摩什么的!” “少来!”曹念念将他的手往下一拉,命令:“睡觉!” 贺文策苦苦脸,将手环向她的身后,拉近两人身体间的距离,然后才问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老婆,其实我们……是不是该去吃点东西,然后再睡?” 前面曹念念一直没理他,所以他没机会问这个问题,现在算是危机解除,他才终于得以问出口来。 不问还好,一问,曹念念真的觉得有些饿。于是没等贺文策再说话,她便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对哦,我们还没吃饭呢!”说完,便下了床,然后张望四周找自己的衣服。 贺文策看她说风就是雨的样子,跟着从床上坐起来,额上冒出几根黑线。 真是个粗线条的老婆啊…… 第六百零二章策与念番外:爱相… 看着曹念念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会儿,还没找到衣服,贺文策终于不忍心再看她裸奔下去,于是下床将服务生送来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她,让她自己挑了一套。 看到衣服,曹念念在得知衣服的来龙去脉后,心里竟是有些感动。于是衣服刚拿到手里,还没穿,她便八爪鱼一样缠上同样还没有穿衣服的贺文策身上。 “老公真周到!”说完,她“吧唧”一口亲上贺文策的嘴唇。 为免她摔到地上,贺文策在她缠上自己的时候就双手托住她的俏臀,私密之处的紧密相连,让他有些难过,而曹念念亲完,不等他回应,她便又跳回到了地上,前后动作快得贺文策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贺文策忍了忍身体的变化,和她一起穿戴完毕后便出了房间。 两人去酒店的餐厅随意的吃了些东西解决了胃的问题后回到房间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曹念念就被贺文策从床上拽了起来。 难得淘淘不在身边,曹念念多想睡个懒觉啊,再说现在不是蜜月吗?蜜月不就是应该睡觉睡到自然醒吗?可是看看时间,才七点多钟,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坐在床上一脸哀怨地看着贺文策,贺文策已经洗漱完出来看到她,不由地笑了出声。 “好了老婆,赶紧去洗漱,想睡懒觉后面有的是机会,不过今天必须早点出发!” 他一边说,一边把曹念念抱下床,然后推着她进了卫生间。 为了和曹念念有个温馨的蜜月,贺文策放弃了传统的蜜月方式,没有去什么度假胜地,也没有去烂大街的海边之类的地方,而是挑了一个风景优美环境清幽的小镇,他希望在这里和曹念念度过一段平静安宁的生活。 这个计划,在曹念念询问的时候,贺文策并没有对她说起,所以一直到达目的地,曹念念才知道贺文策的想法。 “如果老婆不喜欢的话,计划可以随时变化,然后老婆想去哪,我们就去哪!”站在小镇的土地上,贺文策对曹念念说。 曹念念看看四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悠然自得地在小镇上穿行,这里甚至没有太多私家车,一眼望去,都是步行的人们,少了很多大城市的喧嚣。 哪怕只是这一眼,甚至没有看到自己将要入住的地方,但曹念念还是第一感觉就喜欢上了这个小镇,光是看看,她就能感觉到那种发自深处的宁静。 她喜欢那种感觉! 两人住的地方正好在小镇的边缘地带,这里一字排开有很多单独的别墅型住宅,周围有高大的树木连成林荫,房子与房子间的距离由草地相连,环境优雅空气清新,曹念念喜欢极了! 而且除此之外,在房子后面的园中,还有独立的游泳池,这样的居住环境,一点不比在国内的差,甚至曹念念觉得自己更喜欢这里。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坐在沙发上,曹念念瞟了一眼旁边的贺文策,问他。 想想,从他提起蜜月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而已,可是到了国外,一切都跟早就安排好的一样,甚至刚到这里就直接可以入住,也难怪曹念念会疑惑。 贺文策却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反问:“你说呢?” 这一问,曹念念心下即是明了,于是故作娇嗔,又道:“那干嘛都不告诉我?害我一点都不知道!” “早早就告诉你,那还算什么惊喜?” “可是也应该透露一点点的嘛!” “那你现在不也全都知道了吗?而且,是不是很惊喜呢?” “嗯!”曹念念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想想,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问:“那这些你都怎么安排的?”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现在所住的房子。 “老公要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混?”贺文策笑着回答。 曹念念听了,也跟着笑了! 是啊,贺文策在她眼里,真是无所不能的人,所以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天,他会为她做许多她连想都想不到的事,而每一件事,都会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动! 比如说现在,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蜜月会如此不同。 远离尘世的繁华与喧嚣,只有两个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像那些淹没在茫茫人潮中的不知名的夫妻一样,安安静静地相守,平平静静地过着只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在国内,贺文策总是忙于公司的事,所有的交流都无法达到心灵或者更深的层次,而自己忙于照顾孩子家庭,俗事占据了自己几乎所有的时间与精力,这样的放松,曹念念渴求已久。 而她从来没有向贺文策表达过这样的心情,可是贺文策却为她这么做了! 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晚上,两人一起牵手去镇上买了许多食材,然后在曹念念并不精湛的厨艺中,两人依据享受了一顿美好浪漫又惬意的烛光晚餐。 看着贺文策一脸享受的吃着自己做的东西,曹念念的心里有一股满足与幸福的暖流在缓缓流淌。 这些,是在国内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认真感受过,也极少有机会感受的东西。 一日三餐都有人准备好,他们只负责享用,但亲自下厨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一顿饭,对曹念念来说,还真是少有的事情! 婚前同居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做过,可是现在身份不同了,环境不同了,心境不同了,自然感受也完全不同。 吃过饭,两人又出门散步,对于他们这对临时的新房客,邻居显得友好而又热情,一路上总有人和他们打招呼,每个人都显得和善而亲切,这也让曹念念对这儿的喜爱更加地深了几分。 小镇虽小,夜里却依旧和白天一样,富有活力,这也使得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毕竟是刚到这儿的第一天,回家后,两人终于感到了疲惫,于是速速地洗漱完便上了床。 看看时间,再算一算,国内此时正好是早餐时分。 “给淘淘打个电话吧!”曹念念拿起手机,提议说。 说起来她这个当妈的还真是不尽职,当然,不尽职的还是旁边这个做爸爸的。 夫妻二人都离家几天了,到现在才跟淘淘通过一次电话,而让两人更觉失望的是,淘淘正忙着跟双双玩乐,居然还没说几句话便匆匆地收了线,让曹念念和贺文策好不郁闷,却又倍觉无奈。 这是什么儿子啊?曹念念在心里暗叹!真是有了妹妹忘了爹娘……太让人伤心了! “嗯!”贺文策应了一声,他也想淘淘了! 不过两人说完刚准备拨号码,却不想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 见此,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曹念念随即接听。 “念念小姐,你和文策先生还好吗?”淘淘清脆又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曹念念心里微微一软,她真是想这个宝贝儿子了。 不过他的称呼却又让她煽情不起来,于是她点了点头,配合地回答:“我们很好,文策先生让我问你,你呢?在家有没有好好听话?” “当然有!”淘淘声音干脆,继续:“那你跟文策先生有没有办正事啊?” “什么正事?”曹念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条件反射地反问。 “念念小姐!”这个反应让淘淘明显有些不快,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几分:“当然是给我造一个妹妹的正事!” “咳、咳咳……”曹念念忍不住咳了几声,由于免提的关系,一旁的贺文策听了,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爸爸正准备办!”不等曹念念说话,贺文策在一旁抢答,说完,曹念念扭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教孩子呢!”她压低声音斥他。 淘淘才多大,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可是她显然低估了淘淘的承受力。 “那文策先生加油哦,大妈妈和大爸爸说现在你们那边正好是晚上,所以我给你们打电话就是想提醒你们记得办正事……” 第六百零三章策与念番外:爱相… 淘淘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曹念念顿时冒出黑线。 挂了电话,她便冲贺文策道:“哥跟嫂子真是一对极品!” “所以他们很配啊!”贺文策答。 “不行,我们还是得早点儿回去,我怕我们在外面待得太久,淘淘完全给他们教坏了!” 贺文策听罢,眼前不由一黑,无语地看了一眼曹念念,说:“这个……好像跟哥和嫂子没什么关系吧?如果不是你……” 要不是好几次曹念念大意没关好房门,又怎么会正好在ooxx的时候被淘淘推门进来撞个正着。 虽说当时二人有被子裹在身上,可是那个姿势还是引起了淘淘的好奇,而面对淘淘纠缠不清地询问,两人只好以给他造妹妹的理由搪塞过去。 也因此,淘淘将这件事情给记在了心里,加上双双的关系,他想要两人再给他生个妹妹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贺文策这么一说,曹念念也语塞了。 她自然知道贺文策的言外之意! 不过了然归了然,那死鸭子嘴也是硬的嘛。 所以她扁扁嘴,嘀咕:“不然淘淘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还专门提到这事,他们” “我的好老婆,既然淘淘这么想要个妹妹,我们就圆了他这个心愿如何?再说……老公我也真的很想再要个小公主!” 贺文策打断她的话,在她耳边呢喃。 谁说不是呢,天知道他多想再添个小公主啊。 “可是我” “老婆,你可以的!” 贺文策语气坚定地说,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坚定之余带着鼓励。 生产的事对曹念念来说是个不小的阴影,他也知道,女人无论在任何时候处于任何阴影之下,最需要的就是她最心爱的男人。 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给她更多的信心与勇气! 曹念念咬着唇瓣迎着他的目光。 那双波光涌动的明眸里,带着足以融化她的温柔与深情。 她终于点了点头,贺文策微微一笑,柔情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而从那天晚上开始,两人便没再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没有了公事与孩子的束缚,贺文策与曹念念二人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在小镇上悠然自得地过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 白天,他们或与邻居一起去附近的农场帮手,或去社区街道做义工,生活充实而又简单。 到了周末,热情的邻居聚会野餐的时候,也会叫上夫妻二人。 由于两人亲和友善,加上平时常与大家打成一片,邻居们也很喜欢他们,得知两人是出来度蜜月的时候,一帮邻居还和特地为二人搞了一个party。 那天晚上,两人在众人似火的热情中度过了一个愉快而又疯狂的夜晚。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中慢慢地流走,很快便已是半个月过去。 这半个月里,曹念念体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细细回想的时候,这样的日子没什么特别,可是对她来说,却显得弥足珍贵! 这天午后,曹念念见窗外阳光明媚,于是一个人来到屋后泳池边的躺椅上躺下。 阳光刺眼,却并不灼热,带着适中的温度洒在身上,温温的暖暖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贺文策因为临时出去了一会儿,回家后以为曹念念在房间里,便直接回了心间,结果却发现曹念念不在,最后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才从楼上的窗口处瞥见曹念念正躺在泳池边的长椅上闭目养神呢! 微微一笑,他大步下楼去了泳池。 “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走近曹念念,贺文策便问。 “嘿嘿,天气好,晒晒太阳!”曹念念回答。 “那要不要游个泳?” “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就这样,两人连衣服都没换就跃进了泳池里。 清澈的泳池里,贺文策和曹念念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了一会儿,水面随着两人的动作荡开层层波涌,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不过原本是分开游玩的两人,游着游着就不知怎么的,竟是游到了一块。 这下可不得了,本来就是个衣着单薄的季节,在家里曹念念更是穿着极为清凉,薄纱吊带被水这么一湿,便完完全全地粘在了肌肤上,更重要的是,只有她和贺文策两人的家里,她根本没有穿内衣,胸前的丰满与凸点此时正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贺文策眼前,在水波中若隐若现。 贺文策当然没有错过这幅好风景,所以他轻轻用手一揽,便将曹念念揽入了怀里。 同样薄的白色t恤粘在他的身上,胸膛的肤色变得清晰可见。 胸贴着胸的姿势,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曹念念红了脸,贺文策却是扬唇一笑。 “我们……可以……” 靠近曹念念的耳边,贺文策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耳垂,柔声说。 曹念念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她身上不安份地移动起来。 “不要了……”曹念念扭了扭身体,想要拒绝。 在泳池里?她还真的没有试过,虽说她的确有那么一点想要体验一把,不过应允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这让她有些,老夫老妻不说,娃都这么大了,她居然还会害羞。 这是女人的天性!曹念念在心里如是解释。 “试试?说不定你会很喜欢的!” 贺文策诱惑她,他也很期待在这种地方。 曹念念一边暗骂自己淫荡,一边在贺文策的唇手并用中向他妥协。 本就不多的衣物,很快便被卸了个精光。 水波在身体周围不时晃动,曹念念觉得自己快要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完全地粘在贺文策的身上。 贺文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那种毫无保留地接触,又因为水的滋润变得更加动荡,扰得整个人心神都痒痒的。 …… “老婆,你一点都没变!”贺文策笑着调侃。 这句话在淘淘出生后他对曹念念说过多少遍,曹念念自己都记不得了,可是只要一听到这句话,她便知道贺文策是在说什么。 “讨厌……”曹念念笑着娇嗔了一声,说:“你也一样……” “我怎么敢变,我的小公主还没出现呢……” 说着,贺文策已经律动起身体,用自己的坚硬撞击着曹念念的深处。 一出甜蜜而又幸福的情欲大戏在明媚的阳光、明净的泳池中正式拉开帷幕。 只是谁又知道,这一次孕育的,就会百分百是个小公主呢? 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