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 普通其实很美好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自从我升上国中之后,「某个词」便开始以还算常见的频率带著负面意义灌进我的耳里。每当我听见这个词,我就会感到心里一阵郁闷……该怎么说呢?就是……有点类似恋爱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持续带给我这种摸不著边际般郁闷感的词语,就是「普通」二字。 「你这个人实在有够普通耶。」「我觉得○○同学好普通。」就像我刚才说的,人们用在这两句代表性例句里的言词,总带有负面的意义。这种情形在我的生活周遭很常见。 会说这种话的人,意思通常都是「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好玩」或是「太普通了,我不喜欢」。从对方的语气来判断,这种人在班上大概都是属于领导地位的玩咖(头脑)。 原来如此。这种人主要只会使用三种语言:「真的假的」、「搞笑耶」、「好神」,他们拥有运用双手手指也数得出来的词汇量,以及运用当下气氛就能做到完美的对话手段。对这般沟通能力顶尖到像特殊能力的家伙们来说,普通或许真的是一种负面特质。毕竟普通人是办不到的。 他们办得到的事情「普通」的人做不到。 所以他们比「普通」的人还要优秀。 换句话说,「普通」=负面意义。 他们那些人的脑中铁定已经建构好这种方程式了。 以社会普遍的观念来看,办得到大部分的事情的确相较于办不到来得好。 这种技能只要用错地方,就有单纯变成一个失礼笨蛋的危险性,是一种极端的能力。不过只要使用得宜,就会是一种能够拓展人际关系的出色能力,因此无法运用的「普通」家伙自然比较劣势。换言之,他们才会不自觉地认为「普通」=废物吧。 但会不会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们物以类聚,独占每所学校班级上的领导地位,所以才让「普通」=负面了呢? 所以我要在此提出不同的意见。 就是──「普通」真的有这么不好吗? 就是──「普通」到底哪里不好了? 我倒觉得「普通」棒呆了! 话先说在前头,不普通可是一件很惨的事喔! 你们这群人嘴里常说什么「好想一个人住」或是「家人真的好烦,他们能不能消失啊」这种话,可是有想过要是成真,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吗? 你们现有的日常生活突然崩盘,然后独自被丢到一个搞不清楚上下左右的世界,有办法忍受那种恐惧吗? 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就是穿越到异世界。你们不会像转生那样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习惯不同的环境,而是在一切被夺走之后,马上重新开始。 你们不仅没有金钱&工作,既没有知识也没有人脉,更没有常识。你们只能拿著这五张什么都没有的手牌攻略游戏,这简直就像是从自己的人生当中,能够想像得到的最糟状态之中「开始第二人生」一样耶!不觉得光是想像就令人毛骨悚然吗? 不过只要能保持普通,这种风险就能降低到极致。 只要风平浪静,遵照常识保持「普通」,基本上可以过著不必担心明天的日子。 回到家中有家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好吃的饭菜可吃,还可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何?普通很美妙吧。 根本用不著硬要特立独行去增加人生的风险。 我在幼年时期经历过许多苦头,尝尽了同年代的人不会有的特别经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体悟。 普通才是一件至高无上的事情。 为了守护现在的日常生活,所有不普通的事情都应该极力避免。 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可是今年春天却发生了一个事件撼动了我的「普通」。 哎,虽说是事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双亲外派到国外工作,我变成自己一个人住罢了。 爸妈会帮我负担生活费、伙食费和零用钱,所以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 …………………… ………… …… 我想你们用看的比较快。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自从我升上国中之后,「某个词」便开始以还算常见的频率带著负面意义灌进我的耳里。每当我听见这个词,我就会感到心里一阵郁闷……该怎么说呢?就是……有点类似恋爱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持续带给我这种摸不著边际般郁闷感的词语,就是「普通」二字。 「你这个人实在有够普通耶。」「我觉得○○同学好普通。」就像我刚才说的,人们用在这两句代表性例句里的言词,总带有负面的意义。这种情形在我的生活周遭很常见。 会说这种话的人,意思通常都是「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好玩」或是「太普通了,我不喜欢」。从对方的语气来判断,这种人在班上大概都是属于领导地位的玩咖(头脑)。 原来如此。这种人主要只会使用三种语言:「真的假的」、「搞笑耶」、「好神」,他们拥有运用双手手指也数得出来的词汇量,以及运用当下气氛就能做到完美的对话手段。对这般沟通能力顶尖到像特殊能力的家伙们来说,普通或许真的是一种负面特质。毕竟普通人是办不到的。 他们办得到的事情「普通」的人做不到。 所以他们比「普通」的人还要优秀。 换句话说,「普通」=负面意义。 他们那些人的脑中铁定已经建构好这种方程式了。 以社会普遍的观念来看,办得到大部分的事情的确相较于办不到来得好。 这种技能只要用错地方,就有单纯变成一个失礼笨蛋的危险性,是一种极端的能力。不过只要使用得宜,就会是一种能够拓展人际关系的出色能力,因此无法运用的「普通」家伙自然比较劣势。换言之,他们才会不自觉地认为「普通」=废物吧。 但会不会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们物以类聚,独占每所学校班级上的领导地位,所以才让「普通」=负面了呢? 所以我要在此提出不同的意见。 就是──「普通」真的有这么不好吗? 就是──「普通」到底哪里不好了? 我倒觉得「普通」棒呆了! 话先说在前头,不普通可是一件很惨的事喔! 你们这群人嘴里常说什么「好想一个人住」或是「家人真的好烦,他们能不能消失啊」这种话,可是有想过要是成真,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吗? 你们现有的日常生活突然崩盘,然后独自被丢到一个搞不清楚上下左右的世界,有办法忍受那种恐惧吗? 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就是穿越到异世界。你们不会像转生那样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习惯不同的环境,而是在一切被夺走之后,马上重新开始。 你们不仅没有金钱&工作,既没有知识也没有人脉,更没有常识。你们只能拿著这五张什么都没有的手牌攻略游戏,这简直就像是从自己的人生当中,能够想像得到的最糟状态之中「开始第二人生」一样耶!不觉得光是想像就令人毛骨悚然吗? 不过只要能保持普通,这种风险就能降低到极致。 只要风平浪静,遵照常识保持「普通」,基本上可以过著不必担心明天的日子。 回到家中有家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好吃的饭菜可吃,还可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何?普通很美妙吧。 根本用不著硬要特立独行去增加人生的风险。 我在幼年时期经历过许多苦头,尝尽了同年代的人不会有的特别经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体悟。 普通才是一件至高无上的事情。 为了守护现在的日常生活,所有不普通的事情都应该极力避免。 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可是今年春天却发生了一个事件撼动了我的「普通」。 哎,虽说是事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双亲外派到国外工作,我变成自己一个人住罢了。 爸妈会帮我负担生活费、伙食费和零用钱,所以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 …………………… ………… …… 我想你们用看的比较快。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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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社会普遍的观念来看,办得到大部分的事情的确相较于办不到来得好。 这种技能只要用错地方,就有单纯变成一个失礼笨蛋的危险性,是一种极端的能力。不过只要使用得宜,就会是一种能够拓展人际关系的出色能力,因此无法运用的「普通」家伙自然比较劣势。换言之,他们才会不自觉地认为「普通」=废物吧。 但会不会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们物以类聚,独占每所学校班级上的领导地位,所以才让「普通」=负面了呢? 所以我要在此提出不同的意见。 就是──「普通」真的有这么不好吗? 就是──「普通」到底哪里不好了? 我倒觉得「普通」棒呆了! 话先说在前头,不普通可是一件很惨的事喔! 你们这群人嘴里常说什么「好想一个人住」或是「家人真的好烦,他们能不能消失啊」这种话,可是有想过要是成真,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吗? 你们现有的日常生活突然崩盘,然后独自被丢到一个搞不清楚上下左右的世界,有办法忍受那种恐惧吗? 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就是穿越到异世界。你们不会像转生那样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习惯不同的环境,而是在一切被夺走之后,马上重新开始。 你们不仅没有金钱&工作,既没有知识也没有人脉,更没有常识。你们只能拿著这五张什么都没有的手牌攻略游戏,这简直就像是从自己的人生当中,能够想像得到的最糟状态之中「开始第二人生」一样耶!不觉得光是想像就令人毛骨悚然吗? 不过只要能保持普通,这种风险就能降低到极致。 只要风平浪静,遵照常识保持「普通」,基本上可以过著不必担心明天的日子。 回到家中有家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好吃的饭菜可吃,还可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何?普通很美妙吧。 根本用不著硬要特立独行去增加人生的风险。 我在幼年时期经历过许多苦头,尝尽了同年代的人不会有的特别经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体悟。 普通才是一件至高无上的事情。 为了守护现在的日常生活,所有不普通的事情都应该极力避免。 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可是今年春天却发生了一个事件撼动了我的「普通」。 哎,虽说是事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双亲外派到国外工作,我变成自己一个人住罢了。 爸妈会帮我负担生活费、伙食费和零用钱,所以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 …………………… ………… …… 我想你们用看的比较快。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音无 录入:kid 自从我升上国中之后,「某个词」便开始以还算常见的频率带著负面意义灌进我的耳里。每当我听见这个词,我就会感到心里一阵郁闷……该怎么说呢?就是……有点类似恋爱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持续带给我这种摸不著边际般郁闷感的词语,就是「普通」二字。 「你这个人实在有够普通耶。」「我觉得○○同学好普通。」就像我刚才说的,人们用在这两句代表性例句里的言词,总带有负面的意义。这种情形在我的生活周遭很常见。 会说这种话的人,意思通常都是「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好玩」或是「太普通了,我不喜欢」。从对方的语气来判断,这种人在班上大概都是属于领导地位的玩咖(头脑)。 原来如此。这种人主要只会使用三种语言:「真的假的」、「搞笑耶」、「好神」,他们拥有运用双手手指也数得出来的词汇量,以及运用当下气氛就能做到完美的对话手段。对这般沟通能力顶尖到像特殊能力的家伙们来说,普通或许真的是一种负面特质。毕竟普通人是办不到的。 他们办得到的事情「普通」的人做不到。 所以他们比「普通」的人还要优秀。 换句话说,「普通」=负面意义。 他们那些人的脑中铁定已经建构好这种方程式了。 以社会普遍的观念来看,办得到大部分的事情的确相较于办不到来得好。 这种技能只要用错地方,就有单纯变成一个失礼笨蛋的危险性,是一种极端的能力。不过只要使用得宜,就会是一种能够拓展人际关系的出色能力,因此无法运用的「普通」家伙自然比较劣势。换言之,他们才会不自觉地认为「普通」=废物吧。 但会不会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们物以类聚,独占每所学校班级上的领导地位,所以才让「普通」=负面了呢? 所以我要在此提出不同的意见。 就是──「普通」真的有这么不好吗? 就是──「普通」到底哪里不好了? 我倒觉得「普通」棒呆了! 话先说在前头,不普通可是一件很惨的事喔! 你们这群人嘴里常说什么「好想一个人住」或是「家人真的好烦,他们能不能消失啊」这种话,可是有想过要是成真,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吗? 你们现有的日常生活突然崩盘,然后独自被丢到一个搞不清楚上下左右的世界,有办法忍受那种恐惧吗? 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就是穿越到异世界。你们不会像转生那样拥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习惯不同的环境,而是在一切被夺走之后,马上重新开始。 你们不仅没有金钱&工作,既没有知识也没有人脉,更没有常识。你们只能拿著这五张什么都没有的手牌攻略游戏,这简直就像是从自己的人生当中,能够想像得到的最糟状态之中「开始第二人生」一样耶!不觉得光是想像就令人毛骨悚然吗? 不过只要能保持普通,这种风险就能降低到极致。 只要风平浪静,遵照常识保持「普通」,基本上可以过著不必担心明天的日子。 回到家中有家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好吃的饭菜可吃,还可以睡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何?普通很美妙吧。 根本用不著硬要特立独行去增加人生的风险。 我在幼年时期经历过许多苦头,尝尽了同年代的人不会有的特别经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体悟。 普通才是一件至高无上的事情。 为了守护现在的日常生活,所有不普通的事情都应该极力避免。 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可是今年春天却发生了一个事件撼动了我的「普通」。 哎,虽说是事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双亲外派到国外工作,我变成自己一个人住罢了。 爸妈会帮我负担生活费、伙食费和零用钱,所以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 …………………… ………… …… 我想你们用看的比较快。 我现在的普通日常生活 「啊,你回来啦?」 我一打开玄关的门,一位少女就出现在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住的屋内。 她的发色全黑,头上别著一款设计独特的发夹和红色缎带,是一位有著清纯气质的美少女。 她看起来似乎是在做菜,身上穿著西式的学校制服,制服外围著围裙,手上则是拿著汤勺。 如果要比喻她的模样,那就是──嫩妻。 有一个现役女高中生美少女当我的嫩妻,不知道我的前世到底积了什么阴德? 如果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也没办法实现这种情境,所以我搞不好是做了拯救世界这类留名青史的大事。 「要先吃饭吗?还是先洗澡?还、还是说……」 就在我针对自己的前世做出诸多想像的同时,这位嫩妻从我的手上接过书包,然后移到我的身旁,笑著如此问我。 这是新婚夫妇的惯例吧。大部分的新婚夫妇不管是先选吃饭还是先选洗澡,这句话都是一个会连接到最后的连续技,所以我觉得这段对话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为了使对话具有意义,我决定选择第四个选项。 「喂,您好,请问是警局吗?我发现一名可疑人物,请立刻过来逮捕──(啪!)」 我拿在手上的智慧型手机瞬间被人击落。 没错,我选择的第四个选项就是报警。这是一个绝对不会连接到最后的选项,此非连续技而为必杀技。 我们之间原本宛如新婚夫妇的气氛骤变,演变成事件发生后的悬疑氛围。 少女带著明显的怒气,却又夹杂著些许的兴奋。 「我﹑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叫警察?」 「呃,还能有什么意思……」 我刚才也说过了,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如果有人趁著自己不在出现在家里,任谁都会打电话叫警察。 毕竟这可是住居侵入罪──换句话说,就是刑法第一百三十条(注:此法条为日本法律条文)明显的犯罪行为。 我都好心这么告诉她了,可是…… 「天哪,怎么这么说!什么不选,偏偏还选非法入侵。就算是开玩笑,也有能说与不能说的笑话耶!」 「可是我又没有在开玩笑。」 「那么是黑色笑话吗?这类笑话只要用错地方就会招致别人的不愉快,所以必须小心谨慎地使用才行!像现在我就觉得很伤心!我要求你支付精神赔偿!」 「这也不是黑色笑话啦。而且你说什么精神赔偿,简直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想,我才是被害者吧! 我才想索取精神赔偿啦。 「总而言之,我没有非法入侵!我可是乖乖开锁,从大门进来的!」 「怎么开?我可没把备用钥匙给你喔。」 「我不用备用钥匙这种东西,只要有爱就能开锁了。在爱情面前,门锁毫无意义!」 「请问你那份爱的别名是?」 「万能钥匙。」 「那不就确定是非法入侵了。(打!)」 「啊哼?」 犯人自白后真相大白了。 总之先轻轻给她的额头一记手刀吐槽吧。 「居然拿万能钥匙,你喔……那不是最不能做的事情吗?之前新闻有报,跟你做同样事情的人三两下就被抓走了耶。会被抓去关。」 「我、我有什么办法嘛!谁教我没有备用钥匙!不希望我这样的话,请你给我嘛!」 「我怎么可能给你啊。再说我为什么非得把备用钥匙给你不可?」 「这是什么问题?这还用问吗!」 她把拿在手上的汤勺前端对准我说道: 「因为我是你的妹妹……我们是兄妹呀!」 ☆ 「虽然我的姓氏不一样,却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就算出现在你家也没有任何问题。不对,应该说不在你家才是不自然到了极点。」 她提高音量说出这段主张。 反正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大肆宣扬她是嫩妻跟美少女,重要的是现在本人已经说出口了,我想也差不多可以开始解释了。 没错,实不相瞒,这位非法入侵我家的少女其实是我的妹妹。而且是亲妹。 她的名字是星延凛音,和我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同一层楼。 顺带一提,我的名字是舞并慧。兄妹之所以姓氏不同……嗯,希望你们料到了。 总之我们拥有一段不得不变成不同姓氏的过去,你们就当作我们经过一段迂回曲折的光阴,最后终于因为去年春天的高中开学时重逢了。 凛音和我各自被不同的家庭收养,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都过著不同的生活。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通常异性兄妹的关系会在进入青春期后逐渐疏远,但她却没有这样,反而像个恋人一样黏著我。 一直分隔两地的妹妹为了弥补分开的时光而替我设想许多事,说实话的确觉得很开心,但凡事还是得有个限度。 就算是妹妹,趁著自己不在的时候闯进家里还是会感到厌恶……应该说很糟糕。 讲白一点很危险。 至于哪里危险,我想就算我不多说,对异性裸体兴致勃勃的青春期男孩的各位应该也都很清楚原委,因此我就不提了。 「哥哥的房间里有我在,这样很自然,同时也是世界的常识。如果不这样,那才是不自然而且没常识。世界的平衡将会崩坏。」 「不,这个理论太诡异了。」 「才不会,一点也不诡异。哥哥你会这么想,是因为被人灌输了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观念。哥哥的房间里没有妹妹……这种状况将会招致世界平衡崩毁,难保不会引发核武战争。世界末日的指针会快大约十秒的时间──」 「喂,您好,请问是医院吗?请派一辆救护车过来。对,不是普通的那种,要黄色的那种──(注:日本的都市传说中,黄色的救护车专门送精神病患)」 「请别在谈话途中打电话。而且我的脑袋很正常。(磅叩!)」 「好痛!」 我的头被汤勺打了。 以吐槽的程度来说,你是不是打得太认真啦,我心爱的亲妹大小姐? 一开始的报警也是,我没有真的打出去这点小事你明明就很清楚。 还有一点要提,如果因为这种事情世界末日的指针就会加速,那人类已经不知道灭亡几百万次了。 「哼,不肯给我备用钥匙的哥哥就该多少受一点教训。」 她撇过头鼓起腮帮子。 她完全不看我这边,持续用汤勺搅著锅子──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却又欲言又止地不断偷瞄我。 「不、不过……」 「嗯?」 「不过、不过呢……只有哥哥一个人受到教训实在不公平,所以如果哥哥你愿意,你也可以打我哟。」 虽说是吐槽,但凛音似乎还是对自己拿金属制品打人感到抱歉,于是说出这个提案。 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所以并没有想要还以颜色的心情。 我如此告诉凛音,可是…… 「这样不行。」 她却马上反攻回来。 「就算哥哥你觉得没关系,我却没办法。虽说是我自己的作为,但刚才的吐槽实在太过火了。」 凛音愧疚地别过脸。 「古代巴比伦的汉摩拉比法典也有这么一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用我说明,哥哥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嗯,知道啊。」 别看我这样,我 就只有读书这件事做得很确实。 汉摩拉比法典的意思当然一清二楚。 「眼睛被挖掉的人可以挖掉对方的眼睛报仇;牙齿被打断的人可以打断对方的牙齿报仇。法律允许人们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别人的暴行,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再更进一步地说明,意思就是这条法律已经允许人们做到那种地步了,那就不能再得寸进尺。」 「是喔。」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部分。 学到一件事了。 「但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也就是说,遵循这条法律,哥哥被我用汤勺打了,所以你也可以用汤勺打我。」 凛音说完之后,抓起我的手,让我握住她原本拿在手上的汤勺。 「来,请打吧!」 「不是啊,就算你叫我打,我又不在意你打我。」 「我很在意!我分明是打伤哥哥的大罪人,却不用赎罪就获得原谅,还能正常过日子……这样我无法忍受!请哥哥制裁我!请你制裁我的罪状吧,哥哥!」 我的亲妹跪在地上,用宛如祷告的姿势求我。 ……怎么办?虽说是对方的请求,但要我打自己的妹妹还是觉得很讨厌啊。 「拜托你,哥哥……」 「………………」 话虽如此,亲爱的妹妹都求我求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能不动手。 如果这样能让当事人好过一点,那就轻轻地敲一次。就像回敬她吐槽时的力道。 我一边在心中抱著「凛音难道是被虐狂吗?」的疑问,一边举起汤勺,希望尽可能不要弄痛她,但同时要发出某种程度的清脆声响,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瞄准额头打下去。 磅叩。 「啊啊!」 凛音发出哀号,她一边压著额头,一边摇摇晃晃地倒下。 过了几秒钟后,她起身并盯著自己的手说道: 「……有血。」 「咦!」 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为了让她绝对不会受伤,而且还不会过度疼痛,可是又不是完全不会痛,我已经使出超级巧妙的力道打下去了耶! 难道我手下留情失败了吗? 「破相了…………」 就算是因为我的失误而受伤,我也绝对有手下留情。所以不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伤口。 只要现在马上擦药,就绝对可以补救。 「凛音,让我看看伤口!我现在马上帮你擦药!」 我抓著凛音的双肩,仔细地看著她的脸。 「这不是口红吗!(敲头!)」 「啊哼?」 我对著右脑与左脑的中间地带──也就是额头中央再度发出一记略强的吐槽。 然后我看见自己的手上印著一条淡淡的深红色直线条。 看样子她拿给我的汤勺早就已经动了手脚。 「呜……哥哥在我身上留下伤痕了?既然我的身体已经不完美,那也嫁不出去了。」 明明觉得很痛的凛音小姐发出喜形于色的声音。 我刚才怀抱的疑惑:被虐狂凛音再度极速浮出水面,但这时凛音却说出了一句足以让这件事情变得一点也不重要的冲击性话语。 「这么一来,我只能请哥哥娶我当新娘子了。」 新娘子。 我再说一次,新娘子。 这是世界上所有女孩子向往的首选职业(真是职业就好了)──新娘子。 以一个女孩子而言,说出这个词一点也不奇怪。 奇怪的点是──她对著自己的亲哥哥说出这种话。 再怎么样,这都娶不得。 就算自己的妹妹再怎么特殊、有某方面的兴趣或是性癖好,我都有自信可以纯粹地爱著她。 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分隔了十年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可爱妹妹。 不管我的妹妹长成什么样子,也足以让我纯粹地爱著她的一切。就算她有些过瘦,或是相反地胖嘟嘟也无所谓。管她贫乳或巨乳,甚至屁股大不大(这样反倒性感),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可是,我的爱终究是like,而不是love。 所以我不能娶她。 我想那句话大概、毫无疑问、绝对绝对只是一种玩笑。这是感情和睦的兄妹间会发生的对话,有点恋兄情结的妹妹对心爱的哥哥说出的妹妹式笑话的一种,我知道百分之百绝对是这样没错……知道归知道,但我或许还是应该姑且告诉她一声。 毕竟陪妹妹开玩笑也是哥哥的职责。 「凛音,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我将双手放在凛音的肩上,紧紧地抓著她,接著露出认真的眼神看她,发出教导般的温柔却又坚定的声音说出下面这句话: 「兄妹不能结婚。」 这件事情理所当然,兄妹不能结婚。详情请参考民法第七百三十四条(注:此为日本民法法条)。 以前的人为了保护血统,因此上流阶级之间不断重复著近亲婚姻。但是想当然尔,现在禁止这么做。 虽然各国的标准不一,但至少我还不知道有哪个国家的法律会允许三等亲内的血缘关系结婚。 我和凛音是亲兄妹,换言之是二等亲,不管移民到地球上的哪个国家,我们都不可能结婚。 我这么对凛音解释之后── 「啊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还是一样好笑,充满了幽默感。实在太好笑了,我的肚子笑得好痛。」 她的回应却是一阵爆笑。 笑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意料之外。 看样子我的回答应该没有错──我心里如此想著。但是我亲爱的妹妹的脑袋似乎在我们分开生活的这十年间往意想不到的方向进化了。 「就算是兄妹也能结婚哟。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凛音露出一抹微笑,拋出一个美艳的媚眼对我说。 用一张美丽的脸庞说出这种差劲到不行的话来,这就是我最亲爱的妹妹。 别在浏海上的「¥形」发夹显得闪闪发亮,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不对,不行。不管你砸了多少钱,兄妹还是不可能结婚吧。」 「不,可以哟。但的确不便宜就是了。」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凛音回给我这么一副表情,接著继续说道: 「哥哥,你听好喽!金钱就是世上的一切。全世界都围绕著金钱运转。就算身体健康,还是有所不能。但只要有钱,就无所不能!」 「……真像个被欲望和金钱冲昏头的大人会说的话啊。」 「因为我一直过著被欲望和金钱冲昏头的人生嘛。」 凛音淡淡地这么说著。 我想各位应该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其实我这位妹妹现在是一个相当富裕人家的大小姐。 如同我刚才所说的,我的亲妹凛音现在的姓氏是「星延」。 没错,就是那个「星延」。 据说住在地球上的所有人类从早到晚都会以某种形式与他们的产品有所关联,是日本足以夸耀世界的大企业「星延集团」。 「总资产比拟一国的国家预算」、「暗地里支配著世界」……等等,「星延」始终被人们若有其事地如此议论。而凛音正是被这样一个超高级名流家庭领养,和我分开后大约十年的时间都作为他们的女儿长大。 而且我这个亲妹这一路成长,似乎超受继父继母的溺爱,当她开始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家不只买下她那间房间,连整栋公寓都买了(而且一次付清)。 从她轻轻松松地用钱摆平普通女高中生做不到的事情来看,我想她大概真的是过著沉浸在欲望和金钱的人生当中。 「要用几亿、几十亿这点零头小钱来更改法律的确有难度,但只要有一兆应该就能办到了。只要哥哥想要,我会在今年内通过允许二等亲以内的婚姻法案给你看!」 「不必了!(打!)」 「喔哼?」 我再度敲她的额头吐槽。 「别再说这种蠢话了,拜托你帮忙跑个腿。」 「我、我知道了。」 凛音拿出手帕,将额头上的口红擦拭乾净。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顶著红红的额头出去买东西。 我也拿起抹布擦擦手,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万圆钞票让凛音拿著。 「要买什么呢?」 「随便几样小菜就行了。你自己决定要买什么吧。」 「收到!」 收到我的指示之后,凛音开心地穿起鞋子。 把她领养回去的星延家似乎很宝贝她,所以能够自己一个人帮忙跑腿让她看起来非常开心。 为了目送凛音出门,我从玄关半身探了出去。 「啊,凛音!」 「什么事?」 有句话我忘了说,于是朝向她的背影说道: 「记得买四人份喔!」 「我知道啦!」 凛音挥著手,似乎在跟我说──不用你提醒──接著便消失在阶梯下了。 我关闭瓦斯炉的火,打开厨房深处的门。 「回来啦,慧。」 有人在! 就像我先前说的,由于我正处在青春期,所以并未把备用钥匙交给任何人,所以此人是继凛音之后的第二位入侵者。 「回来啦──你还敢说。空,我都叫你别乱闯别人的房间了。」 唉,虽说是入侵者,但她和凛音一样是我的妹妹。 没错,我的妹妹不只凛音一个人。从年幼时期一直到现在,拜许多经历所赐,除了凛音以外,我还多了两位新妹妹。 换句话说,我有三位妹妹。 一位是被世界级的星延家收养的亲妹凛音,另一位是领养我的这个家的亲生女儿,我的继妹──空。 再来最后一位是跟我和凛音一起待在暂时托管我们的孤儿院里的人。她的年纪比我大,严格来说,别说是继亲关系,甚至连妹妹都不能算,根本就是姊姊,不过现在先别计较这一点。 所谓的妹妹并不是用年龄区分的概念。毕竟结婚之后也可能会有年纪比较大的妹夫或弟媳,甚至是年纪比较小的姊夫或嫂子,所以就别计较这种小事了。 既然大家都能接受我这么解释妹妹的存在了,就让我重新介绍吧。 这位娇小的银发少女就是剩下两位妹妹的其中一位,是我现在户籍上的妹妹──舞并空。换句话说,她是我的继妹。 她现在一个人住在我家右边。空的身上流著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因此她的外表是银发碧瞳,在以黑发黑瞳为主流的日本人之间显得非常醒目。 因为外表显眼的关系,让她过去有一段难以启齿的遭遇,不过现在已经顺利跨越过去了。 不对,与其说是跨越──根本是飞过去了。 她明明就住隔壁,却表现出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似的。 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小可爱加短裤相当居家,头发也绑得很随意,不知道是马尾还是侧边马尾的发型(我猜应该是想绑成双马尾,可是后来觉得太麻烦,所以就变成这样)。 她能不被痛苦的过去影响长大,身为哥哥自然觉得很欣慰。如果可以,我还想把她的勇气和坚强作成一首歌,然后确实流传后世……但想归想,还是希望她能再更……就是更……和外表更一致。 讲白一点,她实在是过度散漫。 还有,她超随性。 「口渴吗?要不要吃点冰的?」 她无视我抱怨擅自闯进我的房间,实在是很随性。 「我有冰淇淋喔,要吃吗?」 「……要。反正口渴了。」 「嗯,好吧………………………………拿去。」 「喂,空。你刚才从哪里拿出来的?」 「我的胸部(保管场所)。」 「你根本没大到可以保管吧!(打!)」 「啊呜……?」 我嘴上吐槽,还是动手抢过冰淇淋。 虽然空说是保管场所,可是如你们所见,她的胸部根本没有收纳空间。 「我说你啊,放在那种地方会融化吧。」 「不用担心。那是瓶装冰淇淋,融化之后可以当成饮料喝的种类。」 我看了看里面,就像空所说的,有两瓶装了白色液体、很像瓶子的塑胶容器。 「我已经先预热好了,可以直接喝。这也算是未来的事前演练。」 「事前演练?是要演练什么?」 「将来有小孩的时候。」 「你未免也太早开始准备了吧!」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空以一张傲然的脸回应我的吐槽。 我这个继妹做事还真是周到。 「给我一瓶。」 「好喔。」 我拿起房间里的剪刀将它剪成一半,然后再剪个开口递给空。 「啊……」 似乎是在递给她的时候太过用力了,被我挤压出来了一些,喷到空的脸上。 白色液体(冰淇淋)从空的脸往下滑到她的脖子、胸口。 「要舔吗?」 「才不要。」 怎么可能舔啊。 如果还是小学生就算了,我们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 脸→脖子→胸口,这很明显就是抱抱(性方面)的顺序啊。 虽说是继亲,但我还是没办法对妹妹做出那种事。 「……是喔。」 空小心地把冰淇淋放到桌上不让它流出来,接著用手指抹去喷在自己身上的冰淇淋,并舔掉它。 舔完之后,为了不黏手,她抽出湿纸巾仔细擦拭过后,才又含著冰淇淋,躺在这间房间唯一的床上。 她一边发出「啾啾」声响吸吮著冰淇淋,一边单手拿起身边的漫画懒洋洋地阅读。 这实在不能给同年纪的男孩子看见。 否则美少女的概念会从根基颠覆。 「空,你想躺在床上是没关系,可是上面都是我的臭味喔。听说人在睡觉的时候最会流汗了。」 「没有关系。」 「是喔?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没意见……」 「因为我喜欢慧,所以沾上味道也没关系。」 「呃、好。是喔……」 因为漫画挡住脸让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从她平淡的语气来看,这应该是一句无心的话吧。 突然跟我说喜欢我,还真让我吓到了。 我就是喜欢她这种像猫一样反覆无常的可爱个性,所以每次都忍不住宠她,结果才会造就了她现在的样子吧。我得反省一下才行。 我冷静下来,将制服外套挂在衣架上。 「对了,空,我还是姑且问一下,你应该没有动这间房间里的东西吧?」 我对空询问忘记问凛音的事情。 我有自己的理由得死守备用钥匙,所以这件事绝对要问清楚才行。 晚一点再问凛音吧。 「我没动。硬要说的话,顶多动了这本漫画。」 「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也没 动。」 「这样啊,那就好──」 「啊啊~清爽多了!洗完澡之后果然就要来一瓶透心凉的牛奶啊!」 「果然还是不太好!」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要坐在空的身边时,第三位非法入侵者以非常夸张的姿态闯进房里,中断了我的行动。 她有著一头及肩长度又平整的中短发以及意志坚定的眼眸,但她的身体却和这股男孩风格恰恰相反,肉体成长得颇为丰满,是另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美少女。 她的名字是──露女青叶。 现在高中三年级,住在我家左边,是比我年长、像妹妹一样的存在,也就是我的第三位妹妹。 不是妹妹的年长妹妹──算是我的乾妹。 我和凛音被人收养之前,待在一个专门照顾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的孤儿院,我和青叶相遇的地方就在那里。 当时毕竟只是个孩子,加上青叶的样子并非像个少年,而是根本就跟少年没两样,所以我和凛音刚开始都完全以为她是个男的,简直吓死人了…… 我真心觉得时光的流逝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 「啊,哥回来啦。」 「现在不是欢迎我回来的时候!你真的是……那个……就是……这个……啊~!吐槽点太多了,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 「哥,你这么兴奋对身体不好喔。冷静一点吧。你要放轻松,就像我一样。」 「你根本是放松过头了啦!」 这岂不是几乎全裸了吗! 青叶单手拿著牛奶在空的身旁坐下,她身上只围著一条浴巾。就像艺人出外景泡汤时常见的那种样子。 虽说我是哥哥,可是以这副样子待在男人的房间里还是不太好。 而且她的身材又很有料。 「喔~我哪个地方『过头』啦?可以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吗?」 「当然是你的胸部啊!」 我直指她那最放松的地方。 这里明明是狭小的日本,她居然长得跟美洲大陆一样大……难道你的胸部受到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步协定的影响,营养已经自由贸易了吗? 真是的,不管是亲妹、继妹还是乾妹,我的妹妹们实在太过随性了。 「………………我被哥性骚扰了。」 「先被骚扰的人是我。」 毕竟你擅闯别人的房间(还顺便洗了澡),最后还只围著一条浴巾登场。 就算是女对男,性骚扰还是可以成立喔。 「总之你先把衣服穿起来,不要成天这副样子。」 「我的衣服都是汗耶,这样还是非穿不可吗?」 「这不是废话吗。万一你的浴巾松开了怎么办啊?」 「这个啊,没关系啊。没什么问题。」 青叶一口喝光剩下的牛奶。 从她不改放松的姿态来看,或许她早已做好某种防范措施了…… 「难道你里面还穿著别件衣服吗?如果是这样的确不用担心。」 「没有啊。我现在除了这条浴巾之外,身上什么都没穿喔。」 「那丝毫不能放心嘛!」 「不要这么兴奋嘛,哥。什么都没穿这句话再怎么样都是假的啦。」 「是喔,原来是假的啊?」 「那还用说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年纪来说,还是大你一岁的成熟女人。我才不是一个会一丝不挂地跑到异性前面乱晃的没常识女性。」 「我倒觉得一个有常识的成熟女人才不会随便跑进别人房间里洗澡。」 「好啦,先不要管这一点嘛。」 「不准不管。」 青叶小姐华丽地无视我的吐槽。 「浴巾底下还是有穿啦,所以放心吧。」 「我是看不出来啦,不过既然有穿──」 「我已经把自己穿得妥妥的了……女子力的部分。」 「你里面果然什么也没穿!」 「啊。」 飘啊飘地──那样,围在青叶身上的浴巾飘在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目击到浴巾之下的丰满女子力,刚开始真的陷入恐慌──但马上就恢复正常了。 看样子青叶所说的女子力并不是一种概念,而是物体。 浴巾之下以黑色无肩背心&白色短裤为名的女子力包覆得万无一失。你这不是好好地穿著衣服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用女子力包得很紧。」 「不要讲女子力,你就说你穿著衣服啊!(打!)」 「啊呼?」 为了惩罚她无端让我紧张,我轻轻发出一记吐槽。 「啊,对了,青叶。」 「嗯?」 我叫住把哥哥家当成自己房间一样打开电视和ps(y stasis)4开关,正要开始玩游戏的青叶。你至少跟我说一声,取得我的同意啊 「我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动过房间里的东西?」 「呵,真是个蠢问题啊,哥。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要去洗澡?」 「因为很热?」 「噗噗~!」 青叶在胸前比出一个大叉叉,然后突然转过头,露出飘渺的笑容。 「答案是…………因为我脏掉了。」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精神描述) 我死了。 死因是被炸死。被安装在男性房间里的十八禁炸弹炸死了。 犯人是我的乾妹。 我害怕的事情、不把备用钥匙交给她们的理由以及青春期的理由全都发生了。 「因为我看到垃圾桶里有垃圾,觉得很介意……你看嘛,因为我很爱乾净…… …………刚开始我只打算收拾垃圾而已,结果整理到一半却慢慢开始认真起来……」 「呃,喔……这样喔。(超尴尬)」 「既然要打扫了,我想乾脆打扫整间房间好了……所以扫了书架内侧还有床底下之类的结果…………就各种意义来说,那个……我都变脏了。所以才去洗澡……」 「原、原来是这样啊……(尴尬到要死了)」 青叶羞怯地低著头,依旧拚命挤出声音来。 基本上青叶所说的「脏」指的是物理上的意义,但也蕴含著些许精神上的意义。 「请、请教一个不识趣的问题,青叶小姐。请问……掉在书架内侧和床底下的『东西』都到哪儿去了呢?(尴尬到了极点,讲话都变得很奇怪)」 说得具体一点就是书和dvd之类的。 「掉下来的书……我乖乖放回书架上了。」 「你看见书名了?」 「dvd也确实放到架子里去了。」 「你还看见封面了?」 「花瓶的话,我在上面插了花。不过这个花瓶的材质好软喔。是橡胶制的吗?」 「青、青叶……小姐……够了……别再说了……请你……请你大发慈悲……」 「哥,这个花瓶的内侧有好多突起来的东西喔,这个到底是什么?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觉得把我逼急了很有趣啊!」 「………………嘿嘿!」 「别以为你装可爱就能混过去。(打!)」 「啊呼……?」 青叶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看来刚才那副羞怯的模样都是演技。 我的乾妹是精良的演技派。 但是我和青叶不 同,我的态度并不是演技。 「一切都完了………………我的人生。」 不只被身边的人知道我对性的偏好,而且与之相关的宝藏全被挖出来摊在阳光底下,我受到连真正的超级被虐狂也觉得相当严苛的拷问,现在已经奄奄一息。 「我从明天开始到底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你们才好啊……」 「跟以前一样就好了吧。像你这种年纪的男生会有这种东西很正常啊。」 「我不介意。」 「就是呀,哥哥。这点小东西很正常。」 「你﹑你们……」 凛音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妹妹们的体贴对我这颗骯脏的心来说太过耀眼了。 「我的爸爸(养)还改造了自己的房间,不只装了一道暗门,还在里面盖了一间专用的剧场呢。」 凛音,你这个不算是安慰。 就算跟我说有个人比我还要丢脸,我的丢脸事迹还是不会就此消失。 还有关于你爸,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这点小事还在容许范围内,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慧。」 空,你这么说,哥哥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麻烦你不要特地把实物拿在手上展示。 我的血量正在慢慢减少。 「哥这一年在我们面前都没说过那种话、展现过那种态度,所以看到这些东西,我反而觉得很放心呢。」 青叶,你这么说著实让我轻松不少。 可是我希望你不要一面说这种话,一面又翻著内页看里面的内容。 应该说你们今天都给我滚回去! 「先不讨论这个了,哥哥喜欢的是哪种感觉呢,青叶姊?」 「这本书的三十七页意外地翻得很顺手喔。」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 「……算我求你们,回去吧。」 ☆ 各位觉得如何? 这就是我从春天开始度过的一部分日常风景。 从前分隔两地的亲妹和乾妹,还有度过相同时间的继妹,全集合在我一人住的家中,恣意妄为地喧嚣吵闹,坦白说这个状况……………………………………很爽吧! 虽说是妹妹,但也是女生。而且她们都是我配不上的花容月貌的同世代女生。 和这种美少女军团待在同一个空间享乐,除了爽之外没有别的形容词。 觉得这种情况差劲透了、糟糕透了的人,我会建议你们去好一点的眼科看诊。 这是我变得稍微不普通之后,意外得到的新世界。 虽然有时候会遭到炸死等级的精神灾害,却是能和美少女卿卿我我的妹妹后宫。 这些全是因为不普通所以才品尝得到。如果我像以前一样和父母、继妹住在同一个家中,就绝对品尝不到这种生活。这个空间实在非常美妙。 如果大家只看这部分,或许会觉得「不普通真赞」「果然普通还是不行」。应该说你们绝对会这么觉得。 某事急遽变化后,当然极有可能往好的方向改变。托不再普通的福所受到的恩泽,我的变化正是属于这种。 但我希望你们仔细想想。这件事只不过是整体的一小部分。 要是你们看见剩下的部分,绝对不会说什么「普通不行」。 至今的部分只是前戏。 有问题的内容接下来才开始。 变得不再普通之后所产生的严重问题……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十七岁生日当天。 生日礼物 这天,我难得在学校留到很晚。 换做是平常我一下课就会直冲家门,或是和朋友一起在街上乱晃,这是非常符合当今高中生放学后的二选一。不过这一天碰巧要处理班上的事务,所以才会落到留校的下场。 其实我现在是临时班长。 之所以会是「临时」,是因为我现在的身分只是暂定,并不是真的当上班长。 现在才刚进入四月中旬,班上各个干部都还没决定好,所以才会让一年级有干部经验的人暂时来处理班级业务。 除了我之外,也有其他人当过干部。但之所以会让我担任临时班长处理班级业务,是因为升上二年级后,我在刚开始的一个星期之内就迅速累积人望──当然不会是这种理由,单纯只是我猜拳猜输了而已。 ……我从以前就很不会猜拳。 把放学后重要而且珍贵的时间用在这种事情上并非我的本意,但也无可奈何。 我印完明天班会要用的单子、做完老师顺便交代给我的事情离开学校时,已经超过晚上六点了。 我看天空有些乌云密布,于是加快脚步,穿越夜色稍早降临的街道。 我和空的爸妈从今年春天开始到国外出差去了,我们分别独自住在两个不同的家中,因此原本没有必要这么急著赶回家。 但我的脚步会如此快速,都是因为凛音的一封讯息。 主旨=请快点回家。 内文=等你哟?你的妻子敬上 嗯,这个……该怎么说呢?就是那样。 这很明显不是传给亲哥哥的讯息对吧。 要比喻的话,就是刚开始新婚生活的妻子传给老公的讯息。难道之前上演的结婚哏在凛音心中蔚为风潮吗? 算了,先不讨论这个。她都说「请快点回家」和「等你哟」了,很明显,她又擅自闯入我房间了。 我已经把那些东西换了个地方藏起来,但还是无法保证不会出事。像上次那样擅自帮我打扫然后搜出来,最后像在博物馆那样展示出来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因此我决定马上回家。 「我明明就叫她不要随便乱闯……!那家伙真的是……!」 大概是因为全力奔跑的关系吧,平常要花二十分钟的路程,十分钟就抵达了终点。 我抬头仰望公寓,确认自己的房间亮著灯。室内已经完全明亮,凛音绝对就在里面。 空和青叶也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她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牵扯著彼此人生的好姊妹。 只要有一个人在,基本上三个人都会在。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电梯上面,于是直奔三楼。 我奋力冲到自家门前,然后转开门把。 「我回来了!」 我脱下鞋子往里面走去。 用力开启连通我的房间的房门。 ──磅! 枪声?──拜托,这怎么可能。 这里和不用去专卖店,只要到稍微大一点的超市就能简单搞到枪枝的美国不一样,是和平的日本。 我被声音吓到而愣在原地,此时眼前飘下一张张纸片。 换句话说,这道声响当然不是什么枪声。 「哥哥,生日快乐!」 「慧,生日快乐。」 「哥,生日快乐!」 磅!──又一声。 从拉炮当中喷出的纸片缠在我的身上。 我一脸呆滞地让纸片落在头上,接著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月历,今天的日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画上一个圆圈。 ……我想起来了。 「啊……也对,这样啊。这么说起来就是今天嘛。」 「奇怪?哥哥,难道你忘记了?明明是自己的生日耶。」 「嗯,是啊。」 「真有慧的风格。」 「就是说啊。」 空和青叶边微笑边轻轻地点头。 没错,实不相瞒,今天四月十一日── 是我的生日。 「我根本忘得一乾二净,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 顺带一提,我和凛音不是双胞胎,虽然学年一样,生日却不同。 凛音的生日是三月三月。我记得很清楚。 「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我进入新学校、爸妈调职还有我们搬家。」 「还有得知这件事的凛音也搬过来了呢。」 妹妹们开始谈论从四月开始到中旬的今天所历经的事情。 在这段不满一个月的时间内,我实在很佩服自己身上居然频繁地发生这么多事。尤其是一口气买下整栋公寓,然后搬过来住的最后一个人。 「搬家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力气呢!」 「我想也是啦。因为你搬过来那一天就是我和空搬过来的隔天吧?」 「这个时间点明显很突然。」 「对啊,那时候连我都很惊讶。公寓持有人一下子就换人了。」 为了自己一个人出来住,不只那一户,就连土地&建筑物都一并买下来,没有比这个更没常识的事了。 「呵呵,我已经是高中生大姊姊了,换言之这是成人的购物。」 「没有成人这样购物。(打!)」 「啊哼?」 别把买建筑物和点心划上等号。 这栋公寓又不是美味棒。 「受不了,做这种事,到头来辛苦的人是你吧。既然持有人改变了,那就有契约问题,还要跟居民解释,而且还有钱的问题。」 「那个啊?那个完全没有问题。」 凛音的发饰发出一阵闪光。 「哥哥,世上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哟!」 继上次之后,她再度用一张美丽脸庞说出差劲透顶的话,这就是我心爱的亲妹大小姐。 「养父有给我充足的零用钱,所以完全没有问题。」 「「「……………………」」」 现场因为凛音这句话而沉默,说实话应该是退避三舍。 那笔一次结清的金额……原来是零用钱啊。 「居民当中好像也有人有很多意见,不过他们一看见我的诚意之后,就完全谅解了。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沟通最重要呢。」 我、空还有青叶对收养凛音的星延家的教育方针只是一味地沉默以对。 她说的诚意绝对是指现金啦。 沟通指的绝对是日币啦。 她绝对是拿著整捆的纸钞甩人巴掌。 名流的沟通方式真可怕。 「不……不然你搬家到底哪里费力了?」 「费力的是养父。说什么不想离开我,一个人住很危险,还劝我打消念头,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哭闹,真是伤透我的脑筋了。」 「是喔,那不是很好吗?既然他会哭著阻止你,那就代表你备受疼爱吧。」 看来凛音现在的爸妈很疼她,我放心了。 其实从她说的话来看,我总觉得对方有些过度保护,不过总比被人欺负要好多了。 我这么告诉凛音,但她── 「就算是这样,还是要有点限度呀。自从我搬到这里开始一个人生活之后,星延相关企业的股价就开始明显跌落。这一切都是那个离不开孩子的养父拒绝上班的关系。身为手握数十万员工生命的企业龙头怎么能这样呢?真受不了我那个养父。」 「既然这样你就回家嘛。不然员工会流落街头──」 「明明就有子公司被逼到破产或撤资了。」 「已经流落街头了!」 「不用担心,我已 经雇用他们成立新公司了。在他们流落街头前救回来了。用我的零用钱。」 「是喔,这样啊。那就好──」 「用一天工作十二小时,每个月平均加班六十个小时,没有加班费,然后假日还要工作的条件雇用。」 一点也不好。 我这个亲妹的公司也太黑心了。 如果我现在点出这件事,她一定会笑著回答「才这点程度算不上血汗,这是日本的常识」,这就是我心爱的亲妹大小姐。 喂,日本是法治国家吧,不采取法治而是放置,这样行吗? 新的黑心公司正在萌芽耶。 「刚才这些话都是开玩笑。」 凛音坐下,一边替摆放在桌上的四个杯子倒入饮料,一边回答我。 她的表情完全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 「刚才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假的。呵呵,哥哥你当真了吗?」 「什么嘛,是假的啊……太好了。」 听见她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 心爱的亲妹没有肩担这个国家黑暗面的一隅,真的是太好了。 不过就算妹妹黑化,我也有自信可以爱著她就是了。 「但说服养父答应的确很费力。我和养母一起努力,后来好不容易才让他勉为其难地点头。」 「来,哥哥。」凛音边说边将装了果汁的杯子递给我。 「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差不多来乾杯吧。」 说完,凛音高举手中的杯子。 包括我的剩下三个人也配合她举高杯子。 「乾杯!」 「「「乾杯!」」」 当事人都已经忘记了,妹妹们却亲自设计了这场惊喜生日派对,我就承认自己非常开心吧。 妹妹们各自拿来的游戏让我玩得很开心,她们准备的食物也非常好吃。 虽然里面混杂著一些现成的东西和很明显的失败作品,但我不会在意这种事。 妹妹们肯替我庆祝的这份心意让我欣慰不已。 和妹妹们一起吃喝玩乐,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来到派对的尾声。 「那么哥哥,既然派对也快结束了……」 左右我今后人生的最大事件正在等著我。 「我们三个有准备生日礼物,请你收下吧。」 这一天,我将会收到一个令我永生难忘的礼物。 ☆ 「谁要先开始呢?」 「凛音你先吧。我忘记把礼物拿来了,先回去拿。」 「我也是。我的礼物还要花时间包装,所以你先吧。」 「好,我知道了。」 三人讨论过后,空和青叶都离开了房间。 明明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却忘记带礼物,实在很有空的风格,让人会心一笑。 而且青叶说她要花时间包装礼物,她到底准备了什么东西? 真期待她会拿什么东西送我。 「那么首先是我的礼物。」 凛音衣服一拉,把手从领口伸入胸中,接著拉出一个细长的物体。 「你把礼物收在哪里啊?(打!)」 「啊哼?」 因为礼物跑出来的地方实在太诡异了,我首先轻轻吐槽她。 「我知道这样很没常识,可是我想尽可能在里面灌注自己的心意。毕竟这是要送给哥哥的礼物啊。」 「这、这样啊……」 一讲这种话我就没辙了。 我接过的礼物上头还留著从凛音身上转移过去的体温。 「……………………」 「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有,我没事。」 我集中指尖的感觉,用心地确认手上的礼物。 「感觉很细长,而且有点硬。」 从触感来判断,这是一个盒子。我猜应该是木制的。 而且重量感觉很轻………………这该不会是── 「是钢笔吗?」 「呵呵,你说呢?」 我从凛音的微笑当中判断不出来是对是错,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应该说,这么轻和它的大小&形状来判断,我只想得到这样东西。 「谢啦,凛音。我会慎重地使用。」 「好……好的!请哥哥慎重地使用……!」 「?」 我才刚道完谢,凛音就整张脸涨红,讲话还破音了。 虽然我搞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还是先不要在意,继续对话吧。 「我可以现在拆开来吗?」 「请、请拆……」 得到凛音的首肯后,我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的包装纸。 凛音静静地看著我的动作,该怎么说……她的表情非常认真,让我拆得有点为难。 难道她怕我不喜欢这份礼物,所以觉得紧张吗? 若是这样就是杞人忧天了。 这可是亲爱的妹妹满怀心意送的礼物。 不管收到什么,我当然都会很开心。 「嗯?这是什么?纸?」 我的预测落空,放在盒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钢笔,而是一张摺好的纸张。 要说里面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就是这个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紫色底座。很像戒指盒里会放的那个柔软的东西。就是这个和盒子的重量,让我一直认定里面的东西是钢笔吧。 凛音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张纸。 看样子真的只有这一样东西。 难道是某种权状吗? 以凛音的金钱观念来说极有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收。 该怎么还给她呢? 我慢慢地逐字看过去,总之先确认里面的内容。 「那个……凛音小姐。」 「是,哥哥,怎么了吗?」 「这是什么?」 「是我的主仆契约书。当然也能做色色的事情。应该说我很欢迎──」 「这是哪来的色情游戏啊!」 ──我撕撕撕撕撕撕撕撕! 「啊~!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出来的!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少啰嗦!你给我扪心自问想清楚!」 凛音嘴里发出抗议的声音,但却被我一声打断。 我刚才说不管收到什么东西都很高兴吧?那是胡扯。 凛音乖乖听从我说的话,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开始思考。 从凛音深思的表情来看,只感觉得到她抱著「我做了什么坏事吗?」的心思。 看样子收养凛音的世界大富豪虽然有尽心照料她,却没有空教导她一般常识。 从凛音的金钱观念当中就看得出这一点,所以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感到头脑有些疲惫,于是伸手抚额,将逐渐聚集的眉头揉开。 「我回来了。」 就在我和凛音的谈话结束后不久,空一手拿著礼物终于回来了。 「慧,这是我送的礼物。」 空说完这句话后递出来的东西同样是一件细长的物体。 因为包装的关系看不见内容物,不过以大小来说,和凛音的礼物完全重叠。 这件礼物给我的触感和凛音的不同,没有用盒子装而是直接包起来。但凛音的礼物实在太具冲击性,让我始终挥之不去。说实话,我心中的不祥预感完全停不下来。 「呃……我可以打开它吗?」 「嗯,拆吧。」 我屏著气息同时动手拆解包装 ,包装里面的东西是分离了一整本笔记本而做出来的充满手工感的礼物。 「啊,这个……」 我立刻理解这件礼物是什么东西了。 之所以能够理解,也是因为从前一直看著空做这种东西送给爸妈当生日礼物的关系。 「是捶背券啊。」 没错,这是捶背券。 这是还无法靠自己赚钱的小孩子以行动表达感谢而做的代表性礼物。 「……谢谢你,空。我以后会用的。」 「慧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啦……该怎么说呢……」 「?」 「只是觉得你都上高中了还做捶背券是不是不太好。」 讲白一点,我觉得可以送捶背券的年纪只到小学为止。 如果上了国中还送这种礼物,懒得想,加上要送个正经礼物又觉得有点浪费,所以乾脆送这个就算了──就会给人这种感觉。 空和同年的人比起来确实娇小,但也是个小我一岁的高中生。 就算这样的妹妹给我捶背券也是……挺怪的吧。 当然,我相信空的心意十足,没有得过且过的想法。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微妙。 「慧好像误会了。」 「误会?」 空点点头。 「我送给慧的那张券不是捶背券。」 「不是捶背券?」 「嗯。我希望慧翻开看一下内容。」 听她这么说,我翻开了封面。 「那不是捶背券,是尝鲜券。」 「尝鲜券?什么东西?」 「用了之后,就可以收到我的各种第一次。内容从第一次约会、初吻,甚至到第一次做爱都应有尽有。每一张只能用一次,我希望慧可以珍惜使用。」 「我才不会用!」 ──我撕撕撕撕撕撕撕撕! 「啊……」 我快速撕烂它了。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 「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做出这种东西?我不会生气,你可以告诉我吗?」 「因为我想送一件满怀心意的礼物。」 「既然这样捶背券就够了吧!」 「慧,能送捶背券的只有小学生。」 空摇摇头,看起来似乎想说──受不了,这个哥哥在说什么傻话? 她举手拨动那半吊子的侧马尾的动作让我觉得有点火大。 「所以我想了很多。要思考爸爸和妈妈的礼物太麻烦了,所以今年我打算就做这个,那么到底要送什么礼物给慧呢?」 「你刚才不是说只有小学生可以送吗?」 「根据舞并家的特例法,今年ok。」 「才没有那种法律咧。」 「我从上高中之后就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想……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高中生是大人……所以我要送给慧:我往成人踏出了第一步的证明。」 空忽略我的吐槽继续说下去。 她完全搞错大人的方向了。 凛音也好,空也好,这两个人真该上网去搜寻一下「常识」这个单字。 「…………………………」 继凛音之后,空的礼物也是这副德性。 我的亲妹和继妹的脑袋到底是怎样啊。 我觉得疲劳似乎又加重了,于是用比刚才更强的力道仔细地揉开额头上的皱纹。 我将被我撕碎的主仆契约书和尝鲜券胡乱揉成一团,一同丢进垃圾桶。这时候一封讯息传过来,发信人是青叶。 我看了内容,似乎是礼物的包装已经完成,希望我过去拿。 亲妹&继妹接连送出离谱过头的礼物,说实话我现在只有不祥的预感,但也不能不去。 我穿好凉鞋,后头跟著两个妹妹,就这样往位在左边的青叶房间走去。 我打开玄关的门,三个人进入屋里。 接著朝向和我家相同方向、位在厨房深处那道通往私人空间的门前进。 「…………………………」 「哥哥,你怎么了?」 「不开门吗?」 我本想转动门把,却停了下来。 原因就是站在我身旁的两位可爱妹妹(笨蛋)。 万一青叶的礼物跟这两个人的方向性一样,那我该怎么办──基于这一抹不安,让我的手停下动作。 「如果哥哥不开,那我就帮你开喽。」 「我也对青叶的礼物很感兴趣。」 两位妹妹的手放在我搞了老半天都不动的手上,接著使力开门。 我渐渐看到礼物的样子了。 有个用缎带包起来的礼物显露在月光之下。 ──砰咚。 我把门关起来。 「凛音﹑空。」 「是。」 「嗯。」 「走人了。」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我们才没看见全身缠著缎带、嘴里咬著生日卡片的乾妹。 ☆ 晚上十点。 由于遗憾妹妹们准备的礼物太过离谱,所以我对著她们教训了大约快一个小时后,解散我的生日派对。 我收拾四个人吃吃喝喝所产生的垃圾,并将餐具洗乾净。 全部结束后我才去冲澡,接著躺在床上稍作休息。 「唉~……」 累死了。 我真的累了,就各种意义来说。 「没想到她们会准备那种礼物……」 我一闭上眼睛,眼前便自然浮现三位妹妹所准备的礼物。 主仆契约书。 尝鲜券。 自己的身体。 我本想尽可能早点忘记,但应该是暂时忘不掉了。 「那不是在开玩笑啊……」 没有一个人会为了开玩笑而送出那种礼物。 「结婚」──我还以为凛音那句是搞笑用的哏。原以为是玩笑话,现在知道她是认真的,而且知道不只凛音一个人这么想之后,就有一股庞大的不安向我袭来。 没错,这件事就是我要面对的「万一再也不普通」的问题。 三位妹妹的失控──也就是来自妹妹们的告白。 「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以正常状况来说,这根本不需要烦恼。把身为哥哥的我当作异性看待的只有我的妹妹们。单方面的恋爱并不成立。 因此只要我不回应她们就行了。这件事用不了多少时间烦恼,答案就在那里。甚至算不上是问题。 但是,这顶多只能建立在我不把妹妹当异性看的大前提之下。 ……我就实话实说吧。表面上以哥哥自居的我,其实和妹妹们一样。 我和亲妹长年分隔两地,她突然长大出现在面前,我根本无法用普通长辈的眼光看她。我和继妹长年生活在一起,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根本无法用普通妹妹的眼光看她。乾妹虽然是像妹妹一般的存在,但她本来也不算是一家人,这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我一直说大家都是兄妹,但我却没把那三个人当成妹妹。 嘴上虽说是like,但我没有说谎,我确实喜欢她们,但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喜欢。我只是这么说给自己听。 对我来说,她们三个人── 纯粹是个女孩子。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们三个人。 因为如果她们三个人知道我的想法……一旦她们知道了,我们就再也无法回到现在的关系。 幸福的日常 生活将会崩毁,化为男与女、女与女的多人混战。 到时候我便再也无法回到这段甚至可说是妹妹后宫的良好兄妹关系。 我将会永远失去超越血缘关系和相处时光所组成的这段美妙时间和空间。 只要我选了其中一人,我经营至今的一切就会结束。 当我选择其中一人的瞬间,剩下的两人就会离开。 我能想见届时人际关系铁定会粉碎,过去相处融洽的人们互相冲突、争执、关系艰涩,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快乐的普通日常生活将会朝著崩毁一途前进。 我想要像现在这样,和妹妹们过著快乐的「普通」生活。 我的过去已经够不普通了。 所以我要维持至今的普通日常生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只能硬著头皮努力了。」 没错,只能由我来努力了。 既然我会把妹妹当作异性看待,那么为了维持普通的日常生活、良好的兄妹关系还有妹妹后宫,我只能努力别让自己的心情产生动摇。 不管她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只能努力维持现在的关系。 就算因此让妹妹伤心,那也比现在的日常生活脱序还好。总比被她们疏远还好。保持感情和睦的兄妹、保持「普通」的日常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必须得加把劲才行。 为了避免让妹妹们看出我的真心,为了避免被她们察觉到,我必须像那些老套的恋爱喜剧的主角一样伪装自己,把自己藏在哥哥这个面具底下。 因为我最喜欢我的妹妹们。 她们在世界上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所以我不能选择。 不能比较妹妹们孰优孰劣。 所以我要──戴上面具。 「要是出纰漏就惨了,明天要不要以防万一请假啊?可是这么一来,她们绝对会说什么要探病,然后跑进来……应该说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会跑来,所以还是去上学比较好吧……」 总而言之,先小心防范明天见面的时候不会被她们起疑吧。 ☆ 接著来到隔天傍晚。 结果我还是乖乖去上学,放学后回到家时,我的三个妹妹竟比我这个房间的主人还要早聚集在里面。 我已经不会吐槽她们是怎么进来的了。 应该说我放弃了。 另外── 「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同右。」 「同上。」 单纯只是气氛不适合吐槽。 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妹妹们又会对我说些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就快被看不见的不安压垮了。 「首先请让我们为昨天的无礼道歉。」 「慧,昨天真是对不起。」 「仔细想想,那一点也不适合当作生日礼物。对不起。」 「嗯,好啦。算了啦,你们了解就好。」 我的三个妹妹在我的面前并排成一列,深深低头道歉。 「我不该设成主仆,应该要用奴隶才对。是我的觉悟不够。」 「我应该还要附上鉴定书才对。也难怪你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第一次。」 「那种事情应该等我们变成情侣再做才对。我怎么会那么笨啊。」 「凭你们现在说出口的话,我已经很清楚你们完全没搞懂了。」 道歉的重点完全错误。 「我告诉你们……那种事情不该对我做,应该对你们未来的男朋友做才对。」 这句话真正意思是委婉的拒绝。 暗示她们:我没有打算和你们变成那种关系。 同时也表明:昨天的行为是妹妹做过头的恶作剧,而不是告白。 说真的,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很卑鄙。 虽然态度和气氛让人无言以对,但妹妹们毫无疑问对我说了「喜欢」。 然而我这样的态度不止否定她们的心意,更是抹消这件事实。我这样完全是践踏他人勇气的行为。 但是我别无选择。毕竟我并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 所以我不能察觉妹妹们的告白。 我不能选择其中一个人。 我已经离不开她们任何人了。 我一边在心中向三人下跪道歉,一边说出这句话。 不过这么一来,她们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是啊,没有错。哥哥你说得很对。」 「所以我们才会对慧做出那种事。」 「哥刚叫我们对未来的男朋友做那种事,可是对我来说,未来的男朋友除了哥以外没有别人了。」 我太天真了。 现在仔细想想,她们三个人或许都已经来到无法罢手的阶段了。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无法压抑心中的思念。 「哥哥,我喜欢你。」 凛音告白了。 在她的话语将我的心完全染色之前,空和青叶也开口了。 「………………我喜欢慧。」 「我喜欢哥喔。不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而是以一个异性……」 她们三个人都对我告白了。 我再也无法逃避了。 「如果按捺不住了,请不要犹豫,尽管出手哟!」 「抱歉,我没有那个打算。我才不会和妹妹交往。」 ……事情就是这样。 想维持普通兄妹关系的我,和想破坏这段关系的妹妹们,我们之间的战争(爱情喜剧)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一想到只要维持普通,这种麻烦事也不会发生,我就觉得还是普通最棒了。 我才不需要破坏和平日常生活的异状(刺激)呢。 临时班长 我和三位妹妹们缔结了「兄妹和亲条约」。 根据这份条约,只要我到明年生日之前不对妹妹们出手就算我赢。她们三人会就此放弃我,一辈子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相反地,如果我对妹妹出手就算我输。到时候我必须将我出手的妹妹作为恋人,往新的关系踏出一步。 我希望她们以妹妹的身分待在我身边,但她们却希望以恋人的身分待在我身边。 在双方意见对立之下,我们采取以某种意义来说算是战争用的手段,来暂时平息这场纷争。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只是平息,不算是解决。 要解决这问题,就得看我未来这一年的行动而定。 在可说是波澜万丈的我的人生中获得了三位心爱的妹妹,我希望今后能和她们继续维持现在的关系,所以我绝对不能对她们出手,也不能出现类似的举动。 既然如此,不跟她们见面不就得了──我想或许有人会这么问,不过这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完全是肌肉脑笨蛋所想的办法。 要是我做出这种事,那么我很在意妹妹们这件事不就人尽皆知了吗? 重逢后的这一年,我好不容易蒙混过妹妹们的耳目了,我才不会自己毁了这份成果。 不只未来这一年,我希望妹妹们永远带著「我只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待」这个想法到坟墓里去。 所以我会照常对待妹妹们,让她们放弃我。这是最好的做法。 为了做到这一点,不管妹妹们采取什么行动,我都要比以前还要冷静,就像不动明王一样,以一颗不会动摇的心回避才是最佳选择。 我抱著这种想法睡著,没想到── 「……你一大早在别人房间里做什么?」 马上就遭遇一件等级高到无法回避的事态了。 亲妹像个年轻新手太太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从装设在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拿出洗好的衣物(包括内裤),勤快地放上晒衣夹(夹吊衣物的东西)吊挂。 「啊,哥哥,你早。请看,今天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哟!」 「就算你叫我看…………」 比起万里无云的蓝天,我的眼睛反倒一直盯著手里捏著我的内裤,身上穿著制服加围裙身姿的亲妹。 「啊,真是抱歉。」 凛音似乎终于注意到我紧盯著不放的视线,她羞红著脸,遮遮掩掩地笑了。 「我没有确实拉开衣服上的皱褶,我重弄一遍。」 「不对,不是那个。」 「咦,不然是柔软精吗?请放心吧,我有记得加哟。」 「不对,也不是那个。」 「那么是洗衣粉的量吗?我有确实量好一匙的量哟。我还记得很清楚,刚搬过来的时候因为我加太多洗衣粉,结果弄得整个阳台都是泡沫,我还被哥哥和青叶姊臭骂了一顿。」 「嗯嗯,你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太好了──不对啦!」 「讨厌,不然是什么啦?」 「当然是你趁著家主睡觉闯进来,然后擅自洗衣服啊!(打!)」 「啊哼?」 我敲了敲她的额头中央。 「什么擅自洗衣服…………我们不是亲兄妹吗?」 「不管是不是亲兄妹,闯进来还擅自洗衣服真的太离谱了!」 如果我们住在一起那还好说,分开住还帮我洗衣服就太不合理了。 明明没有人拜托她,而且还趁著家主睡觉做这件事,普通人应该会被她吓死。 「我说你喔,要是我在你回去之前都在睡,那该怎么办啊?衣服在本人不知道的期间擅自被某人洗好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难道不是感谢女仆帮你洗好吗?」 「……我绝对不会这么想。」 原来凛音家有女仆啊。 「一般家庭里面不会有女仆。」 「啊,经你这么一说!」 凛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自从你搬过来之后应该就没见过了吧…………不对,她才刚开始独立生活,搞不好是没有注意到那方面的事情。 毕竟生活环境改变比想像中还要费神。 「还好这次我知道是你做的,不过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这种事,该怎么说……感觉非常恶心耶。」 「这样很恶心吗!」 「对啊,你也想想看嘛。我家明明就没有女仆,我的内裤却在不知不觉间洗好了耶!要是你的内衣裤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擅自拿去干嘛,你有什么感想?」 「我要把他找出来枪毙!」 「你看吧!」 看来她终于搞懂了。 不过枪毙未免也太过火了吧。 「话虽如此,我分明是为了哥哥好才这么做的,没想到居然会是反效果……」 凛音低头握紧拳头。 顺带一提,我的内裤也被她紧握在手里。 拜托你快点把它拿去晒啦。 我无视身体频频发出颤抖的亲妹,走回自己家里,急急忙忙开始换上制服。 虽然一大清早就发生了这种事件,不过今天是平常日。理应上学去。 我没有把房间的窗帘拉上,只要有心,想看就看得到,但我并不在意。 毕竟一个男人更衣也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虽说我暗地里很在意,但就算被妹妹看见了,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凛音,你吃过早饭了吗?还没的话,我连你的份一起做吧?」 「啊,好。我要吃。」 得到这么一句回覆之后,我决定要做两份早餐了。 话虽如此,不过晚一点就要上学,所以只能做些不花时间的简单餐点。 「你可以帮我把麦茶和牛奶从冰箱里拿出来吗?啊,蛋和火腿也顺便拿一下。」 「我知道了。」 我从凛音手上接过蛋和火腿,把火腿放在下了一点油的平底锅上煎。 火腿稍微用火煎过之后,再将蛋打在上面,平底锅随之发出唧唧声响与香气一同合奏,半熟的火腿蛋就这么逐渐完成。 我把煎好的火腿蛋放到餐盘上,接著拿去厨房的餐桌摆放。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放著我吩咐凛音准备好的麦茶、牛奶以及杯子了。 我从在附近超市以一袋八十圆买下来的吐司袋中拿出四片吐司,各放两片在盛装了火腿蛋的两个餐盘上。 「「我要开动了。」」 我拿起桌上的美乃滋,将它涂在两片吐司上,接著把以盐&胡椒调味过的火腿蛋夹在两片吐司之间,然后大口咬下去。 嗯,好吃。 半熟而且软嫩的鸡蛋与美乃滋再加上盐&胡椒简直是绝配。 我一口气吃光它们,然后著手制作饭后饮品。这是用牛奶和麦茶调和的饮料,过去曾经蔚为话题的「冒牌咖啡」。 不知道为什么,牛奶和麦茶调和之后,真的会变成咖啡的味道。我是说真的喔。 电视上说牛奶和麦茶的比例是一比一,不过我都用七比三调配。 在这个比例之下,牛奶的风味比较显著,会变成类似拿铁的滋味,我很喜欢。 「那个……哥哥。」 「嗯?」 我一边喝著冒牌咖啡拿铁,一边查看(迅速滑过)智慧型手机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这时凛音突然发出声音。 「其实呢,我今天有事情想拜托哥哥,所以才会来打扰你。」 「拜托我?」 「对。然后为了答谢哥哥的帮忙,我想说帮忙打理你身边的事,所以才会做那种事。」 姑且 先不论带给哥哥什么印象──凛音别开我的视线说著。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哥哥,可以麻烦你听听我的请求吗?」 「也要依内容而定啦,不过如果只是听听而已……」 「谢谢哥哥。」 凛音一口气喝光杯子里剩下的冒牌咖啡拿铁,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 她的嘴唇沾上了些许牛奶,所以我拿纸巾轻轻帮她擦拭掉。她的嘴唇真软。 「我希望哥哥你在今天的班会上投票给我。」 说完,凛音探出身子来到我面前。 「请你选我当班长。」 ☆ 班长──又名班级代表,是代表全班的人。 主要工作是出席干部会议,然后把在会议上获得的情报制作成给全班同学的资料。 此外还要负责主持让全班同学知道这件事的班会,然后代替忙碌的老师做各种杂事。说得极端一点,就是为老师&同班同学打杂。 班长的在校成绩能得到某种程度的加分,相对来说放学后的自由时间将会遭到压缩。大部分的学生都不愿接手的被动职位,这就是班长。 这个应该以跑腿来代称班长的职位,现在由我一个人「临时」坐镇。 现在正好是差不多该选出男女各一位正规班长的时期了。 因此今天的班会极有可能提出这个议题。 「你想当班长啊?」 「对。可以请你投票给我吗?」 「呃……投给你是无所谓啦,可是你为什么偏偏想当班长?叫班长是很好听啦,但讲白一点就是跑腿的人,加分也就加那一点点,划不来喔。」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做。我不能让哥哥继续做这么划不来的事情了。没错,当然不行!」 「喔、喔……是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极力这么主张的凛音,不禁语塞。 我现明白凛音为何想当班长的理由了。 但我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呃……凛音,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可是啊,如果是这种理由,那根本没有必要由你特地出来担任──」 「仔细想想,哥哥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当我和你还有亲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候,还有当他们两人过世的时候、我们被送到孤儿院和大家一起生活的时候,你总是率先去做大家不想做的事情。」 确实就像凛音所说的,我拥有一段由自己主动抽出下下签的过去。 但那只是因为我难以拒绝别人的请托,并不是出自我的温柔。 我其实没有像凛音说的那样,自己抢著去抽下下签。 比起身为妹妹的凛音,生父母总会拜托我这个先出生的哥哥。比起其他一边发牢骚一边做事的孩子,孤儿院的老师更会拜托我这个总是默默做完事情的人。 而我总是无法拒绝。就是因为我连一句牢骚都没说,凛音才会觉得是我主动去做的吧。 但其实有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我有著代替凛音做事的心情。 不过真的就一点点而已。主要原因还是我不会拒绝别人,但我心爱的亲妹大小姐似乎将事实美化了不少。 「哥哥你总是自己往麻烦里跳。我一直很崇拜这样的你。在我们分开之后,这份崇拜还是长存我的胸中,持续影响著我,不知何时就………………呀?」 凛音小姐想起那段回忆,情绪大幅高涨。 「而哥哥这次也替大家扛下来了。你代替班上所有人做著不划算的班长工作,一句怨言也没有。」 「不是啦,这次单纯只是猜拳猜输而已。」 「哥哥你不用隐藏也没关系,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种人。隐藏真相、隐藏自己的真心,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为别人展开行动。不管那是多么微小的事情也一样。」 隐藏自己的真心──因为凛音的这句话,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最喜欢这样的哥哥了。」 「是、是喔……谢谢你。」 「可是再这样继续依赖你温柔的怀抱,对我来说很痛苦。我希望自己能稍微分担哥哥的辛劳。」 凛音每说一句话,脸就慢慢靠近我。 每当我看见这张脸的时候,都会想她真的跟我有血缘关系吗? 她的五官端正到完全不像我长得这么平凡,让我的心跳自然地加速。 可恶,这样岂不是无法直视她的脸。 「哥哥,我再重新拜托你一次。」 我尽可能装作面无表情,等待凛音开口。 「请你跟我交往!」 「我们不是在讲班长的事吗?」 「啊,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咳咳、或是请你抱我!」 「你刚才不是说你很痛苦吗!」 「那是精神上的意思。如果是肉体上的意思,那我反倒随时欢迎。」 「给我舍弃这种想法。」 「怎么这样……我们是兄妹耶。」 「我管你是兄妹还是什么,我们都是高中生了,还在肉体上做那种事就太奇怪了吧?」 「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我这个大股东去问公司的董事,他们也会有同样的答案。绝对不会说这样很奇怪。」 「他们当然不会说啊……」 毕竟大股东可是国王。 任谁都不想坏了大股东的心情,让自己被贬职。 而且都当上董事了,薪水应该也相当不错才对。 「所以班长的事情你到底想怎样啊?」 「啊,对喔。不小心忘记了。」 凛音「欸嘿?」一声,露出敷衍了事的微笑后,重新来过。 但她的微笑让人有些火大,我于是赏了她一记弹额头。 「啊哼?」 在凛音发出与平常无异的反应后,我们终于回到原本的话题上。 「事情就是这样,哥哥。今天班会选班长的时候,请你务必投票给我。」 「这倒是无所谓啦。」 「太好了?」 「可是凛音,如果你是为了帮我才想做这件事的话,其实没有必要──」 「和哥哥一起当班长……放学后两人独处的教室…………首次同心协力………………啊啊,梦想逐渐扩大了?」 「喂~凛音小姐?」 「啊!已经这么晚了!哥哥,碗盘的收拾就留到回家再说,我们快点上学去吧!现在就出发!马上出发吧!」 「呃、喂,凛音,听我说完……」 「如果要说话,回家后我再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时间是绝对不等人的。我们应该重视现在这个瞬间,活在当下才对!」 「所以啊,为了这件事……」 「讨厌,哥哥你这个慢郎中!我没办法再继续等你这个慢郎中了!不好意思,我先去学校了!班会还在等著我!」 「不是学校在等你啊……呃,凛音?喂~」 凛音一口气说完那些话便从我的屋子冲出去,接著从位在同一层楼的自己家里拿出书包,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 回家后。 「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是接近晚上七点的时候。 事情发生在我把空和青叶叫来家里,三人稍微玩乐之后的事。我到厨房开始准备四人份的晚餐时,凛音一脸阴森恐怖而且上气不接下气地出现。 从她满身汗来看,应该是从学校全力冲刺回到这里。 「什么怎么一回事……怎么啦?」 「请不要把问题丢回来给我!」 凛音不断拍打厨房的餐桌。 看来她非常想对我申诉心中的不满,头发还是维持著乱糟糟的样子。 我先关上瓦斯炉,接著到盥洗室拿出梳子帮她整理那一头乱发。 「谢、谢谢哥哥……」 不管她有多么怒火中烧,还是会好好道谢。变成这样的女生,实在让我很欣慰。 「等等,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头发整理好的同时,凛音就像想起刚才要说的话一样,重新转头面对我,并把脸贴近。 凛音小姐和我隔著再过几公分就要接吻的距离,开始发飙。 「这样我岂不是当上班长了吗!」 「………………真是太好了?」 「一点也不好!因为………………」 凛音握紧拳头向下伸直,那气势彷佛要打穿地板一样。 「因为!哥哥你不做了啊!」 今天的班会和凛音想的一样,我提出了选班长的议题。 选举方式是从自荐&他人推荐的人之中,投票各选出一男一女。 投票结果如凛音所希望的,女生班长由她担任。 至于男生班长…………则是决定由我以外的人担任。 那个男生姓加纳,他虽然长得比那些不上相的偶像还帅,却是一个性格良好、成绩和运动也很拿手的人,就像个典型的完美超人。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不是男生的班长呢?」 「因为我只是临时的啊。」 临时班长以后可以不用当正式的班长。 这件事是佐藤级任导师在我上任时对我说的话。 他说如果我有意愿担任,当然也可以当,但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愿,所以也就没有毛遂自荐了。 结果就是全班除了我之外的人一同选举,然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不是男生的班长呢……为什么会是加纳同学呢……不对,这些都不重要,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 「我有啊,还不都是因为你完全不听我说话。」 「啊啊!今早的我真是愚蠢!」 凛音抱著头蹲下。 「居然不是跟哥哥一起……那我都不懂自己究竟为了什么特地当女生班长…………」 「要是其他女生听到你这句话应该会发飙吧。」 毕竟当加纳同学的名字提出来当候补的时候,女生的眼神就全变了。 「你也不要这么沮丧嘛,忍耐四个月就好啦。」 「这四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等同于千年的苦行……这教我如何忍受?」 「说什么苦行。放学后留下来工作的确是很麻烦,但只要两个人一起做,其实不会花太多时间喔。」 「时间不是问题!不能和哥哥在一起才是问题!我和其他男生两人独处也是问题!难道哥哥你觉得我和加纳同学独处也没关系吗?」 「啊,嗯。无所谓啊。」 反正就算两人独处,也不代表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我想加纳同学应该有女朋友了。 因为我之前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和他走在一起。 「怎、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看来是我的回答让她大受打击了。只见凛音双手放在地板上,然后逐渐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最后瘫软倒地。 即使用手指戳她,她也不吭一声。 完全没有反应。 「……真拿你没辙。」 我故意这么说给凛音听,接著继续准备晚餐。 时间就这么过了五分钟……十分钟…………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呜哇!吓死我了!」 把凛音放著不管大约过了十五分钟。 我煮好晚餐后接著清扫浴室,此时我的背后突然传来这么一道声音。 害我不小心掉了拿在手上的浴室用海绵。 「人家受到打击倒在地上耶!请你多安慰我几句啊!」 「我是很想那么做啦,可是我要扫浴室啊。」 「讨厌!我和浴室的整洁,哥哥你觉得哪一个比较重要?」 「那当然是你啊。」 「啊………………这、这样啊……那就好…………」 我的回答似乎出乎凛音的意料之外,她的态度一口气温顺下来了。 她红著一张脸低下头,忸忸怩怩地用双手的手指互相绕圈。 我的亲妹真是非常可爱。 「那、那么哥哥你为什么把我……那个……放著不管,跑来清浴室呢?」 「因为如果要一直顾你,该做的事就做不完了。」 「好过分!」 凛音发声责怪我。 可是我觉得这并不算过分。 一旦一个人生活,就会有很多最基本应该做好的事。 要是偷懒不做,紧要关头倒楣的还是自己。 我已经在上次(具体时间是生日前几天)学到教训。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学会确实做好洗衣打扫这些事了。 「过分!哥哥你好过分!你是魔鬼!你居然不安慰为了帮上你的忙却失败的我,就这么放著我不管,真是邪魔歪道!你应该要负起伤害少女心的责任!」 「就算你要我负责也没用啊,讲白一点都是你自作自受……」 「要负责!请你负起责任!负~起~责~任~!」 「啊~够了,你好烦啊!」 「负、责、任!负、责、任!」 「好啦!我知道了啦,拜托你别吵了!」 要是继续让她像个情绪高涨的纷丝在偶像演唱会上发出叫声,我就真的拿她没辙了。 「我就如你所愿负起责任。」 「太好了!我最爱你了,哥哥!」 「不过我只帮在常识范围内还有我做得到的事情而已喔。」 「我知道了!」 话才刚说完,凛音就双眼发出光芒,双手握拳摆在自己面前,接著说出她的愿望。 「那么哥哥,请你负起责任跟我结婚!」 「我不是说要在常识范围内吗!」 就各种意义来说,这根本就不在常识范围内。 我看这家伙还是上网搜寻一下常识这两个字比较好。 常识这两个字已经完全脱离她的脑袋了。 「世上有那个笨蛋会为了负起情报传递的失误,就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别人啊!」 「有!就是我!如果立场反过来,我会负起责任嫁给你!」 「那只是你想嫁罢了!(喷洒!)」 「呀哼?」 我用清扫浴室时湿透的手挥出水滴吐槽她。 「而且亲兄妹就是没办法结婚!我上次也说过法律不允许了!」 「我上次也说过这条法律可以修改。只要动用星延集团的力量,要实现二等亲内的婚姻根本不在话下。呵呵,实现我和哥哥的婚姻……我已经高兴到想高歌一曲了。『我是名流大姐大?被养父溺爱到大?伟大(坏坏)的家伙都是我的大哥大?』」 「坏家伙的次元不一样!」 这又不是街上小混混的等级! 「还有,为什么是rap啊?你明明是个大小姐。」 「哎呀,哥哥你不知道吗?最近fund (注:中文为基金保管,是一种投资理财手段,音近rap)在名流之间很流行哟!」 「凛音……我身为你的哥哥,必须跟你说一件事。」 「好的,什么事?如果是求婚,那我很乐意听 你说。」 「fund 可不是音乐喔。」 「………………………………」 啊,她停住了。 顺带一提,fund 是指一种较稳固的资金运用方式。 绝对不会是在名流之间流行的音乐。 「凛音?」 「讨、讨厌啦!哥哥你真是的。这、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这当然只是我一点小小的玩笑话嘛!」 「凛音,你有办法看著我的眼睛说出这句话吗?」 「…………………………(撇开)」 凛音现在死都不肯跟我对上视线。 「fun、fund 的话题就到此结束吧!」 咳哼……凛音清了清喉咙结束话题。 她满脸通红,我想大概真的觉得非常丢脸吧。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哥哥。我会拜托我的朋友修改法律,所以可以请你和我订下婚约吗?」 「我都说我不可能这么做了,你说些有点常识的事情啦。」 「我明白了。那么麻烦你给我一个道歉之吻。」 「我绝对不要。而且这件事抵触到『条约』了吧?就是那个你自己提出的『兄妹和亲条约』。」 「………………………………………………………………啧。」 啊,这家伙刚刚咂嘴了。 她很明显冲著废除条约(ending)而来。 「……………………………………(盯著看)」 「……………………………………(撇开)」 啊,她别开视线了。 「嗯、嗯嗯!说、说得也对,因为有『条约』,所以不能接吻嘛!」 「现在是打算隐藏自己的黑心喽?」 「我……我的心才不黑!我只是稍微忘记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吗?………………好吧,算了。」 凛音释出怀疑的眼神,但却没有继续追究。 她铁定是想早点跳过这个话题吧。 「哥哥,那么我再重新拜托你。请你和我一起洗澡。」 「这比刚才的要求还过分吧!」 「不然请让我今晚住在这里!」 「身体是不露了,可是要求更超过了!」 「不然请你抱紧我!」 「嗯~这点小事应该……」 「啊,我看还是取消好了。」 正当我要答应的时候,提出要求的人却撤回。 看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大概是在摸索我会不会答应的界线吧。 「结婚不行……接吻也不行……洗澡也是…………拥抱可以………………好,我决定了!」 「是喔。所以你想要我怎样?」 我开口催促凛音之后,她说完「那么……」便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出要求。 「哥哥,其实我呢,有个地方想跟你一起去。」 「意思是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去?」 「对,可以麻烦你跟我走吗?」 「只要不是婚宴场所之类的就可以啊。还有国外也不行。」 「请你放心,在附近而已。」 那就没差了。 我爽快地答应她的要求。 「谢谢哥哥。我下个月的行程会空下来,到时候再麻烦你了。」 就这样,我下个月决定要和凛音出门去了。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既然就在附近,我就好好期待当天出游吧。 杆与球 「一起出去玩?」 假日午后,吃完午餐休息过后,房间的门铃响了。 我打开玄关的门确认来访的人是空。 看来她似乎非常清闲,所以跑来约我出去玩。 「……………………好是好。」 反正我既没有行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要玩什么?」 「………………我没想。」 看来她只是想出门做点什么。 我们居住的海老名市是二度开发完毕的新市镇,只要到车站前,大部分的娱乐──卡拉ok、保龄球、撞球、网球、篮球还有电影院……等等──这些年轻人的娱乐场所都应有尽有,选择非常丰富。 「太多了,我选不出来。慧决定吧。」 「那看电影如何?」 「嗯,好。就去看电影。」 空答应了我的提议。 「凛音和青叶呢?要约她们吗?」 「没有那个必要。我约过了,她们都不在。」 「喔,是喔。」 「凛音被叫回老家,青叶好像去打工了。」 「是喔。」 算了,也会有这种日子嘛。 毕竟她们也有自己的行程。 「慧先过去吧。我换个衣服。」 「你不一起走吗?」 「女生都要花很多时间做准备。而且约好地点会合很像约会,比较好。」 「不是约会吧?只是和妹妹出门而已。」 「慧,世人说这就叫做约会。」 空说完之后转身背对我,就这么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一个人站在车站前。 目前正好有人使用车站的开放空间在举办活动──看来似乎是偶像新人的握手会,所以行人颇多。 我也没兴趣混入人群一同享乐,于是快速脱离那个区域走进家庭餐厅,一边看书一边消磨时间。 「嗯,时间差不多了吧?」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我和空约两点十五分在电影院前会合,所以差不多该开始移动了。 我离开位子到柜台结帐,接著前往位在附近的电影院。 时间是两点十分。和我们刚才约好的一样,空已经站在我们会合的场所了。 她的发型和平常不同,确实梳成侧马尾了。 淡蓝色的连身洋装和她的银发非常契合,完全给人「外出模式」的印象。 简直无法把她跟平日一来我的房间就像一只猫一样滚来滚去的女生联想在一起。 和平常如此不同的空── 「……………………………………」 现在似乎非常为难。 因为她混在其他入场的人群之中,让我看不太清楚状况,不过她好像被人缠上了。 是搭讪吗──我原本是这么想,但似乎想错了。 缠著她的人虽是男的,不过是个比我和空年长约十岁左右、将近三十岁的男性,他手上拿个一张像是卡片的东西,拚命对著空低头。 附近正好在举办活动,也许是演艺圈相关人士或青少年取向的杂志编辑吧。 「………………又来了吗?」 对拥有偏离日本人外貌的空来说,这类的邀约一点也不稀奇。 看见这幅从国中开始就习以为常的光景,我悄悄叹了口气,重振旗鼓后介入两人之间。 「空,抱歉,让你久等了。」 「……慧?」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介入,空的思绪一时之间追不上而愣了一会儿。但当她知道是有人来帮忙解围,马上就化为安心的神情。 另一方面,缠著空的男人似乎还搞不太清楚状况,呆站在原地。 趁现在。 「快跑!」 「……嗯!」 我紧紧抓住空的手,开始往人流稀少的地方奔跑。 此时对方似乎终于进入状况了。 「啊──喂,同学!慢著!」 「我男朋友来了!」 给我等一下──当那个男人伸出手企图这么叫住空的时候,早就已经太迟了。 我和空已经移动到人群的另一边。 接下来我们两个又继续冲刺,从电影院前三步并作两步逃走,彻底甩开那个缠人的男人。 他没有再追上来。 「喂,好像已经不要紧了。」 「………………嗯……呼~」 确认我们已经成功逃脱,空松了一口气。 「慧,谢谢。得救了。」 「不客气。先别说这个,空,我是你的哥哥,可不是男朋友耶。」 「…………在那种场面那么说是最好的。只要让他觉得我不只逃走,还约了人见面,应该就不会再追上来了。」 「那说我是朋友不就好了?或是直接说我是你哥也行啊。」 「我和慧的长相差太多了,说是哥哥很没说服力。」 「那就说是朋友。」 「跟朋友比起来,男朋友比较特别。不能打扰的感觉比较强烈,所以我才那么说。」 「空,我比较喜欢诚实的你喔。」 「其实我很想说慧是我的老公。我想设定成自己是有一个小孩子的年轻太太。」 「居然往上进化了一个等级!」 而且这个设定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感谢你把我当成男朋友。」 「不客气。」 空轻描淡写地说完后,看著我们一路逃过来的方向。 「看不成电影了。」 「他大概还在那里吧。」 我对从事那种职业的人拥有一种很顽强的印象。 现在回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逮住,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没办法了,我们放弃看电影,选别的地方去吧。」 反正本来的目的就是外出玩乐,不看电影也无所谓。 「空,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我想想,先等我一下。」 「知道了。」 总之我们决定先一边随意乱晃,一边思考。 避开电影院周围这个今日的危险地带,我们在车站周边绕一大圈行走。 「空,我问你。」 「嗯?」 「我从以前就这么觉得了,像那种星探发掘不就代表人家认为你长得很可爱,这不是一般女生都很向往的事情吗?」 虽然是我猜的,但这就是我的印象。 去年有个和我同班的女孩子登上那种杂志,当时女生们兴奋地叫著「真好~」或「好羡慕喔」。 「你不会想去试试看吗?」 「完全不会。」 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也没兴趣?」 「完全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变成装饰品。」 空冷冷地拋下这句话。 「你应该也知道才对。因为这副外表的关系,我以前碰上多少倒楣事。」 「也是啦……」 我在小学高年级时被舞并家收养,当时──空在学校遭到霸凌。 原因是这副不像日本人的外貌。过了青春期后,继妹这副令人称羡而且优于常人的外表在当时只是一个碍眼的存在。 拥有和大家完全不同外表的空,不被同班同学所接受。 不管男生或女生都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就连老师也是典型的放任教师还装作没看见。 他们不想闹出霸凌这种丑闻,奉行息事宁人主义,完全不去保护空。就算爸妈去抗议,校方也坚持「没有霸凌」,根本不听我们说话。 当时我不断鼓励著每天都哭著跑回家的空,所以当然不可能不记得。 因为她生来拥有与别人不同的样貌,所以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明明没有任何过错,却被迫听著别人无心说出的话语,她的心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害。 这些我都知道,也都记得。 「那慧应该了解我绝对不想做的心情。」 空的声音夹带著力道。 她想起当时的事情,怒气很明显地开始酝酿。 「如果我登上杂志、进入演艺圈,绝对会出现想要利用我的家伙。他们眼中只有我的外表和身分,就和以前那些欺负我的那些人是一样的,不把我当人看的家伙们会一个个靠近我……………………别开玩笑了。我是人类,才不是那帮家伙的装饰品。」 「空……」 「所以我不想做那种事。我才不希望完全不看我的内在,只看我的外表和身分就靠过来的人接近我。」 空斩钉截铁地说出拒绝的话语,接著绕到我的面前。 「我既不想做,也没兴趣。我感兴趣的就只有慧的心意。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有慧在身边就够了。」 「喔、是喔……这样啊。」 「慧温柔地鼓励哭泣的我,我很喜欢温柔的慧……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喜欢到现在。」 听见空这句接近偷袭的告白,我不禁心跳加速。 空的心意在我生日时的那场闹剧就已经知道了,但被她这么直接告知,就算事前已经知道,心中的栋梁还是不免动摇。 我无法和妹妹交往──为了不让她看出这句可以说是最高原则的心中栋梁开始摇晃,我一边提高警觉,一边继续对话。 「所以我无法考虑其他人,因为我不相信他们。除了家人以外,我相信的人就只有凛音和青叶。」 「凛音和青叶你就信得过吗?」 「嗯,我喜欢她们两个。她们信得过。」 因为她们不会以貌取人──空如此说著。 经她这么一说,第一次介绍她们认识的时候,她们看到空的确不觉得惊讶。 「说实话,如果是她们两个人,我也同意她们可以在我和慧结婚之后待在家里。」 「兄妹不会结婚啦……先不管这个,意思是你相信她们相信到可以同居的程度?」 「如果仅限一次,我有自信能够原谅她们和慧偷情。」 「你对她们两个还真宽容耶!」 「啊,可是再怎么样,还是不能有私生子……但人工授精我倒是可以考虑。」 「你真的很喜欢凛音和青叶耶!」 一般来说,应该连人工授精也不准才对。 「……咳咳。」 我稍微清清喉咙调整话题走向。 「所以我们要干嘛?在聊这些脱线话题的时候,你决定好想做什么了吗?」 「还没………………啊。」 空的视线突然停止,伸手指著稍远处的某栋建筑物。 那栋外观宛如体育馆的建筑物门口摆著长长的棒子和两颗球当成摆饰。 我先声明,那可不是什么色色的店家。 那里是能够挥洒身心健全汗水的运动设施。 「就那个吧。我喜欢那个。」 我没有理由反对。 事情就是这样。 我和空放弃看电影,突然改成去打撞球了。 ☆ 我们前往的撞球场「德林加」位在距离海老名车站中心稍远的地方。那间店的特徵是有著鱼板型屋顶而且很像体育馆的大型店家。 撞球并不是那么占空间的室内运动,因此即使拿来开店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建筑物。一般来说都是开在住商混合大楼中。 那为什么要选这种像体育馆一样的建筑物,还用了一整栋呢?因为里面有一座会让我们青春期男生非常兴奋的五十公尺长游泳池。 听说店长原本想要盖一间pool bar(可以用餐的撞球场),可是建商却误会成是有游泳池(pool)的酒吧(bar)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在现代社会当中,情报传递的正确性有多么重要。 不过多亏有冲著观赏泳衣而来的男性客人的消费,现在已经计画拓展二号店了,事情变成这样或许也不错吧。 完全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欢迎光临!」 我和空穿过自动门后,一位大概是大学生的女性工读生站在柜台对面,对我们深深行了一鞠躬礼。 「德林加」的一楼和二楼是撞球场,三楼是餐厅,其中一楼的部分还有温水游泳池。 这里可以看见情侣在水中戏水,泳池旁则有一群男人们身上只穿著海滩裤,手里拿著cue(撞球使用的球杆)撞球这种不真实的光景。 「两位吗?请问要在楼上还是楼下?」 「楼上。」 「好的。楼上的价位是一个人一个小时六百圆,请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 顺带一提,如果选楼下(游泳池旁),只有男人会收一个小时一千圆。 至于理由……你们都懂吧? 「好的。那么请两位在这里选择喜欢的球杆。两位的球桌号码是十二号。」 于是我和空选好球杆,走上楼梯前往二楼。 我们穿过像百货公司出入口那么大的自动门后,前往指定的球桌。 「好了,要采哪种规则?八号球吗?还是九号?」 「我要玩cut。」 cut──所谓的cut ball是指基本上适用于三人的撞球规则。 将十五颗球分成一~五号、六~十号、十一~十五号三个组别,三位玩家分别选定自己的球,接著把一号球放在顶点用三角框排好就准备完成了。 跟九号球和八号球一样开球就算比赛开始。 接下来只要将球不断打进六个球袋当中就行了。 只不过只能使敌方的球落入球袋,不能使自己的球落入球袋。 换句话说,cut ball是台面最后留下自己的球就算赢,相较于具有既绅士又高尚印象的撞球运动当中,这是一场赌上存活的超级野性大逃杀! 「但cut是三人规则耶。」 「我最喜欢这个规则。有对决的感觉,让人很热血。」 毕竟是直接打掉对手的球,和八号球、九号球将比,的确比较有对战的感觉。 虽然是三人规则,不过并不是一定要三个人,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 为了配合两人专用,我们把球减少到十颗之后开始一决胜负。 根据严正的猜拳结果,空先攻,我后攻。 ……我还是老样子,猜拳超弱。 「我先开始。」 空隔了一点距离,把母球放在排好的子球前。 她双脚稍微分开,将小小的身体尽可能伸展,前倾身体架好球杆,然后推杆。 「……啊呜……」 很可惜,空的开球并没有让球进袋。 未入袋在规则上属于犯规,自己的回合就算结束,换对手攻击。 「……来,换慧了。」 我和空交换,站上球桌旁。 台面状况很普通。子球分散位置适中,母球的位置也不算坏。 「好了,该从哪颗球开始打呢?」 我瞄准其中一颗球,毫不犹豫往前推杆。 ☆ 我们持续一来一往的攻防战,时间即将来到尾声。 「慧。」 「嗯?」 「差不多是最后一局了,下一局我想赌点东西。」 空说出了这番话。 「我是无所谓,但你为什么想赌?」 「赌些什么东西比较刺激,也比较开心。」 她说得很对。比赛就是要赌上某种东西才能增添认真的程度,也比较刺激。 当然,如果太过火也不好。 「那你想赌什么?」 「对输家的命令权。赢的人可以命令输的人一件事,什么事都可以。」 「好啊,就赌这个。」 我爽快答应。 「那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增加读书时间。一天两个小时,你回家之后要认真读书。」 「怎、怎么这样……慧怎么说出这么残忍的要求……」 空露出绝望的表情。 「我只是叫你读书而已啊。」 「这对我来说等同于判我死刑……慧是恶魔的化身。」 「如果我是恶魔的化身,那世上所有的父母亲大概有九成不只是恶魔,而是邪神的化身吧。」 别说两个小时,父母为了让孩子学得更多,还会理所当然地要孩子去补习班。 「……慧无论如何都要这么做吗?」 「没错。万一你的成绩糟糕透顶,搞得爸妈必须强制暂时回国,那该怎么办?」 我这个继妹平常完全不读书。 去年和双亲一起住还好,只要他们吩咐,她就会照办。但她现在自己住在另一个屋子里。 这种人一旦放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督促的环境里,不难想像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就算来硬的,我也必须让她绷紧神经才行。 「至少到下个月考完试的这段期间就好了,你就读吧。」 「………………我知道了。就这样。」 空鼓起腮帮子,勉为其难答应我。 老实说她这样很可爱,但我可不能被她的可爱给骗了。 「那如果我赢了,那两个小时就要拿来玩。我要创造每天两个小时和慧腻在一起的时间。」 「只有假日吗?」 「不是,平日也要。」 「平日也要……你花这么多时间玩乐,最后会没有时间读书喔。」 平日回到家的时间一般都是傍晚五点,之后妹妹们会聚在我的房间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一起吃完晚餐再回房大多是快要晚上八点。根据星期几不同,我们也会一起看电视,有时甚至会看到晚上十点。 如果再加上两个小时,日期大概就变了吧。 如此一来,用来预习、复习的时间理所当然就会消失。 在考前熬夜临时抱佛脚──我并不是这种人,而是平时就会孜孜不倦的类型。 所以如果空的愿望成真,连平日都一个劲地玩耍,我会很伤脑筋。 我这么对空解释之后…… 「没问题。学历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么重要。」 她丝毫不愿妥协地说。 空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讲究学历了。 但即使已经逐渐脱离学历社会,取得学历还是可以增加未来的选项,因此成绩好并没有任何损失。 我如此解释后,空浮现一抹微笑说道: 「我将来的志愿就只有成为慧的新娘子一条路。这个不必成绩,所以没有问题。」 「问题超级大!」 根本是讨论知识水平之前的问题。 「和慧与孩子们度过幸福的生活。这就是我追求的未来。」 「我并没有追求这件事,可以麻烦你放弃吗!」 「我想要笑著迎接下班回家的慧,然后逼迫你选择吃饭或洗澡。」 「实际上是三选一的玩意儿吧!」 「我要突然开始模拟了。慧,要先吃饭吗?还是洗澡?还是说……」 「我可不会让你继续说下去喔!总之先给我饭吃!」 「我知道了。冰箱里还有食材,慧就用那个煮吧。当然还要包括我跟孩子的份。」 「我明明才刚下班,还要我煮饭吗?」 「我想当一个面带笑容等待老公回家的可爱妻子。」 「不准用可爱蒙混过关!」 拜托你至少也该做点家事。 接下来我仍尝试继续说服她,但空还是不改她的主张,我们就这么开始对决了。 就算是为了空著想,我也不能输给她。 猜拳的结果,先攻后攻依旧相同,首先由空开球。 「啊……」 很可惜,跟首战一样无球入袋。 看样子连神明也很想对空说:「再多读点书吧      ☆」 「哈哈哈!真可惜啊,空。」 我说完后,拿著球杆测量母球和其他子球的距离和角度。 首先应该瞄准的球是……好,决定了。 瞄准三号球。虽然它距离母球最远,却位在母球和球袋的直线距离上。 只要角度没有偏差,进球并不难。 我适度张开双脚,姿势前倾,架好球杆──击球! 「很好!」 角度和速度都无可挑剔的一击。 我打出的母球跟我料想的一样,击中空的三号球入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运气好,我的攻势还没结束,母球正好停在容易瞄准其他颗球的地方。 我继续推杆击球,空的球再度被我打进。 「……呣。」 连续两球都被我打进袋中,空不悦地鼓起腮帮子。 我无视空的反应,又一口气打下两颗她的球,她的球就只剩下一颗。 这么一来胜负已分了。 「好了,空,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好好读书喔。」 「……………………………………」 空恶狠狠地朝我瞪过来,但我不在乎。 为了给予空最后一击,我瞄准空最后的最后一球,然后推── 「哈啾!」 「!」 喀隆………… 滚滚滚………… 「…………………………那个,空小姐。」 「干嘛?」 「因为你打喷嚏的关系,害我分心了。而且还因此犯规了。」 「是喔,那真是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可以重来──」 「怎么可能可以。伟大的日本人大联盟选手一朗曾经这么说过『撞球是没有剧本的戏剧』。所以也会有这种突发事故。」 「那是汪先生说的吧!」 不对,搞不好是长缟先生说的(后来我查过,两者皆非)。 而且人家说的不是撞球是棒球吧。 跟撞球完全没关系! 「是慧运气不好。只是这样而已。」 空对我露出开朗的微笑。 如果不是司空见惯的人看了,一下子就会坠入情网,她的笑容藏著这种威力。但对现在的我而言,却只觉得不甘心。 她绝对是故意的……那个喷嚏绝对是故意的…… 想归想,我也没有证据。 没办法,只好换空打了。 「没想到你会在最后关头失手,老天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空心情大好,她摆好架势,逐一将我的球击落袋中。 首先是近在眼前的六号球,然后是八号球。接下来是距离有点远却能直线瞄准 的十号球,从容易瞄准的球开始下手,她都确实进球了。 看来她真的很讨厌读书,完全没有失误。 惨了,再这样下去不妙。 我得快点想个办法………… 「剩下一颗球。」 就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我的球只剩下一颗了。 「这样就结束了。」 空的专注力渐渐提高。 再这样继续袖手旁观下去,空只会愈来愈不读书。 所以── 「去──」 「呜噫啾!」 「啊……」 喀隆………… 滚滚滚………… 「…………………………慧。」 「什么事,空小姐?」 「因为慧打喷嚏的关系,害我分心了。而且还因此犯规了。」 「是喔,那还真是抱歉。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骗人,那个喷嚏绝对是慧故意的。」 「你有证据吗?」 「慧的喷嚏声根本和即兴大爆笑一模一样。」 「我不觉得耶。因为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乱说的。其实我是故意的。 普通人才不会发出「呜噫啾!」这种声音。 「就算你想验证,但又没有录音,所以也就没有证据对吧?好了,你就死心让开吧,让开。」 我把空推开,站上撞球台前。 我确认好母球和空的球之间的位置,并做好瞄准。 很好,位置不差。 这么一来就结── ──戳! 「啊──────!」 喀隆………… 滚滚滚………… 我的推杆完全失败,母球只滚了几圈。 「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当我要击敲母球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全身突然流过一股冲击,等我回过神来,我的人已经趴在球桌上了。 而且我总觉得屁股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喂。」 「干嘛?」 「空,你………………到底在干嘛?」 「慧看不出来?」 我就是看不出来,所以才问你啊! 你干嘛拿你的球杆戳我的屁股啊! 「这是想像练习。我在检讨刚才的失杆然后顺便练习。戳进慧的屁股完全是一场意外。不是故意的。」 「你骗谁啊!」 「是真的。我虽然对慧有意思,但这不是有意的。」 「少用双关语敷衍我!」 球杆是碰巧就会戳进别人屁股的东西吗! 看样子我心爱的继妹满脑子想著要用骯脏的手段。 发色和肤色明明都很白,心却是漆黑的。 妹妹这么黑心,我还是有自信能爱著她,可是戳屁股实在是太超过了。 好啊,算你狠。 既然这就是你的做法,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把位置让给空,若无其事地站在她的身旁。 「多亏幸运的突发状况接连发生,又轮到我了。一定是我平时积了不少阴德。」 平日有在积阴德的人才不会把球杆插进别人的屁股里。 我这个继妹长得一副可爱的脸孔,做起事来却心狠手辣。 「这么一来就结束──」 「呼~……」 「哎呀啊啊啊啊啊!」 喀隆………… 滚滚滚………… 空的推杆又失误了。 「……慧,刚、刚才在干嘛?」 「深呼吸吧。」 空一边摀著一只耳朵,一边红著脸问我。 「哎呀哎呀,空,你怎么啦?怎么压著耳朵?」 「明、明明就是慧害的……」 「哎呀,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因为有点累了,为了调整呼吸才做了深呼吸啊。」 至于深呼吸的时候,气息不小心吹到正好在旁边的空的耳朵上,完全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以上这句话当然是个大谎言,我超级故意。 「…………呜~~」 空只是发出可爱的低吟,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也是啦,毕竟她自己做了更超过的事嘛。 「……换慧了。」 「好。」 空把位置让出来给我。 好了──真正的输赢现在才要开始。 比赛的结果。 是我和空被那家撞球场禁止进出一个月。 原因是每当我们换人时延伸出对彼此的干扰动作已经严重到其他人看不下去了。 「还是要注意不能太过热衷。」 「就是啊。失去冷静反而带来不好的结果。」 我和空亲身体会到运动最重要的事物是什么了。 「不过……」 「嗯?」 「好开心。」 空发出舒坦的声音说道。 「慧呢?」 「当然也是很开心啊。」 虽然过程充满不能告诉别人的卑劣手段,不过我们都对这场胜负执著到拚成那副德性了,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下次大家一起来吧。等解禁之后。」 空开口说出这句话,她的表情就像个孩子一样,全身满溢出一股兴奋感。 她以前别说和我或家人以外的人一起行动了,就连呼吸相同的空气都会觉得有压力。 能够感受到继妹的成长,身为一个哥哥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 「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 我一边祈祷凛音和青叶对空来说永远都会是给予她欢乐的存在,一边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后来,一个月后成真的四人撞球之行变得更加激烈,使得我们再度吃了一记才刚解除的进出禁令。但现在就先别说这件事了吧。 打工 人在漫长的一生当中,通常会碰上两件重大的危机。 其中一件是钱包里的钱不够,不能尽情买东西的时候。 另外一件是厕所没卫生纸擦屁股的时候。 我注意到这件危机的时候是四月二十九日──也就是四月最后一个假日,昭和之日。 「……没钱了。」 我碰上的危机是前者(幸好不是后者!)。时间来到月底,我的钱包开始乾瘪,为了补充生活费,我走进超商使用atm,没想到本该汇进来的钱竟然没半毛。 我和空现在各自一个人住在公寓的不同房间内,为此所需的金钱都是现在的父母在靠近月底──大多是二十五日,也就是上班族的发薪日时,汇到我们兄妹专用的户头里。 我们会从这个户头领出生活费,余额就一人一半当作零用钱。 然而今天都已经二十九日了,我看了看户头,里面却没有那笔钱。 我很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联络正出差在国外的双亲,结果得到下面这段答覆。 『你可以再等三天左右吗?』 显示在智慧型手机上的人是我用skype联络收养我长大的父亲……不,是母亲。 她是成熟版的空,一位有著银发碧瞳的美女。 『其实爸爸他去参加公司的干部研修,现在不在家里。然后你看,他忘记带智慧型手机去了,所以我问不到他把领出来的钱放在哪里,也没办法去汇款。』 『不会吧……』 此时正值樱花飘散的晴朗上午,我的命运也像樱花散落一样,是充满绝望的瞬间。 现在我的钱包里只有两百多圆。 这笔金额连买小学出门远足用的零食都不够,一个成长期的高中生要怎么靠这笔钱一边去上学(有体育课),一边活过三天啊? 努力用功和运动,同时还要断食三天,这对学生来说可是苦行等级的事态啊。 要是弄得不好,就算我不是和尚,搞不好也会顿悟成佛。 『反正就是这样。我也会姑且找找看,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知道了。话说回来,爸爸都是社会人士了,还会忘记带智慧型手机。』 『就是说啊。不过慧,你不觉得这是爸爸的爱吗?』 『咦?』 『你想想看嘛。在这个it革命后的情报化社会里,他居然把没有上锁的智慧型手机这种满载个人情报的物品,大大方方地丢在家里自己出门了耶!如果他外遇在外面养小三,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对吧?所以这只能解释成是你爸爸对我的爱和信赖的证明吧?』 『我倒觉得他只是邋遢而已。』 因为爸爸总是顶著一头睡乱的头发上班去嘛。 完完全全感觉得出来他和空有血缘关系。 『不对,像你或空这种小孩子只是还搞不懂我跟你们爸爸之间的成熟爱情而已。这个铁定是爸爸给我的爱的讯息……他也真是的,喜欢我就直说啊。居然用这种变化球告白,真死相?』 『妈妈,你还是老样子,很会一厢情愿。』 『还好啦,在空出生之前,那三次幻想怀孕我可没有白白经历呢!』 『次数未免也太多了!』 『这就代表我有多么爱你爸爸啊……对了,慧,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顺便帮我问一下空哟。』 『已经开始第四次了!』 再继续跟她讲下去,似乎会发展成小孩子不想听到的话题,所以我迅速切断通讯。 虽然最后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我觉得双亲感情好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三天啊………………这下该怎么办?」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现在我的钱包内容比小学生还不如。 才三天而已,我也不是不能忍,但对处在成长期又是个学生的我来说,无疑会是一场煎熬。 而且我还有空要照顾。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那还忍得住。可是连空都要一起忍,我就过意不去了。 只有晚餐我们会频繁四个人一起吃,只要想点办法就不会有问题,但早餐&午餐不吃就有点…… 还有一个办法是向凛音说明现状跟她借钱,可是这简直像是对妹妹敲诈一样逊毙了,驳回。我的自尊不容许这种事。 不管怎么说,房租也只能请房东等等了,所以还是一样很逊,但我希望至少逊在最低限度。 「唔~嗯…………」 「找到了!」 正当我思量著该怎么办才好时,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移动视线到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我的乾妹青叶气喘吁吁地从通往公寓路上的转角跑到我身边来。 青叶似乎花费了好一段时间找我,看得出来她的气息有些急促,身上也冒出些微汗珠。 「呼……呼…………」 青叶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边支撑著自己的身体,一边喘息。 「青叶,你怎么啦?怎么跑得这么急?」 「我、我有……事情要拜托哥……」 「拜托我?」 「嗯。」 青叶似乎调整好呼吸了,她站直身体看著我,然后抓住我的双肩。 「打工的人手突然不够了。就当作帮我一个忙,可不可以跟我来?今天一天就好了。」 「交给我吧!」 就这样,我取得养活自己和继妹三天的手段了。 ☆ 「青叶……那个…………可以吗?」 「嗯、可以……」 「好,我知道了。那么……我要上喽?」 「啊……啊啊!哥……哥,那边不行…………」 「抱歉,青叶。那个……毕竟我是第一次,所以不太清楚。」 「别在意……没有人第一次就很懂的。」 「你能这么说,让我好过一点了…………那就再一次。」 「唔……啊,这次感觉不错!嗯……真的非常好!」 「是、是吗?太好了。」 「这么一来,我想这样不管怎么弄都不会掉下来了。」 我和青叶一边进行上述对话一边工作的地方是某间公司的冷藏仓库。 没错,我和青叶两人组成一组,正在进行把搬进仓库的商品分类的工作。 冷藏仓库的室温非常低,是五c~八c。对不习惯的我来说是非常严苛的工作,但我并不打算吐苦水。 因为工作内容辛苦归辛苦,待遇却很好。 下午一点开始到晚上九点,中间休息一个小时,做满七个小时就有一万圆──换算成时薪还超过一千四百圆,以高中生的工读薪资来说简直是破天价。 而且我心爱的乾妹别说是丧气话了,就连不满也没说半句地持续工作,我怎么能抱怨呢。 「哥,对不起喔,突然拜托哥做这种事。」 「没差、没差啦,你别放在心上。这个请求来得正好。」 「咦?」 「没、没有啦……那个……就是那个。我有想买的东西,所以需要钱,你来得正好。而且这里待遇又好。」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这样我拜托哥也有价值了。」 看样子顺利蒙混过去了。 就算没钱的事情让身为房东的凛音知道算是无可奈何,但要是连青叶都知道就太丢脸了。 「啊,对了。虽然日薪是一万圆,但如果能把这里的东西分完,好像还会加薪喔。」 「是喔,这下子有干劲了……嘿咻!」 我开口说著,同时搬起并排在墙面 装有各式商品的纸箱,我们就这样继续根据种类和期限分类。 由于是在严苛的环境下工作,我们适当地小休片刻,顺利地消化掉那些纸箱。 一开始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商品在青叶和逐渐习惯作业的我努力之下,在最后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内已经所剩无几。 这样想必能达成目标吧。 「好,这样就结束……了!」 还有三分钟,我们做完最后一件商品的分类。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回家了。我们走出冷藏仓库,来到隔壁的更衣间换衣服,接著再进入隔壁的休息室。 从冷藏仓库微微渗出的冷气吹在工作后微热的身体上很是舒服。 「辛苦了。」 「嗯,辛苦了。」 我们并排坐在长椅上,互相说出这句约定成俗的招呼语,双双喝下手中的果汁。 我感觉到果汁中的糖分逐渐在疲惫的身体里循环著。 面对这股无法形容的感觉,疲累的身体使我忍不住「呼~」地吐出一口气。 「哥怎么啦?做不惯这个工作,所以累了吗?」 「嗯,大概吧。我也有肉体劳动的经验,但这个比我想的还要费力。」 要不是有日薪一万圆+α,我可能已经累倒了。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觉得我小题大作,但真的会累死人。 长时间在寒冷的环境中持续搬运重物的作业比想像中还要辛苦而且累人。 如果没有精神支柱,我的心毫无疑问会裂成两半。 「呼,毕竟今天原本要过来的工读生落跑了嘛。」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我问你,这种事情偶尔会发生吗?」 「嗯,其实很常这样。」 真的假的……不,应该是真的吧。 「因为是冷藏仓库,所以里面很冷。在这种环境下工作,体力会严重耗损,搬重物又会腰痛。因为是处理吃的东西,为了卫生安全就要去外面上厕所。加上衣服不能有细菌附著,所以不换衣服就不能出来。这么麻烦又辛苦的工作,十个人里面有七八个人做三天就会辞职了。」 流动率问题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我朋友也有很多人做过,但没有人还会来第二次。」 「那你还每天都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没有啊,不是每天,应该算每个周末吧。这份工作待遇好归好,可是太辛苦了,还是没办法每天做。而且我还要上学啊。」 「也对,这么说也没错。」 「每个星期六或星期日,我会选我有时间的那一天过来。房租是我申请的奖学金会帮我出,这里的日薪是一万圆,只要省著点用,还会剩下一些玩乐的钱。所以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刚刚好。」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似乎很少在星期六、日的白天看见这位乾妹。 「而且要是我每天都来工作,岂不是没办法跟哥度过相同的时光了吗?」 「喔、也对,你说得对。」 「难得我们可以重逢,我想好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稍微愣了一下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根据每个人的解释不同,这番话也能解读成一种告白。 不对,我早就被告白了。 而且还是被三个人。 虽然三个人都是妹妹。 「…………………………」 「哥,怎么了吗?」 「……没事。」 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我竟想像了妹妹们还有未来的发展。 「是吗?可是我看哥突然不说话了,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别说这个了,青叶,既然工作结束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我用消除自己脑中想像的力道站起来,然后伸手抓住唯一通往外头的休息室出入口的门把。 然而…… 「咦……?」 我的手放在门把上一动也不动。 不管往前推还是往后拉都没有任何动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会是什么突发状况吗?」 看样子好像是。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看来发生了某种突发状况,导致出入口的门暂时无法开关了。 「这么一来就回不去了。」 「就是说啊。而且为了保持低温,这里的墙壁厚到电波进不来,就算我们想跟外面取得联系也没办法。」 「没有紧急时刻的联络方式吗?」 「放在那里的电话就是了。不过现在九点出头,办公室里的人大概都出去吃饭了,至少要三十分钟以后才会回来。」 我姑且还是试著联络看看,不过看样子青叶说对了。 我尝试使用电话联络,可是感觉不会有人来接听。 「唉……运气真背。」 没想到会被关在打工的地方。 不过也只需要忍耐三十分钟。 跟青叶聊聊天打发时间吧。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更大的不幸接著降临。 ──啪。 「呀!」 「呃!……停电了吗?」 室内的电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著我们。 不过又立刻切换到紧急用电源,灯光迅速恢复。 但似乎是物品优先,分配到休息室的电源只有最基本的暗绿色灯光。 「……真是倒楣到极点了。」 我今天是不是乾脆直接回家,然后睡觉算了? 不过幸好,就算是昏暗的灯光,也有办法确认周围的状况。 我心想:总之先坐下等待吧。于是往隐约可见的椅子前进,没想到…… 「喔哇!」 我的腰部突然传来「咚」一声冲击,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我好不容易站稳脚步,然后看向始作俑者。 「青叶,你突然这样是搞什么鬼?」 「这、这个是……那个…………就是那个嘛!」 面对我的提问,青叶语无伦次地回答。 「算、算是橄榄球的练习吧?」 「……在这种地方?」 「就、就是要在这种地方练啊!哥想想看嘛,我这么忙!我能用的时间比别人还要少啊!这次橄榄球社的人拜托我……去当枪手…………」 「原来如此,所以你为了节省时间,就在这里练习擒抱。」 「对,就是这样!」 「我们学校有女子橄榄球社吗?」 「是、是男生的啦!」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是大问题……」 女生混进男生的运动社团里,就各种意义来说都很危险。 而且还是橄榄球社……难保不会有人趁乱对青叶使出擒抱,或是伸手袭击她抱著橄榄球的胸部,再不然就是反过来利用规则对她性骚扰。 为了保护青叶,我现在必须不择手段想办法才行。 只要是为了保护我心爱的乾妹,要我在背地里耍手段、放风声,我也在所不辞。 前提是如果她说的话一切属实。 「青叶。」 「怎、怎样?」 「你不用撒这种谎。」 我开口如此点醒青叶。 没错,想当然尔,青叶刚才所说的话全都是谎言,天大的谎言。 以常识来思考,她刚才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 「原来你现在还是很怕黑啊……」 「怎、怎么可能有这种嘛!」 针对 我的指正,青叶小姐否定得有些意气用事。 害怕就直说啊。 「我、我会怕黑?真是的,真不知道哥说这种话有什么根据?」 「你的声音在颤抖喔。」 「才、才没有!就、就算真的在抖,也不一定是因为害怕啊!我已经是成熟的女人了!我跟以前不一样!」 「青叶,我比较喜欢坦率的你喔。」 「对不起,我是乱说的。其实我超级害怕。如果可以维持这个样子,我会觉得很感激。」 「好好好。不过现在这样我完全动不了,要抓的话拜托你抓我的手。」 「……好。」 我伸出手后,青叶随之发出尴尬的声音握住我的手。 确认好她抓住我的手后,我带著青叶往摆放椅子的场所前进。 「……哥。」 「嗯?」 「哥一直都记得啊?我怕黑的事。」 「还好啦。」 「明明是小时候的事情,哥记得真清楚。」 「没有啦,与其说我一直记得,不如说我是刚刚才想起来。」 说著说著,我在脑中想起当时的记忆。 我记得那是小学四年级的四月,我和青叶做了某种恶作剧,所以被孤儿院的老师处罚,双双被关在漆黑房间。 那里的光线只有透过小窗户照进来的月光,是一间只有三张榻榻米大的小房间。 被关进那个地方的青叶一开始还扬言「要是有妖怪跑出来,本大爷会解决掉它!」,可是随著夜越深,她的强势也逐渐转弱,最后喊著「妖怪好可怕……我怕黑……好可怕…………救我……」,让我看见了她非常女孩子气的一面。 我记得当时我看到和平时不同的青叶,觉得她很惹人怜爱,于是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 「……可以的话,我倒希望哥忘掉。」 发出羞怯声调的乾妹实在很可爱。 「对了……」 「嗯?」 回想起当时的事,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我在想,你那个时候讲话不是都很粗鲁吗?」 至少在我离开孤儿院之前都是如此。 在我的记忆当中是这样。 虽然我心爱的乾妹如今已拥有写真偶像等级的丰满肉体,但她当时的样子却超越了男孩子气,完全就是个男孩子。用个头小、行动敏捷、无法静下来的顽皮臭小鬼来形容她最贴切了。 就算混进男生群里踢足球一点也不奇怪,游泳时穿的学校泳衣反而不适合她。 她的五官精致,要把她当成女孩子也说得过去,不过说她是个男孩子更恰如其分,这就是青叶当时的样子。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斯文?」 为了打发时间,我对她丢出这道问题。 但其实也没有为什么,青叶毕竟是个女孩子,自然而然变成这样才正常。 不需要什么狗屁理由,这是一个无法期待拥有明确答案的无谓提问。 我原本是抱著这种打算才发问,没想到青叶居然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回答这个问题。 「那、那是因为……」 「因为?」 「我想要让哥觉得我是个女孩子……」 「……咦?」 「就、就是那个时候的我,不管是外表还是行动都像个男孩子嘛。」 「的确是。」 完全找不到任何身为女孩子的特徵。 「所以我想要让哥觉得我是个女孩子。不然比起妹妹,更像是弟弟……不对,说得极端一点,我更像一个可以轻松交流的男性友人,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女孩子看待。我很讨厌这样。因为……我喜欢哥。哥总是跟我一起玩耍,难过的时候会安慰我,我最喜欢这样的哥了。」 「…………………………」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两人独处在这个昏暗的地方。 在这个不会有人来打扰的状况下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话来。 「所以为了以后重逢时让哥觉得我是个女孩子,我拚命地改变遣词用字。啊,不只这样喔。我还学会了要注重外表,而且也学会烹饪了。」 我知道。 我们很常四个人一起吃晚餐,所以有很多机会能吃到青叶做的料理。 顺带一提,非常好吃。 「不过就算这么努力,到头来还是没能让哥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看待。」 我想至少庆幸没有把我当成弟弟吧──我听见青叶如此轻笑说道。 顺带一提,我没有笑。 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啊,有电了。」 室内突然「啪」的一声恢复光明。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 看来我们被关起来之后,已经不知不觉经过三十分钟了。 「嗯,门好像已经能开了。」 门把也确实转到最底端,密室状态终于解除。 「好了,回家吧,哥。」 说完,青叶拉起我的手。 我和青叶在回家的路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整理状况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伤脑筋。 妹妹们日复一日的非法入侵──不对。 关于这方面,该怎么说……我已经放弃了。 让我伤脑筋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妹妹们喜欢上我的理由。 凛音、空、青叶,她们三个人各自拥有将我视为异性喜欢的明确原由,这件事现在让我感到非常苦恼。 拜托你们想想。 拥有喜欢上我的理由以及没有,哪一种比较容易让她们放弃? 喜欢上人并不需要理由──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不过就像这句非常有名的话语所示,人这种生物无需特别的理由就能喜欢上别人。 因为碰巧家住隔壁。 因为座位很近。 因为在车站擦肩而过。 像这样,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人就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 不过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恋情的执著偏低。 这也理所当然。毕竟连喜欢上的本人也搞不清楚成为诱因的微小理由,就这么毫无理由地喜欢上对方了。 因此只要发生某种契机……不对,就算没有契机,他们也很容易自然淡下来。 我还以为她们三个人都是这种模式。 可是我错了。 不论是凛音、空,还是青叶,她们都有喜欢上我的明确理由。 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不能期待她们的感情会随著时间自然消失了。 她们铁定会用足兄妹和亲条约的一年期限来吸引我。 这个无意和妹妹交往的我。 这个希望维持现状的我。 她们会拚死改变现状。 「哥哥?你怎么了吗?」 「……没事。」 「骗人,慧的表情看起来很疲惫。」 「是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哥还好吗?还是躺著休息比较……」 「谢谢你,青叶。可是我真的不要紧。」 我不顾妹妹们的忧心站起身子,拿起菜刀准备晚餐。 妹妹们连我身上微小的变化也会注意到,但我未来却非得伤她们的心不可。 不会选择任何人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 「………………………………唉。」 看清这件事实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追求的通往平凡关系的路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峻。 度假村 「哥哥,我们去泡温泉吧!」 某天傍晚我回到房里,早已非法入侵完毕的凛音说出这个提议。 难得今天只有她一个人,空和青叶都不见人影。 「你说温泉……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星延集团有一个新的度假村要开幕了。设施会在黄金周开幕,所以我想邀请你去。」 凛音一边说,一边将一本写著「疗愈的宇宙,星延饭店~这份自在,正是异空间~」的简介递到桌子上。 以度假村来说,算是有些可怕的标语。 异空间是怎样啦? 「嗯~温泉啊……」 我拿起简介随意翻阅。 里面除了介绍豪华的料理和房间之外,还有设施内的休闲空间以及里面能泡的温泉的疗效。 「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不去。」 「我就知道。那我马上著手准备……呃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凛音就要按下智慧型手机的按键了,却在听见我的答覆的瞬间,以夸张的举动大吃一惊。 「为、为为为为为为为为为什么?为什么不去呢?哥哥!是高级度假村耶!而且还是你心爱的亲妹主动邀你耶!女孩子主动开口邀约很耗费勇气耶!」 「……为什么邀请哥哥还要勇气啊?」 「因为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哥哥,而是当成一位男性喜欢著你呀!」 你都知道吧──凛音这么说著。 知道是知道啦。 「如果是一般的邀约,的确不需要勇气。不过我和哥哥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呀。」 「你讲错了,是兄妹。给我重讲一遍。」 「我才不要。反正总有一天会成真。」 「谁受得了成真啊!」 再继续吐槽这个话题也只是浪费时间,我马上言归正传。 「所以呢?平常明明无所谓,为什么这次就需要勇气?」 「因为这次是高级度假村,换言之就是要过夜。要约喜欢的人出门过夜,如果不绞尽全身的勇气根本办不到。我需要跨越防线的勇气。」 「并不需要。」 我们过世的父母会哭喔。 「哼,没办法了。跨越防线只好先摆在一旁……」 「不对,别放著,赶快找个地方丢了。」 「你为什么不去呢?哥哥,你不是讨厌旅行的室内派吧?」 凛音无视我的吐槽继续往下说。 「乾净美丽的房间加上好吃的料理,再加上还有很多可以玩乐的设备,你对可以悠闲放松的温泉度假村有什么不满?」 「不,我不是有什么不满啦。只是前提有点问题而已。」 「前提有问题……啊!难、难道哥哥你认为未成年的男女不能外出过夜吗?」 「我的确是这么想,不过我和你是兄妹,我又不把你当成异性看待,所以这方面没什么问题。」 说句实话,我完全把她当成一位异性看待,可是一旦说出口,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出招,所以我不会说。 我必须慎选会让现状产生动摇的话语。 顺带一提,为了避免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凛音用双手摀住了耳朵。 「有这么多出色的条件,为什么哥哥就是不肯说走呢?」 「问题就出在条件太好了啦。」 听见我的回答,凛音的头上浮现一个问号。 「舒适的房间、美味的餐点、昂贵的休闲设施和温泉。这到底要多少钱啊?至少不是高中生负担得起的金额吧?」 我猜大概等同于高中生一个月的打工薪资吧。 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一个晚上就吃光月薪的地方。 虽然生活费已经汇进来了,我也有打工,金钱算是很充足,但再怎么样还是没有去那种地方玩乐的闲钱。 「这是我们家经营的地方,所以不用钱喔。」 「这样我更讨厌。」 我并不是讨厌让女方请客。 问题不在那里,而是金额。如果是一杯饮料或一枚游戏代币,这我还能理解,但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花钱带我去高级度假村。 从前有一句谚语「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是低价的东西,马上就可以用别的形式奉还,可是如果是高价的东西,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凛音这项提议百分之百出自善意,但高级度假村(招待)这个词带来的压力一点也不小。 超越界限的免费午餐实在很可怕。 「你在被人收养以前也跟我一样待在孤儿院里,应该懂这种感觉吧?」 「是啊,当然。的确没有任何事物比超越界限的免费午餐还要可怕了。」 「对吧对吧。」 「我也是,要是哥哥突然一反常态向我求婚,我也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们结婚吧。」 「好!我很乐意!」 「你根本完全没有怀疑嘛!(打!)」 「啊哼?」 至少做点怀疑的表现啊! 「既然哥哥选择跟我结婚,那就没道理不加把劲了!我这就去订皇家套房!」 「我的吐槽居然没用!──喂,不准订!我当然是胡扯的!我可没有把妹妹变成女朋友的意思!喂!不准立刻就想昭告天下啊!」 「这些话一定是谎言。我认为肯定另有隐情。」 「为什么现在反而怀疑了!」 给我怀疑婚事啊! 「先不管结婚了,我们走嘛,哥哥。你在黄金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行程吧?」 的确是没有,可是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实在有点不爽。 「嗯~可是啊……」 「那这样如何?」 看我迟迟不肯点头,凛音提出一个新的建议。 「如果你觉得免费游玩让你过意不去,那就请你当成工作游玩吧。」 「什么意思?」 「就是当神秘客。请哥哥以度假村第一批游客的其中一位客人检视设施、服务和料理等等有无不周到的地方。」 这样总可以吧?──凛音如此说道。 「既能免费体验服务,饭店也能得到宝贵的意见。这是双方都没有损失的双赢关系。只要不是我单方面的付出就没有问题了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这样就行了吗?我只是抒发感想而已吧。」 「完全没有问题。客人老实说出的意见具有千万价值。明确地告诉我们哪里好、哪里不好是非常宝贵的意见,能够确实获得这项情报,反而是我们占便宜。」 「是这样吗?经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以前不知道去哪家旅馆,也有看到柜台或是房间角落摆著问卷。」 「的确有,不过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写。明明就是来玩的,大家都不会想写那种东西吧?」 「这样啊,原来如此。」 都已经特地休假悠悠哉哉来玩了,的确很少有人会做那种跟工作没两样的事。 毕竟是花钱去玩的,当然想忘记一切悠闲享乐。 「如果是刚开幕,这种宝贵的意见会更有价值。哥哥要去的话,小空和青叶姊当然也会一起去,如果再加上我,就能确实得到四份意见。以饭店方来说,这是非常好的条件。」 「嗯……」 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的意见有那种价值,不过我也能理解凛音的说法。 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既然没有白吃,那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应该就可以去了吧。」 我释出同意的意 愿。 「太好了!那我马上安排!」 「等一下。只不过不能订皇家或套房,要普通的房间喔。要是房间太贵,我会心神不宁。」 「我知道了。」 事情就是这样,今年黄金周的行程突然有了著落。 我们在凛音的邀约之下,要四个人一同出游旅行。 ☆ 五月三日,旅行当天的天气晴朗。 我背著装了两天份换洗衣物的背包,前往集合地点──公寓的停车场。 除了我以外的人早已聚集在停车场,她们一看见我的身影便挥手迎接我。 「啊,哥哥,在这里。」 凛音今天的穿著是白色的夏日洋装与白色穆勒鞋,就像从书中走出来的正统派夏日大小姐的时尚打扮。发夹也不是平时的「¥符号」,而是外出旅游用的「$符号」,让人有股新鲜感。 站在她身旁的空则是穿著黑色的小背心与白色的宽裤裙(看起来很像裙子的宽裤)&运动鞋,是重视机动性的运动风格。她的身材娇小,因此完全没有时尚的感觉,反而有种可爱的印象。 最旁边的青叶意外地穿著白色的小可爱。她这副模样和我在幼年时期的印象&在学校觉得她男孩子气的印象相去甚远,不过这个样子也很适合她。 如果以这副打扮上街,肯定会有许多男人忍不住回头多看她们三个人一眼。 「好了,我们出发吧!」 语毕,凛音走向一辆停在停车场角落的接送休旅车。 「这趟旅行虽短,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凛音一边把手放在休旅车的门上,一边这么说著。 「我才是,请多照顾了。」 「机会难得,我就稍微放松一下吧。」 「放松是无所谓,但你可要确实做好该做的事喔!我们可不是单纯去玩的。」 我开口叮嘱,同时最后一个上车,车子就这么出发了。 车子直接离开海老名市,从邻近的厚木市驶上高速公路。接著往目的地静冈县直线前进。 路途中可以从车窗看见大海与富士山,让移动中的我突然兴奋起来。 我和妹妹们都因为接下来两天的活动而雀跃不已──原本应该是这样。 「……喂。」 「「「………………………………………………………………………………」」」 「喂!」 「…………………………………………………………………………啊?」 叫了第二声后,终于有一个人──青叶对我有反应了。 凛音和空没有反应,两人倒在椅子上和座位下。 脸朝上仰躺的青叶脸色一片惨白,宛如被吸血鬼吸乾血液的少女那样苍白。 完全看不出来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一个既兴奋又紧张的人。 到底是怎么了? 「青叶,你还好吧?」 「…………可能……不太好……」 「那就别逞强了……对了,要喝水吗?」 「嗯,要…………抱歉,给哥添麻烦了。」 「别在意了。有困难的时候本来就该互相帮助。」 我扶起青叶的身体,把装了矿泉水的宝特瓶凑到她的嘴边让她喝。 「来。」 「……嗯…………嗯、嗯嗯……」 青叶就像个小婴儿一样,从瓶口将水喝下肚。 她每喝一口,就有些许水流出来,沾湿青叶的胸口。 ……还是别盯著看的好。这家伙的身体毫无疑问是毒药。 要是反应一个不对,被她察觉我的真心就糟了。 我若无其事地别过脸,显得一派绅士。 「话说回来,没想到你们所有人都会晕车啊。」 没错。 愉快的旅行氛围摇身一变,成了死尸累累的地狱之行。原本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变成惊险又刺激的原因,就是妹妹们的晕车。 发车大概经过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的对话就逐渐减少,两个小时后是一句话也不说,抵达之后就是这副德性了。 顺带一提,我完全没事。 我从车窗看著大海和富士山,可说是大饱眼福。 「……我、我没坐过这么长途的车程。」 「是吗?国小国中的毕业旅行呢?」 「…………我凑不到旅费,所以没去。」 「……………………抱歉。」 我只找得到这两个字可说…… 「凛、凛音和小空她们怎么样……?」 「她们和你一样阵亡了。」 「没事吧?」 「没事吧,大概。」 凛音和空不像青叶这样,她们本来都不是拿交通工具没辙的体质。 说到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她们热衷在电玩上的关系。 坐车的时候打电动,当然会晕车。 完全是自作自受。 「………………豪、豪想吐。」 「……………………不能,坐车打电动……」 「这不是废话吗!呆子。」 这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 「…………呜呜,哥哥明明就在看我,还是快吐了。」 「…………我快不行了。」 「啊啊!要吐就吐在这里面!」 我慌慌张张地把手边的呕吐袋塞给她们。 凛音和空打开袋子,把一半的脸塞进袋口,接著让我看见了美少女不该有的画面。 妹妹们好一段时间都尚未恢复,所以我们就暂时在原地待机。 三人吹吹海风,身体稳定下来后,我们终于在度假村踏出第一步,这时天空开始飘来些许乌云。 我开始对这趟旅程感到一丝不安了。 泳装时间 「我订的房间如何啊?」 完全复原的凛音一打开房间,便一脸得意地问道。 也难怪凛音能这么有自信了,她订的这间房间真的很棒。房间里除了有客厅和寝室,还有厨房,甚至连专用的浴室(当然是温泉)都有。 附在房间里的电视是一般家庭难以看见的大小,摆在客厅和寝室的沙发、靠枕全都软得像棉花糖一样。 而且这里放著感觉很昂贵的观叶植物,纹路美丽的木桌上还摆著一种好像在哪里看过的高级品牌糖果。 ……这个真的是普通的房间吗? 跟我说这是套房,我也信。 说实话,要住这么豪华的房间让我感到却步。 「我、我们真的可以住这么好的房间吗?」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这么觉得。 或许是还不习惯这种场所吧,青叶的声音颤抖得非常厉害。 「没错,当然可以!」 「住完之后会不会跟我讨追加费用吧……」 「啊,这个我也有想到。」 「我也是。」 「不会的。这间房间真的不是什么套房,而是家庭用的房间。而且你们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如果要提出什么要求,我才不会要钱,而是要哥哥的心。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是是是,我也最喜欢你了。」 「啊啊!居然敷衍我!这明明是我鼓起勇气的告白耶!」 凛音因为我的反应冷淡而大受打击,但我不管她,直接拿起摆在房间角落的问卷和笔,在车子和装潢的地方打圈。 「好了,你们也别发呆。趁脑袋还没忘记之前赶快写下来吧。」 我说出这句话,催促她们快做表面的工作。 顺带一提,妹妹们的感想全员相同,房间「非常好」,车子「非常糟」。 先不说青叶,凛音和空(你们俩)根本就是自找的吧。 万一害司机被减薪该怎么办啊?人家看起来很明显大概有两个上国中的小孩啊。 现在说不定正是为了孩子升学而开销大增的时候,不要把自爆的责任推给别人啦。 我叫凛音和空重写后,开始整理行李并决定睡床。 说好我睡客厅的沙发,寝室则让妹妹们使用后,我们便一起离开房间。 目的地当然是和饭店相邻的温泉设施。 「我姑且问一下,男女有分开吧?」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日本的澡堂自古以来当然都是混浴。天下太平的江户时代和现在不同,家里没有浴室的平民选择放松的澡堂就是男女一起的混浴。所谓的洗澡就是无关男女性别,一同泡澡消除疲惫的绅士淑女的社交活动。」 「你才是在说什么鬼话咧!」 先不说江户时代怎么样,到现代还混浴不太好吧。 在严守伦理道德的现代,可以混浴的地方只有远离人群的秘汤温泉耶。 「我回房间冲澡。」 「哎呀,这可不行!」 正当我要走回房间时,凛音抓住了我的腰。 「喂,凛音,放开我!」 「不要,我不放手。在你说要和我们一起洗澡之前,我绝对不会放手。没错,我当然不会放!」 「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白痴!小时候就算了,我们现在可是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耶!」 「虽说是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但我们不就是兄妹吗。既然是兄妹,一起洗个澡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就是有!」 正值青春的男女怎么可能混浴。 「空还有青叶,你们也说句话啊!说你们没办法混浴!」 「我无所谓。」 「我也是。」 「什么!」 我有一瞬间无法理解空和青叶在说什么。 「拜托你们仔细想想……所谓的混浴,就是我也要一起洗喔。」 「嗯,这我知道。」 「你们会被我看光喔。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无所谓。反正以后这一天也会到来。只是迟早的问题。」 「绝对不会到来!不管过去还是以后都绝对不会有那种机会!」 「就是说呀,小空。那种日子将会降临在我身上,而不是你。」 「你也不会有!」 「说得没错。能够迎接那一天到来的人是我。毕竟在三个妹妹中,只有我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法定效力。」 「就算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是妹妹!我和你也绝对不会有那一天到来!」 「啊,不过你们放心。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也会叫你们来的。就算我跟哥结婚了,如果只生一个的话,我也会允许你们之间有小孩。」 「青叶姊,那是我的台词。」 「不对,是我的。如果是你们两个人的小孩,那也等同于我的小孩。我会用满满的爱情把那孩子养大。」 「你们别这么喜欢彼此行不行啊!」 看来不只是自己,她们似乎允许我和其他两个人生小孩。 「慧,所以没有问题。混浴根本没什么。」 「就是这么一回事,快走吧,哥。」 空和青叶也倒戈了。 她们掩护巴著我不放的凛音来到我的两侧,架著我的双臂往前。 「你、你们是认真的吗?真的被看光也没差吗?」 「是呀,没有关系。」 凛音说出这句话,从她前往温泉设施的脚步看来,没有任何犹豫。 「喂,你们想清楚!现在不在家里而是公共设施耶!就算你们觉得被我看光没什么,被别人看光总有什么吧!」 「不会啊。」 「是有点害羞,可是没差啊。」 「真的假的?」 她们表现出真的无所谓的样子。 咦?搞什么?真的无所谓吗? 难道最近的女高中生被陌生人看光裸体也没差吗? 「你、你们对自己的裸体这么有信心啊?」 「咦?」 「没有啦,因为我看你们的样子丝毫没有犹豫,所以想说你们是不是对全裸的自己很有信心……」 「慧在说什么啊?」 「什么全裸?」 「啥?」 听了空和青叶的话,我忍不住发出怪声。 「呃,因为这里不是温泉吗?泡澡不就要光著身体……」 「这边的澡堂是泳装专用的。」 「你没看到这个设施有多大吗。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全裸的浴池。」 「男女分开的地方和家庭浴池的确和外面一样是全裸入浴,不过混浴的地方会穿泳衣哟。」 我总算搞懂了。 看样子是我误会大了。 这样啊~也是啦~怎么可能让年轻气盛的男女全裸混浴嘛~明明处在青春期,被人看光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无所谓嘛~以设施大小来判断,一般人应该都会知道吧~会产生这种误会的人,顶多只有对异性的裸体充满兴趣的闷骚色狼性欲魔人(青春期男孩)啦~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超丢脸的! 「哥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对,我误会了。」 「慧这么想看我的裸体吗?」 「没有,不是这样……」 「讨厌,哥哥你也真是的。虽然你嘴上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是很想看。既然如此,那就请你老实说出来嘛。你就是不肯老实。」 「不对,真的不是那样!」 这是真的。刚听到混浴的时候,我心里想的不是「能看到妹妹们的裸体!」,而是「我的裸体会被看光!」。 其实我的内心是将妹妹们以一个异性看待,因此误以为可以看到裸体的我确实觉得内心小鹿乱撞。虽然这件事绝对不能说,但是我愿意承认。 但比起这件事,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被看光,更教我觉得害羞。 被同一个年龄层的人看光自己的身体不会觉得害羞吗? 如果对方是异性,那就更是如此。 「我明白了。既然哥哥抱著这种期待,那我也不能不实现。我现在马上预约家庭浴池,请稍等我一下。」 「我不是说不是那样了吗啊啊啊啊啊!」 为了阻止凛音,我全力追逐放开我的身体后,就朝著设施柜台狂奔的她。 另外,要是真的变成那样,那未免也太害羞了,因此空和青叶也一同上前阻止。 ☆ 在这段纷争过了十五分钟后。 我躺在温泉设施内的海滩椅上,享受著度假的心情。 从开放式的落地窗内能看见外面是整片的海景。周围还有为了开幕而准备的南岛植栽,感觉简直不像在日本。 外头有这样的景致,设施里面也只能用棒呆了来形容。 流动的温泉(滑水道)、有波浪的温泉,还有大方使用高级食材的海之家(不过工作人员是穿酒吧服务生的衣服),里面配置了许多感觉很好玩&疗愈的设备。 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所以只能眼花撩乱地思索该从哪一样开始玩起。 「哥哥,让你久等了。」 正当我单手拿著果汁思考时,听见凛音的声音,于是转身看过去。只见我心爱的亲妹已经把便服更换为泳装站在那里。 凛音脱下清纯的白色夏日洋装,穿上黑色的比基尼与外搭裙。她绑起长至腰际的头发,那副模样在在向我诉说著她与平时不同的魅力。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客观来说,我觉得非常性感。很适合你。」 「呵呵,谢谢哥哥。」 我说的话似乎让凛音觉得很开心,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说自己的亲妹性感,连我都觉得有待商榷,但实际上只有这个形容词可说,我也没办法。 看见她穿泳装的样子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我这位亲妹不知道是不是穿了衣服会显瘦,其实她的胸部很有料。 而且腰超细。细到让我觉得从后面抱住她好像会断掉一样。但要是我真的这么做就正中凛音的下怀了,所以我才不干。 「慧,我呢?」 「你嘛……」 接著登场的人是空这位继妹。 空身上穿的是橙色格纹的背心式泳衣。空的肌肤、头发偏白,外表给人雪之妖精这种梦幻般的印象,所以暖色系非常适合她。 「嗯,凛音很好看,但你穿起来也很适合。非常可爱喔。」 「………………很好。(握拳)」 空握紧了拳头。 我要再补充一点,虽然我绝对不会说出口,不过空穿泳衣的样子同样非常刺激感官。或许是上半身的下襬飘来飘去的关系,因此可爱的空的肚脐依稀可见,若隐若现的肚脐不断诱惑著我,这比直露肚脐的状态更伤神经。 还有屁股。这也是我看了她穿泳装的样子才发现,她的屁股其实很大。 就是所谓的顺产体型。 空的屁股似乎和娇小的体型与平胸成反比例成长,让人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衡感。 「哥,那我呢?」 「非常色情。」 「我怎么觉得只有我的评语不一样啊!」 青叶才刚出场我就回以坦率的感想,却让她露出复杂的表情。 如果这是漫画,她的背后大概会出现「轰隆!」或「晴天霹雳!」之类的效果音吧。 「你穿起来很好看喔。」 「可是我觉得这个感想让人很难高兴耶!」 青叶维持著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 也是啦,世上应该没几个女孩子听到别人说自己色情还高兴得起来。 青叶的泳衣是黑边的白色比基尼。它们紧紧贴合在青叶的写真偶像体型上。比基尼的上半部实实在在地撑起胸部并勾勒出胸型,下半部则是吸附在腰间,彻底凸显出丰满的肉体。 不管怎么看,真的只有色情二字可说。 「那个……青叶姊,那件泳衣的尺寸对吗?」 「南半球都露出来了。」 「骗人!我刚才很努力地塞耶!」 她的表情再度「轰隆!」一声大受打击。 啊啊,原来如此。因为刚才努力修正,所以才会最晚出现啊。 「要不要去换另一件泳衣呢?我想这里的尺寸应该准备得很丰富。如果穿这件泳衣恐怕……那个……」 「这、这件已经是最大件了…………」 哇喔…… 「你自己的呢?」 「我没带过来……」 哇喔…… 听完青叶说的话之后,我们之间飘荡著一股哑口无言的气氛。 我不顾拚命调整泳衣的青叶,心中首先浮出一项结论。 ──总之,绝不能去滑水道。 偶尔也要鸵鸟心态 「你们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话吗?」 走在我们前头的青叶用宛如学校老师的语气,说出感觉会写在生活与伦理课本上的句子。 我当然知道这句话。我想凛音也知道。 这么说或许有些意译,不过一言以蔽之,就是「凡事都要尝试」。 一般说法是人类马上就会年华老去,所以要趁著年轻多方尝试,把握光阴学习、累积经验。 为了头上顶著问号的空,青叶说出这句话原本的意思和用途,接著…… 「那么,既然大家都懂了……」 她猛然停下脚步回头。 「谁要先上?」 我同时别了开视线。 今天绝不能和青叶对到视线。 要是对上了──会被干掉。 「……………………」 「……………………」 「……………………」 站在我身旁的凛音和空似乎也非常了解这一点,她们和我同一时间别开了视线。 根据猜拳的结果,青叶首先来到自己想泡的浴池,她的心情因而比平常还好上两成。她细细看著绝对不和她对上视线的我们。 「你们未免也太胆小了。」 从眼前的浴池释放出的压力让我们所有人动弹不得。 浴池整体散发出初学者止步的射线,在那道射线之下,我们一步也无法移动。 看不下去的青叶轻轻摇头,接著说道: 「唉……不过就是『电疗浴池』而已,用不著吓成这样吧?」 所谓的电疗浴池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有电流通过的浴池。 这让人联想到使用电流猎食的电鳗和电鲶,以及某个格斗游戏的角色,所以内心会忍不住抱著电流和水搭配在一起是否没问题的疑问。不过青叶却说没有问题。 浴池里的电流非常微弱,对健康没有负面影响。 不只如此,电流对紧绷的肌肉与疲劳很有疗效,反而有益身体健康。 每当青叶发薪,她似乎每个月都会前往市内的复合式澡堂奢侈一次,用电疗浴池来消除疲劳。 该怎么说呢?她的外表明明是个身材姣好的美少女,内在却是十足的大婶。 「你们差不多也该做好觉悟了把?虽说有电流,但也只是普通的浴池而已啊。」 「……是啊,是这样没错……」 「……总觉得好可怕。」 「虽说是浴池,可是有电啊……」 我把青叶的话反过来还给她。 既然连复合式澡堂跟度假村都引进了,或许真的对身体很好吧。但说实话,对初学者来说还是有点可怕。 电流=危险,甚至给人惩罚游戏的印象,因此踏进去真的需要勇气。 会不会在进去的瞬间变成爆炸头啊? 「其实只要泡过一次,你们就会上瘾了。」 青叶双手交叉在胸前,思考著该怎么办。 「嗯~看样子只能先推派一个代表进去泡了。」 「……一个代表。」 「……代表是吗?」 「……也只能这样了。」 我、凛音、空,三个人的视线交错。 青叶已经泡习惯了,就算她先进去,我们也无法获得安心感。 毕竟青叶已经被电疗浴池开发了身体(并非色情方面),和我们这些初学者的肉体、精神隔了一大段距离。 因此只能让拥有相同条件的人牺牲上阵,然后亲眼见证结果,这样我们这些初学者才能放心。 「……凛音,空。」 「没办法了,我会做好觉悟。」 「……谁也不怨谁。」 我们各自背对彼此,双手交叉摩拳擦掌,紧盯著自己的手摸索胜利的招式。 自古以来就有这个举动,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来吧………………剪刀石头布!」 几秒后── 我抓著一旁的扶手,死盯著眼前辽阔的温暖空间。 我真的很不会猜拳。 「……………………好,我要上了!」 我即将踏出前往电疗浴池的第一步。 但是…… 「哥哥?」 「……慧?」 「哥,怎么啦?」 我踏出了一步──却还是无法把脚浸到里面去。 我踏出的一步就这么停在空中。 不是啦……我也知道既然都说要泡了,就不能不泡。 但可怕的东西还是很可怕啊。 虽然大脑已经叫我快点泡进去了,但身体就是拒绝那道命令。 「哥,一步一步来就好了。先试著用脚拇指沾沾水吧。」 身为专家的青叶从旁以温柔的表情催促我。 我点点头之后,缓缓哄骗自己的身体,让脚往前伸──沾到水了! ──霹霹雳雳雳雳雳! 「──────呃!」 我马上把脚缩回来。 咦,那是什么?当我碰到水的瞬间,有一股超麻的感觉耶! 不对,正确地说,那才没有「麻」这么可爱,根本是「霹霹雳雳雳雳雳」的感觉! 我真的看到自己变成爆炸头的未来了啦! 「青叶,这个泡进去真的没问题吗?」 「就是没问题才放在这边啊。」 「也是,嗯。你说得对……」 「不然要我先泡给哥看吗?」 「不,不用了。」 专家的反应根本不值得参考。 「这次我真的要进去了,你们就在那边看著吧。」 我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上了! 我再次对著水面把脚伸出去。 接著转过头先打预防针。 「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不准推我喔!池子虽然有一定的深度,但还是很危险。」 「这是当然的呀。」 「这是一般常识。」 「哥对我们这么没信心啊。」 结果获得妹妹们「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的目光。 我实在不想再继续遭受那种目光的对待了,于是再次缓缓驱动脚往前──然后又回过头。 「我马上就下去!所以你们真的不许推我喔!绝对不能推喔!」 「我就说我知道了嘛!」 「慧,好烦。」 「知道了啦,快点下去吧,哥。」 确认好妹妹们的反应,我再度往前。 距离水面还有一公分──我又回头…… 「我再数到三就──」 「嘿咻!」「……喝。」「去吧!」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霹雳雳雳雳雳雳雳雳雳雳啪啦啦啦啦啦! 「喔、喔!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微弱的电流在我的全身上下流窜,让我在惊讶之余站起身子。 然后我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从侧边爬上来,横躺在浴池之外。 「你、你们三个……偶明明说了拿么多次,别推偶……」 「所以我才推的呀。」 「我完全以为是在铺哏。」 「我以为反倒是在叫我推。」 对吧──三位妹妹转头看著彼此。 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耶! 「那么哥,初次体验电疗浴池的感觉如何?」 青叶蹲下询问倒卧在地的我。 「………………说实话,很舒服。」 过去我不知道电流通过身体是什么样的感觉,因而困惑了片刻,不过仔细想想,真的有点……不对,是相当舒服。 感觉疲劳直接被揉散了一样,很苏胡……不,是很舒服。 我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抓著扶手要进入电疗浴池里。 这次已经搞懂是什么感觉了,所以没做出像搞笑艺人那样的预告,普通地入浴池。 有某种东西从下水的部位流入身体里,我再次体会到这种未知的感受。 刚开始某种东西在身体里乱窜的感觉确实让我吓了一跳,但习惯之后却很舒服。 微弱的电流贯穿疲劳的部位,让人有种从体内直接被舒缓的感觉。 「啊啊,这个……习惯之后真的好舒服喔…………我可以真实感受到僵硬的肌肉获得舒缓,血流变得更顺畅了。」 「对吧。」 青叶一脸自豪。 「好了,既然安全性已经获得哥的保障了,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好。」 「……嗯,我泡。」 在青叶的催促之下,凛音和空抓住扶手。 凛音抓左边,空抓住右边,她们两个人就像抱著扶手一样紧抓著不放,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脚──然后停止。 反应跟一分钟前的我一样。 「你们两个怎么啦?不进去泡吗?」 「没、没有,我心里是想进去的……」 「……还是觉得很恐怖。真的没问题吗?」 「安啦。你们看哥就知道了吧。」 凛音和空似乎还是觉得很害怕,迟迟不下水。 我也不是不懂她们害怕的心情,但再这么下去,我亲自打头阵就没意义了。 我对站在两人身后的青叶使了个眼神。 接著青叶似乎看懂了我的用意,悄悄靠近她们。 「小、小空,你先请吧。哥哥在里面等著你哟。」 「不,你先吧。不用跟我客气。现在应该让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先下去才对。」 「那你们就同时下水吧。」 青叶推了推双方的背,将她们推入电气流淌的水面。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霹雳雳雳雳雳雳雳雳雳雳啪啦啦啦啦啦! 「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被推下水的两个人体内遭受电流入侵,使她们发出怪声跳起来。 她们随后直接跑出浴池,无力地瘫倒在地。 「你、你这是做什么呀!青叶姊!」 「……青、青叶你这个魔鬼!」 「哎呀,我以为你们跟哥一样是在铺哏嘛。」 「我哪有铺啊!」 「我、我又没有说『别推我』!」 青叶立刻撇开视线。 「不、不过很舒服吧。」 「这个嘛……对。」 「……觉得新的自己好像要觉醒了一样。」 她们似乎想起穿透身体的那股未知的感觉,两人有些面红耳赤地坦白。 看来她们对电疗浴池的恐惧已经完全消除了。 青叶判断放任她们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了,于是扶著浴池的扶手。 「嘿咻!」「……喝。」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霹雳雳雳雳雳雳雳雳雳雳啪啦啦啦啦啦! 青叶被推下电疗浴池了。 她分明没有害怕的样子,也完全没有任何铺哏的表现,但凛音和空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她推下来了。 这根本是报复。 「你、你们干嘛啦!」 「奇怪,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青叶,难道你冷感?」 「我平常就泡惯了,所以不会有什么反应啦!还、还有,我才不是冷感!我有感觉……呃,你想让我说什么啊!白痴!」 啪唰──青叶泼起浴池里的水反击。 凛音和空的脸受到热水直击,两人的表情虽正常,不过因为之前被推下水,再加上现在这道反击,使她们的战意开始高涨。 「竟敢泼我?」 「……我就当这是宣战了。」 「都是你们说那些奇怪的话!我才没有错!」 三位妹妹不悦地互瞪彼此。 第六感告诉我──再这样下去会受到波及。于是我慢慢移动身体。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或许我应该站出来阻止她们。但这里与其说是浴池,更像是游泳池,所以没差吧? 反正女生们互相泼水的画面(尖叫笑闹)很疗愈,泡温泉的目的也在这里。我可以期待双重疗愈的力量了。 所以我退到一旁。 至于结果── 「啊哈哈哈哈!看招!看招!」 「……有人犯我,我必回击!」 「哇!你们两个等一下!我、我的泳衣……」 彼此互瞪不晓得消失到哪去了,战局马上发展成普通的泼水玩乐,让我得到了身心都受到极大疗愈的结果。 我们玩不起旅行的惯例 我们首先泡完电疗浴池,接著享受各式温泉,时间便来到天黑要吃晚餐的时刻了。 我们大啖跟平常不同的豪华料理,心满意足地吃完饭后,回到房间马上睡著。 我想大概是因为填饱了肚子,加上长时间泡汤以及体力在移动中因晕车而遭到削减,还有保证可以拥有舒适睡眠的饭店床铺,让这一切加速进行了。 连睡在沙发上的我都在瞬间进入梦乡,床铺想必非常舒适吧。 我们一觉睡到隔天接近中午的时刻,吃完午餐之后便在附近散步。 问了饭店人员附近的观光景点,我们就这么玩到傍晚,太阳西沉之际,再度跑去泡汤。我们泡在电疗浴池当中(爱上了),让电流通过全身,舒缓疲惫的肌肉。 接著享用这趟旅程最后的晚餐,然后回到房间。我们使用在一般家庭不会看到的巨大电视观赏从柜台借来的八○年代的著名西片。 我们一边观赏电影,一边懒洋洋地躺在在极为舒适的沙发上,就这么逐渐出现睡意。 「明天就要回家了,差不多该睡了吧?」 青叶说完就要往寝室移动,这时凛音出声抗议。 「请等一下。现在就寝还太早了。」 你看──凛音指著时钟说。 时钟指著大约晚上十点半的时刻。 「以高中生的就寝时间来说的确有点早,可是没差吧。反正大家都因为出来玩而比平常累。」 「唉……真是的。哥哥你根本没有搞懂。就是因为出来旅行,所以才要熬夜呀。」 难得来到一个和平常不同的环境了──凛音如此说著。 「毕业旅行的学生会乖乖听老师的话,依照熄灯时间就寝吗?应该会对熄灯时间太早感到不满,背著老师各自做一些有的没的吧?大家都会尽情享受和平常不一样的时光吧?」 凛音说的话或许有那么一点道理。 经她这么一说,我国中毕业旅行的时候,的确有几个同学把枕头塞在被窝里──就这么溜出饭店夜游去了。 后来那些人理所当然被老师发现,结果惨遭跪坐一整天外加一篇悔过书。 顺带一提,那些人被老师发现的地方是红灯区,真搞不懂老师去那种地方要干嘛。 我是个心灵澄澈的高中生,所以完全想不通。 「我国中毕业旅行的时候好像也没睡。溜出寝室去和朋友打麻将,或是假装去厕所,结果跑到女生的房间。」 「对吧对吧。还有,关于跑到女生房里时的事情,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你想像的事情完全没发生喔。我只是陪朋友过去而已。」 当时,和我很要好的帅哥朋友&运动健将朋友被叫到女生的房间里,为了凑人数,我们才会整间寝室的人一起开溜。 「我们溜进人家的房间,只是在里面打屁、玩牌、玩uno而已。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这是真的吗?」 「真的啊。而且虽说我们溜出房间,可是老师还是会定时巡逻,根本不可能做什么奇怪的事嘛。」 「这么说也对。」 听了我的话,凛音瞬间同意。 「但事情还是有个万一啊。」 「不可能。你的国中有发生过那种事吗?」 「我国中读女校,所以不能当作参考。」 「是喔,原来如此。」 既然是女校,就不可能有那种事了。 有的话反而很惊悚。 既然如此,我决定把话题丢给其他两个正在看电影的人。 「空,那你呢?国中毕业旅行的时候,有发生过那种事吗?」 「我睡在老师的房间里,所以不清楚。」 气氛一口气变得很凝重。 「呃、这、这样啊……」 「这、这样的话……的确跑不出来呢……」 「我并不打算溜出房间。因为我又没有朋友。」 咚──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凝重了。 再继续跟空谈论这个话题,我觉得自己会无法忍受这股凝重的气氛,于是改将话题丢给青叶。 「青、青叶,你呢?你国中毕业旅行──」 「我存不到旅费,所以没去。我没说过吗?」 气氛比刚才又更加沉重了。 「总、总而言之,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气氛变成这样,凛音似乎也感受到自己该负一点责任,于是努力发出开朗的声音说出这句宣言。 「即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还是不会乖乖睡觉对吧!会和朋友一起熬夜玩耍对吧!既然如此,今晚就来玩吧!」 「好、好啊!就这么办吧!难得出来旅行了嘛!」 我也觉得随便丢出话题应该负责,因此决定配合凛音的提议。 现在哪管得著睡什么大头觉。 而且要我顶著这股沉重的气氛睡觉,根本会尴尬到睡不著。 「凛音,那我们要玩什么呢!」 「说到旅行的惯例,那就是电玩!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把掌上游戏机带来了!连哥哥和青叶姊的份也有带哟!」 来,请拿去──凛音一边说,一边把电玩交给我和青叶。 「看完电影之后,大家和乐融融地来一场游戏大赛吧!来,请开机!」 我依照吩咐打开电源。 我和青叶的游戏机发出开机声,然后出现开机画面,但── 「………………没电了。」 「………………来的时候玩太凶了。」 凛音和空的游戏机却一动也不动。 游戏大赛宣告结束。 「还、还没完呢!」 凛音没有输给在自己的失误之下让一个预定计画消失的压力,我这位马上提出替代方案的亲妹实在是坚强得很耀眼。 「如果掌上游戏机不行,那就玩纸牌游戏!来吧,大家来玩uno──」 凛音一边摸索自己的行李,一边说道。 「我、我忘在家里没带来……orz」 根本行不通嘛。 uno也跟著宣告结束。 「那、那就动动身体吧!」 凛音第三度振作起来。 不晓得是不是我多心,空和青叶看著凛音的眼神感觉很温柔。 「说到旅行的惯例,就是枕头大战!各位,马上拿起枕头──」 「这间房间没有枕头。」 连枕头大战也宣告结束了。 我们的房间里虽然有靠枕,但是没有枕头。 即使把靠枕拿来丢,速度又快不起来,而且和枕头比起来既不痛也不重,说实话,丢起来也不好玩。 「可恶!就算没有物品,人类还是可以享乐!」 凛音用挤出最后一丝力气的感觉站起。 「快乐这种感情是人与人之间交流,从话语中诞生的情绪。说到旅行按照惯例要聊的话题,当然就是恋爱话题!我们互相说说喜欢的人是谁吧!」 「慧。」 「就是哥啊。」 恋爱话题这个最终手段也宣告结束。 旅行中谈论恋爱话题必须建立在有个不知道喜欢的人是谁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现场只有在我生日的时候大大方方告白的人们存在,因此自然无法成立。 顺带一提,就恋爱层面来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若是硬要列出候补人选,那就是我的三位妹妹了。但这件事情不能曝光,所以就当作不存在吧。 「那么……那么…………」 替代方案一个个消亡,我的亲妹还是不肯放弃,她实在是很动人。 「我想想……不然…………」 「凛音。」「凛音。」 空和青叶移动到绞尽脑汁的凛音身后,她们把手放在凛音肩上。 「好了,已经够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哟。不用再继续努力也没关系了。」 空和青叶温柔的话语贯穿凛音的内心。 温柔的话语有时也会是折服内心的武器。 「呜、呜呜……」 她们两人的温柔将凛音的心应声折断。 「在你想办法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睡觉吧,好吗?」 「好……」 空和青叶抱著受挫的凛音的肩膀,就这么走回寝室。 我关掉电视,把dvd拿去还给柜台,然后关掉房间里的电灯,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就这么睡到天明。 我们把写好的问卷交出去,接著跟来的时候一样,请饭店的车送我们回到家。 回家途中,凛音不发一语的样子让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考前念书 黄金周假期结束之后,有心的人大概就会开始注意那件事了。 那件事的时期每所学校会前后相差几天,不过大致上日期都相同。 剩余大约一个月的这个时期,不管哪所学校的学生都会开始粗略分成「还有一个月」和「只剩一个月」两派,放学后和假日的行动也会出现差别。 将多数学生在这个时期分成两派的「那件事」──即使我不说这种前言、不特地说出答案,只要是现役高中生,应该都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我还是说一下吧。 「那件事」就是期中考。 它盘踞在第一学期的中间,会将不算校园排名的课业排名在中间以下的学生们推入阿鼻地狱(注:又称作无间地狱,于此地狱中罪人将永受苦难,没有间断),算是学生生活的障壁,也是第一道关卡。 要是在这场考试中考不及格,就会大大影响第一学期的成绩,视情况还会留级──到时候国中时期的学弟妹跟你讲话会没大没小,或是小心翼翼地叫你「○○同学」,你会走上这条无限延伸并且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怖道路。因此这是学生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件大事。 此刻我正在替一个月后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在我的房间里读书。 我和妹妹们读的高中算是附近首屈一指的明星学校,因此考题也相对困难。一年前的我还小看考试,以为跟国中一样,结果却发出一道完美的惨叫。为了不让今年也变成那样,所以我现在才这么努力。 「吶,青叶姊,关于这个地方……」 「啊~这题啊……」 顺带一提,妹妹们也在这里。 亲妹凛音跟我同年级,而乾妹青叶大我们一岁。与其各念各的,聚在一起还比较有效率。低年级的人可以请教高年级的人,高年级的人也能藉此复习。可谓双赢关系。 不过── 「喂,空。」 「干嘛?」 「你不用读书吗?」 三个妹妹之中,只有继妹空一个人不像我们这样围在桌子旁,她和平常根本没两样。 一大早就跑来我这随便把冰箱里的东西翻出来,然后一边吃一边在床上打滚。不是看漫画就是轻小说,再不然就是看电视打电动,完全没有要拿起书本的样子。 在我心中,我认为距离期中考「只剩一个月」,不过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还有一个月」这个认知也不算错误。 因此就算这个时期继续玩乐,要说完全来得及准备的确也没错。只是我已经知道考试的难度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会觉得不安。 「我们学校的考试很难喔。你还是趁现在先准备比较好吧。」 「就是说呀,小空。俗话说有备无患。等你考不及格就太悲惨了。」 「到时候暑假之前的假日都会被叫去补习。要是期末考再不及格,暑假的一半都会消失喔。」 我们都担心只顾著玩的空,所以对她说出这些忠告。 不过空当著我们的面,大方说出: 「放心吧,没问题。」 这样。 「反正还有一个月,大概一星期前准备就不会有问题了。」 「嗯……你这么说也对啦。」 对来得及的人来说,一个星期确实够用。 「可是才一个星期就要念完所有考试科目的范围,这样很辛苦喔。」 「我们学校进度很快,所以考试范围很广喔。」 「如果不像我们这样从平时开始准备,我觉得你会看不完喔。」 「放心。从上次我跟慧出去玩那天之后,我每天都有一点一滴在读书。」 「喔,是喔。」 我忍不住佩服她。 没想到完全不读书,而且讨厌到把劝她读书的我叫成「恶魔的化身」的空居然会自己主动读书。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自己每天都有在努力啊。了不起喔,空。」 「没有错,再多夸我一点。」 「很棒很棒,哥哥我好感动。」 「或者慧也可以来这边摸摸我的头。」 「好,我知道了。(摸摸)」 「?」 被我夸奖外加摸头后,空的心情变得非常好。 虽然我感受到背后不断传来视线,但现在还是让我忽略她们,尽情夸奖空吧。 毕竟我曾听说想制伏不愿读书的孩子,就要夸奖他、让他开心。我记得好像是图赖说的吧。 「对了,空。你说你一点一滴地念,你都念多久?」 「一天五分钟。」 「把我的感动还来!(打!)」 「啊呜……?」 空摸摸被我打到的地方。 「一天五分钟,还真的是一点一滴啊!」 「我重视的是日积月累。」 「这真是……一种很棒的心思……呢。」 「可是五分钟……这样真的有在累积吗?」 「至少可以累积新游戏的说明书。」 「你根本没有在累积!」 ps(y stasis)3以后的游戏大多会在游戏内设置新手教学,纸本说明书已经逐渐式微。换句话说,空的累积量是零。 完全毫无累积成果。 「至少经典游戏的说明书要累积起来啊……」 「……呜,我会消极考虑看看再说。」 「至少要积极考虑吧……」 如果空是这个样子,那还真让人担心。 照这个样子看来,就算到了考前一个星期,她也不会读书。 如此一来她将会考不及格,同时学校会请监护人到校,爸妈就得回国处理。我已经能想见给爸妈添麻烦的三连击成形了。 「空。」 我可不能给爸妈添那种麻烦。 即使我的内心现在必须化为恶鬼,身为哥哥,我也应该督促妹妹的生活态度和学业成绩。 「啊…………」 我抢走空正在看的漫画,并且瞪著她。 「现在马上读书。不得异议。」 「…………………………好。」 ☆ 空加入我们的行列之后,我们便更改了读书的内容。三人都停止自己的预习和复习,开始教导空读书。 因为你们看嘛……空平常根本没在读书。 明明考进县内首屈一指的明星学校,却可以因为一天读书五分钟就一脸得意。 我当然不是说用功时间越长就越好,虽然不是……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只念五分钟吧。不管怎么想都不行。如果没有时间系的特殊能力,绝对办不到。五分钟绝对不可能充分温书。 「好了,空,我准备好习题了,快做吧。」 「………………知道了。」 空超没干劲地回应了我。 我准备的习题是从学校网站的自习用题库上印下来的考题。 因为我没有印表机,所以是麻烦凛音帮忙印的。 我还请青叶煮四人份的饭菜。毕竟已经接近中午了,我想一边吃饭,一边帮空打分数。 我在下厨的青叶背后面对著空坐著,紧盯她解题的模样。不过── 「我说………………空小姐?」 「………………干嘛?」 「我想姑且跟您确认一件事,可以吗?」 「………………可以。」 「这是你认真写的吗?」 「那当然。我超认真。」 「少鬼扯啦啊啊啊啊啊啊!」 听了空说的话,我忍不住大叫出来。 「真没礼貌。我写得超认真。我才不会对喜欢的人说谎。」 空的眼神非常认真。 真的看不出她在说谎。 「那你这……真的是你认真写出来的?半点玩笑也没开?」 空颔首点头。 「…………………………真的假的?」 说实话,我实在藏不住自己的震惊。 「世上还是有些事情不要知道比较好啊……」 我再次看向手中的试卷──叹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继妹的脑袋居然会是这样…… 「好、好了啦,反正她数理很好,这有什么关系嘛!」 「凛、凛音说得对啊,哥!她的数学和理化全都答对了,很厉害呀!」 凛音和青叶看了答案卷后站出来帮空说话。 空的数理能力确实连我也觉得很厉害。我们学校的数学和理化尤其难考,可以全部答对真的非常厉害。 可是啊,就算这样…… 「空。」 「干嘛?」 「你对数理很在行嘛。」 「我擅长理化和数学。因为只要记住公式和原则就能解开,所以不用特别读书也没问题。」 「你这些科目在国中最后的评比是多少?」 「满分十分,我拿了十分。」 「……原来如此。」 如果这是事实,那实在很厉害。 空在国中的时候一天别说五分钟了,连三分钟的书也不会念。没想到居然能有这种成绩,才能可见一斑。 我的继妹搞不好是个天才。 「那当然。所以我才不是笨蛋。」 「不,你就是个笨蛋。」 我把另一叠──印著文科题目的试卷拿在手上,并把结果摊在空的面前。 「会写出这种答案的家伙,怎么可能不是笨蛋!」 ☆ 空写的答案实在是糟糕透顶。 糟到岂止是打消可见一斑的数理才能,根本是打穿等级的笨蛋答案。 我想我就在这里公开我觉得其中最奇葩的笨蛋答案吧。 ?这首短歌是作者石川啄木回首自己当时的生活而吟唱出来的作品。请回答从这首短歌当中能窥见作者何种心境。 工作 再工作 生活仍未有起色 我低头凝睇双手 (出自石川啄木《一握之砂》) ?空的答案 难道就不能一口气对中一张乐透彩啊? 「怎么会有这种答案啊……乐透彩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啦……?」 当我看见这句答案的瞬间,甚至觉得有点想哭。 而且她还不是写「吗」,而是特地用男性口吻「啊」来表达「我有认真思考他的心境」,这样反而让人觉得很多余。 「慧,你不知道吗?乐透彩的历史非常悠久,江户时代就已经存在了。」 「我知道啦!」 「生活贫困的人不可能不会梦想对中乐透彩。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成为富翁的日本人美梦……这才是全人类灵魂的愿望。我从作者每个文字上都清楚感受到他『想一次就对中乐透彩』的心情。」 「这怎么可能!立刻给我重写!」 「慧,难道你听不见吗?作者这种彷佛要喷发出来的炽热意念。」 「谁听得见啊!而且像他这种写得出能登在教科书上的文章的人,怎么可能一边想著这种事,一边写出这种短歌啊!教育场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答案啊。拜托你用点常识,用常识。」 「我就是用常识想过了才这么写。隐蔽事物的真实性,按照自己想要的说法解释才算正确──这种事情根本不配称作正确的教育。」 「吵死了,笨蛋就给我闭嘴。」 虽然这时我全面否定空的答案,不过后来我去查过了,石川啄木似乎是个有妇之夫,但他却跟朋友借钱四处玩耍,最后搞得生活穷困潦倒,是个典型的废柴。这让我开始觉得空的见解才是正确的了。 不管他再怎么工作,生活依然毫无改变完全是他自找的。 现在连我都听得见这位作者炽热的欲望了。 这不重要,我想差不多该看下一题了。 下一题是这个。 ?请回答两项圣德太子最著名的政策。 ?空的答案 平定官位十二阶。 颁布拳法十七条(注:正确答案是「制定官位十二阶」、「颁布宪法十七条」)。 「空,我确认一下,这个答案是……」 「我写错了。」 「什么?」 「我说我写错了。写错字。」 「原来如此。换言之,你想说这只是你粗心大意写错。不小心写错国字了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 「少鬼扯啦啊啊啊啊啊啊!」 我把试卷递到空的眼前。 「如果只是写错字,会出现这种答案吗!」 ?请详加叙述作答的著名政策 ?空的答案 圣德太子制霸&平定了从蚊量级到重量级的十二个阶级。 那时创制了名为十七条拳法的流派流行于世,并将弟子派遣至全国各地。由圣德太子神力创建的政权接著发迹,在他的血亲苏我氏被天智天皇和中臣鎌足这两位救世主讨伐之前,持续了好一阵子的恐怖政治。 「要是真的知道,不会写出这种答案!圣德太子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世纪末的霸者?」 「那圣德太子也未免太强了吧!」 「以一挡千的勇士。飞鸟时代最强的男人。这就是圣德太子。」 这个圣德太子感觉可以动一根手指头就撂倒人。 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将来会加入某间游戏公司的无双系列。 「还有啊,你看这个答案。」 ?请回答第一位完成日本地图的武士之名。 ?空的答案 异能忠敬。 「圣德太子都写成那样了,这个也不是写错对吧?」 「不,这个是真的写错了。」 「给我说说真话。」 「第一个完成日本地图的男人名叫异能忠敬。他的能力『空间掌握(over drive)』是一种可以一瞬间跳跃到已经测量过的土地上。只要使用这个能力,他就能瞬间移动到日本任何地方去,因此可以睡懒觉直到上班前五分钟为止。」 「明明就有最终大魔王等级的实力,做出来的事情却这么普通!」 「这样才好。太过强大的能力将会招致自身毁灭。」 我实在无法吐槽一脸认真说出这句话的空。 凛音和青叶看见如此惨烈的内容,两人的反应都是「呜哇……」。 ……这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拿这个继妹(笨蛋)怎么办? 她都认真思考过了,却还写出这种答案,这样真的很糟。 不管她的数理有多么突出,文科如此毁灭性的糟实在很不妙。 弄个不好甚至有留级的危险性。 如果要预防这一点,我该怎么做才对? 能选择的手段只有一个。 「嘿……咻。」 ──沙沙沙。 我把收在纸箱中的去年的问题集(只有文科)全撒在空的面前。 「你用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把四月开始的课程内容全给我复习完。不得异议。」 「咦咦!」 「少给我大叫!你再怎么混也得有个限度!就算 数理很好,文科也不能糟成这样!」 要是她在正式考试写出这种答案,毫无疑问会被老师盯上。 毕竟这种答案看起来只像是来乱的。 如果我是老师,我会把她的爸妈叫来,然后进行两个小时的说教。 我不能引来这种事态,给父母无谓的担心。 「空,我今晚不会让你回去了。」 「我比较想在不一样的场合听见这句话…………」 听到我说的话之后,空不知是放弃挣扎了,还是对自己文科学力的偏差感到危机意识,她终于乖乖听从我的要求。 凛音和青叶也从旁帮助她,试著提升空的文科实力。 在我、凛音和青叶三人集中火力的补习之下,深夜我们替空做了一场学力测验,并确认她的实力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么一来期中&期末考应该能一起放心了。 另外,在考试结束的那一瞬间,空的意识便戛然中断,就这样一直睡死到隔天早上。 扫墓 「我们来约会吧,哥哥!」 今天是五月中旬的星期日。 正当我要用冰箱剩下的番茄和莴苣做蔬菜三明治时,凛音不按门铃就冲了进来。 凛音就这么直接进门,坐在我的正前方。 只顾著自己一个人吃也太自私了,于是我决定也来做凛音的份。我将美乃滋涂在面包上,接著摆上莴苣和番茄。用盐和胡椒调味,再滴几滴辣油提味,切成四等份后终于完成。 三明治里的辣油香气让人食指大动,我把它放在盘子上,摆在桌子中央。 「什么约会……如果你是说旅行,不是才刚去过吗?就是你家新开的那间感觉很贵的高级度假村。」 「那的确也算是约会,但不是我们单独两人。只有一天也好,我想要独占哥哥。」 凛音一边将我做的蔬菜三明治放进嘴里咀嚼,一边说出自己的主张。但说完之后,却若无其事地从我身上别开视线。 「而且你看嘛……那场旅行……后来变成那样。」 「嗯,也是啦……变成那样。原本到中途都还很好的。」 「就是说啊,到中途为止都很好……」 我和凛音各自遥望远方。 「所以以我个人来说,我希望可以重来一次,也想再和哥哥单独两人一起出门……而且最近比较忙,我和哥哥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嗯,确实如此。 自从距离期中考剩下不到一个月之后,我和凛音相处的时间就变少了。 其实不只凛音,青叶也是,她们最近都只在晚餐时间或接近晚餐的时间带过来我家。换句话说,她们都不是来玩的。 她们的成绩很优秀,我想应该是为了考前读书而做足了准备吧。她们没有忘记学生的本分,这个心态非常可取,身为她们的哥哥,我觉得相当骄傲,不过说实话还是有点寂寞。但我绝对不会说出口。 顺带一提,只有空还是老样子。虽然她今天还没出现,不过她几乎每天都会泡在我家无所事事。老实说,她来得太勤快而且玩得太凶了,等她下次过来,我要以哥哥的身分好好教训她。绝不会拐弯抹角。 我觉得我这个继妹应该稍微向另外两个人看齐。 噢,思绪稍微偏离主题了。 跟凛音约会啊…… 嗯~ 「那就走吧,去约会。」 「呃咦咦咦咦咦咦!」 听了我的回答后,我心爱的亲妹做出夸张的反应。 「我、我姑且确认一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喔。我不会邀小空和青叶姊,就只有我和哥哥你一起出门喔。」 「是啊,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 凛音又出现了一个更夸张的反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亢奋了,她惊讶的声音变得很像猩猩。 「哥、哥哥!我想确认这是不是现实,可以请你用力捏我的乳头吗?」 「要捏也是捏脸颊吧!(打!)」 「啊哼?」 为了让说出傻话的亲妹恢复正常,我对著她吐槽。 「疼痛中依旧确实带著温柔体贴……也就是说,这是现实。终于……哥哥终于肯对我软化了吗?」 「很遗憾,没这回事。」 「怎么如此正常地回应我呢!……啊,可是可是你开头说了『很遗憾』,所以我可以解释成哥哥你对不能和我这个亲妹交往也感到遗憾是吗?」 「怎么可能啊!」 我的亲妹实在太过正向了。 「我以前不是跟你约好了吗?你想啊,就是当班长那时的事。」 「对喔,经你这么一说……」 上个月要选出我们班上的班长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当时我是临时班长,我没能告诉凛音自己不会当正式的班长,因此发生了凛音误会能和我共有放学后的时间,而当上班长的事件。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完全是不听人讲话就暴冲的凛音不好,但我也没有付出在班会前追上凛音跟她说清楚、讲明白的努力,所以我也算是原因之一……大概吧。 因此我们最后说好我会陪她约会一次当作赔礼,看样子她是忘记了。 她听了我答应邀约的理由后,感觉有些沮丧。 「所以你说要一起出门,你想去哪?我话先说在前头,你来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喔。」 我边说边伸手拿走一个蔬菜三明治。 「啊,这件事没有问题。」 凛音接下我的话,也跟著伸手拿走一个蔬菜三明治。 她在杯中倒入我准备在旁边的黑豆茶,吃完最后一个三明治后,一口喝下肚。 「我已经决定好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把目的地完全交给凛音决定,锁好门窗后离开房间。 等凛音换完衣服,我们便一起出门。 「先去车站吧。」 于是我们一同往车站前进。 凛音今天的打扮不是旅行时的夏日洋装,而是便于行动的紧身裤和无袖衬衫。她还在衬衫外搭上一件夹克,是一身和前几天的大小姐穿搭成对比的运动少女打扮。 硬要说的话,这比较像青叶的打扮,不过我心爱的亲妹还是完美地穿出这种装扮。 「我去买车票,请哥哥在这里等一下。」 「嗯,要坐电车吗?」 看她那身打扮,背后还背著一个背包。难道要去登山健行吗? 我们居住的海老名市附近有座属于丹泽山系的山,因此非常有可能。 我觉得很在意,于是开口询问。 「呵呵,这是秘密。」 凛音宛如喜爱恶作剧的孩童般,露出调皮的表情,做出将手指摆在嘴唇前手势。 什么啊?秘密岂不是会让人有点在意吗? 我决定偷偷跟在她的背后一探究竟,但…… 「不可以。哥哥要在这里等我。要是你跟来,我会生气哟。」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乖乖在原地等待。 等了三分钟后,凛音买好车票走回来。 她似乎还不想公开目的地,因此检票的时候并不是通过自动检票口,而是特地从站务人员那里通过。看样子她并不希望我透过车票得知目的地。 完全贯彻了秘密主义。 我们搭进下行列车,在里面摇晃了十五分钟,接著从下车的地方搭乘公车,又晃了三十分钟。 「到了哟,哥哥。」 我们终于抵达今天的约会地点。 「自从一年前我和哥哥重逢后,我就一直很想来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想带空和青叶来。」 凛音始终不愿公开的本日约会地点── 「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们来扫别人家的墓嘛。」 「就是这么一回事。」 是我们父母亲的坟墓。 ☆ 我现在和凛音站在双亲的墓碑前。 而这里──当然不是现任双亲的坟墓,而是生下我们的亲生父母的坟墓。 「不过该怎么说呢……」 荒废得很彻底。 我们父母的坟墓只有墓碑很雄伟,除此之外都不及格。 周围并未铺设砂石,所以裸露在外的土壤恣意长满了杂草。如果墓碑没有刻上家名,就算别人以为这是个无主墓碑也不奇怪,这里就是这么荒废。 听说我们的父母当初是私奔结婚,若要说无可奈何,或许真是如此吧。 一旦与亲戚断绝关系,自然会 这样吧。 「话说回来,凛音,真亏你找得到啊。」 毕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世界也改变了很多。 当然包括我们的记忆还有过去所待的地方。 就算调查我们待过的孤儿院,顶多只能查到父母的名字,我想再怎么查应该也查不出坟墓的位置。 我一这么夸奖她,我心爱的亲妹便轻笑两声挺起胸膛,接著高傲地开口: 「哥哥,世上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哟。」 「看你一句话毁了多少感动!(打!)」 「啊哼?」 我这记吐槽算是很用力,但我觉得这也没办法。 这原本是一桩费尽辛劳才能找到父母亲坟墓的温馨感动故事,她却瞬间捣毁这一段佳话。完全是凛音不好。 「讨厌,你做什么啦?哥哥你以为我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这座坟墓呀。」 「费心思的是你用钱雇来的人吧。」 「那些人确实也是很辛苦啦。毕竟他们是根据我年幼时期暧昧的记忆和留在孤儿院的纪录展开搜寻。完全没有一个像样的线索。不过哥哥,我耗费的心思也不会输给那些人哟!」 「反正你又要说什么为了筹措雇用那些人的钱──对吧?」 「不对,我耗费的心思是指拜托现在的父母。他们这十多年的养育恩情给了我更胜亲生女儿的溺爱,要对他们说我想寻找亲生父母的坟墓,其实真的让我非常地心痛……真的…………」 「抱歉,是我不好。」 真的很对不起…… 凛音的养父和养母,我真的很抱歉…… 「今年大约三月的时候,我们公司的股价不是有一阵子下跌,连带导致全世界的股市大跌吗?那是因为养父听了我的话之后,做了错误的判断。虽然他表面上说『一定要找出来,让你的父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但内心想必很悲伤吧。都已经用这么多爱情养育孩子了,可是凛音还是忘不了以前的父母吗?难道她不把我们当作真正的父母吗──养父大概这么想吧。」 各位相关人士,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虽说是凛音先起的头,但我也不是完全无关,我的心现在好痛! 「爸妈有给我零用钱,所以其实用我自己的钱也足够雇用人手。可是瞒著养育我长大的现任父母,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即使我自己默默地找,最后还是会传进养父的耳里,如果事情变成那样,他应该会觉得更伤心,使得星延集团的所有部门大概停摆一个月左右吧。」 「……他们这么满怀爱情将你养大,我真的放心了……我想,坟墓里的爸爸妈妈听了也非常放心吧。」 放心归放心,但就另一层意义来说,还是心惊胆颤。 我的亲妹现在正慢慢成为世界经济的中枢。 「可是就算他伤心成那样,总有一天还是得做啊。这件事情──嘿咻!」 凛音说著,将背上的背包放在地上,并从里面拿出两人份的棉纱手套。 她将其中一双丢给我。 「那我们就开始扫墓吧。首先得除草。这个墓也不算很大,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做完了吧。」 凛音套上棉纱手套发出指令。 我也跟著她戴上手套,兄妹两人正式开始扫双亲的坟墓(约会)。 开始著手几个小时后…… 「好了,大概差不多了吧。」 「呼~有点拚过头了呢。」 我们做完包括除草等等工作,举起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接著蹲在墓地的围栏内。 周围堆满了我们彻底铲除的杂草。 稍后会把那堆杂草装进凛音带来的塑胶袋内,不晓得到底会装成几袋? 十年的岁月还真不是盖的。 「花摆好了,水也换了,墓碑也用力擦乾净了,这样大概就结束了吧。」 「墓碑亮得让人耳目一新呢。能让儿子和女儿刷背,爸爸妈妈应该也很开心吧。」 「是啊。」 有人来帮忙整理自己沉睡的地方,应该没有人会不高兴吧。 更别说来的人是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女儿。 「哥哥,可以请你点香吗?」 「嗯,交给我吧。」 我从凛音的背包里拿出(高级)线香和点火器,把线香分成两束并点火。 线香的烟混在空气当中,沉香当中又带点悲伤,我总觉得线香独特的香气似乎将我们与世界隔绝了一样。 只要闭上双眼,就只会听见微风徐徐以及彼此的气息。 「哥哥。」 「好。」 我在凛音的催促之下站到她的身旁,双手合十。 我闭上眼睛,在心中发出声音,向墓里的爸妈说话──接著睁开眼睛。 约会(扫墓)结束了。 「那我们回去吧。」 我们整理完拔除的草和行李,最后回首看一眼墓碑后,踏上回家的路。 ☆ 「吶,哥哥。」 在回家的路上。 走在我身旁的凛音突然绕到我的前方,紧盯著我的脸不放。 「你向爸爸妈妈报告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报告近况啊。」 扫墓时会报告的事情并不多。 大多都是报告近况或立下誓言之类的事。 「这样啊,那跟我一样。和哥哥一样让我有些开心。」 看见凛音开心地露出笑容,让我的心跳稍微加快了。 「其实我还稍微许了个愿。」 「是喔,什么愿望?」 「希望哥哥会选择我。」 「你现在马上回去取消。」 另外还要道歉。 这可不是扫爸妈坟墓的时候该说的话。 「凛音……你该不会把那份条约说给爸妈听了吧?」 「当然要说。那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里最大条的一件了。」 「你干嘛要说啦!」 「为了让爸爸和妈妈放心呀。听好了,哥哥,如果人心没有余裕,根本无法谈恋爱。换句话说,我在墓前报告自己正在恋爱当中,是要暗示在天国的爸爸、妈妈,告诉祂们我现在过得很平安。」 「对象是哥哥这道攻击太强烈了啦!爸妈绝对不会注意到你的用心!」 「而且我还顺便跟他们说哥哥成长得很有魅力,导致我的恋情出现了情敌。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受人欢迎,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会不开心。」 「你刚才就创造出第一对不开心的父母了啦!」 「看见我和哥哥过著如此宽裕的生活,还能像普通人那样谈恋爱……爸爸和妈妈现在应该在天国落泪吧?」 「我想应该流著伤心的泪水吧!」 我们一边说著这些话,一边坐著电车回家。 「爸爸、妈妈,请祢们务必守护著我们。」 凛音仰望天空,对著星星如此祈祷。 不管怎么想,她祈求的事情都让人想装作没看见。爸妈听到女儿说了这种事,不知道会在那个世界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不过至少会哭这一点是错不了了。 这时候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微小的变化 扫完墓回到房间后,空和青叶已经在房里不悦地盯著电视看了。 我一回到房间,她们两个就一副怀疑丈夫出轨的妻子一样,逼问我「今天整天到哪儿去了?」。不过当我说出我和凛音出门之后,她们的口气却突然缓和了。 这几个家伙真的是有够喜欢彼此。 顺带一提,我没有连我们去了哪里都说出来。 如果是去唱歌、打保龄球、看电影或游乐园这种地方的话,说出来其实也无所谓,不过去扫墓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所以我随便应付两句,结束这个话题,冲完澡后──吃晚餐。 我们跟平常一样,四个人围在餐桌旁,懒洋洋地看著电视。 这个时候,那件事发生了── ☆ 「呃──请问我的位子在哪里?」 「那里。」 「或是这里吧。」 空和青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她们两人所指的地方是我平常读书坐的椅子,还有比她们矮一截的床铺边缘。 顺带一提,她们都在床铺上,两人把我夹在中间靠著墙壁坐著。 「那里跟这里……是吗?那个,可是这样的话,我和哥哥的距离就太远了。」 「嗯,没错。」 「我不能感受哥哥的体温吗!」 「才没有这回事。哥的脚不是伸到床铺边缘了吗?别说体温了,搞不好还能闻到香味喔。」 「不不不,给我等一下。我没有味道吧?」 我每天都有好好洗澡喔。 尤其像指缝间这种容易堆积污垢的地方,我都洗得很勤快。 而且我才刚洗过澡耶。 所以绝对不会有── 「这么说也是啦……」 「………………真的假的?」 我的脚…………有异味吗? 我明明每天都确实清洗过了,还是有味道吗? ………………………………………… 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吧? 不过我听说自己的味道很难发现是异味。 搞不好我身上真的有自己不晓得可是别人却闻得出来的异味。 「慧?」 「哥怎么啦?怎么突然站起来?」 「我突然想去洗个澡。」 「不是才刚洗过吗?」 「嗯,是这样没错……」 「好吧。要洗的话,等我们回去再洗。」 「不,可是……」 「等我们回去再洗。」 「…………遵命。」 我被空驳回了。 那至少把脚收起来吧。 「我们猜拳决定谁坐哥哥旁边嘛。只有我被排除在外太不公平了。」 「我要驳回这个意见。」 「你今天不是已经独占哥一整天了。」 「呜,你搬出这件事我就………………」 「不然你至少告诉我们去了哪里,这样我就考虑。」 「这个……不能说。」 凛音稍微考虑之后如此回答。 「是你们共同的秘密?」 「也不是……」 「是不能对我们说的事情吗?」 「这个……」 凛音的眼神瞄向我。 大概是在犹豫不知究竟该不该说吧。 所以交给我判断。 没办法了,就帮她一把吧。 「我和凛音去的地方是墓地啦。」 「坟墓?」 「墓地?」 稍微犹豫一下之后,我决定老实交代。 原本以为她们会因为我说出是去扫墓而心生顾虑,但既然变成三个人吵架的原因了,还是说出来比较妥当。 「我们今天去的地方是我和凛音亲生父母的坟墓。是凛音雇人帮忙找到的。」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 「那就好。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只要你们不是去看将来一起入土的坟墓,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才没想过这种事!」 「完蛋了!原来还有这一手!」 「才没有!(扔!)」 「啊哼?」 眼看亲妹就要实行继妹提出的歪主意了,我拿起充当枕头的靠枕对她吐槽。 我用的力道其实很大,不过靠枕很软,所以没关系。 咳咳──我简短地清了清喉咙,恢复现场气氛后,接著说明。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是和凛音出去玩。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不希望你们知情之后有所顾虑。」 「我放心了。」 「那并不是哥选择了凛音……」 「才不是。这不是废话吗?」 我环视三人的脸庞。 「世上有哪个人会选自己的亲妹当女朋友啊?用点常识思考啊,用常识。」 「我同意。」 「哥这么说也对。」 「哥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还有请你们两个也不要同意啊!难道你们心里都觉得我不可能吗?」 「嗯,没错。」 「毕竟喜欢的心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东西嘛。我尊重你的心意,可是我觉得你们绝对不可能。」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是我和青叶单挑。」 「我也是,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把凛音你当成对手看待。」 「请你这么看待啊!请你把我当成对手看待呀!」 「放心吧,就算被选中的人是我,我也会让你们生个小孩的……用人工授精。」 「不管是同居还是生小孩我都会答应喔。但要跟我生更多就是了。」 「我才没有跟你们之中的哪个人生小孩的打算!(打打!)」 「啊呜……?」「啊呼……?」 我对著坐在两旁的继妹和乾妹吐槽。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不只是亲妹,我连继妹和乾妹也不会选!」 空和青叶震惊地大叫「什么!」。 眼见此景,凛音悄悄地露出安堵的表情。 「我要再重申一次。」 我停顿了一会儿,让妹妹们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然后开口: 「我才没有和妹妹交往的打算!」 ☆ 事情就是这样。 之后,和往常一样的兄妹闲聊,于是她们就各自回去了。 我确认她们三个人确实回去后,再次烧好热水,把身体仔细地洗过一遍。 真的是非常仔细。 我确认自己已经比平常还要乾净之后才走进浴缸。 「…………………………」 这时候我脑中所浮现的是刚才的景象。 凛音、空、青叶三个人的对话。妹妹们说出破天荒的发言,而我做出吐槽,简直就像朋友一样,感情非常融洽的相处模式。 可是今天却有些不同。 刚开始只是很轻微的──要比喻的话,就像在黑咖啡中加入一匙砂糖一样,用看的看不出来,要喝过一口才会知道的那种微小不同。 那份不同会以某个时间点为基准爆发性扩散,或许会对全体、对一切滋味带来危险性。 这份危险性就是──嫉妒。 因为我和凛音共有秘密,使得空和青叶的反应和往常不同。 就算要决定座位,平常她们两个人也会用猜拳决定。 她们会接受凛音的主张。 三人保持和平。 不会产 生对立。 但今天却不是这样。因为我把扫墓这件事当成秘密,结果她们两个人以为凛音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因而产生嫉妒心。 结果,原本感情融洽的三个人因此有了小摩擦。 共同的秘密──她们以为我选择了其中一个人,导致三人之间的关系产生隙缝。 或许这点小事根本称不上是隙缝,会去介意的人才是傻子。 或许那是只要一瞬间就能复原、不算伤口的伤口。 但是「这种情况」确实发生了。 虽然是个不算隙缝的小事,虽然是一道无法称作伤口的伤,但一段扭曲确实存在。 那是一种将会改变我和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无法修复也无法消除、就像契机一样的存在。 她们曾经说过──她们都接受三个人一起共有我。 就算自己和我结合,还是接受其他两人与我交往,以某种意义来说,简直就是认同后宫关系的发言。 当然,我认为这是她们的真心话。 她们三个人并不想要我所希望的像朋友关系那样的柏拉图式妹妹后宫,而是想要建立所有人完全平等、真正的后宫关系。 但必须以自己的地位最高为前提。 也就是建立在被我承认自己是正宫的前提之下。 自己就是正宫──这样的话,「要我承认后宫也可以」。 我想她们三个人的心思大概……不,肯定就是这样。 这是当我选择其中一个人时就会崩毁,并且不可能实现的未来蓝图。 只要我选了其中一个人,另外两个人想必会哭吧。 此外被我选上的人还有我当然也会哭。 因为我的第一顺位不是她。 因为最喜欢的两个人会哭。 因为妹妹们的关系将会分崩离析。 我选择其中一个人的未来并不会带给我们任何人幸福。 今天的互动──让我从微小的异样感中窥见了片鳞半爪。 我必须避开这样的未来。 十年,没错,就是十年。我最重要的妹妹们能这样齐聚一堂,过著融洽的生活,中间耗费了十年的时间。 所以我不能让这样的日常生活崩毁。 为了维持现状。 为了活得普通、快乐。 「我谁都不会选。」 我洗完澡后上床。 直到刚才为止还因为妹妹们的体温而暖烘烘的床铺已经冷却,变得有些寒冷。 「我谁都不会选。」 我重复刚才所说的话,闭上双眼。 被窝慢慢暖和,我的意识也很自然地逐渐远去。 〈完〉 后记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我先唐突地问个问题,请问各位喜欢妹妹吗?我很喜欢。有多喜欢呢?我过去曾经向双亲吵著要妹妹、思考妹妹的名字就会傻笑、把妹妹的名字换成心仪对象的名字,还会在妄想世界里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这么喜欢……但现实生活中,我却只有兄弟。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人家都说三次元的妹妹和二次元的妹妹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个妹妹,这部作品或许就不会诞生了。幸好我只有兄弟!(爱逞强) 憧憬著有个妹妹的我所写出的这部作品《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简称为「哥婚」的类型是恋爱喜剧。 最喜欢妹妹的哥哥和最喜欢哥哥的妹妹们,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闹哄哄地惹出许多事端的故事。 早上起床之后吃饭、上学、回家后玩耍、工作,然后睡觉……在这一段过程中对亲妹吐槽、对继妹吐槽、对乾妹吐槽、亲妹还想设立一间黑心公司、被继妹「捅」、看见乾妹的南半球,养母还开始进行第四次的脑内怀孕,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开心。 接下来该说点致谢词了。 负责这部作品插画的ねぶそく老师,尽管我提出的要求很难办,您还是完成了品质超出预期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您。多亏您的帮忙,我脑中的角色们才能获得如此鲜明的性格色彩。 尤其是继妹空,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在我看见插画的前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角色了。请让我再次向您道谢。 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我先唐突地问个问题,请问各位喜欢妹妹吗?我很喜欢。有多喜欢呢?我过去曾经向双亲吵著要妹妹、思考妹妹的名字就会傻笑、把妹妹的名字换成心仪对象的名字,还会在妄想世界里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这么喜欢……但现实生活中,我却只有兄弟。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人家都说三次元的妹妹和二次元的妹妹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个妹妹,这部作品或许就不会诞生了。幸好我只有兄弟!(爱逞强) 憧憬著有个妹妹的我所写出的这部作品《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简称为「哥婚」的类型是恋爱喜剧。 最喜欢妹妹的哥哥和最喜欢哥哥的妹妹们,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闹哄哄地惹出许多事端的故事。 早上起床之后吃饭、上学、回家后玩耍、工作,然后睡觉……在这一段过程中对亲妹吐槽、对继妹吐槽、对乾妹吐槽、亲妹还想设立一间黑心公司、被继妹「捅」、看见乾妹的南半球,养母还开始进行第四次的脑内怀孕,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开心。 接下来该说点致谢词了。 负责这部作品插画的ねぶそく老师,尽管我提出的要求很难办,您还是完成了品质超出预期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您。多亏您的帮忙,我脑中的角色们才能获得如此鲜明的性格色彩。 尤其是继妹空,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在我看见插画的前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角色了。请让我再次向您道谢。 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我先唐突地问个问题,请问各位喜欢妹妹吗?我很喜欢。有多喜欢呢?我过去曾经向双亲吵著要妹妹、思考妹妹的名字就会傻笑、把妹妹的名字换成心仪对象的名字,还会在妄想世界里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这么喜欢……但现实生活中,我却只有兄弟。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人家都说三次元的妹妹和二次元的妹妹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个妹妹,这部作品或许就不会诞生了。幸好我只有兄弟!(爱逞强) 憧憬著有个妹妹的我所写出的这部作品《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简称为「哥婚」的类型是恋爱喜剧。 最喜欢妹妹的哥哥和最喜欢哥哥的妹妹们,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闹哄哄地惹出许多事端的故事。 早上起床之后吃饭、上学、回家后玩耍、工作,然后睡觉……在这一段过程中对亲妹吐槽、对继妹吐槽、对乾妹吐槽、亲妹还想设立一间黑心公司、被继妹「捅」、看见乾妹的南半球,养母还开始进行第四次的脑内怀孕,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开心。 接下来该说点致谢词了。 负责这部作品插画的ねぶそく老师,尽管我提出的要求很难办,您还是完成了品质超出预期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您。多亏您的帮忙,我脑中的角色们才能获得如此鲜明的性格色彩。 尤其是继妹空,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在我看见插画的前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角色了。请让我再次向您道谢。 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我先唐突地问个问题,请问各位喜欢妹妹吗?我很喜欢。有多喜欢呢?我过去曾经向双亲吵著要妹妹、思考妹妹的名字就会傻笑、把妹妹的名字换成心仪对象的名字,还会在妄想世界里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这么喜欢……但现实生活中,我却只有兄弟。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人家都说三次元的妹妹和二次元的妹妹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个妹妹,这部作品或许就不会诞生了。幸好我只有兄弟!(爱逞强) 憧憬著有个妹妹的我所写出的这部作品《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简称为「哥婚」的类型是恋爱喜剧。 最喜欢妹妹的哥哥和最喜欢哥哥的妹妹们,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闹哄哄地惹出许多事端的故事。 早上起床之后吃饭、上学、回家后玩耍、工作,然后睡觉……在这一段过程中对亲妹吐槽、对继妹吐槽、对乾妹吐槽、亲妹还想设立一间黑心公司、被继妹「捅」、看见乾妹的南半球,养母还开始进行第四次的脑内怀孕,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开心。 接下来该说点致谢词了。 负责这部作品插画的ねぶそく老师,尽管我提出的要求很难办,您还是完成了品质超出预期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您。多亏您的帮忙,我脑中的角色们才能获得如此鲜明的性格色彩。 尤其是继妹空,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在我看见插画的前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角色了。请让我再次向您道谢。 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我先唐突地问个问题,请问各位喜欢妹妹吗?我很喜欢。有多喜欢呢?我过去曾经向双亲吵著要妹妹、思考妹妹的名字就会傻笑、把妹妹的名字换成心仪对象的名字,还会在妄想世界里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这么喜欢……但现实生活中,我却只有兄弟。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人家都说三次元的妹妹和二次元的妹妹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个妹妹,这部作品或许就不会诞生了。幸好我只有兄弟!(爱逞强) 憧憬著有个妹妹的我所写出的这部作品《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简称为「哥婚」的类型是恋爱喜剧。 最喜欢妹妹的哥哥和最喜欢哥哥的妹妹们,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闹哄哄地惹出许多事端的故事。 早上起床之后吃饭、上学、回家后玩耍、工作,然后睡觉……在这一段过程中对亲妹吐槽、对继妹吐槽、对乾妹吐槽、亲妹还想设立一间黑心公司、被继妹「捅」、看见乾妹的南半球,养母还开始进行第四次的脑内怀孕,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开心。 接下来该说点致谢词了。 负责这部作品插画的ねぶそく老师,尽管我提出的要求很难办,您还是完成了品质超出预期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您。多亏您的帮忙,我脑中的角色们才能获得如此鲜明的性格色彩。 尤其是继妹空,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在我看见插画的前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角色了。请让我再次向您道谢。 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我先唐突地问个问题,请问各位喜欢妹妹吗?我很喜欢。有多喜欢呢?我过去曾经向双亲吵著要妹妹、思考妹妹的名字就会傻笑、把妹妹的名字换成心仪对象的名字,还会在妄想世界里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这么喜欢……但现实生活中,我却只有兄弟。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件好事。人家都说三次元的妹妹和二次元的妹妹不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个妹妹,这部作品或许就不会诞生了。幸好我只有兄弟!(爱逞强) 憧憬著有个妹妹的我所写出的这部作品《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简称为「哥婚」的类型是恋爱喜剧。 最喜欢妹妹的哥哥和最喜欢哥哥的妹妹们,为了达成各自的目的,闹哄哄地惹出许多事端的故事。 早上起床之后吃饭、上学、回家后玩耍、工作,然后睡觉……在这一段过程中对亲妹吐槽、对继妹吐槽、对乾妹吐槽、亲妹还想设立一间黑心公司、被继妹「捅」、看见乾妹的南半球,养母还开始进行第四次的脑内怀孕,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看得开心。 接下来该说点致谢词了。 负责这部作品插画的ねぶそく老师,尽管我提出的要求很难办,您还是完成了品质超出预期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您。多亏您的帮忙,我脑中的角色们才能获得如此鲜明的性格色彩。 尤其是继妹空,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在我看见插画的前后有了很大的改变,她变成一个更有魅力的角色了。请让我再次向您道谢。 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从上一部作品结缘的各位读者,好久不见了。从这部作品开始看的各位读者,初次幸会。我是塀流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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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o大人。感谢您延续上一部作品,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正因为有您耐著性子陪我完成我不擅长的企画书,才会有现在的我,还请您今后多多关照。 接著最后,感谢购买这本书的所有读者们。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下一集还能再见面。 塀流通留 蝴蝶效应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对于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的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这个名词大概也……不对,是几乎、甚至趋近百分之百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曾经问过继妹空知不知道这个名词。 「听起来好好吃。」 她当时给了我这么一个极具日常风貌的回答,所以我的推论准没错。 她大概是把蝴蝶〈butterfly〉误会成酥炸奶油〈butter fry〉了。 我的继妹脑子里装满奶油,实在是很可爱。 我在现代〈网路〉无所不能的米基百科上查了涵义,上面写着「指在一个动态系统中给予微小的变化,往后使整个动态系统产生的变化,将会比未给予变化的情况下带来更为巨大变化的现象。这是混沌理论中研究的混沌动态难以预测的困难,也是代表初始条件对结果具有敏感性标语、寓意的呈现」。 动态系统和混沌理论这类专业术语太多了,我想大家应该看不太懂。简洁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微小、不起眼的事情,在逐渐扩散、巨大化之下,引发与最初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巨大变革。 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对于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的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这个名词大概也……不对,是几乎、甚至趋近百分之百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曾经问过继妹空知不知道这个名词。 「听起来好好吃。」 她当时给了我这么一个极具日常风貌的回答,所以我的推论准没错。 她大概是把蝴蝶〈butterfly〉误会成酥炸奶油〈butter fry〉了。 我的继妹脑子里装满奶油,实在是很可爱。 我在现代〈网路〉无所不能的米基百科上查了涵义,上面写着「指在一个动态系统中给予微小的变化,往后使整个动态系统产生的变化,将会比未给予变化的情况下带来更为巨大变化的现象。这是混沌理论中研究的混沌动态难以预测的困难,也是代表初始条件对结果具有敏感性标语、寓意的呈现」。 动态系统和混沌理论这类专业术语太多了,我想大家应该看不太懂。简洁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微小、不起眼的事情,在逐渐扩散、巨大化之下,引发与最初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巨大变革。 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对于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的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这个名词大概也……不对,是几乎、甚至趋近百分之百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曾经问过继妹空知不知道这个名词。 「听起来好好吃。」 她当时给了我这么一个极具日常风貌的回答,所以我的推论准没错。 她大概是把蝴蝶〈butterfly〉误会成酥炸奶油〈butter fry〉了。 我的继妹脑子里装满奶油,实在是很可爱。 我在现代〈网路〉无所不能的米基百科上查了涵义,上面写着「指在一个动态系统中给予微小的变化,往后使整个动态系统产生的变化,将会比未给予变化的情况下带来更为巨大变化的现象。这是混沌理论中研究的混沌动态难以预测的困难,也是代表初始条件对结果具有敏感性标语、寓意的呈现」。 动态系统和混沌理论这类专业术语太多了,我想大家应该看不太懂。简洁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微小、不起眼的事情,在逐渐扩散、巨大化之下,引发与最初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巨大变革。 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对于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的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这个名词大概也……不对,是几乎、甚至趋近百分之百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曾经问过继妹空知不知道这个名词。 「听起来好好吃。」 她当时给了我这么一个极具日常风貌的回答,所以我的推论准没错。 她大概是把蝴蝶〈butterfly〉误会成酥炸奶油〈butter fry〉了。 我的继妹脑子里装满奶油,实在是很可爱。 我在现代〈网路〉无所不能的米基百科上查了涵义,上面写着「指在一个动态系统中给予微小的变化,往后使整个动态系统产生的变化,将会比未给予变化的情况下带来更为巨大变化的现象。这是混沌理论中研究的混沌动态难以预测的困难,也是代表初始条件对结果具有敏感性标语、寓意的呈现」。 动态系统和混沌理论这类专业术语太多了,我想大家应该看不太懂。简洁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微小、不起眼的事情,在逐渐扩散、巨大化之下,引发与最初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巨大变革。 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对于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的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这个名词大概也……不对,是几乎、甚至趋近百分之百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曾经问过继妹空知不知道这个名词。 「听起来好好吃。」 她当时给了我这么一个极具日常风貌的回答,所以我的推论准没错。 她大概是把蝴蝶〈butterfly〉误会成酥炸奶油〈butter fry〉了。 我的继妹脑子里装满奶油,实在是很可爱。 我在现代〈网路〉无所不能的米基百科上查了涵义,上面写着「指在一个动态系统中给予微小的变化,往后使整个动态系统产生的变化,将会比未给予变化的情况下带来更为巨大变化的现象。这是混沌理论中研究的混沌动态难以预测的困难,也是代表初始条件对结果具有敏感性标语、寓意的呈现」。 动态系统和混沌理论这类专业术语太多了,我想大家应该看不太懂。简洁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微小、不起眼的事情,在逐渐扩散、巨大化之下,引发与最初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巨大变革。 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对于我们这些活在现代的一般人来说,就算知道这个名词大概也……不对,是几乎、甚至趋近百分之百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曾经问过继妹空知不知道这个名词。 「听起来好好吃。」 她当时给了我这么一个极具日常风貌的回答,所以我的推论准没错。 她大概是把蝴蝶〈butterfly〉误会成酥炸奶油〈butter fry〉了。 我的继妹脑子里装满奶油,实在是很可爱。 我在现代〈网路〉无所不能的米基百科上查了涵义,上面写着「指在一个动态系统中给予微小的变化,往后使整个动态系统产生的变化,将会比未给予变化的情况下带来更为巨大变化的现象。这是混沌理论中研究的混沌动态难以预测的困难,也是代表初始条件对结果具有敏感性标语、寓意的呈现」。 动态系统和混沌理论这类专业术语太多了,我想大家应该看不太懂。简洁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微小、不起眼的事情,在逐渐扩散、巨大化之下,引发与最初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巨大变革。 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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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引用这个名词的典故,那就是地球上发生龙卷风的原因之一,是有只蝴蝶在地球另一侧振翅一回的缘故。 嗯,我超有同感。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好吗?要不要摸一下胸部?」我听得到你们的心声,但请恕我忽略你们。我很好。 一般来说,的确不会有同感。 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购书人:深夜读书会 深夜读书会出品 读书群:714435342 有个名词叫做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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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拍个翅膀居然是天灾的原因之一,如果要以我们的日常生活来比喻,那就是早上起床后,在厕所冲个马桶将会引发大洪水……呃,总觉得有点差距。 上课翻一页课本就会刮起风,然后轻轻吹起女生的裙摆……好像也不太对。日语真难表达。不过意思应该是对了。 微小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的事态。 我想说的重点就是这个。用这种说法应该就会出现有同感的人了吧? 一个行动将成为原因。 一句言语将成为原因。 此刻的日常生活将会逐渐瓦解。 至今为止的关系将会重置,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舞并慧,现在就身处这一现象的正中央。 起因是亲妹、继妹、干妹这三位妹妹在我的生日对我的告白。 妹妹们想捣毁至今为止的关系,和我建立新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情侣关系。 我可承受不起。 我喜欢我的妹妹们,非常喜欢她们。可是其实我不把她们当成妹妹,而是当成女性来看待。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所以绝对不能告诉她们。 与其选一个人让她们伤心落泪,不如谁都不选,维持现状。 妹妹后宫万岁。 就像这样,我和妹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现在正如火如荼上演名为恋爱喜剧的战争。 看是我妥协,还是妹妹们妥协。这是一场约好为期一年的战争。 一句告白衍生出的效果,难保不会化为改变我们关系的大变革。 当然,我可没有认输的打算。我满心打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要把我和妹妹的关系扳回大变革前的如意算盘。 尽管我在内心把她们视为女性,充其量还是妹妹。 我才不会轻易摘下脸上这张名为哥哥的面具。 我如此深信不疑。 但是却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有种名为蝴蝶效应——细微的原因将导致无法预料之事发生——的现象。 她们三个人引发了一个名为告白的事件,结果在我们之间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的效果是在六月初的期中考前夕开始产生。 这次我就要从这里开始述说。 体力 「人类最终能依靠的就是体力。换言之,人要活下去,耐久力是最重要的因素。」 六月。 点缀世界色彩的樱花季结束,饮酒作乐、称颂世界是天国的季节逝去,现在是所有生物败在暑气之下,容易陷入繁殖行动的初夏午后。 我心爱的继妹——舞并空直挺挺地站在矮桌上动也不动,并述说着这段话。这样很没家教耶。你快点下来。 「俗话说得好——健全的肉体要有健全的精神。精神的安宁即是人生的安宁。我觉得心平气和幸福地过活正是全人类共通的幸福。」 空握紧拳头强调。 她以前就是这种个性吗?难道是因为她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金发碧眼,加上白皙的肌肤,所以对紫外线的抵抗力比常人还要弱吗? 我可爱的继妹若烧坏了脑袋,我也很头痛。臭氧洞就不能补一下吗——我这么想着。 我把视线往左右两边看去,只见亲妹凛音和干妹青叶也都和我一样,对个性反常、行为显得满腔热忱的空感到困惑。 毕竟这家伙平常就是一个生活邋遢的jk〈女高中生〉,邋遢程度完全踩在美少女这个特殊技能可以容许的范围边缘。 现在突然说出这种个性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热情发言,我们有这种反应也无可厚非。 「为了抓住那种幸福,我决定从今天开始锻炼体魄。」 听了空的宣言,我们几个—— 「喔,是喔。」 「我觉得很好呀。」 「加油喔。」 就像这样敷衍过去。 空的样子的确不同以往,不过她说的话很正确,无可挑剔。 哎呀,毕竟这个妹妹平时就会窝在我的床上,拿书出来看又不收拾,还会躺在床上就吃起冰淇淋。我身为她的哥哥,本来就必须严厉纠正她的生活态度,所以我甚至觉得这样正好。 她能积极改善生活环境是一件值得嘉奖的事。 「那么,空就认真去做吧。啊,凛音,还有青叶。今天晚餐你们有想吃什——」 咚。 当我正想出门买东西而拿起书桌上的钱包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背好重。 钱……还有背上的重量。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古代民间故事「拜托背我」。 故事是一个男人走在夜路上,突然听见一道低沉含糊的声音说:「拜托背我……」男人一阵惊慌,然后鼓起勇气(也能说是自暴自弃)说:「想要我背你,就快点上来啊!」最后,男人就这么背着一个莫名其妙的诡异存在回家了。 顺带一提,他背在背上那个莫名其妙的诡异存在其实是宝藏的化身,故事结尾述说这名表现出勇气的男人得到了一大笔钱,然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而我现在就像那则民间故事一样,背上被莫名其妙的物体占据了。 如果照着故事逻辑走,现在只要直接回家,我也可以得到金银财宝变成有钱人。我可以过着一辈子都不愁没钱的幸福生活呀呼!——拜托,怎么可能。 而且追根究底,发生地点就在我住的屋子里。我入住大概才过了两个月,并未发生过问题房屋会发生的事。 既然现在这个状况跟问题房屋没关系……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搞清楚原因,我将视线往后看。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锻炼体魄。」 「……你靠太近了啦。」 继妹的脸就在我的眼前。 空与我隔着再靠近几公分就要接吻的距离,不断瞪着我。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锻炼体魄。」 「嗯,这是一件好事。」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锻炼体魄。」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纠正你邋遢的生活态度了。现在你主动想要改善,身为哥哥为你感到高兴。所以你快点下去。」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锻炼体魄。」 「那你就去啊!」 我移动到房间中央,企图甩下背上的空,开始左右转动身体。 空为了防止被我甩下来,抓紧我的脖子,仿佛一扇巨大的螺旋桨。 实在有够痛苦。 「你……快给我下去!」 「……啊。」 环绕在我脖子上的手松开后,空脱离我的身体了。 我把空交给原本躲在一旁的凛音和青叶,决定先听听空有什么话想说。 「我已经知道你想锻炼身体了……然后呢?你还有其他想说的话吗?」 「青叶姐,请你抱住小空的腰。我负责抓住她的手。」 「嗯,有话要说。」 「是吗?那就长话短说。赶在傍晚的特卖开始之前说完。」 「收到收到……嘿咻。啊,我的裙底没走光吧?」 「放心。很安全。」 「在我解释之前,你能阻止这两个人,我会很高兴。」 「抱歉,不可能。」 亲妹和干妹的压力好猛。 「小空,你不可以在房间做那种危险动作哟。这是为了惩罚你刚才的危险动作。青叶姐,请动手。」 「就是啊。就算小空身体再怎么轻,也不能那样。要是哥的脖子或腰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凛音和青叶两人通力合作,完美压制住空,以非常规律的动作开始拍打空的屁股。 啪啪啪啪啪!——看起来就像拍打女高中生屁股的太鼓专家。 插图p020 空的屁股肉隔着裙子持续遭到打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喔?噢?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每当青叶打一下,她就会发出这种有点激情的声音。我的继妹果然是个被虐狂。 「放、放心吧。慧又不弱……不会因为那样…………就出事。」 「就算这样也不行。那种危险动作就是不能做。」 凛音手扠着腰,对空说教。 看见亲妹摆出姐姐的一面,我感到有些欣慰。 「要是哥哥的腰出了毛病,以后会影响到生育耶。」 「就是嘛。要是我在蜜月旅行没办法跟哥进行爱的仪式,我绝对不要。」 「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为了让慧在未来加把劲,我也不会再这样了。」 「鬼才会加把劲!」 要是让妹妹们继续鬼扯,事情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让她们闭嘴,我拿着手上的钱包轻轻挥过她们所有人的臀部,顺便当成吐槽。 她们三人的屁股接连发出动听的音色,裙摆一个接着一个如浪潮般起伏。 三位妹妹发出「嗯唔~?」的声音,瘫软地前倾身体。个个按着自己被拍打的地方轻扭身子。我的妹妹们都是被虐狂,真可爱。 我看她们短时间内不会恢复,所以决定先去买东西,往住家附近的超市出发。 超市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特卖活动,我在那里与陌生的不知名主妇〈战士〉们为了肉品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妹妹们都不在现场,所以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说要锻炼身体?」 买完东西回到家后,所有人都恢复了精神,我们继续审讯空。 我质问空的同时,把质地较柔软的坐垫递给她,她揉着稍早被狂打的屁股,并答道: 「……为了马拉松大赛。」 马拉松大赛—— 这是这个国家以小学为首,许多教育机构会进行的运动项目。 每所学校跑的距离都不太一样,但不论男女,大多数都会设定在十 公里以内。 「我想跑完马拉松全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判断自己必须锻炼身体。」 「我记得女生要跑七公里吧?」 「对平常不运动的人来说,七公里很吃力。这样就能理解小空为什么要锻炼身体了,对吧,哥?」 「不。」 我左右摇了摇头。 用正常角度来想,七公里别说是女生了,就连男生也不可能毫无准备就跑完这么长的距离。 没准备就直接上阵,只会换来中途筋疲力竭的未来。 既然想跑完全程,除了平常有在锻炼的运动社团的人以外,的确必须确实进行训练。 因此身为即将面临马拉松大赛的本校学生,这个回答非常正当,我也能接受。 只要不是出自空的嘴里。 「空。」 「怎、怎么了,慧?」 「你有事瞒着我们吧?」 「!」 空的表情一阵紧绷。 我就知道。我的继妹有事瞒着我们几个。 刚才那番回答只有认真过着学生生活的普通学生说出来才能被认可。 我们学校虽是县内顶尖的升学学校,还是会想要尽可能过得轻松自在,只要在不影响成绩的范围内,即使有点打混,过着愉快的校园生活就行了——校内多的是有这种想法的能干学生。 而空是后者。从她平常的生活态度就能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本性是自由奔放,只想过得自在快乐舒适,不想做累人的事,是个典型的邋遢jk〈女高中生〉。 这个废到可爱的继妹突然说出满腔热忱的话,我们当然是先怀疑她脑袋是否出问题,就是有什么隐情。 「才、才没有这回事。我身为一名学生,更重要的是我身为慧将来的妻子,已经自认全部如实说出来了!」 「小空,做人不能说谎哟。」 「就是说啊。因为哥将来的妻子是我!」 「青叶姐,愚人节已经过喽。要和哥哥一起走上红毯的人是我。你说是吧,哥哥?」 「你们都先给我闭嘴。」 我有预感话题会就此原地踏步,所以轻轻弹了她们两人的额头作为吐槽。 我蹲在空的正前方,由下往上窥探她的表情。 「空,老实招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还是兄妹。所以有事也尽量别瞒着对方,好吗?」 「我、我才没有事情瞒着你们。我刚才也说了,我自认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自认』代表还是有话没有说出来吧?」 「……才没有这回事。」 「空,我比较喜欢诚实的你喔。」 「和慧结婚后,我想要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然后慧再和凛音、青叶各生一个孩子,我希望孩子们可以组成一支篮球队。」 「我要你诚实说出来的事情不是这些!而且四加二不是六吗!你多算一个人了啦!」 「放心,那孩子是候补。他是先发阵容有万一时的后备选手。」 「我只看得见那孩子个性偏激的未来!」 「为了避免让他变成那样,要疯狂宠他。我就不用说了,凛音和青叶也要宠他。」 被美女母亲宠溺……这件事感觉蕴含着特殊性癖好觉醒的危险。 变成恋母情结就算了,万一他迷上小婴儿玩法该怎么办?——呃,不对啦。 「空,我再问一次。你怎么会突然说要锻炼身体?老实说出理由。」 「因、因为…………」 「因为?」 空的视线产生动摇了。 她把双手放在大腿上,不断移动视线,瞄着我们又看向自己的手。 「……你们不会笑我?」 「怎么可能会笑嘛。对吧?」 「是呀,不论小空说了什么,我们都不会笑的。」 「即将坦白自己隐瞒事情的行为,这里没有人会取笑这种勇气啦。」 我们所有人表示赞同。 空似乎是放下心来了,她缓缓开口,开始说出真相。 「其、其实……」 「「「其实?」」」 「我之所以说出要锻炼身体是因为……」 「「「因为?」」」 「我想认真参加马拉松的原因是……」 「「「是?」」」 「老师说要是我不跑完全程,整个暑假都要去学校辅导。」 「「「………………」」」 我们没有人嘲笑她。 不对,是打从一开始就笑不出来。 「……空。」 「………………是。」 「你老实告诉我们,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其、其实是因为…………………………期中考……」 「小空考得一塌糊涂……是吗?」 「……嗯。」 「我、我们明明那么努力教你?」 「……对。」 「你顺便说一下你考几分?」 「现、现代国文是二十五分,历史十一分,其、其他科目拜托你们别问。」 不知道空是因为丢脸还是愧疚,她坚决不看着我们说话。 「啊,可、可是我的数学、科学和物理都一百分!所以夸我吧。」 「你觉得我们会夸你吗?」 「……完全不认为。」 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 「二十五分跟十一分……我觉得你干脆整个暑假都去辅导算了。」 「慧,别说这种话,快帮我……只要我跑完全程,辅导就会缩减成一个星期了……」 「你向我求助也没用啊,这是你的问题。」 「陪我一起练习就好了。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我承受不住……」 所以她才不厌其烦地一直重复那句话啊。 「……真拿你没办法。」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表示答应。 空听到我的回复后,就像在地狱发现了蜘蛛丝的犍陀多一样(详情请参阅芥川龙之介《蜘蛛之丝》),表情瞬间明亮起来。 我希望她不要像犍陀多那样失败,然后染上绝望的神情。因为继父&继母会被强制暂时回国。 「那你们要怎么办?」 「当然是舍命陪君子了。我才不会让小空独占哥哥。」 「要和哥一起跑步,感觉好像回到从前一样,想到就开心?」 看来凛音和青叶也愿意陪同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决定陪着空,为马拉松大赛锻炼体力。 不过当她们两人回答时,我似乎听见小声的「……啧!」,就当作是我多心了吧。 换季 那一天——世界焕然一新。 世界原本是蓝与黑这种宛如宇宙深渊的色彩,现在却变成光鲜亮丽的景色。 包覆在神秘面纱下的世界之谜,现在即将揭晓!时机成熟了——要是我再说下去,rpg大作的开头感就太浓厚了,但我说的是现实。直说就是换季。 这件事发生在六月初,冬衣换成夏衣。季节来到衬衫会被太阳光穿透的耀眼时节——我稍微做了点奇怪的脑内想象,大家觉得如何? 要是实际说出来,恐怕会被人以同情的眼光看待。不过当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其实代表我早已疲累不堪。具体来说,就是因为妹妹的事。 「………………呼。」 我一进教室,抵达自己的座位,连书包也没打开就趴在桌上。 昨天晚上或许真的做得太过火了。 做得太过火——这种说法可能会引来大家的误会,以为是青春期咸湿方面的影射。为了以防万一,请让我在此否定。 我说昨天做得太过火的事情当然不是指性方面,而是指空。 我那个笨得可爱的继妹为了减轻暑期辅导,跟老师说好她会全程跑完马拉松大赛的路程,所以我我陪她做了不少训练。 我们先从培养基础体力开始做起,伏地挺身、仰卧起坐、弓背运动、循环式训练……等等,因为平常都不怎么运动,我们做了一整套训练……结果就死了。 尤其是循环式训练。那是怎样!在锻炼全身肌肉的同时,还会利用有氧运动来训练呼吸循环系统,是一种超高效率的训练方法。但我说真的,那是什么鬼啊!那不是普通人用的锻炼方式! 过度重视时间效率的结果,加诸在全身的负担真的来到地狱等级。 我讲白一点,这不是外行人可以进行的项目。真的会死人。 觉得我在胡扯的人可以自己试一次。做一组大概没问题,重复做很快就会驾鹤归西。 多亏这个训练,我的大腿内侧、腹部跟手臂堆满了乳酸。凭我现在这个状态,就算在电车上想让位给老年人,大概也会遭到拒绝,而且被他们强迫坐在位子上吧。日本的老年人基本上都很温柔体贴。 我转动脖子,望向走廊那边,发现凛音也和我一样为肌肉酸痛所苦。 她在学校维持着清纯优雅的大小姐路线,所以不能像我这样明目张胆地耍废,也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说傻话,不过她的表情很明显僵住了。 「喂~(戳)」 「呜喔喔喔喔喔!」 因为伏地挺身而紧绷到极点的肱二头肌受到手指一戳,我忍不住发出宛如大猩猩般的吼叫。 对了,凛音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声音。我们俩果然是兄妹。尽管外表不太像,反应却有共通之处。 「你、你干嘛?怎么突然发出像猩猩一样的声音啊?」 我因为疼痛的反作用力抬起头,在我抬头瞬间闯进视野的人——是个辣妹。 没错,辣妹。就是指广泛栖息在日本的jc〈女国中生〉层到jk〈女高中生〉层的那种存在。她们把黑发染成褐色或金色,自由发挥个体个性的生物。 一个到国中为止都还很普通的女生,一进高中却有可能突然辣妹化,所以最近在知识分子之间甚至兴起一种说法,说女生辣妹化的原因可能是来自唾液等物的病毒感染。 顺带一提,在我眼前的这位辣妹样貌一般,发色是金发。她把不长不短的头发绑在头的两侧,是双马尾风格。 插图p033 要是别所学校,肯定会被叫去训导处。 明明是一所升学学校,却允许这种作为,这所学校的度量还真大。 「你、你才是突然搞什么鬼啊?找我有事吗?」 「你今天是值日生吧?不要在这里发出怪声搞笑,赶快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啦。」 经她这么一说。 黑板角落的确清楚写着我和她的名字。 舞并慧和安国寺神子。 「快点,我已经补充好粉笔也擦完黑板了。你负责去拿日志。」 辣妹——神子说完,抓着我的手强硬地拉扯,硬是让我从位子上站起来。 我这副堆满乳酸的身体顿时发出惨叫。 顺带一提,我的嘴巴也发出了「嗯喔喔喔喔喔喔喔喔!」这样的惨叫。 我现在毫无疑问觉得非常痛苦,但光看字面上的感觉,却会让人怀疑我这声惨叫的真实性。看起来甚至很像在享乐。 「呜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呃,干嘛?你该不会真的是哪里不舒服吧?」 「看、看也看得出来吧…………」 毕竟我现在就像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嘛。 肌肉酸痛还要活动实在很痛苦。 「真拿你没办法,我去帮你拿就是了。」 「不过只有记录这件事你要做喔。写写字而已,你总做得到吧?」说完,神子让我坐下,自己朝教室门口走去。 「谢、谢谢你……真的。我真心感谢你。」 我对着她的背影这么说。 「不用客气了啦。我跟你交情这么好。」 神子轻轻挥手,就这么走出教室。 最后她从门外露出一颗头,挺机灵地留下一句「请我吃蒙朵的蛋糕就好了」。 ☆ 安国寺神子——她和我的交情不只同班同学这么简单。 我和她相遇要回溯到小学时代。换句话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我被舞并家收养后不久,神子一家人就搬到附近,我们的关系从此延续到现在。 相信大家看了我们刚才的互动应该就能明白,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继妹空也很黏神子,自从我们认识之后,神子对待空也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以前的邻居还会问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撇除学区不同,所以国中小不同校之外,我们的关系可说是很理想的青梅竹马。 搬家之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我们最近都没说多少话。 「喂,你就不能再写快一点吗?」 见我迟迟无法把日志写完,神子于是提出这般要求。 这又不是叫我写就写得出来的东西,我本想如此对她发几句牢骚却作罢了。 现在已经放学了。除了我和神子之外,同班同学包括凛音都早已离开了学校。 人家好歹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不能回家,这点斥责就应该心甘情愿接受。 「抱歉,再等我一下。我的右手很痛,没办法照我的意思活动。」 「不要讲这种中二病发作的国中生会讲的话,快写啦。」 「我知道啦。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写得很顺啊。」 循环式训练果真不能叫初学者做。 过度追求效率,根本没想到后果会如何。 「啊~真是的!给我!」 神子抽走我手里的自动铅笔,开始快速书写日志内容。 别看神子这样,她其实很会照顾人。 即使外表看起来是时下的辣妹模样,内在却意外机灵。 她也很会做家事,我猜她大概很适合作幼教。 「我也帮你写这个啦……真是的,到头来全变成我做的了。」 「……对不起。」 「不用道歉啦。我们的交情这么好。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只请我吃一块蛋糕,而是两块嘛?」 「……我当然会请你。」 我看了看钱包里有多少钱。 「那我们走吧。」 在我们一来一往之际,日志似乎已经写好了,于是 神子拿起日志和书包站起。 我首先走向校舍门口,和她短暂分离。等神子从教职员室回来跟我会合,我们才举步前往蛋糕店。 我们一路闲聊,没多久就抵达蛋糕店,开始买蛋糕和饮料。 接着我们坐在内用区享用蛋糕。 「慧,我问你。」 「嗯?」 神子早已将第一块蛋糕吃掉一半,然后才开口提问。 她吃的是热门糕点之一的鳄鱼——把意可蕾装饰得很像鳄鱼的糕点。牙齿部分以草莓来呈现,非常可爱——但现在已经不见一半了。 「最近还好吗?学校生活快乐吗?」 「你干嘛问这种很像不知道要跟儿子聊什么的爸爸才会问的问题啊?」 「是我姐吵着要我问啦。问你跟空过的好不好。」 神子有个名为杏子而且大她五岁的姐姐。 她不只关心神子,也常常挂念我和空,我想她大概很担心我们的近况吧。 「你们搬家搬得这么急,所以她才担心你们吧?毕竟叔叔突然就调职了。」 这么说也对啦。 我那天一回到家,看到东西全不见了,以为不是有个超有干劲的小偷闯进来,就是神明半起玩心启动了死亡游戏。在妈妈打电话给我之前,我还挺认真思考这两种可能性。 「所以到底怎么样?你们生活还顺利吗?有快乐地享受校园生活吗?」 「两边都没问题啦。你跟杏姐说一声,没有任何需要她操心的事。」 「真的?我总觉得今天——其实现在也是啦,你的样子感觉很奇怪。不会是因为一个人生活,所以作息大乱,或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搞坏身体了吧?」 「怎么可能。如果要担心吃了奇怪的东西,应该要去担心空吧。」 毕竟那家伙根本不会做家事。 我们做什么晚餐,她就吃什么。早餐不是去超商买来吃,就是擅自挖我冰箱里的东西偷吃。 洗衣扫地更是随便,我身为她的哥哥,总有一天一定要矫正她才行。 「那你为什么样子这么奇怪?」 「因为我陪空努力拼到很晚。」 「唔!」 我老实说出理由,神子却哑口无言。 叉子上的一小块蛋糕就这么掉到盘子上。 这是什么反应? 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你怎么突然不讲话?」 「你还问。慧,我问你,你……………………咳咳。」 神子本想说些什么,却把话吞回去,清了清喉咙。 「呃……我姑且确认一下,你和空努力拼到很晚的事情,应该不是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什么奇怪的事?」 「呃,嗯……你想嘛,你跟空虽然是兄妹,却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所以……」 「你想问我们有没有逾矩,做超过兄妹分际的事?」 「不、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啦!」 神子对我的言语有所反应,整张脸红到耳根子去。 大概是因为被人看穿自己联想到色情方面的事,所以觉得难为情吧。 因为这点程度就脸红,你是国中生吗? 「所以到底有没有?」 「我说你啊……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 我叹了口气诉说心中无奈。 「因、因为男人就是这样不是吗?杂志上也说,青春期的男生就是性欲的化身……朋友也都这么说……更重要的是空长得超级可爱嘛……所以,如果你觉得你们虽是兄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可以那样搞——这么想也不奇怪呀。」 「原来你一直这么想喔。」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妹妹不就是妹妹吗? 大有问题。 「神子,我好难过。你的朋友还有杂志确实都没说错,青春期的男生就是性欲……更正,是对那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这我不否认。」 我一说出「性欲」这个字眼,就被瞪了一眼,只好改变措辞。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妹妹做那种事。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的确不违法,也没有遗传上的问题,可是就世俗眼光来说,根本大有问题吧。」 「啊、啊哈哈……说得也是。」 我脉络清楚的解释似乎发挥了功效,神子老实承认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啦,慧。看来好像是我太累了。冷静下来思考,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兄妹怎么可能谈恋爱嘛。」 「对吧?」 想跟哥哥结婚的妹妹们,还有内心把那些妹妹当成女人看待的自己,我把这一切都当没这回事,正一脸得意地说着。 「我现在知道你们没有做出奇怪的事了,那你到底和空在干嘛啊?」 「算是放眼未来的预演吧?」 「那果然是色色的事嘛!」 「才不是!」 要是我说她考试拿了大红字,落得整个暑假要辅导的下场,未免也太悲惨了,所以我才说得很笼统,没想到她似乎没意会。 明明事先强调过我们没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却还是遭人误会……日语真的好难。不愧是世界第二难学的语言。(顺带一提,听说最难学的是法语) 要是让她一直误会下去,实在不太妙,出于无奈,我只好全盘托出。 「搞半天~只不过是单纯的锻炼喔。既然这样,你一开始就这么说嘛。」 知道我举止诡异的理由只是单纯的肌肉酸痛后,神子把手伸向第二块蛋糕(狸猫)。 神子细细品尝咖啡口味的蛋糕,并吃光它。当她喝完甜点后的红茶,突然露出想到了某件事的表情。 「你说你肌肉酸痛,大概有多痛?」 「跟早上比起来,现在是好多了,但只要一动身子还是很痛。如果要搬重物,身体大概会发出惨叫。毕竟乳酸堆好堆满。」 「嗯~是喔。」 神子若有所思地站起,往门口走去。 我则是拿出钱包结账,然后跟上她。 「我姑且确认一下,就算日常生活,你还是觉得很痛对吧?」 「嗯,超痛的。」 「既然这样——」 「嗯?」 下一秒,神子从口中说出一句非常了不得的话。 「那今天我来做晚餐给你吃。」 ………………………………? 听见这句意料之外的言语,我的思绪停止了一瞬间。 「呃……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了什么。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可以啊。这次别再耳背,仔细听清楚喽。我刚才说,那今天我来做晚餐给你吃。」 「呃……做晚餐?谁来做?」 「我。」 「做给谁的晚餐?」 「你的。」 「我的?晚餐?………………神子吗?」 「对。」 「神子要做?」 这下子我的脑袋终于重新开机了。 「不、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别跟我客气啦。谁教你看起来这么痛苦。」 ……不妙。 不不不,这下真的不妙! 惨了啦惨了!真的惨了,我说真的!惨到别说我的眼珠会飞出去了,里面的视神经恐怕也会一起被扯出来! 原因就是我虽然一个人住,却不是一个人。 我家已经变成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妹妹们的鬼混场所了。 继妹空倒还好。反正神子认识她,也很要好。她知道我们是兄妹,所以没有危险性。 有危险的是其他两个人,亲妹凛音和干妹青叶。 凛音是同班同学,青叶则是学姐。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们待在我家,可能会往奇怪的方向瞎猜,然后演变成大事。主要是青春期方面的事。家长会太可怕了。 以各方面来说,这都太危险了。 「你、你真的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没关系!痛苦归痛苦,我还是会顾好自己,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我拼死说服神子。 生在这个以高中毕业为基本条件的日本,我可不想变成高中肄业。 要是因为某种理由,自己主动休学就算了,我才不想被学校退学。 「别客气了。我们虽然国中小读不同学校,家却住很近呀,我们不是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吗?」 神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思,满心想着要来我家。 「不是,我没有在跟你客气!再、再说!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子,居然跑到青春期男生的家里帮忙做饭,很不检点耶!」 「说什么傻话啊?你家我都不知道去过几百次了。」 「那是以前的家吧!我话说在前头,我现在可是一个人住喔!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的一间房里喔……神子,听好了,年轻女孩子就为了做饭,跑到青春期男生的家里,真的会很危险啦。」 「你的朋友和杂志不也都这么说吗?」我夹杂问句,又继续说: 「有分寸的成熟男人危险性比较低,可能就比较没关系。可是像我们这种青春期男生却是另当别论。有个女孩子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且还是来替自己煮饭,我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在制服加围裙这种健康的情色之中,我们会在脑里想象未来的家庭风貌,结果分不清楚未来和现在的界线,或许会从后面抱住你……现在是傍晚,要是真的变成那样,我可能会被黄昏的气氛感染,直接……」 「直、直接…………?」 我摆出非常严肃的表情,说出接下来这句话: 「我可能……会把你吃掉…………」 「……………………唔!」 神子的眼睛很明显瞪得偌大。 哼哼,把话说成这样,她应该不会想来我家了吧? 一旦知道自己有贞操危机,她就不可能只身走进一个男人的家里。 这么一来就放心了。 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会被神子误会我是个性欲魔人吧。青春期的男生全都是野狼。都是为了满足性欲而彷徨在青春大海上的猎人。 「事情就是这样,请容我拒绝。我今天吃外食就好了,你放心。」 「明天见啦。」说完,我举手背对神子道别。 「……?」 「喂……」 正当我要离开,神子伸手抓住我的衣服。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神子仍低着头问我。 傍晚天色有些昏暗,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要是我跑去你家,真的会有危险?」 「嗯?对啊,那当然。」 站在客观的立场来看,神子的外貌其实相当高级。 具体来说,是可以和我的妹妹们匹敌的等级。身材苗条,胸部却很有料,腰又细。臀线也美得无可挑剔,外表就是个无法吹毛求疵的美少女。 这样的神子要来我的房间……假设空无所谓,凛音和青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我真的觉得很害怕。 我就老实说吧。 要是神子来到我家,她不会有贞操危机! 不过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我不想让我心爱的妹妹们变成罪犯,所以绝对要拒绝神子的提议。 就算会伤到我的名誉,我也得拒绝。 「既、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看来你终于谅解了。」 呼——我吐出一口安心的气息。 「那、那就这样,我差不多要走了……」 神子放开我的衣服,并抬起头来。 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染红她的双颊。 「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没、没想到慧是用那种眼光看我……」 「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只要看到外表漂亮的女生就会那么想的可悲生物。你要是觉得我恶心也没关系啦。」 「我、我才不会那么想!因、因为……那个……唔唔唔唔~~…………」 神子突然闪烁其词。 「因为什么?」 「没事啦笨蛋!你要懂啊!要察言观色啊!」 「不要强人所难啦!」 什么都不说就能了解彼此在想什么——如果世上有很多这种人,那就不会有战争了。 要是世界变得那么温柔就好了。想归想,现实却不尽人意,直到现在,世界上还是有战争,即使倾尽言语,还是很难互相理解。 「笨蛋笨蛋!慧是大笨蛋!」 「吵死了!以前你姐不是说过,骂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而且你的成绩比我还烂耶。 以前我们明明不同校,不知道哪个人却会在每年暑假哭着求我,「帮我啦啊啊啊~~我不会写啦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同一所学校了,去年还是使劲哭着求我「帮我啦啊啊啊~~我不会写啦啊啊啊啊~~~~」。 难道你已经忘记当时和空一起来找我帮你们写功课了吗? 「笨蛋!慧是个大笨蛋!」 「吵死了啦!笨蛋!」 我们骂不腻,反复怒骂对方笨蛋,然后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分开。 当天晚上,我接到神子的电话,说什么明天会被老师点到英文翻译,不断吼着「帮我啦啊啊啊~~我不会写啦啊啊啊啊~~~~」这时我就知道果然神子才是笨蛋。 拜访朋友前,记得先打电话 「……累死了。」 现在是假日上午。 我们结束为了马拉松大赛而做的训练一回到家,空就直接倒在玄关。 由于实在太挡路了,我直接把她往屋子里搬。 「我请求使用公主抱。」 「吵死了,既然还能动,就自己走。而且你家就在隔壁吧?」 「是这样没错,但这里也算我家。因为夫妻都是共有房产的。」 「我可不记得我和你结婚了!」 「慧不记得,但我记得。」 「等我一下。」说完,空走回自己的屋子。 你明明可以走路嘛。 「看这个。」 空说着,并给我看一只戒指。 「这就是我和慧结婚的证据,小时候送我的。」 这是在庙会祭典上常会看到的戒指。 宝石部分特别亮眼,充满孩童玩具的氛围。 「这是慧来我们家不到半年的时候,我们和神子、杏姐一起去逛庙会时,慧买来送我的戒指。」 「这根本就是玩具戒指啊。」 「慧,玩具与否不是重点。这种东西心意最重要。」 「我完全没有那种心意啊……」 「用不着说谎没关系。我身为慧最爱的继妹,也是未来的妻子,我明白慧的心意。我知道慧一心想和我结婚。」 「……空,我们偶尔挪出一点兄妹两人的时间下来,然后好好谈谈吧。哥哥我只觉得我和你之间的认知有一段很大的落差。」 「好啊,我们就好好讨论未来的事吧。我想要四个孩子,男女各两个。凛音和青叶一人一个,不过要用人工授精。」 「我就是要防止出现这种话题,所以才要和你好好谈谈!」 「是吗……我知道了。那不用人工授精也没关系。」 「我不是要跟你讨论这种事!」 人工授精终于被撤出条件了。 她居然表示就算结婚,我还是可以照常跟别人生小孩。 虽然我没有和空结婚的想法。 「……算了。和你讲话让我觉得好累。」 「这可不行。慧,喝下这个提起精神吧。」 空边说边递给我的东西是一瓶贴着「精力充沛ma!有了这瓶,今晚就安了!」标签的提神饮料。材料还加了日本蝮蛇。 现在才刚锻炼完,空的身体汗水淋漓,身上的衣服和短裤都黏在躯体上,是个非常刺激感官的模样。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喝这种东西啊? 岂不是要让我更疲劳吗? 「……你不要老是做这种傻事,快去冲个澡。你浑身都是汗。」 「知道了。那慧去我房间帮我拿替换的衣服过来。」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冲澡。」 她似乎想在我这里冲澡,我只好把她赶回她自己的屋子。 不久之后,我听见冲澡的水声微微传来。接着凛音和青叶来到我的房间,开始我们的既定行程。 我们打开ps4〈y stasis〉的开关,加上冲完澡的空,我们四个人开始玩游戏。 ——叮咚。 「嗯?」 大家集中火力攻击分数最高的我,正当我和妹妹们之间飘荡着火药味时,一道电子音响起,仿佛盖过了这种气氛。 「奇怪,有客人吗?」 「好像是。我去看一下。」 我放下游戏控制器,往玄关走去。 她们三个人就趁这一瞬间对我痛下杀手。不会等我回来再继续,由此就能看见妹妹们对我的体贴〈恨意〉。 但这毫无疑问,是我狂砍她们在先所导致的。 「来了,请问是哪位——?」 我打开大门,看看到底是谁。 「早、早安……」 「……………………」 ——关门,上锁。 「喂,干嘛啦!」 见我立刻闭门上锁,在门另一侧的访客激烈地敲打大门,借此发出抗议。 「喂,慧!你这是什么反应?居然见了我就关门!」 对方以不输电视音响传出的游戏音量不断敲着门,妹妹们因此发现情况有异。 我以压着门板的姿势杵在门口,她们纷纷前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神、神子来了……」 「绳子?」 「怎么会有带着绳子的人跑来哥的家?」 「难、难道说……哥哥叫了那种玩法的人上门——」 「我才没有!」 这帮家伙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看来不只空,我这位亲妹恐怕也要来一次个人面谈比较好。 话说回来,我这位亲妹明明是个大小姐,为什么那方面的知识会这么丰富啊。是女校吧?原因是女校吧!我听说在没有男生的地方,女生会显得比较开放,难道这是真的吗?我的幻想破灭了! 「不是绳子,是神子!搬家前,住在我们家附近的朋友!」 「我想起来了,她是跟哥哥感情很好的女生。这样想来,她的确是这个名字。她被我放在无关紧要的记忆当中,刚才迟迟想不起来。」 「我记得她的名字是安国寺神子。四人家庭当中的次女,她跟哥还有小空国中、国小都不同校,不过是住在附近的青梅竹马,处女座,b型。国中很普通,升上高中之后转型辣妹。外表是个可人儿,身材也很好,所以有一部分男生是她的地下粉丝。她个性跟外表相反,很会照顾别人,出乎意料地居家。擅长的料理是马铃薯炖肉。运动很在行,可是学业都在红字边缘,属于下中的程度。喜欢的东西是动画和游戏,不过在朋友面前绝口不提,无法老实说出自己喜欢的东西,累积了一点压力的女孩子——大致上就这样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呵……哥,可别小看我在学校的人气哟。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挺受人欢迎的。不分男女,有些粉丝只要是为了我,不惜奉献自己的人生。我只要对这些人低着头抬眼拜托,这点情报就能轻松搞到手。」 「啊,青叶姐,那情报有点旧了。最近课程变难了,所以她的成绩掉到下下了。据说正在考虑要不要去上补习班。」 「你怎么也这么清楚!」 「呵呵,哥哥要是小看我们家的谍报部,那可就伤脑筋了。为了君临世界经济中心,正确的情报是不可或缺的。我们家一直都有在招募cia、kgb、mi6、dgse、bds和mss当中的工作人员。」 那些不全都是世界顶尖的情报机构吗? 特地从那些地方把人挖角过来,组成一支梦幻的队伍,结果做的事情根本是普通的跟踪狂。 那些人有没有思考过自己的人生啊? 难道他们没有因为工作内容太过平庸,产生「不应该是这样」或是「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之类的疑问吗? 我的干妹和亲妹根本过度掌握他人的人生了。 干妹和亲妹都是恶女好可爱。 「那为什么那个人来了,哥哥要站在门口呢?」 「就是啊。赶快把门打开不就好了?」 「我怎么可能开得了……」 「「为什么?」」 「你们还问……」 神子完全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她认识空,却不认识凛音和青叶。 一个是时隔十年重逢的亲生妹妹,一个是妹妹般的存在(年长),只会复杂化我的人际关系。就算不是人际关系,这也不是可以跟别人说的事情。所以我和空都没 说出去。 当我这么对她们两个人解释—— 「被她知道又有什么关系?这有隐瞒别人的必要吗?」 「就是说啊。以我的立场来说,被别人知道也没什么好为难的。我看就趁这次机会全告诉她吧?」 「啥啊?」 她们两个人却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害我不小心发出愚蠢的声音。 「我反而觉得让她知道正好。我会彻头彻尾活用身为妹妹的权限,表现出一个小姑应有的样子。为了绝对防止她对哥哥抛媚眼,我会彻底扮演这个角色,让她想也不敢想!」 「不准!她可是我重要的朋友耶!」 「没想到居然这么重视她……听哥这么说,让我更想动手了。以一个喜欢哥的女孩子来说。」 「……算我拜托你们,别这样。就当哥哥拜托你们了。」 「那么请现在马上吻我。要几乎把我吸进嘴里的那种吻。我的嘴唇非常软嫩哟。」 「啊,我也要!不过不要亲嘴唇,要亲我的脖子。我要哥从背后抱住我,然后亲下去的感觉!」 「我们断绝兄妹关系跟乖乖听话,你们选哪个?」 「「请让我选乖乖听话。」」 完美的下跪完成了。 「呜呜,可是我还是很在意……」 「在假日的这种时间突然跑来,这个女生铁定喜欢哥。绝对很可疑。」 「青叶姐果然也是这么认为吗?」 「那当然。叫我别这么认为才是不可能的任务。」 「就是说呀。虽然谍报部的报告完全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但绝对没有错……我再继续详细调查好了。」 「我从没跟她说过话,好担心我能不能跟她混熟喔……一个不知道合不合得来的人跑进我和哥的新婚生活里,光想就觉得可怕……」 「我倒觉得以正常人来说,你们反而比较可怕。」 毕竟你们首先侵犯人家的隐私,还放话要像个小姑一样整死她。 再加上后宫新婚生活,人家会怀疑你的脑袋有问题吧。 要后宫的话,我只限于妹妹后宫。 根本没有必要伤害别人搞什么结婚。 「放心啦。我和神子才不是那种关系。」 「……真的吗?」 「……哥没有说谎吧?」 「我没说谎。」 我们的交情已经这么久了。 要是有那种迹象,我早就发现了。 「再说了,经凛音你们家的谍报部调查,不是也没有那种情报吗?」 如果凛音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毫无疑问就是超级一流的技术。 别说才能了,包含技术在内,这简直是究极浪费资源。不过专业人士都经过调查了,却没有类似情报出现,那不就代表可以相信—— 神子没有把我当成异性看待这件事。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那种事。懂了就快进去躲起来。」 「……我知道了。」 「……好~」 看样子凛音和青叶终于谅解了,她们各自拿起自己的鞋子,往阳台走去。 她们似乎认为与其躲起来,倒不如移动比较好,就这么跑到隔壁空的家。 待在这里不会有问题的只有空一个人,为了混淆视听,她继续玩着电玩游戏。 我见准备妥当了,于是开启玄关的门。 「慧,我说你啊!突然杀过来是我不好,但也没有必要这么对我吧?」 「抱、抱歉,里面有我不想被你看见的东西,所以我稍微整理了一下。」 「可是我好像听见大叫的声音耶。」 「那是,呃……是那个啦。刚才我的房间出现那个黑黑的东西。」 「那就没办法了……奇怪?可是你不是不怕蟑螂吗?」 「我是不怕,可是它朝我的脸飞过来,我再怎么不怕还是会叫啊。」 「呜哇……」 神子在脑中想象逼近颜面的黑色暴君的行动,不禁发出声音。 「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嗯,我已经把它击落,收拾干净了。」 听了我的话之后,神子吐出安心的气息。 「那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吧?难得我来找你,可以招待我进去坐吗?」 「好啦。请进。」 我敞开大门,让神子进来。 她双手提着购物袋,似乎是在过来之前买了什么东西。 「我担心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午餐就由我做给你吃,记得感谢我啊。」 「这的确是帮了大忙啦,可是……」 「可是什么?」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走进独居男人的家里做料理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 「是说过。」 「那你还来干嘛?」 「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啊。」 那时候是说晚餐,现在则是午餐。 「你叫我别去的时候是傍晚,但现在是上午,所以没问题。」神子理直气壮地这么说。简直是歪理。 「啊,空也在吗?」 为了窥探情况,空从客厅过来。 「神子,我的份呢?」 「我也会一起煮啦。你们感情很好,我早猜到你也在,所以多买了一些材料。」 「这样啊,太好了。神子的料理很好吃,我很期待。」 简短说了几句话后,空又回到客厅去了。 我还以为她会回去继续玩电动,没想到却趁着神子不注意,对我招了招手。 既然厨房被神子占领,掩饰工作万无一失,我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于是顺着空的手势来到客厅。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先跟慧说。在她们两个人面前,我说不出口。」 空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我移动脚步,坐上那个位置。 「你想先跟我说什么?」 「慧对神子有什么想法?」 「啥啊?」 「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没有。没什么。神子,拜托你煮一顿好吃的喔。」 「呃,嗯。」 神子一脸莫名其妙,回头继续煮菜。 当平底锅发出下油的声音,我看准时机,开口问空。 「你说想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男女恋爱那方面的意思。」 空放下游戏把手,持续逼问。 「慧对神子有什么感觉?有把她当成异性来看吗?还是没有?」 「这……」 「回答我。」 空以不由分说的态度追问。 我本想敷衍她,然后逃离这道问题,但却不是能这么做的气氛。 「……我有。」 所以我只能不说谎掩饰,老老实实向空表明我的真心。 「那慧想跟神子交往吗?」 「这个嘛……我也不敢肯定。」 「不敢肯定是什么意思?」 「我有把她当成异性看待,也能当恋爱对象看待,可是我目前没有想交往的念头。」 「为什么不想?」 「因为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事到如今要再进入一段新的关系,我也没什么真实感。」 要比喻的话,就像进入倦怠期的夫妻。 虽然把她当成异性,却不会想重新踏入一段新的关系,然后做些什么。 维持现状比较舒适。 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想法,但这就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 。 而且我对空她们这些妹妹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 空说完,离开我身边,继续玩游戏。 「慧,我最后再说一句话。」 空的视线盯着游戏画面,就这么开口说: 「将来我跟慧结婚后,除了凛音和青叶,我也能容许神子与她们并列。」 「!」 我忍不住回头看着空。 但空还是看着前方,没有看我的意思。 「凛音和青叶就不用说了,如果慧和神子有了孩子,我也不介意。如果是慧和神子的小孩,当然也是我的孩子。我有自信可以满怀爱情把那孩子养大。」 「这就是我没办法在她们两个人面前说的话。」空如此说着。 的确,她们两个人感觉上都对神子有敌意。难怪空说不出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接受神子也加进条约里面?」 「嗯。」 「这样啊。可是空,我觉得应该不会变成那样。我猜神子还是有把我当成异性看待,但不会是恋爱对象。」 「慧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如果神子有那个意思,应该会被青叶和凛音调查出来吧?毕竟她们调查到的东西都是完全超越法律规范的情报,如果神子有那个意思,她们两个应该会收到情报啊。」 先不说青叶了,凛音的调查可是情报专业人士调查的结果。 我觉得神子的情意不可能瞒得过那些人的法眼。 「所以你的假设不过是杞人忧天。」我这么告诉她。 「慧,女人是一种很会说谎的生物。」 但空却无动于衷,继续说: 「何况恋爱更是拿手。戴上面具隐藏真心,过着不被任何人发现真相的日子,简直轻而易举。」 「但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逃过专业人士的法眼吧……」 「那些专业的人又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神子。虽然刚才那些情报完全超越了法律规范,但都是只要想调查就查得到的个人资料和近况报告。根本没有提到内心层面的事。那些专业人士跟神子又没什么交集,我跟她一样是女人,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我绝对比他们还要了解神子。」 这时电视传出一阵高亢的爆炸声。 「神子绝对喜欢慧。虽然凛音和青叶讨厌她,但我可以接受以后一起和她生活。」 当空说出这么一句冲击性的言语,连接厨房的门正好开启。 为我们下厨的神子问我们刚才在聊什么,并将她最拿手的马铃薯炖肉放在桌上。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没什么。」 空的话语太过震撼,害我忍不住盯着神子的脸。 ……她很正常吧? 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吧? 一般来说,要是走进喜欢的男人家,应该会更坐立难安才对吧? 再怎么样,应该都是空猜错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 「好吃吗?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做了。」 「嗯,很好吃啊。」 「好吃。」 「是吗?那就好?」 看着笑得非常幸福的神子,我的想法突然产生些许动摇。 我在否定空的言语之余,瞬间想象了那幅光景,就当成是我自己的秘密吧。 帅哥大多都是敌人 「你们两个,听我说一件事。」 我回到家,走进房间后马上开口说出这句话。 我照理说是一个人住,但我房间的床早就被继妹空占领,她总会乱拿我冰箱中的东西来吃,一边看着轻小说,一边在床上打滚。而干妹青叶则是打开ps4,径自玩着格斗游戏。 这幅非法入侵的光景已经成了我的日常风貌,我也早已无话可说。 这里真的是我家吗? 「慧,怎么了?」 「凛音还没回来耶,哥先说出来这样好吗?」 「没关系。因为我想说的就是凛音的事。」 我把书包放桌上,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面对她们两个人。 「凛音最近很奇怪。你们知不知道原因?」 我问完,她们两人瞬间一脸诧异,但随后马上回到各自随心所欲的行动。具体来说,就是电玩游戏和轻小说。 「是喔。」 「什么嘛,是这件事啊。」 双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和态度。 喂喂,我心爱的继妹和干妹啊。我明明说和你们同是姐妹的人很奇怪,你们的反应会不会太冷淡了? 「凛音又不是今天才开始那么奇怪。」 「对啊。哥也真是的。表情那么严肃,我还以为要说什么咧。害我紧张了一下。」 「与其说你们冷淡,不如说是很过分!」 继妹和干妹对亲妹的认知实在很过分。 「这才不算冷淡和过分。我只是说出客观事实。」 「说句实话,不只凛音一个人,我们所有人都有点奇怪。都一致说着想和自己的哥哥结婚。」 ……这种程度只是有点怪吗? 「你们既然有自觉,那就快改过来。不要再喜欢身为哥哥的我了。」 「要是因为别人说一两句话就能放弃,那一开始就不会喜欢了。」 「哥,喜欢别人的心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情感。喜欢上一个人没有道理。不过正因为这样,人才会爱上一个更胜于自己的对象啊。」 「居然回了我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深奥的答案!」 先不论成绩优秀的青叶,我没想到居然连文科毁灭性地烂的空都会说出这种话…… 感受到继妹的成长,哥哥我觉得有点高兴。 「所以哥为什么会觉得凛音很怪?」 「我们倒是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跟平常一样,普通奇怪。」 「其实之前……」 我说出让我感到诡异的理由。 「我对凛音说『一起回家吧』,结果被她拒绝了。」 「「超奇怪的!」」 两个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果然没错!她们两个也觉得凛音这样很奇怪! 我并没有误会什么嘛! 「我姑且问一下,凛音当时不像今天这样有班级干部的事情要忙吧?」 「对啊,她在校舍门口那里换鞋子。看起来就是要回家,所以我才邀她一起回家。」 「这就太奇怪了。慧明明主动邀她一起回家了,她却拒绝。我只觉得她的脑袋发生异变了。」 「哥就只有那次被拒绝吗?」 「……不,昨天也被拒绝了。」 「居然有两次?慧!凛音一回家,赶快叫她去看医生!要是凛音身体怎么了,我会很难过!」 空从床上跳起来,一脸认真地对我这么说。 青叶也停下玩游戏的手,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耶。 「不,小空,不能等她回来,现在马上带她去看医生吧!治病就是要和时间赛跑!」 「我知道了!现在还是傍晚,今天有干部会议,所以现在杀去学校,她应该还在!」 「呃,喂!你们两个!」 青叶和空对看了一眼之后,就飞奔出我的房间。 我首先整理空吃得到处都是的床铺,再关闭青叶正在玩的ps4电源,确实锁上门锁之后才追上她们俩。 ☆ 「哥好慢喔。」 「慧不担心凛音吗?」 不锁门就飞奔出来的两个妹妹如此责备着我。 在别人房间里无法无天的人还真有脸说啊。 「凛音呢?」 「还在学校里。」 「不对,等一下。她现在好像出校门了。gps动了。」 「你们什么时候装了这种东西啊!」 「就在最近。」 「要是出事会担心嘛。」 「你们真的很喜欢彼此耶!」 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登录彼此的gps。 「……嗯?」 「小空,怎么了?」 「嗯,青叶,你看凛音的回家路线。」 「奇怪?她要去逛街吗?她没有直接往公寓走耶。」 我当然没有登录她们的gps,所以只好从后面窥探她们的智慧型手机。 疑似凛音的亮点偏离回家路线,往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 「这跟公寓是反方向耶。」 「不知道凛音要去哪里?」 「超市……这个方向好像也不对。」 我们三个人齐声发出「嗯……」的声音苦思。 继续想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我们决定先跟在她的后面。 所幸凛音以普通的速度移动,只要我们走快一点,就能追上她。 「快到了。」 「哥,她就在前面那个转角喔。」 「很好。」 我听了她们两个人的话,开始做最后冲刺。 我们加快脚步,即将转过最后的转角—— 「「停!」」 「唔噗!」 跑在前头的两个人突然制止我继续往前。 她们的手臂正好交叉在我的喉咙附近,变成摔角的双臂套索。虽说是女生的力道,在速度的加持下,其实还是很痛。 「喂!你们干嘛突然这样啊?」 「慧,别吵。」 「哥,安静一点。太大声会被发现。」 空和青叶说完,将身体藏在转角处的电线杆后。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啊?跟踪犯人的警察吗?你们现在这副模样超适合拿着豆沙面包和牛奶耶。 插图p077 「慧,动作慢一点。慢慢看过去。别被她发现了。」 「哥,听好喽。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可以惊讶喔。」 「好啦好啦。」 前面到底什么状况? 我随口答应她们两人的要求,抱着轻松的态度从电线杆后方窥探前方。 「…………………………?」 无言以对。 我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光景让我大受打击,脑中一片空白。 「慧,振作一点。」 「哥还好吗?要坚强一点喔。」 「呃,好……………………嗯。」 空和青叶似乎发现我的样子不太对劲,于是体贴地说着。 继妹和干妹的体贴让我好感动…… 「窝说…………奇、奇乖……她是凛音对霸?」 「慧,再冷静一点。都语无伦次了。」 「先在手上写人吧。然后把它吞下去。」 我照着她们所说,在手上写出人字,然后超高速吞进嘴里。 大概吞了一百次。 「我说……她是凛音对吧?」 「不然还会是谁?」 「gps讯号也从那边发出来,所以她是凛音本人应该错不了。」 换句话说,刚才让我看了言语尽失的原因,也就是那个女高中生的背影,毫无疑问就是我心爱的亲妹——星延凛音本人。 其实也有可能是某个人捡到凛音的智慧型手机到处乱晃,不过那抹背影实在很熟悉,何况那张开心谈天的侧脸,除了凛音之外,不会是别人了。 我不可能看错妹妹的长相。就算是复制人,我也有自信分辨。 「空、青叶,是我多心了吗?凛音的表情看起来超开心耶。」 「我也这么觉得。」 「她聊天的对象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吧?」 「我不知道他是哪一所学校的学生,不过应该不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我见都没见过。而且——」 空和青叶为了详加确认,看次看向前方。 然后她们面面相觑。 「「她旁边的那个人好帅(喔)。」」 「唔喔!」 她们两人话语的威力,让我不禁软脚。 虽然和刚才的原因不同,我的心跳依旧跳得很快,让我觉得头晕目眩。那股晕眩就像永无止境的时间之流。也像星星诞生然后消失的偌大宇宙宿命那般。就这么无限旋转…… 总之我现在体会到——言语可以杀人。 「呃,所以是怎样?凛音为了和站在她旁边的家伙出去玩,所以拒绝我的邀约吗?」 「以这个状况来看,就是这样没错。」 「凛音她喜欢我对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搞不好…………」 「搞不好?」 「因为哥一直都不肯回头看她,所以她可能改变路线了,现在没有恋爱的感情,只是兄妹。」 ……原来如此。 青叶的话有点道理。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无法永远爱着同一个人。一直爱着永远不肯回头的人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自己的进攻手段持续被人忽略,总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站在凛音的角度来看,她会觉得应该要收心,并开始寻找新恋情,对自己的人生更有助益也不奇怪。 这样啊,原来如此……凛音终于发现爱着自己的亲哥哥是一件多么没有意义的事了。 「既然知道凛音形迹诡异的理由了,你们俩再来要怎么办?」 「嗯~天已经开始黑了,差不多要回——」 「当然是继续跟踪啊!」 你们两个说这是什么话! 现在回家根本就是疯了! 「继续跟?为什么?」 「反正已经知道原因了,就解决啦。虽说我们会觉得有点落寞,可是对哥来说,这样不是正好吗?凛音都愿意放弃哥了。」 青叶说的确实没错。 我是个素日老说着「兄妹根本不可能谈恋爱」的男人。 在表示喜欢我的所有妹妹当中,最有伦理问题的亲妹凛音肯主动放弃我,可说是天大的好结果。 不过……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她可是我们年幼失去亲生父母后,历经生离死别的亲妹妹啊! 她可是被别的家庭收养,好不容易在去年春天重逢的亲妹妹啊! 我说我要开始一个人生活,她就把整栋公寓全买下来,然后搬过来的亲妹妹啊! 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是拼尽全力爱着我的亲妹妹啊! 既然知道这个可爱的妹妹交男友了,却是马上掉头走人,那种人根本没资格当哥哥!不准自称是哥哥! 妹妹至今一直喜欢着我,所以在我看清这个人值不值得托付妹妹未来的幸福之前,我怎能掉头就走! 看清妹妹的男友素质才有资格自称是人家的哥哥吧! 「你们两个,听好了。凛音肯放弃我,这件事的确值得开心。你们两个也……算了,虽说有点不妥,你们在法律上姑且也算是可以结婚的关系,我现在先不跟你们计较。不过现在各方面有最多问题的凛音可能要有春天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嗯嗯——空和青叶老实点头回应。 「不过呢,现在顶多是『可能』的状态。『可能』就代表还没确定。所以凛音的春天还没来,不只还没来,极有可能演变成冰河期。凛音一直得不到我的心,所以为了寻求短暂的慰藉,有可能被坏男人蒙骗了。因为那家伙是个帅哥啊。」 「……慧的话里掺杂着憎恶。」 「……哥对帅哥有什么仇恨吗?」 「不,没有啊。」 只不过是因为平庸男和花美男水火不容罢了。 根据我的调查,大概有九成准。不过加纳是例外。 「重要的是凛音是有钱人,她可是那个世界级大企业——星延家的千金大小姐。那些被金钱蒙蔽双眼的小人,因此利用自己的样貌来骗吃骗喝一点也不奇怪。」 「是有点道理。可是……」 「我不觉得那个男生是那种人啊。又没有感觉到恶意。」 「混账!不要以貌取人!」 「「最先以貌取人的是慧(哥)啊……」」 她们好像说了什么,但我没听见。 像那种伪娘系,或者该说正太系的帅哥最危险了。 先用可爱的外貌接近人,然后消除戒心。当他觉得可以进攻的瞬间,就会把人吃干抹净。绝对是这样没错。 搞什么嘛,那副像女孩子一样纤细的身材。就算纤瘦的体型比较受人欢迎,你也少学女孩子减肥啦。 腰细成那样,感觉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折断了耶。你以为你这样保护得了我妹妹吗?混账东西。 还有那东西,你戴在头上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居然用跟凛音同款的发夹,还别在同一个位置!情侣发夹喔!你以为这样就是情侣装了喔。可恶,超适合的!让人一肚子火! 我身为希望亲妹未来幸福美满的哥哥,不得不好好确认一下了。 我倒要看看走在凛音身旁的帅哥,他的内在是不是跟外表一样得体。 我要看他能不能让我的亲妹幸福。 看他能不能守护凛音的幸福。 「不管谁说什么,我都要继续跟下去。你们不想跟的话,就回去!」 说完,我继续跟踪行动,转移到下一个电线杆后头。 从空和青叶也继续跟着我来看,即使嘴上那么说,她们还是很在意吧。 ☆ 「奇怪?那两个人跑去哪里了?」 这大概是我们跟踪十五分钟后的事了。 当我们从大楼转角探出头来观望时,突然跟丢了那两个人。 这里是海老名车站中心的vinawalk,备有完善立体步道的站前地带。 在夜晚来临的现在,来往的不只高中生,还有许多下班回家的大人,使这个地方变成一个人口密集地带。 这也难怪会把人跟丢了。 「小空,gps。」 「好,我马上确认。」 空拿出智慧型手机,确认我们跟丢的那两个人的位置。 「我知道了。他们现在在那里。」 空手指着前方。 「卡、卡拉ok…………?」 我再度哑口无言。 卡拉ok耶! 平时性欲就多到满出来的高中生走进卡拉ok……而且还是傍晚,夜晚正要开始的时候! 简直危险到极点了! 两个人单独进入包厢,可以随便大声播放歌曲,告诉周遭的人他们在唱歌以便掩饰。 他利用里面音量很大,接 下来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可以告诉好孩子和家长会的事情! 「该死!那个臭小子……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慧,还不一定就是那样。」 「哥,黄色漫画看太多了啦……」 「我、我才没看!我才十七岁,才不能看那种东西!」 「好啦好啦,不用装了。」 「慧在四月那时就已经穿帮了。」 那件事已经被我从脑中移除了,也请你们务必这么做。这是哥哥的请求。拜托你们。 「凛、凛音比较重要。要是不赶快进去,难保不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 「我就说哥想太多——」 「我没有想太多!青叶!虽然你这么说!但青春期可是非常容易受影响的时期!最好的证据就是看过异世界或特殊能力战斗类型的漫画、轻小说的人,都会被书中的世界观影响,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什么『吾正是发狂舞动的狂风!』或是头或手明明没有受伤,却包着绷带说着『唔……我的右手臂……封印住那家伙的右手臂在发疼……』之类的!」 会吗?——我无视露出这种表情的她们,继续说: 「青春期的男女生就是这么容易被某种东西影响。尤其我们男生和你们女生相比……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就是脑子很笨。我们不会用上面的脑子,而是用下面的脑子思考,是一种就算明知会被接下高飞球,也要全力上垒的生物!」 我握紧拳头极力强调。 我觉得我这席话饱含真实性,非常有说服力。 「卡拉ok基本上不会有别人的目光。虽然有监视摄影机,却没有人会无时无刻确认,当然也有死角。这是一个条件很符合全力上垒的地方。」 我一边说,一边踏入空的智慧型手机指示的卡拉ok店里。 我连空和青叶的登记也一并办好,选了唱一个小时的套餐后,往店内走去。我们前往指定的包厢——其实是假装前往,实则寻找凛音所在的包厢。 「……是这里吧?」 两个妹妹点头回应我的问题。 我侧耳倾听,依稀可以听见凛音的歌声。 混账,那个死家伙打算先让她唱歌,等气氛炒热的时候再上垒吧……你打算让她情绪亢奋,危机意识相对降低,然后兽性大发是吧!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我会守护妹妹的未来! 「好,上了!」 我把手放在门把上——一口气扭转到底。 「到此为止!全都不准动!」 「「!」」 身在包厢里的两个人大吃一惊,双眼瞪得偌大。 「哥、哥哥?」 「………………咦?什么?什么情况?」 他们口中分别发出这样的声音。 拜托,我才想问什么情况。 就算你用还没变声的高声调这么问,我的心还是不会被你蒙蔽! 你接下来想对凛音做什么,我都已经全都看穿了啦! 「凛音,我以哥哥的身份问你一句。」 「好、好的。什么事?」 「你喜欢这家伙吗?」 「什么?」 「我在问你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喜欢坐在你旁边的家伙!说啊!」 「呃,嗯。对啊,我喜欢。」 「是吗……」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不会再多问了。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因为听到亲妹说她喜欢其他男人,所以才不想再多问喔! 既、既然、既然亲妹真心喜欢别的男人,我身为她哥哥,当然不能让她的恋爱化为泡影,所以我就认惹吧。虽然我心情非常复杂,感觉胸口闷闷的,好像有种非常不甘心又非常伤心的感觉。不过祈糗亲妹过得幸福也算是葛格的义务嘛。 「那么那位帅哥!」 「帅、帅哥?是说我吗?」 这位帅哥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慌慌张张地左右观望。 这小子该不会要跟我说他不是帅哥吧? 别装了。更何况现场还有谁是帅哥啊? 我才不需要你像只可爱的小动物那样彰显自己是个多么可爱的伪娘。 「你对凛音的感情是认真的吗?不是因为青春期的关系,一时情欲流动,所以想全力上垒——」 「上、上垒?什么上垒?」 「不要打断别人说话!废话少说,给我听到最后!」 「好、好的!对不起!」 嗯,这个回答很好。 实在看不出来他居然把别人的亲妹带进卡拉ok包厢图谋不轨。 「你可以肯定自己真的喜欢凛音吗?」 「啊?咦……?」 「我问你能不能肯定自己真的喜欢凛音啦。」 「可、可以。我可以肯定……」 「真的吗?你敢肯定这是真的吗?你该不会是贪图凛音家的财产,所以现在才想蒙混过关吧?」 「才、才不是!我最喜欢姐姐了!」 居然正面如此断言。 他说出这句话时,眼里没有丝毫虚假,我也无话可说。 话说回来,凛音居然让这家伙用姐姐称呼她啊? 算了,我也会希望妹妹们叫我哥哥,所以我不是不懂她想让年纪小的伪娘叫姐姐的心情。 「……这样啊,所以你们真的是打从心底两情相悦是吗?」 「那当然!」 「是啊,可是哥哥,还有你们两个……你们好像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既然这样,那我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我从这位帅哥的言语和态度上都没有感受到一丝虚伪。 反而强烈感觉到凛音平常面对我时展现的爱意。 他对凛音投入的感情看来没有丝毫心机。 因为他们突然走进卡拉ok,我还以为这小子就是那种人,看来是我误会了。 既然他们真的两情相悦,那我身为哥哥就应该祝福他们。 这件事对最喜欢妹妹的妹控来说非常痛苦,但我还是要以笑容支持他们的感情。 要是再继续妨碍他们,那根本就是个坏蛋了。 「空、青叶。」 「嗯。」 「嗯。」 「看来我们打扰到人家了,走吧。」 我拍拍身后两人的背,指示他们离开包厢。 「……抱歉,打扰你们了。说赔罪可能有点奇怪,不过今天我请客,你们好好享受两人世界吧。」 说完,正当我若无其事地要离开时,凛音抓住了我的袖子。 「请、请等一下,哥哥!还有你们两位!」 「……凛音,你怎么啦?你们两情相悦,要是我们再继续待下去,也只会碍到你们不是吗?」 「对吧?」我转而征求空和青叶的同意。 当我开口的瞬间,我在她们两人脸上感觉到一丝怜悯,看样子我大概露出了一副死鱼眼吧。我觉得好痛、好伤心,胸口都要裂开了。 「没有打扰!总之请你们听我说!」 「没有那个必要吧?该听的刚才都听完啦……」 而且我根本不想听! 我才不想听亲妹用心、仔细地跟我解释她喜欢上其他男人的理由! 你要读懂我的心思啊! 「不,你们没听懂!应该说,你们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哥哥,听好了!还有你们两位!」 凛音把坐在里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一脸茫然的帅哥拉到我们面前。 「这位我说我喜欢他的人——是我的……」 我的? 「是我的妹妹啦!」 「「「什么?」」」 我们的脑袋冻结了。 状况瞬间逆转,现在换我们跟不上事态的变化。 「来,昴流,跟大家打声招呼。」 「呃,嗯。我是姐姐的妹妹,我叫星延昴流。现在是国中二年级。」 「请大家多多指教。」帅哥……更正,昴流低头向我们问好。 「妹、妹妹?凛音有妹妹?」 「是呀,小空。经你这么一问,我好像没跟你们说过。就像哥哥被小空他们家收养一样,我也有一个继妹。」 「可是她讲话根本不太像女生耶。」 「是啊,她就是人家说的男孩子气的女生。不过青叶姐,如果要说讲话的方式,你以前还不是自称本大爷吗?」 「是、是这样没错……其实现在只要稍微松懈,还是会不小心说出来……」 「你看吧。所以她身为我的妹妹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凛音,她……是叫昴流嘛。她穿的制服感觉很像男生的衬衫耶,这你要怎么解释?」 「这个啊,其实这是她的便服。她在学校组了一个视觉系的女子乐团,为了习惯舞台装扮,所以她平时都穿着男装。」 「对吧?」姐姐问道,昴流点头回应。 「要是你们觉得我在骗人,想确认一下也无妨。」 「咦?姐姐?确认是要……?」 「小空,青叶姐,你们过来一下。」 她们两个人照着凛音的指示行动。 插图p095 「好了,请你们两位出手吧。昴流,你别动哟。嘿咻!」 「呀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凛音突如其来的行动,昴流发出奇异的尖叫。 嗯,也是啦…… 突然被人袭胸、摸私处,任谁都会发出怪声…… 「咿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抓我抓)……没有。」 「(我揉我揉)……有料耶。」 「对吧?这么一来就能证明她是女孩,也是我的妹妹了吧。解决一件事了!」 「根本不算解决,你这个白痴!」 你妹都快哭出来了啦!别弄哭自己的妹妹啦! 我朝凛音的头使出一记强力吐槽,然后直接使出鹰爪功抓住她的头。 「好痛!哥哥,很痛耶!你弄痛我确实让我求之不得,可是这种不算呀!」 「我就是不想让你高兴才抓得这么用力。希望我早点放手,就快点跟你妹道歉。」 「对、对不起,昴流……」 「很好。」 我放开乖乖道歉的凛音。 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但我毕竟使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原因之一,所以我也向帅哥——不对,是向昴流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 「不、不会,算了啦,你不用道歉。大哥哥又没做什么……我只是被吓了一跳……」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原谅我了。 感觉好像是个心胸宽大的好女孩。多亏星延家教育有方。只看凛音就会觉得那是一个自由奔放又脱离常轨的家庭,不过或许他们比我想的还要注重道德教育。 话说回来…… 「大哥哥?」 「啊,嗯。因为你是姐姐的亲哥哥,对我来说也算是哥哥啊……你不喜欢吗?」 「完全没有那回事。」 「这样啊,那太好了?」 之后空和青叶也向昴流道了歉。昴流爽快原谅她们两人,今天的一切就全部结束了。 我们请柜台帮我们并成一间包厢,和新的妹妹昴流一起尽情唱歌,唱到嗓子沙哑。 就这样,高中二年级的初夏,我得到了新的妹妹。 亲妹的继妹——和我没有直接关联,但我们之间确实存有缘分,那是一种异于平常的兄妹关系——也就是异妹。 这么一来,她就是第四个人了。 我就这么得到了世界〈大哥哥〉。 世界之声(舞并慧的灵魂主张)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妹妹叫哥哥时,会有许多称呼。 要举一个广为人知而且一般的叫法,就是「名字」。 这是一种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做法,我想应该有很多兄妹都是这样。我们家的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 第二顺位应该是「大哥」吧。我身边没有人会这样叫我,不过听说松原和川边这两个同班同学家里就是这样。 我也见过藤科同学和保近同学这么叫年长她们一岁的哥哥,在漫画和游戏里,这种叫法更可说是常态性。站在客观角度来看,第二顺位就是这个了吧。 说实话,我很庆幸我身边的妹妹没有人这么叫我。 叫「大哥」耶。你们不觉得「大哥」这个词汇一点也不可爱吗?以妹妹要称呼哥哥的词汇来说,我个人不得不觉得这很不适合。 用片假名表示的话,感觉就像主要摄取蛋白质、追求自身肉体之美的人会用的词汇。用汉字表示的话,又有种砍砍杀杀、讲求仁义的黑道在使用的感觉。 唯一的例外就是平假名版本。有种小孩子想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人小鬼大的可爱感。可惜我不是萝莉控,而是妹控(隐性),所以不会着迷到这种程度。我的心弦也不会因此有所拨动。 所以凛音和青叶叫我的时候是用「哥哥」和「哥」,让我觉得很开心。 「哥哥」这个词汇的心灵距离非常接近,还能衬托辈分较高的我——换言之,有一种大和抚子的精神表现,也有一种典雅日本女性魅力的美感。 真是一个兼具亲密和魅力平衡感的好日语。 另外,「哥」就是极具亲和力的叫法。 称呼兄长时,基本上都是使用叠字来称呼。这个叫法不只推翻既定观念,更添加了一点味道,如果要比喻的话……没错,就是对神明的反叛。 宛如针对至高无上的神〈哥〉,扬起反抗旗帜的天使长路西法〈妹〉。不过打着反抗旗帜的路西法〈妹〉对神却有满溢的爱情。最好的证据就是即使打着反抗的旗号,依旧承认你是兄长。 贯穿爱意的反叛——就是「哥」这种称呼……这种叫法会触动国中二年级之心,同时拨动心弦。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实在是个美妙的日语。 不过这么多称呼当中,没有一样能赢过「大哥哥」。 「大哥哥」是各种称呼哥哥的词汇当中最至高无上的一个。 兼具稚嫩、可爱、亲密、爱情,简直是用最佳平衡感组合起来的究极称呼。 别说是前面提到的「大哥」了,就连「哥哥」、「哥」、直呼其名、「葛格」、「小哥」、「阿兄」、「老哥」、「小哥哥」、「葛哥」、「兄长」还有「阿哥」都赢不过「大哥哥」。 没错,「大哥哥」这个词汇是开端也是结尾。 既是α,也是w。是创世与末日之诗——对我们这些妹控来说,说是世界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而我现在得到它了。 换句话说,我得到全世界了。 「哥哥」、「慧」、「哥」……以及「大哥哥」。 称呼哥哥时,四个最高级的词汇以及妹妹。 而我则是君临她们之上的哥哥。 在兄妹的世界中,我是君临四方之王,甚至可说是世界本身。 我已经征服世界了。 所以我要再次声明。 我就是世界〈大哥哥〉! …… ………… ……………… 「大哥哥,晚安。掰掰。」 我目送着昴流乘坐的车开走,直到看不见为止。 当我目送新的妹妹——异妹昴流时,我心中这么想: 因为酝酿太多对妹妹的疯狂想法,而稍微冷静头脑这件事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中二 「今天凛音不在,真稀奇。」 星期日。 我没什么特别的行程,所以上街随便走走晃晃。我在书店随便买了几本书,现在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 换作是平常,我那三个妹妹一定会用以爱为名的万能钥匙非法入侵我这个主人不在的屋内,然后随心所欲行动、放松休息。这就是我们星期日的相处风貌。可是今天却没有发生。 青叶偶尔会排打工,所以有时只会剩凛音和空会在屋内。但凛音不在却是头一遭。 她到底是怎么啦? 「哥,你找凛音的话,她在自己家里喔。」 「昴流来了。」 「是喔,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能理解了。 看来凛音是为了陪来找自己玩耍的继妹,同时也是我的异妹昴流,所以才没有过来我这里。 我们认识昴流那一天,她们曾说她们很喜欢彼此,看来她们姐妹俩感情非常好。感情好是一桩美事。 「她说她们晚餐会过来吃。」 「今天不是轮到她下厨,可是她说她想做晚餐。可爱的妹妹来玩,凛音可是充满干劲喔。」 「那我今天就轻松了。」 其实今天轮到我煮饭。 既然凛音说她想做,那我今天就轻松度过吧。 我移动到空和青叶中间,靠着床铺边缘,打开游戏控制器的电源后,加入正在进行的游戏。 我就这样和她们一起玩了一个小时左右,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原本负责煮饭的我这个时候差不多要前往住家附近的超市,跟历经沙场的家庭主妇〈豪杰〉来一场厮杀,以便取得今晚的食材了。不过今天不必这么做。 我们三个人玩游戏也玩累了,所以悠闲地杀时间。 「慧要去哪里?」 「凛音那边。拿点吃的东西过去给她。」 「嗯,慢走。」 我在袋子里装了凛音和昴流两人份的果汁和零食,走出玄关往凛音家走去。 凛音住在我的隔壁的隔壁。其实她原本想住在我家隔壁,但空和青叶住在我家两旁完全不愿意搬,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凛音~我要进去喽~」 我知会一声后,打开凛音家大门。 我选择不按门铃。反正凛音说我随时都可以自己进来,况且她老是随便进出我家,这样就算扯平了——而且我讨厌在外面等待她走来开门的这段时间。 毕竟日本的六月很闷热。 我想尽快进入舒适的室内。 「打扰啦。」 我姑且做足形式上的问候,接着走进屋内。 我直接往厨房尽头走去,打开通往客厅的门扉。 「凛音、昴流,不嫌弃的话,这个请你们吃——」空气冻结了。 昴流站在一片大镜子前摆出夸张的姿势,还念出比姿势更夸张的台词。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做着这件事的她,现在因为羞耻心,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今天的昴流和之前不同,穿着普通女孩子的衣物。 帅气的脸庞还是没变,不过只要打扮得像个女孩子,就不会觉得她是男生。而是一个帅气的女生。感觉是会被学妹叫姐姐大人的类型。 「不、不是,这个……大、大哥哥,我是在……我是在那个…………别、别误会。」 我如此帅气的异妹现在陷入盛大的混乱之中。 她满脸涨红,头和手一同左右摇摆,连话都说不清楚。任谁来看,都知道她已经错乱了。 「这、这个是……是我……呃,是乐团的练习。对、对了,是练习!我在练习表演前要在台上跟观众说话的练习!」 「我记得凛音有说过你是视觉系女子乐团嘛。」 「唔,嗯!没错!只要扮男装,说出那种台词,观众就会很嗨!」 「原来如此。」 「所以我刚才那样很正常。既不是我的兴趣,也不是我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在大闹……这样喔。」 「okok,好啦,我知道了。总之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我说着,顺手把我拿来的零食和果汁交给昴流。 「对了,昴流,凛音呢?」 「姐、姐姐出去买晚餐的材料……」 「所以你现在一个人吗?」 「嗯,是啊……」 「这样啊……一个人啊……那就无可厚非了。」 「什么事情无可厚非?」 「既然没人在家,你会那样自我解放也是无可厚非。」 「噗呼——!」 昴流喷出她正在享用的果汁。 我说你啊……好歹也是个大小姐,别这样好不好? 话说回来,凛音也好,你也是,星延家对礼节还挺宽容的嘛。 以我个人来说,我倒觉得「什么餐桌礼仪,根本就是装模作样!要是无时无刻都介意那种事,美味的料理也会变得很难吃!不必在意那种小事,好吃的东西就是要吃得津津有味,才是对食材和厨师的最高礼节!」他们家像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对他们家超有好感。 「大、大哥哥……我都说不是了……」 「安啦安啦。大哥哥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国中二年级这个时期,任谁都有跟你一样的感觉。大哥哥我以前也有这种时期。我会掩人耳目,站在镜子前摆好姿势说『唔……我的力量压抑不住了!』所以你放心吧。」 「不~是~啦!我就说不是了~!」 看来连我自曝过往也没能引起昴流的共鸣。 她还是一样,觉得自己刚才的行径丢脸至极。她持续坚定地否认,就像要抹消那段过往一样。也是啦,我懂她的心情。 「喂,昴流,你也别这么难为情。我也知道被人当场看见心中的国中二年级大闹,这很丢脸,可是你把它抹消,不觉得有点难过吗?」 「……什么意思?」 「毕竟既然你会掩人耳目做这种事,就代表你很喜欢对吧?」 「…………………………」 昴流没有回答。 看样子在昴流心中,还不想承认以及害羞的心境占了优势。 这件事被别人看到的确很丢脸,而且伤害颇大。可是只要勇于承认,就会轻松许多。 没办法了。 我就像个大哥哥,来拯救昴流的心灵吧。 「昴流,你们学校的历史课现在教到哪里了?」 「咦?这个~大概是镰仓时代吧。」 「这样啊。所以基督教还没来传教是吗?」 昴流点头。 要是已经来了,就好说了。 「基督教传进日本普遍认为在一五四九年时,由方济·沙勿略这位有名的耶稣会传教士传进来。沙勿略受到当时的当权者织田信长庇护,成功让新宗教扎根在原本以佛教和神道教为中心的日本。」 「这我知道啊,可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好啦,你别插嘴,乖乖听我说。基督教经过这件事,曾经一度被人们接受。可是在丰臣秀吉当政后,他们的作为开始脱离常轨,最后到了德川家康的江户时代禁止传教——换句话说,政府明订法律禁止这个信仰。」 嗯嗯——昴流听从我的吩咐,默默地听我说话。 我的异妹实在是听话又可爱。 「局势变成这样最痛苦的人莫过于一直信仰基督教的那些信徒。毕竟他们突然接到国家的命令,要他们不准崇信自己的神。要是继续信仰,就不得不遭受刑罚。」 「大哥哥,我有问题。你刚才说了刑罚,具 体来说,要是被人知道他还信基督教,会被怎么样?」 「最糟是判死刑。」 「什么!」 「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没有胡扯。」 详细内容就上课听,或是参考图书馆里的《japan的历史》系列漫画吧。《japan的历史》系列实在是名著。超好懂,而且可以轻松学习。 漫画的力量实在很厉害。 「好了,我现在要出题。当人们在被人发现自己的信仰后,最糟会被处死时,当时日本的基督徒——也就是相信基督教的人们会怎么做?」 「嗯~……再怎么相信还是会放弃吧?搞不好会死,还要我相信,这实在有点……」 没错。以现代日本人的感觉来思考,的确会这么想。 「很可惜,你答错了。」 「咦?难道是?」 「没错。当时的基督徒们就算处在信仰曝光,最惨会被杀死的情况下,还是没有舍弃自己的信仰。他们始终相信自己的神。」 「怎么会……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这个答案一点也不难。 「当然是因为他们喜欢得要死啊。」 没错,这就是当时的人们没有舍弃信仰唯一且单纯的理由。 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人类都无法放弃自己喜欢得要死的事物。 「虽然表面上假装舍弃的人有很多就是了。」 毕竟没有人想死,这是理所当然的行动。 「不过呢,对那些人来说,他们在背后可是相当痛苦喔。不能老实说出自己喜欢,要一直对自己说谎……这真的、真的非常痛苦喔!」 「大、大哥哥?」 见我越说越激动,昴流感觉有点不知所措,但我管你那么多! 就算异妹因为我不知所措或是退避三舍,唯有这件事我都要说清楚! 「人类可以对别人说谎!但是不可能骗过自己!」 「不可能……骗过自己?」 「没错!你可以说你讨厌自己喜欢的东西,嘴上要说多少次都不成问题,可是你的心绝对办不到。就算想这么做,也只是让自己的心受苦而已……」 「……………………唔!」 「昴流,你刚才那样也许真的很丢人现眼。那大概是你不想被别人看见、你想隐藏的另一面。可是你不能欺瞒自己!不要否定自己!你做这种事只会苦了自己!」 「大哥哥……」 「我不会否定你有这样的一面。因为……我也超喜欢这种事情!」 我可不仅仅是爱看漫画和轻小说而已。 我的心中现在也还住着一个现役的国中二年级。 「每个人类都会有这一面。任谁都曾经历过和现在不同的自己,都曾经历居住于心中那个自由的自己大闹的时候。所以我们不该否定那个自己,不该否定老实说出喜欢什么东西的自己!」 而且追根究底,我们又没有给谁添麻烦。 有麻烦的只有事后冷静下来的自己。 「喜欢什么就直说吧。我也陪你一起说。」 「………………嗯!我会认真说出口。我要解放自己心中喜欢的事物!」 说完,我们面对面,尽情解放另一个自己。 「吾名慧!吾乃劈开暗夜的一束光明,四方之王!尽管将封印在吾右手上的力量深刻眼底,臣服于吾吧!」 「吾名昴流!吾冠上永恒闪耀之星的名讳,乃永恒之反叛者!来吧,吾等同胞!吾此刻升起战争的高耸狼烟!」 「………………………………」 「………………………………」 「………………………………」 「………………大哥哥。」 「……昴流,怎么了?」 「这样好爽快喔!」 「我就说吧!」 解放住在心中的国中二年级的感想如我所料,非常爽快。 能够高声喊出自己喜欢的东西,果然让人通体舒畅。 而且有人陪着喊也不会那么难为情,反而会觉得很享受。 我还以为上高中之后,我就对这种事情免疫了,看来好玩的事情就是好玩。 别说再来一次了,我甚至想玩到尽兴为止。 「大哥哥,再一次。我们再来一次!」 做过一次之后,昴流似乎就想开了,吵着我要再做一次。 「好啊,昴流。机会难得,这次顺便配动作吧!该怎么说呢?要那种……明明马上就要开始战斗了,不该做这种事,可是却帅得很吸引人的动作!」 「好主意!大哥哥太棒了!好,我要加油!」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这是我的坚持。 插图p115 「好,开始喽!」 「一二三!」 「吾名慧!吾乃劈开暗夜的一束光明,四方之王!尽管将封印在吾右手上的力量深刻眼底,臣服于吾——…………」 「吾名昴流!吾冠上永恒闪耀之星的名讳,乃永恒之反叛者!来吧,吾等同胞!吾此刻升起战争的——…………」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世界静止了。 我和昴流维持着(自以为)帅气的姿势,好一阵子无法动弹。 我脑子里的时钟错乱,感觉到刹那时间化为永恒,然后恢复正常。 「………………两位,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慧(哥)在解说基督教传入国内的时候。」 「那不是挺早的!」 既然来了就快点出声啊! 「而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因为慧过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想说来看看情况。」 「我以为哥在和凛音还有昴流玩,想说一起加入。」 「……是喔。」 我的妹妹们彼此感情和睦,我应该事先考虑到这种可能性才对。是我搞砸了。 「我跟你们说,这是那个……是误会啦。」 「什么!」 大哥哥说话不算话啦!——昴流看着我,她的表情仿佛这么诉说着。 昴流,拜托你别看着我…… 虽然我刚才顺着兴致说出那种话,丢脸的事情果然还是很丢脸…… 坦白说出自己喜欢什么东西果然需要勇气。 就像真情告白一样。 「慧,放心吧。这不成问题。」 「哥,别介意啦。因为我也有这种时期啊。无关男女,人心之中就是住着一个国中二年级嘛。所以一点也不丢脸。」 「啊,好……」 两位妹妹的安慰真是沁入心脾。 而昴流——则是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发抖。 我的异妹是个可爱的害羞鬼。 「所以昴流和慧,你们不用觉得难为情。」 「我问你们,你们学校的历史课上到哪了?方济·沙勿略把基督教传到这个国家的时候——」 「这个我刚才说过了!」 不要跟我用一样的梗! 这种圆场根本是折磨! 我的继妹&干妹的心意扎在身上好痛。 「反正就是这样。」 「解放自己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啦。」 就这样,我们继续进行同样的主题——解放自我。 凛音回来时问我们在做些什么事而回过神来之前,我们一直任由心中的国中二年级随心所欲地行动。 今日的教训:历史总会一再重演。 跟踪狂 「慧,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某天放学后,正当我要回家时,神子把我叫住。 地点在校舍门口。夕阳从窗外流入,将走廊染成一片黄昏的颜色。这种状况简直就像青春电影里的一幕。 如果这不是现实,而是电影,接下来我就会被带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具体来说就是校舍角落或是屋顶,然后神子对我进行爱的告白。不过这是现实,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 我猜大概就像之前一起回去那样,在回家途中随处走走之类的邀约吧。 「嗯?怎么了吗?」 「那个,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商量?好啊。你说来听听。」 「呃,那个……」 我示意她开口,但神子却频频确认周遭的状况。 现在这个时间带才刚放学,四周有不少学生。 「在这里……呃,有点难以启齿…………」 神子低着头说着。 忸忸怩怩的,感觉好像很难为情,指尖还不停动来动去。 「我不想被别人听见,可以的话,我想在没什么人的地方说……」 ……她说什么? 夕阳映照的校内+无人烟的场所?那不就是我刚才联想的青春电影场景吗! 神子该不会对我——呃,这怎么可能。我和神子之间根本不可能演变成那种情景。 再说了,一年前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状况吗? 我记得她那时候把我叫到校舍后面,然后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比较有效率的减肥法。 前一阵子我有请她吃蛋糕,她来我家找我的时候也带了蛋糕,我看她八成是要商量减肥的事。 大概是吃太多蛋糕,导致身体臃肿了吧。就像棉花糖一样,圆滚滚的感觉。 「喂,神子,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什么?」 神子听了我的话之后,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 神子的表情就像被我完全看穿她想商量什么事情,因而惊讶不已的感觉。 我们两个人的交情也算很久了。你在想什么我根本了如指掌啦。 「我从以前就这么觉得了,你们女生实在是太过介意这种事了。明明没什么大不了,却过度介意。」 「是、是吗?是我太介意了吗?」 「绝对是这样。因为根本和平常没两样啊。」 看不出来到底哪里胖。 我就趁这次机会跟她说清楚吧。在她乱来搞坏身体之前。 「就算体重稍微增加了一点,外表看起来又没什么变化。你们女生太计较那一两公斤了啦。」 「啊?体重?」 「追根究底,日本女生的体重就全世界来说,根本过轻了。勉强自己减肥,结果搞坏身体不是得不偿失吗?再说,你们女生一直说想瘦想变瘦,站在我这个男生的角度来说,太瘦也会让人不敢恭维耶。先不说腰了,胸部和屁股要有点软软的肉,该怎么说呢……像这样……知道吗?啊,虽然我刚才对腰很有意见,那也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不代表所有男生都这样。像松原之前就说过他喜欢腰也有点肉,所以我看稍微有点肉从裤头挤出来都没关系啦。反正有些男生就是萌腰间的肥肉〈游泳圈〉——」 「等等,慧,暂停!」 神子伸手堵住我的嘴。 干嘛啦?我正在兴头上耶。 「慧,你从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 「咦?不就是体重吗?」 「为什么要说体重?」 「当然是为了你说的啊。你不是因为吃太多蛋糕,所以来找我商量减肥的事吗?」 我才刚说完,她的拳头就揍过来了。 绝不可以和女生聊体重的话题——我将这件事深深铭刻在心了。 ☆ 「跟踪狂?」 「……嗯。」 我们一进车站前的罗朵伦咖啡店坐下,神子就说出一句冲击性的话语。 她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谎言与玩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最近总觉得很不舒服。一回神过来,就觉得好像有人跟在我后面。」 「你这才真的是想太多了吧?再说我根本找不到你有被人跟踪的本钱。」 「你还是老样子,瞎了狗眼。本钱不是就在眼前吗?」 「哪有?我完全找不到。你的本钱在哪?」 「当然是我的魅力。」 「啊,我忽然想到今天超市在做肉类特价。抱歉,我先走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拜托不要抛弃我喔喔喔喔~!」 「好啦!我知道了,你别拉我的裤子!内裤要露出来了!我会在公共场合走光!」 要是真的变成那样,毫无疑问会演变成一大问题然后闹上警局,所以我决定乖乖坐回座位,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还听得见四周传来「我刚才听到那桌的高中生情侣说不要抛弃她耶」「年纪轻轻就说什么抛不抛弃的,是情侣吵架吗?」「讨厌,真差劲……他怎么有脸做这种事啊?」的声音。 不对,你们误会了。我们既没交往也不是情侣。而且也不是在讨论恋爱话题。拜托你们不要误会。 「……所以咧?我现在认真问你,你想得到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跟踪吗?」 「……想不到。」 「你有没有跟别人结怨?」 「我想……应该也没有。」 嗯——神子双手交抱,试图想出线索。 交抱的双手撑起她的胸部,感觉就像写真偶像强调胸部的姿势。 ……虽说没有青叶那么大,却也非常有料。 因为辣妹这个性质,班级地位在中段以下的人大概会对她敬而远之,不过其实神子的外貌等级很高,个性也很好。 虽然脑子里有点……不,是非常……让人无语,但她有让人不觉得那是缺点的魅力,身材也不只胸部突出,各方面都很出色。 站在客观的角度认真思考,既然神子想不到有什么遭人怨恨的事,那原因真的出在她的魅力上也不奇怪了。看来她有地下粉丝。 她被人跟踪的条件其实挺齐全。 「嗯~还是真的是我多心了?毕竟我回头根本没看到人。我也不记得有做过什么遭人怨恨的事。」 「你有多频繁感觉到好像有人的气息?」 「这阵子几乎天天都有。像是早上一个人上学的时候,傍晚自己回家的时候。啊,我还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看我。可是到头来还是没人啊。」 还挺频繁的嘛。 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个大问题吗? 神子虽说没看到人,但既然这么频繁感觉到视线,不管有没有跟踪狂,都让人担心。 「呐,神子。」 「嗯?」 「我这阵子跟你一起回家好了。早上没办法,但我可以送你回家。」 「这样好吗?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是绕远路耶。」 「没差啦,小事。你不用在意。」 「……谢谢你。」 神子一脸愧疚地向我道谢。 「那我们快走吧。既然有这层顾虑,你还是在天黑前到家比较好。」 ☆ 从海老名车站隔着铁轨稍微走一点距离的住宅区。 我们两人走在有些怀念而且飘荡着咖喱香味的黄昏街道上。 「都让你送到这里了……我还是觉得有点愧疚。毕竟你家现在在那里。」 「我不是说没差了吗?别在意啦。」 「……嗯。」 走在我身旁的神子似乎有点奇怪。 看来她大概是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吧。 神子在学校属于有点聒噪的类型,现在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我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对了。」 「嗯?」 我们在路口等待号志,眼前有一辆车经过时,路上几乎不怎么说话的神子突然出声。 「国中的时候就那么一次,我们也像这样一起走回家对吧?」 「经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和神子国小就认识,家也住附近,偏偏学区刚好划成两边,所以国小、国中都不同校。 因此即使回家时间有时会一致,基本上却不会像这样一起走回家。 「我们那个时候为什么会一起回家啊?」 「你不记得了吗?」 「对啊……我记得我好像没有问你原因吧?你在早上上学之前突然叫我出去,拜托我一放学就去你的学校,我才无可奈何跑过去。只有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啊……好像慢慢想起来了。 当时我一放学就得赶去神子的学校,所以我拼死拼活赶路,真的累死人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因为有别所国中的人跑过去,神子他们国中的不良少年各个吼着「来啊,开战了!」结果几天后,他们就找人来到我就读的国中了。 我明明是来见人的,居然演变成战争,不良少年到底在想什么啊? 根本是看太多小混混漫画了。 人不能把漫画和现实混在一起。而且你们不要只看小混混系列,也要看一下恋爱喜剧嘛。活得更和平一点啦。 「到头来,你当时把我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 「嗯,算是吧。」 「是喔,这么被动啊…………」 神子低吟思考着,看起来平常,但好像有种遗憾或是可惜的感觉。 我跟她的交情很长了,所以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感觉有些失望。 「反正时效已经过了,说出来也没差吧。」 神子似乎在心中决定好是否该公开真相的结论了。 看来她愿意告诉我。 「其实我那天叫你过来,是要让你作我男友。应该说是假男友吧。」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那是因为……那个嘛。」 「什么啦?这么不干脆。你不是要讲吗?那就快讲清楚啊。」 「呜呜……好吧。」 神子好像觉悟了,开始娓娓道来。 「……国中的时候啊,跟朋友聊天的话题不都是恋爱关系吗?」 「是是。毕竟刚进青春期嘛。」 说到国中时期,就是对异性充满兴趣的时期。尤其是国二。 对性产生自觉并萌芽的这个时期,男女生主要谈论的话题没几句就会变成恋爱八卦。 「那时候我和常来往的朋友聊到男友的话题,说到我理想的男友条件,说着说着就演变成我有男友。大家吵着要见我男友,怎么样都拒绝不了,所以……」 「所以就把我叫过去了吗?」 「就、就是这样……」 过了三年岁月得到的理由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 原来我被她叫过去只是为了她的虚荣啊。 说实话,我真的很傻眼。 「我说你啊,在话题走向变成那样之前,要先澄清啦。既然没有男友,就直说然后道声歉不就好了吗?」 「你别说傻话了!女生一旦把话说出口,就算是假话,也绝对不能收回!如果收回或是谎言穿帮,我们就会在小圈圈里被看不起耶!人家会把你当低等生物看耶!」 「我才忍受不了那种屈辱。」神子握着拳头强调。 年轻女生的世界有这么血腥? 觉得好讨厌。 「那结果我过去有意义吗?」 「当然!多亏你跑来才守住了我的立场和日常生活!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天的事,原本半信半疑的人后来看我的眼光都变成尊敬的眼神。我绝对不会忘记那股胜利的滋味。」 「……是喔。」 看来世上还是有令人生厌的胜利滋味。 「守住了你的立场和日常生活是很好啦,可是这样之后不会伤脑筋吗?」 「为什么?」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对吧?这么一来,其他男生就不会靠近你了,你不就失去这方面的缘分吗?」 在那个对异性充满兴趣的年纪,这样未免太痛苦了。 根本是不断更新着没有男友的资历。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反倒觉得这样比较好。」 「为什么啊?」 「因为…………就那样嘛。」 神子不断朝着我送出视线。 我知道她正在用眼神告诉我某件事,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超能力者。 她不说清楚,我也搞不懂她想说什么。 「『就那样嘛』,我哪听得懂啊。你不讲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也对,你就是这种人。算了,这样对我来说也比较方便。」 「……神子?你有说话吗?」 「没有啦!」 神子大吼一声,往前跨出一大步后回过头。 「到这里就好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不、不客气……」 神子微笑说完这句话,就这么跑回自己家了。 话题突然遭到截断,我抱着无法释怀的心情离开那里,准备回家。 当我回到家后—— 「哥哥!」 「呜哇!」 「喔呼!」 我一打开家门,穿着围裙的凛音便直接朝我扑过来。 因为她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不禁让我心生退却,往一旁闪避。 结果凛音就这么撞上门外的墙壁。发出诡异的哀号,直接瘫在地上。 「……你还好吧?」 「我怎么可能会好!哥哥,你为什么要躲开!哥哥好歹也是我未来的丈夫人选,所以请你确实接住妻子的爱!」 「谁是你未来的丈夫啊。我平常不是一直说我压根儿不想跟你结婚吗?」 「是啊,我很清楚。所以我才会尊重哥哥现在的意愿,在句尾加上人选两个字。只要不是正选,你就不会计较了吧?」 「是啦。嗯……反正只是人选。」 既然只是人选,就代表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 只要是随时都能改变的状态,那应该勉强可以接受吧? 「嗯~………………但还是……」 「我知道现在要和哥哥结婚根本是天方夜谭。」 「是、是啊。」 「所以至少、至少我希望在妄想世界跟你作夫妻……!人选两个字代表的就是这种心情。就算在现实当中没办法,但可以请哥哥允许让我在妄想世界中跟你当夫妻吗?」 凛音摆出祈求的姿势恳求我。 她的眼里散发出「哥哥,拜托你!」几个字。 这世上并不存在有办法抗拒这种眼神的妹控。 「……好啦。我就允许你在脑子里——」 「太好啦!我成功了!我终于获得哥哥的许可,可以安装夫妻设定的档案了!借由长期更新虚拟设定让哥哥习惯,然后再转移成正式上线…………这个作战计划是我从封测中的线上游戏得到的灵感,我要用这个战术将我和哥哥的婚姻化为现实……唔!」 「我看还是撤回前言吧。」 「为什么!」 凛音再度逼近我。 「脑内而已耶!妄想耶!虚拟实境耶!」 「谁教你满心想把虚拟实境变成扩增实境,我怎么可能同意。」 「怎、怎么这样……我的梦想……我的野心…………」 凛音软脚跪在地上。 原本拿在手上的汤勺也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单调的声响。 「事情就是这样。话题结束。我要进去了。」 「请等一下!」 我都要走进屋子里了,凛音却抓住我的衣服。 「唉,干嘛啦?我真的很想进去耶。」 「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好吗,哥哥?」 「啊?那个人?」 「请不要装傻!就是你今天跟她一起回家的人!就是哥哥和小空的青梅竹马、我们的同班同学、外姐系来的外来妹——安国寺神子同学啦!你们还很开心地一起回家!说实话,可以让哥哥送她回家,我都要羡慕死了!」 羡慕死是怎样啊? 喂,难不成…… 「喂凛音,为什么人在这里的你会知道今天才刚发生的事情?」 「小事一桩。当然是我家优秀的谍报部将报告传给我了呀。她之前来拜访的时候实在很可疑,所以我大幅延长调查时间,叫他们几乎无时无刻都要回报给我——」 ——砰。 凛音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把门关起来了。 顺便锁上门锁。 「啊啊!为什么要这样?哥哥为什么要把门锁起来!」 「凛音,从今天开始三天,禁止你出入我家。要是你不听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这么过分!」 「吵死了!你扪心自问吧!」 不准派超一流的专业人士跟踪我的青梅竹马。 难怪神子感觉得到视线,却见不着人。 普通的女高中生怎么可能找得到使出真本事搞谍报的专业人士啦。 「也不准你用备用钥匙。要是我发现有你入侵的痕迹,我会毫不留情把你当成不存在的人看待。」 之后—— 神子不再感受到诡谲的视线,过着和往常一样的和平校园生活。 尽管某处角落有个大小姐用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度过了三天,但她是自作自受,我也没理她。 健身房 星期日早上,当我正在晾衣服的时候,空出现了。 她没按门铃就入侵进来,擅自打开冰箱,随意拿出食物和饮料,就这么打开电视坐上床铺。 看到空仿佛成了这间屋子的主人一般,恣意享用食物,并慵懒观赏电视,其实我已经放弃念她,所以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什么想抱怨的。不过有件事情必须确认清楚,所以还是得开口。 「空,你最近有乖乖跑步吗?」 停顿。 本想伸手拿饮料的空静止了。 「这个星期五就是马拉松大赛了,要是你没跑完全程,暑假就会因为辅导泡汤吧。你有确实练习好让自己跑完全程吗?」 她接到宣告后,最初确实有在跑步。 对高中生来说,暑假是很特别的东西。是青春时代的一页回忆,也是绝不可或缺的要素,要是因为辅导而消失……不用我特地解释,大家都懂吧? 加上空现在高一。升上高中后的第一个暑假因为辅导全没了——要是事情变成这样,空未来的人生难保不会因此蒙上阴影。 明明其他人都去爬山、海边、游泳池,在家打电动、看漫画、看动画享乐,或是在床上滚来滚去,按照自己的喜好度过喜欢的时间。自己却和平常一样去学校念书,实在是悲惨至极的回忆。 万一我心爱的继妹落到这种下场,那未免也太可怜了,所以我才会开口询问,确认她有没有好好准备。不过看她这副反应,这家伙果然没在准备。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只有刚开始的三天有锻炼吧?你这样有办法在规定时间内跑完吗?」 「……我可以,没问题。」 「喂,回答之前的那段停顿是什么?」 「我可以,没问题。慧不必担心。」 「真的没问题?我记得你不擅长运动。而且之前和你一起跑步的时候,你跑不到一公里就累瘫了不是吗?」 她那时候看起来真的很难过,我只好搂着她的腰,把人扛回家。 她本人则是要求我用公主抱,想当然尔,被我驳回了。 「我可以。因为我有秘密策略。」 「秘密策略?」 「没错,就是秘密策略。只要有它,就绝对没问题。整个暑假都要辅导的可悲命运绝对不会造访。」 「看你这么有信心,到底是什么策略?」 「我要休学。这么一来,学校就无法要我去暑期辅导。」 「当然不可以了,你这个白痴。」 我用手刀用力往她的额头中央劈过去吐槽。 我这一记吐槽很有效果,只见空一脸痛苦地压着额头。 「呃,慧……这记吐槽未免也太凶了……我的脑子都快裂成左右两边了。」 「空,你冷静一点。大脑本来就裂成左右两边。」 就是左脑和右脑。 「空,这不是重点。你为了不去暑期辅导就休学,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做这种事。」 「怎么这样……慧好过分。」 「我才不过分。空,你听好了。日本的义务教育只到国中,高中没有一定要念。可是不念高中,以后会很辛苦喔。」 就像我刚才说的,日本的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但它只是并非义务,以现状来说,高中文凭几乎是必要条件。 不管是打工、当派遣员工还是正式员工,无论要做什么工作,高中毕业几乎可说是必要条件。现在的日本已经把高中文凭当成基本配备了。 「如果你有一个正当理由,为了达成那个目的所以休学,这才说得过去。」 「那没问题。我有个正当目的,所以要休学。」 「真的吗?你不是因为讨厌辅导,所以才要休学的吧?」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 「……我就知道。」 我对继妹没干劲的程度感到有点头痛。 「我大概料想得到你目的是什么,但你还是说说看吧。」 「当然是成为慧的新娘。」 「真是个和我的料想得分毫不差的答案啊……」 太过准确反而让我觉得头痛。 「只要慧娶我,一切就解决了。我既可以不用为了辅导去学校,老师们也不必为我浪费时间。这就是人家说的双赢关系。没有人会蒙受损失,一切都圆满解决的理想形式。」 我的继妹有发现我这部分,反而有损失吗? 「新娘不用看学历。国中毕业也没问题。」 「这一点我的确无可反驳……」 「所以放心吧,我办得到一个新娘最重要的工作。而且大概很在行。」 「新娘最重要的工作?你不是把所有家事都推给我们做吗?」 「那是其次。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那个。」 「不然是什么?」 「就是生儿育女。我最喜欢小孩了。」 「你再继续讲下去,我暂时都不会让你进房间了。」 空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别说这种傻话了,认真练习跑步啦。我也会陪你一起练的。」 「……呣,好吧。」 空不悦地鼓起双颊,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我的房间。 我换了一件便于活动的衣服,准备在玄关和她会合。 「哥哥,早安。」 「哥,早啊。」 当我们就要出发时,正好遇上凛音和青叶。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都是倒完垃圾回来。 看到亲妹和干妹这么自立自强,我真开心。 喂,那边那个继妹。你可别想逃。好好面对现实。 「你们两人这么早要上哪去啊?」 青叶看我和空穿着运动服,出声询问。 如此这般,我把来龙去脉说给她们两个人听。 「那么机会难得,今天要不要去健身房呢?」 「健身房?」 「是的。隔壁镇上有我们家经营的健身房。里面有很能干的教练,我想她会帮忙思考最适合小空的训练项目。」 事情就是这样。 今天要和妹妹们去健身房了。 ☆ 我们从海老名车站搭上电车,来到厚木市。 这座城镇每年八月初会先举办香鱼祭,而且还有厚木shirokoro这道b级美食,是个还算有名的城镇。新鲜猪大肠沾味噌酱真的超好吃。 我们的目的地健身房位于车站南边出口再徒步五分钟的地方,看来还算交通便利。 我们在柜台办好手续,往置物间移动。我换上带来的运动服,等妹妹们出来。 顺带一提,我穿着白色的t恤和黑色运动裤。当一个男人没有想秀的对象,打扮大概就像这样。 「哎呀,大哥哥?」 大哥哥——这在全国妹控希望妹妹称呼自己的名称排名第一的叫法,会这么称呼我的人只有一个。 「喔,昴流。」 没错,这个女孩前一阵子才刚加入我的妹妹行列,是我亲妹凛音的继妹,也是收养凛音的星延家亲生小孩,异于我们舞并家的妹妹——也就是异妹星延昴流。 「这里毕竟是你们家经营的健身房,你会在这里也不奇怪。」 「嗯,我很喜欢活动身体。所以假日满常来。」 说着这句话的昴流身上穿着t恤和紧身裤。她似乎是穿衣服会显瘦的类型,明明才国二,该有料的地方出乎意料地都有。 「大哥哥今天怎么在这里?姐姐她们呢?」 「不,她们都在。马上就出来了。」 在等她 们三个人的这段时间,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昴流了。 「哥哥,让你久等了。啊,昴流也来啦。」 我开始和昴流闲聊不久后,她们都陆续出现。 她们三个人都穿着背心式的紧身衣,下面穿着紧身裤,是一副非常便于行动的穿着打扮。 服装完全贴合在身体上,这岂不是让人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吗? 虽然我丝毫不会把这种心声显现出来就是了。 「……麻烦死了。好想马上闪人。我想回去,然后在慧的床上滚来滚去。」 「你以为我们是为了谁才来的啊?而且那里是我的家,你要回去的是你家。」 你家在隔壁啦。 「好了,走啦。」 「我没干劲……我讨厌疲劳……昴流,拜托你。你代替我参加星期五的马拉松大赛。你要跑完全程。以代跑的身份。」 「咦?你、你突然跟我说这个,我也……」 「昴流,你不必理她。」 「而且昴流和小空的身高差太多了。」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不一样嘛。」 「还有体型也是。」 就算染发、戴变色片,一样马上穿帮。 根本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你再不觉悟,我只好在你跑步的时候,打你那对摇来摇去的屁股了。」 「…………………………」 「不要把手臂交叉在胸前想得这么认真!」 你就这么想被打屁股喔。 凛音和青叶是已经习惯的人,但你没看到昴流被吓到了吗? 她看你这个新姐姐的眼神已经变成在看怪咖的眼神了。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难得的假日,我也不想无端浪费时间。 我决定不管空,带着其他人开始移动。 空似乎讨厌没人理她,所以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最后面。 我们向在里面等着我们的教练打招呼,与教练讨论空的训练项目后,开始训练课程。 我们确实暖身后解散,各自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去。 「你就是舞并空小姐吗?我姓渡边,是负责你的教练。今天请你多多指教。」 「请、请多指教……」 不过只有空一个人由这位美丽的女性教练跟着她并接受指导。她的腹肌清楚分成六等分,感觉很值得信赖。 「大小姐吩咐『要让你在星期五之前有办法跑完七公里』,请我锻炼你,所以我会严格执行。你做好觉悟了吗?」 「完、完全没有……」 「要有耐久力,最重要的就是肌肉。只要能长时间奔跑的肌肉和撑到最后的心灵肌肉产生共鸣,没有任何事情办不到!」 「是、是吗?」 「没错!」 名为渡边的美丽女性教练一边说,一边展现自己的肉体美,摆出健美姿势。她的肌肉锻炼得非常好。 是美丽而且有质感的肌肉。 身为一个男人,实在很憧憬。 「只要有肌肉,像你这样娇小的女生也能轻松跑完七公里。不过期限是本周五。时间不到一周,我也不得不说这不可能。所以——」 「……所以?」 「我决定今天要彻底锻炼你的心灵肌肉!」 渡边小姐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得斩钉截铁。 从她那副完全没有迷惘的笑容来看,她的身体已经练到脑子里去了。身为一个男人,这个部分我就不太憧憬了。 我想空大概会被非常乱来的训练项目操死,不过这对平常懒散的她来说,也不失为一帖良药。就请你好好锻炼她吧。 「精神本凌驾于肉体。别说七公里了,我会把你锻炼成连全程马拉松都可以轻松跑完的程度!」 「不、不必了……」 「好,我们先用跑步机暖身,之后来做折返跑吧!我看就先跑个一公里好了。跑完之后,做伏地挺身五十下、仰卧起坐五十下来缓冲。然后是举重,最后做循环式训练当缓和运动,然后再摄取蛋白质。总之这一套训练先做三组吧!」 「我、我不要……我不想做……做了会死……」 「请放心。人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顽强,这种程度死不了人的。」 「就算身体不会死,我的心还是会死!我的心比别人弱一倍!」 「所以这项目就是为了锻炼那颗脆弱的心呀。哎呀,讨厌啦~」 「要、要说讨厌的人是我!慧,救我!」 「好了,空就交给这位小姐,我们自己随便玩吧。」 「呃,慧~……」 渡边小姐扛着空,就这样强行把人带走了。 她就像多娜多娜这首歌歌词里即将被卖掉的牛犊,以伤心的眼神看着我们。 说穿了,她是自作自受。 谁教她平时要偷懒,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不想变成这样,平常就要脚踏实地认真做。 「好了。」 我也随便选个器材开始运动吧。 ☆ 「呼,好久没流这么多汗了。」 训练开始后,过了两个小时。 经过适度运动后,累积了一定程度的疲惫,我于是前往休息室喝饮料。我在自动贩卖机买了运动饮料润喉。 「啊~真累。」 「哥哥,辛苦你了。」 「哥,辛苦啦。偶尔运动也不错嘛。」 「看大哥哥和姐姐这么开心,真是太好了。」 我进入休息室后没多久,妹妹们也来跟我会合。她们随便买了点饮料,坐在我身旁。 当然了,妹妹们的身体因为汗水已经湿透,所以她们的样子比运动前还要耀眼。 紧贴在身上的衣物已经更加服贴,清楚勾勒出身体的线条,混杂在汗水里的贺尔蒙不断刺激着我身为男人而不是哥哥的部分。 我把头靠在墙上,抬头闭眼。 这么一来,乍看就像放任运动后累得神清气爽的身体,可以模糊内心的纠结。 总之,凛音和青叶,你们别在这里擦身体。我知道汗水黏在身上很恶心,可是不要在这里擦乳沟。我也是个男人,这样岂不是会让我很想看吗? 我不想在新的妹妹面前失态,拜托你们真的快点住手。 「对了,怎么没看到空?」 「啊,小空——就在那里。」 「我看看。」 我从休息室的玻璃部分往下望向凛音手指的地方。 「………………………………」 身上穿着竞技泳衣的空就瘫在游泳池侧边。 「使用慢跑机的训练项目结束后,好像就变成水中训练了。」 水中的负担比地上还重,所以很适合拿来当作锻炼环境。 渡边小姐说要锻炼她的心灵肌肉,这大概就是那种训练吧。 「看起来真像被捕上岸的鲔鱼,一动也不动。」 「小空的眼睛根本就像死鱼一样。」 「空姐姐不要紧吧?」 昴流担心地说着,不过瘫成这种程度还不要紧。如果她真的不行了,会倒成大字形。 脸色看起来也没大碍,我看她在精神上还有余力。 她现在这样是在等人吐槽。 真拿她没辙。 「我去回收一下那只。」 我站起来,喝光拿在手里的饮料后丢进垃圾桶。 接着我往楼下移动,走到泳池侧边,靠近鲔鱼状态的空旁边蹲下。 首先拍拍她的脸观察反应。 「喂~空,你还好吗?」 「慧……我看起来算好吗……?」 「我看你完全没问题啊。」 「大有问题。慧根本瞎了……」 空说完,转身变成仰躺状态。 「我一步都走不动了……心灵肌肉已经断了……」 我倒觉得真的累到动不了的人才说不出这种比喻。 什么心灵肌肉嘛。我看你被锻炼得很好啊。如果再有下次,就来拜托那个人〈渡边小姐〉吧。 「慧,拜托抱我。」 「我先确认一下,这是物理上的意思吗?」 「当然是性那方面的意思。」 「我看你还有余力,那就再加把劲吧。我心爱的继妹,哥哥好想看你努力的样子喔。我可以叫渡边小姐来吗?」 「对不起。我太得意了。我道歉,拜托千万别叫她……」 血色从空的脸上顿时消失。 她平常偷了多少懒,刚才就有多痛苦吧。 「空,你稍微弯一下膝盖。」 「?」 我把手伸入空的肩膀和膝盖下,将她抱起来。 也就是俗称的「公主抱」。 「嘿咻。」 「……可以吗?」 「我看你已经很努力了,这不过是小事一件。」 我决定稍微宠她一下,当作是她努力的回报。 我没办法给她性方面的拥抱,不过物理性的拥抱倒是无伤大雅。 凛音和青叶从休息室往下看,她们的视线扎得我好痛。 「好幸福?我今天头一次觉得有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先讲清楚,只有现在喔。」 「不要这么说嘛,可以的话,我希望下次也能这么抱我。」 「好啦。下次等你确实跑完马拉松大赛再说。」 「了解。到时候麻烦穿燕尾服。然后我会穿结婚礼服。我希望慧用公主抱带我走完红毯。」 「我绝对不走!」 谁要和妹妹结婚啊。 「你再说傻话,现在就马上下去。其实你已经走得动了吧?」 「现在太幸福了,走不动。至少再给我一分钟。」 真没办法。 「……就一分钟而已喔。」 「最喜欢慧了……」 怀里的空如此低喃。 她的手环绕着我的脖子,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相较之下,我的内心却是跳个不停。 我嘴上把她当妹妹看待,其实根本把她当一个女孩子在意。被这样的女孩子告白,我的心脏当然会快速跳个不停。 而且对方还穿着泳衣,穿的还是游泳选手的那种连身泳衣。 泳衣服贴在已经湿透的空身上,清楚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此外她的臀部正紧密地靠在我的手肘和腰腹上。 然后胸部就在我眼前。 空的尺寸偏小,但并不是没有料。 她以这副模样给了我第二次的告白……而且还是低声细语。 平时以钢铁般的精神完美封锁真心而且不会表现在脸上的我,就算再怎么不动如山,被她这么一弄还是会动摇。感觉都快写在脸上了。 怦怦怦怦——我的心脏随着时间流逝,发出宛如汽车引擎般的快速跳动。 如果不快点把空放下来,如果不快点解除密合状态,我的真心可能会就此曝光。 「喂,空。我也运动累了,手差不多快要麻了,虽然还没一分钟,但我可不可以放你下来?」 「不行。」 「我想也是~」 「我有权利享受这份幸福。大概还有三十秒。」 没办法,就三十秒。再忍三十秒吧。 再忍三十秒,我要压抑住封印在心中那只名为性欲的魔兽! ——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我决定在心中倒数计时,借此把注意力从空身上移开。 我在几乎以为是永恒的时光中度过了三十秒。 「三、二、一、零。好了,时间到。快下去。」 「慧算错了。一之后是零点九。」 「这是永远都不会数完的模式吧!」 数到零点一之后,接下来就要数零点零九的模式。 「不要给我使性子了,快下去。」 「咦?慧吗?」 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移动视线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神子?」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而且连空都来了。」 视线前方站着身穿轻便服装、也是我和空的青梅竹马——安国寺神子。 「你们俩感情真的很好耶。」 「……还、还好啦。」 神子看着被我用公主抱抱在怀里的空说道: 「先不说小时候,都长大了这种互动还是没变,我真的觉得很少见。一般来说升上高中之后,兄妹就会渐行渐远才对。」 「嗯,我也这么觉得。」 「神子,那是指世间普通的兄妹。可是我们不普通。」 「……啊,嗯。也对。」 神子露出踩到地雷般的表情。 让空亲口说出我们不是普通的兄妹,大概让她觉得很过意不去吧。不过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地雷。 我们介不介意一看就知道,而且都这么多年了。我们根本就不在意啊。 「我和慧虽是兄妹,可是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们不是普通的兄妹。」 「嗯……对不起。」 「神子,你为什么要道歉?」 空的头上浮现一抹问号。 看来空完全不知道神子为什么要道歉。 我若无其事地凑近空的耳边替她解释后,她似乎搞懂了,于是离开我的臂弯,走到神子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肩。 「神子,不用道歉。」 「空……」 「我和慧都一样,我们一点都不在意我们不是亲生兄妹,所以你放心吧。」 空这么鼓励神子。 视为妹妹的人原谅了自己的失言,神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放松的只有这一瞬间。 「我们不是亲兄妹反倒让我觉得很感激。我和慧不是亲兄妹,所以可以结婚,我也可以帮慧生小孩。」 「……咦?」 「白、白痴!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慌慌张张企图阻止空的发言,但已经太迟了。 「空,你刚才说了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我们不是亲兄妹反倒让我觉得很感激。我和慧不是亲兄妹,所以可以结婚,我也可以帮慧生小孩。」 「呃……?可以结婚吗?明明是兄妹?」 「神子,日本法律只禁止『血缘上』的兄妹结婚。我和慧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当然可以结婚。」 「所以也可以生小孩?」 「那当然。而且法律之所以会规定结婚基准,是为了避免血缘过度浓密。既然我和慧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啊,这样啊……」 神子僵住了。 或许是因为空说出的情报太让人震惊了,所以她需要时间来整理吧。 「空,难道你……」 「嗯,我很喜欢慧。不是以妹妹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空在神子说出结论之前,抢先给了答案。 算了,不用等神子开口,答案也早就出现了。 插图p161 一来,她都说了很庆幸我们不是亲兄妹。二来,她的头脑 明明笨得除了理科之外都毁灭性地糟,却异常清楚这个国家的结婚机制,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根本无从解释。空满心想跟哥哥结婚的心思非常明显。 「我先确认一下,你跟慧现在都是一个人住吧?各自住在不同屋子里吧?」 「嗯。不过我们就住隔壁,所以我每天都窝在他那里。」 「难道放学后你们一直独处……?」 「很遗憾,并没有。」 「为什么?你不是说每天都窝在那里吗?」 「……啊。」 「喂,空,你刚才这声『……啊』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能跟神子说……」 「为什么?我们感情这么好。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这个形同姐姐的人说吗?」 「这、这个……」 「哥哥——————————!」 「现在还不准出现,白痴——————————!」 空一个不小心把我们的日常生活说溜了嘴,正在想办法蒙混过关,没想到这时亲妹的一声叫喊全化为泡影。 「咦?什么?哥哥——是什么?咦?」 「哥哥!你不觉得用白痴两个字骂心爱的亲妹妹很过分吗!这样我只好请你诚心诚意向我下跪道歉了!你要在我的双亲面前说『请把令千金许配给我!』。」 「哥只抱小空一个人太奸诈了!也用公主抱来抱我嘛!洗完澡之后最好!」 「亲妹妹……?刚洗完澡……?」 「神、神子,我跟你说,这是……」 「奇怪?这个人是谁?大哥哥的朋友吗?」 「……大哥哥?」 「我、我是空的哥哥嘛!」 「可是这女生根本是另外一个人啊。」 「这、这是那个……那个啦……是我的宿命啦。之前加纳帮我算命,他说我生来就被神明赋予了一个宿命,要我当全国女国中生的哥哥。既然我是所有女国中生的哥哥,那就算不是妹妹的女生叫我哥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给我站住。」 神子抓住我的手。 「慧……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啦,安国寺神子同学。」 凛音扯开神子的手。 接着伸手缠上神子刚才抓着的地方,往自己身边揽过去。 就像在宣示主权一样。 「放学后待在哥哥房间里的人不只小空一个人。还有我、青叶跟昴流这些妹妹们。我们不会让他们独处,所以请你放心吧。」 凛音仰起嘴角露出微笑。 如果只看外表,那是一抹蕴含着能够立刻让人坠入情网的微笑。 但我看得见藏在底下的一面,所以知道正确来说不该是坠入情网,而是落入地狱。 她根本是在威吓神子。 「啊!我记得……你是同班同学……」 「没错,我是同班的星延凛音。同时——也是哥哥的亲妹妹。」 「!」 凛音的炸弹发言让神子整个人冻结了。 看穿神子的脑袋已经冻结并停止运转,凛音露出胜利的得意微笑后回到我的身旁,双手绕着我的脖子,身体也靠了上来。 「那么哥哥,我们先去冲澡,待会儿见。」 「喔,好……」 「不能花心哟,这是未来妻子对你的请求。」 「谁是我未来的妻子啊!」 我的吐槽完全没有效用,凛音就这么笑着离开。 空的公主抱也结束了,于是跟着凛音离去。 青叶和昴流也跟着她们走,现场只留下我和神子。 「啊~……其实~……」 气氛超级沉重。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我觉得时间的流逝比平常还要慢很多。空气感觉也像被压缩了一样,我甚至担心黑洞会在这里出现。 「总之,让妹妹们久等也不太好,我先走了……」 「站住。」 正当我企图快速闪人之际,神子再度抓住我的手。 然后硬是让我面对她。 「下次仔细解释给我听。不得异议。」 「遵命。」 神子的魄力实在太惊人了,我只说得出「遵命」两个字。 在公司只会说「遵命」的没问题先生搞不好也是败在上司的魄力之下,搞得他只能说「遵命」了吧。 事情就是这样。 情况变成明天放学后,我非得把原委全告诉神子了。 ……我的胃史无前例地痛。 外来妹 「好美的夕阳……」 在公寓自个儿的房间里能看到西沉的夕阳,我不禁说出感想。 我搬来这栋公寓就快满两个月了,这里的夕阳也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但这句感想简直就像第一次看到一样。 我这段时间到底都在这个家里做什么啊?大概只顾着看亲妹制服上穿着围裙的样子,或是继妹邋遢的样子,还有干妹那对不检点的胸部。而且最近还有个异妹加进来了。 「喂,你们知道吗?」 我开口询问四个在身后看着我的妹妹们。 没有人缺席,亲妹、继妹、干妹和异妹,所有人都集合完毕。 「在魔物破坏王里出现的迪亚布洛斯亚种,其实全部都是母的喔。」 听说只要进入繁殖期,脾气就会变差,身体变成黑色则是一种警告色。 说到迪亚布洛斯亚种,就是一种因为脾气凶暴,而冠上「黑色死神」的魔物。有玩过游戏的人应该可以理解它有多么狂暴吧。 比原种〈公的〉明显狂暴而且强悍的亚种。若说它凶暴的原因是因为它是母的,我想任谁都会同意。毕竟无论是什么种类的生物,只要雌性进入繁殖期,都会变得凶暴。 这一点人类也一样。 正值青春期的女高中生完完全全就是这副德性。 我一个微不足道的男高中生根本拿她们没办法。 而且我又因为压力,胃痛得不得了。 今天难道不能什么事情都别发生,就这么过去吗? ——叮咚。 「啊,哥哥,人好像来了哟。」 「……………………………………喔。」 但是人世无常,这间屋子的门铃响起,敲碎了我的心愿。 「哥哥,快呀。不去应门没关系吗?」 凛音催促着始终没有动作的我。 呜哇,我不想过去……我也不想开门…… 门一旦打开,一场腥风血雨就会开始。从神子昨天的样子来看,我想应该连小学生都明白这个道理。 即使如此还是得开门,这就是名为高中生的成熟苦楚。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咚——! 「烦死了!我马上开门,不要一直按啦!」 大概是看我迟迟不去应门,神子在焦虑之下开始连按门铃。 真是的,居然连按别人家的门铃,你是小学生吗? 我站到玄关前,确认迎接神子的准备工作是否完成。 凛音——很好。 空——很好。 青叶——很好。 昴流——很好。 我打开门锁,转动门把。 「我来了。」 「……欢迎你。」 门外站着手扠腰,表情严肃的神子。 「我等了好久你才开门,你到底在里面搞什么鬼?我想应该不至于,不过你该不会是在做……色、色色的事吧?」 「怎么可能!」 在这种状况还能做那种事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勇者。 「难说……来,这给你。」 「蛋糕?你干嘛特地买这个?」 「因为空很喜欢这家店的蛋糕嘛。」 「……谢谢你这么费心。」 我把拿到手上的蛋糕放入冰箱,这才领着神子入内。 「欢迎你来,安国寺神子同学。」 亲妹凛音代表所有妹妹首先打招呼。 真不愧是世界经济体的大户人家,伟大〈坏坏〉的家伙大多是朋友的星延家千金。 对于几乎是初次见面的人还是能确实打招呼——看起来是这样。但我感受得到她那恪守礼仪规范的周到态度下,有着某种漆黑的意念。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游戏里的最终大魔王。 「为了聊表你有胆来到此处的敬意,我就把死亡送给你当奖励!」 「你是游戏里的最终大魔王啊!」 还真的是大魔王咧! 总而言之,我先把杂志卷成圆筒状,给满口蠢话的亲妹一记吐槽。 「讨厌,哥哥做什么啦。勇者鼓起勇气单枪匹马来到敌人的阵地,身为执政者的责任就是要赐与死亡以示奖励啊。」 「你说的那个执政者不是人类对吧!是一个就职魔王的家伙对吧!」 「是呀,所以才更该如此。我们星延家是财经界的魔王。虽说是养女,但我也算是家族之女,怎能不摆出这种架子呢?」 「不必费心。安分点。」 被我这么一骂之后,凛音似乎已经反省,于是改变态度。 「……我是哥哥的亲妹妹,星延凛音。我并不想和你多多指教,可以请你听完最基本的原委之后,就马上离开吗?」 「……啊啊?」 不对,不是这样。 我说的普通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欢迎人家,可是至少要把表面功夫做好。我心爱的亲妹啊,这才是我指的普通。 你给人的印象很差耶。我看神子小姐已经开始要抓狂了。 她的外表虽是这副德性,内在却是一个有常识的人。她对礼仪很讲究的。 「我不是神子不认识的人,所以省略。」 「也对。我也没有特别想问空的事情,所以不必了。空,我有买蛋糕来,待会儿记得吃喔。」 「神子,谢谢你,我好喜欢你。虽然没有喜欢慧那么多。」 空的发言引来神子苦笑。 刚才因为凛音的发言而直线上升的愤怒指标似乎下降了许多。 空,干得好。晚一点我的蛋糕分你一半。 「我的名字是露女青叶。我是三年级,所以是你们学姐。请多指教。」 「啊,好的。请……请多指教。」 神子回握青叶伸出的手。 这该怎么说呢……好成熟。青叶明明跟凛音说过同样的话,说不会欢迎神子。 我的干妹真是既成熟又可爱。 「学姐,请问一下。」 「叫名字就好。」 「那么。青叶……姐,呃~我记得聚在这里的人仅限慧的妹妹吧?那个时候也是,为什么身为学姐的青叶姐会在这里呢?」 「哪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也是哥的妹妹啊。」 「……………………什么?」 「年长的妹妹,换句话说就是干妹。」 「慧,怎么办?我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而且干妹是怎样?日语有这个词吗?我从来没听过耶!」 「所谓的干妹就是像妹妹却不是妹妹的存在——指的是处在类似妹妹这个位置的人。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定效力,只要双方都认同彼此是兄妹。即使妹妹比较年长,世人也把其称做干妹。」 历史上也有类似的例子喔。 如果要举个浅显易懂的例子,就是三国志。后来成为蜀国皇帝的刘备,他的干弟——关羽和张飞都比刘备本人年长。 像弟弟却不是弟弟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干弟。 「既然你现在明白我和哥的关系了。你叫做神子是吧?」 「啊,对。」 「这是学姐的命令。去帮我买炒面面包。」 「……什么?」 「自己去买,蠢妹。」 我使劲发出今天第二记吐槽。 比打凛音的时候还干净利落,不是我自夸,真的是一记非常完美的吐槽。 「哥干嘛啦!要是我的头脑变笨,要怎么办 ?」 「烦死了!神子是不请自来,但好歹也是客人!一个叫客人去跑腿的家伙,脑袋怎么可能还会变得更笨!」 我的干妹是个成熟的女人?很遗憾!根本超幼稚! 居然想叫客人去跑腿,我看青叶摄取的营养八成全都跑到胸部而不是脑袋。 青叶脑筋好却没常识,大概是因为跑到头脑的营养只用在和念书有关的事情上。剩下的营养全都跑到胸部了。 拜托你稍微分点营养给常识。 「在我被舞并家收养之前,我和青叶曾待在同一家孤儿院。刚认识的时候,我不知道她的年纪,一直以哥哥自居。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啊,嗯。了解。我懂……了?」 神子看起来懂得很勉强,不过算了。只要她知道大概的感觉就行了。反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棉花糖一样暧昧不清的东西,根本不成问题。一起度过暧昧不清的人生吧。 「再来,最后这个人——」 「吾名昴流!乃支配世界财经界魔王,同时为世界富豪排名第一名之名门——星延家次女,目前就读圣凯特琳娜女子国中二年级学生!无惧吾等权力之愚蠢辣妹!吾要将死亡赐予你当……当作……当作奖——」 「好了,暂停。昴流,够了。已经够了。你不用再说了。」 我阻止因为害臊而泪眼汪汪的昴流继续说下去。 她很明显是被人逼着这么说的。 昴流的确很喜欢这个调调,但在人前开口还是很害羞。 解放心灵还是仅限你的个人活动吧。 「呃~各位妹妹们。一场令人伤心的事件就在刚才发生了。有人利用比国中生的昴流还年长的优势,教唆她威吓身为客人的神子。我希望主谋者自己老实承认。现在道歉,我就原谅她。」 「到底谁做出这种事情?居然逼迫我可爱的妹妹说这种话,不可饶恕!」 「凛音,我很喜欢老实的你喔。」 「有!犯人是我!是我命令她说的!」 「这么老实,很好。看在你马上承认的份上,禁止出入我家两天就饶了你。」 「咦咦!」 凛音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才觉得你不可置信咧。居然利用妹妹威吓别人。 「昴流,你先忘了这家伙说过的话,可以重新自我介绍一次吗?」 「……嗯。」 昴流听了我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我的异妹真是可爱又听话。 在旁边鬼吼鬼叫的亲妹就忽略掉吧。 「呃……恕我重新介绍,我是星延昴流。就读圣凯特琳娜女子国中二年级,是那位星延凛音的妹妹。」 一反刚才的言词,这个自我介绍非常正经。 「我和大哥哥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们透过姐姐有了关联,算是异生家庭的妹妹,也就是异妹。」 「干妹之后又来了个异妹……?今天一天就出现两个我没听过的日语……」 「毕竟世界很大。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嘛。」 「我总觉得不太对,但算了。」 妹妹们都自我介绍完毕,所以最后轮到神子了。 「我是安国寺神子。我和慧、空分别就读不同的国小、国中,不过是从以前就认识的朋友。我过去就很照顾他们两个。」 你讲错了,应该是受我们照顾吧。 我的记忆当中可是保存着我们认识之后,明明学校不同,却老是被迫帮你写作业耶。 「喔,你说……照顾哥哥是吗?」 「对,从以前就开始了……」 「那还真是让人有够羡慕……我也好想照顾哥喔……」 「青叶姐,你根本不需要羡慕呀。因为……你『现在』不就在照顾了吗?」 「呵呵呵……也对。」 「就是说嘛。先不说以前,现在有在照顾哥哥的人是我们呀……呵呵呵。」 「对啊。虽然只有两个月……」 「呵呵呵……」 「「啊哈哈哈……」」 三个人之间形成一股异样的气氛。 她们彼此相互瞪视。就像野生动物那样,错开视线的人就输了。 「大、大哥哥……我觉得好害怕。」 「放心吧,昴流。大哥哥我也很怕。」 「那根本不能放心啊……」 她们三个人的魄力吓到昴流了。 她躲在我的身后,不时探头出来观望情形,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好疗愈。 在这阵争吵之中,只有空还是一样我行我素。她完全忽视现场的气氛,动手准备享用神子带来的蛋糕。 喂,我心爱的继妹。你好歹看一下气氛。 「喂,你们几个不要一直像个不良少女一样,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差不多该——」 「「「哥哥(哥)(慧)闭嘴。」」」 「是。」 很遗憾,看来我改变不了这种气氛。 我曝露在她们三个人的视线之下,就这么变成一件屋里的摆设。 希腊神话里的梅杜莎大概就像这样吧。而且听说梅杜莎本来是个连神明也钦羡的大美人。女生果然很可怕。 「总而言之,我现在知道在这里的人都是慧的妹妹,或是类似妹妹的人物了。」 「你知道就好。」 「然后,慧,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得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可以说吗?」 「没差。反正我家也没离很远。」 神子的家——也就是我和空一直住到最近的地区,就在离这栋公寓大概一公里远的地方。 就算稍微晚点到家,要说没差的确是没差。 「那我就说了……」 ☆ 三十分钟后。 「脑袋有洞啊!你……不对,你们脑袋有洞吗?」 当我把话全部说完后,神子首先释出的反应就是这个。 由于内容实在太超过,就连面对青叶这个学姐她也能很干脆地没大没小。 我想也是……这件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有绝对会和神子做出相同反应的自信。 已经签署了兄妹和亲条约的我说这种话或许没说服力,但这件事实在很夸张。 「你们真的是脑袋有洞吧!就算之前分开再久,居然会想要兄妹结婚,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你们以为常识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所谓的常识是由那个时代的当权者决定的概念。只要当权者说这是白的,就连黑的也会是白的。证据就在这里。」 「总理居然同意了!不会吧!」 神子看到凛音口中的证据——也就是附有总理许可的结婚证书后,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和哥哥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用普通的手段无法结婚。既然如此,只要采取不寻常的手段就行了。安国寺神子同学,这就是我抱着这种想法,尽我所能做了最大努力而赢来的结果。」 「居、居然说动一国总理……」 「要是你小看世界级的星延有多少能力,那就伤脑筋了。说动一国总理或总统根本是小事一桩。」 见神子哑口无言,凛音露出胜利后的得意微笑。 志得意满的凛音打着节拍开始唱歌。「我是名流大姐大?被养父溺爱到大?伟大〈坏坏〉的家伙都是我的大哥大?」据说这是在名流之间很流行的fund 。 以防万一,我得先声明。fund 不是音乐的类别。而是一种稳固的资金运用方式。(注:音 近rap) 我过去曾经指出这个错误,这家伙该不会忘记了吧。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哥哥虽是亲兄妹,却没有任何结婚阻碍。请问你明白了吗?」 「我和慧是继兄妹,本来就没有问题。日本法律也允许。」 「我当然也行了。不管在血缘方面还是在书面上,我和哥都没有任何关系。」 亲妹、继妹、干妹各自说出自己的主张。 顺带一提,昴流这个异妹和条约无关,所以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事情发展。 真的好疗愈~让人多么想摸着她的头。 「我们的行动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我想你已经明白了我们照着这个规则行动,没有产生任何问题。」 凛音言不由衷地低头致意。 看似礼数周到,却是很明显的挑衅。 被人这么对待,应该会觉得火冒三丈。 「事情就是这样,安国寺神子同学。你身为兄妹和亲条约的外人,根本用不着你插嘴我们的关系。你似乎也和我们一样算是妹妹,但你并不是哥哥的妹妹,而是外来妹。我不希望你这个局外人的外姐系妹妹对我们的关系说三道四。我们认同彼此,也已经排除一切障碍了。」 「可、可是!就算你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么没常识的事情啊!」 「我并不需要你的认可。因为国家已经认可了。」 「是没错啦!是这样没错啦!」 「但你依旧有所不满是吗?」 凛音见神子的拳头已经失去发泄悔恨的手段,正不断发出颤抖,于是出声问道: 「这是为什么?我们虽是争夺哥哥的情敌,彼此关系却非常良好。国家也认可我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我们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一年后这段关系就会解除,我们将作为普通的妹妹。回到你所谓的合乎常理的关系。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这个……」 神子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往我这里看。 「……原来如此。我原本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但看你刚才的态度,我更确定了。」 看神子刚才的举动,凛音好像察觉到什么了,但我完全搞不懂。 「神子同学,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什、什么啦……?」 凛音瞪着神子,让她不禁心生退却。 凛音一直都把神子当成敌人,之前也是一直瞪着人家,不过刚才这一瞪好像和过去有种不同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敌意的本质不同了。我想神子就是因为这样才心生退却。 「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插嘴我们的关系。该说的没有说,该表达的也没有表达,这样的你根本不算和我们站在相同的立足点。」 「呜………………」 ……我的亲妹在说些什么啊?她的话好难懂。 不过神子倒是确实听懂了。我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 「我和青叶姐原本还把你当成敌人,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敌人。就像路边的石头一样,无足轻重。」 「呜、呜呜……」 「如果你对我们有意见,就请你先把言语化为现实,告诉那个你应该开口的对象。到时候我们会承认你这位外来妹为敌人,把你当成对等的对手看待。」 「……………………」 凛音的话语似乎有了效果,神子完全无话可说。 不过她不时会将视线对着我,感觉好像在整理思绪。 「好了,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吧。神子同学,请回吧。」 说完,凛音指着大门。 我原本以为被人家赶出去,神子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她竟乖乖照做。 「哥哥,太阳也都下山了,请你送神子同学回家吧。」 「喔,知道了。」 反正我本来就想这么做。 「神子同学。」 「……干嘛啦?」 「希望你千万别忘记我说过的话。一个没把该说的话说出口的人,先别说小空了,我和青叶姐绝对不会认可。」 ☆ 我们走出大门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到山的另一头。 天空还留着些许光亮,但再过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天空的颜色就会完全变调,变成群星如宝石般闪烁的时间了。 四周住家当中传出油香味以及油炸某种东西的声音。 大概是炸鸡块吧。我只要遇上这种声音和香气,就会感到一阵温馨。 或许是因为会让我回想起亲生父母还在的时候吧。 只要沉浸在回忆里,我就能稍微忘记自己现在所处的微妙立场。 「神子,今天……那个……我觉得很抱歉。」 「……………………」 「凛音和青叶拼命找你碴,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别说外表了,她们的内在还很幼稚,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原谅她们。我想她们大概都没有恶意……没那么坏心。」 「……………………」 「啊,还有蛋糕,真的很谢谢你。不只空,我也很喜欢那家店,我到家后会好好品尝的……所以——」 「……………………」 你好歹说句话啊! 只有我一个劲地说话,岂不是很像个傻子吗! 要是有陌生人看到了,我这样岂不是很像在搭讪人,人家却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吗?我才不会搞搭讪这种事。我可是硬派男。硬派的隐性妹控。 「……到这里就好了。」 神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们现在站在离神子家只有几步路的地方。往前走二十公尺,在十字路口右转就能看见我和空以前住的家。神子家则是往左走。 「那我们明天学校见。」 「等等。」 当我完成任务就要回家时,神子出声叫住我。 「嗯?还有事吗?」 「我问你,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什么?」 「当然是和她们订下的条约啊!为期一年和她们打赌。要是这段期间对她们出手就当情侣,没出手就回归兄妹身份。这种条约根本就是她们的任性妄为嘛!你只要驳回,打从一开始拒绝不就好了!只要你说句她们永远当你的妹妹不就好了!」 「虽然里面有人身份是不是妹妹都还很可疑。」神子补上一句。 「……你说得没错。一开始不要和她们起哄,驳回这种事就好了。可是我有做不到的理由。」 「你能有什么理由?」 「因为她们都是我的妹妹。」 我想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接纳妹妹的任性要求。 一般来说,这根本算不上理由,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十足的理由。 「我和凛音从小就分开,空也有过很多痛苦的回忆。青叶自从离开孤儿院,一直到前一阵子都是孤单一个人。我不是在同情她们,只是在我们重逢之前,妹妹们各自遭遇很多事情,所以我想以哥哥的身份,尽可能温柔以待。」 「骗人。」 神子一刀斩断我的话。 「我才没有骗人!我真的这么想啊!」 「没错,可是绝对不只这样!你可能是真心这么想,但绝对不只这样。不然的话,你才不可能答应这种最后可能会和妹妹变成情侣的约定!」 神子如此断定。 她露出自己的想法绝对没错的眼神,开始深究此事。 「喂,慧。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她们的?」 「…………………………」 「你真的只把她们当成妹妹吗?」 「…………………………」 「既然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就让我代替你说。你喜欢她们对吧?」 「…………………………」 「你把她们当妹妹看待,同时也有更胜兄妹之间的感情对吧?」 「…………………………」 「喂,你说句话啊。」 「…………………………没错,你说得对。」 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才刚这么想,我的嘴巴自然说出肯定的话语。 「就像你说的,我既把她们当成妹妹看待,也把她们当成女人看待。我根本没办法把分离好几年的亲妹妹当成家人,懂事后有的继妹也一样。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书面关系的妹妹就更不可能了。我只是在享受妹妹后宫这个状况。」 因为她们都长得那么可爱啊。 她们拥有的魅力大到要媲美电视上的艺人也没问题。 性格是有点奇怪,可是在一起很快乐,重要的是笑容不曾间断。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可以轻易想象——我们始终一起快乐生活的景象。 我的脑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浮现这般未来。 「我希望这个妹妹后宫可以永远持续下去。所以我才没办法舍弃那个条约。」 没有任何事情比被喜欢的人拒绝还痛苦了。 被拒绝之后还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她们想必也会伴随着难忍的痛楚。 正因为喜欢我,所以她们无法离开我,就连放弃也会伴随着痛苦。 「为了维持妹妹后宫,为了避免给她们不必要的痛苦,我才会反其道而行,选择缔结条约。我希望她们可以在一如往常和睦的亲密互动中,自然放弃对我的感情。」 因为我觉得有一年这段限定期,以即使努力了却没能打动我的心做结,她们也会以此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我觉得如果是以这种形式落幕,我们以后也能继续现在的关系。 「这就是我答应她们这个提案的理由。你绝对不准告诉她们喔。尤其是空。」 「我才不会说咧……谁说得出口啊。」 「那就好。」 要是她们知道我真正的想法,当一年期限完结,一定会感觉到更深的痛楚。 这和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情况相比,痛楚更胜数倍、数十倍。 要是当时再努力一点。 要是当时再加把劲。 没有任何事情比终点就在眼前却失去一切还痛苦。悔恨会一生纠缠。 「你忍得过剩下的时间吗?」 「我可以………………我是很想这么说,但其实我没什么自信。」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很疼爱我的妹妹们,无人例外。 现在是还撑得住,但以后就不知道了。 我的心很有可能因为一件契机产生改变,然后选择某个人。 当然了,我并没有那个打算。我无意和妹妹交往甚至结婚,但没有人能预料未来会如何演变。 我想就连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也不知道。 「这样啊。没有自信啊……」 「神子?」 神子说完,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并低头往下看。 她维持着这个状态好一会儿,接着迅速抬起头来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一片通红。 插图p189 即使现在只有路旁的街灯和从住家当中流泄出来的亮光,她的脸还是红得很明显。 「慧,我有话想对你说。」 「呃,喔……什么事?」 「我先声明,我接下来要讲的话既不是谎言也不是开玩笑。是我的真心话。要是你敢敷衍了事,小心我把你踹飞!」 「好啦。知道了啦,你快点说啊!」 「……先等我一下。我调整一下呼吸。」 她到底想说什么? 神子把手放在胸前,经过几次深呼吸,并在手上写人字吞下去后,终于说出—— 「慧,我……我喜欢你!」 ……………………啥? 我的脑袋有点跟不上。 呃~神子喜欢我?……………………啊,我知道了,原来如此。是身为朋友的喜欢对吧。一定是这样没错。 哎哟,都怪她讲得一副绞尽全身勇气的感觉,害我有点小鹿乱撞。 毕竟喜欢这两个字就跟炸弹一样。是一种只要说出口,就会让名为关系的土地马上产生变化的战略性武器。就算是对朋友说,也很需要勇气。而且还是对异性。 我这么想着,以便说服自己。 「我要声明,这可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喔。」 「是完全以一个异性的角度在意你这个人!」神子如是说。 「如果你在剩下的时间内觉得好像快撑不住了,觉得就快输给她们几个了,那就想起我喜欢你的这件事!…………如果,你有那么一点在意我的话。」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神子说完,便快速回家了。 而我短时间还无法消化神子对我说的这些话,就这么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 「你回来啦。哥哥,怎么样啊?」 我一回到家,凛音就这么问我。空和青叶也用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我。而昴流已经回家,不在这里。 这件事是可以说出来的事吗? 我一瞬间思考着这个问题,但到头来还是决定开口。而她们三个人都摆出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 更何况,要是心里没个底,也不会在我一回到家就问「怎么样啊?」。 「呃……我被神子告白了。」 「这样啊。」 「是喔。」 「我就知道。」 「你们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吧!」 我可是觉得自己说了很不得了的话耶! 被人告白在高中生之间是一大事件耶!大到可以独占班级话题好几天的等级耶! 我如此对着她们吐槽,但是—— 「因为我已经隐约猜到啦。」 「我很久以前就发现了。」 「而且,她要不是喜欢哥,才不会特地跑过来骂人。」 这么说也有道理。 我的妹妹们都有惊人的洞察力。 「这么一来——她就变成我们的情敌了。我就认定她不是路边的石头,而是我们的情敌吧。」 「也对。啊,话说回来,哥,她有要加入条约吗?」 「不,我想应该没有。」 如果她想加入,应该就不会说那种话了。 「就快输的时候,要想起我」这番话。 「这样啊,那就好。那个外姐系的姐姐——外来妹不会加进来我就放心了。」 「嗯嗯。我也希望这个条约限定在哥的妹妹身上。」 「就算神子要加进来,我也无所谓。不过如果她说不要,那我也不会勉强她。」 妹妹们一边针对神子想到什么就讨论什么,一边准备晚餐。 晚餐煮好后,我们围着餐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餐后大家一起收拾碗筷,然后看着电视聊天,就这样度过相同的时间。随后看心情解散,回到各自的房间。 事情的进展明明颇有冲击性,我们的作息却一如往常。 不过明天起,我们的作息将会加入新元素。这时候的我们大概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bbq ——bbq是什么? bbq就是烤肉的英语简称。绝大多数的情况,是指原本相安无事的一般男女集合一地,为了进化成现充而举行的黑暗仪式。 从未和异性交往过的人,借由这个仪式大多都会渐趋亲密,然后发展成男女之间的关系,所以应该没错。 松原这位同班同学就在国中的时候,透过这个仪式交到一位超正的女友,到了现在都高二仍未分手,看来这个仪式的效果挂有保证。不过包括我,班上没人见过松原这位女友就是了。 回到烤肉这个主题。这个黑暗仪式除了能让人进化成现充,还能和家人、朋友尽情享乐,有慰藉彼此疲劳的附加价值。 具体做法是所有人自备蔬菜和肉品,适度烤熟后,再沾酱享用。 人类的三大需求是「吃」、「睡」、「玩」。 边吃边嬉闹的烤肉可以同时满足「吃」和「玩」两种需求,可说是非常精湛的仪式。 ☆ 「事情就是这样,明天中午我们大家一起烤肉如何?」 马拉松大赛结束的当天晚上。 我们一如往常围着餐桌,这时凛音突然如此提议。 「不错啊。偶尔在蓝天下吃午餐也好。」 「就是啊。大家明明都在这栋公寓里,却总是聚在同一间屋子里吃饭,吃久了味道也会变淡。」 「那就这么定案了,没问题吧?」 我们所有人点头回应凛音的问题。 顺带一提,刚才空之所以没出声,是因为她在马拉松大赛上把身体操过头了,现在吃不下晚饭,整个人趴倒在我的床上。 不过就算处于这种濒死状态,她依旧对烤肉这个单字有所反应,嘴里还说着「吃、吃肉……」、「沙朗牛排……」、「高级松阪牛肉三万圆分量……」,看来还是很有精神。 「那我也顺便找昴流和神子同学来吧。」 「昴流就算了,你连神子也要邀?」 她们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 就我白天看到的样子,感觉比较像「越吵感情越好」的朋友,换言之是像拌嘴朋友那样的友好关系,应该不是会把人叫来这种场合的关系才对。 我如此询问凛音。 「哥哥有没有听过『glory、noside、gong』这句话?」 「这是拳击用语吧?」 应该说是男塾里面的话吧?(注:出自《魁!男塾》) 这个国家的年轻人对男塾的认知率实在有点异常。 「不管在场上互殴得多么激烈,只要数到十而且铃声响起,场上就不存在任何愤怒与憎恶。就像选手透过拳击达到互相理解一样,我和神子同学也因马拉松大赛互相理解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啦。」 「我看是全部吧……」 「这怎么可能嘛。顶多只有一小部分。要是能透过争斗了解对方的一切,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了。」 「我怎么觉得凛音说了好深奥的话!」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现在地球早就统一了。人类同心协力,致力于宇宙探索,然后朝着星海展开旅程。前一阵子跟我家秘密合作的隔壁银河——啊,惨了……这是还不能说的事。」 「喂,我这位亲爱的亲妹。你刚才想说什么?」 「咳!咳咳!没有,没什么呀。一定是哥哥多心了!呀比?」 「别想靠装可爱蒙混过去!」 凛音双手握拳摆在下巴,并歪着头。 我的妹妹很明显隐瞒了某种事情。还想靠装可爱全部蒙混过关。我才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用怀疑的眼神持续看着凛音。 「话、话题都偏了,我们回到正题吧!」 大概是禁不住我的视线了,凛音硬是扳回话题。 「现实不会像少年漫画那样,互殴一下就理解彼此的一切!能搞懂的只有一小部分!两个陌生人在发生冲突之后,只能多少理解对方,然后晋升成认识的人,这才是现实!」 「因此,你们现在有了基本的认识,对方又是哥的朋友,所以你想从现在开始摸清楚她的真心话,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用在以后和哥之间的发展是吗?」 「呵呵,就是这么一回事。真不愧是青叶姐。尝遍世间的酸甜苦辣……」 「我还差得远。你才真不愧是星延的大小姐。这个年纪就看过众多世间的黑暗面……」 「清浊并蓄。这才是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没错吧,青叶姐?」 「就是这样没错,凛音。」 「呵呵呵…………」 「嘻嘻嘻…………」 凛音和青叶笑得好黑暗。 我的妹妹们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事啊? 亲妹和干妹的过去好可怕。 「哥哥,事情就是这样,我可以邀神子同学来吗?」 「听了你们的话之后,我很难点头说好……」 「安啦安啦,我和凛音有一半是在开玩笑。」 「所以另一半是认真的吧?」 她们满心想跟神子争斗。 话虽如此,搬到这里之后的两个月,我都没能和神子好好说上几句话。 而且自从她上次跟我告白后,我们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过了。 要是再不破冰说些什么,难保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的关系。 所以我现在应该要同意吧。 「拜托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喔。」 「包在我身上,哥哥。我会像怪兽朋友〈beast friends〉里被拟人化的动物们和地蓝怪那样,与她好好相处。」 「我也会像z邦弹里的卡妙和加利特那样,和她好好相处啦,哥。」 「你们完全不想跟她好好相处吧。」 根本是彻头彻尾的敌对关系嘛。 ……唉,算了。光看这次的马拉松大赛,我也不觉得她们的关系有那么恶劣。而且好像也稍微互相理解了。 「这样总共是六个人吗?要在哪里烤?」 「这栋公寓的屋顶就行了吧?视野也很不错。」 「用具该怎么办?」 「我会负责准备妥当。从食材到杂事都交给我来办吧。我会准备最棒的东西。」 「那就拜托你了。」 「你能准备就太好了。烤肉虽然简单,事前准备却很费工夫。」 「肉……凛音,我要肉…………我要平常吃不到的那种超高级肉…………」 「是是是,请交给我来办吧。」 说完,凛音拿出手机,立刻开始张罗。 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职场女强人,让我瞬间觉得她实在很帅。 ☆ 「………………………………啊~!睡得好舒服!」 早上起床伸懒腰时,我的嘴很自然说出这句话。 昨天做了平常没做的运动,因此累积疲劳,加上就寝时间较早,所以晚上睡得非常熟。 睡满了八个小时,我现在头脑非常舒畅。 星期六的天气看来都很好。这种晴朗的日子不用去学校,反而堂堂正正地在屋顶烤肉真是棒呆了。周休二日万岁。 「啊,哥,早啊。」 「慧,早安。」 「……你们早。」 无关这般爽朗的早晨,我的继妹和干妹还是正常发挥。 也不管我都还没醒来,照常闯进屋子里,开始做自己爱做的事。 「既然哥都起床了,那我来做早餐。」 「那我就……」 既然青叶要帮忙准备早餐,我决定先洗把脸。 用冷水洗脸能让头脑清醒,非常舒服。 「对了,今天凛音不在啊?」 「凛音在屋顶做准备哟。她说准备好了会来叫我们。」 「是喔。」 凛音还真勤奋。 她有这么期待烤肉吗? 「哥,做好喽,请用。虽然都是简单的东西。」 「嗯,那我开动了。」 青叶替我准备的早餐是白饭、味噌汤和荷包蛋。正如本人所说,是很制式的简易早餐。 我把荷包蛋放在白饭上,淋上酱油和些许辣油一起吃。 「你做的菜还是一样好吃。」 「嘿嘿嘿?还好啦。因为我练了很久啊。」 其实我有很多机会享用青叶的料理,只不过我的干妹真的很会做菜。 我们明明都在同一家超市买食材,但她煮出来的东西味道就是明显和我不同。 像这个荷包蛋。光拿这道料理来比较,就连味觉白痴都吃得出来我和青叶做的有什么不同。 更别提味噌汤了。我也算是会做菜的人,可是吃了这个实在会让人失去信心。 「为了将来有一天做给哥吃,我可是努力了很久呢。我基本上没什么钱,所以反复研究该怎么做才能让便宜的食材也很好吃,最后终于找到这股滋味了。」 「你真的很厉害。」 用便宜的食材还能做得这么好吃,我真的很佩服她。 「我真的甘拜下风。你家事做得好,又爱干净,我越是知道你以前是什么德行,就越能感觉到人类的可能性。」 「我可以把哥这句话当成夸奖吗?」 「我就是在夸你啊。我真的觉得你会是个好太太。真羡慕你未来的老公啊。」 「那么哥有自觉自己就是那位未来的老公吗?」 「没有。我才不会跟妹妹结婚。」 「呿,哥是小气鬼。」 青叶吐出舌头。 插图p213 那副样子就像个孩子一样可爱,我不禁露出苦笑。 「还要再一碗吗?」 「不用了。要是吃太多,中午会吃不下。」 「是吗?那我就收起来喽。」 青叶似乎已经料到我的想法,立刻开始收拾碗筷。 她把洗碗精倒在菜瓜布上,拿着碗盘在流理台清洗。 干妹身上围着围裙,哼着歌做家事的姿态实在太像刚过门的妻子了,害我一瞬间萌生「跟她结婚好像不错」的念头——但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叮咚。 「已经准备好了吗?」 「不对,现在还早,应该不是吧?」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我看大概是报纸的推销员吧。 我抱着满心拒绝的气势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打开玄关的门。 「我们家不订报——…………………………是、是你啊,早啊。」 「早、早安。因为你们约我,所以我好心过来了。」 站在玄关门外的人并不是报纸推销员,而是我和空都熟识的人物。 受邀而来的神子和平常一样绑着双马尾。打扮也和平常一样,等一下明明就要烤肉,她却依旧贯彻平常那副辣妹打扮。万一油渍、酱汁溅到你身上,我可不负责喔。 「可以先让我进去坐吗?」 「啊,好……请进。」 「……谢谢。打扰了。」 「啊,欢迎你来。」 神子一进玄关的瞬间,就和正在洗碗盘的青叶对上眼。 看样子青叶有听从我的吩咐,有意和神子建立还算友好的关系。 她没有像前一阵子那样充满敌意对待人家。也没叫她去买炒面面包。 「请问露女学姐……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说过,用名字叫我就好了吗?你问我在干嘛,就像你看到的,我在洗哥用过的碗盘啊。怎么了吗?」 「没有…………青叶姐,我想请问你一件事。你是刚好今天有碗盘洗……」 「我很常洗啊。因为我们大家经常在这里一起吃饭,所以我、凛音还有哥都会轮流洗。」 顺带一提,空不在轮流的班表当中。 她吃完饭后总是在房间里耍废,只会看电视或打电动。 「慧,是这样吗?」 「嗯?」 神子叫了我的名字。 「你跟我过来一下。」 「喔,好。」 神子没有脱鞋,拉着我的手就这么走出刚踏进来的玄关。 「你是白痴对吧?喂,你是不是真的傻了?我看你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而是味噌酱吧!」 「真是这样,感觉应该能煮出好喝的味噌汤……」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居然把家事交给向你表白的人做,这样根本就是妻子了吧!」 「什么?是、是这样吗?」 「废话!你这个笨蛋慧,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不只被断定是个笨蛋,还被臭骂了一番。 「不对,神子,你先等一下。你说她们是妻子,可是凛音和青叶都是我妹啊。让妹妹分担家事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如果是普通的妹妹就很正常!可是不管是你的亲妹还是那个人,另外还有看起来应该没在做家事的空也是,大家都对你有意思不是吗?」 「呃,对啊。这样重新承认让我觉得好害羞喔。」 毕竟我以后不会再被三个美少女告白了。老实说,我有点优越感。 我的优越感有多大呢?具体来说,就像可以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祝福和美女走在街上的俊男美女情侣档一样。 「慧,听好了。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断定,她们做家事的理由是为了获得你的假性妻子之位。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渐渐让你产生未来结婚后的想象,让你觉得『跟她结婚好像也不错』。这绝对是为了让她们从妹妹晋升成恋人而布的局。」 「你说……什么……?」 神子的话语刺进我的胸膛。 因为她点出的征兆,正是我在几分钟之前产生的感情。 「你希望她们永远当你的妹妹对吧?你不想把她们变成女友对吧?」 「对……」 她们是我难得重逢的妹妹。 我不想选择其中一人,然后让剩下两个人伤心。 为了这一点,把她们三个人踢出女友候选人是绝对条件。 「既然这样,就振作一点啦。你该做的是极力避免会让自己联想到结婚生活的事情。否则当妹妹和恋人的界线暧昧不清,不知不觉间选择了某个人——难保不会这样发展。」 「……我会铭记在心。」 毕竟我就在刚才有了那种感情。 神子说得对,我还是小心为上。 「所、所以了……那个…………」 正当我绷紧了神经,神子却突然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她把双手摆在胸前,不断拨弄指尖。 「我……换个话题……」 「好啊,什么事?」 「那个……关于我上次的告白……」 「……你请说。」 空气瞬间凝结。 刚才因为神子那般强势而活性化的空气,现在却如同时间静止般,一动也不动。 「我觉得你是不是差不多可以给我答复了…………怎样?」 「……………………我知道了。」 说句实话,我心中早已得出要给神子的答复。 但我无法判 断说出来究竟好不好,所以才会一直到现在都错过时机。 「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会接受。所以把你的心意清楚告诉我吧。」 我点头回应神子这句话。 然后说出答复。 「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你交往。」 「………………这样啊。」 我看见神子的眼里浮现泪水。 ……我想也是啦。被告白对象甩掉,当然会让人想哭。 我没有看女生哭的兴趣,所以急忙往下说: 「啊,你可别误会喔!我不是说你哪里不好,我只是说现在没办法跟你交往——我是这个意思。」 「………………现在?」 「这是什么意思?」神子问道。 「上次凛音跟你解释过条约的事情吧?」 「……她是解释过。就是那个叫做兄妹和亲条约的荒唐条约对吧?」 「对。因为有那个条约,所以我在明年生日之前不能交女友。」 兄妹和亲条约的内容如下: 1舞并慧拥有以下三人亲妹(星延凛音)、继妹(舞并空)、干妹妹(露女青叶)选择其一人为恋人的权利。 2三位妹妹当中一旦有一人与舞并慧的恋人关系成立,其他两位就要识相退出。 3恋人关系成立的条件是舞并慧必须明言「我要和○○交往」。 4缔结本条约后的一年之内,只要舞并慧没有紧急状况,就要将与妹妹们相处的时间摆在第一优先顺位。 5本条约期限至明年舞并慧的生日为止。若未于此段时间和任一位妹妹成立恋人关系,舞并慧将永远失去和亲妹、继妹、干妹成为恋人的权利,同时获得将以下三位署名者永远当成妹妹的权利。 根据这份条约,我只是在下次生日前的这一年间,拥有把三位妹妹其中一人变成恋人的权利,但并不是义务。乍看之下,要选择她们三个以外的人也没差。反正只要有人和我成为恋人,她们就会识相退出。 然而、不过,我希望大家看清楚。识相退出的对象仅限于三位妹妹——换句话说,仅限于缔结这份条约的成员,除此以外皆不算数。 也就是说,就算我在一年期限内选择和别人交往,她们三个人也不会识相退出。她们不会永远丧失和我交往的权利,同时也不代表我就能得到永远把她们当成妹妹的权利。 所以要是我和神子现在成为恋人,她们三个人极有可能极尽所能妨碍。 毕竟只要我没有选择她们三人当中的谁,她们也就没有必要退出,反而会用尽全力妨碍我们,好让我回心转意。 万一遇到这种事,不只神子不好过,我也会跟着胃痛。就算交往了,也不快乐。这点浅而易见。 我如此向神子解释。 「……这就是你现在不能和我交往的理由?」 「对。」 「不是因为你不把我当成女人,而是妹妹不会放弃,所以现在不能跟我交往是吗?」 「就是这样……因为是你,我才说喔。假设我跟你交往,然后被她们认真进攻,我也没有自信绝对不会受她们诱惑。」 毕竟我嘴上说她们都是妹妹,其实心里根本把她们当成女人。 我的妹妹们是那么可爱。就算我和神子交往,要是被她们频繁诱惑,我无法断定自己绝对不会出轨。 现在神子和妹妹们在我心中的男女关系分数(越高分就越接近恋人的分数)几乎同分。她们之间没有明显落差。 所以我说不出「我只喜欢你!」这种话。 我既然无法给予肯定的回复,就无法答应交往。 更无法要求她当我的女友。 毕竟就算对方视我为特别的人,我却不是这样。 没有比明明做不出选择却硬是选一个还不贞了吧。 我对其他人是如此,更别说是对待神子,我干不出这种事。 「所以我现在不能跟你交往。如果有一天我心里有个肯定的答案,可以断定你就是我的第一顺位,连妹妹们也比不上——或是我平安无事迎接我明年的生日,到时候你的心意还是没变,我希望再由我向你告白。」 这就是我现在最衷心的真心话。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神子「呼」的一声吐出叹息。 「反正你对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在意,光是知道这一点,我就满足了。」 「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你明明告白了,我却拖着没给你清楚的答复。」 「算了啦。与其得到你暧昧的同意,你说真话我反而比较能接受,这样也比较好。」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嘛。」神子接着说。 「唉~紧张死了。我太紧张了,现在胃好痛。不知道我中午吃不吃得下烤肉?这是你亲妹主办的,应该有超高级的肉吧?」 「毕竟空一直缠着她要准备,我想应该有。」 「空,干得好!这孩子这么乖,就该用尽全力宠她!」 「以我这个哥哥的立场来说,如果你能节制一点,我会很感激你。」 毕竟那家伙在你和我的溺爱之下,已经长歪了。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这次可以让我进家门了吧?」 「当然可以啊。来,请进。」 「嗯,无须多礼。」 当我打开门欢迎她入内时,神子胡闹地说出这句话。 「奇怪?你要去哪里?」 「喔,想去一趟超商。」 沉重的话题结束,有点想一个人喝杯饮料。 「麻烦你去陪空和青叶玩吧。东西准备好之后,凛音会来叫你们。」 「啊,慧,你先等一下。」 我才正想把门关上,神子便叫住我。 「耳朵凑过来。」 「嗯?」 神子的嘴巴贴近我的耳朵。 「我会等你的。」 说完,神子离开我。 我关上大门,如同刚才所说的抵达超商。我买了一罐咖啡来喝,但神子说的话却在我的脑中不断重播,让我根本无法冷静。 不用说,安国寺神子在我心中的男女关系分数上升了。 我还真是青春啊。 打工(空的情况) 「我想去打工。」 某天假日,时值电视还在播特摄英雄片的早晨时刻,空来到我的房间,劈头就说出这句话。 「打工啊?你要打工啊……」 「嗯,打工。我也是高中大姐姐了。为了纪念此刻,我要做去年为止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嗯。」 我在脑中反复咀嚼空的话语,思考着她话中的意思。 空要去打工啊……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含义呢? 正常来说,打工的确是唯一的选择。可是我这个继妹平常只会在我的床上滚来滚去,强调自己不想做累人的事,外表虽然可爱,其实根本是个废人。她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如字面上所示呢? 我回想自从我被舞并家收养后,和空一起度过的日子,我觉得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此她说的「打工」大概和我的「打工」意义不同。 可能性最高的应该是——bite(咬人)。(注:日文打工arbeit一词源自德文,通常会省略只说beit,音近bite) 我生日的时候,她准备了「尝鲜券」送我。后来我对她说教时,她居然说什么「高中生是大人……所以我要送给慧:我往成人踏出了第一步的证明」这种借口。从这件事判断,我想的绝对错不了。 对空来说,马拉松大赛这道难关已经结束的现在,没有任何事物能威胁她的生活。 所以她才会顺从本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就是咬〈bite〉我。 当我同意的瞬间,我这位心爱的废柴可爱继妹就会扑上来,轻轻啃咬我的脖子一带。 不对,要是没弄好,她可能会假借咬我,实则亲我,或是在我全身上下留下咬痕,借此完成「我才是慧的妻子」这种无言的主张。 我已经决定这一年要忍住她们的诱惑,然后维持妹妹后宫了。 我可不能让她演出这首崩毁的序曲。 所以这就是我的回答—— 「那当然是不行啊。你在想什么啊?」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怎么能让你做那种事?」 「慧……我可以解读成:将来我们结婚时,慧会说『我才不会让老婆吃苦。我会全面养育你和孩子!』是吗?」 「不对,不是这样。」 「是喔,有点遗憾。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觉悟了,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我会为了生计出去工作。为了养育我和慧的孩子……为了海和陆。」 「你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本来是为了预演将来的事,所以才想出去工作一天。可是既然慧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我去打电话告诉对方,说我的家人不同意。」 「嗯,就这么办……什么?你说对方是什么意思?」 「对方就是对方。拜托我去打工的人。」 意思是—— 「呃~空小姐,我方便向你请教一件事吗?」 「嗯。」 「你从刚才一直说的是arbeit〈打工〉吗?」 「我反倒想问,不然还有什么?」 看来是我误会了。 哎呀,看来相处久了就是会过度解读。 「如果是这样,那没问题。空要去打工啊……平常只会在这里滚来滚去的继妹终于萌生勤劳精神了,我好开心!」 「呵呵,慧可以继续夸我。我每天也是有在成长。我不可能永远活在慧的床上,当一只赏玩动物。」 空得意地挺起胸膛。 哎呀,原来她知道自己很像猫那类的生物啊。 我迅速准备早餐,和空两个人围在餐桌前。 顺带一提,今天的菜单是昨天剩下的味噌汤和生鸡蛋拌饭。 在生鸡蛋拌饭上加些许辣油是我的吃法。 加了辣油后,风味会更好,还能稍微衬托口味,变得比较好吃。如果你还不知道,我希望你能试试看。 「所以你要去做什么样的打工?」 「写真模特儿。」 「嗯?你以前不是说你讨厌那种工作吗?」 「讨厌。应该说会把我的外表当成宣传塔的工作,我全都讨厌。更进一步地说,我连工作都讨厌。」 「那不是完全不行吗?」 小女子不想工作——以前有过这么大剌剌强调这件事的银发美少jk〈女高中生〉吗?而且还是在家人面前。 唉,算了。有这种没用想法的继妹,现在主动要去工作了,要是我再吐槽她,就太不近人情了。 「那你要去拍什么照?」 「要当某间公司的海报模特儿。听说他们没有预算,所以请不起专业模特儿。而且不会上电视和杂志,所以我没关系。」 所以才会找上空啊。 哼……他们还挺有点眼光的嘛。 毕竟那些半吊子偶像和模特儿根本比不上我家继妹可爱的程度。我身为哥哥,看到别人认可妹妹的可爱,实在很开心。 话虽如此,还是觉得很担心。 我不是对这种工作有偏见,但万一是拍奇怪的照片,那就伤脑筋了。 「我可以去参观吗?」 「应该可以。」 事情就是这样,我决定去参观空首次打工的样子了。 ☆ 打工当天。 我心爱的妹妹首次上班的日子是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 今天是平常日,所以我们现在穿着制服。我们首先回家换上便服,然后两人一起出门。 工作的地方在相模原市,要从我们居住的海老名市利用小田急线坐四站过去。如果是快车,那只距离一站,算是很近。 走出剪票口后稍微步行——我想大概是五分钟的距离,就到了今天的工作地点。 「听你说他们没预算,我还以为是间小公司,没想到这栋建筑物挺大的嘛。」 应该说是非常大。 是一家很大的饭店。 「听说有改装过。」 「原来如此。」 毕竟改装和改建都很花钱。就连一般家庭也要花不少钱,像这么大的建筑物,应该会花上让人瞠目结舌的可怕金额吧。 虽然我的亲妹用她的零用钱就能搞定了。 「啊啊!我等你好久了!」 我们穿过自动门一进到大厅,一个女人随着这道声音就这么冲了出来。 「今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我听人资的部下说过了,你真的好可爱喔!可爱到就算说你是艺人也没问题!愿意接下这份工作的你简直是本饭店的神!是我的女神!我可以膜拜你吗?」 「……慧,怎么办?我超想回家。」 「真巧啊,我心爱的继妹。哥哥我完全有同感。」 眼前这位膜拜着空,并喊着「美少女大明神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女性,外表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岁上下。 眼尾稍尖的脸庞配上眼镜后,给人一种冷酷知性美人的印象。但这副和外表相反的举动实在太遗憾了。 「我看建筑物是普通的饭店,原本觉得如果是拍海报大概没问题。不过看来好像有很多问题,所以我们就告辞了。我会担心舍妹的将来。」 「这次就当作我们没缘分吧。慧,我们难得来到这里了,要不要绕去家庭餐厅再回家?我想吃汉堡排。」 「也对,偶尔吃外食也不错。」 「如果要吃外食,我推荐本饭店的餐厅哟!我们除了支付工钱,还会给你们一万圆的餐券,所以请你们别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被 一个遗憾美女苦苦哀求着。 当我们准备闪人而转身背对她的瞬间,她以宛如空中碎喉功那般敏锐的飞扑锁住我们的腰。我猜她学生时代八成玩过摔角。 「因为改装和改建,我们没有多余的预算拨给宣传!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改装完成,却不会有客人来,我们会破产呀!拜托你们,就当作救人一命吧!」 「慧,怎么办?」 「人家委托的毕竟是你,你自己决定吧。我只是个跟班而已。」 「我知道了。」 空当场双手交叉在胸前,发出「嗯~……」的声音思考。 然后—— 「我决定了。我不干。」 「是吗?那我们绕去家庭餐厅再回家吧。」 「嗯,一起吃汉堡排吧。」 「请你们给我等一下!」 腰际有个对空的决定有意见的人。 「一般来说,这时候不是应该要帮忙吗?眼前有个伤透脑筋的人,具体来说就是我,你们居然要抛下我走人。请恕我失礼,你们以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啊!」 「被周围的人歧视、霸凌。就算求助,也没人理我。这就是我以前过的日常生活。」 「……………………是我不好。」 气氛一口气变得沉重。 缠在腰际的遗憾美女认真地道歉。 「反正已经过去了,你不用道歉。因为有那样的过去,所以我学到一件事。就算眼前有人求助于我,只要我看不顺眼,就可以不用伸出援手。」 「怎么这样!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你不把我当人这件事。叫我女神让我觉得很不爽。」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向你道歉!我真心诚意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再附赠一张一万圆的住宿券给你!」 「还有,太拼命了,很可怕。」 「怎、怎么这样……」 遗憾美女小姐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 锁在我们腰际的手也跟着解除。 「这阵子为了抢客人,投入大量预算的改装好不容易完成了啊……」 「慧,走吧。」 「也好。」 「员工也从基础重新培育过了……我们还请到了某个美食导览的三星主厨啊……没想到没能发挥他的技术就要结束了……」 「我想吃萝卜泥汉堡排。」 「嗯……那我吃多蜜酱汉堡排吧。」 「家具等等东西全都换成新的了……对不起了,不会说话的家具们。一切都是家父的责任。都怪我父亲实行这种有勇无谋的计划。要恨的话,请你们恨我父亲吧。」 不是应该要恨你吗? 只有我觉得没能阻止计划进行的人也有责任吗? 这个人的人生致胜招〈必杀技〉绝对就是踢皮球〈推卸责任〉。 我现在才注意到,推卸责任〈passing the buck〉的英文超像摔角招式的耶。说的具体一点,就是过桥背摔〈back drop〉的进化版。 「就是这样,我们走了。」 「再见。」 我们丢下这位像快坏掉的收音机一样,瘫坐在地上碎碎念的女性,一同往前踏出步伐。 我们来到自动门前,接下来只要穿过它,然后回家。 「新建的结婚会场宴会厅也会就这么派不上用场,直接关闭了吧……为了今天的拍摄工作,我们还准备了纯白礼服和无瑕的头纱,连这些也不会受到祝福,就这么落幕——」 「我改变心意了。务必让我拍。」 空瞬间回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超快的。平常不要懒懒散散的,像现在这样灵敏行动该有多好。 看到这般举动,我有了一种想法—— 新娘子果然是最强的。 ☆ 虽然波折不断,海报摄影还是进行得很顺利。 穿着纯白婚纱的空,一反平时懒散的样貌,照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机灵地行动。要是她在家也能动得这么勤奋就好了,身为她的哥哥,我不禁这么想。 她的表情也和平常面无表情而且有些呆滞的感觉不同,总是带着满面的笑容。 看到空笑得几乎变了一个人,我再次觉得不管是哪个时代,女孩子向往的首选职业果然还是新娘子。 「这次真的是非常、非常地!谢谢你们!」 「……不会。」 现在工作人员正在移动场所,以便拍摄最后一张照片。刚才那位遗憾美女小姐趁机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跳跃式叩谢。 我知道得救了很令人开心,但她事事都这么过度反应,我倒希望她赶快发现承受的人会退避三舍这件事。 总之先牵起她的手,让她站起来吧。 「所以你们能拍出好照片吗?」 「是的,那当然!本集团过去也曾经拍过非常多广告用的海报,但我可以肯定这次一定是历来最棒的作品!啊,顺带一提,这是我们历年来的海报。请看。」 「模特儿全都是银发族耶。」 「……因为我们没有预算。」 我随意翻了翻她交给我的资料,里面的模特儿全都是大概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家。 这样当然会是历来最好的作品了。只要客人不是极度的熟女控,当然是由空来当模特儿好多了。这冲击性太大,害我忍不住没大没小地吐槽了。 「不、不过!就算以前不是用老人家,这次一定也是历来最棒的作品!因为令妹可爱得不寻常呀!」 「也是啦,我这个妹妹也就外表让人自豪了。」 其实我也知道她内在的优点,不过只要特定少数人了解就够了。 「我看她完全不熟悉拍摄工作,将来会朝模特儿或偶像之路前进吗?如果是这样,我多少有点门路,可以帮你们介绍经纪公司哟。」 「请你别这样。她最讨厌这种事了。她曾经因为外表被人霸凌,所以没办法做那种惹人注目的工作。」 而且她在大街上也常被星探相中,每次都要跑给人家追。 「说实话,她这次会接受这份工作我就很惊讶了。」 「唉,这样啊。明明那么可爱,真是可惜……」 我有同感。 虽然我绝对不会告诉本人,不过我这位心爱的继妹像妖精一般楚楚可怜又可爱,还兼具美丽。一旦上了电视,铁定立刻造成轰动,不到一年就会变成当红艺人。就算不带家人的私心,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 「的确很可惜,但有什么关系呢?可不可惜应该要由本人决定,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世上的事情分成本身想做的事和与生俱来的资质——很少有人是才能和资质一致。 有目的却没有才能,或是不想做某事却拥有该才能,这种人占了压倒性的多数。 而空很明显属于后者。 外貌姣好,又很上相。运动神经不太好启齿,所以大概不适合要唱唱跳跳的偶像,不过时尚模特儿就很适合她。甚至可以说她在这方面拥有特别突出的才能。 但就算再才华洋溢,对本人来说,那种多数人称羡且具有压倒性的才能却形同垃圾。 我认为旁人没有权利以「你明明有才能」或是「实在太浪费了」来批判她这种丢弃垃圾的行为。 就算那在别人眼中像座宝山也是一样。 「……说得对。是我太多嘴了,我很抱歉。」 她坦率地向我道歉。 我想这个人过去或许也发生过什么事 吧。 「拍摄马上就会结束了。而且马上就是晚餐时间,请你们务必光顾本饭店的餐厅。当然,我们不会收钱。」 这位小姐留下这句话,就这么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我于是继续观赏继妹穿着婚纱,露出无上美丽笑容的样子,一直到拍摄工作结束。 我再次体认到一件事—— 我的继妹实在是宇宙无敌可爱。 ☆ 「……累死了。我再也不想工作了。」 拍摄工作结束,吃完晚餐,当我们走在回家路上时,空这么说着。 「我还是不适合劳动。乖乖等心爱的老公回家的可爱妻子,才是我的理想未来。」 「这样的话,你就得学会怎么煮饭、打扫、洗衣了。」 「不用。我相信将来要和我结婚的,温柔体贴的慧一定会全部包办。」 「我才不干!而且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不用逞强了。今天慧看着我穿婚纱拍照的炽热视线不断散发出一个讯息:『报告!我要和继妹结婚了!』。」 「不要把别人的过去捏造得很像真的!」 我是觉得你很可爱,但可没想到要结婚。 「慧怎么这样……我已经不惜穿上婚纱努力工作了……」 空垂头丧气地说着。 「婚纱是女生的梦想,是男孩子的新发现……我还以为只要让慧看到新娘装扮这种存在于梦境与虚幻之间的真实姿态,慧就会向我求婚……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冲回去……」 「原来你打着这种如意算盘啊?」 不是因为你向往穿婚纱喔。 简直捣毁了男生的梦想。 「人生果然事事难料。没办法照着计划走。」 「空……那个空居然因为几个小时的打工就搞懂人生的真理了?」 劳动果然是一种崇高的行为。为了防止人们失去这种尊贵,我希望日本的政治家们务必致力于劳工生活的改善。具体来说,就是加强取缔黑心企业。 「慧。」 「嗯,下车吧。」 说着说着,电车就到站了。 我们走出车厢,上楼梯,然后走出剪票口。 「啊。」 「怎么了?」 走到一半,空突然发出声音。 「差点忘记了。」 「嗯?你忘了拿什么东西吗?」 「没有。差点忘记的事情是打工的目的。」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没问过。 平常懒散,只有可爱要素的废人空,为什么这次会突然想打工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啊,喂!」 空说完,丢下我一个人,径自跑进附近的大楼。 大楼里有警卫,就算一个人也很安全吧。 「……久等了。」 我照着她说的,在原地等待五分钟。这时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她的手上握着两盒经过包装的小盒子。 这就是空打工的目的吗? 「来。」 「咦?」 她毫不犹豫就把疑似目的的其中一个盒子交给我。 「什么?这是要送我的吗?」 「嗯。把这个送慧就是我这次的目的。」 「打开看看。」空如此说道。我也就尽可能小心地拆开包装。 「这是……手表?」 「对,我就是想送慧这个。没有很名贵,不过也不便宜。」 「……为什么要特地送我这个?」 「这是慧的生日礼物。虽然我们大家一起送了,我却没有以个人名义送慧礼物。」 「而且这是对表。」空说着,打开她手上的盒子。 「慧,谢谢。一直这么照顾我。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空边说边露出微笑。 在街灯照射下,我看得见微笑的空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晕。 她的身姿、表情,还有心—— 全都无法言喻的美丽。 让人无可救药地深感怜爱。 「咦,慧?」 「…………………………」 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紧紧抱住空了。 我感觉得到旁人对我们投以温热的眼光,但我完全不在意。 我只是觉得一心为了我想做些什么而努力的继妹实在惹人怜爱,让我无法忍不住抱她。 「空,谢谢你了。我会珍惜的……」 「……嗯。」 这天过后,我的手腕就随时戴着这只黑色的手表。 不管刮风下雨,出门的时候总是戴着它。 每次用它来看时间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我抱住空的景象,而感到害羞,但那都是小事。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用智慧型手机的时钟功能了。 夏天 「夏天了……」 今天是七月第一个星期日。 我在公寓的窗边仰望着高照的艳阳,嘴里不自觉说出这番话。因为实在太热了。 「这种天气待在有冷气的地方才是最佳选择吧。」 「哥哥说得很对。我实在不懂天气这么热还跑出去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幸好我今天打工休假。这种天气还在冷藏仓库打工,温度差会把身体搞坏。」 「我也有同感。这种天气不要勉强出门,待在室内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不敢走在这种大太阳底下……我可不想有奇怪的晒痕。我选择认真念书。反正期末考就快到了。」 亲妹、干妹、异妹还有神子都赞成我的意见。 大部分的高中生在七月中旬都有期末考,就算天气不热,这个时期大家也会开始节制自己外出。毕竟要是暑假还得辅导,就太悲惨了。 「慧,教我吧。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会特地跑过来。」 「哎呀,神子同学,我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你要念书的话,别去打扰哥哥,就由我来教你吧。我会仔细解说,让你这个辣妹也听得懂。我说到做到。」 「这、这和我是辣妹无关吧!」 「真是这样吗?前几天在达卡举行的国际会议中,有人统计出国高中生辣妹化与没有辣妹化的人的智能商数。报告指出没有辣妹化的人明显比辣妹化的人智商还要高。」 「这、这大概是因为那个啦……变成辣妹之后,人面就会变广。我们只是优先在人际关系上而已。」 「并非如此。科学家利用超小型的飞蚊型机器人采取了血液样本…………结果发现了病毒。这种病毒会侵犯人类的大脑,让人类的智能变低。」 「骗人!」 「我没有骗人。要是让社会大众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引起混乱。已经有部分国家开始动作,要在病毒引发瘟疫之前隔离辣妹了。反正信与不信是神子同学你的自由。」 「怎、怎么会……慧,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怎么办啦。想也知道这是骗人的。」 而且追根究底,辣妹文化是日本特有的东西,其他国家可没有。 当她说出有部分国家的时候,你就要发现啊。 「你、你居然骗我,你这个腹黑大小姐!」 「哼,是被骗的人自己不好。而且居然有人会被这么明显的谎言所骗,神子同学,你真的和我们读同一所学校吗?是不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说得具体一点,就是走后门入学。」 「我才没有!我只用了这枝铅笔!」 说出这话的神子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枝印着绝对上榜的文昌笔。顶部还被她削过,加工成简易骰子。 「不枉费我特地跑去考试很灵验的神社买了这枝铅笔,效果超惊人。入学考的问题别说一半了,我大概有四分之三都看不懂,可是用了这枝铅笔之后,我居然写对了九成。」 「……哥哥,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呀?」 「……听了刚才那段话,我真的开始觉得有了。」 居然可以靠运气上榜,我只觉得有神在后面当推手。 「事情就是这样,我才没有耍小手段。既然我的嫌疑已经洗清了,事到如今我也不计较了,你教就你教吧。学校的考试不是用电脑答案卡,所以这枝铅笔派不上用场。」 「是是是,我知道了啦。」 神子把课本摊开放在桌上,凛音则是坐在她的对面开始指导。 我在马拉松大赛上也有这种想法,这两个人说不定很合得来。 尽管互相叫骂,该教的还是会教。 「青叶姐姐,我也快考试了,可以麻烦你教我吗?」 「好啊。我们去厨房餐桌吧。哥也听到了,可以把地方借我们吗?」 当然好,我跟着点头答应。 因为学校不一样,住的地方也不同,异妹昴流只能偶尔过来,不过看来她已经很习惯这个环境了。 青叶似乎也习惯被年纪小的女孩子叫「姐姐」了,凛音这个继姐当然不必说,就连青叶也表现出一副大姐姐的可靠模样。 「所以,我心爱的继妹啊,我是这么想的……」 我持续拍着坐在我的椅子上的空。 「你也要有自觉自己已经是个上高中的大姐姐了,差不多该主动开始考前念书了。」 「……我会消极考虑。」 「我之前也说过了,你至少要积极考虑吧。」 「好吧。我会积极考虑,你先解开这个绳子。」 被绳子一圈圈绑在我的椅子上的空说出这个提案。 「这我办不到。因为一解开,你就会开溜吧?」 毕竟实际上已经被溜走一次了。 她说想上厕所,要我解开绳子,结果企图从换气口逃到外面。 要不是她的屁股卡住,她早就成功逃亡了。 「我这次不会溜。我可以保证。」 「真的吗?绝对不会溜?」 「绝对不溜。我才不会落荒而逃。我绝对不会从这段恋情当中开溜。」 「我倒想拜托你务必在这件事上开溜。」 而且换句话说,你根本满心想逃离念书嘛。 期中考已经因为马拉松大赛扯平了,期末考可不知道会怎样耶。 暑期辅导好不容易消失了,难保没有复活的可能性啊。 「你每答十题,我就松开一圈。想重获自由,就认真备考。」 「怎么这样……太残忍了。如果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尿出来啊。」 「我、我办不到啦!」 空涨红了脸大叫。 看她这么拼,我想她大概是想象了那般情景吧。 「想上厕所的时候,我会松绑。不过会让我以外的人去监视你。」 「这、这样我丢人现眼的样子会被人看光……」 「你们都是女生,这点小事就忍一下嘛。这不是跟你们集体上厕所一样吗?」 女生不是都爱成群结队去上厕所吗? 不只男生会成群结队上厕所,这一点哥哥我可是很清楚喔。 「我没有朋友,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觉得很害羞。」 「……………………对不起。」 因为我不经大脑的发言,使得房间的气氛开始凝重。 由于所有人都听到空说的话了,屋子里的重力等于多了五倍之多。 拜托来个人破坏一下这股气氛吧。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啊,是我的!我先接个电话!」 屋里的气氛重得我快受不了了,这下子正好,我一手抓着智慧型手机,冲出大门往超商前进。 买个果汁慰劳大家,当作没这回事吧。 『喂,哪位?』 『你是谁?』 『打电话来的人是你耶!』 我反射性吐槽。 『我是谁?如你所知,我是你的儿子啦,爸爸。就是你领回家带大的养子——慧。』 『真的吗?真的是慧?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养子慧,那你应该答得出我的问题。』 装肖维之后变成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爸爸,我跟你说,我觉得讲话好累,可以挂电话吗?』 『抱歉抱歉,爸爸闹过头了。真的对不起。我最近很想念日本的笑料嘛。』 咯咯咯,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爸爸开心的笑声。 我的继父真是一个开朗的人。 不过正因为 他是这样的人,才会领养我,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养育。 『所以特地打电话给我要干嘛?难道是妈妈怀孕了,要我帮忙想新弟妹的名字?』 『这的确是其中一件事。』 『还真的有啊?』 我明明是在开玩笑,结果还真的喔! 『不,其实现在还不知道啦。毕竟还没去医院做检查。也有可能是你妈第四次的幻想怀孕啊。』 『啊啊,嗯,一定是这样。』 『嗯~不过还不确定喔。当然可能只是想象,但也有可能真的怀孕了啊。毕竟我们现在没有电灯泡了,而且你妈就是那个样子,到现在还是年轻又可爱。我们一个星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该做的事——』 『虽说我是养子,还是拜托你不要对自己的儿子说这么露骨的话题……』 我才不想听爸妈的夜生活长什么样子咧。 光想象就让人退避三舍。 『爸爸,你要干嘛?拜托你长话短说。』 毕竟大家都在屋里。 主人可不能让客人等太久。 『好啊,我知道了。那我就只说正题。』 ——你有没有和空结婚的意思? 后记 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现在的季节和作品当中相同,是春天已经远去的夏天。各位读者预计度过一个什么样的夏天呢? 我正在计划和妹妹们来一场脑内旅行。在脑内游乐园开心玩耍后,到隔壁的脑内温泉消除疲劳,在脑内高级饭店的皇家套房度过一晚后,再驾驶脑内私人飞机前往脑内私人无人岛中的脑内海滩。 顺带一提,我不打算在现实展开行动。世间还是很严格。 在如此严峻的世道下,多亏大家的支持我才能顺利出版第二集。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此外我还要继续感谢大家。 因为呢,其实不只第二集,编辑部还下达了接着出第三集的谕旨。 这一切都多亏各位的支持! 第三集目前正在拼命制作当中,届时再请大家多多指教! 再来差不多要开始说谢词了。 负责插画的ねぶそく大人。感谢您这次也帮忙画了这么棒的插画。 小空穿婚纱的样子实在是太赞了,我马上将您画好的插画列印出来陪我睡觉了。 谢谢您给了我这片刻的美梦和品质没得挑剔的插画。 我想您也很忙碌,第三集也麻烦您了。 责编o大人。谢谢您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建言。 新登场的女角还有这次那则故事的进展(避免剧透,我就不说了),要不是有您的建言,我想也就不会问世。 感谢您绝妙的建言给了我的脑袋精确的刺激。未来也请您多多指教。 最后是购买了这本书的所有读者。 多亏有各位的支持,我的角色们才能这么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请各位注意身体,别在夏天中暑,好好过个快乐的夏天。 那么我们下次见。 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现在的季节和作品当中相同,是春天已经远去的夏天。各位读者预计度过一个什么样的夏天呢? 我正在计划和妹妹们来一场脑内旅行。在脑内游乐园开心玩耍后,到隔壁的脑内温泉消除疲劳,在脑内高级饭店的皇家套房度过一晚后,再驾驶脑内私人飞机前往脑内私人无人岛中的脑内海滩。 顺带一提,我不打算在现实展开行动。世间还是很严格。 在如此严峻的世道下,多亏大家的支持我才能顺利出版第二集。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此外我还要继续感谢大家。 因为呢,其实不只第二集,编辑部还下达了接着出第三集的谕旨。 这一切都多亏各位的支持! 第三集目前正在拼命制作当中,届时再请大家多多指教! 再来差不多要开始说谢词了。 负责插画的ねぶそく大人。感谢您这次也帮忙画了这么棒的插画。 小空穿婚纱的样子实在是太赞了,我马上将您画好的插画列印出来陪我睡觉了。 谢谢您给了我这片刻的美梦和品质没得挑剔的插画。 我想您也很忙碌,第三集也麻烦您了。 责编o大人。谢谢您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建言。 新登场的女角还有这次那则故事的进展(避免剧透,我就不说了),要不是有您的建言,我想也就不会问世。 感谢您绝妙的建言给了我的脑袋精确的刺激。未来也请您多多指教。 最后是购买了这本书的所有读者。 多亏有各位的支持,我的角色们才能这么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请各位注意身体,别在夏天中暑,好好过个快乐的夏天。 那么我们下次见。 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现在的季节和作品当中相同,是春天已经远去的夏天。各位读者预计度过一个什么样的夏天呢? 我正在计划和妹妹们来一场脑内旅行。在脑内游乐园开心玩耍后,到隔壁的脑内温泉消除疲劳,在脑内高级饭店的皇家套房度过一晚后,再驾驶脑内私人飞机前往脑内私人无人岛中的脑内海滩。 顺带一提,我不打算在现实展开行动。世间还是很严格。 在如此严峻的世道下,多亏大家的支持我才能顺利出版第二集。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此外我还要继续感谢大家。 因为呢,其实不只第二集,编辑部还下达了接着出第三集的谕旨。 这一切都多亏各位的支持! 第三集目前正在拼命制作当中,届时再请大家多多指教! 再来差不多要开始说谢词了。 负责插画的ねぶそく大人。感谢您这次也帮忙画了这么棒的插画。 小空穿婚纱的样子实在是太赞了,我马上将您画好的插画列印出来陪我睡觉了。 谢谢您给了我这片刻的美梦和品质没得挑剔的插画。 我想您也很忙碌,第三集也麻烦您了。 责编o大人。谢谢您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建言。 新登场的女角还有这次那则故事的进展(避免剧透,我就不说了),要不是有您的建言,我想也就不会问世。 感谢您绝妙的建言给了我的脑袋精确的刺激。未来也请您多多指教。 最后是购买了这本书的所有读者。 多亏有各位的支持,我的角色们才能这么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请各位注意身体,别在夏天中暑,好好过个快乐的夏天。 那么我们下次见。 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现在的季节和作品当中相同,是春天已经远去的夏天。各位读者预计度过一个什么样的夏天呢? 我正在计划和妹妹们来一场脑内旅行。在脑内游乐园开心玩耍后,到隔壁的脑内温泉消除疲劳,在脑内高级饭店的皇家套房度过一晚后,再驾驶脑内私人飞机前往脑内私人无人岛中的脑内海滩。 顺带一提,我不打算在现实展开行动。世间还是很严格。 在如此严峻的世道下,多亏大家的支持我才能顺利出版第二集。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此外我还要继续感谢大家。 因为呢,其实不只第二集,编辑部还下达了接着出第三集的谕旨。 这一切都多亏各位的支持! 第三集目前正在拼命制作当中,届时再请大家多多指教! 再来差不多要开始说谢词了。 负责插画的ねぶそく大人。感谢您这次也帮忙画了这么棒的插画。 小空穿婚纱的样子实在是太赞了,我马上将您画好的插画列印出来陪我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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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给了我这片刻的美梦和品质没得挑剔的插画。 我想您也很忙碌,第三集也麻烦您了。 责编o大人。谢谢您这次也给了我很多建言。 新登场的女角还有这次那则故事的进展(避免剧透,我就不说了),要不是有您的建言,我想也就不会问世。 感谢您绝妙的建言给了我的脑袋精确的刺激。未来也请您多多指教。 最后是购买了这本书的所有读者。 多亏有各位的支持,我的角色们才能这么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请各位注意身体,别在夏天中暑,好好过个快乐的夏天。 那么我们下次见。 第三集预告篇?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暑假开始,空的辅导也结束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出去哪里玩耍。 「那去我们家的别墅如何?」 「那边是避暑胜地,很舒服喔。」 「附近还有清澈到可以游泳的河川,我很推荐哟。」 去海边游泳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河里游泳反倒有点稀奇。 由于全场一致同意,我们也就造访星延家,希望能取得别墅的使用许可。 在家里等着我们的是凛音的双亲。 「…………我不同意结婚。」 「请先让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多次强调我不会和妹妹结婚了,他却始终说着同一句「我不同意结婚」。 拜托,不听别人说话也得有个限度吧。 「快滚回去。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 「我都说了,我不是来请你认同我和凛音结婚的。」 「什么?你意思是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 「我从头到尾都这么说啊!」 「臭小子!我的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好?」 「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您到底是希望我们结婚还是不想啊!请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叫谁爸爸!你才没资格叫我爸爸!」 「啊~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因为哥哥是我未来的老公!」 「凛音,要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说谎可不是好事。哥是我的。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结果吗?自作自受。」 妹妹们还有妹妹的父亲不听人话,青梅竹马又不肯帮我。 我到底能不能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啊? 下一集《报告!哥哥和我要结婚了!3 你先去煮味噌汤吧。》! 「我同意你们结婚。」 你将知晓什么是真正的爱—— 晴天霹雳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真妹控 录入:kid 晴天霹雳──这句话的意思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突然产生激烈的雷击。用在意想不到的剧烈变化发生时。 在艳阳高照的情况之下,突然戏剧性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成雷雨天气。只要过著一般正常的生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因为我们居住的这个国家是日本。居住在这个治安首屈一指的国家中,十几岁的人的日常生活,基本上就只有每天去上学而已。 在学校念书、玩社团、和朋友一起玩耍,每天光做这些事,什么戏剧性的变化根本无从引发。 就算发生了,顶多也只是谁和谁交往了、谁转学了、暑假亮相变成不良少年,都是些发生在周遭也不足为奇的事情。 但这也只是「几乎」,没人可以保证百分之百不会发生。 因为我现在遇上的事情,别说以晴天霹雳来形容也不为过了,我可以断定这就是晴天霹雳等级的事态。而且已经遇上好几次。 首先年幼时亲生父母死亡,我和亲妹妹分离。后来在新的家庭和新的继妹相遇,同时也和乾妹分离。高中入学时,我与亲妹、乾妹重逢,加上生日时,亲妹、继妹、乾妹趁机对我真情告白。除此之外,我还被青梅竹马告白,更得到了一个异妹……讲都讲不完。 如果人生有特殊事件按钮这种东西,我这样就是已经确实获得十六连打的等级了。我的戏剧性变化未免也太多了吧。我的人生是热带雨林的天气吗?有关妹妹的特殊事件就像狂风暴雨一样拚命落下。 这就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可是再怎么夸张也该结束了吧? 一下子整个家庭换了一班人,一下子和分离的家人重逢,然后又被那些家人们真情告白。这种等级的事态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连按了这么多次特殊事件按钮,就算再怎么耐操,应该也快按坏了吧? 以后我的人生再也不会有更多戏剧性变化──也就是类似晴天霹雳的情况出现了吧?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我太天真了。 就像人生没有重置键一样,当然也没有特殊事件钮。 每天如水潺流的日常生活中,断断没有任何人的意志介入其中。 所以根本不会停止。 不管你体验过多少次戏剧性的变化,机会还是会平等造访。 因此预料之外的事情也会降临好几次。 没错,比如说── 像这样。 ☆ ──你要和空结婚吗? 『……………………………………………………什么?』 我听不太懂这句问题的意思。 为什么这种问题会从养父口中蹦出来呢? 空她们是在今年四月的时候向我告解──换句话说,是在养父和养母已经外派出国的时候,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有泄漏情报嫌疑的人是空,但空也姑且并未在父母面前说出这种事,应该吧……我相信她。 『呃……爸爸,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其实是空她前一阵子把她穿婚纱的照片传给我了。』 养父口中说的照片,是空前几天在人生第一次打工时拍的照片。 婚纱是女生的憧憬,平常没什么机会能穿,所以我记得她拿了好几张照片做纪念。 『噢,是那个打工拍的。』 『搞什么啊?原来是打工。我还以为空和你瞒著我们,偷偷准备要办婚礼了。爸爸对你太失望了。』 『为什么你会想到那里去啊!我和空是兄妹耶!还有,不准失望!』 『你们的确是兄妹,可是你和空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只有血亲才有结婚限制,所以你要和空结婚完全没问题喔。』 『有啦!就算没有血缘关系的问题,还是有邻居关系的大问题存在!』 『那种小事只要搬家就能克服了嘛。只要没有人知道你们是以一对兄妹被养大,就不会有什么八卦了吧?啊,可能还是会。有个可爱到爆的年轻太太,铁定会疯传整个社区。再怎么说,我和你妈的爱情结晶比妖精、天使还可爱。』 我绝对不会在空本人面前说她比妖精和天使还可爱,但我也不否认。 『爸,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是啊。父母就是一种会把孩子的幸福摆第一考虑的生物。你和空从小感情就很好,结了婚铁定会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而且以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你的思想算是很牢靠,做事也很干练。以托付宝贝女儿的对象来说,简直无可挑剔。我和你妈平常就会讨论,我们都想把女儿托付给能像自己儿子那样信赖的对象。』 『什么叫做像自己儿子那样,根本就是儿子啊!』 虽然是领养的。 『所以啦,慧。如果你想和空朝这方面发展,别客气,出手就对了。我们准了。』 『不对,不许准!爸,你在说什么啊!而且要是真的变成那样,先不说我,你不管空的意愿了吗?』 其实我知道空的心意,却还是故意这么问。结果养父却「嗄哈哈哈哈!」发出大笑。 『你才是说这什么蠢话?空怎么可能不愿意嘛。』 『……你都知道吗?』 『不知道啊。不过就算不知道,我好歹也是做爸爸的,区区女儿的心意还是懂。听你这副口气,空终于向你告白了吗?』 『………………对啦。』 别说空了,我还被其他两个妹妹外加青梅竹马告白。但现在先别说好了。 『哦,空挺拚的嘛。爸爸我真高兴。』 我可以想见养父在电话的另一头频频点头的样子。 你开心的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女儿向儿子告白耶。 『所以呢?你被告白了,当然有跟空结婚的意思吧?』 『怎么可能有啊!虽然是继亲,但妹妹就是妹妹!』 『你说什么!慧!你说说,你对空到底有什么不满!』 『当然是因为她是我妹啊!还有,虽然我们只有文件上的关系,但你也不要鼓励我近亲相奸!』 『唔……既然这样,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怎么样?只要她不再是你的妹妹,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那也只是表面上!』 我和她之间有层层堆叠出来的历史,所以内部还是很有问题。 『好啦,开玩笑的。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万一你们真的变成那样,我们会认同你们在一起。』 说完,养父最后说了一句「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我在便利商店买了所有人的饮料,回到住处。 「……………………啊。」 恰巧跟企图从厕所的小窗户逃脱的空四目相对。 她这次和上次一样,明明身材娇小,却被大屁股卡住,出不来。 「喂,空,你在干嘛?」 「……呼吸新鲜空气?」 「为什么语气这么不肯定?」 我的书桌就靠窗,开窗就吸得到了吧? 受不了…… 「我明明说过上厕所也要看守,你是怎么摆脱的?」 「我说我要大号,她就不跟了。」 「你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吗?根本放弃当一个女人了。」 「我只要在你面前当女人就好了。我想变成专属于你的女人。」 「你已经是了吧。虽然是妹妹。」 「……我想跳脱这层关系。」 被我轻松无视,空显得有些沮丧。 「所以,你这次自己一个人 出得来吗?」 「好像不行,快帮我。」 「是是是。」 我从玄关拿出矮梯,然后爬上去,把空的身体往回推。 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空的身体就被推了回去,厕所的门也打开了。 「慧,谢谢你帮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空抬头看著我,说出这句话。 她接著用双手捧著我的脸,往她那里拉。 「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她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然后才放手。 我尽可能佯装冷静,把替她买的饮料递出去。 我的眼里现在映著空的侧脸。 因为太异于常人,过去曾被人疏远;因为太异于常人,现在则是令人钦羡。是我宝贝妹妹的侧脸。 ──万一你们真的变成那样,我们会认同你们在一起。 养父刚才说的话在我的脑海里重播。 「………………………………妹妹,就是妹妹。不会再多,也不会更少。」 为了消除那句话,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这么做,好像会败给涌现心头的那份心情。 「慧,怎么了吗?」 「没事啦。好了,努力念书吧。你也想放心迎接暑假吧?」 「……………………我努力。」 我也要努力。 为了不被涌上心头的心情牵著鼻子走。 为了能永远当兄妹。 为了不让任何人哭泣。 我身为一个哥哥,一定要努力挺过去。 世界共通语言 「少年易老学难成──空,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意……意思是人很快就老了,可是学习却很难有成就。」 「三十分。正确说法是,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还有以后,所以不会努力学习,结果年华快速老去,到头来什么也没学成就死了。意思是──要我们趁年轻的时候好好认真学习。你要记好。」 我对著跪坐的空论述。 「还有一句相近的词叫做『光阴似箭』。它的意思是──时间流逝的速度比光还要快,而且不会再回来,所以不该无所事事度日。你最好也记住这句话。」 「……这个我知道。」 「这样啊,原来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啊?这明明是你不拿手的文科,没想到却记得这么清楚,我感觉得到你已经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很高兴。」 「那你会夸我吗?」 「夸、你、个、头!」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握紧双拳夹著跪坐中的空的太阳穴转来转去。也就是俗称的「太阳穴转转功」。 空拚命扭动身体,想逃离我的转转功,但我没有放过她。 我就像一支老虎钳一样,持续夹紧空的脑袋两端。 「慧!别夹了!这个好痛!我比较希望你用更温柔的手法刺激我的身体深处,给我甜美的痛楚!」 「你哥没有能给那种超级被虐狂用的痛楚!还有,就算有,我也不想用在你身上!」 「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把拳头转得更用力了。 空因为强烈的痛楚发出惨叫,但我可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持续把心武装成魔鬼。 「哥哥,我看就这样放过她吧?」 「就是说呀,哥。这样小空太可怜了。」 凛音和青叶近距离看著事态发展,开口说出怜悯的言语。 我思考了半晌,决定对空提出一个交换条件。 「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我就放过你……只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答对我的问题。科目是英文。」 「什么?英文?人家英文超差耶……」 「这不难,放心吧。只是复习国中程度的简单英文。」 「那就好。可是我们明明住在日本,为什么非得念英文不可啊?日本人只要听得懂日语就够了。」 我这位银发碧眼的继妹说出了某种主张。 你的日文还不是毁灭性地差,要说你看得懂日文也很难好不好? 不过算了。我维持著太阳穴转转功的姿势,推著空的背移动。我让空坐在我平常使用的书桌前──让她面向正前方。 我确认好空的视线落在书桌上方的小纸条后,说出问题: 「what do you think this is ?(你说说这是什么?)」 「………………………………」 「what do you think this is ? please tell me.(你说说这是什么?快告诉哥哥)」 「这……这是……那个……………………」 「well, you don’t know how to say in english right ?(这样啊,你不知道该怎么用英文说吧?) ok, now you speak japanese specially.(我就特别允许你用日文说)」 「……?…………?」 看来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的继妹头上频频浮现一抹问号,真可爱。 顺带一提,亲妹和乾妹似乎都听懂了。 「我是说,你可以说日语,所以快回答。这是什么?说说看。」 「这个是…………是纸。」 我转我转我转我转。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讲话给我小心一点喔。你的玩笑要是开得太过火,我就一边用转转功夹著你,一边使出人体大风车。好了,这是什么?」 「……是小抄。」 「我想也是。」 终于说出事实了。 听到继妹动手做出这种东西,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 「为了避免期末考不及格。」 「想及格就给我认真念书。不要依赖这种东西。」 我把纸条撕碎,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我听见空哀伤地叫了声「啊呜~」,但我才不管她。 「再见了,我努力的结晶……」 「这种东西才不叫努力。而且要是被人发现,你打算怎么办?被人发现作弊,可是要停学的。」 「不被发现就行了。这是大人世界的共通语言。」 「大有问题啦!世上哪有这种共通语言!(我转我转我转我转!)」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为了矫正她的错误观念,我强力刺激空的头部。 我觉得我好像听见背后的凛音和青叶说著「小空说的也有点道理」或是「嗯,可是我不希望哥同意这件事。我希望哥永远都是洁白的人」,我想一定是我多心了。我的妹妹们各个都很纯真、廉洁,而且可爱。 「好了,我教你念,快把课本拿出来。」 「……………………好。」 空心不甘情不愿……她看起来真的是打从心底觉得厌恶地拿出课本和笔记本。 「开始之前,我可以去厕所吗?」 「可以。相对的,你要快点回来。」 「我知道。」 空就这么前往厕所,消失在房间里。 「好了……」 我拿起钱包,询问凛音和青叶想吃什么晚餐。 「你们两个今天想吃什么?」 「我想吃鳗鱼!因为要滋阴补阳!」 「我就不问你要补来做什么了,凛音呢?」 「我也想吃鳗鱼!然后今晚想吃哥──」 「我知道了,中华凉面是吧?」 我已经不想听她们回答了,索性随意安抚嘟著嘴巴诉说不满的凛音和青叶然后出门。 出门后,我对著斜上方开口: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朝屁股卡在厕所小窗框上的蠢妹妹提问。 「………………对不起,救救我,慧。」 「你这到底是第几次啦?」 「最近我瘦了,所以我才以为行得通……」 空别开视线如此回答。 拜托你也长点记性吧…… 你的屁股是顺产型的大屁股,绝对过不了…… 我看卡在这里根本已经变成你的固定桥段了吧…… 「你要去哪里?」 「超市。我要去买晚餐的菜。」 「那你不帮我吗?」 「我回来之前,你就维持这样吧。让大家看看你这副蠢样,你多少也会学乖吧?」 「怎么这样……你好过分…………」 「过分的是你的文科。自作自受。」 「呃,慧……」 空发出难受的声音。 「啊,对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 「这是最让人伤脑筋的回答耶……」 「我才不管你。我就是觉得随便才说随便。因为……」 空垂下头,继续述说: 「因 为慧是为了我才做的……」 ……我就说句实话吧。 我恍神了。 那冲击性大到让我连身为哥哥的自觉、矜持、理性都觉得一点也不重要,就这么呆滞了一瞬间。 虽然只有一瞬间,我却真心萌生了「和空结婚也不错」的想法。 「好吧。我就随便买。」 我背对著她挥挥手,用敷衍了事的感觉离开现场,但其实我根本心头小鹿乱撞。我没有自信能好好面对空。 如果现在我正眼看著她,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或许会舍弃哥哥这张面具,然后坠入情网。 这么一来,我们现在的关系──连想也不必想。 「……可恶,这下子我岂不是无可救药地在意起她了吗!」 这铁定是之前那通电话害的。 我已经不把空当成继妹,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女人在意著。 这份心意早在被她告白之前就存在了。但我为了不想破坏包含凛音和青叶她们的关系,把那份心意封印在心底深处。 但现在已经开始动摇了。 哥哥这张面具已经产生了裂痕。 被封印在面具深处那份我对空的心意……不对,搞不好包括凛音和青叶,我对所有妹妹们的心意已经在面具下方狂乱、暴冲了。 ──你就选嘛。毕竟……可以结婚耶。 ──安啦,反正她们三个人感情都很好。 ──她们不是也认同后宫关系吗?那还有什么问题? ──如果订出优劣,她们可能会有点小摩擦,但也仅此而已吧? ──乾脆所有人一起建立一个开朗的家庭吧?你(我)现在处于办得到这件事的立场。 我已经可以听见这种感觉的心声了。 所以,我为了让这些声音平息── 「喝!」 狠狠揍了自己一拳。 当然了,是对著脸。 我好歹也算有练过,所以超级痛。周围的人也不解地看著我,不过重要的是,心声已经平息,就别去计较吧。 「……看来没办法马上回去了。慢慢买吧。」 我一边按著被揍的右脸颊,一边想著被神子告白时的事,就这么走向超市。 多亏有她,我在回家之前就已经完全压抑住自己,回到家也能正常和妹妹们互动了。我觉得青梅竹马(美少女)果然很伟大。 此外,我对神子的心意却因此差点暴冲,害我又花了一番功夫压下来。不过这又是另一则故事了。 结论=夏天会让人疯狂。 乐团 「姊姊,你在吗?」 假日,当我们正在念书备考时,昴流突然出现了。 她盛气凌人、气喘吁吁地用力打开玄关的门,喊了一声「打扰了!」,就这么强势走进来。 「哎呀,昴流,你这么慌张,是怎么了吗?」 看见妹妹这个样子,凛音担忧地问道。 只有我觉得被口口声声说要和哥哥结婚的你忧心忡忡地问「怎么了?」感觉很差吗? 我真想把「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这句话送给我心爱的亲妹。 「人生在世,重要的是慢慢来。你要像我这样心存余力。」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我心爱的继妹──舞并空。 游刃有余对人生确实很重要。可是你未免也太老神在在了吧? 文科全部考不及格的人,应该没有在这种期末考将至的时期这么老神在在的余力吧?就算你理科全部满分也一样。 「我看你还是先冷静下来吧。冰箱里有冰好的冷饮,你就喝吧。右上最里面那瓶。」 最后出声的人是这个屋子里最年长的人,也是我的乾妹──青叶。 为了让慌慌张张的昴流冷静下来,她一边微笑,一边做出指示。我觉得我心爱的乾妹实在非常成熟。想归想……可是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家冰箱里的东西啊?就算昴流冷静得下来,我却不行。 我感到青叶的新娘指数在这个空间开始节节攀升。 我得小心别被气氛牵著走,抵触到兄妹和亲条约。 「咕噜……咕噜………………噗哈!」 昴流一口气喝光青叶推荐她喝的饮料,并用衣袖擦擦嘴巴。 她外表男孩子气,所以才能看,但这很明显不是大小姐会有的举动。 看来世界级的星延家家教非常狂野且自由。 「所以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也不像是来玩的……」 「啊,嗯……其实我想拜托姊姊们一件事。」 「拜托?」 「嗯。」 「你说姊姊们──意思是不只凛音,还有我和小空吗?」 「嗯。」 「既然你是凛音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我不是个会拒绝妹妹请托的小器姊姊。昴流,你说来听听。」 空催促后,昴流开始娓娓道出她的「请求」。 「呃……姊姊你们会玩什么乐器吗?」 「你问乐器,是吗?」 「也不是不会。」 「可是为什么要问乐器?」 「其实我们乐团的人数不够……」 昴流挤出细小的声音说著。 「乐团?……我记得好像是视觉系的女子乐团吧?」 「是呀,没错。是和国中的朋友一起组成的乐团,对吧,昴流?」 「嗯。可是有个人退团了……」 「所以你才来拜托我们是吗?」 「对。撑到我们找到新成员就好了,可不可以拜托你们?要是没有你们,人数不足就没办法练习了……」 昴流将视线往上提,这么说著。 她这个男孩子气美少女一使出有女人味的视线上提,威力比普通的女孩子还强上三倍。 如果他拜托的对象不是妹妹们而是我,绝对二话不说,立刻答应。 我异妹的女子力好可爱。 「我顺便问一下,退团的那个人是负责什么乐器?」 「贝斯。」 「贝斯啊……我没碰过耶。如果是吉他,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是有碰过几次……」 「吉他也没关系喔!我改弹贝斯就好了!」 「嗯──可是啊……喏?」 「是啊,现在毕竟是期末考时期……」 凛音和青叶烦恼地面面相觑。 虽说是临时,一旦成了乐团成员,还是会占用不少时间。 如今期末考将至,要是去玩乐团,一定会影响到成绩。 她们也想答应可爱异妹的请求,但时机太不凑巧了。 「……我想也是。」 昴流失望地垂落肩膀。 她大概是早料到她们会这么说了吧。毕竟日本的国高中考试季基本上都一致。 我们学校是县内首屈一指的升学高中。由于考题有一定的难度,要是疏于准备考试,好一点就是反映在成绩单上──坏一点就会影响到暑假。 所以她也知道姊姊们会如此回答她。即使如此,还是赌上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抱著无望的心态来拜托她们。 「对不起,拜托你们这么乱来的事。我们会暂停活动。」 「慢著。」 谢谢你们听我诉苦──正当昴流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的瞬间,一道声音阻止了她的行动。 那是继妹空的声音。 「昴流,你愿意这样吗?」 「当然不愿意,可是我也不能强求啊。因为是临时成员,我们大家都要花时间磨合,这么一来,姊姊们就没办法准备考试了。我不能害姊姊们成绩退步……」 「无所谓。无法完成妹妹的请求,算什么姊姊?」 空缓缓摇著头。 「妹妹明明身陷困难,我们却把自己的利益摆第一,只顾著明哲保身……这种人根本不配叫做姊姊。」 「空姊姊……」 「既然妹妹这么烦恼,那就算自己忙不过来,也要全力帮助她。这种人才有资格自称姊姊。」 「可……可是…………」 「昴流,你不用客气。如果妹妹有困难,我们都想全力帮你。根本不用管什么念书备考。我才不管自己的成绩怎么样。比起这种小事,解决昴流的烦恼要重要得多。」 空抓起昴流的手,定睛看著她。 「昴流,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的烦恼。没错……我是你的姊姊。是被选为有资格自称姊姊的人。」 「谢……谢谢你,空姊姊。」 「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一件身为姊姊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已。」 空接著轻轻闭上眼睛,抬头对著天花板。 「这样就好了,就这样……我做的事情很正确。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一大堆啦,你这个蠢继妹。」 我拿起手边的拖鞋,「啪」的一声吐嘈她。 空抱著后脑杓,当场蹲下。 「呃……慧……你做什么啊?」 「这是我要问的。你在想什么啊?说这什么随便的话啊?你知道文科全不及格的你做出这种事会怎样吗?暑假为期一个星期的辅导会确定延长喔。」 补习延长──空听见这句话,表情瞬间一沉。 「我猜可能还是要看你考几分,不过要是像上次那样,文科全都不及格,最糟的情况是整个暑假都会消失喔!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我懂……」 「真的吗?」 「真的。慧说的没有错,我的文科就是满江红。要是不念书备考,情况就不会好转,我的暑假铁定会沉没在一片鲜红绝望的海中。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没办法放弃新得到的可爱妹妹。」 「空,我喜欢说话老实的你喔。」 「我根本不想继续念书备考。我是有考不及格的可能性,但那也只是可能性。我也很有可能及格。既然这样,那乾脆不管它。反正明天风向就会不一样,顺其自然就好。」 「明天吹的是会把你刮飞的逆风!」 很有可能考及格?怎么可能会是「很有」啊? 我再度对同一处甩出一记吐嘈。 同一个地方被吐了两次嘈的 空泪眼婆娑地瞪著我,我也不服输地瞪了回去,空这才撇开视线,不再说话。 她大概是知道我在这件事上不会让步吧。 「昴流,事情就是这样。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样,空的脑袋瓜子和成绩都很糟,如果你能把她刚才说的话当作没听见,我会很开心。」 「啊……嗯,那当然。对不起,都是我说了这么勉强人──」 「相对的……我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不过凛音和青叶你可以拿去用。」 「什么?」 「哥哥,请你先等等!」 「你们两个的话,没差吧?」 反正凛音和我一样,成绩很好。青叶则是学年第一。 如果是平常就孜孜不倦努力念书的她们,即使不用特地准备考试,我想也能考出好成绩。 空说的话虽然漏洞百出,却也不是全错。 妹妹有困难,就要全力帮助──我就只对这句话有共鸣。 「我觉得如果是你们两个,就办得到。」 我提出根据,等待她们回答。 我是跟昴流说这两个人可以拿去用,但最后还是要让凛音和青叶决定。其实只要我拜托,她们大概就会同意了,但我不想强迫她们。 因为凛音和青叶也是我的妹妹。 我才不许自己逼迫妹妹做她不喜欢的事。 我会尊重她们两个人的意见。 「我明白了,我愿意帮这个忙。」 「真的吗?」 「我也一起帮吧。不过我可不知道能帮到什么地步喔。」 「姊姊,谢谢你们!」 昴流抱紧她们两个人。 没想到她会表现得这么激烈,看来是真的很高兴。 「我去跟大家说一声!细节决定了之后,我再跟你们说!」 昴流说完,便飞奔出去。 我向愿意帮助昴流的凛音和青叶道谢,在心中默默决定今晚要煮她们爱吃的菜后,出门前往超市采买晚餐要用的食材。 另外,空没能从念书备考当中解放,在那之后有好一段时间都屈膝坐在房间的角落,陷入绝望当中。请容我在这里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愉快的暑假计画 「说到夏天,就想到海边!海边!」 「不对,说到夏天,那当然是山上了!」 星期日。 期末考结束,现在只需要等待暑假到来,因此老面孔们今天也聚在我的房间里。 平常只有四个人,但最近神子和昴流也会一同加入,所以总共六个人。 一个男人配上五名美少女,我觉得正统的妹妹后宫终于展开了。虽然神子不是妹妹。 「在清澈的蓝天下,投入如母亲般的大海怀抱,这样才会变成夏天最美好的回忆!」 「应该要一边听著清爽的河川潺潺流水声,一边看著夕阳西下的景色,这才是最棒的回忆吧!」 大概是在考试期间累积太多压力了,我和空、昴流正玩著电玩,凛音和神子就在我们旁边争执不下。 她们还是老样子,感情很好。正因为她们都觉得不管跟对方说什么也无所谓,才能吵得这么激动吧。 俗话说越吵感情越好,就先放著不管吧。 「哥,来。请用,这是麦茶喔。」 青叶分别把装有麦茶的杯子递给空、昴流,还有我。 我正好觉得口渴了。 「夏天绝对要去海边!山上是冬天去的吧!不能滑雪、玩滑雪板的季节,上山还有什么乐趣呀!」 「夏天当然就是要上山啊!想也知道,夏天去海边根本就是挤沙丁鱼!居然想去品尝那种感受,你脑子有问题啊!」 「唔咿!什么不说,居然说我脑袋有问题!你才是,和哥哥相处了好几年,却是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来的胆小鬼(弱鸡)!」 「这……这关你什么事啊!而且我前阵子已经说出口了!我才不是胆小鬼(弱鸡)!」 「如果不是胆小鬼(弱鸡)那就是骚包(火鸡)!我看你乾脆去夜店,等著被玩咖男带回家如何!就像圣诞节摆在餐桌上的火鸡一样,让人家好好品尝你的滋味如何!像个骚包一样!被陌生男人们品尝!」 「你很敢说嘛,黑心大小姐……」 「你才是,时尚辣妹……」 咕唔唔唔唔……凛音和神子发出声音互瞪著。 争吵逐渐白热化,我差不多也该介入调停了。 「你们两个干嘛这么激动啊?」 「哥哥,请你听我说!」 「慧,拜托你评评理!」 凛音和神子瞬间把脸凑上来。 「说到夏天,当然就是去海边对吧?为了要感受沉睡在哥哥心中那股对我的心意,然后创造我们两人一同拥夏的回忆,海边才是最应景的。请你这么告诉这位时尚辣妹!」 「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与其去人挤人的海边,倒不如去凉爽的山里露营铁定比较好玩!听著潺潺川流声,再配上冰镇西瓜,这才是夏天!」 「在我发表意见之前,我想先问一句:事情的开端是什么?」 「我想趁著暑假出去玩,所以就跟她讨论山上和海边哪个比较好。」 「结果没想到争论白热化。」 「原来如此。」 这个答案和我想的差不多。 「不能两边都去吗?」 以我个人来说,山上和海边我都喜欢。 各自有好处,也很好玩。 「嗯……要说行不行,其实可行。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有我家的别墅。」 「那不就得了吗?」 既然两边都能享受,那也不会有比这个更好的选项了。 「可是我想去海边呀!」 「我也想去山上啊!」 「……你们很幼稚耶。」 既然都能去,先去哪边都没差吧。 「哥哥你想去哪里呢?一定是海边吧!去海边的话,毫无疑问就会附带我的泳装鉴赏券哟!」 「慧,一定是山上对吧!去山上的话,毫无疑问会有我的全套山蔬料理哟!」 「哥哥也会做山蔬料理,把这一点当成诱因未免也太弱了吧?」 「哼,真要这么说的话,你穿泳装也很弱吧?鉴赏妹妹穿泳装的样子,根本一点也不好玩吧?」 神子的一句话刺入我的胸膛。 对不起,我超想看凛音穿泳装的样子。 神子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知道我的真心的女孩子,刚才这句话无疑是在警告我。 给我装作对妹妹穿泳装的样子不感兴趣啊──这样。 要是让她窥见你有那么一点点感兴趣,她会越来越得寸进尺哟──这样。 嗯……怎么办呢? 「喂,你们觉得哪边比较好?」 左右为难的我,把问题拋给身在战场外的其他妹妹们。 「我想去海边。我想和慧一起坐橡胶艇。然后被海浪卷走。最后在无人岛上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想去山上吧。我想和哥一起被神拐走。在没有人知晓的时间和空间的尽头,和哥一起活到永远。」 「好沉重!而且好可怕!」 我对著空和青叶吐嘈。 「昴流,你觉得去哪里比较好?」 「我应该是去山上吧。在河里玩很好玩啊。」 终于有个正经的回答了。 「而且啊,就像神子姊姊说的那样,西瓜在河里冰镇过后,真的很好吃喔。我希望大哥哥和姊姊们也品尝到那种滋味。」 「好,那就去山上吧。」 我确定了自己的意见。 理由是我被昴流不会只想到自己,反而体贴其他人的意见感动到了。 她和我的妹妹们大不相同,不会直接连结到自己的欲望。 你们几个多少也向人家学学。 「我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哥哥,我之前就这么想了,你好像很宠昴流耶?」 「有吗?」 「有啊。你对我、小空还有青叶姊感觉明明就更加严厉。」 是这样吗? 我自己倒是完全没感觉,不过经凛音这么一说,可能真的有点宠她吧。 当我第一次见到她,还不知道她是女孩子的时候,毅然决然就承认她是凛音的男友。 上次她的请求也是,明明已经来到期末考前的忙碌时期,却还是答应帮她实现胡来的作为。 「为什么哥哥要这么宠昴流呢?」 「大概是因为她最像我的妹妹吧?」 「怎么这样!」 凛音当场跪在地上。 听见这一句话的空和青叶也各自倒卧在床上,还不时因痉挛抽动著身体。 「我……我明明才是真正的妹妹……我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呀……」 「相处多年的我不像个妹妹?这怎么……怎么可能……」 「哥的心中还留著我以前的印象吗……?我不是妹妹,而是弟弟吗……」 「我也不是没把你们当妹妹啦……」 我只是凭感觉这么想而已。 大概是因为昴流是她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人,而且又用「大哥哥」叫我,所以我才这么想吧。毕竟「大哥哥」是魔法的语言嘛。 就算我中了名为妹妹的魔法也无可厚非。 「既然决定好了,你们可要确实把日子空下来喔。」 还有,要尽可能把暑假作业写完喔。 否则很难尽情玩耍。 听到作业两个字,空和神子释出了反应,但我却充耳不闻。 我可是三天就会写完暑假作业的人。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约好今年暑假要上山玩耍。 虽然还没开始放 暑假,我却已经期待到晚上睡不著觉了。 互比成绩(决斗) 第一学期的期末考结束了。 期末考和期中考不同,会加上四科术科考试,准备起来相当麻烦,不过对平常就有在准备的我来说并非如此。 顶多就是平常会再多花点时间念书,或是和凛音、青叶一起教哭喊著「救救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不懂啦啦啦啦啦~~!」的神子念书的时间增加罢了。对了,还要防止空逃走。 我心爱的继妹最讨厌念书,每次都找理由想开溜,比起应付考试,应付她更累人。 她老是被那个和娇小身材成反比的大屁股卡住,导致逃脱失败。我觉得她真的差不多该学乖了。 「欸欸,慧,你考得怎么样?」 考卷发回来的那天放学后,前来还我参考书的神子如此问道。 听她声音明显开朗,应该考得不错吧。 期中考的时候,她就没来找过我,所以我想应该错不了。 「还过得去吧。」 「是喔,还过得去啊。」 神子露出满意的微笑。 「欸,既然这样,要不要来比一下?」 「比一下?」 「对,比一下。我们互相看彼此的考卷,比谁考得比较好。当然了,是分数高的人赢。怎样?」 「不是,就算你这么问我……」 说实话,我对神子的提案感到困惑。 说穿了,教神子念书的人是我们,以常识来思考,我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输。 「你真的考得这么好啊?」 「还好啦~?毫无疑问是我国高中加起来最好的分数了。再怎么说,我完全没有一科不及格呢。」 「所以平常有啊……」 顺带一提,我从没考不及格过。 只要专心听讲,好好抄笔记,每天确实复习,就算会有些微个别差异,还是不会考不及格。毕竟不及格是平均分数的一半啊。 「你……你很烦耶!反正这次没有,没差吧!」 「也是啦。不过你明知我的成绩还敢说要比吗?话先说在前头,我的成绩很好喔。」 毕竟我可以教人,成绩自然有一定的水准。 大概排在前段班的中间吧。我总是在全校五十名上下浮动。 这次因为教神子的关系,我复习得很确实,所以成绩比平常还要好。 这次大概可以排进前段班的前面,也就是全校三十名以内。 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这样的我,和没考不及格就喜形于色的神子,两者实在无法比较。 我这么对神子说完后── 「确实如此。我知道你的成绩,要是正面迎战,百分之百不会有胜算。」 「换句话说,不是正面迎战的话,你就有胜算了。所以想来挑战看看──是吗?」 「没错。你很懂嘛。」 神子眨了眨眼,送出一记秋波。 「在我们那所国中,比成绩的时候,有个很流行的特殊规则。」 神子首先说出这句开场白,接著开始说明。 「我借一下这个。」 她拿起放在书架上的扑克牌,只取出红心和黑桃两种花色。 然后再从里面拿走数字在十以上的牌,弄出一叠九张的牌堆放在桌上。 然后再把可说是这次成果的九个科目的期末考考卷翻面,重新调整顺序后放在牌堆旁。 「我来说明规则。玩家首先要从我刚才弄好的牌堆里翻开第一张牌。然后照著牌面上的数字,选出由上数来同样数字的考卷决胜负。最多要重复三次。」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先赢两次的人就赢了。」 「就是这样。因为不是用同一个科目来比输赢,所以需要某种程度的运气。就算不擅长的科目很多,比的次数比较少,所以很可能运气好,是对方不擅长的科目和自己擅长的科目对撞,然后取胜。很公平吧?」 「会吗?如果对手是所有科目都很行的人,就没戏唱了吧?」 「没有那种人,所以没关系啦。如果有,我们也不会找他比。」 你的成绩虽好,却不是所有科目都很行吧──神子说著。 您可真清楚。 「三次定输赢,运气好的话,就能赢成绩比自己好的人。你也知道我的成绩,大概就是那个样子,不过这次有几科考了高分哟。」 ──所以你要不要玩玩看? 神子洗著牌堆和考卷说道。 「反正我们也不赌什么,行啊。」 而且说实话,是我比较有利。毕竟我所有的科目都在平均以上。 我向神子释出允诺之意。 「那我们就快开始吧!」 神子接著如此催促我,不过…… 「哦,比考试成绩呀?两位正要做的事情很有趣嘛。」 玄关的门开启,我的妹妹们走了进来。 凛音、空、青叶还有昴流,所有妹妹都到齐了。 我回来了──妹妹们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进到屋里,神子也无意吐嘈她们。 看来神子跟我一样,已经知道「就是这样」,也习惯了。 我真觉得我的妹妹们正在威胁我的生活圈。 「你在我们几个人的管理下,却提出这样的提案,真是教人感兴趣。」 凛音说完,催促我站起,然后自己坐下。 接著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考卷。 「那么这样如何呢?别跟哥哥比,而是跟我。」 凛音露出笑容,挑拨神子似的说著。 「……哦,有趣。当然可以。」 我看见两人之间爆出火花了。 「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这次的成绩很不错喔。你可别哭丧著脸。」 「神子同学,那是我要说的话。不管你考得再好,也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悟空。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只是一个劲在我的掌上飞来飞去而已。」 双方各自洗著自己的手牌互呛。 「我绝对……」 「不会输!」 就这样,大考之后的惯例活动「对考卷」在我的房间展开。 此外,只有空一个人一回来就打开ps4(y stasis 4),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的意思,看来似乎不能和她聊有关考试的话题。 我个人还挺担心她的期末考成绩,晚点再问她吧。 ☆ 「好了,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 「当然好了。」 「随时都能开始。」 双方同时停止洗牌,把牌放在对方整理好的考卷旁边。 她们对看了一瞬间,然后猜拳决定先攻和后攻。 结果神子获胜,选择了先攻。这种比赛选先攻后攻有什么意义吗? 「那就由我先开始…………看我的!」 神子翻开的牌是7。她抽出期末试卷由上数来的第七张,在我们眼前翻开。 「科目是英文。我七十分。」 「哦?」 这次的英文相当难,听老师说这次的平均是四十三分。 而神子考了七十分。她平常都徘徊在后段班的中到下,这次居然高出平均这么多。 原来如此,看来她的确有本钱挑起这场胜负。 「神子同学,你很有一套嘛。理应很难的英文居然考了七十分,佩服。」 「对吧?哼哼?你可以再多夸几句哟。」 「这都是多亏了我、青叶姊,还有我心爱的哥哥呢。真不愧是哥哥。竟然把神子同学平常在底部徘徊的成绩挽救到这个地步,真厉害。我真是越来越迷恋你了。哥 哥,我好爱你。」 「啊……嗯嗯。我也好爱你。」 「竟然跟上次一样,四两拨千斤拨走了!」 我华丽忽视凛音的爱的告白,和空、青叶、昴流一起享受著ps4。 「啊,你们几个!三个人联合起来对付我,太卑鄙了!」 「哥哥,你不是要来当我们的裁判吗!」 「不是啊,我本来也这么想,可是我看你们很明显不需要裁判啊。」 「嗯,说实话,的确是不需要。」 「毕竟又没得作弊。」 「我觉得不需要。」 「我也觉得不用。」 「呜呜!」 所有人锐利地吐嘈,使得凛音闭上嘴巴。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玩,有什么问题吗?」 「有……有啊!有问题!你都接下这个任务了,就算无事可做,也请你见证到最后一刻呀!」 咦~?麻烦死了。 可是凛音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我于是停下游戏,回去当裁判。 我绝对没有败在三个妹妹的集中炮火下。你们给我记住。 「好了,凛音,你快点翻牌吧。」 「好的。轮到我了!抽牌!」 凛音随著一声吆喝翻牌。 「牌上的数字是……四!那我就翻开由上数来第四张考卷。」 她照著牌上的数字,抽出考试卷并摊开。 「科目是……真是巧。我也是英文。还有,我考满分。」 「咦咦!」 「喔喔,凛音,你很厉害嘛。」 「呵呵,如何呀,哥哥?」 凛音骄傲地挺起胸膛。 平均分数不到五十分的考题,她居然考了满分。我的亲妹真是聪明又可爱。 顺带一提,我考八十七分。 「唔……我明明考得不错,没想到居然输了。」 「哼,你确实有所成长,但要我来说,却还差得远。你毕竟只是个感染了辣妹病毒的外来婊妹。在夜店只跟外国帅哥聊过○我(○uck me)的人,根本不可能赢过曾经住在国外的我。」 「我……我才没说!我没说过那种话!」 神子涨红著脸否定。 「慧!我话先说在前头,我根本没说过那种话!你可别误会啊!」 我才不会。因为你是时尚辣妹啊。 而且你根本没去过夜店不是吗?我很清楚你只是外表花俏,内在却完全不一样。 说句题外话,她刚才说的话还挺傲娇的。 「那么第一回合是我赢了。」 我拿著广告传单充当笔记,在背面记录胜负结果。 「好了,继续第二回合吧。」 凛音出言催促,两人再度猜拳。这次凛音赢了,所以顺序调换,由凛音先攻。 她翻开放在考卷旁边的牌堆。 「这次的数字是9啊?神子同学,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我们刚才玩过一回,所以考卷只剩下八张了。」 「对喔,我没有说。用过的考卷要放回原位。」 「我知道了。」 凛音照著神子所说,把英文试卷放回原处,接著抽出最后一张──也就是第九张考卷。 「我要翻开喽。科目是……哎呀,真是抱歉,神子同学。看来是将军了。」 凛音挑衅地微笑著,揭开考卷。 「科目是社会。九十三分。」 「「「「「咦咦!」」」」」 听了凛音的答案,不只我和神子,其他正在玩游戏的妹妹们也释出反应。 「凛音……社会居然考九十三分?」 「向自己的亲哥哥告白的你,社会居然考九十三分……?」 「我们之中最破天荒的凛音,社会居然考九十三分……」 「一天到晚强调只要有钱就能无所不能的凛音,社会居然考九十三分……?」 「哇……哇啊,姊姊好厉害。我好尊敬你……」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呀!」 你何不扪心自问? 我倒希望你把我们的反应铭记在心,多少修正一下平时的言行举止。 「我无法接受你们这种反应,不过没关系。神子同学,你的考卷里有超过九十三分的科目吗?没有的话,游戏就结束了。」 「我有。所以比赛还没结束。」 就算见识到九十三分这么压倒性的分数,神子的眼神依旧没有放弃。 「闪耀吧,我的右手!抽牌!」 神子发出声音,同时快速抽牌。 「上面的数字是……1!根据牌面的效果,我要在场上召唤放在最上面的考卷!」 神子说出和某个以卡片游戏名闻遐迩的漫画的台词,亮出第一张考卷。 「看来我的右手发挥作用了。」 「怎么会…………难道说!」 凛音露出惊愕的面容。 「科目是家政!满分!」 如神子所说,她的考卷上写著象徵破关的证明,也就是一百分的数字。 「你明明……明明是个外表看起来连菜刀都没拿过的纯正辣妹……」 「哼哼~不是我自夸,我可从来没让家政科的满分从我手上溜走过?」 「我是知道你很擅长家政,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打扫、洗衣、烹饪和裁缝,正所谓意在此物,精益求精。」 怎样啊──神子挺起胸膛,宛如这么说道。 另一方面,凛音则是无与伦比地沮丧,对比实在是很强烈。 「怎么会……没想到竟有这种事…………」 「喂喂,凛音,现在还只是一比一平手吧?而且这只是一场游戏啊。用不著这么沮丧吧?」 「不,我要沮丧!哥哥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明白现在这场胜负有多大的意义!」 「有多大的意义?」 「没错!神子同学家政拿满分……这不只是学业的评价,同时也是身为一个女人的评价……!」 凛音打从心底感到悔恨,握紧拳头强调著。 「家政考试所需的是所有家事的知识……换句话说,就是身为一个女孩子的战斗力。未来要结婚当新娘子的时候,这可说是最重要的参数!」 「嗯,或许是吧。」 与其把家事交给一个不太清楚而做不好的人,还不如交给一个通晓而且做得好的人。身为一个男人,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一旦喜欢上那个人,这些事就会变得无关紧要。但比起不会做家事,我还是希望她会。 「而她目前是这项参数最强的人……身为一个女人,这种挫败感非同小可……」 顺带一提,我是九十一分……凛音说著。 「放心啦。你的女子力也很高啊。」 「……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会以这次败北为鉴,变得更强!这是为了成为哥哥的妻子!」 「不准!我可没有娶亲妹当妻子的意思!」 「为了生下哥哥的小孩!」 「我才不让你生!我连做都不做!」 「唔……以我现在的女子力,果然无法破坏哥哥的常识……报告,我要和亲妹结婚了!──无法让他说出这句话的我还不够成熟。」 就算你成熟了,我也绝对不会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足以把我的常识颠覆的事,只要把凛音她们当成妹妹的认知没有淡化,我就不会染指那样的事。 「虽然心有不甘,我还是认了吧。和现在的我相比,神子同学更靠近哥哥的妻─ ─」 「很好很好,第二回合是我赢了!赶快来进行最后的第三回合吧!」 神子盖过凛音的话,拍拍手催促她继续较量。 但我也无法否认她是刻意打断凛音,因为她的脸已经因为害臊而红透了。 拜托你好歹也别表现在脸上啊。不然我会因为在意,无法正眼看你耶。 「我们现在是平手,在这个紧要关头,就同时抽牌吧。」 「我知道了。那就……」 双方同时抽牌。 她们翻出的数字是2和3。凛音和神子按照数字,分别抽出对应位置的考卷。 结果── ☆ 「哎呀哎呀,没想到我会输给你呢,神子同学。要是比总分,就是我的压倒性胜利了。」 「是……是啊…………」 「你说的对,这种游戏规则确实无关成绩也玩得起来。就算小团体中只有一个人考得好,也不会惹得人家说『和○○比,一点也不好玩』、『○才不是我的朋友』或是『你明知会赢,还故意跟人比,这样很好玩吗?○○个性很差耶』之类的。」 「你讲得还真具体耶。」 「……是哥哥多心了。」 凛音眼中的光辉消失了。 这些话一定是她的真实经验吧。 「这不重要,这场胜负是你赢了。虽说是钻漏洞,你还是赢了身为老师的我,请你开心点吧,色……神子同学。」 「你刚才想说什么!」 神子面红耳赤地逼问凛音。 「没有呀。是你多心了,色女同学。」 「你这不是说了吗!而且跟我的名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我不是用你肉体的名字,而是你的内在──换言之,就是用灵魂之名在称呼你。色婊子,安国寺神子同学。」 「我都说我不是婊子了!而且我也不色!」 「千真万确?退个一百步,就当你不是个婊子好了。但若不是个色女,怎么可能拿到这种分数呢?」 凛音说著,拿起神子的考卷。 「健康教育满分。如果不是对色色的事情兴致勃勃,根本考不到这种分数吧?」 「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神子反驳凛音。 我也觉得她根本是在找碴,可是以感官来说却很有说服力。 因为健康教育……不是很那个吗? 我也明白这堂课纯粹是为了学习学术性的知识,但毕竟是那种内容,不管怎么样,感官印象都会先占据脑海,这也没办法。 「你不用这么害臊啊。为了繁衍子孙,色色的事情在所难免。你就以比任何人都要色为荣嘛,神子同学。」 「谁要啊!而且你自己不也是九十九分吗!根本是个超级大色女!」 没错,虽然凛音如此刺激、嘲笑神子,她的分数却也很高。 巧的是,最后一战和第一回合一样,用同一科决胜负,最后由神子打败凛音。 「这就叫做五十步笑百步!如果我很色,那你也一样!」 「是啊,你说的对。我的确比别人还色,而且对性事很感兴趣,那又怎样?」 「居然承认了!」 「那当然。我是每天经常妄想著要和哥哥一起建立一个幸福家庭的美梦少女。既然将来要结婚生子,那做爱就是不可或缺的事。不然我现在就开始做想像练习──」 「不必!」 我对著凛音的后脑杓轻轻吐嘈。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和你结婚的意思!」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满心只想著要和哥哥结婚!哥哥,我爱你!」 「呜哇!」 凛音从正面抱住我。 「我说你,给我离慧远一点!」 「我~才~不~要~!我不想离开哥哥!」 神子虽想扯开凛音,却因为凛音挽著我的脖子,怎么样都扯不下来。 对我这个隐性妹控来说,这种就某种意义而言让人喜形于色的状况,就这么持续到因为空和青叶看了凛音的行动一阵恼火,而硬把凛音扯开为止。 空使用颜面固定让凛音松手,青叶再顺势使出德式背摔,让凛音整个人沉入床铺中。不过看她表情还算幸福,就别跟她计较了吧。 这不重要啦,青叶。我知道你吃醋,可是穿裙子的时候,别用这种招式。 别说内裤,连肚脐都看光了。 星延 ──铿。 叉子从妹妹们的手中落到地板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沾在叉子上头的番茄肉酱因为冲击,撒得地板到处都是,弄脏了房间。可是自诩爱乾净的青叶,和轮到今天要做家事的凛音都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没人要捡落在地上的叉子,只能在原地反射出模糊的光辉。 「我……我很抱歉,哥哥……」 好不容易……真的是经过一段可说是好不容易的时间,凛音终于恢复了。 因为没人释出反应,正当我动身准备收拾的时候,三个人当中只有凛音回过神。 剩下的两个人──空和青叶一动也不动。 她们完全放空了。眼里没有任何光辉,只是持续凝视著空气。 我无可奈何,只好拿起她们两人的叉子,再次让她们握在手中,但空和青叶还是没反应。 我无计可施,只能把刀叉放在她们面前,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用餐。 「那……那个……」 「嗯?」 当我吃著今天的晚餐──番茄肉酱义大利面时,凛音出声了。 「可……可能是我听错了,所以可以请哥哥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话吗?」 「我……我也要拜托你。一定、一定是我听错了……」 「我也是。哥……哥不可能说出那种话嘛…………」 凛音战战兢兢地,感觉带著一半的期待和一半的顾虑发言。 空和青叶也随后开口。他们感觉上是一半期待、一半恐惧。我搞不懂她们有什么好怕的,但我的感觉应该没有出错。 「可以是可以。」 尽管对妹妹们的反应感到疑惑,我还是依照她们的请求,一字不漏地重新说出刚才的话语: 「凛音,我想和你爸打声招呼,他最近有空吗?」 「「「我没有听错!」」」 凛音露出全世界最幸福的表情,空和青叶则是露出全世界最绝望的表情,眼眶里开始渗出泪。 「啊啊……这一天终于来临了。神呀,谢谢您。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这……这样啊……既然慧选了这么一条路,那我会笑著……笑著……祝……祝福…………」 「我不行,我办不到……我明明决定好了,就算没被选上,也要笑著祝福,可是我不行啊……」 三人三种样子,妹妹们各自做出不同的反应,但我还是不懂她们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喂,你们干嘛这种反应啊?我只是说我想去跟凛音的老爸打声招呼而已啊。」 「「咕呼!」」 空和青叶抓著胸口倒地。 「哥哥,鞭尸有违礼仪哟。我可不敢恭维。」 「抱歉,哥哥我搞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什么?可是你不是想见我的父亲吗?」 「嗯?对啊。」 「「咳呜!」」 「可以的话,不只你爸,我也想见见你妈。毕竟以后要麻烦到他们照顾。」 「「呜咕!」」 「妈妈也要吗?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所以哥哥,点到为止吧……我的确是非常高兴,但我实在是不忍继续──」 「毕竟要借你们家的别墅用,不去打声招呼不好吧?」 「咕呼!」 「凛音!」 这次换凛音抓著胸口倒地。 空和青叶此刻双双复活,一副感谢世界的一切似的。倒是凛音却和刚才的她们一样,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原来是这样。懂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啊哈哈,都怪我太快下定论了。」 「我非常有同感……就因为我太早下定论,激昂的情绪飞得有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重,我真的一蹶不振了……」 我还是搞不太懂状况,所以请她们详加解释一番后,这才发现妹妹们似乎误会我选择了凛音。 毕竟和家人打招呼也包含著那层含义,经她们这么一说,我也能接受。 可是我明明平时一直笃定地说著「我无意和妹妹交往」或是「我无意和妹妹结婚」,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被误会,我不得不说遗憾。 「所以怎么样?最近空得出时间吗?」 「………………可以。只要我开口拜托,就算是世界企业高峰会的进行期间,他也会优先替我把行程挪开…………」 「给我优先高峰会啊!」 比起女儿的请托,拜托优先处理经济啊! 而且世界经济本来就因为不景气,未来一片不透明了! 「……请哥哥稍候片刻。」 凛音似乎已经无力起身,就这么倒在地上操作智慧型手机,然后打电话给她的养育亲人。 空和青叶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吃著义大利面。 表情简直就像是在咀嚼著他人的不幸一样。 「…………他说明天有空。我们结业式结束之后就过去吧?」 ☆ 「……有够大。」 「……好大喔。」 「……嗯,大到从没看过。」 「……要干什么坏事,才能住在这种宅邸里啊?」 「神子同学,你是想找架吵吗?」 神子会这么说也没办法。 因为此刻笑著冒青筋的凛音家确实是大到不可理喻。 尽管此处稍偏郊区,在土地贵得吓人的东京和神奈川境内,居然还能有幢像好几座东京巨蛋那么大的家。 所以不只神子,我的冲击也大到心生「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坏事?」的念头。 「真是的,我们怎么可能做什么坏事嘛!」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 「听好了,好事和坏事都是当权者决定的。连一国首相都能随意操控的星延家绝对不可能沾染任何坏事。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我们家说是白的,黑的东西也会变成白的。」 「完全就是在做坏事啊!」 「善恶就让法律决定啦!」 「好吧,就照哥哥所说的,今后让法律来决定善恶。不过这个法律也会改制成对我们家有利的版本就是了。」 凛音含笑回答道。 一个法治国家可以放任这种情况吗? 我的亲妹坏得好可爱。 「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我带各位进去吧。请你们跟我走。」 「欸,你真的是开玩笑的?你刚才说的事情,真的、确定只是玩笑话?」 「讨厌啦,当然是开玩笑的呀。呀比~?」 「骗谁啊!你绝对是骗人的吧?你根本是想抹消对自己不利的事吧!」 「好怀念的互动。」 「嗯,感觉好像在看一年前的我们。」 「对喔,你们以前也是那个样子嘛。」 因为她们现在感情很好,让人一不小心就会忘记,但我心爱的妹妹们一年前正好就是那个样子。 刚见面的时候彼此互看不顺眼,却在共同相处的时光中逐渐学会耍白痴和吐嘈,这样的互动不断重复,最后才变成现在的关系。 既然承袭了过往的模式,而且之前马拉松大赛和念书备考也成了两个人距离变近的契机,照这样下去,她应该也会和神子变成好朋友吧。 应该说,我个人觉得她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欢迎您回来,大小姐。」 「是,我回来了。」 走完看似没有尽头的外墙,我们终于抵达星延家的正门。 我们和看守的守卫说了一两句话,这才走进他们家的土地内,可是… …好远。从正门走到房屋玄关的距离无尽地远。远近感都失常了。 呃?这要走几分钟? 从门口走到家里是要走几分钟啊? 「大概是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左右吧。」 「原来日本真的存在这种家……」 「距离挺远的,我们就坐那个吧。」 凛音说完,手指前方指著赛格威。 日本法律规定不能在公路上使用,不过私有土地就没有问题。 「……我还是第一次坐赛格威。」 「我也是……」 「慧,你的亲妹到底有多大小姐啊?」 我猜大概到了可以心血来潮转动全世界的格局吧。 「有人不知道怎么操作吗?如果不知道,我会说明哟。」 想当然耳,我们这些平民根本没有坐过赛格威的经验。 我们乖乖请教凛音──五分钟之后,终于抵达星延家的玄关。 我让双脚保持水平,重心往后移动,停下赛格威。 「来,别客气,请进。」 我们穿过明明是私人宅邸,却是自动门的玄关后,进入家中。家中和外头一样,摆满了让人怀疑这里是否真是日本的东西,令我惊愕。 「凛音,回来啦。」 「啊,妈妈。」 前来迎接我们这群人的人是一位美女。 她穿著牛仔裤和夏季针织衫,打扮得很轻便,不过身上传出一股气质,感觉好似散发著光辉。 既然凛音叫她「妈妈」,代表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吧。可是说实话,她年轻到就算跟我说是大学生,我也相信。 如果我在类似联谊的场合遇见这个人,大概马上就会锁定………………奇怪?好像不会?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可以断定,我对她不会有感觉。 是因为她是凛音的养母吗?我毕竟没有恋母情结,我的脑或许拒绝将她视为那种对象吧。 虽然她的外表是个等级超高的美女。 「这些人是朋友吗?」 「是呀,不过有一个人不算。」 「喂!」 「开玩笑的。我就把你当成『临时』朋友吧。」 「居然在本人面前说『临时』,你脑子有问题吗!」 「你的要求还真多。那好吧,就当作朋友(笑)吧。」 「这样更烂!我有什么可笑的啊!」 「应该是在哥哥身边好几年,却完全不敢告白这件事吧。」 「唔……抱歉啊,我就是没胆!」 凛音和神子不顾凛音的养母,持续你一言我一句地吵著。 这位养母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光景,来到我们面前,向我们打招呼。 「我是凛音和昴流的母亲,我叫星延巡理。女儿们受你们照顾了。」 「我是舞并空。」 「我是露女青叶。」 「然后在那边和令嫒争吵的人是安国寺神子。而我是──」 「你是舞并慧吧。我听凛音说过了。」 在我自我介绍前,我的名字就被人讲走了。 「凛音那孩子啊,在家里成天只说著你的话题,所以我知道你。她都说到你甚至不需要自我介绍的地步了。」 「她真的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 「是呀。例如吃饭的时候,从头到尾都在谈论你的事。」 也许是回想起当时的光景了,巡理小姐呵呵笑道。 「我和昴流是不在意,可是我们家的爸爸呀……因为女儿嘴里一个劲地说著其他男人的事,害他都闹别扭了。」 「这样啊,他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 我也一样,要是妹妹频繁提及其他男人的事,我是不知道会不会闹别扭,但我肯定不开心。 要是看到她和他走在一起,绝对会跟踪他们,然后仔细调查。事实上,我之前就做过这种事。 「因为这样,他还说过『我明天心情不好,不去上班了』,或是『为了增加我们家人的感情,我们去旅行吧!虽然明天是世界经济高峰会!』这种话呢。」 凛音的确有提过这件事,原来那不是开玩笑啊…… 「凛音说要一个人出去住的时候,实在很不妙呢。世界经济。」 「不是伯父不妙,而是世界经济吗!」 「是呀,没错哟。(笑)」 「这可不是笑一笑就能了事的话题耶!」 我们对不妙的等级认知有太大的落差了! 这很明显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范围。 「说句实话,世界经济持续低迷的原因,并不是全世界就业率恶化和供需平衡崩毁,而是凛音要一个人出去住的关系。我们家那口子实在不甘寂寞。(笑)」 「有事吗!我的亲妹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度到底有多大啊!」 「我想大概有百分之三十吧?」 「还真是具体的数据啊!」 「因为凛音、昴流和我都各占百分之三十呀。」 「还真是浅显易懂的算式啊!」 有够浅显易懂! 超级浅显易懂! 造成影响的内情太过单纯,我甚至有种透明的感觉! 要是日本的政治家也能这么单纯就好了! 「三个人各占百分之三十?」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什么呢,凛音的妈妈?」 「这个嘛……」 面对空和青叶的提问,巡理小姐不知为何闪烁其词。 「好啦,这种事又不重要。我们家那口子在里面等你们,跟我来吧。」 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什么啊? 巡理小姐说完,彷佛催促我们似的,首先往前迈开步伐。 ☆ 跟我来吧──因为她这么说,我们便乖乖跟著走,就这么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没错,就是五分钟──泡面倒入热水,等个三分钟就能吃了,我们明明在家中走了比这段等待还久的时间,却还没抵达目的地房间。 这里真的是私人宅邸的里面吗?放在通道各处的装饰品(尤其是画),有几幅甚至是曾在美术课本上看过的画作耶。 「我看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四处张望,难道有什么罕见的东西吗?」 「应该说完全没看到不罕见的东西。」 「对不起,我们家大得这么没有必要。转过那个转角就到了。」 说完,巡理小姐指著转角。 我原想就这么通过转角──却突然停下脚步。 「慧?」 「哥,你怎么了?」 「你干嘛突然这样啦?为什么要停下来?」 「没有,只是觉得这幅画有点……」 「这幅画怎么了吗,哥哥?」 「没有,我只是觉得它跟其他画作的性质不一样。」 刚才在走廊上看到的都是曾经在课本或美术馆看过的东西。人活了十七年,一定会在某些场合看过那些画。可是只有眼前的这幅画和它们的种类不同。 「这个难道是?」 「哎呀,那个吗?那是我们的家族肖像画。」 巡理小姐回头替我们说明。 「这是凛音来我们家之前,请人来画的。」 肖像画里画的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 毕竟是特地请人来画的,所以所有人都穿著正式服装。 「那这孩子是昴流吗?」 「原来昴流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穿男装了啊。」 「对了,今天没见到她耶。」 「她啊?她今 天在学校。」 「是喔……」 后来,我们在那幅画前看了约一分钟,谈论著浮现心中的感想,然后离开。 接著,我们抵达目的地。 「好了,爸爸就在里面。你们进去谈吧。」 「奇怪?妈妈,你不进去吗?」 「是呀,我有点事情要去社区互助会,得先走了。」 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的人居然有参加社区互助会。 「好了,凛音,待会儿见。妈妈要走了。」 「好,妈妈慢走。」 我们挥手目送巡理小姐。 好,终于要开始了。 「爸爸,我们要进去喽。」 凛音开门后,我们看见有个外表将近三十岁或三十岁初头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坐在沙发上。 后来我为了确认问过凛音,他好像已经超过四十岁了。 巡理小姐这位养母也好,凛音的双亲外表还真年轻。 虽然我家的养母也是非常年轻。 「事情我都听说了。坐吧。」 盯──对方投以衡量我们的视线,如此催促著。 该说眼神很有力吗?他整体的压迫感好大。我感觉到的压力大到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从眼睛射出重力波。 凛音的养父首先用视线扫过我们所有人,然后将视线固定在我身上,以强势口气这么说: 「我要说的话只有一句。我不会把女儿给你。懂了就快滚。」 「你根本没听说我要干嘛!」 你那句前言根本是说好听的,这不是害我不小心恢复本性,吐嘈你了吗! 「凛音是我的宝贝女儿。就算你是她的亲生哥哥,我也不可能把可爱的女儿交给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听懂了就快滚回去。」 「不是,请你听我说,凛音的爸爸……」 「你才没有资格叫我爸爸!」 「不是啦,总之你先听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娶凛音!绝对不会!」 「我说了,我又不是来请你认同我们结婚的!」 「什么──!你……你是说你不想和我的女儿结婚吗!」 「我就是这么说的啊!」 「臭小子!你对我的女儿有什么不满!」 「我根本没说过那种话吧!你到底想让她结婚还是不想啊?拜托你冷静一点,凛音的爸爸!」 「谁是你爸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你根本没有资格叫我爸爸吗!别再让我说第二次了!」 「啊──我受够了!这个大叔超难搞!」 「他有资格!哥哥是我未来的丈夫!」 「凛音,快更正。慧是我的老公。」 「小空,做人不能说谎。哥是我的人。对吧,哥?」 「这些妹妹们也超难搞!」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自作自受。」 对话完全无法有进展。 我用眼神向神子求救,却被她轻松推开了。 这的确是我选择的结果,但帮我一下没差吧? 迟迟没人来帮忙的状况下,话题就这么停滞约──一个小时。 我们就像要解开组成超复杂的智慧环一样,一点一点,真的是一点一点慢慢说明原委,凛音的爸爸──星延阳太的态度这才改变,愿意听我们说话。 「噢,什么嘛,原来是别墅那件事啊?因为有个男人说要来打招呼,我还以为他是要来把凛音娶走的呢。」 这个人果真是凛音的老爸。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不听人话,还会擅自解释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而且拥有自己的世界这一点,也算是昴流的老爸。 「要问别墅的话,你们随便用没关系。我马上雇人去打扫。」 「谢谢你。」 总算完成目的了。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松了一口气。 之后,我享用了他们端出来的茶和点心(超好吃的),想说差不多该走了,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啊,你叫做慧吧?能不能先留步?」 当我要走出房间时,阳太先生突然叫住我。 ……怎么啦?他该不会要找我碴吧? 比如说「我同意你们去旅行,但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别想对我可爱的女儿出手喔」、「我同意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不许你和我女儿呼吸同一间房间的空气」或是「我就允许你进入我们别墅的土地,但我担心女儿的贞操,所以我会准备你专用的帐篷」之类的。 毕竟从我们刚见面开始,他就疯狂从眼睛和嘴巴射出「我最爱女儿」光束,以致我的脑中浮现了这种感觉的想像。没想到阳太先生做出了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行动。 「……………………………………」 「……请问……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你没事……」 他疯狂盯著我看。一个娃娃脸的大叔把我盯得紧紧的。 不是不良少年那种恶狠狠的眼神,而是像要确认什么似的,由上到下紧盯著看。 正面、背面、上面、下面。他正从头到脚确认我这个人。 脱衣舞秀的舞娘也是这种感觉吗? 她们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被舞台下的观众这么紧盯著,由里到外都被看光了呢? 虽然我才十七岁,根本没去过。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不,我想应该没有才对。」 「嗯……这样啊。」 说完,阳太先生似乎接受了我的说词,离开我的身边。 他就这么从房间里的另一扇门走出去。 「爸爸把你叫住说了什么呢?」 先到玄关等我出来的凛音这么问道。 「没说什么啦。来,回家吧。」 「……真可疑。」 「从以前开始,只要哥这么说,通常就是有事。」 「是啊。你的表情的确写著很有事。」 「我怎么会被你们怀疑成这样啊!」 妹妹们和青梅竹马居然全都不相信我! 原来我这么没信用吗?这打击有点大! 「慧,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想一定是那个。他一定是跟哥说了『我允许你们出去旅行,但可不许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会给你一个人特别待遇,帮你准备帐篷,你就用吧』这样」 「我也和青叶姊意见相同。而且我敢赌一百圆,他一定还说了『对了,你知道日本的失业率有多少吗?』或是『日本一个年度会有○个人无法维持生活,不得不流落街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他一定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威胁慧。」 「你们都先等一下!你们还真敢这么随便评论人家的父亲耶!」 自己的养父被人扭曲,凛音显得有些生气。 我的亲妹生起气来真可爱。 「爸爸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嘛!如果他说了那种话,显然会被我冷落一个月。为了讨我欢心,他一定会这么说:『拜托你让我的女儿幸福。我未来的女婿啊。』是不是,哥哥!」 「根本连擦边球都算不上。」 「怎么会!」 凛音大受打击。 如果这是漫画,背景就会有状声词和一条条黑线。 「那我说对了吗?」 「不,也不是。他只是问我以前有没有见过面而已。」 听到我的回答后,所有人脸上都写著「什么嘛」三个字。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家是中上流阶级。」 「既然都可以领养我,把我养大了,应该真的比世间一般家庭还要富裕吧。可是再怎么样,我们两家也没得比。」 两家拥有的资产根本是不同位数。 双方居住的世界相差太多了,除了凛音和昴流之外,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接点。 「好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趁天黑之前快回家吧。」 我如此催促所有人,然后跟来的时候一样,乘著赛格威离开星延家宅邸。 既然已经获得别墅的使用许可了,接下来只要等待暑假到来即可。 我有预感,今年夏天会是个和往年不同的特别季节。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料到,这股预感竟会化为现实。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接下来我会娓娓道来。 暑假作业还是在三天内写完比较好 七月二十一日,引领期盼的暑假终于到来。 对多数歌颂青春的男孩和女孩来说,接下来才是夏天的重头戏。 为了创造令人难忘的夏日回忆,大家会像孔明那样思索谋略,像吕布那样发挥勇往直前的行动力──这就是所谓的暑假。 然而,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们有一件必须办妥的事情。 这件必须办妥的事情是什么呢? 我想不必我多说,大家也都知道,但还是让我说一下吧。 必须办妥的事情。 没错,那就是── ☆ 「救救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不会啦啦啦啦啦~~~!」 随著一道哭号声传来,我和空的青梅竹马──安国寺神子出现在眼前,这时候是早上八点。 「神子,你啊…………现在还没九点耶。连通电话也没打,就突然跑来喊『我不会啦啦啦啦啦~~~!』……」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说著。 就算我们感情再好,青梅竹马这般偏离常识的作为还是让我有点生气。 「今天是暑假第一天,你好歹让我睡到中午啊……」 因为不用上学,我昨天熬夜,现在很困耶。 顺带一提,空这一个星期都要辅导,所以没有熬夜。 「呜呜……对不起啦。」 听了我的话后,神子乖乖道歉。 她这么乾脆道歉,我也不好继续骂人了。 于是我换了件衣服,让神子进屋。 「所以呢?你说你不会,指的是作业吧?」 「嗯。」 「哪里不会?」 「具体地说,几乎是全部。」 「……………………是喔。」 居然给我说全部啊,神子同学。 「……暑假作业的内容应该是复习第一学期的课程吧。只要正常听讲,应该不可能不会写吧。」 「慧,其实正常也分成很多种喔。你觉得正常,我却觉得不正常的事情,像山一样多呢。」 「原来如此。有点道理。」 「对吧?所以就算我完全看不懂暑假作业的内容,也一点都不奇怪。」 「不,这很奇怪。」 不久之前才刚考完期末考吧? 我们不是还一起念书备考,集体教过你吗? 你不是说你的分数史无前例地高吗? 我如此指摘后,神子错开和我的视线,虚幻地「呵……」了一声笑道: 「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明明就还不到一个月!」 「慧,我们人的记忆啊,越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会忘得越快。」 「至少给我保存一个月啊!」 而且这种事一点都不无关紧要。 「就算你跟我说这种话也没用啊。忘记就是忘记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我全部都看不懂,再这样下去,作业永远写不完。所以──」 「所以才跑来我这里是吧?」 「就是这样。」 神子「啪」地眨眼,送出秋波。 她眨起眼来可爱又好看,但我就是觉得火大。 「所以教我写作业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在我回答之前,神子就先把带来的作业摊在桌上。 没事先说好就一大早杀过来把我挖醒,我倒觉得她已经在给我添麻烦了。但就算我指出这一点攻击,铁定也只会被她忽略。毕竟我们的交情很久了,这点小事我很了解。 反正我本来就打算醒来要写作业,只要当作这个行程提前,也就不会那么火大了。 我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坐在神子的对面开始写作业。 下次再睡到中午吧。 ☆ 「好,写完了。」 开始写作业后过了两个小时,我便把作业写完了。 暑假才刚开始第一天,你就把作业写完了?拜托你说谎也说得高明一点──大家或许会有这种想法,但这不是谎言,而是严正的事实。 再怎么说,我可是三天就会解决暑假作业,然后沉溺在玩乐里的人──也就是前卫型的人。 自从我上小学,人生和暑假这个概念息息相关后,我就一直贯彻著这种做法。 从国小一年级就一直持续这种做法的原因,无疑是源自养育我的那间孤儿院的教育方针。 我在被舞并家收养前所待的孤儿院有个规定,那就是暑假作业必须在七月内写完。如果没有在七月内写完,就会被当成坏小孩,圣诞节时便收不到院长假扮的圣诞老人送的礼物。那是一个残酷的规定。 对小孩子来说,没有比在圣诞节拿不到礼物更残酷的事了。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自然而然养成尽早写完作业的习惯,直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 昨天熬夜也不是在玩,而是在解决作业。 「好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来耍废吧。」 「不准耍!」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正当我打算玩电玩而打开ps4的开关时──神子发出大叫。 「你既然写完了,就教我写啊!我就是不会写才来找你的耶!」 经她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谁教她从我开始写作业之后,就不闻也不问,我还以为她想起准备考试时的事了。 「还有,你居然想在写作业的人面前玩游戏,到底在想什么啊?岂不是会害我在意得不能专心吗!」 「神子,无法专心是因为你的心不够坚定。只要专心致志,就算有人在你面前玩rpg、格斗游戏、当红的美少女游戏,或是把声音转到最大玩著色情游戏,应该都不会在意才对。」 「会在意啦!先不说美少女游戏之前的游戏,最后一个一定会在意好吗!」 「这样啊,原来你也到这种年纪啦。正是对色色的事情感兴趣的年纪。」 「同年!我跟你同年!不要我才刚说完就玩起游戏!」 神子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萤幕。 「好啦好啦。我安安静静地看书就是了,要是有不会写的地方,再开口叫我吧。」 说完,我从设置在书桌抽屉里的双层空间当中拿出一本书。 顺带一提,说到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嗯,这种事甭说也没差吧。 话虽如此,要是我什么都不说,各位可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书,所以我就说一句:这是一本很高尚的书。 以日本夸耀全世界的漫画技法,将在美术馆经常看到的题材,入木三分呈现出来,非常美丽又兼具艺术性。 然而,真正的艺术就是难以受到世间理解。 「我很难开口耶!超难开口!」 神子一看见书本,双颊一阵红晕,用尽全力吐嘈我。 「不要在写功课的人面前看色情漫画!你好歹也看正常的漫画啊!」 没错,我拿出来的漫画是一般世俗称为色情漫画的类别,画有吻戏和吻戏以上的内容,是设有年龄限制的书。 顺带一提,这是十五禁。绝对不是十八禁。 「正常……正常啊……神子,我问你,正常和不正常的界线到底怎么划啊?」 「你问我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啊!可是至少我敢断定,你现在看的书绝对不算正常!」 「人类的感性还真有趣。同样一张半裸的画,放在美术馆就是艺术,放在书店的成人专区就是色情。怎么会有这种矛盾啊?」 「无所谓啦!至少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 「神子,这你就错了。正因为是这种问题,我们每个人才应该好好思考。在这个网路全盛的时代,全世界充满著各式各样的情报。为了避免被情报之海淹没,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独立思考。不要随著他人的意见起舞。我们要创造出自己的核心理念,学会明确反驳他人,说出『这是错的』。」 「我现在就创造好了!别说了,快把那个收起来!」 见神子的愤怒就快达到最高点,我也就乖乖照做。 报复她暑假第一天一大早就把我挖起来的行动就到此为止吧。 其实我内心也是非常难为情。没办法继续演下去了。 「教我这里怎么写。我搞不懂该怎么解。」 「噢,这个啊──」 就这样,我们用这种感觉写完了今年的暑假作业。 希望她明年可以一个人写完,不用来我这里求救。 在小木屋加油吧 暑假第七天。 空的暑期辅导终于结束,所有人正式开始放暑假,我们于是开始执行之前就计画好的旅行。 按照计画,目的地是山上,我们打算以凛音家持有的别墅为据点,玩个五天左右。 别墅那边有帮我们准备了五天份的生活必需品,所以不用带太多随身行李。 我只把旅行间的替换衣物塞进背包里,就这么走出房间。 三个妹妹也正好离开房间,我们于是结伴一同前往位于海老名车站附近的集合地点。 我们在那里和神子、昴流会合,准备搭电车前往目的地,但是…… 「………………为什么你们也来了?」 在集合地点的人不只神子和昴流,不知为何连凛音的父母,星延集团的最高经营负责人──星延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也在。 阳太先生穿著夏威夷花衬衫和短裤,巡理小姐则是穿著无袖上衣和薄裙子,两人都是满心要享受夏天的打扮。 「我们来了不好吗?」 「对不起喔。我们家这口子喊著『我也要去!我要去──!』,讲都讲不听。」 「我……我才没说那种话!」 「……爸爸,你说了。」 昴流叹了口气,似乎很想说:我都听到了。 顺带一提,昴流穿著红衬衫和短裤。是一副兼具男孩子气、便于行动又可爱的打扮。 我的异妹真是舒爽又可爱。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也可以一起去玩吗?」 「没关系。」 「当然可以。我也觉得有大人在会比较好。」 「我也是。毕竟不能有任何差错嘛。」 「……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要看我?」 「神子同学,你在说什么呀?出了差错正好呀!我就是要哥哥趁著这次机会犯错,和我生孩子!」 「我才不要!我不想和妹妹结婚!尤其是你!」 「呵……哥哥,请你不要以为见到今晚的我之后,还能说这种话。为了和哥哥一起旅行的这一天,我可是在一个星期前,就认真挑选过内衣裤的样式了!今晚我的情趣小裤裤就要著火喽!」 「阳太先生,巡理小姐,不好意思,出发前可以去一下便利商店吗?我会叫这个亲妹(蠢蛋)买内衣裤的。」 「啊啊!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扯下凛音的背包,丢给巡理小姐。 然后拖著她前往附近的便利商店。 ☆ 由于星延家的别墅在外县市,我们原本计划坐电车转公车前往,不过既然现在凛音和昴流的双亲带头,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们开了车子过来,所以我们决定坐车直接移动到目的地,可是…… 「这是车……?」 我们眼前停著一台白色的加长型礼车。 不对,这能说是礼车吗?外观看起来很明显是礼车,可是却被改造成休旅车了。 我畏畏缩缩地准备上车,没想到才刚打开车门,车子里竟是一片让人不禁在内心吐嘈「是房间吗?」的光景。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格局一房一厅的高级公寓。车子内部有完备的水龙头和电气设备,完美重现了日本中流家庭会住的一般住宅。 有电视,有冰箱,厕所也很完整。规模虽小,但也有餐桌和可调节式躺椅,甚至还摆著观叶植物。 这个真的是车子吗? 不是装著引擎的移动房屋吧? 「来来来,大哥哥,快上车吧!」 「噢……好……」 昴流从内侧伸出手,催促因为眼前夸张的光景而愣在原地的我。 我关上车门,在玄关的部分(?)脱鞋入内。所有人已经在里面尽情放松,我也就加入她们之中了。为什么车子里面会有榻榻米啊? 「看来大家都上车了。」 担任司机的阳太先生做好最终确认后,出发。 徒具车子虚名的移动式住家往前发动。原来他会自己开车啊。 「到目的地大概要三个小时。」 「你们慢慢休息吧。」 这教我怎么休息──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过了三十分钟后,我也适应了情况,跟女生们一样开始耍废。 人类的适应力还真猛。正因为有这种最强的适应能力,人类才能让地球如此繁荣吧。人类真是太强了。 「哥哥要不要一起玩呢?」 「出来玩就要玩大富豪……我听说的。」 「哥也来玩吧,一定会很开心……我猜啦。」 「……欸,慧。为什么空和青叶姊都发出哀伤的气息啊?」 「大哥哥,她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拜托你们假装没发现吧。现在世道这么严峻,就是需要这种温柔体贴……」 我如此告诫她们两个人后,释出参与的意愿,来到桌子旁边。 我们总共有六个人,要玩大富豪的话,人数有点多,但应该没问题。只要把平民变成两个人就行了。 顺带一提,有些地方会有强迫交换三张牌的超级大富豪和超级大贫民这种六个人玩才有的职业,但我们这次决定不玩那种规则。 「这场胜负我赢定了!发动革命!接招吧!我要搅乱宇宙的法则,置换一切强权!」 「那我出反革命。你说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 「咕唔!」 「没有人要出牌吧?那我再出这张。」 「7?」 「那我出8。我们事前确认过基本游戏规则,8可以当成切牌(注:即成为主导者,不必理会牌堆,可任意出牌)对吧?」 「呃,是呀……可以。」 「所以我用8切牌──然后打这张!」 「两张……4是吗?」 「那我出这个。这样。」 「那我出这样。」 「……………………我过。」 「我出这张。」 「那我出两张2。没有人可以压过我,所以我继续……我再出8切牌,然后是3。出完了,我是大富豪!」 「那我出a。没有人可以压我吧?再出4,出完了。」 「那我……」 「我就……」 「换我……」 「……………………我没牌。」 我们接二连三出牌,却只有凛音一个人的手牌没减少。 看样子她是没想到自己的革命会遭到反攻,所以手牌只剩下最弱的烂牌。 当然了,我们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点,凛音等于是被我们围剿。她没能把手牌出完,结果落到成了大贫民的下场。 「唔呜……我的……我的革命……妹妹革命居然惨遭反击……」 妹妹革命是什么鬼? 「这一切全是神子同学害的……在场只有你不是哥哥的妹妹,要不是你这个外来妹多事,我就能一直当个大富豪了。然后我就能高声主张大富豪的权利,把2先生……2先生的一切都据为己有!」 「为什么要用先生称呼大老2?」(注:二先生日文音同哥哥) 总之,在我们打闹的期间,时间慢慢流逝,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唔……结果一次都没能当成大富豪……」 「这个游戏就是这样,没办法啊。」 「当过一次大贫民,只要没发起革命,就没办法卷土重来。」 「跟六个人玩也有关吧。」 「因为手牌很少,很难凑对。」 「应该说,这些的确都是原因,但也是因为凛音太 弱了吧。你放过超多次使用强牌的时机。既然拿著大老2,那就要用啊。」 「我知道,这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打不下去。2先生温柔地对我这个沦落到贫民以下的人伸出援手,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他视为道具,用来替我的胜利铺路……」 「你到底为什么要用先生称呼大老2啦!」 我是大概知道理由,但我绝对不会吐嘈。 因为这位亲妹绝对在等我吐她槽。 「好啦,别再继续聊天了,快点拿著行李下车吧。」 我催促道,并率先下车。 我的肩上背著行李,首先映入眼帘的颜色是绿色。一片城市不易见到的丰饶自然景色在我眼前拓展。 从这个广阔的停车场再往前走一段路,就会看到一片宛如森林公园般的绿意。 我们未来几天要居住的别墅似乎就在那里。 「尽管挑自己喜欢的房间住吧。房间有很多,所以不要吵架哟。」 「做事要合乎常理啊。」 「……为什么要看著我啊?」 你搞错要提醒的对象了。 「别墅有牵引温泉水来用,你们休息一下就去泡吧。」 「附近有一条乾净的河,我们明天就去那里吃饭吧。当然了,还可以游泳哟。」 「真的吗!凛音的妈妈!」 「居然可以在河里游泳,太兴奋了。」 「真不愧是世界级的星延。在一个不得了的地方拥有别墅……」 「就是啊。」 别墅盖在一个泡温泉和河川戏水可以同时进行的地方,这未免也太享受了吧。 能在这种一等一的避暑胜地里,盖一幢有很多房间的别墅,我再次感受到养育我亲妹的人们真不是普通有钱。 「哥哥、哥哥,你要用哪一间房间呢?」 「我还没决定好,不过应该会用离你最远的房间吧。」 「为什么啊!」 「你扪心自问想想看吧。」 只要回想自己平常的言行举止,答案就会自动出现了。 我才不想继续被凛音的父母(尤其是养父)瞪了。 而且阳太先生现在猛盯著我看。 「大哥哥、大哥哥,那我可不可以用你隔壁的房间?」 「可以啊,你没差。」 「为什么啊!」 由于我轻轻松松答应昴流,凛音再度大叫。 「我从很久之前就这么想了,哥哥你真的很宠昴流!激宠!为什么我不行,昴流就可以!」 「因为我觉得昴流比你更有妹妹的感觉。」 「啊啊!我好开心,又好伤心!」 凛音抱著头,开始烦恼。 「哥哥不把我当成妹妹是应该高兴,我也很欢迎……可是……可是我的胸口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痛苦呢?」 「你可别误会!我才没有不把你当成妹妹!」 其实凛音没有说错,可是一旦说出口,我这位亲妹铁定会得意忘形,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之外,有神子一个人就够了。 「昴流和你不一样,她纯粹是以看哥哥的眼光喜欢著我。所以我待她的态度当然和别有用心的你不一样。」 「难道就不能请你回应一下我的别有用心吗?」 「谁要啊!谁有办法在你父母都在的场合回应你啊!」 「哦,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不在,你就会回应她了是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 「就是这个意思吧,哥哥!事情就是这样,爸爸、妈妈,可以请你们马上回家吗!」 「怎么可以让他们回家啊,臭妹妹啊啊啊啊啊!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计画得逞,臭妹妹啊啊啊啊啊!」 「呵呵呵,可是哥哥,我已经志在必得了。我们未来几天要住的这幢别墅非常大,是木制的井干式别墅──换句话说,就是小木屋的一种。哥哥你知道和小木屋有关的词是什么吗?『在小木屋加──』」 「我可不会让你说完!」 「不,我要说!古人曾经这么说过。『在小木屋加油吧』。所以我照著这句话努力的结果,就在这里!」 凛音从她拿来的行李中取出一本档案夹。 标题是「在小木屋加油吧~幸福家庭计画~」。 光看就是个没什么营养的标题。 「这本档案夹的内容是我在茫茫网路中寻觅所收集来的小木屋轶闻集。是古今中外的先人们努力争取幸福的轨迹……根据这些轶闻──」 「大哥哥,姊姊,我有问题。在小木屋里要加什么油呢?」 「问得好,昴流。姊姊现在就用这个档案夹告诉──」 「不必了!」 某个人往凛音的侧腹发出一记彷佛能听见「砰咚」声响的攻击。 凛音的意识随即中断,倒在发出这记攻击的──神子怀里。 干得好,神子。等一下请你喝饮料。 顺带一提,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一句话都没说。看来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养女很脱线。 「欸,各位姊姊,到底要在小木屋加什么油啊?」 「我要缄默。」 「昴流现在还不用知道没关系喔。」 「别在意,以后上课就会上到了。」 「嗯……嗯?」 昴流似乎还不太能接受,但在所有人无言的威压之下,看来是放弃追问了。 我想世间普通的国二学生应该都能理解要加什么油,但不知是幸或不幸,昴流是超凡等级的大家闺秀。 她的学校平常大概没有人聊这个话题吧。 未来她总有一天会知道,但至少现在我希望她再多维持著不被世间毒害的纯粹异妹一段时间。 「好了,我们不要一直站在这里聊天,快点进房间吧!」 「我赞成神子的意见。」 「快点,昴流也一起走吧!来!」 神子首先出声,走在前头领著女生们前进。 我捡起因为神子的一击而从凛音手上掉落的档案夹,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后跟上她们。 「不好意思,请问别墅里有碎纸机吗?」 我问出碎纸机的所在后,首先处分掉档案夹里的东西。 凛音晚一点清醒过来后,知道里面的东西被我销毁,大受打击。但我才不管她。 未成年的人不能在小木屋里加油。 另外,我想我应该不用特地说清楚不能加什么油了,所以说到这里就结束吧。 服务读者页面(伪) 「呼~吃得好饱。」 晚上八点。 晚餐时间吃到了许多好料的我,正躺在别墅的房间里。 平常我吃东西不会让自己撑到无法起身,是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劝我多吃一点,我拒绝不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虽然不及青叶做的菜那么好吃,却也非常美味。毕竟狂用了平常吃不太到的食材来料理,对我来说是无所谓。而且也算赚到了。 「来看电视帮助消化吧。」 我在床上滚动移位,拿起电视遥控器。 「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啊──哦?」 我打开频道表确认,随性找了一台大概会喜欢的节目。 决定好要看的节目后,我首先转台,然后再度翻身改变方向,变成能一边躺著一边看电视的姿势。 我就这样度过一个小时。 「好。」 食物已经逐渐消化,不再那么痛苦了。 我隔了一个小时终于让自己起身,首先关闭看到刚才的电视电源,从背来这里的行李中取出内衣裤等东西,然后走出房间。 和妙龄女子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在这种状况下说到内衣裤,想必会让人误会,觉得「在这种状况下还说内衣裤?你该不会是想在小木屋加油吧?」──之类的。从我会在脑子里想像这种事偷笑来看,可能真的有点累了吧。而这主要都是凛音的错。 但想当然耳,我才没有要在小木屋加油。 我的确是拿著内衣裤,但也拿了其他东西。所以我刚才不是有说「等东西」吗? 除了内衣裤之外,我还拿了毛巾、肥皂和替换的衣物。 看我拿这些东西应该也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用说,就是洗澡。 根据凛音所说,这幢别墅特地牵引了温泉水过来,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期待的事了。我超爱泡温泉。 我走过一条让人难以相信这是私人建筑的长廊,伸手摸著雕有复杂花纹的扶手,走在触感舒适的红地毯上,终于抵达目的地。我穿过写著「男」的门帘,脱下身上的衣服,将衣服放进更衣室里的篮子内。 设有分成男女两边的浴场,还有单独辟出的更衣室,我已经不会再吐嘈这种地方居然是私人宅邸了。 「嗯……」 我在能映出全身的偌大镜子前摆出姿势,确认自己的肉体。 嗯,我可真有一套。不管是买东西时,藉由帮妹妹拿重物而练成的肱二头肌,还是骑著载有所有妹妹们的食材的脚踏车而练成的股四头肌和小腿肌,都非常好看。 为了陪空训练,我们大家一起去健身房时锻炼的腹肌,形状也渐渐变得比以前更好了。变成六块腹肌应该指日可待。 像好莱坞演员那样拥有性感身材或许也不再是梦想。 「好了,进去吧。」 顺利完成全身检视后,我终于要面对浴室了。 这幢别墅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所有,里面的浴室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管长什么样子,我都做好不会惊讶的觉悟了,于是我打开门── 「没想到挺普通的嘛。」 扩展在眼前的光景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普通好几倍。 话虽如此,依旧是个不属于私人宅邸该有的浴室等级。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温泉旅馆。是有区分出内汤和外汤的那种。内汤有三温暖,外汤则有流水泉。这根本不是私人宅邸了。 从河川那边吹来的湿凉微风抚慰著我全身上下,感觉非常舒服。 我在洗身体的地方洗净全身,确实冲掉身上的污垢后,首先来到流水泉下。我让宛如小瀑布般泄流而下的热水拍打肩膀和腰部,藉此彻底舒缓疲劳。 ──嘎拉嘎拉。 嗯? 「噢,你在啊?」 「啊,你好。」 我将视线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见拿著毛巾和水桶全副武装的阳太先生(全裸)就在那里。 阳太先生有著一副不像年过四十的年轻肉体,他的态度落落大方,就算我在场,他也完全不遮遮掩掩。 感觉就像在说「我们星延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所以不会遮遮掩掩!」。 不过从凛音平常的言行和这个大叔平常的反应以及个性来看,就算有什么亏心事,我觉得他们也会硬是把事情弄得一点也不亏心。 阳太先生在洗身体的地方确实洗净身体,正当我以为他要下来泡汤时──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咦?……好啊,可以,请。」 「打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进浴池,而是坐在我旁边,开始享受流水泉。 这个大叔不会觉得在我旁边很尴尬吗? 我虽是他养女的亲哥哥,却也是接近她的男人啊。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但我可是他的宝贝养女说想结婚的对象耶。 就算是在女儿的任性下才把人带来这里,但我觉得照理来说,应该都不会想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坐在这种男人旁边吧?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特地坐在我旁边呢? 流水泉明明还有五个之多,为什么要特地选我旁边? 老实说,我觉得超级尴尬。虽然他带我们来这里玩,还让我们过得这么享受,我实在不该说这种话,但我的心里甚至想著──你能不能赶快到别的地方去啊? 既然这样,那你拒绝他坐旁边不就得了──我脑中的另一个我如此吐嘈,但我根本不可能说出那种话。 要是展现出那种态度,岂不是很失礼吗?就算彼此都感觉得到那种氛围,却不该真的说出口。这就是所谓成熟的大人。 再者,我纯粹只是没胆反抗手握权力的人而已。 「……上学开心吗?」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很像父亲假日不知道要跟儿子说什么的话啊!」 「谁是父亲,谁又是儿子啊!根本还没定案!」 「请你自己察觉我说这话不是那个意思!」 「嗯……也对。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面对我的吐嘈,我没想到阳太先生竟会老实道歉。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还是个更不听别人说话的暴冲大叔,这段短短的期间内发生了什么事吗? 「最近有一件必须调查的事,弄得我有点疲累。所以才没有多余的精神。我承认这是我的过失。」 「啊……没关系,懂了就好。不用特地跟我道歉──」 「不,这是我的诚意问题。就连一国总统也很难让我低头道歉,所以我希望你乖乖接受。」 「谁受得起啊!」 「你可是让我这个被誉为经济界魔王的星延阳太低头道歉了。未来当你见到总理大臣、总统、执掌黑社会的黑帮首领或经济界大佬时,尽管说出来炫耀吧。」 「我才见不到────!我根本看不见我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未来────!」 而且我根本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个人真不愧是被称为世界经济的幕后支配者的星延集团的龙头老大。 居然和那些人有关系,虽然他跟凛音一样,头脑有点破天荒,却超惹不起。 「……………………(啪唰啪唰啪唰)」 「……………………(啪唰啪唰啪唰)」 「……………………(啪唰啪唰啪唰)」 「……………………(啪唰啪唰啪唰)」 对……对话无法持续…… 只有双方被流水泉拍打著身子的声音,不断被吸入夏日的 夜空之中。 尽管刚刚才吐嘈那么多,我现在还是加把劲改变这种气氛吧。 「你说有事情要调查,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吗?」 不会啊,不想──我虽想这么说,还是忍住了。 「是啊,有一点。」 「我先声明,这件事无关我们星延集团的经营状况。就算说给你听,旗下企业的股价也不会因此产生动荡,你无法因为这件事情获利。」 「我才不玩股票!」 这不就是内线交易吗! 所谓的内线交易,指的是上市公司的内部人员(例如董事、大股东)听闻有关公司营运的重要实情,抢在这个消息公布前,买卖公司的股票。 在他人知道前,获得该企业的股票确实会上涨或下跌的事前情报,并用来获利,将「触犯金融商品交易法」,这是名符其实的犯罪,会成为前科犯。 「再说了,我这个年纪才不会玩股票。而且也没有玩的本钱。」 「基本资金可以靠打工存钱吧?呵,好怀念我从前把打工存来的钱,砸进股票里获利时的事。」 「真是个完全没办法有共鸣的青春时代回忆啊!」 「那你现在试著开始玩玩看如何?现在不只股票,还有外汇可以出手。应该不愁没地方赚钱吧?」 「我也不愁被人家骗,所以还是算了。」 外行人对股票或外汇出手,会得到惨痛的教训,还是别玩得好。 「所以你在调查什么事?」 「调查某个人物的踪迹。」 我的肩膀和腰已经获得充分放松,我们于是移动到浴池里继续谈话。 「我的内人──巡理无论如何都放不下那个人,所以我们调查了那个人的过去。」 「是喔,听起来真辛苦。」 「是啊,很辛苦。因为已经是十年以上的往事了,地点不好调查,内容也很严峻。不只完全没留下踪迹,根本等同断了踪迹。即使动用我们星延集团所有人的力量,我还是不得不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样啊。」 那还真是辛苦。 世界级的星延家总资产据说可以匹敌先进国家的国家预算,动用了他们全体人力来找一个可能找不到踪迹的人,会觉得累也是应该的。 「那乾脆放弃如何呢?」 既然星延集团总动员都难以找到这个人了,那继续找是不是也没用呢? 我抱著这个想法提议,但是── 「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因为不只内人,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原来如此。」 「而且啊……」 「而且什么?」 「这件事无论对我还是对内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就算调查踪迹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我们也没有放弃的选项。」 我感觉得到,说出这句话的阳太先生脸上有著宛如觉悟般的气魄。 「幸运的是,我们认为这件事不可能也只到最近而已,现在我们掌握了一个有力的证据。所以我才能像这样悠悠哉哉地泡温泉。」 「啊,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真的很好……真的……」 阳太先生感触良多地呢喃,并起身往露天浴池走去。 我的身体也已经彻底放松,于是跟著他移动,两人继续并排在一起泡汤。 过了一段时间后。 「我先走了。你也要在泡过头之前离开啊。」 「啊,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特地提醒我。」 「嗯。」 阳太先生偷偷瞥了我一眼,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浴池。 我本来还想多享受一下温泉,但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也差不多该准备离开了。 反正我的身体已经很暖和,也流了很多汗。 这场旅行还有四天,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享受入浴。 就如阳太先生所说,在泡晕之前离开吧。 「好了,我也差不多──」 「呜哇!好大!」 正当我打算要离开时,附近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从发出声音的地点判断,应该是女汤那边,大叫的人应该是青叶。毕竟她喜欢大澡堂喜欢到每个月会奢侈去外面泡一次。 看到这个像是温泉旅馆等级的浴池,她应该很感动吧──要这么想像并不是一件难事。 「快点,你们也快点过来!这间澡堂超大的!我现在超兴奋!」 「青叶姊觉得开心,那真是太好了。话说回来了,神子同学。你现在高涨的应该不是情绪,而是血压和血糖吧?」 「我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有那种症状啊!」 「这样啊……真可惜。」 「你是想吵架吗?一定是吧!都来旅行了,还是想找架吵是吧!」 「我可是世界级的星延的女儿哟。理所当然掌握了古今中外所有的东西。所以就算是找架吵,那也不足为奇。对吧,昴流?」 「为什么姊姊要拖我下水!」 「昴流,这是因为啊,姊姊最近看你明显深得哥哥的宠爱。换句话说,就是嫉妒。」 「就因为这样?」 「对我来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哟……一起相处的时候,我都输给小空;胸部的大小则是输给青叶姊;要是妹妹度再输给你,我就……就不知道要靠什么继续活下去了……」 「凛音,那血缘浓度呢?」 「这个……因为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夸耀,所以不算。」 毕竟以能不能结合来考量,那是最大的障碍。 「有血缘关系确实令人开心,同时却也觉得悲伤。因为哥哥他非常介意……」 「呃,这不能不介意吧?」 像你这样这么行──神子说道。 然后我听到「哗啦」一声水声。 是走进浴池了吗? 「只要有星延集团的基因相关技术,就算兄妹要生子也不成问题啊……呼。」 「这明明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伦理问题吧,真是的……啊……胸部好轻松。」 「就是说啊。只有浮在水面上的时候,才能忘却肩膀的负担,真是不错!」 「姊姊们的胸部很大,看起来真辛苦。」 「……对啊。」 虽然刚才已经想离开了,还是再待一下吧。 我会这么想,是因为起身的瞬间听到没听过的鸟叫声,绝对不是因为我很好奇妹妹们的女性谈话。我要严正强调这一点。 从刚才话题的走向来判断,差不多要开始谈论胸部了,但我根本一点也不期待喔! 「嗯?昴流,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著我的胸部,真的有那么在意吗?」 「咦?呃,嗯……有一点。因为你看嘛,我的很小。」 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没这么想喔! 不过呢,那个……该怎么说?我有点在意鸟的叫声,稍微靠近声音传来的墙边吧。 「我倒觉得你也没小到需要在意啊。」 「是呀。我国二的时候,也像你那么大而已。」 「我是比你大一点,不过我觉得你这样才是正常的大小。」 「就算像我这样没有长大,你也不用介意。不管是大是小,机能都不会有问题。」 「这我也知道。但还是觉得很羡慕。」 随著水声哗啦哗啦传来,我同时听到细微的啪啪声,那很明显是拍打肌肤的声音…………我可没听到喔! 我听到的只有没听过的鸟叫声! 哎呀,这里和都市不一样,鸟叫声听得可真清楚。 「昴流,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摸摸看?」 「咦?可以吗?」 「可以啊。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我们都是女生,我也不会介意。」 「那……我就冒犯了。」 哗啦……啪唰……微微的水声传入我的耳里。 「怎么样?」 「好大……欸,青叶姊姊,我可以问有几公分吗?」 「我记得上次量的时候是九十三吧?」 「九……九十三!」 昴流惊愕的声音贯穿我的耳朵。 这样啊,九十三啊。 我的乾妹上围是九十三啊。九十是胸部星人之间传颂的梦想与现实的夹缝。我心爱的乾妹却轻松超越,把梦想化为现实了。 孩提时候,外表完全就是个男孩的青叶居然…… 那个超适合穿无袖上衣和短裤的正太萝莉青叶…… 那个用捡来的木棒插起狗大○甩来甩去的青叶,居然有九十三啊。 真受不了,这岂不是在拓宽我的梦想吗? 希望世界永远和平。 「呜哇……呜哇……这就是九十三的世界啊……」 「嗯……那……那个,昴流?可……可以了吧?」 「这就是九十三啊……」 「欸,昴流,你有听到吗?等等,啊…………啊唔……」 「好软喔……我的胸部也能变成这样吗……」 「昴流,真的拜托你!别、别再揉了!不然我……!」 我听到似乎已经兴奋而且煽情的青──不对,是鸟叫声。 她拚命劝阻对方快停手,但看样子昴──另一只鸟并没有听见。 对方摸著摸著,已经专注到听不见声音了。 「好好喔……好羡慕喔……」 「我小时候就已经决定好第一次要给哥了!可是!我居然被不是哥的人……虽然是女孩子,却被不是哥的人揉个胸部就!只是揉胸而已!啊……啊啊……嗯……嗯唔唔唔!」 就这样,因为听到青叶──不对,是听到鸟叫声传来,我一声不响地离开浴池,像个忍者一样,偷偷走出澡堂。 睡前我去看了青叶的状况,她的眼里已经失去生气,所以我决定明天要好胸……不对,是好声好气地宠她一顿。 捕虫记 旅行第二天。 我被包覆在房间里的清爽早晨空气当中,自然而然睁开眼睛。 哎呀,这幢别墅真是棒呆了。因为附近有河川,清凉的空气不断循环的结果,基本上不太需要开空调,设有柏油的地方也只有停车场那一带,因此气温不易上升。再加上温泉是从地下牵引进来,可以想泡就进去泡。 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坏事,才能得到这种宛如天堂般的别墅啊?感觉想著想著就会睡不著觉,所以我还是别想了。 「嘿咻。」 我随著这声吆喝策动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我转转脖子,转转肩膀,扭扭腰,最后尽情地伸了个懒腰。 嗯,感觉没有什么疲劳残留在身体里。状况好到全身活蹦乱跳。我已经准备好今天一整天要玩到瘫了。 既然如此,说到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是洗把脸了。 我看了看房间里的时钟,知道现在是早上六点。尽管有虫鸣鸟叫,却没听见人的声音。毕竟时间这么早,大家应该都还在睡吧。 叫醒他们也太可怜了,我决定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走出房间。多亏长廊上的红毯消除了我的脚步声,做起来并不难。 我慢慢下楼,来到一楼。就这样笔直往澡堂前进。 「啊,哥。」 正当我就要走进更衣室的瞬间,青叶从女汤走出来。 她的身体粉嫩,大概是一大早就去泡汤了。 「哥,早啊。真是一个清爽的早晨呢。」 「早啊,九十三。真是个舒爽的早晨呢。」 「九十三是在说谁!」 啊,惨了。 因为她们昨天的互动,不小心说溜嘴了。那是个很有冲击性的数字,我也没办法。 「青叶,早啊。真是个舒爽的早晨呢。」 「欸,哥,九十三到底是在说谁──」 「这里没有柏油,所以不会有反射热,而且还有从河川吹来的清凉空气。真是的,有钱人的别墅还真棒啊。对吧,青叶?」 「嗯,对啊。先不管这个啦,九十三到底是──」 「我听说那条河可以游泳耶。河里还有红鳟和山女鳟,真是令人期待啊。」 「真的吗?我从没在河里游过泳,真的好期待!…………所以,关于九十三……」 「我看去拜托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中午让我们在河边烤肉吧?虽然之前才在公寓的屋顶烤过,在这种被大自然包围的地方烤,我觉得应该别有风味。青叶,你说呢?」 「我也这么觉得。既然这样,我们等一下乾脆去抓鱼吧?顺便玩水。」 「哦,这个不错耶。那早上就决定这么玩了。」 「了解。既然我们已经得出结论了,哥你差不多该告诉我,九十三──」 「对了,之前我跟你约好要单独出去抓虫对吧?既然四周都是大自然,感觉应该有点什么。要不要现在就去抓?」 「要!」 我说完这句话,青叶嘴里一边哼著「和哥去约会?和哥去约会?」,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样子顺利蒙混过去了。真是好险。 抓虫算是小学生(男生)的游戏,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约会,但既然青叶想这么认定,那就这样吧。毕竟我昨天已经决定今天要尽量宠她了。 我不好意思让青叶等我,于是进入更衣室,迅速在洗脸台洗好了脸。 当然了,也不能忘记刷牙。虽说对象是妹妹,这却是和女孩子行动时的礼仪规范。严禁口臭。 结束后,我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后,移动到玄关外。我一边吸入一大口舒爽的空气,一边静静等待青叶到来。 ☆ 「哥,久等了!」 我靠在别墅的墙上,发呆了约五分钟。 木制的大门发出「喀嚓」一声,青叶从里面走出来。她的打扮…… 「……你真的想穿这样出门?」 「嗯,对啊。不好看吗?」 「不,也不是不好看啦……」 根本是好看得要死。 但太过好看就是现在的问题所在。 「那就没差啦。我们走吧。」 「不行,有差吧?你这样很明显不是出门抓虫的打扮。」 「会吗?可是我有拿昆虫箱啊。」 「我不是说那个啦。」 追根究柢,昆虫箱根本不是用来打扮的饰品。 「青叶,我们现在是要出去抓虫喔。」 「嗯,对啊。」 「那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有很多树的森林。」 「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穿成这样……?」 我说著,伸出手指著青叶。 「明明要进森林抓虫,你为什么要穿无袖上衣跟短裤?」 没错,青叶现在的穿著是白色的无袖上衣和热裤风的短裤。换句话说,这是捕虫少年的打扮。 这个打扮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但我主要有两个理由判断不适合去抓虫。 第一是场所。 在昆虫比较少的原野或河岸抓虫、抓螯虾的时候,打扮得便于行动、凉爽确实比较适合。但在森林这种有很高的机率遇上蚊子、蜜蜂等对人有害的昆虫的地方,就另当别论了。穿得越露,就越容易被叮。 至于另一个理由,当然就在青叶本人身上。 再怎么说,我可爱的乾妹也有九十三──虽然我不知道其他部位的尺寸,但她的腰身紧实,臀部也描绘著漂亮的曲线,很有女人味。她的身材连我都觉得很棒,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写真偶像。 有这种身材的妙龄女子打扮成这样,我……当然会在意得不得了,根本没办法抓虫。我会在脑海里开始拍她的清凉照。 昆虫箱的背带挂在她的肩上,强调著她的事业线……呃,这该不会是她的目的吧?我乾妹的杀意好强烈。 我感觉得到她想在性的方面干掉我。 「先不说蚊子,要是被蜜蜂叮到怎么办啊?」 「咦~?安啦,我已经有喷防虫喷雾了。」 青叶将双手放在后脑杓反驳我。 我猜你大概是想伸展肩膀,但别在我面前做这种动作。不要强调你的胳肢窝。也不要强调可以从无袖上衣的缝隙看见的九十三侧边。 你是要出门抓虫的吧?不是要出门拍清凉照的吧? 我虽然想看,却不能看。要让理性总动员很累人耶。 「不然你至少穿件上衣。下面就维持原样吧。」 「是~」 看样子她终于妥协了,青叶再度回到屋里。 都怪我在出发前让理性上工,我的hp(精神)已经被削减了大半。 接下来能不发生任何事,平安迎接早餐的到来吗? 我抱著这个念头,跟换好衣服回来的青叶一同走进森林。十五分钟后── ☆ 「唔哈哈哈!」 「呀呼──────!」 我和青叶的兴致突破了极限。 这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我们居住的海老名市是个直到最近车站前才开发完毕,成为新兴住宅区的新市镇。 那片土地上覆盖著柏油的道路纵横无边,只有远一点的郊区才有绿意。但郊外基本上都是稻田与旱地,没有昆虫喜欢的橡树。 不对,说不定只是我不知道,进入青春期前的男孩子们就会知道。反正就是不常见到橡树。 所以自从我被舞并家收养,来到海老名市之后,就没有真正去抓昆虫的机会了。 我想青叶大概也一样吧。虽然孤儿院那里有橡树,海老名市(尤其是市区)那里真的看不到。 不过现在却有大量的橡树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眼前。而且上面有超多前来吸取树液的昆虫。 这幅光景不只强烈刺激著我们儿时的回忆,看到眼前有大量的昆虫(猎物)在,我们的兴致当然会节节攀升。 「哥!你看!那边,那边有只超大的独角仙!」 「真的耶!喔!青叶!那边有个很像大锹形虫的虫耶!」 「真的吗?你是说有一阵子一只可以卖好几万圆,被人叫做黑色钻石的那个日本大锹形虫!在哪里?哪里哪里?在哪边!」 「你看,就在那边。」 「真的耶!欸欸,哥!那只可以卖多少啊?要是我抓回去,可以卖多少钱啊?」 「很可惜,我想应该卖不了多少。」 「咦~?为什么?」 眼睛就快变成日币符号的青叶发出不满。 我们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把抓到的昆虫拿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寄卖,赚取零用钱。她大概以为这次也能这样吧。 而且猎物是被称作「黑色钻石」的超稀有昆虫──日本大锹形虫。 青叶大概期待著它有相对应的价位吧…………但是很可惜,这种美梦已经不复存在。 因为日本大锹形虫被称为「黑色钻石」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已经允许国外进口,也确立了繁殖方法,数量已经比当时压倒性多了很多。换言之,日本大锹形虫的稀有价值降低,「黑色钻石」的价位已经大暴跌了。我甚至在拍卖网站上看过才卖几百圆的。 「这不是养殖,是天然品种,所以大概能卖到几千圆,但最多也就那样了。」 「这样啊……好可惜。」 青叶眼中的日币符号消失了。 看来她已经脱离金钱的束缚。 「不过它很少见是可以肯定的,我们绝对要抓到它喔!」 「好!我们乾脆连大家的份一起抓,来一场昆虫相扑吧!」 这种游戏很好玩喔。 其实用自己抓到的昆虫来比赛会更有感情,但现在就别计较了。 「总之先从好抓的下手。要趁它们吃饱喝足回家前抓起来。」 「收到!」 我和青叶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周围,确认树上有无树液残留。 先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确认这里有没有昆虫的聚集地,这是捕虫的诀窍。 这次我们没有拿捕虫网,所以希望它们别聚在高处。 「啊,哥,你看那里。」 「哦,真的耶。要上喽,青叶。」 青叶快速找到昆虫的聚集地,我们两个决定发动快攻。 距离地面一公尺高的地方有树液涌出,昆虫就聚集在那里。 我们尽可能屏住呼吸,悄然靠近,从正在用餐的独角仙和锯锹形虫身后抓住它们。 「先抓到两只了。」 「啊,仔细一看,他们的身体都是红的耶!」 听到独角仙和锹形虫,许多人都会先浮现黑色的印象,不过其实它们不只这一种颜色。 日本除了黑色之外,还有另一种红色的独角仙和锹形虫。 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其实我觉得红色比黑色还要强三倍左右。这不是什么哏,也不是我在搞笑,而是严正的事实。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年这个时期都会和青叶玩昆虫相扑。红色的独角仙和锹形虫就是比黑色的还会赢。总觉得红色的动作比较敏捷。 而且这种胜负无关力气和体格,它会用角钻进对手的怀里,紧紧夹住对手的肚子,然后使出快攻,来一记过肩摔,看得人既兴奋又过瘾。红色真是棒呆了。又棒又强。 「一开始就抓到红色真是好兆头。照著这股气势继续抓吧!」 「嗯!」 我们把抓到的两只放进昆虫箱,然后继续寻找猎物。 现在毕竟是早晨时段,所以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陆续找到要抓的昆虫。 我们现在的所在地是星延家的私人土地,平常鲜少有人涉足。猎物根本是一只一只送上门来。 因为我们实在抓了太多,所以决定筛选成果,把剩下的放回大自然。 反正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拿去卖钱,就算是,养不了还抓那么多是大忌。 「很好,挑到剩五只了。」 「那我们差不多该去抓那个了吧?」 「那个」指的是我们一开始发现的日本大锹形虫。 我们靠著记忆,找出那棵树,看了看它刚才所处的位置。 「奇怪?不见了。」 「毕竟已经过了三十分钟,可能已经吃饱喝足走了吧。」 「什么……怎么这样……」 「这也没办法。只好死心随便再找………………啊。」 「哥,你怎么了……啊。」 有了。 才刚打算死心去找别只而确认周遭时,我便发现它了。 它比刚才爬得更高了,大概移动到距离地面三公尺高的位置。 「我好像构不到。哥,你呢?」 「我也差一点点。就算摸得到,应该也抓不到。」 独角仙和锹形虫的身体又硬又滑。 尤其锹形虫没有角,跟独角仙比起来更难抓。我也不得不说跳起来抓太不实际了。 找到归找到,既然抓不到,只好放弃──正当我想这么说的时候…… 「对了!」 青叶头上的灯泡「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主意了。 「哥,来做叠叠乐吧!」 「叠叠乐?」 「对,就是坐在肩上啊!以前我们不是都这样抓虫吗?」 叠叠乐──正如大家所知,就是两人一组做的那个。 一个人将头塞进另一个人的胯下,然后直接用肩膀将对方抬起来的那个。这绝对不是什么柔道的招数,也不是要对著抬起来的人施展空中锁喉功。而且后者根本是二连击,才不是什么叠叠乐。 「坐在肩上……你是认真的吗?」 听到青叶这番没有考虑到年龄的发言,我惊讶地再次确认她的意愿。 叠叠乐耶?还小的时候就不用说了,现在我们可是正值青春期的男孩跟女孩。如今我们身为异性的部分已经有所成长,不管我在上或是在下,这种会让胯下、后脑杓以及大腿紧黏在一起的骑肩膀行为,就各种意思来说都很危险。 所以我才会再次确认青叶的意愿,但…… 「我……我可以喔!如果……是哥的话……」 ……真的假的? 听了青叶这番发言,我的内心有了轻微的动摇。 「反正我以后会是哥的新娘,这点小事……我是觉得很难为情,可是想到以后会做更难为情的事……」 「我都说我不会跟妹妹做那种事了。好了,我重新再问一次,你真的愿意?」 「我……我不是已经说我可以了吗!」 青叶害羞地大吼。 我这位苦于面对羞耻心的乾妹真可爱。 「好吧。那上和下,你要哪一边?」 「……麻烦让我在上面。」 青叶小声呢喃。 我一边努力不让内心的悸动表现在脸上,一边绕到青叶身后,让她坐在我的肩上。 「…………………………」 「呃……哥,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讲话?」 「没事,没什么。」 我 胡扯的,我超有事。应该说在这种状况下,没事的人才奇怪。世上没有那种人。青叶的大腿超软。经过捕虫这项微量的运动,她的肌肤渗出些许汗珠。她的大腿轻轻吸附著我的脸颊,传来阵阵汗水的清香,即使知道这样不行,我还是无法克制地觉得兴奋。还有,我已经尽可能不去在意后脑杓的部分了,但根本是超不可能的任务。就算拿出不管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有办法爱她们的哥哥神力,我还是无法招架!太痛苦了!我快输了!封印在我身为哥哥的心灵深处,以「男人」为名的邪神就快复活了!该死啊啊啊啊啊啊!谁要让你复活啊!我要守住妹妹后宫!萌起来吧!我的妹妹小宇宙喔喔喔喔喔喔喔!「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重新封印完成!「唔……这次我就乖乖退回去。不过你可别以为下次还能这么顺利。嘴上说什么哥哥、妹妹,那都不是你的真心话。我倒要看看,会把妹妹们当成女人的你,到底能贯彻妹妹后宫到什么时候。」给我闭嘴!快给我滚回内心深处,死邪神啊啊啊啊啊啊!「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忘了!我就是你!是你的内心!是你心中最不想承认的自己!我会在内心深处满怀期待继续看下去,看你什么时候会变心!」……我永远不会让那一天到来。因为我压根不想和妹妹结婚…… 「唔嗯……!不行!还差一点点!哥,你可以踮脚吗?」 「可以啊,嘿咻。」 我并未在脸上表现出在内心上演的这场赌上哥哥(世界)存在的壮阔战斗,持续和青叶对话。 「谢谢哥!就快摸到了……」 「你别乱来喔。脚边已经够不稳了。」 「我知道、我知道……嘿咻!」 「才刚说而已你就啊啊啊啊!」 由于青叶妄想跳起来,害我重心大大不稳。 让一个人骑在肩上外加踮脚的状态还要承受跳跃,能稳住重心的人根本就是神。 「啊……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叶!」 我迅速抽离自己的头,抱住青叶的上半身。 这么一来,我就会被垫在下面,应该能降低青叶受伤的可能性。 问题在于我会很痛,但就接受这件事吧。 毕竟我可是哥哥。保护妹妹是理所当然。 没错,保护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 无论是受伤的威胁。 还是我的威胁。 「呃……哥!你还好吧!」 放心,青叶,我没事。所以别问了,能不能快点起来?我觉得脸上好像被无比柔软而且香气扑鼻的九十三包住,嘴边还碰到某种微硬的突起物,要是不快点解除这个状态,才刚封印好的邪神……「吾不会灭亡!无论几次都会复活!」──你看吧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没事。这不重要,你可不可以快点起来?我不能呼吸……」 「对……对不起!」 由于青叶立刻起身,沉睡在我心中的邪神没有复活,再度陷入沉睡。 「哥,对不起喔。很痛吗?」 「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但你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嗯……真的很对不起。」 「你懂就好了……嘿咻。」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脏污。 「奇怪?」 「哥,怎么了?」 「不见了。」 衣服理乾净后,我无意识往上看,发现那家伙已经不见踪影。 「啊,该不会是……」 青叶开始搜索周围的地面。 「我在摔倒之前踢到树,它可能因为这样掉下来了。」 采集独角仙和锹形虫的手法之一,就是「踢树」。 这是藉由踢树晃动立足点,硬是逼它掉下来的捕捉手法。 只要使用这种手法,就连高处的昆虫也能不使用网子就捉到,是一种非常优异的采集方法。唯有一件事情必须小心注意。 「啊,有了!哥,我找到了!在树根这里!」 「这样啊,先别说这个了,你快点把它放进昆虫箱里。」 「咦?为什么?」 「那还用问吗?」 因为── 「要闪人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仔细一听,就能听见河川的流水声中参杂著刚才没有的异样音色。 没错,这股异样的声音就是从刚才「踢树」这个做法当中唤醒的唯一一件注意事项,同时也是危险事项。 换句话说──就是蜜蜂。踢树晃动树木,不只收集树液的昆虫会掉下来,就连在这棵树筑巢的蜂巢也很有可能一起掉下来。 就算巢没有掉下来,人家毕竟在这里筑巢,它们会把始作俑者视为攻击蜂巢的敌人,然后群起攻击。 踢树是一种高风险、高报酬的双面刃! 好孩子绝对不要学。 要踢的话,记得先确认有没有蜂巢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在追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叶,不要回头啊啊啊啊啊啊!否则会被追上喔喔喔喔喔喔喔!」 更糟的是,我们踢落的蜂巢是胡蜂的巢。 胡蜂的攻击性超高,又有剧毒,如各位所知,是非常危险的蜜蜂。 要是被蜇到,最糟可能会致死,所以我们正全力奔跑在回头路上。 青叶跑在我身边,她身上的九十三正剧烈上下晃动,但我现在顾不了那个。要是我看呆了──就会死人。这不是什么譬喻,而是认真的。 沉睡在我心中的邪神也很明事理。没有第三次复活的预兆。 那家伙也在吶喊: 现在活命要紧,快跑!用力跑!你要抓住明天的太阳啊──这样。 「哥!还有吗!它们还在追吗?」 「数量是减少了,可是还在!青叶,快跑!用力跑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类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就会觉醒惊人的能力。 这就是所谓的火场怪力。 我和青叶感觉到生命危险,解除了脑内的限制器。以奥运选手也会吓破胆的速度全力冲刺,回到所有人等著的别墅──就这样一直瘫倒到中午。 这一天我和青叶都学到,超越极限后,带给肉体的反作用力有多么巨大──以上。 河川 从前,有个武士说过一句话。 ──垂钓是精神修养的一环。 垂钓在现代是正统的户外运动,许多人都乐在其中,怎么可能是为了精益人格而有的一种精神训练啊──这是我的想法。 没有鱼上钩的时候,确实让人觉得很无趣,或许会觉得是一场苦痛。 可是只要挂好鱼饵,把饵拋在有鱼的地方,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有鱼上钩。就算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果,也只要稍微晃一下钓竿,假装饵是活的就好了。 只要发挥智慧和手腕,就能有某种程度的渔获,也能很开心。我一直到今天为止,都是这么认为。而且实际上,除了我之外的人也都这么想。 「哥哥、哥哥,请你快看!我又钓到了哟!」 「我也钓到了。钓鱼超简单。」 「钓到了!好大只?」 「啊,又上钩了。这条河还真好钓。」 「啊,我也钓到了!我们午餐吃得完吗?」 就这样,亲妹、继妹、乾妹、青梅竹马、异妹,女孩子们钓果绝佳。 在场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紧抓钓竿)」 「那个……阳太先生?」 「不要跟我说话!我会分心!」 「……对不起。」 没错,在场唯一一个钓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鱼上钩的人,就是星延阳太。 他是位于世界顶端的名流,凛音的养父,昴流的亲生父亲,也是经济界的魔王。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直钓不到……?我都已经用最高级的钓竿和钓饵了……到底是为什么?」 呜唔喔喔喔喔喔喔喔……──阳太先生一边发出这般呻吟,一边死盯著水面。 视线前方的鱼儿们一被那道视线贯穿,便四散而逃。钓不到鱼的理由,大概是因为杀气。你就全身放松,轻松面对吧。 「可恶,为什么!我可是经济界的魔王──星延阳太啊!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输给区区杂鱼!」 然而阳太先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而越来越激动。 「既然如此,只能用那招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智慧型手机。 我好像看到画面宛如全像投影一样浮了上来,但一定是我多心了。 「喂,防卫大臣吗?是我。你现在把五颗手榴弹送到我指定的──」 「「(爸爸)你休想!」」 ──噗通。 两位女儿从背后使出飞踢,阳太先生就这么跌落河里。 河川是能够游泳的深度,我想应该不会受伤,也不会溺毙。 如我所料,阳太先生背上顶著凉鞋痕,毫发无伤生还了。 「我心爱的女儿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居然把爸爸踢下水,你们到底想干嘛!」 「爸爸你才是,到底想做什么呀!」 「日本禁止爆破捕鱼这种做法耶!」 「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上,爸爸我就是法律。只要办好特例手续,就没有问题了。」 听了两名女儿的反驳后,阳太先生不以为意地回答。 世界级星延的总帅,度量有够小! 「问题不在那里!」 「这样难得的自然美景不就会被破坏掉吗!」 「呜呜……」 被两个女儿骂到臭头,阳太先生已经招架不住了。 凛音和昴流都穿著泳装。凛音穿著背部开了个大洞的白色开高衩泳衣,昴流则是穿著印有美国国旗样式的无肩带两件式泳衣。 被穿著泳衣的女高中生和女国中生教训,就某种意义来说,感觉就像一种奖励。 「要是爸爸做出这种事,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就为所欲为,爸爸你这样还算是个大人吗?请你知耻!」 是我眼花了吗? 我好像看到凛音的头上插著一个巨大的回旋镖。 你根本没资格说别人吧?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这两个人果然还是父女。 我看她们的说教还会继续下去,若无其事地收拾了钓竿,离开现场。 「哎呀,哥,你不钓了吗?」 「对啊,反正已经玩得够开心了。」 而且他们那么吵,鱼大概都被吓跑了。 「那我们一起来玩沙滩排球嘛!夏天就要玩这个啊!」 「夏天的确都会玩这个,可是你说沙滩排球……这里不是海边,是河边耶。」 在河边打排球,等一下肯定会受重伤。 这里有很多石头耶。 「噢,这点没问题。那边有沙滩。刚好就在那个弯过去的地方。」 「啥?」 「那边有一整片像海滩一样的地方,很大喔。」 「我也去看过了。大概可以把人埋起来。」 「有钱人做的事情规格也太大了吧。我有点吓到。」 「我现在听到也觉得很吓人……」 在河边做了一个像海边的地方,到底是花了多少钱……? 真不愧是世界级的星延。度量虽小,做事却大手笔。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让那个人或凛音坐拥权力真的好吗?我倒觉得他们是最不能有权有势的人。 「好吧,既然这样,就去玩吧。」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决定进行以常理思考完全是自杀行为的河边沙滩排球──这种光看字面就觉得很诡异的行径。 ☆ 巡理小姐正在处理我们钓上来的鱼,我们从她那里拿到西瓜后,把西瓜放在人造沙滩(河畔)上。 我们再从仿造海之家的小屋中拿出沙滩排球要用的球柱、球网还有排球,开始在沙滩上架网。调好女网的网高后,开始猜拳分组。 分组结果是我与空的继兄妹组,以及青叶与神子的巨乳组。我们决定好先攻后攻,玩了十几分钟后── 「呜哇!」 青叶的杀球直捣我的阵地。 这样就十比二了。 比赛完全一面倒。 「……慧,你认真一点。」 我听见背后传来空不满的声音。 「……我已经很认真了啊。」 「少骗人。」 「真的啦。我很不会打排球啊。」 我对著不开心的继妹解释,但实际上正如空所说,我在骗人。我对排球虽然算不上拿手,却也不会差到哪去。 青叶和神子算是运动神经比较好的人,但再怎么厉害,还是落在女高中生的范围里,不是职业级的。 因此只要是可以轻松应付排球的同龄男生,即使不能压倒性胜利,比数应该也能互咬。 那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理由是──因为青叶和神子的打扮。 既然要打沙滩排球,我们当然都是穿泳衣。青叶穿著黄边蓝底的比基尼,神子则是黑白条纹的比基尼,双方都是让人不知道应该看哪里的打扮。 而且我还站在前排。那是一个可以只隔著一张网子,正面欣赏的绝佳地点,所以不管我怎么做,注意力都会被吸过去。 比如发球之后(晃超大力),准备接球的时候(事业线超明显),我无论如何就是很在意,然后动作开始迟缓,无法随心所欲地动。 这是男人的本能,即使无奈……依旧很窝囊。 「「好耶~?」」 青叶和神子拿下胜利的一分,兴高采烈地击掌。 你们感情变得很好嘛。 「……再一次。我要 比到赢为止。」 因为我的关系,让比赛一面倒,空极度不满地表示。 青叶和神子也答应了她的要求。我们再次分组,战场转移到新的舞台上,我们所有人都玩得非常尽兴,然后──休息。 ☆ 「啊……累死了。」 我「啪」地一声,任由疲累的身体倒在地上。 ……啊,天空好蓝。 蓝天白云,加上被绿意包围,适度凉爽,不会太热的沙滩。 说得保守一点,实在太赞了。这个环境舒适到令人难以置信,大概真的花了很多钱。有钱人真不是盖的。 「慧。」 空突然冒出来看著我的脸。 「嗯?怎么了吗?」 「我希望你帮我涂防晒乳。我一个人没办法。」 说完,空把装有防晒乳的瓶子递给我。 「这种事与其拜托我,还不如去拜托青叶或神子。你们都是女的啊。」 「青叶和神子都去帮忙准备午餐了。」 你看──空手指著前方,只见青叶和神子手上都握著菜刀。 两人都如火如荼地帮著巡理小姐料理食物。 「所以我不能拜托她们。就算她们有空,我也不会拜托她们。这种事最好拜托喜欢的人。女生来涂根本不好玩。」 「防晒乳又不是为了取乐才涂的。」 我拿著她交给我的瓶子对著空的额头吐嘈。 「四周都是森林,太阳没有那么毒,应该没有必要吧?」 「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可是我不是一般人。」 「啊,原来如此。」 经她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我这位银发碧眼的继妹虽是日本人,却有著浓厚的祖母那支俄罗斯血脉,所以肌肤白皙,比一般人还要不耐晒。 即使现在的日照是其他人不用涂防晒乳的等级,空却不能算数。白人跟其他人种比起来,有著黑色素不易活性化的特质。 所以必须倚赖防晒乳保护。 「所以慧,拜托你。我希望你帮我擦遍全身上下。」 「我是可以帮你擦,但只负责擦背。前面和脚你自己弄。」 「……小气慧。」 空说完便趴在地上。 居然精明地把塑胶垫拿出来,而且还铺好了。 「那就拜托你了。」 「好啦,交给我吧。」 说完,我将手伸向空的背部,解开比基尼的绳子。 空今天穿的泳衣是有裙襬的比基尼。她跟其他人一样,都穿著跟上次不同的泳衣。 我从瓶子里随意倒出防晒乳,然后抹在空的整片背上。 「咿呀!」 「啊,很冰吗?」 「没……没关系……你……你继续吧,慧……」 「喔,好……」 我照她说的,回到涂抹防晒乳的工作上。 刚开始,每当冰冷的防晒乳碰到空的肌肤时,她都会发出「啊!」或是「唔!」这种宛如忍著冷意的声音。可是时间久了,就变成「啊呼……」、「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或是「嗯唔唔唔唔唔!」这种拚死忍耐愉悦的声音。 「慧……慧……」 「嗯?怎么啦?」 「先……先暂停一下……」 气喘吁吁的空面红耳赤地这么说著,但我……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停下来?」 「为……为什么不行?」 「要是不一次涂好,会晒出斑点耶。」 有涂的地方和没有涂的地方混在一起晒,会造成肌肤产生色差。 「要是我中途罢手,你会变成熊猫喔。好了,剩下一半了,忍著点。」 「啊,等一下……至少再让我等一……」 「那一下下会要了你的命。乖乖躺好。嘿咻。」 「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我不顾空的意见继续涂抹防晒乳,她随即发出一道不成声的呻吟。 之后我还是无视她的反应,每当我涂抹她的背部或手臂时,她总会发出声音,气息更是断断续续。 最后,她发出阵阵抽搐与颤抖,就这样不动了。 「慧~空~吃饭喽~」 涂好防晒乳不久后,一手拿著汤勺,身穿泳装围裙的神子前来呼唤我们。 「西瓜也冰得透心凉了,点心万无一失喽!」 把西瓜从河里拿起的青叶接著说道。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我立刻站起身,往众人的方向走去,加入午餐行列。 凛音他们三人似乎也结束说教,前来跟我们会合,一同和乐地享用午餐。 其中,只有空一直不见人影,我只好回去看她。 「…………………………(抽动抽动)」 空还是尚未恢复意识,身子持续微微抖动。 我回到大家身边,告诉他们空睡著了,请他们留点午餐的菜肴。 空,对不起。哥哥做得有点过火了。 鬼故事 「请问各位,说到夏天,你们会想到什么?」 旅程过了一半,现在是第三天晚上。 晚餐过后,正当我们在大厅放松身心时,凛音说出了这番话。 「说到夏天就想到……西瓜?」 「嗯……烟火吧?」 「动漫──我看还是海边吧?」 「我觉得应该是游泳池。」 「不不不,人家会突然问起,一定没这么单纯。答案是千梯乐团吧?」 「很可惜,你们都答错了。」 唉,真是的──凛音以一副无奈的样子否定我们的回答。 呿,不是千梯,而是tuve吗?毕竟两边都是代表日本夏季的顶尖艺人。猜错了也没办法。 「其实各位说的都没错,不管是西瓜、烟火、海边、游泳池,还有千梯乐团,都是代表夏天的出色事物。但是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重要的东西?」」」」」 「没错。」 代表夏天的重要东西……还有什么吗? 「反正我知道一定不是经济财政谘询会议。」阳太先生在一旁听了也跟著回答,结果被凛音骂到臭头,现在正沮丧著。再怎么说他的回答也太超过了,我帮不了他。 「讨厌,说到夏天就应该想到鬼故事和试胆大会吧?」 我们听到答案全都恍然大悟。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如此。说到夏天,惊悚活动是惯例中的惯例。电视和广播会开始播放鬼故事特别节目,电影和电玩也会集中火力推出惊悚系列。 实在太过理所当然,变成了一个盲点。 「凛……凛音……我想问一下。」 「好的,青叶姊,请说。」 「你……你都特地这么说出来了,难道……?」 ──啪。 「「「「「!」」」」」 屋子里的电灯突然熄灭。 「…………你没有猜错哟~……」 突然有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黑暗中窜出──当然,是凛音的声音。 她拿出事先藏好的手电筒,放在脸的下方增加惊悚程度,并用声音刺激恐惧,这是很典型的手法。事出突然,我们所有人当然吓了一跳,却并未动摇。 除了一个人。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人就是──青叶。 青叶在妹妹当中照理说是最像姊姊,而且比我年长的人,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慌张、惧怕。 对了,青叶她最怕黑了。如果有某种程度的亮光,比如街上的霓虹灯饰那还好,但像这样一片漆黑就不行了。 原因要回溯到当青叶还是正太萝莉,讲话粗鲁的孤儿院时期。但现在不说这个也没差吧。 她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害我一下觉得难受,一下觉得疼痛,一下又觉得柔软舒适。就不同的意义来说,我都快陷入恐慌了。 「接下来包含我在内,要请大家一起来玩试胆大会……」 凛音点亮放在手上的手灯,灯光由下而上照著手和脸,以毛骨悚然的声音开始解说。 看起来很像那个超有名rpg第六代的最终大魔王──death塔穆亚。 「我知道这样有失厚道,但还是准备好签了……」 凛音把签筒放在桌上。 「我做了底部写有数字的签,放在筷筒里……我们轮流抽签,请数字一样的人组成一组……大家按照数字顺序,前往我等一下会公开的地点,把符节拿回来……」 我心爱的亲妹大小姐一边发出「哦呵呵呵呵……」的毛骨悚然笑声,一边解释规则。 而且还播放著惊悚系的背景音乐,实在是很讲究。 「因为做签的人是我,如果有哪位怀疑我动手脚……没错,我不会刻意说出是谁,不过在场某位唯一不是哥哥的妹妹的金发双马尾婊子可能会有什么意见,所以请大家都先来检查看看吧……」 「你分明已经明目张胆地在说我了!」 「不,我可没有说哟。我说的是在场的『某位』……如果我说的是『人』,或许就是你雀屏中选,但我可没那么说哟……哦呵呵呵呵呵…………」 「呜叽叽叽叽叽……你还是老样子,个性糟透了!」 「我怎么敢……我的个性『很好』呀…………嘻嘻嘻嘻……」 凛音在黑暗中以虚无飘渺的动作挑拨著神子。 「大家都确认过了吧………………?哎呀,还有一个人……」 凛音将视线移至斜上方,把签筒摆在那个人面前。 「欸……欸,哥,凛音到底在干嘛?她为什么要把签筒拿给我看?那边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在吗?」 「只是普通的演出手法。我觉得很痛苦,你快放开我。」 凛音的演出方式正中青叶的要害,她抖得超厉害。 「既然大家都已经确认过了,那么请抽签吧……」 说完,凛音抽出一根签,然后把签筒交给旁边的昴流。 签筒顺著顺时针方向传递,绕了一圈后回到凛音手上。 「那我来开灯……请签上数字相同的人组成一组,一个小时后按照顺序去拿符节……哦呵呵呵……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凛音(的脸和手)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一边绕著屋子转圈,然后按下电灯开关。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大家地点,请牢牢记住哟!」 「「「「入戏出戏的速度好快!」」」」 所有人群起吐嘈凛音变换的速度。 唯有──青叶除外。 ☆ 凛音提出的试胆路线非常简单。 是条单行道,说实话,根本不用牢记。只要顺著路走,就算是个大路痴,要走错路也很难。 解说五分钟就结束了,为了让试胆更有气氛,所有人开始各自说出自己知道的鬼故事。 由于说故事的是外行人,就算内容再怎么恐怖,说得不恐怖也没有意义。 正当我以为试胆会以这种微妙的气氛开始进行时,空意外地有了作为。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空超会讲鬼故事。 或许是因为她的说话方式基本上没有抑扬顿挫,又面无表情,正好符合这种主题,将人心中的恐惧刺激得恰到好处。 而且她还刻意在不重要的地方放入感情,让恐怖倍增。 神子和昴流都发出细微的惊叫,提出要试胆的凛音虽然一脸若无其事,其实额头已经满是冷汗,身体也抖个不停。 原本在一旁当听众的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客厅消失了,我看这根本是空的天职吧? 不过她基本上是个讨厌惹人注目的人,我想她绝对不会朝这方面发展。 顺带一提,其他人都已经是这种感觉了,众人之中最怕鬼的我心爱的乾妹── 「………………………………呜!」 「……你还好吧?」 当然是变成这样了。 她摀住耳朵、闭起眼睛,阻隔所有情报缩成一团,靠在我这个邻人身上。 依靠别人的体温似乎让她比较安心。 「我……我当然很好啊!哥以为我是谁啊!」 「你是怕鬼的青叶妹妹。」 「我……我只有国小的时候会怕!现在已经完全不怕了!」 「这句话可不是眼角泛泪的时候该说的。」 「这……这个是汗啦!你……你不要误会喔!本大爷根本不怕什么鬼故事!」 从她在慌张 之下变回从前的口吻来看,根本大有问题。 而且之前打工的时候已经被我知道了啊。 我的乾妹连这件事也忘记,实在是惊慌得可爱。 「我们出发了。」 「请多照顾了,小空姊姊。」 时间到,我们开始试胆大会。第一棒是空和昴流。 两人一起走出玄关,消失在暗夜之中。 「小……小空和昴流不会有事吧?」 青叶担心著已经不见人影的两人。 她们看起来就像被吸入黑暗当中,这似乎一口气掀起了她的不安。 她的身体频频颤抖,紧握著我的手。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恶恶恶恶恶恶恶恶…………」 两人消失约莫一分钟后,黑暗中突然传出她们的哀号。 被那道声音吓到的青叶搂住我的脖子,让我觉得超痛苦。 青叶经过打工的锻炼,其实力气很大。 虽然我的肩膀和背部有一种非常柔软的触感,我却没有享受的余力。她要是再不快点放开我,真的会演变成鬼故事。 「青……青叶,快放开我……我真的不能呼吸了……」 「啊……对……对不────其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唔唔唔唔唔唔唔!」 才刚以为她放松了力道,我的脖子再度被勒紧。 原因是空和昴流。刚才消失在黑暗当中的她们,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冲回来了。 「凛……凛音……」 「姊姊,那是什么啊!有种黏滑的东西贴在我脸上耶!」 仔细一看,她们的脸上都附著著某种透明的液体。 「呵,试胆大会当然少不了这种机关呀!我自然是准备齐全了!」 「原来如此,懂了。」 「姊姊你还是老样子,做事很讲究耶。」 她们似乎是接受了这种说法,再度走回黑暗当中。 虽然被吓得跑回来,经过解释之后,还是接受了。 「昴流刚才说有黏滑的东西,你是用蒟蒻设下机关了吗?」 「你说蒟蒻?请你别说笑了。蒟蒻是吃的东西,可不是玩乐道具。你的家人没教过你『不能把食物拿来玩』吗,神子同学?」 「呜……抱歉。确实是你说的对。」 神子被凛音纠正,乖乖地道了歉。 蒟蒻常被人拿来当成试胆大会的小道具,但那原本是食物,不是用来做这种用途的小道具。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蒟蒻不管是放入猪肉蔬菜汤还是关东煮里都很好吃,用来当小道具简直荒唐。就算跟我说『工作人员最后开心地享用了』,就算最后真的开心享用了,还是做了违背原本用途的事,我可不允许!」 这是个很了不起的心思,哥哥我觉得有点开心。 「嗯?那她们说的黏滑的东西是什么?」 「润滑液吧。」 「「看你设置了什么鬼东西!」」 我和神子使出双重吐嘈。 「润……润滑液就是那个吧?就是…………那个……」 「没错,就是出现在你平常想像的色情妄想中的东西。」 「我才没有!我才没有那种妄想!」 神子拚死否认,凛音却说著「少装了啦」捉弄她。 你们两个的感情真的变好了耶。 「我问你,你到底是去哪里搞到那种东西……?」 「唐吉吉啊。」 「那里有在卖那种东西吗!」 「对啊,有在卖。」 所谓的唐吉吉,是指分布全国的杂货店。 从食物开始,几乎应有尽有。来到这里,只要不是非常特殊的东西,想买的大概都买得到,但我没想到居然连大人的玩具(那种东西)也有在卖。 「原来是这样……唐吉吉除了是廉价殿堂之外,同时也是大人的殿堂啊……」 「可……可是你,那个……那种东西都放在成人专区吧?你买的时候不觉得难为情吗?」 「才不会。因为拿去柜台结帐的人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呀。」 「「原来买的人不是你喔!」」 「顺带一提,买的人是谍报部的人。他说他想做不同的工作,我就给了他这份差。」 「不就是单纯的跑腿吗!」 烂透了!我这位亲妹实在烂透了! 居然因为自己难为情,就把那份难为情推给别人! 而且那个谍报部的人原本是专业人士吧?居然叫本来待在cia或kgb这种世界顶级谍报机关的人去代买情色用品,简直是极致的浪费才能。这根本是混混和跑腿小弟嘛。 那个人想做的别种工作明明就不是这种事。 「把简单的工作交给手头空著的人。这就是所谓的适才适所。」 「你现在立刻上网去查什么叫做适才适所。」 这百分之百不是适才,也没有适所。 「啊,好像回来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以时间来说大概是十五分钟。空和昴流手里拿著符节,从黑暗当中出现──…………她们全身都湿黏黏的。 「……我们回来了。」 「……我好想马上去洗澡。」 空和昴流从头顶到脚指尖全都沾满了润滑液,整身湿黏黏的。凛音到底准备了多少润滑液啊? 「好了,接下来轮到我们了。神子同学,走吧。」 「也对。那两位,我们走喽。」 第二棒的凛音和神子往黑暗中走去。 我们目送她们两人之后,为了多少缓和心中的不安──我持续握著自从试胆大会开始后,就没开口说多少话的乾妹的手。 然后又过了十五分钟── ☆ 「哥,还没到吗?欸,还没到吗?」 青叶被我拉著手,走在一片漆黑的道路上,以颤抖的声音如此询问我。 但我们出发才过了一分钟左右,根本不可能抵达终点。 她稍微放低了腰身,眼睛也完全闭著,似乎怕到极点了。 「我说你啊……我知道你很怕,但也用不著吓成这样吧?先走完的四个人不都没事吗?」 虽然浑身都是润滑液。 「而且这是不会迷路的单行道,我们也有手电筒。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浑身被泼满润滑液,可是既然知道那是凛音设计好的演出,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吧?」 「是……是这样没错啦……」 「你就是成天把好怕、好怕挂在嘴上,才会觉得害怕。俗话说『杯弓蛇影』,就是因为觉得很可怕,才会把简单的东西错看成鬼影啦。前面隐约可以看到的透明白影,想也知道一定是凛音设置的破烂塑胶袋。从刚才开始就听得到的哒哒脚步声,也一定是凛音雇用的专业人士尾随在后面发出的声音。只要这么想,就不可怕了吧?」 「还是很可怕啊!而且哥说什么白色的东西?哪有那种东西啊!我也完全没听到什么脚步声啊!」 「原来你这么禁不起吓啊……啊,你好,辛苦了。」 「哥,你刚刚在干嘛!你在跟谁打招呼!」 「当然是工作人员啊。为了这场试胆大会,人家可是这么晚了,而且还在这种会被虫子叮得满身包的大自然里,全身涂满鲜血等著我们耶。当然应该说句话慰劳他们吧?」 「根本没人啊!根本没有什么工作人员的影子、形状和存在啊!」 「那是因为 你的视野被眼泪弄糊了,所以没看见。哎呀,话说回来,最近的科学技术还真是进步耶。原来光学迷彩可以做得那么真啊?那个人完全融入风景了。」 「那个绝对不是人吧!不是光学迷彩,是真的幽灵吧!」 「哈哈哈,青叶,你真傻。我可是普通人耶。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看得见幽灵的能力嘛。」 「你有啦!哥你绝对有!」 「啊哈哈,真是这样就好玩了。」 我心中的国中二年级生要开心死了。 「好了,你也别一直软脚不动,赶快走吧。既然你这么怕,应该也想快点结束吧?」 「是这样没──」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催促青叶的瞬间,一阵暖风突然吹来,树木顿时激烈晃动。 被吓著的青叶双手摀著耳朵,当场瘫坐在地上。 「我受够了……我怕黑…………本大爷要回去…………大爷想回去……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头来还是哭了。 而且听她第一人称不再是矫正后的「我」,而是变回在孤儿院时的「本大爷」,看来她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没办法了。 「青叶,不然我一个人过去,你就先回去吧。」 「不要……一个人回去好可怕……」 「好吧。那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这本大爷也不要……本大爷明明是姊姊,却只有我搞砸,这样逊毙了……」 走也不行,回去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的乾妹比我想像中还爱面子,伤脑筋了。 平常有多可靠,现在的反差就有多大。反正很可爱,我是没差啦。 「这样啊,你讨厌只有你搞砸吗?」 「嗯……讨厌……」 「不然你在这里等,我自己一个人过去。」 「这样更讨厌……人家自己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会怕……」 「那只能一起往前了。」 「…………………………嗯,我去。」 说完,青叶用自己的手臂擦乾泪水。 不用手帕倒是很有青叶的风格。 「好了,那我们走吧。」 「嗯──啊!」 青叶脚一软,失去了平衡。 看样子是本想站起,却失败了。 「青叶,你没事吧?」 「嗯,谢谢你,哥………………奇怪?」 「你怎么了?一直扭腰摆臀的。」 「我……站不起来……」 「啊?」 「我……好像软脚了……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 这样啊,所以才做出那么诡异的动作。 不过这么一来就伤脑筋了。既然青叶无法动弹,如果不愿弃权,只能由我一个人去拿符节了。 「怎么办啊?」 「………………我。」 要等青叶恢复吗?还是我一个人去呢?要选哪边?──我的疑问包含著以上含义,但青叶似乎找到了其他选择。 「……背我。就像以前一样。」 青叶以非常细的声音说著。 以前我和青叶在孤儿院的时候,常背著玩累而动不了的青叶,但就算状况再怎么紧急,现在背她还妥当吗? 孩提时代还没有性别的界线,所以就不提了,但现在的我们却是已经长大的一对男女(而且对方还是个超级美少女)。 我想维持现在的妹妹后宫,所以我希望尽力避免任何可能会卸下那张以哥哥为名的面具的事。 「好啦,来吧。」 可是妹妹都已经真心求助于我了,要是不做,根本没资格当哥哥。 这有违我心中的哥哥之道,所以现在不存在任何不背她的选项。 我先用理性补强面具后,背对著她蹲下。 然而── 「谢谢你,哥……我最喜欢你了。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你了……」 不用我说,才刚补强好的面具就已经出现裂痕了。 和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紧贴在一起,她还在耳边悄声说这种话,当然会出现裂痕。我反倒想夸奖自己的面具居然没整个坏掉。很好,我好乖!乖狗狗。 「嘿咻。」 我背著青叶站起来。 背上载著青叶的九十三,手里抓著青叶的大腿,但我尽可能把这些事拋诸脑后。 只要不去在意,我脸上的哥哥面具就不会再有更多裂痕了。 我的手和背上没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脖子也没有别人的气息。 我这么告诉著自己,背著青叶来到目的地。凛音所说的小屋真的就是普通的储物仓库,感觉很简陋。 我拿走放在出入口处下方的符节,这才开始往回走。 当我踏上回程的瞬间,我感觉到背上的青叶松了一口气。 「欸,哥。」 「嗯?」 「因为害怕,我刚才什么都顾不上,结果都忘了,我们现在是单独相处对吧?」 「呃……对啊。经你这么一说,是这样没错。」 单独相处──现在处于这种状况,我会因为这个单字而心生动摇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有一件事一定要问哥,我可以问吗?如果不是单独相处,我就问不出口……」 「无所谓啊。」 她到底想问我什么? 「哥,你有和小空结婚……的意思吗?」 「噗咳!」 呃,什么?为什么要突然问这种事?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我因为冲击太大,嘴里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 「看哥这种反应……你果然要跟她结婚吗?」 「不……不不不不,慢著慢著慢著慢著!你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问题?」 「其实我前阵子听到了……」 前阵子……说到前阵子──啊啊! 「就是放暑假之前,哥的爸爸打电话给你的时候。」 我就知道。 当所有人都在为了准备期末考念书时,养父突然打了通电话给我。 当时他问了我对空的感觉,单方面允许我们结婚。原来青叶都听见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在哥离开之后出门了。为了买自动笔的笔芯,我跑去便利商店,结果听到哥的对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这样啊……」 我当时吐嘈吐得很大声,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听见吧。 「欸,所以呢?哥你要和小空结婚吗?」 「才不会。我没那个打算。」 我笃定地说。 「虽然是继亲,但空是妹妹。我怎么可能打算和她结婚啊?」 「……真的吗?」 「对,真的。」 「这样啊,太好了……」 青叶紧紧地抱住我,似乎是因为喜悦而放下心来了。 背上的九十三紧紧贴著我,不断攻击身为哥哥的面具。 「哥的新娘子果然非我莫属。既没有血缘也没有法定关系的我,才是真正有可能当哥的新娘子的存在。」 「我先声明,就算没有血缘也没有法定关系,你在我心中一样是妹妹。你和另外两个人一样,上不了新娘候补的位置。」 「……也对。」 青叶意外乾脆地肯定了我的发言。 「确实如哥所说,我对哥来说 也只是个妹妹……但那是现在。」 呵呵──我的耳边传来青叶轻笑的声音。 「未来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而在一年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对,说不定明天就──」 「才不会变。对我来说,你们就是妹妹,这点绝对不会变。」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哥你……」 青叶将她的嘴唇凑到离我的耳朵更近的距离。 近到我几乎以为要亲下去了。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在意我对吧?」 「我才没有!」 听到这句直捣核心的言语,我反射性大吼。 「少装了啦,哥你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跳个不停不是吗?我都从你的背部感觉到了。说什么妹妹的,其实你已经慢慢不这么想了吧?」 「才……才没有这种事!」 「真的吗~?」 「真的啦!你再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 「对不起我太嚣张了唯有这件事请哥饶了我我真的很怕。」 青叶认真地道了歉。 看来她一直叫著害怕,并不是为了从我身上挖出情报的演技,而是真心觉得害怕。 「欸,哥你真的、真的打从心底把我当成妹妹吗?」 「我从头到尾都是这么说的啊。你很烦耶。」 「那现在这个心跳声是什么?现在进行式跳得飞快耶。」 「因为我正被逼著做预料之外的粗活。扛著重物走一段时间,心跳当然会变快。」 「我……我才不重!我只是长得很有女人味而已!」 「好啦好啦。就当作这样吧。你尽管这么想没关系……就这么继续逃避现实吧。」 「我才不重!绝──对!不会重!」 看来我巧妙诱导对话,成功把话题从结婚转移到体重上了。 我的话术还挺不错的嘛。搞不好可以引以为傲。 之后,在我们回到别墅为止,话题都没有再回到结婚上头,但说句实话,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就被青叶看穿我的真心在动摇了。 要是被妹妹发现我的真心,将会招致妹妹后宫崩毁的危机。 那比任何鬼怪还可怕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虽然这次想尽办法搪塞过去了,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一股恐惧。 凛音策划的试胆大会──对我来说,是个在实质意义上测试我的胆量的企画。 打扫 在别墅的生活来到第四天。 人类只要在同一个地方住上四天,即使不特别去注意,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脏乱。 因此我决定把今天早上当成打扫时间。 我拿出放在房间角落的无线吸尘器,打开开关。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机器发出宛如风吹过的细小声音,吸尘器也随之启动。我就这样把它放在地板上──喔喔,吸力好强! 真不愧是标榜吸力不变的产品。连肉眼看不到的微小脏东西也全被吸走,看得出来地板已经恢复整洁。 地板轻轻松松就打扫完了,接下来是棉被。 我抱著柔软等级和我平常盖的棉被相差悬殊,而且看起来相当昂贵的棉被走出阳台。 我尽可能选了个日晒好的地方,把棉被放上去晒。为了避免被风吹走,我用放在手边的棉被夹固定好,接著转移到下一个阶段的作业。 我拿出放在床铺下方的床铺专用吸尘器,开始整床。 哎呀,我一直很想用一次这个耶。每秒产生几千几万次微小震动,藉此震出床上细微的灰尘,然后吸走。而且它还会用紫外线消毒床铺,不知道这样睡起来会有多舒适? 这张床我已经睡了四天,现在肯定能睡出前后的不同。我开始有点兴奋了。因为我最喜欢躺床了。 我按下吸尘器的开关,一道紫色的光线从底下发出。 我一边哼著歌,一边拿著吸尘器靠近床铺。 「哎呀,你在做什么呀?」 「啊,阿姨早。」 巡理小姐出现在门边。 看她穿著围裙,或许是来叫我过去吃早餐。毕竟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过来叫你吃早餐,不过你究竟在做什么呢?」 「如阿姨所见,我在打扫。你看嘛,明天不是就要回去了吗?这幢别墅这么大,我想你们大概会叫清洁公司过来,但我觉得至少要把自己的房间打扫乾净。」 「哎呀,原来是这样。你有这么认真的想法,阿姨觉得好开心。」 真是欣慰──巡理小姐笑著说。 「做事这么讲究的人居然是我的儿子,阿姨觉得好骄傲。这样我就可以跟所有人说,你是我不管带去哪里,都不觉得丢脸的骄傲儿子了。」 「我可不是你的儿子耶!」 「你这么说也对。现在还不是。」 「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没有要当你儿子的计画!」 我才没有和凛音结婚的意思。当然昴流也是。 所以我不可能会变成星延家的人。 「好啦,这件事就等下次再谈。」 巡理小姐双手凭空做出把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拿起,然后放到别的地方的举动。 这个人还真爱演。 「你不用打扫没关系哟。不对,我反倒要拜托你别扫。这样阿姨我也比较开心。」 「这是为什么?」 毕竟受人照顾了,总得表达一点谢意──我是这么想,所以才会开始打扫,现在却跟我说不扫比较开心,这是为什么? 我虽说是比不上专业的外行人,对做家事还是有点自信。 不扫反而更好──我想我绝对没有糟到这种程度。 「因为你们是客人呀。叫来这里做客的人扫地,这样很奇怪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们提出任性要求,还请你们带我们来这里,与其说是单纯的客人,更像是吃白饭的人。为了感谢你们的照顾,以这种形式报恩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还有过几天以金钱或物品回礼的方式,可是面对全世界最有钱的人,用那种方式回礼也有点…… 「嗯……你的心意确实让人高兴,不过真的不用清扫也没关系哟。因为我们有些理由……」 「理由?」 「是啊。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意,但我希望你这次先收手。」 「如果是这样,那好吧……」 看来她并不是在客套,而是真的不希望我打扫,我也就乖乖听话了。 我把晒在外面的棉被收进来,并把扫除用具全收好。 「可是受了你们的照顾,却没做任何回馈,我还是觉得不妥。」 「那么可以麻烦你帮我准备晚餐吗?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想做得豪华一点。」 「好的,我很乐意。」 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立刻表示答应。 「另外我打算今晚大家一起放烟火。我会给你钱,可以麻烦你去买喜欢的烟火吗?」 「好的,请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巡理小姐说著,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总觉得有股奇怪的感觉。心底有一种酥痒感,眼眶还不由得一阵热。 「对了,慧你有机车驾照吗?」 「不,我没有。」 「那就骑脚踏车吧。今天我老公有点事情,晚上才会回来,所以不能开车。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骑脚踏车出去买东西吗?」 「我知道了。那脚踏车在哪里?」 「在这里哟。」 ──唰。 说完,巡理小姐拿出一台平板电脑。 平板电脑已经开机,萤幕上映著许多看起来很贵的脚踏车图像。 「你就选一台喜欢的吧。」 「现在才要买吗!」 「是呀,没错。」 有什么不对吗──巡理小姐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购物的次元根本不是你摆出这种轻松表情的等级。 「平常我们不常来这里,所以没有放脚踏车。现在下订的话,大概中午就会送到了,不用担心哟。」 「不是,我不是在为这件事情惊讶……而是有人会在旅行的时候,轻轻松松购买像脚踏车这样的东西吗──」 「哎呀,有需要所以购买,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是这样没错啦……」 不行了,这个人根本讲不通。 她的金钱观很明显跟我这个平民相差甚远。 既然有参加社区互助会,我还以为她是个出乎意料的平民派,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是完全不一样。 「把买来的脚踏车放在这里也没用,所以就直接当成礼物送你吧。上学或是买东西的时候要骑哟。」 「不不不不不!我已经承蒙你们的好意,来到这么好的地方了,现在不能再送脚踏车给我啦!再怎么样,我都受惠太多了!这样我还不起!」 「你不用还也没关系哟。只要收下就好了。顺带一提,不只脚踏车,你要是能连我们家的女儿也一起收下,阿姨我会很开心哟。」 「那我更不能收!」 「我允许你们结婚。」 「我绝对不允许!」 我不能娶亲妹当老婆! 我的确满心想著要享受妹妹后宫,但可没有和妹妹结婚的意思! 「这样啊,好吧,先不说脚踏车,我无意强迫你结婚,所以放心吧。」 「啊……好的。」 但还是会强迫我收下脚踏车啊? 我似乎也拒绝不了,乾脆选个没那么贵的吧。 「好了,慧,既然要买的东西已经买了,可以请你先去客厅吗?阿姨把大家叫醒再过去。」 「好,我知道了。」 「嗯,是个直率的好回答……我看得出来,把你抚养长大的父母是多么好的人。」 说完,巡理小姐离开我的房间,去叫醒妹妹们了。 我照著她的吩咐,率先来到一楼客厅。我面对著已 经备好的早餐等待了片刻。 早餐是面包、沙拉、小香肠和荷包蛋,是非常普通的欧风早餐。 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使用的食材发出光芒,看样子食材的价格完全不普通。 「她为什么要哭呢?」 巡理小姐离开我的房间时,用手擦了一回眼角。 当时我只看了一眼,不是很肯定,不过巡理小姐的手指的确湿了。 换句话说,她哭了。 刚才的对话当中有什么哭点吗? 有钱人的泪腺真令人费解。 「哥哥,早安。」 「慧,早安。」 「哥,早啊。真是清爽的早晨呢。」 妹妹们陆续来到客厅。接著神子、昴流还有阳太先生也来了,巡理小姐最后才过来会合。所有人都到了之后,我们开始享用早餐。 「………………」 「………………」 「……那个,你们这样我很难下咽。」 当时巡理小姐和阳太先生的视线一个劲地集中在我身上,让我非常难以下咽的事,我就记录在这里吧。 烟火 各位听过这句话吗? ──船公多了打烂船,木匠多了盖歪房。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旦主事的人多了,事情就会往错误的方向行进,导致事情无法顺利进行。 「绝──对要买这个!说到烟火,当然就是仙女散花!」 「不──对!说到烟火,绝对是仙女棒!」 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正如前述。 其他人知道巡理小姐拜托我出门买今晚要玩的烟火后,表示她们也想跟,所以下午的活动紧急变成骑车出游了。 六人份的脚踏车一送来,我们一行人便前往位在星延集团经营的大型商业设施内的烟火专卖店,可是却开始为了要买哪种烟火而争吵。 真不愧是从早到晚监──凝望著全世界人们生活的经济界魔王星延集团的店,齐全的烟火种类还真不是盖的。 每个看在眼里的烟火都非常有魅力,我们说好精选出几样购买,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到烟火,就是仙女散花!华丽又美丽的烟火才是夏天的精髓!居然想不玩那个跟我谈论夏天,神子同学,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你才是说这什么鬼话!说到日本,不就是侘与寂的国家吗!仙女棒是一种在微小与飘渺之中,致力于极致惆怅与美丽的烟火,这才是日本夏天的精髓!连仙女棒蕴含的情调都不懂,你真的是慧的妹妹吗?」 「大哥哥,我觉得要买鞭炮。大张旗鼓地砰砰响很好玩喔。」 「哥,我觉得要买降落伞烟火。大家一起抢降落伞很好玩啊。」 「你们在说什么?说到烟火,就是老鼠炮。可以丢给讨厌的霸凌者,或是把烟火的绳子挂在他们的裤子或裙子上,然后点火最棒了。看著平常欺负我欺负得那么彻底的家伙哭著哀号、求救的样子,才是至高无上的享受,爽快的夏季风味。」 就像这样,所有人兀自阐述自己的意见。 我已经选了普通的烟火和华丽的烟火,奇怪的种类也选了一些,顶多再选个两三种就好了吧。 我先默默不出声,轻轻把老鼠炮放进购物篮,然后从后面抱住空,摸了摸她的头。 刚才还一直在争吵的凛音、神子、昴流还有青叶也跟著照做,然后继续吵。 现在我们正在一旁观望著争吵的凛音和神子。 「啧,继续这种永无止尽的争论也不会有交集……那就这样吧?我们剩下的人就在这里进行一场简单的评比,让哥哥选择要买哪一种。」 「有趣,我比!」 话题大概就像这样产生了共识。 至于结果── 「哥哥,你为什么不选我呢!」 我选的是神子的仙女棒和青叶的降落伞烟火。 因为我觉得尾声果然还是要玩富有情调的仙女棒,而且抢著往下掉的降落伞应该也很好玩。 但比起这些理由── 「日本的夏天就是要看仙女散花吧?玩那个才称得上是日本人吧?为什么哥哥你不选仙女散花呢!」 「我怎么可能选啊!因为你那个根本就是正统的、纯正的『仙女散花』啊!」 没错。 凛音说的「仙女散花」正如其名,是祭典那种大活动时施放的真真正正的「仙女散花」。 我一直以为是像升龙烟火那种放在地面的种类,点火之后会往上窜出火花的家用烟火,没想到凛音说的居然是业务用的。也就是俗称三尺玉或八号球的那个。 不是「唰」的一声窜出火花那种,而是「轰」的一声往上飞,然后「霹哩啪啦」……那种。 不要在商业设施里卖那种东西啦…… 「那种东西根本不用评比!还有,不要在这种地方卖那种烟火!谁会买那种东西啊!应该说能买吗!」 「烟火只有卖方需要执照,买方并没有限制哟。」 「是这样吗!」 咦,那不是不太妙吗? 如果是便利商店也有在卖的那种「玩具烟火」也就算了,买纯正业务用的烟火居然不用执照也没有限制,这样很不妙吧? 要是有怪人跑来买,那该怎么办啊? 「这种时候就不会卖哟。因为我们不能卖给怪人,引发事件。卖方必须要有很高的道德标准。就算对方再怎么有钱,也绝不能卖给小孩子和怪人。」 「是喔,那就好……」 「不过我就另当别论了。忤逆星延集团总帅的女儿会有什么下场?只要说出这种感觉的话,轻轻松松就能搞定。若是拥有高度道德标准,而且是致力于工作的我司优秀员工,绝对会知道应该怎么做──呃……奇怪?哥……哥哥!各位!请别拋下我不管呀!」 凛音又说出黑心的话了,所以我决定把她丢下。 我和其他人一起快步走向停车场。 「抱歉了,昴流,没有选你推荐的。」 「不会,没关系。毕竟鞭炮很吵嘛。就算没有人,那里也有昆虫和动物,要是它们在睡觉,我们还吵醒它们,那就太可怜了。」 「昴流,你是个好孩子。」 「就是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还真看不出来你是那个白痴的妹妹。」 「既然昴流这么乖,那得奖励你才行。下次你来我们家玩的时候,我煮你爱吃的东西给你吃。」 「等一下!请等我一下呀!」 我当然不会等你。 我们把买来的烟火放在车篮里,丢下凛音,返回别墅。 ☆ 到了晚上,阳太先生也返回别墅。身在别墅的所有人都到齐,终于来到点缀旅行压轴的烟火时刻了。 我们拿了一支紧急时刻用的蜡烛,点火之后,滴了几滴蜡在地上,然后把蜡烛固定在上面。 我们凭各自的喜好拿出烟火,点火后开始享受──过了一会儿。 差不多来到光这样玩也不太够的时候了。 「……现在的我是地表最快的人。谁都阻止不了我。」 「呿,青叶姊,你很有一套嘛。居然这么轻松就挡下我的高热光剑……」 「凛音你才是……对上我,居然还能撑这么久……」 我们所有人玩过一轮烟火,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表示他们有事,进屋过了一会儿后,我的妹妹们便开始干起蠢事来。 空把烟火插入裤子的两边口袋,然后点火,弄得很像喷射机的后燃器,做出火箭式冲刺。 凛音和青叶则是将整把手筒烟火塞进大型烟火桶中,点火做成什么「高热光剑」假装互砍。 我也不是不懂她们的心情。刚开始放烟火确实会觉得很漂亮、很好玩,但玩久了之后,就会开始想要其他刺激,然后做出诡异的行径。 可是这样很危险,你们还是别乱来。 这可是好孩子绝对不可以模仿的玩法喔。 「你们几个不要再耍宝了!趁还没烫伤之前,快点把火浇熄!」 「放心。我已经对准后面了,没事……好烫!衣……衣服著火了!慧,救救我!」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互砍的冲击力道让插在桶子里的烟火飞出去了!」 「危险!好险!凛……凛音!你拿错了,你把冲天炮也一起塞进去了啦!冲天炮从高热光剑的前端一直飞出来!啊啊啊!冲天炮射到地面……呜哇啊啊啊啊啊!」 「…………我就说吧。」 玩火非常危险,大家绝对不能这样。 「快……快弄熄!慧,快把火弄熄!再不快一点,连裤子都会被烧光!」 「哥哥,请你救救我!火……火啊啊啊啊啊啊!」 「哥,你快想想办法 !冲天炮在脚边乱窜,超恐怖!」 「昴流,听好了。要是不想遇到危险,就千万不可以学那几个姊姊。」 「呃……嗯……那大哥哥,你不救她们吗?」 「现在就救。喂,神子,可以了,拜托你了。」 「嘿……咻!」 ──啪唰唰唰唰唰唰! 神子打开水龙头后不久,我拿在手上的水管前端便喷出水来。 我捏著水管前端,确实确认水压上升后,直接把水管对著妹妹们。 要是靠近火场,结果落得烧烫伤的下场,既危险也愚蠢。 我仔细瞄准火源──然后扑灭。 ──唰咻咻咻咻咻…… 我们合力洒水的结果,火势顺利扑灭。成功救出妹妹们了。 「好……好冷……」 「哥……哥哥……虽说现在是夏天,这里却是避暑地的森林里……虽说是为了救人,我觉得直接喷洒地下水还是有待商榷……」 「呜呜……我需要人的肌肤温暖我……哥,帮我取暖…………」 妹妹们的身体各个因为寒冷发抖,像僵尸一样逼近我。但我华丽地忽视她们,让她们暂时进屋去。 等她们确实暖和身体并换了件衣服后,我们才继续玩烟火。 接下来要玩降落伞烟火。 「我要点火喽~」 我一点燃设置在地面的烟火的引线,围绕在我周围的空气随即酝酿出紧张感。 除了我以外的人,现在都以最靠近烟火的我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圈待机。 这是为了尽可能让等一下降落伞落下时,每个人都能公平抢夺而分配的站位。 玩降落伞烟火的时候,绝对都会这么玩吧。 ──砰! 烟火发出很像运动会时会使用的起步枪的短促爆裂声,将降落伞弹上天。 现在是晚上,因此只有别墅亮著。我们只能靠微弱的灯光和风声来判断位置。 这种烟火总共有三个,首先拿到第一个降落伞的人是── 「太好了!我拿到了!」 是我的亲妹,凛音。 凛音不断上下跳著,宛如用全身表达她拿到降落伞的喜悦。 「哼哼,各位,怎么样呀?羡慕吗?」 「唉,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是呀,那当然了。因为降落伞烟火有著这么一句话。『称霸降落伞烟火的人,就能称霸新娘捧花』。」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是呀,因为是我刚才发明的。」 那根本不行嘛。 这样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降落伞烟火是接新娘捧花的练习。以极度想和哥哥结婚的我来说,当然要不断在这种迷信获得胜利,多少增加一点可能性才行。」 可是我结婚的意愿几乎等于零,她这样不断累积胜果还有意义吗? 而且练习接捧花是怎样? 那就代表根本还没结婚啊。 「我下次会抢到。」 「和哥结婚……哥的新娘子…………」 「我会抢到下一个降落伞。虽……虽然我对结婚压根没兴趣!现在还没兴趣……」 「……大哥哥,姊姊们的眼神好可怕。」 昴流以外的女性眼神全变了。 我不能让昴流莫名其妙受伤,所以我先说服她,让她退出。 其他人就各自负责了。应该说,我绝对阻止不了她们。 「那……那我要发射第二个喽?」 ──……………………………… 你们吭个声啊! 现场气氛和夜晚的氛围合为一体,那股无言的压力超可怕! 我点燃第二个降落伞烟火的引线,然后移动到昴流身旁。 ──砰! 一道偌大的声响瞬间再度响彻周遭,随后空气立刻一口气晃动。 原因当然是凛音、空、青叶、神子四个人,但我该怎么形容呢………… 「你们都让开。那是我的。」 「不对,那是我的!哥哥送出的捧花,我一个都不会交出去!」 「才不是!那是我的!要和哥结婚,然后组成幸福家庭的人,绝对是我啦啦啦啦啦啦啦!」 「只要我一天活著,你们就休想结婚!」 ──看老娘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x4 真丑陋。 四个人全力推挤,争夺从空中往下坠落的降落伞的样貌,看起来简直就像芥川龙之介的「蜘蛛之丝」一样。 这幅光景非常像一群地狱的亡者争先恐后抢著从天而降的蜘蛛之丝。 而且她们还发出妙龄女子不能喊的「看老娘的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绝对不能给对女生抱有幻想的男生看见。 要是被人看见,那个人对女生的幻想毫无疑问会告终。连最终幻想都玩不起来。 女生们除了昴流之外,一边使出战斗漫画里会有的动作,一边争夺降落伞。 最后一个降落伞烟火也是这副德性,我和昴流只是持续呆站在一旁,看著女生们你争我夺的模样。 ☆ 尽管中途发生了许多荒诞的意外事件,我们还是像这种感觉逐一享受放烟火的乐趣。 比如快速跳过老鼠炮上方玩耍(好孩子不要学),用冲天炮瞄准空罐射击(这个也不能学),或是把蛇炮集中起来点火,享受微妙的心情(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会微妙的人,就自己试试看吧),接著总算到了最后一项。 说到烟火的压轴,当然就是仙女棒了。 只要在前端点火,就会开出小小的火花,最后萎缩落下。 仙女棒是一种能够集约窥见并感受花朵一生的烟火,具有极致的虚幻与美丽,我认为是一种充满情调的文化。 「欸,哥哥,我有个提案。」 「嗯?」 然而我们身为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在这种文化当中,依旧不会忘记玩心。 「要不要与我合体呢?」 「噢,可以啊。来吧。」 我先声明,这可一点也不色。 所谓的合体是指仙女棒。仙女棒在燃烧的时候,有一种只要把火星结合起来,就能合体变得更大的性质。 时机非常严苛,大多都会以失败收场,不过成功时却会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成就感。 「来吧,凛音,要慢慢来喔,慢慢来。不要让火星掉下去,慢慢的。」 「好,我会谨慎,慢慢来………………」 「好啊!」 「成功了,哥哥!」 合体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简单就成功了。 我和凛音的火星合为一体,变得更大了。 应该大了有一倍吧?我总觉得从火星当中不断喷出的火花变多了。 「那再来一根吧。」 「好主意。我也再点一根。」 我和凛音迷上合体的魅力,把手伸向剩余的仙女棒,打算继续合体。 挑战完双身合体后,我们接著要朝四身合体迈进。 「呜哇……好大。」 「原来四身合体后的火星会变得这么大呀……」 原本小小的火星现在变得尺寸只比小钢珠还小一点了。 四散的火花也很明显经过强化,激烈地燃烧喷洒著。 不对,与其说是喷洒,我觉得已经变成喷射了。 每经过一次合体就会变得更强,这应该是机器人的铁则,但看来仙女棒也适用这个原则。 ──咻咻。 「啊。」 正当我和凛音看著四身合体的仙女棒时,一阵暖风突然吹了过来。 暖风本身并不强,但乘载著四倍重量的火星承受不住这股冲击,坠落地面了。 咚、啪唰──合体的仙女棒就这么落地、散开,消失在我们夏季回忆的彼端。 「……熄灭了呢。」 「对啊,真想再看久一点。」 我和凛音都还没看够,心里尽是不满。 「哥哥。」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我和凛音的视线短暂交会,确认彼此的想法后,开始动身确保所有剩下的仙女棒。 为了从其他人手里拿走仙女棒,我们开始奔走。 「慧?你要干嘛?」 「哥拿这么多仙女棒要做什么?」 「要给你是可以,不过你得说说你想干嘛?」 「咦?仙女棒可以这样玩喔?」 我们把计画告诉所有人,爽快获得她们的赞助,抱著「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点!」的想法,不知该说这是十几岁的人才会有的初生之犊好奇心,还是有一股以暑假为名的魔力?又或者是中了这种氛围的文学性兴奋感?总之我们再度卯起来准备让仙女棒合体成功。 对合体仙女棒有不良影响的东西是什么呢? 答案是风。如果只有一根,倒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合体之后重量变重,结果就会大不相同。 就算只有一点微风,也难保不会像刚才那样掉下来。 「我们再靠紧一点。不要让风钻进来。」 为了不让风吹进来,我们所有人围成圈,做了一堵人墙。 「那要开始喽。」 我如此宣言,并点燃一根仙女棒。 我听得见所有人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液的声音,在她们的注视下,我逐一点燃第二根、第三根仙女棒,然后一个个合体。 「哇……真漂亮。」 「原来仙女棒合体是这种感觉啊……」 合体到第五根的时候,神子和昴流说出了这般感想。 小小的仙女棒也不错,不过这么大一个也很漂亮。 我们一边说出感想………………一边继续合体。 凛音负责点火,把仙女棒交给空和青叶,她们首先做初步合体,我再拿过来继续合体。 这种感觉就像在传动带上行进的工业制品一样,点火↓换手↓合体↓换手↓超合体,我们的脑袋已经中了夏天的魔力,不断进行这项作业的结果── 「呃……慧……这是不是……真的有点不妙?」 「……真巧啊,神子。就在上一秒,我也有这种感觉了。」 事态变得非常不妙。 由于我轻易完成本来应该很难的合体,不禁觉得有趣,每当空和青叶把仙女棒拿给我,我便走火入魔般地继续合体,结果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这真的是仙女棒吗?它现在大得像颗足球耶。 而且这颗足球超闪的。火花已经不是喷洒或喷射,而是爆射了。 要是踢这颗球攻击人,如文字所示,一定会是个必杀射球。被打到就会起火燃烧的那种。 「……该拿它怎么办?」 「呃,哥哥你问我也没用啊……」 「处理这个得伤透脑筋了……要是乱动,它可能会落地,喷出火花。」 「……这么一来……」 「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会烫伤……」 「怎么会!」 我们总算察觉自己身处的状况,个个冷汗直流。 「有人有什么好方案吗?」 「交给我。我有办法。」 首先举手的人是我的继妹──空。 「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慧你把这颗球踢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爆开,伤到大家了。」 「我会伤到啊!踢了这种东西,我铁定会严重烫伤!」 「你穿著不易燃的牛仔裤,不会有事。足球是好朋友,不可怕。」 「很可怕啦啦啦啦啦啦!有这种朋友很可怕耶耶耶耶耶!这根本是一碰到就会伤及众人的宇宙无敌坏朋友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没看到它发出超强的雷射光吗啊啊啊啊啊!」 想当然耳,我驳回了她的意见。 「小空的提案实在太危险了。我也想到一个办法了,请容我说明。」 接著举手的人是我的亲妹──凛音。 「从现状考虑,我不得不说要让所有人平安获救的法子实在非常少。毕竟在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仙女棒的寿命也不断逼近终点,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好觉悟,让一个人牺牲,其他人都去避难,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残忍,凛音的意见却非常中肯。 既然我们无法在有限的时间内想出最好的方案,就应该尽快实行次要方案,把牺牲控制在最小才是最好的做法。 「除了拿著仙女棒的代表之外,所有人要全力逃跑拉开距离,其中一个人要跑去拿水管。打开水龙头,喷水把这颗火球浇熄。这个作战方式如何?」 这个作战还不算坏。 成为牺牲者的代表也有可能平安获救,我认为不会有其他方案比这个好了。 可是── 「好是好,可是谁要牺牲?」 「首先徵求志愿者。想拿仙女棒的人请举手!」 「「「「「…………………………」」」」」 没有人举手。 应该说根本不会有人想拿吧? 「神子同学,你觉得如何呢?这可是能成为英雄的机会哟。『不要管我,你先走吧!』,这可是个机会,你能说出那句一辈子也想开口说一次的台词哟!」 「那你就自己拿呀!而且我又不想说!」 「姊姊……我可以试试看吗?」 一辈子也想开口说一次的「那句台词」似乎触动昴流的心弦了。 只见昴流畏畏缩缩地举起手。 「不行。万一烫伤,身体留下疤痕怎么办?昴流,你可是个女孩子,不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你也别叫我做啊!」 「哎呀,我就是觉得神子同学你应该没关系呀。」 「为什么啊!」 「嗯……这是我心中的优先顺位。最重要的人是哥哥,所以第一个排除。昴流是我可爱的妹妹,我不想让她遭遇危险,所以接著排除。剩下的就是包括我的四个人。我想永远在哥哥面前保持可爱的样貌,所以排除我自己。小空和青叶姊是以后我和哥哥组成家庭时,预计要一起生孩子的人,我不想让她们受伤,所以排除。照著这个感觉删下来,最后留下来的就是你了。我心中是这么排名的。」 「你的意见太过坦荡,害我反而萌生好感了。」 但还是觉得很火大──神子呢喃著。 「但这下该怎么办啊?要突破这个状况,只能有一个人牺牲了。」 「对了!我们一边玩联想游戏,一边传这根仙女棒,输的人就牺牲如何?」 「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 「可是姊姊,这么做不会出事吗?」 「……应该会出事吧。因为我们拿的不是综艺节目里的那种巨大气球,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轰!』一声爆开了。」 凛音喊出的状声词非常逼真,害我吓了一跳。 什么轰──啊……这很明显不是用来形容仙女棒的声音。 拜托你,不要用熔岩爆开的状声词来形容。超可怕的。 不过。 「………………我 来。」 我自认自己还没有烂到让女孩子体验那种恐怖的事情。 就像空说的,我现在穿著牛仔裤,脚上也确实穿著运动鞋。跟其他人比起来,我的耐火性完全高过她们。 所以应该由我来做。 虽然花了点时间下定决心很窝囊,反正我最后还是上了,希望你们别挞伐我。 「听好了,我现在倒数三秒,数完的那一瞬间,你们其中一个人要全力跑去拿水管,然后立刻打开水龙头,远距离对著我和这颗球喷。懂了吗?」 所有人默默点了头。 迈向生还的危险倒数,现在即将开始。 「开始喽。三、二、一────啊?」 「「「「「啊?」」」」」 ──轰! 在我数完之前,火星就往下掉了。 也是啦。毕竟原本就已经一触即发了。看来我们用在讨论的时间太长了。 足球那么大的仙女棒火星华丽落下,碰到地面之后爆开。 「好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 女生们的反应非常快,全都在一瞬间逃到烟火的射程外,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牺牲者。换言之,所有女生们都平安逃过烟火这个劫数,守住了少女柔弱的肌肤。 最大的危险已经过去,不会再有任何危害。 所以── 「呀啊啊啊啊啊!哥……哥哥,你没事吧!」 「慧……慧烧起来了!」 「大哥哥!大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子,快点开水!快点!快啊!」 「我知道啦!可是这个好紧!超紧的!完全动不了耶!」 拜托你们冷静处理啊! 这个世界的道理就是欲速则不达,拜托你们先别管我著火这件事,冷静下来啊! 啊,你们还是管一下好了!超烫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快点给我水啊啊啊啊啊啊!就算我穿著牛仔裤,还是很烫啊啊啊啊啊啊!」 之后,水龙头在所有女孩子合力转动下,成功放出水来。 因为青叶一边拿著水管,一边还拚命转著水龙头,导致所有女生们浑身湿透。这种事要是发生在白天,就是天堂般的光景了,但现在先不提了。 我的牛仔裤已经整个烧起来,根本没有闲暇享受那幅光景,只顾著拚命打滚灭火。 发生了这种大事,身在别墅里的两个大人当然夺门而出。 灭火结束后,我穿著超越刷破牛仔裤的牛仔短裤,和全身湿透、衣服若隐若现的女生们排排站好,相亲相爱地接受训话。 那时候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都发自内心地担心我。 我想大概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著火了吧。 姑且不论母亲,一个父亲真心担忧宝贝养女的心仪对象,我觉得这不是轻轻松松能办到的事。 真不愧是世界级的星延。 我就在这里写下──总帅的肚量其实意想不到地大吧。 真?晴天霹雳 旅行回到家后过了几天。 属于暑假作业要在三天内写完派的我,由于老早就把自己的作业写完,现在正在冷气房里悠哉过日子。 包含妹妹们的所有女生也是一样。 凛音也已经把作业写完,每天都来我的房间一边看电视,一边耍废。 青叶也已经把作业写完,除了排打工的时间以外,就是一边玩电玩,一边耍废。 昴流也已经把作业写完,一边听著音乐,一边耍废。 神子还没把作业写完,所以正对著书桌拚命努力中。与此事无关的我们则是在旁边一边玩著大富豪纸牌游戏,一边耍废。 空完全不写作业,所以我威胁她,要是打著逃避现实想来这里耍废的主意,我就不会让她进来。因此她现在正和神子一起拚死搞定作业。而我们这群已经写完作业的人,就在她们身旁一边尽情玩著大富翁桌游,一边耍废。 在旁边玩游戏的我可能不该说这种话,不过神子和空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应该比较好吧?这里根本不能专心耶。 因为我们这群做完该做的事的人,现在可是满心想行使自己的权利,就算你们在旁边写作业,我们也照样要玩。 我们会毫无保留玩到底。 趁你们还没尝到暑假特有的资本家阶级和劳工阶级的落差之前,还是各自单飞比较好吧? 我一边思考著这些事,一边悠闲度日,时间也就这么过去,来到八月中旬。 这时凛音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喂,爸爸?」 电话的另一头是她的养父──阳太先生。 从凛音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紧急状况,她的声音不时发出疑惑。 「那个……哥哥,不好意思。」 「嗯?」 「你今天──有时间对吧?」 「喂,这位亲妹。你是看到我的什么地方,才做出这种判断?」 我躺在床上,一边吃著零食、喝著饮料,一边鉴赏令人怀念的名著《财宝奇谋》,一边又和青叶一起哼著高潮桥段的配乐。不用问,看也知道我很闲,但被人那么轻松断定,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唉,算了。电话上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好像是。父亲很激动,叫你马上过去。」 「…………我做了什么吗?」 我回想了一下,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觉得很微妙的只有旅行放烟火的那件事,可是那件事已经结束了,而且直接受害的人只有我一个,我想应该不会是这件事。 「嗯……难道是那个吗?」 「你心里有底吗?」 「是啊。我今天在梦里见到哥哥跟我结婚,成了五个小孩的爸爸。可能是要你负起责任跟我结婚吧。」 「嗯,百分之百不是。」 居然要我负梦里的责任,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不过星延大爷拥有把这种不讲理掰直的权利,还是让人有点害怕。 「那不重要啦,哥成了五个孩子的爸啊…… 「慧,你好色。居然跟凛音生了五个……」 「啊,小空,不对哟。我和哥哥的小孩是两个,剩下的三个是你、青叶姊…………和神子同学各一个。」 「我也有?我也在里面吗!」 「……是啊,虽然我不愿意。不过我们建立了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这……这样啊…………是喔,原来如此…………………………」 喂,我说你,不要一脸可以接受的表情。 而且你是反对签订条约的人吧? 不要被一时的妄想牵著鼻子走啦。 「梦境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就算是开玩笑,你也只能讲出这种话,这就代表你心里也没个底吧?」 「是的,很抱歉。」 意思就是想知道也只能过去了。 「麻烦你跟他说我会过去。骑之前他们送的脚踏车去,应该一个小时就会到了。」 「啊,不必了。爸爸说会派车过来。」 「这样啊,真是帮了大忙。」 如果可以,我也想尽量避免在这么热的盛夏白天骑著脚踏车长时间移动。 凛音挂断电话的同时,我也开始准备。毕竟要出去和人见面,我整理好自己的服装和发型,等待了四十分钟。 我坐上星延家派来的车子,前往星延家宅邸。 其他人秉著「反正很闲,而且好像很好玩」的理由,除了凛音之外,空、青叶和神子都跟了过来。先不提写完作业的青叶,我总觉得空和神子根本一点也不闲啊。 ☆ 「来得好啊。」 「天气这么热还跑过来,很辛苦吧?要不要喝点麦茶?」 我们一到宅邸,就来到接待室,接受星延夫妻的款待。 我先享用以冰块确实降温的麦茶,润润喉后开口询问: 「请问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呃,嗯……关于这件事……」 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事吗? 只见阳太先生吞吞吐吐地含糊其词,并不断对著巡理小姐投以视线。 「我问你们,你们还记得这幅画吗?」 阳太先生求助的巡理小姐所采取的行动,是让我们看某幅画。 「这个是家族肖像画吧?星延家的。」 我记得之前过来的时候,巡理小姐曾如此说明。 「是啊,没错。这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吧?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实在很高兴,所以特地请画家过来画了这幅画。」 「奇怪?妈妈,如果是十五年前,时间对不上耶。昴流她才十四岁呀。」 「不,对得上。因为这个孩子并不是昴流。」 「不是昴流?」 凛音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想也是。她并不是星延家的亲生孩子。 亲生的孩子只有昴流一人──现在听见从根本颠覆这种认知的话语,惊讶也是无可厚非。 「意思是还有一个比昴流年长的孩子吗?」 「你说的对,凛音。」 「昴流她本来有个大三岁、名叫慧(kei)的哥哥。」 「慧哥哥……是吗?」 面对这个首次听见的名字,凛音感觉有些困惑。 我们更是困惑不已。为什么要特地把我们这些外人叫来,在我们面前说自己家里的沉重话题呢? 「那个……爸爸、妈妈,我可以问吗?这位慧哥哥他现在怎么了?」 「……事情是发生在庆祝慧两岁生日的派对上。」 阳太先生缓缓开口诉说。 昴流的亲哥哥──慧……该怎么说呢?从现场气氛来看,这个人似乎已经过世了。 慧满两岁的时候,在船上举行庆生派对。但是运气不好,遇上暴风雨,他被拋下船,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我们当时已经用尽手段寻找,但毕竟地点很糟糕,我们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失去第一个孩子,我们非常地伤心,非常地失落……」 如果他们之后没说出「世界经济因此停滞了半年左右」这句话,我们现在一定已经跟著他们一起哭了。 「昴流出生之后,我们还是没能平复那股悲伤。」 「我因为忘不了慧,还让昴流穿了男装呢。」 原来昴流穿男装的源头在这里啊。 「我们完全振作起来,是在事件的五年后,也就是昴流四岁的时候。」 「我们想说永远伤心下去,既帮不了慧,也对昴流不好。 所以为了挥别过去,我们下了某个决定。」 那个决定──就是捐出庞大的金额,支援特别养护设施。 因为残酷的命运,让他们与孩子生离死别。为了帮助跟他们一样与父母亲生离死别的孩子,让孩子们多少能展开笑颜,听说他们每年持续捐出以亿为单位的金额。 「遇见凛音就是在做这件事的过程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是莫名在意你……感觉好像慧在叫我们要领养你一样,等我们回过神来,你就变成我们的女儿了……」 两人露出缅怀过去的表情。 历经邂逅而从悲伤中振作,听见这段非常戏剧化的故事,空、青叶还有神子都感动得擦拭著眼角。 其实听到这里,我的眼眶也湿了一点,可是── 「……请问~」 「做什么?好戏接下来才要上场呢。」 「是啊,我不否认这确实是段佳话……………………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叫来?」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 这的确是一段感动的好故事,但哪里需要把我叫过来? 除了凛音和昴流之外,我们根本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啊。 「别急。我们现在才要开始说理由。」 「其实这段故事还有后续。我先插个问题,慧,你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是啊,我喜欢。」 我想大部分的人比起所有人都陷入不幸的坏结局,应该都更喜欢能预见往后幸福的好结局。 「那我再出个小问题哟。失去了孩子的我们,藉由和凛音相遇得以振作──在这里结束其实也够了,但如果要再迎接更好的结局,你觉得故事应该怎么发展才对?」 「怎么发展啊……那当然是──理应去世的慧其实还活著──之类的?」 生下新的孩子,迎接新的孩子,已经完全振作起来之后,如果还要一个更大的幸福,那应该就只能这么演了吧? 可是这未免也太刻意了,现实不可能像小说那样,发生离奇或是晴天霹雳的事态── 「答对了。」 居然有可能! 这种事情居然在现实发生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的孩子慧还活著。」 「他当时还小,因为落海的冲击,让他忘记了我们,不过他还活得好好的哟。」 「是喔,那真是太好了。」 原来现实真的会有这种事──我看著妹妹们和神子,如此想道。 奇迹真的发生了耶。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体验到奇迹了。 「啊,难道这位还活著的慧……」 说了这么多,就算我再迟钝也懂。 因为这位慧是我认识的人,所以他们打算让我们碰个面,希望我以后连著凛音一起跟他好好相处。 不知道是谁?小池吗?还是一户?也有可能是川边……该不会是松原爆冷门吧?可是这些人的名字都不叫慧啊。啊,不过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以另一个的身分过活了,所以不必在意吧? 「头脑真好,你猜的没错。」 「我们现在就介绍。」 他们两人站起来,朝著我身后的门走去──不。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停在我的身后,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他就是我们的儿子,星延家的长男,星延慧。」 「各位,以后请你们多多照顾他哟。」 「「「「「………………什么?」」」」」 相对于满脸笑容的他们两人,身旁的我们却处于冻结状态。 等一下,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请你们先暂停吗?阳太先生、巡理小姐?」 「慧,你搞什么啊?这么见外。要像以前那样,叫爸爸、妈妈。」 「你要叫爹地或妈咪也可以哟。」 「谁叫得出口啊!」 都升上高中了还叫爹地、妈咪,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请问这是什么玩笑吗?或许最近在名流之间流行说这种笑话,但我是平民,我对这种笑话不太……」 「嗯,也难怪你不相信了。」 「我们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所以准备了这个。」 巡理小姐离开了房间一会儿后,又走了回来。 她回来时,手上拿著一叠文件。文件上写著在场所有人,还有昴流的名字。 「妈妈,那是什么?」 「这个啊,是之前去旅行的所有成员的dna鉴定结果。」 「你们是什么时候做这种事的啊!」 可以拿来做dna鉴定的东西,我想想…………啊,难道是那个吗?我本来想打扫,结果被阻止的原因,就是为了做这个吗!毕竟要是我扫乾净了,你们就没办法回收足够分量的毛发去鉴定了嘛!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在意,所以擅自做了点调查。」 「凛音提出旅行的建议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因为这可是可以秘密调查的绝佳机会。」 「个人资料!个人资料保护法!」 「我们无意拿来做坏事,你就放心吧。」 「我就是法律。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果然是凛音的爸妈!」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想法却是一模一样。 不对,这么说…………我和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 「dna一致率……百分之九十九?那真的是……真的吗?」 阳太先生和巡理小姐是我的亲生父母? 那我记忆中的我和凛音的父母,是在我落海后,碰巧救了我,然后收养我的养父母吗? 我对眼前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孩提时候的记忆原本就很暧昧,有些人甚至完全不记得。所以就算我完全不记得他们,也不是件怪事。 我的头脑开始旋转。 我逐渐搞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无力站起,只能茫然地持续坐著。 「哥哥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凛音睁著空洞的双眼,在茫然的我身旁呢喃著。 一直相信至今的事情开始崩落,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我能从她的表情中窥见这样的情绪。 「凛……凛音……」 「凛音,你振作一点!」 「喂!你还好吧?」 见凛音的神色和平常不同,空、青叶、神子都发出担忧的声音。 但我感觉不到她们的声音有传进凛音耳里。 「爸爸,妈妈,这是……这是真的吗……?」 凛音挤出一丝声音询问他们两人,他们也默默点头承认。 「怎……怎么会……那么我和哥哥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吗…………?如果是这样,如果这是真的…………」 凛音低著头,身体不断发出颤抖。 不知她是无力起身,还是为了支撑著自己,凛音环抱著自己的身体,当场瘫在地上,然后── 「这真是太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当场高高跳起。 「太好了!太棒啦!如果这就是事实,那真是太棒了!世界真是充满了美妙啊!」 「呃……喂,凛音?」 凛音就像兔子或蚱蜢那样,为了表示自己的喜悦,不断反覆跳跃著。 照理来说,现在明明就不是开心的时候。 我担心她可能是因为打击太大,使得心灵崩溃,于是开口对她说: 「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吧?你先冷静一点。你现在受到太大的打击,已经不能正确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才没有这回事!」 「就是有。否则怎么会听到别人说我们不是兄妹,你却不失落,反而这么开心啊?」 「……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确实造成我心中不小的打击。一直相信到今天的价值观崩毁,我的打击大到完全无法思考。这一点我承认。」 凛音一边握著拳头,一边解释。 她的解释强而有力,意志明确,让我感受到她并没有崩溃,是和平常没两样的凛音。 「我不是哥哥的亲生妹妹──这件事实就像否定了我们两个人的过去一样……可是!就是这个可是!比起被否定的过去,受到肯定的未来却重要得多了!」 「……受到肯定的未来?」 「凛音,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实在听不太懂你在说些什么……」 空、青叶和神子不解地歪头询问。 「呵呵呵……听好了,各位。我最喜欢哥哥了。我非常、非常想和他结婚,甚至现在就想生下他的孩子。这点大家都知道吧?」 在场所有人一致点头。 「但这件事没有实现。这都是因为我们血脉相连这种旁枝末节的理由,哥哥才会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完全、一点也、根本不肯对我出手!」 「才不会出手啦!」 「就是啊!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会是旁枝末节的问题啊!」 「没错,就是这一点!」 凛音俐落地指著神子。 「世间将近亲结婚视为严重的问题。因此哥哥心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人们视这件事为禁忌。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哥哥才会苦于不对已经成长得这么可爱的我下手……但是!经过这次爸爸、妈妈做了dna鉴定,证实了我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换句话说!哥哥不肯对我出手的最大理由已经消失了!我们不是亲兄妹确实让我大受打击,但这教我如何能不欣喜呢!不,当然不行!」 凛音特地使用反话来强调喜悦,然后双手轻轻牵起我的手。 「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确让我感到非常伤心,但这么一来,阻止我们结婚的最大障碍就消除了。」 接著她将我们的手移到胸前,做出宛如祈祷般的动作,正面注视著我的眼眸── 「所以我现在要再次向你求婚!哥哥!可以请你跟我结婚吗?」 「我……我怎么可能结啊!」 「啊,你刚才迟疑了一瞬间!以前明明都是秒答的。既然这次多出了烦恼的间隔,这无疑是我和哥哥的婚姻又更靠近一步的事实!」 「才……才不是!再说你爸妈要怎么办啊!之前你爸不是还超反对──」 「我同意你们结婚。」 「居然跟之前说的不一样了!」 阳太先生口中蹦出和我之前过来时,差了一百八十度的不同回答。 「现在我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也就没有理由反对你和凛音结婚了。而且你们结婚我还比较感激。因为这么一来,凛音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了。」 他还是老样子,是个最爱养女的经济界魔王。 「既然爸爸同意了,我看我们只能结婚了!」 「等一下。婚事受到双亲同意的人不只你一个。我的爸爸和妈妈也同意我和慧结婚。所以我也有和慧结婚的权利。」 「我当然也有喔!哥,我没有爸妈,所以能有更多独处的时间喔!我们一起享受新婚生活吧!」 「都给我慢著!结婚这种事,本人的意愿最重要!如果慧没有那个意思,你们都结不成!」 或许是因为我和凛音的关系刷新,父母又允诺婚事,使得其他妹妹们群起激动。 神子虽帮著我告诫她们,却完全不见任何效果。 「你嘴上这么说……但神子同学,其实你是最想和哥哥结婚的人吧?」 「我……我才没有咧!」 「神子,你不用说谎了。」 「否则也不会每天都来吧?而且我们都知道你跟哥告白了。」 「唔唔!」 倒不如说,神子已经被她们压著打了。 我猜不出一分钟,神子就会被她们压垮。 在那之前还是快逃吧。 总之,我想先离开现场,让这个话题以无果收场,于是悄悄往房间的出口移动。 所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四个僵持不下的女性身上,房间内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行动。 没错,房间内是如此── 「哎呀,大哥哥你来啦?」 「昴流!」 时机真不凑巧,就在我要逃离房间的那一瞬间,正好碰上回到家的昴流。 「啊,哥哥,你想上哪儿去呀!」 由于我发出惊声尖叫,所有人都发现我的行动,就此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我被三个妹妹抓住,拉回房间正中央。 「哥哥,我再问你一次。你的正妻、你要结婚的对象,是我对吧?」 「不对,当然是我。我从小学就一直和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才是最能互相理解的最佳妻子。正妻是我。」 「不对,是我啦。因为我们从小玩在一起,对彼此的脾气都很了解。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很会做家事。我能做出好吃的料理疗愈累坏的哥,我才应该当哥的正妻吧?」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算是慧的妹妹吧!就算条件再怎么好,他也不可能和妹妹结婚啦!要和慧……和他结婚的人,是…………」 三个妹妹和青梅竹马为了听取我的答案,做出诸多逼迫。 看来只要我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覆,她们都不会放我走。 ……没办法了。 「你们几个,都听好了。」 我就趁这次机会说清楚吧。 我喜欢的是现在这个状况,而不是选择了某个人的未来── 所以。 「我──」 我就像以前那样,戴著以哥哥为名的面具,避免被她们发现深藏在我心底的真心,说出这句话: 「我谁也不选!我没有和妹妹结婚的意思!」 (完) 后记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不知道大家今年夏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可爱的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那是个非常有感触、非常美好的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么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玩了未满十八岁就不能玩的美少女游戏,创造出法律禁止的近亲关系了。但我并没有二次元的妹妹,因此这样的事实也不复存在。 那么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刚才所说的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就是我的作家人生迎来了首次的再版。 多亏这部作品中的妹妹们,我才得以再版,所以我才会说「我和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同时也多亏了所有支持我的读者,以及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照顾著我的o责编大人,还有k新任责编大人。此外……也多亏了提供出色插画,让我见识到新世界的ねぶそく大人。 出道三年,以作家来说,我还是初出茅庐,但希望大家今后也能继续陪伴著我。 未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如果能写到这里直接收尾,那将会是一篇完美的后记。只可惜不知幸或不幸,我得写四页,所以分量还远远不够。 我每次都想著「只有两页也太难写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结果一旦得到四页,我反而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现实中的我基本上都待在家,所以我的周遭不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就来说说第三集当中,有哪些哏是我实际体验过的吧。 ?○吉轲德的润滑液 这件事源自我出社会第一年体验到的事。 当时职场的前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同事们就集体出资去○吉轲德买了一公升润滑液送他当饯别礼。故事就是以这件事为蓝底写出来的。 不知道e前辈有没有因为那罐润滑液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烟火 妹妹们因为旅行兴致高涨,做了许多破天荒的事情,其实这个也是我的实际体验。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参加剑道社的集训时,就在学校中庭做过那种感觉的事。哎呀,只能说是年少轻狂了。 好怀念啊……我想起同学y当时也是和剧中的空一样,被冲天炮烧到衣服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做那种事也不要紧。 但这真的很危险,请各位读者不要学哟。 y过年时寄的都不是贺卡,而是把录音带设置在娃娃里送过来,所以他绝对受过特殊训练。 好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页数差不多已经补齐了。 还剩下一页,我知道又是老调重弹,但我想对所有照顾我的人道声谢,然后结束这篇后记。 o责编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我能顺利出版到第三集,都是多亏有您明确的建议。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k新任责编大人。未来请您多多指教。我很不会写大纲,或许会让您觉得很焦虑,还请您陪我一起努力。 插画家ねぶそく大人。谢谢您每次都提供了出色的画作。我真心觉得本作再版的理由有九成都是因为您的插画,还请您未来继续陪我一起努力。我会期待在kadokawa的新年会上见到您。 最后是所有读者大人。感谢您们长时间的支持。为了回应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精进自己,还请您们未来继续陪伴著我。 今年也只剩下一半了,我们彼此都要小心健康,继续努力。 那么再会了。 塀流通留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不知道大家今年夏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可爱的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那是个非常有感触、非常美好的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么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玩了未满十八岁就不能玩的美少女游戏,创造出法律禁止的近亲关系了。但我并没有二次元的妹妹,因此这样的事实也不复存在。 那么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刚才所说的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就是我的作家人生迎来了首次的再版。 多亏这部作品中的妹妹们,我才得以再版,所以我才会说「我和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同时也多亏了所有支持我的读者,以及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照顾著我的o责编大人,还有k新任责编大人。此外……也多亏了提供出色插画,让我见识到新世界的ねぶそく大人。 出道三年,以作家来说,我还是初出茅庐,但希望大家今后也能继续陪伴著我。 未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如果能写到这里直接收尾,那将会是一篇完美的后记。只可惜不知幸或不幸,我得写四页,所以分量还远远不够。 我每次都想著「只有两页也太难写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结果一旦得到四页,我反而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现实中的我基本上都待在家,所以我的周遭不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就来说说第三集当中,有哪些哏是我实际体验过的吧。 ?○吉轲德的润滑液 这件事源自我出社会第一年体验到的事。 当时职场的前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同事们就集体出资去○吉轲德买了一公升润滑液送他当饯别礼。故事就是以这件事为蓝底写出来的。 不知道e前辈有没有因为那罐润滑液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烟火 妹妹们因为旅行兴致高涨,做了许多破天荒的事情,其实这个也是我的实际体验。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参加剑道社的集训时,就在学校中庭做过那种感觉的事。哎呀,只能说是年少轻狂了。 好怀念啊……我想起同学y当时也是和剧中的空一样,被冲天炮烧到衣服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做那种事也不要紧。 但这真的很危险,请各位读者不要学哟。 y过年时寄的都不是贺卡,而是把录音带设置在娃娃里送过来,所以他绝对受过特殊训练。 好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页数差不多已经补齐了。 还剩下一页,我知道又是老调重弹,但我想对所有照顾我的人道声谢,然后结束这篇后记。 o责编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我能顺利出版到第三集,都是多亏有您明确的建议。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k新任责编大人。未来请您多多指教。我很不会写大纲,或许会让您觉得很焦虑,还请您陪我一起努力。 插画家ねぶそく大人。谢谢您每次都提供了出色的画作。我真心觉得本作再版的理由有九成都是因为您的插画,还请您未来继续陪我一起努力。我会期待在kadokawa的新年会上见到您。 最后是所有读者大人。感谢您们长时间的支持。为了回应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精进自己,还请您们未来继续陪伴著我。 今年也只剩下一半了,我们彼此都要小心健康,继续努力。 那么再会了。 塀流通留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不知道大家今年夏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可爱的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那是个非常有感触、非常美好的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么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玩了未满十八岁就不能玩的美少女游戏,创造出法律禁止的近亲关系了。但我并没有二次元的妹妹,因此这样的事实也不复存在。 那么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刚才所说的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就是我的作家人生迎来了首次的再版。 多亏这部作品中的妹妹们,我才得以再版,所以我才会说「我和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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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的我基本上都待在家,所以我的周遭不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就来说说第三集当中,有哪些哏是我实际体验过的吧。 ?○吉轲德的润滑液 这件事源自我出社会第一年体验到的事。 当时职场的前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同事们就集体出资去○吉轲德买了一公升润滑液送他当饯别礼。故事就是以这件事为蓝底写出来的。 不知道e前辈有没有因为那罐润滑液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烟火 妹妹们因为旅行兴致高涨,做了许多破天荒的事情,其实这个也是我的实际体验。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参加剑道社的集训时,就在学校中庭做过那种感觉的事。哎呀,只能说是年少轻狂了。 好怀念啊……我想起同学y当时也是和剧中的空一样,被冲天炮烧到衣服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做那种事也不要紧。 但这真的很危险,请各位读者不要学哟。 y过年时寄的都不是贺卡,而是把录音带设置在娃娃里送过来,所以他绝对受过特殊训练。 好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页数差不多已经补齐了。 还剩下一页,我知道又是老调重弹,但我想对所有照顾我的人道声谢,然后结束这篇后记。 o责编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我能顺利出版到第三集,都是多亏有您明确的建议。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k新任责编大人。未来请您多多指教。我很不会写大纲,或许会让您觉得很焦虑,还请您陪我一起努力。 插画家ねぶそく大人。谢谢您每次都提供了出色的画作。我真心觉得本作再版的理由有九成都是因为您的插画,还请您未来继续陪我一起努力。我会期待在kadokawa的新年会上见到您。 最后是所有读者大人。感谢您们长时间的支持。为了回应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精进自己,还请您们未来继续陪伴著我。 今年也只剩下一半了,我们彼此都要小心健康,继续努力。 那么再会了。 塀流通留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不知道大家今年夏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可爱的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那是个非常有感触、非常美好的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么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玩了未满十八岁就不能玩的美少女游戏,创造出法律禁止的近亲关系了。但我并没有二次元的妹妹,因此这样的事实也不复存在。 那么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刚才所说的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就是我的作家人生迎来了首次的再版。 多亏这部作品中的妹妹们,我才得以再版,所以我才会说「我和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同时也多亏了所有支持我的读者,以及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照顾著我的o责编大人,还有k新任责编大人。此外……也多亏了提供出色插画,让我见识到新世界的ねぶそく大人。 出道三年,以作家来说,我还是初出茅庐,但希望大家今后也能继续陪伴著我。 未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如果能写到这里直接收尾,那将会是一篇完美的后记。只可惜不知幸或不幸,我得写四页,所以分量还远远不够。 我每次都想著「只有两页也太难写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结果一旦得到四页,我反而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现实中的我基本上都待在家,所以我的周遭不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就来说说第三集当中,有哪些哏是我实际体验过的吧。 ?○吉轲德的润滑液 这件事源自我出社会第一年体验到的事。 当时职场的前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同事们就集体出资去○吉轲德买了一公升润滑液送他当饯别礼。故事就是以这件事为蓝底写出来的。 不知道e前辈有没有因为那罐润滑液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烟火 妹妹们因为旅行兴致高涨,做了许多破天荒的事情,其实这个也是我的实际体验。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参加剑道社的集训时,就在学校中庭做过那种感觉的事。哎呀,只能说是年少轻狂了。 好怀念啊……我想起同学y当时也是和剧中的空一样,被冲天炮烧到衣服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做那种事也不要紧。 但这真的很危险,请各位读者不要学哟。 y过年时寄的都不是贺卡,而是把录音带设置在娃娃里送过来,所以他绝对受过特殊训练。 好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页数差不多已经补齐了。 还剩下一页,我知道又是老调重弹,但我想对所有照顾我的人道声谢,然后结束这篇后记。 o责编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我能顺利出版到第三集,都是多亏有您明确的建议。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k新任责编大人。未来请您多多指教。我很不会写大纲,或许会让您觉得很焦虑,还请您陪我一起努力。 插画家ねぶそく大人。谢谢您每次都提供了出色的画作。我真心觉得本作再版的理由有九成都是因为您的插画,还请您未来继续陪我一起努力。我会期待在kadokawa的新年会上见到您。 最后是所有读者大人。感谢您们长时间的支持。为了回应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精进自己,还请您们未来继续陪伴著我。 今年也只剩下一半了,我们彼此都要小心健康,继续努力。 那么再会了。 塀流通留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不知道大家今年夏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可爱的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那是个非常有感触、非常美好的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么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玩了未满十八岁就不能玩的美少女游戏,创造出法律禁止的近亲关系了。但我并没有二次元的妹妹,因此这样的事实也不复存在。 那么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刚才所说的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就是我的作家人生迎来了首次的再版。 多亏这部作品中的妹妹们,我才得以再版,所以我才会说「我和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同时也多亏了所有支持我的读者,以及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照顾著我的o责编大人,还有k新任责编大人。此外……也多亏了提供出色插画,让我见识到新世界的ねぶそく大人。 出道三年,以作家来说,我还是初出茅庐,但希望大家今后也能继续陪伴著我。 未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如果能写到这里直接收尾,那将会是一篇完美的后记。只可惜不知幸或不幸,我得写四页,所以分量还远远不够。 我每次都想著「只有两页也太难写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结果一旦得到四页,我反而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现实中的我基本上都待在家,所以我的周遭不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就来说说第三集当中,有哪些哏是我实际体验过的吧。 ?○吉轲德的润滑液 这件事源自我出社会第一年体验到的事。 当时职场的前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同事们就集体出资去○吉轲德买了一公升润滑液送他当饯别礼。故事就是以这件事为蓝底写出来的。 不知道e前辈有没有因为那罐润滑液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烟火 妹妹们因为旅行兴致高涨,做了许多破天荒的事情,其实这个也是我的实际体验。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参加剑道社的集训时,就在学校中庭做过那种感觉的事。哎呀,只能说是年少轻狂了。 好怀念啊……我想起同学y当时也是和剧中的空一样,被冲天炮烧到衣服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做那种事也不要紧。 但这真的很危险,请各位读者不要学哟。 y过年时寄的都不是贺卡,而是把录音带设置在娃娃里送过来,所以他绝对受过特殊训练。 好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页数差不多已经补齐了。 还剩下一页,我知道又是老调重弹,但我想对所有照顾我的人道声谢,然后结束这篇后记。 o责编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我能顺利出版到第三集,都是多亏有您明确的建议。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k新任责编大人。未来请您多多指教。我很不会写大纲,或许会让您觉得很焦虑,还请您陪我一起努力。 插画家ねぶそく大人。谢谢您每次都提供了出色的画作。我真心觉得本作再版的理由有九成都是因为您的插画,还请您未来继续陪我一起努力。我会期待在kadokawa的新年会上见到您。 最后是所有读者大人。感谢您们长时间的支持。为了回应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精进自己,还请您们未来继续陪伴著我。 今年也只剩下一半了,我们彼此都要小心健康,继续努力。 那么再会了。 塀流通留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塀流通留。 不知道大家今年夏天过得怎么样? 我和可爱的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那是个非常有感触、非常美好的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这么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玩了未满十八岁就不能玩的美少女游戏,创造出法律禁止的近亲关系了。但我并没有二次元的妹妹,因此这样的事实也不复存在。 那么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刚才所说的感触良多又美好的经历──就是我的作家人生迎来了首次的再版。 多亏这部作品中的妹妹们,我才得以再版,所以我才会说「我和妹妹们度过了一个绝对无法忘怀的夏季经历」。 同时也多亏了所有支持我的读者,以及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照顾著我的o责编大人,还有k新任责编大人。此外……也多亏了提供出色插画,让我见识到新世界的ねぶそく大人。 出道三年,以作家来说,我还是初出茅庐,但希望大家今后也能继续陪伴著我。 未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如果能写到这里直接收尾,那将会是一篇完美的后记。只可惜不知幸或不幸,我得写四页,所以分量还远远不够。 我每次都想著「只有两页也太难写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结果一旦得到四页,我反而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现实中的我基本上都待在家,所以我的周遭不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我就来说说第三集当中,有哪些哏是我实际体验过的吧。 ?○吉轲德的润滑液 这件事源自我出社会第一年体验到的事。 当时职场的前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同事们就集体出资去○吉轲德买了一公升润滑液送他当饯别礼。故事就是以这件事为蓝底写出来的。 不知道e前辈有没有因为那罐润滑液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烟火 妹妹们因为旅行兴致高涨,做了许多破天荒的事情,其实这个也是我的实际体验。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我参加剑道社的集训时,就在学校中庭做过那种感觉的事。哎呀,只能说是年少轻狂了。 好怀念啊……我想起同学y当时也是和剧中的空一样,被冲天炮烧到衣服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做那种事也不要紧。 但这真的很危险,请各位读者不要学哟。 y过年时寄的都不是贺卡,而是把录音带设置在娃娃里送过来,所以他绝对受过特殊训练。 好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页数差不多已经补齐了。 还剩下一页,我知道又是老调重弹,但我想对所有照顾我的人道声谢,然后结束这篇后记。 o责编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我。我能顺利出版到第三集,都是多亏有您明确的建议。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k新任责编大人。未来请您多多指教。我很不会写大纲,或许会让您觉得很焦虑,还请您陪我一起努力。 插画家ねぶそく大人。谢谢您每次都提供了出色的画作。我真心觉得本作再版的理由有九成都是因为您的插画,还请您未来继续陪我一起努力。我会期待在kadokawa的新年会上见到您。 最后是所有读者大人。感谢您们长时间的支持。为了回应各位的支持,我会继续精进自己,还请您们未来继续陪伴著我。 今年也只剩下一半了,我们彼此都要小心健康,继续努力。 那么再会了。 塀流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