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深处情亦在》 第一章 享受你最后的人生 漆黑浓重的夜色下,皇宫深处的天牢里,本该是一片肃杀之气,却传出了盖不住的撩人声色。 皇帝宇文炎漆黑如缎的长发仅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零乱的发丝从他的脖子两旁垂下来,落在身下独孤宁萱雪白肌肤上极尽挑逗。 宇文炎身下的独孤宁萱咬牙隐忍,脸色苍白,在宇文炎的驰骋下痛苦的紧咬着下唇。 宇文炎用手撅住独孤宁萱的下巴,将她扭转的脸摆了回来,“怎么,朕杀了你的奸夫,你就杀了朕的孩子来报复?” 宇文炎的火热抵进女子最深处,动作的更加凶猛,丝毫没有一点怜惜。 “宇文炎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为了你的皇位,我几乎粉身碎骨,为了让你母后安心我废去一身武功,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能做你的皇后,所以我甘愿做你的妃子。即使我曾经杀人无数,但是我绝对不会去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我没有你这么狠心!” “到现在你还在狡辩!你和你的奸夫趁着朕不在宫中企图造反夺权,有成百上千的人可以作证,差点毒死母后的那碗莲子汤也是你端给她的,至于孩子,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你没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你一去他就死了?” 独孤宁萱笑着闭上眼,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宇文炎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信过我吧?你说过余生不会负我,你折断了我的翅膀,就这样对我狠心绝情?如果我说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所有的事都是有人陷害,我独孤宁萱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信吗?” “不信!朕只信朕亲眼看到的!” 疯狂的撞击,让独孤宁萱的身子几乎要四分五裂,五脏六腑就像即将要被他撞离自己的身体。 唇,被他狠狠堵住,不带一丝温柔。 本以为,他不会再吻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说过,不爱,不该吻一个人。 他不爱了不是吗?他恨她,她知道。她恨他,他也知道。 血从下身流出,独孤宁萱腹下痛如锥捣,痛苦万分。 “啊!”终是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就让她最后一次沉沦吧,就让她最后一次用这种方式记住他吧。 此生决裂,来生必不再见。 眼睛瞟向床上大摊的鲜红,宇文炎漂亮的凤眸有袭云淡风清的意味,“孽种终归是孽种,从始至终便该死。” 独孤宁萱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手缓缓摸上了床上的湿腻,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罢了,这孩子总归是要去的,他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当一切归于平静,宇文炎已经穿戴完毕,望向一缕幽魂般几近死去的宁萱。 “萱儿,好好在这里享受你最后一段人生吧。” ———— 天牢,这仿佛是一个被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还算宽大的牢室内,地面上随便铺着些凌乱的枯草,一个木制的马桶倾倒着趴伏在牢房的一角,桶壁沾满了干瘪凝固的黑褐色的污秽,一只缺口的粗瓷碗就静静地歪躺在马桶的一旁。 第二章 生不如死 时已至晚,丝丝寒风从窗口里吹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进人心,令人恐惧莫名。 独孤宁萱在天牢里已经待了整整七天,她身旁那夜流下的血迹已经干枯,要不是她随身带着一颗治伤的药丸恐怕这条命早就已经没了。 独孤宁萱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卷缩在墙角,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想到,她渴望的平静竟在这天牢里轻易的得到。 一阵叮当作响,一些脚步声临近,却轻易唤醒了她,她淡然一笑,原来平静也不是轻易得到的。 “姐姐,你在这可好?”当朝正值得宠的丽妃,一脸笑意的看着缩在角落里憔悴不堪的独孤宁萱。 “你来这做什么?”青色的双唇一合一张艰难的说出几个字。 “本宫当然是来关心姐姐的。”丽妃灿笑,“听说姐姐已经几日未进食了,做妹妹的怎么忍心,这不,妹妹让人给姐姐炖了人参汤,而且亲手在汤里加了珍贵的药材,姐姐可千万不要辜负妹妹的一片心啊。” 说罢,丽妃对一旁的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会意的打开牢门,让丽妃的太监轻松进入,把那碗人参汤端到了宁萱面前。 “滚!”宁萱伸手一挥想要打翻汤碗,怎知却用错了方向。 “一个贱人真是不自量力。来人,给她灌下去!” 宁萱咬着唇,只感觉早已冰冷的身体渐渐起了一股难忍的燥热,她小心的抬起手捂住心口,无助的低下了头。 丽妃笑得温柔倾城,眼中却凌厉如刀刃,望着独孤宁萱脸上渐渐泛红的模样,不禁轻笑:“姐姐,身体暖了吗?” 独孤宁萱努力保持着清醒,跑到牢头身旁一把抽出牢头的佩剑,指向了丽妃。谁知竟被牢头把手中的剑轻松地夺了回去。 “姐姐你还是这么倔强,可别忘了,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了,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废人,哈哈!” 独孤宁萱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爱宇文炎的下场,曾经的你是如何的英姿勃发,到现在却只能如蝼蚁一般任人宰割,再无还手之力。 丽妃笑着走到独孤宁萱身边,俯下身,抬起葱白玉手轻轻挑起她纤细的下巴,看着眼前这张即使憔悴仍让人怜爱的脸,她倒也不再恼怒,只是轻轻的在她下巴上抚摸。 “姐姐已经有好久没尝过鱼水之欢了吧。往日,皇上总是宿在姐姐宫中,想必把姐姐的胃口养刁了。今个妹妹给姐姐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让姐姐在临死之前做个饱鬼也算是妹妹对姐姐的最后一份心意……” 说着,丽妃忽然脸色一冷,顿时站起身,拍了拍手:“进来吧!” 大脑混沌,浑身发热的独孤宁萱无力的靠在角落里,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鼻尖,宁萱只觉得身前一股股热流袭来,她已然被丽妃带来的男人包围。 “丽、丽妃,就算本宫被打入天牢,妃位还没有被褫夺……你怎敢……”独孤宁萱摇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却只感觉浑身的燥热越来越难把持。 第三章 杀了我不是更好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丽妃冷笑着摇头,“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咱们的宠妃娘娘。” 几个男人快速的褪下衣裳,怪笑着伸出手撕扯独孤宁萱身上的衣服。独孤宁萱咬舌,逼着自己清醒,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几个男人抗争着。 忽的,她痴痴的笑了起来。 宇文炎……你满意了是吗? 你不就想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吗…… 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宁萱闭上眼…… 噗的一声暗响,一柄寒光利刃在宁萱上方一扫,几颗头颅应声坠地,混浊的眸里,表情依旧,几具身体横落在地,或先或后,甚至,连一声闷哼也来不及。 只有鲜红湮没了枯黄的杂草,一绽艳红夺人心魄,不愧这世间最明亮的色彩。 重物坠地的声响在独孤宁萱耳边回荡。 一阵迫人的心寒令独孤宁萱浑身僵硬。 尸体被拖走,一身着明黄色五爪龙袍的宇文炎漫步而来。 熟悉的龙诞香扑鼻而来,独孤宁萱不自觉的伸出手朝着那香味而去。 “怎么不躲?”听着宇文炎熟悉声,独孤宁萱一丝理智突然恢复。 “你希望我躲吗?我这样不正是如了你的意?”苦笑,他把她至于此地,不就是希望让人来随意践踏她? “皇上饶命,饶命啊!”丽妃跪在地上爬向宇文炎。 “蛇蝎毒妇,该死!”语毕,身下已经多了一具尸体。 弯腰,宇文炎一把将独孤宁萱抱起,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一个不留!” 身后,嘶声惨叫渐渐消失,只有回音还在空中飘荡。 熟悉的道路,曾经的回忆,如今已物是人非。 “宇文炎,何必多此一举,杀了我不是更好。” “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痛快的死!” 宇文炎抱着独孤宁萱的双手明显的锁紧了许多。他已经快不了解自己的心了,明明该恨极了这个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会害怕她受到伤害。 “皇上!”宇文炎抱着宁萱踏入锁妃殿的那一刻,整个锁妃殿的人都惊呆了。 “滚!”宇文炎暴怒。 当独孤宁萱被宇文炎扔到床榻上的那一刻,混沌的思想才有了丝清明。 “宇文炎,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独孤宁萱明明知道自己到了这个时候不该这样,但是药效上头,她还是把双手伸向了宇文炎。 “萱儿,朕有时候真的想杀了你,只有你死了朕才不会再受到你的蛊惑!” 素白的衣衫四散空中,如片片的雪花,在这六月天里,诉说着主人的悲苦和她一生的艰难。在空中飘舞摇曳片刻,颓然跌落。 “那就杀了我啊,宇文炎,你知不知道,你比丽妃带去的那些人更让人觉得恶心!” 大声吼道,她奋力扭动着身子去抵抗,却碰上他的火热,那推拒的厮磨瞬间点燃了男人心中的那股火。 冷笑,他单手擒住她的双手,拿过撕裂的布条,绑住。她终是再也无法阻挡他的进攻。 犹记往昔锦帐华暖,无数柔怜蜜爱,她身上每处敏感他比她更熟捻。 当他的手从她的身子慢慢下滑,她的呼吸也从激烈瞬间停止,身子不自主微微拱起,竟想要他的手更加深入。 第四章 伤痕累累 “还想忍耐逞强吗?”不屑和讥诮从墨黑的双目划过。 强而有力的冲击,一如过往。不同的是,那时,他眼角漾着笑,极尽温柔,用灵巧的双手,在她的身上辗转,捻动,对她极尽温柔,凡事都顾念着她。而今的他,带给她的只有屈辱和残暴的冷漠。 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燥热的痛比不上他带给她的心痛,她想要立刻死去,却不能如愿。 他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残暴的对待她的身躯,丝毫不再有半点的温柔,动作也越发的粗鲁。 当一切归于平静,宇文炎已经穿戴完毕,望向一缕幽魂般几近死去的独孤宁萱。 “萱儿,朕如你愿。”深邃的眸中满是冷漠,“明日,凌迟处死!” —— 当独孤宁萱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押上了囚车。 大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倾盆的大雨冲刷着独孤宁萱瘦弱的身子,她全身已被湿透,虽是六月天,却是寒冷刺骨,就像她的心。 用双手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子,想要汲取一点温暖,可是身子却是更冷。 虽然下着大雨,可是周围的人还是冒雨站在街边两侧。 “快看,那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有人发狠道,拿着石子向她狠狠掷来,小孩也跟着大人向她扔垃圾,吐口水。 独孤宁萱伤痕累累,额头鲜血缓缓而下,一张脸毫无血色,就像会随时而去。 好似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独孤宁萱终于被带到了刑场之上,绑在了柱子上。 此时的宇文炎在观刑台上端坐着,一双阴冷的眸子紧盯着独孤宁萱。 独孤宁萱不禁笑笑,她都要被他凌迟处死了,难道他还不解气? “午时已到!即可行刑!” 独孤宁萱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对她千依百顺浓情蜜意的那个男人,今天,竟然会成为下令杀死她的刽子手。 “宇文炎,你痛过吗?不,你没有,因为你无情更无心。” 或许,他只是对她无情。独孤宁萱又想起了那个让他护在心里十八年的女子何若云。她的话他可以深信不疑,至于她,对他来说全是虚假。 “强者,不能痛,不需要情,只要服从和占有。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萱儿?背叛了朕,犯了错,只能接受朕的惩罚。” 宇文炎慢慢走下观刑台,走到独孤宁萱面前,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窒息的感觉怎样,你这个无心的女人知道这种痛苦的滋味吗!” 窒息、心撕裂,谁说帝王没有痛,当他知道她的背叛,怎会不痛。但他是强者,强者不能示弱,只能报复。 “宇文炎,你知道我此生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吗?”独孤宁萱悲凉的笑着,“那就是爱上你。” 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彼此信任,到头来却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到此时,却恐只有用可笑二字来形容。独孤宁萱的笑声渐渐变大,只是那笑中充满了无限的哀伤。 “独孤宁萱,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蛊惑我让我放了你?休想!今天,朕就在这里亲眼看着你被凌迟,让你感受一下那种蚀骨之痛!” “来人!行刑!” 第五章 凌迟处死对你太便宜 行刑者拿着明晃刺眼的刀走近独孤宁萱,满脸杀气。 刀从半空中滑下,在这大雨天依然是那样的森寒。 一粒石子突然从一侧飞来,打在离独孤宁萱皮肤只有一寸距离的刀上,随即行刑之人也被不知名的暗器打落刑台。 就那么一瞬间,几十个蒙面人从人群中飞而窜出,直飞向刑台。招招狠毒,杀向官兵。而其中一人奔向独孤宁萱,一剑斩断绑着宁萱的绳索。 站在一旁的宇文炎冷笑道,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果然还是来了。” 独孤宁萱身边蒙面之人解下面罩,刀削的眉因怒意微皱,凛冽的双眸似利剑刺在宇文炎的身上。 独孤宁萱看清那张脸后,大吃一惊,“少谦哥,你没死?” “怎么,看到你的奸夫没死,你就开心了,独孤宁萱,你还真是个贱人!” “所以,宇文炎,你是故意的,想用我把少谦哥引出来?” “对!” 独孤宁萱甩开封少谦的牵扯,慢慢走到宇文炎的面前抬起手用尽全力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作为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打了一个巴掌,宇文炎的胸中翻腾,面色扭曲,愤怒之气简直要把他撑裂。 愤怒之下,他手中的飞刀划过孤独宁萱的发丝飞射到她身后的木柱上。 不甘示弱,封少谦一剑刺向宇文炎飏,剑气逼人,宇文炎足尖轻点,身子腾空,瞬间飞离刑台,落到监斩台上。 “留下独孤宁萱,其他杀无赦!”宇文炎飏命令声下,众官兵蜂拥而上。 一口鲜血从封少谦的嘴中涌出,喷洒到独孤宁萱的身上手上,血随着雨水流到地上,血腥味迅速蔓延。 黑衣尸体四散在地,胜负已见分晓,封少谦身负重伤,再也无力反抗。 宇文炎一手拉过独孤宁萱的手,“我说过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去死,凌迟处死来说对你太便宜了,我会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一生一世受尽折磨而死!” ———— 独孤宁萱被带回了宫,她被圈禁在锁妃殿,一步也不允许踏出。 曾经的锁妃殿每天人来人往,几乎所有的人都想来巴结,可如今的锁妃殿却画地为牢成了冷宫。 虽为冷宫,但是几乎每隔几个晚上宇文炎就会来,每次他都来的很晚,什么话都不说就拉着她在床上发泄心底的那股邪火,每次事毕,必定让管事太监端上一碗避子汤,以防她怀有身孕。 “娘娘,天冷了,你记着要披件衣服再出来,不然会着凉的。”丫鬟青鸾拿着一件素色斗篷披在了独孤宁萱的肩头。 “不用了,青鸾,我不冷。” 在推拒青鸾的时候,独孤宁萱的胸口突然一阵恶心,她捂着肚子蹲在一旁恶心的呕吐起来。 身后,太后领着一群人来到了锁妃殿,一眼就看到了独孤宁萱的样子,立刻大惊失色。 “你是否有了身孕?” 青鸾赶忙扶起独孤宁萱,独孤宁萱就这样望着太后,没说一句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怀有身孕。 宇文炎经过禀报,很快就来到了锁妃殿。 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宇文炎宣来了太医,经过诊脉,独孤宁萱确实已经怀有了身孕。 第六章 命不久矣 管事太监张永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皇上请明察,奴才每次都是按照皇上的吩咐煎的汤药,绝对不会有错。” “每次的汤药都是朕亲自看着她喝下,那她怎么又会怀了身孕?” 太后看了看独孤宁萱,开口说道:“除非,这个贱人又和人通奸。她淫荡成性,不足为奇。” “我没有,你们不能这么污蔑我!”独孤宁萱厉声说道。 “污蔑你?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大逆不道,要不是皇帝宅心仁厚,还念着旧情,你就算死一万次都不够!” 独孤宁萱慢慢走到宇文炎的面前,她的面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真实的内心,“宇文炎,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信不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宇文炎顿了顿,用手紧紧撅住独孤宁萱的下巴,“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贱人,还指望着朕相信你?真是痴人说梦!朕再告诉你一次,即使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朕也不要,朕的孩子只能由干净的女人生下来,你太肮脏了!” 独孤宁萱笑了起来,眼神慢慢充满了恨意,“宇文炎,你把我对你最后的期望用光了。我们之间再也无情,唯只剩恨。” 独孤宁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她再次醒来是被凉水泼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身在暴室了。 独孤宁萱被吊在横梁上,她面前的两个太监手里拿着两根粗壮的木棍正对她准备行刑。 独孤宁萱出身武将世家,从小练武本就不怒自威,在她冰冷的眼神下,两个小太监吓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娘娘,对不住了,您也知道咱们这的规矩,怪只怪您触犯了龙威。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请娘娘不要责怪奴才。” 两个太监分别上前,一前一后,拿着两根粗壮的棍子在独孤宁萱的小腹和腰背狠狠捶打着。 身子本就不好的独孤宁萱在经过暴打之后,脸色变得苍白,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来滴答在地面之上。 她的身子冷得发抖,意识也开始逐渐丧失。 一段时间之后,血液顺着她的裤腿就流了下来。 小腹内的痛渐渐变得难以忍受,仿佛五脏六肺都被搅碎,但是自始至终独孤宁萱没有发出一声呼喊。 直到太监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独孤宁萱才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啊……” 这种痛不只是单纯的来自肉身更是来自灵魂深处那种蚀骨的痛…… 宇文炎的心神不宁,独孤宁萱最后的那个怨毒的眼神,时时刻刻的都在拷问着他的心。可是,每次的避子汤都是他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再说这个女人说谎成性,心狠手辣,这说不定又是她的一个手段。 “皇上,何必再去想那个女人呢,我知道,皇上是在乎她的,可是她不识抬举啊。来,皇上喝口茶解解乏。” 宇文炎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何若云,这才是他最应该爱的女人不是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为了他几乎付出了生命,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一直是向着他的,不像独孤宁萱那样狠心绝情。 “皇上!”太监总管张永匆匆的跑进了大殿。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张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该死,实在是……太医说独孤娘娘可能命不久矣了……” 第七章 失去尊严 “你说什么?”宇文炎从龙座上站起身,手中的茶杯也应声跌落在地。 “萱儿她怎么了?” “娘娘她……” 张永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宇文炎迅速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张永,谁让你来回禀这件事的,那个女人死了就死了,一死就百了了!” 何若云愤怒之下把满桌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宇文炎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腿脚这么的慢,他恨不得长出两个翅膀立刻飞到独孤宁萱的面前。 他的内心焦急而烦躁就连当初父皇驾崩和众弟兄争夺皇位时都没有这么害怕恐惧。 萱儿,你千万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宇文炎跑进锁妃殿,锁妃殿内一片寂静,静的有些可怕。 等他跑到独孤宁萱的卧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的脸色苍白,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好像他稍微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旁边站着的太医和丫鬟青鸾,一看到宇文炎进来,立刻跪在了地上。 “张太医,我问你,萱儿她怎么了?” 张太医给宇文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回道:“娘娘她,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什么撑不过今晚?你不是宫里最好的太医吗?你给她治啊!” “请皇上恕罪,臣无能。”张太医猛地磕起头来。 “你无能有什么用,萱儿死了,那你们全家都要去给她陪葬!” 宇文炎一脚把张太医踢倒在地。 “臣还有一方法,但是臣不敢说。” “说!朕恕你无罪。” “皇上的血可以救娘娘的命,皇上乃真龙天子,血是至纯至阳的灵药,但是,此法取血过多恐有性命之忧……” “既然知道这法子有用为何不早说,既然这样,你来取。” 宇文炎从怀里掏出匕首,扔到了张太医面前。 “臣,不敢……” “啰嗦!”宇文炎从地上捡起匕首,自己亲自用匕首割开了手腕。 “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萱儿是我用血救了她……” 他不想在她的面前连唯一的尊严都失去…… 血越流越多,宇文炎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他最后的目光停留在独孤宁萱那苍白的脸上,意识终至消失…… 独孤宁萱昏迷了整整五日,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看见封少谦就站在不远处,朝着她笑着。 “少谦哥,带我走,我不想在这了……” 孤独宁萱呢喃出这句话的时候,宇文炎就站在她的床前。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痕,那伤痕仿佛在狠狠地嘲笑着他,宇文炎你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宇文炎,我要杀了你……” 独孤宁萱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宇文炎心上重重的一击。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独孤宁萱脸上尖锐的疼,她睁开眼,正对上宇文炎那双怒不可遏的双眸,他刚才打她的手刚刚落下,她甚至能看到他掌心的红,可见他那一巴掌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独孤宁萱,到现在你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封少谦!” 第八章 罪奴 宇文炎心如刀割,他恨独孤宁萱,这个女人即便是在昏迷中心中想的也是封少谦,做梦都要让封少谦带她走,她到底是把他宇文炎摆在了何种位置。 宇文炎一把掀开独孤宁萱身上的棉被,用力撕裂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让独孤宁萱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她的腹部伤痕交错,就在那里曾经孕育着封少谦的孩子。 宇文炎觉得自己快要被独孤宁萱逼疯了。他整个人扑向独孤宁萱狠狠地咬上了她雪白的肌肤。因为疼痛的啃咬,独孤宁萱惨叫出声。 “宇文炎,你给我滚!” 宇文炎用手捂住独孤宁萱的唇,他不想再听到从她口中说出一句他不想听的话。 身子猛地用力,粗暴猛烈的进入,瞬间,独孤宁萱觉得疼痛从脚趾传到四肢百骸,她的干涩让宇文炎难受极了,举步维艰,但他依旧暴力的进攻着。 两人在这场突来的又欠爱中,谁都不好过,可是都在忍,没有一人肯屈服。 “萱儿,朕要不要让人把封少谦带来,让他亲自来观赏一下你在朕身下是如何绽放的?” “宇文炎!”独孤宁萱嘶吼出声。 曾经那个对她百般宠爱,千依百顺的宇文炎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残暴的模样。 有了鲜血的滋润,宇文炎动作越发的自如,他渐渐沉浸在迷茫的情谷欠之中,“萱儿,你今生今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独孤宁萱的身子开始不住地发抖,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欢愉,感受到的只有心如死灰般的冷和无尽的哀伤。 她绝望的闭上眼,就这样吧,宇文炎,自此以后,如果我独孤宁萱再存爱你的一份心思,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 “云娘娘,您不能进去,我家娘娘正在休息,您要不在这稍候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你家娘娘,今天早上就已经不是了,你这贱婢,还想要你的狗命就给我滚开!” 独孤宁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她刚睁开眼房门就被咣当一声踹了开来。 门口处,何若云带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 “姐姐还在睡呢,都不知道今天早朝上发生了大事吗?”何若云面带嘲讽,语气尖酸刻薄。 孤独宁萱扶着床柱艰难的坐了起来,私处传来的痛让她浑身难受。她皱了皱眉,何若云今日会来,必定是发生了有关于她的大事,否则她不会这么喜笑颜开。 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大事能比得过凌迟处死,被硬生生打掉两个孩子? 何若云看了一眼独孤宁萱,她面无表情,似乎对她所说的大事根本不感兴趣。独孤宁萱就有这样的本事,不动声色,就能把她气的发疯。 何若云压下心中怒火,淡笑道:“姐姐可知,今儿在早朝,炎哥哥已经把你贬为罪奴了,你再也不是什么娘娘,如今这锁妃殿再也容不下你了!” 独孤宁萱藏在被子下的手紧握起来,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是宇文炎让你赶我出锁妃殿的?” 第九章 已入瓮中 “当然,今个早朝不只是你这件大事,对我来说也是人生大事,那就是,我从今天开始已经晋为贵妃了,如今皇后之位空缺,由我全权掌管宫中事宜。” 何若云灿笑着慢慢走到独孤宁萱的面前,把头朝向她的一侧,在她耳边轻语,“炎哥哥说,他会一步一步把我扶上皇后宝座。还有一件事我想今个一并告诉你,那就是,废你武功根本不是太后的主意,是炎哥哥。” 何若云冷笑着缓缓站直了身子,就在她刚站稳脚跟的那一刻,独孤宁萱突然站起身,狠狠掐住了何若云的脖子。 “你把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 何若云双手巴着独孤宁萱的手,脸被憋得通红,似乎就要喘不上气来。 “说!不说就掐死你!” “你放手……我才能说啊……” 独孤宁萱刚放手,就在何若云想要逃的时候,独孤宁萱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脚把她踢倒在了地上。 “说!” “好!我说!是炎哥哥,他说他早就知道你有谋逆之心,所以,废去你的武功以保万全……” 独孤宁萱徒然的放了手,跌坐在身后的床榻上。 原来此事竟然是如此,当初太后想要废她武功之时,宇文炎还为了此事和太后翻脸,原来他们母子是在唱双簧,把她引入了翁中。 而她,竟然傻呵呵的为了他甘愿废掉自己从小习得的武功。天下还有她如此痴傻之人吗? “来人啊,给我把独孤宁萱这个罪奴抓起来!” 何若云叫嚣着,却不料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宇文炎。 一下朝,宇文炎就听说何若云带人来到了锁妃殿,他立刻赶来,看到的就是独孤宁萱坐在床榻之上呆愣的表情。 何若云一见宇文炎,就跑到宇文炎的怀中开始哭闹。 “炎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宇文炎拉开何若云,慢慢走到独孤宁萱的面前,轻声道:“萱儿。” 独孤宁萱缓缓抬起头,满眼肃杀之气,“宇文炎,是你让我废去武功的?” 宇文炎心中咯噔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何若云,何若云立刻低下了头。 “对!” “宇文炎,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独孤宁萱觉得自己心中的愤怒就如一条巨龙即将破体而出。 “朕是骗了你,但是你又何尝不是骗了朕,你从一开始接近朕就是有目的的,封少谦是异姓王,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拥护登上皇位,所以,你们就打算从朕的身上下手,等朕夺下这皇位再从朕的手下夺下这江山,是与不是?” 孤独宁萱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猛地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宇文炎。 “宇文炎,你就是这么看待我和少谦哥的?枉我一直认为你是谦谦君子,真心爱我,原来你才是真正卑鄙无耻的小人!” 独孤宁萱在离着宇文炎还有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的双眼直视着宇文炎,那双眼紧盯着宇文炎的双目,仿佛要把他看透。 宇文炎,俊美无涛,九五之尊,却也是一个淬满了毒药的男人。这个淬满了毒药的男人让她中了爱情的毒,也让她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十章 越清楚心越冷 看着两人对视的目光,何若云的心慌了,她立刻说道:“独孤宁萱,你少在这里说谎欺骗炎哥哥,你和封少谦通奸夺位的证据就是你的亲生哥哥独孤逸轩呈上来的,你再狡辩也没用。” “你少诬蔑我哥哥,破坏我们兄妹的情谊!”独孤宁萱冷厉的目光射向何若云,一手指着她厉声说道。 “若云没有说谎,就是你哥哥独孤逸轩亲自去的战场呈上的你通奸叛乱的证据,否则朕怎么会这么快的从战场回宫平息叛乱,朕怎么也没想到,你利用朕亲征不在宫中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原来竟是如此……”每当对整件事的经过了解一分,独孤宁萱的心就冷上一分。 原本她以为宇文炎是因为独孤家曾经对朝廷的功劳才没有让独孤家受到她的牵连,原来竟是她的亲生哥哥亲自把她送进了地狱。 她只知道何若云当时偷偷出了宫,之后是和宇文炎一起回的宫。原来中间的过程竟是如此。 不!一定不会是那个从小疼她入骨的哥哥害的她! “何若云,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否则哥哥这么疼我,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独孤宁萱大声叫喊着,随手拿起桌上的尖锐的烛台,刺向何若云。 电光火石之间,宇文炎本能的伸手去拉扯独孤宁萱,最终挽救了何若云的性命,可还是没有避免祸事发生。 那烛台尖锐的头不偏不倚的在何若云精致的小脸上深深地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顿时,鲜血从何若云的脸上流淌了下来。 “啊!”何若云一声惨叫之后,她带来的宫女们都慌了神。 独孤宁萱把手上的烛台扔到地上,大声狂笑了起来,“都是报应啊,宇文炎,你觉得毁去一个女人的容貌是不是比杀了她更让她心痛呢?” “够了!独孤宁萱,你把朕对你的耐心全都磨光了!” 宇文炎上前,一脚把独孤宁萱踢倒在地。他弯下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烛台,狠狠握了握,把烛台奋力的扔在了独孤宁萱的身边,顿时,好好的烛台已经四分五裂。 “来人,把独孤宁萱严加看管起来,从今往后任何人都不准随意的进出锁妃殿,违者格杀勿论!” 宇文炎走到何若云的身边弯腰把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何若云抱起身随即离开,自始至终再也没有看过独孤宁萱一眼。 偌大的房间,很快人去楼空。 独孤宁萱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里的空气太煎熬,她仿佛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昂头看着屋顶的壁画,独孤宁萱仿佛觉得整个壁画里的事物都旋转了起来。她渐渐地笑了起来,眼中的笑意却宛如寂寥烟花,在夜色般黑浓的瞳孔中渐渐变冷,最后消失不见。 自从那日以后,锁妃殿真的就没有人来过了,整整三个月,就连宇文炎也再也没有来过一次。 本就元气大伤的独孤宁萱在宫中奴才们的集体虐待下,吃的是馊掉的饭菜,而且就连水也不及时供应,慢慢的身体再也熬不住。 看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独孤宁萱,丫鬟青鸾急在心上。 第十一章 一张脸换一条命 青鸾想要闯出锁妃殿,可是每次都被门口的侍卫挡了回来。 忽然之间,青鸾看见院子里出现了一只狗,戒备森严的锁妃殿里怎么会出现一只狗,青鸾跟在狗的身后,终于在后院偏僻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狗洞,只要她把这个狗洞再弄大一点,好好地隐藏起来,她就能够来去自如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趁着守门的侍卫换班松懈的时候,青鸾悄悄地从狗洞里爬了出来,然后用稻草掩埋了起来。 她出了锁妃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宇文炎,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看得出来宇文炎心里还是有独孤宁萱的,不然依着独孤宁萱所犯的错不可能只是禁足在锁妃殿这么简单。 只有宇文炎下了命令她们才有翻身的一日。 远远的青鸾就看到宇文炎所在的勤政殿的灯还亮着,这个时候宇文炎一般都在批阅奏章,就在她兴奋地往前跑着的时候,却被几个太监拦住了去路。 “青鸾,你是怎么逃出锁妃殿的,你那个罪奴主子呢?” 听到声音,青鸾的身子就开始惊慌的发抖,是何若云,这种渗人恐怖的音调也只有这个女人发的出来。 “我家娘娘还在锁妃殿。” “娘娘?那个贱人也配!把这个青鸾带着跟着我一起去锁妃殿,我该去找那个贱人算算总账了!” 躺在床上的独孤宁萱,听到房门被粗鲁的推开,身子动了动,艰难的转过了头。 当她终于看清了门口的那一幕,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从床上坐了起来。 “何若云,你把青鸾放了!”独孤宁萱虽然身子极度虚弱,但是依旧无法掩盖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摄人气质。被她冷不丁的一瞪,拽着青鸾的太监忍不住看向了何若云。 “看什么看,只不过是一个地位比你们还下贱的罪奴,有什么可怕!” 何若云一步步走向独孤宁萱,眼里散发着狠毒的目光,“独孤宁萱,你知道吗,我最宝贝的这张脸就这样被你轻易的毁了,虽然我用尽了天底下最好的药,可是这额头上的疤痕这辈子都去不了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何若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独孤宁萱知道,自从那天那件事后,何若云必定会来找麻烦,这是无法避免的,她如今还剩什么,只不过一条命罢了。 “青鸾私自逃离锁妃殿已经犯下死罪,不过幸好她遇到的是本宫,独孤宁萱你是个聪明人,今儿个青鸾的死活就都在你的手上了。” 独孤宁萱自嘲的一笑,“何若云,想要我的命何必多此一举?” “不,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想要你的命,你就这么轻易死了我多不解恨,这样吧,你把自己的脸毁了,我就留下青鸾这条命怎么样?你毁一张脸我还你一条人命,怎么算都是你沾光的。” “娘娘,你不要听何若云的,青鸾的命不值钱的!”青鸾挣扎着想要摆脱太监们的牵制,可是太监们把她控制的死死的。 “给我撕烂这个贱婢的嘴,再让她胡说八道!” 宫女们听到何若云的命令,都开始摩拳擦掌,响亮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青鸾惨白的小脸上已经被打的鲜血淋漓,红肿不堪。 第十二章 再无回天之力 “住手!” 独孤宁萱刚站起身,迈出了一步,就跌坐在了地上。但她仍就坚持着扶住床沿站了起来,强撑着自己全部的力量走到了何若云的面前。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气势在瞬间就碾压了何若云。 “何若云,你说的话可当真?若我毁去容貌你从今往后不可再生事端!” 何若云笑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目光,“当然。” 何若云走到桌前,伸手拿起烛台走到独孤宁萱面前,把烛台递到了她的面前。 “就用这个在你的脸上划上十道!一道都不能少!” 看着独孤宁萱从她的手中接过烛台,何若云的双眼散发着阴毒的目光,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充满着嗜血的兴奋。 独孤宁萱看着手中的烛台,停顿了一会,就在何若云觉得她要反悔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在自己的脸上划下了第一道长长的血痕…… 当第二道第三道血痕出现在何若云的眼前,何若云终于放肆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青鸾被人堵着嘴巴,心里有无数的话全都化成了无尽的泪水流了下来。 当那十道血痕一道都不拉的全都出现在独孤宁萱的脸上,她的整张脸变得血肉模糊,她终于筋疲力尽,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 午夜时分,宇文炎仍旧在勤政殿批阅着奏章,不多时,一股浓烟便传来了进来。 “张永,怎么回事?” “奴才这就去查!” 不一会功夫,张永满脸难色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是,锁妃殿,走水了……” “人怎么样了?救出来了吗?” “还没,因为火势太大了,所以……” 宇文炎不敢再往下想,一种莫名的恐惧深深地锁紧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心态,仿佛是痛又仿佛不是,是一种难言的累及全身的难受。 当宇文炎赶到锁妃殿的时候,锁妃殿已经被熊熊大火所包围,救火的侍卫们,没有一个人敢冲进去救人,也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来救这场大火,毕竟这火太大,关键这锁妃殿里住的是罪奴而不再是宠妃了,即使把人救出来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都给朕去火场里救人,如果人救不出来,你们全都跟着陪葬!” 在场救火的人,听到宇文炎的命令,都加快了速度往火场里泼水,但是火势太大,仍是没有一个人敢冲进去。 宇文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跑到水瓮旁,往自己身上浇了一盆凉水,二话不说的就朝着火场冲去。 可他刚跑了两步,就被人抱住了腰身。 “炎哥哥,你不能进去,太危险了,独孤宁萱不值得你这样为她犯险……” 宇文炎回头,竟是何若云。 “把手放开!”宇文炎厉声说道。 可是何若云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死死的抱着宇文炎不放。 当宇文炎用力的拉开何若云的双手跑到锁妃殿门口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锁妃殿整个宫殿在他的眼前轰然倒塌…… “萱儿……”宇文炎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双膝跪倒在地。 原来三个月前他们决裂的那日竟是他们今生的分离之日。 萱儿,如果我早能预知未来,那日说什么也不会放手,即使你恨我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放手…… 宇文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熊熊大火在他面前燃烧,把整个锁妃殿燃烧殆尽……再无回天之力…… 第十三章 是不是她 三年后 京城最繁华的永乐大街上,一队官兵刚刚把皇榜贴上,瞬间就挤满了围观的人。 大街上,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头戴着白色的围帽从皇榜处经过,听到人群中有人读出了皇榜的内容,就停下了脚步。 白衣女子走进人群,仔细看了一下皇榜,毫不犹豫的就把皇榜揭了下来。 “你能治好太后娘娘的病?”领队的官兵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着。 “当然能,不然也不敢揭下皇榜不是?” 白衣女子淡然自若的声音甚是好听,领队的官兵点了点头。 “那你就随我们进宫吧。” 走进皇宫的大门,离着太后的寝宫越近一分女子的心就越是紧张一分。 微风轻轻吹起她的面纱,她的半侧脸在空气中暴露了一秒钟之后随即又被覆盖住。 从女子身边经过的一个宫女在看到女子的容貌后被下了一跳,随即逃也似的跑了。 女子淡然的笑笑,她早就知道当她的容貌暴露在皇宫中人的双目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寿宁宫,当今太后的寝宫,也是整个后宫最华丽的所在,可见当今皇帝宇文炎对他这个嫡亲的母后有多么的孝顺。 女子刚进太后的寝室,就听到一道虚弱无力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 “你就是揭下皇榜的女子,进宫见驾为何不露出真容,不懂宫里规矩吗?” 女子给太后行了一个礼,接着说道:“就是因为知道宫里规矩,才不敢露出真容,怕吓着了太后,因为小女子的脸受了伤。” 太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也罢,过来给哀家治疗吧。”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治,女子给太后开了药方,药方随即被递到了太医手中。 就在屋内一片寂静之时,何若云的厉呵声传来。 “来人,把这个妖女抓起来!” 何若云带来的侍卫们立刻就朝着女子走去。 “这是哀家的寝室,谁敢放肆!” 何若云对侍卫们摆了摆手,随即走到太后的床榻前行了个礼。 “母后,有人来报这女子是一名在逃要犯,混进宫内实数不轨。” “哀家怎么没看出来她是要犯呢?云贵妃,可别仗着皇帝的宠爱就在这后宫无法无天了!” “臣妾不敢,若是母后不信,可以让这女子揭开面纱,一目了然。” 何若云直视着女子,对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太后想了想,“你这姑娘也别怕脸上的伤让别人看到了,自己把围帽摘下来吧!” 女子听到这话也不惊慌,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笑了起来,她本想着没这么快就露出真容,可是没想到这何若云行动的这么迅速,也罢,事情早点开始也好。 听太后说这姑娘的脸上带伤,何若云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半张脸像极了她,另一张脸带着伤,那肯定就是那个女人,可是怎么会呢,当年那场火这么大,她竟然没有被烧死? 何若云的心里也有疑惑,一双眼紧紧盯着女子,就想第一眼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她。 第十四章 被吸了进去 当女子缓缓地抬起手,把手搭在了帽檐上,她动作极慢,让一旁的何若云焦急的差点亲自上前给她把围帽摘下来。 女子最后看了一眼何若云,就在她的面前,慢慢的摘下了围帽。 在看见女子容貌的一刹那,何若云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都懵了。 “你是……不……你不是……”明明三年前她亲眼看着独孤宁萱亲手在她自己的脸上连划了十道血痕。 这个女人的脸上除了几个红的妖艳的斑点,竟然什么划伤的痕迹都没有。 “你是……萱儿……” 听到声音,屋子内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门口。门口处,宇文炎正一脸震惊的站在那里。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宇文炎几个大步就来到了女子面前,伸手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萱儿,你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吗……” 女子整张脸看起来很平静,她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当女子发出不同于独孤宁萱的声音,宇文炎才觉得自己脑子中的一根弦突然间崩塌了。 宇文炎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间就僵住了,他缓缓地直起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女子的那张脸,除了脸上的那几个红的妖艳的斑点,几乎和他的萱儿一模一样。 可是明明三年前,他的萱儿已经葬身火海。可是,这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你究竟是谁?” 宇文炎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门口处太监的禀报。 “启禀皇上,国公大人求见。” 国公慕容峰?他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伸到后宫来了? 宇文炎的眉头微微皱起,“宣!” 慕容峰一进门就看到了长得像极了独孤宁萱的女子,他走过去,一手就把女子从宇文炎的身边拉了过来。 宇文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慕容峰拉着女子就跪了下来。 “请皇上恕罪,臣不知道小女擅自揭了皇榜,罪该万死!” “你是慕容国公的女儿?”宇文炎被自己所听到的事实惊了一跳。 难道眼前这个像极了独孤宁萱的女子就是即将要成为他的妃子的慕容国公府的三小姐慕容歆梦? “回禀皇上,这正是臣前些日子刚接回府的三女儿,闺名歆梦。” “皇上,她这样的容貌怎可伺候皇上!” 何若云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她只知道现在无论用何种办法,都要阻止这个女子进宫。 “住口!”宇文炎大喊一声,“国公面前岂容你放肆!” 跪在地上的慕容歆梦直起身子,淡然一笑,“要是我这样的容貌都不够格伺候皇上,那娘娘你这样的容貌就配得上吗?我这脸上的红斑只不过是风寒所致的风疹,只要过几日便好,娘娘你额上的疤痕可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歆梦,怎可对娘娘这样说话!”慕容峰低声呵斥道。 慕容歆梦抬起头,对着宇文炎魅惑的一笑,“皇上,我说的对吗?” 宇文炎就像是被慕容歆梦的一双眼吸了进去,他仿佛看到就像独孤宁萱就在他的面前,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让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宇文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第十五章 一个炮灰 看着宇文炎竟然点了头,何若云内心的愤怒几乎把她撑裂,她紧握着双手,把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 慕容歆梦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独孤宁萱,总之,进宫就是你的死路! ———— 太后经过慕容歆梦细心的照料,终于转危为安,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太后也渐渐地对慕容歆梦不再怀疑。 午后的皇宫有些寂静,慕容歆梦从寿宁宫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离着冷宫较近的莲池旁,曾经她还是独孤宁萱的时候,最喜欢来这莲池旁,因为这里是这皇宫里唯一最平静的地方。 宇文炎站在不远处,望着宁萱。 此时的宁萱站在莲池边,风吹起她的衣角,翩然而起,她的发也被吹向一侧。白色的素服穿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贴合,衬托的她就像个刚从仙境飞落下来的仙子般纯洁无暇。 宇文炎觉得自己的精神又恍惚了,犹记得三年前,他的萱儿也是这样喜欢站在莲池旁,她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莲池的静。 宇文炎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直到走到宁萱身后,他才停下了脚步。 “萱儿……” 听到宇文炎这轻轻温柔的一声,独孤宁萱身子不由得一颤。随即她转头对着宇文炎淡淡的笑了起来,“皇上恐怕又是认错人了吧?” 宇文炎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记忆中的独孤宁萱的那张脸又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脸重合了,她脸上的斑点已经全都好了,和三年前的宁萱一模一样,让他看不出来她们之间的任何不同,如果说真有不同那就是声音。 慕容歆梦的声音是魅惑的柔弱的,而独孤宁萱的声音充满了刚毅和倔强。 声音不同,性格不同,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他总是把她们两个人重叠? “皇上你弄疼我了。” 宁萱把手从宇文炎的手中抽了出来。 宇文炎才像猛然惊醒,刚才他竟在精神恍惚中把面前这个女子的手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 “朕要在下个月十五迎娶你进宫你可愿意?” “迎娶?” 她进宫只不过是个妃子而已,他竟然说要迎娶她?独孤宁萱是越来越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了。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从来都没有猜透过这个男人的心。 “对,是迎娶,朕要昭告天下,行大礼,正正式式的把你迎进宫。” “可是,我进宫只是一个妃子而已,这个有违祖制。” “什么有违祖制,朕是这天下之主,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独孤宁萱看着宇文炎笑着面带娇羞的点了点头。 是啊,宇文炎你是这天下之主,只要是你愿意,你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人命你都可以随意的说杀就杀。 宇文炎你这次这么隆重的迎娶我,是为了把慕容家至于世人眼前,让慕容家成为各大家族的眼中钉吧。 从来,你想把一个人至于死地都是用这种手段,杀人于无形之中。 慕容家就像当年的独孤家和封家一样,已经成了宇文炎的心头之患,而她的这个身份慕容歆梦或许就要成为当年的她,是他宇文炎巩固维护皇权道路上的一个炮灰。 第十六章 痛让她更深刻的记着 可是宇文炎,这次,我不会再像当年的独孤宁萱一样那么傻了。 当年的独孤宁萱虽然她的身子没死可是她的心已经被你彻彻底底的杀死了。 现在剩下的唯有报仇二字…… ———— 红烛摇曳,整个寝殿都被大红装点得一片喜庆,独孤宁萱盖着盖头独自坐在床上,等着宇文炎进来为她挑起盖头。 曾经,在多年以前,她曾经也幻想过自己也会穿着大红的嫁衣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宇文炎如同一般夫妻一样,拜天地,可是,那个时候他给她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册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如今,她换了一个身份,再次来到他的面前,竟然轻轻松松得到了她以前想要的,只不过,现在这些都是她所唾弃的。 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包的药粉,独孤宁萱自己揭开盖头,走到桌前,把药粉倒进了酒壶里。之后,自己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服了下去。 宇文炎,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要开始倒数了,我独孤宁萱大仇得报之日,就是你命丧之时。 独孤宁萱刚坐到床上,盖上盖头,宇文炎就走了进来。他慢慢走到独孤宁萱面前,动手缓缓地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在红烛的照耀下,两人把交杯酒一饮而尽。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宇文炎,独孤宁萱的心突然就开始闷闷作痛。 红烛摇曳的亮光晃了宇文炎的双眸,微醉的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慕容国公家的三小姐慕容歆梦还是他心心念念的萱儿。 他弯腰低下头,凶狠的撅住宁萱的唇。 衣裳在拉扯间已经半敞,颈下锁骨,大片雪白的肌肤,月白色的肚兜微微翻出,让独孤宁萱精致小巧的脸蛋在烛火的勾勒下显示出一种异样的魅惑。宁萱一热一惊,伸手便往衣服拢去。 “萱儿,给我……” 这次宁萱没有再去纠正宇文炎,今日就让她做回独孤宁萱吧。 宇文炎,从明日开始我们之间的战争就正是开始了…… 慢慢的宇文炎不再满足单调的口舌厮磨,双目如野狼般火热的在独孤宁萱的身上游走……身子还在颤抖着,但是宁萱却再也没了反抗他的力气。娇小的身子已被他精健的身躯覆盖,全然陷进了他的带给她的巨大冲击里……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窗户,宇文炎就醒了,他倚在床头,手放在独孤宁萱的背上,轻轻抚摸着她光洁柔滑的雪背,眼神暗淡的没有一丝光彩。 或许他真的错了,在他身旁的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他的萱儿,她的萱儿后背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而这个叫做慕容歆梦的女人后背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只不过就是拥有一张和他的萱儿一模一样的脸,其他的什么都不同。 低头看看洁白床巾上的一抹落红,宇文炎慢慢闭上了眼。 背对着宇文炎的独孤宁萱其实根本没有睡着,她睁大着双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宇文炎所有的动作她全部都知道,她早就知道她后背上的胎记会出卖她,所以她早就用办法把那个胎记除掉了,除掉胎记的痛只有她自己清楚,那种痛更能够让她深刻的记住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第十七章 何必躲着 屏退了身后跟随着的太监和宫女,独孤宁萱不知不觉一个人竟走到了锁妃殿前。 仍记得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她和青鸾被困火场,要不是封少羽带人及时出现,她和青鸾早就葬身火海,只是她还活着,青鸾三年来却一直昏迷不醒。 不曾想这锁妃殿竟被宇文炎下令恢复原貌,她人都死了,独孤家也败了,他还做这些给谁看? “小妹!” 听到这熟悉的叫声,独孤宁萱的身子突然一震。 是她的大哥独孤逸轩,她从小到大最亲的大哥,也是从小宠爱她的大哥,更是那个把她推进深渊地狱的大哥。 独孤宁萱不敢转头看独孤逸轩,她怕她会忍不住质问他,为什么三年前要那样害她! 独孤宁萱宫衣隐藏下的双手紧握着,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她现在是慕容歆梦,不再是独孤宁萱,以前的独孤宁萱已经死了。 独孤逸轩一步步的走到独孤宁萱的面前,刚对她伸出手,独孤宁萱就往后退了一步。 她用陌生凌厉的眼光望着独孤逸轩,冰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在皇宫之中竟敢如此放肆!” “小妹,我是大哥,你不记得大哥了吗?” 独孤宁萱忍不住嗤笑;“我是有一个大哥不错,但是我大哥是当今的骠骑大将军,在军队,驻守边关,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位大哥,这我倒要回去好好问问父亲大人了。” “如果你不是小妹,怎么会来这锁妃殿,你可知这锁妃殿是宫中的禁忌?” “知道锁妃殿是禁忌,那你怎么还来?恐怕是有人有心把你带到这里来认妹妹的吧?让我来猜猜这个人是谁?该不会是云贵妃娘娘吧?” 独孤宁萱步步逼问,独孤逸轩步步后退,在这不算炎热的季节,独孤逸轩的额头竟然冒出了满头的汗液。 宫墙的拐角处,独孤宁萱清楚地看见了一个人的倒影,从倒影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戴着复杂的头饰,头上还插着一只步摇,宫中喜爱如此打扮的人不是何若云又会是谁? “不是云贵妃娘娘,是我自己,我听说慕容家三小姐的容貌像极了我家小妹,所以就进宫来看看。” “你进宫?就凭你独孤家现在的地位没有召见能随意进宫,而且是进这后宫?” “既然你不是我小妹,那我先走了……” 就在独孤逸轩转头的瞬间,独孤宁萱亲眼看到了在他耳后那颗明显的黑痣,明明她大哥的耳后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人不是她大哥? 也对,她大哥自幼习武,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姿和气势,行为怎会如此猥琐,三年前又怎会对她下如此狠手,莫非大哥他已经遭到了何若云的毒手? “站住!本宫乃皇上亲封的贵妃,岂容你如此放肆!” 独孤宁萱看准时机,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打在了独孤逸轩的腿弯处,顿时疼痛感袭击了他的全身各处,独孤逸轩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开始哀嚎。 拐角处,何若云的影子开始慢慢后退。 “云贵妃娘娘既然来了,何必躲着,出来见一见又何妨,想必现在皇上的暗卫已经去禀报了。” 第十八章 交权 何若云恨得一咬牙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走到独孤宁萱的面前,何若云狠狠瞪了一眼倒在地上哀嚎的独孤逸轩。 “这位就是云贵妃娘娘派来找妹子的独孤家现任的当家人吧,没想到,娘娘你和独孤家的人这么熟识啊,难道当年独孤宁萱谋反你也有份?” “慕容歆梦,你少血口喷人,当年就是本宫带着独孤逸轩去向皇上揭穿的独孤宁萱的阴谋,怎么可能参与谋反,这个皇上心里最清楚!” 何若云气急败坏,心里在不停地打转,待会自己到底该在宇文炎的面前怎样说才能过关。虽然宇文炎不会实质性的惩罚她,但是,这三年里他渐渐地对她疏远也是事实。 不多时,宇文炎真的就来了。 远远看见宇文炎,孤独宁萱看了一眼满脸焦躁的何若云,淡淡的笑了起来。 看见这种笑容,何若云吓得接连倒退了几步,她太熟悉这种笑了,当年的独孤宁萱就是这种笑容。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我是慕容国公府家的三小姐慕容歆梦,也是当今皇上用大礼迎娶回来的梦贵妃。” 独孤宁萱用犀利的眼神瞪了一眼何若云,慢慢的朝着宇文炎走去。 “你怎么来了这里?”宇文炎狐疑的望着独孤宁萱。 “臣妾初来宫中想到处走走,从小流落民间又不习惯让别人跟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还请皇上恕罪。” 独孤宁萱刚要行礼,就被宇文炎拉住了。 “你只是经过并无大罪。” “可是,皇上,刚才臣妾真的是被吓到了……” 独孤宁萱状似害怕的低下了头。 宇文炎立刻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朕都知道,否则朕也不会前来。” 宇文炎拉着独孤宁萱的手慢慢走到了何若云和独孤逸轩的面前。 何若云努力保持着平静给宇文炎行了个礼,而独孤逸轩则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独孤宁萱看着眼前这个独孤逸轩的模样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她的大哥即使遇到再大的事这与生俱来的傲骨还是有的,绝不会如此。 在阳光的照射下,独孤宁萱忽然看见独孤逸轩耳后的皮肤竟有一丝翘起,立刻就明白了。 “若云,你把独孤逸轩召进宫有何意图?你可知擅自召外臣进内宫是重罪!” 听到宇文炎语气里的严厉,何若云立刻跪在了地上,梨花带泪的说着:“炎哥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就是怀疑这个慕容歆梦就是独孤宁萱,我怕她害你啊。” “所以你得出结果了,慕容歆梦是不是独孤宁萱?” 何若云摇了摇头,“虽然这次我没有得出结果,但是我有……” “你有什么?别的办法是吗?够了!若云,朕不是傻子朕会分辨,如果慕容歆梦真的是独孤宁萱,那她早就不在这里了。” 独孤宁萱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在听到宇文炎声音的那一刻静止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冷,冷得心都痛了。 第十九章 假的人 是啊,如果宇文炎知道她就是独孤宁萱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她拿下,关进天牢或者直接处死,怎会容她再在这个世上肆意的活着。 所以,独孤宁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些负了你害了你的人全部都该死,全部都该下地狱! “皇上,既然云贵妃怀疑臣妾,不如皇上就放了臣妾让臣妾回家吧。如果以后臣妾做错了一点小事那云贵妃一定又会把这件事联系起来,到时候臣妾就是百口也莫辩了,毕竟,云贵妃掌管着后宫的一切,臣妾在后宫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子。” 独孤宁萱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可怜的模样让宇文炎的心揪了起来。 “不哭,今后就由你掌管后宫一切事物,朕会派人帮着你。” “炎哥哥,你这样把若云置于何地?”何若云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若云,朕平时就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在后宫肆无忌惮,母后和朕说了多次,朕是不该护着你了,你今后就在自己宫里安分些吧。” 独孤宁萱对着何若云投去了一个胜利的目光。何若云这只是开始,今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至于你独孤逸轩,朕念在你们独孤家早年的功劳上就先饶了你这次。” “谢皇上,谢皇上!” 就在宇文炎即将离去的时候,独孤宁萱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大叫了起来,“皇上,我怕,你看独孤逸轩耳后的皮肤好像裂开了!” 一听独孤宁萱的话,独孤逸轩本能的开始用手按压自己的脸,那动作的熟练的程度可见是经常做这件事。 “你们去看看他的脸究竟怎么回事?” 一听到宇文炎让人去检查他的脸,独孤逸轩立刻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我的脸没事,没事,娘娘可能是看错了……” 侍卫们哪里肯听独孤逸轩的话,仔细查看了一翻,就看到了他耳后皮肤的破绽。侍卫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独孤逸轩是易了容的,直接动手揭开了他脸上的皮肤。 等到揭下独孤逸轩脸上那层人皮面具,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独孤宁萱想要立刻上前质问这个陌生的人,她的亲生哥哥独孤逸轩究竟怎么了。 可是她现在是慕容歆梦,和独孤宁萱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时时刻刻的克制着自己,因为她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留着去报仇容不得出现一点差错。 “你不是独孤逸轩,你究竟是谁?你假扮独孤逸轩多长时间了,三年前和云贵妃去边关是不是也是你?” “臣,不,小人是受人指使的,请皇上饶了小人,三年前是有人逼着小人假扮独孤逸轩去告的密,是……” 假扮独孤逸轩的人还没把话说完,就见从不远处的大树上射出一支箭,正中那人的胸,顿时黑血从那人的七窍流出,当场毙命。 侍卫们立刻去追,可是射箭之人却在皇宫之中消失无踪。 “何若云,是不是你!” 宇文炎指着何若云厉声说道。 何若云吓得脸色立刻惨白,跪在了地上。 “炎哥哥,真的不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做这件事?三年前,我才刚进宫,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啊……” 第二十章 这个人从来深不可测 宇文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何若云,微皱起了眉,他就这样看着何若云,最后还是忍不住对她伸出了手。 “你起来吧,我相信你。” 独孤宁萱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的一根弦崩塌了。 宇文炎你什么都不去查,只是何若云这么轻轻地一哭你就什么怀疑都不存在了? 宇文炎,这个何若云就这么让你这么疼进心坎里吗? 她所做的一切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去怀疑,她就这么值得你信任? 独孤宁萱狠狠地握紧拳,强迫自己的心去平静,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去努力,那颗心还是跳动的厉害。 独孤宁萱不禁微微扯动嘴角。 她原以为三年来已经做到了心如止水,可是,她还是错了。有些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有些事等到再次去亲身经历才会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不经意间,宇文炎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旁的独孤宁萱,他的心突然震了一下,这样的风姿这样的表情,真的是像极了他的萱儿。 宇文炎握着何若云的手突然间就放开了,他转过身子双眼直直的盯着独孤宁萱,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当宇文炎的目光射向独孤宁萱的那一刹那,独孤宁萱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什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来。宇文炎再次疑惑了,他那颗怀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 坐在华丽的皇家马车上,独孤宁萱伸手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头。 车子经过的地方依旧还如三年前的老样子,可是经过的人却已不再是那些人。 想当年的秋猎,她和宇文炎同骑在一匹马上,和同行的封少谦谈笑风生,那时的她原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但是谁知道,他以为的那个深爱她的人竟对她充满了算计。 顺着人群,独孤宁萱很容易的就看到了骑着汗血宝马被众侍卫护着的宇文炎。 他的风姿和三年前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如果硬要说出些许不同来,那就是眼神更加凌厉了,那种威严也更加气势了,昂首挺胸,傲人的姿态自是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宇文炎突然的转头,正好对上独孤宁萱那双注视着他的双眸。 突然间的四目相对,宇文炎的样子在独孤宁萱的眼中忽然间和他三年前的样子重叠了。 独孤宁萱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了,僵硬的手就这样一直掀着马车帘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宇文炎一步步朝着她过来。 当宇文炎骑着马来到独孤宁萱乘坐的马车前,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车夫看懂了宇文炎的意思,恭敬地掀开了马车帘子。 独孤宁萱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双宇文炎正在注视她的眸子。 独孤宁萱看不出来宇文炎想要做什么,两个人就那么彼此注视着,谁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独孤宁萱想要从宇文炎的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也是,她从来就不懂宇文炎的心,这个人的心从来深沉的不可测。 第二十一章 今生悲剧的源头 宇文炎从马上下来把缰绳交到了一旁的侍卫手上,自己走到了马车前对着车内的独孤宁萱伸出了手。 他刚张口又闭了上去,眼神一暗,接着说道:“梦儿,想不想和朕一起骑马?” 独孤宁萱缓缓低下了头,隐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心在颤抖,她的心中突然扬起一抹愤怒,她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现在的她只能忍着。 见到独孤宁萱依旧沉默着,宇文炎再次出声:“梦儿,想不想?” 终于,独孤宁萱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满是笑意,可是宇文炎又是否知道,她这笑中所包含的怒意和悲凉。 “怎会不想,梦儿自小在民间长大,对马儿自是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只是进宫以来都没有再摸过马了。” 宇文炎拉着独孤宁萱的手走到马儿前,自己先上了马,一个伸手用力就把独孤宁萱抱上马搂在了怀里。 倚在宇文炎的怀里,独孤宁萱的心狂烈的跳动着,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宇文炎的心也在激动地跳跃着。 越是往前走宇文炎越是把独孤宁萱楼得越紧,宇文炎越是这样,独孤宁萱越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本能的在宇文炎的怀里扭动着身躯,但是宇文炎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把独孤宁萱抱得更紧。 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何若云自从车马停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让车夫掀开马车车帘,从头开始把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她的贝齿紧紧地咬着,发出咯咯的声响,脸色也难看的发暗。 为什么?宇文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这个叫做慕容歆梦的女人长得像极了独孤宁萱,你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爱上了她? 那我何若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慕容歆梦是吧,我何若云不管你究竟是国公府家的小姐还是就是独孤宁萱,总之,你挡了我的路你就该死! 何若云紧紧握起双拳,双眸泛着嗜人的血红,恨不得上前去把眼前的两人从马上扯下来,但是她却又不能。 独孤宁萱坐在宇文炎的身前,明显的感觉到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转头昂起看看宇文炎,只见宇文炎的面色严肃,双眼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只是加快速度的赶着马儿往前走。 “皇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我们还是不要单独离开队伍吧,毕竟这是在外面,皇上的安危要紧。” 对于独孤宁萱的话,宇文炎就像没听到一样,他狠狠地用鞭子抽了一下马儿,马儿的速度更加快了。 等到宇文炎带着她离着一个地方越来越近,独孤宁萱的心更加的紧张起来。 原来宇文炎竟是带她来到了这个地方,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不会,应该是不会的,她目前慕容歆梦的身份应该是让人看不出破绽的,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是对得起来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独孤宁萱还是用手紧紧捏紧了衣角,她的指节泛白,心激烈的跳动起来。 这个地方,是独孤宁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这是她和宇文炎的定情之处,也是她今生悲剧的源头。 第二十二章 除非你死我亡 到了地方,宇文炎终于让马儿停了下来。 宇文炎首先下了马,然后伸手把独孤宁萱抱了下来。 脚落在地上,独孤宁萱还没站稳,就被宇文炎紧紧搂在了怀里。 独孤宁萱本能的立刻开始挣扎起来,却被宇文炎把手反在了身后,紧紧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掌心的温度传进她的手中,让她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哆嗦起来。 “萱儿,你还记得这里吗?” 宇文炎浑厚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哀伤骤然响起,让独孤宁萱的内心猝不及防。 宇文炎,在你这样对待我独孤宁萱之后,还敢问我记不记得这里?我当然记得,这里,我又怎么会忘记,当初你在这里对我说了什么,一生一世对我不离不弃,不会伤我一丝一发?对!你是没有伤我一丝一发,但是你是对我一点一点的凌迟至死。 你现在这种口气是什么意思?后悔吗?真是可笑,还是又想试探我究竟是不是独孤宁萱? 宇文炎只是沉浸在自己悲凉之中,他只是感受到独孤宁萱的身子在颤抖,并不知道她的内心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怎样的天翻地覆。 “皇上又忘记了,我是慕容歆梦,你的梦贵妃。”独孤宁萱的温柔的语调轻声而起,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却透露着丝丝的寒意。 独孤宁萱极力的隐藏着以为宇文炎不会有察觉,但是她话语中的那股凉意已经悄悄渗透进了宇文炎的心底,宇文炎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 “我知道,你是我的梦儿,是我一个人的梦儿。” 萱儿,如果你愿意,我这辈子定会护你周全,再也不会伤你……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今生我还能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独孤宁萱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在这一刻她的心仿佛也静止了。 夕阳西下,独孤宁萱抬头望向宇文炎如同山河起伏般轮廓优美的侧面,那是仿佛万年冰霜也难以侵蚀的坚定。 不由得那句遥远的话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从今以后,萱儿,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定不会再让你有一丝惊惧忧虑。 那种久违的酸涩一点一点淡淡的没入她的心湖,眼前的情景如同那年那日那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执着她的手,对她温柔耳语。 独孤宁萱觉得脑子里忽的乱做一团,她想要从一团混乱中找出一个出口,但是绕来绕去始终绕不出去,索性,她直接闭上了眼睛,任由着宇文炎紧紧抱着她。 不管事情怎样发展,她的脑子怎样的混乱,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始终不会改变,她和宇文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心中的那抹恨再也无法消除,除非他们两人之间你死我亡。 耳边突然传来鸟儿异样的叫声,宇文炎的心中突然一颤首先反应过来。当他抬起头向四周望去的时候,他和独孤宁萱的四周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第二十三章 不如一起死 带头的黑衣人双眸闪着锐利的光芒,让宇文炎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明明不会啊,那人依旧活在那个秘密的地方,不曾出来。他每日的消息都会有人来向他禀报不曾断绝。 独孤宁萱第一眼就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她不知道这人竟会做出如此之事,是他已经按奈不住了?还是嫌她的动作太慢? 三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互相打量着对方。 接着,黑衣人在半空中挥了挥手,众黑衣人蜂拥而上。 宇文炎一手护着独孤宁萱,一手击退敌人,不多时手臂上便中了一刀。 独孤宁萱任由宇文炎紧紧抱着来回躲避着黑衣人的进攻。 这三年来虽然她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她却没有打算就这样出手。 带头的黑衣人是封少羽,封少谦的亲生弟弟,只是封少羽自从三岁时起就因身体原因被一位世外高人带走,自此人们只是封家只有一位少爷封少谦,从不知道还有封少羽的存在。 她也是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之中头一次见到封少羽,那年的第一次相见,她就知道他和封少谦是不同的,他的眼神之中比封少谦多了一抹狠决和阴冷。 她只从封少谦的口中听起过封少羽一次,自此再也没有听过,仿佛在封家人的心中封少羽是个禁忌一样的存在。 她知道封少羽想杀了宇文炎,因为在封家只有封少谦一个人存在在封少羽的心中,封少谦是封少羽在封家唯一的牵挂。 她知道封少羽可能为了杀掉宇文炎会不择手段手段伤了她,甚至会杀了她,可是,她就不出手,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陪着宇文炎一起去死,这样也不错。 独孤宁萱突然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正在努力抗击的宇文炎。 独孤宁萱慢慢的轻移莲步,引导着宇文炎朝着不远处的悬崖而去。 宇文炎只顾着护着独孤宁萱,根本没想到,他所护着的这个女人其实是最想杀了他的那个人。 封少羽似乎是看出了独孤宁萱的意图,她眼神里的决然让他的心里突然一紧,心中甚至忽然升起一抹恐惧。 封少羽几乎就要开口阻止黑衣人们的进攻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他,这是杀死宇文炎的最好时机,他绝对不能错失良机。 独孤宁萱看了封少羽一眼,朝着他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封少羽立刻就明白了独孤宁萱的意思,她是真的想要拉着宇文炎同归于尽,他真的没有猜错。 独孤宁萱带着宇文炎一步步往悬崖边靠近,此时的宇文炎心里只想奋进全力护着独孤宁萱的周全,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着悬崖边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这时,封少羽给了宇文炎致命的一击,他本想着只把宇文炎一个人打下悬崖,却不料等到他出手想要把独孤宁萱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随着宇文炎一起掉落了悬崖…… 看着手上从独孤宁萱衣服上撕下来的碎片,封少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停滞了,心一下子仿佛就空了,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独孤宁萱情根深种? 第二十四章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应该啊,又怎么会呢? “首领,我们该走了,不然皇家的侍卫就要到了……” “都给我下悬崖去找,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封少羽呆愣的站在悬崖边上,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忽然而至,封少羽听到了马蹄声但是他却不想走。 “首领,我们该走了,这里很危险。” 封少羽没有回答,依旧是愣愣的朝着悬崖下看。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分别上前架住封少羽的胳膊,直接把他拖离了这里。 ———— 悬崖下,独孤宁萱最先醒了过来,刚才掉落悬崖的时候,宇文炎趁机用尽全力去把手中的剑插入了石壁上,他一手握着剑一手紧紧抱着独孤宁萱,就在剑断的那一刻,把独孤宁萱牢牢地护在了自己身上。 他自己的身子先落到了地上,而独孤宁萱就只是受到了皮外伤。 从宇文炎的身上翻下身,独孤宁萱坐在一旁的地上,转头望向宇文炎,心中很是复杂。 宇文炎你刚才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你是真的爱上了慕容歆梦还是把慕容歆梦当做了我?宇文炎,你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独孤宁萱看着宇文炎,她究竟该不该现在对他下手?现在杀死宇文炎的确是个好机会。 独孤宁萱捡起不远处地上的那半截剑,慢慢的把剑放在了宇文炎的脖颈处。 狠了狠心她几乎就要动手了,可是,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手中的那半截剑又扔到了地上。 不,她现在还不能杀宇文炎,她的仇还没报,那些害她的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亲生哥哥至今生死未卜,还有少谦哥,她还没有把他救出来。 最重要的是,宇文炎他不值得这样痛快的死去,她要他也要受够她所受的罪才能去死。 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要找谁去讨回来。 就在独孤宁萱沉思的时候,宇文炎虚弱无力的声音突然飘进了她的耳中。 “萱儿……你不会有事的……” 独孤宁萱的心突然一惊,转头望向宇文炎,本以为他已经醒来了,没想到他仍在昏迷之中。 萱儿,又是萱儿,你不会让萱儿有事,那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宇文炎,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口是心非的混蛋! 宇文炎,你这几句话只会让我更加的憎恨你,你知道吗? 闭上眼,独孤宁萱紧紧握了握拳,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跪倒在宇文炎身旁,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个左手手臂已经断了。 现在,她必须要把他带到一个安全干净的地方,再晚,野兽就会循着血腥的味道来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宇文炎扶起,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独孤宁萱就这样一步步的拖着宇文炎往前走着。 ———— 站在山洞口,望着远处的夕阳西下,独孤宁萱突然觉得身心俱疲,这三天来,宇文炎几乎都在发高烧,直到昨天晚上高烧才退下来,她几乎都没有怎么睡过,一直都在照顾他。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她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为了报仇? 第二十五章 她甚至都忘了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她这样做是不是多此一举,明明知道害她的人是谁,她只要杀了宇文炎然后去找何若云就是了,这样不是更简单? 沉思中的独孤宁萱放松了警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身后会有一个人正在朝着她慢慢的走了过来。 直到一个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腰身,独孤宁萱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本能的伸手反握住了宇文炎环在她腰间的手,想要把他拉开。 “让我抱抱好不好,我什么都不会做,就只想抱抱而已。” 宇文炎把他头放在独孤宁萱的肩头,他满脸的疲惫因为独孤宁萱突然放松的动作而感到心满意足。 独孤宁萱浑身的僵硬,整个身体处在备战状态,时刻警惕着一切的风吹草动。 宇文炎满脸无奈的笑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身体现在这样虚弱,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不是。” 独孤宁萱一颗心突然颤了一下,想了想也是,她在紧张什么,她什么都不用紧张的,现在的宇文炎她只需要动一动指头就能轻松打倒,她还在害怕什么? 明显的感觉到独孤宁萱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宇文炎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看,这天边的夕阳多美,我们已经好久没这么看了吧。那次我们……” 宇文炎的话止于此,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错误,不敢再往下说。 独孤宁萱的心突然间咯噔一下,作为慕容歆梦的她进宫只不过短短数月之久,从来就没有和宇文炎并肩看过夕阳。 他是不是又把慕容歆梦当成了独孤宁萱,还是聪明如他,早就知道了她本就是独孤宁萱?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夕阳如此美好,两人都无心再去欣赏。 ———— 悬崖下的时光过得很快,一转眼两人已经在悬崖下待了足足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时光里,宇文炎的手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毕竟身体底子厚,就算是重伤恢复起来也快。 悬崖下的时光很平静,宇文炎觉得这份平静来的太珍贵,有时候他都觉得这是向老天爷偷来的时光。 独孤宁萱表现的也很平静,平静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的波澜。 宇文炎不知道独孤宁萱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凡是都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再出现什么错误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彻底的打破。 虽然宇文炎很享受和独孤宁萱在这悬崖下的时光,可是毕竟他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半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时局不定,内忧外患,他唯恐出现什么变化。 “梦儿,我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从这悬崖下出去了。” 坐在一旁的独孤宁萱突然听到宇文炎这样说心里一震。 她抬头看了看宇文炎,点了点头。 确实,他们是该出去了。不知怎的,独孤宁萱突然觉得心乱如麻,心中那种莫名的烦躁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各处。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安逸,让她甚至忘了自己的使命。 第二十六章 他的目光让她不舒服 她怎么能这样,她真是该死,如果不是此时不合时宜,独孤宁萱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梦儿,你怎么了?” “没,没事,那皇上寻到出口了吗?” 宇文炎点了点头。 “你找到石碗的那个洞中有一地下河,我去过几次发现那地下河水是活水,只要我们顺着那活水走必定能找到出口。” ———— 两人经过一天一夜的惊险终于从悬崖下走了出来。 等到来到附近的集市上,才听闻皇宫之中出了大事,驻守边关的易王听闻皇帝宇文炎下落不明,从边关紧急赶往了宫中,美曰其名保护宫中众人安危,实则是伺机夺位。 宇文炎和独孤宁萱马不停蹄赶往京城,此时的京城戒备森严,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仔细的盘查才可进入。 两人好不容易通过城门口进入城内,可是来到皇宫门口发现以前驻守皇宫的侍卫已经全都被换了,经过仔细考量,两人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再从长计议。 站在安王府的大门前,独孤宁萱疑惑的望着宇文炎。安王爷是京城之内所有王爷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人人都道安王爷只知道狎妓逗鸟干尽荒唐之事,宇文炎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去寻找能够帮助他的人来安王府做什么? 宇文炎紧紧握着独孤宁萱的手拉着她走上了台阶,看守王府大门的人看清了宇文炎的真面目之后,立刻就要下跪叩拜,宇文炎立刻摆了摆手,看守大门的人立刻示意的带领宇文炎走了进去。 独孤宁萱的心中更加疑惑,她在宇文炎身边也是多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宇文炎和这位安王爷过从甚密,可是看今天这架势,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进了门口,宇文炎就摆手让带领的人先走了,他转头朝着独孤宁萱笑了笑,依然握紧她的手把她带到了一处假山前,领着独孤宁萱进入假山内部,宇文炎按动假山上的机关,假山内部的地面立刻向四周散开,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 宇文炎领着独孤宁萱下了暗道,假山的地面立刻又恢复如常。 两人顺着通道走到一间密室,两人刚坐下不久,就听见一个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皇兄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死了呢!” 这道声音立刻就吸引了独孤宁萱的目光。安王爷叫宇文炎皇兄,他不是异姓王吗?怎么会叫宇文炎皇兄?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宇文炎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语气里甚至带着些许的宠溺。 “我本人可是很正经的,皇兄你不早就知道。” 安王爷的话音落下,目光就转向了坐在一旁的独孤宁萱,独孤宁萱被安王爷盯着浑身发毛,不安的站了起来。 “皇兄,这就是你大婚新娶的梦贵妃吧,你大婚那天没仔细看,这还长得真像死去的独孤宁萱。” 不知道安王爷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是独孤宁萱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他的那种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第二十七章 借兵 “好了,言归正传,这阵子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炎把话题转移了回来,问道安王爷。 “宫里的情形就是皇兄你下落不明,易王爷手握重兵,而且是父皇的皇后所生的嫡子,皇兄你的膝下无子,理所当然这皇位就应该落到了易王爷的头上,而且人人都道你这皇位是当初依仗着封家和独孤家抢回来的。” 说话的同时安王爷又看了独孤宁萱一眼,虽然独孤宁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但是她脸部的表情明显的比刚才僵硬了。 “暗卫都被易王杀了吧,你在宫里有没有安插其他人手?” 宇文炎看了一眼安王爷接着问道。 “皇兄你猜测的不错,暗卫确实都被易王杀了,还好我动作快,人手是安插了,但是易王爷这次带来的人太多,我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除非,梦贵妃娘娘去和她大哥借人手,听说骠骑大将军慕容凌两天之后就抵达京城探亲,并且带着他的虎啸卫队。” 独孤宁萱一抬头刚好对上安王爷探究的双眸,她微微侧转,发现宇文炎的目光也在看她。 ———— 坐在慕容家的大厅里,独孤宁萱轻轻喝了一口茶,她现在的身份是慕容家的三小姐没错,可是她到了慕容家也只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就嫁入了皇宫。 对于这个大哥慕容凌,她身为女将军独孤宁萱的时候是见过两次的,自从她成为慕容歆梦以来,她还没见过慕容凌这个哥哥一次。 慕容凌给她的印象还不错,高大威猛,刚毅正直。 就是不知道以父亲慕容峰的阴险狡诈来说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忽然一股迫人的气势传进了大厅里,正在喝茶的独孤宁萱突然感觉到异样的感觉袭来,她抬头望向门口处,穿着一身便服的慕容凌出现在门口。 独孤宁萱只见过慕容凌穿着戎装的模样,如今他脱下戎装,穿着便服却是增加了一份书卷气息。 慕容凌自是知道自己的小妹被父亲找了回来,却是从没见过她。乍见自家小妹第一眼,慕容凌就愣住了,这分明就是独孤宁萱。 他不会看错,这应该就是独孤宁萱吧? 如果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独孤宁萱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大哥。” 独孤宁萱轻轻叫了一声这才让慕容凌的理智恢复过来。 慕容凌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小妹,听父亲说你找我有事?” “是”,独孤宁萱点了点头,接着道:“大哥对宫中的情势有何看法?” 慕容凌双眼看着独孤宁萱,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什么也看不到。 “小妹,你身为贵妃你觉得大哥该怎样做才好?” 慕容凌顿了顿,继续道:“皇上是和你一起消失的,现在你回来了,皇上,他,也安然无恙吧?” 小妹,你究竟是我的小妹还是独孤宁萱?如果你是独孤宁萱在你受到了宇文炎如此大的伤害之后还会想要帮着他保住皇位吗? 如果你不想,那么我可以帮你,除掉宇文炎,只要你愿意。 第二十八章 陌生的情愫 慕容凌依旧在看着独孤宁萱丝毫不肯放过独孤宁萱眼神里的一个细微变化。 “是,皇上是和我在一起,他安然无恙。” “那么,是皇上让你来试探我的?” “大哥,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怎么会帮着外人来试探自己家人?” 自己家人?真的是自己的家人吗? 慕容凌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他很想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独孤宁萱,那个让他自从见了第一眼就牵挂在心里的女人。那个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 “既然小妹你这样说了,那大哥就告诉你一句,不论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让大哥做什么,大哥都会听你的,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大哥无论做什么都会帮着一家人,绝对不会去帮别人。” 慕容凌说的很肯定,独孤宁萱也从他眼中看到了坚定,但是除了那一份坚持,独孤宁萱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情愫,她内心对这种情愫有一种解读,但是,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解读,她怕自己的想法会是错的。 因为此时,她此刻的身份和慕容凌毕竟是亲生兄妹。 “既然大哥这样说,那小妹就在这里问大哥一句,大哥是忠于皇上还是易王?” “小妹,你是真心让大哥帮皇上吗?” 独孤宁萱没想到慕容凌会问上这么一句。皇上本来就是他的妹夫,在他心里怎么会想到自己不会真心让他帮她自己的丈夫呢? “大哥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皇上毕竟和小妹我是夫妻。” 慕容凌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小妹有话就直说,只要大哥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 为了防人耳目,独孤宁萱半夜从慕容府悄悄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宇文炎,宇文炎就在府门的前方站着等着她。 黑暗中的独孤宁萱看不见宇文炎此时脸上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会是在担心她吗? 可是独孤宁萱立刻否认了自己心里的这种想法。 不会,像宇文炎这种极其自私的人怎么会担心她?她也真是可笑,宇文炎是什么人,这些年难道她在宇文炎那里吃的苦头还不多吗? 一看到独孤宁萱从大门里走出来,宇文炎立刻就迎了上去,他走到独孤宁萱的面前,没有给独孤宁萱片刻的思考时间就立刻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独孤宁萱感受到来自宇文炎怀抱中的那种强大的温暖,那是她从来不曾感受到的一种陌生情愫,有那么一瞬间,独孤宁萱甚至都忘了宇文炎带给她的那些巨大的伤害,在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宇文炎很爱她。 闭上眼,独孤宁萱不禁笑了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怎么还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如果她再有这种想法,那就真的是活该被下地狱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虽然已是深夜但是你还是不易露面,派人来接我就行了。” “我后悔了,看着你进入慕容府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深知慕容峰是什么样的人,我怕慕容凌也会是慕容峰那样的人,我怕你会有危险,我怕……” 第二十九章 何若云最下贱 宇文炎,你这又是在演戏吗?你怕,你怕什么?慕容峰是我现在的父亲,慕容凌是我现在的大哥,试问他们怎么会对我怎样?还是你怕,我一旦脱离了你,回去慕容府就不再会回到你身边,转而去投靠易王? 独孤宁萱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去一一揭穿宇文炎的谎言了,但是独孤宁萱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真的很好,我会为了皇上好好珍重自己的。” 宇文炎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我还没有看到你受尽折磨,受尽痛苦,我怎么可能会死,你放心,此生,我一定会笑着看着你去死,下地狱! ———— 事情的进展一切都很顺利,因为宇文炎久久没有出现,易王的心也就越发的安定。一切仿佛都在他的计划中顺利的实施着,甚至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易王喝的有点微醉,他借着酒劲来到了何若云的寝宫。 寝宫里的何若云跪在菩萨面前,刚刚上完香的她,正在虔诚的祈求着。 忽然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粗鲁的推开,何若云吓得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易王占领了整个皇宫,但是并未对后宫里的女人有任何的怠慢,她们这些后宫里的女人的处境还算安全,和过去相比并无不同。 可是,如今这深夜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何若云从地上站起了身,正好对上易王那双微眯的眸子。 易王上下打量着何若云,那双眸子透露着危险的光芒,何若云想要往后退去,却被易王快走了几步,用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阿云,你想跑去哪?” 要说起来,何若云与易王的相识要早于宇文炎,何若云曾经是易王府买来的一名女奴,因为不堪忍受易王府对下人的摧残而逃了出去,被宇文炎救起。 等到易王知晓此事,看到她的美貌,便自己怀恨在心,何若云原以为已经过了这许多年,易王对此事已经淡忘,毕竟她也不再年轻。 看来,她是猜错了,这易王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易王,你别忘了,我还是云贵妃,此刻这皇宫里除了太后娘娘就属我的位分最高了,你怎么如此放肆!” 易王大笑了起来,让人作恶的酒气悉数喷洒在何若云的鼻尖,让她整个身子都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云贵妃,好一个云贵妃,做了云贵妃就忘了自己从前的出身了吗,你只不过是我易王府一个最下贱的女奴。你本该就是伺候本王的,只不过是让宇文炎那小子先得了逞。” 易王低下头就要亲上何若云的唇,却被何若云推了一把躲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对本王动手,看本王不弄死你!” 易王叫嚣着,在何若云即将跨出房门的刹那把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何若云大声惨叫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也没有一个人敢来救她。 易王坐在床边,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何若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第三十章 被易王玷污了的女人 “怪不得宇文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他心中毕竟还是有独孤宁萱的,想必那个像极了独孤宁萱的慕容歆梦在床上也是特别带劲,要是她没死,本王倒是很想把她弄上床试一试。” 听到易王这样的话,何若云的心中突然扬起一抹特别的愤怒,慕容歆梦,独孤宁萱,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宇文炎就不会出事,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让易王这样的无耻之徒来糟蹋。 如果你要是还活着,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一定! 易王穿戴完毕,又坐在了床边,他俯下身,用手狠狠捏住何若云的下巴,“不过,说真的,你比本王尝过的其他女人都贱那是真的,嘴里说着要为宇文炎守身,结果还不是在本王身下快活似神仙。放心,等本王登基做了皇帝,你只要乖乖的听本王的话,本王必定宠着你。” 易王的手慢慢的从何若云的身上往下滑,狠狠捏上何若云被他折磨的满身青紫的酮体,看着何若云疼的张开了嘴巴,易王脸上的笑更加的浓烈。 “想要吗?小宝贝?” 何若云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对于易王这种人,这个时候她就要顺着他才不会吃苦头。 何若云魅惑的一笑,“王爷这么厉害,人家当然想要了。” “哈哈!果然是个贱人!” 易王得到满意的答案果然松了手,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笑声更大,“你这小贱人知道本王的厉害就好,本王这么强壮,肯定比宇文炎强多了,等到晚上,本王定让你舒服的整晚大叫!哈哈!” 看到易王终于消失在自己眼前,等到过去了一段时间,何若云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 何若云寝宫里的宫女奴才都听到了何若云激烈的叫喊声,可是仍旧是谁都不敢去,现在这个皇宫里,自保最安全。 一连半个月,易王没到午夜时分必定会来何若云这里来,何若云的身心倍感煎熬,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易王折磨而死。 夜晚一番云雨过后,易王变态的用手掐着何若云裸露在外的肌肤。 “小贱人,你知道吗,宇文炎还活着,而且你的死对头慕容歆梦也活着,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像两只丧家犬,正在被本王的人通缉,你开不开心?” 活着,宇文炎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当何若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整颗脑袋都懵了。 宇文炎这些年来她还算是了解的,只有他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就不会放任易王这样胡作非为。 宇文炎没死,易王势必有一天会死在宇文炎的手下。 而她,这个被易王玷污了的女人,宇文炎肯定也不会要了。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 本想着在何若云的面前嘚瑟一翻,谁知道何若云并没有回应他。 转头看向何若云,易王发现何若云的眼神呆滞,心思不知道早飘去哪里了,瞬间,易王就怒了。 他狠狠捏住何若云的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 第三十一章 女人狠了心比男人都毒 “怎么?你这贱人听到宇文炎还活着是不是很兴奋,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已经躺在本王的身下了,还指望着宇文炎会再要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何若云望着前方的易王,她很不想听他说话,这些日子以来她没听到易王的声音都觉得恶心,但是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宇文炎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尤其是背叛了他的女人。就像当年的独孤宁萱,她就是用这种方法把她置于死地的。想必,让宇文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的下场会和独孤宁萱一样的惨烈。 忽的,何若云心里一阵恐慌,她竟然害怕宇文炎是活着的,要是他死了,她的命运会不会就会被改变。 “王爷,若云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看着何若云眼里的乞求,易王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你这小贱人,有什么话要说?” “王爷,既然宇文炎活着那就是王爷最大的威胁,何不用若云来引出宇文炎,把宇文炎他们一网打尽,这样省的王爷再浪费人力物力去追捕他了。” 易王盯着何若云瞧了一会儿,大声笑了起来。 “何若云,你不是一心向着宇文炎吗,怎么这会子主动让我去杀宇文炎了,还是这是你在耍的什么花样?” 何若云立刻摇了摇头,“王爷,若云怎么会呢?若云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了,怎么会背叛王爷,王爷知道宇文炎是什么样的人,就算现在若云回到宇文炎的身边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宇文炎的狠辣王爷是知道的,若云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易王的双目紧盯着何若云,想要从她的眼神和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可是除了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易王在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何若云的话,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宇文炎的秉性,在这天下有谁不知,不用真的去背叛,只要他觉得哪个人对他有威胁,他定会先下手为强,当年的封家和独孤家就是如此。 更可况现在何若云是真的背叛了他,就算他来的时候都是午夜时分,宫里其他人不知道,可是她寝宫里的这百十号人可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何若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不能颠倒是非。 “你想怎么做,需要本王如何配合你?” 何若云见易王终于松了口,心中大喜,“王爷肯相信若云了,若云的打算是这样的……” 听完了何若云的建议,易王点了点头,“果然,女人狠了心比男人都毒,何若云你说等到宇文炎到了本王的手中,本王把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会作何感想,想必那时他的表情肯定很丰富。本王倒是很期待见到那时的宇文炎,看看他到时候还敢不敢在本王的面前昂首挺胸摆出他那副惹人作呕的嘴脸。” 易王憧憬着那样的场景,笑得得意,令人毛骨悚然。 “相信不多时,宇文炎就会落在王爷手中了,到时候宇文炎就随便王爷宰割,王爷可以将他慢慢折磨而死,看着宇文炎痛苦而死相信王爷会更开心的。” 第三十二章 亲自救人 何若云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易王的胸上画着圆圈,脑子里依旧在盘算着,她的这个建议只不过就是个提议而已,到时候还要看怎样做才能对她最有利。 她何若云从一个女奴好不容爬到今天的地步,有多么的艰辛和不容易,其中的过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她要的是荣华富贵,她这一辈子绝对不能再被打回原形,绝对不能! ———— 独孤宁萱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她刚刚吩咐下人熬得燕窝粥,这些日子以来,宇文炎不眠不休的在忙着反击夺回政权的事情,身子也清瘦了不少。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宇文炎这么好,但是最起码她要报仇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要宇文炎现在好好的活着。 独孤宁萱抬起手刚要敲门,手还未落到门上,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皇兄,宫中传来消息,说是你的云贵妃被易王关进了天牢,这是我让人从天牢里带出来的消息,相信你现在应该最想知道云贵妃的消息,毕竟,她是你心上的人。” 说着,安王爷把手中的信递到了宇文炎的手中。 看着信封上那独特娟秀的字体,的确是何若云的字迹无疑。 他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在易王的威胁下肯定生存得很是艰难。 从信封中抽出那封信,宇文炎仔细的看了起来。 越是往下看,宇文炎的眉头就越是皱了起来。 “这封信上写的是什么?”安王爷看着宇文炎的表情对信上的内容很是好奇。 宇文炎没有说话,等到他把信看完,把信直接递给了安王爷。 等到安王爷把信看完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宇文炎越来越皱眉的缘由。 “皇兄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是不是要选派合适的人手直接去宫中救人?皇兄可千万不要想着自己去以身犯险。” 宇文炎紧紧握着拳,他听着安王爷的提议,深深地思索着,救人是肯定要去救的,可是怎样去救是个问题。 他想或许这也可能是易王故意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引他上钩,可是,若他不上钩,那何若云就会有危险。 门外,独孤宁萱清楚的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她的心竟然不自主的开始咚咚的跳了起来。 宇文炎久久的没有说话,独孤宁萱就明白了,何若云还是让他犹豫了。他的犹豫说明,他是真的想过要亲自去救人的。 宇文炎,难道为了何若云你真的要去闯一闯现在如龙潭虎穴的皇宫,何若云就真的让你这么疼进心坎里。 “人是一定要救的,我也打算亲自去一趟宫中……” 还没等宇文炎把话说完,独孤宁萱就直接推门走进了屋内。 “皇上不能去!” 独孤宁萱的出现让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安王爷看了一眼宇文炎,把目光锁在了独孤宁萱身上,调笑着说道:“皇嫂这是有听人墙角的习惯啊?” 独孤宁萱看了一眼安王爷,咬了咬唇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我来给皇上送燕窝粥刚好听到而已。” 第三十三章 他没死 话说完,独孤宁萱把目光对准了宇文炎,目光很是恳切,“皇上绝对不能去宫中,现在的宫中太危险了,臣妾怕皇上有什么闪失,还是让别人去救云贵妃娘娘吧,好不好?” 宇文炎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独孤宁萱,把独孤宁萱看的浑身发毛,“你是真心的关心我吗?还是只是不想让我亲自去救若云?” 宇文炎这样的问话让独孤宁萱立刻愣在了当场,她怎么也没想到宇文炎会问她这样的话,他这样的问话是何含义?这难道是一种试探还是他对她有了怀疑? 可是如果是试探,他想从她身上试探出什么?如果是怀疑,她身上又有什么疑点让他起了疑心? 独孤宁萱突然很想笑,很想放肆大胆的笑,宇文炎从来都是这样,好像除了何若云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让他相信。 可是她面前的是宇文炎,她只能淡淡的一笑,“皇上以为我就这么不顾礼节身份的闯进来只是为了吃醋不让皇上亲自去救云贵妃而已?” 看着独孤宁萱的样子,宇文炎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那句话他多想亲自问出口:萱儿,你是原谅我了吗?所以才会真的在乎我的生死安危? 可是,他知道此刻他很想问出口的这句话却是不能说出口。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真心地在关心我。” 独孤宁萱没有再开口说话,她淡淡的朝着宇文炎一笑,此刻宇文炎亲自去不去宫中救何若云,结果似乎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隔日的深夜,当独孤宁萱站在不远处,看着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宇文炎离开的背影,她的那颗心终于还是凉了。 她张开嘴想要大笑出声,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上又被狠狠刺了一刀。 宇文炎你终究还是亲自去了,何若云在你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独孤宁萱自嘲的一笑,她又何必多此一问,从三年前,不,甚至更久以前她就应该察觉到了不是,独孤宁萱对于她 她以为她已经刀枪不入了,然而她那颗心终究还是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的狠决。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甚至又被宇文炎迷惑了,要不是她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恐怕又要沦陷了。 这能怪谁?都是她自己的错!错了一次还不够,还要错第二次第三次吗? “现在认清楚现实了吗?” 封少羽独特的嗓音在独孤宁萱的身后响起,就在独孤宁萱转头的瞬间,她的肩头多了一件散发着独特男人气息的披风。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来的?” 独孤宁萱伸手刚想要把身上的披风拉下来,却被封少羽及时的制止了。 “怎么,现在厌恶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夜里风大,你的身子三年来一直就不好,想要报仇还是要首先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封少羽掌心的温度缓缓地从独孤宁萱的肩头传入她的体内。 虽然才经历了那件事情不久,独孤宁萱也知道封少羽对她肯定是下得了狠心的,但是,在这个时刻,她却贪恋起来封少羽带给她的虚假的温暖。 或许一个人的心太冷了,所以才会明知道是虚假的温暖特别的眷恋。 “我大哥他还没死。” 第三十四章 又该让他吃药了 独孤宁萱突然被封少羽的话惊得僵直了身子。 “怎么会?” 当年封少谦被宇文炎带走之后就没了下落,她知道宇文炎的狠决,料想宇文炎定然不会放过封少谦。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封少谦的消息,她料想封少谦一定是凶多吉少,却不知道他竟然还活着。 “那你找到封大哥的下落了?” 独孤宁萱转过身子双目紧盯着封少羽。 “还没有,我们只能从宇文炎的身上下手了。” “所以说,宇文炎现在还不能死。” 听到独孤宁萱的话,封少羽忽然间笑了起来,“独孤宁萱,知道现在我还不能杀宇文炎你是不是很开心?” “封少羽你什么意思?”一股莫名的火气突然从独孤宁萱的心底冒了出来。 “我什么意思,还用直接说出来吗?独孤宁萱,三年之后再次相见,你是不是发觉自己对宇文炎并不是心中想象的那样恨。换了一种身份,再次感受到他的宠爱,你是不是就把以前所有的恨全都忘记了!” 封少羽越说越是气愤,到最后直接吼了出来。 “闭嘴!在受到三年前那样的折磨残害之后如果我再爱上宇文炎,那我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都是活该,不要说别人会怎样看待我,就连我自己都唾弃我自己!” 封少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因为说出这番话后身子还在颤抖的独孤宁萱淡淡的笑了起来。他不管独孤宁萱心里怎样想,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这次终于又把她心底的那种恨激发了起来。 伸手掏出藏在身上的药包,封少羽拉过独孤宁萱的手把药包放到了独孤宁萱的手中。 “宇文炎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吧,是时候该让他服下第三次药了。” 看着手中放着的那药包,独孤宁萱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给宇文炎下药时的情景,那天的她是怎样的心境,只不过才过了短短数月的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好久。 “等到宇文炎吃完了三次药,那他还有多少时间的命?” “三次药吃完,宇文炎就只剩下一年的命了,这一年的时间里足够你从他的身边脱身,而且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出问题。” “那就好,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从宇文炎的口中探查出封大哥的下落救出封大哥。” ———— 封少羽走了,但是回到房间的独孤宁萱却整夜没睡。 一整晚,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从和宇文炎初次相识的点点滴滴,曾经的她以为宇文炎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宠爱她的那个人,可是不曾想过这是老天爷给她最深的惩罚。 这个她满心爱着的男人一步步的把她领进了一个她永远都逃不出去的牢笼之中,让她遍体鳞伤,几乎粉身碎骨。 一滴泪从独孤宁萱的眼角滑落,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本以为自己此生的泪水已经在那三年之中流尽,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会哭的。 从床上翻身下床,独孤宁萱披上衣服慢慢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子,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泛白的天际。 第三十五章 难道被伤的还不够 天已经快要亮了,想必宇文炎已经回来了。 对于宇文炎的能力她是相信的,宇文炎这个人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敢亲自去救何若云,就必定能够救出她而且还会全身而退。 可是虽然如此,但是她的房间就离着宇文炎的房间不远,要是宇文炎回来她势必能够听到动静,可是整晚她都没睡,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独孤宁萱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担心宇文炎,但是虽然她在心里极力的否认,仍然控住不住那颗想着宇文炎的心。 不管独孤宁萱怎样恨极了宇文炎,但是她都无法否认,这个伤透了她,她也恨极了的男人已经进入了她的骨髓,渗透进了她的每一寸血肉肌肤。 忽然听到窗外终于有了动静,独孤宁萱突然有一股冲动,拔腿就想往外跑,可是她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独孤宁萱,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独孤宁萱忽然抬起手狠狠朝着自己的头锤了一下。 猛然的疼痛让她的脑子忽然间清醒了许多。 她突然间觉得浑身无力跌坐在了地上。 “独孤宁萱,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被宇文炎伤的还不够,还想把自己送到他身边去让他折磨?” 独孤宁萱喃喃自语着,每说出一个字她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就又被狠狠地捏了一次。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屋外推了开来。 独孤宁萱抬头一望,整个身子立刻怔住了。 “梦儿,你怎么在地上坐着?” 是宇文炎,竟然是宇文炎!独孤宁萱的心里是震惊的,宇文炎此时此刻怎么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究竟要做什么? 弯下腰,立刻从地上打横抱起了独孤宁萱。宇文炎满脸的担忧之色。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刚才听下人说你的房间一整晚都亮着灯,是一直都没睡吗?” 为什么,宇文炎,你现在脸上的温柔都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真的在用心的关心我,还是害怕让我心冷之后我身后那股慕容家的势力会随之消散? “我是在担心皇上的安危,毕竟皇上还是亲自去了宫中解救云贵妃,不是吗?” 宇文炎双目紧盯着独孤宁萱的双眸,他很想知道,也很想问,萱儿,你究竟是真的在担心我的安危,还是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最终还是亲自去救了若云? “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所以,你该好好的安心的睡了。” 把独孤宁萱放在床上,宇文炎给她盖好棉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身子,起身转身离开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独孤宁萱怎么可能睡得着,等到宇文炎把门关上,他们两人的视线在那扇门的阻隔下终于隔断,独孤宁萱忽然间掀开了身上的棉被,她快速的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站在宇文炎房间的门口,独孤宁萱清楚的听见了房间内的声音。 那是独属于何若云的娇柔温语,他宇文炎真的是把何若云从皇宫之中救了出来。也是,只要宇文炎想要做的事情哪次是做不成的。 第三十六章 早晚是威胁 “皇上,若云想你了……” 矫揉造作的声音过后,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各种声音。 独孤宁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混乱的叫着,双手也不受控制的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 推开门的瞬间,房间内的两个人都愣住了,衣衫不整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独孤宁萱。 何若云赶紧用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包裹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闯进来。” 何若云娇羞的通红的小脸满脸带泪的看向了宇文炎,她却发现宇文炎并没有在看她,而是一双眼一直望着独孤宁萱,那表情就像被抓包之后的紧张。 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无故的闯进来,宇文炎竟然没有愤怒,甚至是在紧张,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要是放在以前,宇文炎早就雷霆大怒了。 独孤宁萱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何若云,之后整双眼一直盯着宇文炎,丝毫不肯放过宇文炎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的变化。 宇文炎这是什么表情,刚刚才对她深情相望,只不过才过了短短的时间就和何若云翻滚在床? 他这表情是紧张还是在愧疚? 真是可笑! 她是不是该开口告诉他,宇文炎,你是害怕自己失去了我身后的慕容家的势力翻不了身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你现在就应该摆正姿势,只专宠我一个人,对我百依百顺,至于这个何若云就让她在宫里被折磨致死,就算是她死了,你都不能去给她收尸! 可是,独孤宁萱知道这样的话她现在不能说出口,不只是现在,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说不出口,如果她说出这样的话不只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妒妇,就连她自己都会唾弃她自己。 不管她独孤宁萱的处境再怎样的恶劣,她都要保持住她那颗从小练就的骄傲自尊的心,她心中的那份坚持永远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去践踏,甚至她自己都不能去动摇,如果她动摇了,那只会让她更加的唾弃自己。 宇文炎,你只不过是我独孤宁萱不要的垃圾,你这个垃圾只有和何若云这样的垃圾才最相配。 独孤宁萱就站在屋子的门口处不卑不亢的看着房间内的两个人,“臣妾只不过是想来问一问皇上身上可否受伤,看来,皇上非但没有受伤而且身体非常健康硬朗。那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独孤宁萱却没有给宇文炎行礼,走的时候甚至连门都没有给两人关上。 看着独孤宁萱离去的背影,何若云紧紧抓住自己胸前衣衫的手在愤怒的颤抖着,“皇上,慕容歆梦身后的慕容家势力太过庞大了,慕容家早晚会成为皇上的威胁。” 宇文炎听到这话,立刻把看着独孤宁萱离去背影的双眸收了回来,转头,凌厉的目光直盯着何若云心里发毛。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从来没有看到过宇文炎这样凶狠目光的何若云吓得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只能机械式的连连点头。 “臣妾知道了,臣妾再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第三十七章 是尸骨无存还是 何若云带来了宫中的最新消息,和宇文炎安王爷派人带回来的消息不谋而合,他们几人谋划了一下准备在三天后的子夜时分动手。 三天里,宇文炎每日都去看独孤宁萱,独孤宁萱竟然和往常没有任何的不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见独孤宁萱云淡风轻的样子,宇文炎的心中甚至升起一抹恐慌。 他曾经小心的试探过她,但是得到的回复总是淡然一笑,她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三年后的独孤宁萱让宇文炎更加捉摸不透了,他很想把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可是每当他在梦里都发觉自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可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现自己抱住的只是一缕空气,自己的怀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种极致的恐慌,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难受,那种难言的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坐立不安。 临出发前,宇文炎来到独孤宁萱的房间看了她一眼,她正在睡着,他不想打扰她,只是俯下身子在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之后再深情的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等到宇文炎离开,房门被关上,独孤宁萱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双眸紧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内心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立刻笼罩了她的全身,那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种害怕的情绪,仿佛宇文炎这一走,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痕就永远难以愈合了。 宇文炎走后不久,整个安王府就被重重包围了,当易王带着人出现在独孤宁萱的面前时,独孤宁萱知道这次,宇文炎是凶多吉少了,宇文炎或许还能脱身,但是她这次或许可能会死在易王手中了。 整个安王府的人无一幸免,全都被易王的人带走了,独孤宁萱和何若云被反绑住手带到了易王面前。 易王只是看了何若云一眼,直接走到了独孤宁萱的面前。 他伸手就把独孤宁萱下巴狠狠地撅了起来。 “慕容歆梦,你真的是和独孤宁萱长得很像,本王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不过,本王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就是独孤宁萱,据说独孤宁萱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到底是真的成了灰烬还是逃出生天这个本王看恐怕不好说吧。” 独孤宁萱狠狠瞪着易王,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刺穿。 易王看着独孤宁萱的眼神心中竟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突然觉得手上一麻,易王立刻松了手。 “把这两个女人带下去,好好看管,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转头的时候,何若云看了一眼易王,可是易王却把头转向了别处,没有在看她,之后何若云又把头转向了独孤宁萱。 刚才易王的话她全都听在了心上。的确,易王说的话很有道理。三年前,在那场大火中,并没有出现独孤宁萱的尸首,到底是独孤宁萱是化成了灰烬还是逃出生天她也不知道。 对于宇文炎她还是有点了解的,这个男人的城府极深,他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他现在最忌惮的人的女儿。 要若说宇文炎不爱她,只是在做戏,但是这戏未免做的也太假了。 第三十八章 还是你对她是不同的 她看得出来,宇文炎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叫做慕容歆梦的女人。 她绝对不相信宇文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女人。 或许,聪明如宇文炎,他早就识破了这个叫做慕容歆梦的女人的假象,他早就知道这个叫做慕容歆梦的女人就是独孤宁萱。 一想到这里,何若云就一阵后怕,如果慕容歆梦真的是独孤宁萱,那么她这次回来肯定是要来找她报仇的。可是怎么会呢,她的脸明明是被毁了的。 走在前方的独孤宁萱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望向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何若云,那双眼迸发出凌厉慑人的光芒,让何若云不自主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何若云,是不是你和易王狼狈为奸?” 何若云被这样的质问声惊得一身冷汗。 “慕容歆梦你少血口喷人!你们看到我和你们也是同样的下场吗,如果我真的和易王是一伙的,现在就应该看着你的下场大笑出声,而不是在这里和你一样受苦受难!” 独孤宁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难打没有听过一句话,做戏要做全套吗?你和易王所谋划的事情会有这么久简单?” “慕容歆梦你少胡说八道!我一心向着皇上怎么会和易王一起谋划什么?” 何若云的声音越来越大,内心的恐慌更甚。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开始热起来,但是也还没有热到说几句话就浑身冒汗的地步,何若云的额头明显开始冒出汗珠,很明显她这是心虚了。 何若云在宫中多年,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性情,今日她如此沉不住气,或许和易王刚才的话有关系。 独孤宁萱本想去到何若云的身边,但是无奈只走了一步就被押解的侍卫拦住了脚步。 “何若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宇文炎知道是你和易王一起算计了他,他会怎样的弄死你,宇文炎的脾性想必你比我清楚的很,他会不会把你五马分尸呢?奥,不对,五马分尸对你来说太便宜了,听说你在宫中偷偷弄了个蛇池,到时候要不要我提议让他把你丢到蛇池里去?” “住口!住口!慕容歆梦你给我住口!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独孤宁萱?” 何若云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给逼得崩溃了,到底这个女人是谁?她究竟是慕容歆梦还是真的就是独孤宁萱? “我是谁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何若云,不管是慕容歆梦还是独孤宁萱,你都害过她们,你说我不管是慕容歆梦还是独孤宁萱都还会放过你吗?” 话已说完,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已经知道了,是何若云没错,就是她,否则事情不会这么巧合,何若云才刚被救回来,所有的好消息就全都来了。宇文炎前脚刚走,她们就全都被易王带着人抓了起来。 只不过,她暂时还不知道何若云和易王究竟谋划了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整件事最后的目标是宇文炎无疑。 宇文炎,你现在在哪?所处的环境肯定也不好吧,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是你最宠爱的何若云出卖了你,你会作何感想,如果你还有重掌大权的一天,是否也会像当年对待我那样去对待她? 还是你只有对你宠爱的人是不同的?只有对你不爱的人你才下得去狠手? 第三十九章 心真的空了 当宇文炎进入皇宫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可是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们一行人已经全部都被围困在了城门广场的中央,而城门已经在他们刚进来的那一刻紧紧地关闭。 宇文炎一行人俨然已经被易王的人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易王不知在何时已经带着独孤宁萱和何若云登上了城楼。 “宇文炎,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哈哈!” 当易王那独特阴鸷的嗓音在城楼上响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宇文炎,他抬头望向城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困在人群中央的独孤宁萱。 “易王,你把她们两个放了!” 听到宇文炎的声音,何若云立刻大声叫道:“皇上,救我!” 站在何若云旁边的独孤宁萱转头对她讽刺的一笑。 聪明如宇文炎她就不信他心中没有怀疑,这次的事情太过明显,如果不是何若云里应外合,易王怎么会得逞。 这次,即使宇文炎不能笃定何若云的背叛也能猜出她必定也是参与其中的那个人。 “若云,放心,我一定会救你脱险!” 听到宇文炎的话后,独孤宁萱明显看到了何若云看她眼神中的得意。 独孤宁萱简直不敢置信,宇文炎竟然会眼瞎到这个地步?对于何若云他就不曾怀疑过?或许只有拥有他根深蒂固深爱的人才有资格享受这种没有任何怀疑的信任。 独孤宁萱转回头,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去宇文炎的面前好好的问问他,可是,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多此一问。 直到这一刻独孤宁萱才真正的明白,她对宇文炎的爱从来都没有减少过,只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她想,此生,她和宇文炎之间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终结他们之间的这一段孽缘吧。 “宇文炎,我只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想要何若云死,还是慕容歆梦死?” 易王拔出手中的剑在何若云的脖颈上划过,又划过独孤宁萱的脖颈。 见状,何若云哭的梨花带雨,“皇上,快救若云,若云好怕!” “易王!给朕住手!”宇文炎大声叫道。 “住手,好!那本王就从一数到十,如果本王数完这十个数你选不出要救的人,那么这两个人都要死!” “易王,朕命令你把她们两个人全都放了!” 不管宇文炎怎样的叫嚣怒吼,易王都不为所动,他那标志性的阴鸷笑容伴随着数字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广场。 “一,二,三,四,五,六……十……” 当那个十字话音刚响起,宇文炎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放了若云!” 独孤宁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就在刹那间被冻结了,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被宇文炎狠狠刺了一刀,那把刀不是一把普通的刀,那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刀刃,把她心中仅存的那点血肉也给拉扯了出来。 此刻她的心是真的空了,原本空洞的心是该麻木的,可是独孤宁萱却仍然觉得痛,只是这种痛比起痛不欲生的痛更加的令她痛。 第四十章 这一箭是宇文炎射向她的 “我就说,宇文炎最终还是选我的,不管你是慕容歆梦还是真的独孤宁萱,你最终都会是被抛弃的那个。” 何若云轻声的耳语,让独孤宁萱彻底的疯狂了,她摆脱了所有的桎梏,用手狠狠地掐住何若云的脖颈。 “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 在这一刻何若云忽然间就肯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独孤宁萱,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狠决和三年前的那一天几乎一模一样。她怕了,真的是怕了。 “你不是说过我是来报仇的吗?对啊,我就是来报仇的,如果此生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么我怎么可能不拉着你一起?” “你真的是……独孤宁萱?” 独孤宁萱面对何若云的质问没有说话,她的手慢慢的开始紧缩,何若云在刹那间脸色已经被憋得通红。 就在独孤宁萱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她的背后忽然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让她用力的手突然间就无力了。 看着自己胸前被穿过来的箭头,独孤宁萱转头往城楼下望去,这一看她突然间就笑了。 这一辈子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给她这一箭的竟然会是宇文炎!竟是宇文炎! 宇文炎拿着弓的手还维持着刚才射出的姿势,他就这样望着独孤宁萱,仿佛是一个已经僵硬的人,眼神和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独孤宁萱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是被伤透了。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就知道结局了不是吗?是她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三年后还是傻傻的掉进了宇文炎温柔的假象中。 独孤宁萱放肆的大笑着,那笑仿佛风中摇曳的彼岸花,妖艳而摄人心魄。 “宇文炎,我们今生的这场劫终于结束了……结束了!” 身后的何若云伸手狠狠推了独孤宁萱一把,让独孤宁萱无助的身子迅速的从城楼上往下掉落。 “萱儿!”宇文炎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他施展功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接奔向城楼之下。 独孤宁萱转头看了一眼宇文炎,悲凉的笑容夹杂着泪水瞬间就流淌了出来。 宇文炎这是此生我最后一次再为你流泪了。 回想她这短暂的一生,只用“痴傻”二字仿佛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瞎眼蒙心。 她明明就知道宇文炎是个淬满了毒药的男人她还傻傻的不知死活的朝着他飞奔而去。 看到了吗?独孤宁萱,这就是你的下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他要收回你这条无知的性命呢。 独孤宁萱闭上双眼不再看宇文炎,她张开双臂任由自己的身子直直的往下坠落。 宇文炎拼尽全力的往前奔跑着,他整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握住攥紧,他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他不知道如果这次他的萱儿再次在他的面前消失,他会不会还有勇气活得下去。 萱儿,虽然我本意想要转移易王的注意力让他放过你,但是我所用的这种仿佛肯定把你又伤透了。 第四十一章 他竟死在她手上 此生,我恐怕再也不会得到你的原谅了。 只要你好好活着,即使你要我去死我也愿意,我只愿在我临死前的那一刻能看着你把眼睛闭上。 就在独孤宁萱身子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宇文炎终于赶到接住了她往下坠落的身体。 独孤宁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她睁开眼正好对上宇文炎那双焦急的眸子。 “宇文炎,你知道我此生最大的错是什么吗?那就是遇见了你,如果早知此生这双眼会害我如此之深,那我情愿在出生之时便失去这对双目……” “萱儿!”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苍白着脸嘴角还挂着笑容的独孤宁萱,宇文炎从来都没有这么痛恨过他自己,他恨得不杀了自己来替他的萱儿解恨,可是他知道他要留着他这条命用余生来护她周全,让她去慢慢的解恨,这样才能够弥补他所犯下的罪过。 “把易王一干人等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宇文炎一声令下,易王的手下就被士兵们团团围了起来。 对于宇文炎来说,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在他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完全的准备。 他早在和安王碰面的那一天就派人拿着他的信物去了离着距离京城五六天路程的军队驻地调兵,一来这样可以瞒过易王的眼线,二来这个军队是他专门为了以防万一而专门训练的,一直驻扎在山林之中,从未让外人知晓。这样才能打易王个措手不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这皇位是本王的,谁都抢不走!谁也别想抢走!” 易王叫嚣着,疯狂的大喊着,他直到这一刻也不明白,为什么连上天都在帮着宇文炎,而他明明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者。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当易王低头望向自己身体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被利剑贯穿。 他回头,看到的正是还在握着剑柄维持着刺向他那个姿势的何若云。 “你这个贱人……” 何若云望向易王的双目充满了无尽的恨意,那双眸子透露出来的凶狠仿佛要吃了易王的肉喝了他的血。 何若云往前走了一步,拿着剑柄的手翻转了半圈,让易王的血肉又狠狠绞痛了一翻。 “贱人……”易王张开双臂想要扑向何若云,何若云见状一把抽出了插在易王胸前的那把剑,瞬间,从易王伤口里喷涌出来的血液就沾满了何若云的整张脸和身子,她的脸上全都是易王的血,甚至有些血液流进了她的嘴角。 何若云狠狠啐了一口,“你这个混蛋真让人恶心!” 易王徒然的倒在了地上,他的望着何若云的目光不在凶狠,因为他的力量已经在渐渐消失。只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自小身为嫡出子,易王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强大的优越感,他以为一生会顺风顺水不会遭遇任何的意外,可是自从这个何若云出现之后,他就开始一路不顺。 因为她,他和宇文炎一路斗到底,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第四十二章 她让他恐慌了 “何若云,本王死了,你以为你会好过,宇文炎怎会轻易放过你,他一定会知道所有的实情,到时候你会比本王死的更难看……” 何若云轻笑着,一脸的蔑视,“不会了,只要你死了,就没有人会知道事情了,因为知道实情的人我全部都会一一的杀死,我不会让一个活口留在这个世上。易王,你不懂,你从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怎会知道我这样人的艰辛,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太不容易,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我所拥有的一切。” 说吧,何若云再一剑刺向了易王,易王最终最终整个身体倒在了地上,只是他死不瞑目,双眸还是停留在最后那一刻,死死地盯着何若云没有移开一丝一毫。 ————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子,照在独孤宁萱的脸上,让她觉得整张脸痒痒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这一个举动立刻让坐在她身边的宇文炎惊喜不已。 已经十日了,他的萱儿终于要醒了吗 “萱……”当宇文炎说出那个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还是叫出了,“梦儿。” 时到今日他还是害怕当一切真相被揭穿,他就会失去他的萱儿,他怕了,他再也不敢让任何的意外再出现在两人之间。 独孤宁萱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脸沧桑的宇文炎。 他看起来很是憔悴的样子,双眼泛红,而且下巴杂乱的胡渣清晰可见。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独孤宁萱在心里不禁笑笑,宇文炎从来都是这样,做戏都要做全套的。 他现在这个表现,无非还是在忌惮着慕容家的势力吧,经过帮他夺回皇位这件事,慕容家在朝中的势力恐怕更强了,他想要对付慕容家恐怕比以前更加不容易了。 “我还活着,是皇上把我救回来的吧,我就知道皇上还是对我好的。”独孤宁萱微笑着说道。 听到独孤宁萱说出这样的话,宇文炎突然愣住了。 他曾设想过无数种独孤宁萱醒来时的模样,有歇斯底里叫喊的,有恨他打他骂他的,还有拿起剑一剑杀死他,或者是对他冷漠无声的控诉,但是就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和颜悦色,甚至是带着爱意的温声细语。 “梦儿你还好吧?”宇文炎突然就从独孤宁萱醒过来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 他突然间就不确定独孤宁萱是不是还好好的,这样的独孤宁萱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有皇上这样的宠爱,我怎么还能不好好的,皇上这些日子想必一直守着我吧,现在我醒了,皇上就可以放心了,要不要到床上来躺一躺?” 心中的那种不安依旧在宇文炎的心中蔓延,但是对于独孤宁萱的邀请又是那么吸引人。对于宇文炎来说,独孤宁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正如他所想,他多么希望就这样永远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你真的希望我在你的身边躺一躺吗?” 独孤宁萱微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往床里边挪动了一下身子,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宇文炎的问话。 第四十三章 嫉妒嗜人 宇文炎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想就这样和衣躺在床上,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还是开始脱下外衣。 “皇上,让臣妾来吧。” 独孤宁萱从床上坐起身,忍着身体的酸痛和脑袋的晕眩坐到了床沿,开始为宇文炎宽衣解带。 当宇文炎的外衣终于被褪去,他终是忍不住把独孤宁萱推到在了床上。 宇文炎的唇终于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女人,从最初的温柔缠绵渐渐地到霸道深情,宇文炎也渐渐地沉浸在这久违的激情当中。 独孤宁萱双手紧紧环住宇文炎的后背,承受着他在她身上的律动,只是她的眼神不再动情,整双眼充满了冰冷之色,甚至带着强烈的恨意。 这次,独孤宁萱发誓,今天,她绝对不再对宇文炎动情,她已经错了两次,如果再有第三次,那她就真的改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了。 面对独孤宁萱的温柔似水,宇文炎更加的宠爱她,几乎夜夜宿在她的寝宫之中,在易王事件之后,宇文炎一次都没有去过何若云的寝宫。 何若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尤其她发现自己已经怀了易王的孩子,更加的令她坐立不安。 “回禀娘娘,今晚皇上还是去了梦贵妃那里。” “又是梦贵妃!” 何若云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两个花瓶扫到了地上,顿时,花瓶的碎片四散在整个地面。何若云的手不小心碰在碎片上她的手立刻就流出了鲜血。 “娘娘要不要让太医来给您瞧瞧?” “滚!都被本宫滚出去!滚出去!” 等到屋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就听见屋内何若云充满了愤怒的吼叫声。 “啊!”我何若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被那个贱女人毁了?绝对不能! 伸手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腹部,何若云紧紧握起了拳,这个孩子或许是个转机也说不定,她现在想要翻身只能铤而走险了。 ————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暖人,午膳小睡之后独孤宁萱一如往常的出门散步,她遣退了跟随的太监宫女,一个人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处离着冷宫较近的莲池旁。 这次再次回宫,宇文炎带给她的极致荣宠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几乎每日都有阿谀奉承的人上门,她最不喜的就是这种情形,但是无奈要在宫中站稳脚跟必须这样。 如今来这莲池旁享受片刻的安静也似乎成了一种奢侈。 “跟都跟来了,怎么不敢现身了?” 独孤宁萱没有转身,双眼依旧盯着前方掉落莲池的几片树叶。 身后,藏在树后的何若云听到独孤宁萱的话后慢慢的从树后移出了身子。 “云贵妃这偷窥的毛病可是越来越重了呢。”独孤宁萱微微扯动嘴角,笑中带着讽刺的意味转过了身。 何若云与独孤宁萱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独孤宁萱出落的越发动人美艳,有了宇文炎的宠爱与呵护还有众人的阿谀奉承她整张脸上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第四十四章 这是个圈套 何若云觉得自己在看到如今的独孤宁萱后嫉妒心被啃食的越来越痛。 她不知道宇文炎知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独孤宁萱,不管宇文炎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只要这个女人是独孤宁萱的这个身份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即使宇文炎再偏袒这个女人,在事实面前他也不能逃避。 只要在众人目光的见证下,这个女人就不再是慕容国公府家的三小姐,她的身后不再有慕容国公和大将军慕容凌的支持,她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那个曾经背叛过宇文炎,曾经和别的男人私通想要夺取宇文家天下的那个贱女人! 紧紧盯着面前的何若云,独孤宁萱的笑容更甚。 “何若云,这一个月风平浪静的,你是过得不太安稳吧。听说,你经常在自己宫里发脾气,随便惩治下人,怎么火气这么旺呢。要不要我想个法子给你降降火气?” “你……” 被独孤宁萱这一阵讽刺,何若云心中的怒火更甚,她想要发作,可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硬生生的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压制了回去。 “是啊,我的火气是大了些,但是你就过得安心吗,你有木有想过,你在这里享受着荣华富贵,有个人却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苦受难三年之久,而且那个人还是你最在乎的人。” 独孤宁萱凌厉的目光射向何若云。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哈哈!”何若云大声笑了几声,“你猜我说的那个人是谁?” “何若云,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奉陪到底了,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来找我,到时候在我的寝宫里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 独孤宁萱瞥了一眼何若云,淡笑出声,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你就不想知道封少谦的下落?” 果然,独孤宁萱猜得不错,何若云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封少谦。独孤宁萱不知道何若云是真的知道封少谦的下落还是对她只是试探,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乱了阵脚,绝对不能。 “封少谦?你说的是三年前那个叛乱的异姓王封少谦吗?这个人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他在三年前不是早死了吗,怎么他没死吗?” 独孤宁萱问的云淡风轻,好似封少谦这个人真的是与她毫无相关的人。 可是明明何若云就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独孤宁萱,绝对不会错的。 “封少谦的确是没死,皇上把他关在了一个地方,背叛过皇上的人他哪能会让那个人这么容易得死去,肯定是要折磨够了,让他的那条贱命一点一点的消失啊。” 独孤宁萱知道何若云说的没错,宇文炎的确是这样一个人,惹上了他,他定然不会让那个惹着他的人痛快的去死,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独孤宁萱下一句就要问出口了,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她绝对不能中了何若云的圈套。 第四十五章 去或者不去 今天,何若云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因为好心,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要用在她的身上,如果她走错一步,必定不会救得出封少谦,而且也会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皇上对我是真心地宠爱,仅此就够了,其他男人的事都与我无关。” 独孤宁萱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不过,你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皇上对背叛过他的人一定不会轻易地饶恕,就是不知道曾经背叛过皇上的云贵妃你会有什么下场了,我倒是很期待。” “我不管你是独孤宁萱还是慕容歆梦,你别忘了,当初易王让皇上从我们两个之中选择一个人死的时候,皇上选的是让我生,差点让你死去的那一箭也是皇上射出的,如今皇上还宠着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慕容家的人罢了,你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哪一样是皇上在乎的!” 独孤宁萱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个事实今天从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对于她来说又是另一种体会。 “随你怎样说,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是皇上几乎时时刻刻的都在我身边,不管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总之他宠爱是大家都看的见的。你说皇上爱的是你,怎么易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都没有去看你?” 说吧,独孤宁萱不再理会何若云,继续往前开始走。 “如果你想从皇上那里查出封少谦的关押地点,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皇上的为人想必你也很清楚。明日子夜时分就在这里,我会亲自告诉你封少谦被关押的地点。” “呵呵,何若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那个封少谦和我半分关系都没有,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你会来的,我了解你,独孤宁萱,封少谦是你多么在乎的一个人,你绝对不会放弃这一点机会。 何若云猜测的的确不错,每走一步何若云的话就在独孤宁萱的心里过上一遍。她一直以为封少谦的关押之处只有宇文炎自己知道,她竟没想到何若云也是知晓的。 可见,何若云对于宇文炎来说真的是不同的,怪不得的,宇文炎会这样的在乎她。 何若云跟在宇文炎的身边太长的时间,她对于宇文炎的了解自是比她多的多,何若云都能看得出宇文炎是因为她身后慕容家的那股势力才对她如此的好,所以这就是事实肯定是没错了。 想当年宇文炎想要对付封家和独孤家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样的男人想来也只有何若云那样的蛇蝎毒妇才能配得上他。 独孤宁萱做出了决定,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封少羽,只有里应外合,这样才能以防不测。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何若云说的见面时间。 子夜时分,何若云早早就等在了那里,其实她等了许久见独孤宁萱不来,她心里已经犯了嘀咕。 就怕自己谋划的一切功亏一篑。 就在转头的瞬间,在月色的映衬下,一个人影慢慢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第四十六章 我承认了 何若云不禁大喜,果然,她的猜测还是对的,独孤宁萱还是来赴约了,就说封少谦对她来说是不同的,她明知道有危险还是来了。 何若云笑着站在原地看着独孤宁萱慢慢的朝着她走过来。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自己终于承认你就是独孤宁萱了。” “独孤宁萱?我承认什么了?我什么时候承认的?”独孤宁萱笑着耸耸肩。 “你不用亲口承认,你已经用实际行动承认了,慕容歆梦即使知道有封少谦的消息也不会冒着危险前来,而独孤宁萱就不同了,即使知道是龙潭虎穴,为了封少谦她也会去闯一闯。” 独孤宁萱眼睛一眨,淡笑出声,“这就说明,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目的就是要害我了?” “就算我要害你,你又能怎么样?我就是恨不得杀了你,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何若云一步步的逼近独孤宁萱,那眼神几近疯狂。 “好!那我问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封少谦的下落?” “你先承认你是不是独孤宁萱?” 何若云停下了脚步,虽然她已经在心里笃定了独孤宁萱的身份,但是她还是想要从她的口中亲自承认她自己的身份。 “对你来说我承不承认自己是独孤宁萱有这么重要吗?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重要,你承认了我才会告诉你封少谦的下落!” “好,如你所愿,我承认了,我就是独孤宁萱。” “哈哈!你终于承认了,独孤宁萱你这次回宫来就是来报仇的吧,你是不是想杀了我,还是你最终的目的是杀了皇上。” “我如你所愿,你说的都是对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点告诉我封少谦的下落!” “想知道封少谦的下落啊,那好啊,先给我跪下,等我折磨够了你自然会告诉你他的下落。” “我给你跪下来你就会告诉我封少谦的下落了吗?我想恐怕不会吧,宇文炎这么一个谨慎的人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么机密的事?何若云,你这样虚张声势只会证明你心太虚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封少谦的下落是吧?” “你胡说,我知道,皇上派人把封少谦送出去的时候我全部都听到了,只要你给我跪下,我肯定会考虑告诉你的,如果你非要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好,那我给你跪下。” 独孤宁萱慢慢弯下了腰身,俯下了身子。 何若云见状不禁大喜,就在她得逞的笑声响彻天际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 何若云突然觉得自己的膝盖处一股酥麻的刺痛,接着她的双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当她抬起头望向独孤宁萱的时候,她人已经站直了身子,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独孤宁萱,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你说什么……” 何若云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冷飕飕的凉风吹过,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她自己也害怕了 “你说什么,别想胡说八道污蔑我!” “我污蔑你?你怀了孩子我污蔑你什么?一个妃子怀了孩子,这是所有身为妃子最荣耀最兴奋的好事,怎么就成了污蔑?” 独孤宁萱眨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难道是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这也是啊,皇上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宠幸过你呢,你的孩子难道是从天上凭空掉进你肚子里的?” “独孤宁萱,我要杀了你!”何若云叫嚣着想要从地上站起身,可是无奈两条腿就像与地面紧紧地黏在了一起,沉重的像两块大石,动也动不了。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杀了!立刻杀了!” 可是无论何若云怎样的叫喊,她带来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出来。 “何若云,你不用浪费力气叫喊了,你的人已经全都让我的人处理掉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和三年前那样任由你随意摆布吗?” 独孤宁萱摇摇头,“再也不会了,三年前的仇和恨我会一点一点的向你讨回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去的,我要一点一点的慢慢把你折磨死,比你当初给我的要多上一千倍一万倍!” 独孤宁萱走到何若云的面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脸渐渐靠近她,“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陷害我的情景吗?” 独孤宁萱冰凉的话语让何若云的心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她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独孤宁萱,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独孤宁萱一手撅起何若云的下巴,“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独孤宁萱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打开,把手里的一包粉末悉数洒在了何若云的脸上。 “独孤宁萱,你给我脸上洒的什么东西?” 何若云一脸惊恐的开始用双手擦着自己的脸。 “什么东西啊?就是让你会痛会痒的小东西而已。” “独孤宁萱,我和你拼了!” 何若云举起双手扑向独孤宁萱,双手刚触及独孤宁萱的衣衫就被她用力打了回来。 独孤宁萱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衫。一脸嫌弃的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何若云,“被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碰触,我真觉得肮脏至极。” 独孤宁萱拍了拍手掌,她的身后立刻出现了三个人,最中间的那个是一个男人,他的上身光着,脸色红润眼神淫邪迷离。 何若云立刻就看出了这个男人是被下了药的,因为她曾经就这样对付过独孤宁萱。 “这个男人是江湖上著名的采花大盗,让你和他云雨一番,你也不吃亏不是。” 独孤宁萱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刻领会的把中间那个男人丢到了何若云的身上。 一碰触到何若云柔软的身子,那采花大盗立刻就兴奋起来。 “不要!独孤宁萱,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不,若说是下贱,哪里会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你何若云,你好好的在这里享受,不多时,你亲爱的皇上宇文炎就会来看你了,我就先走了。” 独孤宁萱转身领着其他两个人准备离去。她的身后,何若云激烈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独孤宁萱仰天大笑,其实她的内心并没有多么的痛快。 突然停下脚步,独孤宁萱回头看了一眼何若云,何若云此时的脸已经被她自己的双手抓的满是血痕狰狞不堪,她的身上还压着那个采花大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曾经那个天真正直的女子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都开始令她害怕的阴谋者,终有一天,她怕自己会不会也会变成何若云那样的女子。 第四十八章 你还是曾经那个你吗 “不用怕自己的心会变,你只是为了报仇而已,你的心底深处还是曾经的那个独孤宁萱。” 独孤宁萱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了一侧,原来是封少羽一直在她的身边。她倒不知道封少羽和刚才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调换了。 “那么你呢?还是曾经那个站在山顶遗世独立的少年郎吗?” 封少羽沉默了,他只知道安慰独孤宁萱,却忘记了,他的心也在这几年的执着中慢慢的改变了。 独孤宁萱淡淡一笑,“或许,我们都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有时候一颗心改变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独孤宁萱迈动步子继续开始往前走,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知道,然而她内心却有一种安慰,只要她报了仇抽身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或许她就能回到过去。 虽然,她知道或许这只是一种奢望。 ———— 独孤宁萱回到寝宫,本以为会一夜无眠,但是没想到却睡得出奇的好,可能昨天的事确实是在某一种程度上给了她报复的快感。 天刚刚亮,一个宫女就急匆匆的来报,说是皇上传她去御书房见驾。 听到宫女的禀报,独孤宁萱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淡笑。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宇文炎心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玷污毁去了清白,而何若云肯定一口咬定是她害的她,那宇文炎必定会来质问她,如果宇文炎发起疯了,说不定她的下场会很惨。 但是,如今,理都在她这,她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料想宇文炎就算想动她,也会有三分的忌惮。 独孤宁萱慢悠悠的从床上起身,甚至心情大好的吃了一碗下人端进来的燕窝汤,这才去了御书房。 不知道为何,她越是接近御书房,心情越是大好,虽然她用来对付何若云的方法很不光彩,但是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错之有?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法一箭双雕,共同打击到了她最恨的两个人,宇文炎与何若云。 刚踏进御书房,独孤宁萱就感觉到了一道迫人的目光朝着她身上射来。 独孤宁萱抬头正好对上宇文炎那审视的目光,眼前的宇文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怒不可恶,他的整张脸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的让她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这并不是心中有怒气的宇文炎该有的样子。 独孤宁萱继续往前走着,她的步子迈得不大,走的速度也不快,这也给了她充分思考的时间。 来到离着宇文炎还有两步之遥的距离处独孤宁萱停下了脚步,微微俯身给宇文炎行了一个礼。 “不知皇上一大早让宫人传臣妾来所为何事?” 独孤宁萱抬头望着坐在龙椅上的宇文炎,他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看着独孤宁萱,那眼光似是审视又似探究。 被宇文炎这样的目光盯着,时间久了,独孤宁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但是宇文炎又迟迟的不开口,想来想去,独孤宁萱只好又开了口。 第四十九章 这是质问 “不知皇上到底找臣妾有何事?” “你真的不知道朕找你何事?” 这次宇文炎终于开了口,但是一开口就是质问。 独孤宁萱早就猜到了事情会是这样,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应付宇文炎。 “臣妾真的是不知。” 宇文炎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昨夜云贵妃遭遇了不测,她说是你害的她。” “是吗?那皇上就是相信云贵妃的话而不相信臣妾了?” 独孤宁萱微皱眉头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认为你不会。”宇文炎几乎就是肯定的回答了。 宇文炎的话倒是很出乎独孤宁萱的意料。虽然宇文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的怒不可恶,但是这样的宇文炎却是更让独孤宁萱的心里一团乱,宇文炎的这一席话彻底打乱了她准备好的一切。 “既然皇上认为臣妾不会去害云贵妃,那么皇上一大早让宫人把臣妾传了来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但是独孤宁萱还是说出了质问的话。 宇文炎这样的做法明摆着和他所说的话是不一致的。 宇文炎不禁淡淡一笑,这才是他的萱儿本该的模样,咄咄逼人,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真正性情。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在何若云身上的事就是她动的手。 昨晚他一直在暗处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当他以为他的萱儿会遭到何若云的毒手的时候却没想到她却反将了何若云一军。 他知道,他的萱儿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是他让她失去了原来的本性,是他让她变成了原来她最讨厌的样子。一切都是他的错。 至于何若云,本来他是打算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大了再对她进行处置,毕竟她做的坏事太多,已经不足以让他原谅,但是没想到在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她已经先行开始动手想要除掉他的萱儿了。 他本想着要保护他的萱儿,没想到,他的萱儿却是出手的更狠,那他还能怎么办,只能配合着她,来让她解恨。 “昨晚的事情闹得动静太大,而云贵妃口口声声说是你陷害的她,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势必会把你叫来这一趟。” 宇文炎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云贵妃说你就是独孤宁萱,而且闹得宫内人尽皆知。” “独孤宁萱?皇上觉得我是吗?” 独孤宁萱淡然一笑,接着说道:“我以为皇上让我进宫就已经认可了我的身份,我虽然从别人口中得知我长得和已逝的独孤宁萱很像,但是我父亲不会糊涂到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识吧。皇上大可以把我父亲传进宫来好好问一问。” “不必问你父亲了,我知道你不是独孤宁萱。” 独孤宁萱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怎样去应付宇文炎这个问题,她以为宇文炎对于这件事情一定会追究到底,竟没想到他一句话就肯定了她不是独孤宁萱的身份。 她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准备都是多余的可笑,因为她从来都猜不透宇文炎的内心究竟想的是什么,这个男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都猜不透,或许说她从来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第五十章 她怀孕了 “那么皇上叫臣妾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他如他自己所说这么相信她,那么他叫人传了她前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我叫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无条件的相信你。无论别人说你什么坏话我都不会信,相反我会去惩罚那些说你坏话的人。自从你进宫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无论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独孤宁萱双眸看着眼前的宇文炎,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但是却是一闪而逝,因为他这样的谎话已经说的太多了,她对这些甜言蜜语对她来说已经免疫了。 不可否认,宇文炎的话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如果她还是三年前的那个爱惨了宇文炎的独孤宁萱,或许还会为了他的这几句甜言蜜语继续陷落,奋不顾身的一头栽进去永远无法自拔。 可是如今,在被宇文炎三番两次伤的体无完肤之后,他怎么还会再度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你知道吗?宇文炎你的甜言蜜语就像包裹着糖衣的毒药,只要我忍不住诱惑再尝一口,一定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不超生。 宇文炎从座位上起身慢慢的走到独孤宁萱的面前,当宇文炎那张脸离得自己越来越近,独孤宁萱那杂乱的心忽然间就平静了,她本来想好了怎样去回应宇文炎的话,现在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视,眼神在空中交流。彼此之间谁都想要猜透对方眼神中的含义,可是无论对方再怎么努力也看不透。 两人好像都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前方就是一堵墙,让彼此都无法再前进。 宇文炎忽的心里就生气一抹恐慌,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把独孤宁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很想说出藏在心底的那句话:萱儿,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可是,他怕,他如果真的把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她会头也不回的走掉,他不敢冒这种危险。 ———— 独孤宁萱在离开御书房回寝宫的路上听到了宫人的来报,说是何若云怀孕的事情东窗事发,已经被太后做主关进了天牢。 听到这个消息,独孤宁萱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的计划在她一步步的算计之中似乎进行的很是顺利,下一步就是宇文炎了,只要她从宇文炎的口中探听到了封少谦封大哥被关押的地点,那么就到了宇文炎该死的时候了。 可是从宇文炎那里打探消息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她该想个怎样的法子才好呢? 独孤宁萱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向她袭来。 “娘娘,您怎么了?” 跟在独孤宁萱身后的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独孤宁萱扶着宫女的胳膊,勉强的直起了身子。 “月英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她来伺候?” “回禀娘娘,月英今天告了假,她今日来月事了,腹痛难忍。” 月事!这两个字让独孤宁萱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像她的月事这个月未来,难道她肚子里怀了宇文炎的孩子? 第五十一章 利用孩子 不会的,她每次和宇文炎同房之后都会服下汤药怎么会怀孕。独孤宁萱突然想起三年前,那时的她也是在服了汤药之后怀了身孕,可见这汤药也未必是管用的。 如果她真的怀了身孕,那么这个孩子她到底要不要把他生下来?她知道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上肯定人生坎坷,但是她又舍不得不要这个孩子。 大夫说她三年前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今生就很难再孕,而这次如果她真的怀了身孕,那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恩赐。可是,她该怎么办? “去传太医来给我瞧瞧吧。” 孩子,对不起,或许这次要利用你才能探听出你封叔叔的下落了。 只要救出你封叔叔,母亲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从此,我们母子远离这尘世的纷争。 ———— 独孤宁萱怀孕的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的吹遍了整个皇宫内院。顿时,她的寝宫来探望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宇文炎对独孤宁萱更是捧在了手心里。 就在某一天的早上,宇文炎刚下了早朝就被宫人的禀报吓得急忙赶到了独孤宁萱的寝宫。 “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怎么让她病成这样!” 宇文炎的怒喝声让整个屋子的宫女奴才跪了一地,众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上,不要责怪他们,都是我自己不好。” 独孤宁萱虚弱的手身上宇文炎,她拉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摇着。 宇文炎坐在床沿,用手抚摸着独孤宁萱苍白的小脸,温声细语的说着:“乖,好好的休息,不要说话。” 独孤宁萱点点头,但是眼睛依旧睁着看着宇文炎。 宇文炎用双手把独孤宁萱的双手紧紧地包裹住,生怕她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他真的就承受不住了。 “太医,你说娘娘究竟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太医给宇文炎磕了一个头,接着说道:“娘娘本身是不足月的胎儿,先天就有隐疾,这次能够怀上胎儿已经实属不易。这次又受了风寒,恐怕是……但是也有一法子能保娘娘平安,只是……” “你究竟想说什么?” 宇文炎听着太医吞吞吐吐的话,顿时开始不耐烦。 “微臣不敢,相传这世上有一件至宝,名叫温血玉,这玉温润通透,通身血红,人戴在身上能百毒不侵,即使病入膏肓之人只要从玉上剥下一些粉末喝下也会百病全消。臣想如果娘娘能够喝下温血玉的一些粉末,肯定能平安的诞下龙子。” 温血玉?宇文炎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独孤宁萱,他忽然间就明白了。 温血玉是封家珍藏的至宝,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他和他的萱儿知道这件事了。他的萱儿这是破釜沉舟,是要拿自己的这条命来换封少谦的消息吧。 宇文炎握着独孤宁萱的手突然间紧握了握。 自从他知道他的萱儿怀了他的孩子的那一刻,他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有了能够在余生拥有她的希望,不然,她这么的恨他,她不会怀上他的孩子。可是,直到这一刻,宇文炎才终于明白,有些事并不是如他想的那般。 他的萱儿,这次回到他的身边,无非就是想要报仇和找出封少谦的下落。 第五十二章 你有取代之心 三年前,在得知他的萱儿死去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拼尽全力得到的皇位和天下怎能比得过和他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来的重要。他是瞎了眼蒙了心才会那样的对待她。 他曾经发过誓如果他的萱儿能够活过来,他就任由她随意处置,绝对无怨无悔。 既然这样,萱儿,我就好好的配合你演出这场戏,只要你还肯待在我的身边不离开。 “朕知道温血玉在哪,明日朕就会亲自去取。” 独孤宁萱没想到一切进行的是这样的顺利,顺利的让她的心一时间竟然空了。 宇文炎明明就知道温血玉是封家的至宝,只有封家的主人才知道温血玉藏在哪里,他就这么轻易地把封大哥暴露了出来,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是真的是在乎她,还是又在故意设一个局? ———— 京城郊外的莫云山,环境清幽,四季温度适宜,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在这莫云山的深处有一处盖得精致的小竹楼,这里就是封少谦三年来一直居住的地方。 宇文炎让人在这莫云山上设了结界,派人在这里看着封少谦,只是单纯的把他囚禁在了这里,并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杀了他。 当宇文炎进入结界的那一刻封少谦就知道了。 这些年其实他早就研究出了打破结界的方法,但是他却不想出去了,或许,这难得的平静才是他最希望得到的。 “阿炎,我们三年未见了吧。这三年来你过得可好?” 封少谦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指着对面的蒲团转头对宇文炎继续说道:“阿炎,坐吧,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饮茶了。” 看着眼前已经看淡一切的封少谦,宇文炎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羡慕起封少谦来。这些年他虽然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人世间最荣华的富贵,可心却没有一刻能像他这样平静安宁。 宇文炎迈动步子慢慢走到封少谦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从封少谦的手里接过茶杯,宇文炎轻轻喝了一口,“听说这茶是你自己亲手炒制的,味道还不错。” “只是这茶味还是苦了些,我曾想在这三年里我的心是真的平静毫无波澜了,但是没想到竟还是有执念。” 封少谦淡笑出声,微微摇了摇头。 “你可知我来此的目的?” 宇文炎放下手中的茶杯,眼里多了丝苦涩。 “是为了萱儿吧,我想不出此生还有谁能让百毒不侵的宇文炎露出如此的表情,如此的无奈。” “她恨我,恨透了我。”宇文炎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错了,错的离谱,大错特错,这错或许今生无法挽回了。” “三年前我曾经对你说过,有时候你的双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那时候你的嫉妒和傲慢蒙蔽了你的心眼,如今,或许再改真的就来不及了。” 封少谦的语气带着明显讽刺的意味,不知道为何,他看到宇文炎此时的模样,心里竟然从来没有过的痛快,或许,这三年来他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平静。 “我是作茧自缚,可是,当初你真的没有取代我之心吗?我真的是全都错了吗?” 第五十三章 大哥的消息 封少谦淡淡一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温热的香味徐徐上升,封少谦端起茶杯轻轻吸了一口香气。 “有时候,人的野心就像这茶飘出来的香气,总有一天会消失,你不去动它,它就永远在这里,永远是一杯静静放置的淡茶,不会改变。如果你给它加温,它就会不断地飘散出香气,直到它把自己满杯的水汽消散殆尽,才会停止。” 宇文炎静静地看着对面封少谦的一言一行,他明白封少谦说的是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他的底线是什么?会是萱儿吗? “萱儿她现在需要温血玉,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听着宇文炎的话,封少谦的笑意更浓。 “温血玉早在三年前我就亲手送给了萱儿。此生,只有她一人才能有资格拥有温血玉。” 此时,宇文炎终于明白了封少谦的底线竟然真的是萱儿。 “所以三年前你就知道萱儿在那场大火里是被人所救,所以你才安心的在这里被困了三年。” “你怎知我是被困,而不是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此生,有了萱儿我就不再有自己,只要她需要我,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在乎,宇文炎,你口口声声说爱萱儿,你能为她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宇文炎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平心静气的和封少谦相视而坐的谈了几个时辰。 他人刚回到宫里就收到了飞鸽传书,说是封少谦在他走后不久就神秘失踪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宇文炎对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喃喃说道。 封少谦说他的底线是萱儿,那他神秘失踪那就是说萱儿这次回宫的使命已经快要完成了是吗? 空气突然变得寒冷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天上就飘起了纷纷扰扰的雪花,虽然雪花瓣很小,但是却下的很急。刚才还平滑的地板上不多时已经被一层薄雪覆盖。 雪夜之中,独孤宁萱披着厚厚的斗篷,手拿着一把纸伞从寝宫里走了出来。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在离着她一步的距离之处,生怕她有一丝的危险,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才离奇失踪的封少谦。 当封少谦出现在独孤宁萱的面前时,独孤宁萱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封少谦,久久的没有说出一句话。她想,此生,除了她大哥独孤逸轩之外,能够给她亲人般温暖的人也只有封少谦了。 封少谦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大哥独孤逸轩的最新消息。如果一切都如封少谦的调查,那么一直都在背后默默推波助澜的那个人就是当今的太后无疑。 而她大哥独孤逸轩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被太后囚禁在了一处地方。 而每隔十日太后必定会去探望她大哥独孤逸轩,而今天就是太后要去探望她大哥的日子。 本来封少谦极力的阻止独孤宁萱参与进这件事情中来,可是却阻挡不了她的执拗,因此他只能在她的身后牢牢地护着她。 等两人在深夜之中走到了太后的寝宫前,封少羽已经带着人早已埋伏在周围。 第五十四章 惨死 封少羽早已带人把太后寝宫里所有的人迷晕,偌大的寝宫此时宛如无人之境,独孤宁萱一行人很轻松的就走了进来。 一行人来到太后的寝室前,刚要推门进入,就见一个女人正坐在镜子前化着妆,而她的右手边有一张被随意丢着的人皮面具。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太后身边的贴身丫鬟叶荷。 顿时,独孤宁萱就明白了,怪不得,她当初给太后把脉的时候发现太后的手异常的柔嫩,她本以为是太后保养得当,原来这人竟然不是太后。 叶荷在最后印了红唇之后,走到了床榻前按下了机关,顿时,厚实的床榻便移到了一旁显露出了一条散着光芒的通道。 等到叶荷在通道里消失,独孤宁萱一行人也跟着走了下去。 “独孤逸轩,你已经快把我的耐心磨光了,这次你再执迷不悟,我就杀了你!” 叶荷拿着一把剑指着前方一个被铁链紧紧锁在石柱上披头散发的男人。 独孤逸轩!那个被折磨的已经看不出样子的男人会是她的大哥独孤逸轩吗?独孤宁萱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封少谦把手放在独孤宁萱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独孤宁萱回头望了望封少谦朝着他点了点头,首先走了出去。 叶荷一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回了身。 “竟然是你?” 叶荷一见到是独孤宁萱,很是惊讶。她的惊讶只是一闪而逝,随即就像明白了一切。 “你不是慕容歆梦吧,而是独孤宁萱。我早该猜到的才是,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一听到叶荷叫出了独孤宁萱的名字,被绑在石柱上的独孤逸轩用着全身仅存的力气抬起了头。 “萱儿……” 虽然独孤逸轩被折磨的嗓子已经喑哑,但是那声音依旧还是他的,独孤宁萱一听便知道那就会她的大哥无疑了。 手中的银针快狠的射向面前的女子,独孤宁萱夺过女子手中的剑一剑刺向了她的腹部,并没有对她一剑毙命。 此时的独孤逸轩已经被封少谦带人解救了下来。 独孤逸轩在封少谦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向独孤宁萱,独孤宁萱也朝着独孤逸轩快走了几步。 当兄妹两人分隔多年再次相见,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表。 “你真的是萱儿,我最可爱的萱儿真的没有死……” 独孤逸轩抬起颤巍巍的手伸向独孤宁萱,手却在半空中滑落。独孤宁萱轻轻执起独孤逸轩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 “是的,大哥,萱儿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泪在一瞬间从眼角滑落,兄妹两人相视无言,只能借无声的泪水来释放长久以来被压抑的亲情。 ———— 天刚亮,整个皇宫里就乱作了一团,因为太后被人发现死在了寝宫之中,而且死状凄惨,是被利器一点一点折磨致死。 听到这个消息的宇文炎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太后的死肯定和他的萱儿有关。 想到这,宇文炎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虽然当今的太后并非是他的生母,两人的感情并不深厚,可是如今她惨死,也实非他所愿。 先是何若云,再是太后,那么萱儿的下一个目标就必定是他了。 第五十五章 毒药蔓延 太后惨死,宇文炎迟迟抓不到凶手,被一帮子外戚大臣弄得焦头烂额。 是夜,独孤宁萱端着参汤走进了御书房。 当独孤宁萱把手中的参汤放在案几上之后,宇文炎这才发觉。 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最近被一些事弄得疲乏无力,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皇上,该歇着了,你最近太过操劳了。” 独孤宁萱走到宇文炎的身后,用双手按摩着她的太阳穴处,宇文炎的整个身子开始放松的倚在了靠背上。 “皇上可是为太后的事发愁,其实皇上大可不必这样,杀一儆百或许能够立刻平息了这场纷争。” “嗯,你这想法或许可以一试。” 宇文炎淡淡出声,心中的疲乏更甚。 萱儿,你这是要把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杀一儆百,记得你三年前曾说过,要安稳皇权最重要的就是收买人心,而不是以暴制暴。以暴制暴不仅安稳不了皇权,甚至会失去人心乃至皇权,让整个皇朝动荡不安。 萱儿,你这次回宫不仅是想杀了我,还想把我推入地狱吧。 独孤宁萱笑笑,看了看放在案几上的参汤,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案几前,端起了案几上的参汤,递到了宇文炎的面前。 “皇上趁热喝吧,这是臣妾亲手熬的。” 看着独孤宁萱期待的眼神,宇文炎不疑有他,掀开盅盖,把参汤一饮而尽。 见到宇文炎把参汤喝的不剩一滴,独孤宁萱满意的笑了。 宇文炎,这第三次药你已经喝下去了,从此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彻底的断绝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朕再看一会儿折子。” 独孤宁萱福了福身子,给宇文炎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见独孤宁萱离去,躲在暗处的安王爷立刻走了出来。 “皇兄,你明知道她给你的参汤里下了药,你还喝!” 话音刚落,安王爷就走到宇文炎的身后点住了他的几处大穴,然后催动真气,在他后背上狠狠用了一掌,让他把刚才喝下去的参汤全都吐了出来。 “你不该救我,我应该还萱儿这条命,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为了一个女人,皇兄你值得吗?” 安王爷不解,曾经那个叱咤风云,俾睨天下的宇文炎,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你不懂,等你遇到你真心所爱的女人,即使她让你粉身碎骨,你也会在所不惜,只为了让她一辈子岁月安好。” ———— 继太后惨死在寝宫之后,梦贵妃又在寝宫之中离奇失踪,整个皇宫似乎笼罩在了一片不祥的气氛之中。 皇宫中的不祥之兆也闹得朝臣之间人心惶惶,甚至传到朝外市井之中,一时间众人皆知,更甚至有改朝换代的谣言传出。 虽然没有服下第三次的毒药,但是前两次的药效已经显现,宇文炎对于这纷乱的局面是有心无力。 特别是在独孤宁萱离去之后,他就像突然没了活下去的希望,任由着毒药在他的体内蔓延。 安王爷看在心里急在心上。眼看着他曾经最崇拜的皇兄变成这副模样,他在心里恨透了独孤宁萱。 第五十六章 或许该回去看看 深藏在苍茫山中的羽佛山庄,是独孤宁萱住了三年的地方。羽佛山庄的主人是封少羽的师父无忧老人。无忧老人喜游山玩水,羽佛山庄也全权交给了封少羽打理。 独孤宁萱一行人从京城离开之后就来到了这羽佛山庄,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半年时光。 站在山顶之上,迎着山顶上吹来的阵阵舒爽的暖风,独孤宁萱并没有觉得心旷神怡,相反却多了几分惆怅。 离着宇文炎吃下第三次毒药已经过去了半年,他的命也就只剩下了半年。 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然高高隆起的腹部,独孤宁萱的心越发的沉重。 本该报了仇她的心也该是开怀的,可是她的心却比三年前更加的沉痛。 “萱儿,青鸾醒了,她有话要对你说。” 身后独孤逸轩的话让独孤宁萱的心顿时变得欣喜,她转过身对着独孤逸轩再次确定了一遍,“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青鸾她真的醒了?” 独孤逸轩肯定的点了点头。 “青鸾昏迷了四年多终于醒了,真的是太好了。” 独孤宁萱兴奋的就要离去,却被独孤逸轩叫住了,“萱儿你等等,青鸾和大哥说了一些事,大哥觉得有时候人不必太过执着,就像叶荷,就是太过于执着大哥和权势,才会假扮太后铸成大错。” “大哥,青鸾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独孤宁萱疑惑的问道。 “你还是去找青鸾吧,她自然会告诉你。” 独孤宁萱来的路上已经听闻,山庄的大夫已经给青鸾检查过了,说是一切已无大碍。这让独孤宁萱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毕竟青鸾当年是为了救她才受了如此重的伤。现下,终于雨过天晴了。 “小姐……” 青鸾看到独孤宁萱的身影就想从床上起身。 独孤宁萱快走了几步,来到青鸾的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青鸾你不要动,你还需要好好的休息。” 独孤宁萱用双手又轻轻地把青鸾按回到了床上。 “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吗?” 看着独孤宁萱高高隆起的腹部,青鸾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独孤宁萱把头偏向一侧,问问点了点头。 “大少爷已经把这几年发生的事都和我说了,我知道小姐的心里肯定还是爱着皇上的,所以不会允许自己怀了皇上的孩子。” “青鸾,你错了,我对宇文炎早就不爱了,早在那年他亲手杀了我第一个孩子的那一刻,我对她的爱就已经变成恨了。而他,爱的一直都是何若云,从来都对我都是利用罢了。” “不,皇上还是爱小姐的,不然他当年不会用换血的方法去取救小姐,太医都说了用换血的法子救人,要是出了意外,皇上他自己也会死的,但是皇上还是执意要去那样做,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告诉小姐。我想皇上以为小姐爱的是封少爷,所以他心里也不好过。” “你说什么?换血?” 在独孤宁萱的疑惑下,青鸾把当年独孤宁萱不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了她,原来当年在她丧失意识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忽然,她觉得自己更加猜不透宇文炎了,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独孤宁萱回去看一看宇文炎吧,毕竟他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毕竟,他只剩下半年的命了,半年后,你就算想去见他,也看不到了。 “青鸾,你觉得宇文炎对我真的有过爱吗?” 青鸾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小姐,如果皇上不爱你,他爱的是何若云,不会放任何若云发生一点闪失。如果他爱的不是小姐,当初何若云陷害小姐,皇上早就把小姐杀了,不会三番两次的留着小姐的性命。我想这点,小姐应该更了解才是。有时候,爱之深恨之切,如果不爱了,哪里会来的恨呢?” “青鸾,或许,我真的该回去看看他了,不只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孩子。” 第五十七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当独孤宁萱再次进宫的时候,安王爷本来是极不愿意让她去见宇文炎的,可是再一想宇文炎这半年来厌弃自己颓废的模样,他的心就软了。 独孤宁萱再次见到宇文炎的时候他正在御花园的软椅上躺着晒太阳。 他的双眼青紫凹陷,胡子已经好久都没有搭理了,往日硬朗的脸庞如今也变得消瘦蜡黄。这哪里还有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宇文炎的一点样子。 独孤宁萱停住了脚步,忽然间就不敢往前走了。 她不敢想象,宇文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这难道真的是她想看到的样子吗? 精神恍惚的宇文炎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听到了动静,他睁开眼,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那个日日来他的梦中侵扰的那个女人。 他闭上了眼忽的又睁大,猛地从软椅上站了起来。 真的是那个女人,他没有看错,真的是她! 一阵晕眩感朝着宇文炎袭来,他举起手狠狠地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宇文炎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独孤宁萱的声音,宇文炎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眼里的泪水忽然间就涌了出来。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独孤宁萱的面前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萱儿,我不曾想今生竟然还能够再见到你……” 这样的宇文炎是独孤宁萱从来没见过的,有点神经质甚至有点傻,不知怎的,她就觉得她最喜欢的就是宇文炎这样的模样,因为这样才是他卸下所有的武装最真实的模样。 “为什么明知道是毒药还要喝下去?”直到这次进宫从安王爷口中,她才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原来从一开始,宇文炎就知道她是独孤宁萱,但是他却害怕揭穿她会失去她,不敢揭穿她。 “这是我欠你的,如果我死了才能让你解恨,那么我愿意去死。只愿在我临死之前,能够听你说一句你原谅我了,就算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甘愿了。” 独孤宁萱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眶变得湿热,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泪水已经从眼角滑落。 不是说过不再为宇文炎流一滴泪了吗?可是如今,这些泪怎么还是流了下来。 “宇文炎,就算你说我心狠也罢,铁石心肠也好,总之,我受的伤太重,你的愿望我想我很难去为你实现了。” 宇文炎的身子在听到独孤宁萱的话后明显的一僵,是啊,在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之后怎能还该有这样的奢望。 宇文炎放开独孤宁萱,手缓缓地摸上她隆起的腹部。 “为了孩子可否留下,让我用余生来弥补你们母子可好?” 独孤宁萱沉默了良久,终于在宇文炎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 十年后 坐在床榻上,独孤宁萱看着躺在病床上病入膏肓的宇文炎,紧握着他冰冷的手,心中有太多的不舍。这十年来,宇文炎是怎样的对她的,她不是看不见。 这十年里,她也慢慢的敞开心扉,开始原谅他,可是,终究还是晚了,那两副毒药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即使有无忧老人的神药,也终究还是只给了他十年的命。 “萱儿,你可否原谅我了?” 一行清泪从独孤宁萱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了宇文炎枯瘦如柴的手背上,灼烫了他的皮肤。 久久的他才听到独孤宁萱说出了他等了十年的那句话,“我原谅你了……” “真好……我终于等到了……” 宇文炎笑得如绚烂的烟花般,只是这笑却转瞬即逝,再也不复存在…… 大雪纷至,独孤宁萱穿着素服领着她和宇文炎的儿子宇文灼站在宇文炎的灵柩前,看着躺在灵柩里的宇文炎。 “宇文炎,你放心,我会为你守住你的这片江山,来生,我们再续前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