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放言说女生之间不可能的女孩子，在百日之内彻底攻陷的百合故事》 插图 网译版 转自 轻小说文库@百合会 修图：hayamimashiro 翻译&图源：hayamimashiro 校对：hayamimashiro ———————————— 内容简介 『女生之间什么的不可能……本该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从日常开始的危险夏日物语。 班级人气系女高中生——鞠佳，同班同学的绚突然拿出一百万日元摆在她面前。 「鞠佳的一百天时间归我，我会让你知道，女生之间究竟可不可能」 对自己是异性恋这件事深信不疑的鞠佳，在与强攻美少女的百日相处间，身心均被逐渐彻底攻陷。 在第一百天到来之前，鞠佳究竟还能不能直截了当地断言『不可能』呢？(不能) 屈服确定！ 伴随着已然约定好的失败，鞠佳的这场战斗现在拉开了序幕——。 （如有兴趣请支持正版） 序章 「女生之间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面对朋友抛来的问题，我笑着如是回答。 「喂喂，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好像有人看见两个女生在告白欸」，朋友闲来无事聊起的这个话题，便是事情的开端。 之后话题不断扩展，我们三人便津津有味地谈论起来。 当被问到「鞠佳，你要是被女生告白的话，打算怎么办—？」的时候，不不不怎么可能啊，我一边回答一边稍带夸张地可劲儿摇头，「说的也是呢—」，大家也随之笑了起来。 我名叫榊原鞠佳，高中二年级学生。由于平时注重仪表，同时关注时尚潮流，察言观色的技能也颇为高超，所以作为女生，在班级里也一直保持着人气者的地位。 花费功夫将梳理好的头发扎成两束小辫子，这便是我长久以来的标志性形象。虽然乍看很简单，但却是灵活运用了在美容院学来的改良技巧后形成的蓬松漂亮的发型。正是这种不经意的积累，使我活泼开朗而受欢迎的氛围得以展现出来。 「话说回来啊，为什么两个女生要交往啊？那样好像没什么意义吧？妥协过头了吧。到底是有多不受男生欢迎啊」 话题进一步深入之后，我的两个朋友，悠爱和知沙希也咯咯笑了起来。 「真的太搞笑了，是吧鞠佳」 当我们团体的点心消灭能手兼爆笑担当，悠爱笑过一阵之后。 我突然感觉到某种气息袭来，于是抬头望去。 那里，有一道目光……正紧紧盯着我们这边。 头发染上了彻彻底底的鲜亮茶色，是我们班级里外表最为华丽的女生。视线的源头，正是那个不破绚。 即使将头发褪色成那样，看上去也毫无不良少女的感觉，这是因为环绕在她周围的气质。那总是带着惺忪睡意的眼睛，却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魅力。正是那种极具大人气质的姿态，完全过滤了原本的辣妹感。 不破绚她，有着端整的鼻梁，披着一头令人怀疑是不是至今为止的人生中都没有过一次分叉的柔顺秀发，究竟用了什么uv护理也不知道的雪白肌肤，从头顶到脚尖的全部全部，都是同龄人无论怎样渴求都无法得到的美丽。 身高大抵与我相同，一米六几的样子。站立的身影婷婷玉立，走路时矫健的步伐以及裙摆不随之飘扬的姿态，高雅而有教养。虽然有见过一些运动社团多次劝诱她，但均被拒绝，看来是个坚定的归宅部。 不破在班级里大都是一个人。但并不是孤立不与人交流，当有事情或有需要的时候还是会开口说话，不过依旧是独自一人的情况比较多。 不破明明孤身一人，但不知为什么，班级里没有人敢上前欺负和捉弄她。不破运动神经发达，学习优秀，容姿端丽，而且似乎还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不过，这些都仅仅是不破的表面而已。 我很清楚。为何连班级都没有融入的不破，却能拥有和我比肩的班级地位。 那是因为，她总是一副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样模样。 孤零零的人特有的卑微姿态、阴沉脸色和可疑举止，那家伙完全与这些无缘，还总是摆出一副『这就是我，有意见？』的自信模样，她就像这样挺着胸膛、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学校生活中。 不破给人的那种感觉，与我经常去的一家商店里、偶尔才会露脸的设计师相似。那个人并不会像店员一样对客人们笑脸相迎，似乎一直在冥思苦想着什么难题。这种行为与其说是读空气，倒更像是征服空气。 所以，我不擅长应付不破。 在我沉默不语时，悠爱和知沙希开始细声嘀咕起来。 「……我说，不觉得她好像在看着我们吗？」 「不如说……是在狠狠瞪着呢……」 只是在聊天而已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啊，但说着说着却变得低声细语起来。看来，不擅长应付她是我们的团体共识。 你是不破又怎样，我还是榊原鞠佳呢。虽然我也有点莫名其妙就是了。 「不过，比起那种事啊—！」 我毅然决然地将话题向轻松愉快的方向转移。 「哎—什么什么—？」 「是什么有趣的事吗？」 好像要从这种无法言喻的压力面前逃避似的，两人都看向了我。 我也傻笑着张开嘴巴。 「最近，手头真的很紧啊—！明明有个超级想要的包包，但现在却超级发愁呢—！」 「也对啊，鞠佳辞掉打工了嘛—」 「话说，是嫌派不上用场被炒鱿鱼了吧？」 说话温和的是悠爱，言辞辛辣的是知沙希。 「才不是啦！都说了是因为那个店长大叔，总是纠缠不休地对我性骚扰，所以是由我这边主动辞职的！啊—真是的，现在想想还是一肚子火！早知道告他就好了！」 我使用全身心借以表现自己的愤懑不满，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表达情感的时候尽可能夸张地反应，毕竟大家都喜欢简单易懂的性格。这就是所谓的察言观色。 就这样，二人将注意力从不破身上转移，回到和我的交谈之中。好，和不破的胜负又是我赢啦。虽然跟一道视线都能较起真来的我也是有点那啥。 临时作战姑且成功，但接下来才是正题，毕竟手头很紧可不是唬人的—……。 「有没有什么好的打工啊—」 「那，虽然是从前辈那里听说的，援交怎么样？」 「援交啊—…」 悠爱冷不防地说出了奇怪的话。这孩子虽然本性不坏，但太过天然了啊。我无奈地将上半身趴在课桌上呢喃。 「又是向大叔献媚的工作啊—……」 「但又轻松又能赚钱不是吗。听说只要一起吃个饭就有一万哦」 「不是吧，一天一万？」 我整个上半身猛然抬起。知沙希则在一旁冷嘲热讽地笑道。 「鞠佳，真不是一般势利」 「啰嗦。横竖都要被性骚扰的话，能拿一万当然更好啊」 「不是还有不会被性骚扰的工作吗！」 一针见血，来自悠爱的强势吐槽。 「啊哈哈」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想着气氛总算又变得欢快起来，此时差不多也到了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 我喜欢周围的大家开开心心的样子，所以自己也一直笑嘻嘻的。因为这样肯定更好。比起不破那种人，我的做法才是正确合理的。毫无疑问。 「呐」 「嗯？」 听到被人搭话，我转头望去。作为班级里的人气者，大家也都很随意地过来搭话，这让我很开心，话是这么说没错——。 ——呜哇。 惊讶声差点脱口而出。 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不破绚。为、为什么……。 「能占用一些时间吗？」 「干、干……干嘛？」 焦急紧张之下，我没能顾上使用敬语。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呀我。不就是普通的同班同学来搭话么。 于是，我打算笑嘻嘻地装点笑容蒙混过关，用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重新来过。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不破居然会主动和我搭话什么的，真是少见呀」 不破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我。那冰冷刺骨的视线，就像在掂量着我的斤两似的。怎、怎么了嘛。你倒是开口说话啊……。 尽管内心仿佛就要崩溃一样，但好在朋 友们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便急忙地「嗯？嗯？」地催促不破，还摆出一副「怎么样？我正和不破你对等地说话呢？才不怕你呢？」的架势。没有没有我才没怂。真是的。怂了好吧。 与此相对，不破却依旧纹丝不动。到底想怎样啊，没呼吸了还是怎么着？又或是，在我率先移开视线之前，就打算这么僵着？丑话说前头，我可不会认输哦？ 四目相对的数秒之后。不仅周围人的目光渐渐聚集起来，而且这种奇怪的氛围已经完全蔓延开来，但这里必须咬牙坚持。唯有在不破的事上，我绝不能退让。因为，这已经是赌上我在班级里的地位的战争了啊。 可是不破她，完全没有撇开视线。 终于张开口，对我说道。 「放学后，有空吗？」 「今天也没在打工，有空倒是有空」 上来就询问我放学后的预定是要干嘛啊！？此刻内心的震惊暂且不提，刚才由于事先有所准备，因而得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了回复。 不破面无表情地板着脸，向我通告道。 那语气，就好像在宣告已经注定的命运一样，好似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一般。 「那，陪我一下。我有话要说」 「哼——嗯，嘛，也不是不可以？」 流出诧异声音的同时，我以迷之高位口气答应了她，但背后着实渗出了大量冷汗。 ……真的假的？ 究竟什么情况……。不破在想些什么我完全一头雾水啊，怪可怕的说……。 放学回家时她所指定的地方，是车站前的咖啡店。不管怎么说，周围都有人在场，应该不会二话不说就把我一顿胖揍吧。话说，我都在担心些什么呀。 悠爱和知沙希也隐约露出一副担心的神情，提出「我们陪你一起去吧？」，但两人今天都有打工的安排，特意让她们请假陪我赴约，好像我怕了不破似的，于是连连「没—事—没—事！」地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当然，我确实有些害怕，但事到如今还打退堂鼓就太逊了吧……。 当我端着加入了充足牛奶的咖啡拿铁向座位走去时，不破已经先等着了。座位是二楼靠窗的条桌。无论是不破本人还是反射在玻璃窗前的不破人影，看起来都很美艳，因为不破的到来，店内的华丽程度增加了十成。我想咖啡店的人也希望不破每天都能光临吧。 不破的面前放置着无糖黑咖啡。这与她的形象也太过吻合了吧，吻合到反而让人有种故作姿态的感觉，不由得笑了出来。我走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了？」 「啊，那个，没什么。话说，不破是经常来这种店吗？」 「还行吧」 「是吗—，还行啊—」 是吗—，是吗—……自己的话语如同空谷回音一般，不断回荡着。 话题就此终了……。不破正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着黑咖啡……。 不是，别小看我哦？如果对方是朋友，接个话题这种程度还是轻而易举的啊？但以不破为对象那样做，不就显得自己超低声下气吗？不就像我在讨好她一样吗？那不是自找不甘吗？就是诸如此类的情绪。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继续像陈列于店前的人体模特似的，一直缄口不语。最终，还是由我这边张开了口。 「所以？找我来想说什么话？」 「……」 唉，无视？不会吧？ 「你特意邀请我来，不会是在谋划什么犯罪吧？你看我们俩原本就没什么交流，而且还是不能在学校说的话，这也太奇怪了吧？虽然屁颠屁颠跟来的我也有点大意就是了」 不破沙沙作响地搜寻着书包，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置于桌面，并将这封信递给了我。 唉，奇怪……。 「这个」 这是什么……正当这句话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看到内容物的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信封里面，装了满满的万元钞票。 「哈啊！？哎，这什么，派对用玩具！？彩色复印钞！？」 「真钞」 「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我抱着脑袋沉思之后，随即将信封推了回去。 「什么意思！？叫我来就是想向贫穷的我显摆自己家的富有是吗？那样的话，性格也真可谓糟糕透顶了！」 「谁闲的没事会那样做啊……」 不破那无语至极的视线向我笔直地刺来。明明是你那边先挑起的好吧，太过分了吧？还拿出一捆钞票。 在桌上大大方方扔下一捆钞票交谈着的两个女高中生什么的，在旁人看来绝对很不妙吧。这究竟是什么交易现场啊喂。拜托赶紧收进包里好吗。 「这里是一百万日元」 「真的假的……。活生生的百万元钞票，第一次见到」 「榊原同学，你不是说过吗」 「……说过什么了？唉，难道是听说我最近手头比较紧的事？哈？所以是打算把这一百万白白送给我吗！？」 「你想多了」 我就知道。 不破把茶色的秀发撩至耳后，同时将粉嫩的嘴唇靠近吸管。光是喝着黑咖啡就足以成为一幅画面的女孩。 但是，谈话也有所谓的节奏问题。所以现在，该轮到不破说话了。可干嘛还一脸悠闲地喝着黑咖啡呀真是。别以为自己有事的时候，让别人干等着就是理所当然的啊。就是看不惯你这一点啊不破绚。 吸一口咖啡，嘴唇离开吸管，不破总算张开了口。 「你们谈的一天一万接受援交的事，被我听到了」 「偷听什么的，不觉得很恶趣味吗？」 不破对于我的质问听而不闻，还模仿着我的腔调说道。 「『同为女生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我确实说过，可干嘛提这个？还有，模仿得超级不像」 「我啊，很讨厌那些一次都没有尝试过，就断言『不可能』的人呢」 「哈？」 什么情况，我现在是在被人挑衅？ 「可是，说这话的也不只有我一个吧。悠爱和知沙希她们不也说了吗」 「但是你现在正在为钱发愁，对吧榊原同学。所以」 不破将一叠钞票高举到我眼前，嘴边浮现出，犹如强销强卖般盛气凌人的笑容。 什、什么啊……。 「就以一天一万的条件，接受我的援交请求怎么样。我会让你知道，女生之间究竟可不可能」 居然说出了如此出乎意料的话啊这家伙。 就连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发言，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冷不丁地说些啥，脑子秀逗了吧？」 我不禁使用尖锐刻薄的语气直截了当地回了话。 「再说，女生向女生卖身什么的，也太不正常了吧」 「可我觉得，向中年大叔卖身，不管怎么想也很不正常呢」 「才不会卖身好吧。卖的只有妩媚。只是随便露个笑脸，阿谀奉承一下，然后一起吃顿饭不是吗？这点程度不在话下的」 顿时，不破的目光毫无遮掩地流露出尖锐与锋芒。仅是这样而已，给人的威压感便膨胀起来。那便是一直以来，让我感到战栗不已的可怕眼神。 「真的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如果对方是警察，被学校通报了打算怎么办？即便不是那样，也有被坏人绑架的可能性。会被卷入什么 犯罪事件中也说不定。有考虑过自保的手段吗？话说回来，给你介绍这份工作的人真的足以信任吗？」 就像关注了千人以上的时间线似的，不破滔滔不绝地向我发起言语的攻势，我一瞬间不由得屏住呼吸。因为她说的无论哪一条，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正确。 不破再一次露出了那种无语至极的目光。 「反正你也肯定没慎重考虑过这些吧。既然如此，多少钱啊？你想要的那个包」 怎么连这个都记得一清二楚。 「三万日元，怎么了？」 不破从那叠钞票中取出三张纸币，拿到我眼前随意晃动。 「只要这些就可以轻松买到，还剩下这么多呢。不过前提是，你要答应我的请求才行」 这种女恶魔一般的低语是怎么回事……。好像可以看到她长出尖利的牙齿和长长的尾巴，实在是再合适她不过。 「……唉，可是」 ……就像猫用爪子拍打狗尾巴草一样，我的目光也紧咬着那三万元大钞。 「要我把身体卖给你这种事，不存在的……」 「至少，我不会对你做危险的事哦」 ……嘛，也许是这样没错。 「不过要是被大家撞见了，可就糟透了」 「只需要放学后和我在一起就行。但原则上是要去我家。那样的话就不必担心被谁撞见了。毕竟我也不想被人知道，榊原同学是被我用钱买下来的」 不破逐渐将我的借口，一层一层巧妙地剥去。既然如此答应她也无妨吧。不禁冒出这种想法、头脑中渴求着一百万元的鞠佳正濒临屈服的边缘。 不行。对手可是那个不破绚。毫无疑问这是她的陷阱。……但换个角度，正因为对手是不破绚，所以她说的绝不是一时兴起的戏言这种想法也从内心传达过来。 「好吧，那我们来一场胜负吧」 面对在一旁犹豫不决的我，不破将三万元放回信封，收起了那一叠钞票。 「我接下来会用一百天的时间，改变榊原同学『女生之间不可能』的想法。如果成功改变的话就是我的胜利，一百万归我。如果想法仍然不变的话，一百万就属于榊原同学。怎么样？」 ……哈？ 那也就是说……？ 「……条件好像没什么变化吧？因为，不管怎么做我的想法都不会改变啊。女生之间不可能的」 「你这么认为也无妨」 说罢，不破像要歇一口气似的拿起黑咖啡靠近嘴边。我含着香甜的咖啡拿铁向着大脑输送糖分，尝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对于不差钱的不破来说，拿出一百万一定就跟在自动贩卖机买一罐饮料一样不痛不痒，所以才会那样安然自若。 「……」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破。还是一如既往整齐端正的容姿，虽然想法让人捉摸不透，但外貌的出色却是不争的事实。根据我的观察，刚才走过身旁的客人的回头率，差不多是，她7我3的样子。反正我就是容易让人亲近的形象好了吧。 这位高岭之花，如同挑衅我似的，歪着脑袋，满脸不知所以的神情。那双饱含妩媚的明眸仿佛在向我问道。怕了吗？ 我随即给双目注入力量，使劲瞪了回去。 这不是很好嘛。赢下胜负，从不破那里将一百万钞票卷入囊中。那样不就是我百分百的胜利了吗？大获全胜啊！不错不错。等着瞧吧！ 想通之后的我，点了点头，睁大眼睛向不破望去。 「可以哦，这场胜负，我接受了。」 「没想到有点胆量嘛」 不破饶有兴趣地吊起眉梢。在学校总是百无聊赖的她，这副极为少见的神态极富魅力而又亲切可爱。如果平常就能露出这种表情，明明会交到更多朋友的。不不，别误会，这真的不是因为个人喜好而提出的偏袒之言，只是从客观角度出发油然而生的感慨。 「不过作为交换啊，不破。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要问什么」 「你、是蕾丝吗？」 不破把喝完的黑咖啡放回桌面。 将头发绕至耳后，用仿佛能让人坠入深渊而无法自拔、犹如魔女一般睥睨一切的目光看向了我。 「鞠佳也很快会变成那样的。绝对会攻陷你的放心吧」 「别开玩笑了好吗！？」 尽管是在咖啡店内，我不禁喊叫出声。现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于是，女高中生的那份无可厚非的物欲、以及对不破的对抗心都被点燃的我，就这样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正中了她的下怀。 但是没关系，因为要将我的『女生之间不可能』的想法推翻这件事，才是真的『不可能』。 不破啊，也请节哀顺变。因为出色的外貌，不小心受骗迷上你的女生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可惜这回你挑错了对象。 对于只有脸蛋漂亮的同性对手，我榊原鞠佳，是绝不会为其所动的。 第二天，在学校被悠爱和知沙希问到「怎么样了？」「被绑了吗？」之类的问题，笑着回答说「什么事都没有哦」这种程度的事，我还是很游刃有余的。 不破坐在窗边眺望着窗外，我看着她的侧脸，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让我一如既往应付不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不破坐在那里而已。 面对今后的战斗，我的想法没有半点的改变。只有「得到一百万后该买些什么好呢」这样的期待在内心不断膨胀开来。 于是，伴随着已然约定好的胜利，这场对我来说占尽上风的百日胜负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第一章 和不破绚定下契约的第二天。我被带进了她家——京王线沿线的一家独栋住宅。看起来确实是很棒的家，但要被问及是不是富豪宅邸感觉又不像那么回事。嘛，也许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花了重金吧。 「打扰了……」 我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门。哇—，是不破的房间—。 「那个……。家人什么的，没关系吗？」 「不用担心。他们直到深夜才会回来」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不用担心的情形好吗。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床铺。脚下铺着松软舒适的地毯，还有可爱的衣柜站立一旁，墙上悬挂着包和校服。同时也配备了超薄电视，书桌上则放置着个人电脑。 虽然是比我的房间豪华不少，但也还没到让人感觉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的程度。难不成这台电脑，就是那种要花费几百万的东西吗……。 「去床上随便坐坐就好」 「为什么偏偏指定坐到床上啊」 「没什么深意啊」 不破离开了房间一小会儿，将两杯冷藏的麦茶放入茶盘中端进屋来。被不破当作客人对待，以及不破居然能这样为人着想，我不禁在双重意义上感到惊讶。当然，我现在是坐在地毯上面。 顺便说一下，我和不破因为刚从学校回来，所以都还穿着校服。两个身着制服的女生，在女生的房间里谈话聊天。嗯，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那，从今天开始鞠佳就是我的人了呢」 「不奇怪才有鬼呀！」 「什么奇怪？」 「没没，没什么……」 我就像莱纳斯的毛毯一样，紧紧包裹着三万日元买来的2way包包。只要这份触感尚在，我就还能稍微加把劲……。（译者注：莱纳斯是史努比漫画中的一个角色，很喜欢拖着自己的蓝色毛毯溜达。莱纳斯的毛毯因花生米漫画的流行，『安全毯』一词也广泛传开。） 「虽然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作为预付金给你买了包，这一百天你可要好好奉陪哦」 「我知道啦……。不会跑的啦……」 我内心的自己正摆出老虎的架势。那只老虎嘎噜噜地张开血盆大口，一旦燃起斗志，便能伺机而动，对抗不破。 「还真是极好的心态呢。那事不宜迟…」 话音刚落，不破马上紧挨着坐到我身旁。大腿和大腿紧贴在一起。凉丝丝、软乎乎的触感传递了过来。呀。心中的老虎受到惊吓，转眼摇身变成了猫咪，慢慢抽身后退。 「那个，不好意思，我还是处女，所以拜托下手温柔一点……」 顿时，不破眉头紧蹙，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庞。 「鞠佳，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啦？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同样是人啊。强人所难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那样也太失礼了」 「说的很有道理，但那不是花了一百万把我买下来的人该说的台词吧」 「即使打算一百天内彻彻底底地攻陷你，也不会一上来就做这么高难度的事的。我是连同过程也要一起享受的类型啦」 我急忙与不破拉开了最大限度的距离，退到了房间的墙角。 「理由太过危险……。话说你在学校也太会故弄玄虚了吧……？明明总是若无其事地露出一副『我可是千金大小姐哦~，不食人间烟火哦~』的态度」 「我可没有那种打算啊。为什么在学校就一定要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呢？学校可是学习的地方哦？」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算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认真的……真是个怪家伙……」 我冲着站起身来的不破的后背，呸——地吐出舌头。这个家伙，果然什么都跟我正相反。绝对不可能合得来，无论被做什么都无法想象自己被攻陷的样子。我心中的老虎如此断言。 不破将书架上的书通通取出，然后层层摞起在桌面上的那堆是……漫画书吗？我像婴儿似的缓慢爬行靠近。 「总之，先让你看看这些」 「……唉，看漫画吗？这就是今天的课题？」 「准确来说，是从今天开始一段时间内的吧。要认真仔细地全部看完。不准一目十行」 这人都在说些什么啊。一天一万，难不成只要看个漫画就够了？真的假的？那样的话这里不就是天国吗。我一直以来，是不是对不破抱有什么误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抓住最上面的一本漫画翻开页面。这要是极其怪异的恐怖漫画，天国也就骤然变成地狱了，不过好在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带有透明感的画面，展现的是美好的、校园恋爱故事。 「真的可以看吗？」 「请随意」 到了别人的房间，自己却在看漫画什么的，真是奇怪的感觉。嘛，算了，反正不破既不是朋友又不是什么人。继续看漫画。嘿——，没想到还挺有趣的。 结果完全沉迷其中。漫画讲述了一位烦恼着无法恋爱的女生，被担任学生会长的黑发前辈突然告白，然后两人瞒着周围的人秘密开始交往的——。 「…喂，这不就是蕾丝的故事吗！」 「是百合哦」 「不都一个意思吗！」 「因为存在各种解释，恐怕不好一概而论呢」 「这都无所谓的好吗！」 正打算顺势把漫画甩到床上，不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我的手。真是出色的反射神经。绝不是外行人能做到的动作。可怕。 「鞠佳，我们定下的就是这种『契约』哦。既然你不管被怎么做想法都不会改变，基本上也就无法拒绝我的指示，不是吗？」 「呜……。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重新坐下。我犹如翻开令人头疼的参考书一般，畏畏缩缩地开始阅读起来。可是，嘛，对蕾丝这点睁只眼闭只眼的话，也就是一本普通的漫画书。 「怎么样？」 「虽然不是我的兴趣，但似乎…还看得下去……」 …不如说，似乎…还很普通的有点意思。但我绝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另外，在继续阅读的过程中，虽说是两个女孩子间的恋爱，但自知这份感情的不寻常并为此烦恼不已的心情让我产生了共鸣。 漫画所描写的漫不经意的日常，让看的人心情也变得悠闲自在起来，这件事本身就很有趣。话说，自己和悠爱知沙希她们，就是像这样度过了平凡的每一天。 我虽然不是御宅，但是喜欢漫画。平常也有在手机应用上看。只是，在这部漫画里出场的人物全都是蕾丝这一点让我很是在意。 不过话说。 「为什么要坐到我后面啊，不破」 桌前是我，紧挨着我正后方的，便是坐在床上的不破。发旋附近正被人俯视着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强烈。感觉就像，可以捕捉到不破那像针刺过来的视线……。 「看个漫画就能有一万日元，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所以调教也在同时进行中哦」 「说的也对啊……。话说居然说是调教。注意措辞」 话音刚落，不破就开始抚摸起我的头。为啥！ 「等等别这样啦！？」 「鞠佳的头发很柔软呢。为了不起卷发还做了发型，真辛苦呢」 「所言极是，那为什么还碰我头发！？」 「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讨厌的吧。就只是在轻轻摸头而已哦。朋友之间也经常做的吧」 「但被不破那 么做，背后会阵阵发寒啊！」 「是吗」 依旧把人家的话当作耳边风的不破，一边毫无忌惮地继续对我头发毛手毛脚，一边说道。 「我呢，虽然有无论怎样的女孩子最终都能攻略的自信」 「真能说」 这要是不破的胡言乱语倒还好，但她的语气流露出满满的自信。也就是刚才漫画中所谓的『强攻』吧。不小心记住了一个多余的单词。 「可是这次不仅有一百天的时间限制，而且平日里也只有放学后到晚餐的两个小时可以待在一起。所以，不得不更加有效率地攻略鞠佳，因此我制定了许许多多的作战计划。然后其中之一的计划就是，这个」 「突然就变得爱说话了呢……。『这个』，就是指摸头发吗？」 「差不多吧。总之要先让你习惯身体接触才行呢。话说鞠佳是独生女吧」 「连这个都调查清楚了吗？可怕……」 「这只是我的推理啦。因为鞠佳的个人空间很大。所以在你沉迷于看漫画的时候，一直是我在侵蚀你的空间。想让你习惯肌肤接触啊」（译者注：个人空间是指在交流沟通时容许对方接近的距离以及领域，若对方跨入个人空间就会让人感到不愉快。面对认识的人这个范围就比较狭小，不认识的则比较宽广，另外根据每个人性格不同所拥有的个人空间范围也不一样。） 不破的推理虽然基本上正确，但并不代表我也赞成后半段的话呀。然而这时，不破从后面抱住了我。太近了太近了。胸部触碰到了我的后背。 「可我静不下来啊……」 不擅肌肤接触和应付不破虽是事实，但实际上，我其实对人的味道更为敏感。对于过分浓郁刺鼻的香水，我会不由屏住呼吸。顺便说一句，不破她……虽然这么讲并非情愿，但她散发着干净纯粹的清香。这反而让我心神不宁。 「很快就会习惯的」 「被你用像是经验谈的口气这么说，总感觉非常无法释然啊」 「请赶紧看漫画去，鞠佳。……听话，要当个乖宝宝」 「也别在我耳边低语呀！」 颤抖着身体的同时，我再一次逃向房间的角落。看见我落荒而逃的姿态，不破就像看见捡回来的猫撒腿跑开一样，不禁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距离决战之日还剩99天。前路仍漫漫。 只是看漫画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周左右。 无论再怎么读，不破都会给我堆积起新的书山，托她的福就连周六都只能闭门不出。感觉前前后后总共读了大约200本。真是有生以来漫画读得最为疯狂的时期啊……。 「全都认真看完了呢。真乖」 不破笑眯眯地抚摸着我的头。虽然心有不甘，但由于这几天纠缠不休的身体接触，这点程度的触碰已经变得满不在乎。 因为她一逮着机会，便会凑过来握住我的手、敲打我的肩膀，每干一次就说一句『好烦呐』都觉得麻烦起来……。 不过，只是满不在乎而已，丝毫没有感觉舒服或者开心之类的正面积极的想法，只有这一点我要好好表达出来。 「觉得哪一部最有意思？」 「嗯—……这部吧。但是这部也很不错」 不破流露出来的恍惚神情中，掺杂着些许喜悦之情。 「我懂。不管哪一个都是名作，非常值得期待和推荐呢。鞠佳，眼光不错啊」 「是、是吗？嘛，毕竟我也看过不少漫画了」 被人夸奖，心情倒也不会变坏呢。 「于是，感觉怎么样？」 发色明亮的不破，紧挨着坐到我的身旁。将手放在我露出的膝盖上，窥视着我的表情。坐下时轻轻弯腰的姿态优雅而美丽，让我都不禁看得入迷。 「有没有对女生间的恋爱，产生些许的向往呢？」 「开玩笑」 已经料到会被如此提问的我。 将不破放在我膝盖上的冰凉白皙的手挪开，乓乓地敲打着桌上漫画的封面。 「确实很有趣，不过，这终归只是漫画吧？对漫画的世界心怀憧憬，我又不是那边的小学男生。这就像看了杀人漫画就被问到『变得想杀人了？』一样，都是些愚蠢的问题」 一脸得意洋洋的我耸起肩膀。 「漫画是漫画，现实是现实。也就是说，『不可能』的」 怎么样，我这完美的理论。后悔小瞧我的实力了吧。人们可都评价我意外地很会学习呢。 然而。 「嗯，原来如此」 不破理所当然般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她的表情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怎么会这样。 「……那个，我说的话，真的听明白了？」 「当然。听了之后也觉得确实如此呢。如果只是让我看个漫画，我想我也不会说出『嗯，女生之间真好呢！』这种话的。再加上鞠佳刚才看上去也自信满满的样子，况且」 令人猝不及防地，不破用那修长的手指，自下而上地缓缓抚摸着我的下巴。 简直就像被冰冷刺骨的枪口指对着的感觉。 「我更喜欢一点一点地，将你攻陷」 「……啊，是吗」 我又不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但却渗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已经过了一周，准备工作也已完成，那么接下来就进入彻底攻略榊原鞠佳计划的第二阶段吧」 「虽然不是很懂，但你请随意吧……」 只见不破啪地打开dvd包装盒往播放器中放入碟片。漫画过后就是影视啊。可惜并没有看见dvd 的标签。 「话说回来，蕾丝和百合的区别现在明白了吗？」 「虽说不是很明白……嘛，隐约有点吧。百合是美称，蕾丝过于露骨……之类的？」 看向这边的不破，轻轻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这反应让人很不愉快。 「嘛，算了。就期待一下下次的鞠佳吧」 「真不知道我会遭受怎样非人的对待……」 手持dvd遥控器的不破叫我站起身，但自己却坐在了刚才我一直坐着的位置上。随后张开手臂，快点呀，使着眼色朝我这边催促。赶紧像个幼儿一样坐在我前面，她大概是想传达这个意思。 「你会不会其实不是什么蕾丝呀百合什么的，纯粹只是一个直球变态呀……」 「虽然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但姑且问一下，对于一个把同班同学以一天一万的价钱买下一百天的女生，你是怎么想的？」 「这人脑子进水了吧……我是这么想的」 随即，不破发出声音哈哈大笑起来。由于行为的罕见性，我不禁瞪圆了双眼注视着她。不破也呆然地睁大眼睛。 「怎么了？」 「不，没什么……」 笑容意外地好可爱呀……什么的我才没有这么想。不可能的。 「只是在想，被迫服从变态的命令而坐到别人双腿间的我真是可怜啊。话说，我发觉，就只是对象改变了而已，不管是大叔还是不破，给我的心灵打击毫无二致啊」 「但至少我不会把你卷进什么犯罪里呢」 这家伙，居然间接承认了「虽然不会把你卷进犯罪，但除此以外跟大叔并无两样哦」这种事。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反正也是为了一百万而已……。 「那我播放咯」 「好的好的」 我抱着半分故意找茬的心态，将自己的背部倚靠在不破身上，带着要是能把这两坨脂肪压扁了就好的想法。然而，不破开始用两手抱住我的腰下部位，将我的整个身体紧紧环抱起来。只是如此，舒适之感不禁满溢而出。 不知不觉地欠身扭头，转向了不破。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明明与我同样的身高，身体也非常纤细，为什么从后面抱过来时我会感到如此舒服呢？说起来，被母亲紧紧抱着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的感觉。父亲的话似乎就没有这样。难道是，男性和女性给人的柔软感不一样吗？ 正当我想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的时候，再一次被不破环抱起来。她用不会让我感到难受的适中力度，从身后抱住了我。这家伙，一直以来肯定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攻陷了其他的女孩子吧。无所谓，只有我是绝对不会被攻陷的。 不破按下遥控器，就像命令我做这做那似的，也给电视下了命令。 「那，开始吧」 「好的好的……」 是打算让我看教育性视频吗。比如有关同性恋和异性恋的纪录片之类的。骗小孩的把戏。 影像开始了。画面的中央有一张沙发，上面坐着一个神情稍显拘谨的可爱女生。这什么呀。 『在紧张吗？』 说话的人虽未露面，但像是一个女性记者的声音。女生看上去有点神情羞涩的样子。 『是的，那个，稍微有点。因为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没关系，今天周围同是女生。放轻松一点』 『但是，女演员也非常漂亮……。果然，还是有点不自觉的紧张』 『呵呵，因为是第一次见可怜酱嘛，所以才鼓足劲打扮了一番』 『……啊，我也一样愦』 这究竟是什么啊。看上去也不像电视剧。里面的女演员也是不认识的人。硬要说的话，像是采访录像？吧？ 「这人，是你朋友还是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接着我观看了五分钟这枯燥乏味的对话场景。原来如此，确实是马上就知道了。 像是大学生一样的可爱女生和穿着整齐服装的美丽女性，并排坐在沙发上，到这里为止还很正常，然而在此之后两人就开始抚摸彼此的身体，而且还开始了激烈的热吻。 在一旁定睛观望，两人的行为愈演愈烈。房间的空气中飘荡着难以言喻的沉默。背后的冷汗滴滴答答，不住地往下直流。我想不会吧。 我伸出手一把取来放在桌上的包装盒。 『无经验大学生、les初体验实录。在监督女优的绝技下连续绝顶24回！』 我随即将包装盒猛地甩到了床上。 「…喂我说，这不就是av吗！」 正是如此那又怎么了？我怒目而视着像是露出这副表情的不破。 「所以说，为什么两个女生非要聚在一起抱团看av不可啊！？而且还是女生之间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之后要让你每天放学后一部一部看过去哦」 「别无视我呀！」 「『契约』」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为什么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泰然处之啊！？简直难以置信！ 我咬紧牙关，坐回原来的位置。就像在一对一接受棘手老师的课程一般，凝眸看着电视画面。 没问题没问题，终归只是一盘影像，光线和声音的共演而已。 画面中的女演员们，在接吻的同时一边揉捏胸部，一边被脱下衣服。基本上是女大学生这边一直被攻，而美丽女性那边自始至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 总感觉这个，就像我和不破一样……什么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胡思乱想的。 姆扭。 也许是因为连av都没看过的我却在看蕾丝片，所以才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胸也在被人摸着一样。 「个鬼啊！是被不破从后面使劲揉着呐！」 「鞠佳，你就不能安静地看片吗？」 「你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自然也就安静了啊！」 即便是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破也依旧隔着内衣蹂躏我的胸部。触碰的双手时而像画圆圈一样揉动，时而向上托起般揉动……。 「我说……就算再怎么习惯身体接触，但胸部被人肆无忌惮地玩弄，我想这无论如何都有点不太对劲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呐鞠佳，隔着衣服摸总感觉有点不尽如人意啊」 「不经许可摸完人家的胸居然还诸多抱怨！？」 「鞠佳放学后的时间，是属于我的哦」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必要特意征得允许是吧。不过做到这种地步的话，实在不得不让我警戒起自己的贞操危险。 「你之前不是说过么。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 「确实说过呢。那么，如果鞠佳愿意跪在地上然后哀求说『虽然我大言不惭地说过卖身之类的话，但其实只是一只被揉胸部都会感到害怕的让人无可奈何的小猫咪，所以请你放过我喵』，这样的话，要我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哦」 「…………」 别用这种让人顿生一股无名之火的说法啊……。 不破一定在身后坏心眼儿地偷笑吧。保持着胸部被托起的姿势，我猛地背过脸去，说道。 「……刚才只是事出突然所以吓了一跳而已。你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不破一口气解开我背后的纽扣。喂喂要直接揉么！ 那种事我可没听说过啊！我拼命抑制着想要如此嘶吼的情绪，毕竟给出许可的人是我。自己也不想再被她揶揄戏弄，不想再因为胆怯而被这家伙小看。 不破把我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吊带衫的里面，如今已是真空状态。紧接着不破的手毫无阻碍地滑溜了进来，冰凉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我轻咬住下唇，强忍着身上难耐的酥痒。 手指自胃部向肚脐转移，从腰窝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游走，抵达胸部。指腹似是很欢快地啪嗒啪嗒地摇晃着胸部。托而向上地支撑起来，随后猛地放下。指尖轻轻划过，刺弄着突起。 我强忍着这不禁让人扭动臀部的痒感，低声呢喃。 「……你这家伙，不会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我相当的认真」 「……」 这样还好，正打算轻声嘀咕这句话时我扪心自问，难道这样就好了？对于突然浮现的疑问自己却无法回答。不管怎样都可以啦，拜托赶紧完事吧。 「也要好好看着av哦」 「我知道的啦……」 不破纠缠不休的来回揉捏着我的胸部。 刚开始只是痒痒的感觉，慢慢地，貌似有另一种异样的感觉混杂进来。就像被蚊子叮咬后却无法搔痒般心神不定的感觉。 回过神时，dvd中的女大学生也被来回地玩弄起胸部。比起我的来更加毫无顾虑，胸部配合着手的形状而富有弹性地被塑造成相应的形态。 房间里流淌着从屏幕那端轻轻漏出的甜美声音。为了不让震动我鼓膜的那种声音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我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不破的手指不但揉动着胸部，而且还游走抚摸着锁骨、肩膀、上臂、 腋下、肚子、背脊和脖子等各种各样的地方。每次都用指腹、手心和指尖给予不一样的刺激，身体不由得一颤一颤地战栗了起来。 比起前一次的身体接触，这种向着更深层次入侵的感觉，应该已经可以说是所谓的爱抚了吧？或者说是触诊？哪里摸起来有效果，哪里摸起来舒服，都被不破细致周到地探寻得一清二楚。明明只是被脱去胸罩而已，却仿佛赤身裸体一般。 「我、我说啊……，这个、你打算做到什么时候……？」 这种程度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但你的胳膊也差不多很疲惫了吧。我掺杂着这种借口的言下之意向她发问。 即便不是朋友，只要是有洞察力的人，我想自然都能察觉到我现在极其希望停手的意思。 然而想归想。 「要到dvd放完为止，所以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 「……唔」 不破完全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更让人生气的是，这家伙肯定是在完全看透我的想法之后，仍旧如此发言。 「不过，鞠佳想要我停手的话，也是可以的哦」 如果是刚才的我，当然不会低下头来说ok，但是现在的形势对于我来说稍微有点不利，所以战略性撤退也不失为一种手段对吧。 「作为交换，想要停手的话就得接吻哦」 「……哈，哈啊？」 我歪着脑袋向后看去。彼此脸庞的距离之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一瞬间，扑通地心跳加速起来。现在可不是心跳加速的时候。话说为啥现在加速了？我脑袋已经凌乱。这全都是说出要接吻的不破的错。 「在、在胡说些什么啊你」 「我反正两边都行哦。鞠佳的肌肤几乎没什么汗毛，摸起来滑溜溜的很舒服。感觉可以永无止境地摸下去」 「永无止境……」 这孩子是玩真的么……。 被触摸的地方火辣辣地阵阵发烫。想尽情顺从这股热流的心情，和希望赶紧解脱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将头脑中的思绪搅拌地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不破从后面将右手滑入我的裙中。虽然想竭力止住发出「啊」的声音，但已经为时晚矣。 在我赤裸的脚上滑动的指尖，就像钢琴家似的不断精准地触发着我的快感点。话说，为什么被同性抚摸还会感觉到舒服啊，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因为，即便被朋友这样做，也绝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不破，怎么感觉你这么熟练……？」 「这是秘密。等进一步调教之后，再告诉你」 「什么意思啊那是……」 一如既往令人不爽的家伙。还是那个一直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不破。在班级里一脸自以为是的样子，不让任何人窥探自己的内心。反正肯定是在目中无人地小看周围的大家吧。我才不想输给这样的家伙。 不破抚摸揉搓着我的大腿内侧。聚集了丰富血管的地方渐渐变得温热起来，从身体的中心爆发出热量。大脑就像要融化一样，开始变得一片空白。 这感觉，就像被余裕满满的不破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着名为快感的金字塔顶端攀登。虽然顶端的景色还完全没有映入眼帘，但说不定离我非常的接近，也许距离终点只剩下几步之遥。 「不破……等一下，已经……」 我被逼无奈，发出了走投无路的声音。电视画面中的女大学生更是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发出了在朋友面前绝不可能发出的娇喘声。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也被带着漏出了这样的声音也说不定。 「不行，再继续的话……」 「那，要接吻吗？」 「我，不要……」 「随你哦，我两边都行」 抚摸着大腿内侧的不破，再一次将双手放置于胸上。尽管是一点一点，但确确实实地在向着尖端靠近，向着那刺激最为强烈之处。我不由得想要马上阻止不破的双手，但疲软的身体完全不听我的使唤。 「不、不行的啦……不破……」 「画面里的那个女生，正露出十分舒服的表情呢。现在的鞠佳，就跟她一个表情哦」 「骗人的，这种事……」 「我只是，想让鞠佳变得舒服起来而已」 「这绝对，也是，骗人……啊唔嗯…！」 不破猛地紧捏住我的乳头。这一瞬间，背脊里窜起一股舒适的电流，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我蜷缩起脚趾头，借以忍住这强烈的刺激。 可是，不破却始终断断续续地一次又一次抚弄尖端。渐渐地，全身高涨的热量都聚集到了同一个地方。变得极度敏感的突起，就连些许的疼痛都能接纳，现在无论被做些什么，都只剩下舒适的感觉向我传递过来。 用力抚弄，轻柔拉扯，猛然一弹，从根源到突起都被这双手揉动摩擦着，我好几次不小心漏出一直想要遏制的声音。腰部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很可爱哦，鞠佳」 「就算…、被你……这、这么说……唔」 用手指不断拨弄乳头的同时，不破从后面用牙齿咬住我的耳垂。对于来自预想之外的另一处刺激，我倏地发出「啊啊…」的苦闷声音。 不破那粘粘的舌头顺势向耳朵里面发起攻势，大脑都被那粘稠的声音所覆盖。 无法彻底忍受胸部和耳朵被同时攻击的我，已经濒临举白旗投降的边缘。至少在这之上已无法承受。加入满满糖水的玻璃杯，仅是轻微的晃动便会满溢而出。 真的是，如果再被攻击哪怕一下的话，我应该就会低下头，接吻也好无论做什么都好，只求不破能放我一马吧。 就在这时。 呼哈……就像退潮似的，不破放缓了攻击的手。用手心环绕着我的腰，犹如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来一般，紧紧地拥抱住了我。 「啊、哎？」 我神情恍惚地张开嘴巴，用就像因发烧而呆然的表情扭头转向不破。 不破露出了就像是怜爱一般的微笑。 「辛苦了，鞠佳。两个小时已经忍过去了哦。挺厉害呀」 「啊—……」 看了看电视，dvd已经停止了播放。但自己却没有一点实感。因为最后的部分几乎没能看进脑袋里。只记得好像是交缠着身体，h的水声流淌出来……。这样啊，结束了啊。 「……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快点放开我啊」 「嗯，也是呢」 不破以干脆利落的动作解放了我。我将嘴唇摆成「へ」字型紧闭着，重新穿好内衣，扣上衬衫前面的纽扣。 只是，以突起为中心阵阵扩散的快感火苗，仍在身体的深处冒着缭烟，似乎在向我恳求，希望得到更多的捻弄，直到获得更多更多的满足。 啊，真烦呐……。 不破坐到床上，翘起她那修长的二郎腿，用泛着愉悦的眼神向我问道。 「怎么了吗？鞠佳。难道是，有什么想让我帮忙做的事？」 「……并没有」 对于来自肉体的殷切请求，由我这个榊原鞠佳的主体，予以驳回。尽管好像听到了抽抽搭搭的哭泣声，但我才不管。 就结果而言，我最终尽数承受住了来自不破的攻击。今天不管怎么看，都是我的完全胜利。 「嘛，对我来说全~都是小菜一碟呢。虽然不破你嘴上说着很熟练，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不但赢了你，还拿到一万元，心情真爽呀—」 「对呀，真棒呢」 简直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不破摸了摸我的头。 就这样，不破对着自鸣得意的我，一脸清爽地说道。 「那么从明天开始的一段时间，就要让你边看av边被爱抚，请多多关照咯。为了终有一天能够战胜你，我会加油的」 「……哎？」 对着眼睛都翻白的我，不破轻抚着我的脸颊，在我的耳边呢喃。 「——下次会彻彻底底攻陷你的，做好觉悟吧」 依旧茫然若失的我，用手捂住了被不破含吮过后湿哒哒的耳朵。 怎么感觉好像踩了不得了的地雷……。这也许，不是我的错觉……。 距离决战之日还剩92天。 自此之后的一个星期，怎么说呢，啊真的是，狼狈不堪的每一天。 第二天也是一边看着蕾丝dvd，身体一边被肆无忌惮地玩弄，不如说，是被玩弄至倒下。蹂躏着乳房，摧残着乳头。仿佛胸部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样，酥麻感无法停止。 即便如此，这一天也总算是撑了过去。 下一天也是，虽然舒服到甚至让我紧抓住不破胳膊不放的地步，但也跨越了这道难关。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渐渐习惯了呢，不禁有些盲目自大起来。 再下一天，这是命运的星期六。 上周的星期六因为不破比较忙碌，所以放任我自主练习，那是对于我和不破来说的第一个星期六。 最初定下『契约』的时候，我们有几条约定。平日里的『调教』，只限于放学后的两小时。作为补偿，不够的时间全部在周末和节假日进行弥补。 也即是说，只要我不是有迫在眉睫的事需要处理的话，都得和不破待在一起。 这个星期六，不破居然说出了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今天， dvd3部哦』 这家伙明明还未成年，究竟从哪儿借来的那么多av。难道因为是有钱人，所以通过了什么神秘途径弄到手的吗。总之这个暂且不提，这次的星期六，我彻底大出了洋相。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啦！不要、住手、求你了、不破…！』 不破一直手下留情了。全部都是为了在这个星期六将我击溃而做的准备。我一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一天，花费六小时的功夫，全身都变得黏糊糊像要融化了的我，抽抽搭搭哽咽着向不破吻去。虽然也不是特意要保留的，但那便是我的初吻。 尽管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不破又对自己说了什么，不过当我主动吻上去的时候，不破那仿佛真实的肉食系野兽般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呼啊……啊姆……嗯唔……』 那个吻，当然也不是仅仅止于嘴唇与嘴唇相互重叠的吻，而是如饥似渴般蛮横粗暴的吻。不破用自己嘴唇和舌头，将我的舌头柔软地包裹起来。 随后，不破推回我的肩膀，吐出热息俯视我的同时，对我微笑道。 『好，这下就结束了』 『……哎？』 就像拧开汽水瓶盖「嗤」地一声，我体内那股令人害臊的热气也消散而去。 对着本以为还会继续接吻的我，不破趾高气昂地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后续的话要到明天哦』 那一天，我整天都闷闷不乐。首先向讨厌的不破屈服真是太差劲了，无法忘记她给予的快感也太差劲了，居然还对第二天满怀期待，这实在是太差劲了。 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不要误会，我现在仅仅是暂时沉溺于肉欲而已，因为对方是女孩子什么的、只对女孩子这样什么的，类似的特殊感情完全不存在，只有这一点希望不要忘记。对于不破，我仍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在学校我们互相都不理睬的！ 所以，于第二天的星期日——。 『哈姆……。啾、嗯……呼啊啊……嗯姆……』 像这样被不破推到在床上，做着舌头与舌头纠缠在一起的深吻的原因，也只是沉溺于肉欲的结果。 dvd仍在播放着，然而我们已经没在看它。相互拥抱着舔啄对方的嘴唇，只是一个劲儿地高涨着彼此的情欲。 电视里漏出的娇喘声、下流的水声和我急促的呼吸声飘荡出来。在充斥着这些声音的房间里，我们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av三部的功夫。大约六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被不破彻底教育了一番。 然而我还是小看了她，周一和周二的不破仅仅只进行了像在吊人胃口的爱抚……。原来，包括这种地方的缓急快慢在内，一切都遂着不破的心愿，总觉得让人非常火大。 于是，我们来到了距离决战还有85天的、星期三。 「今天也要看av？」 「没错」 「好的好的」 我接过从不破那里递过来的dvd，将其放入播放器中。紧接着，影像便流淌出来。这回是3p内容。感觉像两个女性联合攻一位看上去青涩无邪的女孩子的内容。 「我感觉这一周，已经把我一辈子的av分量都看完了」 「真是大赚了一笔人生经验值呢」 「这样也能升级的话，绝对只会导致扭曲的成长吧」 我在往常的位置坐下后，一旁的不破把脸渐渐靠近过来，于是我也「嗯」地与她接吻作为回应。从自己对这种行为变得毫无踌躇这点来看，好像确实是导致了扭曲的成长。 不破把头凑过来靠在我的肩上，小手是恋人间的牵手方式。总感觉今天，似乎是个可以撒娇的日子。 「头，好重的说」 「毕竟人类的头好像有保龄球那么重呢」 「知道的话还不挪开」 两个女生紧贴在一起，看着蕾丝av的这个氛围，完全就像倦怠期的情侣一样吧。不过当然，我和不破才不是那样。在学校我们是竞争阶层上位的对手，现在正处于胜负的白热化阶段。 不过还是再确认一次吧。 「可能让你有点会错意了也说不定」 「嗯？」 「我可没有喜欢你啊」 「不如说还讨厌我吧」 被这么直截了当地回应。哈？ 「你早就知道啊？话说，知道还做这种事，真是莫名其妙」 「因为，彻底攻陷讨厌我的女孩才更开心」 「啊—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看你看，女优小姐正努力着呢」 经过大约两周时间的相处，我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破真的是个相当奇怪的家伙。总是我行我素，争强好胜，还自信心过剩，爱恶作剧。和在班级里那装模作样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对我来说，学校就是这样的地方。 而这家伙的容身之处，至少不是学校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大量的av也好，金钱也罢，对于不破来说，到底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啊。 正当我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突然被身旁的不破戳了戳胳肢窝。 「呀…！……干、干嘛啊，吓了我一跳。我知道了啦，是叫我好好看av，对吧」 「嗯。也不枉我无微不至的调教了，主人我很高兴哦」 「谁是谁主人啊」 面对一脸欣慰地抚摸着我头发的不破，心中的老虎超凶地威吓。 「话说， 不管你让我看多少av都没用的」 我撇开不破的手，手指着电视画面。 「再说了，这种不就是虚构的世界里发生的事吗」 「虚构的世界」 「就是为了满足性欲而做出来的东西吧。我也不说全部，但只是演戏而已吧。演员们实际上是不是蕾丝都不知道，真是让人发笑。所以『不可能』的」 对于我的发言，不破她。 「说得也是呢」 再一次很爽快地赞同了。 还是和往常一样很快就承认了，总感觉有什么猫腻……。 「你这样蛮吓人的好不好」 「没关系，能把鞠佳的身体攻陷，这回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就算是身体，也没有打算被你攻陷好吗！」 面对着一边抱着自己胸部一边放言的我，不破没有趁机报复。这也许就是她的温柔吧。别误会，我没被攻陷好吗！？ 不破的手靠近过来，轻轻描摹着我的耳朵。我身体不由得为之一震。不破窥视着我的脸问道。 「那这是？」 「被玩弄得那样狼狈不堪，会变成这样也是当然的吧！」 「说得也是呢」 看着哧哧偷笑的不破，就像自己被驯服了一样，好来火……。 「嘛，av鉴赏就到星期五为止」 「是要进入第三阶段了吗？」 「对」 不知道这回又会让我干什么。 「已经让你看过漫画和av了，但你觉得那都是些没有真实感的故事，是这样吧」 「……嘛，是又怎么样」 确实，我一直都揪住这一点不放，所以什么都没能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不破用「正因为如此」这句话切换了话题。 「下周六，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吗？」 用仿佛可以看穿我内心一样的目光。我不擅长这种目光。明明包括伪装在内才是完整的我，而不破却想撕下伪装只看真实的我。这种行为也许非常正确吧，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棘手。 但是，我不想逃避。直视着不破的眼睛，我低声呢喃。 「可以啊。毕竟，这是『契约』嘛」 不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是好孩子呢，鞠佳」 就这样，下周六我被带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地方。在那里，不破所怀揣的一部分秘密，也终于明了。 第二章 星期六。距离决战之日还剩，82天。 我和不破约好了晚上在车站前碰头。 由于上周我的身体被蹂躏地狼狈不堪，不料获得了半天的休息时间，真是太幸运了。但相对的，无法看穿她放我休息半天的真实意图，这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嘛，算了。尽管摸不透她的想法，但今天我可是鼓足了劲，精心打扮了一番过来的，现在自我感觉天下无敌。穿着前段时间才买的双色连衣裙，搭配了一同买下的下装。包当然用的是三万的那个。鞋子和首饰也都是新品。 在车站前等待时，可以感觉到路人投来的强烈视线。怎么样，我今年鼓足了最大干劲弄的这身搭配。很可爱吧。这样一来，就算是不破，也会对我甘拜下风。我一边想象着不破看见我时那惊讶的表情，一边嗤笑地等待着。 不破准时出现了。 「呀，鞠佳」 映入眼帘的她，化了淡妆，身上穿着无袖衬衫和漂亮的黑色紧身裙，脚上穿了一双7厘米高的高跟鞋，单手提了一个包包。这副姿态让人联想到夜晚的贵妇人。一件一件连缀成协调的整体，给人一种成熟休闲的韵味。 「啊……不破」 在她的面前，我不禁怔怔地瑟瑟发抖。跟这样的不破比起来，我怎么看怎么像个憧憬大人的高中生。哎呀这个孩子真可爱，让人边这么说着，边露出欣慰笑容的小屁孩。相较之下，不破在人眼里，就是一位无懈可击的美女。 不破从上而下扫视了我的全身，似乎心情很好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真可爱呀，鞠佳」 「嗯、嗯……谢谢……」 …喂，被人老实夸奖了，我干嘛要不好意思啊！ 我把胳膊交叉在胸前，摇了摇头。对呀，我和不破只是类型不同，才没什么输赢胜败之说。 「嘛、嘛啊，你也很漂亮呢？和你很搭，我是这么觉得」 「嗯，谢谢」 不破毫无动摇地面露微笑。这种情形，让我不由得联想到第一次看的那部av，可爱的女大学生和美丽的女优小姐。啊啊真是的，我居然在想这种事，肯定是脑子不正常了。 「所以，我们要去哪里啊」 「提前告诉你的话，心跳感不就减弱了吗」 「我这边可是想着自己到底会被拐到哪里，提心吊胆地不得了啊……」 「那我说咯，去我的打工店」 「哎，你在打工吗？哪里？什么样的地方？」 「剩下的去了才知道」 「打工店而已，没什么可卖关子的吧。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 我们走到站台乘上了电车。在京王线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到达了新宿。我们在东出站口出站，向着城市的喧嚣走去。可能也有今天是周六晚上的原因，放眼望去，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 「居然在新宿打工，蛮能逞强的嘛」 「是吗。说起来这原本是朋友给我介绍的地方呢」 「呼唔，真好啊。我要是也有那样值得信赖的人给我介绍工作就好了。之前的打工，真是太糟糕啦。那个店长呢，一边说着辛苦了哦~，一边用手碰我的肩啊腰啊什么的，然后还说女高中生的皮肤真水灵呢~什么的。真是太恶心了。虽然忍耐了一段时间，但结果还是不行，就像恶心槽爆表了的感觉」 在我这样滑稽地模仿着店长语气陈述的时候，一旁的不破向我投来炙热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怎、怎么了嘛。 「看来真的很辛苦呢，那种店赶紧关门就好了」 「嘛，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话说，什么情况啊这是，我是在被你安慰吗？话说在前头，比任何人摸我摸得都要多的，就是不破你啊。明白了吗？」 「被你那样说的话，我会兴奋的」 「变态」 我半睁着眼睛向她口出恶言，然而不破却毫不在意地快步向前走去。大概只是觉得，这种程度就像被家养的猫轻咬了一下而已吧……。 「要是在为打工地发愁的话，我把我的打工店介绍给你，怎么样？」 「嗯……如果气氛好的话，也可以吧。话说，你肯定不是在家庭餐厅打工吧？完全想象不出你笑脸迎客的样子」 「说得确实没错呢。但笑脸的话，我还是做得到的好吧」 「骗谁呐—。营业微笑肯定做不到吧」 「做得到」 「那来一个我看看，快点快点」 面对我的戏弄，不破把脸扭向了一边，脸颊泛起少许的红晕。果然还是做不到呀。我内心顿时充满了久违的胜利感。 「不说这个了。总之，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那家店哦」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好好期待一番吧」 经过几条小巷，我们终于来到了店的门前。原来是一家蛮有氛围的酒吧啊。即便是未成年人，只要不碰酒的话，也是可以在这里打工。我之前查阅过这些，所以也略知一二。未成年只能工作到晚上十点。 不过比起那个，我现在莫名有些兴奋，因为我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店。我打开门，朝店里迈出愉快的步伐——。 然后看到柜台旁边正在亲吻的两位女性，我瞬间冻住了。 「我打工的这家蕾丝酒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喜欢才有鬼呀—！」 我被带到柜台角落里坐下。周围的女性，都在卿卿我我，卿卿我我着……。有交缠手指的，有什么都不做只是拥抱对方的，也有像刚才那样亲吻彼此的。 因为微弱的灯光，她们在做些什么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客人们貌似都很放松地享受着自己的时光。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感觉只有自己待的太不是地方了，令我很困扰啊。 「你是，高中生吧？很好呢，今天到这里，是来寻找对象的？还是来感受气氛的？」 正消沉的时候，柜台的工作人员过来搭话。是一位留着短发、整洁利落的调酒师。虽然身材短小，但娇小的面容使她看起来依然身姿曼妙。不过总感觉她有点似曾相识，是因为长得像艺人么？ 「那个，不是的，我来」 「啊哈哈，开玩笑啦。吓着你了不好意思。你是小绚的朋友对吧？她正在里面准备呢，喝杯这个稍微等一下吧」 大姐姐露出愉快的笑容，在我面前放下一杯鸡尾酒。透明纯净的蓝色里，混合着层次分明的红色与黄色，如同三色旗一般，不禁让人看得入迷。不过，知道我是高中生还端出这个，确定这家店不会关门大吉？ 「不用担心，这杯不含酒精。毕竟形形色色的人会来这里，所以得准备周全呢」 「啊，是这样啊」 「嗯，所以放心吧。这可是我颇有信心的自制鸡尾酒呢。就免费送给这位可爱的客人啦愦」 迷人的眨眼，让我不由得怦然心动。啊，怎么办呀这人好可爱，好想和她成为朋友。可是……。 「请问，大姐姐你也是蕾丝吗……？」 「也是哦。我们这里不怎么显眼，毕竟不是观光客酒吧。别说男性了，我想那些直女也几乎不会过来吧」 「观光客酒吧？直女？」 「啊啊，直女就是说异性恋的女生。你就是这样的不是么？」 「啊，是的是的。女生之间什么的，那个，我不是很了解……」 不管怎么说还是没好意思对大姐姐直说『不可能』，所以就把自己单纯的想法告诉了她。隔着柜台和大姐 姐谈话时，有种自己也变得非常成熟的感觉。 大姐姐用如同怀念往昔似的怜爱表情对我微笑。 「真坦率呢。我以前啊，也不是很了解所谓的同性恋爱，也想着为什么要特意跟一个女人交往。但之后因为某个契机我的想法改变了，从此以后就扑通一下无法自拔啦。说起来，你又是为什么喜欢男人呢？」 「哎？」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我不禁睁大眼睛。 「嗯——嗯……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是男生吗？」 「啊，是的，有过这种事。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个很帅气的男生，大概那就是我的初恋……。唉，所以这就说明我是喜欢男的那一类？女孩子的话，一般来说不就是会喜欢上男的嘛」 我一不留神脱口而出的话，让我快速捂住嘴巴。大姐姐温柔地微笑着。 「什么才是『一般』，学生时期果然非常在意这些呢。但是啊，等那些对于自己来说变得不再一般的时候，欢迎再来这里玩哦。我呢，希望这家店可以成为那些孩子的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店门咯啷地打开了。一位身穿西装的高个子美女，朝着这边挥手。 调酒师大姐姐见到那个人，突然容光满面。「小绚也差不多准备好了，慢慢来哦」，大姐姐留下这样一句话，朝那位美女走去，就像是约好和恋人碰面的少女一般。 正当我呆然地看着她们的交谈时，脑海中的记忆突然复苏了。 「哎，那两个人，难道是」 不破给我看的第一部av。那里面的大学生和女优监督。刚才来的是监督小姐，而调酒师姐姐就是女大学生。原来那部av，是好几年前拍摄的东西啊。 不好，心跳开始加速起来了。就感觉，哎，感觉，那个，很不妙啊？原来我刚才，是在和出演过av的人说话啊。 我拿起无酒精鸡尾酒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嘴里有一股甘甜的味道。但可惜的是，我并没能仔细品尝，只是一个劲地往胃里灌。 「让你久等啦」 「咦呀…！」 我不禁跳着叫出声来。从后面出现的当然是不破。她的白色衬衫上披着一件工作服，是系着领结的样式。 那长发束至身后的姿态，是让我即便知道对方是不破也不禁看得入迷般的美丽。 「不、不破」 「怎么了？一脸奇怪的表情」 「哎、那个……非常、适合你嘛？虽然不是很懂……」 不破像是恶作剧一般露出微笑。那个笑容，让我想起了刚才的调酒师大姐姐。 「荣幸之至啊」 「唔唔……话说，这家店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出现在av里的人也在呀……？」 我轻声询问。 「因为，这本来就是可怜酱开的店啊。出演av则是为了开店资金和人生经验。客人当中，也有很多可怜小姐的粉丝哦」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职场上司的av呀！？变态吗！」 「因为可怜小姐一直说，一想到被客人们看到自己淫乱的样子就会很兴奋」 「变态吗！」 调酒师姿态的不破进入柜台，然后绕到正抱着脑袋的我面前。 「要点单吗？这位客人」 「我想想……白水吧……」 「好，那就来一杯我最擅长的鸡尾酒…」 不破摇晃着酒杯。大概是很久之前就在这儿工作的原因，那样子还蛮有模有样的。对着不破那不同往常的严肃表情，我莫名有点怦然心动。 「啊—，小绚上柜台啦—」 「一如既往的漂亮呢，小绚」 近旁的桌子上飘来嘈杂细碎的声音。不破用一副老成的表情面露微笑。那毫无疑问就是不破自然的营业笑容。还真有店员的样子啊……。 「……感觉你很有人气呢」 「是吗？一直都这样哦」 那就是说，一直都是人气者的意思？ 受到成人女性追捧的不破，和谨言慎行成为班级人气者的我。虽然不能简单地说孰优孰劣，但总有一种失败的感觉。可恶……。 「……不破你，在这里都被人叫做小绚呢」 「是啊」 不破胸口的名牌上，印有aya的字样。 绚，叫绚呢…… 我用手托着腮，故作镇定地轻声呢喃。 「那我要不要，也叫你绚呢」 「……」 听到我低声嘟囔的这句话，绚拿在手中的咯啷咯啷摇晃着的酒杯掉落在了地板上。后面传来「小绚居然会失误什么的」「哎，真稀奇呢」的声音。 「怎么了吗？小绚」 我故意惹她嫌，用肉麻的声音强调了「小绚」这个叫法。绚她一脸愕然无语的表情。 「没什么。随你叫怎么都行哦」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绚」 比起不破，还是『绚』的叫法莫名顺口一些。虽然被抢先直叫了『鞠佳』，但这下就更有一种和绚并列的感觉了。 「……随便随便」 过了一会儿，绚给我递来一杯石榴色的鸡尾酒。迎面飘来一股橘子皮的香气。不管绚再怎么令人讨厌，但做出来的鸡尾酒没有罪过。待我一饱眼福之后，再来享受味觉的愉悦。 石榴色的液体缓慢而清爽地流淌入喉，但残留的余味仍退之不去。这份坚持主张的存在感，简直就像学校的绚一样。 「感觉这杯鸡尾酒，就像绚一样呢」 「……是么？」 「嗯」 「这样啊」 绚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因自己做的鸡尾酒被赞美而欢喜的绚，让我感觉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明明要能一直这样坦率就好了。 「感觉很好嘛，在校园祭的时候扮个调酒师什么的？应该会很受欢迎的吧？也许来看绚的其他学校的男生也会聚集起来哦。当然女生也会聚过来的」 「不需要。我已经足够了」 「……你那不是在说我的事吧」 「谁知道呢」 对着耸起肩的绚，可怜小姐凑过来笑着说道，「今天你看起来相当高兴呢」。绚则回答「没有那样的事」。原来在工作地点还是会好好使用敬语的啊。 这之后，我就发着呆，看着工作中的绚。因为也没有其他要做的事，偶尔把手机拿出来玩玩。 玩的时候想到要不给绚拍张照片吧，可是被说了「不行」，于是我被逼无奈地偷偷拍了一张。和学校里的绚不同，照片中绚的美丽，就像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一样。 在这个微暗的空间里，认识我的只有绚一个人。 虽然，像在学校那样逞着威风、保持形象之类的我也喜欢，但这里给人的飘飘然感，就如同本应该好好打扮一番，却只穿着一件轻薄睡衣的心情。 『总之，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那家店哦』 望着工作中绚认真的侧脸，我将剩余的无酒精鸡尾酒一饮而尽，呆然地看着反射在空玻璃杯上的光芒。 「……让人静不下来啊，这种地方」 隐藏在爱着女人的女人中间，摇起了非日常的波澜。我闭上眼睛，静静倾听着流泻而下的爵士背景音乐，仿佛自己的轮廓都渐渐消融一般。 「呐」，有人突然向我搭话。 我眨巴眨巴眼睛。眼 前的是一位有着金色头发、像是混血容貌的女孩子，有一种不同于日本人的美丽。她不知不觉间，坐到了我的身旁。 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紧接着av女优小姐和调酒师身份的绚，又舔了一波乱七八糟的非日常向我袭来了啊喂。该说真不愧是新宿呢。正当我手足无措地回想最近课上教的英文单词时，对方用一口流畅的日语对我说道。 「我名字叫，亚斯塔萝特。你的呢？」 「那个……我叫榊原鞠佳」 「是吗，真是个好名字哇」 她像太阳一样露出精神饱满的灿烂笑容，或许金黄的玉米地和她很搭也说不定。但是，她来找我是有何贵干……。 「请问……？」 「因为看你面生，所以就过来搭话啦。毕竟这里很少见到跟我年纪相仿的女生哇」 「那个，嘛，今天是被朋友叫过来的……」 我环顾四周，不知道因为是处于休息时间还是去上洗手间，哪里都不见绚的身影。只是这样心里就莫名地有些没底。不对，就算绚不在也毫无关系。我没有问题。 大眼睛的亚斯塔萝特在一旁笑嘻嘻地对着我。这就是想让我迷上她的笑容么。很遗憾，对异性恋者没有效果。但是也有够可爱。 「你是、经常会来这里的吗？」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成为好朋友吧好吗。榊原?鞠佳……鞠，以后就叫你鞠吧」 她一把握住我的手，晃了几晃。这是多么自来熟的强硬孩子。她的手比我还要小，说不定年纪也比我小。 啊，话说回来，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搭讪？我现在，是被女孩子搭话了？ 如果是不久之前的我，说不定会想着离她远点。但是现在，不知为何我并没有感到讨厌。应该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有这种世界存在了吧。 亚斯塔萝特也很可爱，能被这么可爱的人认同我也很高兴。虽然很不甘心，但在这一方面真的是完全中了绚的圈套。 「我，偶尔会在这家店里，有缘再见的话就请多关照了哇，鞠」 「嗯，请多关照哦，亚斯塔萝特」 于是，亚斯塔萝特缓缓站起身，给了我的嘴唇一个亲吻。哎，等，居然嘴对嘴！还这么突然！？ 「什什什什什……」 她不顾呆在原地瞠目结舌的我，说完「再见哦！」，随后便扬长而去。就像是暴风雨一样的女生啊，我震惊到连怒气都涌不上来。 哈—……。那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外国人寒暄方式啊……。 亚斯塔萝特的嘴唇和绚的嘴唇有着不一样的触感，稍微有些湿润。但是，无论哪一方都非常柔软。和男生相比，为什么女孩子的嘴唇就是那样的滋润有弹性啊？ 莫非，因为嘴唇柔软，所以女生也会喜欢上女生……？不，怎么会怎么会，事情的逻辑怎么可能那么简……。 「我下班啦。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去吧」 「呀」 换好衣服回来的绚，带着「？」一脸诧异地看向我。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关于被亚斯塔萝特亲吻的事，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说出来的话，总感觉会被生气的绚拿来撒气。明明我一点错都没有的说。 话说，这才不是因为我和绚正在交往什么的，而且我也没有向她一一汇报那种事的义务。……嗯。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鞠佳，我不在的时候，没有被谁搭讪吧？」 「那、那种事一点都没发生怎么了？」 「哼嗯……」 结完账的我，就像要逃离绚的视线一样走出了酒吧。 现在是夜晚的回家路上。我们走到热闹的大街，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已经过了周六晚的10点，新宿的拥挤程度也迎来了高峰。 绚看我中途就要走散的样子，所以紧抓着我的手不愿松开。不过，不可思议的是我并不觉得讨厌。因为她给我的氛围硬要说的话，与其说像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更像是被她珍惜着一样……。 不对不对，我在胡说些什么啊。坏心眼的绚怎么可能会那样。 「你打算这样牵到什么时候啊？马上就要到车站了」 「因为，鞠佳你还不怎么熟悉新宿啊」 「……可是，和绚关系很好的样子被学校的人看见的话，怎么说呢，总感觉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的样子」 「这里这么多人，哪里会被发现啊」 「姆唔」 说的也是。周末的新宿实在是人潮涌动，人声鼎沸。我和绚虽然在班级里很显眼，但是在这里的话，无论说多么激烈的话语都会被人潮立刻给冲散吧。 绚摇摆着和我十指相扣的手，一步一步缓慢地朝车站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呢，很喜欢新宿的晚上。人流这么多的话，也就没有谁会注意到我啦」 「那样、不会很寂寞吗？」 「会很安心哦。即便我和谁不一样，也没有人会有任何想法。我可以继续做我自己」 「莫非，绚也会有要和大家保持一致的压力？」 「那种事，当然有啊」 「嘿—」 我坦率地表现出意外之情。而绚久违地露出了无语至极的眼神。 「鞠佳你，该不会认为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变态吧？」 「我认为你是一个奇怪的变态哦」 绚一边穿过新宿alta大楼前的十字路口，一边叹着气。 「在学校，我也打算尽量普通地待人接物。可是，没有很好地做到，因此也没有朋友。所以，我一直认为鞠佳真的好厉害」 「哎？我、我很厉害？」 话说，绚居然会在意没有朋友这种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真希望不要突然展现出那么多愁善感的一面。会吓着我的。 明明是在如此喧闹的夜晚，唯有绚的声音像用荧光笔做了标记一样，清楚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因为每当班级里很热闹的时候，鞠佳总是处于那个圈子里的中心位置。我想，无论鞠佳身处怎样的环境，一定都能很好地融入进去吧。即便是在可怜小姐的店里，一个人坐在柜台角落的鞠佳，也宛若一幅画一样。鞠佳所在之处，就能成为鞠佳的容身之处。真的很帅气呢」 「……」 绚一直注意着避开人群，没有朝我的方向看过来。但是，那样就好。因为我的脸颊，此刻一定染满了绯红。 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呢。 明明我，一直都不擅长应付绚。 「而我不同。无论身在哪里、做着什么，都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待在这里呢」 「学校的绚」 嘴巴擅自张开。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不愿意停止这份心情。任由话语倾泻而出。 「一点都不普通哦。绚给人的感觉就像在极力主张着『我就是不破绚』一样。可我觉得，那真的很酷。而自己只是在一味地迎合大家，即使想变得像绚这样，也无法做到。就是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所以，该怎么说呢，也就是说像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而绚这样的却屈指可数，是很棒的稀有角色」 我不由自主地一口气全盘托出。绚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这是、在被鞠佳安慰着呢吧。谢啦」 「才、才没有……。我说啊，我可是一直把绚 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的好吧」 「把我？为什么？」 「原因不告诉你。因为很不甘心。不过正因如此，能拜托你不要自顾自地说这些像是失败宣言一样的话好吗。我可是想光明正大地战胜你呀」 绚见我用这种责备一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笑得更加厉害了。到底有什么地方那么好笑，我可是很正经的好吧。 我们穿过站内朝着京王线站台的方向走去。到了这里，绚也把牵着的手松开了。我之所以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放开这份温暖，一定是因为她的手掌很柔软吧。毕竟女孩子的身体让人感觉很舒服。这是没办法的事。 「那，回到我们一决胜负的事上吧」 终于来了呢。我心中的老虎睁开眼睛。 「这回是把你带到了喜欢女性的女性们聚集的店里，感觉怎么样」 摆好架势的我，整理好语言之后将其一一表述出来。 「现实中的确有那样的人这一点我是明白了。而且可怜小姐为人也很好。不过，正因为如此我还是要说哦？『不可能』的」 「嘿—」 绚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我。 「为什么？」 「因为，到最后不就是明白了世上也有那样的人存在啊、这种程度的事吗。那些人喜欢女人也是她们自己的自由。我总不可能直接凑上去对她们说『不别做这种事啦』什么的。总而言之就是人以群分。那些人是同性恋，而我是异性恋。所以，我会一成不变地认为『不可能』。以上」 乘上电车后，我走到中间边抓着吊环边说着这些话，绚不知为何一脸高兴地从旁听着，完全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 「原来如此。鞠佳还在嘴硬呢」 「我可不是意气用事才说这种话的。真的是，打从心底这么想的而已。尽管至今为止被你做了很多事，但我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不对，改变了哦」 对于绚斩钉截铁的话语，我诧异地皱起眉头。 「为什么？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说的么」 「那只是结论相同。在鞠佳的心中，想法确实改变了哦」 「想法改变但结论相同的话，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因为鞠佳你，脑袋很聪明嘛」 因为意义不明的夸赞，我极度不快地抖动着腰。到底要闹哪样呀！ 「因为，鞠佳每一回都有认真地思考。如果对方是固执己见的人，那么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可是，鞠佳不一样」 绚自信满满的声音就好像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一般。那坚定的低声细语，哪怕只要有些许的示弱，说不定就会屈服认可。 「读完漫画变得对同性恋有了详细的认识，看过dvd也进一步扩大了想象力，最后去了酒吧，接触了有血有肉的真人。即便每一件事都很微小，但确实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你。没发现吗？你相较之前来说，『不可能』的语气变得弱气些了」 「……那是」 脑海中浮现的是，可怜小姐和亚斯塔萝特，还有店里的客人。因为遇见了现实中的人们，所以，如果依旧强硬地放言『不可能』的话，总感觉就像把她们谩骂了一番。……姑且，对绚也是这样。 绚缓缓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 「……难道，这不是因为你也开始觉得『女生之间也蛮好』了么？」 「咿呀——不是不是不是」 不禁忘我地在电车内发出呐喊。 「没有没有，才没有那回事。只有这个不可能有」 女生之间什么的，一点都不好。 只是嘴唇和手之类的很柔软。但那也是因为我是女生，所以对同性抱有一种安心感而已。并且只限亲吻和相互触摸而已。 谈恋爱的话果断选择男生。这是毫无疑问的。绝对的。 但要问我『为什么』，我无言以对。因为，这样才是『一般』不是么。……当想到这里，思考就如同停止了一样。 「总之，对女生心动什么的『不可能』的」 我竭尽全力地放言。而此时，绚突然坏心眼地笑了，一副我就想看你这么说呢、的表情。 「那么接下来就把至今为止所做的温习一遍，之后再进入第四阶段吧」 「……你还没放弃呀」 「那是当然」 绚抚摸了我的头。火大。 「因为照这个形势来看，都无须一百天了呢」 距离决战之日还剩82天。我再一次对绚燃烧起了敌对心理。 「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这种家伙的」 尽管调酒师的姿态是有那么点帅气，但果然只有绚不可能。这种坏心眼、得意忘形、玩弄我于手掌心的讨厌女，不可能。电车停车，我如同要把绚甩在身后一般，走出了车门。 第三章 自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世界平静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六月份的第二周，学校要举办一场运动会。很久之前就被任命为班级委员的我，放学后也因为各种事务而繁忙起来。 只是这样就日入一万，怎么想都有点过意不去，而绚则面色淡然地丢下一句『没事，就是这样的契约啊』。执拗的家伙。嘛，这样的话我就轻松不少，感觉也不错就是了。 顺路去绚家的时候，最多也只能待个二三十分钟的样子。而完全顾不上去她家的天数也在不断增加。 这并不违反当初和绚缔结的约定，『只要我不是有迫在眉睫的事需要处理的话，都得和不破待在一起』。 顺利圆满地度过学校生活，是每个学生的本分。绚也同意这一点。 『不如说，早知道我也参加竞选就好了』，还说了这种话，拜托，放我一马好吗。和你一起当运动会委员什么的，毫无疑问会被人胡乱猜疑。我可还想守护我的班级地位呢。 可是，无论再怎么小心翼翼地遮遮掩掩，日日夜夜泡在绚家里的事实，却无法揉成团抛进垃圾桶。学校生活也会有一些微小的波澜时而产生时而平息。 比方说有这么一幕。 当我正打算去委员会的时候，绚悄然迅速地拉住我的手，我满脑疑惑地走向她的课桌。 「鞠佳，你昨天化妆水忘在我家了」 「啊，对呀！我忘拿了！」 「声音太大了」 「姆咕」 我慌忙闭口，接过绚递过来的纸袋。班上的同学都在做着回去的准备，所以我们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目。除了被眼光毒辣的两个家伙——悠爱和知沙希看了个正着。 「总——感觉最近，很可疑呢~」 「哎，怎、怎么可疑了？」 迅速和绚分开正打算走出教室的时候，正巧被这两人逮住。 「你和不破发生什么啦？被叫过去之后，你俩的气氛就变了呢」 「没、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啦。我和绚？啊…，怎么可能嘛！」 「「绚~~？」」 「………………」 就算再怎么慌张也不该……，我就是个傻瓜。一定是精神松懈了吧。 当时以还有委员会会议为由突出了重围，但不知道还能蒙混过关到什么时候。得和绚商量一下下回该怎么办才行……。 就这样，直到运动会结束之后，才得以和绚在一起悠闲地度过。也就是距离决战之日还剩66天的时候。 「辛苦啦—」 我高举着橙汁杯。就像平常一样，身处绚平常的房间里。由于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过于平常，我也放了几样自己的私有物在绚的家里。别误会，这不是同居。 「哎呀—，垒球的那场比赛，我们真是大活跃呀。打就长打，投则完封，行犹百合。果然绚很擅长运动嘛」（译者注：此处的「行犹百合」指步态优雅） 「只是偶然啦」 房间里是，换上室内便服处于放松状态的绚，以及穿着校服的我。因为出了一身汗，本想赶紧回去冲个澡，但是最近一直没能来绚的家，所以从学校回来时就直接这样来到了绚的房间。 「最后一个打席的逆转全垒打，你是看准打的吧」 「因为鞠佳你一直投好球拖住了对手，所以我也得加油回应你的努力才行啊」 「唉—什么意思啊，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努力的？」 我如同嘲弄她一般，自下而上扫视着她，绚的手指突然停留在我的脸颊上，兀自划拉了一下，不寒而栗的我不由得将身子向后倾仰。 「当然。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咕怒怒……」 如同陷入本想投个刁钻的内角球却被完美侧击打出本垒打的状况一般，让我不住地咬牙切齿。还是一如既往不能掉以轻心的对手啊。 「比起这个，真的没关系吗？」 「什么意思？」 「庆功会。你不是被班里的同学邀请了吗」 绚用手指描摹着玻璃杯上的水珠，同时轻声呢喃。这家伙干嘛要操心这种事啊。仿佛是对刚才的还击，我戳着她滑溜溜的脸颊。 「『比起朋友居然选择了我』什么的，你可不要这样想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好吧」 「……」 被我明确的否定之后，绚陷入了沉默。这回我摆出小恶魔般的表情，毫无顾忌地张开口。 「我和绚的胜负还在进行中啊。学校活动的事确实无可奈何，但如果接受朋友的邀请从绚身边逃开，不就相当于放弃胜负了嘛。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呢」 绚听到我的正论后突然发笑，然后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唔……嗯嗯唔！？」 强行夺走了我的嘴唇。和亚斯塔萝特那时不一样，是没有半点嘴下留情的接吻。毫不客气地，如同舔舐着我的身心一般。 绚进一步把我推倒在地毯上，垂下来的秀发使得锁骨些微发痒，被按住肩膀的我动弹不得。 「乖宝宝。那么，我就如你所期望的那样做吧」 「谁期……」 绚的亲吻使我的话语中断。就像被强行打开开关一样，身体的中心逐渐融化。绚的手转眼之间就潜入了我的衬衫之中。 「你就是想被这样子对待的吧」 「都说了，不是啦！」 「鞠佳真是不坦率呢」 绚的手，摸索着我的上半身，转动摆弄着我的下半身。我很快好几次地发出连续的急促悲鸣，同时感到嗓子的干渴难耐。 「你在、摸哪……」 「毕竟久违了嘛，这也没办法吧。你看，鞠佳也非常湿了」 「骗人的……，那种事……！」 简直就像要主张自己的所有权一样，绚用比平时更加粗鲁野蛮的手法，强行让我到达了高潮。但尽管如此也没有就此停手，我的眼前仿佛看见闪闪的火花四溅。 根本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就擒。和绚一对一的行为，比球技大会的时候更加难以对付，实在是太过燥热。 「哈啊、哈啊、哈啊……」 「……呼……」 不知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我，用胳膊遮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绚俯视着这样的我，一脸满足地坐在床边。 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真让人火大……。 「这不是又害我出汗了吗……」 我如同谴责似的嘟起嘴，可毫无意义。 「要去冲个澡吗？」 「嗯—…………」 绚和我的家都沿着京王线，也仅仅相隔了两站。所以，嘛，如果想忍耐的话还是可以忍耐的，但是……。 「……要冲」 果然还是很在意汗的「味道」。话说回来，我出汗也是绚的缘故，在这里借冲下澡也不会遭报应的吧。 虽然可能会被家人怀疑，但就说在球技大会上努力了一把，所以直接借用了学校的淋浴间吧。 「要橡皮筋吗？」 「我自己有，没事。不过，能借我条浴巾吗？」 「好」 在别人家洗澡还是第一次，所以有些紧张。绚的房间在二楼，洗澡的浴室在一楼。我走下楼梯，经过洗手间，走进了更衣室。室内的镜子也擦得很干净。绚的家无论看向哪里，都有被细致地打扫过。难道是雇了佣工什么的吗 。 在更衣室将衣服脱下，仔细叠好放在洗衣篮中，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进入浴室。洗发水和护发素整齐排列着，但一想到平时绚也在这里洗澡，就会产生奇怪的心情。嘿—，原来是用的这个牌子啊，不时想着这些走神。 突然听到一声「吱呀」传来，我猛地跳起身。转过头，只见扎起头发的绚一脸「怎么了？」的表情站在那里。当然，是全裸。 「为什么进来！？」 「因为出汗了」 「那你排队等着呀！」 「明明比裸体还要羞耻的样子都被看过了」 「裸体又是另一码事啦！」 要不然，身材以及最近变得有些qq的部位，不就都被看光了吗！看到我像是遮羞似的蜷缩起身体，绚笑道。 「没问题啦，鞠佳很漂亮」 谢谢（眨眼）之类的从容镇定我可没有啊！ 「这不是你怎么想，而是我怎么想的问题好吗！」 不知道是已经习以为常，还是脑子被门挤爆，不破即使全裸也光明正大毫不羞耻。虽然你确实腿也修长，也没有多余的赘肉，是一副可以见人的自信满满的身体……。 绚拿着沐浴露向我靠近。 「那么，坐在那里我帮你洗身子吧」 「哪门子的『那么』啊！？」 绚没完没了地俯视害羞的我，露出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微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我这么跟你说好了。——给我坐下？鞠佳」 「呜咕」 被绚用百日契约对付的话，我当然别无选择。我在浴室的凳子上浅浅坐下。眼前的镜子里，映照着如同肉食动物一般的蕾丝，以及就像接下来要被吃掉一样面露胆怯的女孩。 「……不要那么直勾勾地看啦」 「这种事情，我们可没有约定过呢」 绚的嘴角漾起恶作剧般的笑容，同时在手心挤出沐浴露，开始抚擦我的身体。如同从后面拥抱我一般，洗着上半身。 滑滑的手让人感觉不知是舒服还是酥痒，我紧蹙着眉头。 「为什么同班同学的女高中生在给我洗着身子啊……」 脖颈，锁骨，胸部，侧腹，腰部，后背。那温柔而又肆无忌惮的运指方式，简直就像被人舔舐着身子清洗一般。 「像这样触摸之后，发现鞠佳的胸部意外地挺有料嘛。看来是穿衣显瘦的类型啊」 「闭上嘴好好洗吧，变态……」 「好~好~……哈姆」 绚从身后咬住我的耳朵。我条件反射似的扭动腰部。 「别这样好不好！？」 绚滑滑的双手，接下来来回抚摩着我的前身。 「鞠佳，你耳朵真的很敏感呢。……如何，女孩子的手，舒服吗？」 如同要将脑袋融化的粘液一般纠缠不休的声音。为了不漏出声音我咬着手指拼命忍耐。这个家伙，看我好欺负居然蹬鼻子上脸……。 「…………」 「保持沉默是么？那接下来，洗下面好了」 「等…，那里是！」 绚的手臂强行伸来。向大腿根部伸进的那只手，因泡沫而黏糊光滑。我唰地一下满脸通红，赶忙用力夹紧双腿，可是对于沾满沐浴露的身体来说这毫无意义。绚隔着镜子露出犹如嘲笑一般的笑容。 「怎么了吗，鞠佳？只是在帮你洗身子而已哦。这是什么？」 「住手啦……」 「就算你用那样甜美的声音拒绝，也只会让我更燃而已」 「嗯……嗯嗯……唔」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憋着声音以免继续煽动她的兴奋，然而就连这个也被绚转化成精神的愉悦，我已经束手无策。 「怎么样，鞠佳？全裸拥抱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吧」 绚从身后拥抱过来。停止摩擦后，彼此的肌肤因残留的沐浴露，就像全身都变成粘膜一样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交缠笼络在一起。 尽管脑袋轻飘飘的，快要失神似的，但我拼命地摇着头。 「才……没有、很舒服……」 「明明脸上一副那样的表情？」 「啊……唔」 绚抬起我的脸，转到镜子的方向。微微睁开的眼帘里，映入的是一个面颊潮红、呼吸急促、带着色色表情的女孩。 因为来自同级女生的攻势，那个女孩好像非常舒服的样子。微微张开的口中，可以隐约看到粉嫩的舌头，双眸湿润而朦胧。 全身变得瘫软无力后，便将体重全部托付给了身后的女生。那样子就像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委托给了她一般。 「骗人……我竟会、这样的……」 「没错，那就是鞠佳哦」 那幅表情，无论谁来看，都是身心皆被彻底攻陷的样子。 「即便如此，还说什么女生之间不可能？」 绚将镜子中的事实摆在我面前，同时向我这样提问。好狡猾。本想试着眼神凌厉地谴责一下绚，但镜子里的我并没有回应自己，反而就像央求着自己想要得到更多更多的满足。 「……总之就是不可能、嘛……」 「这样啊。那么到你承认为止，我会更加更加，疼爱你的」 「啊唔……！」 绚的手变得愈发激烈起来。看来她是打算就这样让我直接亢奋到顶点。不要。居然在别人家的浴室里，而且还是在绚的家人也会使用的地方，这样做，不就是变态吗。 可是，不管我如何忍耐，绚都视而不见。不如说，她绝对是乐在其中。 「你很喜欢被玩弄这里吧」 「才……不、喜欢、唔……」 身体一颤一颤地抽搐。绚的指尖执拗地一个劲地纠缠蹂躏着我不愿被触碰的部位。那份强烈的刺激绵延不断地持续着。波浪一道接着一道叠加重合，转眼间最高的那道波浪汹涌扑来。 「唔嗯——」 我的脑袋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倏地伸直绷紧双腿，为了不被巨浪席卷而去，同时拼命紧抓着绚的手臂。绚轻柔拥抱着这样的我，在我平静下来之前，一直温柔抚摸着我的胸膛。 「辛苦啦，鞠佳。很努力了呢」 「……」 我用怨恨似的眼神看向绚。本想着要不要咬根手指解解气，但看到她那实在过于温柔的微笑，我只是鼓了鼓脸颊。 「话先说在前头……」 「嗯」 「我……才没有输……。这不是由于对方是女孩子我才那样，单纯是因为，绚你」 「我？」 「……绚你，太熟悉怎么对付女孩子了，而且那方面也很擅长……只是这样而已」 面对我嘴硬百分百的发言，绚保持着拥抱我的姿势哧哧笑道。 「但是，这么简单就去了的，也只有鞠佳了哦」 「……」 原因被推到自己身上，我不禁无言以对。虽然很不甘心，但既然绚都这么说了也许正如她所言吧。话说，应该就如她所言吧，我不禁这么想。虽然很不甘心。 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释然的黑色阴霾。绚经验这么丰富，除我以外，一定也对许多其他女生做过这种事了吧。 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呢。犹如雪白的衬衫上，咖啡渍不断扩散一样。 对了，大概是火大吧。为那些惨遭绚这种人毒手的女孩们 感到同情。一定是这样。除此以外也别无可能。 「一定是身体的相性很好吧」 「才不是」 「不然就是鞠佳太h了」 「说了不是了！」 我突然喊叫起来，绚吃惊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生气了？」 「……没什么」 绚用力地抱紧我。 「鞠佳」 「干嘛」 「你是，爱上我了吗？」 我拧开淋浴器的冷水阀门。虽然自己也遭了秧，但因为听到绚「呀！」的叫声，内心的阴霾也稍微放晴了一点。 我重新穿好衣服，将有点潮湿的头发吹干之后，绚下达了新的指令。 「记得下周六空出时间」 「又是周六？虽然我无所谓就是了」 现在是在去车站的这段短距离的路上。我每次回家时，绚都会送我到车站。这份面面俱到的温柔，至今为止一定弄哭了许多女孩子吧。 「和我去约会吧」 「……有种不祥的预感」 「详细的等会儿联系你再说。记得像之前那样，打扮得可爱点过来」 「好~好~」 我漫不经心地挥手再见。反正肯定是让我陪她做一些不正经的事。不过没办法。毕竟我以一天一万的条件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她。我刷完ic卡通过检票口。 然后，并不是有这种预感，只是不经意地回过头。 发现，绚仍停留在检票口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投来那股难以应对、饱含炽热的视线。 未曾察觉。难道一直以来，她都目送到了最后？我微微举起手，绚也挥挥手作为回应。 怎么回事。心中的烦闷感愈发强烈起来。 我走到站台乘上电车。独自一个人，呆然地凝视着映于窗上的自己。 然后回想起映于浴室镜子里的表情，脸颊不由发烫起来。 说起来，我对于绚的事仍一无所知。明明进过她房间好多次，却至今为止没有想过她现在正在和谁交往。 ……不过她跟谁交往，都跟我无关。 对，这跟我们之间的胜负没有关系。绚的私事，我没有必要知道。 「……因为，女生之间什么的，不可能啦」 因之前的喘息声而些微沙哑的嗓子里吐出的话语，有种苦涩的味道。 那天晚上，将身子包裹在毛毯里的我突然注意到。 「……这是，绚的味道」 沐浴露散发的香气，和平常环绕在绚身上的味道一样，我将脸埋入枕头，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在浴室里被绚拥抱时的温度，抚摸全身时手指的强硬，恶作剧时她的笑容，还有接吻时的触感——。这些一一浮现在脑海。 「什么啊，真是……。居然还跟到我的房间来，一万日元真是太便宜你了……」 我想着自己不擅应付的女生的事，闭上了眼睛。之所以久久不能入睡，肯定是运动会的兴奋感还残留在体内的缘故。一定是这样。 如果不这样想，会有种不可以的感觉。 距离决战之日还有61天，六月的星期六。我们仍然约在车站前碰面。这次是上午。 正如她所要求的，我打扮得可可爱爱地过来，而绚也是一如既往面色淡然地夸赞「真可爱呢」。我才没有觉得很开心。因为人就可爱，所以可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话说，明明自己打扮起来比我还显眼。 「今天去哪里？」 「去涩谷」 「啊，是吗」 「不问详细安排了？」 「毕竟是约会不是吗」 「也是呢」 我大步流星地迈出步伐，绚貌似很开心地跟在身后。她今天穿着裙子，米色的荷叶裙，感觉非常适合她。 刚一到达涩谷，绚就牵起我的手。这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说，现在还只是上午啊……」 「既然是约会，牵个手很正常吧」 「难道，不只是两个人一起去哪儿玩玩这么简单？」 「不是说过了么」 绚没有松手，依旧和我十指相扣，在人群中用平常的口吻说道。 「今天呢，要让鞠佳假装我的恋人哦」 「……什么呀那是」 「也就是说第四阶段是实践。明白了吗？今天，我和你可是刚交往一个月的青涩情侣哦」 我对着旁边胡言乱语的同班同学摇摇头。 「等下，虽然不知道你在说啥……也就是说我也是蕾丝？就像漫画里出现的百合主题咖啡那种？」 「嘛，就是那么回事吧」 总而言之就是扮演游戏。以绚的女朋友身份度过今天，对吧。所以才特意来到这个没有熟人的城市吧。 「……了解。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什么都不用做。做平时的鞠佳就好。当然，要遵守我们正在交往的设定才行。还是说，你想用honey来相互称呼？」 「我明白了，绚」 绚耸了耸肩。 「那我们先去吃午饭吧。薄煎饼店的话，因为是周六人可能会很多，要是实在太多就去别的店看看吧」 绚牵着我的手，笑容仿佛在闪闪发亮。 「其实，我早就想和鞠佳像这样去哪里玩玩啦。毕竟平时都是在我家见面嘛。虽然也把你带到过我的打工处，但那个对于我来说，就只是普通的日常啊」 「总觉得你今天很高兴嘛」 「是很高兴哦」 绚向手中注入力量。 「这不是当然吗，因为是和鞠佳在约会啊」 看见绚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胸中不禁一阵苦痛。为什么会这样无从得知。 只是，我说不定。 已经不再那么讨厌不破绚了……。 希望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被攻陷。只是每天都见面的话，无关乎愿不愿意，都会变得关系友好。就只是这样而已。 总之，久违地来到涩谷，也多亏绚事先做好了许多调查，约会本身还是让人不由得十分开心。 「哎，这个薄煎饼，也太好吃了吧？」 「果然登上杂志的店就是不一样啊……」 店里满是咔擦咔擦拍照上传ins的女生们，当然，我们也成为了她们中的一员。 等待了20分钟能进入这家有名气的店真是太幸运了，松软的薄煎饼从材料到奶油等各方面都和自己本地的口感不同，犹如在舌头上融化般香甜。 感觉只要这样就已经心满意足。即便剩下的时间只是在长椅上懒懒散散地度过，今天也是一百分满足的一天。就这样，我笑容满面地走出店铺，绚也很少见地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接下来要干嘛？」 「鞠佳如果乐意的话，想让你陪我去买一下东西…」 「好~好~，不管哪里我都去。反正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谢谢。所以才喜欢你，鞠佳」 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因为这是绚第一次对我说出「喜欢」这种话。 「……难道假装恋人，非要做到那种程度不可吗？」 我皱起眉头发问，绚保持着牵手的姿势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把现在的心情说出来而已」 「你这家伙、肯定 对谁都那样说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 「……隐约感觉」 我像小孩子似的把脸背过去，但是因为手牵在一起，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改变。绚也一言不发，向着目的地走去。就连这种无言的气氛也没有让我感到不快，这反倒让我莫名地有点心神不定。 行走在大街上，路旁有一家氛围不错的杂货店。正当我呆然出神地凝望之时，绚就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一般向我问道「要进去吗？」，随即就像转换方向盘似的拽了拽我的手。 「想去就好好说出口啦」 「好——滴」 「真是」 一边说着像打情骂俏般的话，一边向店里望去。也许是原创品牌吧，店里的一块狭小的地方摆放着在别处未曾见过的设计新颖的小物品，但看上去整齐而不杂乱，这一定是拜店员的陈列品味所赐吧。 我个人喜欢能够一手掌握的小玩意儿。每回看到蜡烛或者香薰精油什么的，都会情不自禁地掏腰包。悠爱她们也说过『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直手头紧张吧』。毕竟自从学会打工赚钱之后，也就可以毫无顾虑地花钱了啊……。 由于店内空间的狭小，所以我们松开了手自由行动。在店里转了一圈后，我来到中意的货架前面，在这里和绚汇合。 「说起来，我还没有用过香薰什么的」 嘿—，有点意外。明明在那么漂亮的店里打工。 「其实我家里也没有香薰加湿器之类的，还有芳香浴什么的也没有泡过。但睡觉前会在手帕上滴一滴放在枕边，或者在枕套上快速喷一下，感觉这样做会很舒服」 「这样啊，鞠佳对味道还真是敏感呢。在使用我的沐浴露时，也闻了闻自己肌肤的味道」 「我、我才没那么做！」 暴露了。因为是在店里，我压低音量极力反驳，可绚对我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那，我们一起买个相同的你觉得怎么样」 「哎……为啥？」 「这样很像恋人不是吗？」 绚像是暗送秋波一般露出帅气的微笑。我无视她的理由，皱起眉头。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味道，我喜欢的绚不一定就喜欢啊。所以各自买自己喜欢的不是更好吗？」 「说的也是呢，那就各自买自己喜欢的吧」 绚十分爽快地妥协了，但这样就好。我认真地嗅闻味道，将选择的一小瓶拿到手中。 这回选择了茶树味的。茶树味与桉树味相比虽然都是相似的温柔香味，但清洁感更为强烈。与柑橘类的混合起来涂在皮肤上似乎也很舒适的样子。 细长的手指从身旁划拉一下伸来，绚也选择了和我相同的茶树味精油。四目相视时，绚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也觉得这个很好呢」 「借口都是小孩水平吗你！」 我一边被其他东西吸引着目光，一边向着收银台走去。 「啊啦，真好呢。两位是一起的吗？」 被店员小姐追问两件相同的物品，嘛算是吧，我如此回答。而这时绚却从身后扔了一颗炸弹过来。 「因为是女朋友喜欢的香味，所以我也想喜欢上」 这、这家伙！ 人家大姐姐也会吓着的好吧！ 「啊啦啊啦……那还真是、非常美妙呢」 真不愧是涩谷的商店店员，出色的临场发挥，好好吹捧了一番我们的关系。绚愈发得意忘形，一边对我说「是吧，鞠佳」嘴角一边漾起微笑，而挤出僵硬的虚假赔笑于我来说已是极限。因为实在太过羞耻，背后不禁渗出了冷汗。 「……绚」 尽管出了商店就向她低声抱怨，但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天我们同为恋人，没错吧」 「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啊……。完全上了你的当……」 「话说的可真难听」 绚牵起我的手。和刚刚不一样，仅仅是指尖的触碰就让我不禁怦然心跳。我慌忙松开了手，绚用『怎么了？』的眼神向我追问。 「……总、总感觉，突然变得有点紧张起来……」 本以为假装恋人什么的，只是绚和我继续开的玩笑，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就像在本应该谁也不认识我们的涩谷里，被所有路人指指点点说着『那两人是恋人』一样的心情。 我和绚完全不是那样的关系，她的事我才没放在心上，不如说明明一直很不擅长对付她的。 「鞠佳，你脸通红哦」 「闭嘴啦……」 好想把脸遮掩起来走路。 「被人认为和女孩子是恋人，有什么感觉？」 「当然是讨厌啦还用问吗。我可是异性恋……」 「但是把异性恋的女孩强行拉入这一边，很让人兴奋哦」 「……变态」 这句辱骂对绚无法造成一点伤害这件事不用说我也知道。话说这家伙本来就是想用一百万将我拉入那一边。 所以，就算要找她麻烦，也得动一下脑筋才行。 「……其实我呢，至今为止还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 「是吗，真令人意外。鞠佳明明很受欢迎的样子」 「嗯—怎么说呢。虽然有和我一起去哪里玩的人，但对象并不固定。嘛，也就是说啊，即使是假装，绚也是我的第一个恋人」 「那还真是荣幸啊」 我紧紧拉起绚的手，露出牙齿莞尔一笑。 「所以，今天就让我好好地享受一番吧？你说对吧，我的恋人小姐？」 看来这句话确实出乎了绚的预料，但她好像也乐在其中似的露出了笑容。 「可以哦。那今天的鞠佳，就是我的公主殿下呢」 呵—呵—呵。上钩了吧，绚……。 承诺已经取得。接下来就让我大摇大摆地提出各种任性的要求吧。毕竟这是可爱恋人的任性嘛，你会帮忙实现的对吧？啊啊，我是个多么恶毒的女人啊！ 「呐绚小姐？我现在很想吃可丽饼啊！」 「一脸有所企图的表情……。不过也可以就是了」 六月的时节，已是初夏。绚从商场的货摊上买来草莓香蕉的巧克力可丽饼，我们两人对半分地把它消灭了。 虽然肚子已经很饱，但让绚给我买可丽饼这幅场景本身让我感到很是愉快。如同小时候撒着娇让爸爸给我买喜欢的东西时被宠溺爱护一般，想着这些，脸颊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那接下来去唱卡拉ok吧。我好想听听绚的歌声啊」 「哎—，这个我可没有自信啊」 绚很是为难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着实罕见。我坏笑着牵起她的手，轻而易举地避开街上的行人，朝着显眼的卡拉ok店走去。 这次是我引导绚的回合。我轻车熟路般点了一个小时，拉着绚走进了狭小昏暗的单间。就像领着绚熟悉自己的房间一般，我率先坐了下来。 「绚打算唱怎样的歌呢？」 「最近的歌曲我都不怎么熟悉啦，打工处经常放的也是西洋音乐，所以我听鞠佳唱就好」 「唱我没听过的曲子也可以啦。话说，绚也不知道我要唱什么吧？」 我拿起遥控器输入自己最近喜欢的歌曲，站起身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摆身体，手舞足蹈地唱了起来。 「~~~樦」 我喜欢唱歌。全身 沐浴在高昂的音乐之中，然后自己也不甘示弱似的纵声歌唱。我无论初中还是高中，因为喜欢卡拉ok，所以经常拿它作为消遣娱乐。而我以前也许只是个喜欢看电视的孩子而已。 在我撇开绚独自一人享受完之后，绚还没有输入自己的歌曲，恍惚地凝视着轻柔倚靠在沙发上的我。 「咦，你不唱吗？」 「没有，只是觉得」 「？」 绚稍微有些害羞。我想一定是黑暗中我们紧贴在一起的缘故吧，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鞠佳，真的好可爱」 我半睁着眼睛窥视绚的神情。 「这也是值得你憋了半天才说出的话？平时耳朵就听出茧子了好吗」 「和那个应该有点不一样，就是感觉……。打扮成可爱姿态，唱着可爱歌曲的鞠佳，可爱度翻倍什么的……。怎么说呢，有点不妙呢」 「哈啊」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触动了绚的心弦。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貌似是被夸赞了，所以也没有厌恶的感觉。在选择歌曲的期间，服务员送来了饮料。我喝着蜜瓜苏打，接下来打算唱再稍微受男生欢迎一点的偶像流行歌曲。 「这首也非常可爱」 原来如此，绚的喜好是在这一块啊。我唱完歌坐到她身旁。 「绚也唱那种歌不就好了」 「不是我，是因为鞠佳在唱所以才可爱啊」 是吗。绚唱的话也很合适的感觉。明明平时是美人系，这种反差会很受欢迎吧。 「不过确实无法想象绚被男性阵营追来捧去的样子呢。感觉唱完之后，就会一脸漠然无比地玩着手机」 「鞠佳心中的我，社交障碍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明明班级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那样也没什么困扰的。尽管有时候，换移动教室上课时不知道往哪里走，但也想办法解决了。再不济，只要问老师就好了」 「别这样，连我都会变得悲哀的」 一想到那个不破绚不清楚该往哪里走而惊慌失措的样子，感觉连我的身份都被拖下水了。真希望绚能再加把劲，努力维持不破绚在我心中的形象啊。 就是这样的绚，把手放在相邻而坐的我的大腿上。 「呐，鞠佳。可以接吻吗？」 「哎—？为什么这么突然……」 嘛，这样倒也不和我心目中的不破绚形象相矛盾。 「看到你可爱地唱歌跳舞，所以」 「我是无所谓啦」 一给出许可绚就吻了上来。我继续开口出道。 「不过作为交换，绚也要唱歌哦。我想听听，绚的歌声」 说罢便将遥控器硬塞给她。绚勉为其难地输入了歌曲。是年代久远的西洋名曲。电视广告上也经常使用这首曲子，所以我也很熟悉。 尽管绚给我打了一堆「不要嘲笑我哦」「卡拉ok还是第一次」之类的预防针，但很好地唱出了英文歌词，什么嘛这不是唱得很棒嘛，我不禁这么感叹。 「绚还真是擅长这些啊……。难道，就没有能让你形象大幅下跌的事吗？」 「我不是经常被鞠佳说是变态吗」 这只是毫无疑问的事实而已。 总之，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夸奖而心情更加愉悦了，绚在那之后也唱了好几首，于是我们延长了一个小时之后才走出卡拉ok。绚也很开心地「下次再来吧」地说道，所以我也「好啊」地答应了她。毕竟自己也很喜欢卡拉ok。下次就以朋友身份来吧。 这之后，作为固定活动，我们逛了逛109购物中心，买了买衣服。先是我试穿由绚挑选的衣服，之后绚再试穿由我挑选的衣服。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颇为愉快的时间。 都怪绚不厌其烦地说「好可爱」之类的，害我也不由变得越来越得意忘形。真是的，全部都是绚的错。 绚对着随心所欲说着任性话的我也是那么温柔，满足了一切我想要做的事，但是却没有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 结果，我的作战以失败告终，所作所为也只是证明了绚发自内心的温柔而已。 「我说绚啊」 今天约好了要在天黑之前解散。现在恰好是晚饭前的些许时间。在向涩谷车站走去的途中，恋人关系的时间也已所剩无几。 我将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向绚抛出。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呢？」 的确，我很可爱，懂得打扮，也会察言观色，无论在哪里都能发挥一点作用。可是，感觉绚之所以对我这么温柔，完全不是因为这些理由。 「温柔？我可是用钱把鞠佳买下来的啊。怎么可能温柔呢」 绚的话语宛如自嘲一般。 「……是这样吗，我倒不那么认为」 「那应该是鞠佳太温柔了吧」 尽管你是那样说，但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就像跟朋友一起去玩一样，甚至比跟朋友在一起时还要开心。 绚听从了我的任性，让我不用像平时那样太过操心旁人的反应，所以也要比平时更为开心。 但那也是因为绚一一包容了我不是吗。是绚，连同我的份一起操心了。 我停下脚步。因为牵着手，绚也停下脚步，朝我看来。我紧紧地凝视着绚的脸庞。但是绝对不会说出口。我也有自尊，不可能说出口。 我都知道哦。之前看到绚穿着高跟鞋，所以我今天也配合你穿了高跟鞋过来。但因为没有穿习惯，所以走路也放慢了步伐。绚为了照顾这样的我，不露声色地与我一起慢慢行走。 因为担心我会摔倒，绚总是坚持自己走在车行道上。而且，行李也帮我拿了吧。 我只是在享受着开心的时光，而绚却为我扮演了完美的恋人。 绚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的？是特别的人？还是说……其实对谁都是这么做的？我不知道。 绚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鞠佳？」 只是视线的话，无法传达心意。没有传达到真是太好了。 「没有，真的没什么。抱歉，只是走了好多路脚累了而已。赶快回去吧。明天也得到你家打扰才行呢」 「……嗯」 绚对着强作笑颜的我，愁眉不展地点了点头。可是，因为，这也没办法吧。我和绚是恋人未满、朋友也未满的关系啊。对着这样的绚，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们闲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乘上电车回家。先是绚的下车站台慢慢靠近，在临别之际，绚提着包装袋说道。 「鞠佳。今晚，我会在香薰的包围中睡觉哦。所以鞠佳也一起睡吧」 我强颜欢笑着挥手再见。 「……有心情再说吧」 「这样就足够了。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 「嗯，谢谢」 绚仍然停留在车站里，目送着我离开。电车载着愁眉不展的我向前驶去。今天明明一整天都非常开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心情呢。我对着玻璃窗长叹一口气，胸中的烦闷令我的心隐隐作痛。 问题大概不是，绚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而是，我到底想对绚怎么样吧。 距离决战之日，还剩61天。两个月后，我究竟会得出怎样的结论呢。 总之，现在能说的只有一件事。 「……今晚，我是绝不会点燃香薰的」 只有这一点不 能妥协，否则会有一种已经输了的感觉，所以绝对不能。 第二天的星期日，我收到了绚的消息。 『非常抱歉，今天突然有事。钱我会继续支付，所以请让我取消约定』 提前三十分钟左右从家出发的我，当接收到这条信息时，已经来到绚的家附近。 「这字面，好生硬啊」 我一边苦笑，一边想着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能半途而废，于是继续朝着绚的家走去。既然横竖都要原路返回的话，干脆见一面，抱怨几句再回去也不迟。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梅雨时节的天气总是朦朦胧胧，如同我和绚的关系一般。我撑开圆点图案的雨伞漫步在雨中，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点忘乎所以。 这大概就是，昨天被当成公主殿下对待的后遗症吧。 如果是绚的话，一定会容许和肯定我的些许任性。绚没有生气，尽管会露出为难的表情，但也会继续跟我说话。就像这样，我不由得向她撒着娇提了许多任性的要求。 绚的家门前，我注意到有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孩子。 她撑着小巧玲珑的茶花色雨伞，在大门的前面翘首以盼。她有着就像电视中才会出现的美丽金色双马尾。顿时一股非日常感蔓延开来。那抹和金黄色的玉米地很相称的灿烂笑颜，现在正因为急切的期待而变得一片绯红。 我对她似乎有印象。那是在绚的打工处遇见的、长得非常漂亮的混血女孩。名字好像叫，亚斯塔萝特。突然有种心脏被敲击了一下的感觉。 不过也是。毕竟是在绚的打工处遇见的，所以和绚相互认识也毫不奇怪。不如说很合乎情理。 大门打开。绚从里面慌慌张张地出来，招待她进入了家门。金发少女没有一点顾虑，就如同进入了习以为常的自家一般，渐渐消失在门的深处。 我依旧伫立在原地，呆然地凝望着那幅光景。 「绚—……」 流出来的声音消失在蒙蒙细雨之中，无法传达到任何地方。 一定是大吃了一惊吧。至于为什么会大吃一惊先暂且不提，我在那之后所采取的行动实在着实恶心。我绕着道路转了一圈，仰望着绚房间的窗子。这个时候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无从得知。几乎是无意识的行为。 在那之中，应该也存在着『和那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关系？』这种疑问吧。在呆然凝视的过程中，绚拉上了自己房间的窗帘。在那之后，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至少知道了，绚把那孩子带进了自己房间这件事情。 就这样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意识也终于恢复到能够察觉自己真够奇葩的程度，于是踏上了归途。 既然你给我免费休假，那我也攒了成堆要在休假时做的事，所以也无所谓。 话说回来，我原本就对绚的事情一无所知，无论那家伙在和谁交往，都是和我毫无关系的事。 我和绚只是在激烈地挑战赌上了一百万的胜负，仅此而已。 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亚斯塔萝特的笑容。那个孩子十分可爱，十分美丽。如果和我在一个班级，大家都会喜欢上那个孩子吧。虽然月亮和甲鱼的说法有点老套，但她和我这种极力以班级的人气者自居的人不同。那个孩子身上的光辉，毫无虚假。是真正的，特别之人。 「哈—」 我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长叹一口气。 「绚这个大笨蛋」 这一定是对害我在这样的雨中白跑一趟的怨言。 因为，除此以外，不可能有其他理由。 只是，现在不想就这样回家，于是向悠爱和知沙希我们三人的群聊里，输入了消息。 『呐，今天有空吗？要不要去哪里逛逛？』 我在车站的站台上眺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时两人回复了消息，而且还是同时。 『抱歉不行』 『我也是。下次再约』 哈—。我再一次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反正这两人一定是正在玩儿着呢吧。我撇开这些日子自己也有点不近情意的事实，丧着一张脸。 这俩人，最近总是腻在一起，不会是好上了吧？ 「真的是，恶心。女生之间什么的，那种事、绝对……绝对」 绝对。 这之后，本该继续的话语。 如鲠在喉。 明明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是独自一人，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第四章 「昨天真的对不起」，在学校绚突然向我道歉。 我嘿嘿地傻笑着回答道，「没什么，别在意。不如说可以白瞟一万，真是幸运到爆」。嗯，这句话绝无半点谎言。 大概是看到我这样的态度松了一口气吧，绚又回到了一如往常的可憎面庞。 「一个人的时候，有好好完成布置的任务吧」 「当然。借来的漫画，我有一点一点在看哦。但是我看的速度比较慢，休息日花费一整天也就看了几本。哎呀—这也没办法呢—」 「……真是」 一直在走廊里站着谈话，差不多也要被其他人觉得奇怪了吧。特别是我和绚，在学校里关系并不是很要好的情况下。 我叫住了快要转身离开的绚，以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询问。 「说起来昨天为什么取消约定呢？是有什么要事？」 绚的态度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至少，我的眼睛是没有察觉出来。 「啊啊，嗯。稍微有点事呢」 我将察言观色发挥到极致，满不在乎地一笑。 「这样啊—。不过，别再搞那种临时变卦了哦。没有就没有，我也是想出去浪一下的好吧」 「我说啊，你的一天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知道，不用操心啦」 那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在学校时，我和绚只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清楚其意义，但学校是我重要的容身之处，一定是不想这一点有所改变吧。 「哈—」 我用手按着胸膛深呼吸。寻找能让自己接受的话语。轻声呢喃。 「对呀，毕竟是一天一万的打工，偶尔也会有累人的事存在嘛—」 至于是什么事这么累人，自己也不太明白。 总感觉心烦意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噢，这不是最近很不够交情的鞠佳吗」 「这不是交了男朋友却还保密的鞠佳同学吗」 「没有，哪来的男朋友啊」 放学路上的星巴克。我点了一杯奶糖拿铁走向座位时，两个人耍了这样一出小把戏来迎接我。悠爱、知沙希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今天也因为绚『对不起，有点事』的一句话而得以解放，所以久违地和朋友在放学后随意闲逛。 团体中的被欺负角色兼气氛制造者悠爱，以及在团体中负责尖锐吐槽的知沙希。两人貌似都认为『我有了男朋友』。 「知沙希同学，交了男友的女生有什么特征来着？」 「交情变了，发型变了，香水变了，花钱变了，等等」 「都是多愁善感的高中生，兴趣改变了很正常的好吧」 对于当事人的嘀咕，两人完全充耳不闻，反而在讨论着，如果是这样的男友就允许交往，那样的就赶紧分手，之类的话。超多管闲事的好吗，不过姑且是在为朋友着想的两人。不对，或者只是在一旁起哄的吃瓜群众？ 「难不成真在做援交什么的吧？」 「才没有做」 我泰然自若地撒了谎。还真是在援交呢。只不过对象是同班的女高中生。 知沙希哼地毫不客气地注视着我。为了不跟以识破谎言著称的知沙亚依四目相对，我用吸管慢慢吸着奶糖拿铁。 「嘛，真在做的话，应该也会露出一副更加富贵的有钱相才对」 「你说谁是贫穷相呐」 真没想到这里会有个比绚还要失礼的女生。悠爱在一旁啊哈哈地笑着。还是换个话题吧。 「先不说援交的事了。就没有什么可以现在谈得很热闹的话题吗？」 「嗯—。有了，鞠佳最近，和不破关系很好吧」 这个、话题根本没换好吗……。 我将头发绕至耳后，同时一脸无辜地「是吗？」地反问。比起不假思索地否定，还是先确认一下传闻的来源要紧。 「因为啊，你们有时不是会在走廊里说些什么吗？不破又没什么朋友，那样的当然显眼啦」 有道理。不过，蒙混过关的台词，我早已准备完毕。 「不破和我乘的是同一个方向的电车。之前碰巧跟她一个时间回去，明明都是同班同学，如果什么话都不讲感觉也很不自然，所以就稍微交谈了几句。之后，也就偶尔说一下话」 没错，仅此而已的关系。 下雨天，绚将可爱的女孩子邀请进家里的身影，不由得再次浮现于眼前。 我轻轻甩了甩头。我和绚的关系，就是那种程度的东西。 「哼—嗯……。关于不破，好像有传言说她在外面玩混，晚上在新宿那边打工什么的，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啊。毕竟，鞠佳意外地有点脱线呢」 「居然沦落到被悠爱说脱线什么的，看来自己确实需要反省了」 貌似在酒吧工作的情报泄露了。尽管那家店确实非常健全，但『晚上在新宿』这句话实在很有冲击力，所以成为传闻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但是不破进入高中之后已经变得很老实了哦」 「是吗？」 「因为我和不破之前是同一个初中啊」 知沙希一脸淡然地说道。哎，怎么个情况，绚的往事？超想听！不过在这里暴露出自己对绚兴趣满满的话会很不妙吧。但是，又很在意……。 我小心翼翼地，尽量装出一脸冷淡的样子，然后询问。 「嘿—，不破中学时是个怎样的家伙？」 「和班上的关系比现在要稍微好一些吧。也有参加社团。因为是出色又引人注目的美女，所以很受欢迎哦。直到那起不破事件发生为止」 「怎么好像出现了令人超级在意的单词」 事件……。绚引发了什么事件吗。 「啊—那件事，我之前听知沙希说过，好搞笑。就是拿刀子伤人的那个吧」 「怎么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 「不破加入的是网球部，然后二年级的时候呢，听说好像抢走了一个三年级前辈的男朋友什么的，那个前辈发了飙，手拿剪刀气势汹汹地跑到我们二年级的教室里来」 「不好」 我不由得探出身子。多么暴力的故事。 「结果，因为前辈的男朋友是个三心二意的家伙，有了女朋友还向不破告了白，对不破来说，完全就是躺着也能中枪吧」 「然后呢然后呢？」 「前辈闯入教室，扯着嗓子大叫，『你这个偷腥猫！』」 昭和时代啊，我的天。现在听觉得很好笑，但身处现场的话，绝对笑不出来。 「老师呆在原地一动一动，学生们也都惊恐万分，前辈嘶叫出怪声冲了上来。面对这如同恐怖电影一般的展开，不破环顾四周，大家都害怕地不敢伸出援手。至此，不破陷入了穷途末路的大危机！」 「死了吗！？」 「那我们班上的不破又是谁啊。克隆人吗」 「然而，站起身来的不破却毫不慌乱，用合气道英勇果断地将那个前辈制服」 「哎，好厉害」 原来还是一如既往，用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解决了啊。嗯，太有画面感了。 难怪绚那么擅长运动，还有力气也意外地很大，原来是练过武术啊—。唔—嗯，看来大小姐弱不禁风，也只是过去的印象了吧。 「可是，被卷入那场骚动的不破，让大家都望而却步，最终不破 在学校也渐渐孤立起来，故事完」 「哎—」 对于并不有趣的收尾，我眉头紧蹙。 「什么啊，不破不是没有任何过错吗，只是受到牵连而已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作为一个初中生，目睹了那样的事件之后会那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吧？话说从那以后，不破好像也变得不怎么和大家接触了啊」 「那是因为」 我知道，继续和知沙希纠缠这个问题也毫无意义。绚肯定也是，为了不再卷入更多的人，而选择主动和大家保持距离了吧。 还真是度过了非常寂寞的学校生活啊。 一想到孤零零地坐在教室里眺望着窗外的绚，我就胡思乱想着，要是我也和她一个初中的话会不会上去搭话呢什么的，心就不由得像被抓紧一样，变得难过起来。 『在学校，我也打算尽量普通地待人接物。可是，没有很好地做到，因此也没有朋友。所以，我一直认为鞠佳真的好厉害』 绚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复苏。也对啊，经历过持刀伤人事件的话，就算是绚，也会变得害怕和人有纠缠吧。 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到底该深入别人内心到何种程度，是通过日常生活的伤害别人和被别人伤害才能逐渐体会的东西。可是，绚却被剥夺了那样的机会。所以，就连变得能够察言观色的学习，也没有完成。 但是绚她，并没有甘愿放之任之，并没有就那样以失败而告终。 这只是我随意的想象，到了高中开始打工的绚，变得可以在新宿和大人们相处，这应该也让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吧。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在她能够想通并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我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但我觉得她肯定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烦恼了种种事，即便如此也寻找到了自己容身之处的绚，就像大人一样成熟。她所站之处，比我还要远两步、三步吧。 「哈——………………」 「哎」 「怎么了怎么了？」 我突然发出巨大的叹息声，将身体倚靠在桌子上。当我把心中的烦闷感化作言语脱口而出时，就汇成了下面的一句话。 「不破，好让人火大………………」 「这就是你听了刚才的话的结论！？」 「你到底是有多讨厌那家伙啊」 真是敌不过她啊……什么的，我不愿这么想。 绚和我的胜负，还没有结束。要认输，也是在决出胜负之后。 「一阵子没能见你，对不起」 绚畏畏缩缩地打开门。彼此没有要事的日子，到车站为止的路我们各自分开走，然后在车站汇合，最后一起前往绚的家。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然而今天绚却一个人先回家了。 「……」 并没有什么事要道歉的吧？我默不作声地从绚身旁越过。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自从星期日目击到绚和亚斯塔萝特在一起，这之后终于把我叫来她家时已经是星期五。也就是说，这五天我什么都不做就拿到了五万元。距离决战之日还剩55天。太好了。 朝着绚的房间走去。我用一副就像寻找着丈夫出轨痕迹的鬼妻一样的眼神，环顾着房间。看见床铺旁边的小柜子上，放着我们两人一起买的香薰，不由得心口一颤。 「绚的房间—，感觉真是好久没来了啊—」 「都说了，对不起啦」 我用棒读的语气小声嘀咕时，绚苦笑着回答。我在平时的座位上抱膝而坐。绚很快从楼下端来了茶水。 总感觉自己会想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我呆然地凝视着房间的角落，达到无之境界。 「这几天，放学后没有见到我感到寂寞了吗？」 绚相邻而坐，将脸靠近我，用手抚摸着我赤裸的脚。绚的手掌，柔软而有些冰凉。 那双手掌，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 绚将我从无之境界拉回现实。心中再一次浮现出黑色的斑点。 「并不。因为在跟悠爱和知沙希她们玩」 「这样啊。比如去唱卡拉ok什么的？」 「还有顺路去星巴克啦，回家时聊聊天啦。不只是她们两个人，只要我邀请的话，就有好多愿意陪我玩的人。所以一直都很热闹哦」 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去哪个团体露面，我大致都可以做得很好。能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宠爱我，即便是氛围也能很顺利地融入进去。 「是吗。鞠佳真的很厉害呢」 绚用手抚摸着我的头。一如往常般随意的身体接触。用一副好像对我的事无所不知的态度，没有一点踌躇地轻抚着我的脸颊。 对着这份温柔，我不由得想让她变得困扰。 「我不要」 「哎？」 听到我唇间忽然冷淡的声音，绚停下手。 「我今天不要h」 「为什么？」 绚窥视着我的脸。我保持着双手抱膝的姿势，将脸转向与绚相反的方向。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要啊。今天不是那种心情」 「那『契约』的事呢？」 我也很清楚，自己在说着任性的话。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可是，我不愿抱着这样的心情，任由绚对自己随心所欲。总感觉自己变得非常卑微可怜起来。 「……不想做的事，就是不想做」 因为背过了脸，所以也无法看见绚的表情。绚从旁紧紧抱住我。隐隐约约的清香。那是我们两人一起买的，那缕茶树的香气。 布满毛刺的心，不由自主地逐渐平静下来。茶树的效用是使人恢复精神，放松身心，转换心情。当然，实际的效果并不像使用指南上写得那么显著，只是绚仍然继续使用着我所选择的香薰这件事，让我感到很高兴。 香气是表现一个人的事物之一。绚为了我，献出了五种感觉中的一种。这如果不是特别又是什么呢。 我在被绚珍视着。我们并不只是一日一万、百日胜负的关系。绚甚至将约会时买的香薰用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便是其证明。 我知道。我都知道哦，绚。 可是，我的意气用事已经快要暴走一般。 「就算不是我，绚肯定也有许多其他的h对象吧」 「怎么可能。没有哦」 即使绚如此斩钉截铁地断言，我也仍然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甩着脑袋。 「有的。因为绚，这方面这么擅长。肯定经验很丰富不是吗。一定和许多女生交往过了不是吗。那样的话，就算现在有一个两个那样的对象也不奇怪啊」 绚戳了戳我的脸颊。 「那个，你是想说我是在玩吗？虽然我确实是在那样的店里打工，但也不会不问对象随意出手啊。我又不是可怜小姐」 「……你骗人」 「哪有。我没有对鞠佳撒过谎」 我到底是个多么麻烦的女生啊。我只是绚用钱买下来的人，根本就没有说这种话的权利。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面带微笑高高兴兴地被绚拥抱才对。毕竟，我做的就是那种工作啊。 这是一份适合我的工作。即便遭遇讨厌的事，但对于能够察言观色圆滑处事的我来说正合适不过。无论是怎样的人，都能够进展得很顺利。我明明，是这样打算的。 「但是、因为……」 绚向垂下头的我的身上压 来。 「那个，对不起。总感觉今天的鞠佳，让我忍耐不住」 「哎……？」 我连回答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被推到在地毯之上。绚的目光，闪烁着炙热的光辉。确实是情欲沸腾的眼神。 我完全不明白绚为什么会对现在的自己产生情欲，但对于已经知道绚用合气道打倒过前辈的我，她的眼神让我不由产生了些许恐惧。 「不要，我明明说了、不要的」 我本想用双手和双腿将绚挣开。可是，那样粗暴地踢开绚的话，绚也会很可怜。于是，除了孱弱的抵抗之外，我什么也做不到。 这样的情形，看上去就像是嘴上说着讨厌，而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绚一样。明明完全不是那样的。 「鞠佳，喜欢你哦。呐，把脸转过来」 「不要……嗯…，嗯嗯…！」 绚强行夺走了我的嘴唇。很快，舌头缠绕了上来，在口中如饥似渴一般疯狂袭搅。我伸出舌头想将她的舌头推开驱逐，但却被她像是严阵以待一般交缠了过去。 连同口中的唾液也一起被吮取过去。非常粗暴野蛮的深吻，彼此的唇间发出了咕啾咕啾的声响。就像促使着脑内麻药分泌一般的激烈舌吻，使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当我的抵抗变得更加薄弱之后，绚露出如同要将按倒的猎物解体一般的笑容，同时将我衬衫的纽扣逐个逐个地解开。我紧闭着嘴唇，将头转了过去。对很快就让绚随心所欲的自己非常不甘，眼眶里打转的泪滴都快流落下来。 「……明明说过不要了，为什么还要做啊，绚……。我说了，今天不做了啊……」 「被用那种表情说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袭击的。因为此刻的鞠佳，正露出一副非常色情的表情」 「那种事，骗人的……。因为，我是真的不要啊……」 真的吗？长着恶魔尾巴的自己向自己质问。因为，真的讨厌的话，不来绚的家就行。被强迫的话，生个气出去就好。而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就是如此期望的吗？说来说去，能被绚这么做其实很高兴吧？ 面对这些话语，我没能斩钉截铁地否定。 校服衬衫上的纽扣已被全被解开，内衣也被除去。保持着两手高举的姿势，被绚用单手固定住，我已经完全变成了只是在等待着被吃掉的羔羊。 「因为鞠佳你，一脸想要被我这样的表情啊。你看，这么的期待」 「……」 我仍然缄口不语。脑海中的恶魔，也逐渐幻化成绚的面庞。那坏心眼的轻声低语，滑进我的耳里。 「可以哦，我会如你所愿，将你弄得乱七八糟。无论你怎么说不要，我也不会住手。因为我也已经，无法停止了」 绚舔舐着我的耳朵，揉捏着我的胸部。因被压在身下而无处可逃的刺激，使我的内部不断地兴奋高昂，我已经无法抑制住淫荡的声音。从口中流出的声音，就如同不是自己的东西一般。 「啊，不……啊…，啊啊嗯……唔」 难道正如绚所言吗。我今天的身体，只是因为稍微的爱抚就不由得回以甜蜜的反应。这么有感觉的一次，还是头一回。 「不行……绚，这种感觉好奇怪……不要，这样的，好可拍……」 我颤抖着抬头望向绚。极力挤出的话语，似乎除了刺激绚的情欲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效果，她的手指进一步加快了速度。不知为什么我非常敏感的身体，无法反抗因那一举一动强加而来的快乐。 「为什么，这样的……因为，我，对绚的事……我……」 「喜欢你哦，鞠佳」 耳边甜蜜的吐息。我的眼睑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绚的手从胸部转移到腰部，从腰部游走到下腹部。然后从大腿滑进了裙子之中。 「不要，好可怕，绚……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会变得奇怪的……。不行、不行不行……」 「来，用手搂着我的脖子。对，真乖。慢慢地张开腿。鞠佳可以什么都不用思考哦。我会全权负责让你舒服起来的。鞠佳喜欢的事，全都会给你做的」 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无法抵抗绚的话语。绚亲吻了我那因泪花而湿润的眼睛。只是这样，盘踞在我心中的烦闷感就被风吹散不知去向。感受着那柔软、温柔、温暖、我最喜欢的绚的嘴唇——。 「绚……绚、绚、绚…」 我呼唤着绚的名字，同时将她拥入怀中亲吻。从自己这边将舌头伸入绚的口中，如同品味绚的一切一般。可是绚却依旧从容不迫地一边抱着我的头，一边像逗我玩儿似的用舌头包围着这样拼命的我。 我喘着气和她接吻就已经是竭尽全力，而绚仍然接连不断地给予我能让脑袋一片空白的刺激。苦闷，不甘，于是我也拼命伸出手。来回抚摸着绚的臀部到大腿，然后径直向前游去，让手指潜入了那层薄薄的布料之中。 「呀…，鞠佳……？」 「讨厌……我也要，对绚，这么做……。我也想，让绚，变得舒服起来……」 我喘着息，断断续续地说出的话语，绚温柔微笑着接受了。她拿起我的手，引导着我的手指。绚的那里，也已经足够的洪水泛滥了。 「这里哦，鞠佳。因为是敏感脆弱的部分，温柔点啊。只不过，如果是被鞠佳这么做，感觉不管被做什么都会感到舒服就是了」 绚露出娇艳可爱的微笑。我不由觉得，这个笑容是她至今为止最为美丽的表情。 那之后的我们，也就完全沉醉在了情欲之中。彼此拥吻着，伸进对方裙子之中的手指也不断蠕动着。互相交换着炙热的喘息，分享着高涨的热气。 我那笨拙的手指，也让绚流出了有感觉的声音，这使我不禁有些高兴。 「哈啊、哈啊、哈啊……」 「……哈啊、哈啊……」 我们并排躺卧在床上，赤身裸体。脑袋好几次变得一片空白，至今为止未曾体验过的快感，穿透了我的身体。 彼此都沉默不语，仅仅是相互交缠着甜蜜视线的时间。绚，笑靥如花；而我，只是脸红耳赤。一点一点投射过来的那道炽热的视线，不知为何，现在让人不可思议地觉得心情愉悦。 ……尽管如此，事情还是得一码归一码。 我可不会因为h是有多么的舒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绚，我明明说了不要的」 「还在说」 被绚嘻嘻地嘲笑了。 我并不是真的在生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说任性的话也已忘记。到了最后，明明就变得如同绚所期望的那样，但也并不讨厌。 只是，在赤身裸体地将自己的一切毫无隐藏地展现给对方之后，说出下面的这一句话让我感到非常害怕。我背对着绚，蜷缩起身体，装出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绚，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就像闹情绪似的语调，并不可爱的声音。这样的女孩，不可能可爱。是和我的理想相差甚远的姿态。本应该可以更加可爱地做到的，可是，现在仅是阻止声音的颤抖就已经竭尽全力。 绚拥抱着我的后背，回答。 「喜欢。是我最喜欢的、可爱的女孩子哦」 绚无论何时都会说些让人略觉刺耳的好话。该不会比我这种人更加善于察言观色吧。 但是，不对。我想要的，是绚的真心话。让我听听吧。 「……绚对我，其实是」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起来。绚坐起身来。两人之间确确实实高涨起来的感情热气，似乎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绚一边小声嘀咕「是谁啊」，一边穿上内裤。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明内心不希望绚离开，但不由得「究竟是谁呢」，扮演着被她说了喜欢之后欣喜不已的我，然后露出微笑。偏偏是在这种时候，我读了空气。 绚重新穿好校服，向着玄关走去，我也慢腾腾地穿上校服。怀着无法抑制的黯淡心情，朝着玄关的方向慢慢走下楼梯。传来的争论声，是绚和那个人的声音。 下楼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她。为什么。 「啊啦……？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啊，酒吧里见过！鞠，你也被绚爱着呐！」 亚斯塔萝特穿着某所学校的校服站立在玄关，只是这样，这间房子看上去就好像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从非日常的国家而来的亚斯塔萝特，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肯定，并没有什么恶意吧。 她非常可爱，是个好孩子，也很容易和人亲近，只是来的时机不太凑巧而已。一脸为难的绚用手挠着头。我脸上露出赔笑。 「亚斯塔萝特，好久不见。难道你那边也和绚？」 「唉唉，是啊！」 她用那和玉米地非常相配的灿烂笑容，挺着胸膛，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原来你也是绚的炮友啊。我们好好相处吧！」 虽然绚一脸痛苦的表情也不失为一大看头，但是我已经没有仔细盯着观察的力气。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杀意。 我从绚的房间里拿好包，回到玄关穿上鞋子，已经连掩饰外表的余力都不复存在。 「那我先回去了，之后你们两人好好相处就好」 「等等，鞠佳，不是这样的」 绚像是被发现拈花惹草后的大学生一般惊慌失措，亚斯塔萝特搂了上去，闻着绚身上的味道然后说道，「啊啦，你们已经是事后啦！」。真是个对性很奔放的女孩。之后随你们做就好。 「那个啊，鞠佳。希望能让我解释一下」 「难道要说其实那个女孩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亲戚家的孩子？」 「没有，那是」 绚注视着我，欲言又止。为何会这样，我不清楚。或许是看到我泪眼婆娑的样子了吧。 而亚斯塔萝特却继续事不关己似的落井下石。实在是毫不留情的孩子。 「我和绚已经做了好多次啦！你也一起来怎么样？」 「再见」 「等等，鞠佳！」 我越过大声挽留我的绚的身旁，迅速朝车站走去。踏在地面时脚步的沉重甚至让我觉得没有踩坏混凝土都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我也不是有所期待。 但是绚并没有从身后追来。 就这样直接回家也有点不爽，我漫无目的地任由电车摇摆。真是无聊。为什么我非要为绚的事这么焦躁不安。 话说回来，这究竟是不是嫉妒我都不想承认。只是看清了绚虚心假意的真面目而已，我和她的关系并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对她向我撒了谎这件事感到生气。对，是生气。所以内心才这么火冒三丈。我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还是向谁倾诉一下最好。但尽管想找个地方尽情发泄不满，可是能直言我和绚关系的人，实在是想不到……。 我忽然「啊」地一声。随便乘坐的电车到达了新宿。对呀，还有那家店。我走出车门，在站台上确认了钱包。虽然不是很清楚店里的消费，但有五千日元的话肯定足够了吧。 绚这周五应该也没有安排工作才对。我和绚的关系已经密切到，就连这种事都能马上想起的程度。 沿着那家伙曾经带领我走过一次的道路，在路深僻静之处悄然建立着一间酒吧。 第一次来的时候，连店的名字都没有注意。店面写着『nte à feuige』。好像是法语，但至于什么意思，不得而知。 独自一人进入大人的店虽略有踌躇，而店的大门却正相反似的毫无抵抗地轻易打开了。我一边担心着会不会再次目睹那些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一边战战兢兢地走入店内。但是客人还不是很多。站在柜台的可怜小姐看到这边，「啊啦」地张口说道。 「小鞠佳，今天一个人？」 「您还记得我名字啊」 「那是当然啦。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怎么会忘记。不过，直接穿着水手服过来就有点让人困扰了呢」 「啊，这很不妙吗……？」 也对啊。尽管放学后直接顺路去了绚的家，但依旧穿着水手服来新宿确实不是明智之举。还是找个地方买身替换衣服比较好吧。 可怜小姐苦笑着，用手指了指坐在店内的两位女性。 「你看」 女性们面对着面，偷偷摸摸地看向这边。 说着「水、水手服……！货真价实的jk呀……！」，还有「不、不妙……是jk啊……。真——可爱——……」什么的。啊，是的没错，我是jk。 「胡乱刺激客人们的欲望可就不好了呢」 可怜小姐走到柜台深处，给我拿来一件开衫毛衣。我从上面穿好衣服。开着空调的店内原本有些寒冷，而现在感觉正好。 女性们又开始十分遗憾地嘀咕着「水手服被藏起来了……」，还有「躲进天岩户的jk啊……」什么的，实在是太有趣了所以希望你们别这样。 「那么今天怎么过来了？难道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可愉快的事就在刚才碰到了。 「可怜小姐，请给我来杯烈酒」 「不行哦。会关门大吉的」 「那么，就请抱了我吧」 「哎…？」 可怜小姐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感觉她刚才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这应该是错觉吧。我不禁说了些不经大脑的胡话。对此，可怜小姐她——。 「……………………不行，会惹小绚生气的」 「啊，好的」 也就是说如果没人生气的话就会干劲十足地抱了我是吧。话说绚好像说过『我又不是可怜小姐』之类的话。 「jk这个标签对我也有效的，所以不要胡言乱语了哦。把小鞠佳攻陷到其他的人完全无法满足的淫乱受虐母猫这点程度……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啦」 可怜小姐一边摩擦着自己修剪整齐的中指和拇指，一边如此说道。明明长着一副娃娃脸，气质也是那么甜美可爱，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是av女优的台词。 总之先随便听了听菜单推荐然后点了一杯无酒精鸡尾酒。宛如晚霞下的大海般的橙色中，漂浮着几颗橄榄。浅尝一口，清凉感渐渐轻拂着胸膛，有着似乎可以消除压力的甘甜味道。 「怎么了，和小绚发生什么事了吗？」 「嘛，有点……」 究竟可以打听到什么程度呢。我一边窥视着可怜小姐的神情，一边试探性地询问。 「绚果然很受欢迎吧」 「嗯—，是呢。但是我家的工作人员全都很受欢迎呢」 想象着绚在店里受到欢迎的样子。火大。 「也是呢。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已经知道绚很珍惜我，而且就算现在去追究她过去做了什么，也无济于事不是吗。可是，一想到我到头来也只是绚众多炮友中的一个，是该说心里就非常 烦闷呢还是……」 话说到一半，可怜小姐好像「嗯—？」地歪起脑袋似的，不过这个暂且先不管，倒是我变得非常想要抓挠脑袋了。但是发型会乱所以不会做的，我究竟在对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说些什么啊。 「总感觉，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超级麻烦的女生！？」 「所谓的女生原本就是麻烦的生物啦，所以不也挺好吗？」 可怜小姐说这话，总感觉非常内涵啊。 「也就是说，小鞠佳想和小绚变得对等是吧？」 「哎，变得对等？」 突如其来的话锋一转，让我一时间思维没能跟上节奏。 「讨厌自己继续是众人中的一个，讨厌尽是自己在为小绚的事烦恼，也希望小绚能够同样这么想，这么烦恼……就是这样一回事吧？」 「那——个……」 这个或许是正确的解答。应该是可怜小姐立马说中了连我自己都不甚明了的部分。 但是不知怎地我就是不想承认这些话。 「总感觉那样的话，说得不就像我非常在意绚一样吗？」 在说什么呢小鞠佳，被投来了这样的目光。 「哎？」 「看来不知道的只有当事人啊……。嘛，总之快点解开误会比较好哦，小鞠佳」 可怜小姐用给人一种可爱魔女的感觉，指了指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在那里——。 「鞠佳」 「哎」 校服外面穿着一件卫衣的绚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她边调整着呼吸边坐到我的身旁，向可怜小姐点了一瓶perrier饮料，然后转向我。而我立马背过脸去。 「所以，鞠佳为什么一个人在店里呢？」 「打算让可怜小姐抱了我来着」 「鞠佳……」 对于我撇开视线说出的爱答不理的话语，绚发出吃惊的声音。 「……都做了那么多，还没有满足吗？……好瑟琴」 「才不是呀！」 真是的，这间酒吧的家伙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 我的脑海中响起铛铛钟声。够了。我转过身来，眼神直直地用手指指着绚。 「说起来，绚才是干嘛来了啊？和那个可爱的孩子来个二回战不就好了」 「我和亚斯塔萝特不是那样的啊」 「那我怎么清楚地听到有『炮友』这个词？」 「那个是，过去的事了」 「以像这样和绚谈话的此刻为基准，的确是过去的事没错呢」 我就像鸡蛋里挑骨头似的自然而然地把话脱口而出，绚挑起眉梢。 「实在是强词夺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我说的话吧」 「一方说是炮友，一方又说什么都没有，就算这样也只是五五开。要我只相信绚的一面之词的证据又是什么？」 「如果是鞠佳所说的话我就会信哦。毕竟是身体交合过无数次的关系了」 「啊，是吗。不过很不巧，身体是身体，心是心。只是交合过身体就可以透视对方过去的能力我可没有谢谢」 互相怒视。我是绝不会给你撇开目光的。 店里的客人逐渐增加。可怜小姐对客人们解释说「这只是两个女高中生的情侣吵架而已，请不要在意」。正当我打算向可怜小姐抱怨几句时，绚自顾自地握起我的手。 「我知道了。那我接下来就把我h过的人的名字全部说出来。听好了」 总感觉店里的人此时一齐竖起了耳朵。说什么胡话呐绚。我就这样被她握着手凶狠地皱起眉毛。 「谁也没说要让你做到那样吧」 「过去的事情，你都想知道不是吗。可以啊，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没想到鞠佳竟然是个嫉妒心这么强的女生」 「蛤！？才不是嫉妒好吧！」 「仗着自己是处女，所以就纠缠不休地提起对方以前的女人，鞠佳还真是麻烦呢。虽然这种地方我也喜欢就是了」 「不都说了不是那样的吗！我不是对绚的过去发飙，而是对现在！明明说过没在和任何人交往，这不是有嘛那样的对象！骗子！」 「所以说那是。也该好好听我说了吧，鞠佳」 走过来的可怜小姐一边说着「停，停」，一边插入我们之间，简直就像裁判一样。 「虽然小鞠佳是有点纯情过头，但小绚也太过直截了当了」 「不是那样的！」 「我也不是，那很普通」 我们两人都转过脸去。可怜小姐微笑着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听好了？小绚所说的普通，是光临这家店的人们的普通，而对高中生来说可就一点都不普通了。已经不再纯洁的女人们的普通什么的，可不要模仿啊」 「……哈啊」 「小绚我就先借一下喽，小鞠佳也稍微冷静一点比较好哦」 可怜小姐拉着绚到了柜台的一端，似乎是开始了什么说教。而就这样落单的我，不知为何周围渐渐聚集起了其他的客人。 「小鞠佳的心情我懂……」 「哎」 应该是从公司下班的ol小姐吧。这位非常适合西装的美丽女性，坐在我的旁边不断用力地点了点头。 「麻烦什么的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话，肯定会在意的不是吗。没问题，我会站在小鞠佳这一边的」 「唉，请给我等一下」 「我也是我也是。绝对是小鞠佳这边在理啊，没有必要让步的。被带绿帽子的一方才没有必要讨好对方」 「那个」 「说的没错。那么年轻就上了坏女人的当，小鞠佳真可怜。那种女的一旦无话可说就立马打算用身体来蒙混过关」 「啊—，那个我太懂了—！」 终于，谈话越来越火热，我的周围因为这个话题闹得沸沸扬扬。 定睛一看，绚那边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境。怎么回事。总感觉我和绚被作为莫名其妙的代理战争的靶子捧上了台面……。 「不是这样啦！」 我大声喊叫过后，周围的杂谈声都戛然而止，大姐姐们一齐看向了我。好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得好好解开误会才行。要将这原本的误会，解开。 「我才没有喜欢绚好不好！」 紧接着我放出的这句话。 不知怎地，以察言观色著称的我很清楚。 周围开始漂浮着一种类似虚无感的空气。 大姐姐们也像在说着『嗯嗯，这也是一种人生』一样，然后突然摆出一副佛祖似的的表情，砰砰地拍打着我的肩膀。某位还无限感慨似的说出「天然傲娇jk，好尊啊……」这样的感叹。 「对不起呢，小鞠佳，我们做了些不知趣的事。那大姐姐们就回自己桌上去了，在一旁守望着你们。剩下的你自己加油」 「啊，是……」 为什么又突然像不能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回去了呢。我不记得我有说过什么错误的言论啊……。非常无法释然。 绚也一脸反省地回来。第二回合开始了。 「对不起，鞠佳」 二话不说就低下头了。哎，什么情况。 「我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好像完全没有了解鞠佳的烦恼。让你感到不安了对不起。一定很寂寞吧，鞠佳」 「等一 下等一下」 这一副像是出轨被暴露的男友一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可怜小姐到底对绚说了什么。 看着我小心警戒的姿态，绚轻轻地抚摸我的头。面对这一副我已经都明白喽、如同哄逗家猫一样的态度，无法释然的心情再次猛然窜起。 但是，并不讨厌被摸头这件事本身，又让我莫名火大。尽管不想承认，但看来我的身体早就已经被调教成了绚的东西。 「亚斯塔萝特是去年第一次来这里，那孩子本来就喜欢了可怜小姐，于是就开玩笑似的进行了调戏」 「……哼唔嗯」 看来是想讲过去的事。好啊，你想讲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你讲好了。 「那孩子独自一人来的吗？」 「嗯，听说她当时是想找一个未成年人也能进入的蕾丝酒吧。于是，因为调戏可怜小姐所以被抱了之后呢」 「等一下等一下」 第二回的暂停。节奏太快跟不上。我以让在那边接客的可怜小姐无法听见的声音嘀咕。 「哎，被抱了，也就是说h过了？那孩子多大了？不是说未成年么」 「初中三年级哦」 犯罪啊。 「可怜小姐是要求对方也要有女人味的肉食系攻嘛，来者不拒的……。所以，不可以哦。哪怕是开玩笑地跟可怜小姐说抱了我，也会被弄得乱七八糟哦。不过我想鞠佳是不会这么说的」 「啊…，是的」 总感觉突然窜上一股寒气。难道是因为正穿着可怜小姐的私人开衫吗。这时绚的眼神突然飘忽不定起来。 「就这样，可怜小姐和亚斯塔萝特关系变好之后，那个……」 「？」 哈—，绚发出厌倦似的叹息，低着头说出了一句更加不得了的发言。 「意外地，我也加入了她们的那种关系…」 「绚，你……没逗我吧？」 「……当时我也是太年轻了」 不就是去年的事吗。我目瞪口呆地看向绚，只见她非常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想要蒙混过关似的比手划脚地喋喋不休道。 「可怜小姐是之前就认识，然后亚斯塔萝特也过来邀请我，所以想着只是答应一次的话也没什么……。不过，尽管说了要参加，也就几回。三人一起做意外地相当羞耻……。那之后就一次都没做过了。这是真的。只是亚斯塔萝特一直说我是炮友，虽然也一次次地否定过了，但她根本就听不进人话，所以……」 「不就是炮友吗……」 「不是啦，因为是三人，我不是主角，只是助手一样的角色啦」 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歪理。终于，我心中的不破绚形象也开始发出崩坏的声音坍塌殆尽。残留着的……怎么说呢，就像是同班同学的不破绚说着『移动教室，在哪？』时的惊慌失措的画面。实在太有亲近感。 另一方面，我眼前的绚正露着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用那摇曳不定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瞟视着我。 「……对我幻灭了？」 「哎呀，怎么说呢……。3p好像并没有让我心中的评价上升或是下降吧……。因为和我的世界观实在是大相径庭」 「不知道是安心好还是怎样好」 「哎呀，我也一样啊。一直和我肌肤相亲的人突然跟我来了个3p告白，而且对方还是初中生和原av女优什么的，那样的……噗…」 不行，忍到极限了。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真的超搞笑。 一直以来都认为绚真像个大人一样啊，但在我眼前犹如酩酊大醉似的红着脸颊谈论过去的绚，不知该说是像个孩子好还是怎么说好，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我忍不住啊哈哈哈地张开嘴大声笑了出来。 「于是关于炮友的事……绚你怎么就答应邀请了呢……哈—，笑得肚子疼」 我笑得越厉害，绚就越发羞耻地涨红着脸。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那一天碰巧有点蠢蠢欲动，再加上看过可怜小姐的dvd，而且自己也有些兴趣」 未免也太过老实了。难不成并不是不对我说谎，而只是因为太过笨拙所以说不了谎？ 「求你别再让我发笑了成吗……？我说，莫非比起变态，绚其实是个、笨蛋？」 被我狠狠笑话了一番，绚似乎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一眼瞪过来开始转嫁责任。 「真要说起来，鞠佳才是笨蛋」 「不是，我又没干过3p这档子事」 「那一页翻过去行吗。鞠佳才是，还说过要跟大叔做援交什么的，明明都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危险」 「比方说手持剪刀的人会突然乱闯班级什么的？」 本打算巧妙地捉弄一下绚，但绚突然给人一种严肃的氛围。 「……说的没错。本应该很了解的人都有可能演变成那样，不了解的人就更是荒唐透顶。要是被袭击的话，鞠佳能保护好自己吗？不可能的」 咚，仿佛被压住了心脏的中心。经过大风大浪的绚说出的话语十分沉重，就连我也无言以对。 我撅起嘴，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反正到最后，是绚把我买了下来」 「……」 绚猛地转过脸去。这故弄玄虚的态度就像在坦白说，那并不只是单纯的幸运一样。我顿时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脑门上，霎时间恍然大悟。 「哎，难道说」 难道说，是绚…… 「……担心我有不测，于是就把我买了下来？」 这是我两个月来最为震惊的事。而绚像是找借口似的说道。 「我不是很擅长讲这些事，都怪可怜小姐说还是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比较好」 绚很少见地露出一副闹情绪似的表情，我想这一定就是她真心害羞时的表情吧。 「不会吧，我说中了？」 「那你以为呢」 「哎呀，这个小看同性恋的烦人同学真是碍眼，得给她点颜色瞧瞧。我以为你差不多是这个算盘……」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想跟自己讨厌的人肌肤相亲呢。笨蛋吗？」 「唉唉—……？」 哎，话是这么说没错……唉唉？ 对于突如其来的话语，我的脑袋已经当机。真奇怪啊，我自认为自己是那种察言观色、而且很有洞察力的类型呀。 「也就是说，绚担心我会不会真的去和大叔做援交，所以就抢在前面主动提出了这件事？说是由于我说了同性恋不可能让你很不爽，也只是单纯的借口？」 「虽然也不是完全没关系，嘛，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我把打从心底所想的事，汇成仅仅三个字砸向了绚。 「为什么？」 「………………」 绚就像请求监督指示的高中棒球少年似的看向了可怜小姐。可怜小姐用好像不容分说的笑容点了点头。绚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我，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嘛」 「鞠佳你，真是不会察言观色啊」 「蛤啊！？」 说啥不好，偏偏说这个。 「我察言观色可从未失过手！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要认真思考的话就能明白？明白我为什么会被绚用一百万买下？理由都能明白得一清二楚！？」 「都能明白哦。话说，不明白的在这 个店里只剩鞠佳了哦」 「明白的人举手—！？」 反正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呢。我从柜台这边向大家做了调查。 结果全员举起了手。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绝对是凑热闹才举手的吧！」 「其实啊，鞠佳」 「啊，想直接公布答案了是吧。给我等等。我是一旦开始思考这种问题就会变得很好奇的那种类型，所以至少给我一周时间想想啊」 「鞠佳」 绚强行把我的脸转向自己的方向。目光真挚毫无虚假。没错。 「好好听我说。我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就认识鞠佳了」 「是、吗」 其实，我也认识绚了。 虽然那个时候我们在不同的班级，但因为听过绚的传闻。尽管那不是好的传闻，但是，由于对恐怖事物的好奇心作祟，我曾专门跑到别的班级一探究竟。 真是个漂亮的女生啊，看到她时我不禁感叹道。 传闻的大部分应该都是因为嫉妒而乱嚼的舌根吧。不擅长圆滑待人的美女，难以在学校这个狭小的世界中生存。我不禁认为她很可怜。嘛，虽然到了我们同班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怎么回事……真棘手哇—……的评价了。 「鞠佳无论在哪里都闪闪发光的，非常厉害。鞠佳的周围总是热闹非凡，我就想，真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啊…什么的」 「嘛，嘛啊……毕竟我很有人气、呢？」 绚握着我的手。一边注视着我的眼睛，一边诉说着炙热灼人的话语。总感觉，有些莫名的难为情。 「等到同班以后，鞠佳一直是班级的中心。也是率先进入的委员会，碰到落单的同学也会上前搭话，非常关心大家，总是笑咪咪地面对大家对吧。我一直觉得这好厉害」 「没、没那回事啦。我只是在察言观色而已。能让大家心情舒畅的班级，我自己待着也舒服，所以这都是为了我自己。况且，我也一直很不擅长应付绚……」 「那是我一直在避开鞠佳的原因」 「……为什么？」 「我初中时候的事情，你知道的吧。我在班级里变得引人注目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很没用啊我。所以，我选择了不让你靠近，鞠佳还是不要和我这种人有所牵扯比较好」 「明明自己后来又牵扯过来了」 「因为没办法啊。谁让鞠佳说了那种话……。所以没法忍」 那种说话语调，我经常听过。不是别人，正是意气用事时而无法变得坦率的自己。绚和那个时候的我一模一样。 不会吧，难道。 绚她。 我不由得脸颊发烫起来。这个，大概不是我自作多情，难不成难不成，唉？ 我窥视着脸颊大概和我同样火辣的绚，很不可思议地询问。 「绚是……喜欢我吗？」 绚大口呼吸着，像在斟酌时机似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轻轻散发出来的香味，是洗发水的清香。还有些微汗水的味道，那是我和绚在h之时，残留的味道。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绚的回答。店里的时钟仿佛全部停摆了一般，流淌的爵士音乐也犹如听不见似的。 终于，绚如同做出觉悟一般，正如字面那样——告白了。 「没错哦。我喜欢你，我一直觉得你很好」 只因这一句话，萦绕于心间的烦闷感霎时间悄然散去。 云开雾散之后，浮现于眼前的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一条天空与海面相交而成的地平线。水面上反射的阳光太过耀眼，我没能直视绚的面庞。 「唉，唉—……怎么会……唉—……」 已经告白完毕的绚，就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似的突然态度一转。 「所以，当你说出援交的时候，我非常地不愿意。虽然当你说同性恋不可能的时候也很伤心，但比起这个，一想到你会有什么危险内心就非常忐忑不安」 我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至今为止就像挑衅似的说了若干次的『不可能』。每说一次就给绚的心中留下了悲伤的回忆。自己喜欢的人说出了如同否定自己一般的话语，绚从正面接下了这些枪林弹雨。 当我察觉到这个事实时，身体不禁战栗。我下意识地握住绚的手。 「对不起，绚。我一直说了很过分的话……」 「是说『不可能』的事吗？那个没关系。毕竟把直女逐渐攻陷也让人非常兴奋，而且对象还是一直开朗又可爱的鞠佳什么的，简直赛高」 「呜哇变态」 我用极度冰冷的语气说道。绚唯独在这件事上还真是风雨中的泰山——永不动摇啊。把我刚才的反省还回来。 「哈啊，真是的……。不过也是呢，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孩子和自己同班还说了想要钱，绚又是个大富翁，所以就慷慨解囊拿出了一百万这点小意思对吧。还真是心一想，事就成呢」 突然一段奇怪的间隔。 「大富翁？我吗？」 「哎，不是吗？」 「为什么就变成那样了呢？」 因为……，正要如此脱口而出时我慌忙闭口。那种事，只是单纯的传闻。 「因为绚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百万……我还铁定以为…」 「那算什么呀」 绚发笑，浮现出连我都不禁为之一颤的飒爽笑容。 「那是在店里打工存的钱啦。为了以防万一，就没拿出来用而已」 「哎……也就是说，金钱观也是和普通的女高中生一个水平……？」 「这不好说呢。因为有在打工，所以应该比普通的女生稍微有些余裕吧」 居然……。 唉，也就是说绚为了我，就把自己至今为止地地道道赚的一百万支付出去了？我对她来说，居然有如此的价值……？ 简直难以置信。虽然绚打工也很开心的样子，和打工遭到性骚扰的我不同。但这可是一百万呐？这么大一笔钱，也该为了自己使用吧。明明我为了一个三万日元的包，就差点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了……。 到底闹哪样啊，真是的。 我为了将这烧灼胸口般炙热的情感蒙混过去，小声呢喃。 「绚喜欢我喜欢过头了吧……」 讨厌，怎么回事。 不妙。总感觉……喜悦之情难以抑制。 「是这样吗。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哦。毕竟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使用的钱。就是想到也许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所以才存起来的」 听着绚的话语，从刚才开始我的心跳就无法控制地加快。 区区一个绚，就摆出一脸如释重负般的表情，只是用着认真的眼神注视着这边。 我一直一直以为，自己是害怕那种眼神。可实际上，又是怎样呢。被那道目光注视的时候，我会变得心神不宁。但那会不会，其实并不是害怕……而只是自己太过在意那道目光了？ 得说些什么才行。我心乱如麻。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如此地爱着。啊啊真是的，难以置信。搞得我焦头烂额的。 「我、我说啊，绚……。和我接吻的时候，还有第一次h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干嘛要问这种事啊我。 「棒极了。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感谢了让我学会合气道的父母」 绚紧握拳头如此说道。拜托你抱我的时候别浮现出父 母的脸庞。 哈—真是的。 明明大言不惭地说人家不会察言观色，但看来果然还是绚要笨拙数倍。因为，这么说来我们迄今为止都在擦肩而过啊。 「……为什么」 「哎？」 我不禁言辞激烈地追问。 「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没有先说呢！？我一直捉摸不透绚的想法，总在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喜欢我那就直说啊！」 「哎……。那一点，很重要？」 这家伙在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些什么呢。 「当然很重要啊！话说，毫无疑问这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一开始就跟我告白的话，即便没有钱也！」 「也？」 「…………没什么」 就算是顺着劲头也没能断言在这之上的话。说起来，如果那个时候被关系还不是很好的绚告白的话，我又会怎么想呢。 我一直放言说女生之间不可能。可是，如果是被本以为很棘手的不破绚红着脸告白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 最初应该是自尊心得到满足的心情吧。毕竟对方可是那个不破绚啊。我应该会对我被她喜欢上的这件事心怀优越感吧。但是，这种心情不可能就这样一成不变地下去。在被绚猛烈追求的过程中，我一定会……。 一定会，怎样呢。我一定会，一定会……？ ——一定会，喜欢上绚？ 费尽了周折，好像终于得到了答案一样。心脏的鼓动不断加快，呼吸困难，胸口如同被紧抓着一般，视野也同时变得狭窄。我的心中，有着绚的存在。 「呐，鞠佳」 绚把手贴在我的脸颊上，仅仅是这样，我的背脊就窜起一股电流，眼眶里泛起泪花。 「鞠佳又是怎么看待我的？现在也还讨厌吗？」 「那种事……」 「说给我听吧，鞠佳」 坐在柜台边缘的我无处可逃。而且，绚已经表白了自己的心意，而我若是继续选择沉默不语，那也太过自欺欺人。 「……我怎么可能，跟自己讨厌的人，接吻啊」 然而从口中表达出来的，却是乖戾的话语。我想说的，不是这种话语。绚好像理解了这样的我似的，她并没有放松对我的追问。为了我，她没有放松。 「那也就是说，什么意思？」 想好好告诉她。 「我已经，不讨厌绚了」 「只是不讨厌了？」 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炸裂胸膛一般，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只是、不讨厌了……」 「那么……，鞠佳、喜欢我吗？」 触摸我脸颊的手指拨开我的头发，抚摸着耳朵。我感觉自己头皮阵阵发麻，周围的声音已经无法传入耳中，眼里也只剩下绚一个人。 现在不说出口的话，一生都无法说出。必须传达给她。 我竭尽全力，真的已经是挤出了极限的勇气，上下点了点了头。 「……嗯」 可是，绚却冷酷无情地晃了晃脑袋。 「不行」 「哎……」 我想我一定露出了一副非常绝望的表情。因为绚正非常妖艳地用舌头舔着嘴唇。 「得好好说出来才行。呐，鞠佳是喜欢我的对吧？」 「……绚欺负人」 「因为鞠佳太可爱了。而且，我可是好好说出来了吧？」 是说出来了。所以我才这么难为情，也才这么喜不自禁。 我不愿只有自己一个人体味这种心情。我也必须向绚好好说出口。尽管已经不存在什么胜负输赢，但如果仍然存在，我也想让绚获得胜利，想为一直思念着我的绚给予胜利的奖杯。 我怀着如同将自己全部献上的心情，张开了口。 「我」 屏住呼吸，献上。 将我的、全部。 全部。 「我喜欢绚……」 思念漾了出来。 「好喜欢，非常喜欢。真的喜欢，我爱你」 绚紧紧搂着我，我也全身心地感受着绚。满溢而出的感情仿若永无止境一般。 因一直以来的意气用事而堵塞住的情感。 以惊人的气势涌现，以至自己都无法控制。 「一直不能变得坦率，对不起……因为，如果绚明明对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喜欢绚的话，那样的太让人不甘，我绝对不要……」 因为自己的话语，我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地喜欢绚啊。 「不过，我很开心。绚向我表明了心意，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真的好开心……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想和绚，永远在一起」 绚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彼此心意相通，以至于喜极而泣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觉得某个人是如此惹人怜爱也是第一次，绚给我带来了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我终于，能够变得坦率起来。 「我喜欢绚……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说不定，是从最初就喜欢上了吧……一直以来都在意着绚的事，想要变得像绚一样。我的目光一直都在追寻绚的身影……」 就是那样的绚，说出了喜欢我。 原来是两情相悦啊。非常的开心。 绚用手指拭去我的泪水，嘴角漾起微笑。 「谢谢，鞠佳。我们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 听到那温柔的声音，我犹如轻轻喘息一般点了点头。 「嗯……我爱你，绚……」 「我也是哦，鞠佳」 正当我打算与绚亲吻之时。 一只不识风趣的手掌伸了出来，挡在了我们之间。 急不可耐的我皱起眉头定睛望去。只见手叉腰间的可怜小姐，露出一丝苦笑地站在那里。 「的确是很美好的告白呢，不过也没必要再继续给那些人看免费福利了知道吗」 「哎……？」 大概，我已经将这些完全抛之脑后了吧。 我将目光朝店内扫去，大家倏地撇开视线。说来也是。这是在店里。尽管店内光线微暗，但是我们要做些什么还是可以映入眼帘的吧。刹那间，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 可怜小姐一边微笑着，一边指了指柜台的后门。 「所以……后续就到里面……好吗？」 此时，「不要走啊」，总感觉听到了这样强烈却又无言的齐声呐喊，但是，我没有迁就场面的气氛。因为，我已经拥有了远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东西。 存在于我怀中的，是只属于我的真物。真正的特别之人。 我将借来的开衫叠好放于椅上，甩开大家的视线站起身来。 「绚，我们走吧」 「嗯，鞠佳」 我和绚经过后院，朝着酒吧的休息室走去。打开房门，令人震惊的是，在这大约四张榻榻米大小的休息室里，居然放置着一张床铺。 狭小的房间里二人独处。关上门的绚，露出难为情的微笑。 「其实，我偶尔会借这张床在这里留宿。而且每回都有好好更换床单，放心吧。店里也有淋浴间。所以……」 在绚把话说完之前，我仰面倒在床上。注意着不弄皱裙子伸腿躺卧。 「嗯，绚」 啊，床上有着绚的味道…… 仅仅是这样，我便不由得怦然心动。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至今为止h过若干次的记忆，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我也一样，已经按捺不住这份冲动。或许……我也是个变态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肯定是感染的绚的。一定是这样。毕竟我这么地喜欢她。 我张开双手，尽可能地摆出一副娇艳的姿态。 引诱着绚。 「可以哦。谁让绚是一个在店里都能情不自禁的、变态呢。过来吧。……要好好，爱着我哦？」 绚扑进了我的胸膛。 居然会在店里做这种事什么的，我们还真是无可救药的孩子啊……愦 终章 「哎！？」 绚很罕见地大声喊叫。不过因为在绚的房间，所以并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只是我被吓了一跳而已。可是，绚比我更加瞠目结舌，一脸如同遭到突然背叛般的表情。 「……胡说什么呢？鞠佳。没逗我？」 「哎都说啦」 我用和刚才一样的语气，重复和刚才一样的话语。 「我还没有被攻陷啦」 从我和绚开始交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现在也正值炎热的盛夏时节。在开着凉爽空调的这个房间里，我们一直制定着暑假计划。 「不管怎么说，你这话也太离谱了吧」 绚用手托着下巴，向我投来如梅雨期般冷漠死寂的视线。我可没有胡言乱语的打算，但和绚之间的温度差还真是不可小觑。 「才不离谱。因为绚说过要『彻彻底底地攻陷我』。可我还不是彻底陷落哦」 没错，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的发言条理如此清晰分明，这下绚也不得不接受……看来是我想多了。 「姑且问一下，彻彻底底是要到什么程度」 「不管睡觉也好醒来也好，时时刻刻满脑瓜都是绚的事，没有绚就活不下去！…差不多这种程度？」 「这样啊……」 绚把手放在嘴边，开始沉思苦想。 我和绚的关系，和交往之前比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我喜欢绚，的确是陷落在恋爱里了。但对于『彻彻底底』的部分，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彻彻底底的话不应该只是这种东西吧？ 「……照你这意思，也就是说一百万的胜负仍在进行中？」 「嗯」 「也就是说到现在还认为女生之间不可能？」 「嗯—……嘛，嗯」 至此，绚露出了更加郁闷不解的神情。这个时候的绚，侧脸真的美丽又动人，啊—好喜欢啊，我不禁如此感叹。犹如桃香般恬静的恋爱滋味。 「因为我喜欢的是绚啊，和女不女生又没有关系。无关性别，我喜欢上的就是绚而已」 「不，那种的就算了」 「几个意思！？」 被绚捏住了鼻子，我「呀—」地发出悲鸣。 「死鸭子嘴硬和乖僻自是也要适可而止哦」 我明明就没有这个打算的…… 其实，我经常在想，自己为什么在跟女生交往呢。我对自己是同性恋的这份实感还不甚明了。因为从小时候开始喜欢的一直就是男生，所以现在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样的话，应该谈不上是彻彻底底地攻陷了吧。 「怎么说呢，鞠佳还真是个诱受啊？」 「哎，为啥！」 「因为你这出，总而言之，就是在撒着娇求我把你彻底攻陷对吧」 「为啥就变成那样了！？」 「就像在急不可耐地催促我，快点把我变成绚的所有物啊~，让我沉迷到除了绚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为止啊~，就像这样。虽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的我也有错，但你也太强欲了」 「才不是啦！」 这家伙，尽作些对自己有利的解释。绚就那样砰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了。那这个暑假，一起去温泉旅行吧。钱我出」 「唉唉…！？不是，这么突然……虽然会很开心的样子，但钱都让你出不好吧」 「那，就从那一百万里出吧」 「……也就是说，我胜利的话我买单，绚胜利的话绚买单？」 「没错」 就算你这么说…… 我已经没有拿那一百万的想法了啊。如果绚是在银行里可劲儿存了百亿日元的有钱人的话暂且不提，但这一百万可是绚通过打工存储下来的钱。那个包包的三万日元，我也打算在不久之后还给她。 虽然从未把这件事说出口，但我的打算大概已经暴露给绚了吧，毕竟绚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把钱挂在嘴上诱惑我了呢。 然而就是这么个当事人，却如同挑衅我一般嘴角微微上扬。 「如此说来，到最后还不是我出？」 我望着那充满自信的面庞，可爱却又让人窝火，我心中的什么东西正在沸腾翻滚。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因为最近的绚一直温柔无比，这家伙原本就是个坏心眼这件事都让我给抛诸脑后了。 「好啊，既然你那边有那个意思，那温泉旅行我也奉陪到底。不过，如果以为任何事都能如你所愿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绝对不会陷落的」 「嘴上威风凛凛的鞠佳，我很喜欢哦。这样的话，被攻陷时的反差就会很可爱。话虽这么说，但因为鞠佳很没有耐性，所以被攻一下很快就会屈服了」 「才不会屈服好吗！你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也只能维持所剩无几的时间了！给我等着瞧吧！」 「是~是~，我会愉快地期待着，还会让你对我娇喘着说『真对不起，我大言不惭地说女生之间不可能这样的话。是我太笨了。所以请让我高潮吧』」 「鬼才说那样羞耻的话呀！av看多了吧！真是的！」 狼嚎鬼叫的我，就如同想要反抗主人的狗狗一般。嘛，其实我是虎虎呢。像绚这样的女孩什么的，我一口就能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给我看着吧，我最近也在一点一点学习那方面的事呢…… 就这样，决战的第99天，从8月15日到16日，温泉旅行计划决定。 我和绚交往以来，周围发生了两件小事。一件是关于亚斯塔萝特的事。 地点：绚的家。结果，她到家里来玩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我如此询问。 「那个有许多理由的，但没什么大不了啦」 绚摆出了一副何等嫌麻烦的脸面，我一瞪眼，她开始深感抱歉般地说『哎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真的哦不破绚，你要懂得适可而止。难道又想把事情复杂化？ 「亚斯塔只是来看漫画而已啦」 「……漫画？」 「漫画，百合漫画」 比想象中还要无聊的理由…… 「毕竟还是初中生没有多少钱，无法去漫画咖啡店那种地方。所以就在我家看了。她好像原本就很喜欢和憧憬日本的这些东西，所以就作为交换留学生来到这里了。听说百合在海外也叫做『yuri』呢」 「就、就因为这个一周都来这里？漫画什么的借给她回家看不就好了」 「不行。亚斯塔看漫画太粗枝大叶了，会把书页弄折什么的。我比较介意这些，所以无法把漫画借给别人」 「但你不是借给我了吗」 「因为鞠佳是特别的人」 这、这样啊。但突然把我捧到天上我会很困扰的。不对，虽然不会困扰，但会害羞。 「所以，鞠佳想象的那些事我们都没做啦。最多，只是在看色色的漫画时，亚斯塔一个人在那儿做过而已」 嗯……嗯？ 总感觉刚才，好像听到了十分不得了的话，但我还是不要过多思考好了。 「绚也真是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早说啊。还搞临时变卦。这不是让人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吗」 「因为亚斯塔也是突然来的啦。单程就要花上一个小时左右，赶她走也有点怪可怜的」 绚与其说是很温柔，不如说意外地对这些很没辙呢。 「亚斯塔萝特现在也来绚的家吗？」 「没有了。我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拒绝 她了。不想让鞠佳误解嘛」 「哎？诶嘿嘿……是、是吗」 糟糕，嘴角不禁上扬。绚，原来说我是她的女朋友啊。不对，的确是女朋友没错啦。但怎么回事呢，这种感觉。该说是羞耻好呢，还是难为情好呢。女朋友啊—…… 「于是，前段时间来了一封这样的邮件」 上面写着『下次四个人一起做吧！』。呜哇难如登天。 「那孩子是性欲怪兽还是怎么着？」 「我平常就认为，这锅可怜小姐得好好背起来」 原来都是可怜小姐的杰作啊…… 「那你怎么回复的？应该没答应吧」 「嗯。坚决回复了不要」 绚微微皱起鼻尖。这对于美丽动人的她来说还真是一副极其难得的苦涩表情。接着她低沉着声音说道。 「我才不想让别人看见鞠佳的裸体什么的」 啊啊—是因为这个理由……嗯，但是我懂。我也不想让旁人看到绚的裸体。啊，现在回想起来就有一股莫名之火涌上来。 「明明还搞过3p」 「……不会有下一次啦」 「真的？」 「那还用说」 绚紧搂我的手臂。头发飘来悠然的茶树清香。然后她从我的胸口向上扬起眼睛凝视着我。 「鞠佳也不可以和我以外的人做哦」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只有这种时候格外可爱，要是能一直这样撒娇就好了……反正到温泉旅行时，又就会摇身变成小恶魔了吧……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让我颇为震惊的事。那就是，放学途中在家庭餐厅闲聊时突如其来的出柜宣言。 「其实，我们俩正在交往啦」。悠爱和知沙希坦白道。我不禁掉落手中的勺子，服务员给我重新拿了一只替换的来。 我仍然呆若木鸡似的张大着嘴巴，「哎？哎、哎、哎？」地反应。 「什、什么时候开始的？」 脑海中之所以没有浮现为什么、明明都是女生之类的疑问，肯定是因为我和绚也正在交往的缘故吧。 悠爱很难为情似的耷拉着脑袋。 「从高一的冬季开始的……」 「那么早就开始了！？」 唉，给我等等。 「也就是说，之前知沙希问我『女生之间你怎么看？』的时候，你俩就已经好上了？那时只是在套我的话？」 「嘛，差不多」 完全没有察觉到……看来，我这读空气名人的称号，也快变成残念的自称了。身份的崩坏呀。 这样啊，所以她们才一直形影不离的……不过，该怎么说好呢，嗯。 「那个……恭喜？」 「谢谢？」 悠爱发笑。 「还以为坦白之后，鞠佳会立马泼一头冷水说，『女生之间不可能！』的呢」 「哎，嘛，那个……我也发生了许多许多事…」 我拐弯抹角地解释着，说出的话语也越发小声地渐渐中断。知沙希用那以看穿谎言见称的明眸笑了笑。 「鞠也一天天成长着呢，最近和不破一直很要好嘛」 知沙希一脸坏笑地说道。这家伙，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悠爱仍「？」地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过知沙希真是大意不得啊。 「唉唉—。怎么说好呢。自己的两个朋友居然是那种关系，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呢。啊，我不是说讨厌什么的，就是……那啥，不嫌弃我这个电灯泡又大又亮吗？」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是鞠佳嘛。只要一如既往地当我们的好朋友，这样就足够了。对吧？」 悠爱把话向知沙希丢去。知沙希也微微歪着脑袋回答『是啊』。那种行为非常有一种恋人间的感觉。 「嗯，我们并不是想要你做些什么啦，就是不知为何，想让鞠知道这件事而已」 「哈—……那样的话就好。不对，我也不知道哪里好就是了」 不过，我很好奇他人的恋爱故事。比如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之类的。毕竟，女生之间相互交往的人在周围也不是那么常见。 「嗯—，要说有什么困扰的事，果然就是那个了吧。只能在家约会什么的，在外面不好牵手什么的，毕竟被熟人撞见会很为难呢」 听了知沙希的话，我突然灵光一闪。 「对呀」，于是将碰巧放入钱包里的名片取出。上面印有店的名字和地址。 「那个啊，在新宿有一家很棒的店。那里的店主为人也很温柔，客人们也都是那一边的人，应该很适合你们的」 或许，可怜小姐一直想要建立的，就是这些女孩子会光顾的店吧。能让她们找到自己容身之处的店。 我和绚也差不多是可怜小姐凑到一起的，得好好宣传一下回报这个恩情才行呢。 悠爱和知沙希也饶有兴趣的样子。之所以没有刨根问底地深究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店，大概是因为她们的温柔吧。 「不过，有一件事需要注意」 我唰地竖起一根手指，对着jk正盛期的两位好友笑着说道。 「最好不要穿着水手服去哦」 于是，盼望已久的温泉旅行日终于到来。 两天一夜。和绚两人的旅行。从新宿乘上电车，前往箱根汤本站。午后到达目的车站，之后就打算一直在温泉里悠闲自在地度过。 我们走出车站，乘上接送巴士到达旅馆门前。夏日的阳光晃眼灼人，感觉若是行走在山路中很快就会大汗淋漓。我今天的服装是以纯白衬衫为主的夏日大小姐装扮。尽管到了温泉很快就会换上浴衣，但和绚的第一次旅行我不想马虎敷衍。也就是所谓的少女心啦。 一如往常般帅气姿态的绚，在前台办完手续。我们进入旅馆里面，穿过一条意外狭长的走廊，走到最深处的房间。在确实充满着温泉旅馆！这种气息的和室里，叫什么来着，就是那个，隔扇里面面对面摆放着椅子和桌子的空间。我很喜欢那片地方。对了，是叫厢房。 嗯，好高兴。和恋人的二人旅行，总觉得非常高兴。 「绚，好厉害呀。房间很不错呢。谢谢你预约到这里！」 我放下行李，满心欢喜地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时，绚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等，等等绚……我们才刚到这里啊……」 「欢闹着的鞠佳很可爱，不小心就」 「真、真是……别把锅甩给我呀，只是绚在发情吧—……」 在我为了掩饰难为情而嘟嘴抱怨的时候，我那发情的女友居然开始铺起一人份的被褥。那、那个那个…… 「大、大夏天的太阳还精神着呢……」 「时间宝贵，所以没功夫继续发愣啦」 看来干劲满满啊。脱去外衣的绚很快只剩下一件纤薄的吊带衫。白皙的肌肤和被内裤包裹起来的丰盈臀部向我发来色情的诱惑。 「还是说，因为害怕自己会输，所以不想这么快就做？我没有关系哦。反正还有大把时间，那我们来做一些更符合小孩子的、游戏？」 立马。如小恶魔般牙尖嘴利的绚，嘴角浮现出极其目中无人的笑容。心中的怒火实在不由涌了上来。谁说我怂了。 我也脱下衬衫，只剩内衣。将冷气调弱后，便钻入了已有绚在等待的被褥中。 「绚才是，这么拼命着急，很不从容嘛。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彻底陷 落的。哼嗯，我就勉为其难看绚白忙活一场吧」 绚将我按倒在身下，开始亲吻。我的耳朵被绚用双手捂住，口中交缠笼络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噗啊，当嘴唇分开之时，我的双目已经不由自主地变得朦胧湿润。 唔、唔嗯……不愧是临战模式，上来就吃了一招猛烈的攻击。但是，这种程度不足为惧……区区的两天一夜又有什么了不起。 「有一点，我要更正」 脸颊热辣、面红耳赤的绚，伸吐舌头舔舐着我的锁骨，同时呼出炙热的气息。 「我想和鞠佳做，和胜负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想爱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把你弄得狼狈不堪。记好了哦，鞠佳」 「……唔、嗯」 绚一边从正上方俯视着我，一边轻声呢喃着炽热的话语……总感觉，连我的心情都变得奇怪起来。这个，可能有点不妙了。 不绝于耳的蝉鸣声从外面传来，强烈的太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在被褥形成的背阴下，绚脱去我的内裤，紧紧吮吸着我的乳房。那个美丽的绚，正沉醉在我的胸膛。我忍受不住，不由发出了声音。 「这里是相隔有些距离的房间，所以不用忍着也可以哦。让我听听你更多的声音」 「那种、事……唔、不要、说出来、啊……」 糟糕。我转眼之间就被卷入了绚的节奏，渐渐被快乐的漩涡所吞噬。就这样，我们融为了一体。 「鞠佳……」 「嗯……嗯、唉噗……啊……」 我们就这样悠闲地……那个，做着h的事。 回过神来已经是日落黄昏。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将绚火热的身体染成了枫叶的颜色。大汗淋漓的我们，大概，也散发着不妙的味道。吃饭之前真想先洗一下澡啊……我用如同在波浪中摇摆不定的脑袋思考着这些事。 话说回来，好厉害。绚的攻击力和平时判若两人。 「太激烈啦……如果，到了明天，腰腿都直不起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样的话我就抱着你回家」 感觉这人真的做得出来。我将放置在枕边的水含一口在嘴里，哈啊，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向着正将头发绕至耳后，同时咧嘴微笑的绚，投去怨恨的眼神。 「什么啊，绚……难道至今为止都手下留情了……？」 「在家里，声音可能会被外面听到嘛。但在这里，就可以毫无顾虑啦」 绚再一次卷土重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再一次哦，鞠佳。这回会做到，让你感觉意识都飞出去一样」 「呜呜……还、还请手下留情些……」 明明请求过了，可坏心眼的绚并没有这样做。 多亏房间里配有浴池，这样在去吃晚饭之前就可以冲洗一下汗水，可是…… 「嗯、嗯、嗯、嗯！」 咕啾咕啾咕啾咕啾，激烈翻搅粘液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坐在浴池边缘的我，被张开的双腿之间，出现的是绚的面庞。从刚才开始明明已经攀爬到顶峰好几次，但绚一点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不要、不要不要、真的、不要……唔、又快……不要、舒服的不、呀…！」 腰身一颤一颤地战栗不已。明明我拼命甩着脑袋，但绚依旧随心所欲。强行将我带去了那片无以承受的顶峰。 「~~~~~~~唔！」 布满全身的紧张也渐渐放松下来。在拿出真本事的绚面前我简直就像无能为力的小女孩。本以为能有更多的建树，到头来不过一场泡影。只是在绚的一根手指下，我身体的蜜汁便流淌而出。 而且，每次像这样激情过后，绚都会给我一个温柔的吻。因此，一阵痉挛之后张开臂膀接纳绚便是一套流程。我岂止接受了那一吻，甚至还不禁对其满怀期待。啊，不行……又要，太激烈啦…… 对着我身体的弱点进行精准攻击的同时，绚还进一步完美控制着我的快感。我被迫在一触即发的分水岭来回往返，体内如同涌出滚滚岩浆一般。绚将溢出的液体向上捞起，就像要显摆给我看似的，在我眼前缠络着黏腻的手指。 明明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到达很美妙的地方……。可是绚完全不遂人愿，只在反反复复地点到为止。内心急不可耐的我，正想着要不要撒娇请求的时候，绚猝然停下手，亲吻我的脸颊后莞尔一笑。 「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吃饭吧」 「…………啊，唔，唔嗯……唔嗯」 被融化得黏黏糊糊的我，意识朦胧地点了点头。我重新冲洗好身体，穿上浴衣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在这期间，我的体内仍然残留着阵阵甜美的酥麻。 当我们在餐桌上相对而坐，共享晚餐的时候，绚嫣然一笑，同时避人眼目般用自己的脚尖在我的大腿上兀自划拉一下。仅仅是这样，我就差一点叫出声来。我急忙捂住嘴巴，泪眼朦朦地向绚怒目而视。看来，刚才吊人胃口的点到为止，效果真的不容小觑。 「吃完饭，继续刚才的后续哦」 「………………嗯」 现在，我满脑子都已经是色色的事情。 眼睛盯着绚那拨动筷子的指尖，看着她身着浴衣的脖颈，落到不禁垂涎三尺的田地。啊啊，真是，好不甘心呐…… 在那之后，我自始至终都被绚一味地欺负玩弄。 简直就像露出肚子以表屈服的宠物那样。我对绚给予的欢愉予以反应，流出声音，如同取悦主人的野兽一般。父亲母亲，还有朋友，没有人知道我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这是，只属于绚的我。 「我喜欢你，绚……」 「我也是，鞠佳」 心灵的围墙被尽数拆除的我，紧紧拥抱着绚向她表白心意。 「我呢，一直不知道自己会是同性恋，所以总担心着会不会突然变得不再喜欢绚了」 毕竟这场恋爱，对于迄今为止的自己来说可是大错特错啊。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希望自己能被绚彻底攻陷吧。如果绚将我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这样，我也就不用继续烦恼了，所以……」 「……鞠佳」 绚轻柔地吻上来。 在旅行之前我的内心一直忐忑不安，但尽管如此也很幸福。不过那样的话，我一定就会抱着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变得不喜欢绚的这份不安生活下去了吧。 但是绚她，回应了我的这份期待。 「现在呢，被彻底攻陷了吗？还是说，鞠佳其实和谁都能这么糜乱？」 「……就爱欺负人。只有绚一个哦。像这样的，只和绚一人。绚以外的人，我不要」 「那么，女生之间呢？」 「…………」 我喜欢像这样，从下面仰视着压在我身上的绚。绚的眼眸里只倒映着我的面庞。这个瞬间，我无处可逃，终于能够变得坦率起来。 「女生之间，不是不可能……」 「嗯，宝宝真乖」 到头来，这一百天的胜负，以我告负而终。但是也没有办法，这样就可以了。因为绚已经不是我的敌人，绚的幸福也成为了我的幸福。 稍微休息一下，体力恢复之后，我轻轻坐起身，用手支撑着绚那滑溜溜的后背，同时在她耳边甜美地低声呢喃。 「不如说，让我记住了这种感觉的话，一辈子也离不开绚了呢……」 绚嘴角浮现出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再次将我推 倒在身下。啊啊，我最喜欢的绚。从今往后也要一直注视着我哦。彻彻底底地，让我沉浸在爱河之中。 就这样，第99天的战败，以我们的胜利画上了句点。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插图 内容简介 『鞠佳是我的所有物，得好好声明一下所属权才行呢』 鞠佳和绚同为恋人关系。对着很受大家欢迎的人气jk鞠佳，强攻美少女绚如此说道。 「我们正在交往的事，可不可以告诉班里的同学？」 「怎么可能啊！」 为了能够一直在一起，鞠佳开始打工的同时，绚也日渐努力构筑良好的人际关系。但却在某日，不期而至的挑花运降临在了诱受的鞠佳头上……？ 这是一段甜蜜度提升120%、由幸福的每一天编织而成的恋爱喜剧。身心俱陷的鞠佳的战斗，再次拉开帷幕—— （如有兴趣请支持正版） 序章 「不不不，同为女生正在交往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叫喊的声音刚落，心想这下不妙，便立刻捂住了嘴巴。但、但是，说到底这都是绚的错啦。被突然说了那样的话，任谁都会发出悲鸣。 因为。 「『我们正在交往的事，可不可以告诉班里的同学？』，居然冷不丁地说出这种胡话，肯定不行啊。不可能的。」 我合起正在阅读的漫画，将其重新放回桌面。 今天是休息日，正处过午时分绚的房间中。暑假也已悄然逝去，但与暑假前相比，的确有一些事物发生了明确的变化，那就是我与绚之间的关系以及缩短了的距离。 不破绚是一位高中二年级女生，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更是一位会以绝对优势在同年代女性最想拥有的长相排行榜中攫取桂冠的美女。 她拥有着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如若冰雪般的莹润肌肤，留着一头光鲜亮丽的健康秀发，脸庞上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潋滟瞳眸，以及具备着驾轻就熟的化妆技能，而且是个能将女优们经常在insta上展现给我们看的那副『怎么样？这副姿态如何？这才是所有女性该去追求的不是吗？』的理想形象，在我身边无意识无自觉地显摆给人看的女生—— ——然后，也是我的恋人。 黄金周刚过不久，我和绚因为发生一些小插曲，关系变得友好起来。不，单纯说关系友好可能有些措辞不当吧……该怎么说好呢，应该说在这一言难尽的百日之内，我惨遭了绚的毒手吧…… 对于我的拒绝，面对面相视而坐的绚一脸不悦，就好像约好一起节食的同伴突然一个人自顾自地点了一杯芭菲似的，绚目不斜视地盯向我道。 「鞠佳的口头禅就是『不可能』呢。」 「……因为，谁叫绚这么突然」 「真有那么奇怪？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啊」 鞠佳你是想多了吧？被用这种像是将全部责任都归咎于我这边的口吻，不管怎么说内心也不由得涌上一股怒气。不是，我说啊…… 「你应该明白的吧！不如说快给我明白过来啊！」 居然说将正在交往的事，在班级里公开？ 俩女生？还是这个班级里的人气者，榊原鞠佳和不破绚？ 「不可能到爆了好吗！」 「理由」 真的假的呀这孩子？非得从头说起吗？不从头说起就不行吗？ 「绚一直在蕾丝酒吧工作，所以学校里狭隘的常识对你而言或许只是摆设，但你要知道，所谓的学校也是一个世界」 「嗯」 这种问题早在小学时就学过了我懂。尽管你露出一副像这样自以为是的脸色，但要真懂的话，可就不会一脸轻松地就说出『走，我们出柜去吧』这种话懂吗？ 「再说了，我和绚正在交往的事，周围的大家知道了会如何反应，我们也无从知晓吧？可能会把我们当成稀有的熊猫一样，也可能会蜂拥而上追问些奇怪的事。很麻烦不是吗？绚对这种事情也…」 「全盘无视不就结了？」 「都说了人际交往啊！」 我万般无奈地冲着地毯嘶吼。 绚和我正在交往，我也很喜欢绚。喜、喜欢……嗯，嘛，很……喜欢。虽然当面说这种话还是会有些难为情……但就是喜欢，嗯。内心已经变得坦率了不少。 但是呢，对于绚的这种地方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一想到以后会一直这样不在一个频道，说实话真是心力交瘁…… 为啥我会跟这孩子交往啊……明明价值观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正当我抱头冥思时，来到身旁的绚忽然伸出胳膊搂住我的腰。这是想干嘛啊。 「哼，就算你黏过来进行身体交流，也别指望我乖乖点头同意」 「没有，我只是想摸才摸的」 「是这样……」 绚来回抚摸着我的腰间和臀部，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摩擦起我的大腿。那感觉较酥痒更加温柔，较舒适更为甜美。 我所持的私服几乎都是迷你裙，上衣也多爱轻薄款式，确实很容易被毛手毛脚没错啦。 不会正因如此……这家伙又会错意了吧。得让她长长心才行。 「我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因为想被绚玩弄才这副装扮的」 「原来不是这样啊」 「那还用说吗！这只是我的兴趣，我的主义，我的风格！」 「说起来，那些水果还真是厉害呢」 突然间说啥呢不破绚。 水果……苹果橘子之类的吗？ 「明明不是为了被人美味地吃掉而进化的，但对人类而言就是觉得美味，水果还真是厉害呢」 「…………这跟我的装扮，有什么内在联系吗？」 「并没有哦？」 说着，绚的嘴角露出一抹高雅的微笑。哼，谁才是为了被绚你美味地吃掉而成长起来的鞠佳啊！ 「真是的，绚总是自以为是……」 犹如向盛水的玻璃杯中滴下一滴颜料一般，绚愀然变色。漾着不安的目光向我靠近，窥视着我的脸庞。 「……会讨厌我吗？」 唔。 那啥，谁也没说过那种话吧…… 「不会……讨厌……」 「那是喜欢？」 「我说，在讨厌和喜欢之间，还流淌着一条名为『怎么都好』的巨大河流啊」 「喜欢？」 姆姆姆。 「硬要说的话，喜欢……」 「还不够」 又不是家电商品的讨价还价。 「啊啊真是的，喜欢喜欢，我很喜欢啦！别让我说出来啊！好了就这样，完！」 「嗯，我也喜欢鞠佳」 「真是的……」 绚用双手握着我的手心，轻轻抚摸着，旋即将脸徐徐埋入我的颈窝，亲吻着我的脖颈。是～是～，就像小猫咪一样呢。可爱可爱很可爱好了吧。 今天是每月18号百合姬发售的日子，明明只是为看漫画而来，结果还是演变成了黏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画面。……虽然，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嗯……？我一瞬间竟是未能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啊啊，是刚才的『要不要在班上公然出柜』的话题啊。我还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再说了，做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处吧？」 「有哦」 绚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抚摸我的头发，一边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样就能向班上宣告，鞠佳是我的所有物」 「呃……那才是真的，怎么样都好吧……？」 都怪绚说的话实在太过傻气，害我连『我才不是绚的所有物！』的吐槽都忘了。 「这之后会有文化祭和修学旅行，而且鞠佳也会和朋友一起去毕业旅行什么的吧？」 「嘛，确实会那样呢。和悠爱知纱希她们一起。」 本想继续说在那之前得好好积攒打工费才行，但话音一出绚很可能会返以『钱我来出』的回答，所以还是乖乖闭嘴好了。 顺带一提，绚上回险些落入我手中的那一百万日元也已物归原主，毕竟那是绚兢兢业业作为调酒师打工积攒下来的工资啊。 绚露出比刚才稍显认真的神情。……睫毛好长，长相好美。 「在鞠佳和朋友一起制造欢乐的回忆时，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总感觉有些寂寞呢」 「唔……那是」 难得被分到同一个班级，绚轻声嘀咕。虽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份心情…… 终于，我还是没能无视她那失落的面容。 「等等。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直说我们是恋人吧？朋友不就行了？」 说罢，绚顿时朝我投来怜悯似的目光。什么情况。 「因为鞠佳是个诱受，而且很好搞定。如果不声明一下所属权，指不定就会被不知哪里来的家伙给拐跑，然后一不留神就跨越了那条线啊」 「喂我说！」 我使出吃奶的劲朝绚大声呵斥。而绚就像在悠闲的休息日昼间突然被选举车的噪音所扰一般，当真眉头紧蹙。我、我不服气！ 「你又想旧事重提吗！我既不会跟谁跑了！也不会 搞什么3p！花心大萝卜是绚才对吧！」 「我不会再做了哦，因为我已经有恋人了。倒是鞠佳……总感觉，你身上散发着能够吸引女孩的荷尔蒙」 「才没有啊！」 「有哦。绝对有」 被绚用那坚定而强烈的视线注视的时候，哎、是、是这样吗……？真的有吗……不禁让我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行不行，必须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就是这点不行啊，榊原鞠佳。 「那个啊，就算我的外表看起来轻飘飘的，但我好歹也是，那个……绚的女朋友啊？你倒是相信我一下啊」 「我当然相信鞠佳啊」 绚从身后将我紧紧抱住。 「但是，我怕其他人可能会喜欢上鞠佳。鞠佳你这么可爱」 「姆唔……」 对了，绚这个爱操心的性格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说到底能用一百万买下我的一百天，就是源于她这种爱操心的秉性。 从身后被绚拥入怀中时，仿佛能听见绚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为何安心感油然而生。……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不会又是被她的花言巧语给糊弄过去了吧？嘛，算了…… 「总而言之，要公开女朋友身份，也得先等绚好好交到朋友再说」 总之，我借此将这件事延期再议。因为我有预感，如果我和绚真的一本正经地对立起来的话，十有八九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就这样，被赋予了课题的绚一副犯难的样子，将脑袋扭向了一边。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沐浴其中的那头秀发，散发着濡润而亮丽的光泽。 「朋友」 简直就像初闻未知单词的外星人一样。 「交朋友，要怎么做好呢？」 「真的假的啊？要从那种级别开始？」 「虽然我内心也有自己的回答，但感觉鞠佳所要求的级别会很高的样子」 唔—嗯，这可不好说呢。不过，说不定就是那样吧。 「那就，先和悠爱知纱希她们搞好关系好了。如果能跟那两人成为朋友的话，自由行动也好，毕业旅行也好，就能很自然地邀请你参加进来了。而且这样的话，我想在学校里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嗯」 「为此，首先得把外表好好……啊，这个不成问题呢」 我自上而下地扫视着绚的穿着。虽不知她平时究竟是在哪里买的衣服，但肯定是上等的服装店没跑。今天的是优雅洋气的衬衫搭配了一条点缀着蕾丝花边的裙裤。那种极具大人气质的服装搭配，会被误会成大学生自不用说，甚至被误会成社会人都不无可能。绚总是那么美丽动人，潇洒帅气。 「说实话，也许你会觉得很麻烦，但女生团体就是那样的东西啦……我也会从旁协助你的，但结果如何还是得看绚的了」 「我明白了」 说着绚点了点头。在这二人独处的房间里，那句宣言轻轻地回响在半空中。 「我会加油的」 「……哼唔——」 我一边透过肩膀转头朝绚望去，一边嘲弄着那道有如应试生一般无比认真的目光。 「你不是说学校什么的只是用来学习的地方吗」 「那种想法，即便是现在也没有改变呢」 绚再次朝我抱了过来，发出『啾』『啾』的湿润之声的同时，在我脖子上降下了亲吻的甘霖。稍微有些痒痒的。 「因为学校里有鞠佳在，所以我也想喜欢上鞠佳所喜欢的事物」 「哎？……原、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听着绚那表里如一的话语，我不由得脸颊舒缓下来。 总感觉……有点……不对，非常开心。 我喜欢学校，而与此相对，绚说过对学校不感兴趣，其实这样也完全没有问题……但绚现在，却愿意为了我而萌生改变的想法，就如同遇见绚，我的世界也开阔一新了一般。 我不禁开始想象起在平时的成员当中绚也参与进来的场景。为了使其成为现实，肯定存在着许多不得不跨越的高墙吧……然而，如果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话，一定也会非常开心吧。 我伸手摸了摸为我说出会加油的绚的头发。 「真是个乖宝宝乖宝宝」 「什么啊那是，在引诱我吗？」 「你想多了！」 无论何时，绚的脑海中都是一片不可描述的粉红色。真是个坏家伙。 「那么……为了能在百天之内融进我的圈子，可要努力加油哦，绚。我也会帮你的」 「根本用不着一百天」 绚摇了摇头，随即夺走了我的嘴唇。 「有鞠佳在我身边，三十天，足够」 就这样，面对不知天高地厚而夸下海口的绚，我趾高气昂地断言『再怎么说这也不可能的吧』。就算绚再怎么漂亮，学校有学校的社会和规则。而自初中二年级以后就断绝了这份联系的绚，想要在一个月之内突然闯入班级里的最高团体，简直是异想天开啊。 嘛，你就尽管全力挑战，然后切身体会一下我的厉害之处好了。我一直这么积极乐观地思考着。 但是，我还是太过小瞧了自己的恋人，小瞧了不破绚。 第一章 早上好——对大家打过招呼后，我径直向座位走去。 我们这所女子学校，虽然偏差值尚还马马虎虎，但大方而开阔的校风却是颇具特色。正因为如此，这里聚集了一些聪颖机灵学业优秀而品行却是不够优良，而且在初中时代还被视为难以对付、且内审分数并不出众的学生。如此众多个性十足的同学也为学校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而我，便是这其中一人，绚比起我来，绝对也是不遑多让。 「早上好，鞠」 「早——鞠佳！」 比我先来一步的松川知沙希和三峰悠爱朝我打了一声招呼。二人都是我的朋友，也就是所谓的『鞠佳团体』中的成员。 知沙希身材欣长，淡定自若，颇具毒舌属性，而悠爱则总是面带笑颜，柔软可爱，惹人不禁捉弄。然后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事实……这两个人虽同为女生，但竟是处于交往之中！而且还是始于高一时的圣诞佳节。明明自那个时候起，我便已是这二人的朋友…… 初闻之时尽管吓得瞠目结舌，但既然两人都是如此幸福快乐的样子，我自然也欣然接受。看来我，貌似是那种不太拘泥于小节的性格。 话虽如此，但她们如果真因故而分手，我希望她们能够和平圆满地告别，因为我可不想看到由于感情纠葛以至于团体分崩离析的画面呢…… 「话说，昨天insta上的照片，那个玩得也太过火了吧？」 一见到二人，我便笑吟吟地谈论起新鲜的话题。我之所以如此受欢迎，也正是在这方面的敏锐嗅觉使然。 无论何人，都会寻求他人对自己所行之事的反馈。而精准地对这些地方予以刺激，便是我的得意之技。 「确实，我也这么认为」 「再说悠爱的自拍技术本就让人目不忍睹呢」 「我懂我懂」 「你们俩太欺负人了吧！？」 二话不说一上来就以捉弄悠爱为乐的我和知沙希。不愧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话音落下，绚赫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学校里的绚毋庸置疑就是静寂无言的女王。一头犹胜于我的靓丽染发明明那么引人瞩目，但绚自身那如雪一般的静谧，却是使得周围的人自然而然地低声细语起来，尽管绚并未做出任何举动。 于是，不可避免地会惹人生出一种厌烦之感，这些人尽管是对绚厌烦至极，但却无人敢于当面指责，绚的周围似是涌动着违逆者皆不可饶恕的透明『空气』。 从未加入任何一个小圈子，却能够征服周围空气的绚，无论对谁而言无疑是个碍事的眼中钉。……哪怕是对以往的我而言。 我想起我们昨天电话里的谈话。 『我就不指望你记住班级里的所有同学了，但一定要了解几个比较显眼的同学』 『……那个，这是成为鞠佳的朋友必须要做的事么？』 『那还用问，如果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将来是个麻烦制造机，那岂不是自寻烦恼吗？要是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也会给悠爱和知沙希她们带来麻烦的』 『……嗯，我知道了』 相较于之前绚放言说要将我彻底攻陷的时候，这次我们的角色倒是颠倒了过来。我有意无意地模仿着绚的行为，隔着遥远的电话那头伸出一根手指。 『那么接下来进入第一阶段』 『第一阶段？』 『我已经预先设想到了第四阶段。若是能够坚持到那时，就可以向悠爱和知沙希她们坦白我们是恋人这件事，明白了吗？』 『……前路真是漫长呢』 『加油，你可以的！然后呢，在我们班级里，除我和绚以外还需要特别留意一下的同学大概有三人吧。比如说——伊藤夏海』 夏海是女子羽毛球部的部长，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而且乐于助人，同时身兼班长职务，虽说与我同年，但全身却是透着大姐姐般的沉稳气质。 『大体上我们总是聊些食物的话题，尽管和我是不同的类型，不过相处得很融洽，虽说我和大家都能相处融洽就是了』 『你说得对，鞠佳很厉害呢』 为何有种被过分娇纵溺爱的感觉…… 『下一个，西田玲奈。她是一个光彩夺目，所属于模特事务所，而且很会调动气氛的人。经常进出于俱乐部之类的场所，似乎还交了一个是摄影师的男友』 西田很会津津乐道地讲些演艺圈的话题，也会时不时拜托熟人带一些现场的门票送给朋友，无疑是个豪爽开放的大姐头角色。西田团体隐隐有些若有若无的威压感，姑且算作班级里的最大势力吧。 『只是西田她高一时似乎和知沙希有些过节，所以关系并不是很好，也不怎么和我们有来往……当然，会和我有些交际就是了』 『因为就坐在我前面，我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呢。当然，鞠佳才是第一』 有认真听我讲话么，这孩子。 『最后，白幡雏乃，原宿某商店的金牌店员，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辣妹』 虽说不知会在何地踩到其地雷，而且就如危险的炸弹般需要予以谨慎注意，但由于雏乃平时总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因而人畜无害，出乎意料地温柔亲切，比方说上次还给了我糖吃。 『名字倒是听过，不过没法和样貌对号入座。啊啊，难道就是那个给人轻飘飘感的家伙？』 算了，以雏乃那天然纯粹的模样，或许和绚很合得来…… 接下来，需要小心提防的也就只有知沙希一人了，而那家伙一直以来都觉得绚难以对付，应该不用太过担心，啊不对，绚如果想要进入我们的圈子，怎能不用担心！ 就这样，被我如是细心叮咛一通的绚，一来到学校就忽然道了一声。 「早上好」不是面向他人，而正是对着我们鞠佳小团体的三个人做了一番寒暄。 悠爱一脸瞠目茫然，知沙希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早、早上好」。我不知所措之中瞬间精神饱满地开朗回道「早上好——」。 假若仅是如此还算差强人意（差强人意？），但却愣是没想到，绚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时，对所有经过身侧的同学都毫不吝啬地做了一番「早上好」的寒暄。 针对『寂静的女王』这一奇行，大家内心的翻江倒海虽未曾显露于形色，但…… 「……这是怎么个情况 」 悠爱微微转首，视线看向了知沙希，知沙希则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了我。 「鞠你唆使的？」 「哪有，怎么可能」 知沙希还是一如既往地目光如炬。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直言叫她乖乖向大家打招呼啊。 「会不会，是今天的运势占卜中，寒暄为吉之类的……」 「那个不破会因为占卜而一喜一忧，完全让人无法想象好吧」 确实，我手撑下巴。 「不过，这不是很好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比迄今为止万事于我皆无关的高高在上之态好多了，不是么？」 「算……是吧」 「话虽这么说……」 悠爱和知沙希脸上掠过一抹微妙之色。 ……看来荆棘的前路不可避了呢，绚…… 绚回去前也向大家道了一声「再见」。今天除上课以外绚的发言，便是这堪堪两语。我就像担心孩子的老母似的内心忍不住地为她捏了一把汗。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真的没问题吧！ 自那以后又经过三天，和绚的约定还剩余二十七天。 「早上好」绚寒暄完毕。到此为止依然是司空见惯的清晨风景，但今天却是发生了不同于以往的小插曲。「咦？」忽然发出一声惊疑的便是悠爱。 悠爱虽然总是这样，但看上去一直有种微妙的机灵刁钻，她纤指指着绚的书包。啊啊，应该是包上的那个挂饰有什么引人注目之处吧。 「那挂饰，不是小卷叶榕君吗？」 「嗯」 「啊，还真是。不破也喜欢这个啊？」 连知沙希都加入了话题，只有我一个人不明所以。好不甘心。 「小卷叶榕，是说观赏植物的那个吗？」 「不是哟，我们在说『 守望系列』的小卷叶榕君啦。你看，我的是细叶榕君，很可爱吧！」 （译注：『守望系列』是作者以前的小说作品，这里玩的自己以前作品的梗。） 悠爱洋洋得意地向我显摆了一番。小花盆中的观赏植物还自带一张小脸，嗯……应该说，不怎么可爱呢。 「那种东西乘电车时不会掉吗？」 「那是因为鞠佳你太粗枝大叶了啦」 「哎——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嗯。只要好好使用是不会丢掉的哦。虽然我这是第四个，但还有五个在，所以不要紧」 「你这不是丢过了吗！」 忍不住狠狠吐槽了一句，而悠爱则是在一旁啊哈哈哈地处于爆笑之中。 「那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买鞠的观赏植物君？」 知沙希如此提案。你是因为今天没有打工闲得发慌才这么说的吧！ 不过，这无疑是个不错的势头，但因为比起立刻搭上节奏，还是稍稍慢上一步比较妥当，于是我继续扮演现在的角色，同时脸上浮现一抹为难的愁容。 「哎—……但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啊」 「还有很多很多可爱的种类哦，比如蓬莱蕉君和绿萝君！」 「哎呀说再多我也是一头雾水啊！……那行行行，我去行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因为悠爱锲而不舍的强烈邀请，一切都是这般自然而然。 我悄咪咪瞥了一眼绚。虽说此时我要想邀请绚「一起去」的确是轻而易举之事，但现在的气氛是否容许我这样做却是很难捉摸…… 悠爱爆笑之后满脸温和之色，但知沙希又是如何呢。如果绚一起跟着去，会不会让她感到索然无趣呢…… 但在这时，知沙希却是开口道。 「那，不破要不要也一起逛逛？」 知、知沙希～～～～！ 真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大好人！不愧是我的朋友！ 面对知沙希那细长而清秀的明眸投来的视线，绚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啊，想来她也是有着些许讶然。好可爱——啊不对，我在这边犯花痴放闪是要怎样。 很快，绚取回了如野猫般目中无人的平静，旋即点了点头。 「嗯好」 于是，事情便这样敲定下来。 放学后。与绚四人一起结伴而行，着实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该戴上怎样的假面才好，不由得让我脚底飘飘然，摇摆不定。 天色尚早，此时依然是艳阳高照。知沙希和悠爱走在前头，绚则是走在我的身侧。我姑且露出一副面向朋友的神色，和绚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不破，那个观赏植物，真的很有人气吗—？」 「没错，听说带着会有好处」 「一个摇一次扭蛋两百日元的观赏植物，能有什么好处啊」 「……」 绚如同盛舀蜂蜜般，柔腻丝滑地轻抚起我的小指来。 等等等等。我并未出声，而是在绚的面前用食指做出一个叉的手势。不行，如果那两人碰巧回头的话，不就暴露了吗。 「总感觉，这样的……」 「让你欲求不满了？」 「不是」 我低声询问，绚摇了摇头。 「就像在说等会儿再做一样，稍微有点兴奋呢」 「变态……」 看来绚依然在正常运转。 「话说回来啊」知沙希陡然转过头来，道。咿呀，简直就是千钧一发，骇得人心脏如疾槌打鼓，狂跳不已。 「不破和鞠是乘坐同一辆电车回去的？」 「啊，嗯，是的。对吧，不破」 知沙希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笑容。而另一边，脸上虽是挂着微笑的我，内心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定。这是来自知沙希的入团测试似的考验，即通过日常对话的应答来判断对方是否是与自己合得来的人。女人的社会是很可怕的。 不过，只要不作死将自己的减分点暴露无遗，我就会在一旁好好提供帮助的……加油，绚……我先设想和准备几种不同的辅助方案再说。 与此相对地，作为当事人的绚。 「嗯，我平时一直承蒙鞠佳的照顾」 对于绚竟直呼我的名字，悠爱和知沙希脸上掠过一抹『哦…』的神色。可是，真正令人瞠目惊恐的话还在后头。 「我和鞠佳正在认真地进行交往所以」 连阻止的时隙都没有。 「——等！」 突然间说什么呢！？ 正因为是绚，本以为她不会说出太过脱线之语的我，此刻脑袋正一片空白。不带就这样在这里直接自爆的吧不破绚！？ 怒气不由得涌上大脑，但若是太过认真也不太妥当，啊啊真是的，到底如何是好啊！啊，对了！就说是玩笑糊弄过去吧！ 「说什么交往啊，弄的我们好像真在交往一样！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对吧？我只是偶尔会陪你一起去杂货店之类的地方，你想说的其实是这个意思对吧！对吧—！」 译注：众所周知，交往和陪同在日语中是一个词。 「啊啊——原来是这样——可把我吓坏了，啊哈哈哈」 对于在我极为勉强的轨道修正下露出笑容的悠爱，绚抬起手以示否定。难道这家伙是想…… 「我是说我们其实是恋人」 「喂我说——！」 你这乘势追击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回过神来，发现知沙希已是笑得人仰马翻。 「哈——你们俩也太搞笑了吧。刚才那是在说相声还是什么？从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吗？」 「才没有…………我说不破！不要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啊！」 我怒狠狠地瞪眼看着绚。 「我想过了」 「嗯、嗯」 这回又想说些什么…… 「丝毫不提与鞠佳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继续交往总归有些虚心假意的感觉，我觉得至少让她们两人知道比较好」 「绚！」 我竭尽全力地呵斥，若是有扩音器在手，我甚至想直接冲着她的耳膜大声吼叫。 「你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忘在哪儿了呀！你姑且也是一名女高中生吧！在人的群类中生活才叫人类吧！？」 「所以，我在班级有好好叫『榊原同学』哦」 「你的让步就仅此而已吗！？这也太狭小了吧！？活得太随性些了吧！？」 知沙希果然还是在嗤嗤发笑。 「啊——抱歉抱歉，不过说实话我早就发现了哦，鞠」 『唉！』 悠爱和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这不明摆着的嘛。不破不仅像监护人似的整天心神不宁，还特地跑来跟我们搭话。说起来，我从以前就觉得奇怪了呢。所以，在午休的时候就找她问了这件事，然后不破就真的全部和盘托出了」 什……这事我可没听说过啊……都是我管教不严的错…… 「为、为、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们是鞠佳的朋友」 这有什么不妥吗？绚一脸正经的神色。 「所以我想她们一定是好人」 「嗯～～～～～～理由真是微妙得让人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啊！」 绚都已经深思熟虑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简直就是完败呀…… 悠爱不知为何双手弯曲十指交叉在胸前，美眸宛若少女般放射着光芒。 「哎——！太好了，鞠佳！交到了恋人！鞠佳这么可爱，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交到的！好厉害，恭喜你！」 只要是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吗，这个最喜欢恋爱八卦的家伙。 「哎——但是，那个……对象可是不破哦？」 我不动声色地窥探着朋友脸上的神色。 「但你们两个不是都很不善应付绚的吗？虽然真要说起来我也一样……所以，我还打算花上一百天，将绚出色的地方一点一点告诉你们来着，还为此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的说……」 「你——呀」 「啊好痛」 忽然被知沙希戳了一下。 「不过这倒的确是事实，我一直觉得不破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明明初中三年都在同一个班级，却连我长什么样 都不记得」 「抱歉。但是没关系，名字我隐约有些印象」 「你还真是一个令人火大的家伙啊！不过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知沙希啪啪啪地拍打着绚的后背，我则是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幅光景。应、应该不会出事吧……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俩厮打起来的画面啊…… 「但是啊，鞠」 「什、什么」 「不管你是想和谁交好，抑或是想和谁交往，我们都不会因此就排挤你，因为你是我们重要的朋友，否则我和悠爱也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你了」 知沙希一本正经的话语，让我不禁眼里进了沙子。 「知、知沙希同学～～～」 「哇，好烦人」 「当然，我也是同样的心情哦，鞠佳」 「悠爱～～～」 「噢—好乖好乖好乖」 我一头栽进悠爱的怀抱作哭泣状。然后就被绚强行剥离了开来。 「鞠佳，这边」 「绚～～～……不对，这全都是你的错好吗！」 「好乖好乖」 绚居然径自摸起了噶噜噜噜噜露出獠牙的我的下巴。好、好气…… 「真是恩恩爱爱呢」 知纱希讪笑起来。明明方才才被她笑话过！ 「哪有恩恩爱爱……」刚想要这般脱口而出时，绚泰然自若地道「确实很恩爱哦」。我老脸一红。喂我说，干嘛趁乱就把我抱到怀里啊！ 「那么，不破从明天开始也就是我们团体的一员了，没意见吧，悠爱」 「嗯。我也一直想和不破说说话呢。因为，那可是鞠佳的女朋友啊？两人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事，我可好奇了～！」 「不不不我们也没做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话说……啊—够了！什么情况啊这是，太羞耻了吧！」 当我哇—哇—抗议时，知沙希和悠爱再次发笑。只不过那抹微笑，却是宛若见到什么令人欣慰的东西而绽放出的无比幸福的笑颜。理、理解不能…… 「绚……」 「拥有这样的朋友，太好了呢」 「是、是啊……感觉都快被感动的泪水淹没了……」 虽然不清楚绚总是给我添堵究竟是出自何种缘由……但拥有这样的好朋友却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我和绚。虽然，我完全跟不上她们那种节奏就是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到达了aeon商场。在第一层的角落里，摇了摇作为此行目标的观赏植物君的扭蛋机。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扭蛋之类的其实已经真的毫无所谓，不过最后摇出的是小卷叶榕君，和绚是一样的品种。 「我们是成对的呢，鞠佳」 「嗯、嗯……」 『成对哟～～～～』知沙希和悠爱脸上掠过这般神色，两对瞳眸还讪讪嗤笑地朝我们这边投来格外扎人的视线，所以现在还不是兴高采烈的时候啊！ 「哈～～～～～～～～……」 京王线。只剩我们两人乘上了回去的电车，似是要吐出肺里的全部氧气，我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那样的嘲弄……」 「但她们俩都很高兴哦，因为鞠佳交了一个出色的恋人」 「居然好意思自己这么说？」 周围坐着许多放学回家的学生。我的视线则死死盯着在我身侧并排而坐的绚，但即便沐浴在我紧咬不放的目光中，绚仍一脸若无其事的神情，宛若一位遗世独立的美人。真是惹人无尽恨意。 「到底怎么办啊，面对那个『下周来一次双重约会吧，很青春不是吗？』的邀请，你居然就那样简单地答应了下来」 「我觉得会很开心的样子，还有，没想到那两人原来也在交往啊」 关于悠爱和知沙希正在交往这件事，由于之前她们两人向我出柜后我也极为震惊所以绚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比起这个还是此时的忧虑占了上风。 「朋友的眼睛可是非常严苛的哦，若是觉得绚不适合做我的恋人，知沙希之流可是会转眼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会受到刺骨的冷眼相待的」 本以为绚会如往常般自信满满地回以『没关系啦，因为我和鞠佳天生一对』，但没想到她却是出乎意料地手撑下巴，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 「这样啊，那真得好好加油才行呢」 「嗯、嗯……」 胸中的怒气这才稍稍平息了些，虽说我本就没怎么生气就是……毕竟一切都有惊无险地一帆风顺。所以硬要说的话，这只是在闹别扭而已。 「而且绚，你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遵守我的计划吧……」 「抱歉呢」 「你压根没觉得哪里抱歉吧」 「有觉得哦。鞠佳为了我竟然那么努力制定计划，好开心，好乖，好可爱呀，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还是没打算遵守就是了」 「你……」 绚都已经如此不卑不亢毫无遮掩地言明，我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倒显得自己像个笨蛋似的。毕竟就结果而言一切都进展顺利…… 「作为补偿，我会买蛋糕给你的」 「……那我要车站附近s’il vous it的香橙慕斯」 「行啊，买来在我家吃吧」 在绚的房间吗…… 哐当哐当轻轻摇晃的电车中，我丝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对着绚低声细语道。 「好……不过」 「不能做色色的事，对吗？」 绚一边轻握住我的手，一边窥探着我的神情。 不。我摇摇头。 「……不过，你要想尽办法，让我变得舒服起来哦」 声音落下，我不自禁地变得难为情起来，只能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在绚的耳畔呢喃。 「因为刚才，好像被狠狠戏弄了一番，让我有了那种感觉……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真是的」 或许是因为变得只剩下我们二人，所以心里的防线也随之松动了开来。我这般忿忿地抱怨完之后，绚呵呵地轻柔一笑。 「……嗯，我会努力的」 握住的手，也比方才注入了更多的力量。好讨厌，真狡猾啊绚。 绚的房间。诸如吃完蛋糕立马就面露贪婪之色，急不可耐地顺势将我也大口吃掉的不知耻的行径，绚是不会做的。她总会重视两人之间的氛围，待将我撩拨到情动之后才开始上下其手。 我坐在床边，绚轻轻坐在我的身侧，将她那纤长柔滑的玉腿紧贴在我那从校服的迷你裙中延伸而出的腿上，并轻抚起我的脸颊。 「为人很不错呢，那两个人」 「……我也从未想到，一直被我当作朋友的两个人，其实竟是那么温柔」 我与知沙希和悠爱有着半年左右的交情。可是，我只看到那两个人用以示人的表面，却不曾看进她们的内心，这让得我略微有些自我厌恶。 「我虽然与谁都能很快搞好关系，但也仅止于此。也许是太过在意他人和太会察言观色了吧，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进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原来是这样。总感觉有点意外」 「你莫非一直以为如果是我的话，什么事都能机灵地做成？」 「嗯，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我略感无语。绚你，还真是实诚。 虽然你能如此看待我，我是很高兴没错啦。 「所以，比起傻乎乎地高兴，我现在更想到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 那是因为，绚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大家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哦。而且，肯定迄今为止都是如此。大家其实都很珍视鞠佳，只是鞠佳你一直没有切身体会到这一点的机会而已」 绚毫不遮掩的话语，让我有些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鞠佳你不仅对大家都很温柔，而且性格也非常活泼可爱，又很会为大家着想，和你在一起会很开心。如果得一像鞠佳这样的朋友的话，大家都会喜欢上你，肯定会变得想为你做任何事，这一点毋庸置疑」 面对这般热情强烈的绵绵柔语，我并未能够坦然接受。 「……绚你是因为喜欢我喜欢过头才 会这么说的吧」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绚露出这般神情后，旋即点了点头。 「没错哦」 好羞耻。但我就是喜欢绚直话直说这一点。非常喜欢。 就这样，绚微微歪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我也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沉浸在和绚的缠绵相吻中。经过几番唇间的轻轻啄吻后，绚这才缓缓伸出舌尖。之所以没有骤然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我受到惊吓的缘故。 我觉得，真正温柔的人应当是绚才对。为了不伤害到我，绚就好像抚摸着易碎之物似的珍视着我 「……绚，我喜欢你」 饱含爱意的呢喃，宛若追赶着彼此的拥吻，自然而然地从唇间流出。 绚轻抚我头发的同时，嫣然一笑。 「我也喜欢鞠佳，我爱你」 绚沙沙作响地解开我的领结，随后翻起我的上衣。我就如幼儿般做出万岁一样的动作，任由绚徐徐褪去我的校服。 「……为什么最近，只有我一个人脱衣服啊？」 「因为，光溜溜的鞠佳很漂亮啊。还是说你觉得冷？」 「现在才九月份，冷是不冷……但只有我一个人一丝不挂，总感觉好羞耻啊」 「鞠佳这么漂亮，不用担心哦」 「要这么说，绚自身不也是个大美人？不仅身材姣好，而且四肢也是白而修长，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对着我那闷闷撅起的嘴巴，绚顺势将嘴唇重叠了过来。 在我沉溺在甜蜜的亲吻之中时，上半身已不知不觉被完全脱光。随即，绚的手伸向裙子，麻利地解开暗扣，我只是稍稍抬起腰就连内裤也被扒了去。只有我一个人，像一只苹果似的被削去皮，最终便是大功告成的全裸。 「呜呜」 心、心慌慌啊…… 当我一边摩挲着合起大腿一边用单手遮掩住双胸时，绚仿佛在说『这可不行哦』，然后便将我双手的手腕抓住，并温和地摊到一边。 「鞠佳这副美丽的身体，让我多看看呀」 「大变态……」 在穿着校服的绚面前被脱个精光，仿佛真有一种成为宠物的感觉。若是继续口无遮拦地说下去，搞不好这个主人还真会买一个项圈回来。 「都是鞠佳你太可爱的错」 「谁管你啊……」 从正面揉捏着柔软雪丘的同时，绚不停地亲吻着我的双唇。一阵阵火热的酥麻 感在我全身蔓延，绚的亲吻也随之愈演愈烈，就宛若要将我的全部品尝殆尽般细致缠绵。 绚那袭入嘴中的丁香小舌摩擦着我的舌苔，舔舐着我的舌下，然后看准我情难自抑还想要更多的时候，绚陡然离开了我的双唇。 「鞠佳，你看」 映入眼帘的是绚「啊……啊昂」地张开小口，翻滚搅动起自己粉色小舌的画面。嘴里舌头和唾液交织混合在一起，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 看到那副模样的绚，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等、等等，绚……你在……做什……」 绚凑近我的耳边低语道。 「在吮吸鞠佳舌头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哦」 「……是、是这样啊……」 「心情有没有变得色色的呢？」 「那种事……」 ……真是的，早就变得色色的了好吧。 我主动朝绚吻去，将舌头侵入绚的嘴中之后开始柔柔地搅动。绚仅是将我的舌头包裹其中，但自己的舌头却完全没有主动交缠过来。我拼命模仿着绚的动作，但怎么都难以如愿。完全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倒是吻的激烈程度愈发增加了。 「呜呜呐……绚……」 绚一只手将我抱住，另一只手则向着我鸭子坐的腿心游走而去。手指咕啾地发出湿润的声响。 我「呀」的一声，身子不由弹跳起来。想来绚早就知道我会这般，所以才用另一只手抱住了我。这便是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的绚。顺带一提，这般偷袭竟是害得我连接吻都不得不中断了下来。 「鞠佳，你想我怎么做呢？」 绚那一片迷离的眼神，宛若呵护幼儿的保育士般温柔如水，我以幼儿园孩子般口齿不清的口吻愈发急切地向绚撒娇请求。 「可……可以、吻我吗……」 绚将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旋即狡黠一笑。 「接吻的话，鞠佳刚才为止不是一直在做吗？」 「……因为总觉得，和绚做的，有哪里不一样嘛……」 今天明明是希望绚能够尽情地吻我。可绚这个坏家伙。 「拜托了……不行吗……？难道绚，不愿听我的请求，了吗……？」 「真拿鞠佳没办法」 「呜」 又是骤然受到某种刺激，我下意识地弯曲身子。因为是完全裸露的果体，可以遮掩保护的东西已不遗一缕，因此一切的一切，都在绚纤指的随心所欲下无处遁形。 「撒娇的技能，又有所长进了呢。真的是，好色呀」 「那种事，我才不管……呀啊……呜呜呜呜……嗯嗯！」 绚的粉唇堵住我的双唇，旋即柔软滑腻的小舌长驱直入，那抹渴盼已久的柔软比我期待中的还要舒适。 就是这个，这才是我想要的……来自绚的吻，喜欢……好喜欢…… 从下方传递而来的尖锐强烈的刺激和上方那甜蜜温柔的刺激，因两处同时遭受攻势而愈发兴奋的神经转眼也是迎来了极限。 绚抱着我如触电般一阵痉挛的身体。而无法将快感释放到其他地方的我，只能像旱鸭子呼救后紧紧抓住救生圈似的拼命搂住绚的娇躯。但在这期间绚却是依然继续着对我的刺激，所以遑论帮助了，这家伙就是元凶。 此时此刻，脑袋似是处于供氧不足的状态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绚一直如塞子般吻住我的嘴唇，这才没有落得像个笨蛋似的乱叫一通的下场。 假若没有那个塞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会多少次欲仙欲死地嘶叫『要死了』『要去了』，也不知道会多少次一边倾诉『我爱你』的告白，一边娇呼着绚的名字。 看向时钟，大约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结束之后，绚不知何时准备了一条新毛巾，为我擦拭了大汗淋漓的身体，在摸我头的同时还不忘夸奖道「很努力了呢，真的非常漂亮哦」。 「诶嘿嘿……绚，稀饭你……」 我用一副岂止是幼稚园孩子简直就如襁褓中婴儿般的神情一直抱着绚，死不撒手。 话虽如此，就算我再如何摇尾献媚地撒娇说『让我变得舒服起来』，但也没必要就真的直接攻到让我向婴儿退化的地步吧……要不要这么听话。 「有好好变得舒服起来呢，了不起呢，鞠佳」 「嗯……多亏了绚哦……最喜欢你了绚」 与内心的碎碎念相反，我朝摸着我头的绚露出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坦率的我，以及无法变得坦率的我，无论哪个都是真正的我……但现在就给你展示我坦率的一面好了。 ……因为，这样绚才会更加开心吧。毕竟，我也不想成为只是接受的那方，让对方开心同样也是我的希望。所以，喜欢意气用事的我，也在为了绚而一点点地改变自己。 ……虽说现在能够变得坦率的情况，顶多只在事后就是了。 综上，下周要和知沙希悠爱她们一起去双重约会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虽然不知道究竟会如何发展，但俗话说得好，有绚在手，天下我有。如果是在这方面比我略胜一两筹的绚的话，肯定会一切进展顺利。 但在那之前还是得努力打工，好好赚取活动资金才行呢。 第二章 「早上好」绚如往常一般打着招呼走进教室。 自周一开始的这个例行公事，到了周五的今天，绚看上去已是完全轻车熟路。 不过当绚把书包放到座位上，转而加入我们团体的闲聊中时，班级的气氛又立刻变得躁动起来，就好像班级里突然来了一位转校生一样。 不过细细想来，既然我和绚联手站在同一战线，那么说我们这个团体是班级的最大势力也不为过，会被诸如西野玲奈之类的人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在我趁着上课前去上卫生间时，忽然一声「等等」传入耳中，被人逮个正着。声音的对象是……呃，是白幡雏乃。 这家伙披着一头被染成蓝色的如瀑长发，迄今为止这位勇猛的白姓辣妹就是顶着这般让得生活指导老师看的都大为诧异的造型走进了校园。我在厕所前遭到堵截，旋即便被带到四下无人的走廊。呜哇，上次被人叫出来，还是绚邀请我到车站附近的咖啡店的时候，此次已是今年年内第二次了。 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度过校园生活的我，为什么非得遭遇这种事不可啊……但事已至此，为了不让人看扁，我虚张声势地挺起胸膛道。 「咦，一大早就在学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 「我有好好计算过出席日数，该来时就会来的」 说话时还朝我小小比划了一个双v手势。雏乃那头略显雷人的长发，和绚则是在另一种意味上的张扬，被人当作不妙的家伙也是家常便饭。明明身躯纤细娇小似可爱的吉祥物一般，却是班级上著名的喜好用武力贯彻主张的武斗派。 「……」 「干、干嘛？」 全身上下被死死盯着扫视了一番。看倒是没关系，但好歹说一下找我到底有什么意图吧。 「那个……我想上一趟厕所的说」 「真拿你没办法啊」 雏乃慢条斯理地耸了耸肩。所以说你到底干嘛来了啊！ 「鞠佳的颜这么漂亮我挺中意的，可已经名花有主了啊」 「唉！」 我不由讶然地瞪大眼睛，被人夸赞漂亮的事实也早已忘诸九霄云外，要我现在保持平常心更是强人所难。 「那、那是什么意思啊。干嘛突然，说这种事情」 难、难道，绚的事已经暴露了……？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总感觉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 雏乃砰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百事通表情是几个意思…… 「对绚感到厌倦了请随时跟我说。我全年无休地征集炮友中，不过，只限颜值高的女孩子」 「哈、哈啊啊啊啊啊啊！？」 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辣妹！炮友！？ 「你、你脑袋被门挤了吧！」 「经常有人这么说。不过倒是鞠佳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哦」 「……小心你的不轨举动吗？你那是，威胁恐吓……？」 我不由抱住自己瑟缩的身体。我说，别这样好吗！我、我这边可是有修习过武术的绚如影随形在身侧的！ 「不是不是。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了，总感觉鞠佳你的周身，会散发出一种对那种人而言颇具吸引力的气质」 记得不久前，绚也跟我如此说过。真够让人心力交瘁的。 「没有那回事啦……不过，容易被绚和雏乃你们这种怪家伙喜欢上可能倒是真的……」 「今后是保持这副一心一意的形象，还是做一个能换了又换的花花小姐，就看鞠佳怎么决定了。如果是变成后者的话，记得也跟我交往一下哟」 「想多了想多了」 真是，尽说些没正经的……就在此时，我注意到雏乃的手中仍拿着一个包。原来这家伙还没去过教室吗！ 「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不快点可就要迟到了？」 「嗯，谢谢提醒。但因为一直虎视眈眈盯着的鞠佳被人捷足先登了，突然觉得好没劲，所以就先回去了」 「说好的计算过出席日数呢！」 这样都能接收进来，我们的学校还真是自由不羁啊。 我强忍着将甜香得能融化整个舌头的焦糖咖啡星冰乐抓在手中，然后再大肆抱怨一番的欲望，来到了距离我家只有两站之遥的家庭餐厅中。 「欢迎光临——」 来这里只是为了打工。 因为从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便已开始，现在终于已过去一个月。最近招呼客人的时候也不再紧张，能够以自然的笑容从容以对。虽说这已是我进入高中以来的第三份打工，但不知为何感觉这里很适合自己。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呃」 「一位」 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缓步走进的，是绚。貌似是从学校回来时直接顺路来到了这里。明明才分开不久，便是特地乘上电车朝这里飞奔而来，真不愧是我忠实热情的粉丝。 虽说是在车站附近，但由于现在处于吃晚饭前的较为清闲的时间带，我领着绚坐到一张双人餐桌上，然后满脸无语地看着绚道。 「……您决定好菜单的话，请按响手边的铃声」 「那就来一份下午茶套餐」 也就是说还是『老样子』啊。 「……我明白了」 「那件制服，很可爱呢」 「你每次都这么说，绚」 不过确实，我之所以选择这家店，一半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件制服。 以淡蓝色协调统一在一起的彩色格子围裙和白色衬衫，充满洁净清爽之感，令人印象深刻。平时光穿短裙的我，此刻这一身过膝长裙的光景也是极其罕见。 绚在桌上手撑下巴，用一片迷离的目光注视着我。 「下次索性打包带回家好了」 「……变态」 那副即使被其他客人看到也毫不困扰的表情上依然挂着粲然笑容，我一言冷语回击了过去。真是的。一声嗔怪之后我折返回厨房，准备好红茶，盛装好冰淇淋，然后端着走到绚的座位。 「让您久等了。请慢用」 「谢谢」 绚拿起匙羹将一勺冰淇淋送入了口中。看着自己准备的食物在眼皮底下被人吃下，不知怎么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鞠佳，有没有被店长或是其他员工骚扰什么的？」 「不用担心啦。再说店长是个女人，啊不对，跟性别没关系好像。不过真的没事没事，大家对我都很友好」 看着绚的神情，我重新考虑说道。 「而且我也交到了朋友。她是一个比我大上一岁的女孩，和我几乎是同时期进来的，然后就成了朋友。排班表重合的时候偶尔也会一起回去」 「这样啊」 在我还在烦恼要在哪里打工的时候，绚就多次邀请我去可怜小姐的店里，但那就像是跟在绚的屁股后头似的，所以我并没有答应。 绚是我的恋人，我也很喜欢她，但就因此而自始至终一切都如出一辙，我觉得并不应是如此。换句话说，这就像是我的政策方针一样的东西啦。 虽然绚最终将心比心地理解了我……但作为条件，我却是落得这般隔三差五就被看望的下场。绚也太爱操心了吧，虽说这种被当作公主殿下对待的感觉并不坏就是了……呃，我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由于平时一直形影相随，害我差点忘记绚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何处都是宛若诗画般幻美，映衬的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正在招呼客人时，也时常能够从客人那里听到诸如『哇，这里有个超级美女』之类的不自禁从口中流出的赞叹之词，甚至连我到最后都已是习以为常。 仅是看着客人的表情，任谁都知道大家至少都回眸看过绚一次。如此看来，像这般冲着绚而成为回头客的客人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也毫不奇怪。 我对店里的贡献值，似乎比起本身的工作，还是让得绚作为客人时常光临的附带效应占了主要的大头…… 如此一想，那样的人可是我恋人的优越感于无形中悄然升起，但同时，想说说不出如鲠在喉的失败感也如沉石般落下心湖。反正我的颜就是平易近人的那种好了吧…… 「那么绚，你慢吃」 「啊等等，鞠佳」 「嗯？」 绚朝我稍稍招了招手。紧接着，居然！ 不，虽说或许是我漏洞百出地就这般把脸凑过去的不对……但居然真在这里偷袭吻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叔可忍姐不可忍，我挑起眉梢，瞪大眼睛。 「我、我说绚！」 「马上我也要去打工了，吃完就会离开，工作加油，鞠佳」 「啊真是……」 我用手背轻捂住嘴唇。想必绚已经确认过这一幕不会落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由得在意，那变得紊乱的心跳也始终无法平静。 我说绚，不会比起作为调酒师摇晃调酒器，其实搅乱摇动我的内心才是她更加擅长的得意之技吧！？ 我先一步在收银台等待绚的到来。走到台前从钱包里取出一千日元的绚，看着我那通红的脸庞，似是心情一片大好的模样。 「鞠佳呀，最近的你岂止是傲娇啊，简直都快傲娇娇娇娇了呢」 「……这位客人，您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总共收您864日元」 「就是说，无论哪一个鞠佳，都很可爱哟」 「……绚才是，都快把我宠坏了」 我收过钱，向收银机中输入金额。日复一日地像这般享受公主级待遇，如果这便是理所当然的生活，作为人来说感觉都快被宠到生活无法自理了。 我表示抗议地朝绚狠瞪一眼，绚似是很开心地开口道。 「是啊。我有这个自觉。因为交到这么可爱的恋人，心里还有些飘飘然。过一段时间就会冷静下来的，在此之前只能请你多担待一些了。如果实在无法容忍的话，生气也没关系哦」 这好像，也并非是要到生气这个地步的事。 「……我也没说不好吧。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恃宠而骄变得非常任性」 「没关系」 接受找零的同时，绚的嘴角抿起了一抹妖艳的弧度。 「我也同样很喜欢鞠佳不情不愿的样子，所以若是太过任性，我也会好好，惩罚你的」 话音落下，我的身体窜起微小的痛感。那是因找零而递出的手被绚抓挠了一下的缘故。绚平时总是将精致的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并不会在我手上留下红印，也不会让我疼得皱起眉头。 不过我的心海倒是狠狠颤荡了起来。 一阵酥麻的兴奋感升起，如同因愉悦而挣扎扭动身子一般。 完全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异样的心情。就算绚再如何无微不至地关心呵护我，也不应该听到『惩罚』一词时还会变得高兴起来啊，这不是变态吗！不行，这真的有些不行。我还是当作没发生过好了。 「笨、笨蛋」 如同要将已然加快的心跳糊弄过去一般，我娇嗔一声后将收据砸向绚的手中。绚便是像这般，不断地侵入到我私生活的方方面面，并逐渐印刻下属于她的痕迹。我甚至已经无法想起没有绚的存在我原来的每一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明天见，鞠佳」 「……嗯，明天见」 心里明明很清楚马上就能在学校和绚见面。 但伴随着喉咙深处的哭喊，想要抱紧渐渐远去的绚相拥而吻的心情却是充满了心房。明明是自己决定要和绚选择不同的打工，可现在内心的后悔却是如墨滴在水中一般不断蔓延开来。 不行不行，因为已经决定要一个人独自努力。既已决定便一往无前，这才是让自己和他人都认同的班级人气者榊原鞠佳吧。 或许无论怎样的我，绚都不会吝惜自己的爱意，但我还是想好好做自己所喜欢的自己。 好，我小小地握了握拳，因为看到有客人正朝着这边走来。我随即露出认真的微笑，头部微垂，道了一声「欢迎光临」。 我会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努力下去。毕竟，我可不想由于谈了恋爱就因此变得软弱。 只是，即便已经试着转换心绪，但方才亲吻的触感和微小的痛感，依然长久地残留在身体之中……不过算了，这点小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了。 接下来的整整四个小时，便是在端上盘子和撤下盘子的循环往复中度过，随之今天的打工也终于迎来结束。向厨房的各位同事礼貌性地打声招呼回来之后，却发现这个几乎变成女性专用的狭窄更衣室中已经有了先客到来。 「小冴，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今天那个午后佳人小姐，又来过了吧」 谁呀那是，我这般询问。而她一边解开因待客才束起的黑色长发，一边优雅地露出洋洋自得的神情。 「因为总是只点下午茶套餐，所以是午后佳人小姐。大家都是这么称呼她的哦」 一言以蔽之，就是指的不破绚的事。唔—嗯，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才好，于是我便随意地回了一句「给经常光临的客人起外号，可是天经地义的呢」。 今天下班回家，便是与这个对绚提起过的，比我大上一岁的朋友榎本冴一起。这名女孩，身上有种修养与风度并具的气质，让人难以直接『喂，冴』地直呼其名，是一位若是在我们那个癫狂的学校，则会显得无比鲜有的千金小姐型美女。 一头如瀑般披在腰后的长直黑发，无不透露出一种素净清秀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从心底升腾起羡慕和憧憬。也不因年上而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始终作为一起打工的朋友与我接触，同样我也落得轻松，而且也意外地与她谈话投机。 「小鞠佳和午后佳人小姐是一个学校的，关系一定很好吧，不然哪会这样隔三差五地过来玩」 「哎—？难道不是因为家离得近而已吗—？」 在这个容纳两人便是极限的更衣室中，正当我打着马虎眼将绚的事蒙混过去时，陡然落入视线当中的小冴的内衣不禁让我瑟瑟发抖。 「小、小冴……居然那么的大吗？」 「哎？啊…」 小冴的脸颊猛然浮起一抹粉艳红晕，她慌忙用双手掩盖住那两抹柔软之间的沟壑。糟糕，下意识地说出了奇怪的话，明知以身体特征为话题时要慎之又慎才行的。 「那个，抱歉，突然说了奇怪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还从来没有人如此直言不讳地当面这样对我说过，所以有些吓了一跳……啊哈哈……」 唔，说的也是啊。真不好意思。难不成是绚的神经大条也感染了我…… 但倘若在此一言不发，那便单纯成了令人尴尬的话题，于是我反其道而行，决定深入其中。况且小冴也并未很讨厌的样子，那我便扳回局势好了。 「那……那我可以，稍微戳戳看吗？」 「请、请便—？」 我将手缓缓伸向那似是露出放弃治疗般笑容的小冴的胸口，冲着露在内衣外的柔嫩雪丘戳了戳，随即传来了如同充满足量脂肪的橡胶球般的触感。 「哇，好软——这是什么啊，不得了……小冴你几罩杯？」 「要、要保密哦？姑且，是g吧……」 「哈——原来这就是g……让全世界女孩子都羡慕不已的，嫉妒之g……！」 「嫉妒的是j」 我知道啦。这只是卖傻而已啦卖傻。不是，我真没有骗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胸部，看上去好重的样子……有点想直接揉揉看呢…… 「那、那个……请问差不多可以遮起来了吗」 哈，我一个激灵，从忘我之境中脱离出来。 「抱、抱歉呢，小冴！请请请，请快遮下吧……」 「是……」 之后小冴一时间红着脸用忿忿似的目光看着我，然后道。 「那个，我可不可以，也摸摸小鞠佳的？」 「哎？我、我的？可以是可以，但摸了也没什么可开心的哦……？」 「可是我一直没有摸别人的机会」 说的也是。 由于我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害羞才是真的羞耻，因此我光明正大地挺起了胸膛。反正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只是这话说得自己都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请吧请吧，就当做你让我摸的回礼 」 「好、好的……那么，我就失礼了……」 小冴徐徐走近，一副如同生平第一次站在大堂招呼客人的新人打工仔的紧张模样。总感觉，那般战战兢兢的僵硬之态害得我也如坐针毡起来……话说为什么要脱内衣！？竟然直接揉！？ 虽然有种突然犯规之感，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受小冴那从正面袭来的魔爪。不过那啥，咱能不能不要一边揉胸一边从口中流出「呜哇……」「好厉害……」之类的感叹啊……虽然我也如此说过就是了。 而且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绚那掺杂着危险目光的脸庞。不过应该没关系吧。打工结束后被朋友在更衣室中揉胸这种程度，应该算不上出轨吧。嗯，毫无不妥。 不过仔细想来可真奇怪啊……直到刚才为止，还是女孩子间拉闲散闷的谈笑风生，怎么这会儿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那、那个」 「什、什么……？」 比我略矮一些的小冴红着脸颊，目光微抬地朝我盈盈瞟来。 「小鞠佳的胸，又白皙，又嫩滑，真的非常的、美丽……」 「唔唉？多、多谢夸奖……」 我不由得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夸、夸奖就不必了，还不如小玩小闹啊哈哈地嬉笑过后就此结束啊，你这样气氛不就变得微妙起来了吗！ 「那、那么就到此为止咯!」 「啊」 若是再如此下去感觉会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我强行切断了这个走向。毕竟手的动作开始时给我的还只是『正被摸着呢—』的触感，而到后来却愈发没完没了地纠缠了起来…… 假若再任由她继续下去，那完全就要来感觉了。真是好险好险，毕竟来了感觉距离出轨可是一步之遥啊，如今还只是属于身体接触的范畴，呼——好险。 话说，在我不知不觉间，女孩子之间的交流居然变得如此激烈了吗？真的假的？没开玩笑？真是个冲击性的事实啊…… 「……小鞠佳」 「唉？什、什么事？」 我背对着她重新戴好内衣，穿上学校的衬衫。正当我换下裙子时，小冴用和平时不同的黏着语调向我搭话道。 「啊，就只是，随便的闲聊而已……」 「闲聊吗！是吗！完全没问题哦，我很擅长东拉西扯的！那你想聊什么！？」 「小鞠佳你是，那个……比起男生，更喜欢女生的类型吧」 「唉！」 刚才的问话方式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何会是一种已经敲定似了的口吻！？ 话说这个节骨眼提这个话题，若是回答了的话岂不是非常糟糕！？ 我当然要全力逃跑啊，我真跑了！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嘛！两女生间什么的……啊，那个，我这不是在否定个人的兴趣喜好，终归只是在说自身的情况而已……」 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模样，小冴轻声嗤笑起来。 「小鞠佳你真是温柔呢」 「没、没有啦……」 不如说因为事出突然而不自觉地撒了谎，内心正罪恶感满满啊！ 真是对不起！其实我现在交往中的，就是女孩子！ 「总、总之，我已经换好衣服了，先出去咯！回去时到车站为止一起走吧！那就酱！」 「好」 当我慌忙夺门而出时，从身后飘来一道微如蚊鸣之声。。 「……骗子……」 是幻听吗？我似乎听到了这样一种声音。 嗯……？可是，小冴的声音应娴静如淑女一般，而这种声音却截然不同，一定是从大堂那边传过来的吧，所以我并未往心里去。 等来小冴之后，我们一起朝着车站走去，途中我不遗余力地将引以为傲的闲聊技能单方面地朝小冴施展了个遍，最后圆满道别。翌日，也就是刚发完工资的星期六。 我穿着一身稍显成熟气质的崭新连衣裙，独自前往新宿的二丁目。 昨天绚到我的打工店来看望过我，今天该轮到我去看望她了。明明上午才与她碰过面，可一想到马上又能见到她，嘴角的弧度总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尽管新宿的人群拥挤不堪，但我却心跳加快，脚步轻盈，手提包中也静静躺着重要的礼物。 不过，即便在这种时候，我也无法百分百地沉浸于恋爱之中，内心的某处总是会不自禁地客观观察自己，所以，我也不由得生出讨厌之感。 因为这样的话，不就像是我被绚彻底攻陷了一样嘛。 终于到达目的地。我一打开这扇写有『nte à feuige』字样的成人酒吧，稍许自己也成为大人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 我和往常一样，屁股一坐在角落的条桌上后，一位身材娇小的短发大姐姐便出现在我眼前。今天也是一脸爽朗笑容地出来欢迎了我的到来，她便是这家店的老板，可怜小姐。 「晚上好呀。今天心情怎样？是来寻找一起度过这寂寞的周六之夜的同伴的吗？这样的话，要不要考虑和姐姐我玩玩呢？」 对着这装作是玩笑之语的引诱，我嘻嘻地笑吟吟道。 「这可不行哦，可怜小姐，会惹小绚生气的吧？」 被我予以了警告的可怜小姐，不知怎的甩了甩头。 「没办法，谁让小鞠佳这么可爱呢。啊啊，如果我还年轻一点的话，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再说了，但现在不行了呢。因为许多重要的东西会从脑海一闪而过，比如这家店、小绚，还有良知什么的……」 「那种东西给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带着啊……」 虽然可怜小姐作为大人而言确实帅气而又值得信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迄今为止生活的世界与我们过于不同，偶尔会表现出一副甚是残念之态。我可是你家员工的恋人欸…… 或许是处于周六夜晚的缘故，光线昏暗的酒吧之中比平常更加热闹，可怜小姐也并没有过于调戏我，便陷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店里，绚一身调酒师的装扮，戴着一条黑色领结，正一脸笑吟吟地招待着客人。明明平时面无表情，但工作的时候却是兢兢业业，真是了不起。 「啊——受不了了，小绚好可爱——！美得就像玩偶一样——！」 「呐，呐，怎么样？今晚就跟姐姐在一起，好吗？无论什么样的宾馆我都包了！不如说请让我包了吧！」 「不，免了」 绚就如武士一般，毫不留情地将来自大姐姐的引诱斩于马下。 这家店，给我展示了帅气逼人的绚倒是可以，但给我显摆如此受人欢迎的香饽饽绚的话，那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了呢……百无聊赖之中，我向其他服务员点了一杯橙皮的鸡尾酒，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做到了我的身旁。 「嗨，鞠——最近还好吗？」 「呃，亚斯塔萝特……」 和玉米地很相称的金发中学生，最喜欢日本yuri的亚斯塔萝特。自从前些日子和绚轻微争吵以来就再未见过一面，所以现在感觉浑身不自在……但看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听说你和绚开始交往了？恭喜啦！」 突然就被拍手道贺了。哎？啊，是的，多谢。 「我说，我说，那现在有四个人一起翻云覆雨的念头了吗？」 「不，免了」 我学着绚的样子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亚斯塔萝特一声「唉～～～～～～！」地发出悲鸣。嗯，总感觉花费心思照顾她的感受的我就像个笨蛋一样。投降投降。话说名字太长，我以后也直接叫她亚斯塔好了。 「切——没想到鞠意外是一只青涩纯情不谙世故的小猫仔呢」 这句日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可怜小姐教的。 「我可不是和谁都能睡的，日本的女高中生还没糜乱到那种程度好吧」 「啊，对了对了，比起那种事，我最近迷上占卜了呢！我也帮鞠占卜一下把手伸过来吧，快点快点啦」 「你这谈话的节奏可真是独特啊喂！」 我心神疲惫地乖乖伸出手，毕竟有些时候比起抵抗还是战略性屈服要来的轻松啊。说 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旋即亚斯塔便开始对我的手摩挲了起来，如同确认包包的损坏程度如何的当铺先生一样，手的动作毫无顾忌可言。 虽说对于亚斯塔的占卜我并没有任何期待，但对面忽然喜笑颜开地抬头朝我看来，我内心也不由得『哦？』地一声。咦，难道说，我的运势状态非常之好？ 「那个啊，可怜曾告诉过我『只要说自己的兴趣是占卜，无论什么女人的手都能够握到哦！』」 「你是第一次挑战联谊会的大学生吗！」 我猛地将手抽回。碰巧从身旁路过的可怜小姐不服气地道。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啊，我可是光从指甲的护理方式或指关节的突起状态，就能把攻受履历也完全说准的哦？」 「哇不愧是可怜呢！」 搞、搞什么呀这两个家伙。 亚斯塔不长记性地再次摩擦起我的手。被温软细嫩的手掌抚摸确实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有这么一位混血美少女握着自己的手，因人而异的话也许这是一种赏赐吧…… 「啊，鞠——！」 「这回又怎么了」 亚斯塔眉梢微蹙，满脸难色，仿佛一道数学难题正摆在她眼前似的翘起嘴道。 「鞠你显现出命犯桃花之相……而且好像，会发展成持刀伤人事件……」 结果张嘴就没吐出好话来。 「占卜这东西不是为了让人幸福才存在的吗！？为什么一上来就伤了我幼小的心灵啊！」 「小心一点哦，鞠……我可不想，参加鞠的葬礼呀……？」 「等等！为什么只有这里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啊！？喂，干嘛就泪目了呀！？我说！你对自己临枪磨阵的占卜结果也太抱自信了吧！？」 可怜小姐正安慰着突然哭哭啼啼起来的亚斯塔，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亚斯塔居然会因为我的死而哭泣……搞不好，她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的孩子也说不定…… 虽说稍微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但给我内心笼罩上一层乌云的帐，我可不会因此就原谅的啊！呜呜。 我会被人用刀杀死么……明明才交到恋人的说……不要啊…… 我将这件事跟空闲下来的绚倾诉一番后，结果就被嘲笑了。 「什么呀那是」 「我也是一头雾水……」 「亚斯塔她太过死心眼，虽然没有恶意，但也真是令人头疼呢」 「但是啊」 你给我被女孩子当面哭个看看？再怎么样都会内心不安的好吧…… 「我这一周内已经被大约三个人说过『你是受，是会吸引女性的女生』之类的话了啊，刚才的不就像是给了我致命一击嘛……」 「所以说，为了不演变成那样，我已经把鞠佳彻底攻陷了哦」 我就是在拍卖会上将这个奴隶竞拍到手的主人有何问题？别给我堂堂正正露出一副像这样的神情啊喂。 「可是，刀剑无眼不是吗？」 绚砰砰抚摸着我的脑袋。 「不用担心，鞠佳就由我来守护」 「哎……！」 讨厌，因为出其不意的撩拨小心脏砰砰乱跳了起来……这句骑士一般的发言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女孩最想听到的台词排名最靠前的话语嘛…… 「心情稍微放松些了吗？」 绚嫣然一笑，同时朝我眨了一下美眸，这宛若魔法般的话语让我不自禁地双手按在胸前。啊——真是受不了了——在让我内心小鹿乱撞之前咱能不能事先通知一声啊，要不然我哪能一下子就做出可爱的反应啊……我不由扭扭捏捏起来。 「嗯……嗯，放松些了。谢谢你，绚」 有绚在身边保护的话，我不禁发自内心地感到安心。 「不用客气。然后，今天我十点下班，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啊……我等你。当然，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绚没有回答，再次抚摸起我的头来。无言之意应该是在说，这还用问吗当然不会啊。可是……绚这家伙原来有这么装模作样来着？难道是因为一身调酒师装扮后，帅气程度也骤增三成了吗？ 不对，好像没有这回事，绚从一开始就很帅呀。 ……诸如此类的想法！竟是不由自主地从脑海中闪过！ 啊啊啊啊够了！为什么眼中看见的尽是绚好的地方呢！？那家伙可是仅凭临时起意就跟亚斯塔和可怜小姐玩3p的女人啊！给我振作一点啊鞠佳！ 再这样下去就要沦为绚的痴迷女粉丝了啊！就算坠入爱河也不能被河给淹了！ 正当我抱着脑袋在吧台上咬紧牙关，借自我怒斥来激励自己时，慌忙来到我身旁的可怜小姐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 「……小鞠佳，你没事吧？来大姨妈了？我这里有止痛药哦」 不，免了………… 我一边承受着将可怜小姐的温柔不假思索地扔进垃圾桶的良心谴责，一边等待绚的下班。到了十点后，我和换上私服的绚漫步在朝着车站走去的新宿大街上。 「要不要顺路逛逛再回去？」 「啊，抱歉。如果太晚回去，我妈会担心的」 「这样啊。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绚朝我微微一笑。在新宿十指相扣这种事，我已经完全习以为常起来。这般川流不息的络绎人海中，会让我有种原来只有我一人是绚的特别之人的感慨，所以我很喜欢。 我笑着牵起绚的手，同时将自己也不想和绚分开的心情倾注其中。 「难得来一趟，要不我们顺便去一下新南口那边吧，那里好像可以观赏彩灯的样子」 「嗯，就这么办吧」 我们经过京王线的车站，朝着新南口走去。可以一览便将do大厦和新宿的夜景尽收眼底的广场上，有着零零星星恋人的身影驻足。九月将尽之际拂过的微风也开始渐染秋色，我似是要填满与绚的间隙一般和她紧贴在一起坐在长椅之上。 映入眼帘的是某个灯光照耀下的物体，尽管不是很懂这类艺术，但不知为何却是感觉处处萦绕着浪漫的氛围。我凝视着绚的侧脸，道。 「下周就是双重约会了呢。话说时至今日，双重约会的想法真是一股子昭和味啊，还说这是青春，好好笑」 「嗯，不过总感觉有些紧张」 「哎，是吗？」 「因为去游乐园，哪里是我的性格啊」 话音刚落，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确实，实在无法想象绚戴着米老鼠那圆滚滚的耳朵，然后拿着气球和自拍杆活蹦乱跳的欢闹画面。 「不用那么在意也可以啦，虽说是游乐园，但其实就是去东京巨蛋城而已，和普通的约会地点没啥两样的」 「可我从没去过啊」 「没关系没关系，不是还有我跟着吗！一切包在我身上」 当我嘻嘻一笑后，不知怎的绚突然耷拉下了脑袋。哎，真的有那么不安吗？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很不知趣的事啊。 接着，绚用一种如同榨干最后一滴面膜乳液的声音。 「……鞠佳，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言语攻击。我的脸颊飞快地染上红晕。 「干、干嘛这么突然」 「我也不知道」 绚就像重新审视自己此刻的感情似的把手贴在嘴边。 「不过，也许是因为平时一直处于被引导地位的鞠佳突然展现出帅气的一面，所以我心里那猫咪受的部分也产生了反应吧」 「没想到绚也有那样的一面啊……」 「我自以为没有的呢」 噢——原来如此。不知为何我不自禁地得意忘形起来，伸手便是将绚的手臂挽到自己的臂弯中来。 「那么也就是说，我诱发出绚新的癖好了呢。如果想撒娇我随时欢迎哦，小猫仔」 「喵」 绚将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一边抚摸着她那烫染过的濡润而又飘逸的秀发，一边轻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啊」。 心海中不经意间升起一种感觉。我好像有些明白所谓的女孩子间交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并非只是单方面地依靠和委托，而应是彼此间互相支撑，时而撒娇，时而被撒娇……的关系吧。 不如说这种事，无论男女还是男男都是一样啊。世间人有形形色色，各自也有各自的想法呢。 「撒娇也没问题哦」 我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向着恋慕之人柔柔而语。 「毕竟，绚也是个可爱的少女啊」 「……」 绚缄口不语，毫无动静。我快速地侧目窥探后，却发现绚竟是两耳通红。哇，这个反应，有点不妙。原来这就是绚平常一直看在眼中的光景啊。此时此刻，我的心潮简直异常地澎湃，感觉都快上瘾了。 「对、对了绚，这个」 我莫名慌慌张张地从包里取出信封。像在这种时候无法处之泰然地照顾绚的心情，应该就是攻力低下的证明吧。 「之前你帮我买包的那三万日元，因为发工资了，所以还是还给你吧」 我亲手将这一切的起始——2way包包的钱，强硬地递给绚。 「其实不用这样的。那要不，就当做是给恋人的礼物也行啊」 「不行。非要如此的话就重新买个礼物给我好了。啊，不过太过昂贵的东西可不行哦」 绚如同被人把扔垃圾的活硬推给自己似的，不情不愿地收下了钱。这里一定要好好说清楚才行。 「毕竟，温泉旅行的钱就已经让你出了啊」 「为了讨鞠佳欢心而花钱，感觉就像用金钱买下鞠佳的笑容一样，让人好生兴奋」 「变、变态……」 真是好久没听到她这样煞风景的台词了啊。但拜托你不要把人家拉过来陪你玩这种特殊y好不好。 啊啊可恶，就因为说了这种话，这不害得人家该拿出来的东西都不好拿出来了嘛！可是再不快点回去就糟糕了！算了不管了！ 我把心一横，从包里拿出自己打算送出的本命之物。一个被可爱的粉色丝带包装起来的盒子呈现在眼前。我嗨呀一声，毫无风情可言地猛塞给绚。 「然、然后这是，我用第一次打工费给你买的礼、礼物！」 「哎？」 绚眨巴眨巴瞳眸收下后。 「为什么？」 「就、就像是借你包钱的利息吧」 「利息……利息么」 啊，绚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我一直很憧憬能够用自己第一次的打工费送恋人一个礼物……虽说也想了各种各样送出时的理由，但还是毫无头绪。所以，虽然这个礼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如果你能收下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其实，我是想给一直以来对我关怀备至的绚送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但若是如此坦明，绚肯定会说彼此彼此……所以，我就干脆说这是自己的任性了。 本以为会受到绚的再三推阻，却没想到她出乎意料地粲然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将礼物收了下来。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鞠佳也觉醒了用金钱买下别人笑容的快感呢」 「才不是啊！你太讨厌了！把礼物还我！」 「抱歉抱歉，我开玩笑呢」 绚一边无所畏惧地安抚我这只龇牙咧嘴发出呜呜声进行威吓的大型犬，一边当面轻轻打开了礼物。这一瞬间，内心在砰砰跳地激动不已的同时，也是最为紧张的时刻。 「是香薰精油套装啊」 「嗯……我在之前我们去的那家涩谷店买的」 也就是那个因为和绚的『契约』而被迫扮演成情侣的地方。 「有说，这是要买给恋人的礼物吗？」 额……绚还真是会一针见血啊。只要是能让我脸红娇羞的地方，还真是一处都不放过啊…… 「买礼物时，我碰到的就是之前那个店员姐姐，然后当被问到『这是买给恋人的礼物吗』的时候，我就实话实话了……告诉了她我们之前实际上是装作情侣的。姐姐听了之后一阵发笑，但我再告诉她我们又重新交往后，转眼又非常为我们感到高兴的样子……虽说当时简直羞得快要钻到地缝里去……嗯？喂，干嘛！？怎么就把脸给遮上了啊，绚！」 「我也好想在现场啊。那时的鞠佳，一定可爱得不要不要的……就像第一次给家人跑腿那样……」 「不、不想理你了！」 好像是被戳中了奇怪的笑点，绚还在那儿抖着呢。 「还跟之前一样，我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的，但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如果接受不了的话记得跟我说，我收着」 这次的香味共有三种。由于绚平时并不怎么使用香薰精油，所以我便试着挑选整理了最经典的几种，也就是薰衣草香、混合有香草气息的甜而醇美的玫瑰香以及葡萄柚香。总之，这次在用途上稍稍讲究了一下，分别买了香薰蜡烛、洗浴精油、指甲油等东西。毕竟诸如触香卡之类的物品既易于携带，也能够简单地缓解压力，希望绚能喜欢就好了。 此时的绚正非常珍视似的抱着那个盒子。 「谢谢你，鞠佳，我很开心。从今晚开始，我就每天都在鞠佳的包裹下入睡了呢」 「……咱能不能别用这种羞耻的说法啊」 讨厌，真拿这家伙没辙…… 但绚之后并未继续开我的玩笑，而是一脸呆呆地来回抚摸着我送的礼物。那模样如同一个将人偶当做襁褓之婴的老媪一样，那弥漫周身的诡异氛围简直可怕。 「你、你怎么了？」 「那个……额……就是感觉」 绚只言片语并不是为了故意惹我着急，而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因此，我也便在一旁不作干扰地默默等待。 「……其实我一直以来，无论何事，都是因为喜欢才去做，也并未考虑过要得到什么回报，基本上我也觉得如此便好，那些曾经有过交往的人也同样保持着这种疏远冷淡的关系，这也让我一直感觉很舒服」 「嗯」 「但是，鞠佳却并不独善其身，反而回报了我许多东西，甚至有时还会回以我更胜一筹的美好礼物。这让我发自内心感到高兴和幸福的同时……也隐约担心会不会让你感到很勉强」 我慌忙摆了摆手。 「我才没有勉强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想做才做的。虽然最近你可能有些忘了，我可是绚你的对手哦？你对我温柔几分，我便还你几分，我才不愿甘拜下风，不如说这反而让我涌出干劲了」 「嗯，所以说我才觉得」 内心的不安让绚的眸光颤荡着。 「明明这全都是自己任性而为，却又收获如此幸福，这样真的可以么……」 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次持刀伤人事件。绚初中时代被卷入事件骚动，从此便与班级的同学保持了距离。比起一星半点的快乐，绚选择了一无所有的日子。 时至今日，绚可能又开始担心起许多事了吧。 我回想起刚才所决定的事——关于女孩子间，不对，我们之间的交往方式。并非只是单方面的依靠和委托，而是彼此间互相支撑的关系。 正如眼前，绚感到不安的话，我会给予她鼓励。 「那个啊，绚」 「嗯」 紧握绚的纤手，我微微一笑。 「等到那时候再说吧，没必要杞人忧天！」 「嗯。……嗯？」 「如果又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到那时我们就吵上一架，然后再像之前一样，当着可怜小姐的面把话彻底说开，最后和好如初吧。不用担心啦，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已经『绝不可能』全盘讨厌绚。我不愿意的话会好好说不行，绚太过恶作剧的话，我也会请求等一下。假若过于深思熟虑而止步不前，就会与未来的许多欢乐失之交臂了哦。那样的话，不是很无趣吗？」 我傻兮兮地冲着绚嬉笑，如此说道。 已经足够了，因为对我而言快乐是第一要事。思考这种脑力劳动是绚的工作，而我，打算尽情享受当下的每一个瞬间。 尽管我的内心也隐有不安，但看着绚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无法置之不理。毕竟现在是我支撑她的时候嘛。 绚也曾告诫过我，太会察言观色可不是好事，所以我打算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将这句话付诸实践。尽管 如此，但快乐是第一要事这一方针直至今日也未曾改变。没有必要改变。因为，和绚彼此陪伴本就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谢谢你，鞠佳」 绚抬起稍微有些湿润的眸子，对我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反射着缤纷彩灯的潋滟明眸在灯光辉映下闪闪发光，美丽异常，就好像要被吸进宝石之中永远沉沦一般。 「不过只说『等一下』的话我可不懂，还是严格约定一下吧」 「哎？」 绚又抛来一句奇怪的话。 「这个叫做safe word。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词语啦，每一对情侣都在用哦，所以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也应该需要safe word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那是sm用语吧！上次绚给我看的漫画里不是有写么！」 绚移开了视线。真是的，稍微给点颜色就给我开染坊！ 但是，这种地方也很有绚的风格，我很喜欢，所以我也不禁原谅了这个导致气氛直转而下的罪魁祸首。唉……有个善解人意的恋人真是太好了呢，绚！ 这一天，我们便这样乘上电车告了别。之后还可以在学校见面，再接下来就是周末东京巨蛋城的双重约会。 正当我洗完澡，满心幸福莫名地点燃香薰在房间里吹干头发时，绚发来了一条line，大意就是『记得决定好safe word哦』。看来绚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过我的样子。嗯…… 干脆在网上试着搜索一下safe word好了。 额……这貌似是个比我想象中还要下流的词……而且话说回来，在我没有说safe word期间，不就相当于变相承认哪怕被绚肆意蹂躏我仍然很开心了么……？ 总、总感觉顿时心中有一万只那什么马奔过……是我想多了吗…… 不对不对，反过来思考一下不就意味着无论被绚做什么，只要我一句话她就会乖乖住手不是吗？既然如此，对我而言可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嘛。好，想一下吧，safe word。 最后，我把思索再三的结果，通过line发送给了绚。 那么，就定为『不可能』吧。 嗯，这样才像我的风格。绚很快便回了一句『了解』。我决定，若是今后被做了什么当真不情愿的事，就大叫一声不可能好了。 ……不过，还真没想到就连sm用语都被拿到了生活中使用……我如此下去，究竟会被绚带偏到什么程度啊…… 榊原鞠佳，终于不禁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了一丝不安…… 第三章 「那个」正当我打算下班回家，小冴在店铺的后院叫住了我。 经历过上一次的互摸胸部事件，我因为感到尴～～～尬而自顾自地耿耿于怀，而小冴看上去却是一如往常，所以作为朋友的交往也在顺利地继续。 总觉得，打工地点的朋友与学校的朋友相比又是别有一番风味，让人感觉很是新鲜。而且不仅可以向对方谈论自己学校发生的有趣话题，也能够通过收获对方学校正在流行的趣事并打包带回自己的学校，从而轻而易举地量产有意思的话题。我就把这个过程定义为话题贸易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不是，其实」 小冴做事细心周到，学习新事物也很快速，在大堂里是个值得依靠的伙伴，但一到私下里貌似就会变得惶恐与客气。譬如现在，小冴就好像一个首次邀人约会的初中生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 「这周六，如果有空的话，那个，因为朋友给了几张电影票，一起去看怎么样？」 噢，游玩的邀请啊。因为从未和小冴在休息日一起出去过，貌似会很有趣的样子！我虽这么想，可是啊可是，和双重约会的日子撞上了。 「抱歉呢，小冴。那天已经有预约了，如果改天的话倒是没问题！」 「啊……可那部电影，只上映到周末为止……」 「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你去邀请其他人吧！抱歉了！」 小冴的表情顿时肉眼可见地沮丧了起来。唔，明明作为大我一岁的前辈，却像个小动物一样可爱……不对现在是萌心泛滥的时候么！ 「既、既然这样，作为补偿，下周怎么样？虽然电影票泡汤了，但我们可以一起去涩谷逛街购物什么的？」 「啊……很好呢，和小鞠佳一起出去玩，肯定非常有意思」 这回小冴脸上又浮现出了如花般的笑颜。真可爱。 「小鞠佳这么会圆场，又活泼开朗，真的非常可爱呢……然后休息日居然也能见到小鞠佳，好开心」 「诶诶——夸过头了啦！不过，那种事……可能还真有也说不定呢！」 小冴才是，表情如此丰富多彩，持续看着也不会腻，还会跟着我的话语同步转变，应该说很让我有说趣事时的感觉吧，会不禁油然升起一种『还真是让人开心了一把啊』的感慨呢。 走出店门，到车站为止的相同回家路上。小冴今天好像回过一次家，身上穿着的不是平日的校服，而是自己的私服。不过，比起服装，我的视线更多的落在了一件小物品上。 「小冴，挂在包上的那个，莫非是小卷叶榕君？」 「哎？啊啊，确实是呢，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最近才和朋友聊过这个话题……」 小冴的包上还挂了不止一个观赏植物君挂饰。连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挂着的话，也就是说这东西真的很流行么……但果然还是容易在不知什么地方拉扯掉落，看着就让人担心啊。 「那么，我们就约在下周六咯，详细的事我会再用line联系你的」 「好的，谢谢你，小鞠佳」 小冴嫣然一笑地低了低头。但是，咦？ 总感觉小冴的瞳眸有那么一瞬并没有笑意。 「小冴？」 「什么？」 唔——是我的错觉吗？ 「那么，我们打工再见咯」 「好～」 小冴一直笑吟吟地用不失风度的大小姐笑容，在检票口目送着我离去。看到像小冴这样的女孩，总感觉能稍微理解一些绚的心情。如果能让这个女孩在我的嘴唇和指下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一定会很愉快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诸如此类的想法，别误会，这可不是花心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幻想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也稍微变攻一点了呢？ 紧接着周末终于到来。到底还是来了呢。 约好的见面地点在jr水道桥站。在那之前，我先在就近的京王线车站和绚碰了头。因为考虑到绚可能也会紧张不安，于是我便提议不如我俩事先汇合吧。 九月末的天气不冷不热，舒适宜人。我也能够尽情享受秋装的服饰搭配，因而心情也如这秋季的晴空般一碧如洗。清澄的空气中也若有若无地漂浮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金木犀香气，简直就是一个约会的好日子！ 绚总是习惯在约定时间的五分钟前到来，所以在那之前我便在见面地点对着小镜子整理整理刘海，检查检查化妆情况。今天不是大风天气真是太好了。 我今天穿的是一身袖口系着缎带的连衣裙，下方的荷叶裙是迷你型的，但为了不过于显得甜腻，配色则只使用了单色，如此便能够使得整体严密而统一。虽说有女人味的装扮才符合我的喜好，当然，绚也是如此。可难得一次约会，希望对方觉得自己可爱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结果，睡意全无的我比之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就开始了装扮与准备。虽然我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但究竟如何呢。 耐心等待之中，淹没在杂沓人群中的绚朝我走来。明明绚的个子并不是特别突出，但我还是一眼发现了她。因为冥冥之中，她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五分袖的黑色罩衫，橙色的百褶裙，漂亮而协调的搭配与绚那沉着冷静的高雅气质交相辉映，不经意间给人一种比以往更具大人风度的感觉。 好美。面对那隐有香甜气息漂浮而来的身姿，我的双颊不禁一阵发烫，似乎快要看得入迷。啊，无法直视她的脸，糟糕。 「化了妆的绚……很、很可爱……」 「真的？谢谢」 绚露出一抹清秀大小姐似的微笑，随后顺势将手臂挽到我的臂弯中来。咦，是香草和玫瑰的香味。原来有好好带上我送给她的礼物呢，好开心。不对，等、等等，可这才大白天啊，绚同学？ 就在这莫名的张皇失措之中，我们暂时松开手臂朝着站台走去。由于嫌换乘比较麻烦，于是我们决定先去新宿，之后再乘jr前往水道桥。 「彼此彼此，鞠佳也非常可爱哦。居然为了我，头发和化妆都精心准备了一番呢」 绚的观察细致入微，虽然这让我稍感紧张，但也正因如此才有打扮的劲头。太棒了，被赞美可爱了，今天的目的达成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站在你眼前的本来就是个可爱的人儿，所以我并未坦率接受这份赞美。 「也、也没什么……和平常没啥不同吧」 「是吗？那看来，单纯只因我的鞠佳本身就很可爱啊」 朝新宿驶去的电车之上，我们一边抓着吊环，一边享受着休息日那份独有的悠闲。 「……我说绚啊，真亏你能像温泉的鱼尾狮似的，从嘴里冒出一句接一句的赞美之词呢。既然如此不如现作一首所谓的赞赏俳诗来看看吧，就是按照俳句的韵律来夸人的那个，五七五，主题就『游乐园』好了」 「游园玩乐地，素常……那个，人来人往热闹兴然，多么欢乐啊」 结果根本连五七五都没构成。 「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差劲呢！」 绚用一脸不知是不是装萌卖傻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是因为题目不好啦，让我用『鞠佳』这个主题试一下」 「好吧……」 难道这样就能有什么改变么？我一边心里嘀咕一边任她尝试。 「牵萦恋慕意　深藏于心口难言　伊吹艾草茂　缱绻相思心欲焚　此情不知君可知」 原文「かくとだに　えやは伊吹の　さしも草　さしも知らじな　燃ゆる思ひを」 「居然！？」 「就是百人一首了啦」 了啦什么呀了啦，你确定好好理解主题了？ 「……话说，那个不是俳句而是短歌好吧？」 译注：俳句，形式为五七五，一共17个音节；短歌，形式为五七五七七，一共31个音节 「如若为君故　碧落黄泉亦不惜　今幽幽一会　依依恋世始惊觉　唯望伴君永长久」 原文「君がため　惜しからざりし　命さへ　ながくもがなと　思ひけるかな」 这个人 好像又在说些什么…… 绚洋洋得意地嘟囔道「如果主题是『鞠佳』的话我可以永无止境地说下去」。我虽不知百人一首究竟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肯定都是一些沉重的恋歌吧…… 独自乘电车本该感到遥远的距离，两个人一起的话竟是如同弹指一瞬。就连偶尔到来的无言时光都令人心情愉悦，不多时我们便到达了水道桥。 但愿今天会是个开心的一天呢。不对，我会让它变成开心的一天。毕竟都跟绚打包票说『交给我』了呢。 「哟」 「呀吼——哇，绚绚的私服好成熟！好帅呀！」 前脚才一汇合，后脚悠爱就给我发出了一声尖叫。 自然而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二人的穿着。无论知沙希还是悠爱，都无不鼓足干劲打扮了一番。不过这也理所当然，毕竟今天也是她们外出约会的日子。 知沙希穿着一条黑色裤子，全身也是简洁的黑白两色搭配。阔腿裤配上一件白色衬衫，然后上面再套了一件无袖连衣裙，胸前部分也成v字形敞开，的确不失为一种时髦的穿着方式。再加上高挑的个子，外表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与此相对，悠爱穿着一条格子图案的连体裙，秋季感十足。上身则是一件简单的针织衫，彻头彻尾就是一副甜美的女孩风，但一顶带有宽阔帽檐的帽子却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自然感，简直可爱到爆。区区一只悠爱居然如此可爱！ 啊——真是的，感觉跟这些人在一起情绪就会异常高涨。我们一伙人现在简直就是最棒的！放眼整条大街都是最棒的！诸如此类的情绪不禁在脑内盘旋。 一阵自我满足之后，我开始回归自己的本职工作。今天的鞠佳就是为了圆滑地促进团体交流而存在的润滑剂。我一道带有些许玩味的目光投射在杵在一旁的恋人身上，马上就吐槽道。 「刚才，悠爱是不是叫你绚绚了？」 「只是她随便这么一叫」 「不是，因为啊，你们想想」 双手叉腰的笨蛋角色悠爱又要开始她的笨蛋发言。还未开口我就知道，这孩子绝对又要说些傻话。这正是我长久以来对她积累起来的信赖感。 「不破绚这个名字呀，给人的威圧感不觉得太强了嘛？简直强得一塌糊涂啊。所以呢，至少外号起得可爱一点的话，大家也会更容易萌生亲近感不是嘛——我是这样想的啦！怎么样！？」 看到这副好像自以为是宇宙第一正确的得意表情，我不禁萌发了干脆搭上一腔……的邪恶之心。 冲着绚我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绚绚?」 「干嘛呢？鞠鞠」 彼此对视的眼神是一片的……苍白与空虚。嗯，应该是正分担着彼此的痛苦吧…… 「悠爱！绚绚还是免了吧」 「不是吧——！明明那么可爱的说——！你们的品味是不是都偏了呀！？」 「偏的是你才对吧」 来自知沙希和我配合得妙到毫巅的吐槽，一旁的悠爱则抱头悲呼了一声「为啥呀——！」 而说到绚……啊，她嘴角稍微上翘了些许。太好了，悠爱的插科打诨也并不是徒劳。真有你的嘛悠爱，对你刮目相看了。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今天就请多关照咯」 「嗯，请多关照」 知沙希和绚相互握了握手。咦，这两人关系何时变得如此友好了？还有悠爱也是，似乎也和绚交换了line。 绚朝着歪头不解的我看过来，理所当然般地伸出手。 「那走吧，去这个所谓的青春双重约会」 哎，在朋友面前做这种事还真有些难为情啊……不过当我瞥了一眼悠爱和知沙希，却发现她们竟如同关系亲密的姐妹般非常自然地牵起了手。哇，好大胆……可这真的是只要堂堂正正就没问题的事么…… 我怯生生地牵起绚的手，顿时一阵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传递而来。明明不是初次约会，但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些莫名紧张，我不由得微微低下头。 「小、小女子不才，还请多多关照……」 「啊，嗯……我知道了，我会珍惜的」 正当我们做着这样的交谈时，知沙希一脸无语地喝道，「笨蛋情侣快走啦——」。逮着捉弄人的机会便绝不放过，这是知沙希一直以来的优点。不对，此时此刻应该算是缺点了吧！啊——真是的，别才开始就害我冒出一身冷汗啊，精油的香气不都散发掉了嘛——！ 东京巨蛋城游乐设施，正如其名，是一个东京巨蛋城内无需入场费的游乐园，过去人们似乎叫它后乐园游乐园。 虽说是游乐园，但其周围不仅存在购物中心，还有可以当天来回的温qua，因此作为都内的简便约会地点而广受好评。由于进出也很自由，所以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选择吃饭地点。 然而，我们今天的目的，并不是称霸所有游乐设施！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 这里正举办着活动，知沙希兴高采烈地踏着小碎步向接待处跑去。活动好像叫做 『现实版逃脱游戏』，只是名字的话姑且听过。 活动貌似要求玩家在娱乐设施中缓步而行，时而驻足解开谜题才能继续前行。尽管我对这些不甚了解，但对此了如指掌的知沙希却情绪高昂地提议道『走吧走吧』。 「工具买来了哦。悠爱，给」 「鞠佳也是，给」 知沙希和绚买来后，我们一边递过钱，一边接过这个被称作解谜工具的透明文件夹。接下来是不是要两两一组地前行？ 「绚也知道吗？这种逃脱游戏」 「我有玩过几回哦。然后这次游戏，我是本着哪怕独自一人也要去的决心的」 「什么意思，你倒是邀请我啊！」 「因为顾虑到鞠佳可能对这种要费脑子的游戏不是很拿手，所以……」 对于绚这句丝毫不动声色便脱口而出的多余之言，我额头两侧暴起的青筋不禁一阵跳动。虽说绚确实是年级上数一数二的才女，但我也是属于成绩优异的那一方好不好！和h的时候不同，若是在这方面我可是完全有能力反转的啊！使出吃奶的劲，我向她展现出了这般气势…… 「很能说嘛绚……也是呢，从你最近的心态来看，或许只把我当做了任你疼爱的宠物，但可能也是时候得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呢……」 打开解谜工具，里面有个像是纵横填字游戏似的东西。如此一来哪怕是我也曾玩过，胜算不足十成也有九成了吧。好！ 「敢不敢比一场？绚」 绚一脸微妙的神情。为啥呀！ 「就算你燃起了反抗之心也是白搭哦，鞠佳你赢不了我的」 为什么一副好像你是最终boss的口气啊。 「既然如此，如果我赢了你打算如何？」 「给你一百万」 「别动不动拿钱说话呀！」 更何况这家伙如果输了的话，感觉真的会甩个一百万给我，性质甚是恶劣。人和人之间的对话本就由诙谐幽默这一粘合剂连接而成这种事，差不多也该记住了吧。 「那么这样如何，钱我不要，来场惩罚游戏吧。就这么办。如果我赢了的话，可是要让绚遭受惨绝人寰的羞辱呢。哼哼哼」 「没问题，但如果鞠佳输了，是不是也可以由我来决定惩罚游戏呢？」 「哎？」 糟糕，满嘴跑火车了。看来惩罚游戏还是说得有些太过了吗……不对不对，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过这一个或许能够战胜绚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到我逐渐萎靡的气势，绚反而开始嚣张起来。 「啊啊，也是呢。毕竟鞠佳只是想在侥幸战胜我之后，获得我的表扬而已呢。譬如，『绚，我厉不厉害啊，快夸我，呐快夸我嘛』之类的，就像小奶狗一样，真可爱呢，鞠佳」 「别、别自作多情好吧……我是真觉得胜券在握的……」 话音落下，头，被摸了。但从绚绝不触摸我梳整好的前刘海这点来看，她那游刃有余的态度显露无遗，这着实令人无法释然。 「若你真这么觉得，又何必对小小 一个惩罚游戏如此踌躇不决呢。没关系啦，鞠佳。鞠佳这么可爱，哪怕是你自私的任性，我也会全部包容。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哼，只有在激我的时候才如此能说会道——！ 「知道了啦！我也来惩罚游戏行了吧！给我拭目以待吧！我这边还有知沙希跟着呢！虽说悠爱基本上怕是派不上用场，但三人同心，其利断金！」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要三对一啊」 知沙希不禁苦笑。但没办法，因为绚的惩罚游戏！很可怕啊！ 「我明白了。加油哦，鞠佳。话说……来自鞠佳的惩罚游戏么——总觉得那样也挺不错的呢」 「我警告你，不带故意放水的！」 虽说绚应该不会做那种事，但总之先打一针预防针再说。 我趾高气昂地迈出步伐，这副模样让我不禁回想起当初不甘下风而和绚针锋相对的那个时候……虽说无论如何都再也变不回那头一碰就炸毛的老虎，但至少我还是想做一只小型猎豹似的薮猫的。于是，我再次凝视起手上的解谜工具。 「原来这个活动是和游戏的联动啊。唉，这么一说解谜不会还要用到游戏中的知识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 这样，那太好了。唉不对，这可不一定。如果真需要的话，我明明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叫一声『不干了』啊…… 「听说是少女乐团的音游，绚和知沙希你们平时都有在玩吗？」 「嗯，兰和摩卡是真爱」 「我的话还是首推莉莎和友希那吧。哎不对，二选一的话还真有点难度啊」 「诶，你们在说啥？」 绚和知沙希不约而同地视线交汇，相互点了点头。什么情况啊这心照不宣的样子。 「……我算是隐约知道为什么你俩关系变得这么友好了」 随后我们朝着最初的打卡点走去，不多时便到了园内深处，眼前有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或者如我们一样是学生的一些人，拿着同样的工具在那里四处徘徊。看样子，只要跟在这些人后面也就无需担心找不着路线了呢。 绚和知沙希在前头带路，而走在一旁的悠爱却阴沉着小脸道。 「小知知，我的打工费有不少都花在社交游戏上了呢……」 「诶，这样啊。不过，我觉得，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花钱也没什么不好的」 话虽如此，但让自己的恋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旋即我用手肘戳了戳知沙希。 「呐呐，知沙希。你们俩没事吧？」 「不用担心，悠爱她只是在吃醋而已。那孩子就是个被捧在手心上的公主，凡事自己不是第一位就会闹别扭，所以偶尔也要放轻松把她撒一边晾晾」 哎，这种事就这样毫不遮掩地用别人隐约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来真的好吗？我不假思索地偷偷窥视跟在身后的悠爱的脸色。只见悠爱一声『讨厌——』，旋即鼓起了脸颊。都是当代女高中生了就不要鼓起脸颊来表示气愤了吧，我不禁心中暗自诽谤。而知沙希则在一旁耸了耸肩。 「因为我俩，可不像新婚燕尔的你们呢——这种事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悠爱这家伙，就连鞠你的醋都吃呢」 「诶诶？吃我的醋……？」 「没错没错。动不动就说自己又不像鞠那么可爱之类的话，又十分孩子气，别提多糟心了。选择了你的人可是我啊，拜托不要连带人家的审美都拖下水好不好」 啊啊——原来如此，毕竟悠爱她自我评价很低呢……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知沙希刚才恶言恶语，但那有好好为悠爱考虑的真心却在不知不觉中传递了过来。就是说话难听了点。 「我说知沙希啊，你就不能更坦率地将话说出口么？」 「什么意思？你是指喜欢、好喜欢、我爱你——之类的？」 哎？诶诶……听到知沙希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类难为情的台词毫无遮掩地脱口而出，我不禁羞红了老脸。 「可是，你不觉得这种话，在床上说就好了？」 知沙希同学！你这直言不讳地有点过头了啊！ 「怎么回事啊你，看着海外电视剧出生长大的吗？」 紧接着知沙希压低了声音，小到恰好让悠爱无法听闻。 「行啦行啦，这样我们才可以维持彼此间的平衡。你看悠爱，妥妥的恋爱体质不是么？而且每周六都会来我家过夜……若是不悠着点的话，就算是我，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此时此刻，这位平日里如铁打一般的女性，眼神中竟是掺杂起些许虚无缥缈之色。我不由再次瞥了一眼知沙希。哎……哎！？ 「身体撑不住是什么鬼……？哎，什么情况，几个意思……？」 「……说白了就是，悠爱她怎么也不肯让我睡的意思」 「哎，等，求详细……啊不对，我似乎想听又似乎不想听……！」 「悠爱呢，可真是相当厉害，指的不是技巧，应该说是……情欲？那绝对是野兽级别的」 居然…… 呜哇，哇呜——糟糕…… 「哎，但好像稍微能够想象……毕竟总感觉悠爱是那种贪婪类型的……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种理由才故意留一线的啊……」 「如果让她太过得意忘形，那么当天晚上可就要体会到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了……虽说我也并不是讨厌……但凡事总得有个限度吧」 「喂我说，你们俩在鬼鬼祟祟说些什么呢——」，就在这时悠爱从身后站出来插到我们两人之间，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我先对她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哎呀，悠爱前辈，您实在太厉害了嘶，我还差得很远嘶」 「哎？虽然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厉害吧！尽情对我顶礼膜拜吧，鞠佳！哼哼哼！」 「是这里哦」绚一脸悠哉地朝走过头的我们唤了一声。哎呀哎呀，一上来就被迫听到朋友的性生活什么的，说真的，这双重约会的开头是不是有些不对头啊…… 啊，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要战胜绚！要不然等着我的可就是绚的惩罚游戏啊！ 「好了，那接下来就是惩罚游戏了呢」 东京巨蛋城某咖啡店中，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绚那无情的声音降临在我耳边。 「……是」 明明是三对一……可绚简直就像在变戏法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地把谜题解开。而我此刻则如同缺席了教授新数学公式的前一天课然后再上第二天课时一般，满脸茫然一头雾水，深深体会到了何为苍白的无力感…… 有祸莫大于轻敌……纵横填字字谜之流其实只是开胃小菜，之后便是奇怪的文字排列，和画有许多图形的图形画的轮番轰击，经过此番洗礼才明白我的经验值简直就如同婴儿一般……巴布—— 「第一次玩逃脱游戏，开心吗？」 优雅美丽地翘着二郎腿的绚，一边喝着联动饮料，一边向我询问感想。 「嗯，算是很开心吧……大家一起乘上摩天轮，自上而下地寻找隐藏在某处的文字，一起叽里呱啦地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种体验感觉很新鲜」 至少没有感到无聊。大楼中的间壁小房里，有动画人物向我们搭话，我也饶有兴趣地稍微玩了一会儿游戏。如果林间学校的教学也能做成这种感觉就皆大欢喜了。 但是。 「知沙希，你家伙不是说过有玩过逃脱游戏的吗——！」 我唤了一声不存在于这里的友人的名字。那一对说了想去看星星什么的，便前往了附近一个叫做tenq的宇宙博物馆。之后再汇合一起吃晚饭，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中途每对恋人各自分开行动，似乎也是双重约会的乐趣所在。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也许是她们在照顾我将被惩罚游戏羞辱的心情吧。真是温柔。 「跟普通人相比，知沙希同学应该算是比较识大体的人了呢。然后关于惩罚游戏呢」 「真不温柔！」 绚从手提包中掏出记事本，呼啦呼啦翻着书页。 「闲暇时，我考虑了许多许多」 「考虑什么？」 「想对鞠佳 实施的惩罚游戏」 「什么意思」 哎，难道说那些都一一记录下来了不成！？一边喜形于色一边想着『究竟何时玩惩罚游戏才好呢』之类的！？简直可怕啊好不好！ 「总之现在大概有一百零八个选项，只要鞠佳随便说一个数字就能够轻松选择，我温不温柔？」 「不温柔！」 听了这种话还觉得『啊，好温柔』的家伙，绝对是个抖m吧，而且还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那种。不不不……我绝对不会变成那样的，绝不会！ 「作为尝试稍微告诉我一条吧。我想看看都有怎样的选项」 「好哦，要听第几条？」 「那，第二十八条」 绚马上翻起了小本本。这一副好像是『我就大发慈悲让你选择自己想要的死法』的光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啊有了，『在锁骨上种草莓。要穿露肩衣出门时，我来为你贴上创可贴』」 咦？居然出乎意料的温柔？ 种草莓么——我不禁想象起绚将脸凑近我的脖颈深深吸下的画面。若是就那样走在外面，总感觉，还真有些难为情。不过，如果仅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完全不在话下。 「顺便一提，下一条是『做爱全过程拍摄』」 「这落差！」 我忍不住用手砰砰敲击桌面。就算咖啡店再如何热闹嘈杂，但还是引得近桌的孩子投来一阵『这人在干嘛』的扎人视线。真是好气…… 「那你要选第几条？二十九吗？但现在可能有些不行呢，得先买个摄像机呀」 「你放心我死都不会选的！所以不用打开购物页面了啦！」 「不用担心啦，我只是买来自娱自乐的。你看，鞠佳你喜欢的漫画『你我的双人间』中不是也这样做的嘛」 「才没有哇！人家那可是正经的温馨日常漫画啊！」 说真的，在我看来，绚手中拿着的那本记事本已经逐渐与处刑簿无异。也许还是瞒着她悄咪咪地烧掉为好。唉，如果我拥有能够操纵火焰的能力就万事解决了…… 好了，天马行空的妄想先暂且不提，就是不知道本子上的内容是最初的一部分过激的内容比较多，还是随着江郎才尽后半部分过激的内容比较多…… 虽说直到刚才为止的逃脱游戏中脑袋还能全速回转，但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解之谜。即便哭丧着脸也只会令绚笑得更加愉悦，所以我决定还是随便说个数字吧。 「啊啊可恶……那，第五十四条……」 我毫无根据地选择了正中间的数。绚翻了翻小本本。 「啊—」 「……」 绚微微张口。我目不转睛地观察绚的表情，可绚却一如既往地一脸慵散之色，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算了，毕竟绚方才说『做爱全过程拍摄』的时候也是这般表情呢…… 「嗯，鞠佳」 绚啪的一声合上记事本。 「在」 「我们稍微去一趟多功能洗手间吧」 「……你想要干什么！？」 喝完联动饮料的绚和喝完牛奶咖啡的我，收拾收拾便径直走出咖啡店。就心情而言像是将要被无情卖掉的小奶牛。所谓的『惩罚游戏』原来竟是如此沉重的裁决之音来着……？不应该是更轻松一点，譬如做个鬼脸，给个难吃至极点的糖果吃吃就到此为止的玩乐的么…… 「再说为什么非要在约会中……回去后再到绚的家做不好吗……」 「因为今天的鞠佳，尤其可爱啊」 「这点程度你倒是忍忍啊……！」 缓缓朝着人烟愈发稀少方向走去的绚停下脚步，来到的是一间即便是在商业大街内也数得上偏乡僻壤之地的洗手间，恐怕就连工作人员都不太会造访的样子。 由于周围空无一人，我便也不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径直跟着绚一起进入了多功能洗手间。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十分干净整洁，还很崭新的感觉，较为宽敞的同时也隐隐散发着除臭剂的清爽气味。 同为女生，寥寥二人，一起结伴进入这杳无人烟的洗手间。此时就已经是令人羞耻不已，任谁都会联想到这其中的异常之处…… 「干嘛非要到这种地方……」 「因为，如果进入人满为患的多功能洗手间，那些真正需要的人会很困扰不是吗？所以不好好为他人着想可不行哦，鞠佳」 「为啥只有在这时候说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啊！那你怎么不为我着想着想！」 我不服！绚随即催促我保持这般穿着衣服的状态坐在马桶之上，我只得随便找个地方将包放置好，然后双腿呈内八字形乖巧而坐。 同时双手忍不住地紧紧抓住了裙摆。呜呜，冷静不下来啊—— 「变态，变态，变态……」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因为，两人一起进洗手间什么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鞠佳」 低声细语之中，绚朝我吻了过来。我不由一声轻哼，接受了那一抹包裹而来的温润。 数次如蜻蜓点水般的啄吻之后，绚徐徐分开了彼此的脸庞。我一边抬头仰望，一边诚惶诚恐地咧嘴微微一笑。 「……结、结束了？原来惩罚游戏就是『在洗手间kiss』啊。是吗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绚」 「刚才的只是因为瑟瑟发抖的鞠佳很可爱，所以一不小心」 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 作为惩罚游戏前哨之战的吻结束之后，绚一声「嘴张开，舌头伸出」的命令，我便一如往常张开口，伸出小小舌头。绚也同样伸出小舌，将其融入到我的嘴中。 伴有奶茶香味的舌尖，一次次朝我的舌尖刺来。当我啾～地主动轻柔吸过她的小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动作令得她的心情变得愉悦，绚更加如饥似渴地在我嘴中疯狂肆虐起来。这样一来能不能看在我如此配合的份上功过相抵就当作惩罚游戏不存在了呢。 激烈的深吻之中，脑袋也逐渐一片模糊。 在我变得难以喘息之时，绚终于解放了我。但一句「还差一点呢」，又让我的心如临深渊，用的还是那种就好像烧菜尝试味道之后又添加了些许砂糖的随便语气，随后便更进一步地反复加深了这个吻。 当绚心满意足之时，我的嘴唇已是肿到担心会不会还拉着丝的程度。 正处于约会之中呢结果就遭受了这般亲吻，感觉内心已经满是怡然…… 「所以到头来，惩罚游戏究竟是什么啊……」 绚不发一语，旋即将记事本陡然摆在我眼前。 我念了一念。 「那个……『说出二十点喜欢恋人的什么地方。在说完为止都要受到持续进攻』」 这什么鬼……持续进攻，不会吧。 「……喂我说，呀——！」 绚毫无预兆掀起我的裙子。等、等等啊！ 「这可是在外面啊！？」 「那么惩罚游戏，正式开始」 「唔唔！」 带着如同牙医对百般不愿的幼儿实施治疗般的强硬，绚不由分说地将柔软的纤手滑入我那薄薄的布料之中。难、难以置信——！ 「二、二十个也太多了吧！？」 「我的话哪怕一百个都能马上脱口而出，正因为鞠佳容易感到害羞，所以我已经减少了很多了哦」 「就、就、就算如此！」 糟糕，从旁抱着我身体的绚，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忽然用手指摩擦起我那敏感的部位。此时此刻，无论是现在正处于外面的事也好，还是不得不当着绚的面说出喜欢她什么地方的羞耻也罢，都在这一瞬间全部飞到九霄云外。 并且，好像由于之前激烈的深吻，我下面已是洪水泛滥的状态，从裙子里不时传来一阵粘湿的液体声音，因此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掩盖手指动作的东西。啊啊可恶，原来接吻的原因就是这个啊。 「不、不行不行，都说不行了啦……！」 频率之快速，程度之激烈，还是自那次的温泉旅行以来。 而我竟也是很快便有一种舒适感游走全身。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如此简单？切身领教到绚的真本事的我，身体情不自禁地阵 阵颤动。 「那个、等等、绚……！我说、等、等下啦……绚……！」 就算这个地方再如何偏僻，但也不是没有碰巧有谁从前路过的可能性。我一边尽可能地将声音强忍不发，一边尝试阻止，可事与愿违，绚根本就是充耳不闻权当耳旁风！ 「总而言之，先去一回咯」 「哎、不会吧，唔、住、住手、我不要……！」 绚那柔软的手，灵巧得让我都分辨不清究竟哪根手指在做什么，就这样接连不断地在我身体之中掀起一重重愉悦的涛浪。简直如同识弦便知音的小提琴演奏者一般，精准地刺激着那些能让我欲仙欲死的快感点。 然后。 「～～～～～～～唔！嗯……哈、哈啊……哈啊……」 我就跟那些以一级之身便上前挑战的小喽啰似的，脑袋轻而易举变得一片空白。 身体也是疲软不堪。为何绚每积累一次经验都会逐渐变得更加熟练，而轮到我却只有暴露更多弱点的份呢……这简直很不合理啊…… 正当我朦朦胧胧地考虑着这些问题之时，突然。 「哎、我、我说绚……！」 究、究竟在想什么呢，居然又开始将手指动了起来。 最初手指的动作宛如轻抚脑袋般柔缓，但那终归只是类似触诊般的尝试。而在确认我还没有坏掉的那一刹那，气势便在无形中骤然转变，仿佛要将势在必得的猎物逼入绝境一般。玩、玩我呢吧。 抬头朝绚望去，跃入眼帘的那副表情终归一如往常般平静，旋即表情的主人残酷地动了动嘴唇。 「还有二十个哦」 「被、被你这么使坏，还要我说出喜欢你什么地方，别、别强人所难了好不好！？」 「既然觉得勉强，我无所谓哦」 绚将我那哪怕仅是用手指轻擦而过也会感到舒服的地方猛然一拨，过于强烈的刺激瞬间令我呼吸停滞，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背脊窜起，忍不住「唔唔唔！」地一声化为似是夹杂着红色桃心形状的呻吟从口中飞射而出。 「只不过如此一来，鞠佳就不得不保持着腿脚发软的状态继续约会了呢。我倒是没关系呢，一直抱着你走就是了」 绚那一片迷离若雾的眼眸深处，有着强烈的情欲燃烧。在如此认真的目光注视之下，我那微不足道的意气用事早就如砂砾般不知被吹到了何处。 「喜、喜欢……！绚的声音，我很喜欢……！」 「还有十九个」 一个令人绝望的遥远数字。下面那细如水流的声音，也逐渐变成洪水泛滥之声。 丝毫没有任何烦恼的时间。什么都好，必须尽快说出喜欢绚的什么地方才行。 「绚的眼睛我很喜欢……！绚的头发、绚的嘴唇、绚漂亮的脖颈曲线，我都很喜欢！还有绚穿私服的样子，喜欢……啊！唔唔唔～～！」 我就像恳请绚高抬贵手似的大声叫唤，但绚手指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如同天生就是为了让我舒服起来而存在的冷酷机械，终于我又被推向了第二次的高峰。 糟、糟糕……眼角不禁泪水浮现，呼吸急促，同时大口从空气中吸入足够氧气，传送给大脑。我想想，现在已经说了几个来着……？ 「还有十四个哦」 「……啊，绚的调酒师姿态，我很喜欢呢，很、很帅气嘛」 「谢谢夸奖。我也很喜欢鞠佳穿工作服的样子呢」 绚的手指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另一只手，已是在连衣裙的上身，搭在我的胸前。额滴神！ 「我、我都说了这么多喜欢你了啊！」 「还有十三个」 连一半都不到……如果不赶紧结束这个惩罚游戏，我可能真会落得站不起身的下场。岂止如此，可能还会死。 什么都行，只要是喜欢绚的地方。没问题，区区十三个马上就能说出来。因为只要是绚，我什么都喜欢。 「那个，绚的味道我喜欢！上、上体育课时的绚我喜欢，还——有，一本正经的侧脸我喜欢，笑容也喜欢，发呆的表情，也喜欢」 「最后的部分可以用『喜欢我的颜』一言概括，所以还有十个」 「怎么这样！」 真是欺负人。不知不觉间绚的小手从被掀起的连衣裙裙下，径直朝着上衣方向长驱直入，手指猛地一捏我那胸前翘立起来的粉红樱桃。「啊……！」侵袭而来的另一种巨大刺激让我不禁发出一声急促娇呼。 这才终于到了一半？被变成有失体统之态的我，再也顾不上衣着打扮一个劲地倾诉爱意，只是那一声声，都似是在唤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总是关心照顾我，喜欢！其实很温柔之处，喜欢！但是，稍微有些赌气的时候，还有恶作剧的时候，也喜欢！全都喜欢！」 「还有六个」 不行。大脑又变得一片空白。 泪珠顺着面颊一滴滴地滑落而下。绚稍稍减缓攻势，像是在安慰似的在我嘴唇之上落下一吻。 睁开眼睛，绚那端庄秀丽的面庞便近在咫尺。即便此时此刻，绚都是这般美丽动人。明明我都哭得不成样子了。 「绚的吻，我好喜欢……」 我主动将彼此的小舌缠绕，如同大口吃食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雏鸟一般。 绚微笑着向我问道。 「那，这个呢？」 这句提问犹如毒苹果的圈套。虽明知对方递来的果实很危险，但我却只能不管不顾收下它，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绚的进攻再次开始，我就像要紧抓住绚的手臂不放似的躬着身体，在深深体会到处于那手指之下的我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的同时，我用力咬下了这只递来的毒苹果。 因为，从被绚盯上的那个时候起，就注定了我无路可逃的命运。明明没有被命令，我却如同失了智般只是忘我地拼命喊叫着不堪入耳的粗鄙话语。 「喜欢喜欢！绚的手指，我喜欢！绚的舌头，绚的胸部，绚一丝不挂的身体，我全都喜欢！和绚的亲热我喜欢！被绚这么做后，我也变得喜欢上了！我喜欢那种舒服的感觉！因为是绚，因为是绚，所以喜欢……喜欢、喜欢……唔！」 第四次迎来了最为剧烈的涛浪。 此时此刻何止是风雨飘雨，简直是狂风大作被海浪席卷吞没，意识也暂时渐渐远去。过了不知五秒还是十秒，我带着似是停止闹铃后慢条斯理起身的迷离之意睁开眼睛。 这之后并没有更多的刺激侵袭而来。 在泪水朦胧的视野当中，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绚。 「呼诶……？」 「辛苦了呢，鞠佳」 绚一脸温柔之态。 「啊……」 我在干什么来着？恍惚之下我细细搜寻几秒之前的记忆。啊，这是惩罚游戏来着。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说完二十个了啊。 「啊……抱歉……」 我赶忙松开被我紧紧抓在手中的绚的衣袖。说不定已经被拉得变形了，真是抱歉。 「不用在意，刚才可爱的鞠佳算是让我收回赔礼了。不过，鞠佳的妆怕是要重新化了呢」 「嗯……」 我一脸呆然地坐下。内裤已是满目疮痍了吧，裙子也得重新整理好才行吧。诸如此类的不得不做之事就像从铁道口前驶过的电车一样接连不断。 在迷蒙湿润的瞳眸中，我只是像这样注视着眼前那嘎吱作响地翻弄着我化妆包的绚。然后，发出了一声极致天真无邪的声音，毫无任何弦外之意。 「……绚也，满脸通红呢」 「…………」 慌忙用手捂住自己双颊的绚，不知为何竟是冷不防地用手指朝我胸尖嗔然一弹。「呀啊……！」我就如同从休眠状态被强制启动了一般发出一声悲鸣。 「……内裤」 「暂时就穿那件吧。不用担心，是没穿过的新品」 绚递给我一件点缀有粉丝花边的可爱短内裤，而且连放入待洗衣物的ziplock塑料袋都已备好。我让绚背过身便开始替换内裤。 怀着如同失禁之后的悲催心境，我赶忙将脏了的内裤塞进包深处，内心已是羞耻到了极点…… 小心翼翼走出多功能洗手间。呼——周围没人。我瞪大眼睛，不快地向绚质问道。 「话说，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替换内裤在大街上转悠」 「为了在和鞠佳的约会中以防万一才带着的」 「那个万一说的就是绚你吧！是你不正经的邪念！」 啊啊可恶，那道仿佛在说『是呢是呢你说的对，你说的对』的目光，能不能收收呀，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正当我想快步将绚甩在身后而迈出步伐时，却在毫无任何障碍物的路面上一个踉跄，差点失足摔倒。绚理所当然般将我的身子支撑起。 「没事吧？」 「……都、都怪绚做得太过了啦」 「抱歉呢」 被如此自然至极地道了歉之后，我也只能默不作声，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因为，如果继续这样责备绚，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绚会在某一时刻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怼我。 『可是，鞠佳你并没有说safe word不是么』。 可毕竟是绚。在游戏之外以safe word为由蒙混过关这种事，我想不管怎样终归都不会发生。但让我在办事中说出来也很困难。所以，怼我的其实是另一个自己，里鞠佳。虽说那样的东西并不存在。 你刚才明明也一脸享受的样子，为嘛现在一副闹别扭的表情？里鞠佳嬉皮笑脸地说道，而我则完全无法反驳。 safe word的规则，出人意料得麻烦。如果说真的不情愿便能随时停手的话……那也就是说无论被做了什么都是征得了双方的同意…… 这下难办了。对绚说了无数次的『变态』这个词，全部反弹到了自己身上。 不对，这也不是建立在双方的同意之上……之所以在多功能洗手间被一次又一次推向高潮，也是因为惩罚游戏的缘故……如果不遵守两人决定的惩罚游戏，很耍赖不是吗…… 对于我的借口，另一个我用一副『是呢是呢你说的对，你说的对』的表情在听着。真是的，一个个的都这样…… 「鞠佳」 绚满脸担心地牵过我的手，十指与我紧紧相扣。干嘛呢这是，事到如今来哄我了？我像这般怀着稍稍有些带刺的心情望着绚。 「看着鞠佳穿着我买的内衣，就好想特地为了我而把自己包装了一番似的，让人有些兴奋呢」 连同里鞠佳一起我们脸上顿时粉红遍布。由于在意内裤在意得不得了，连走路都变得僵硬起来。 果、果然还是等级不一样啊……嗯，就是这样没错……正是在这一刻我和里鞠佳达成了和解。随后我目光微微上瞟地瞪了一眼绚。 「……变态呀……大变态……」 「呵呵」 喜笑颜开的绚，如护花使者般牵着我的手。走路的步伐比平时更为缓慢，是在迁就着我吧。 可恶，还挺温柔…… 寡言少语之中，我们便这样朝着晚饭的碰头地点走去。就心情而言，虽说很想指着绚破口大骂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但在那般丑态尽现之后该让我说什么才好……我现在真想从身后把绚痛殴一顿，趁机抹除她的记忆…… 现在若是白天的话我们说不定会提议去酒店吃一顿午饭，但晚餐的话无论如何那价格对我们这样的高中生而言未免有些难以承受。因此，和知沙希悠爱她们汇合后，我们便朝着附近的意大利面馆走去。 可能是由于亲民的价格，在这个灯光辉映之下显得闪闪发亮的店里，聚集了许多学生，热闹非凡。虽说不是那种很有氛围的餐馆，但却是比较适合我们四人的地方。毕竟，我们也是属于比较吵闹的那种。 知沙希和悠爱一直在那里聊着宇宙博物馆的话题，尤其知沙希，她看上去甚是中意的模样。别看知沙希总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但实际上很容易就能熟络起来。毕竟急性子嘛。不过，也很容易三分钟热度就是了。 绚又如何呢。我望着一手拿着勺子一手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的绚。毕竟是那个爱得深沉的绚，肯定热起来难冷起来也难吧。 那我又是怎样呢？唔—嗯，自我感觉是那种热起来容易冷起来难的类型……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最容易搞定……？不对，悠爱不也半斤八两嘛。哎等等，我居然和悠爱是一类？ 唔—嗯，正当我面露复杂之色，吃着鲑鱼籽和风意面时。 「所以说」 知沙希看着神色流露些许不自然的我们，追究道。 「结果惩罚游戏怎么样了呢？」 「不是，这个有点……」 我不假思索立马给出了ng信号。绚则在一旁耸了耸肩，微微一笑。知沙希好像察觉到什么，一声「这样啊」，旋即也笑了起来。悠爱则是一脸幸福之色，「好吃好吃！」地赞不绝口。多么平和舒心的画面。 「话说回来啊，通过今天一天的相处，我发现绚你还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嘛」 听闻知沙希的发言之后，我才惊想起正是因此才有的双重约会。 「是吗？」绚反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让人更加不可思议来着」知沙希直言不讳道。接着悠爱也掺了一脚。 「嗯，完完全全就是普通女生的样子。那些说你在新宿酒吧当服务生的传闻，现在想想都有些可笑呢」 「顺带一提，店主以前出演过女同av」 「哎，什么情况！？」 知沙希和悠爱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新闻而猛地探出身子。绚还是老样子，以可怜小姐的话题博取众乐。 尽管说话的情绪并不高涨，但从旁听来却足够引人兴趣。这个与其说是说话的艺术，倒不如说是话题的选择颇为高明。 那些对绚而言不值一提的职场生活，对我们来说却有如另一个世界的物语。在新宿二丁目工作之人的故事什么的，不用想都知道趣味斐然。内容的引出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知沙希以及悠爱一直在「不是吧」「真的假的？」的感叹之中笑声不已。 偶尔帮腔附和的同时，我望着那副光景，内心忽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好似，初次看见绚打工之时的心情。 就仿佛，绚要离我远去，去往那我无法触及之地。 不不不，这很奇怪吧。我本就是打着帮助绚进入我们团体的如意算盘才来这里的啊。 可是，我又不自禁地想，明明我在惩罚游戏中身体被肆意蹂躏了个遍……结果怎么，绚你哪怕一个人也没问题嘛。 短暂而愉快的晚餐时光结束，最后我们四人一起乘上了有着灯光照射的摩天轮，接着便踏上了归路。到中途为止我们结伴而行，之后我和绚向她们道了一声学校再见，接着便换乘了京王线。 今天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真的十分开心呢。 「鞠佳，你怎么了？」 「哎？没、没什么呀？」 回去的电车之中，依旧稍微有些拥挤。我们并排站在车门附近，绚目不斜视地盯着我。 「啊——就只是……觉得，绚真的很厉害呢」 这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但不知为何喉咙深处却隐隐有着灰暗的声音流出。 「那么快就和知沙希悠爱她们打成了一片。看来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我，到头来好像只是杞人忧天了。无论何事，绚都是如此，只要去做就能成功呢。像绚这样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绚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则是将那投射而来的视线如同放置一边还未收拾的玩具一样视若无睹，只是茫然若失般凝视着窗外那快速流转的夜景，以及自己那如若浮萍般无依的表情。 「不过，真是太好了。知沙希和悠爱似乎都很喜欢绚的样子，这样一来，修学旅行之类的学校活动就能一起参加了，这都是绚努力的结果呢。绚真的，很厉害啊……」 「我的努力，都是为了鞠佳」 绚的纤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指，那副动作就如同小小的女孩握住母亲的手一般。 「嗯，我明白。谢谢你，绚」 「你真的明白吗？」 「……嗯」 主动将彼此的手指缠绕笼络，我重新牵过绚 的手。 我明白。这份寂寞，肯定不止因绚忽然变得遥远的感觉，还有对今天也终将结束的空落与不舍。 毕竟，今天是满载了如此多的欢声和笑语。 如果，车站能再远一些就好了。很快，就不得不松开这双手。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直被绚触碰着。 回过神来，顿时发现绚的眼神中闪现出一抹不同于往常的情绪，仿佛若有所察在渴望着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照映在玻璃窗中的自己，啊，原来如此，我立马恍然。 因为，那就是我平时的眼神。 一种『我这么努力，快夸我，快夸我』宛如司空见惯的幼犬般的眼神。正因为绚的眸光中隐隐夹杂了这种求夸奖之色，所以才被我给捕捉到。 原来是这样啊，绚。 为了我，才这么努力的啊。努力让我的朋友也能够对你心生好感，努力提供各种各样的有趣话题。 并不是绚如何厉害，仅仅是因为她从早到晚的努力，这才使得一切进展顺利。 真了不起，得表扬一下才行呢。 「绚，很努力了呢」 我如同哄小孩子般伸手摸了摸绚的脑袋，绚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直眨巴着眼。难道说，对于自己很希望被夸奖这件事，绚本人并未注意到吗？ 既如此，那就更得大大地娇纵她一番了。我把脸靠近，低声地喃喃细语。 「绚真是个乖宝宝，谢谢你为了我这么努力」 「……嗯」 我砰砰摸着绚的脑袋，略感到有些难为情。 「真了不起呢，绚。漂亮，可爱，又努力，好厉害呢」 「…………嗯」 绚玩弄着自己的秀发，无所事事地呆立一旁。原来，绚是为了我才如此努力。因为想要同我一起度过往后的校园生活，因为想要喜欢上我所喜欢的事物，所以，即便有些勉强，但亦愿意为此而努力。 顿时内心一阵揪紧，或许，所谓的『怜爱』，便是这种心情。那种非常珍惜对方，想要给予对方幸福，希望永不分离的心情。 虽然很想给予她奖励，但在电车之中，我无法为她做些什么。所以至少，只能如这般继续抚摸她的脑袋。绚则像是感觉很痒似的微眯着眼眸。 我喜欢绚，好喜欢 「下次，就我们两人一起去玩吧，绚」 「……嗯」 「大家一起玩很开心，我很喜欢。无论哪方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不过，就现在而言，我还是更想和绚待在一起呢」 「……」 开玩笑的，正当我准备这样笑着糊弄过去，恢复往常状态之时。 绚凑到我耳边轻声呢喃道。 「……今天，还没有结束哦」 「哎？」 等我重新注视绚的时候，忽然发现绚的潋滟眸光之中闪烁着一抹分外妖艳之色。 「宾馆，要去吗？」 绚伸出纤指在我胸间戳了戳。 顿时我便一时僵直如木头人一般，等我啪地回过神来。 「…………什么！？」 唔，不自觉地在电车内叫出了声。太过羞耻我不由蜷缩起身子，同时不动声色地窥探着绚的表情。只见绚的俏脸上也渐染了些许羞红。但那应该不是因为我刚才行为的引人注目性，而是绚鼓足勇气邀请我使然吧。 今天正是星期六，明天星期日。也就是说，学校依旧休息。再加之也未有打工的安排。 「我说绚……那是」 「嗯」 「……过夜的意思？」 绚上下点了点头。呜哇……毕竟从现在的时间来看，会变成那样也不足为奇。我的脸颊忽然一阵发烫。 上回两人一起去的温泉旅行，留下了满是快乐的回忆。不过，只是单纯地断言『快乐』的话，内心不禁也会骤生一种『等、等等！』的冲动……但总而言之，还是让人满心的幸福之感。 「我也还想」 绚垂下双眸。 「跟鞠佳就两个人再多待一会儿」 看到绚和我以外的人欢声笑语，我会忍不住失落。被绚温柔以待，我会由衷开心。听到绚的邀请，我不禁心跳怦然。我的所有情绪，都早已随绚而动。 再加之现在的我，正处于想要为努力的绚做任何事的状态……若就这样去了宾馆，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呐，你意下如何？」 「唔……」 对着将俏脸凑近而来的绚……我的脑海中响起了连呼宾馆、宾馆的声音。 就在这时，如同摇头一般，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我从包里取出一看，啊。 「是我妈发过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时间选得真巧，我的嘴角也是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抱歉，看来今天得回去了」 「这样啊」 「……嗯」 我倚在绚的心口。 绚似有所悟般抚摸我的头，手心的触感令人倍感舒适。 「只能改日再说了呢」 「……嗯」 「鞠佳，我喜欢你」 绚用别人无法听见的悦耳之声在我耳畔轻轻道，同时一股淡淡的香风袭来，我就这样继续向绚撒着娇，轻轻「嗯」了一声。 约会之后的离别令人留恋不舍，若是今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怎么办，脑海中不由像这样胡思乱想起来，略有些如诗人般的多愁善感。 啊啊——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喜欢绚啊。 电车到站后，我紧抱住绚的身体，想在这最后再次感受一下绚的那份温暖与柔软，而后抬起头。 「再见了，绚」 「嗯，再见」 我随着人流一起走下电车，透过玻璃窗凝视着车内绚的身影。虽说不用多久就会再次见面，但只要想到今天的绚只有今天才能见到，一股无形的伤感便会弥漫全身，所以我勉强挤出笑容目送了绚的离去。 那里，是渐行渐远的电车和绚的身影。原本一成不变的光景，却仅仅因为绚的存在而慢慢拥有了特别的意义。独自留在站台的我，打开手机的照片文件夹，看着至今为止拍的有关绚的若干照片。随着一张张照片从我眼前划过，不时也会感叹以前竟是发生过这种事呢。其中也有一些稍微色色的画面，这时我总会慌忙一滑而过，这可是我居家独自欣赏用的。 另外，我曾听说，古人虽没有拍照的技术，但为了不忘却自己当时的心境，会作一首短歌记录下来。绚所记忆下来的百人一首，都是如我此刻心情的写照么。 不过细细想来，还真是让人发笑。我这幅模样，不就跟没有绚就活不下去似的了吗？说笑的。 「好」 在这个周围变得空无一人的站台，我自拍一张发送给绚。添加在画面之上的文字唯『爱』一字。尽管并没有什么意义，但绚的手机上又多了一张我的照片，这让我内心不禁一阵甜蜜。 绚，要珍惜今天的我哦。我，也会永远记住绚为我而努力的今天。 想着这种事回到家中的我，从包里发现了被塞进最深处的内裤，心中顿时如梦方醒……随即欢乐的心情急转直下，闷闷不乐地手洗了内裤。 这种事，应该就不用记住了吧……但心念电转之间便意识到了一时半会儿也绝无可能将其忘却的残酷事实。啊啊真是的，绚这个笨蛋…… 如果能一直保持那副温柔帅气、美丽动人的形象就好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最近我也喜欢上了小恶魔般的绚，看来已经完全被带偏了啊……讨厌…… 约会的余韵终于缓缓散去，来到了星期三。不过就在这一天，我被小冴告知了一件远远超乎预料之事。 第四章 打工结束之时，店长突然叫住了我。 「榊原，最近工作很努力啊，干得不错」 「哎，是这样吗？」 不过确实今天厨房的员工似是身体欠佳的模样，好几次都弄错了客人的订单引起了不少麻烦，『这和我点的不一样啊』，连我也是被殃及池鱼，遭受了客人的责备。 明明又不是我们服务员的错——虽说我也可以如这般包袱一甩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毕竟是工作嘛！没办法！我带着一半自暴自弃的心态重新振奋起来。 这周的我总而言之就是充满了干劲。绚那么努力了，所以我也不甘落后！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作为我来说也真是有够傻白甜，不过也多亏如此，才使得工作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啊啊，看着你连我的心情都变得阳光起来了」 毕竟，都受到如此褒奖了呢！ 打工处的店长，眼眸下方总是有着黑眼圈重重包围，周身环绕着阴郁的神秘气质，同时也是一位大美女。一头垂肩黑发整齐利落，隐于秀发之下的耳朵也戴着许许多多的耳钉。 休息日貌似会参加乐团活动，曾和店长一起去过卡拉ok的女生，对于店长那低沉嘶哑的歌声，在不吝『真是太厉害了！』的赞美之词的同时，脸上无不洋溢着兴奋之色。 确实，店长平日里就是一副帅气逼人的模样。也许正因为店长是这种人，所以这家店也成为了易于女孩子打工的舒心之处。 被店长这样一位一看就很受女性欢迎，周身有着无形气质环绕的女性夸奖，我的嘴角不自禁地弯翘起一抹弧度。别误会，这并不是因为被美女表扬了的缘故，而是为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而感到开心！ 毕竟，绚也在努力构筑着人际关系我也得加油才行，刚刚才下定了这个全新的决心呢，所以打工我也要全力以赴。 「好，你等等……喏拿着，把这个像这样挂起来」 从店长那里接过的东西，是c级别小组的名牌。噢噢……也就是是实习生毕业了？ 「时薪上涨了呢！」 「真是个势利家伙啊」 店长用一副就像跟附近的小鬼较真似的表情扑哧一笑。 「算了，就是这么回事。当初你来我这里面试，我就觉得这小姑娘很招人喜爱，哪怕最坏的情况你无法胜任工作也行，但没想到你如此优秀，在我雇用的历代打工学生中都能排进前三」 「噢噢，真的吗？哎呀，店长也终于注意到我的实力了呢——」 「虽说是实习生毕业了，但可不要得意忘形哦？我姑且打打预防针，但榊原你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一如既往地努力就行」 随后我和要回事务所的店长告了别，朝着更衣室走去。尽管已经重新打起精神挺直腰板，但一边走嘴角却一边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呼呼，呼呼呼呼呼……我是工作能干的女生……能干的女生……！ 什么嘛，我也是只要做就能做成的嘛……真没想到我的才能居然会在除学校课堂以外的地方开花结果。 我这是很有接客的才能吗……将来是不是可以考虑做个什么百货商店化妆品区的大姐姐，或是大型企业的前台小姐之类的呢……呼呼，呼呼呼呼……嘎吱一声，我打开门。 「看上去心情不错呢，小鞠佳。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噢，小冴」 更衣室中遇见小冴后，我兴高采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小冴。小冴你这么努力，不久后肯定也会有好事发生的」 「唉——真的吗？希望好事能快一点来呢。啊，说到好事，我实习生毕业了哦，时薪也涨了呢」 看着眼前朝我比划起v字手势的小冴，我『嗯……嗯』地将脑袋上下点了两次。顺带一提，小冴打工比我晚来三天。 ……店长，你那些话莫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小鞠佳，你到底发生什么好事了呀？」 「算、算了算了，那种事怎么都好啦。比起那个！我更期待这个周六呢——！」 我一边脱去衬衫，一边笑着将这件事糊弄了过去。那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小冴大我一岁嘛……但、可……呜呜…… 不对，无论小冴如何，我的努力被认可这件事又不会改变！对呀，我努力过了！还是抬头向前看吧！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不知绚有没有发消息来呢。没有。也是，毕竟绚基本上都是固定在早上和睡觉之前才会联系我。嗯，还是老样子，老样子。 「那个，小鞠佳」 「干——嘛？」 我的视线从手机移开，转而看向小冴，但映入眼帘的却只有她向我凝视而来的眸光。 那简直就犹如言语之刃猝然朝胸口扎下一般令人猝不及防。就好比那些发生交通事故的冲击性瞬间，总是在你预料之外的时刻来临。 然后遭受事故之后人总会不可避免地想，为什么偏偏是我？ 所以，在小冴开口的瞬间，虽说很不好意思——但我也不禁如此想到。 「我，喜欢小鞠佳」 等我反应过来，尽管精神上感觉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但实际时间最多也不过两秒钟吧。 「……哎？」 哎……哎！？ 『是作为朋友而言的喜欢吧？』，如果我一开始想到的是这个，那说不定还有办法抢救一下。但对于已经知道女生之间不是不可能的我来说，这句话在我听来只像是告白，况且事实上貌似也正是如此。 话说，现在是说那种事的氛围？ 不、不对……哎！喜欢？喜欢我！？ 怎么办怎么办。小冴俏脸一下子绯红遍布，旋即垂下脑袋，似是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是不是应该装个傻漫不经心地道一句『我也喜欢哦——！耶——！』什么的？不行，如果当真没有察觉的话还算情有可原……她所谓的喜欢，确实就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吧？哎等等。还是先确认一下为妙，好就这么办。 「你、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 啊，那个…………就是………………作为一个、人类、而言……所抱有的恋爱感情……」 狭小的更衣室中，两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子呆呆站立，体温急剧上升的同时，背后也是莫名其妙地有着冷汗流淌而下。 不是吧……像小冴这般可爱而富有教养的大小姐，居然会喜欢上我什么的……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 但，为何要在此刻，告白？简直吓我一跳。还有为何对象是我？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来着……呜哇——原来，被朋友突然告白的心情是这样的，这感觉还真有些新鲜——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喂！ 看样子，我的内心也是相当之动摇。 而另一方，说出告白之言的小冴似是冷静了下来，朝我这边柔柔一笑。 「……啊，那个……很抱歉，因为唐突之言让你受到了惊吓……不过，我还是觉得在周六之前向你传达我的心意会比较好……」 「那、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像是此刻该问的话吗喂？我自己向自己吐槽，可除此以外我再也想不出什么其他话来！ 随即小冴一边重新换起衣服，一边用微若蚊鸣的声音回答。 「从一开始。其实，我就是为了小鞠佳才开始打工的哦」 不是吧。 「这、这样啊……哎等等，从一开始？为、为什么？」 虽然即便问出理由也无济于事，但正当我在脑海中一一列举诸如阳光开朗、相聊甚欢、活泼可爱这些经常为人所道的夸奖之言时，小冴轻轻摇了摇头。 「到底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喜欢上了小鞠佳……或许，这是一见钟情吧」 此时此刻，这一席话让我不由想起同班同学白幡雏乃跟我所说之言。『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了，总感觉鞠佳你的周身，会散发出一种对那种人而言颇具吸引力的气质』。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那啥气质使然？哎……？哎………………？ 撇开因为受到巨大冲击而石化的我，小冴换好衣服 之后，旋即朝我微微垂头。 「对不起，这么突然……但若是小鞠佳不嫌弃的话，请你跟我交往。回复改日再告诉我也没关系……那么，我先失陪了！」 「啊，等」 连让人叫住的时间都不给，小冴便这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这哪里是交通事故，简直就是肇事逃逸。仍在换衣服的我，保持着上半身半裸的状态，将伸出去的手乖乖抽回，连追上去都无法做到。 就在此时，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定睛一看，是绚发来的。 呜噢……而且上面竟是写着『现在发生什么事了？』，超能力吗喂！？ 『为什么这么问？』，我回复道。『只是冥冥之中有种预感』，绚回复道。 我不由双手掩面，将『我被一个女性朋友告白了』的字面内容写好又删除。因为……总感觉眼前竟是浮现出了小冴被绚甩飞出去的光景！虽说这不太可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于是，我回复道『有哦，实习生毕业。太棒了！』。随后绚发来了一个表示祝贺的奇怪贴图——观赏植物君的贴图。 唔嗯…… 心情重若一辆超载的平板车，我抱着手机喃喃自语。 「究竟怎么办才好……」 明明有那么多人曾向我提出过忠告，而我却连做梦都未曾想过。 居然真会有『同性的朋友向我告白』这种事。 回到家中的我，吃完晚饭，洗好澡，虽想预习明天的内容却又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再三犹豫的最后，给小冴发送一条消息……的事还是没能做到。 只要发送一条拒绝的消息告诉她『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抱歉』，那么此刻的心情也就会释然了吧。可是，相对于小冴当面告白的举动，我仅仅一条简单拒绝的消息，总感觉……有些狡猾…… 哈啊————我长叹一口气。 随后摇摇晃晃站起身，将香薰蜡烛并排摆放于桌面，使用的和作为礼物送给绚的是同一种类。我将其中的一根，也就是之前绚使用过的玫瑰香型小蜡烛，在关闭房间的灯光后点燃，大约四小时后便会熄灭。 凝望着黑暗中轻轻摇曳的火苗，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呼出，心绪也稍微平静了一些。即便只是聊胜于无的宽慰，但对现在的我而言也十分重要。 桌子上静静躺着一本开而未合的手账。 是啊，后天的周五，排班就会和小冴撞上……在那之后立马就会迎来周六的购物。 也即是说，留给我决定的时间就只有明天。小冴她，是算准了才跟我告白的么。 「……为什么是我呢」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眼瞳之中，我两手抱膝而坐，轻声嘀咕。 在同性眼中我真的具有如此魅力么，我不由思考起这种在别人听来很是自作多情的问题。若没有绚，我是不是就和小冴交往了呢。虽不是很清楚，但总觉得和绚有什么地方不同。尽管那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也莫名所以。 想找一个人商量。这并不是说自己在犹豫着该如何是好，而是希望一个人能倾听一下我的心声，不过，这种事，应该无人可以倾诉吧…… 翌日的学校，我在恍惚之中度过了一天。别说知沙希和悠爱，就连绚，我都是有口难言…… ……好，既然如此。 当天从学校回来，我便敲响了『nte à feuige』的大门。当然，我没有直接穿水手服开门而入，而是换好了一身提前备好的私服。 「您好……」 现在正值十月上旬。在这夕阳仍未落下的傍晚，我小心翼翼探出脸。这种酒吧一般都会给人一种只有在夜间才开始营业的印象，我目光一扫，旋即轻舒了一口气，还好可怜小姐就在里面。 可怜小姐用一副如同天生就是被如此制作出来的机器人般完美的妆容，微笑着走过来迎接我。我则是战战兢兢地朝往常的座位走去。 「啊啦，这不是小鞠佳嘛。可今天小绚打工休息哦？」 「我知道才来的，因为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说给可怜小姐听」 「啊啦，这话说得可真叫人欢心。不去床上详谈也没关系？」 「就在这里谈！」 可怜小姐粲然一笑。想必可怜小姐的这些性骚扰发言也是为了让我心情放松一些才故意为之的吧，因此我并没有觉得讨厌。 「好吧。既然是连对绚都要保密的事，而且今天店里应该也不会很繁忙，我就奉陪一下好了。毕竟是可爱的小鞠佳的请求嘛」 「那个，听了可不能笑哦？」 「当然」 话虽如此，但不管怎样还是很羞耻，我不由将声音进一步压低。 「我……即便是在可怜小姐看来，那个，也很可爱吗？」 话音落下，只见可怜小姐的表情，与其说是发笑，更多的似是惊讶。然而马上又有着笑容浮现。 「是呢，对我而言你太过耀眼，耀眼得令人有些难以下手呢。非常可爱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我跟你在一个班级可能还会喜欢上你」 喜欢上……对于这个词，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为、为什么呢」 「嗯——所谓会为同性喜欢的人呢，总而言之，都很亲切诚实、表里如一。要么积极乐观，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开心；要么很会照顾人，善于倾听。小鞠佳你在令人感到憧憬的同时又不失平易近人的亲切……哎呀，一脸不满意我这解答的表情呢」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些话语无论哪句都完全无法和自身对号入座啊。 「我也是有表里两面的，而且也没你说的那么亲切，无法友好的相处的人，也是存在的……」 「原来如此，今天是这种模式啊，难怪不想见小绚呢」 可怜小姐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呜呜，我也自知现在进入了麻烦模式……总感觉自己会定期变成这样啊……！ 如此下去直到明天的打工时间为止都会处于这种优柔寡断的状态，所以为了转换心情我点了一杯可怜小姐推荐的无酒精鸡尾酒。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其实……我在打工的地方，被一个女性朋友告白了」 「唉呀」 将摇酒器中的液体倒入玻璃杯，可怜小姐今天为我调制的鸡尾酒呈无色透明状。一饮而下后，有种如同融入了各种香料的甜味姜汁苏打饮般的口感，温和而又刺激。 「总之想让你先打起精神呢。那么，对于那个孩子，你有何想法呢？」 「只是一个关系友好的朋友，因为我已经有了绚……啊，要不要看照片？」 「要看要看」 说起来，我记得可怜小姐之前好像说过光看手就能猜出那个人的攻受履历来着。如果是可怜小姐的话，说不定真能从照片之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望着照片中和我并排站在一起，摆出v字手势的小冴，可怜小姐擦了擦流淌而下的口水。等等。 「或许，安慰被发好人卡的可怜女高中生，也是我这个在二丁目开设酒吧的店主的使命呢……」 「不、不行，小冴可是很纯情的」 这个人！我已经真心无力吐槽！ 「是吗？我可看不出来。不过算了，既然小鞠佳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了吧」 可怜小姐话语之中似是饱含深意。难道小冴不纯情吗？那副模样，莫非其实经验丰富不成？哎，真的假的？ 「不如颠鸾倒凤一回看看？我会替你向小绚保密的哦」 「不，身而为人那未免也太过禽兽……」 对于可怜小姐的玩笑（是玩笑没错吧？），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随后长叹一口气。 「虽说我当然已决定要拒绝她，但总觉得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伤害小冴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有点于心不忍呢……」 「也是啊，小鞠佳这么乖的一个孩子。若是换作小绚，肯定二话不说当场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呢」 「啊啊的确，可能一句『不可能』就直接糊人家脸上了」 「没错没错」 我与可怜小姐都相视而笑，但很快吸入的空气又转变成了一声叹息。 「绚 还真是厉害呢。那么坦率耿直，无所不能……唉，真让人沮丧啊～～～～！可怜小姐，请给我来杯烈酒！」 「似曾听闻的一句话呢。但这可不行，作为补偿抱了你如何？」 「不……这方面我已经足够了」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嘲笑了。咦，这莫非就是放闪？顿时心中羞耻感爆棚。 「不过呢，即便小绚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样的。虽说现在好像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但以前也经历过不少失败呢」 「哎，求详细！」 当然，在可以说的范围内就好！我催促道。可怜小姐面露一丝犹豫之色后，如同宽容我几分测验成绩一般无奈说道『只能一点哦』。 「小绚第一次来我店里，是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跟在熟人后面，还带着些许稚气，让我对这孩子不禁心生担忧」 「哎……」 可怜小姐的话一上来就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所结识的绚，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一副即便一人也无所不能的样子了。 「那时的她小脸上满是无处可去的表情，所以我姑且先了解了一下情况。听完后便觉得这孩子活得也是不易，就没能放任她不管。然后聊着聊着，就被她请求说『请让我在这里打工』。这下可难办了，毕竟她那时还太小」 可怜小姐一边擦拭着玻璃杯，一边凝视那杯子表面反射而出的溢彩流光。 「所以呢，我说如果你成为高中生后还觉得内心刺痛的话。那就再到我这儿来，说完我便让她先回去了。自那之后她就会作为客人隔三差五地来到这里，当然，即便成为高中生后她的决心似乎也没有发生改变，所以我就如约雇用她了……但此后便是各种麻烦接踵而来」 边回忆边向我娓娓道来的可怜小姐，怃然失神，就如同在向他人介绍自己傻乎乎的骨肉至亲的姐姐一般。 「毕竟，一个从未工作过的高一学生，要在夜晚的酒吧里打工谈何容易？一开始时，接客也是狂踩地雷。得亏我家店的客人对颜值高的孩子非常纵容，但还是让我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啊」 「完全无法想象……」 「总而言之就是以前很不擅长接客啦。在她曾被一位客人砰砰拍了拍肩膀，结果瞬间就让对方吃了招擒拿手，还威胁说当心以性骚扰告你的时候，我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说根据情况这或许是正确的行为，但真希望她能采取更稳妥一些的举措啊」? 呜哇，还真像她会干出来的事…… 「之后，来我家店的那些女同客人，站在门外时果然像在和什么做着斗争，踏进店里后便都戴上假面消遣着时光。而我开设酒吧的初衷，本就是希望可以为那些人营造一个可以安心放松享受个人时光的场所，所以呢，我就小小威胁了一下，给小绚布置了一项任务。我说，如果你今后还想在我店里工作的话，那就要每天向客人做自我介绍，而且是向当天来的所有客人。我记得，一天三十次的时候也有过呢。」 「自我介绍……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终于，可怜小姐的俏脸上又有了笑容浮现。 「因为呢，我知道想要让客人一下子觉得小绚十分惹人喜爱的希望很渺茫，毕竟，那孩子笨嘴笨舌的，所以啊，我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大家了解小绚。毕竟造访这里的大多数人，大家或多或少都遭遇过事不如人愿的挫折，所以我想让大家都成为守望小绚的大姐姐」 顿时可怜小姐挺直腰板，模仿着绚的口吻道。 「『我叫绚，是高中一年级学生。昨天有一堂移动教室课，因为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所以就暂时在校园内四处转了转。虽然现在接待客人还是有些紧张，但请大家多多关照』。虽说很简短，但每天都是不重样的自我介绍。在这之后，大家真的很快就对小绚温柔起来了。真是的，大家对小孩子都太娇纵了，尤其美女的话就更是如此了呢」 确实，我也不由跟着笑了笑。 「不过，后来客人也逐渐开始理解小绚，虽笨嘴拙舌但却十分投入和努力。只是，拜托她擦玻璃杯结果直到叫停为止都在持续擦拭，连向她搭话都没听见，这就令人有些头疼了呢，那注意力的集中程度当真是可怕，也许是对自己的笨嘴笨舌有所自觉吧。小绚她，也是一步一步向前进的」 可怜小姐单手撑着脸颊，倚在柜台上。 ……确实，那种执拗程度真不愧是绚。毕竟是个会如蛇般纠缠不休的人呢。 「确保一件事能够好好完成之后，再进一步着眼于下一件。如此循环往复，小绚果然也终于有了余裕，对客人也能够变得温柔了些。那些看着小绚一直努力过来的客人会感到欣慰和高兴自不必说，把小绚当做自家孩子欢喜的也大有人在呢。承诺当小绚遇到困难时绝对会给予帮助的客人，有医生、律师、侦探、艺人，来自各行各业的都有哦」 好厉害，绚好厉害。 我如同是自己的事般感到由衷高兴，胸腔变得火热起来。 啊，原来如此，绚之所以每天早晨都跟学校的大家进行寒暄，也是源于那个时候的事啊。首先要让大家先了解自己。看来，绚是真的不需要我来出谋划策啊。 「不知不觉间小绚在店里已经不存在她所做不到的事了。虽说摇酒器的使用现在还是我更胜一筹，但说不定何时就会被她超越。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把店全部交给小绚，自己就能一直和客人谈笑风生了呢」 从可怜小姐口中娓娓而来的绚的形象，终于跟如今的绚连接在一起。 我脑海里浮现出绚那面无表情，不甘示弱，一次又一次重复挑战的身影，那一定就是，我所熟知的绚的身影。 「……绚她，为什么能够那么努力呢」 她?为何，能够变得那般认真。世间有句话叫能够努力也是一种才能，可我并不怎么喜欢这句话，因为这般说辞无异于在正当化无法付出努力的自己。 可怜小姐撤下已变得空空如也的玻璃杯，随后又给我递上第二杯。这回摆在我面前的是有着柠檬片漾漾漂浮其上的粉红色蜜桃鸡尾酒。 「我想想啊……应该正是因为有过无法努力，最终留下悔恨与不甘的痛苦经历，所以才如此的吧」 「那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不过，小鞠佳你心里应该有数不是吗？」 对于可怜小姐那一个迷人眨眼送来的提示，我运转脑袋，就如同现实版的逃脱解谜游戏一般。但是，这道问题我的话绝对能够解开，毕竟这是有关绚的事情嘛。 啊啊，脑袋忽然灵光一闪。难道可怜小姐说的就是那一次网球部前辈手持剪刀伤人事件？同时也成为了绚受到同学排挤的契机。 持刀欲伤人的前辈反自食其果本是绚的自我防卫，但事后会不会也懊悔着当时要是换一种解决方式就好了？这样一来就不会在班级上显得格格不入。绚是否也曾像这样烦恼过许多许多？ 绚的话，她在初中也应该曾有过许多交心的好友吧，但时至今日似乎都没有联系其中任何一人，果然还是伤心了吧。 整整一年间都在极力避开他人，形单影只。 「原来如此，所以绚才……」 为了不再后悔。 所以下定了决心，决定为各种事而努力。 说起来，绚大言不惭地要拿一百万将我买下的那个时候，也是突然得让人猝不及防呢。那也一定是这么回事吧。 正因为知道区区刹那之间便能使一切崩坏殆尽，所以，她才鼓起了勇气吧。 我终于，终于明白。绚的后悔、决心，还有奋斗。如同解开了现实逃脱游戏的最后一道难题，我的视野如拨开了云雾般豁然开朗。绚一路走来的轨迹，并非什么奇迹的眷顾，而只是一个女孩一步一步踽踽而行的脚步。 如此一想，绚在我眼中形象顿时变得格外神圣起来。 我最喜欢的绚，原来是她自己不断努力的产物啊。 「确实，如今细细一想，要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十全十美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可怜小姐和亚斯塔的邀请，就去干3p这种事呢」 「就是说啊。那孩子也有脱线的地方呢」 我和可怜小姐相视而笑。 我才没那个功夫沉浸在被那样的绚喜欢上的自豪之中，为了使绚对我更加着迷，我也得加油才行。 驻足不前的闲暇，没有。焦思苦虑的时间，不需要。 「虽然一直都在想究竟如何才能巧妙地拒绝……但总之，我会按照我认为合适的做法试试」 我站起身。目光一瞥手机，方才六点。即便现在去也一定来得及。干脆不必等到明天的排班，现在就去见小冴一面吧。 然后告诉她，我不能和你交往。 因为我，已经有了最喜欢的人。 「小鞠佳的这种单纯的地方我很喜欢哦。这并非出于我是店员，你是客人，而是真心喜欢，所以我会替你加油的。若还有什么问题欢迎再次光临，毕竟我和这家店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呢。今天你能来找我商量，真的非常感谢哦，我感到很荣幸」 「哪里哪里，我才要谢谢您呢！」 结完账，我走出店门。不仅我那个家庭餐馆的店长是个好人，而且绚这个酒吧的主人也是个很棒的大姐姐，甚至让人不由心生如果是这个人被抱一次也不无不可的想法。 当然，虽说我绝不会花心就是了。因为，我是绚的所有物呀。 一条line，小冴便很快来到家庭餐馆。但不管怎样这并非是适合在餐馆里大肆交谈的事，因此我们前往了附近的公园。 一身私服的小冴上身穿着一件红色衬衫，今天还是一副很少见的裤装姿态。书包上悬挂着那个观赏植物君的挂饰，若换作平时，我还会以此为话题闲聊几句，但即便来时一鼓作气，当下未免还是会有些紧张……就这样，我们在无言之中来到了公园。 街灯映照之下，我们相视而立。气氛简直就像接下来要进行一场决斗，但就心情而言这么说或许也并没有错。毕竟，我得好好拒绝小冴才行。 吹拂而过的晚风略带寒意，让我不禁想裹上一条围巾。而小冴是从我的表情上察觉到了什么吗？不过想来也是，若是一个打算接受告白的人站在这，又怎会露出一副如此严肃的表情呢。 深呼吸。好。 「对不起，突然叫你出来。那个啊，小冴」 「是」 即便故意拖延时间，也只会使得愈发沉重的气氛压在肩膀，叫人喘不过气来。这里就一鼓作气，像扔铅球似的提起精神…… 好、要说了，要说了要说了。 「对不起！我已经有交往的人了！」 说出来了！ 终于说出来了！ 小冴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呢」 …………咦？ 在我的预想之中，小冴或默不作声，或屏住呼吸泫然欲泣，大概是这样的感觉才对……但不知为何，小冴的反应却是全然不同。 只觉得她，似是用着一副不知有没有在看我的神情，心不在焉地怔怔发呆。也许是由于街头的微光昏暗朦胧，才会如此觉得。 「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所以才会这样无动于衷吗。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明明我一次都未曾和她谈起过这种事情……相对于她的无动于衷，我反倒动摇了起来。 「哎，是吗？啊，可是！」 尽管我并没有义务像个笨蛋似的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道明，但……我再次微微垂首，只为小冴在今后的人生中不会抱有『我是因为对方接受不了女同才被拒绝』这种念头。 「我交往的人……是女生！」 「嗯」 不是吧，连这个都知道的么！ 随即小冴如流沙般不紧不慢道，声音让人无法窥见其感情。 「交往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偶尔会过来玩的漂亮女性吧」 「哎，等、等等。你是知道这一切还来向我告白的？」 「是的」 小冴依旧面带微笑。 这太奇怪了吧？事到如今，我也终于不得不感到一丝不寻常。即便是以察言观色著称的我，也完全无法理解小冴的意图。她那笑容仿佛布满了整个面庞。 「要和我交往吗？小鞠佳」 「不是，都说了，我已经有了交往的人……」 小冴向我一点点靠近。我不由后退半步。但转眼间就被拉近了距离。 「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哦，小鞠佳」 「不是，确实小冴你是个好人，但那个」 「……你也看见了吧？是我的胸部，比较大，不是吗？」 「咿诶」 手被小冴抓住，放置于她的胸部之上。圆润的弹性！柔软的触感！ 于是，事到如今我也终于明白。 ——这是要，横刀夺爱的节奏！ 可这种事不应该更委婉一点的吗！？哪有这样从正面进攻的！？而且还妄想用身体攻陷我不成！？ 原来可怜小姐所说的看不出小冴哪里纯情就是指的这种事啊！ 小冴就这般让我的手触碰自己的胸部，然后渐渐把脸凑近我的耳边，轻吹了一口气。这有些不知羞耻了吧！ 「我的话，会对小鞠佳尽心尽力……什么都会为你做哦。只要小鞠佳希望，无论什么事……我还会给你很多的宠爱，哪怕在此之上的事也……」? 啊哇哇哇……为什么我要在夜晚的公园，被迫摸着别人的胸啊…… 「不、不用了，我」 就算想要挣脱逃跑，手腕却被死死握住。很可怕啊好不好！ 「呐，不行吗？就选择我嘛。要不，让我做你心中的第二位也行哦。只要小鞠佳在你喜欢的时候，以你喜欢的方式奉陪一下就好……」 「不不不，我没你想的那么收放自如啦！」 「明明我都这么说了，还是不行么……？」? 慢慢地，小冴晶亮的眼眸中有着水光盈动。真是的，到底想干嘛呀这个人……就那么喜欢我吗……？难道我身上漂浮着什么能将女孩迷惑到如此地步的诱人色香不成？精油吗，香薰精油的错吗！ ——然而。 「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 「哎？」 小冴周身气氛陡然一变，传来的是有如从地底闷轰而来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的眼中……尽是那个家伙……！」 「小、小冴？」? 小冴瞪大眼睛，饱含恨意的目光朝我怒视而来。 咦咦咦，啥、啥情况！？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个家伙！受到大家喜欢，为大家所爱！抢走我所有渴望的东西！明明我也在努力！却谁也不愿看我一眼！为什么总是那个家伙啊！」 好不容易我的手腕得到解放，这回又被抓住了双肩。力气贼大！好痛！ 「呐，跟我交往吧，小鞠佳！这一次，我一定要睡了她的恋人！呐，请让我睡了你吧！或者你睡了我也行的！只要是你想做的y，一切都如你所愿！哪怕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也在所不辞！只要能给她点颜色瞧瞧，我可以不惜一切！」 「等、等等，停一下！停一下停一下停一下！我说小冴，莫非你认识绚！？」 「绚…………绚…………呵，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嘿……！」? 为什么要在这里发笑……？可怕…… 「当然认识，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不破……那个把我的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的女人……不破绚！」 小冴表情如同鬼魅，嘴角弯起一道瘆人弧度。仿佛在用刀背将肉末无数次无数次地敲击碾碎，小冴持续不断地嘶吼咆哮着内心的愤怒与怨恨。 「因为她，我的内审分数一落千丈，高中入学考试惨败，朋友全部离我而去，就连父母亲也变得独宠妹妹，我已经从人生的轨道上滚落下去了啊！都是因为不破！不破！都是因为她花言巧语骗了我喜欢的人！」 撕心裂肺的咆哮成了决定性的提示与线索。如果这就是解谜游戏，我再也不会去碰第二次……总之，我不由想到了什么。 难、难道说…… 「你就是……绚的原网球部的前辈？」 「！」? 小冴的瞳眸如同手机的手电筒，似是有着精光骤闪而过。呜哇哇。 「那家伙，关于我的事都说了些什么！？肯定也是恨满乾坤了吧！我说的没错吧！就像我因为那家伙人生变得一团糟一样，那家伙也因我而身败名裂了呢！说到底，我们两个就跟硬币的正反面一样！呐，告诉我，她都说了些什么！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憎可恨！？不可原谅！？为了一辈子不忘记这份耻辱而把照片剪下贴在墙上每晚睡觉前一定不忘大骂几声傻子笨蛋白痴弱智脑残！？」 那、那个………… 我移开视线，十分、非常以及相当难于启齿地张开了口。 「从绚口中，并没有特别说什么……」 小冴呆然睁大眼睛。 「哎…………………………？」 恍惚之中，将手从我双肩抽离的小冴，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当场崩溃。 关于绚原网球部前辈的事情，我都是从知沙希那里得知。绚的口中我几乎只字未闻，就算有，充其量也就只言片语的『一个熟人』而已。 绚早就已经跨过那道坎，如今生活得快乐自在。所以你也振作起来……这种话说得出来才有鬼啊！ 加油鞠佳！为了摆脱这个危机，得好言相劝让她宽宽心才行！ 「不、不过啊，那个……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是吗？你看小冴你，那个，长得这么可爱……就让我们把以前的事随水东流，只要活着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你说对不对？」 「……不可原谅……」 顿时，一道冰冷至极的嘀咕声传入耳中。 「我可是对那家伙的事一秒都不曾忘却，但竟只有那家伙交了一个像小鞠佳这样可爱的女朋友，过上了幸福的现充人生……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允许发生……因为，那很不公平不是吗……呜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小冴从包里掏出的。 是一把在路灯下反射出刺骨寒光的刃具……剪刀。 「好狡猾，只有不破，好狡猾……为什么总是不破，为什么只有不破……明明我也活着，明明我也是人类…………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等等！等等等等！这跟我没关系吧！」 我不由将包作为盾牌挡于身前，抽身后退与她拉开距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不破，不破这个该死的东西……我绝不饶恕，绝不可能饶恕……」 小冴……冴手握剪刀站起身，如同僵尸般左右摇晃身子朝我逼近而来。 这副光景，毋庸置疑同那初中时引发的事件如出一辙…… 恐怖，彷徨，瑟缩。腿脚不听使唤地颤抖，无处可逃。啊啊，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胆怯不受控制地流露在脸上了啊！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看几部恐怖电影锻炼一下了！ 「那个，我们有话好说！这样继续增加罪孽对你而言也不好吧！如果真的刺伤我你也会被炒鱿鱼的！难得才刚刚实习生毕业啊！」 「那种事怎么都好！」 「哈啊！？怎么可能好！虽然对你来说可能真的无所谓！但我可是超级认真地努力了一把啊！说话不要那么放肆啊！」 心头陡然涌上一股火气，结果不由自主地怒吼了回去。冴的脸上闪过一丝怯色，紧咬住嘴唇，最终停下脚步，道。 「既、既然如此就麻烦你和我交往吧！抛弃不破，选择我！只要夺走了不破喜欢的女孩！这一次我就能堂堂正正说自己战胜了不破！一天不超越那个家伙，我就一天只能是个废人！」 「别把错都归咎于绚啊！你不是工作做得很好吗！也完全不像个废人！不如说，你之所以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全都是你过度心理暗示的缘故吧！」 对于净说自私之言的冴，我内心的不快愈发加剧，言辞也不由尖锐激烈起来。 「两年之前的事还一直耿耿于怀，而且矛头不是指向当事人而是她交往的女孩，简直挫到爆！这种人无论对我告白多少次，我也绝不会跟她交往！对于冴你的告白，我明明真心烦恼思考过！虽让人为难，但也感到过开心！但到头来又如何，把人当白痴一样玩弄！劝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榊原鞠佳！」 「你给我闭嘴！」 不知是不是被怼得哑口无言，冴终于还是提起剪刀猛然朝我刺来。呜哇！物理手段我不行啦！ 「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反对暴力！」 「我、我……想要变得幸福——！」 「那和刺伤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如此一来，不破这回就会怨恨我了不是吗！？会一辈子憎恨我了不是吗！？就不会把我抛到脑后了不是吗！？」 内心已完全凌乱—— 被步步紧逼到公园周边栅栏的我放声大叫。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叫喊声响彻整个夜晚的公园。然后紧接着。 「『safe word』」 从旁陡然伸出的手，抓住了冴近在咫尺的手腕。 宛如正义的伙伴突然出现的——是绚。 「纟、绚！」 「不破！？」 穿着一身私服的绚牢牢扣住冴的手腕不放松。我亦带着前所未有的危险目光，瞪大眼睛，朝冴怒视而去。 「我就说上次在家庭餐厅这张脸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原来是榎本前辈啊」 「你忘人脸忘得也太快了吧！平时胸口处不都一直挂有名牌么！」 「我对鞠佳以外的胸没兴趣啦」 故意说漏一字的绚，转动腰部扭拧手腕。仅仅这样，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冴已是跪倒在地。好、好厉害。 「纟、绚……绚……」 泪水不自禁地夺眶而出，我紧抱住眼前这个让人倍感安心的人儿。 「绚，谢谢你来救我……呜呜刚才好可怕……我爱你绚……」 不怕不怕，绚轻抚着我的后背。 「因为看你在学校的样子有些不自然，我正觉得奇怪时可怜小姐联系我，说对方可能是个不太妙的女生，所以以防万一我就跟了过来，若无事发生我就打算直接回去的」 但还好有跟来，绚如是说道。 唔——可既然你都已经看见了，再稍微早那么一丢丢来帮我也是可以的吧…… 「我以为你们在玩狂热的精神变态游戏」 「鬼才玩啊！」 「因为你说了safe word，所以我出来了」 「幸好事先有敲定啊！」 safe word，原来竟是名副其实的救命金言啊。 「不过丑话说前头，我对鞠佳也稍微有些来气了呢」 「哎！？」 尽管仍在被温柔摸头，但对于绚突如其来的发言，我还是不由惊得身体一僵。 「如果一开始不是找可怜小姐而是找我商量，就不会经历这种可怕的回忆了。难道说，我还没被信赖？」 「那、那是……有、有诸多缘由啦……」 糟糕糟糕糟糕，我心脏疯狂打鼓。加之内心有愧，此时此刻流淌而出的冷汗简直比方才剪刀朝我笔直刺来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得好好找个借口才行…… 「不过算了，惩罚改日再说。现在……鞠佳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分外轻柔的声音沁人心脾，我「嗯……」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另一方面，冴依然跪倒在地，朝我这边……准确说，是朝将我拥在怀中的绚投来愤怒怨恨的目光。 「别在我面前一副卿卿我我的样子……！呵呵，不破……你又让我如此狼狈！」 「关我何事」 绚向前一步，将我护于身后。 「若你敢对鞠佳出手，我会杀了你」 绚不带半点玩笑的声音让人心头直窜起一股寒意。呜哇哇…… 冴内心似乎也不由恐惧骤生，脸上有着一丝怯色闪过，可即便如此却依然站起。冴没有拂去身上的砂砾，空无一物的手朝绚指出。 「……正、正合我意不是吗！」 冴的眼眸中，泪水流淌而下。 「我发自内心地讨厌你……！总是以那种一本正经的态度，用那副无所不能的表情，无论男女，若无其事地夺走所有我喜欢的人……！天赋才能的家 伙，就那么了不起吗！天生美人，想必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也净是些美好的回忆吧！无论怎么努力，我就连在你身上留下一道伤痕都做不到！我会永远、一生一世讨厌你！像你这种人，去死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绚的到来，我的心绪得到平复，对冴抱有的直到方才为止的印象，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当然，伤害他人是一种绝不该为的恶行。再加上还是个跟踪狂，更妄想横刀夺爱，真心觉得她脑袋不正常。若是平时的我，绝不会想要和她扯上半点关系。 但若是此时充满干劲，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我的话。 况且，我无法打从心底里去憎恨冴。不知为何，我感觉此时的冴，跟那个像刺猬似的将绚作为对手时的自己有些相像。 所以，我不自禁地多嘴道。 「……不是的，冴。绚每天也有好好加油努力，也会存在事情进展不顺的时候，因为冴那时候做的事，绚也一直深受着伤害」 「为什么要帮这个人说话！小鞠佳应该是『这边』的吧！？作为同没有才能的普通人，我们——」 那时，我不由动了手，啪地一声扇了冴一记耳光。尽管并未打算扇得很用力，但巴掌声却是格外的清脆响亮。「很好，还有九十九下」，从身后传来绚如同教练般的发言。不不不，我怎会扇那么多，作为吓到我的回报，这一记耳光足矣。 「呐，好好听我说，冴」 冴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我没有在新宿蕾丝酒吧打工的能力！附近家庭餐馆的工作就已经竭尽全力！如果身边有这种人存在，自己的人生不都会变得不正常了吗！我这两年间，没有任何一件快乐的事！无论做什么，都会不自禁想如果是不破或许会比我做的更好，这种想法就像根深蒂固地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或许，冴曾多次?造访过酒吧。可是，一身调酒师装扮的绚却注意不到自己，果然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打击吧。 冴的包上悬着三个小卷叶榕君挂饰，而绚也恰巧丢失了三个挂饰。也许那些就是冴趁绚不注意偷偷盗来的也说不定。我没有证据，冴也肯定不会主动承认，但冥冥之中我就是如此觉得。不过，那种不得不通过这些微小的复仇来聊以慰藉的心情，实在是太过悲哀。 弯腰拾起剪刀的绚，在咔嚓作响地把玩剪刀的同时淡淡而语，「我来帮你闭嘴？」，这幅光景着实吓人。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呢。 「……我起初也正如你所言，一直觉得绚很是烦人碍眼，仅仅存在于那里就能够改变周遭的气氛，到底什么情况这家伙……」 我双手紧握成拳，方才甩了人家一巴掌的手心阵阵发热。如果转换立场，我说不定也会变成冴那样，抱着误解对绚深恶痛绝吧。 「既然如此……」，冴发出细小的呻吟，我摇了摇头。 「但是我错了。关于绚的事我了解得越多，就越是清楚绚究竟有多么努力，对绚的喜欢也越来越深！冴，你太不了解绚了！这个人，在不知道移动教室怎么走的时候，连向同班同学打听都做不到，内心可是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啊！」 绚匆忙从旁插了一句「等下」，声音隐隐夹杂着些许难为之情。但我没理她。 冴大幅摇晃脑袋。 「那才不是我认识的不破！不破的话，哪怕不用问路，也绝对会是第一个到达移动教室的人，然后懒洋洋地眺望窗外的风景！就这样，还会无意之中让半点交集都没有的同学迷恋上自己！」 「我懂！」 什么嘛，果然还是有通情达理的地方嘛。我用力点了点头，深表认同。而绚进一步插了一句「等下啦」。 好，成败与否在此一举。就在这里，给她最后临门一脚。 「所以啊！我现在就建个line群！」 『哎』 我掏出手机，趁两人目瞪口呆的间隙，找到冴和绚的联络信息，创建了一个属于我们的三人群组。然后发送了一张贴图，一张『请多关照』的可爱贴图。 「ok，建好了！这样一来，冴你绝对不要再掏出剪刀了哦！绚也要好好解开误会！如果失败的话，记得跟我报告！」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呵、呵、呵，不破的联系方式……啊呜，呜呜呜……联系方式……呜呜呜呜呜呜……是、是真的……已经不用再把披萨店的电话号码，标记成『不破绚』了……是真的……」 心神动摇的两人皆是有着各自激烈的反应，我眼睛瞪大，交替怒视绚和冴。 「这次，我是被卷进了绚以前的纠纷之中，所以你要好好听我的话！」 「那是……」 绚眉头微蹙。虽说之后轻声嘀咕了一句「确实，早知道就该给她最后一击」的危险言论，但姑且还是服从了命令的样子。 抱歉呢，绚。绚明明是受害者，还要你奉陪我们。 不过，对冴置之不理造成今天这般境地的，也是绚哦。我会帮你察觉到这一点。毕竟，冴对自身施加的诅咒，除绚以外无人可解啊，所以拜托了，助我一臂之力吧。 「还有冴也是！用剪刀对着人多危险！这一次我不会报警，以后若有什么不快的事要先说出来！就是因为压抑太久，才会做出这种脑残的行为！另外，也要好好来打工哦！你若敢翘班，这回我绝对会报警的！」 「…………明、明白」 在我强横气场下乖乖点头的冴，略有些打工时的文雅之态。尽管事到如今也已毫无任何文雅可言，但我觉得，也许那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快啦，打个招呼！」，我催促道。于是绚和冴各自发来贴图，不约而同地都是观赏植物君的贴图。冴一脸莫名开心的模样，而绚则是苦着脸凝视着手机画面。 「听好了？我不会叫你们一定要和好，毕竟这世上也存在着无论如何都是八字不合的人，也有着众多不遂人愿的事。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怨恨而将自己珍贵的两年白白断送，真心毫无意义。再说了，冴今年是报考生吧？你倒是学习去啊。如果因为大学落榜而被再次怀恨在心，那可真就欲哭无泪了啊」 比起可怜小姐的直觉，我更想相信我自己。因为我，绝不会和一个真正不妙的家伙成为朋友。 所以，事情的复杂化就到此为止。此时还远远为时不晚。只要大家互相了解彼此即可。 从每一天的寒暄开始也好，自我介绍也罢，什么都行。 如此一来肯定，不，哪怕是从现在开始，也绝对能够理清这线解开这结。毕竟不管怎么说，绚可是我最喜欢的人，冴也是我的朋友啊。 「那么这个周六！我们三人一起去涩谷购物吧！我会为冴挑选一款香味宜人的精油的！那种让你闻了不会想拿剪刀刺人的精油！」 此时此刻……绚和冴凝视彼此，脸上皆是掠过一抹无比之复杂的神色。我亦心知肚明，这太过强人所难。但，一切应该从这里开始。就算哪一方悻悻而归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我觉得这便是最初的一步。 「——那么，解散！」 我的声音回响在夜晚的公园之中。这场感觉会给周遭之人造成困扰的骚乱至此也告一段落。冴拍了几张不破的照片之后便落荒而逃似的疾步而去。 各自纷乱思绪的整理就请随便在家完成，这便是到周六为止的作业。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呼——累死了」 「…………」 绚将从冴那里抢夺过来的剪刀丢进垃圾桶，随后径直来到我的下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绚，或许是生我的气了吧。毕竟我做了许多任性之事。 不过，唯独这件事上我不会察言观色地拱手道歉。说我爱管闲事也好，多嘴多舌也罢，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 那样下去的话，冴会变成一蹶不振的废人，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绚，毋庸置疑也会受到伤害。因为绚很温柔。如果她真的能够轻而易举地对冴弃之于不顾的话，也就不会那么快就能和知沙希悠爱她们打成一片了啊。 所以说，绚，即使现在再如何不情愿也要忍耐。在一切的一切，变得无法挽回之前。在绚，受到更大的伤害之前。 ……呐，哪怕变得有些讨厌我也没关系。拜托你了。 冰冷的寒风吹过，早已被汗水打湿的身体感到些许寒冷。双肩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包裹起来。 「……绚？」 「嗯」 绚吻住我的嘴唇，轻柔如点水。难道说，绚没有生气么？若真是如此，我可就要松一大口气了。松到连膝盖都支撑不住身体的程度。 我抬起头，却发现绚那流转着潋滟波光的眼眸中，摇曳起了丝丝波澜。 「……我是不是，也这么做就好了呢」 「哎？」 「没有，没什么」 绚将我紧紧抱在怀中，顿时甜甜的暖意悄然弥漫。将小脸埋入我脖颈的绚，似是撒娇似的微微动了动脑袋，朝我喃喃柔语道。 「有鞠佳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为了成为能够配得上鞠佳的女孩，我今后也会努力的哦。鞠佳，我好喜欢你」 擅自地猛冲向前，任性地自作主张，把本应作为被害者的绚也卷入进来。 虽不知我究竟触动了绚的哪根心弦，但。 「——那些，可都是我的台词哦」 我俏然一笑，再次与绚相拥而吻。 顺带一提，之后的涩谷三人约会惨不忍睹，绚和冴只要一张口便是互相开怼，本应轻松自在的购物却是落得心力交瘁的下场，即便是我也不禁感到一阵后悔。 不过我相信，新的篇章将会从此开启，有这种感觉的肯定不仅我一人。虽说这或许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漫漫长路，但我们能够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终章 「哎！？」 十月转瞬即逝，寒意渐深，天气也开始真正变得寒冷起来的此时，在更衣室中的我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而一旁的冴则好像很难为情似的噘着嘴。 「这没什么大不了啦……」 「为啥这么快就升到b小组了！？这涨薪是坐火箭了吗！？我明明前不久还被店长表扬说『你是五年难遇的人才啊』！」 「……我只是想把之前因为不破而烦恼的时间，也用在打工上好好加把劲而已。而且大学推荐也已经确定，所以就有了空余的时间」 「天才吗你……」 我抱头苦思，奇怪为何冴突然就崭露头角了呢——说好的我们都是对绚抱有自卑感的心灵之友呢？这家伙…… 「颜值高，胸部大，工作也能干……还特地跑到正在和绚交往的我所在的家庭餐厅，抱着如果搞得好就趁机睡了我的动机开始打工的女生果真不同凡响啊……具体来说比如行动力什么的……」 「我可不想被某位将人家强行拉入宿敌所在line群的人这么说……」 别看冴现在很是毒舌地说着讨人嫌的话，其实在那第二次剪刀事件后，她就十分、非常以及相当正式地向我谢了罪。 那一天，当我下班后一如往常进入更衣室的刹那，冴就已经跪伏身子头碰地地等在了那里，就连我也是被惊得瑟瑟发抖。 『非常抱歉。即便我因为不破的事而心乱如麻，但却把无辜的鞠佳大人牵连其中……太给您添麻烦了。我在此任凭鞠佳大人发落』 而且旁边竟还放着一把剪刀。剪刀静静躺在那头漂亮的黑色长发之上，似乎是在叫我随便处置的样子。 我拿起剪刀，当然是咔嚓一声手起刀落，帮她修剪了一下末端的分叉发梢。 「傻瓜，抬起头吧」 「……哎？」 我伸出手指在冴的额头上重重一弹，冲着眼前这副泫然欲泣的面庞吐了吐舌头。虽然知道反省是件好事，但你这对象是不是搞错了？我心中如是暗想。 『冴总有一天一定要好好向绚请求原谅。尽管这可能有些困难，但我绝对会让你做到的哦。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向、向不破……』 冴一脸愕然，我笑嘻嘻道。 『没问题没问题，有我跟着呢，全包我身上』 不过，就目前而言希望还真是渺茫呢，但目光放长远，一起加油吧。 我脱下家庭餐馆的工作服，换上私服。这之后打算去绚的酒吧，我朝冴问了一句，你要去吗？因为得到了冴的肯定答复，所以我们便二人结伴一起前往新宿。 下班回去的电车正值人潮高峰，乘客皆是摩肩擦踵，车内拥挤不堪，所以当和冴紧贴在一起时，无关乎我的意愿，那对雄伟的双峰都会朝我挤压而来。唔姆，唯有这一点我是真的眼红。 「话说冴，你初中的时候是喜欢男生的吧？这样的话，看到同为女生还在交往的我们，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 冴干脆利落地摇了头。真让人意外。 「无论谁和谁交往，又有什么关系呢？非要说的话，假如不破是在和男生交往，还更好诓骗一点……不过，可能的话还是尽早分手比较好哦，那个人真心是个过分的家伙」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冴也要加油呢，为了尽早将乱成团的线恢复原状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 精神脆弱至杂鱼水平的冴，彻底放飞自我地呜了起来。如果捉弄太过可能会惹哭她啊。但是，唯有在这件事上我可不会娇纵和姑息呢。必须要让你全力以赴地努力才行，这不仅仅是为了绚，更重要的是为了你自身啊。 冴，你其实是不是喜欢绚？这种不识趣的话，我就大发慈悲一直烂在肚子里咯？ 我来到柜台旁的座位上坐下，因为之前点的蜜桃鸡尾酒味道宜人，就在我打算拜托可怜小姐时，绚来到了我身边。因此，我下单要了一杯石榴色的鸡尾酒。绚丢下一句「包在我身上」之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摇晃起了摇酒器。 不愧是周六的夜晚，酒吧热闹非凡。冴在离柜台稍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也是，毕竟她就跟一个无法变得坦率的独狼一样呢。即便要对此怀恨在心也是无济于事。 「鞠佳，你今天也和榎本前辈一起来了」 「嗯，毕竟刚下班嘛——」 「……之后明明还和我有约」 被绚用那种饱含情愫的瞳眸注视，我身体深处顿时一阵蠢蠢欲动。在知道冴的真实本性之后，不知为何，我便感觉绚和冴有些相似之处，尤其是感情特别沉重这一点。不过如果我真将这种话对二人坦白而言，指不定会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所以哪怕撕烂我的嘴也绝不说出口。 「嗯，我很期待，绚」 「……我也很期待啦，不过」 表情隐有阴郁之色的绚，最近也和知沙希悠爱她们相处得很好。绚和知沙希一直聊音游聊得热火朝天，而悠爱貌似是个百合漫画爱好者，常与绚聊这方面的话题。因为绚看上去很开心，所以我每天心情也很是美丽。 但好像唯独面对冴，绚总会一副酸溜溜的模样呢。果然还是那内心的复杂感情使然么。 我将鸡尾酒靠近嘴边，同时微微抬眼朝站在柜台内侧的绚问道。 「我说绚，难道你很不情愿，我和冴说话？」 「虽说当然很不情愿」 当然……呢。 「但是也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所以没关系哦」 「没在勉强？」 「没有，只是尝试闹了下别扭」 就在这时其他客人下了一份订单，绚便朝那边走了过去。暂时享受了一会儿一个人的时光后，绚又再次回来。明明很忙，却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在那次事件发生之前，她是和我关系很要好的前辈」 「和冴么？」 「嗯。虽说从当时起她便是一个感情沉重、想法倔强的女孩，但却绝不是一个坏人。所以我时常想会不会真的是把她逼到那种绝境的我错了，说实话，内心真的蛮沮丧的」 低垂下眼眸的绚，看上去隐约有些落寞。 「不过呢，是鞠佳强行将我们又联结在了一起，对此我还是很感激的。这样有什么怨言就能够彼此从正面发泄，比起从远处相互无视的关系可要轻松多了。谢谢你，鞠佳」 「啊，嗯……不客气」 被绚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绚果然很温柔。不过，咦？难不成就算没有冴的谢罪，绚的内心就已经如释重负了么？我不禁如是想到。 既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冴也不必再加油了？不，但这之后就看冴的了。究竟能否解开自己给自己施加的束缚，全都取决于冴自身。加油冴。 我朝坐在远处桌上的冴望去，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她便瞬间移开目光。不知她有没有觉得调酒师装扮的绚也很帅气呢。之后用line发一条私信问问好了。 「那么待会见，鞠佳」 「嗯，待会见」 我对绚轻轻挥了挥手。今天酒吧工作很繁忙的样子，看来是没有时间和可怜小姐细细交谈了。总之我先为之前的事道了一声谢，然后又点了一杯新的鸡尾酒。待鸡尾酒摆到我面前时，某个人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嗨——鞠——」 「呃，亚斯塔」 我不自禁地惊然出声。不过来得正好，我早就想聊聊之前占卜的事了。 「那个啊，亚斯塔……你所说的持刀伤人事件，可是真的发生了啊」 「哎哎！？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日本也意外地不太平呢……那犯人抓到了吗？」 「你看，正坐在那儿呢」 「犯人吗！？」 我伸手一指，亚斯塔吓得瞠目结舌，反手就要报警，我说等等等等，连忙制止住了她。不如说啊。 「比起这个，能再给我占卜一次吗？看看我会不会被卷入什么麻烦之中」 「好吧……但如果这次出现的结果是被卷入诱拐事件，那该怎么办啊……」 「那这回就真的只能依靠警察叔叔的力量了呢……」 亚斯塔握起我的手，仔细端详与摩挲，比之前更为细致与谨慎。手心的细密掌纹被人一一描摹得微微发痒。 「……鞠——」 「什、什么？」 干嘛发出如此阴沉的声音……？哎，难道说这一次，我真要死了？ 「可能要死了，鞠——」 「真的假的」 「嗯，大概，很厉害呢，这个……呜哇，呜哇，就在这之后……今天？嗯，加油啊，鞠——！」 「这之后马上！？」 而且让我加油这一简单之言竟是刺得我心直痛。之前还因我会被刀刃刺伤而哭泣的亚斯塔，如今知道我将死却未流一滴泪水也让我的心刺痛……这究竟是哪门子谜团…… ……喂，要死了？这之后马上？那个，难道是。 而此时此刻，亚斯塔双手掩颊，洁白如玉的小脸已是染上一抹飞红，明明比我还要年幼，却展现出一副让人不由痴然吞津般的妖媚之态。 「那个，亚斯塔，你说的要死了是指」 「太让人羡慕了！我也想掺上一脚！」 果然是说的那一茬吗！ 就在这时下班换好衣服的绚，来到我们身边道了一句「久等了」。而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而归，也许是想远观却不愿相见吧。算了，这也没什么不可…… 「走吧，鞠佳。亚斯塔，怎么了……？干嘛两眼放光的样子？」 「没什么啦！我们走吧！绚！」 我紧握绚的手将她拉拽而去。从身后传来了亚斯塔「要加油哦！」这一过分快活的应援之声，但我则充耳不闻，装作从未听见。 周六的夜晚。明日学校休假，即是说，就是那么回事。 我也已和父母打好招呼，说要在绚那边过夜。一切的一切，都并非虚言。实际上，我也正是要和绚在一起过夜。 新宿。歌舞伎町街道深处的一座环境优雅、风格别致的宾馆。高楼层的一间宽敞明亮的行政房。配有双人床，每人每晚竟只需两万日元不到。此乃该月工资的奢侈豪华的挥霍途径。 踏入房间，立刻便有一股清爽洁净的味道迎面扑来，将人轻柔地包裹其中。绚选择了一间配有大浴室的木质房间。奢侈延伸而开的这片空间，将这一分一秒一瞬间精心点缀得如同大颗粒闪亮眼影般幻美。 从十五层的窗户望去，一览便可以将新宿那耀眼绚烂的夜景尽收眼底，着实美丽异常。但这也是因为此刻并非独自一人，而是身旁有绚相伴，所以这光景才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终于还是来了呢，绚」 「虽然爱情旅馆高中生不允许进入，但宾馆的话只要出示相关文件，就不成问题了呢」 吸取了之前那次因为过于突然而无奈作废的宾馆过夜教训，这次我们两人建立了周密的计划。今天并非什么纪念日，仅仅是个平淡无奇的一天，也仅仅是一个期待已久的甜蜜夜会。 我将心情焕然一新，今天将会是一个彻头彻尾与绚尽情享受的一天。 直到明日中午十二点退房为止，我们都是二人独处。无需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可以做任何喜欢做的事。 「呐，呐，绚，可以做那个吗？可以做那个吗？」 我一边手指床铺，一边纠缠。 「可以哦，鞠佳」 「太好了！」 我恭敬不如从命，咚地一声飞也似地朝双人床猛扑而去。软和舒适的床褥将我轻柔接住，我还是第一次躺在这种即便将四肢摆成大字型也不会露在边缘外的床上。呜哇——好舒服—— 「快啦快啦，绚也过来嘛」 我转首朝绚，一边张开臂膀，一边啪嗒啪嗒甩起双脚，再一边向绚发出邀请。绚放下行李，神色稍显羞涩地嘟囔了一声「咚——」，接着也飞扑了过来。顿时房间里尘屑飞舞，但我们都对此毫不在意，仅仅对着彼此相视一笑。 「啊——好好玩」 「现在就这么疯的话，晚上可就撑不住了哦，鞠佳」 「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咯——」 「真是的」 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肆无忌惮地互相拥抱，互相亲吻。平日里我总是被蹂躏的那一方，所以今天我将绚压于身下，一次又一次给予她轻柔甜蜜的亲吻。额头上，脸颊上，眼睑上，脖颈上。而绚则来回轻抚着我的脑袋。 「好喜欢你啊，绚。谢谢你和我交往」 「彼此彼此，不过真抱歉，让你破费了。因为我要是说让我来付，鞠佳你肯定会生气的」 「哼哼，别在意别在意。用自己挣来的钱，和绚付同等的价格，一同在宾馆过夜。这听起来有种很对等的感觉嘛」 说着奇怪主张的同时，我再次朝绚柔柔一吻。绚似是很困扰般地浅浅一笑，然后渐渐地，她的身体好像也开始弥漫起舒适之感，绚从鼻腔中呼出的气息也不自禁地化作「嗯……嗯……」的细微呜咽之声。 怎么办呢，要不要先稍微做那么一丢丢……就在我脑海闪过一丝犹豫之时，绚温柔抚摸起我的脸颊。 「呐，我们先去吃饭吧。如果就这样做了，可就不想再出门了哦」 「唔，嗯，说的也是呢」 我的贪婪真有那么显而易见么，好羞耻啊。随后我们便将行李放置于房间，拿起房卡朝着宾馆的电梯走去。高中生二人，在他人眼里最多只是女大学生二人，一起走在如此豪华的宾馆走廊之中，这令人有种奇怪莫名的感觉，不禁让人莞尔。 「在走廊里安静点哦」 「明——白——」 我拉拽起绚的手，一同踏进电梯降至二层。晚饭便是在宾馆的自助餐厅解决。我们走向柜台，热情的服务员领着我们走向自己的餐桌，和绚一同前往的那一隅，摆放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料理，无论吃什么，抑或是按照怎样的顺序大快朵颐，一切皆无所谓。真够奢侈！ 我们围着各种料理转了一周后回到各自座位。就座后的我们盯着彼此面前的盘子相视一笑。 「绚就知道吃肉」 「鞠佳才是，为什么一上来就是餐后甜点呢」 「因为这种不需要束手束脚可以大吃特吃的机会，只有在自助餐厅才有不是嘛？」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带你去吃蛋糕自助餐好了」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之后还要和绚一起去泡按摩浴室，若是不慎吃得肚皮滚圆可就要羞死人了呢。 我一次又一次来回往返，端回餐桌的料理也是花样多变，中华美食、煎蛋卷、烤牛肉……皆是美味可口，引人吃得连连咂嘴。而绚从方才开始便是一路吃肉到底。 「你以前有吃这么多来着？」 「因为要好好增加体力」 「哎」 被绚那直视而来的眸光一盯，我内心顿时充满万千无形情绪。真是的，我说绚你不要那样有意无意地让我在意起来啊。这不让人没法再大吃特吃了嘛——！ 如这般，我肆意拿绚撒气。这也无可奈何，是绚把我变得对她如此死心塌地的错。 不过唯有餐后甜点被我消灭得一干二净，随之我们便转身回房。此时仅需将房卡简单地触碰电梯，系统便会自动带我们返回房间所在楼层。感叹于其神奇之处，我抬头望着楼层显示屏呆然站立，就在此时，在这个电梯之中，绚猝不及防地夺走了我的嘴唇。 「就、就算没有旁人在场……但这种地方，也会有摄像头监视的吧……？」 「没关系，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呢」 「真讨厌——」 这之后，我便在到达房间还剩不远距离，正在走廊徐徐而行时，故意惹人嫌似的隔三差五地叫住绚，当她蓦然回首的那一刹那猛地覆上她的嘴唇。哼，这便是方才的回礼。 正当我得意地嘿嘿傻笑时，竟是有一位留宿的外国客人始料未及地由身后从驻足不前的我们身旁擦肩而过。哎！？等，诶，被看见了！？ 脸上红晕渐染的绚，此时也是一副瞠目惊然之态。 「鞠佳，你真大胆」 「是、是吧——诶嘿，诶嘿嘿……」 我硬生生挤出笑容蒙混过关。紧接着一进入宾馆房间，这次绚给我的吻骤然变得粗鲁狂暴 起来，那柔滑小舌毫不留情地朝我口中长驱直入，就如同快速打发蛋清一般野蛮强势。此时此刻，我的脑袋也当然是差不多被融化殆尽。 「那，我们接下来去洗澡吧」 「呼，呼，好……」 绚心满意足地脱下我的衣服，这之后便全部都是绚的回合。我的回合还真是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啊…… 不愧是因看中浴室才敲定的房间，里面的浴缸宽敞到即便容纳并排而入的两人也不在话下。趁浴缸正在灌注热水时，我的目光从配备的多种多样的入浴剂上一扫而过，「这个好！」，我内心激动地选择了泡泡浴盐。 「就像国外电影里时常会出现的泡泡浴呢，可以哦」 「太棒了——」 想起最近都没怎么看过绚的裸体呢，于是我的目光直勾勾地朝绚投去。结果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如既往般莹润若雪的肌肤，完美无任何瑕疵的比例身材。如果我是画家，务必希望为绚画一幅艺术裸体图，但我可不想绚的裸体入他人之眼所以绚的裸体一辈子也无法向别人显摆了呢——我都在胡想些什么本末倒置的东西啊。 「我说，绚」 「什么？」 「可以舔你的胸部么？」 「……可以」 为何这么突然？绚一脸这般表情。啊，但在那之前还是先果体相拥一下好了。我从身后紧抱住绚，顿时绚那水嫩肌肤的柔滑弹润，引得人欲火不断高涨。啊，这下有点不妙，就如同是通过肌肤吸收的媚药一般。 「很舒服哦，鞠佳」 「唔，嗯……」 仅仅从身后裸体相拥都会让人这般心境，这要是双手直接落在绚那柔软的酥胸之上，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是不是应该就此停手比较好呢……不，应该，没问题，我此刻情绪也是相当高涨了起来！能行！小菜一碟！ 热水已经放好，我们缓缓进入。我和绚面对面相视而坐泡入水中，随后向浴缸中投入泡泡浴盐。哇，好厉害。泡泡就如洗衣剂般开始弥漫开来！ 「哇——好香的味道。好棒好棒，呐，这个进入口中不会有事吧？」 「这种泡泡浴盐的洁净力比较弱，应该没问题」 是吗是吗。那……我让绚摆成半身浴的姿态，并逐渐将脸缓缓靠近。在绚略显紧张的眸光之中，我轻含住了她那胸前的粉红樱桃。 「嗯……」 我甜蜜舔舐，轻柔吮吸着绚的胸尖。双脚也与绚的相互交缠笼络，她那纤细而软滑的大腿传来的柔软触感令人舒适不已。紧接着便从上方传来绚那断断续续拼命强忍不发，却又夹杂着些许芬芳吐息的撩人之音，令人欲罢不能。 嗯，果然我还是最喜欢绚的胸部。 「果然胸部也并非只看大小呢」 再说，绚的胸部也挺大的呢。我心满意足地确认完毕之后，立刻，手就被紧紧抓住。 「鞠佳，你是在哪里摸过大胸了呢？」 「哎？」 一道如同激光般的视线朝我飞射而来。 「不是，那个，那是」 「榎本前辈的胸部，很大呢吧」 「这种时候，跟冴有半毛钱关系啊！？」 绚满脸笑意盎然。 「我还奇怪你为何会突然说起胸部的话题，嗯，原来如此呢。但鞠佳你不是那种会花心的人，所以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不过呢」 充满泡沫的浴缸之中，绚将伸出的双腿交叉盘起。那个动作真心如同电影中的女艺人般妖艳性感，重重撩拨着人的心弦。 「要好好，惩罚一下才行呢。连同上次欠着的份一起」 「那个，难道是……」 我的心跳顿时犹如鹿撞，扑扑直跳。绚那迷离若雾的美眸望向我，随即粲然一笑。那一刻，绚简直娇媚得不可方物，绽放的笑容仿佛会摄人心魄，让人心甘情愿染上绚的色彩。 「『今晚我不会让你睡的』哦」 方才从浴室出来，却又紧接着被双手双脚套上镣铐躺倒在床。当然，全身一丝不挂。而且小腿之间被捆绑了一根长棒，所以也无法合拢双腿。竟、竟然还带这样玩？ 「那，那个……绚小姐……？」 「果然也是时候让鞠佳进入下一阶段了呢」 「下一阶段是啥鬼！？」 「第五阶段」 「那个居然还增加了吗！？」 就像我对绚做的那般，穿着浴衣的绚也将自己的小舌朝我胸部袭来。呜呜……轻柔缓和的刺激，让人兴奋异常…… 「我其实也稍微烦恼过这之后该当如何。虽然我很喜欢鞠佳，但若是进一步攻陷，就让人不禁担心起鞠佳也许会就此沦落为对主人言听计从的宠物什么的」 呜哇哇哇……什么情况啊那种异常关系…… 「可如今转念一想，与其让鞠佳被其他人抢走，这可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呢」 「我、我和冴只是未遂，未遂啦！只是摸了胸部而已啦！」 「说的就是呢，错在榎本前辈，鞠佳只是太有魅力而已」 话音落下，绚哗啦一口咬住我突起的胸尖，霎时间传递而来的痛感与快感夹杂在一起，让人不自禁地欲将身子后仰，可被束缚住四肢的身体却无法随心所欲地动弹，也即是说，我真成为了任绚宰割的砧板鱼肉了。 「所以，鞠佳，我要让你的全部都属于我。无论何人做了何事，都绝不会再有所动摇。你的一切，你的全部」 「已、已经一半变成那样了……」 「我爱你，鞠佳」 呜哇哇哇哇哇哇……已经束手无策了，绚那闪过一抹精光的眼神深刻表明着她是何等认真，瞳孔之中除了我再无他物。真的没问题么，如此热烈强烈猛烈的爱，我真的能够尽数承受么。 全都给我点广告！ 不然哪来钱运营网站？ 不过我知道，这肯定是太过奢侈的烦恼，此时，胸口的鼓动声快到如同将要爆裂一般。这一天之中，绚有意无意的呵护，肆无忌惮地随性，连绵不断给予的快感。这些，都让我——飘仙欲死。 我一边脑海盘旋两人一起决定的safe word，一边抬头望绚。就这样，我看准那将要如狂风暴雨般降临而下的快感巅峰，彻底放开自我，嘴角翘起一抹浅浅弧度。 没有丝毫踌躇地，按下了，那最后的开关。 「绚，你看你，竟然吃醋成这样，真是可爱呢」 话音终落，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于是，被绚继续进攻的我毫不意外地落得了狼狈不堪哭喊「要死了！要死了！」的下场……但这也无可奈何呢，谁让我选择这样一个如此变态的恋人呢。 看来，和冴的那一场荒唐之事，最终成为了将绚的全部情欲尽数煽动的导火之索。这是不是说，我还应该向促进了我和绚关系进展的冴，略表一下感谢呢？虽说她绝对会一脸不情愿吧。我不禁失笑。 从今往后，我也会和绚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这不仅包括学校和生活，也有工作，当然，还有色色的事。 所谓第五阶段，也即是说前路仍漫长吧？为了不被绚甩在身后我会奋起直追的哦。没问题。因为我，喜欢上了绚的全部。 …………当然，色色的事……也包含在内呢！ ——end——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百合会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十二月上旬，秋天添置的衣物还未穿够三个来回，悄然吹拂的季节之风便开始轮转。令人期待的寒假已经进入倒计时，然而还有一个名为期末考试的麻烦横亘在眼前。 「说到日本的四季啊，虽然一年变化四种不同的颜色，还可以享受享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乐趣，但冷静一想，每年都会买来只穿三个月的衣服然后就堆积在家里，让人不禁怀疑人类都在做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傻事啊」 「我很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鞠佳哦」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我一边眺望窗外的风景一边发着牢骚。绚被夹在床铺与桌子间与我相对而坐，似乎没听懂我在说啥，就抛给了我这样的回答。不过也罢，若真像小猫小狗一样，一年四季披着相同的皮囊，我想我也会感到腻烦。 放学后，我顺路造访绚的卧室，整个房间因为空调的辛劳化作一片暖洋，让人舒适到特别不情愿再挪动身子打道回府。没错，外面太冷了啦。 我伸出被包裹在水手服裙子里的双腿，坐于桌前，视线落在桌面的答题纸上。榊原鞠佳的名字右侧，89这个数字灿然生辉。如果再把这次数学科目的平均分只有63分这一点考虑进来，该数字任谁看来都无疑是一个足以自豪的好成绩。 正如我这个酷爱学校的人再三强调的，我可是个很会学习的无懈可击的女生。 然而…… 桌面上还静躺着一张写有不破绚名字的答题纸，接着便是开玩笑似的三位数赫然纸上。满分。 我笑了。居然满分。我笑不出来了…… 89分和满分，两者本身只有11分之差。然而打个比方，如果答对100道题中的89道就能获得89分，但若想拿100，则需要拥有毫无失误地解开120道甚至两百道问题，还不容许有丝毫差错的能力。这种令人绝望的压倒性实力差，也难怪让人束手无策，只能望洋兴叹了。 也就是说。 此刻这位一本正经坐在我面前，仿佛在以极其自然的态度说着『我只是照常发挥怎么了？』的女生，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贼棒，而且运动超厉害，练过武术，就连脑袋都还如此发达。 这就是这位名为不破绚的女生…… 那头夕阳照射下的秀发，交织融合着缕缕余晖，散发出温暖柔和的色晕。一双迷离昏昏欲睡的祖母绿瞳眸仿佛让人感到有机可乘，为绚平添了几分甜美的气息。整体看去就好像内蕴着如同人偶般的美丽，让人无法相信她是活生生的。即便如此，却又不失些许亲和，我想这都该归功于她那双波光流转的美眸了吧。 话说，连不经意间露出的有机可乘都能化作自身的魅力，这已经不是厉害而是无敌了吧？再怎么说都觉得有些开挂了，哪怕只匀出一处给我也好啊，比如那逆天的学习能力什么的。 绚身高一米六三，至于体重我先前问过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些重量，但在如今这世道，单纯一个数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轻软而肉乎乎的脂肪，结实而精练的肌肉塑造的身材，到底哪个才更重要呢！可是，绚她腰围比我更加纤细，胸也比我更为可观，不行了，在这纠结的我就像个傻瓜。 举手投降，甘拜下风。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我承认！我认输！」 「这个不管鞠佳你承不承认，输就是输吧」 「话是这么说！但万一呢！」 真想不通对我这样的手下败将乘胜追击有什么可开心的，绚掩嘴轻笑。用食指轻抚嘴唇的动作，连身为同性的我看了都不禁为之心动。那粉嫩的嘴唇，并没有唇膏的点缀，而是浑然天成。一直水润透亮的，如果有诀窍还真想请教一下。又或者说这是向魔女出卖灵魂换来的嘛？ 「我五门总分474，顺便问下，鞠佳你呢？」 「421分有意见吗！」 「那谁在上面？」 「坐在我眼前晃悠的抖s强攻啦！」 绚开心地笑了。好可恶啊……！ 「宝宝真乖。话说鞠佳，没想到你真的很会学习呢，在班上大概能排第二吧，好厉害好厉害」 「哪怕班级倒数第二都没关系，只想赢你一次啊！」 我抱头痛呼，绚从旁过来摸了摸我脑袋。 「呜呜，在泰国的话随便摸小孩子头可是不允许的……！」 「那个虽然旅行指南上经常有写，但其实只要不随便拍人家头的话，好像基本上不会有人介意这种事呢」 就连见多识广上面绚都更胜我一筹，我已经是一只废鞠佳了，能够胜过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我只想就这样漂浮在失败的海洋做个不起眼的贝壳。 「没关系啦」 对于绚随意的安慰，我真想把言语化作海胆糊她一脸，我猛一抬头，没想到绚那秀挺端整的鼻梁就近在咫尺。 哇，我惊讶地抽身后退，绚却缓慢朝我逼近，转眼之间距离变为零，唇上传来仿佛家庭女仆做的曲奇饼那般柔软的触感，都来不及让我闭上眼睛。 夺走我嘴唇的绚，眯着眼睛莞尔一笑。 「因为，鞠佳最可爱了」 不破绚，一位无懈可击的高中二年级学生，然后。 ——也是交往了四个月的，我的恋人。 「……你耍赖」 「哪里耍赖了？」 「全部！」，话音一落我便移开视线。绚一句话就改变了当场的气氛，太狡猾啦。如果我继续肆意叫唤，不就显得自己很不识趣了嘛！ 「绚大笨蛋」 「我成绩很好啊」 「……装傻卖萌吧你」 我噘嘴睁大眼睛瞪着绚，绚不置一言，还伸出两只爪子将我的手包覆其中轻轻揉捏起来，就像在按摩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那因屡战屡败而遭受巨大打击的心灵，就逐渐被安抚下来。嗯…… 所以才说恋爱中的少女智商很感人啊。若是智商真的能够朝着负数继续进化下去，那也就可以恬不知耻地道出『我的恋人这么出色！赛高！要了我吧！』之类的痛语，如此一来也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完美的绚了吧，但目前的我似乎还做不到。或许是由于我的智商还不够感人。看样子作为恋人，虽然考试成绩从正面将我打击得落花流水，但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我变得坦率。 再说了，绚也不是完人，也并不是打从出生时就无所不能。虽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但我早已知道，绚实际上有些笨拙，受伤过，碰撞过，这才有了如今的她。 这一次不用想也知道，绚肯定是为了赢得这场胜负而狠狠努力了一把。我看她买的百合漫还躺在那儿吃灰呢……但说到努力我也相当努力了呀，所以内心还是有些不甘和不平衡的啦—— 「看招，看招」 作为小小的报复，我将爪子伸向绚那穿着高筒袜的脚底挠她痒痒，却没想到她依旧泰然自若，跟个没事人一样。真的假的啊。 「脚底，不怕痒的？」 「不怎么怕。鞠佳呢？」 「哎，等，不要，我很怕痒啦！」 挠人痒反被挠，我不停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哈——哈——都、都在干嘛啊……两个身穿水手服的女生互相纠缠在一起挠对方痒痒，这又不是什么面向某些狂热分子的影像视频…… 闹腾到最后，我就像在院子里来回奔跑后的狗狗一样，呼哧呼哧喘不过气来，摇摇晃晃爬起身。 「总感觉只有我的弱点一个劲地暴露……绚你也 告诉我你的弱点嘛……」 「弱点，应该就是鞠佳的泪水吧」 「我没说那个啦」 至少，如果你再挠我三分钟我想我的泪水就该决堤了，到那时就算你低头道歉也别指望我轻易接受…… 我伸展双臂，悻悻地趴在桌上，用手指描摹着脸颊旁边答题纸上的红色圈圈，心里暗自希望能把它就这样擦掉，如果少个90分就是我大获全胜了。 绚貌似是为我这无用的挣扎感到悲哀，接下来的话语就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剑笔直刺来，给了我最后一击。 「那么鞠佳，按照约定，接下来开始惩罚游戏哦」 「那一天的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赢啊——！」 因为我想就算赢不了，但如果放弃继续挑战，我的心就会屈服于绚！那可不太妙！真是的！ 那么会是几号呢？这次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为了守住尊严一般，我把裙子压到大腿内侧坐在床上，面前的绚手里拿着的并不是写满惩罚游戏的魔法笔记…… 「那么鞠佳，一点点把裙子撩开吧」 「你说什么！？」 她伸出双手，从摄像机后露出一只眼喃喃说着。 「我都吐槽不过来了！为什么准备了摄像机啊！？」 「因为有赢你的自信、吧」 「要用那个拍什么！？」 「鞠佳」 「的裸体！？」 正在架设低角度摄像机的绚，此时正摆着一副在哪里出现都不违和的正直脸，却变态得让我羞耻万分。这样的她，就是我的恋人啊…… 「难道这个、这个就是之前说的色情摄影……这算什么，基本都是色情啊，还是女性之间色情……」 「鞠佳，措辞太低俗了哦」 「是措辞的问题吗！？」 绚一言不发地靠近着我。身体预感到了危险…… 双手轻轻搭在我肩上，顺势把我推倒在了床上。绚的膝盖一下子滑入我的股间。任由摄相机架在旁边，空出的手从颈肩轻抚到小腹，顺着腰与裙子向那里靠近。 「呜……呜呜」 被绚用如同摄像机一般的眼神注视着，我不知怎的就无法动弹了。 这是惩罚游戏，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摄像机、摄像机啊……从道德伦理来说，怎么说呢……就算我再怎么苦恼，还是会被气氛牵着鼻子走，真是无计可施。 不，也不是没有仔细思考过，只是，因为是绚，所以可以……说到底还是喜欢上这个变态的我的责任…… 就这样被她欺身压着，抚摸着脸颊，不自觉因为温度上升而移开了目光。真是够了，脸好好看…… 握住了她覆在胸前的手，我抬眼对上了绚的目光。 我已经、已经高二了。并不算为时尚早，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年龄了 「可、可以的，如果……绚你想做的话……那个，什么，即使是色情的事情……只要是绚，就都可以……」 没想到这句台词我会在一个女孩的房间对一个女孩说出口，不过对象只能是绚，虽然她可能又会拿来什么我不太懂的道具吧。 即使是那样，只要是绚，我就不会后悔。肯定不会。大概。我听说第一次会痛，还是有点害怕！ 但是，因为是绚。 「那可，不行」 「啊？」 巨石碰撞般的响声在我脑中回响，她就这样拒绝了我。 等等……不，不如说过于意外，我在眨眼的瞬间抬头瞥见了绚。绚放下了摄像机，用几乎在发火的眼神俯视着我。为、为什么？ 「……鞠佳，你应该再珍惜你自己一点。」 「我也没觉得在糟蹋自己啊……？」 而且最先提出说想拍摄爱爱过程的不是绚吗。我很想讨人嫌地吐这么一句槽，但因为感受到了强大的魄力，所以咽了回去。总觉得绚刚才说话的语气很顽固，很不像她。 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强硬呢……？把我带进h的沼泽里的，1000%是绚才对。 「总之，不可以」 「呜、嗯。只是用手指之类的破处了也……」 「不可以」 好的，我老老实实点了点头。绚肯定有她的理由。到最后我就像是个无论如何也想买糖吃却没能得手的小孩。 绚突然间慌张起来。 「啊，所、所以说」 「？」 绚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指着我。 「绝对、绝对不可以抓着那边的人去体验那种事情哦！绝对不行！」 这家伙在说什么……我瞬间呆住了。不不不，我也不是想单纯失去处女之身好吧…… 不过，当我看到绚染上红晕的脸，仿佛看到了反对女儿结婚的妈妈一样。那么担心的话，绚来拿走不就好了吗。但说出来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复杂，还是不说了。 说起来，绚那么动摇的样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我轻笑着将手覆上了绚的头。 「放心啦，我不会干那种事情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没必要这么担心……绚真是可爱啊。」 「…………」 啊，由于自己的武断而害羞，还尽力隐藏着羞耻。 真的，太可爱了，绚好可爱！ 「绚就这么担心我吗？嘿嘿，原来绚这么喜欢我啊，嗯嗯，小绚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摩挲着她的脑袋，绚像玩偶一样任我抚摸。好可爱，想捉弄她，想欺负她，想居高临下地压制她。 「小绚也会吃醋啊，也对，虽然小绚总是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其实对我是喜欢得不行呢～真可爱」 怎么回事，太舒爽了吧。只是把我以往遭受的事情返还给她，真叫人欲罢不能。把绚当做小孩对待是这么令人血脉偾张。 正当我想继续这么攻略绚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好的，该停手了，不要深究了。在以往每次被压制的过程中，我也是学到了不少的，毕竟是学习型女子啊！（虽然是第二） 绚轻咳一声，理了理头发，再次架起摄像机。 「那我就开始咯。」 「好～」 于是绚就像戴上了面纱一般态度突变，用有些装模作样的色情语调说： 「可以吗？鞠佳，这只是视频摄影，记录而已，紧张吗？没事的，放松点，我会很温柔的」 嗯？这台词好像在哪听过……在我看的第一部av里…… 难道说这不仅仅是色情录像，而是那种走向吗？ 「那个……连那个都是惩罚游戏吗？」 绚认真地回答。 「氛围是很重要的哟。」 虽然想尊重我所爱之人的想法，但果然还是做不到。 「这样啊……绚以后是想当av导演吗……？」 虽说什么职业都可以，但是总觉得那种职业太适合绚了，讨厌啊……躺在床上的我不禁发出了不安的呻吟，绚像是被吓到一样停下动作陷入思考。 然后她望着我说： 「……如果鞠佳成了av女优」 「不可能的！？」 我发出了响彻整条街的吼声。 那之后色情摄影也顺利结束了。顺利？我说实话吧，结束了而已，只有绚一个人满足了。绚意气风发，我却羞耻到了新境界…… 不，要我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绝对是因为绚太 会制造气氛了。总是一句一句说着「真好看」、「真可爱」之类的夸赞可爱动物的话语，哪有在恋人的赞美中还能保持冷静的女生啊……一定是这样。 尽管如此，还是消耗了大量的力气……精疲力尽的我不知何时就全裸地躺在了绚的床上。 等我回过神来，时间已过去很久，窗外天都黑了。 就这么发着呆，事后的疲倦与愉悦的心情交织，真想永远抱着睡在旁边的绚的胳膊。 绚就这样任我抱着，另一只手摆弄着手机看漫画。黑暗中屏幕的光亮撒在她的侧颜，她大概就这样一直醒着的吧，不时抚摸着我的头。 啊，总觉得。 好喜欢。 我没有出声，在心里小声念叨，真幸福啊。突然，我对上了绚的目光，难道我下意识说出了口？但是绚并没有说什么。呜……心下一惊，于是彻底醒了，咬牙忍住了哈欠。 「啊……该回去了」 「嗯」 绚只穿着内衣，这样一来，不仅是胳膊，腿也可以缠在一起，我喜欢大腿跟大腿贴合的感觉。不行不行，不能因此放纵，我现在可是全裸状态。 内裤，我的内裤在哪儿。用脚把内裤勾上来，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换上。像是逃过一劫一般起身，但是下一步还要找内衣，不能再拖拖拉拉了，不然绚又要开灯了，搞快点啊。 虽然在亮处赤诚相处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依然无法习惯。看看自己肚子上的赘肉，要是我能比绚身材还好的话……算了，不要幻想不存在的未来了。 在我手忙脚乱地穿完内衣后，绚打开了吊灯，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换上制服，围好围巾，把大衣搭在手腕上，好的，准备好了。 在这期间绚也穿上了脱下的制服。 「我送你」 「嗯……谢、谢谢」 她像理所当然一般拿起我的书包出了房间，我轻快地跟了上去。唔，走廊有点冷，穿上大衣吧。 「怎么了？」 「唔嗯，走吧」 绚发现了停下脚步的我，转过身，那样的体贴也好，一直送我到车站的那种温柔也好，要是能在h的时候稍微发挥一点就好了。偏偏总是以欺负我为乐。 『因为鞠佳很喜欢啊』什么的，绚总是坚定这样的立场。才不是呢，我只是因为对象是绚才会开心，才不是抖m倾向呢！ 「鞠佳从刚才开始表情就变来变去的，很奇怪呀」 「诶？有、有吗？」 我侧身经过指尖点着嘴唇笑着的绚，走向玄关，外面肯定很冷，裹好围巾，戴上耳罩不让热气外泄，完全武装大功告成。绚是只把围巾松松垮垮搭在脖子上的类型，她是风之子吗？ 「我不是很喜欢冬天……绚是既耐寒又耐热吗？你是机器人吗？只有我的眼泪能动摇你？」 「其实我是为了拯救鞠佳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如果是那样，你会怎么办？」 「为了拯救我，从什么之中啊」 「……轻浮男、联谊、在百合关系中插足的男人之类的？」 「你已经默认我是百合角色了吗……」 玄关处只有绚的鞋子并排放着，我压下心中的疑问打开了门。窜进来的冷空气刺痛着脸颊，但是身体意外的暖和，比我想象的要好。到刚刚为止都抱着绚，她的体温还残留在我身上。 「感觉今天你很开心」 「……别总观察别人的表情啦，才、才没有很开心呢」 「你在想我吗？」 被她淘气的瞳孔撞见了，真是的，总是被看穿，我把不知往何处安放的手收回粗绒大衣的口袋里。 「确实是……」 「但是我现在就在旁边哦，你看」 绚探入我大衣口袋，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等、等等绚，这还在你家附近啊。 「没关系，手放在一个口袋是因为太冷了，有正当理由，被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合法」 虽然这多余的解释稍有违和感，但我还是点头附和「是呢」。 要是能这么堂堂正正地在绚身边紧握这她的手的话。 以后的冬天……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又来了，看起来很开心，鞠佳好可爱」 「不行，不准再说了！」 去车站的路上，绚说着「话说」，吐出十分色气的白雾。 「我打工的店在圣诞节会开派对」 「诶，那种派对？」 「嗯」 绚打工的店是新宿二丁目的酒吧，这么说听起来很厉害，因为经常路过，我也成了常客。可以很放松地出入，是个令人心情舒畅的店。 在那种地方开派对，即使不是热爱派对的人也绝对能好好享受！本应如此，旁边的绚却露出了郁闷的表情，怎么回事？ 「难道说绚是想和我两个人一起过圣诞？」 「不，也不是」 被明确否定了，呃，好、好吧……有些微妙的失落感。 「鞠佳要是有什么计划，那就糟糕了，这可是我们交往以来的第一个圣诞节」 「这样啊，我没考虑这么多。不，应该说我没精力想这么多……因为专注准备考试了……」 虽然输了，还接受了色情摄影，真是泄气，但还是顺便听一下吧。 「绚没有跟我两人单独过圣诞节的想法吗？」 「嗯」 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对绚来说那个酒吧是很重要的地方，我懂我懂，毕竟我是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啊，这不是该耍脾气的事情，没关系！虽然会有点寂寞。 「啊，不是那个意思」 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始辩解。 跟可怜她们一起开派对确实会很开心，没关系的。我本想这么跟她说，但是绚看着我的视线十分炙热，我知道她要说些很重要的事了，于是沉默着等她开口。 没有急躁也没有玩笑，我知道我们之间没必要那样。绚虽然笨拙，但总会努力措辞把想法告诉我。 「并不是因为圣诞节」 那样子，就像告白一样认真。和我第一次对绚说喜欢一样，编织着自己的心意。 「我并不觉得圣诞节是特别的，不如说……我希望鞠佳365天都在我身边」 哇啊……绚的脸染上了红晕。 「对我来说，有鞠佳在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 唔。 恋人坦白的话语力量稍微有点大，大衣内的温度突然上升，与绚紧握着的手要出汗了，虽然有点羞耻，但是现在放开会造成误会。 像今天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常，原来对绚而言也是特别的日子啊。 「……绚突然间说这些，真是狡猾啊」 「是吗？但是之前可怜提醒过我，所以觉得这种话也要好好说出口才行」 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和绚还是竞争对手，不懂对方的心思，一直忐忑不安，一旦走错一步就不会拥有像现在这样的未来，如果是那样发展的话，如今肯定依然会继续针锋相对吧。这是显而易见的。 「嗯，我很开心，绚，谢谢你」 「……你不会觉得沉重或者厌烦吗？」 「诶？不会的啦，你那是什么被大人恋爱毒害的想法啊，那种事情在你用一百万日元买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充分明白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绚露出不安表情的时候，我的轻笑声随着北风一起飘散 。 「喜欢的人老是挂念自己，不可能讨人厌的。不过，既然讨厌给别人太多负担，为什么进行变态行为的时候这么轻松？」 「嗯，因为感觉鞠佳总是很享受，不过束缚类的就很讨厌」 「享、享受……不，才没有享受呢……」 音量慢慢模糊减弱，对事到如今还无法正视这段关系的自己感到了些许罪恶感。 「难道说，不怎么给我打电话，只有早晚会发line也都是因为那样？」 「那个，也算吧」 而且文笔不太好，绚继续找着借口。 「听到鞠佳的声音，看到鞠佳的信息都会让我上火，鞠佳还有这么多事是我无法掌控的」 「哪有笑着说这种话的，你个变态」 我抽走了手，绚流露出了些许遗憾。本来都快被感动了，还是狠下了心。今后也是，只有变态发言我无法原谅，不然无法想象这势头会升级到什么地步。刚刚也已经一只脚越界了，不，只是一只脚吗？ 「但是，好吧，我知道了。圣诞节派对要玩得开心啊，还有，谢谢你把想法告诉我……我很开心」 「……嗯」 再次并肩前行，离车站不远了。跟绚一起的特别时光就要结束了，像是要驱散这悲伤一般，我低声细语着。 「……我也喜欢哦，和绚度过的每一天。虽然跟大家经历的日子也很开心，那是因为有绚在，所以才格外的开心」 「鞠佳真会说话」 「诶、是吗？」 绚才是，每次责备我的时候舌头都跟rapper一样快。 「嗯，我总是会犹豫哪些话要说出口，哪些话不说出口，而鞠佳总是把重要的话理所当然地说出来……让我心动」 「是、是吗，嘿嘿……被绚称赞感觉好开心，我还会更让你心动的哦？」 用有点得意又诙谐的语气配上一个wink，好像还挺有效果的。绚对这种魅力动作总是招架不住，别开了脸，连脖子都变红了，这才是心动啊。 一时招架不住的绚总是一副成熟的样子，真是超可爱的，这么可爱的生物，世上唯一非她莫属。虽然我说不出口，这么可爱的绚正在跟我交往，真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啊…… 总之圣诞派对一定要去，我决定了。 就像那样，选择着想传达的和不想传达的话语，笨拙却每天都在努力的绚。 突然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 「还好鞠佳说你能来，我放心了，我只有圣诞派对那天打工不休息，因为也是我的生日派对啊」 「诶～这样啊………………嗯？」 她刚刚说了什么？ 「生日派对？」 「嗯」 「谁的？」 「我的」 等等，我无法理解。 「绚，是你的生日吗？」 「嗯，十二月二十五号的第二天」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质问绚，就像老虎一般。 「不敢相信！」 「诶？」 我被绚爆炸性的发言冲昏了头，翻起大衣抓住了她。 「这种事情要提前说啊你这家伙！」 都被这样怒吼了，绚却一脸茫然「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这样回复我。不敢相信！ 跟恋人交往以来第一个生日，我却没能准备什么礼物给你啊，这家伙！ 真是完全搞不懂绚啊！ 「不敢相信！听我说啊妈妈！」 回到家都没收住怒气，我在餐厅找到刚下班回家的妈妈发牢骚。我家是双亲一起工作，妈妈也在上班，今天的晚饭是妈妈下班顺路买的便当。 「没提前告诉你生日……需要这么生气吗？」 我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束着头发，穿着工作装，看起来就是特别能干帅气的人。 休息日经常跟朋友出去玩，会带我去时髦的店吃午饭，我的习惯很受妈妈的影响。明明是这么相似的母女，还以为能理解我呢，真叫人生气！真是的！ 「因为没办法送礼物了啊！」 「那不是会觉得很愧疚吗？」 「诶？」 妈妈说得就像亲眼所见一样，坐在座位捣鼓着手机。 「鞠佳可能觉得那样比较好，但是善意不是单方面的，接受的那方也承担着同等的负担」 「……什么，负担？」 我取下围巾，脱掉大衣，不禁皱起了眉头。之前的对话是我对绚说不会感到负担，难道真正让人负担的是我吗？ 妈妈抬起头苦笑。 「那也不全是，虽然也有『收到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都能收下』的人，但如果是跟鞠佳对等的人，也有可能会有那种想法不是吗？算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说啊……」 这样草草结束谈话，不愧是我妈妈啊。 所以说绚忘记告诉我她的生日，并不是什么大事，那家伙是觉得自己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 明明绚告诉我，在她心目中我是她的心头至宝，但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我心中有着同等的地位。因此，当我用她对待我的方式反过来对她时，她总会表现得非常诧异，对我亲昵的态度，过分地表达感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那样的性格，但绚一直都在下意识地用这种方式做思考吧。 打开便当，是炸鸡味的。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再返回餐桌，餐桌旁的妈妈一脸痛苦地扶着腰。 「怎么了？扭到腰了？」 「不是，就是一直感到隐隐作痛」 「去医院啊」 「知道了，休息日再去」 「你这工作狂」 我把两人吃饭的样子拍下来发到家族line群聊，然后开吃。随后我和妈妈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是爸爸发来了牛肉盖饭的照片，妈妈立刻回复『也要吃蔬菜啊』，并发了一个蔬菜的表情包。 「爸爸年末能回家吗」 「谁知道呢，现在似乎正忙着呢」 「这样啊」 致力于it业的爸爸正在独自赴任中，已经在北海道待了两年了，空闲的时候每周都能回来一次，完全没有他在赴任的感觉，忙的时候一个季度都见不到他。 所以在我的建议下，我们养成了把三餐的照片发在群聊里的习惯，不过偶尔会忘记就是了。 「在这广阔的天空下，爸爸也在某处吃着饭吧」 「你在感慨什么呢，妈妈」 我们一家三口之间关系和睦，这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在这广阔的天空下，大概我的恋人也在一个人吃着饭，突然感到些许寂寞，于是给绚发去了炸鸡便当的照片。 立刻收到回复，不过绚的照片可能是她的晚饭……纸盒里装着几块西兰花，大概是冷冻食品，上面还点缀着些许调味汁……就这么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晚饭啊……」 绚的私生活说好听点就是神秘，说难听点就是敷衍了事……好好笑…… 「你在偷笑什么」 「诶？才、才没有」 抬起头来才看到，偷笑的分明是妈妈。 「跟男朋友玩也挺好的，但是不能打破门禁哦？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是很危险的，要是太晚了我就去车站接你」 「才、才不会呢，都这个年代了，有门禁的家庭是少之又少了吧……再说 这附近治安也不差，稍微晚点也没关系吧……」 慌忙改变话题，我就是这样一个恋爱经验少到要跟妈妈讨论恋爱问题的人啊……而且绚也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 即使这么否定了，妈妈还是意味深长的「嗯～～」一副完全不相信我的表情，可恶。 「啊，真想快点跟女儿聊恋爱话题呢～毕竟鞠佳跟我一样，都是很受欢迎的类型啊～」 「够了……妈妈受欢迎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克里奥佩特拉说的就是我本人吧」妈妈她这么说着笑了出来，样子好傻啊…… 这时的我深信这样平凡的日常会一直持续下去。 沉浸在考试结束的轻松感中，马上要迎来寒假，还有圣诞节，甚至包括绚的生日，全都是开心的事情，真令人期待。 所以那时，完全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种事情。 第一章 考试结束后已经过去一周，今天是12月19日星期三。只要再熬过两天的校园时光就迎来寒假了。虽然以往每到放长假都会因为见不到喜欢的人而倍感失落，但这次可不一样。只要想见，随时都行。我们两人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 ——不破绚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才刚到五点。 今天放学和鞠佳分开后，绚来到车站前偏爱的书店。因为一直在这里订购百合漫画，所以出于照顾，店里的种类也愈发丰富起来。 绚这回要买的东西很简单，目标书籍到一手就马上结账回家。看样子之后多半会是个享受新作的夜晚。最近出版了很多百合短篇集，这让她十分开心。真是太期待了。 说到期待，临近的圣诞节派对也邀请了松川知沙希与三峰悠爱。两人对此都表现得兴致勃勃，应该会很乐意参加。 最近和知沙希的关系变得要好起来。自从发现兴趣相同，交流随之多起来之后，两人就经常在一起聊天。听知沙希发点对女友的牢骚，秀秀两人间的恩爱，意外也挺开心。她那种干脆直爽的性格很受欢迎，待人接物得心应手，应该说不愧是鞠佳的朋友吗。 虽然鞠佳好像也打算邀请榎本冴来着……算了，随鞠佳的意愿吧。自己是不会干预的。 在车站内前往检票口的路上，突然看到店头橱窗里展示的时装，绚不禁停下脚步。虽然里面服装的品牌是平时不怎么在意的很有女孩子味道的风格，但是看起来十分可爱。 （……感觉会很适合鞠佳） 最近比起自己的衣服，会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考虑什么样的衣服更适合鞠佳。走进店后，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脑内完成了鞠佳全身的服装搭配。当然，内衣也包括在内。这可是重中之重。 （想成为服装搭配师的梦想，也许是从这种小事开始莫名萌发的吧。虽然对鞠佳以外的人怎样搭配没兴趣就是了） 鞠佳穿上绚挑选的衣服绝对超可爱。但是不论想象中的鞠佳如何，现实中的她都会轻而易举地可爱爆表。这是鞠佳身上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电话。 很少有人会给绚打电话。有的话基本上都是可怜小姐的来电，内容也只是商量排班而已。为了不妨碍行人于是走到路边，取出手机查看是谁打来的。 是鞠佳。 如果是平时，绚一定会控制住开心到雀跃的声音接听电话，但是……只有这次，心中不祥的预感让她顿觉焦躁不安。 绚的第六感，以往就经常应验。尤其在鞠佳有关的事情上，有着傲视群雄的极高准确率。过去在夜晚的公园里，从冴的凶器下救出鞠佳的事件记忆犹新。 即使感到些许恐惧，仍然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贴至耳边。 「喂？」 『绚……』 仿佛被冷水从头浇下般猛然一激灵。鞠佳的声音带着哭腔。 「……鞠佳？你怎么了？」 『妈妈……妈妈、她……』 「诶？」 屏息侧耳倾听。从周围的杂音，以及呼叫待诊患者的声音推断，应该是在医院里。 鞠佳说的话，带着似乎要哭出来的感觉。以及医院的环境。 无论如何，都只能联想到不好的事态。 绚设法活动僵硬的脸颊。 「你现在在哪家医院？鞠佳，我现在就过去」 『诶……但、但是……绚……』 「我现在就过去」 『嗯、嗯……抱歉……』 「别这么说，应该的。我可是鞠佳的恋人啊」 尽量以温柔的语气回应后，听到了鞠佳抽鼻子的声音。绚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 「……我喜欢你，鞠佳」 『嗯、谢谢……我也、喜欢你……』 挂断电话火速跑出车站，绚马上招到了出租车。鞠佳所说的医院距离这里只有三站远，应该马上就能赶到。就算是在世界的另一端，哪怕包架飞机也要冲过去。 坐上出租车后，绚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虽然自以为抗打击能力比常人更胜一筹，但是一想象到最坏的情况还是令她头晕目眩，仿佛胃中被灌入了水泥一般。 （此时的鞠佳肯定比我更难受……我必须振作起来才行） 绚绞尽脑汁琢磨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如同在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寻物一样困难。就连说给自己听也做不到，这让她深感无力，觉得到头来自己只不过是个高中二年级的小孩子而已。 如果是可怜小姐，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呢？ 虽然完全无法想出自己要怎么做才好，但绚很清楚可怜小姐会做些什么。就像调制鸡尾酒那样用其精准又细腻的高超技巧，能当场化解鞠佳心上的重负。 （要达到这种水平，对我来说……） 眼眶有些发热。 当时鞠佳没有找自己商量关于榎本冴的事情，这让绚非常嫉妒。也不管自己够不够格，就对可怜小姐生出了对抗意识。毕竟自己才是，比任何人都更想成为能帮助鞠佳的人。 然而真到了鞠佳依赖自己的时候，却是这副样子。 说不清是悔恨、羞耻还是悲伤，千丝万缕的心绪搅得脑内一团乱麻。 （不行） 绚咬紧牙根，努力忍住泪水。从包包中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稍微修整了一下眼线。绝对不能让鞠佳看到自己这么靠不住的样子。 出租车停在了医院前，付了2460日元的车费后下车。在大门前先深呼吸一口。嗯，没问题。抬头看了看高大的医院，强打振作挺直脊背向前走去。 通过自动门，在医院内的前台附近发现了穿着制服，有些不知所措的鞠佳。那个背影比平时更加娇小，孤独无依。 就在这一瞬间，绚犹豫了一下。如果自己面对鞠佳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光是这么想想就毛骨悚然。如果接下来真会那样的话，感觉自己活着的意义也丧失殆尽了。 即使如此，绚还是鼓起勇气踏出了一步。 至今为止，鞠佳给予了绚数不清的珍贵之物。这一次，绚不是想卖人情或怎样，而是想多少报答一点鞠佳的恩德。所以…… 「鞠佳」 她战战兢兢地回过头。 「绚、绚……」 眼中果然溢满了泪水。 小跑着来到鞠佳身边，不顾他人目光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手很冰。 「……你的母亲」 「嗯……」 鞠佳无精打采点了点头。看到她的样子，绚的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 出乎意料，绚很冷静。比赛也是，绚一直都是到了正式场合就会十分强大的类型。虽然事前紧张得坐立不安，但真到了不得不上的情况，勇气就会不断涌出来。 而另一边，鞠佳不断抽泣着，声音有些沙哑。 「真的、真的是，好傻……」 「……」 绚紧握着鞠佳的双手，静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不论她说了什么，都会好好地拥抱、接纳她的悲伤。 因为，鞠佳她需要自己。 然后，鞠佳终于张开发抖的双唇…… 「妈妈她，得了胆结石」 「嗯」 ……胆结石？ 「然后据说，要做胆囊切除的手术……说是从今天开始，要住院一周……圣诞节的派对，绚的生日庆祝，我可能都去不了了……怎么办啊……」 「诶？」 不禁反问道。 「胆结石？胆囊？」 「嗯……说是要，住院一周……出院是下周的二十六号，爸爸也不在家，所以我必须留在家里，所以……所以……」 「…………」 绚一脸复杂地沉默了。鞠佳的话乍一听实在是有点难以理解。再简明扼要地整理一遍。鞠佳的妈妈没有危险；因为要做手术所以家里没人，可能没法约会了。嗯，原来如此。 「鞠佳」 发出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低沉。 「呜呜，对不起，绚……明明都约好了的，对不起……」 「我绝对饶不了你」 「呜啊啊啊！」 看着面前成了泪人的鞠佳，绚长叹一口气。徒劳感沉重地压在双肩。我才想哭啊。你以为我是做了怎样的觉悟才赶到这里的……哎，不过妈妈没事当然是最好啦！ ＊＊＊　＊＊＊ 最终冷静下来的我，在医院的大厅里向绚说明了情况。 「之前我如果回家晚的话都要让妈妈来车站接我的嘛，因为她说很危险……所以妈妈不在家的话，就必须很早回家，派对和约会也不能待到太晚了……」 「……」 绚握着我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呜呜，果然是在生我的气吗…… 「做完手术后爸爸也来看望过，还担心我问我一个人住有没有问题，但他工作也很忙……我也不可能就为了自己想出去玩就让他跑回来……」 其实父亲还问过我这段时间要不要来北海道。不过毕竟还有学校和打工，所以也不能离开。 「我没事的，鞠佳，不用在意我」 并排坐在长椅上的绚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呜，眼泪又要出来了。 「鞠佳不必为这种事哭哟。约会的话就放到白天，然后早点回家。毕竟是家里的原因，也没办法的呀」 「嗯……」 确实，像这样把头埋在绚胸前哭了一阵之后，我也有点搞不懂我都在做些什么了。而且这里还是医院。「那孩子的亲人难道……」周围投来的这样的目光让我有些畏缩。 「呃，对不起啊。我自顾自弄得这么慌张」 我紧紧抱着书包，有点自嘲地小声说道。 「虽然绚你之前说365天每一天都是特别的，但毕竟是第一次的圣诞节兼生日，我果然还是想和绚一起度过最棒的一天啊……然而却因为不可抗力变成现在这样，觉得挺不甘心的……」 我不擅长打破约定。不是讨厌打破，而是不擅长。如果是别人放我鸽子我是无所谓的，但我很难主动去打破跟别人的约定。其中的缘由，应该也有一部分是「要是我不在场的话大家也无法尽兴吧！」的狂妄自大。 而实际就是，即使没了我，学校还会继续好好运转；有了我也并不会发生什么戏剧性的变化。但是我把让大家开心作为自己的分内之责，不想让其他人夺走这个位置。这是我的自尊。 如此麻烦的性格，虽然我自己也稍微有些自觉，但还是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在绚面前哭出来。 看来是这份感情在初恋情人的身上变得比平时更加强烈了。「绝对要让绚开心！」的过度热情最后却适得其反。 真是糟糕透顶。绚肯定也吓到了吧。 「结果到头来，我根本就没有成长。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不那么在意周围气氛了，然而一有什么还是现在这样……」 「没那回事」 绚静静地摇了摇头。 「重要的不是实际上有没有改变，而是想要去做出改变的心。再说了，至今为止你也一直都是顾及周围气氛生活的。一旦碰到突发状况，肯定没法做出和往常不同的反应。但是在我看来，像这样遇事认真思考、纠结烦恼也是很重要的。久而久之，将来遇到同样的事，就肯定能比这次做得更好一些」 绚…… 「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高高在上？」 「……没有，才不会」 我破涕为笑。 「绚说这些话，感觉就很有说服力」 「是嘛？」 她的鼓励让我很开心。 「所以说，不用在意我也没关系」 「感觉有点困难……但我会努力的」 不过不管绚如何安慰，我怎么下定决心不要再在意这件事，一段时间后肯定还会时不时想起， 「啊——绚的生日没能一直陪她一起过啊——」。 正如绚所说，我一直都是这种行事风格，所以也没办法。就连想不去在意，也需要努力一把…… 「真的很抱歉，我爸妈这么爱操心。不就是一个人走夜路回来嘛又没事，但我们家就是不让。我说用零花钱坐出租车回来，家里说那也不行……我都已经高二了耶，好丢脸」 「不，你父母是对的。完全正确」 在过度保护上可能要更甚于我爸妈的绚自然是举双手赞同。她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也猜到绚你会这么说啦」 能理解这是重视我，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第一次一起过的圣诞节什么的，不用在意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一年365天之中，和鞠佳在一起的时间都很重要」 「……嗯」 我知道这不是口头上的安慰，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但是果然，我还是想陪绚一起到晚上。 「嗯，好」 我捏紧拳头站了起来。 「豁出去了，等下我再去直接找妈妈谈判一下。之前也有住过宾馆的经验，这次我加把劲，缠着不放怎么着也要让她点头。对了，这次考试的成绩也很好，应该可以拿出不少底气。和她说家务活和学习我都会努力的，打算先这样试试看」 就是啊，不能一次不成就放弃。如果踏踏实实的努力是绚的优点，那我的长处就是不畏困难积极向前了。只要灵活运用我通过察言观色习得的社交技巧就能，就能…… 剩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妈妈是个交流能力甩我上百条大街的老江湖……但、但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离圣诞节还有一星期，看我每天都跑去缠着她！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就在我独自振奋起来的时候，绚开口问道。 「不择手段吗……那个，鞠佳妈妈的病房在哪？」 「诶？怎么了吗？」 「以防万一问一下」 「我看看啊。203号单人病房，门口有挂着榊原智美的牌子的就是。我跟妈妈很像，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绚突然一副备受冲击的样子。虽然表情毫无波澜，但我的确察觉到了。 「鞠佳，将来的，样子……？」 呃，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饱含深情啊？ 「……可不要对着人家的妈妈心动哦？」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换成是我见到绚的妈妈，估计也会变成『诶，好漂亮……（小鹿乱撞）』这样…… 「哦对了，还得去家里拿些东西过来。换洗的衣服还有用来打发时间的之类的」 虽然阿姨也说过下班后会来帮忙，不过我手机上还记着妈妈拜托我拿给她的东西。五花八门一大堆，看来她是满打满算想玩上一个星期了。根本不考虑我的心情。 「就是说你要再来一趟医院咯」 「嗯？对啊，不过可能会晚一点。啊啊真的对不起， 明明绚都特地赶过来了，我却总是这样……」 「没关系，我之后也要再过来的」 「诶，是吗？」 我这么让她担心了吗。也是，毕竟我都哭成那样了。话说这是不是我第一次在绚的面前嚎啕大哭？诶，突然感觉好羞耻…… 「没，没问题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又不是什么一个人做不成的事」 「不是，是我这边有点事情」 就算你这么说，难道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再来一趟医院吗？估计到时候也没法挂号了，那是要做什么？有其他要看望的人也在这家医院里？ 「那，回头见」 「嗯」 我向看起来很忙的绚匆匆告别。 按照她的习性，还以为她肯定会说「我帮你」然后一直跟到我家门口……不，我才不是觉得有些寂寞。才不是。 一个人出来后，我又叹了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的一星期就要体验独自生活了。虽然在家估计能自由不少，但为什么偏偏就挑中这个时候呢…… 我垂头丧气地继续走在往返家和医院的路上。 采购花了两个小时左右，之后回到医院，出乎意料发现绚也在妈妈的病房里。为什么！？ 我藏在门后，透过门缝偷偷往里窥视。如果真的变成恋人与妈妈的不伦关系这种胃痛展开的话，和先前跟绚相见时不一样，我直接哭爆给你看哦。这可不是威胁，真的是会哭到心理创伤的那种。 房间里的两人正一起盯着一台似乎在哪见过的手持摄像机看。嗯？好像有点眼熟啊？ ——就是那台拍过我的色情录像的摄像机。 「绚！？」 我大喊着冲进病房。 「你在干什么啊绚！什么意思啊！？」 「鞠佳，就算是单人病房也不能在医院里大声喧哗哦」 「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对啊，鞠佳。刚刚她在给我看好玩儿的东西呢」 「不是，那个，就是，你那个是！」 我浑身哆嗦，脑子一片空白。 等等，为什么会像看抖音那样，和妈妈一边谈笑一边看啊！？你要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我妈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我挤进两人中间，把视线勉强移到目不忍视的显示屏上。上面正在播放的，是兴奋过头正在玩疑似av y的笨蛋情侣……不对，并不是。 「哦……？」 画面当中的是铺有榻榻米的道场，以及穿着裤裙对立着的一男一女。 我愣在原地，「这是什么」 「小绚她是合气道初段哦。才高二就初段好像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她说学的还不是普通合气道，是会使用众多任意招数自由练习的流派，所以特别强」 妈妈说的话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骄傲，对此我左耳进右耳出。 到现在我才注意到。啊，真的耶，画面里的女性是绚。头发是束起来的，和平时的印象完全不同。 是什么比赛的现场吗……？画面时不时会摇晃一下，似乎是直接拿摄像机对着dvd播放的画面拍的。 之前听绚说过。原本的合气道好像是以形式美来竞技的武术，并不会实际去战斗，但绚所学的是非常凶狠的流派，然后就化身为格斗达人绚了。 顺带一提当时的绚似乎就是去学校学习，回来了就训练，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记忆。就算问她小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她也只会小声回答「学习和训练。学习和……训练……」。我还以为她只是略懂武术，所以明白现状后吓了一跳。感觉她就像难民营里秘密培养出来的少年兵一样。 忙里偷闲阅读百合漫画是绚唯一能感到安心的事情，所以后来才变得这么倾心于百合。好像是读了《青之花》后觉醒了人类的感情。当时我心想，这是什么杀手主人公的电影开头吗？ 不过这样也挺好啦。 「……为什么要给我妈妈看练习的视频呢？而且还是直接拿摄像机拍dvd播放出来的画面」 「因为赶时间」 这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啊。 不过我对这视频还是挺感兴趣的，继续把目光放回小小的屏幕上。画面中的绚神情严肃，揪住体格差不多是她两倍大的成年男性，向他施展了招数。 伴随着魄力十足的咻、咚，男人被抛飞了。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竟然把如同打擂台一样马上闯入的下一个男性再次抛飞，就这样轮流下去。诶，绚这也太强了吧？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绚认真战斗的样子，不过我的感想与其说觉得她很帅气，不如说是非常漂亮。如同纪录片里的野生食肉动物一样粗暴而又利落的动作吸引着我的眼球。 ……就在我莫名其妙看得入迷的时候。 「如您所见，我在武术方面颇有心得」 绚的态度和平时那种软绵绵的感觉不一样，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颜值很高哟。 「您意下如何？」 「小绚你就是之前和鞠佳去温泉旅行、一起留宿的那孩子对吧。既然如此，你要来的话她肯定是很高兴的」 妈妈苦笑着说道。这是在说什么？看来是和我有关的事情。想来也是，绚为什么要和我妈谈和我没关系的事情嘛。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啦？」 仔细一看，绚这不是一本正经，而是在紧张啊。 「你没关系吗？各方面会不会很辛苦？」 「不，我本来也差不多是一个人住的」 两人把似乎是当事者的我晾在一边又聊起来了。搞什么啦。 「嗯，这样啊。不过把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先给我一下吧？我和那边也稍微聊一聊。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毕竟放鞠佳一个人在家里我也挺担心的。谢谢你」 「不会，您言重了」 绚有些僵硬地拨通了电话。好像从2014年开始，只要不妨碍到其他患者，在病房里打电话也是ok的。我们这是单人病房所以应该没事。 绚把手机递给妈妈。简短地说了几句话之后，通话就结束了。妈妈的表情有些复杂，将手机还给了绚。 「你的父母也同意了」 「真的吗！」 绚向前探出身子，脸色突然明亮起来。看到她这直率的反应，妈妈苦笑着叹了口气。 「不过小绚啊，我说这话你别嫌我啰嗦，不管对自己的本领再怎么有自信，也要记住你也是个女孩子。这世上是真的有那种丧心病狂的人的，一定要小心哦」 「好的，谢谢您！」 绚深深地低下了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有点想为其鼓掌祝贺。绚抬起头后，将手放至胸前。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因为合气道并不是用来打倒对方的技术，而是应该从中学习自卫还有自重自爱的生活方式。我不会与这种理念背道而驰的」 感觉绚在说些很高大上的东西。虽然有点想绕到她身后捏捏脸看看是不是冒牌货，不过考虑到后果可能会很恐怖所以还是算了。 「嗯，那就没事了。总之就拜托你啦。……哎，还没问过鞠佳本人的意见呢」 「对啊，就是啊。你们搞什么，自顾自就在那聊。所以是在说什么？」 「我一定会保护您的女儿的。请放心交给我」 「到底是在说什么！？」 是在求婚 吗！？正常来讲哪有在女儿不在场的时候说什么把你的女儿交给我吧之类的啊。又不是战国时代的政治婚姻。 对着愁眉苦脸的我，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给我带来的冲击和求婚也差不了多少。 「从今天开始这一星期，小绚会来我们家住哦。鞠佳你也同意的吧？」 「……………………诶？」 我愣在原地。 转头看绚。绚正一脸使命感地抬头看着斜上方。等一等啊？从今天开始的一星期，要和绚在家里……共同生活？ 我的叫声仿佛要穿透天花板响彻地球。 「诶——————————————————————！？」 ＊＊＊ 「诶诶诶……？」 绚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站在我家的玄关前。直到旅行包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啊，失去意识了。完全没有从医院回到家里的记忆。 「从今天开始，就多有叨扰了」 提着旅行包的绚向我标准地九十度鞠了一躬。我反射性地准备好客人用的拖鞋，内心直冒冷汗。 什么情况，诶，这什么情况…… 完全跟不上现实的进展。好像一天内过完了四季一样。 妈妈一到医院就做了手术然后直接住院，爸爸赶来看望一下聊了几句后又回去了，返回家中拿了换洗衣物后到医院发现绚已经获得了妈妈的许可，然后绚要来我家住……？今天的事件也太多了吧……？ 于是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这实在是神逆转了吧。我刚做好这星期和绚在一起的时间会大幅减少的觉悟，没想到现在竟然连衣食住行都要如影随形了…… 站在玄关的绚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在她视线的催促下，我也慌慌张张地低下头。 「小、小女子不才，从今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嗯，请多关照」 像见客户一样互相低头后，我招呼绚进到家里。绚答应了一声，脸上还残留着一些尚未缓解的紧张，提起旅行包走了进来。 脱掉鞋子换成室内拖鞋后，绚站到我身边，终于露出一副像是拼尽全力避免了挂科的自豪笑容，悄声对我说道。 「这样一来，鞠佳的问题也解决了吧」 毫无疑问，这下圣诞节和生日肯定都能一直和绚在一起了。就算晚上过了门禁，回家路上只要有绚在也就不用害怕了。不，肯定要害怕的啊，这种情况。接下来要和绚一起生活一个星期，这也太要命了。太要命了…… 为期一周，激动人心的二人同居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第二章 我家到车站大概是步行十五分钟左右的距离，位于住宅区正中央，安保严密的九层公寓的第六层，是个三室一厅的边间。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说明之处。还有什么走廊很长，浴室挺宽敞的？除此之外就没啥大的印象了。总之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家。 毕竟绚不是如往常来我家里玩，接下来一周我们要一起共同生活，所以我先向她介绍了家里的情况。比如妈妈的房间，我的房间，爸爸的房间（现在是杂物间），厕所，洗手间，浴室，还有客厅兼餐厅。 在回到客厅、打开暖气之前都是这样进行讲解的流水作业。随后我正面对着绚，心神不定。不知是否因为这次要与绚同居的缘故，感觉家中一半已经变成我很陌生的地方了。 「总、总之先吃饭吧」 「嗯」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我和绚在餐桌前解开便利店的塑料袋，拿出里面的三明治。袋子里还有大概是我失去记忆时买的珍珠奶茶，总觉得有点羞耻。就因为要和绚同居一星期，你看看你高兴成什么样了，榊原鞠佳。喝奶茶的特权仅限于约会中或者学校里，平时在家都是更朴素一点的风格，这情况喝酸奶之类的才对吧，你这家伙！ 糟糕。感觉好像要把持不住自己了。我以前在家里都是什么样来着。太过在意眼前散发着艺人般强大存在感的绚，除了『想在绚面前表现得可爱一点的我』这部分，其他形态的我全都不知藏哪儿了。自己竟然这般德性，感受到身上的不协调感，让我有些难受。 不知道是否因为晚上，绚的面前摆着的不是平时的黑咖啡，只有简简单单的苏打水和鸡胸肉沙拉。 「你平时就吃这么点？」 「嗯。晚上差不多都是这样。一个人吃也没那么多讲究，而且我也会注意晚上不摄取太多碳水化合物」 「哦，哦——」 无视掉手边点心面包包装上的卡路里标签，我紧张地看着坐在平时妈妈专座上的绚。感觉脑子真的要出bug了。为什么绚会在这里？对哦，是因为接下来一星期她都要住在这里。一星期！也太长了吧！是永远吗！ 而且明天和后天还要上学，绚带来的制服正挂在客厅里。从今天开始就要和绚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简直就像姐妹一样。如果再深入一点，就已经，是那个了。是那个，产生夫妻关系的法律行为的状态……对，结婚。 ——就像结婚了一样！ 呜哇啊啊啊啊！ 我慌忙扭过脸不去看绚，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转到一边。怎么回事，仿佛全身流动的血液运送的不是氧气而是羞耻一样，连指尖都慌张得抖个不停。好想现在就把头埋到枕头里双脚扑腾在床上翻来覆去个几圈。心理已经退化成幼儿状态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哈——太要命了。原来人在太幸福的时候也会无法保持平静啊。面对莫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袭击，我不禁这么感叹。 吃完饭，我和绚各自玩着手机。绚在看漫画，我虽然是打开了instagram，但只是装作在看的样子，其实根本看不进去。因为，现在可是要和绚一起生活一个星期哦……？单单这点就已经要让脑袋里的弹幕超过字数限制了吧？ 我忍不住向打工店里的朋友，榎本冴发送了sos求救信息。『绚现在来我家住了我要死了』。然而，就连一个已读标志也没有。可恶，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的女人…… 不过既然要在一起生活，自然就有很多事情要了解透彻才行。光在这害羞也没用，还有很多要商量。对，比如说睡哪里的问题。 「呃～～～绚……今、今晚，怎么办？」 「今晚？」 绚歪了歪头，疑惑地望着我。呜，我这说法好像很容易引起误会啊。等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不，确实是那个意思也没错啦！ 毕竟我和绚并不只是在一起一星期而已，而是孤女寡女独处一房一星期。在没有旁人视线的密室空间里，两人独处，一个星期……光是在酒店住一天就已经幸福得找不着北了……一星期的话…… 同一屋檐下，如果两人一起生活一个星期，就算是放言说女生之间不可能的女孩子，也肯定会被彻底攻陷的…… 「今晚怎么了？」 绚和往常一样，很自然地催促我继续说，但另一边的我已经完全大脑当机，嘴里蹦出来的话也支离破碎。 「是、是说我们睡哪里！绚晚上也要睡觉的吧！对吧！」 「对啊，因为是人类嘛」 「是吧！是人类嘛！所以，就想问我们睡哪儿咯！」 「唔？」 绚又歪了歪头。对哦，我还没说选项呢。毕竟当下与人交流的能力属于幼儿等级。 「要么在客厅打个铺盖，要么我去妈妈的房间睡，然后你睡我房间，或者」 或者。 在我的房间，两个人睡一张床，之类的。 面对突然紧张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我，绚淡然而又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我睡客厅就好了」 「诶……！？」 这发言完全超出我的预料。 我以为绚的话肯定会说要和我睡一张床。还以为会说不定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压过来说『你难道以为我会让你睡吗？』之类的。 「被褥在哪？我帮你搬过来吧」 「嗯，嗯」 这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自己非常用心精挑细选的生日礼物，被人一句「谢谢——」然后就和其他人送的礼物一起收起来了的感觉。倒也没关系啦，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感觉有点寂寞…… 我在期待着些什么吗？不不，怎么会。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绚她可能会那么做而已。只是因为现实和预想的不一样，有点失望而已。 我们两人一同把被子从妈妈房间的衣柜里搬出来，和洗好的床单枕头一起放在客厅的角落。接下来只要把客厅的桌子稍微挪开一点，就能腾出地方铺被子了。 「嗯，谢谢你，鞠佳」 「没事——」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一边偷偷观察绚的样子。目光对上了。 「怎么了？」 「没……就觉得，绚你好冷静呀」 「是吗？」 「嗯，看起来是」 短暂的沉默。今天的绚不知为何防御格外坚固，从表情上完全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也跟平常不太一样。妈妈不在家，绚又在身边，让我飘飘然地有些忘乎所以。 「说起来，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道谢？」 尽管如此，有一件事还是不能忘记。好险好险。 「嗯。你是担心我，为我着想才过来住一个星期的吧？明明绚你也有自己的安排，还跑去给我妈妈看录像，做到这份上也要说服她」 「啊，嗯。那当然咯」 绚垂下眼睛，遮羞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的弱点，就是鞠佳的眼泪」 「嗯……诶、诶诶？」 脸上热得似乎要冒出蒸汽。 「你，你这话说得……也太帅了吧？」 「刚刚说完后我才有了点自觉」 「什么啦」 我忍俊不禁。但绚的表情，总觉得有些僵硬。 「其实，就算不能和鞠佳一起过生日我也已经很满足了。但是我又想，那天对鞠佳来说肯定非常重要吧。因为不 论如何也想实现你的愿望，我就考虑了一下自己有什么能做的」 就好像赞同自己所说的话一样，绚轻轻地点了点头。 「考虑了，总之后来尝试去做了。和鞠佳妈妈谈话真的特别紧张，而且我自己也没把握能不能一切顺利。不过，如果没给你添麻烦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怎么可能添麻烦嘛！」 我握住绚那双总是微凉的手，努力传达我的心情。 「我非常、非常高兴……绚的想法，来我家留宿，这些都让我很高兴。绚，谢谢你！」 「那太好了。不用谢」 绚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蕴含着某种坚定的决意。 「所以呢，我会好好保护鞠佳的。绝不会让任何人动鞠佳一根汗毛」 绚用若有若无的力道轻轻抚摸我的头。 「我会把鞠佳干干净净地交还给你母上的，完璧归赵。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管是杀人狂还是魔物出现，我都会将其击退」 虽然我家并不是位于什么人外魔境中，绚的话语还是让我很开心。 「嗯……谢谢你」 我握住绚的手指，害羞地低头道谢。 因为决定了和绚今后也是撒娇和被撒娇、保护和被保护、珍惜和被珍惜的关系。 所以，只是今天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因为妈妈住院，担心将要打破和绚的约定而忐忑不安的我，绚的态度令我喜不自胜。 今天就当个小女生，撒娇个够吧。 「最喜欢你了，绚」 「我也喜欢你，鞠佳」 绚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面对温柔、坚强又帅气的恋人，我加速的心跳完全无法平复。 此时的我完全是坠入恋爱之网的少女，并没有注意到一点。 对绚的好感太过高涨的话，之后可是会很麻烦的。 「呜呜呜」 我泡在浴缸里，把嘴浸到水面以下呻吟着。 不，因为……这绝对要出事了吧？绝对要出事了。 在那之后我们又相拥了一会儿，然后我突然害羞起来，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了句「差，差不多该去洗澡了！」。虽然考虑到吹头发和护肤需要花一些时间，而且也确实是差不多到洗澡的时间了。然而即使如此，在那种气氛下说出这种话，无异于自掘坟墓。 「怎，怎么办？我先洗可以吗？那我先洗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没有面对绚泡过的浴池还能保持平静的自信。 而且，如果绚说『我们一起泡吧』，我肯定会两眼冒爱心地回答『好?』。太危险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因此我不等绚回复，就逃也似的溜进了浴室。明明水温不高却感觉快要泡晕了。 「完蛋了……」 更糟糕的是，我已经忍不住期待绚会不会过来了。这样的想法完全藏不住。当然如果她真的过来的话我肯定会困扰，但我又不可能拒绝……呜呜。 有一首老歌说，不能见面的时间造就了爱情。但这似乎并不适用于我。只要和绚说话，我心中的爱就会茁壮成长。想必不久就会冲破胸膛吧。 「不对，这很奇怪吧……明明之前都玩了拍色情录像这种y，为什么我还黄花大闺女一样这么青涩啊……」 我们已经交往了四个月，肉体关系自然也是早就发生了。差不多应该习惯了才对。不，实际上被看见裸体，一起洗澡的话都已经习惯了……应该吧。至少平时不会这么心跳加速……会还是会加速，但不会这样惊慌失措。 「因为，绚她……那么温柔……」 呜呜，明明是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自言自语，仍然羞耻得不行。 我这人真的是，太容易被气氛左右了……可能是察言观色的技能导致我在这方面比常人要加倍敏感吧。 俯视自己泡在浴池里的身体。高二学生，姑且还算紧致性感，勉强可以说是通透的肌肤。倒也不能说是很有自信，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在海边啊泳池之类的地方，也是和怎样的女孩子站在一起都不会担心，不如说还会经常被夸赞和搭话。 这样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记着绚的手指和嘴唇的感触。从头顶到脚尖，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绚抚摸过，亲吻过。连妈妈都没有像绚那样了解我的身体。 唔—— 再这样闷下去就要影响到绚的睡眠时间了，怎么说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我像是要甩开身上看不见的女孩子的手一样离开浴缸，洗完头发和身体之后出了浴室。 穿上内衣和睡衣，理好用毛巾擦过的头发后，我把客厅里的绚带到洗手间，对她稍作说明。 「右边架子上的毛巾是我在用的，你住的这段时间随便用没关系。要洗的衣服记得放到这个篮子里哦」 「知道了」 绚没有多说什么，我把她送到浴室后回到客厅，把镜子和美容液摆在沙发上，却突然被绚的旅行包吸引了视线。 放在那里的换洗衣物散发着些许生活气息，让我不禁又心跳加速起来。 「啊——真是的——」 如同用冷水驱除烦恼一般，我往脸上抹上化妆水冷静冷静。 比平时更细心地清洗身体，穿上比平时更可爱的中意的内衣，我真的是，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向镜子里的我投去呆然的视线。那通红的脸颊，明显是由于刚洗完澡之外的原因而发烧着。 ……这孩子，恋爱了啊……我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如此想到。 「我洗完了」 「好快！」 还不到十分钟绚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洗头发和身体而已」 「不泡澡的啊」 「嗯，基本都是淋浴」 原以为绚可能会穿着内衣出来，结果上下都是初中时期的运动服。这一点也不性感的打扮，实在让人感叹真不愧是开关切换自如的绚。然而…… 运动服的尺寸有点偏小，因此腰身与臀部的曲线被凸显出来，鲜明展示着姣好的身材。素材本身的优良品质碾压了其他的一切。不愧是无论在哪里都贯彻不破绚风格的女人。 绚烫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比平时更卷一些，给人的印象也更加成熟。 「吹风机你再等一下哦」 「啊，没关系。我也带过来了」 「这样啊」 绚也从包里拿出基础化妆品摆在桌子上，又拿出了梳子型的吹风机。像这样一起吹头发的场景，感觉好像在合宿一样。 「绚你初中的时候好像是网球部的？」 「嗯，当时是要求必须加入一个社团。前辈说过我挥拍的姿势很有杀意」 「啊哈哈，什么啦」 「鞠佳你呢？」 「我是田径部。当初还以为只用跑步就好了，可能会比较轻松，结果练习比想象中还要辛苦。我是跑四百米的，真的快没命了……百米的话再怎么痛苦也就是二十秒左右，四百米的痛苦可是要持续整整一分多钟啊。人都快跑散架了。而且据说四百米好像是田径里最辛苦的哦！当时我就这么觉得『被骗了——！』」 「但还是坚持了三年？」 「嗯。你也知道，我这人爱虚荣，被后辈一夸奖『前辈好厉害跑得好快！』，心情也不会差嘛。『行吧跑给你们看！』像这样干劲满满，结果那一天练习结束后后悔得要死。被吹捧了就爬上树的猪，可能说的就是如此吧？」（译注： 「吹捧一下，猪也会爬树」，日本俗语，比喻即使是原本没有能力的人被奉承后，也会努力完成原本做不到的事） 「感觉鞠佳很适合当前辈呢」 「诶，是吗？果然是这样？」 我也确实觉得自己是个好前辈。嘛，前辈这个概念的感觉差不多就像朋友的延长一样。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两人的头发都吹好了。 旁边的绚身上飘来了我家沐浴露的香味。刚洗完澡毫无防备的绚，就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 对话中断了，我瞄了瞄指甲剪得整整齐齐的绚的手指。 差不多了吧，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鞠佳你平时都是十二点睡觉的吧」 「嗯」 「那差不多该上床了？」 来，来了。 邀请我了……！ 我咽了口唾沫。 「嗯，嗯。上床吧」 我一边注意着不让自己破音，一边点头。 这还是绚第一次进我房间。万一她说香氛味道太重了要怎么办……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些是我自己也没注意到的…… 我心神不宁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绚就跟在我的身后。走出客厅后走廊里有点冷，身体也慢慢凉快下来。 但这之后马上就会…… 呜呜，为什么会这么害羞啊。在家里做真的太糟糕了。一想到之后要在这个和妈妈，偶尔和爸爸一起生活过的家里做色色的事情，我就……呜呜。 我走到房间前，打开了房门。门上还挂着写有『鞠佳』的牌子，是我以前在小学美术课上做的。虽然早就已经看习惯了，成为了背景的一部分，但现在被看到也很害羞。早知道去超市买个更可爱的牌子就好了！ 「啊，那个，绚」 打开房门，我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把灯打开，回过头。 心跳好快…… 「嗯」 绚突然站住了。 好像被看不见的墙壁阻隔了一样，站在走廊里向我挥手。 脸上挂着她那一如既往的无表情，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那么晚安，鞠佳」 啪嗒一声，绚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逐渐远去。只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反复眨着眼。 ……诶！？ 熄灯的房间里，我盖着毯子躺在床上，盯着昏暗的天花板。……诶？ 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懂怎么这样…… 不是，因为……明明绚都来我家住了，诶？为什么我现在是一个人在睡？诶，什么情况，好冷。虽然毯子里很暖和，但还是感觉好冷。心好冷。床好大…… 直到最后，绚碰都没碰我一下，一直窝在客厅里。 这可是那个绚啊。绝对有问题。难道是得了什么传染病？还是说得了性病？和我不认识的谁在哪里鬼混了？不不不……不不不……我的脑子也开始有点奇怪了。有什么办法嘛！谁让绚不来啊！ 就连晚安的吻，都、没、有！ 仿佛在渴求着什么一样，大腿有点痒痒的。然而期望中的温暖并不存在，只有微凉的床单贴着自己…… 这算什么，传说中的放置y？有人会喜欢这玩意儿？结果除了感觉寂寞还是寂寞啊…… 其实也没关系的，没关系……虽然不知道绚的想法，但有时没那个兴致也很正常嘛。比如说累了，或者，感觉今天的鞠佳不怎么可爱就算了……哈？我要哭了好吗。 对妄想中绚的冰冷话语，我自顾自地气愤起来。 如果是平时的绚，肯定会一言不发地闯到房间里，随心所欲玩弄我的身体，就算我说不要也不会停手。 然后还会在我耳边小声说『因为鞠佳你很喜欢这样吧？』，即使我否认但只要没说安全词就总会说什么『对吧，鞠佳果然很高兴呢。鞠佳真的是，太下流了』…… 就算我反驳说明明都是绚害我变成这样子的，她也是一脸无辜，不如说好像还更兴奋了，『很舒服吧。这都是因为鞠佳本来就很下流哦。你看，都已经这样了……』像这样用言语挑逗我…… 「……啊」 就像绚曾经对我做的一样。 手指慢慢伸进了睡衣里。 「绚……」 我裹起毯子，脑子里想的全是绚。绚的手指，白皙、修长、纤细，如花瓣一般水润。甜蜜的心情在心中逐渐蔓延开来。 「……啊……」 明明绚就睡在隔了一个走廊的客厅里，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这里做这种事情呢。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有种被弃之如敝履的悲凉感。 尽管如此，抚弄着胸部与下体的手也没有停歇。 「绚……绚……」 深吸一口气。虽然渗透到枕头的洗发水与护发素的香味是我的，但绚今天也散发着相同的气味。 终于，那里变得湿润起来。我笨拙的手指当然比不上绚，说实话并没有很舒服。但即使如此，因为我一直心怀期待，身体也还是有了反应。 「绚、我……还要……绚……」 我焦躁地刺激着敏感的地方，动作简单粗暴。绚的手法温柔而又灵敏，就像针一样刺激着快乐的神经，我完全模仿不来。 用指腹按压、揉捏、轻弹，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花费了绚平时所用的十倍左右的时间，终于迎来了那种仿佛被裹挟在海浪中摇曳、喘不过气的感觉。 「啊、啊、啊……绚……啊、绚……」 绷直脚尖，身体开始为后续的硬直与松弛做准备。我闭上双眼，绚坏心眼的甜美笑容浮现在眼前。 她压覆在我身上，不顾我的求饶，强硬地将我带往那个火花四射、大脑一片空白的世界。我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喊出了绚的名字—— 「绚、我……我要、去……绚……」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客厅的门被打开了。 嘶。 直到刚才还包裹着我，桃色的类似雾的东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好像挂在床上的纱帐飘落下来了一样。虽然这样做并没有意义，我还是闭上了嘴，完全屏住气息。 走廊传来的脚步声逐渐往这边靠近。 原、原来如此。绚……难道是想夜袭……？ 为了这种浪漫而故意冷落我，确实非常有可能。毕竟是那个变态，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诶，但真是这样的话，情况有点糟糕吧？因为我现在…… 战战兢兢地确认了一下，不禁脸色发青。这早就不是「湿」的级别了，简直就像打翻的香草奶昔一样，粘糊糊的。 如果绚发现我这样的话，肯定要笑话一整年了。因为绚不搭理自己所以就一个人做，这、这完全就是小色鬼嘛…… 不要啊，我会很困扰的。求你了别过来，别来这边……我一边祈祷，一边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绚先是去了洗手间。听到了微弱的水声和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绚接下来去的是…… 是客厅。绚回到客厅了。 …………绚…… 「这样就好」的安心感和「啊，没来找我！」的失望交织在一起，就连我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事到如今，我也没有继续自我安慰行为的兴致了……翻了个身，强行闭上眼睛。 身体残留着酥麻感，下体燥热难平。床 上只有一人，心情无比郁闷。虽然我也知道只要抛开羞耻心去客厅就能全部解决了，但是……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明明绚好不容易来家里住了，我却只能怀着想哭的心情，独自度过这个漫长的不眠之夜。 话虽如此，人还是要睡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发生了太多事，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就睡着了。 被七点的闹钟叫醒后，拉开窗帘，外面是晴天。透过玻璃传来刺痛皮肤的冷气。呜哇——今天似乎也超冷的。 正当我披上睡袍准备前往客厅时，突然想起来，从今天开始绚也在家里了。还是换件可爱点的毛线衫再出去吧。 穿上拖鞋先去洗手间，等热水出来开始洗脸。刷完牙之后，「好！」我重新打起精神。走到客厅，暖气扑面而来。好暖和～ 绚则是早已起床换上了制服，甚至连头发都梳好了。太快了吧！ 「绚，早上好～」 「早上好」 「睡得还好吗？」 「嗯」 「啊……嗯，那就好！」 昨晚发生的事突然在脑海里闪过，我急忙挥手驱散邪恶的念头。全新的早晨，全新的一天。赶紧切换过来吧。 打开加湿器，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把加湿器的水箱拿到厨房灌满后，再重新装好打开。如果靠太近的话，水汽喷到身上会很凉，所以到沙发那边避难。正当我抱着大腿看手机的时候。 「鞠佳，早饭吃什么？」 「啊——说起来昨天什么也没买耶」 「我去趟便利店吧。你想吃什么？」 我急忙回头，绚已经围上了围巾。 「诶，那多不好意思，我也一起去」 「你这身打扮也出不了门吧。我出门的这段时间你把衣服换好」 被一大早就漂漂亮亮的绚这么说，感觉有点羞耻…… 「……嗯～」 绚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我随便说了些要买的东西之后，她就快步离开了客厅。送走了绚，我也不能继续无所事事，于是也做好面对严寒的心理准备走出了客厅。 在洗脸台前拿出卷发棒卷头发，冬天的时候这种温暖让人有点上瘾。就在我匆匆忙忙地打理刘海的时候，绚回来了。 「啊，抱歉，你先吃吧！」 一旦开始在意，就觉得以刚睡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出现在绚的面前真是何等的失态。昨天晚上『感觉今天的鞠佳不是很可爱还是算了吧』的声音又开始回响在脑海中。虽然实际上她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啦！ 稍、稍微化个校园妆吧……也想让她觉得『鞠佳从早上开始就很可爱呢』…… 那么，每天早上的化妆环节现在开始。与时间的较量，go！ 首先用眉笔修眉，薄薄地涂上粉米色的饰底乳。这种的可以一直保持到放学后。抹完粉底液后，轻轻扑上散粉。 美瞳是14mm的粉色半透明款。瞪着镜子戴上后，让眼睛看起来稍微大上一圈。接下来是快速画上眼线。这是最需要集中精神的步骤。今天不能花太长时间，别失败啊，千万别失败啊……哦，好了好了，看起来还不错。 取下小筒盖，拿出眼影刷画上棕色系的眼影。目标是表现出柔和的感觉。画出淡淡的卧蚕后，下面就是最重要的睫毛部分。 先用睫毛夹翘起睫毛，再刷上睫毛底膏增强卷翘效果。给上下睫毛都刷上睫毛膏，ok，就快完成了。 轻轻擦上腮红保持面部整体的平衡，最后是唇膏。避免过度显色是校园妆容的重点所在。于是涂上适合冬天的粉色唇膏，嗯，搞定。从各个角度进行确认……嗯，嗯嗯，挺可爱的。妆不错哦，很可爱哦。绚也会觉得是这样的吧！ 花了不少心思的可爱妆容大功告成，虽然最后有点沉浸在成就感中了，算了，结果只要是好的就行啦。 「绚，久等了——」我走进客厅，却发现绚坐在餐桌前正在看漫画，早餐还没动，好像是在等我。呜，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 「不用，没关系」 绚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视线的压力让我忍不住稍微后仰。我一边冒冷汗一边干笑，「怎，怎么了？」 绚温柔的眼神就像在看七五三节时盛装打扮的妹妹一样，噗嗤笑了出来。 「从早上开始就很可爱呢，鞠佳」 「呜……嗯！」 就这样一句夸奖，让我感觉自己看视频读杂志磨练出的品味与技术，似乎全都有了回报。 不过昨晚的仇我这边还记着呢！ 跟绚面对面坐着吃完早饭，两人拿起书包走出房间。锁上门后，一起乘公寓的电梯下楼，聊着天度过车站前的这段上学路。 在寒假前的平淡无奇的早晨却让人觉得如此特别，都是因为有绚陪在身边。 「今天你有打工对吧，鞠佳」 「啊，对哦。那绚你先回家？我到家估计要八点左右了，我把备用钥匙先给你」 「备用钥匙」 车站月台前上班上学的人熙熙攘攘，我从钥匙串上取下公寓的钥匙交给绚。绚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好像收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石一样。 这夸张的反应让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嗯，嗯。你先回家吧。空调你自己开没关系，不用太拘谨的」 「知，知道了」 绚把钥匙用手帕包起来，藏进了包的深处。居然这样，又不是什么重要证物。 「对了，鞠佳你晚饭是吃那边的员工餐吗？」 「倒也没专门打算在那吃，怎么了？」 「难得来你家，我在想要不要做点什么。今天也没有打工。我借用一下厨房没关系吧？」 「诶！？什么，好啊好啊！」 绚亲手做的料理！第一次！ 就在这时，电车进站了。尽管被突然兴奋起来的我吓了一跳，绚还是点点头。 「那我考虑一下菜单。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没什么不喜欢的！只要是绚做的都喜欢！」 乘上电车后，听我兴高采烈地这么说，绚也笑了。挂在包上的观叶植物卷叶榕君摇摇晃晃。我也有一个成对的挂件，就藏在包里。 晚上绚会亲手做料理迎接我回家。啊——太幸福啦！ 『呜哇——今晚这情况肯定要那个了吧……说不定会不让我睡觉呢……绚也真是的，太喜欢我了吧～……』在甜蜜温柔的氛围中，我满怀着幸福的期待。 我迈着如新婚燕尔般轻快的步伐来到教室，和绚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啊怎么还不放学呀～～～～～我努力不让脸上显露这样的想法，克制住上扬的嘴角。不一会儿，又有三位同学走进了教室。 嗯？ 进来的并不是鞠佳集团。 「早呀，鞠佳」 原来是班上的现充，西田玲奈。虽然西田向我搭话并非特别罕见，但为什么身后还要带两个人过来啊。而且西田自己身高都有快1米70了，威压感很强的好吧？ 「西田早上好～」 她好像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洋溢着强者风范的西田，是班内时尚领军人物，给人一种成熟帅气系的感觉。如果说不破绚是月之女王的话，那这位就是太阳女王了。而且身为现役模特的她，似乎还上过电视。总之存在感爆棚。 西田身材高挑苗条又很有眼力，身边总是围着四五个跟班，和 班里其他集团基本没什么交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作为跟班……不，作为朋友的岸波和户松两人，交替地看着我俩的脸。现在这样子怎么看都应该是西田玲奈说话的时机吧。我满脸讶异地歪头表示不解。 于是，岸波好像有点着急地插话进来。 「没，就是觉得，最近好像榊原有点不起眼呢。怎么说呢，感觉好像没存在感了」 「啊，我懂我懂」 户松笑着拍手同意道。喂喂，想牵制我吗？如果是西田说也就算了，你们这些量产型西田有什么理由说我。虽然绚加入我的集团之后，除了绚以外的人都黯然失色，这点我也清楚啦！ 然而。 「是吗～？」 西田这么一说，岸波和户松都惊讶地看着她。 「玲奈我倒是觉得鞠佳最近变漂亮了呢～这美瞳也是新款色系的吧？戴起来怎么样？」 「啊，嗯。差不多就这样吧，光线下看着也挺自然的。不过西田的话应该更适合明亮的棕色系吧」 「不错哦，可以有。鞠佳，很了解我嘛～果然～我一直都觉得，只有鞠佳才真的了解我呢～」 「啊哈哈，什么啦」 西田笑着放下环抱的手臂，留下身后因为尴尬而面面相觑的两人。虽然不是很懂，但似乎是踩到女王尾巴的样子。节哀节哀。 「话说，难道你交到了男朋友？」 「诶？不，没有啦。没有没有」 「这么着急否定很可疑哦～？」 因为交到的不是男朋友而是女朋友啊！ 想起之前绚打算在班里出柜那件事。后来她也接受先对外公开说是朋友关系，所以我当然也不可能自顾自说什么『其实我在和绚交往哦』，总之目前适当糊弄过去吧。 「嘛，随便啦。其实玲奈我和男朋友分手了，现在是单身呢～」 「啊，那个摄影师？」 「对对就他。还说什么高中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吧！我一定会让你一生幸福的！也不想想谁会这么年轻就去当全职主妇啊。人家还要上大学要工作呢～」 「啊啊，那种努力型的人。我倒是不怎么讨厌」 「他也不是坏人啦～不过因为价值观不同所以和平分手了。算了，他的话肯定马上就能找到下一个可爱小公主的。好了，接下来才是正题」 西田意味深长的俯视，让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应该不会吧，诶？ 突然我和走进教室的白幡妃奈乃对上了视线。她直勾勾盯过来，明明不知道情况却向这边竖起了大拇指深深地点头。那神色仿佛在说，你可是会引诱女人上钩的女人，自觉点吧。 不不不，等等。这绝对不是吧。 在教室里大庭广众的，还带了俩跟班来告白，怎么可能嘛！你让我用什么表情去见绚！ 西田莞尔一笑。 「你能不能陪我一下？」（译注：原文付き合う同时有陪伴和交往的意思） 「陪你去哪！？」 我把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猛地站起来。西田稍微后仰了一下，说出了那句话。 「联谊」 啊——…… 嗯，对，就是嘛—— 鞠佳小姐，你的取向标准是不是有点偏得厉害啊。奇怪了，明明不久前我还是西田那一侧的人啊。为什么最近好像是同性之间反而成了取向主流呢？都是绚害的。 「可以的吧，要是鞠佳不在的话嗨不起来呀。只有我一人的话虽然也可以，但为了更周全的准备，所以想要个应急替补。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都已经有恋人了。 要是我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会追问是谁，是怎样的人，到头来我还是不得不撒谎。所以我做出不太方便的样子，催促西田继续说。 「呃……联谊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二十四号有一场」 圣诞夜啊。绝对不行。这么容易拒绝的情况让我反倒轻松了不少。 「抱歉，那天已经有约了」 双手合十低头道歉。看到我这样，后面的两人不知为何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说起来，西田集团人数应该也不少吧，为什么特意来邀请我呢？ 正当我这么想着，西田把脸凑近了过来。 「诶？但鞠佳不是说没有男朋友吗～？难道给我的是假报告？」 虽然听上去是半开玩笑，但西田的眼睛并没有在笑。真希望她不要因为被拒绝了就突然不高兴地用狼一般的眼神看我。很恐怖的。 我举起双手尝试安抚西田。 「我和朋友约好一起开圣诞派对了。在熟人的店里」 「哦，和朋友一起。打算在那边下手？」 「啊哈哈，可能吧。不过可惜，今年是只有女孩子参加的女子会圣诞节」 西田果不其然皱起了眉头。 「只有女人的话，不觉得寂寞吗～？」 确实，我也是能理解。像西田这样的人会这么认为也很正常。不如说半年前的我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是什么呢，我以前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些什么呢。 大概会像笨蛋一样笑着附和她说『就是啊～！』。但不知为何，现在的我已经没法这样做了。这算是进化,还是退化？我不知道。「哎呀，我最喜欢和朋友一起了嘛！」总之先这样坚持一下，何况这也是事实嘛。 西田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问我。 「而且这可是高二的圣诞节哦？什么时候都能和朋友开派对的吧？难得的节日就这么浪费掉没关系吗？」 要说到浪费这份上嘛！ 虽然她的说法并不过分但也不客气，毕竟这也是在学校，或者说社会上的普遍看法。 我也知道，作为班里有人气的人如果会察言观色、以便做出稳妥的行动的话，这里应该妥协一下顺着她来。 我知道，但即使如此。 「有什么不好。和重要的朋友一起过圣诞节，还是嘿嘿傻笑着陪不认识的男人联谊，觉得哪边更幸福也是因人而异的吧」 从我的嘴里冒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 「哈？什么意思」 西田眯细了眼睛。 「什么叫嘿嘿傻笑？」 当我意识到糟糕时，已经晚了。 毕竟这可是当面否定了西田啊。而且偏偏还是在跟班面前。这下搞砸咯。 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到如今也没法回头了！ 「那也没办法啊？西田你认识的肯定都是些超高规格的人吧。我面对那些人会紧张的，可能到时候话都说不出来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和朋友一起玩。因为百分百能玩得开心嘛」 西田再次把手环抱在胸前。 「这也太保守了吧？我也很重视朋友，但现在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不是在说圣诞节要怎么过嘛。不过你已经有约了，那就没办法咯～？」 周围同学开始纷纷往这边投来视线，西田似乎毫不在意地笑了。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贯彻自己的想法。西田在这些方面给人的感觉，和我有些相似。说到底都是顾虑自己的位置在行动。 而绚和妃奈乃则是给人「来战到一切化为焦土吧」的感觉。太恐怖了。 算啦，不过双方以这种程度的损失就结束争论也算不错了，我抚着胸口心想。 为了维持班里的人气地位，有 时候是得被迫战斗。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喜欢和人争论啊！只是因为有必要所以才做的！ 「那，如果圣诞节安排有变的话记得告诉我哦～」 西田轻轻挥手，带着跟班走掉了。我随意地回答了一句「哦～」，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然而。 「鞠佳，我们来商量一下圣诞节派对吧」 刚来的知沙希简直就像在嘲讽一样说出这样的话。知、知沙希！ 知沙希和西田两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不过高一的时候似乎真的干过架。 西田回过头，往这边瞪了一眼。 「哈，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恶心」 这不是有反应了嘛！ 「鞠佳被没品的女人们缠上了，我很担心啊」 「真是不可理喻。又没有叫你。啊，好烦。鞠佳，交往的朋友还是慎重选择一下比较好哦」 「哈哈哈……」 留下险恶的气氛，西田带着岸波和户松回到座位上了。知沙希啧了一声。 「和女生一起过那也是我们的自由吧。真是的，要是让悠爱听到又要麻烦了」 「啊——……那也是」 知沙希和同班的悠爱正在交往。不过嘛，只要我们女高中生还在学校里生活，这方面就必须妥善应对。也不是说因为死心就放弃了，算是对学校这一体系的认同吧。毕竟我们是少数派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所谓『气氛』，简单来说就是多数派的力量。如果多数派站在自己这边就会顺风顺水，导致人容易把它误认为是自己的力量，而这一点就不太好了。不过其中也有像绚这样的特例，能引领气氛本身。因此她才会有出柜的想法。 话说知沙希平时也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刚才那么生气果然还是因为对西田很火大吧。 「知沙希，不要把我也残酷地卷到你们的对抗里去啦……？」 「只要那边不主动挑事的话。不过啊鞠佳，你也变了呢」 「诶？哪里变了？」 知沙希舒缓眉头露出笑容。 「像刚才那种时候，鞠佳你基本都是迎合对方的嘛。尽量做到不引起太大的风波。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顺利地过来了，我也觉得你就是这种类型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最近你倒是变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吧？」 「诶，是吗？」 对此没什么自觉。我一直都是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吧？ 「但之前没有做到反驳西田这地步吧。所以，怎么说呢。你和不破交往后变了不少哦。我觉得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话的后半压低了声音，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这样说道。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虽然在绚面前确实是随心所欲没什么顾虑啦。 瞥了一眼教室的一角，看到坐在座位上打开教科书的绚的背影。 「嗯——」 虽然自己不太清楚，不过知沙希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如此吧…… 算了，毕竟知沙希也是因为担心我才伸出援手。这里就稍微让气氛放松一下。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知沙希这么爱我呢～」 我笑眯眯地说道，知沙希则害羞地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嘛，算是咯？因为是朋友嘛」 「又要被悠爱嫉妒了吧？」 稍微有点烦人地追问。 然后，不知怎么的，知沙希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诶？什么？」 「鞠佳你啊，应该不会束缚恋人吧。感觉你是那种认为只要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就好了的人」 「怎么了突然。我应该差不多是这样吧？」 「鞠佳，有没有和绚分手的打算？」 「别这样好吗！？」 趁势泡我是什么意思！？我可绝对不想构建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啊！ 看到我这样，知沙希像揭晓了谜底一样，终于大笑起来。 「逗你的啦。鞠佳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才不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啦！ 经过刚才的冲突后还以为可能会大事不好，结果西田在下个课间过来随便闲聊了几句就走了。西田这种心胸开阔、不拖泥带水的特质我挺喜欢。而且社交方面手腕高明，着实是集团的领军人物。我一直觉得，这家伙的思考方式本质上和我真的挺像。虽然她和知沙希彼此是不愿正眼瞧对方的对立派就是了。 放学后，我来到打工的家庭餐厅。「辛苦了～」打了招呼，刚进员工休息室，就被等在那里的冴一把拽进了更衣室。 「嘶，要被捅了」 「根据你的回答决定」 不会吧。 她气势汹汹地把手机举到我的面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发出去后就被我抛在脑后的sos求救信息。啊，事情太多都忘记这茬了。 「这是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们在做什么，剥夺我的睡眠时间很好玩吗？」 「抱歉，不过那晚我也没睡好，我们算平局？」 「我才不想听你秀恩爱！」 冴好像误会了什么，满脸通红地捂住耳朵。虽然外表看上去是清纯系的大小姐，其实还是老样子，真是吵闹的女人啊。 「哎……要真是那样就好啦」 哈哈哈，我的笑声里带着寂寞。 「不是那样吗？」 我向冴说明了从妈妈住院到绚来我家住的来龙去脉，她也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这孩子基本还是很温柔坦率的。虽然经常因为太坦率而暴走就是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感觉绚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光是回想起来就开始低落了……明明绚都来家里住了，结果却只能一个人做…… 「为什么会这样呢，冴」 「我又不是那个国宝级颜值的女人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出轨之类的吧？」 「不，那不可能」 「你断定得也太早了吧？」 「因为绚喜欢我啊」 「鞠佳你是不知道那个国宝级颜值的女人在中学时代有多受欢迎才敢说出这种话哦」 「能不能别把人家的恋人说得好像除了容貌就一无是处一样」 吐槽归吐槽，绚的过去还是忍不住想打听一下。 「不过绚当时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吧」 我们两并排站着，开始换上家庭餐厅的制服。 「鞠佳你在说什么呢。女生这种生物啊，就算没有朋友也是可以交到男朋友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不禁开始想象绚的容貌吸引过来，不断聚集的男女们。 确实如果那样的美女每天都孤身一人的话，肯定会有人盯上她而告白吧。绚本身不是会到处宣扬的类型，也不属于什么集团，所以就算被甩了，消息也不会被传开。百分百的安全牌啊。 「唔，恋爱中只考虑自己感受的女人，不破绚……」 「对啊，就算被逼问也完全不找借口……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当时才觉得她狐狸精」 「给我反省」 「对不起」 冴深深地低下了头。关于这点，我可以数落个没完。 「算了，玩笑先放一边……」 被我盯得直冒冷汗的冴慌忙把话题扯回来。 「嗯，如果站在她的角度考虑的话 ……会不会是对鞠佳有点难以出手呢？」 「诶，为什么？」 「你想，你妈妈住院了，她是为了弥补这个空缺才去你家住的吧？在妈妈面前装作是普通朋友，隐藏自己是恋人的事实。所以才产生了罪恶感吧？毕竟是不纯同性交往」 哪有这种名词啦……诶——？ 我盯着正在解开衬衫扣子的冴。胸好大。不对。 「绚会在意那种事情吗？」 「虽然不破绚确实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无论何时都不会心乱，用那万年一遇的绝世美貌将天下女性迷得神魂颠倒，建立起不破绚帝国的妖妇」 「谁啊那是」 「建立起不破绚帝国的妖妇」 冴又一脸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在你眼里绚是这样的吗，给我看清现实啊。 「就我所见，在她眼中鞠佳应该是特别的……大概只有鞠佳才是她唯一重视的吧」 她还着重强调了唯一两字耶。 我抬起眼睛看冴。 「……所以才没对我出手吗？」 「我是不知道啦」 冴赌着气换好了制服。我们的制服是浅蓝色的格纹围裙搭配白色的衬衫，虽然会让看到的人感到十分干净整洁，但冴穿起来就会因为过于强调胸部而显得有些色情。 「不过鞠佳，竟然找我商量不破绚的事情，有点太粗神经了吧？我可是曾经想拿刀捅不破绚，还被她扔飞了的女人哦。对彼此来说都是不吉利的存在。虽然确实因此这世上可能只有我最了解不破绚的本质……」 不对吧，至少绚是不会建立帝国的…… 「诶，既然是不吉利的存在，那圣诞夜派对你要不要来？」 「你在故意使坏吗！」 听到冴发出小狗一样的悲鸣，我不禁嘴角上扬。 「抱歉抱歉，不过谢谢你陪我商量」 「……毕竟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了店长圣诞夜的邀约的」 「啊，是吗？你有其他安排了啊。抱歉抱歉。那果然还是」 「我意思是我要去啦！」 对不起啦冴，这么欺负你。不过欺负冴真的很减压所以我不会停手的。 我也换好了衣服，用橡皮筋和发夹把头发绑至脑后。 「原来店长圣诞夜也有活动啊。我都没收到邀请」 「因为我之前和她说过我和鞠佳有其他安排了吧。其他打工的店员好像大部分都会参加。店长的耳洞说不定又要增加咯」 「什么意思？」 「店长每次和女孩子交往好像都会让对方在自己耳朵上打一个耳洞哦」 「什、什么鬼……」 听起来好厉害。不是给对方留下伤痕，而是让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吗？也太重口了……这都什么性癖啊…… 「诶，那意思是店长也是那边的人吗？」 我们的对话重点完全变成店长的八卦了。 也许是因为和冴商量过了，我轻松了不少。绚很重视我，这我当然知道，所以冴的假设也非常有说服力。 哎呀，绚也真是的，和我直说不就好了嘛～ 心结也解开了，今天就努力工作吧！ 打工结束后，还被店长表扬了，「今天声音比平时精神不少，笑容也很不错哦」。那当然啦，因为家里还有最珍惜我的恋人在等着我呢！ ＊＊＊ 「我回来啦——」 我回到公寓，打开玄关的大门。 不出所料，推开客厅的门看到的，是我珍爱之人。 「嗯，欢迎回来」 穿着居家连衣裙的绚出来迎接。我不禁有点感动。回到家就有恋人在等候的生活，竟然是这么美好。幸福要满溢而出了。迎接的吻呢？没有吻嘛？ 并没有。绚只留下一句「饭做好了哦」，马上又回到客厅。哼哼，我看出来了，这家伙是在害羞啊。现在的我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这根本不算啥。 看到玄关整齐摆着的黑色皮鞋，心里暖洋洋的。在绚的鞋子旁边并排放上我的鞋子，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客厅。开着暖气的房间弥漫着牛奶的香气。 「哇，什么味道？奶油炖菜？」 「答对了。我准备一下，你去换衣服吧」 「好～」 在自己冰冷的房间里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换衣服。等我套上宽大的毛衣和条纹裤子，穿上厚厚的袜子回到客厅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奶油炖菜、长棍面包和土豆沙拉。 「哇——好丰盛。是绚的亲手制作的料理诶～」 「法式面包是外面买啦」 「知道知道。家里也没烤炉嘛」 玩笑过后，我坐到绚对面的座位上。诶嘿嘿，看起来好美味！ 「绚好厉害啊，还会做料理。我只是偶尔给妈妈打下手的水平，自己做不出什么菜，所以好佩服你～」 「不过我也没有多少拿手菜。就是平时偶尔做一下给自己吃的而已」 「诶嘿嘿，绚的特制料理～我开动了～」 舀了一勺盛满蔬菜的奶油炖菜。嗯，甜甜的好好吃。里面放了很多花椰菜，是绚的喜好吗。 「嗯～好吃！打工完肚子也饿了，现在有多少我都吃得下去！」 「明天早饭的份我也留了，多吃点没关系」 「好耶！」 开心地拍起手来。啊——太幸福了。 看到我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绚也露出了比平时更加温柔的笑容。饭菜很好吃让我觉得很幸福。绚看我吃得很美味也让她感到很幸福。多么（对我有利）双赢的关系啊！ 「哈——有点明白『你我的双人间』里小霞的心情了」 「确实，小霞也是让樱子给她做饭，作为回报向樱子提供她丰盈白嫩的肉体呢」 「才没有这么黑暗的剧情背景！那是轻松治愈的日常系漫画啊！」 而且什么叫小霞『也』啊？小霞『也』……难道我在这之后也必须要向绚提供丰盈白嫩的肉体吗？我会忍不住期待的好吧？ 把炖菜盛在长棍面包上吃，或者用面包夹着好像是剩下的土豆做的土豆沙拉吃，两人度过了轻松愉快的晚餐时间。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起来。 「啊，可能是阿姨来了。之前是说过今天会来家里看望一下来着。我去一下哦」 「啊，嗯。我也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想了想，确实是应该打个招呼比较好。妈妈应该也和她说过绚的事了。我答应了一句，起身离开座位。 用对讲机确认了果然是阿姨。打开公寓入口的自动锁后等了一会儿，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随后打开玄关大门，「呀吼」，站在门口的阿姨向我们举手示意。这位披着卡其色的风衣，留着清爽的齐肩短发的年轻女性就是我的阿姨。阿姨是妈妈的妹妹，应该也快四十岁了，但看起来根本就只有二十多岁。 「不好意思啊，还让您特意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就是到附近了顺便来看看。不过姐姐她也太担心了吧。鞠佳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嘛」 「就是说呀——」 阿姨以前就一直把我作为一个独立的女性看待，这让我有点开心又有点害羞。 然后，阿姨的目光转向了我的旁边。 「初次见面，有这么漂亮的朋友来家里住，鞠佳也是幸运呀」 「我叫不破绚。承蒙 您照顾了」 绚很有礼貌地低下了头。 「嗯，听说你武术很强？真厉害啊。当初鞠佳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有对姐姐说，让孩子学点格斗技吧，因为感觉很帅。但是姐姐说什么『诶，受伤的话很可怕啊……』，一脸嫌弃的样子。现在看到你，就会想当时要是让她去学一下就好了」 还有过这种事啊。的确，绚的姿势一直都很端正，身体也很结实，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要是我当时也去学了就好了。 「不敢当，我还差得远呢」 看到绚惶恐的样子，阿姨哈哈大笑了几声，递给我们一个塑料袋。 「那今天我就不进屋了。我住的地方离这边也就开车二十分钟左右，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和我说哦。喏，慰问品给你」 袋子里的是类似饼干的能量食品和吸食式的能量饮料。虽然很感谢她担心我，但这完全就是和临近死线的漫画家一样的饮食吧？ 阿姨似乎真的只是来看看情况，就当她准备回去时，绚出声叫住了她。 「那个」 「嗯？」 就像在忏悔室告白一样，绚真挚地说道。 「我会保护好鞠佳的，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阿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诶，什么情况。我很不好意思诶。 「不用那么紧张也可以的哦。谢谢你啦。不过你这简直就像在对妈妈说『请把您女儿交给我！』一样了吧？现在的女高中生关系真好啊——」 笑了一阵后，阿姨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绚……」 我害羞地看着绚，绚的脸也很红。 「……嗯，我会努力的」 我转过身，跟在绚背后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客厅。 「不过就像阿姨说的，不用那么紧张也没关系的。绚能来家里住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 诶，为什么要在这里沉默啊？ 回到餐桌面对面坐下后，绚的表情有些僵硬。 「绚，怎么了吗？」 「什么怎么了？」 「没，就是，感觉气氛有点冷……你肚子痛吗？」 「没有，没关系的」 你说这话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没关系耶。我抬起放在桌子上的手伸向绚。 「来，绚。伸手」 「……不行，这可不行啊，鞠佳」 被正面拒绝了。诶！？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吗！？」 「不是那样的。但是，我向鞠佳的妈妈发过誓了。要保护好你」 仿佛是被敌军包围了穷途末路的司令官一样，绚一脸严肃地开口。 「我要保护鞠佳。既然如此，我不应该抱有杂念。所以，邪恶的想法要封印起来」 「嗯、嗯」 「就是这样」 「……呃……抱歉，我没听懂」 绚攥紧了拳头，力道好像要把苹果捏碎似的。 「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恶棍暴徒、穷凶极恶之辈，我都会全心全力保护鞠佳。我的力量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就为了这一天」 「这里是现代日本啊！」 我抓住热血沸腾的绚前后摇晃。快醒醒！ 之前和冴商量的时候，说过绚心里有罪恶感。但这绝对不对吧。已经完全不是紧张的程度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绚这一点也不像你啊！你平时不都是更悠哉游哉、我行我素的嘛！根本不会和责任感、使命感有什么联系……所以……」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绚特别珍惜我。这我知道。而且绚为了特别之人即使拿出一百万也在所不惜。按下开关后就会变成这样，这女人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啊。 「那、那就是说这一星期，你什么都不会对我做吗？」 绚沉重而安静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向你妈妈发过誓了。所以我绝对不会向鞠佳出手。这一星期内，我只是保护鞠佳的兵器」 怎么会这样。以为能和恋人过一星期的同居生活，我还兴奋了好久，没想到在一起的其实是兵器…… 诶，换谁都会失望吧…… 脑海中梦想的生活，轰然倒塌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鞠佳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像平常一样生活就好了。我会竭尽全力维持鞠佳的生活节奏，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这就是我的誓约」 「诶——……」 不禁发出细小的悲鸣。 「那撒娇、被撒娇什么的……？」 「把握好分寸的话」 又不是风纪委员…… 我们把桌上的餐具撤走洗好后，再次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下。因为我对此没法死心啊……看我单方面吹响情侣吵架的号角！ 「绚你态度这么冷淡，对谁都没好处啊！绚你也不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吧！？」 「某种意义上，我是心甘情愿的。既然是作为鞠佳的护卫住在家里，我认为遵守这些规矩也是对你妈妈的诚意」 「太死脑筋了吧！有什么关系嘛！这种机会超级难得的好吗！？能在一起一星期，这可能是高中最后的机会了，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只当个监护人真的好吗！？」 听到我这么说，绚依然将各种各样的感情扼杀在眼瞳深处，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我不会后悔。因为鞠佳是我最重要的人」 「榆木脑袋……」 「就算你不理解也没关系」 理性的绚和感性的我，我们的话语激烈地冲突着。 如果要说谁『正确』，那可能确实是绚。但我无法接受……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吧…… 裁判担当的可怜小姐也不在场。为了我的幸福，我必须说服绚。但是，想用正面进攻法驳倒现在这种状态的绚，难度几乎无限大。而且毕竟口头上我就从来没赢过绚…… 那怎么办呢。方法只有一个。利用她的弱点！ 「……哦，这样啊，哼～原来绚不想和我亲热啊——」 我半睁着眼盯着绚看，她好像有点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哪有说过那种话啊」 「因为比起我的心情，你更重视你单方面向妈妈许下的承诺吧。那也就是说，我在你心中其实也就那样咯？」 「鞠佳，你这说法很狡猾啊」 听到她的抗议，我移开了视线。我也知道啦！但是为了战胜绚，只能从感情的部分不断进攻了…… 「知道绚要来家里住，我可是非常非常高兴的——」 「能和鞠佳在一起，我也很高兴」 「诶～真的假的。因为绚并不想和我做那种事吧。我明明那么高兴——」 如果绚真的说出『嗯，不想做』的话，我肯定就要一脸虚无地度过以泪洗面的夜晚了。不过并没有，太好了（真心）。 「我无时无刻不想做」 你这样也有点恐怖啊！？ 绚好像有点生气，我又在她面前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 「但只是说说，谁都会啊。实际上绚已经决定这一星期什么都不做了吧。总觉得，有点寂寞呢……」 「因为我从武术中学到了忍耐，还有一旦决定了就要坚持到底的意志」 不是吧。要是她没练武术就好了……不过 如果那样的话绚就不能来家里住了。可恶。 「不过啊」 绚静静地看着我。 「鞠佳，你在期待我做那种事吗？」 「诶？」 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嘛、嘛，算是咯？嗯，有点期待，又好像不是很期待。而且什么叫那种事，我不明白啊？」 「下流的事」 脸上有点发热，我把脸扭向一旁。 「嘛——嗯，怎么说呢，既然绚来住了，那我觉得当然也会有那种展开吧？如果是那样，那也没办法咯。如果绚想要的话，那么配合也是恋人的义务嘛，是吧」 「到底是怎样啊？鞠佳」 绚的视线牢牢地钉在我身上，让我无处可逃。说实话，如果现在我点头的话，绚会不会就要了我呢……？感觉有戏诶……！ 毕竟绚又没有和妈妈约定『不会和鞠佳h』，这只是绚自己定的禁令而已。 而且各种迹象表明，绚很纵容我！好，我清了清嗓子。 「是，是啊。差不多吧，算是，想做吧？」 「哦，这样啊」 听到绚冷淡的回应，脖子后面有点冒汗。单靠这一句还不够吗。诶，不要，我想做……焦急的心情化作语言脱口而出。 「但、但是？绚有时候意外没什么胆量啊。到了恋人的家里就紧张起来，言行都和平时不一样了，啊～原来如此，绚原来精神这么脆弱呀」 豁出去了。能说多少说多少吧。 事到如今，半途而废的话反而更丢人。 就在这时，加湿器的蜂鸣声响了起来。是早上加的水用完了。然而，我的羞耻心似乎也随着这声音一起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到底那个向妈妈发的誓，也只是因为太紧张没胆子袭击我所以才耍帅那么说的吧？明明我随时都是ok 的。简直就像个小处男一样嘛。不过也是，面前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也还是能理解你会害怕咯？真丢人啊～」 谁是可爱的女孩子啊，谁啊，隐隐约约能听到这样的谜之吐槽声。吵死啦！这都是为了挑逗绚嘛！ 「到头来，绚就只是个杂鱼窝里横而已咯？平时h全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到别人房间里就不行了？只有在自己领地内才那么嚣张嘛。啊～真丢脸真丢脸。你看，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觉得不甘心吗？觉得不甘心的话就来袭击我呀。啊～做不到吗，确实哦毕竟绚精神方面就是个杂鱼嘛～？明明我是随时都准备好接纳绚的呢。啊～啊，如果是变态还好，杂鱼就有点那个了。好逊哦～」 怎么样，诱受！诱受说的就是这样吧，怎么样！看我尽情挑衅你！开始生气了吧！ 虽然还是不敢看绚的样子，我故作平静地继续说道。 「啊～啊，好想做啊，现在马上就想h呢～好想拥抱缠绵舒服到大脑一片空白呢。有没有人想对我做色色的事情呢～陪她一起洗澡，一起上床睡觉也完全没问题哦～有没有特别喜欢我的，为了我即使稍微扭曲一下自己的准则也可以的，不是杂鱼的人在呢～？要是符合条件的人在五分钟内出现的话，我可以什么都让她做哦！」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 于是。 「鞠佳」 整个人夸张地抖了一下。好可怕！ 保持着不看绚的姿势，我继续挑衅她。 「怎么了？杂鱼绚小姐。我可没有在叫根本没打算对我出手的杂鱼哦？啊～年轻的身体真是不好办呢～晚上会哭的～感觉只要能袭击我的话不管是谁都可以了，要不现在就打电话叫冴过来好了～！」 绚扑哧一笑，开口说道。 「想要我搭理的鞠佳，很可爱哦」 这句话的威力堪比天上掉下了鲸鱼。 感觉全身的水分都沸腾起来，我伸手一把抓住了绚。 「赶紧袭击我啦！」 我都不知道。原来人太羞耻的时候也会哭啊。 凭着气势将绚推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以骑马的姿势坐在绚身上，揪着她的领口。讨厌，眼泪快流出来了。 「被袭击的明显是我呀」 「吵死了！因为我想做啊，有什么办法嘛！绚都来我家里住了，当然会忍不住想做那种事吧！」 压在绚身上喊出了这种羞耻至极的话。 听到我脑子短路的发言，绚抬头看着我。 「……鞠佳主动出手，这还是第一次呢」 「是、是吗？」 「没想到竟然会为了被袭击而主动来袭击我。这不叫诱受，应该叫做袭受哦」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懂」 绚轻轻地把手叠在我的手上。 「嗯。然后呢？」 「诶？」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绚从下方直直地盯着我看。什、什么叫怎么做…… 咦，难道这剧情是要我袭击绚？ 那样的话就给你做，说的是这个意思？ 「先脱衣服……」 「然后？」 「……脱下内衣，把绚脱光」 「嗯。脱完了然后呢？」 这算什么。为什么主动权全掌握在绚手里。为什么骑在她身上的我反而要被语言挑逗呢？ 「揉胸，之类的……」 「这样啊。然后呢？」 「舔啊，吸啊，之类的。绚的胸部，又白又漂亮，一直玩弄也完全不会腻……我会让你舒服、舒服个够的」 「嚯……鞠佳，真色情啊」 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反攻的话语，被她简单一句『真色情啊』就推翻了。 「又、又不止这些……接下来还要，像你平时对我做的那样玩弄下面……」 「怎样玩弄？」 「很、很下流地玩弄！」 绚的目光仿佛在说『明明都没做过，真的做得到吗？』。呜呜。被做的经历倒是有很多…… 「所以，绚会无数次无数次地变得舒服哦。一直被我玩弄不停，就算求饶说不行了不行了，我也不会停手的。这就是让我这么焦急的惩罚。不只是昨天的份，连今后的份也一起，我要在绚的全身上下做下流的事」 听到我这么说，绚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明白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那就没办法了。鞠佳真是太任性了。又色情又下流的，我的小公主」 「什、什么嘛……喜欢上这样的我的人是你吧……而且说到底让我变得下流的也是绚……你要负起责任啊……」 「就是啊。嗯，确实是呢」 说完，绚立马行动起来。 我一瞬间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天地逆转，绚跨坐在了我身上。 诶……？什么情况？ 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然而，虽然骑在我身上的绚并没有很用力地压着我，我却完全无法动弹。 怎、怎么回事……？ 绚舔着嘴唇，俯下身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鞠佳刚才说的，想对我做的事……我会一件不漏、全部都对鞠佳做的」 「诶……？」 听到绚沙哑的声音，我的脊背条件反射般地颤抖起来。 因为这是，绚对我做舒服的事情时的声音。 「先脱光，再揉胸，然后……非常下流地玩弄下面哦」 啊 第三章 结业典礼当天，我在这寒冬腊月被带到体育馆参加早会，一直忍着哈欠。 唔——好困…… 加入回家部（译注：日语原文为帰宅部，是日本校园动漫中对于没有加入社团、放学后直接回家的学生的戏谑说法。）已有两年，现在正是体力渐渐衰退的时候。不过，如果要问我是否对熬夜感到后悔……这个嘛，嗯，不后悔。因为我度过了幸福的时光。 「鞠佳，看起来很困呢——今天也罕见地差点迟到了。熬夜？电视？电影？还是漫画？」 「差不多……」 适当敷衍旁边悠爱的追问。 而且绚也真是的，明明还要上学，一大早就黏过来……因为昨晚没洗澡就直接睡了，早上去浴室慌慌张张地想把气味洗掉时，她还突然闯进来调戏我。 一大早就这么精力旺盛，真是太胡闹了。一直做到快要迟到为止，我都已经双腿发软了还要催促我。都怪你这不差点都迟到了嘛，真是的。让人困扰的恋人啊——诶嘿嘿…… 「鞠佳，怎么了一脸痴笑？」 「诶？没，没什么」 一边用完美的扑克脸糊弄过起疑心的悠爱，一边和大家一起离开体育馆走回教室。 哈——不妙啊。明明因为睡眠不足已经筋疲力尽了，身体却依然轻飘飘的，表情也好像要不受控制了。为什么呢？啊，莫不是因为太幸福了？开玩笑的。 如果这个状态下看到绚的脸，感觉有点危险。可能我会露出教室里不应出现的表情。先去卫生间冷静一下吧。 回教室的途中顺便就去了一趟卫生间，正当我从单间出来洗手时，岸波和户松冒了出来。这不是西田的两个跟班么，有没有搞错啊。不必这样浇我冷水吧，神明大人。 两人一副显然有事找我的样子。毕竟昨天才刚发生了那种事嘛。要、要干架吗？我、我可是有绚在的！当我怀着这样的想法透过镜子观察她们时，对方却突然开口道歉了。 「榊原，昨天真对不起」 「哦、哦？」 我一边用手帕擦手，一边转过头去。 「诶，什么？怎么了？」 两人从左右两边凑了上来。等、等等。不愧被称作西田量产型，两人的颜值都很高。为什么我仅仅是被女孩子逼近都要脸红呢。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一个喜欢着绚的普通女孩子。 不要像乞求一样抬头看过来啊！因为太可爱了！ 「话说——榊原你真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参加联谊嘛？」 「不是说了那天我有聚会嘛！」 岸波沮丧地不作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西田不在，我想可能她本性是个内向的孩子吧。 「就因为那个，玲奈她闹别扭了啊。还说平安夜她也要一个人去参加聚会……」 户松轻拍着岸波的肩膀安慰她。然后，岸波盯着我，好像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说是『鞠佳不来提不起劲』……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你尽管说，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不要随便说什么都愿意做啊。要是我对绚说了这种话，可是会变得除了「啊」和「妈妈～」以外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呃……你们就那么期待联谊吗？」 『当然了！』 岸波和户松突然把手握在一起，喜笑颜开。关系真好啊你们俩。 「因为这可是玲奈举办的哦！以前我们不断拜托她，但玲奈她和男朋友一直没分手所以都拒绝了……直到这次，愿望终于成真了！」 「而且帅哥的级别也不一样！未来会成为演员、模特的人好像也会来哦！简直不要太嗨！好不好嘛～拜托你啦～榊原～」 「唔」 总感觉在婚活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 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如果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推掉难得的圣诞节聚会，我可不想被绚狠狠地说教一顿…… 「对不起，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啊！」 「就一天而已有什么不好嘛！难得玲奈邀请了我们！」 嗯？我歪了歪头。 怪不得。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说啊，西田的集团有很多人的吧。加上西田大概有六个。然而，为什么要找我呢？」 「诶？不知道……」 「是不是和玲奈发生过什么？去哪里玩了之类的」另一人问。 「不不不。完全不可能。我和她只在学校见过」 岸波和户松稍微歪过头，但又马上抓住了我的肩膀。 「那种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行！哎——求你了榊原！」 「如果无论如何都不行的话就算了！无论如何都不行，那就，如果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就拜托了！」 「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行！」 我啪地甩开她的手，从厕所脱身出来。啊啊真是的，我也有我自己的恋情呢！可没空去照顾别人的恋情！ 被岸波和户松缠着回到教室，西田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们又去缠着鞠佳了？」 「啊，不是那样的！」 「不是不是，我们是去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的。对吧，榊原，对吧」 两人回过头，使劲朝着面露不悦的我眨眼使眼色。这两个家伙真能装啊…… 像这种，知道自己还是挺可爱的，所以举手投足散发出估计自己做什么都能被原谅的气场的女孩子，真的是恨不起来啊。也许是我受了气氛的影响才会这么想。 算啦，已经过去的事我也不想特意再拿出来说。没办法了。我伸手把站在一旁特别显眼的蓝发辣妹招呼过来。 「那就让妃奈乃代我去如何？」 「去什么？」 我把手放在妃奈乃小巧的肩膀上，像祭品一样献上。 「圣诞节联谊」 妃奈乃面无表情，一脸认真地开口。 「不，圣诞节我有预定了。有对象在的」 「诶，讲真？妃奈乃你？不可能吧？」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亲你哦」 「别」 确实妃奈乃也很可爱，但这可不能开玩笑。我是个专一的人。 岸波和户松在偷看西田的脸色。西田哈哈地大笑起来。 「不不，这不行吧。绝对没戏。妃奈乃来了大家肯定会被吓到的。那个发色也太夸张啦。而且她一点也不亲切。没人能代替鞠佳的啦。」 果断拒绝了。不对，你对我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妃奈乃像看着野生博美犬一样盯着西田。 「我对人很亲切的好嘛。不要小瞧原宿的人气店员啊。我instagram粉丝有六千哦」 「诶，这么厉害？话说好想看看妃奈乃怎么接客」 「的确。我也想看」 我也赞同后，妃奈乃清了清嗓子，吊了一下我们的好奇心，然后露出了令人恐怖的满面的笑容。 「欢迎光临～?请问是在找什么吗～?」 「可怕」 「好恶」 「揍死你哦」 妃奈乃握紧双拳，我和西田慌忙从她身边逃窜开。从旁人看来，我们的关系应该十分要好吧。毕竟西田和我挺像的，关系也许确实不错。 然而，我在西田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其实是准确的……当时距我明白这件事还早。等到恍然大悟的 时候那就是圣诞节聚会当天的事了。 因为当天只有结业典礼，所以中午前就放学了。 回家路上和绚、知沙希、悠爱一起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了午饭，同时拟定聚会的作战计划。从悠爱的「我没有礼服耶！」开始，绚一个一个回答了我们像「「诶？要穿礼服吗？」「不会吧，现在借还来得及吗？」的疑问。总而言之似乎是「稍微打扮得时尚一点就可以了」。 在美国有毕业舞会之类的，但日本没有这种文化，最多也就是万圣节，俱乐部之类的吧？嗯，好像也不太一样。 所以相关的礼节也不清楚，找绚打听下去年的情况预习预习吧。啊，这些等下也要和冴分享一下才行。 于是，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解散。之后我要去看望妈妈，绚要先回家拿换洗衣服什么的。快乐的寒假就要开始啦。 绚先下了车站，就在我挥手告别时，突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是知沙希发来的。 『今天是不是又被西田那些人缠上了？』 啊——被看到了吗。这是在关心我吧。依然是为朋友着想的知沙希的风格。 『好像怎么都想邀请我去联谊。人气这么高真不容易啊』 加上颜文字回信。 『西田她明明根本就没想过要男朋友』 言语中仿佛在发泄着不满。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这样吗？』 电车到达医院附近的车站。虽然显示了已读，但知沙希迟迟没有回信。唔，不懂。不过在之前的人生里我也根本没想过要女朋友，但回过神来就已经交往上了……这世上或许就是这样的吧，我一边想着似懂非懂的事情，一边走出了检票口。 「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嗯，好点了」 妈妈回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好像是在视频网站上看海外电视剧。看来是准备在这一星期内把落下的几季全补上。剩下还有大概七十二话，也就是一天要在这上面耗十二个小时…… 妈妈到今天为止已经住院三天，似乎是尽情享受着宾馆般的单人病房生活。虽然大病房已经有床位空出来了，但她好像坚持说在单间很轻松，所以这样保持就好。 「我来探病的价值何在……」 「那抱歉啦。不过妈妈能这么有精神，也算是最好的药物了吧？」 「你啊，要自己这样说吗」 嗯——这种无用的自我肯定感。果然是母女啊。我高兴地拿过要洗的衣服。 「你那边怎么样？和小绚相处得还好吗？」 要问关系好不好，我们昨晚已经做了关系最好的事情了……眼神差一点就要飘向远方了，我急急忙忙地打起精神。 「呃，嗯。昨天她还给我做饭了哦。奶油炖菜」 「小绚还会做料理啊。要是能嫁到我们家那就好了」 妈妈的语气若无其事，大概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吧，但我的小心肝却猛地一颤。 「说、说什么呢」 妈妈沉迷在电视剧中，没有注意到我的动摇。安全，安全。我重振精神，对妈妈说道。 「倒是没关系，但妈妈不要跟绚说什么奇怪的话哦。她可是个好孩子的」 虽然我也觉得把绚评价为『好孩子』违和感超强，不过考虑到她至少向我妈妈发誓了就不会向我出手这一点，她确实是一个认真又有责任感的人。不过这算好孩子吗？ 「没事没事，不会说的。不要因为寒假就悠哉过头哦？作业也要好好完成」 「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了。绚今天回家好像也会把学习用具都拿过来」 「哼——好吧，有绚陪着的话应该就不必担心了」 「你对绚的信赖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到了妈妈这样的水平，只要看人的面相如何，就能大概知道那人的人生经历哦。小绚毫无疑问是个好孩子。ssr级别」 就像只要看手相就能分出攻受的可怜小姐一样。 妈妈在某化妆品公司上班，一直都是百货店的负责人。稍微年轻些的时候在柜台当过导购，现在似乎偶尔也会去现场。 即便一直以来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妈妈总说些好听的话，所以我是不怎么信的。这就是晕轮效应吧。颜值高的人总会被认为是好孩子。 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还是回家吧。 「话说，鞠佳啊，关于小绚家里的事，你有听到过什么吗？」 「诶？突然怎么了。没说过什么特别的」 「嗯，这样啊」 搞什么，让人很在意啊。 一想到什么时候去都空无一人的绚的家，就有种心里被刺扎到的感觉。 「怎么了吗？」 「嗯，没什么——别人的家庭，不应该去深究啊」 「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 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至今为止，我从来没有过问过绚的家庭环境。一直以来只是在察言观色，遵守礼仪而已。 「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绚是个好孩子哦」 我的心情就好像刚想要学习，就被不由分说地训斥让人赶紧去学习的小孩一样，绷着脸对妈妈说道。看到我这样，妈妈哈哈地大声笑起来。 「是呢，如今这么认真、考虑也周全的孩子真的很少见，优秀到让人不敢相信真的是鞠佳的朋友呢」 被捧到天上去了。实际上并不是朋友而是恋人……这我可不能说出口，我突然莫名地害羞起来，点了点头。 「……是啊，绚是个好孩子哦」 话语中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我再次断言。算了，这么看好绚，妈妈你看人的眼光还蛮准的嘛，我有些自大地想。 「我回来了——」 当我傍晚时分回到家时，绚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坐在餐桌前已经开始写寒假作业了。意外还真是好孩子…… 「……欢迎回家，鞠佳」 「你害羞什么啊」 「这也没办法吧」 绚移开了视线。好、好可爱。真希望她不要这样突然卖萌，因为太可爱了。 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摸摸她的头。绚露出被宠爱也是理所当然的宠物猫一样的表情，坦然地接受了。看这样子你倒不害羞了嘛。 「原来绚是那种先把长假作业做完的类型啊」 「因为总觉得静不下来。先把该做的做完，之后想懒懒散散地度过」 「嚯——我正好相反。是在假期快要结束时，才慌忙开始写的类型」 「看出来了」 哎，打搅她也不好，正想着我要不要也学习一会儿时，绚啪嗒一声合上了笔记本。 「不写了吗？」 「已经写了不少了。而且，鞠佳你回来了嘛。外面很冷吧，来」 绚站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我。有一股好闻的气息。是绚的味道。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间里暖气很足的缘故，绚平时凉凉的指尖这时却暖和又温柔得让人冷静不下来。被绚拥入怀中实在是太过幸福了。被炉也无法与之相比。 「欢迎回来，鞠佳」 「我、我回来了」 紧拥加耳边窃窃私语的效果相乘，这次轮到我脸红了。 到今天，是和绚的同居生活第三天。差不多近半了。 那就先这样，正当我想要从绚身边离开时，绚紧抱着我的手臂却完全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就像花笼 一样。那个，我说，绚小姐？ 「那个，晚饭要买的菜之类」 「已经做好了哦，等会儿只要加热一下就好。衣服已经洗好了。浴室也打扫好了，客厅也顺便稍微打扫了一下」 耳垂被咬了。呀。 「啊，那个，那个那个……现在还是大白天」 「但是，今天我已经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要什么都不想懒懒散散地度过」 「这个真要说的话，并不是懒散，而是淫乱吧」 我的抗辩毫无作用，嘴唇被嘴唇堵住了。 在逐步前往深不可测的那边之前，使劲把绚推了回去。我伸直双手，一边摇头。 「我、我要先去漱口，还要洗手和换衣服所以……」 「嗯，你去吧。我也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在盥洗室漱口洗手后，顺便也刷了牙。 顺带一提镜子里的我已经满脸通红。突然从寒冷的地方进到暖和的地方的话，谁都会这样呢。没有办法呀！ 在房间里脱掉制服，换上居家服。说是居家服，其实是外出时穿的衣服，不过，这也没办法嘛。如果说不顾衣服会起皱是不顾后果的冒失行为，但深思熟虑的人也不会因为被同学挑衅就为了一百万円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吧。 花呢格纹的迷你裙，搭配波尔多红的针织衫。啊，没有整理头发的时间了……算了，反正等会儿也会弄乱的…… 「我回来了……诶」 绚坐在沙发上，招着手让我过去。然后一靠近我的衣服就被脱掉了。 「为、为什么！」 「房间里面我已经开好暖气了，没关系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略显时尚的衣服被毫无意义地褪去。全身只留下淡粉色的内衣。虽然房间里确实很暖和，即便只穿内衣应该也很舒适…… 为何我会在客厅里被迫以这身姿态出现呢。而且为何我没能拒绝呢。 但是，绚并没有止步于此。 「快看鞠佳。是不是很可爱？特地回家拿过来的。送鞠佳的哦」 出现在眼前的是，上下全黑的蕾丝内衣。 「这是什么，诶，看起来好贵」 与一直穿的内衣触感不同，而且设计品味也大相径庭，别说大学生了，看起来应该是给漂亮的社会女性穿的。感觉是大人为大人设计的内衣。但是，绚穿的话应该很合适。 「哎呀，毕竟是欧巴德。」（译注：源于法国的奢侈内衣品牌，专注于打造具有诱惑力的内衣。） 「这不是那个特别贵的海外品牌吗……？诶，特地准备了这个吗？为了我？」 「嗯，像是圣诞节礼物的东西。送你的」 「我穿上这个就变成给绚的礼物了吗……」 抱起内衣，看着绚，怀揣着像是妻子很在意金钱观念不同的丈夫般的心境。 「真是的……不要这么为我大手大脚的。因为绚好像总在无止境地花钱」 「我知道。但是，今天这种情况的话是可以的吧？毕竟难得能留宿。快去换衣服吧。」 绚微笑地看着我，我哑口无言。 因为，这一周都要住在我家，虽说很抱歉让她破费，但已经在占用她的时间了，那就…… 「……仅限这次哦。下次再要花掉一万元以上时，和我商量一下。」 「好好」 被摸摸头安慰了。真是的，劝告不起效果。 「那就先这样，那个，我去房间里换衣服」 「走廊很冷的。就在这里」 早就有所体会，在别人面前换内衣之类的，真的超级羞耻……像这样，为了不被直接看见要花功夫从腿上把内衣褪下……绚也这样试一次看看啊…… 上下都换完了。感觉全身都焕然一新。 初次穿上的欧巴德，和身体贴合在一起，感觉非常合身。重视设计的内衣一般来说总会有种微妙的刺痛感，虽说还有一些在意的地方，但除此以外根本没有那样的感觉。胸和臀部，毫无不适感。 但是，大人穿的决胜内衣被十七岁的女高中生穿着，还是有些勉强了。绚的话应该能穿出样子来……而我就…… 要说绚现在如何，她发自内心幸福地笑着。 「非常可爱哦，鞠佳」 被这样称赞真让我很难说出「因为不合适所以脱掉吧」这样的话……毕竟是好几万的内衣……真是的…… 「这就是那个吗？之前提到过的，绚专用的包装」 「和那个有些区别吧。因为今天是想请鞠佳成为大小姐的」 「但怎么看我都是一介平民啊」 绚才更像大小姐吧。明明看上去就很适合贵族角色的。 「今天一整天，请保持这样吧」 「这又不是什么惩罚游戏」 情不自禁地用手遮住胸和胯部。虽说是具有煽情性设计的胜负内衣，但内衣档次很高，一点都不显下流倒是让我稍稍宽慰了一些…… 「唔，得小心点不要弄脏才行」 「我觉得白搭」 「这是要看绚你怎么做吧！」 「明明是鞠佳你自己的身体？」 头发被撩开，抚摸着耳朵。唔姆。 「总感觉，欺负人……」 「抱歉呢」 就这样被吻了。舌头相互纠缠在一起。唔，口中钻入了绚的舌头，令我沉沦其中……总感觉这样是不是被长得好看，吻技也好的女人给敷衍了……？绝对被敷衍了。 鼻尖碰在一起，绚呢喃道。 「没关系。不会只让鞠佳有这种羞耻的回忆」 「……绚也要脱吗？」 「不如说，应该是穿吧」 我不明就里。绚把沙发边放着的纸袋拿到手里。 「那，我也去换衣服。可能要花些时间，不要一个人做哦。马上就会让你舒服的，要好好忍住哦」 「说什么呢！」 虽说被吼了，但绚还是含笑走了出去。难道她……应该不会知道我在第一天晚上的丑态吧……不，虽然觉得这只是一如往常的玩笑……诶，毕竟是绚…… 而且这人竟然在谈话间趁乱溜了，明明自己还要我在她跟前换衣服……双标啊。 抱着膝盖以体育座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过了五分钟绚还没有回来。因为闲得无聊。便打开了自拍软件想确认一下自己的仪表。嗯……这、这个，诶，还是挺像回事的嘛？高级内衣好厉害。拍出来显得身材真不错…… 伸出腿坐着，做出稍微歪过头把手指贴在嘴边的姿势，连续照了好几张。嗯嗯。挺不错嘛，稍微想在背景上下点功夫。不愧是欧巴德。只是穿在身上，就有种提高了一个档次的感觉。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大小姐，看起来您很中意这款内衣，我很高兴」 正在拍照的时候，不知何时绚回来了。吓我一跳。 「不，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绚一直不回来所以很闲……话说，这是什么打扮！？」 「女仆」 是女仆装。绚两手轻轻提起裙子，一只脚后撤，另一只脚曲起并将头深深低下。这就是女仆向主人问好时要做的，叫做屈膝礼的姿势吗。 古典的连衣裙加上长围裙，白色头饰。总的来说是维多利亚的感觉，花这么久是因为把长发整理好了吧。 我一时发呆张着嘴，望向身穿女仆服的绚。 不仅可爱，又因为腰的位置很高腿也长，超级适合绚的…… 「为什么是女仆」 「如果要照顾大小姐的话，感觉必须得是女仆。不，我觉得」（译注：此处更换了敬语。） 「诶，怎么，意思是这种服装的y吗？」 绚直截了当地答道「嗯，是的」 说回来，这个女仆装看起来不像便宜货，不知道要花多少呢……问起来太吓人了还是算了吧…… 只穿内衣的大小姐和，逼真的女仆，在平民的客厅里面面相觑。总感觉很难进入角色。 「cosy倒是没关系，但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啊？」 「鞠佳大小姐就和往常一样就好。让我亲自来做各种事情吧」 「抱歉，总之能不能先去掉你那个敬语？总觉得，会起鸡皮疙瘩……」 虽说绚似乎有些苦恼，但还是让步地说「明白了」 「虽说很想避免公事私办，但即便如此大小姐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违反的……嗯，没办法。毕竟大小姐是被女仆之流平等对待的话，就能感到万分性奋的人呢。我尊重你」 「设定太过厉害了吧！？」 「没关系。小姐你既是我的主人，也早已知晓了我的心情。请尽情将女仆用于为满足个人欲望的，性消费当中吧。因为这是，侍奉美丽的鞠佳小姐的我，唯一喜悦之事了」 「怎么办绚，这次难度太高我已经有点害怕了」 绚在一旁的墙边微笑地等着。 的确，来到我家做料理，打扫浴室的绚是女仆，而我是女主人这样的设定总体来说感觉不是不对。 但是女仆……也就是，我可以说任性的话吗？ 「难道绚其实是m吗？」 绚静静地朝我微笑。什么啊这反应。 「大小姐，自古以来便有这样的说法：侍奉的s，满足的m。很久以前，s便是侍奉的那一边，m只是被弄得舒服的那一边哦。话说回来这是因为我有想要照顾鞠佳的愿望。即便突然某一天，鞠佳的精神年龄变成三岁，我也会让鞠佳成长为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淑女的，放心吧」 跟s或m的问题无关。绚真是变态的h。 不对，等等鞠佳。这情境看起来对我来说再怎么有利，我也不会上当的。想让人做的事情，无论什么都要命令女仆来做不是嘛。 想亲吻的时候不好好地从嘴里说出『想亲吻』的话，这家伙就从来不会给我做啊！只是亲吻的话倒是还可以，这之后的事情也…… 你看，果然是羞耻y吧！ 我皱起眉头露出不满的表情盯着绚。束起头发的女仆用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说道「怎么了吗，大小姐。有什么想让我为您做的事情吗」。哦呵呵，好像快要注意到了呢鞠佳，绚露出一脸坏坏的表情。 也好。反正最后也会输掉，那现在干脆说些任性的话吧。 「哎、哎，绚」 「在，什么事情，大小姐」 「来做指甲吧，指甲」 摇了摇手后，向绚伸出了手臂。绚走来坐在旁边，握住我的手。 「指甲？」 「嗯，你看，绚每天都有在护理指甲吧。虽说没有涂指甲油，但抹了外层油后亮晶晶的。所以，能给我的指甲也做一做吗？」 「当然。如果是大小姐的命令的话」 绚拿来自己的提包，取出打磨指甲的套装。说着「失礼了」，像是邀我跳舞一般握住我的手指，挂上磨指甲的指甲锉开始了。 擦擦擦，这样轻微的震动。稍微向前倾，打磨我的指甲时的绚一脸认真。一边俯视着这样的身影，一边不知为何心脏怦怦直跳。 被女仆打扮的绚打磨指甲的话，真的会有种小姐和侍从的感觉。这个瞬间，我完全占有了绚。嗯，还是挺不错的。 绚不经意往上瞧了瞧我。仅仅如此便让我吓了一跳。 「小姐的指甲，又小又圆，很可爱呢」 「是、是这样吗」 「嗯，想每天都给你磨」 绚说着将脸凑了过来，含住刚磨好的中指。一边发出啾啾的声音一边吻在手指侧面，舌头随后舔来。咿。 「等，等等绚……」 「我，喜欢这手指」 「我、我也是……喜欢哦，绚的手指」 「那当然，毕竟是能给鞠佳小姐，带来最极致欢愉的手指呢。所以我很珍视，决定一直都要剪得很短，和大小姐开始交往之后每天都会磨」 原来是这样……以前只是以为是你认真的缘故。 作为女仆的绚每磨好一个指甲，都会逐一亲吻一遍。好像是在宣张所有权一样轻咬，留下齿痕。 好奇怪啊……明明是我给绚下令磨指甲的，怎么变得像是我单方面被爱抚了…… 尽管被弄得心情有些奇怪，但绚终于把两只手的指甲都磨好了。我张开双手，一边意识到自己像个小姐一样一边微笑着。 「嗯，谢谢，绚。多亏你，手指变得漂亮多了」 「是呢鞠佳小姐。那接下来，我要继续做脚指甲了」 「等，等等」 我可没说要做到那种程度！脚被一口气抬了起来。绚把我的脚放在膝盖上。一边快要从沙发上滑下来，一边想办法阻止的我，躺着做出想把脚拿走的姿势。啊，绚真是的……！ 「好，交给我吧」 不容分说地，绚从自己包里拿出除菌纸巾，把我的脚各处都擦拭了一遍。准备挺充足啊…… 然后抓过我的脚尖，在指甲边竖起锉刀。 「总、总感觉，有些痒痒的……」 「鞠佳大小姐处处都很敏感呢」 手掌摸了一下我裸露着的大腿。唔。都说了我只穿着内衣啊。 「最、最近长了一些肉，如果能不看的话就太好了……」 因为是哺乳类生物，一到冬天就会变胖的……！夏天，夏天还会瘦回来的……！ 绚就像从小照顾到大的女仆一样微笑着。 「完全不会。小姐你非常纤瘦，美丽。足尖的指甲也是，小小的，很可爱」 本以为不会像刚才这样的，但果然还是被做了。这次丰艳的唇瓣靠近了足尖的指甲，啾的一声亲吻了上去。咿呀呀呀…… 「不、不要……很脏的啦，绚……」 「刚刚有好好擦拭过了吧？没关系，很甜的。有鞠佳大小姐的味道」 唔唔唔……我不由得双手捂面。在这期间绚的嘴唇也在发出声音。身着高级内衣的我，被身为女仆的绚侍奉的景象，感觉比平时更加下流。大概是因为非日常感吧。 「女孩子脚上的小指好可爱。像婴儿的手指一样小小的，感觉稍微一用力，就会轻易被折断，好可爱……啊姆」 「……啊……唔」 偶尔，会被她抚上大腿所以一点都不能大意，我一边祈求可以早点结束，一边忍耐着绚的侍奉。十根脚趾上都抹上了自己唾液作为标志的女仆，满足地微笑着。 「你看，变漂亮了哦，鞠佳大小姐。快，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休、休息……暂且，先休息……」 「也是呢，差不多要准备晚饭了」 绚轻快地站起来，离开喘不过气的我走进厨房。 哈，哈……话说，准备饭菜的古典女仆，和日本的家庭不太搭调 啊…… 总之先调整心跳就餐。虽说穿着内衣根本法让人平静啊！ 今天的晚饭是生姜烧。似乎并不很适合大小姐和女仆的情境。有满满的切好的卷心菜，不知为何跟西兰花拌在一起。味噌汤是莴苣和豆腐。虽然味道稍淡，但很好吃。 「炖菜里也放了很多西兰花，绚喜欢蔬菜吗？但你总给人一种肉食的印象啊」 「你这么问难道不是因为平时我一直在吃大小姐吗？我平时是一直在吃蔬菜。菠菜，芦笋，苦瓜，白菜之类」 「一直在吃，这话说的……不过，为什么这么喜欢蔬菜呢？」 「蔬菜很好吃啊。有草的味道」 草的味道。完全没有共感。不愧是绚。 「绚拿筷子的方式也好漂亮呢」 「嗯。哎，嗯」 挺直腰板咀嚼着饭菜的绚，给人一种看了就想要纠正自己的坐姿的氛围。即便单纯的举手投足，也很帅啊。 「鞠佳才是，在穿着决胜内衣吃饭呢，这么珍惜行为和行为之间穿衣服花费的时间，有种颓废的感觉太棒了。甚是感动」 「这个是你的错吧」 「失礼了，大小姐。但原因有一半是因为大小姐哦。都因为那副极具魅力的身体，让人垂涎欲滴。所以今后在家吃饭时，也可以穿着内衣吗？」 「不要！这是什么女仆啊」 这样下去会越来越冷的，感觉肯定会感冒。 绚为我做的晚饭，今天也是如此美味……但我也同样，看到身着女仆装的文雅的绚，大饱眼福。 两人分担洗完了衣服。绚着急地催促我。 「接下来做什么？大小姐」 那个……肚子也填满了，差不多该上床了……冒出这样类似的想法。怎、怎么办啊。好羞耻。 现在依然不习惯自己主动邀请别人。像昨天那样袭击过来是例外。绚是怎样的呢，这样瞟了一眼后，那位女仆咯吱咯吱地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那么要不要看dvd？」 虽说对这个提议并无太大兴趣，但觉得也无所谓，便「啊，嗯」地颔首。绚在我家的播放器中放入dvd，打开了电视。 「什么dvd？」 「平民的电影，吧」 如果是instagram上聚集在有名景点的女高中生团体就太讨厌了……我这么想着。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我。 「诶？」 这个…… 这次是，期末考试后进行惩罚游戏时的，色情影像吗……？ 特地拷贝到dvd上带过来，绚……为什么总要费工夫做这种事啊……目光相合的绚，浮现出清秀的笑容。 「你看，大小姐。大小姐喜欢的，平民女孩子在之后不像样地喘息着的h电影」 「本身就是在做这种y的嘛——！」 「有些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为、为什么觉得能这么搪塞过去呢……！」 画面里的鞠佳正在被绚质问，畏畏缩缩地回答。 『和多少人有过经验？』 『都，都说了只有一个……现在的恋人，是第一，个……』 『那，喜欢h？』 『唔唔……喜欢，吧。能被人温柔以待，喜欢。但并不是只喜欢h』 糟糕，害羞得要死了。好想现在有谁能过来让画面中的这个人闭嘴。 双手捂面。 「大小姐，这人，真是露出一脸下流的表情呢。平民的女孩子，大家都很喜欢h嘛？」 「是、是、是呢……既没钱又很闲，所以马上就只想着做这种事吧……」 虽说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这个角色，但我努力使画面中的女孩子与自己区分开。然后，绚在沙发背面转过身，把手伸向了我的胸部。 「那、那、那、那个，啊。绚同学？」 「单纯看电影的话，大概会很无聊。稍微做点刺激的事」 「这、这、这样？俏皮的女仆……」 『啊呀！』画面中的鞠佳喘息着。拿着相机的绚伸出了手，突然触碰到了下体。鞠佳泪眼婆娑地瞪着这边。 『呀，突然被做的话，会吓到的……』 『因为鞠佳一脸想要的表情。只用言语责备我是不行的，要好好地，好好地爱我』 偷偷从背后隔着内衣揉着我胸部的女仆绚，在我耳边吹来妩媚的气息。 「平民的女孩子，真不坦率呢。大小姐你也看到了吧。刚刚的表情。很明显的，怎么看瞳孔中都散发出色欲，正在诱惑这边呢」 「……是、是这样呢。是想要被抚摸……吧」 画面中的孩子发出了『才、才没有那回事……』的悲鸣。 当然，我完全不记得拍摄色情影像时我说了些什么，现在头一回知道，自己至今为止都是如此一副h的表情。 虽说在浴室里h时，有从镜子里看到过……即便如此，也是屈指可数的几次…… 女仆绚始终隔着布料来回抚摸着我的胸部。好像是在避开最中央似的，在周围转圈玩弄着。 「……啊，嗯……唔……」 「大小姐，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因为胸部被压着，气、气息漏掉了吧，话说……啊，呀」 「啊，这样啊。对不起，大小姐。现在」 绚的舌头突然舔进我的耳朵。不禁撑起了背部。 「不由自主想到大小姐也会不会，即便被摄像机拍摄着，也像露出那样下流表情兴奋起来的平民孩子一样，笨蛋似的发出羞耻的声音……毕竟鞠佳大小姐可是品行端正，纯真无邪，干净整洁的大小姐」 「是、是呢……那种事，当、当然，了……」 突然咬紧牙关，忍耐着全身霹雳霹雳的刺激。 但电视中的采访时间已经结束了，影片里的人完全只剩下行为。 『啊、啊、啊、呀、这、这个喜欢……喜欢，绚，喜欢』 『知道哦。哎，鞠佳，接下来想被怎么做？更温柔一些？还是说……』 『哈，激烈，一些，更强烈一些更好，玩弄我，激烈地，来做我』 仰面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鞠佳和压在上面的绚。因为映在电视里的只有上半身，所以看不到鞠佳在被做些什么。但是，画面外不断传来啾啾的水声。 那里的鞠佳，正在被绚尽情地疼爱着。那张赤红的脸颊，覆着汗水，无法像平时那样从容，被恋人看到这副样子实在是羞耻得不行……但是，总觉得很漂亮。 「啊——啊，真是一个下流的孩子呢。那样乱糟糟地，索求着。肯定平时满脑也都是色色的事情。不管在做什么，无论在哪里，都忍不住想要做色色的事情。就像发情期的母猫一样。和大小姐真是天差地别」 绚的言语责备。太有效了…… 「啊……唔……哈……啊，哈……」 绚时不时的摆弄胸部，没有碰到重要的地方。 我稍微想起了些第一次和绚看av的事情。那是当时还是大学生的可怜在做爱的视频，那天心脏怦怦直跳完全没法入睡，非常难以启齿。像那样的事情，我原以为是和自己毫无关联的遥远世界。 但是，现在播放着的视频里的鞠佳，和那时看到的可怜如出一辙，看起来很舒服，下流到让人担心起这个十七岁的孩子的将来。 我想仅仅半年鞠佳就被绚这样 子彻底攻陷了。 不过，总觉得这样非常幸福。 『哎，鞠佳。让我听听，鞠佳喜欢被怎样做呢？』 『啊啊，绚的，用绚的手指，非常，哪里，咕啾咕啾地，被弄得咕啾咕啾的，喜欢，喜欢……啊，揉，揉捏之类，被做也喜欢，用手指，把里面，被做，全部，全部都喜欢！』 画面中率直的鞠佳在被爱着，无论什么都会向绚请求。 但是我，为什么如此，让我如此渴求……好狡猾。 「哎，绚……」 我回过头，炽热地盯着绚。 没有忍耐能力，我这个人真的，好丢人。 但是……因为，她太狡猾了…… 嘶哑着声音恳求。 「也来，做我吧……像那个孩子一样……呐……」 女仆绚乍看毫无表情，如果是平时的话我总是能读出那些表情中的含义。但我已经忍无可忍，将手重叠在抓住胸部的绚的手上，咬着嘴唇。 「拜托了……绚……」 绚的手，慢慢地移向下面。 「让我，舒服吧……」 我下流地将搭在沙发上腿张开，在这里迎接绚的进入。听到咕啾一声，我的脑内一片空白，绚微微浮出笑容。 「变得想要，做色色的事了吗？」 「是的……从一开始就，变成那样了……」 「大小姐也，满脑都是想要做爱的念头吗？」 「不是，不是的……因为，绚在责怪我……被绚责怪的话，就会变成这样，我……」 伸入内衣的绚的手，没有动。但是，绚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十分温柔。 「没关系，鞠佳大小姐。被过分玩弄的话，真的就会很讨厌我呢」 「不会讨厌，但是……」 拼尽全力，用满含泪水地瞳孔，看向绚的眼睛。 「但是……想，做…………」 「嗯」 绚从身后紧紧地抱紧我的身体 「我知道了。会给你做的。做到画面中的鞠佳根本不值一提的程度，尽情地爱你」 「——」 抱住我的左手并不是出于温柔，是为了让我不能从现在开始右手捅入的力量中逃开，将我的快感神经粉碎而做的。 「啊，不……」 我被突然的刺激翻过白眼，嘴巴一张一合。 下体扩大蔓延开来的快感像闪电一样，穿透脑髓。 这，这个，不行，不要，这个不行……如果真的承受下来的话，会，会不行的，会变得奇怪的…… 「鞠佳。我爱你……尽情，搞坏你吧」 在脱掉女仆外壳的绚的手中，第五阶段的调教重新开始了。大小姐的演技被完全破坏的我，堕落为了只会被绚宠爱的宠物。 ——之后的事情就毫无印象了。 好像有去洗澡来着，大概在那里也被欺负过了。头发都没洗好，就被带到床上了吧。化妆水之类的护肤步骤，女仆绚也全部帮我做好了。但是，却完全没有直接让我睡觉，之后也尽情地取悦了我。 我们一直，一直都在做爱。下流地交缠在一起。而且不止一天，第二天同样如此。在浴室洗头发，吃午饭，洗衣服，绚帮我做晚饭，到晚上睡觉为止的时间里。在平时本该刷手机，外出或做作业的时间，我们一个劲地做爱。 到底去了多少次，已经没精力去数了，淫荡，颓废，这就是所谓脑内快要变成一片空白般的生活吧。我已经停不下来了。只是，在绚消停下来为止，持续被带去高潮而已。 同居生活，太不妙了…… 并排躺在床上时，绚暧昧地抚摸着我的胸。光是如此我已经几乎失掉了思考能力，只能单纯发出「啊……啊……」的喘息声。 「哎，鞠佳」 「呼啊……」 绚的声音，渐渐侵入我的大脑。 我的身体，早就变得不再属于自己似的。 「我爱你哦」 「我，也……爱，啊……」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让人觉得像是身处空中乐园无法再回到地面一样。 ＊＊＊ 闹钟响起，我从毯子里伸出手。抓空了几次后终于碰到了手机。凭指尖的感觉关掉闹钟，翻了个身。 透过窗帘缝隙射入的阳光隐约照亮了屋子，好像是在向我宣告现在是起床时间。 「呼啊啊……」 即便都被那样做了，第二天也能像这样好好恢复意识，人体真是厉害。好顽强啊…… 如果进入大学真的跟绚同居的话，这样的日子也会继续吗。哎呀，大概会旷很多课吧。 「嗯……」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大概以秒速一厘米的速度缓缓向那边转过头。 就在旁边，也即是在同一张床上。明明妆都没化也十分好看的女人，正在熟睡。略微分开的双唇，漏出嘶嘶的气息。 ……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绚熟睡中的样子。 实际上非常疲惫吧。一定是那样。在不习惯的环境中，每天都在早起什么的。谢谢啊，绚。 说起来好近啊，脸…… 小小的脑袋，匀称的鼻梁。闭上双眼也能明显看到长长的睫毛，色气的嘴唇，以及从那里露出的纯白且漂亮的牙齿。然后，像是新生儿般光滑的皮肤。 确实，美丽得让人叹息。似乎看多久都不会腻。 如果这人从小时候起就显露出未来会成为如此美少女的一星半点迹象的话，家人当然会想让她学习武术，因为会很担心的啊。比如纠缠不休的搭讪呀，变态呀，以及可疑的星探之类的。 长这么大没遇上大的事故，身心能健康成长，不由地想要感谢神明。 啊，绚好漂亮啊。 十分漂亮。不仅是外貌，连内在都很漂亮，真不得了啊。 今天安排的事情我想想……因为晚上绚要打工，我也跟去帮忙。酒吧似乎要早点关门，为圣诞聚会做装饰。 在那之前没什么事，所以可以尽情睡懒觉。 和最喜欢的恋人在休息日一起睡回笼觉实在是太过幸福了，若这不是现实而是梦的话，大概要哭……我一边这样想着，又陷入了沉睡。 那之后，等我们从床上爬出来时已经是午后，差不多肚子早饿得受不了了。 「吃完饭要洗个澡呢」 「是啊……」 绚和我都只穿着内衣走到客厅。至于为什么起得这么晚，那是因为，都在那个嘛……精力这种事情跟吃饭和睡觉是一样的，昨天做得再多，也没法积攒啊。 因此，吃完昨天剩下的早午饭，分别去淋浴。因为要是一起进去的话又要花一个小时…… 随便化好妆，换了衣服，准备完毕，回过神来早已是傍晚。好险好险，不快点出发的话。 前往车站，准备去新宿。大概是前天到昨天一直和绚肌肤相亲的缘故，外面感觉更冷了。明明绚就在身边但既无法牵手更无法相拥，真让人焦躁难安。明知道回去后马上就可以撒娇的。 「怎么了？」 电车里，被站在面前的绚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她这样问我。啊，没什么，我慌忙挥挥手。 「总感觉，有点疏远呢」 「……嗯，是呢」 绚似乎也稍感寂寞。 「啊哈哈，绚还有三天就要回家了 。照这样子下去，我们今后没问题吗」 开玩笑似地说我也不想与你分开啊，绚突然垂下了头。 「……这之后，没问题的，不是吗？」 「诶？」 那是什么意思呢？因为本来就说好到二十六号为止，所以离开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不太明白。但她一定有些胆怯不安了。我相信直觉，砰砰地敲着绚的手腕。 「没关系的，没关系。因为无论何时都可以见面，毕竟是寒假嘛。马上再一起去哪里玩吧。况且下次我会去绚的家里的。」 「嗯」 绚露出无力的微笑说是这样呢。虽说只是一瞬，我能明白绚的心情。因为现在的我们实在是太过幸福，已经无法好好想象这之后的事情。绚会考虑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许还不止于此。 我们在电车中悄悄握住了彼此的手。 手掌的温暖不必多说自然和在家中相拥时一样，好像对我们说着「没关系的，不必担心」。 「啊，连小鞠佳也来了。谢谢呢—」 酒吧的外观如往常一样。但里面却装满了灯饰，圣诞树稳当当地立在中央，营造出了十分奢华的气氛。 「哇，外表和里面，完全不一样啊」 「那是当然了。毕竟我们不是观光客酒吧，只要常客能舒心地享受就好了。」 用愉快的声音来迎接我们的可怜小姐爽朗地笑了。可能因为是聚会前一天所以今天没有其他客人，取而代之的是像我们这样来帮忙的人在各处做着装饰。像是华丽的陪酒女郎打扮的大姐姐，或者像是图书管理员样子的大姐姐，到处都是漂亮的人们正工作着。都是常客吗？ 「我们要做什么呢？」 「小绚就和去年一样，圣诞树的装饰就拜托了。鞠佳可不可以在那边桌子上，折圣诞节卡片呢？」 「小菜一碟！」 我和绚分别脱下外套，前去工作。可怜小姐则感概地说「嗯，应届生用起来好顺手呢……」，没问题，请尽情使用。今天起来后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啊，鞠也来帮忙吗？今年是第一次对吧。我来教你吧！」 「和亚丝塔一起干活啊……」 于是之前在桌子上的亚丝塔洛特通称亚丝塔，开朗地笑了。金发碧眼的双马尾，体现出非日常感的初中三年级美少女。 大大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从容地说着日语的喜欢yuri的女孩子，虽然不是坏孩子，但也并不是好孩子！ 毕竟贞操观念完全坏掉了。 另外，在世上总是会有处不来的人，对于绚来说是冴，对于我来说是亚丝塔，就是这种感觉吧…… 「话说既然来这里帮忙了，是和可怜什么时候睡过觉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今天来这里帮忙的志愿者，大家都是可怜的炮友哦？」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禁朝可怜小姐望去。似乎听到我们的对话的可怜小姐，害羞的表示「讨厌呢，只是偶尔哦，偶尔」。并没有加以否定。这个人怎么回事，诶，全员？在这里的所有人？但这里大概有十个人左右的啊。 「真是的……好了亚丝塔，开始动手吧……」 边看边模仿亚丝塔的动作，把弹出型的圣诞节卡片折叠起来。做了一段时间后，亚丝塔啊地叫出声来。 「鞠，今天好好修整指甲了呢。呵呵」 「没，没什么，只是偶尔哦，偶尔。啊，不要误会哦？」 「关系好是好事。嗯嗯。不介意的话今天要不要再帮你看看手相呢？我看得比以前更准了哦！」 眼疾手快的亚丝塔满脸笑嘻嘻地将脸凑了过来，我只好叹息着伸出了手掌。 「可以是可以，你有在好好学习吗？今年亚丝塔也要中考吧？话说，交换留学生的话，要回国吗？美国？英国？」 「不对。我来自，kongeriket norge」（译注：挪威语的挪威王国。） 空葛瑞格挪治？完全不知道。 亚丝塔摆弄着手机显示地图，指着「这里哦」。是在北欧，挪威王国。诶，原来是这样。 「这完全不是适合玉米田的笑容嘛！」 「即便在kongeriket norge，也是有玉米的」 亚丝塔笑着双手插起了腰。 「但是，因为太麻烦了所以不回去吧。我要在日本上高中。爸爸和妈妈肯定会允许的。要是不允许的话，就等到那个时候再说！我要和可怜住一起！」 「真可靠啊……」 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展现出活力四射的笑容的亚丝塔，总感觉现在十分耀眼。大概是我的错觉。 「说起来现在，你来新宿这边应该不容易对吧，你住在哪里？」 「我知道这个！你很可爱嘛。住在哪里？话说有line吗？搭讪的台词对吧！鞠，明明绚就在旁边你可真大胆……」 亚丝塔眼睛朝上忽闪忽闪地看向我。这个有点可爱所以不可以啊。现在的我，因为各种事情所以变得有些敏感过头了。不对，我对绚是一心一意的。 一和这个孩子说话，总会让人有种，高中二年级也已经上年纪了的感觉。真亏可怜小姐能跟得上亚丝塔呢……不，那个人本质就是一个喜欢派对的人啊。 「只是单纯想要问你的住所而已啦」 「所泽哦」 「感觉很搭……」 这种距离相当辛苦才能去绚家……说起来单程就要花一个小时……这么想的时间，亚丝塔似乎已经看完了手相，抬起头来双眼闪闪发光地说道。 「知道了！鞠你……十七年来坚定不移的受呢！而且占卜的结果说你今后七十年都只能一受到底了！」 「你到底在占卜些什么啊！？」 可恶，这个天天傻气满溢的北欧美少女初中生…… 难道我不是为了圣诞节的准备，而是为了照看亚丝塔吗，莫名这样想。 「然后，鞠还显出了女难相。这次不会发生刀伤事件，但鞠真是罪恶深重呢。明明到处勾搭女孩子，为什么单单只拒绝我的邀请呢？」 「才没勾搭其他女孩子呢！」 看来最近我又会被麻烦的女人给缠上。也是啊，本来我就是被绚缠上的，那就是这样了……想要和平的生活。要不要去挪威旅游一趟呢…… 九点前准备好了。今天亚丝塔好像要去可怜小姐家留宿。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淫行条例？才不太清楚呢。（译注：淫行条例：关于与未婚的未满18岁少年少女发生性行为的限制法律，基本禁止与未满18岁的少年少女发生性行为。） 「哈……和亚丝塔聊天真的好累！绚，亏你能和那个孩子好好相处呢！」 并排走在夜晚的新宿。街上到处闪耀着圣诞节的装饰彩灯，照亮了走在街头的人们的内心。但是那强硬的光辉让人联想到亚丝塔的金发，我有些沮丧…… 绚一时陷入了思考，呆滞着。 「说起来我并没多少和亚丝塔说话的印象」 怎么回事。 「你看，亚丝塔总是单方面的说个不停。只是适当点头或不点头，感觉也像是在对话」 「难道全力跟她对话的我是白费功夫了吗……？」 「也是呢。真不容易」 被来回抚摸着头。生气。 「果然鞠佳，会被比自己小的后辈眷恋或者喜欢，很适合呢。」 「高兴不起来」 的确，亚丝塔如果只看脸的话是高水准，是足以和绚并列的美少女。但她没有一颗对前辈尊敬的心所以不行！ 疼爱不起来！ 我板着脸紧紧搂住绚的胳膊。哈，呼出的气息一片纯白。拿太冷作为借口，更加贴紧了绚。 「赶紧回家吧，绚」 「说起来晚饭怎么办」 「啊，忘掉了。嗯——但是算了，买点什么带回去吧。现在开始做料理的话，绚也累了吧？」 说着「没有那回事」的绚，意味深长地微笑着。「我疼爱鞠佳的时间，的确会变少呢」 「说、说的才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单纯觉得绚很辛苦！」 「好好，是这样，没错」 虽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着「真是的！」，但仍保持紧紧抱着绚的手臂的状态，让这举动就像只是在撒娇一样。 就在我们一边闲聊着一边走过车站前的交叉路口时。 「——鞠佳？」 突然间，听到了谁的声音。 我惊讶地回头看去。新宿人这么多，应该不会遇到熟人吧。而且实际上至今为止也都没遇到过什么状况。 但是，概率很低并不代表概率为零。真要说的话，我这人算是比较显眼的，认识的人也很多，所以更加无法保证。 我回过头，站在那里的，正是身着淡粉色皮毛大衣的西田玲奈本人。 「还有，不破？啊，这样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我急忙从绚身边躲开。不过，估计已经太迟了。西田不像悠爱那样迟钝，观察力也不差。 「所以最近不破才加入了鞠佳的集团啊——。懂了懂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呢？也就是说，确实不是交到了『男朋友』呢」 暴露了。暴露了。怎么办。要不死鸭子嘴硬，尝试挣扎一下……？不，这样做也没有意义。全身冷汗不住地往外冒。怎么办。我们的事可能要被曝光于天下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绚好像要保护我一样，站到了西田的面前。 「鞠佳是在和我交往。怎么了吗？」 看着勾起眉梢的西田，我反射性地叫出了声。 「不、不要对其他人说啊！」 绚惊讶地回过头来。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无法做到像绚那样毫无顾虑。 如果大家知道我在和女孩子交往的话，我在学校树立的形象就会崩塌。榊原鞠佳，这是我精心打造的，对于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个人品牌。为了学校里的人气，至今为止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我不想让这一切付诸东流。 不过，这些事情……倒也不能说是无关紧要，但是，我的理由并非只有这些。 快要到绿灯了，西田开始不紧不慢地走向路口。我小跑着跟在她身后，绚跟在我的身后。 「诶——没想到鞠佳会如此拼命，真是少见呢。那个一直从容不迫、闪闪发光，可爱而又充满自信的鞠佳，竟然会这样」 「我才不是那样」 「虽然玲奈并不能理解，不过果然还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在和女孩子交往么？」 「那当然了」 「鞠佳」 绚不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在街上抓住西田的手腕挽留她。 「当然不想啊。——不想以这种形式被发现」 「……什么意思？」 我想要怎么做？之前秋天和绚谈过以后，我就时常在想这个问题。 西田回过头，我凝视着她细长的眼睛，为了不让她误解而明确地开口道。 「而且这应该也很正常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被大家嘲笑捉弄。不过，我讨厌的并不是被捉弄本身……如果大家都这样把这事当成八卦调侃我的话，我肯定也会随波逐流，为了迎合大家、逗大家开心而说谎，或者说些违心的话……。我讨厌的，是这样的自己」 如果我和绚是公开开始交往的话，虽然肯定也会有很多人投来好奇的视线，但我表面上也不会有所芥蒂，即使是有些过分的玩笑也会开朗地回答吧。因为迄今为止我都是这样做的。 然而，如果是秘密的恋情被曝光了，我肯定就无法像以前那样回应大家了。就像当时，面对西田所说的『只有女生不会觉得寂寞吗——？』我也没能给出像样的回答一样。 所以我不会说。从今以后我也会逐渐成长，但现在的我还没做好说出口的准备。这只是单纯的我自身的能力问题，现在的我平息事端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我望向身旁的绚。 「和绚不同，我对谁都能笑脸相迎。但这并不是装出来的，我既喜欢学校，也喜欢在学校里配合周围气氛与大家打成一片的愉快时光。我只是因为喜欢才那么做的」 这番话并不只是说给西田听，也是为了让绚能够理解。 「那些平时不怎么交谈，但偶尔会一起说说笑笑的人，也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与其他人有些不同这件事，或多或少还是会让对方有所顾虑我的感受吧？也不是说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只不过我觉得在聊开心的事情的时候，没必要在意这些」 因为，我很珍惜我身边的这种愉快的气氛。我塑造出鞠佳这个角色形象，以及活泼开朗的行事风格，不断努力才营造出这种气氛。 如果无法巧妙回答的话，我便不愿多说。因为我不想让气氛尴尬起来。即使人们会惊异「就因为这个？」，但这于我而言却无比重要。 毕竟绚是绚，我是我。 像绚那样始终如一贯彻自己的风格，和像我这样察言观色着生活，两者并无对错。 我们喜欢彼此，也喜欢这些不同的地方。 「所以，我只想告诉那些我觉得让他们知道会比较好的人，今后也会这样做」 我很庆幸告诉了知沙希和悠爱。幸亏这样做了，我才能知道知沙希和悠爱真正的想法。我能意识到这一点，也是多亏了绚。从今以后，说不定也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可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能这样。这世上也有着「隐瞒才是诚实，而坦陈却是为了彰显自我」的道理。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这情况能不能直接套用就是啦。 听完我的说辞，西田把头发撩过耳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毫无神色的有些可怖的笑容。 「嗯——鞠佳真是，认真呢」 「……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这人其实挺认真的」 学业也很可以的。虽然完败给了绚！ 西田的第一句话，感觉就是总之先随便说点什么，而她真正想说的则是在那之后。 「鞠佳你，还挺傲慢呢」 西田眯细了眼睛，目光刺在我身上。 「……诶？」 「因为啊，虽然你和谁都可以友好相处，但实际上却建起了一堵墙，由你自己挑选出真正的朋友。是这意思吧？一点也不相信对方可以配合气氛察言观色，说不定对方可是把鞠佳当成挚友看待的呢——」 心脏骤然收紧。那种事情我当然也有所觉察。但是。 「不是什么墙不墙的。我只是说我也喜欢这种仅限于玩乐的关系而已」 「哎呀，不也挺好的吗？我觉得你这种做法很聪明哦。规规矩矩，划清界限的同时还能获得他人好感。毕竟鞠佳和其他家伙不一样，早就已经拥有了一切嘛。就算现在再给你什么，也只会徒增厌烦吧。想要的东西就是要自己去挑选嘛。嗯，我明白了，可以哦。我不会对 任何人说的」 「你这说法是什么意思……」 西田立刻露出了像是毒物般危险的艳丽笑容。 「玲奈和鞠佳关系这么好对吧？想要我不说就陪我去联谊，这种话当然是不会说的——」 西田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安。这家伙怎么回事，在打的什么算盘。难道她并不仅仅是普通的现充？ 玲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耳边小声说道。 「不过，没想到鞠佳竟然会这么严肃呢。我说，女孩子之间就那么好吗？」 略微沙哑的声音传到耳中，吓了我一跳。你不要说你也对我有兴趣啊。榊原鞠佳可不是可供试饮的女孩子。 「不、不是和女孩子都可以，只是我的对象刚好是绚」 「啊——好好好，是那样呢。懂了。哎呀，打扰你们两人独处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所以不要那么瞪着我啊，不破。都说了不会说出去的嘛。祝你和女朋友永远幸福咯——」 西田嘴角含笑，伸手指了指绚，挥手道别后就离开了。我和绚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我们没有再次追上她。 「……那家伙怎么回事」 「鞠佳」 即使只剩我们两人，绚也还是不安地看着我。没事啦没事啦，我精神还是挺坚强的。没问题的，绚。 「抱歉，因为心想在新宿还是太显眼了，如果把西田扔出去的话可能会给鞠佳添麻烦，所以没能出手」 「嗯，千万别哦！？我没关系的！」 我一吼出声，不仅是绚，周围的路人也被吓得纷纷向这边看过来。你要是出手了我们就都得被带去派出所了。不要用蛮力要用脑子来解决问题啊。 「不过，西田的话不用太担心的……。因为她肯定是那种惦记着我还有利用价值的类型。虽然我们之间可能会发生像是互相抢夺阵地这样的冲突，但如果把我和绚的事情公之于众的话就是全面爆发战争了。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是这样吗？」 「毕竟西田是业内人士，也有在做模特。在那方面还是很高明的」 也正因如此，西田她只要不是被人看不起的话，应该也不怎么在意自己在学校的地位。就像以前的绚一样。 但是为什么又要对我多管闲事呢。不会真的喜欢我吧。s系的女孩子有旁边这位就足够了啊。 「话说，感觉慌乱中说了不少有的没的……还是在这种时候，抱歉」 指的是关于要不要向同班同学出柜的话题。明明还没有商量好，我就对西田表明了态度，说得好像是我和绚的共识一样，这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绚摇了摇头。 「没事的。而且话说回来仔细一想，如果知道鞠佳在和女孩子交往的话，可能反倒会引来觉得自己也有机会的孩子吧」 绚笑着这样说道，一边抚摸着我的头。明明刚刚才被熟人看见，现在就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也不知道是该说她神经大条好还是什么好。 不过，绚不仅立即尊重了我的想法，还开了个可爱的小玩笑。到哪里找这么完美的女朋友？绚真的是，太厉害了。 「我也要谢谢鞠佳，愿意把你的想法说给我听。有在认真地考虑呢」 「那是当然咯」 在新宿光鲜亮丽的夜景下，我把目光从绚身上移开。 虽然脑海中还不断回旋着西田说过的话，但那先放在一边。挚爱的女朋友能认可我的想法让我十分喜悦，于是装模做样地说道。 「因为我在认真地恋爱啊」 我们在路上买好便当，回去吃完晚饭后，一起入浴，再一同相拥入眠。这让我无比地幸福，而那些小小的压力，也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这样，期待已久的圣诞派对终于到来了。 第四章 「鞠佳——？」突然听到呼唤我名字的男声，我惊醒过来。 我们昨晚也把能干的事儿都干了，今天睡了个昏天黑地，睁开眼都已经中午了。 诶，等等。有谁在家里？不、不是吧。 起身之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惨状。我一丝不挂连内裤都没穿、头发乱蓬蓬、身上估计还一股汗臭味。在我旁边的是上下穿着内衣熟睡的绚。漂亮得如睡美人一般，没有防备的睡脸显得无比可爱。啊不对。 我们脱下来的衣服散落得到处都是，化妆水和吹风机胡乱堆在桌子上。简直就像是事后。不，不是像，确实就是啦！ 哎，他过来了！往这边来了！啊啊啊啊，总之赶紧先把内衣收回来塞被子里还要把绚藏起来啊啊啊！ 敲门啦啊啊啊！ 「鞠佳——？」 「诶，爸爸！？」 「嗯，是爸爸哦。我回来啦」 爸爸微微推开了房间的门。我慌慌张张地把毯子拉到嘴边，盖住还在旁边熟睡着的绚。 我爸爸是个很悠哉的人，让人感觉好像会出现在吉卜力电影里一样。我原本的性格，比起妈妈可能还是从爸爸那边遗传得多一点。 「怎、怎么了？不用上班吗？」 和绚一起窝在床上，我像感冒请假在家休息时一样抬起头看爸爸。心脏跳得好快，仿佛就要跳出喉咙。要命要命。 「工作那边嘛，我今天努力争取调了一天假」 「诶！？」 请、请了一天假，那也就是说，诶，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家里……？也就是要对打算晚上参加圣诞夜派对玩到很晚的我和绚说「不行要遵守门禁」！？那、那我很头大耶！ 「这、这样啊……那真是，太好啦……？」 「嗯，太好了。所以说」 爸爸开心地举起提着的旅行包。像小熊那样憨憨地笑着。 「今晚圣诞夜，我打算住妈妈那和她一起过」 「……诶？」 「那家医院好像只要付钱，就可以在单人病房里再多加一张床哦。哎呀，这都多少年没和你妈妈独处过啦。从鞠佳出生开始算，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吧」 「哈……」 我眨了眨眼。呃，那也就是说。 「今晚爸爸要和妈妈一起住在医院里吗？」 「嗯」 「就因为这个，特意从北海道赶回来了？」 「对呀」 他表情超得意。不过……那样会过得开心吗？ 「说是一起过，但也是在医院里吧？毕竟不是去哪里玩，不是去能看夜景的餐厅吃豪华晚餐吧？就只是穿着病号服吃住院餐啊？」 「嗯，是确实是这样啦」 听了我的吐槽，爸爸咕哝道，抬起双手环抱在胸前。 「但是啊，鞠佳。爸爸现在要说点很不好意思的话」 「诶，我不想听呀」 「不，我就要说。因为我想说」 想说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怎么说也是我爸爸，还供我上学，就听他说说好了。爸爸还是有点害羞的样子，扭扭捏捏地摸着下巴开口道。 「其实在哪都没有关系的」 「但是，地方好点的话不是更好吗？」 「是确实是啦」 听了女高中生喋喋不休的抬杠，爸爸皱起眉，静静地摇了摇头。 「但是，能和她在一起，才是最重要最特别的。这是绝对的优先，毫无疑问的第一位。其他所有，都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诶，很帅嘛」 「是吧」 喜欢得意忘形的榊原家人，哼哼着挺起胸膛。这虽然让我有点不爽，不过看在说了些好话的份上就原谅他吧。对啊，拿我来说，我最看重的也是和绚在一起。在医院应该也是一样。 我懂我懂。不愧是大人……正当我如此感叹时。 被突然袭击了。有谁的手摸了我的大腿。我全身的汗毛倒竖起来。 除了绚还能有谁。身边传来了「……鞠佳……」这样似乎是睡迷糊了的声音。不是，那个……我现在还在和爸爸说话……呃…… 我现在还是全裸，那边那块毫无防备……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说起来啊」 爸爸东张西望地环视房间。 「你的朋友也住在家里对吧。她现在在哪？」 「诶！？啊、不、那个……在、妈妈！在妈妈的房间里睡着呢！」 我慌张地大喊。总不能说人家现在在毯子下面抱着我的腰，手也不老实着吧。 等等等等！绚小姐，那里不行！大腿根那儿下手真的很糟糕！很困扰的！爸爸还在呢！ 「这样啊。把人叫醒了也不合适」 不，真的爸爸，这么久没见面了还说这种话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真的希望你能现在马上读懂气氛离开房间。 「就、就是啊，对吧！」 糟了。绚的手稍微碰到了一下我没有布料保护的敏感部位。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绚，你这人，真的只是睡迷糊了嘛！？ 「不过鞠佳啊，因为放假就睡到大中午，爸爸我可不提倡哦」 「呜、嗯、对、是、是啊……」 绚的手来回抚摸着我的大腿。令人瘫软的柔和快感逐渐扩散到全身。绚……你也差不多……这和平时的y可不一样，要是被发现了真的会完蛋啊…… 啊啊真是的，都说了那里不……等下再让你摸个够还不行吗…… 什么啊……明明还在睡，怎么还揉上了……现在不行，舒服得，不行……声音会被爸爸听见的啦…… 「行，那我差不多出发咯」 「唔，嗯……」 我拼命点头。 「代我向你朋友问好」 躲在已经盖到眼角的毯子下，我咬住食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呻吟声。但已经不行了。不行。腰部一阵痉挛。绚的手指玩弄的部位猛地收缩，一跳一跳地抽动着……不敢相信。我竟然这么简单就高潮了。这一周里敏感度提升得太多了…… 爸爸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随后关上房间的门。走廊里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听到玄关大门的开关声后，家里终于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 之后。 「绚！」我大喊着揭开毯子。受到寒冷和日光刺激的绚蜷缩起身体。「鞠佳……？」绚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着我。 我颤抖着举起手。 「——你个笨蛋！」 我一巴掌拍在绚的头上，发出闹钟一样清脆的声音。 「对不起」 「我都要羞死了」 「……真的对不起」 「我还以为要完蛋了」 我和绚并排坐在房间里的桌子前梳妆。面对绷着脸抱怨的我，绚一直在不停道歉。那是肯定啊，当着爸爸的面被玩弄下半身还去了，一搞不好就会成为终生的心理阴影啊。 绚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过也太可惜了。明明都让鞠佳羞成这样了，我竟然一点也不记得，真是失态……」 「给我反省！」 「是，非常抱歉」 我长叹一口气，撅起嘴角。 「要牵连其他人的话，必须仅限于那些我们能有办法应对的人。这次你是睡迷糊了那也没办法，下次可绝对不允许了。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那倒……基 本上那些事，也都让你做过了吧」 后半说得好像在秀恩爱一样，我害羞起来，声音也小得像蚊子叫。绚一脸认真地点头道。 「我知道了。那，裸体穿大衣去便利店这种的呢？」 什么叫『那』啊。 「好冷，不要」 「如果是夏天呢？」 诶，为什么要抓着这点不放啊。 「唔……不暴露的话？啊，但是，附近的便利店还是别了……」 「我知道了」 绚拿出笔记本，开始往上面写些什么。这绝对是在写惩罚游戏吧。说到底还是打算让我做的。难道刚刚说的如果其实是事实？ 「嗯，真期待夏天呢，鞠佳」 「我们可不是在说海水浴的计划啊！」 为什么这么自然就变成我要玩露出y了啊！不管伦理上算不算out，羞耻的事就是很羞耻啊！我可绝对不会玩什么露出的！绝对！ 晚上我们再次来到昨夜造访的新宿，接下来就是期待已久的圣诞节派对。 绚比我稍微早了些出门。我在她之后，赶在派对开始的18点的前十分到了酒吧。在店附近转了一会儿，马上就跟刚来的知沙希和悠爱会合了。耶！大家意义不明地击掌庆贺，很有jk的风格。 「圣诞快乐」 「快乐——！」 穿着紧身裤和夹克的成熟风格的知沙希，和全面散发出女孩子气场的可爱风格的悠爱。两种截然不同的搭配走在一起显得非常夺人眼球，这种类型的情侣真的超棒的。 「圣诞快乐，明年也请多关照咯」 「鞠佳，你也太心急了」 就在我们聊着各自近况时，又有更多的人来到了酒吧前，大概有二十来个。大多是两人结伴而来的人，基本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小团体。不过因为来的都是常客，大家应该会几对几对地四处聚集起来吧。 我很喜欢这样派对开始前的气氛。让我有种回到了打心底相信明天也会很开心的，那种童年时代的感觉。 十分钟后，一位员工走了出来，撤掉店门上包场的牌子，招待我们进店。 正当我们走进店内时。 「哇」 砰、砰，迎接我们的是彩带与拉炮的响声。 「圣诞快乐?」 站在最前面的，是穿着迷你裙圣诞装的可怜小姐。呜哇，这也太可爱了，肩膀和大腿还露出那么多……怎么说呢，又色又可爱……！ 酒吧店员包括可怜小姐在内总共六人，全是女性。每个人都容姿端丽，大概也吸引了很多各自的粉丝，角落里绚也在。除了可怜小姐是圣诞装，其他人都是平常的黑色马甲。毕竟是饮食相关的工作，确实也应该要穿制服啦。不过也就是说，可怜小姐今天压根就没打算去调酒咯。这样也挺好。 「今天就麻烦你们了」 「嗯，玩得开心呀。不过，就算今天是节日，也不能喝酒精饮料哦？玩过火还是仅限于出轨、不伦和横刀夺爱，大家一起有节制地享受派对吧——」 哪里节制了。『好的～』疑惑归疑惑，我们学生三人组乖乖点头。 派对是收取会费的自助餐的形式。吧台的椅子被拿掉了，所以可以直接站着吃。也可以去餐桌旁或者沙发上找个位置坐下，放松一点边聊边吃。好像只有饮料是另外收费的。 点了惯例的无酒精饮料，我们慢悠悠地往吧台走去。嗯，这才有派对的感觉嘛。店内的照明也和平常不一样，看起来漂亮而奢华，让人怎么能不情绪高涨嘛！ 「哇，好棒……好好玩！你们看，很有意思吧！」悠爱的眼睛马上就闪闪发亮起来。虽然知沙希和悠爱也一起来过好几次了，不过现在确实很棒对吧，这种氛围！嗯，派对好好玩！虽然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啦！ 店里既有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很幸福的情侣，也有像我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小姑娘。 还有某个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过来的金发中学生，也就是昨天刚见过面的亚丝塔。说起来她好像是去可怜小姐家住了？正当我这么想着时，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身大红色的宴会礼服，凸显着姣好的身体曲线。哇哦。 「亚丝塔你这穿的什么……可怜小姐的私服？」 「对啊。怎么样？适合我吧？」 亚丝塔哼哼一笑，一副自满的样子。不过她这一身，要自满也没毛病……平时她都没怎么打扮所以我也没意识到，但穿着礼服的亚丝塔给人一种强烈的『货真价实』的感觉。也难怪亚丝塔一走过来，人群就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道。你是哪里的贵妇人啊。气场太强大了。 「诶，好漂亮！」悠爱的声音欢快起来。然而，态度有点奇怪的是知沙希。 ……嗯，知沙希？你老盯着亚丝塔看干什么？啊，毕竟是美少女看着也养眼吧。正当我这么想时，却发现知沙希满脸通红。 知沙希！？ 「你们是鞠佳的朋友吧！请多关照咯，我叫亚丝塔露蒂」 和悠爱握手后，亚丝塔也把手伸向这边，然而知沙希还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去握她的手。 「？你怎么了吗？为什么那么紧张呢？」亚丝塔把脸凑近过来。 「啊，呃，那个……啊哈，啊哈哈……」 即使如此，知沙希也只是面红耳赤，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等等，等等等等，快意识到旁边的悠爱，她现在一脸惊讶哦，知沙希！ 「那个……呃，我、我叫知沙希……你、你好可爱，几岁了？」 「十五岁哦！」 我抓住悠爱的肩膀。 「悠爱！我们去那边的桌子拿点吃的吧！」 「诶？哦、哦」 如果是错觉那便是最好，这个有点糟糕吧？诶，这样说来之前有说过我不是知沙希喜欢的类型什么什么的……难不成那家伙……就只是单纯的，萝莉控……？ 怎、怎么会这样……不小心目击了朋友不为人知的一面。 「刚才那个亚丝塔露蒂，好可爱呀——」 「是、是啊！」 我嘴角抽动，挤出笑容同意道。一边是身高150cm出头、童颜的悠爱，另一边是身高虽然更高，然而是如假包换中学生还是超级美少女的亚丝塔。知沙希到底会选择谁呢……不，正常来讲都是选悠爱吧。不要出轨要节制！ 之后，知沙希和悠爱一起去沙发那边坐下了。好像是打算两个人亲热一下。不知道知沙希和亚丝塔后来有没有交换联络方式。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吧……我咬了一口拿来的巧克力。哇，这个浓郁的味道，应该是很贵的那种吧。 正当我佩服漂亮女人的强烈气场时，绚走了过来。应该是工作那边告一段落了。呜哇——颜值好高。我不禁整个身子往后仰，弄得绚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了？」 「没，就觉得，真漂亮啊……话说绚你这么漂亮，有没有什么因此赚了或者亏了的事？」 「诶，有什么呢我想想。嗯……不好的方面的话，就是会被榎本前辈捅啊，还有独处的时候会被好多男孩子告白，他们会自大地说什么『就由我来保护你』啊，拒绝了他们之后又会被女生们说『得意忘形』然后被排挤啊，升入高中以后也经常这样，导致一直交不到朋友之类的吧」 「哦，哦。比想象中还要多」 「不过呢，赚了的方面也是有的」 绚转头看向倚在吧台上的我，轻声一笑。 「比如说让 鞠佳喜欢上了我这张脸」 「……这两者能拿来比吗？」 「不能比。这份幸福，动用国家预算都比不上」 出现啦，酒保绚装模做样的华丽话术。你平时就是这样俘获客人芳心的吧。就像我现在这样，就像我现在这样！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没……就是有点想知道亚丝塔和绚，你们平时眼中的种种经历」 「那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呀。我心里想的一直都是，鞠佳世界第一可爱哦」 「又来了。都说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哎，听你这么说我也不讨厌就是了……」 我摆了摆手。绚抓住我的手，把脸凑得更近了。 「我是认真的。在我们相识之前，我就一直、一直觉得鞠佳很可爱了。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呜呜」 不过像这样近距离被颜值暴力糊脸，我也实在是难以再点头了。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半斤八两，但在这事上我果然还是无法苟同呢。绚才是世界第一漂亮的。在家里已经聊了一天，又在酒吧享受了一把酒保模式的绚之后，似乎是差不多到她工作时间了。 「那我先去准备了。过会儿见咯」 「啊，嗯，你去忙吧」 对哦，这也同时是绚的生日派对来着。我看着绚走进了酒吧后台。想到被各种各样的人围在一起庆祝的绚，我到时候会不会又吃醋呢。唔。 我将第二杯无酒精饮料一饮而尽。呼，不过绚的酒保装扮是真的帅。这就是所谓的再坠爱河吗。没办法啊，谁让她那么帅。看来今天没法独占咯。 「嘛，确实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旁边来了。你是忍者吗？抹掉气息再用剪刀偷袭的话，简直无敌啊。放过我吧。 「你刚才在哪里啊？」 「躲在那边了。免得被不破发现」 「为啥……」 这问题多半冴自己也讲不出个所以然吧…… 毕竟事前打过招呼，冴也是一身清纯可爱系的打扮。连衣长裙的上身披着防寒用的大衣，搭配丝绒材质的低跟鞋，整体看来很有气质。对比这么糟糕的性格，真是不知道哪来这么好的穿衣品味。而且胸部还很大。 「说了自己是高中生之后，有位不认识的大姐姐很高兴地陪我说话，我们聊得很开心……热火朝天地聊了好长时间不破的话题……」 「你这是打算建立绚的粉丝俱乐部了？」 我就开玩笑地随口一说，没想到冴突然兴奋起来。 「诶……好、好像也不错……不，我也不是粉丝，就只是当她是劲敌……对手……可恶的宿敌……不过粉丝俱乐部听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可以给鞠佳你一位数的会员编号哦」 「恋人！我是她恋人好吗！」 「恋，人……？你在说什么啊？不破她，怎么可能，会有恋人呢……？不破可是超然独立、高不可攀、忠贞不屈，如玫瑰一般坚强而又美丽的人……」 「你给我正视现实！」 冴到底要在不破脑残粉的黑路上走多远……如果我和绚在她面前kiss的话，她会醒悟过来吗。啊多么痛的领悟，睡美人小姐。 「话说，机会难得，冴你也在这里交个女朋友如何？」 听我这么说，冴的脸上浮现出令人讨厌的笑容。 「诶～？女生之间不是不可能吗？」 「哪张嘴？你这话是从哪张嘴里讲出来的？」 我捏住她的脸蛋拉长，听她好痛好痛地大声抗议。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之前还想从绚手里横刀夺爱泡我，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如果是被绚告白了，你也能说得出『女生之间不可能』咯？」 「嗯，这个嘛……哎呀，如果那个不破来向我低头告白，那我就冰释前嫌，哎，这个呢，呃，嗯，就勉强答应她吧。勉勉强强算可以哦。本来是不可能的，这个算特例」 「各位——！这里有个失恋了非常伤心的麻烦得要命的女高中生哦——！现在单身求交友，有没有人来陪一下她呀——！？」 「鞠佳！？」 我话音刚落，大姐姐们就四处围了过来。「诶～女高中生～？」「真的？可以吃掉吗？」「不对吧，应该教会她什么是纯洁的恋爱。纯洁……纯洁……？」「诶，太可爱了吧……我想这辈子豁出去追她了……」如此种种。我在冴背后推了一把。 「你加油咯」 「鞠佳——！？」 冴保持着朝我伸手的姿势，被大姐姐们带走了。虽然这剂药下得有点猛，不过对她来说可能这样才更好吧……开展一段崭新的恋情，让她忘掉那些过去，这也是为了冴好。无论如何，她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呀…… 『让大家久等啦——』 终于，单手拿着话筒的可怜小姐姗姗来迟。原本给人低俗印象的迷你裙圣诞装，穿在甜美可爱的可怜小姐身上看起来却有种奇妙的清纯感。明明要论低俗程度的话她在世界范围内都绝对能排得上号的。这就是擅长展示自己的人嘛…… 『那么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小绚登场～大家鼓掌——』 可怜小姐说完后张开手掌，从她身后走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害臊的女孩子……女孩子，诶！？她穿的是礼服——！ 而且还是纯白色的，就像婚纱一样。不，比婚纱还是要稍微短一些，没那么正式的感觉，但还是超级超级好看！ 哇，哇～是可怜小姐特意准备的吗。好厉害，好漂亮……啊对了，拍照，拍照留念吧。把手机内存拍满…… 正当我和其他大姐姐们凑在一起专心致志地狂摁手机快门时，绚接过话筒，有点怯生生地往前走了几步。灯光啪地打在她的身上。 啊，好像是要讲话的样子。我的、我的绚要讲什么，我必须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不行了，突如其来的礼服打扮让我的情绪高昂到了奇怪的程度。 『那个……非常感谢各位，今晚能抽空前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同时也很抱歉，在各位兴头上打断大家。呃，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刚刚知道有这身礼服……今天来到店里突然和我说要穿这个，真是吓了我一跳』 台下有谁喊了一句「小绚世界第一漂亮！」。我懂。 『……不敢当。其实，今天是我的一个纪念日。明天是我的生日，这也是一方面，不过还有一点，那就是我第一次遇到可怜小姐也是在今天……圣诞夜的夜晚』 这样啊。之前有听可怜小姐说过，说绚第一次到她店里是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的今天。 戴着蕾丝的礼服手套，绚握住话筒，努力地诉说着。 『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屁孩，给可怜小姐添了很多很多的麻烦。不，应该说现在也是如此。但是，可怜小姐从来没有抛弃过我，还教会了我各种各样的知识和道理。不单是可怜小姐……小桃、诗织、娜娜、扬羽、久远前辈。各位店员一直都非常照顾我，给了我数不清的帮助』 绚用明亮的目光依次注视穿着酒保服的各位女性店员。她坚定的视线中没有一丝动摇，就如同绚至今为止所走过的人生轨迹一般。 『当然，培养我、让我成长的，并不只是各位店员……还有一直前来光顾的，各位顾客们。要应付我的各种笨拙与不成熟，想必是非常辛苦吧。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耐心的陪伴。自这份工作开始已经一年半了，现在的我比起当初的我，是否稍微成长了一些呢』 无需多言，注视着绚的顾客们的脸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就好像在说着，小绚已经很优秀了、变得这么出色了。 不好，我要哭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感动啊。 『怎么感觉照这气氛下去，下一句话就是我要辞职之类的了。不过完全没这回事，我会继续在这里努力工作的。没问题吧？可怜小姐』 「当然啦」可怜小姐笑道，比了个ok的手势。 『太好了……我非常喜欢这家店。在学校里不愉快的时候，在家里待不下去的时候，拯救我的就是这里。相信不止是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也被这家店拯救过。这间一直以来让大家无比热爱的店，从今往后我也会一直热爱她、守护她』 『守护』是绚的口头禅。我觉得这肯定是因为，绚一直都在心底感谢那些支持着她的人，所以才会经常挂在嘴边的。 正因为想要珍惜那些支持着自己前行的思念，绚才会一板一眼地立下守护的誓言。 好孩子啊……！世界第一的好孩子…… 『讲得太久也不好意思，最后请允许我再向大家报告一件事。之前在店里闹得挺大的所以估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不过考虑到可能还有人没听说过所以……呃，那个』 视线突然和绚对上了。我一下就察觉到，啊，是在说那件事。 绚还在窥探着我的脸色，我对她笑着耸耸肩。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之前说过不想在学校里出柜。因为学校是我重要的容身之处，我为了能在那里随心所欲、快乐地享受学校生活，每一天都在努力。 但是，我是我，绚是绚。 这家店，是绚重要的容身之处。 如果存在不言明的勇气、不告知的诚实，那么肯定也存在开诚布公的勇气、坦然告知的诚实。 没问题哦，我用口型回答道，像可怜小姐那样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很羞耻，但依然面带微笑。对于容许了我的绚，我也要笑着回应她嘛。 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我交到女朋友了。开朗、可爱、温柔……如果要列举她的优点，我可以一直说个没完。真的是一位让我觉得我配不上她的，十分优秀的恋人。能与她结缘，也是多亏了有这家店。可怜小姐，以及所有在场的各位，请再次接受我诚挚的感谢。我现在——』 绚的笑容无比灿烂。 『非常幸福』 全场响起的热烈掌声，把绚拥抱在中间。 店员用小推车推来了大大的蛋糕。并不是圣诞树干蛋糕，而是上面点缀满了水果的非常可爱的心形蛋糕。 她们在向我招手。诶，什么情况？周围的人不断地推着我的背，把我送到了绚的身边。话筒？不不不，我就不用了啦！ 绚在一旁开心地笑着。她拿着长长的蛋糕刀，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鞠佳，我们一起」 「嗯，嗯……」 站在穿得这么漂亮的绚旁边，我会紧张的啦。我们两人一起握住刀柄，将大大的蛋糕一分为二。人群中再次响起了欢呼声。 可怜小姐一个响指，店里响起了音乐。这是绚的生日派对所以放的当然应该是生日快乐歌，但听到的却是「邦邦邦邦——邦邦邦邦——」的旋律……这不是婚礼进行曲嘛！ 「为啥——！？」 「看来是可怜小姐的即兴表演呢」 「今天是绚的纪念日吧！？」 「是我的纪念日，那也就是鞠佳的纪念日了」 话音刚落，绚便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把我揽向她的怀抱。闪耀的聚光灯下，世界第一漂亮的恋人近在咫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诶。 「诶，等下，等等等等。绚你难道」 「我爱你，鞠佳」 「我、我也爱你，但」 一个吻把我的下半句话堵了回去。我是说了可以出柜，但没说可以做到这地步啊——！ 一时间众人的鼓掌声、口哨声不绝于耳，还听到了知沙希、悠爱和亚丝塔吵吵闹闹地在说些什么。冴说不定已经死在店里的哪个角落里了。哎呀冴怎样都好啦！我才是，快要羞死了！ 但即使这样被气氛强行拉着走，我也不禁打心底高兴起来。 真的是，太幸福啦！ 在那之后又嗨了一段时间，还有个好像是绚的粉丝俱乐部成员的大姐姐找到我，对我说「绚就拜托你了」。绚则是收生日礼物收到手软，在逐个向送礼的人礼貌地道谢。冴根本没有一点受打击的样子，还和一大群人交换了line。「今天的派对玩得超级开心！」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本世纪最棒的笑容。 就在这欢快的派对差不多接近尾声时。 「糟糕，我迟到了～那个，现在还能参加吗～？」 西田玲奈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走了进来。 「哈？西田？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这是不破工作的酒吧吧？这种事，在学校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呢——？问了几个人，她们就告诉我咯」 听到吧台边的我呆然地提问，西田抿嘴一笑。穿着七厘米高跟鞋的西田简直就是完全体模式，以比平时更高的视角从上方俯视着我。 西田径直走过警戒拉满的我身旁，到吧台点了无酒精饮料后，拿着玻璃杯走了过来。 「诶——，挺不错的酒吧嘛？很舒适，也挺安心的。不过不像不破的风格呢——」 「才没那回事。只是你不了解绚的内在而已吧。而且西田你才是，之前不是说要去参加别人的派对吗？」 「哈哈，不去不去。麻烦死了」 西田笑着否定道。我不禁皱起眉头。感觉现在的西田给人的印象和学校里完全不同。说得好听点就是很放松，说的难听点就是很随便。 「西田……？」 「嗯——？」 「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啊？」 正当我试探着西田时，看到西田登场而目光锐利起来的我的友人，知沙希走了过来。哎哟，糟了，糟了糟了…… 「哈？你来做什么」 「诶，感觉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就过来玩玩咯？」 「跟踪狂一样，很恶心的好不好。你能不能回去？」 呜哇、呜哇……等、等一下。这下糟糕了。可怜小姐，得找迷你裙可怜小姐过来。啊，她不在。不会是把谁带回家去了吧！？不过这里也没有警察……难道到了绚要解放合气道能力的时候了吗……？啊，不对，绚也不在。哦对，她还在换衣服呢。 「那个，知沙希，悠爱呢？悠爱在哪？」 「她？那家伙在勾搭帅气的调酒师哦。真是……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 所以知沙希才这么急躁吗！？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能出轨了！ 正当我各种焦头烂额的时候。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出言安抚知沙希的竟然是当事人的西田。 「小知。现在大家派对正开心着不是吗？这些能不能先放一放？玲奈也没蠢到会在别人的地盘耍威风哦——？」 被叫做小知的知沙希倒吸了一口气。 「……哈，搞什么。还小知，叫得像以前一样……亏你还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 「因为，这里又不是学校咯。不用顺着周围气氛来也可以吧？」 西田笑着说道 。 我看向知沙希。知沙希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愣在那里。虽然我也一样啦……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抱歉啦——鞠佳，之前还邀请你去联谊。毕竟就算其他所有人都有空，鞠佳也不可能圣诞节没有安排嘛」 ……哈？什么意思。 「诶，什么，你知道会被拒绝还来邀请我？呃，不如说，你希望我拒绝？」 「嘛，算是吧」 我眯起眼睛。总觉得，西田…… 「你平时都在装乖乖女？」 「也不是那样。事情很复杂啦。玲奈我觉得啊，男人什么的是真的完全无所谓。只是因为对方拜托了所以才答应交往，还以为可以学到点经验，结果也没什么好学的。所以心想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但是约定还是得遵守咯？而且她们之前就一直拜托我开场联谊。有个男朋友的话地位也会高一点。但是，真的很麻烦好吗——！也这么想过」 西田嘴角微微上扬，用手指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 「所以在圣诞夜邀请了鞠佳。毕竟你百分之百不可能来的嘛。多亏了你才推掉了那些麻烦事，帮大忙了。谢啦」 「为什么」 「嗯？也是，为什么要和鞠佳说这些呢。算是之前你讲了一大堆羞耻发言给我听的，嗯，回礼？还有就是玲奈我也喜欢鞠佳咯？」 不对。我不是问那个。 「……她们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为什么要许下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的约定……太狡猾了吧？」 明明我是认真地在质问，西田却又一次玩笑般地笑了起来。 「鞠佳，真是个好孩子呢。亏你这样还能在学校当个红人呢。圣女？」 简直就像是和不冷不热的空气在对话一样，和这女人说什么也不起作用。 为什么呢。至今为止我印象中的西田，和现在面前的西田简直判若两人。 「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鞠佳。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知沙希很不愉快地低声说道。 「高一的时候，我和玲奈是很好的朋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和她合得来，在一起的时候也很轻松。可是，玲奈背叛了我」 「背叛，小知你太夸张啦——」 「还不是你！说什么所谓的朋友就像仅限当场享用的零食一样！还有因为会很麻烦所以让我在学校外别和你搭话！这难道不是你说的？我还一直把你当作朋友！」 在放着大音量爵士乐的酒吧里，知沙希的声音还没传出我们的周围就被掩盖掉了。不过，似乎也有人意识到这边有些不对劲。 知沙希比任何人都为朋友着想。在还没有公开和绚的关系的时候，我也被知沙希的话语所拯救过。不过，原来那是因为她曾经有过这段过往啊。 知沙希会好好地回报朋友的心意。然而西田却践踏了她的心意。 「玲奈觉得对不起小知的，就是当时说法太难听了。要是说得更委婉一点就好了。所以这次才选择利用了鞠佳，完美地用谎言蒙混过去了哦。这也算是成长吧？」 西田叹了口气，她的氛围又随之一变。就像对着总是不听话的孩子而无可奈何的母亲一样。 「我说啊，小知你就是太热血了。你还不明白吗？学生之间的所谓朋友关系、恋爱关系，所有的这些全部，只要在学校里享受就够了吧？对吧，鞠佳」 知沙希咬牙切齿。西田的话锋指向了我。 「学校，多么狭小啊。尤其是班级，更是如此。碰巧凑在一起的三十个人，谈什么成为一生的朋友，成为恋人，怎么可能呢。反正大家都是没法互相理解的啦——」 西田用宛如猛禽类犀利的眼神看着我。 「鞠佳你懂我的意思吧？所以玲奈才喜欢鞠佳哦」 「我才没……」 「你懂的」 西田扬起嘴角。她的脸上挂着已经看透了我的笑容。 「玲奈我呢，有在做模特的工作。虽然还没到专业的水平，但今后肯定也会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对此我是认真的」 「……这我觉得，很厉害」 「对吧？所以，学校里的那些事情我是真的完全无所谓。虽然男人什么的真的很烦，不过这也是所谓的包袱吧。小知的事情我也并没有特别在意。虽然因为被讨厌了所以没有再说过话，但只要她愿意我这边是随时欢迎的」 看着西田。我终于明白了。这家伙。 我开口道。 「你之前说过我傲慢，但真正傲慢的是西田自己吧。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却完全不在乎。只要能驾驭现场的气氛，别人的心情对你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吧」 「可能吧。毕竟玲奈就是这样的人嘛」 西田一下子就点头同意了。 「所以我很高兴啊。一想到还有和我持有同样想法的人，我就特别高兴。对了，鞠佳，以后直接叫我玲奈吧」 「不要。我叫西田就行了」 「为什么啦——真冷淡」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 我静静地直视着西田。 对，虽然我会顺从气氛行事，但我从来都不认为学校是无所谓的地方。知沙希和悠爱，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就算如西田所说，她和其他人所处的社会层面不同，但学校也不能没道理就成为了完全无所谓的地方。 当然，这和另有容身之处的绚也不一样。因为绚不像西田这么精明，笨拙得连交朋友也不顺利。但即使如此她也从未放弃，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一直坚持着自己能做到的事。所以，她才像刚才那样，被那么多人一同祝贺、被那么多人所爱着……和西田之流完全不同。 啊啊，原来如此。 关于西田，我好像搞懂了些什么。 「西田你啊」 「怎么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开口。 「我好像一直以来都误解了西田」 「是吗？」 对着好奇的西田说道。 「——我一直以为西田是个更帅气的人」 一瞬间，西田沉默了。 「诶？」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 「西田你说过你对模特的工作是认真的对吧。那如果看到抱着随便的心态在做模特的人说『模特顶多也就这样了吧』之类的话，你也会觉得那个人很蠢吧？只有认真努力才能看得到的景色，也是存在的。嘛，虽然其他人怎么说是他们的自由啦」 「……你想说什么？」 「就觉得我和西田果然还是完全不一样呢」 我伸出手指着西田的胸口，连续不断地向她发难。模仿着绚平时总是在床上对我做的那样，强调着这才是真相。 「因为西田从最开始就抛弃了在学校的乐趣吧？」 「哈？」 「我知道你模特的工作很忙，所以学校这边不能投入太多精力。这也是没办法的。这方面我也有所共鸣，如果力所能及的话也希望可以帮到你。但是，自顾自地认为学校生活不过如此，在对学校的乐趣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抛弃残缺的人际关系，而且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说教，说实话——很low的好吗？」 西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挺能说啊，鞠佳」 「『无法互相理解』，这是谁说的？你和班上所有人试过了吗？仅凭浮于表面的交往怎么可能会理解。而且我也是直到 最近才知道了知沙希的优点。虽然我们成为朋友已经一年多了，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是吧」我向知沙希笑了笑。「……嘛，可能吧？」知沙希挑了挑眉毛。 西田不高兴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感觉这声叹息有些真实。 「我说啊，不是抛弃了，而是我不需要那些麻烦的东西。只要轻松愉快的事情就够了。鞠佳你肯定不懂吧？」 「我不懂啊。因为我还挺喜欢麻烦的东西的。绚也很麻烦，知沙希、悠爱，就连我自己有时候也很麻烦。不过，这也正是人类有趣的地方不是吗。嘛，到底只是我的一点小意见而已」 西田瞪了我一眼。 「鞠佳不是也说过，只要开心的事情就够了吗。那是骗人的吗？」 「说是说过，但和西田你的那种解释还是不一样的。我所说的『开心』并不是说谎让其他人配合自己，而是为了大家都能开心而去配合周围的人」 我笑着摆了摆手。 「如果西田不需要这些、选择封闭自己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是西田自己的人生嘛。虽然我无意把自己的理念强加于你，但是在那些认真努力、尽情享受着学校生活的人面前说什么无聊之类的话，还是会扫人兴致吧？」 砰地一声，西田猛地拍了一下吧台。周围的人也因为这声音而看了过来。西田回过神，摇了摇头。看来她现在很烦躁啊，今天就这样收手比较好吧？ 然而西田并没有退步，而是继续攻了过来。 「那鞠佳的意思是，在高中可以交到一辈子的朋友咯？」 「我又没说一定可以。而且这谁也说不准吧？明明说不定可以交到，但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放弃而不肯迈出第一步，那才是绝对『不可能』交到一辈子的朋友呢」 西田瞥了知沙希一眼。 「……玲奈就没能和小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啊！」 「这个，嘛，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还有下次嘛，下次。西田你不是也说了吗，班上有三十个人呢。这不是还有二十九个人嘛」 「你蠢吗？你是认真的？」 西田向我逼近过来。因为体形比我大所以我只能仰望她。迫力十足啊。 「再说了，奇怪的是鞠佳吧。为什么在和女人交往啊？根本搞不懂。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图方便就和班上同学凑合一下真是够无聊的」 「哈，哈？」 为什么要扯到女生之间交往的话题去啊？这很重要吗？ 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西田是真的很火大。 「那只是毫无计划、及时行乐的家伙的想法吧！都是女人又不能结婚，又不能生小孩，如果有好好考虑将来的话怎么可能会去交往！鞠佳你也就嘴上说得好听！」 这家伙，在蕾丝边酒吧里都说了些什么啊。我一瞬间这么想到。 然而，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些顾虑了。我用燃尽一切的气魄大声喊道。 「才没这回事！」 西田一惊，停下了动作。 「就算没有考虑将来的事情，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但是我喜欢绚！女孩子之间交往说到底只有学生之间才能成立？才没那回事！就算真的是那样……就算真的如西田所说，我和绚有一天也要分手的话，虽然那会非常非常痛苦，我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即使如此，我认真地喜欢上绚、认真地和她交往过的事实也不会因此成为虚伪！」 我紧咬牙关，对西田怒目而视。 是啊，我之所以不想出柜，肯定就是因为不想被说这种话吧。我还是，远远不够成熟。 所以，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光是想到可能要和绚分手就会变成这样，我也真是够丢脸的。必须变得更坚强啊。 西田似乎也觉得说得太过分了，有些尴尬地垂下了视线。但是，她并没有就这么被压倒。 「……我不会道歉的。如果要道歉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说出口了」 「没事，这样就可以了。虽然还是很火大」 「鞠佳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加周到，却固执地故意让自己这样笨拙，我是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一直觉得只有鞠佳是我的同类、只有你才能理解，所以一直对你很佩服的……为什么啊，太蠢了吧」 「我也一直觉得西田很差劲」 为什么？因为西田不会与她觉得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完全翻脸。凭借着对西田表面上的认识，就自以为了解了她。以为她是我的同类，感受到了共鸣。 然而，现在的我泪流满面，西田眼里也含着泪光。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决定性的裂痕。遇见冴的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很有看人的眼光呢。 但是。 好像要抹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感情一样，我拿出手帕擦去眼泪，放松了眼角的力道。 面对面地互诉主张、冲突碰撞，实在累人。 对于只想度过学校生活的人，这种怎么想都不划算的行动绝对是没有必要的。 但是，就在我的身边，有一个从来都是以真诚的话语示人的孩子。是她告诉了我，重要的是就算受伤、就算碰壁，也要一步一步向前迈进的坚强。 所以，我也要。 「感觉你终于愿意对我说真心话了，所以没关系」 西田惊讶地看着我。 并不是原谅了她，我现在也还是很生气，但是西田也努力地向我传达了她的想法。因此也让我认识到了，我们之间是完全不同的。只有这点必须要承认。 所以我也要，对此表示谢意。 「谢谢你，玲奈」 她的脸不高兴地扭曲起来。 「真心话……只是对着无法理解的事情，大声地说出无法理解而已……这就是鞠佳所说的真心话吗？」 「我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这就是真心话的话」 玲奈把手搭在自己的脸上，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无力地垂下肩膀。 「那还真是……够累人的……」 啊啊，嗯。 「……对吧」 这一瞬间，我感觉我和玲奈第一次相互理解了。 正当我们在奇妙的气氛中对视时，可怜小姐和换完衣服的绚回来了。可怜小姐什么也没问似乎就马上了解了状况，「好了好了，那么大家一起准备准备撤退吧——」，领着感到奇怪的常客们开始收拾了。你是什么看透人心的怪物吗？ 另一方面，并没有这种能力的绚来回看着我们，歪了歪头。 「……感觉情况有点，险恶？要扔出去吗？」 我和玲奈对视了一眼。怎么办，你人生中最大的危机来咯，看到我用眼神这么问，玲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也被她的笑声感染，一起笑了起来。 「没关系啦，绚。就算你不扔，这边也已经结束了」 我一直都莫名地确信，玲奈是不会七嘴八舌地泄露我们的秘密的。毕竟如果学校是享受表面上的快乐的地方的话，玲奈肯定不会做这种费劲的事情嘛。 玲奈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无酒精鸡尾酒饮料，向绚伸出玻璃杯。 「味道很棒哦，不错嘛这家店。很有品位啊，不破」 「……是吗？」 绚交替着看了看我和玲奈，然后稍微有些害羞的样子。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谢谢你，西田同学。我可能 一直都误会西田同学了。今天还特意来店里，其实你是个好人呢」 这一次，我和玲奈同时笑出了声。绚啊，你这可真是，太没有看人的眼光了。玲奈怎么可能是好人嘛。我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喜欢她这种地方。明白吗？玲奈」 「明白的，鞠佳。明白了玲奈我是完全不可能明白这件事呢」 夹在我们之间，绚一脸茫然地歪了歪头。 终章 在那之后，知沙希对我说了句「鞠佳果然好厉害啊」，虽然我完全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明明我只是和玲奈大吵了一架而已……即使毫无头绪，不过我觉得能在女朋友的面前对初中生心潮澎湃的你也很厉害哦。这可不是在夸你！ 寒假又过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收到了岸波和户松的邮件。内容是『榊原，真的很感谢你！玲奈说下次会再举办一次联谊呢！虽然她让我们绝对不要告诉别人，不过玲奈说过这都是榊原同学的功劳哦！所以谢谢你！』。 嗯，还剩下二十七个人吗，玲奈……加油吧。 不过，虽然不知道玲奈是发生了怎样的心境变化，但她稍稍愿意主动去接近朋友了……虽说对玲奈还是不爽，但她的变化还是让我有些高兴。 顺带一提在后来举行的四对四联谊会上，似乎男生四人的目标全都是玲奈，岸波和户松则是漂亮地没能交到男友。而且玲奈好像还说了『果然还是不需要呢』，然后把所有人都拒掉了……所以说你们这些颜值高的女人啊！ ＊＊＊ 绚留宿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也是绚的生日。 作为礼物送给绚的心形项链在她胸口处闪闪发光，我也戴着同样的。是成对的款式。 之前想买生日礼物的时候，绚提出了要两个人一起去买。因为我限制她不能买一万元以上的礼物，所以反过来她也要监督我。算了，倒是无所谓啦。比起单方面的给予和接受，感觉像这样互相出钱给对方买圣诞节和生日礼物才更有我们的风格。 所以。 「……那个」 「不行？」 两个人看完首饰，简单地吃了顿晚餐后便回家了。 在我的房间里，我们面对面地正坐在床上。彼此都穿着家居服，紧张得简直像是初夜。 绚无力地摇头。 「不是不行……但是」 「但是？」 绚低下头，脸红到了耳边。 「真的，想做吗？」 「嗯，想做」 我身体前倾，说道。 「因为，今天是绚的十七岁生日啊！」 这一天，我做出了宣言。 「最后的夜晚，我想由我来攻！」 绚一副不安的样子，仰躺在了床上。 我跨坐上去。与往常不同的姿势让我们彼此都觉得很违和，就像是用非惯用手握球拍的感觉。 倒也不是故意想要违抗亚丝塔的占卜，只是出于纯粹的兴趣。平时偶尔露出破绽的绚真的超级可爱。既然如此，那受的绚应该也会很可爱吧。 不用看答案也知道，肯定超可爱的。「话说绚啊」，我一边伸出手一边开口。 「女孩子之间的话」 「唔、嗯」 「基本上，由谁来攻都是定好的吗？」 「只能说，不同情侣之间也不一样吧。因为简而言之，所谓的攻受就是看自己喜欢哪边。喜欢攻的就主动，喜欢受的就被动」 「这样啊」，我一边表示理解一边脱下了绚的外套。上下都只剩下内衣。绚害羞地扭动着长腿。 「绚，好可爱」 「……好羞耻」 「绚只想攻，不想被攻吗？」 「因为，很羞耻」 「如果理由是羞耻的话，那我一直都很羞耻啊」 我一边笑着，左手覆上绚的胸，右手拂过大腿。唔，这个姿势有些困难啊。难道说做攻的一方其实还挺需要体力的吗……绚竟然能做上一整天。看来她在锻炼方法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果然还是，换回来吧？」 「不行。今天我就想攻」 我顺势倒下，一边玩弄着绚的身体一边亲吻。这样确实很费劲。不过，万事开头难嘛。我会努力的。 「如果哪里觉得疼，或者想要我怎么做的话要告诉我哦，绚」 「嗯……但是，我可能要，受不住了」 绚的脸颊更加泛红。原本皮肤就很白皙了，所以更是十分显眼。散在被褥上的长发沐浴在月光下，像是反射着光辉的河流一样。啊啊，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样的画呢。我不禁这么想。 「嗯……」看着一边轻哼一边扭动着身体的绚，差不多该直接触碰了。我刚脱下胸罩，绚就害羞地把胸遮了起来。 「绚，手挪开，来」 「好羞耻」 「从刚才开始你就这一句话」 我移开绚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姣好的胸部。绚露出了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的表情。原来这就是，绚平常所看到的光景吗。哇，哇，感觉这样让人好兴奋…… 「……鞠佳的手，感觉怪怪的」 「舒服？」 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尖端。从绚喉咙处发出「嗯」的声音。 「……嗯，很舒服」 「嘿嘿，太好了。别看这样，我经验值可是很高的。有种这半年来也不是白被攻的感觉？」 想被怎样玩弄。身体的哪里要怎么做会舒服。之后想要怎么做。所有的这些，在绚手下亲身体验后我可是全部都记住了呢。 压在绚身上，在胸部落上一吻。伸出舌头，用舌尖描绘着突起周围。对渐渐硬起来的那里，则是用舌头的中部舔舐、轻啄、吮吸着。 「……鞠佳，很喜欢，胸部呢」 「嗯，喜欢。啊，当然是因为是绚所以才喜欢的哦。玩弄时有种安心的感觉。会疼吗?」 「不会，没问题。鞠佳的手，很暖和」 绚抱着我沉醉于她胸部的头，温柔地抚摸着。这使我小鹿乱撞，不禁想要她对我做各种各样的事。而我也再次深刻意识到，我果然还是受的那一边啊。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天我想要攻的。 「绚。我也脱了哦」 「嗯」 身体变得燥热起来。和绚一样脱去了上身的内衣，只剩下内裤。像这样肌肤紧贴在一起的话，感觉好像能听到绚心跳的声音，让我心情十分舒畅。 「诶嘿嘿，绚好可爱，好可爱哦……」 「唔、嗯……」 绚腰肢的扭动从身下传来。难不成。 「呐，绚。也想我摸下面吗？」 我偷看着绚的脸，一边说道。绚略微睁开双眼，露出了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的表情。 「……按鞠佳喜欢的来，就好」 「嗯，不过我想按绚想要的方式来呢」 我微微一笑。用手掌包裹住胸部，吻上了绚，就这样把脸凑到耳边。轻轻舔舐着形状姣好的耳垂。 「绚，你想我摸吗？你想被摸吧？」 「……」 绚仰视着我，把手指贴在嘴唇上。然后，像小动物一样轻轻点了点头。 绚，也太可爱了吧，什么情况…… 头脑逐渐无法再保持冷静。 其实我本来是想让她再焦急一些，不过似乎是不行了。我做为攻方的精神力压倒性地不足。想要快点给她做的情绪在脑海中不断膨胀。 「明白了。我会用这绚修剪得漂漂亮亮的手指让你舒服的」 食指抚过绚的脸颊，我莞尔一笑。虽然很正常，不过第一次触碰其他人的那里还是让我很紧张。更不要说是绚了。万一让她受伤了，我会超级超级失落的。要慎重，慎重地…… 探入内裤的手指，触碰到了液体。虽然经常说是大洪水之类的，不过给我的感觉正是如此。这样 子绝对湿到内裤了吧。 「呜哇……绚的这里不得了了」 「…………唔」 听到我直率的感想，绚双手盖住了脸。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呢，算了。反正平时我在这种时候，也会被绚狠狠戏弄一番。 「太糟糕了……什么，原来绚也会变成这样啊……明明只是摸了摸胸部，亲了几下而已……果然，绚是个变态呢」 不是食指，而是用中指，沿着窄缝慢慢地移动。知道怎样做会感到舒服，果然是同为女性的特权呢。 绚好像要忍不住了一样摇了摇头。 「因为……是鞠佳，在做嘛……」 「太可爱了……」 「诶？」 「不，没什么。真心话差点就。呃，对了。因为今晚的绚，是我的公主殿下嘛。为了能让你尽情撒娇，我会努力的」 比刚才稍许用力地摩擦着，绚的口中漏出了压抑着的娇喘声。洁白的喉咙突然紧绷。啊啊，这样很舒服呢。我的胸口也变得燥热起来。 毕竟还达不到绚那样的水平，做了一会儿之后我的手指和手腕就开始酸痛了，而且由于姿势别扭的缘故身体也很累。 因为我一直都是任凭绚摆布的所以不知道，原来做攻也很不容易啊。 但是果然比起这些，看到绚在我的手指下颤抖着，因为害羞而努力忍耐着不发出声音，心里便会涌起无限的爱怜。 啊，做攻大概也不错…… 当我要脱掉内裤时，绚扭扭捏捏地说「会把床单弄脏的」，但我说没关系后轻轻一拉，她就立刻抬起了腰。没错，在床上体位在下的人是没法反抗上面的人的哦。这点我最清楚了。 「好了绚，把腿也张开吧」 「嗯……」 继续催促绚。绚拘谨地只张开了十厘米左右，我用手强行撑开她的大腿。因为从决定要做攻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就是。 「诶……诶、诶、等、等一下，鞠佳？」 我把脸靠近了鞠佳的下体。双手紧紧抱住大腿，再向深处靠近。在那个湿润得一塌糊涂的地方，发出啾的亲吻声。 「不、不可以、啊……那、那里是……鞠佳、鞠佳……」 即使是在做的我，也感到十分羞耻。不过因为绚比我还要慌张，感觉我还算好的。 「绚的这里，好甜呢」 我害羞地呵呵一笑。无视着头顶上传来的「不行、不行了」的声音，继续摆动着舌头。毕竟自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所以事前也适当调查了一下。万一被看到搜索记录我可能会死。 「都是绚的味道呢……我，喜欢这个味道」 对味道向来敏感的我，头脑似乎也晕眩了起来。满满的都是绚。 「呜、啊……鞠佳、鞠佳……好羞、好羞耻……」 「呼呼，最喜欢你了——绚——」 「我、我也是……喜、喜欢……喜欢、最喜欢了……」 啊——真是的，绚那好像要哭出来的声音，真是太色情了。大脑麻酥酥的。这样下去我的身下要变得比绚还大事不妙了。 亲吻着，把舌头伸进去。每当这时，绚的身体就会大幅度地抽搐一下。按住绚颤抖的腰，将舌头伸进更深处。一边品尝蜜汁，一边用舌头挑逗着突起。 「啊啊……嗯……啊、啊……」 那个绚，在我的亲吻下，竟然这么有感觉。光是这个事实本身，就让我好像要去了。啊啊，不妙不妙……做攻真的好棒。 越是玩弄、越是摆动舌头，就会越来越喜欢绚。真的是太可爱了，想把她变成只属于我的东西。独占欲猛地涌现出来。能让绚露出这种表情的只有我，我无比强烈地这么想到。啊啊，绚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鞠佳、鞠佳……我、已经、不行了……这样子……」 「嗯，可以哦，随时都可以，绚」 我更加用力地将舌头伸进深处。虽然初次使用的技巧可能不够成熟，但论爱情是绝对不会输的。最喜欢最喜欢绚了，就像这样传达着我的感情…… ……正当这时，我的视野突然翻转了过来。 「哈？」 「都说已经不行了，鞠佳……因为这样的话，我会变得奇怪的……会想把鞠佳，搞得乱七八糟的」 「诶、等、那个」 我被绚压在身下。喘着粗气的绚，用比平时更炽热的眼神俯视着我。又来这一套嘛！这女人，把合气道的技巧120%运用到了床上。不对，话说回来，等等。 「都说了今天是我攻了」 「但是鞠佳说了『随时都可以』」 「不是那个意思！那个、等等！」 脖子被咬了。好像是让我回想起上下关系一样，仅仅这一个动作我的语言便被封死了。不、不好，抵抗不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绚、啊……」 明明直到刚才都是我在攻，绚的这一个动作就让我完全忘记了之前是如何掌握的主导权。咦，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在做梦吗……？不会吧，味道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然而，俯视着我的绚的双眸实在是太过美丽，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么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生日礼物咯。能让我如此焦渴难耐，还是第一次呢……你可以期待一下哦，鞠佳」 看到绚舔嘴唇的样子，我的身体好像也在愉悦地说『果然还是要这样』。啊呜啊呜…… 「不、不是啦……」 果然人类在短时间内是没法改变的呢……你看绚也说过，重要的是有想要改变的念头嘛，几年后我一定也能……嗯！ 就这样，到头来我对绚做的事全部被一亿倍奉还，身心都要融化殆尽了……看来距离成为可攻可受，还有漫漫长路要走…… ＊＊＊ 「嗯——」，妈妈伸了个懒腰。 圣诞节第二天，十二月二十六号。上午我和绚一起去病房看望妈妈。顺带一提爸爸昨天好像就那样直接回公司了。两人似乎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也好啦。 「哈——在医院待上一星期果然很累啊。特别是限制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的，太难受了。虽然平时也没有吃得多好啦。对了，话说回来，谢谢你呀小绚」 「啊，没关系」 绚先回了一趟家，把行李什么的都带回去了。虽然很不舍，但是本来说好了就是一周。不过比起这个，最重要的收获还是经过了这次顺利的同居，可以预料一点，那就是我们今后共同生活的时候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我过得很开心。啊，虽然在您住院期间这么说有点不妥……嗯，很开心」 「那就好。不过，我们家鞠佳没给你添麻烦吧？这孩子，爱撒娇，又怕寂寞，有些地方很小孩子气吧？」 「喂喂喂。很羞耻的快停下」 我背着装有妈妈换洗衣物的包，半睁着眼阻止她继续往下说。绚优雅地笑着。贤淑的样子让人完全联想不到昨晚那个把我搞得乱七八糟的女人。 「小绚，下次有机会再来玩哦。也想答谢一下这次的事情」 「好的，届时一定」 不过如果妈妈也在的话，肯定没法过像这次如此糜烂的生活就是了。毕竟我们不仅仅是在我自己的房间，在浴室、客厅也做了各种各样的事……虽然痕迹已经全部抹去了应该没问题……但只要一想起来，脸上就和发烧一样。 「那鞠佳，这个」 「啊，嗯」 绚伸出手掌，把备用钥匙还给我。收下的瞬间，胸口好像被紧紧地勒住了。 这一定是和绚的同居生活结束带来的寂寞感。 绚在生日致辞时曾说，有过一段在家中呆不下去的时期。现在绚已经没关系了吗。希望她不是孤零零地回到那个让她难受的家啊。 「小绚」 刚出医院，妈妈就叫住了绚。绚回过头，妈妈用平时那样随意的开玩笑的语调笑着说。 「谢谢你照顾我们鞠佳。真的，嫁到我们家来也可以哦」 不知道这是在试探还是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不过如果是妈妈的话注意到也不奇怪，我不禁这么想到。我现在的心情简直就像在新宿的十字路口被玲奈叫住时一样。 绚短暂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非常感谢。不过没关系的，因为鞠佳是我重要的朋友」 绚这样说道。 重要的朋友。 这肯定是，为了保护我而撒的谎吧。 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次也没有撒过谎。 「这样啊」，妈妈笑了笑。绚低头鞠了一躬。 绚背对着我们离去。我和妈妈要坐出租车回家，所以在这里就要和绚分别了。不知为何，我还是一直紧紧握着绚还回来的备用钥匙。 突然想起。玲奈自始至终都贯彻了自己。她为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在学校对朋友撒了谎，这点让我十分气愤。然而，既然无法做到事事完美，那就只能将所有事情分出个三六九等轻重缓急，有时也会不得不舍弃掉其中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玲奈肯定是很聪明的。 同样的，绚如今也为了她最珍视的我而撒谎了。因为我曾经说过，比起破坏气氛，藏起内心的疙瘩、笑着维持现场的气氛才更加重要。 绚真是的，就和绝口不提自己的生日时一样。觉得自己完全无所谓。她肯定想都没想过吧，我也和她一样总是把对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胸口苦闷。 「妈妈」 「嗯——？」 我看着一起在等出租车的妈妈，和绚逐渐变小的背影。 真是的。学校里的话倒是无所谓啦。 想要绚对妈妈诚实，我不希望她一直对妈妈这么撒谎下去。难道绚你没考虑过我会这么想吗。 虽然你这种笨拙的地方我也喜欢就是了。 轻声叹气。 气氛什么的破坏掉我也不在意。即使家里暂时会变得不愉快，也没关系。只要能最优先对待最重要的事情的话—— ——什么的，我是不可能这么想的。 这是，玲奈的做法。 我可不一样哦，绚。 抬起头，直视着妈妈。 我不会选择哪一边。因为两边都很重要。所以，哪一边我都无法舍弃。全部都想要。可能正如玲奈所说，这是十分傲慢的想法。 但是呢，如果一开始就轻言放弃，那就注定永远无法做到了。 所以，我开口了。 「我和绚，其实在交往哦」 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妈妈吃惊地大张着嘴。 「那个，虽然同是女生……但绚是，我的，恋人」 我握紧了双手。 为了传达这份心意，无论多么痛苦也要努力。 「抱歉，一直都瞒着你。但是，刚才绚说了『重要的朋友』对吧。那是为了我才撒的谎。所以，我不想就这样下去」 妈妈稍微沉默了一会。 然后又突然抱着胳膊，发出「唔——」的嘟囔。 「这还真是，大吃一惊呢……」 「是，是吧」 「你喜欢女孩子吗？」 「不，不是那样的。我喜欢的是绚」 姗姗来迟的秋风穿过我们之间。 万里无云，冬日和煦。 妈妈身边仍围绕着柔和的气息。 「唔……将来，要结婚吗？」 我认真地面对向我抛来的问题。 「不清楚。不过，现在是想的」 「鞠佳你应该也明白，女生之间，很不容易哦。世人的议论啊，还有钱方面的问题。不能结婚的话就不能扣除税款了」 「嗯，果然是这样啊」 就在如此严肃的话题中，妈妈打了个哈欠。不对，等等。为什么啊。我可是卯足了劲才说出口的啊。手也是颤抖个不停。完全不知道说了会怎么样，刚才可是超级害怕的。 「这事还没和爸爸说吧」 「嗯」 「嘛，我倒是觉得不说也可以。和谁在交往啊什么的，也不用一五一十地报告」 「是吗？」 「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是因为喜欢小绚所以才交往的吧？正值芳年的女孩子，谈几场恋爱也很正常嘛」 妈妈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这样说道。然后抱起胳膊。 「这样啊——和小绚啊。嗯——这种时候，作为妈妈该说些什么好呢。虽然实现了和女儿聊恋爱话题的梦想，但意外很难办呢……」 「什么啦。既然是大人那就说些像是大人会说的话啊」 「是呢，嗯。那就说一句」 正当我为会被说些什么而紧张时，妈妈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 她的表情十分温柔。 「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商量哦」 「嗯」 等了一会儿。然而，在那之后妈妈什么都没有说，打开了手机。 「诶，没了！？」 「诶？没了啊。说了只说一句吧」 「其他比如说……为什么是和女孩子？和女孩子交往以后怎么办？你是那边的？不觉得恶心吗，之类的」 「我觉得选择了小绚，眼光很好」 「是嘛——！」 我抱着头喊出声。可恶，这还是让人挺开心……不，是非常开心。 「不如说没有和男孩子交往的话，就不用我提醒你注意避孕了，我也轻松」 「什么鬼啦……」 「不过」 出租车到了。妈妈嘿咻一声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笑着对我说。 「妈妈对刚交到恋人的女儿必须要说的话，其实也就这样吧」 在这种和平时完全没有差别的态度面前，比起『亏我做了那么大的觉悟努力说出口！』的愤怒，我心里想到的是『真不愧是我的妈妈……』。 不过也好。虽然感觉最后还是多亏了妈妈明事理，不过最开始决定说出口的还是我。 是我踏出了这一步。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几天后，我告诉绚「我对妈妈说了哦——」之后，她吓了一大跳。可是，我接着说「下次来的时候就不是重要的朋友而是恋人呢」，她的脸又变得通红。真的是太可爱了。 如果一生都能和她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吧……我不由得发自内心想到。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百合会 ……说实话，不可能。 此刻，我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然而，当初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却是极其认真的。如果在临门一脚之时就打退堂鼓，感觉越来越不如过去的自己一样，同样也让人很不爽。 现在是2月初。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一家杂货店内东张西望犹豫不决。虽然要买的东西早就找到了。 啊——真是的！不要轻易放弃啊，榊原鞠佳！ 明明看上去是班级中开朗类型的代表人物，却在这种地方磨磨蹭蹭了30分钟，成何体统。 对了，想想你是为了什么才特地大老远跑来这里的。差不多也该给我做好觉悟了！ 我抿了抿口罩遮住的嘴角，压低灰色鸭舌帽的帽檐，一副彻头彻尾形迹可疑的嫌疑人模样，逐步朝那个角落挪动。 经过护理用品、营养品的货架之后。 虽然刚刚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确认过位置了，但实际看到后还是让我不禁皱眉苦恼。为什么商店要把这些东西摆在一起还摆得这么显眼啊。这样的话我不就没法装作物色其他商品从而慢慢调查了嘛。 色彩缤纷如铅笔盒大小的长方体盒状物，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我的面前。 对，这里是卖避孕用品的…… 用途当然是为了和男生做……才不是！我是为了和绚之间嘿咻的需求才特意跑到这里来买的。 该事件的发生追溯到一周前。 那时我在教室里读时尚杂志。 正当我和朋友三峰悠爱、松川知沙希一起看好像是什么jk恋爱豆知识的文章。 突然来了一句『话说啊——』，之后这两人轻描淡写地开始聊起了避孕套的话题。据说就算是女孩子之间的y，似乎也有要用避孕套的情况。因为为了保护粘膜（※这个表达我已经尽力了）不受损伤，倒不如说是推荐使用的哦！诸如此述。 所以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有这回事！ 虽然绚对我温柔相待让我的确感到开心，但她一直不肯更深入一步，原来是因为没有准备套套吗！ 既然如此那就我来买吧！ 心动不如行动！这是我的作风！ 我死命按捺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恶狠狠地瞪着货架上的商品。 听说0.2、0.3这些数字是厚度，还有买凝胶制的会比较好。 买多少呢……不，怎么说一盒应该也够了吧。不然一下子买三盒装之类的，我是有多想和绚啪啪啪啊……虽然光是这一盒估计也够我受的了！ 等等。我停住了正打算拿个最显眼的盒子的手。 绚她是有和其他女孩子做过的经验的，对吧…… 也就是说，『啊，这个是和○○做的时候用过的套套』，虽然这类的话绚肯定不会说出口但有可能会这么想啊…… 呜哇……绝对不希望让她这样子…… 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去嫉妒绚的过往，也没打算刨根问底，然而这么一想还是很讨厌…… 厚度和数量什么的随便怎样都好，决定还是买新上市的吧。虽然贵是贵了点，但也没办法。 选好盒子后，心想光拿个套结账也太羞耻了，所以又加了酸奶、巧克力才去排队付款。 队伍中，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往我这边看，口罩下的脸烫得要喷火。快想点其他什么事转换一下心情吧……对哦，情人节！马上就要到情人节了，得准备礼物送给绚呢！ 要不送饰品，或者香薰？不过毕竟是难得的情人节，惯例的巧克力也不错。绚似乎不是特别喜欢吃甜食，不那么甜的应该比较好。这样的话，手作巧克力也成？ 陷入这样的思考后意外开心了起来，结账的队伍转眼间就轮到我了。我把避孕套和其他东西放在看起来像是女大学生的打工收银员面前，等待处理。 呜，干嘛干嘛，为什么要特意给我放进纸袋里！？这不就等于在大摇大摆地说「我买了避孕套——」了嘛！（译注：出于避免客户尴尬等原因，日本购买避孕套、生理用品时店员一般都会帮忙装到纸袋里） 「三件总共是1642円～」 「唔……好的」 「您有会员卡吗？」 「没关系不用了！」 结账完毕，我接过塑料袋和纸袋，压低帽檐遮住眼睛快步逃出店门。 世上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才get到避孕套的嘛！为了谈个恋爱真是不容易啊！ 后来回过头一想，买生理用品的话店员也会帮忙装到纸袋里，所以前面是我想多了……但当时我的确拼了老命，什么都顾不上了啦！ ＊＊＊ 今年的寒假比往年要短不少，几乎是眨眼就结束了。 虽然发生了不少事故，但大体上还算是过了一个幸福的圣诞节。我也向妈妈出了柜，将绚是我的女朋友的事实告诉了她。 其实当时特别害怕。不知道会被妈妈说些什么，以后会被怎样看待，和妈妈的关系之后会怎样发展。 克服心中巨大的不安、即使忐忑也要说出口，这股动力应该是出于对绚的情分还是什么的……说是爱的话就太害羞了，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个心理。 然而面对我孤注一掷的坦白，妈妈却仅仅回了个『挺好的啊？』，简直就像是回应不感兴趣的同班同学在炫耀『我换新手机咯——』的时候一样。怎么说呢，就感觉虚惊一场…… 不过，算了，说出来之后确实是轻松了不少，随之也获得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比如妈妈允许我晚上可以和绚约会或者一起玩了，说是『和小绚在一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虽然对亲女儿前后这种信赖度的差别对待令我颇有微词……不过若是把这些心里话说出口，到时候又被拴紧绳子的话，受罪的也依然是我，所以姑且是『谢谢妈妈——』这样全力卖乖混过去了…… 也多亏如此，年末年初绚也顺势到我家里来玩，两人开心悠哉地一起过了年。 倒是爸爸现在还以为绚只是我的女性朋友，所以在他面前不方便做些什么可疑的事，但即使如此，我们依然过着一整天都在享受自宅约会的生活。 但遗憾的是，如此幸福的我现在有一个巨大的烦恼。 对，那就是……『绚是不是太宠着我了？』 ＊＊＊ 买到套套后过了几天，放学后。 最近比起去绚的房间，绚来我房间的情况要更多。毕竟都见过家长了嘛。 今天是难得两个人都不去打工的日子，所以我们俩在我房间里面对面坐在桌子边，摊开各自的教科书。 表面上是在看作业，但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上飘。这也难怪，因为很久之前我就听说，妈妈今天会很晚才回来…… 换而言之，目前就是最佳机会。我悄悄地暗中观察，琢磨该在什么时机拿出前几天刚买的那玩意。 「……」 我抬眼瞅了瞅绚，却意外和她四目相交。 「怎么了？」 「啊，没有」 绚对我的视线敏感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在一边等着。 不破绚，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会武术，身材好，容姿上也是无可挑剔的美少女。 完美展现了「谁都想成为的女孩子」形象的高二学生。 丝丝分明的纤细秀发，像孩童一样细致地编在一起，轻轻一抚，就会顺滑地 从指缝中落下。真羡慕。 翠玉色的瞳孔蕴含着奇异的颜色，仿佛要吸纳万物一般，深处隐约闪烁着美人鱼般的忧郁。不管是无聊的表情，还是叹息的表情都很适合她，这些归功于绚那特征分明的眼神。 然而有时她也会展露出让人心跳不已的性感、令人敛气屏息的成熟，或者是午后迷迷糊糊的小猫一样的可爱，这种多面性才是不破绚的卑鄙之处。 「到头来，漂亮的女人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旁人往好的方向解释吧」，她就是这一说法的完美样本。好啦好啦，晕轮效应晕轮效应。（译注：晕轮效应，指人们在交往认知中，对方的某个特别突出的特点、品质会掩盖人们对对方的其他特点和品质的正确了解。） 身高也是163cm的无可挑剔水平，只要她有那个意愿，不管是哪家模特事务所估计都能随便进。话虽如此，晚上的调酒师造型也非常适合她，对她来说应该已经无所不能了吧。 再加上绚不管做什么都很有自己的风格…… 学校里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就差没把『感情？人类需要那种东西吗？』写在脸上的绚，也会有乱阵脚的时候。 而且那基本上都是和我相关的事件，所以我作为她的女朋友，也有那么点身为绚的特别之人的自负。 从开始交往到现在差不多半年多了。 我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吧。 「我说，绚」 「嗯？」 因为刚放学，绚还穿着制服。而我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毛衣和羊毛袜，全副武装。 「你、你不冷吗？要不穿件毛线衫？」 「也是」 我从身后拿出来的白色毛线衫，是绚的私人物品。因为她在寒假也一直泡在这，我的房间里多了不少绚的东西。除了衣服外还有充电器、卸妆水之类的。 冬服的短裙下，绚那条修长的双腿近在眼前，我用手指不断摩挲着丝袜包裹的柔软曲线。 「呃，那个——」 「有哪里不懂？要我教你吗？」 「不，不是说那个……」 啊，这下有点糟糕。 什么情况，诶？原来这么羞耻的吗！？ 到底什么时候开口『其实我买了套套回来』比较好。 答案我知道，只要不经意间自然地说出来就好了。 虽然我永远也做不到啦！ 「鞠佳对我难以启齿的事」 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绚把自动铅笔抵在下巴上，像是能看到不存在之物的猫一样抬头盯着半空。 「是因为吃醋了，想让我辞掉打工，之类的」 「诶，我才不会说那种话。毕竟我也很喜欢那家店啊」 「那就是出轨了。喜欢上了其他人」 「没这可能」 安全词不禁脱口而出。 倒不如说正好相反，我是在苦恼于怎样对这个喜欢的人拿出套套。 我的恋人那副微笑的神情着实会让没有免疫力的人一见倾心。 「能说到不可能这份上，我也很高兴」 「你还是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啦」 绚伸出手指抵在唇上，露出了恶作剧的微笑。 「鞠佳是因为我的脸好看才喜欢我的吗？」 「诶诶？不只是这个原因啊……不过，外表合不合口味也挺重要的咯？」 绚的颜值如果换算成偏差值，毫无疑问可以去当东大主席了，但我当然并不是因为漂亮才喜欢上她的。实际上我也认识好几个绚班上的漂亮女孩子。即使如此，我对她们也不会有对绚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真要说的话，我喜欢的肯定是『绚的脸』。 表情、眉毛的角度、眼睛的颜色。其他还有声音、味道、手指的形状，我所有的喜好估计已经全部都被绚带跑了，集聚一身。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跟着话题的走向问道。 「那反过来问，绚觉得我的脸怎么样？」 平时好歹也都注重各方面的保养，我自认为差不多能达到相应的水平。 果然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想被恋人直接夸奖的对吧。啊，不过这有点害羞耶。 然而，绚她回应道。 「鞠佳你啊，光是存在本身就很色情」 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们刚才是在谈论脸的话题吧！？」 「是，但那也不能单独拿出来评价嘛」 「这我倒是懂啦……我的存在，很色情吗？」 「那当然了」 绚的眼底好像突然燃起了烈焰。 「首先脸就很色。笑的时候嘴巴会张大，讨厌的时候眉毛会皱成八字之类的，毫无防备的感情表现非常色情。当然不仅仅是表情，单看脸型也很能勾起人的欲望」 这人在说什么啊。 「才不色！」 「不，很色」 如同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般断言了。 「体型、声音、耳朵的形状、性格、味道，这些全部都是基因级别的色情。鞠佳你还是稍微有点自觉吧。不要给人可乘之机，我会担心的。外出时希望你务必穿上布偶服」 「只有绚才会说这种话啦！」 我羞耻得不禁抱住身子大喊，结果被绚指出「动作举止也很色气」。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绚，你一直都是用那种眼光看我的吗……？太禽兽了吧……」 「呼吸着的鞠佳，今天也很色呢」 也只有我能招架住这一席话，其他人听了肯定要退避三舍了。 「虽然至今为止也没搞懂过绚，但现在感觉越来越难理解了……」 我自己有时候也会心想『绚这表情，看起来好色哦……』，但基本上还是好漂亮～、好可爱～这样的感想。 「话说形容女孩子……很色情，诶，我被你这么说没问题吗？」 「这是最高级的赞美哦」 「以你的价值观可能确实是那样啦！」 这家伙真是的，对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在说些什么啊。 不管你再怎么夸，我也完全不会……不，还挺开心的！最高级吗！好开心！好不甘心！ 「绚你难道在我们认识之前就这么想了？」 「差不多吧」 喜欢她=好色情，是这样吗…… 知道了绚那谜一样的喜好，虽然对我们将来各方面都有些担心，但现在来看也算是个好机会可以亮出神器了。 「我，我说啊」 我伸出脚，紧紧贴在对面的绚的大腿上，撒娇一般用羊毛袜摩擦着光滑的丝袜。 「那个，绚。其实呢，我」 「好色情」 「这个已经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粘着的视线让我有些难为情，忍不住撇开了目光。 「今天，妈妈会很晚才回来」 「这样啊」 「嗯，然后……今天我穿了新内衣哦，虽然没有aubade那么高级，不过觉得挺可爱的，一时冲动就买了。所以……」 一边说一边偷看绚的表情。 「绚，你，想不想看？」 绚把手肘放到桌子上，撑起下巴，就像正在接受新人请教咨询的身经百战的职场女强人一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无时无刻不想看 」 「这，这样啊。既然如此，那」 「那我想让鞠佳主动给我看」 猝不及防的要求。 「我，我主动？」 「嗯。自己撩起衣服裙子给我看」 「那，那算什么……倒也可以啦……绚你喜欢这种的吗？」 「嗯，因为是鞠佳所以这样才好」 绚完全进入了温柔冷酷的主人模式。我也被带动了情绪，乖乖按照绚所说，拉起裙子的下摆。 「不对。不是那样，你站起来，到我这边」 「诶诶……？」 这不就是故意露出嘛…… 但看绚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也想再提一提她的兴致，虽然很害羞但还是按她说的做了。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说色情啊…… 站在绚面前，总有种从下往上被窥探的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羞耻。 而且裙子正好和视线一个高度，完全就等于在说『请看』嘛。 「好，好羞……」 「快点，继续呀，鞠佳」 「呜呜」 我先撩起了衬衫，像小孩子换衣服那样一下子拉上去，露出里面的胸罩。 「可爱」听到绚的小声嘟囔，我的脸有些发热。 胸罩是现在正流行的全蕾丝款式，颜色是深藏青色。因为是新品，布料触感细腻非常舒适。 不过话说回来，内衣的话每次h的时候都看过了，而且在学校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怎么在意。 感觉身体被视线盯着的部分发烫得厉害。『被看见』和『给别人看』，原来差别有这么大的吗…… 「接下来是下面哦」 「知道啦……」 我极不情愿扭捏着，缓缓地一点点提起裙子。裙子的下摆轻扫着大腿。 往下一看，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裙子里面。盯得也太牢了。 头皮有些发麻。等待我掀起裙子的绚，在我看来不知为何显得无比可爱。 刚停下手，绚的目光瞬间就转向了我。『快点』，好像在这么催促一样。 立场逆转。就那么想看吗？我放松了嘴角，没说出口，绚的眼神却突然锐利起来。被她这么一瞪，感觉脊背好像有一股电流窜过。 「鞠佳」 「怎么啦——？」 我露出坏笑，像逗猫一样捏着裙角摇来摇去。 听到我嘲讽的反问，绚把手一下子插进了我的大腿之间。好冷！ 「鞠佳，你现在就好像是躺着露出肚皮，一边在说陪我玩、陪我玩一样哦」 「这、这不是绚说让我做的嘛」 「再不快点的话」 绚的手掌像勾爪一样紧贴了上来，擦拭着我的大腿内侧。 「就不给你做咯」 指尖移动到裙摆下就停住了。 随后绚的手指画着圈圈在我的腿上转来转去。轻轻的阵痛在那深处开始累积。 「是绚自己想做吧……」 「是你先来诱惑我的」 「是，是这样啦……」 「还是说」 明明绚的语调并没有变化，却感觉施加的压力变得更强了。 「今天想要我粗暴一点？」 憋住即将就要脱口而出的『对不起』，我咽了口唾沫。 虽然感觉立场被绚完全控制住了，不过这只是偶然。对她言听计从只是因为今天我是求人的那一方而已。平时的话我们是更加对等的关系所以不是这样……应该吧。 我把话咽了回去，最终乖乖撩起了裙子。绷得笔直的双腿之间，是和胸罩一样蕾丝花纹的白色内裤。 这是双色的上下套装。下面的装饰着深藏青色的线条，即使颜色不同也给人成套的感觉，特别可爱，我看到的第一眼就买下来了。 我提着裙子等待绚的反应，然而她却毫无动静。 唔……这绝对是在报复我刚才摆架子吧…… 「那个，绚」 「真可爱」 「呀！」 绚的中指突然开始隔着内裤在中心线上来回滑动。 「怎，怎么了突然」 「嗯，可爱。真可爱。谢谢啦」 「所以说为什么，要摸，那里……」 绚竖起手指反复揉搓，我的腰部也控制不住随之一阵颤抖。 「那个，我说，绚小姐」 「怎么了」 「能不能，先、先停一下呢」 正当我以为她乖乖听话了的时候，绚的手这次直接滑进了内裤里。等等！ 「干嘛！？」 「这是给我看了的，谢礼吧？」 「太奇怪了吧！」 女孩子纤细的手指伸进小小的内裤中的光景，我觉得肯定比男生的那个要猥亵多了。 绚就像确认果实的成熟度一样，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这种好像完全摸透了我的什么东西的感觉，让我非常困扰。 「鞠佳的这里」 「别说了！」 「都湿透了」 「都让你别说了啦！」 虽然绚不听我说话是常有的事，但即使如此这次也太难为情了。因为，这不就等于是我在给人看的时候自己兴奋起来了嘛。这也太羞耻y了。 坐在站着撩起裙子的我面前，绚就像品尝递来的红酒一样，一副女王的神情。 明明圣诞节的时候我是公主她才是女仆的——…… 绚前后摆弄攀附在沟壑里的手指，涂上那种因自然现象所分泌出的蜜汁般的液体进行润滑。 有种准备按摩前涂啫喱的感觉。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咯，可能会有点激烈哦，准备好了吗？这样的情况…… 「那个，绚。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嗯」 「呀」 绚把脸凑近，隔着内裤亲吻了那个地方。 大腿被她双臂紧紧抱住，根本无处可逃。 「绚，你这样……！」 内裤被利索地脱掉了，挂在大腿上就像脚镣一样柔软地束缚着我。 「嗯……啾……」 绚触碰了那个凉飕飕的令人不安的地方，这次是用嘴唇。明明刺激性完全比不上手指，快感却一下子贯穿整个身体。 「啊……嗯……」 仅仅是亲吻就这样了，如果是舔的话到底会怎么样呢？ 「是什么？鞠佳」 「诶？」 「要说的话」 「啊，呃……」 我突然犹豫了。 万一我现在拿出套套扫了绚的兴，可能就不会再继续了……绚看着我动摇的眼神，扑哧一笑。 「懂了。那就先让你舒服咯」 「啊，不是，那个意思……」 灵活地拨开皮肤与嫩肉长驱直入的舌头，比手指要更加温柔，自由地变换着形状刺激着我的那个部位。 「啊啊……嗯……」 与夹捏不同，吮吸带来丰富多样的刺激感让我不由得喘出了声音。捏着的裙摆也掉了下来，蒙住了绚的眼睛。 绚亲吻我下身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好像听绚说过，嘴唇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不是和谁都可以随便亲吻的。 所以我后来才决定，在圣诞节第一次主动的时候要 吻绚。就是为了传达我的心意，告诉绚她在我心目中也是特别的。 然而，不经常亲，和熟不熟练又是另一回事了。 「呀，啊……绚，好舒服……」 下半身好像要溶化了。 「鞠佳，你喜欢这样？」 「嗯，嗯……喜，喜欢……」 不成体统的声音好像在外面都能听得见了，我急忙用双手捂住嘴。 有节奏的粘膜间的亲吻令我双膝颤抖，险些无法站立。被舔过的地方全部都像发烧一样滚烫。 「呵呵……那我就，多这样一些咯」 偶尔在吮吸时发出很大的声音，感觉也像是在被绚教导『你自己听听？鞠佳就是这么色情哦』一样。 「不，不行了，不行……已经，站不住，了……」 「没事的，鞠佳。你扶我身上」 我双手抱住绚的头，弯下腰，深吸一口气。绚则看准了我想要更舒服的时机，执着地舔舐着突起。高潮最终一股脑涌上来，脑袋里直冒金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 我张大嘴巴，像呼吸过度一样大口喘着气。依依不舍地沉浸在绚带来的快感的余韵之中，全身瘫软无力。 「哈啊……哈啊……绚……」 绚从我的裙下探出头来。 她舔了舔水润的嘴唇，露出了妖艳的微笑。 「好好舒服了一下呢，鞠佳。真可爱」 我瘫在地上，绚来回抚摸着我的脑袋，她的手却又往裙内探去…… 「啊，等，等一下，绚，听我说呀绚」 「怎么了？」 「你，你手都不停，根本没有听我说的意思嘛！」 我急忙两手并用握住绚的手喊停。 「先、先乖乖听我说啦。你这样我怎么讲话」 「鞠佳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完全没有那个空挡的感觉啊，摆着一张只会一直说不行了不行了的表情，说实话我根本把持不住。这在喜欢的表情排行榜上也是前几位的哦」 「我哪知道你想的是这些东西啊！」 我爬过去打开附近的抽屉。 不过虽然说了这些气氛尴尬的话，只要绚还在发情就还有机会。 我就像介绍化妆品一样把那个东西举到脸旁边。 「这个，喏，你看这个」 即使是绚也不禁皱眉。 「安全套？」 「嗯，对。那，那个」 呜，什么啊，这也太羞耻了！ 要说明拿出套套的理由，简直和买套套的时候一样羞耻！ 刚才已经被玩弄过了一次，浑身都出了汗，脸和耳朵肯定也是一片通红。 我已经没有判断这是不是最佳时机的余力了。不管了，只能说了！ 「你想，如果把手指插进去的话，要是伤了粘膜就不好了嘛！」 没有害羞的必要！这可是很重要的话题！ 「如果绚是在意那个的话，那用这个就可以了呀，是吧，对吧！」 绚一脸严肃地连同盒子一起握住我的手。 「鞠佳」 漂亮的眼眸近在咫尺。我不禁心跳加速。 「这是你自己去买来的吗？」 「嗯，嗯。完全小菜一碟啦」 绚突然整个人无力地颓丧起来。 为啥！？ 「怎么这样，我超级想看的……好想从远处默默守望……」 「能不能别把人家的羞耻心当作娱乐？」 「不过呢，这个安全套的类型不太对，你能不能现在帮我重新买一下？就当我第一次拜托你跑腿了，我在附近录像就好」 「你那才不是跑腿，只是特殊y吧！不要老想着丰富你那奇怪的视频收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惊讶地看了看手里的盒子。 「诶，这个不对吗？我明明那么努力才买回来的……」 「倒也不是不对」 绚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装。看起来像避孕套，但相比起来要小上一圈。 「这个叫做手指安全套」 「那是啥」 「就是套在手指上的套套哦。为了保护女性的阴道内壁不受损伤的用品，购买者差不多八成也都是女性」 绚撕开包装给我看里面的东西。 「诶——……就像指套一样」 还有这种东西啊，完全不知道。 「诶，那就是说绚你每次都带了这个来咯！？」 「嘛，以防万一。也算是种礼节吧。……为什么要捂脸？」 呀——。 「就是觉得，绚你也都有为我着想呢。什么啊，绚你真是的。还对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这不是有想着要夺走我的处女嘛。你倒是早点说呀，也省得我自己还跑去买套套了」 「…………」 绚一言不发地把拿出来的指套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腕。 「干嘛！？」 「……鞠佳，你要多珍惜自己」 「就是因为珍惜自己才和绚说这些的啊！还是说之前你拍我的色情录像也算是珍惜我的一环吗！？」 还没喊完，绚就双手托住我的脸吻了下去。 舌头被紧紧缠住了。绚甘甜的舌头一进入口腔，我就像被注射了麻醉剂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嗯，啊……哎，等下，不是……」 保持着碰到鼻子的距离，我和绚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下，不破绚的美丽容颜让我有些畏缩。 「是，是我想要绚那样做啦……」 「所以我现在不就正要做吗」 「说的不是这个啦！」 绚微笑着步步紧逼。我扑棱着双手想努力传达我的意图，但也只是徒劳的抵抗。 到头来，还是被弄了个爽。 明明是我那么忍受羞耻拼尽全力才买回来的套套！可恶！ 把绚送到车站后，我回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用手机查了一下，好像除了指套以外，还有口交用的套套之类的。 诶——，女生之间做的时候，也有这么多讲究啊…… 最近一直都在看这种文章，导致这方面的知识扩充了不少。 没办法。谁让人类是感到困惑就会去搜索相关信息的生物呢…… 手机刷着刷着，不知怎地就开始看成人玩具专区了。倒也不是我故意打开的，就是，自然而然就这样了，自然而然。 有好多模仿男性的那东西的玩具…… 「但是，要用这玩意毕业吗……」 想象了一下绚拿着假○○插入的情景。呜哇，不管再怎么润滑，感觉都好痛…… 「比起这个还不如用手指呢……」 如果是修长白皙的绚的中指和食指进入我的体内的话，感觉会舒服得忍不住喊出声来。 「嗯……嗯！？」 这，这是啥…… 短裤上连着假○○…… 「……诶，什么鬼」 这个叫做捆绑式假○○的东西，好像可以让女孩子插入女孩子…… 「这也太硬核了吧……」 脑海中粉红色的云雾徐徐展开，浮现出了带把的绚的身影。总觉得……很微妙啊。可能是场景不太合适吧。 那我躺 在床上，戴着假○○的绚压在我身上的话如何呢？绚的脸就在眼前，然后她一边笑着一边对我…… 唔唔唔……审议中。 ……感觉也不错嘛！ 总之先记在心里好了……继续刷了会儿手机，突然收到了line消息。是悠爱发来的。 『找你商量一下！关于情人节的！』 情人节。 唔，情人节吗。 回想起中学时代，亲切地给班里的男生们派发巧克力然后被众星捧月，这番场景好像已经是十分遥远的过去了。 毕竟我也没有喜欢过男孩子，更别提做那些甜蜜的事情了。对我来说情人节就只是发发友情巧克力、给爸爸巧克力然后在白色情人节的时候能拿到稍微多一点的零用钱的日子而已，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今年也是，除了给绚本命巧克力之外也没其他的打算。 虽然如此… 不对，等一下。 「对哦，情人节……这个可以在情人节用上啊！」 我把悠爱的消息晾在一边，仰躺下盯着天花板。 情人节可是能与圣诞节并论的，能进行惯例的爱的告白仪式啊！ 「……可以，可以可以」 绚一直都很慎重，要是没什么契机话总是会岔开话题。既然你不肯跨越那条线，那我给你创造机会就好了。 情人节那天先送巧克力。 然后再两个人一起，进行热烈的爱的告白。 然后只要我表现得比平时再可爱个三成就行了。如此一来绚肯定一下子就上钩……也就是会激烈地渴求我！ 然后让我从处女毕业……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流程。 我抱着枕头，小声感叹。 「太完美了」 绚你丫的。 老是说我好色情好色情。 既然如此，我就全力发挥这能力来挑逗你！ 距离情人节还有差不多两个星期。 哼哼，最终获胜的到底是绚的理性，还是我的计划……拭目以待吧！ 第一章 清晨的上学路上，我围着厚厚的波尔多色围巾，一路忍耐着来到了教室。「早上好——」，我吸着鼻子，向先到的悠爱、知沙希和绚打了个招呼。 「鞠佳你蛮怕冷的呀」 一大早就不畏寒风精神满满的悠爱笑着迎接我。我故作姿态地揶揄道。 「是呀，毕竟没什么脂肪嘛」 「这样啊～那可得让我好好确认一下了～」 「别！」 从毫不留情，挥舞着双手准备发动攻击的悠爱身边逃开，我躲到绚的身后避难。 「绚，快对付她！咕」 侧腹部被绚用力捏了一把。突然的背叛！ 「你、你做什么！？」 「嗯，没有脂肪。自我管理确实到位。完美身材哦，鞠佳」 「好烦！有脂肪啦！」 这种过分的夸奖明摆着只是在捉弄人而已。而且恐怕绚还是打从心底这么认为我的脂肪程度，就显得更坏心眼了。可恶的绚。 「知沙希也笑过头了！」 「啊啊，抱歉，让你喊出有脂肪什么的。很难受吧，鞠佳。对不起哦」 「不要认真地道歉啊！」 当了一阵子的集体玩具后，我回到座位。啊，教室里的空调好暖和…… 不过，虽然很高兴绚能和大家熟络起来，但在团体里就会变成我最直接的弱点……学校就是学校，态度上不好好区别对待的话…… 说到底还是绚不好，在学校也是一有机会就想秀恩爱。完美身材是什么意思啦，要是我不一笑带过的话会羞死的好吗，要是我害羞了气氛会变得很奇怪的好吧！ 真是的——！这个人真是——！ 正当我偷偷看着绚时，一个身影闯入了视野。 「哦？」 「早上好，榊原！」 「夏海，早上好」 是同班的伊藤夏海。 虽说夏海与我分别属于不同团体，但关系还是挺不错的，经常在一起聊天。 她是羽毛球部的队长，也是担任班长的优等生。拥有像奶茶的卡路里一样多的，身为场面领导者特有的行动力与强势。 典型的运动系女子，但即便如此也让人讨厌不起来这点正是她处世高超的地方。可能这就是天生的魅力吧。 是个拥有坚强的内心和活力四射的笑容，到处散播着热闹气氛的女生。 「榊原，今天也是一大早开始就很可爱啊！所以，这之后有时间吗？」 「不要像完成每日任务似的来夸我」 「诶，哇……这位美少女是什么情况……46亿年一遇的才能！人类有史以来，如此可爱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从今往后世界三大美女的称号，毫无疑问都将由世界唯一的美少女榊原独占……然后，这之后有时间吗？」 「好烦啊！？」 喊完后，我在桌上托着腮帮子。 「之后的时间啊。好啦好啦没问题，怎么了？」 「诶——？在这里人家说不出口啊～～！等下我和榊原，二人独处的时候再……哎！」 夏海冲我眨眨眼，飒爽地离开了。真是像台风一样的人啊。 目送高高扎起的马尾摇晃着离去的身影，我歪过头。 嗯，悄悄话吗。会是什么呢。 我已经习惯了别人来找我商量事情，所以倒是无所谓……但夏海基本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掉，不像是会找别人商量的人。 那就是单纯的人手不足吗？要是让我去羽毛球部帮忙的话就麻烦了。 因为从今天开始我要动手攻略那个坚不可摧的要塞，不破绚…… 这之后，正好是午休时间。 吃完午饭，我和夏海一起走向图书室。这个季节要在没有供暖的走廊站着说话，如果没有完整装备的话老实说连五分钟也坚持不了…… 虽然感觉为了闲谈来图书室可能会冒犯到某些特定人群的信仰，不过我们会在书架的角落里谈的所以还请原谅。 啊，但夏海声音那么大不就破功了吗！？虽然我这么担心了一下，但走到角落处，她用从平时元气满满的样子中完全想象不出的纤细声音向我说道。 「那个……榊原你，不是给人非常『女孩子』的感觉嘛～……」 「诶，要说的是会让你这么低落的内容？找我没关系吗」 个子比我高的夏海，像是蓬松的毛被淋湿后的小狗一样蜷缩着。 如果事情很严重的话怎么办啊。听是会听，但我能帮上忙吗。 「其、其实……我……那个……」 夏海摆弄着手指，又突然盯着我看。 「榊原，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不会说的，但你不想被人听见的话声音还是放低点比较好」 「也是呢～～～！」 夏海握紧双拳不住地点头。脸颊也逐渐像西红柿一般红艳起来。 哦呀哦呀，这个难道是～～～？ 能让女孩子害羞地找人商谈的事，只有一个。 「就是那个……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哦……！」 竟然是恋爱商谈。 毕竟夏海这么漂亮，又会照顾人，所以应该经常被他校学生告白吧。 但是，没想到是夏海有了喜欢的人。这可真是个大事件。 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夏海的手。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呜嘿嘿……」 夏海情绪失控时的笑声，基本上都挺恶心的。 「诶——对方呢？是什么样的人？明明以前你都一副对恋爱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说到这里，夏海一反常态地羞涩起来。 「哎——应该说是我才注意到了吧？明明至今为止都排除在恋爱对象以外的，但早上醒来突然就在意起来了～」 「这种事情也是有的呢，我懂我懂」 在班级里引人注目，身材高挑、精神满满的人变得这么柔弱。这个反差。 夏海真可爱。完全就是小女生嘛。 「其实啦，那个——是我的后辈——……」 「嗯嗯」 「该说是可爱系还是，有点像小动物一样的——」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种预感。 虽然犹豫了一瞬间要不要这么问…… 不过看本人应该挺难说出口的，所以我硬着头皮问道。 「难道是，女孩子？」 下个瞬间，运动系女孩夏海，整张脸都熠熠生辉起来。 「诶，讨厌，榊原你听出来了！？为什么！？天才啊～～！」 「没，因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商谈，吧——……」 『因为我亲身经历过』，这话我可说不出来。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不去直视心中的罪恶感。 夏海抓着我的手用力摇晃起来。 「榊原果然人生经验丰富啊～～……明明是同龄人，但总是走在我前面一两步，不像我就只有精神和体力这两个优点了～～」 「不、不会啊，这都是因人而异的嘛，而且不也挺好吗？你那份精神和体力，也帮助了周围很多人吧」 「你看你看，这种高深的眼界？是这么说的吧？不仅自己很能干，还会观察照顾身边的人，好羡慕～～」 「别说我了，现在要说的是夏海的事吧！」 我甩开她 的手。 夏海装出踉跄的样子，之后把手搭在书架上做出反省的姿势。 「然后，对方不是女孩子嘛？而且还是同一社团的后辈嘛？但我的恋慕之情还是按捺不住的嘛？」 她瞥了我一眼，哼哼地翘起嘴角。 「可是不管在哪本恋爱指南书上，都没有写女生追求女生的办法啊。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吧！勇往直前！这样也比较像平时的我」 夏海无力地垂下肩膀。 「然后情人节也快到了，我也觉得起码找个差不多的时机」 「原来如此。所以，对方是怎样的人？」 「诶，你问这个！？」 「啊，不想说的话也行，没关系的」 「真没办法呢～！告诉你吧！」 「你怎么搞的！」 夏海搭上我的肩膀，像要自拍一样给我看她的手机。 应该是社团活动时拍的，照片上是一个单手握着球拍，笑着摆出剪刀手的短发女生。 「啊，是她啊」 「你也认识晴吗！？还有什么是榊原你不知道的！？」 「不是啦。你看，她不是经常来教室找你吗」 「确实！」 好吵。我把在耳边大喊大叫的夏海推到一边。 夏海两手捧着手机，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浮现出娇羞的笑容。 「她叫祝岭晴哦～……特别特别可爱，我心目中最中意的后辈，感觉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她～～！」 看着抱头烦恼的夏海，我哈哈哈地笑出声。 「完全坠入爱河了嘛」 「是吧！？果然是这样吧！？这应该就是恋爱吧～～！」 啊哈——！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好热！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这是怎么了呢～会不会是误会啊～可是对方是女孩子啊～～就这样度过了无眠的夜晚然后休息时间整个人睡死过去，太让人不安了～～」 「是的是的，这就是恋爱哦。无所不知的榊原鞠佳可以断定」 「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这样看待过朋友，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呢～～我一直超级烦恼的～～！难道我变得奇怪了！？之类的～～」 我拍了拍夏海的后背。她发出了「呜哇——」的声音。 不过，我也懂的。因为和他人不同所以觉得自己是不是很奇怪，这样的不安。 我们正处在连想要打扮得与众不同都需要勇气的时期，若换成无法言说的恋情的话，就更加会不知所措了。 轻声安慰后分开彼此，却发现夏海竟然真的哭了。哎呀。 「谢谢你，榊原～……我，恋爱了啊～……」 夏海用手帕按住眼角，擦着眼泪。 看到原本以为内心无比坚强的她露出了令人意外的一面，我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选个人更少的地方就好了。 「嗯、嗯，没错呢夏海。好了好了，没事了……虽然一下子可能做不到，来，还是尝试先冷静一下」 「嗯，我冷静下来了！」 「你的情绪怎么回事！？」 面对开朗地笑起来的夏海，我不假思索怒斥道。亏我这么安慰你！ 话说回来，我们在图书室里是不是说得挺大声的？ 如果这些被谁听到的话。 「……呵呵呵呵……」 突然传来了怪异的笑声。 回过头，书架的阴影处有个女孩子的目光像监视摄像头一样闪烁着。 我心中一紧。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简而言之，就是要在情人节告白的意思呢……真是个好主意……」 「你、你是谁！？」 夏海顺势附和起来。 既然这样，我也双手捂住嘴惊呼道。 「你、你是……同班的三峰悠爱！？」 鞠佳团体里的天然角色担当，小小一只有些像柯基犬的悠爱。 悠爱呵呵呵地笑着，摇晃手指。 「但是大小姐啊，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呢。没错，不仅仅是单纯的告白，还需要一样，只要加上它，就能让告白更加完美的某个甜蜜的东西」 「诶，难道是……仙贝……！？」 「奶奶家的孩子吗！？不是，是巧克力啊，亲手制作的巧克力！饱含爱意的那种！」（注：ぽたぽた焼，日本有名的仙贝品牌，以包装上的老奶奶形象和「老奶奶的仙贝」闻名） 听到悠爱的话，夏海为之愕然。 「手工巧克力……？那个唯有在法国潜心修炼三十年的专业糕点师才能做出来的，手工巧克力……？」 「没错，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在法国潜心修炼了三十年的专业糕点师！」 「厨师长～～～！」 这是什么小品。 悠爱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抱着胳膊，吊起嘴角。 「如果你有干劲的话，那把我的毕生所学教给你也不是不行哦！」 「那，那就是……我也能制作出手工巧克力的意思吗！？就算是只会做方便面和生鸡蛋拌饭的我也可以吗！？」 「没关系！手工巧克力很简单的！只要先融化，然后再凝固就可以！说到底和做手工差不多！」 「诶，真的吗？那，我应该也可以……手工巧克力……嗯，我想做！厨师长！」 「能跟得上我吗！我可是很严厉的！」 「有多严厉？」 不小心问出了口。 「唔——」悠爱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每天替我……写作业……这样的」 「自己的作业自己做」 「作业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哦，厨师长」 连徒弟候补也背叛了自己，厨师长露出大受打击的表情。 看样子悠爱可能会不停装傻一个中午，见状我替她先对夏海说道。 「话说，我和悠爱本来就有打算一起做巧克力来着」 昨晚，悠爱发来line邀请我说，『最近想让知沙希看看我的拿手之处，所以情人节一起来做巧克力吧！』 我的回复当然是ok。如果点心制作大师的悠爱可以来帮忙的话，那真是如虎添翼。如自拍添美颜软件。 「诶，是吗！？让我这个新手也掺和进来没关系吗！？」 「毕竟我也没去法国修行过，一样是新手嘛。作为新手同伴，在悠爱的指导下一起加油吧。有夏海一起的话，我也更安心一点」 「榊原，你是天使吗……」 夏海突然发出感激至极的声音。 而且，相比一个人做巧克力，还是人多一些会更开心。 夏海来回看了看我和悠爱，深深地低下头。 「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们了！各位前辈！多谢！」 像极了体育系的，令人舒畅的招呼。 作为代表的悠爱，向前伸出了手掌。 「那么，情人节同盟，在此缔结！」 我们把手叠在一起，发出「哦——」的喊声。 悠爱为了表达平日对女友的感谢。 夏海为了向后辈告白。 而我则为了诱惑绚……为了各自的目的！ 三个女孩子，决定齐心协力。 综上所述，我们向周围的学生一个劲儿低头道歉后，离开了因我们而骚乱起来的图书室。果然 还是变成这样了！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们三人在夏海家的厨房里集合。 宽敞的开放式厨房，餐桌也很美观，感觉都可以作为料理教室了。夏海家，真的超级大！ 「谢谢你让我们用你家厨房，夏海」 「小事一桩！那么就请多指教啦厨师长～～！」 身着围裙，头发用三角巾固定住，夏海打扮得像夸张的食堂大妈一样，对我们鞠了一躬。 原来如此，因为住在这样的家里，所以声音也会变洪亮么……会吗？ 另一边，只把头发扎起来的悠爱，脸上还是一副无畏的笑容。 「交给我吧。虽然学习我是一窍不通，但点心我可是从小做到大的。尤其是情人节，下的心思也比别人多一倍。果然告白还是要在情人节。这次的情人节，我也要全力以赴！」 确实凭借悠爱的能力，每次情人节肯定都很讨喜。总之先拜一拜悠爱吧。 「所谓制作巧克力的秘诀……那就是爱！」 「爱！」 夏海像是受到很大冲击一样身子向后仰。 「等等，也就是说，师傅……难道师傅做的点心这么好吃，是因为其中饱含了爱意……！？既然如此，那我也已经是专家级了！？」 「呵呵呵，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我看着旁边乐在其中的两人，把买来的材料放在桌子上摆好。 板状巧克力、鲜奶油、可可粉，还有一些装饰用的材料。制作巧克力的器具就用夏海家现成的。 「于是」，我也把下双马尾的头发用皮筋扎好，催促她们继续，「要做什么样的？」 「最棒的那种！」 「耶！来做最棒的吧！」 「ok——！等等，喂」 这两人不知道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所以今天由我来当吐槽役。 「总之，我现在差不多是中级水平，悠爱是高级，然后夏海是初级这样，所以先来选一下做什么样的比较好吧。来来，你们过来看一下」 「汪！」 「汪汪！汪——！」 「好烦啊！」 被小型犬和大型犬夹在中间，三人伸长脖子盯着手机。 制作点心的网站上按照难度分类列举了各种各样的巧克力制作方法，十分简明易懂。 这个不错！我要这个！像这样，大家一起吵闹着挑选各自要做的巧克力。 「夏海的话做这个心形巧克力怎么样？很可爱吧？」 「不错诶不错诶，适合初学者，看起来也很美味！啊，不过要看起来像亲手制作的话，这个巧克力蛋糕感觉也不错？」 「哇，好可爱！两边都好可爱～！超有女生味～～！」 这叫声怎么回事。 一通骚乱后，大家都决定好了自己要做的东西。我选的是松露巧克力，很适合细心装点一番的那种。 夏海选的是巧克力蛋糕，而悠爱似乎要挑战做马卡龙。好厉害，原来马卡龙在家也可以做啊。 「哇——……不过这个，感觉做起来很费劲」 「只要有爱的力量那就是小事一桩」 「爱好强～～～！」 因为今天是等夏海的社团活动结束后才开始的，所以光是决定好要做什么和确认了步骤之后天就黑了。 如果不提高效率的话，这样根本来不及做巧克力啊。 所以你们两个，脱线也要适可而止！下次要不带个哨子来吧。 我们把巧克力相关的东西都先放在夏海家，相互道别后便解散了。后续的日程安排会在line群组『情人节同盟』中一起商讨。 距离情人节还有两周。最好还能再集合个两次，练习一下巧克力的制作。 「呜，好冷……」 我缩着身子，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虽然口袋里的暖宝宝早就没效果了，但还是不死心地捏了捏……好冷…… 「真亏悠爱穿得那么单薄还像没事人一样……」 走在我身边的悠爱，只是穿着风衣。可能是因为很小只所以表面积小，散热量也小吧。 「只是鞠佳太怕冷了吧。鼻尖超红的，好搞笑」 「真的？好丢人……果然冬天口罩必不可少啊……」 用力把围巾拉起来，遮住半张脸。这时候可顾不上什么会把妆弄花了。围巾的绒毛一扎一扎的，弄得脸上有些发痒。 「话说回来，小夏也是干劲满满啊」 「毕竟她说这是第一次做巧克力嘛」 「小夏那么开心，看着好可爱」 「我懂。感觉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 两人都不禁微笑。 「制作工序之类的也是，有厨师长悠爱在所以一点也不用担心。真的帮了我们大忙」 「哎呀，说到情人节就是该悠爱我出场嘛。而且，我才该谢谢鞠佳你陪我一起」 「不不，只是因为我今年也想亲手做了」 「毕竟是初恋女友呢～？」 「哈哈哈，那花的心思当然不一样啦」 为了遮羞而大笑了几声。要说理由的话，其实还有个更重大的…… 哈——好冷好冷。 「那个，鞠佳」 「嗯？」 「能听我说几句吗？」 「怎么了」 什么情况这么认真。 「最近知沙希，回消息很慢啊」 「……嗯？」 发牢骚吗？但感觉声音有点太低沉了。 我转头看去，发现悠爱一副非常郁闷的表情！ 突然怎么了！？ 「怎，怎么了？你们两个在学校不是和平常一样嘛！」 我今天当然也和知沙希说过话，当时在场的悠爱也在旁边笑，感觉关系很好啊。绚倒是和戴了能乐面具一样表情固定就是了。 「但是，已经交往近一年了，我想是不是快到倦怠期了……」 「没、没关系的啦。知沙希回复消息不是一直都慢悠悠的嘛。那个人根本不看手机的，也经常很晚才回复我」 「诶——？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吗？」 看到悠爱的表情逐渐转晴，我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对、对啊。而且绚也是根本不看line，基本就是发晚安什么的。那家伙真是，超懒」 「啊哈哈，这样啊。不过这样感觉也挺有小绚风格的」 看到悠爱展露笑容，我也松了口气，继续说自己的烦恼。 「而且啊，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听我的请求诶」 猛地停住。 悠爱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明明希望她夺走我的处女身，但她总是不肯。 诶，现在这个安慰悠爱的情景下，这我怎么说得出口？怎么说都不可能吧？ 「没，没什么！只是说大家都有这样的烦恼啦！而且知沙希性格又挺不安定的！」 像这样用一般论糊弄过去后，悠爱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也是呢」 「嗯嗯」 「虽然她好像经常在和圣诞晚会上遇到的那个超级超级可爱的金发女孩互发line！不过应该没关系吧——！」 糟了。 我维持着假笑，暗地里冷汗直流。 我 竟然对朋友们之间已经变成了这种情况一无所知。 亚丝塔露蒂……亚丝塔露蒂…… 「所以说，那个人是！」 对着听筒发泄了一通心里的混乱，但对方说出的话却过于正确。 『如果那个是出轨的话，错的是松川哦。要追究责任的话不应该找亚丝塔』 「虽然是这样……」 回到家以后，吃完饭洗完澡，我找绚商量了悠爱和知沙希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最近绚经常来我家玩，所以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就感觉房间里空荡荡的很寂寞。多亏如此，打电话的频率也高了不少。 『我也不是偏袒亚丝塔哦。但和谁交往、与谁分手这种事随处可见。觉得因为都是女孩子所以就是真爱，就能永远在一起，那只是一种错觉』 「那是……」 我抱着靠垫，陷入了沉默。 刚刚这句说法，总感觉有点让人在意。 难道，绚也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吗？ 因为觉得终有一天会分开，所以为了不伤害我，而尽量不过多地介入彼此吗？ 如果真是这样……总感觉，非常讨厌啊。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这是事实』 可能绚在酒吧里已经看过无数类似的场景了吧。 「实际怎么样谁都说不准吧。知沙希和悠爱也是，我希望她们都能幸福……而且，我想和绚永远都在一起」 听到我这么说，绚有些犹豫地支吾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 呜……可爱。 「所以，一直在一起吧。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肯定能实现的！」 我又重复了一次后，绚好像水从杯中溢出一样。 『……最喜欢，鞠佳了』 突然发出了像是感动至深的声音。我会忍不住心动的好吗！ 「什、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喜爱之情满溢而出了』 「这，这样。突然溢出的话我会吓到的，要小心哦，嗯」 我还在害羞，电话中绚的温柔声音就滑入了耳中。甜美的音色好像手指抚弄着后背。 『无论鞠佳做出何种抉择，选择了谁，我都会一直喜欢鞠佳。因为我爱着你啊』 「总感觉说法有些别扭……那就是说，我们会永远恩恩爱爱的对吧！」 虽然自信满满地断言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复。这家伙。 顽固的绚突然改变了话题。 『说起来，今天是去了伊藤夏海家里吗？』 为什么要用全名来称呼别人。好可怕。 「嗯、嗯。啊，不过不是两个人哦。悠爱也一起的」 『这样』 「诶，怎么怎么，没能一起来所以寂寞了——？」 笑着捉弄她。 『不是。从这个成员来看，我觉得大概是在做情人节巧克力吧，所以肯定不会叫上我的』 「……这可不一定」 这人怎么回事，直觉也太灵敏了。 还想留作当天的惊喜的…… 「那个——绚小姐……」 『没关系的。即便鞠佳有事瞒着我，我也不会深入打听的』 「绚你这么通情达理，反而有点可怕」 『作为交换』 「果然是这样！」 话虽如此，但隔着电话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绚总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对我的身体肆意妄为。 绚似乎也懂得这点。 『来玩我爱你游戏吧』 于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我在youtube和抖音上看到过。规则就和百奇游戏一样，非常简单的聚会游戏。 我用手梳着刚洗完澡还半干的头发，一边问道。 「……就是互相说我爱你的那个吗？」 『嗯』 「咦，这个游戏有分输赢吗」 『好像是一方害羞到继续不下去就算结束？』 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害羞是害羞，但和让我撩起裙子给她看内裤相比，完全不算什么。 我的羞耻心明显变得奇怪了！ 「那，从谁开始？」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所以鞠佳先』 「啊，好的……那个……」 我尽量装出冷淡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开口。 「……绚，我爱你」 『……』 诶，不妙。这个比想象中还要羞耻。 「绚，轮到你了」 『——鞠佳，我爱你。谢谢你一直给予我勇气，鞠佳』 「什、什么啊。我才是，从绚那里学到了很多开心的事情……」 『该鞠佳了』 「知道了啦！那、那个……我爱你，绚。谢谢你一直对我温柔以待……绚的心意，一直都有传达给我哦」 『…………』 绚陷入了沉默。 「咦？难道是我赢了？」 『还没完呢』 虽然看起来很有效果，但绚不会在这种游戏里主动认输呢……稍微出了些汗。 『鞠佳绝对不会让周围的人感到不快，而且始终贯彻着自己开朗快乐的女孩子形象，这点我真的非常尊敬。最喜欢你了』 唔。 「什、什么啊……我才没有那样，呜……」 小腹传过令人燥热的阵阵暖流。绚一定是真的这样认为的。这种想法传达给了我，让我忍不住胡乱地扭动着身体。 一闭上双眼，就能感觉到绚好像就在身边，让我急不可耐。 「绚、绚也是，不受他人影响始终坚持自己这点非常帅气……因为这是我做不到的，所以也很羡慕……还有，我爱你」 『……鞠佳』 你一言我一语，奇怪的情绪也愈发高涨。 『我也爱鞠佳。一直，永远』 「嗯……」 我关掉了房间的灯。 侧耳聆听着绚的声音，我躺倒在床上。 只是，仅止于此也未免太令人心急……所以，我没点香薰，而是把脸埋进了绚留下的毛线衫里。 前几天刚让绚穿上补充了气味，所以还留有绚的味道……我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做啦，最多只是寂寞难耐，或者压力太大的时候才会。只是偶尔啦，偶尔…… 我可不是绚那样的变态。 ……但是，好舒服。就像被绚搂在怀中一样。 『好想触碰鞠佳啊』 虽然这并不符合我爱你游戏的规则。 「嗯……我、也是」 虽然听着绚的声音，被绚的气息所包围，但哪样都比不上真人。 隔着电话的物理距离，令人着急。 「我可能……想见你」 『嗯』 地图模模糊糊地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想见的话就可以见到。 「现在的话，来得及去绚家吗」 坐电车只需几站的距离。 明明只要到明天，还不到十二小时就能在学校里见面了。 ……为什么会现在就想马上见到她呢。 但是，绚十分现实。 『不可以哦，已经这么晚了。伯母会生气的吧』 「但是」 就一会儿的话不会暴露的，正当我想这么说时。 『我也想和鞠佳见面哦。但是，必须要遵守约定。如果被一时的感情左右而做出奇怪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一直后悔下去的』 这真是非常成熟的意见。 平常的话，我会觉得绚有在认真考虑我们的事情，但这次不同。 刚才的那句话，让我非常在意。 难道说如果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双方会一直后悔下去，对我而言也是如此吗。 我们是恋人，所以只要是两个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但是，这么认为的只有我一个吗。 总觉得这样……果然很讨厌啊。 绚打破了持久的沉默。 『哎，鞠佳。可以吻你吗？』 「……嗯」 绝口不提「要怎么做？」「做不到吧」之类，我心中怦怦直跳，同时点了点头。 『我爱你，鞠佳』 从听筒另一边传来了啾的一声。 接吻的记忆如潮水般轻轻浮现在脑海中。只有这样的话，也太过悲伤了。 「绚……」 绚回应了我的声音。 唯有在这种地方，她非常了解我。 因为，我变成现在这样，都要怪绚。 『……哎，要摸鞠佳的身体了哦』 「嗯……」 绚肯定也认为无法真的触碰到。 这只是单纯的模仿游戏罢了。 恋爱真的会让人头脑变得奇怪。竟然会做这种事，绝对哪里不对劲吧。 『首先从胸部开始。温柔地』 我伸出双手抚上了胸部。 好像自己的手变成了绚的一样。 「啊……」 「也会让乳头舒服起来的。鞠佳，就像一直以来给你做的那样」 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嗯……啊……」 『怎样，舒服吗？鞠佳』 「……很、舒服……」 配合着绚的声音，我动起了手指。 「哎、绚……我爱你」 『我也爱你』 「继续……做吧」 『好，我会做很多的。会宠爱你的。那接下来——』 将打开免提的手机音量调小，放在枕边。我盖着毛毯，抱着绚的毛线衫，随着命令用手指摩擦着。 闭上眼睛，就好像真的是在被绚做一样。 「……绚……」 『只是胸部的话，已经忍耐不了了吧。也摸摸下面吧。反正，早就已经湿了吧』 「才、才没，那回事……」 一边咬紧牙关，一边把手伸入内裤里。 为了不露出声音，屏住呼吸。 「…………啊」 『怎么样了？鞠佳』 「稍、稍微有点……那个，湿了也是……生理现象……」 『真顽固呢。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我就不做了哦』 「……不要」 我像幼儿一样摇着头，如同前几天绚做的一样前后摆弄着手指。 「其实已经……黏糊糊的……」 「是呢。毕竟鞠佳是个好色的孩子嘛』 「不是、只是……被绚做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因为我，喜欢绚」 『呵呵，好可爱，鞠佳……啊，鞠佳……』 电话那头传来了像是用指尖拨弄琴弦的声音，头脑不由得一片空白。 心跳不已。那个绚在一边想着我，一边自己在做。 闭上双眼就能想象出她的样子，比刚刚还要浓厚的爱意像是蜂蜜一样满溢而出。 糟糕……绚，好可爱。 『喜欢，鞠佳……』 不好不好，忍不住了。 比往日更加苦闷的绚的声音，好像要直接传递到子宫。 完全，无法忍受。 「我也……哎，绚，再激烈些……」 『嗯、嗯……我会继续做很多的……』 那之后一段时间。 越过电话和绚融为一体，我们一起变得奇怪了起来。 虽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羞耻，但因为是和绚也一起，所以这样可能也不错…… 过了十二点，我们互道晚安后挂断了电话。 在寂静的房间里，我一边回味着绚的余音，一边闭上了双眼。 圣诞节绚来留宿的时候，那时真的，好幸福啊…… 能在父母公认的情况下一起玩、一起聊天虽然也很高兴，但果然还是想要同床共枕。 明明现在已经足够幸福了，但因为知晓了更进一步的幸福，所以就愈发想得到满足。这样任性不行吗。不像绚一样满足于当下不行吗。 在考虑着这些事的时候，恍惚中想到了夏海。 一想到如果是我一直单恋着绚……便觉得现在的状况真是奢侈。即便在不能相见的时候想见到对方，也可以听到声音。 在浅睡中，想起了绚还在我无法触及的距离的时候。 以为只是我单方面地在被玩弄身体，那个时候的绚。那个，如透明而美丽的玻璃工艺品般的容颜。而那个人如今竟然是我的恋人，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所以，我希望夏海也能得到幸福。 为此。我必须要努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是出席成功步入婚姻殿堂的夏海的婚礼。我手里拿着巧克力色的花束，跟绚手牵着手一起回家……梦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欲望。 我是有多想跟绚修成正果啊！这样看来我才是那个比较沉重的女人吧！ 第二章 决定的事就要一做到底，这便是我，榊原鞠佳。 休息时间，我在一年级的楼层心神不宁地彷徨着。 因为高中没加入社团，所以和低年级打交道的时候基本只在委员会、体育祭或文化祭，可以说跟他们完全没交集。 即便如此，随便走走的话也应该能找到一两个熟人吧，我抱着这样的想法徘徊着。 「咦，这不是榊原前辈嘛」 反倒是有人主动向我搭话了。 「哦，有了有了，正合适的后辈」 「诶，怎么？在找谁吗？」 「是啊，香奈你差不多算猜中咯」 「？？？」 比我高，有着细长而清秀的眼睛，气质坚毅的一年级生，杉渕香奈是我初中田径部的后辈。 我校的偏差值要求不高不低，校风又是出了名的自由奔放，会来这样一所学校读书的她，平素是个什么德性想来就不用我多说了。也许正因如此，她才跟我很合得来吧。 我初中所属的田径部的人，彼此关系都很好，香奈也是其中一员。与其说是彬彬有礼的清纯后辈，不如说更像是一起做蠢事的损友。 话说，我初中时代比现在更傻气一些，女子力也只有如今的四分之一……不对，先不说这个！ 香奈她比夏海还要稍稍高一点，已经接近一米七了，张开双臂时，感觉就像孔雀开屏一样。 「诶，难道是高中也想加入田径部，但因为事到如今不好意思再提交入部申请书，所以想让我帮忙照顾一下吗？哎呀，真没办法，毕竟我受到过前辈的关照呢」 「脑补过头了学妹。而且我明年就要考试了哪会有心力现在参与什么社团活动啊」 「跑步很开心呀！」 「想跑的话自己去河堤边跑去」 我撑着腰说完后，她露出了「诶——」的表情。于是我继续接话道。 「这个季节要让我在外面短跑慢跑之类，绝不可能。倒是香奈你，有在认真训练吗？没给其他人添麻烦吧？」 「哈——！？前辈你是我妈吗！？事到如今你已经是过去时，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请不要管我！啊但是偶尔要来看看我哦」 「你正处于难对付的年纪嘛」 香奈眼神朝上把脸凑过来，我弹了一下额头把她击退。 「我现在放学后要打工，很忙的，总之不行」 「啊，这样。好遗憾——在哪里打工呢？女仆咖啡店之类的！？」 「怎么可能。你觉得适合我？」 「嗯……前辈的话，绝对没问题吧，嗯」 后辈用双手摆成四边形，像拍照取景一样打量着这边。「没戏没戏」，我连连摇头。这种工作还是更适合温文尔雅一点的孩子。 「话说回来香奈，你认识叫祝岭的人吗？」 毕竟是很少见的名字，如果是她熟人的话就撞大运了，于是我便问了问她。 「诶？你说晴？晴的话刚刚还在那边……」 四处张望的香奈，踮起脚尖挥了挥手。 「啊，找到了，喂——！」 糟。 本想着偷偷从后辈这里打听一些对晴的评价，但还来不及阻止她，本人就被叫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 晃晃悠悠出现的她，比远看的时候还要娇小。身高大概一米五。刘海用金色发卡随意地固定住，是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松鼠或仓鼠的可爱女孩。 「诶——！？」 而且一上来就兴奋地握住我的手，双眼闪闪发光。 什、什么情况？ 「这不是二年级的榊原前辈嘛！为什么在这里呀！？」 「说是找晴有事哦」 「诶诶！？不是吧——！」 唔，高一真是朝气蓬勃啊！ 不好，被年轻的气息压制住了。明明天气这么冷，这孩子却连裤袜也不穿，光着大腿套这么短的裙子，真恐怖。 「话说，你认识我？」 「那当然啦！我有关注前辈的ins，每天都在刷的！但真人果然不一样！脸好小，眼睛好大哦——！」 「诶？意思是我的粉丝？」 「对对！就是如此！我偶尔去那边的教室时都会偷偷看几眼！啊，这有点像跟踪狂了……？我是不是有点恶心啊！？请不要讨厌我——！」 「讨厌是不会讨厌啦……」 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呢。 这时，香奈从小晴身后抱住了她。 「这孩子，是真心憧憬着前辈哦。你看」 她让小晴转身背向我，露出后面用带着白色缎带的皮筋扎起来的头发。 哦？ 「和我在用的那个一样诶」 我时常会在ins上传发型心得，这就是其中之一。 能被后辈模仿，感觉还是很高兴的。 「香奈你做什么啦！？哇——超羞耻！脸好烫！」 小晴砰砰砰地对香奈一顿乱捶之后，像是要让发热的身体冷静下来一样呼扇着手。连耳朵都红透了。 这种被后辈仰慕的感觉，有点怀念。 「前辈在低年级学生里很有人气的」 「是吗，我完全不知道。诶，这种情报以后记得和我说啦」 「哎呀，托您的福我作为原跟班也是沾了不少光呢」 香奈嘿嘿嘿地笑着。 这家伙，没把我中学时代的照片到处乱发吧……看来我反倒是得向小晴打听打听香奈有没有干什么坏事了？ 算了算了，之后再盘问香奈吧。 「啊，那，小晴」 「在！」 总之，先和小晴交换line……然而，就在我想要拿出手机的瞬间。 和好像很害羞的小晴对上了视线。此时，我脑子好像遭到雷击一般。 等等，这。 大脑开始疾速运转起来。 怎么说呢，虽然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这难道是，小晴其实喜欢我的展开？？ 不，不会吧。 找我商量的人（夏海）的单恋对象（小晴）喜欢我，就算我（似乎）是那种会被各式各样的女孩子示好的类型，但也不至于真就这么碰巧吧？ 因为最近身边都是这样，所以女孩子和女孩子谈恋爱似乎成了天经地义的事，但其实根本没这回事好吗？不可能的。 但是……小晴现在还在用小动物一般闪闪发光的眼神仰视着这边，就像是信仰着自己热爱的偶像一样。 不不不，不会吧…… 即使我拼命维持着笑容，也没能忍住直流的冷汗。 「啊，那个」 「？」 再怎么说我这个脑回路还是太得意忘形了吧，榊原鞠佳。 就算被粉丝模仿做了一样的装扮，那也只是出于憧憬，恋爱感情什么的只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而已。绝对是这样。 虽说如此！姑且还是先不要交换line了！ 「因为是夏海经常提到的后辈，所以一直想见上一面呢」 我说出了第二方案。 这种时候就不要做奇怪的掩饰，随着气氛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意图才是最重要的。 小晴的身体猛地向前倾。 「夏海部长向榊原前辈说起我了！诶，说了什么！？」 「没什 么，像是最近后辈好可爱，之类的？」 我笑着说道。 这是先从外围入手，让本人自己察觉的经典战术。 「说我可爱什么的，诶——！夏海部长啊，这样我很羞耻啊！榊原前辈竟然这么说我……榊原前辈可是比我要可爱百亿万倍呢！」 很明显是徒劳。 撤退吧。 「还有就是想看看好久不见的后辈咯？」 这样顺便补充说道。香奈双手捧面，脸颊通红。 「诶……前辈……？（心动）」 「你骗谁呢」 「那榊原前辈，下次就我去找你吧！（心动！）」 「啊，嗯。我等你哦」 呀——！小晴开始欢闹起来。没问题吧？这应该不是恋爱感情吧？我已经搞不懂了！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咯——」 后辈们用朝气十足的声音回应了我的挥手。 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大声的「啊！刚才应该一起拍张合影的！」，我慌忙地快步离开。要是留下了合影之类的证据，真不知道夏海会怎么说我啊！ 撤退到楼梯间后，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确实，小晴给人一种很可爱、理想中的后辈形象。要是一起去买零食的话，应该会忍不住买各种东西给她。虽然只聊了一小会儿，但还是能看出来。包括对我的好感度很高。 但是啊。 「不可能啦，不可能。人家怎么会迷恋上我嘛。就算我还算有人气，但那也只是在班级里而已，又不至于全校闻名……」 就在我摸着胸口自言自语时，一个人影突然从我身边冒了出来。 「这可不一定」 「呀！？」 身体猛地一动。 我抓住出现的女孩子的手腕，像是画圆一样拉拽过来。用的是从绚那里学来的初级防身术，反手摔。 然而这一招并没能打倒她。明明有10厘米以上的身高差，却被轻巧地躲开了。 可恶。只有这种程度的能耐，面对暴徒还是完全没用啊…… 「等下，你刚才中途已经发现是我了吧」 蓝发白肤的辣妹，白幡雏乃半睁着眼盯着我。 因为对方是雏乃所以觉得这样做也没啥，这理由我不否认。毕竟好不容易学到的招式，总是想试试手的嘛。 「抱歉抱歉，但你突然从背后向我搭话，吓我一跳。雏乃你怎么在这里？」 雏乃是原宿的人气店员，脑子里缺了几根弦的女高中生。总是在翘课的她，却说什么「因为我是美少女，所以人生完全不用担心」，并对此抱有着毫无根据的自信。真希望她能活得认真一点。 「其实」 她莫名其妙地对我比出剪刀手。 「因为鞠佳最近总是偷偷摸摸做些奇怪的小动作，我想是不是有外遇了，或者是做了其他什么亏心事。感觉我抓到把柄就能让你言听计从，所以就跟过来了」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你扔飞！」 这都什么人啊。 「好可爱的后辈哦。那就是下一个炮友？」 「一个都没有过好吗！」 「鞠佳差不多也该顺从自己内心的欲望了吧」 「我现在已经非常满足于自己的欲望了！」 「以鞠佳的潜力，一定可以达到更高的境界。在世界范围内大展身手吧」 「幸福的青鸟无论何时都在我身边！」 为什么我要竭尽全力地配合雏乃的话茬啊。好累。 雏乃并肩站在我身边，滑稽地点了点头。 「鞠佳你像是会为他人劳苦操心的类型呢」 「是吗……那总之，我希望旁边的女生能意识到她施加给我的负担」 「就是这种地方」 柔软的食指指向我。 「你偶尔表现得有点像我喜欢的人，偶尔会让我心跳加速」 「好好好，谢谢你……」 就像玩大富豪打出8切牌一样，我岔开了话题。虽然雏乃没有特别说什么，但缩了缩小小的肩膀。（大富豪：一种日式扑克牌游戏，玩法有些类似斗地主。8切牌：只要某玩家打出8，即成为主导者，可以不用理会牌堆而任意出牌。） 正好，就当收点陪她聊天的辛苦费吧。 「话说，雏乃。既然你也看到了，那我问你哦……那孩子，看起来像是喜欢我吗？」 雏乃歪过头。 「为什么要问我？」 「雏乃在女对女这方面不是很有经验嘛」 「还行啦。亲吻的话我很擅长哦。来吗？」 「不必了」 据本人所说，她从小学开始就和多位女生接吻了。好强。 真想给她看看夏海那纯洁无暇的内心。 「还有就是，感觉雏乃口风挺紧的」 「虽然外表看上去是如此咯」 雏乃捏着一缕大胆地染成蓝色的头发，意外地说了些普通的话。 我像往常那样吐槽说。 「不，这和外表没关系吧。雏乃就是雏乃啊」 雏乃瞪圆双眼，愣了一下。 「我就是我嘛」 「嗯。那种独到的时尚品味，我并不讨厌哦。像这样子来学校，我觉得已经很厉害了。贯彻自己，不是很帅吗？」 雏乃背着双臂，摇晃着身体。 「……嗯——算是，吧」 难得看到视线来回不定的雏乃，心情稍微有些愉悦。 「哦，雏乃害羞了？嚯嚯——原来雏乃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呀。很可爱嘛，果然雏乃也是女孩子呢——」 「喂住手。我要喜欢上你咯」 「放过我吧！」 我抱头大喊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啊会死人的，我说真的。 之后，雏乃丢下一句「虽然不清楚那个后辈是否喜欢鞠佳，但鞠佳颜值很高所以应该会喜欢上鞠佳的」，如此毫无参考价值的建议。 真那样了我会很难办耶！ ＊＊＊ 和小晴初次见面的几天后。 我们约在了夏海社团活动提早结束的日子，『情人节同盟』再度集结。今天是我们第二次制作巧克力。 跟上次一样，和悠爱一起在夏海家中进行练习……然而。 「加油吧！」 「哦——！」 「哦……」 在充满足以融化巧克力的热情的悠爱与夏海身边，我弱弱地举起拳头。 好、好难为情。这未免也太…… 即便已经过了段时间，但我仍然没能消化小晴的事情。 因为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态度，所以你让我用什么表情去帮助夏海的恋情嘛！ 好想全部坦白…… 不过这也不好说，毕竟只是我感觉如此，也有可能完全只是我的错觉…… 『其实小晴她好像喜欢我呢哈哈』，这么说的话也太招人厌了。可能会被绝交。 啊啊，为什么我去见了小晴呢。 被自己惹起的麻烦团团缠住，快要动弹不得了！ 不过我的烦恼先暂且不谈，今天是奶油巧克力的练习。 我和夏海在悠爱料理长的监修下，先是交替地把巧克力剁碎。啊——单纯的工作，真治愈人心。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 ……然而现实不 能如愿。现在可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场。 单手持菜刀，我僵硬地笑着。 「话、话说」 首先，我榊原鞠佳是个决定好的事就必须付诸实现的女人，无论何时都会直面困难而非逃避。虽然也正是因为这份干劲才落得如此危险的境地…… 「之前夏海说过的小晴，我最近有看到她哦」 「哦哦哦？」 「扎着和我一样的带着缎带的发绳，感觉有点共鸣了。哇，是同款呢，这样的」 如何，我这个话题的引入方法。 也许小晴跟夏海有说过关于我的事情。 就算没有，也能成为之后夏海从小晴那里打听我的导线。这便是我不露声色的诱导术！ 夏海惊讶地看向我这边。 「诶，啊，真的耶！诶——现在流行这样的呀！」 我说你！ 稍微起点疑心啊！你心眼也太大了吧！ 「榊原同学的发绳，非常适合你哦！真的好羡慕你这么有女孩子气～！哈——榊原好可爱～～～！」 「谢、谢谢……」 夏海带着这样纯真无邪的笑容夸奖了我。我胃开始疼起来了。 夏海拢了拢自己的刘海，撅起嘴说道。 「我也那样做会不会更像女孩子呀～～不然发型一直都是马尾辫～～」 把放了鲜奶油的锅打上火，悠爱做完奶油巧克力的准备工作，听到这话突然回过头来。 「诶，小夏就这样帅帅的就好！又这么高，好羡慕的！我很中意小夏这种类型哦！」 「真的！？太好了！那下次要不要来看我的比赛？我在后辈中还蛮受欢迎的哦！」 「诶——绝对去——！」 我远远望着已经打成一片的两人。恋爱中的女孩子，真可爱啊…… 向锅中倒入切好的巧克力，接下来就该上打蛋器了。一直搅拌到变成顺滑的奶油状为止。 「话说小夏，你是喜欢上了后辈的哪里呀——？」 「诶！？要问这个吗？真的要问吗～～！？」 夏海一副超级超级想说的表情。估计这份恋情是一直藏在心里，对谁也无法倾诉的吧。 顺带一提，我和悠爱都在和女生交往这件事已经告诉了夏海。只是没说对方是谁。 夏海对此大为震惊，大喊『现在流行这个吗～～！』。流不流行我是不知道啦。 不过现在这里已经聚集了三个爱恋着女孩子的同班同学，所以可以说是当下女高中生中的潮流也不为过……？哎呀，不对不对。喜欢一个人、为此坠入爱河，这种事可没有什么潮流之类的说法。 总之，夏海在悠爱的指导下，一边学习制作巧克力蛋糕，一边神采飞扬地说个不停。 「其实我一开始觉得小晴是个很烦人的后辈～」 「哦哦」 「嗯嗯」 「事无巨细都要跑来问我，即便是我觉得这种程度应该谁都懂的问题，也要跟在屁股后面问『前辈这应该怎么做呢！』，但问完了又会说『但这不是奇怪吗？』然后提出意见～～」 虽然内容让人捏了把汗，但倾诉着这些的夏海，表情就像是为女儿的成长而喜悦的母亲一样。 「虽然她紧紧跟在我身后就像仓鼠一样很可爱。但我那时刚刚当上部长，总是这样被低年级提意见，压力也蛮大的，曾为此烦恼过～」 虽然小晴在我面前完全就是头号粉丝的态度，但原来她也会明确说出自己的意见啊。 想来也是。如果不付出相当大的努力，面对憧憬的前辈应该很难说出「我很憧憬你！」的吧。 「毕竟小夏，既是队长也是班长呢」 「算是啦！虽然我也是自己乐意才当的，不过也不可能365天一天24小时都开开心心的嘛」 夏海哈哈哈地笑起来。 「那段时间正好压力很大，有天不小心话说重了一点。抱歉我现在很忙，去问其他前辈吧，这样的。然后晴满脸通红地说『我觉得伊藤前辈比较好』，但就是不肯让步。我当时就想，这人怎么回事……？」 夏海一边回忆着，一边激动地摆起手来。 「但之后问了问，原来晴有在和一年级学生们密切联系，其实一直都在帮我维持社团的顺利运转。知道这些的时候，觉着这孩子不是超级优秀嘛！被她的努力深深地震撼到了！」 我和悠爱「哦哦——」地拍手。 过去的经历让我对此也感同身受，运动部比起班级还要像女生社会的缩影。 想要不被前辈和后辈讨厌，不擅长交流的话是不可能做到的。要是成绩出类拔萃到全国大赛水平的那倒是另当别论。 因为需要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如果这时身边能有自己的伙伴，那自然是非常令人高兴的。 「诶，不好，也太可爱了吧！？怕不是最强的好孩子吧！就变成了这样的感觉了～～从那时候起无论她在做什么我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虽然很小只但很有领导力和责任感，总之就是超级好的～～～～！」 原来如此。 「我懂」 我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遇到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反差或是帅气的一面，很让人心动呢——」 「的确！的确会这样！嘿嘿嘿嘿，喜欢～～～！」 夏海对着要放入馅饼胚子进行发酵而打开的冰箱喊叫出声。不知为何悠爱也跟着一起喊「喜欢——！」。这空间怎么回事。 悠爱紧紧握住夏海的手。 「既然这样，那果然就是情人节啊，小夏！告白的话就是要在情人节！女孩子365天中最可爱的就是这一天了！」 「诶诶—！？我也能变得可爱吗，厨师长！」 「当然会可爱的！给你五兆分！」 「太好了！世界总榜第一！」 正当我享受着别人的恋爱话题时，夏海突然将矛头对准了我。 「话说，之前都没问过，榊原也是因这种反差萌而交往的吗！？」 「我？」 心中一紧。 「这个嘛，呃」 我抱着胳膊支支吾吾起来。 这么一说，我好像只对可怜小姐、冴和妈妈这些知道绚的人聊过恋人的事情。 「那个，唔……」 太过考虑遣词用句，反而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是，我是……那个，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很帅气咯？」 悠爱一副『诶！？』的眼神看向我。干什么啦！ 以前好像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段一直觉得不破好烦，和不破绝不可能的时期……。 不过那也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吧？已经是古代了。甚至侏罗纪了都。此一时，彼一时啊。 「不过确实是！」 「诶，什么？」 「呼呼，感觉榊原对理想对象的标准很高嘛！」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说我。 「诶？看起来是这样吗？我觉得我应该是和谁都能成为朋友的类型吧？」 「朋友和恋人不能相提并论吧！？」 夏海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看，恋人是……比如，不是会想撒娇或是被撒娇嘛！会的吧，会想的吧～～！我超想的～～～！」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夏海却第一个自爆了。 「哎，嗯，是这样的……没错……」 看着捂住脸的夏海，羞耻心突然涌上心头。 向恋人撒娇的时间，确实是很特别的呢……被紧拥入怀或是膝枕之类…… 「我懂！」悠爱也举起手。那当然了，你可是出众的恋爱体质。 夏海深呼吸后，平静了一会。 「你看，因为榊原自身的水平就很高嘛，『我能做到这种程度～～所以你也应该要差不多吧～～～』，感觉你会对恋人有这样的要求！」 突如其来的模仿让悠爱笑得花枝乱颤。这家伙。 「我平时才不会这么想！」 「冷静啦冷静。所以虽然迷恋上对方的标准就像跳高的杆子一样高，但如果对方真的超越了这个标准，那对那个人就是超级一心一意！想献出自己的一切!对吧」 「诶，诶——诶？」 我开始反思自身。 要问绚有没有超越我迷上对方的标准……呃，超越那是超越了的……因为她既是个大美人，而且温柔又帅气，还很重视我…… 不对，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对她，一心一意，想要献上自己的全部？哪有这么夸张……我才没…… 回想起情人节的目的。是想要绚取走我的处女来着。 ……嗯，也许真的说中了。 真是双慧眼。夏海不愧是当了这么久班长和部长的人，也许很擅长分辨他人的类型。 悠爱抱上夏海的胳膊。 「诶，那我呢？我呢！」 「悠爱呢，一旦迷上对方就停不下来了！其他无论什么都顾不上了的感觉！」 「好棒—！好像确实是那样！」 呀—吼，夏海和悠爱击掌。 像这样的共同工作，能看到许多只在学校里交谈是无法了解的事情。 女孩子就像巧克力。冷却凝固以后，可以变成任何形状。虽然会根据当时的需要而展现出不同的姿态，但终究自己本身的味道还是依然如故。 班级里的伊藤夏海，是个有些强势，不太在意别人的我行我素的体育系女孩子。 行动迅速，遇到觉得有趣的事情总要参与。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很有干劲，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但自从她找我商谈以后，我对夏海的印象改变了很多。 实际上，她是个非常认真的人。 对恋爱也是，烦恼了就先去看指南书，为了告白还特意从巧克力的制作开始学起。 也许是无论何事不从基础开始的话就不会放心吧。 并非像我一样精明地全科八十分，而是努力在一个科目上取得一百分的类型。 不过，这大概和绚是一样的……因此，我不由得强烈希望夏海能得到回报。虽然这是我的任性罢了。 虽然女生之间的友情经常有人不以为然，但那一定是存在的。因为我就希望身边的人都能获得幸福。 「只是～」 和悠爱喧闹了一阵的夏海，展露着爽朗的笑容，用不经意的口气说出的话。 猛地刺穿了我的心脏。 「虽然不知对方是谁，但晴似乎有喜欢的人呢～要是我的话就好了～～！」 「诶！？鞠佳，鞠佳你怎么了！突然蹲下来捂着胸口！奶油巧克力的试吃，有那么难吃吗！？」 用钢铁的意志熬过了和夏海在一起的时间，我一出门就强硬地拉住了悠爱的胳膊。 「悠爱」 「诶，怎么了？？」 「我，想去，卡拉ok。能不能，陪我」 「为什么要结巴啊。但是不行哦，今天我有打工。鞠佳在家里也要自己学习巧克力的制作，因为到当天可是要靠自己做呢」 我对着天上的繁星大喊。 「可恶——！」 然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 次日，竟会有更甚于此的压力向我袭来…… 学校如此和平。我最喜欢学校了。 而且绚，悠爱和知沙希也在这里。 不过，听说了悠爱和知沙希的关系有些危险之类的话后，为此我还有些心慌。但是，结果这不是很和平嘛！ 那天我正在和知沙希、悠爱两人谈话。 「我最近也经常看vtuber，大家都好可爱——」 「鞠佳明明完全不玩游戏之类的」 「哎呦，基本是视心情而定！」 「诶，有什么推荐的吗？」 「悠爱的话……随便选一个立绘最合口味的女孩子就行了吧」 「对我是不是有点敷衍!?」 「哈哈，好好玩」 面对悠爱，知沙希也会一如往常地笑。如果不知内情的话，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人可能已经处于分手的边缘了…… 我正发呆想着之前种种事情的时候，不知何处传来了「前辈——」的声音。 不由得吓了一跳，身体顿时僵硬。我的不安终于招致了幻听？ 不对。在教室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位小小的一年级学生的面孔。 小、小晴！ 「啊，抱歉我先离开一下」 我一边装作是个被后辈一喊就马上过去的很照顾人的前辈，一边从团体中离开。 幸好绚因为去卫生间而离开了座位。不然解释起来可麻烦了！ 我一边压住想要一个猛冲逃走的心情，一边心神不定地走向寒冷的走廊。然后发现并非只有小晴一人，还有一位引人注目的高个子马尾辫的女生，小夏海也在这里。 也是，大抵是为了社团活动的事，小晴偶尔会来见小夏海。那样的话顺便向熟识的我打个招呼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很快，看到我的小晴啪唧啪唧地拍着手。 「哇——哇——榊原前辈，今天也超级可爱—！你这个冬天的妆容，超赞！本身底子就好，非常光照夺目！」 「哈哈……今天的主角是新推出的透明睫毛膏。因为持久力很高，所以推荐在学校用喔」 「诶——之后请务必告诉给我详情——」 小夏海充分展示了她先天的恋爱迟钝感，歪着头问道。 「诶？晴和榊原，认识吗？」 「其实呢——我是榊原前辈的超级大粉丝哦！」 小晴满面笑容。 「诶，是这样吗!?」 「啊哈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还吓了一跳呢」 面对二人的对话，我回以适当的笑容。我就是凭这高保持力的笑容，突破了各种困难。 而夏海的反应则是。 「这样～！的确，榊原很可爱呢～～！」 她露出万里无云的笑容。唔，真是好孩子啊！ 「就是啊—！榊原前辈，每天都那样闪闪发光，类似『这样可爱的人真的存在吗……!? 』的冲击感特别强烈——」 紧紧握住双手倾诉着的小晴，虽然乍一看，是一个像可爱仓鼠的后辈。 但总觉得，在这视线里掺杂着一些令人芒刺在身的其他东西。 虽说前些日子也稍微察觉到一些，但现在更加明显。是因为小夏海在身边？但那又是为什么呢…… 话说这果然是，「喜欢喜欢」的气场吧。 唔，似乎不妙。 「哎、哎，就不要说我很可爱这个话题了。话说，那个。像你们两人一样关系这么好的前辈和后辈什么的，真好呢 ——」 不露骨地转移话题。总之小夏海的神情变得羞涩起来，上钩了。 「是呢——！说起来社团里面二年级和三年级之间，有过关系很微妙的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这一届的孩子们已经非常要好了～～」 「但那是因为我和夏海前辈的关系很好吧！」 哦，果然小晴会这样猛攻过来呢。 「嗯～～～！ 说实话的确如此，吧！ 因为部长和下任部长很亲密，所以大家也受此影响吧！」 「啊哈哈，因为我最喜欢夏海前辈了嘛！」 「诶嘿嘿，你这个可爱的后辈～～！」 这两人竟然，在走廊里公众的面前抱在一起。太大胆了！ 与小晴只是肌肤接触而已的态度相对应，夏海的举动很明显有些可疑的慌张。而且喘息似乎有些剧烈。 小夏海，真不容易。男女之间基本不会有这种事吧。会因心上人轻佻地身体接触而烦恼。 窥见了只有女孩子之间的单相思才有的痛楚。 「啊——被前辈的手臂包围着，好治愈——」 「是吧是吧，无论何时都可以抱着你哦！」 「夏海前辈，不愧是部长！对低年级学生的心理健康关照也是无微不至！」 「耶！」 夏海除了脸颊还稍微留有一丝红晕外，几乎已经与平常无异了。可能因为平时经常被狠狠调戏吧。好厉害，钢铁般的自控力…… 不对。小夏海也一直为此而感到为难呢。明明都是女孩子，却因身体接触而心跳加速什么的。可能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也不可能用认真的口吻去问对方「你也有同样的心情吗？」之类的。只能独自烦恼。 对我而言，一开始就知道绚是喜欢女孩子的……这么一想，夏海真的好厉害。 小晴在一段时间品尝了夏海的温暖后，满意地松开了对方。 「呼，谢谢夏海前辈。多亏你，那些痛苦的事和刚记住的英语单词全都消失了。」 「嗯嗯，随时都可以来依靠我哦。不过晴你为此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呢！」 两个人露出像是前辈和后辈间的笑容。我想此时夏海也在一个劲隐藏着自己的爱慕，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吧，我不禁胸口一紧。 所以，我想要帮助夏海。虽然我很想如此……！ 「哈，榊原前辈一脸想要地看着我们啊！部长！」 「诶，榊原也要抱抱吗？虽说可以消去一半的压力!?」 「是呢，我也拜托了……走廊里也很冷……」 我若无其事地张开双手。然后她们从左右抱向我。 夏海的话还好…… 这次是小晴脸颊泛红喘着气兴奋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使劲嗅着！果然这也，太直球了吧!?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 「如何？榊原」 「前辈，压力消除了吗!?」 「嗯，消除了呢，谢谢」 虽然身体暖和了起来，但我的压力却实打实地比拥抱前成倍增长了……！要死了！ 心神俱疲的我，课外时间过了也懒得回去，在桌子上趴了段时间。 唔唔，之后还要打工……好想回家，点上香薰就睡觉…… 「鞠佳，有时间吗？」 「唔诶—？」 我抬起头。 在那里的是静寂的女王，绚提着包站在了我的桌子前。 发梢明亮的慵懒美少女如往常一样冷淡，不过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僵硬。 「啊，抱歉我要打工，没时间顺道去绚家了」 「没关系。在学校就能处理好」 学校。 ……就在学校？ 「诶，什么，要在图书馆密会吗？」 「有更好的地方哦，跟我来」 刚做好回去的准备，就被绚拉住了手。 绚一反往日，这么强硬地拉着我，我快步跟在她身后。 「等，等等，围巾都还没系上呢」 绚朝着聚集着文化部的实习楼前去。我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只在烹饪实习或上音乐课时才来。 身边经过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什么什么，绚，怎么了？ 我觉得你要好好说明一下意图之类的！」 我开始回忆从早上到现在绚的举动，但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样子。 该不会是因为绚擅长冷藏自己的情感，所以可能一直想在放学后爆发吧！ 之后，我们登上楼梯前往三层。 最终我被拽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谜之教室。 室内有零散的桌子和些许椅子。没人用的空教室吗？因为没有暖炉，所以虽不像走廊那样，但还是好冷。我重新背好背包。 绚拉上窗帘后，就停在那里。在昏暗的教室里，有些难为情地摆弄着头发。 到底是怎么了。把我带到这里却一直沉默，这样我也会很困扰。 「哎，绚，怎么了？话说，这是哪里」 「空教室」 「哈。真亏你能知道这种地方呢」 「嗯，因为没有朋友，所以在想有没有可以一个人待着的地方，转来转去的时候发现了这里。」 「出现了，绚的悲伤故事集……然后，为了和我单独相处而做到这种程度的理由呢？……诶」 绚突然将脸凑近，还以为要被亲了。 不过，没关系。 绚不会做那种事。 她知道我很重视在学校的形象，所以无论多么兴奋，即便发情，也不会在学校强迫和我做这些事的。 因此，我才觉得能理解这些并尊重我的绚，果然很温柔呢—— 「嗯，嗯嗯!?」 被吻了。 喂！ 「为什么!? 话说，等等！」 反射性想要撞开她的胳膊，却被她紧紧缠住。绚更进一步，想从衣服下面把手伸进去。 「等一下，等等等等！」 完全不肯停下来！ 「绚，怎么突然这么急！ 太强硬了啦！『你我的双人间』里的小霞不也一直说不要在外面做嘛！」 「只是在原作里没有画出来罢了，不论怎样，她们高中时期在校内也做过的哟」 「那只是日常系的温馨漫画啊！挑热气氛的方法也太背德了吧！话说……」 近在咫尺的细长而清秀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我。 明明不像我一样会使用很多手段和小技巧，绚本身的眼睛就已经很美丽水灵了。加之现在点燃了情感的烈火，她的双眸发出了妖艳的光芒。 像是空中闪耀的满月，或是从适合远眺的高台上看到的景致一样，绚就是如此美丽。我觉得她就如同自然界中存在，却无法为人所触及的美丽一样。 另一方面，也很像人类的智慧永不能及的存在一般，总感觉有点可怕！ 「鞠佳」 「我、我在」 这像是说教模式般的压力是怎么回事。 一边窥探着我的表情，绚那看似柔软的嘴唇微微一动。 「……现在是，我的东西」 「好、好的……」 该说是「现在」吗，其实向来都是这样啊。 伸入衬衫的手在缓缓地揉捏着。体温略低的绚指尖有些寒冷 ，有种像是被冰制小刀扎到一样的感觉。 慎重起见，我询问道。 「那个……不会是要在这里、做吧？不可能吧？」 像是要将那微弱的抵抗踩碎一般，我又被吻了。 明明没有接受，但我只是嘴唇被轻轻示意就会张开小嘴，已经成条件反射了。与手相反，缠绕着我的小舌的舌头很炽热，像是要从内侧溶解掉一般。 背德感的芥蒂在口中乱闹，脑海中似乎一切都变得无所谓起来。忘掉这里是学校，似乎要变得只想被绚触摸……但是，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在这里做的！ 绚伸出了舌头，将手从我的脸上拿开。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抓住了绚的手腕。 「等、等等，要是被谁看到的话要怎么办……都说了真的，我会很困扰的……」 「到那时候」 绚逐渐将脸凑近我耳边。 呼地吐出一口气，我眉头微蹙，双肩颤抖。 「就把我在和鞠佳交往这件事，暴露给大家」 「那个——」 我刚想说绚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吧，又把话咽了回去。不，她一直在做这样的事，这家伙……我一边按着耳朵，一边后退。 不知道绚是不是在说真话。她瞳孔的神色，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我甚至觉得她的头发像是火焰般摇晃着。 为什么这么心急…… 「难道」 我轻轻戳破了，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充满紧张气氛的绚。 「……是在嫉妒吗？」 「哈？」 来了，音色低沉的，「哈？」。 诶？可怕。 好想逃出去。 但是，这里要无所畏惧地追击。因为，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绚这么强硬的时候，一般都是因为这样嘛」 「…………」 绚双颊微红，挪开了视线。 「嗯」 像是得不到主人宠幸的宠物一样。 好可爱。虽然很可爱…… 不不，不行不行。这可是违反校规的，不严肃一些的话。管教！不好好管教的话！ 不过，为什么会嫉妒呢。 「今天，偶然看到鞠佳在走廊里，和别人抱在一起」 「啊，是的」 那个只是朋友啦，虽说没有什么值得绚担心的事情…… 话说回来，因为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如果绚在众人面前和不认识的孩子抱在一起的话，我也会很受打击的吧，所以也不能一味地责备绚。 「不过，要先让我解释解释吧！在空教室里被突然袭击，很可怕的诶!?」 「真是抱歉」 绚意外坦率地道歉了。是个好孩子。 「但是，我知道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也没什么特别要问的。可事到如今，想着先发泄一下苦闷再说。」 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 「等等。那就是说？借着我的身体来消除压力？」 那样的话找其他时间也可以吧……回到家之后什么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觉得你真是有点任性了……明明知道我不想在学校被你做那种事……」 「我一直都想要尊重鞠佳的心情。但是，我也想要尊重我自己的心情。」 「确实！初次相见的时候你就是这种家伙！」 把同班同学用一天一万元买下的女人，这前科说服力很强。 我撅起嘴。 「和绚不认识的孩子有身体接触这件事，我会道歉的……但是，绚不也知道的嘛，女孩子之间这种事情很普通的」 「我觉得如果在学校里到处宣扬鞠佳是我的女友的话，起码随随便便就向鞠佳出手的人会少一些吧」 「那、那个，这件事说出来不是有些卑鄙了吗？因为隐藏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点，是我们双方都同意并且决定的事情吧！」 「同意的是鞠佳吧。我只是尊重鞠佳而已。因为我喜欢鞠佳」 「说、说到底，你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抓我痛点，让我心情也一起变得糟糕起来吧，就是这样吧！我才不可能同意呢！」 「这和我无关。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和鞠佳做」 明明我绝对没有说错话，但总觉得被压了一头。在更新和绚的吵架连败纪录之前，打断谈话吧！ 「总之，如果被人看到的话很糟糕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啊，不是说如果不被人看到就可以……喂你这家伙——！」 对着从内侧把门锁上的绚怒吼到。 「等等！干嘛自作主张！」 绚走到我的身边，仅一句话。 「鞠佳你，不愿意尊重我吗？」 被那向上的目光所击穿，我一瞬间无法呼吸。 「太狡猾了！这是最狡猾的！」 「才不狡猾」 「因为不可能拒绝嘛！毕竟我也喜欢绚！绚想做的事，我也会想顺着绚的意做啊！这都成了我逃跑之路被完美封死后的口头禅了！」 被绚逼迫着，我逐渐躲到了房间边缘。 「绝、绝对不能被谁看到的啦……这里的话，可能会被谁从窗户那里看到的……」 「从角度上来说没问题的」 我被绚按着肩膀，靠在桌子上。 「哎，鞠佳。只要一点点就好……无论如何都不行？」 一直自信满满的绚，像是在窥探我的心情一般发出细小的声音，但这已经有足够的威力了。 在本应该寒冷的空教室里，感觉体内逐渐涌出了热量。 因为，自从前几天和绚在电话里做了以后，这段时间都没有这种机会…… 「鞠佳，喜欢，喜欢……你……我,想和鞠佳做」 「但、但是，这里是学校……」 受大家欢迎的榊原鞠佳，在校内和同班的女友做这种事，说起来是违反校规的吧，是大问题吧…… 学校是我的容身之处，所以才想要好好珍惜，明明我觉得绚能够理解的…… 「鞠佳，哎，鞠佳……」 发出妩媚声音的绚，露出只有在h时才能看到的迷离的眼神。 在学校这个日常场所中看到这些，似乎显地更加下流。 但是，但是但是…… 果然，不行。就算是绚，唯独这个底线要守住。 「都说了不行了啦……哎，你明白吧，绚……这里，是学校哦……周五的话我是有空的啦……行吗？」 被紧拥着，在绚的触感中，轻轻拍着绚的肩膀。 无计可施的我，现在正想要说出安全词。 绚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撒娇的话，对鞠佳没用吗」 「诶？」 视野令人头晕目眩地摇晃起来。 「等…」 被推倒在桌子上。 脚浮在空中，变成我仰视着绚的姿势。 穿过闭着的窗帘射入教室的光束。顺着风飘荡而入的吹奏乐部的乐声。那些声音似乎都离我远去，唯有绚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我已经忍不住了，要做了哦，鞠佳」 已然是决定事项了。 「都说了不行！」 绚像是要吃掉美食一样吻上我。 她抱住我的头，我被牢牢地固定住动弹不得。 绚像是舔舐牛奶的猫一样，一边发出湿漉漉的声音一边舔着我的舌头。我的头发被打乱。而她的亲吻足以称之为是对嘴部的攻击了。 噗哈，趁着换气的功夫，我猛烈地抗议。 「刚刚为止，还装模做样的那副态度，是什么啊！」 「我也不是恶魔哦，鞠佳」 「这我知道，你这个淫魔！」 「因为我很珍视鞠佳，所以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你受伤，你讨厌的事也尽可能不做。所以，如果鞠佳能在心中妥协，觉得『也可以做吧』，这是最好不过的」 「但结局不还是这样嘛！？」 「不过，说到底是我没懂鞠佳的心。因为鞠佳是那种即使想做，也不会说『我想要』的孩子呢。没能体谅你，真是抱歉」 绚的耳语，正是淫魔的诱惑。 一瞬间，我也搞不清究竟是真心讨厌，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而装出一副讨厌的样子。 不对，搞错了！我是真的讨厌的啦！因为，那个形象就是我的身份啊！ 然而，身体却不知为何就想要接受绚的全部，心情早已支离破碎。 「我才不想做！不想做——！」 在混乱中，绚的手滑进我的裙子中。 「不，等……嗯嗯！」 只有这次，和以往的诱受完全不同。我是真心讨厌，而并非玩法的一环。真心，觉得学校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糟糕。不妙不妙。以现在被摸到的感觉来看，这样的展开似乎对我非常不利。 「鞠佳」 「不、不要说……」 「那我不说」 绚浮现出带有肉欲的微笑，舔上我的脖子。 唾液像是毒物一般从皮肤渗入，我的心跳逐渐加快。 「可能会需要，替换的内裤呢」 「你这不就等于说了吗……」 本应很讨厌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果然是被彻底地攻陷了…… 「下次，穿着尿布来上学，怎么样」 「这玩法会不会太特殊了……」 刚说完，她就又蹭上了我舒服的地方。 我想起码把声音忍住，憋住了呼吸。但是今天也不顺利，每当绚又做了些什么的时候，我就会漏出「啊……嗯……」这样短促的喘息声。 「绚这个，笨蛋……」 不要，不要不要，明明是在学校…… 「哎，鞠佳，注意到了吗？ 今天的鞠佳，比往常要有感觉得多」 「啊、啊……不……」 后背贴在桌子上，我左右摇头。 「骗人，才不是……肯定是绚做了什么……」 「我和往常没有区别哦。不对，也许是比往常，稍稍厉害了一些呢」 如绚所说。平常无论被如何做，只要绚不相当乱来，我都能对付得来。 「啊啊……这里……好，舒服……」 但是今天的刺激却过于强烈，由于过于剧烈，我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 因为好久没有让绚做了？或者…… 「在学校爱爱什么的，真是糟糕呢……」 绚在我耳边深情地私语道。 好像是在替我说话一样。 不不，都说我还没有允许做这种事，不行，不行不行…… 「我也，非常湿了哦」 「……」 不好……只是想象一下，好像就要这么轻松地去了。 现在还只是摩擦着而已…… 啊真是的，最近开始面对这种，我和绚都很兴奋的状况，简直束手无策…… 绚一点点拉下，我身上毫无装饰的校用内裤。制服裙子的下面凉飕飕的，我心里十分不安。但是，绚淫荡地动了动手指，那种感觉就消逝而去了。 下半身的感觉被麻酥酥的麻痹感所支配，从脊髓到大脑为止都被麻痹。 「你看，鞠佳。很喜欢吧，这里」 「唔……」 在闪闪发亮的视野中，绚双颊通红，瞳孔直勾勾地看着我，实在是美极了。 「鞠佳，喜欢。喜欢喜欢，最喜欢……」 渗入鼓膜的绚的声音，像是点燃欲望的燃料般。 「讨厌……不行……」 同时，粘膜的内侧被「滋噜」地揉擦着，我记住了这种，好像身体最中心都被绚的手指所贯穿的感觉。干脆就这样，突入到更深的地方，什么的……虽然几乎是无意识的，但我还是催促似的扭了扭腰。 光滑的又细又硬的手指，像是想要抓住但又被逃走的羽毛一样改变着位置，然后执拗地反复攻击我的入口。 虽说如此，她当然没有手下留情。 「啊，不……不要，呀……我，已经……」 漏出细微地如哭泣般的声音。我像是被装上盘子的巧克力一样，在桌子上不情愿地左右摇头。 「一颤一颤地缠着我的手指。可以哦，下面也变得黏糊糊的吧，鞠佳。变得舒服也可以哦。你很喜欢快感吧。毕竟做了很多、很多呢」 「很舒服，很舒服……绚、绚……！」 不知何时，上身的水手服连带着内衣都被掀起来了。胸的前端被吻上，我发出了更大的声音，同时腰猛地弹起。 「不要……」 从刚才开始，绚就已经注意到了，我已经小小地去了很多次。也知道每次疼痛都会聚集起来，快要被吞噬掉了。 这样下去，我的意识一定会被比至今为止更甚的快感所填满吧。我害怕这个瞬间，却也急切地盼望它，已经变得奇怪起来。 「鞠佳，好厉害，很漂亮哦」 绚的手指动作逐渐激烈起来。我一步步登上快感的阶梯，胸中满是幸福而色色的感觉。 但恶魔不会允许我快乐。 「明明那么抗拒的，原来鞠佳这么容易就能变得有快感。不，倒不如说，正因为是学校所以才变得这么舒服吧？就承认吧，对鞠佳来说背德感也能成为快感，真是个非常色情的女孩子」 「不是——」 「——就是这样吧？」 「～～～～～」 那个瞬间，敏感的地方被捏住了。 「啊啊啊啊啊」 像是快感神经都被拔走了一般，越痛快感就越强烈。 大脑因超出容量已经短路，眼前变成一片纯白色。来不及处理，光芒不止一次闪烁出现。 像是自己已经失去自我的感觉里，只有爱着我的绚的微笑，闪闪发光。 「绚，绚……啊……」 深而高的波涛，我一时反复地抽搐。从下半身传来的甜蜜的麻痹感，像后遗症般尚存的快感仍让我几次摇晃着腰。 在冷静下来之前，为了不让我从桌子上滚下来，绚一直在紧拥着我。我羞耻于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夸张地贪图刺激，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却还变得这么有快感，真的毫无办法。 等呼吸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 「是这样吧？鞠佳」 「不，不是，才不是……」 摇晃着头。绚阻止了刚想起身的我。难道。 都、都做到那个程度，我都快要呼吸停止了，还想做吗……？ 「我还想再看看，在学校变得乱糟糟的鞠佳」 不由自主感到了本能的恐惧。我感觉小腹好像害怕般发出了声音。 要、要被杀掉了…… 「最喜欢了哦」 当然，绚不会做一回后就住手…… 「不要，不要不要……讨厌，讨厌，绚什么的，讨厌……」 「说起来，你明知道我会让你更加舒服。真是，色情呢，鞠佳。呵呵，明明腰都翘起来了」 「～～～～唔」 我只是和朋友与后辈抱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会遭到这种不得了的事……唔唔，压力，压力要～～…… 被做到腻为止后，我呆呆地仰视着天花板。 「我爱你，鞠佳。谢谢呢」 「…………」 好几次往肺里输送氧气后，我的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盯着露出满意笑容的绚。 「……才不是。在学校什么的，到最后为止我都没有说ok」 「是啊」 绚从包里取出湿巾，像温柔的保育员般，擦拭着我身上被弄脏的地方。 「因为嫉妒而发狂的下流的我，说着无论如何都想做这种任性的话，所以鞠佳才让我做了呢。鞠佳真的好温柔呢」 「我、我也没说到那种程度……」 「只是鞠佳看起来也，非常有快感」 「唔……」 ……总觉得，已经跨过了那条绝对不能踩的红线……不可能，在学校之类…… 「真的没那回事。今天是……那个，只是偶然」 不知为何面对已经无词可辨的我，绚还是很烦恼似地皱起了眉头。 「但是，就算已经尝到了甜头，也不能总是在我面前和其他孩子抱在一起。如果知道是故意做的话，下次就在教室推倒你」 「咿！」 听起来完全不像玩笑，我不由得发出悲鸣。 我起身穿上内裤，整理起衬衫。 「所以说，不是那样的……那个，因为是绚所以才说的，其实现在，我是想帮助夏海的单相思」 因为感觉到即将自身难保，所以还是坦白吧。 当然也有相信绚的原因，但自己的尊严也同等重要。我可不想因脱水而死。 「然后那个，和叫做祝岭晴的后辈三人一起说话来着……顺势，就抱在一起了」 说出来也不过如此，虽然无法释怀没有解释就被绚推倒这件事……不过，我抱她们这事也是偷偷做的，绚大概也很不安吧。绚真是的，也太过分浮想连篇了。 虽然就算嘴裂开也不会说小晴可能喜欢我的事情！说了的话我肯定又要被施以h的惩罚！绚真的很蛮不讲理！ 「祝岭晴。一年级生？羽毛球部的？」 「嗯」 绚一副好像在想些什么的表情。 「诶，你认识她吗？」 「倒不如说」 绚把手撑在形状姣好的下巴上。 犹豫地张开了嘴。 「我，被那个孩子告白过哦」 真的？ 第四章 情人节当天早上，我一直盯着镜子。 「……嗯没问题」 虽然日子特别，但因为是工作日，学校当然也照常上课，所以我也不能化太夸张的妆。于是，我简单地在镜子前涂上了在百货商店买的，比平时更闪亮的粉红色唇膏。 「很可爱，很可爱」 我调整角度来确认妆容万无一失。嗯，挺不错的吧？挺不错，的吧。但总觉得跟平常没区别……眼睛周围的眼线再深一点会不会更好呀…… 在意一处后，就变得开始在意前刘海、腮红之类的各种地方了。然而没什么时间再重新修改了。话说我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啊！ 「鞠佳——要迟到了哦——」 「啊啊真是的，我知道了——！」 我边朝妈妈喊道，边穿上外套，戴好围巾。然后将手工巧克力放入背包，背好后向家门口走去。 「那我出门啦——」 「啊，鞠佳，今天会晚回家吗？」 面对从客厅探出头询问的妈妈，我稍有犹豫。 「嗯…不知道」 「是吗。明天你还要上学，所以不要玩得忘乎所以哦」 「嗯」 虽然我觉得她挺能理解我，是很好的妈妈，但和父母说这类事，果然还是觉得很害羞。 我假装自己很着急，飞快穿上棕色的皮鞋。 打开门的瞬间，寒冷的空气便窜了进来。我不禁皱起眉头。 唔唔，好冷。 但是，我今天不会戴口罩出门，全都是为了不让妆容花掉哪怕一点，以便将我最可爱的状态保持下去。 没问题，唯独今天我是不会觉得冷的。因为，我的心一直在砰砰跳呢。 「这是巧克力！」 「还有我的份！」 到了教室后，我收到了来自辣妹们的，分别用印有迪士尼公主和hello kitty图案包装的巧克力。送我的是岸波和户松两人。 「诶，什么什么，送给我的？」 作为西田玲奈跟班的两人，和我的小团体并没有多少接触。我也只是之前和玲奈打交道的时候，稍微和两人说过话而已。所以，出现这个情况我还挺意外的。而且，看样子两人并不是对任何人都送。 估计目前只是一半数量的学生到了学校，但教室里已经到处都弥漫着巧克力的香味了。 岸波和户松嘿嘿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哎呀，其实从那以后，玲奈就开始定期举办联谊会了」 「而且还带我们去涩谷的俱乐部呢。有很多娱乐圈的业内人士和帅哥——！反正就是结识了好多人！呃，虽然完全没有什么战果！不过起码和那些男生的关系变得不一般了哟！」 「欸—这样啊。挺好的嘛——」 听我这么说，两人大笑着『嗯！』的一同点头。真可爱。 「所以这个，是给榊原的谢礼！」 「特意送礼的话不是显得很死板嘛？所以我们的心情全部包含在这巧克力里了！好好品味吧！」 保险起见，我还是开口问了。 「……不是什么交易条件之类的吧？」 『不是啦！』 我的耳边同时从左右传来了立体环绕音般的吐槽。看来可以相信她们。 「那，嗯，谢谢啦。嘿诶，我真的挺开心的。你们两个，意外挺遵守礼节的嘛」 我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扬起了嘴角。怎么了！？ 「你收下了呢！」 「收下来了呢——」 「啊不，我随时可以退回的啊！」 我被这两个辣妹夹在中间，她们从两侧拍了拍我的肩膀。 「所以呢，如果来年我们还在一个班的话，就请多多指教啦！」 「至于白色情人节的回礼什么的我们不需要哦！还在一个班的话，那时候我这边也请多指教了——！」 「什么呀你们贿赂我！？」 这两人真是厚脸皮。明明以前还对我爆过粗口。 但是面对毫无破绽、处世精明的她们，我没有呆住而是笑出了声。是我输啦。 「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我也讨厌班上没有熟人，所以如果还是一个班的话，到那时请多指教啦。但我是还会构建『鞠佳小团体』的哦」 话音刚落。 后面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哎——提前上好保险，总没错呢——」 『！？』 西田玲奈如往常般，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出现了。嘶。 她是和绚不相上下的美女，身材高挑的现役模特。单就容貌就已超乎常人，所以突然出现的话，一般人都会因那股压迫力而不由得后退几步。 岸波和户松两人面对突然混入对话中的boss，立刻谄媚地靠上了她的两侧。 「那、那如果是和玲奈一个班的话，我们肯定是最开心的啊！」 「话说就算不是一个班，每次课间也都会去见玲奈的——！」 「不不，那就有点烦了。呵呵，但还是谢谢你们啦」 玲奈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像在安抚她的仆人们一样，并且拿出了两个包装盒。 「哎，这是给可爱的你们的」 岸波和户松，发出了尖叫。 「呜哇——！是玲奈的巧克力——！」 「好厉害—！而且这不是godiva（高级巧克力品牌）吗—！」 「虽然已经变得黏糊糊了呢——」 玲奈的支配力，好厉害。每到节日都会给下属奖励，也会经常关照她们…… 玲奈抚摸着臣下们的头部，而户松和岸波两人则是一副痴迷的样子。什么呀，这场景怎么像是流氓小哥和他中意的陪酒女们。 玲奈的手下们，不会都是玲奈的后宫之类的吧。 至少这两个家伙，如果玲奈想和她们发生关系的话，感觉可能会因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而接受…… 「嗯？鞠佳你这表情，莫非你也想要吗？我的巧克力」 在我展开不好的妄想的时候，玲奈笑着朝我搭话。而她脸上挂着像肉食动物一般，毫不松懈的笑容。 「不不，我不想要」 如果接受了玲奈的巧克力，感觉后续会很可怕…… 于是，我淅淅索索地翻着背包里的东西，然后取出了荷包型的包装盒。 「给你」 那一瞬间，玲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就说嘛，她这样很可怕啊。 「……欸？给我的？」 「嗯。啊，没关系的，反正不是我手工做的。不过也不是godiva那样的高级巧克力，只是从商店里买的普通的哦」 玲奈似乎很惊讶地盯着我。她的眼睛很大又很有神，如果不说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不良瞪着一般。 说不定，她本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平时才故意用那种慵懒的说话方式。 哎呀，这些都无所谓啦。 「不不，真的没关系的，玲奈。我没想让你收下后，觉得欠我人情之类的啦。不过，去年也发生了各种事情嘛。暂且作为，和好的礼物，之类的？」 「我不记得有跟你吵过架呀——？」 这家伙，认真的吗！ 是因为在教室，所以她才这么坚持的吗！明明之前和我吵得那么凶。 「不过，算了 」 玲奈的手指像猛禽的喙一样，快速收下了我的巧克力。 「如果你是打算送我的话，我会很感激地收下的。虽然我因为工作原因，不怎么能吃巧克力呢」 「限制饮食应该很不容易吧，我也考虑到了，所以买的是叫印加莓的干燥食品类巧克力。听说有名的模特们也很喜欢吃」 「……啊，是嘛」 「嗯」 然后我们继续沉默。户松和岸波以一副『怎么办』的表情互相看着彼此。我的心情也跟她们完全一样。作为上位者，多维持一下现场气氛啊，玲奈。 玲奈仿佛放弃了照顾气氛，抱起胳膊，然后开口说道。 「鞠佳你呀，就是这种地方……」 「诶，什么什么」 「……哈啊，算啦算啦——」 她没告诉我答案。什么呀！ 相反，这家伙用双手握住我的手。 「抱歉，我没带给鞠佳的回礼呢——」 「不不，我不需要你的回礼啦——」 玲奈的脸越靠越近，她的头发拂过我的脸庞。 湿润的声音响起，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脸颊上。 ……欸？ 玲奈的声音如弹玻璃般清脆。 「——谢谢你，鞠佳。我爱你」 「哈？」 我按住自己的脸颊，跳着朝后退。 「哈啊啊啊啊啊啊！？」 户松和岸波目瞪口呆。 这家伙，在教室里亲了我的脸颊。玲奈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会儿不是笑的时候吧啊喂！ 「不破这会儿还没来学校，真是太好了呢，鞠佳」 「这是我的台词吧！？」 如果绚在这里的话，会毫不留情地把玲奈你揍飞的哦！然后我会在教室里被推倒的啊！ 可恶，难以置信，玲奈这人真是难以置信。好气啊！拼了命想给我惹麻烦是吗！？ 玲奈扔下呆住的户松和岸波两人，一边兴致很高地哼唱着「一胜一负～」，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把我送的包装放在桌子上，还一直盯着看，看起来心情很好。 早知道就不送她礼物了！ 「鞠佳」 「噫」 正苦恼着的我抬头一看，引入眼帘的是刚到学校的绚。 我尽全力挥手，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哦」的样子。我可不想引起多余的风波。 「早上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诶，没、没有啊！？」 我彻底凌乱，使劲摇了摇头后，绚就一直盯着我。 怎、怎么了怎么了…… 没人对我做什么哦，没关系，没关系的！ 我可绝对不想体验「不破事件」的高中版啊！我的身体还是干净纯洁的啦！ 面对有些胆怯的我，绚微微一笑。 「今天的唇膏颜色，特别可爱」 全身心都放松下来，脱力的我回道：「谢谢……」。 在一旁的位置上坐着的玲奈，露出了仿佛生了角和翅膀的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神啊，明年绝对别让我和那家伙在一个班！ 虽然说是女子学校，但情人节的那一天，大家从早上开始都坐卧不宁。 或是要进行放学后的命运告白，或是打算班内交换友情巧克力等等。 我因为事先在ins上发了『不用送我友情巧克力啦！作为代替，以后还要和我一起玩哦！』的告示，所以没有收到那么多的巧克力。但是，也有好几个像岸波和户松一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想送给我，所以我的背包也变得鼓鼓的了。 以下就是其中之一。 课间，知希沙跟我搭话说「鞠佳，有后辈来看你哦」，我便去了走廊。然后，就看到香奈和小晴一脸惶恐地缩在角落。 虽然看到小晴后的一瞬间吓了一跳，但没大碍，我很快保持住了平常心。 「哦哦？这不是学妹们嘛。怎么了？在送巧克力的旅途中吗？」 「没错！可爱的学妹，来给前辈送巧克力了哟——！」 唔，这不是很坦率很可爱嘛。 在高年级的楼层这边她们好像会很紧张，我就把她们带到了楼梯平台那里。 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好冷啊！ 「明明不用特地来我这里也可以的。发个短信叫我过去不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后辈主动过来不是礼仪吗？诶，前辈，你离开社团后不会忘记了理所应当的礼仪了吧？不如从幼儿园开始重新学习一下？」 「哈哈哈，你这家伙——」 「好痛，我是开玩笑的啦。好痛！太用力了！」 我「啪啪」地拍打香奈的背。嗯，回想起初中时的情景了。 然而，小晴的模样却…… 满脸通红，看起来十分紧张。 当然，若是旁人看起来，是因为要把巧克力给憧憬的前辈我，所以才紧张的……可能会这么想。 但我已经知道内情了。 其实是因为她之后想给巧克力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 虽然想让她放轻松，但是，如果她还想跟绚告白的话…话说回来，想要告白的话，那她不就是我的情敌吗！说让她放轻松是不是有点太高高在上了啊！ 「请收下！前辈！」 香奈面对我，露出毫无顾虑的笑容，拿出一个小包。包装上印着水獭跳舞的图案。真是品味独特。 「嗯，谢谢。我会供在神龛上每天叩拜的」 「我特地买的好吃的点心，请吃掉它们哟！？」 「哎呀——我意外地挺受后辈敬仰的嘛——真开心——」 「那当然，那当然，田径队里可没有人讨厌鞠佳前辈！您是我们这一代的偶像、传奇和向往啊，前辈！」 「哈哈哈，再多说点，多说点」 我受到后辈的夸赞，感到很开心同时…… 其实是为了让小晴能够放轻松，故意制造出空隙来。啊呀，真的是。 香奈挺胸大笑后，催促小晴说： 「快，轮到晴啦」 「嗯，嗯。那个！这个，是巧克力！」 「哇！好棒！超开心的—！」 我收下简单绿色包装的礼物，两手捧着。 「谢谢啦，小晴。你说过是我的粉丝，我很开心——」 我说完这句话后，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嗯嗯。……那，那个！」 「嗯？」 她突然把脸凑过来，仰视着我。 平时的可爱眼瞳中，闪烁着下定决心的光芒。 「这个，那个，我……」 我歪着头，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嗯」 我并不是在假装从容。小晴她这么可爱，我也想过要是绚被她抢走的话要怎么办。我相信绚，但这并不代表我一点都不担心。 「我……」 「晴？」 面对吞吞吐吐的小晴，香奈很担心地问她。 小晴她肯定是想过要告诉我她要向绚表白，才亲自到我这里的吧。 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我尽力笑得温柔些。 「哎，小晴这次，有要送本命巧克力的人吗？」 「…… 欸？那个……」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开口提这件事，小晴显得十分动摇。 这种情况，以怎样的态度搭话比较好呢？我从经验里得出了答案。 酒吧的可怜小姐一直在我出现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像她那样做就行了。 我在跟绚相遇、交往以来，有许多经历了冲突和伤痛后才知道的事情。这也是其中之一。可怜小姐无论何时都会带着魅力的微笑。 所以我也要，推一把小晴。 「小晴。因为在意某些人的情绪，所以不能传达喜欢的心情，那绝对会成为你的损失的哦」 小晴抬起头盯着我，一副「这话轮得到你来说？」的眼神。 是啊，因为我现在既不是作为绚的女朋友，也不是比她高一个年级的人生前辈。 而是和小晴一样，作为陷入恋爱中的女孩子在说这些话啊。 「说到底，恋爱不就是自我主义的集合吗？明明巧克力买商店里的就好了，明明自己的本职也不是厨师，但还是努力加油自己做了。味道肯定也是店里卖的更好吧，所以真的只是自我满足。但是，想做的事就会去做吧」 对吧？我俯身凑得更近。 「所以呢，互相的立场什么的，前辈后辈什么的，那些全部抛开就好了。虽然从我口中说出这些话会有些奇怪……」 我努力传达自己的心情。 「加油，小晴」 小晴的瞳孔动摇着。 就算绚没有接受小晴的告白也好，接受了小晴的告白也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因为，很讨厌那样嘛。 毕竟我在一旁目睹了单相思的小夏海为了喜欢的人，努力加油的身姿。 她们笑着的样子，哭泣的样子，害羞的样子，这些全部的全部，我是多么希望对方都能看到。但是，她们并不这么希望。 所以说。 「努力过的小晴的，可爱的一面，一定要好好地，展现给喜欢的人看哦」 小晴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她后退一步，大幅度地鞠了一躬。 「前辈……非常感谢！」 抬起头的小晴，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容。 「果然，最喜欢你了，前辈。真的是，我的偶像。所以，我……会尽全力，加油的！」 再次鞠了一躬后，小晴扭头就跑了出去。 「诶诶！？晴，等等我啊！那前辈，下次再见——！」 香奈朝我挥挥手，向小晴追去。 现任田径队所属的她们踏着矫健的步伐，背影很快消失。这速度比我那时候快多了，哎呀，那些孩子真的有在认真参加社团，真是青春啊。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我呼的喘了一口大气。 我这样就好了吗。 完全不后悔……什么的，是谎话。 倘若因此绚她说出：「我要和小晴交往，所以我们分手吧」之类的话，那该怎么办啊。那个时候我要不就和小夏海交往吧……感觉每天应该都会很开心。 心不由衷地想着这些，我不禁蹲了下来。 楼梯平台很冷，但我不想马上回教室。 我抬头远眺窗外。怎么说呢，好像在后辈面前过度装酷了…… 这时，旁边出现了一个缓缓靠近我的家伙。 「鞠佳你，真是个好人呢」 「雏乃……」 我现在可没有好好应对你的工夫。 「你真的很喜欢偷听啊……没人说过你很恶趣味吗？」 「我又不怎么在意。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而已」 雏乃喝着纸盒装的草莓牛奶，站在我旁边，和我一样看向窗外。还是缺乏朝气的眼神，如往常一般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遗憾的是，想要模仿当今正受众人欢迎的小鞠佳，还是挺困难的哦。不过对方是雏乃，算了无所谓啦。 我抬头，用无家可归般的眼神看向雏乃。 「然后呢，你带来了激励我的巧克力了吗？」 「唔喵。我是奉行只送本命巧克力主义的人啦」 「那我反倒可以先稍微安心一些了……」 之后，雏乃也没说什么话。 一段时间内，她就只是在我旁边站着。 ……什么呀这家伙，是在关心我吗。那个雏乃竟然会来关心我。 我站起身，和雏乃并排站在一起。 「哎，雏乃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脸是我的菜」 「这样吗……」 面对立即给出答案的雏乃，我无话可说。什么呀，这种问了之后反而是我吃亏的感觉。 不过，「除此之外」雏乃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 「她还很认真，很努力，很温柔。但是意外挺固执的，任性又强欲，当然这些地方也很可爱。然后，她的嘴唇特别柔软呢」 雏乃以一种十分温柔的表情叙述着，我不禁脸红了起来。 「……你这不是很能津津乐道嘛，雏乃」 「是吧」 我面无表情，她却凑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向我比了个v。 原来雏乃也能做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吗。 ……但是，唉，雏乃刚刚所说的话对现在的我也许挺受用的。 面对喜欢的人，纯粹地表达喜欢。 今天是情人节。是将想要传达情感的女孩子，向前推一把的日子。 没错，我怎么就放弃了呢。 如果绚接受了小晴的告白，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只不过是立场调换了而已。仅仅这个程度就放手的话，就没有资格对小晴说加油了呢。 恋爱是自我利己的集合。所以，我要对绚发起猛攻，我要赢取属于我自己的恋情。 说到做到的女人。这才是榊原鞠佳吧。 「嗯。不是挺好的嘛，感觉挺幸福的」 我很自然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朝雏乃笑了之后，她也点了点头。 「但是，她是完完全全的体育系，因为忙于练习，所以实际上不怎么碰得到她」 「啊，这样啊」 「嗯，所以」 她突然把草莓牛奶对向我。 雏乃小小的嘴唇，浮现出笑意。 「虽然巧克力只能给本命，但是一口的话是没关系的。要喝吗？」 「才不要呢！」 雏乃显得很遗憾。 「一口分量的本命」什么的，归根结底不就是个方便的炮友嘛！雏乃果然还是那个雏乃！ 真是的，好不容易觉得很感动。我不高兴地嘟囔着回到了教室。 然后，发现小夏海在教室里，仿佛死掉了一般。 「伊藤夏海—！？」 瘫在桌子上的小夏海，摇摇晃晃地抬起了头。 「呜呜，榊原……我已经不行了……」 「什、什么什么，怎么了」 「我从昨天开始就很紧张，也没有什么食欲……晚饭也只吃了两大碗……我会饿死的……」 「唯独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小夏海你会顽强活着的」 不过，总觉得她脸色也有点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觉她平常都翘上天的马尾，也显得很没精神。 「我这人，从以前开始就经常会紧张啊～」 「是 吗？」 「嗯～我在重要的比赛前，要么肚子痛，要么感觉恶心之类的。现在明明已经是羽毛球部的部长了，好像一点改善也没有。真难为情啊……」 显得恹恹的小夏海，从包里拿出水杯，簌地小口吮吸。 「诶，那你在比赛前之类的场合，一直都是这种感觉？」 「虽然程度有轻有重，但大体表现都是这样呢～」 「那真是不容易……我以为小夏海你是无所不能的」 接下来还有告白这件大事，她能坚持到那时候吗。我十分担心起来。 「那，暂时先去趟保健室？」 她伸出手。是让我等一下的手势。 「？」 「……没关系，先等一下，感觉快到了」 小夏海露出一副仿佛在忍着不打嗝的表情，过了一段时间后，她抚摸胸口，喘出一大口气。 「啊啊～感觉好多了，我可能已经好多了～……」 「诶，紧张是这种东西来着的吗！？」 「这是我创造出来的最强程序哦……」 小夏海一脸高深莫测地说。 「反正已经很紧张了，干脆先让自己达到紧张的顶峰，那后面就只剩下放轻松了……凭着这个方法，我突破了许多困境……」 「感觉身体负担会很重！」 我喊了出来。不过，实际上小夏海的脸色也变好了。 该说是运动员特有的心理控制技巧好呢，还是臆想的力量好呢。反正我对小夏海有种她是单凭纯粹的精神力来对待事物的印象，而且这一套方式好像也很有效果。 「哎，反正就算失败了我也不会丢掉性命！比起做了以后后悔，没做会更后悔！冲上去粉身碎骨全不怕的精神啊啊啊！」 ……虽然很厉害，但在旁人看来就像傻瓜一样啊！ 算了，心情转换很快这一点，也算是小夏海的优点啦。 既然如此，我也像运动员一样去支持她吧。 「没关系的，小夏海。今天我跟悠爱也和你一样，都是要去送巧克力的。所以小夏海你不是一个人哦」 「！哦！」 小夏海牢牢地挽住我的手。 明亮的脸庞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如果我被击破暴死的话，榊原，请替我收尸啊！」 「你那个最强程序，原来不会让你变得乐观向上啊！？」 就这样，很快就来到放学后。 小夏海的决战正在逼近中。 ＊＊＊ 我和悠爱，陪着夏海，在校舍后面待机中。 虽然我们不是雏乃，没有偷看的兴趣，但是因为小夏海她「有你们俩在我才更有勇气，无论如何请一起来～～～」这样拜托了。 虽然纠结过要不要照顾隐私……但真是拿她没办法。毕竟被嘱托过要帮她收尸，作为朋友想尽可能地帮助她。 于是乎，我们躲在校舍阴影里，在背后守护着孤独等待心上人的小夏海。 小夏海仿佛是在面对一场比赛，正处在一种很认真又冷静的状态，她的程序很奏效。而悠爱显得比她更坐立不安呢。 「小夏很努力，好想让她得到回报」 「确实呢」 明明处在寒风中，我却感觉不怎么冷。看来我也在紧张吧。 「小夏那么漂亮，又是个好孩子。知道小夏的内在之后，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呢」 「是的啊」 虽然我只是重复着不经思考的回答，但悠爱好像并不介意。 我们彼此只是为了缓解紧张而交谈而已。 「来……来了」 随着悠爱的话，我的紧张感遍布全身。 小晴终于从对面过来了。 但是…… 感觉她的表情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仿佛卷入了更深一层的苦痛一般。她的样子很奇怪，一目了然。不过只是看表面的话，应该没人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除了知晓全部实情的我。 ……小晴，她莫非。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绚发来的短信。 只有『我事情办完了，在教室等你哦』这一句话。 我不禁发出「哦哦……」的声音。 原来如此，小晴…… 先去给绚送巧克力了啊。 哪怕要让夏海前辈等一会，她也想先去努力传达自己的感情。 然后绚她也一定……果断拒绝了小晴的第二次告白了吧。不然的话，小晴不会是这种表情。 想到已经有一段恋情结束了，我咽下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声音。因为绚和小晴双方的心情我都理解，所以一时无法整理内心夹杂着的各种情感。 「小夏海……」 但是…… 要说现在剩下的唯一希望是什么。 ……那就是小晴刚被绚干脆地拒绝，于是现在小夏海告白的话，说不定能成功。 带着这种有些卑鄙的心情，我守望着小夏海。 「谢、谢谢你能过来～！」 小夏海提高了嗓门说。 小晴温柔地摇摇头。 「这没什么……不过，怎么了前辈。在今天这种日子，把我喊到校舍后面，感觉会让人误解啊——」 「啊、啊哈哈，也是，确实容易误解——啊哈哈」 藏在她背后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盒，微微摇晃着。 悠爱一下子用力抓住我的胳膊。 观众这边好像更要窒息了。 「那个～今天，一直一直想要跟晴道谢～～」 「道谢，是吗？」 「嗯。那个，过了夏天，我成为部长后，你一～直一～～直支持我。真的帮了我很多忙！」 「诶——什么呀这么正式。明明平时只会对我说干得不错！乖呀乖呀！像对待小狗一样」 「啊，啊哈哈！确实是呢！我有点奇怪呢～！嗯——为什么呢！总感觉是不是头脑发热了啊～～！哈哈哈……」 有些做作地笑过之后，小夏海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与小晴对视。 「哎，所以如果你收下这个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夏海拿出了包装得很漂亮的，世界孤品的巧克力礼物。 小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诶，夏海前辈，给我的？」 「嗯，因为你一直在支持着我……那个，谢谢你！」 悠爱啪啪地拍打我的胳膊。她眼神在诉斥：「这样下去的话，就不是告白，只是谢礼而已啊！小夏她在退缩！」 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内心肯定是会有畏缩不前的情况…… 即使小夏海在这种场合下什么都没做成，我也不会瞧不起她。 毕竟向绚告白的时候，我也退缩了好久呢！ 回到现场，将巧克力送给小晴的小夏海，不知为什么没有松手。小晴疑惑起来。 「诶，不想给我吗！？」 「不是……」 夏海发出了特别痛苦的声音。等等，在这场合下发出这种声音？ 「因为我背负着，帮助我做巧克力的少女们的怨念……怎么说呢，总感觉就这样下去的话是不行的……」 说谁是怨灵啊。 「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就会临阵脱逃了……但是！现在的我充满 着友情的力量！所以，晴！」 啪地拉了拉自己脸颊的小夏海，作为羽毛球部的部长，气沉丹田大声喊出。 小晴看这气势回应道：「收、收到！」 小夏海低下头，双手将巧克力礼物伸了出去。 「我喜欢你！」 「诶！？」 「请跟我交往！」 「诶诶诶诶！？」 说出来了——！ 我和悠爱情不自禁地抱住彼此。 而且夏海是从正面打出了直球。噢，真有女子气概！ 小晴睁大双眼，呆愣片刻后。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她以一种像要逆转形势一般的气势，叫了出来。 「为什么！？前辈，前辈你喜欢我吗！？为什么！？」 「就算你问我为什么！」 小夏海的耳朵通红通红的。 「因为，你那么可爱，又很亲近我，又是特别好的孩子，为了我做出那么多努力！你这样我肯定会喜欢上的啊～～～！」 「诶诶诶诶……！」 旁人看来小晴显得很开心，她用手捂住了嘴。 「夏海前辈，这样吗，原来是这样，一直是以那种眼光，看待我的吗」 「是、是的啊！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讨厌，但自从踏入制作巧克力的修行之路后，就变得只会考虑晴的事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也想跟晴一起去各地玩，毕业后也想一起——」 「对不起！」 「——咦！？」 说到中途就被拒绝了！？ 小、小夏海…… 「小夏～～～…………」 悠爱已经哗地流下了眼泪。 小夏海也发出了悲鸣。 「诶！？怎么回事！？刚才那不是告白成功的趋势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和夏海前辈交往！」 小夏海唔的一声晃起了脑袋。 「这、这样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嘿诶，这样啊……也是呢，我们都是女生，交往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呢～～……呜呜，其实我是开玩笑……没有在开玩笑啦！呜呜，谢谢你能回答我～～……」 「但是，前辈」 面对已经崩溃倒下濒死的前辈，小晴就近蹲了下来。 小晴她露出了悲伤的微笑。 「其实我刚才对那个人进行了第二次的告白，但是又被拒绝了呢……」 小夏海又恢复了呼吸。 「诶……是、是吗？」 「是的啊……所以，前辈现在的心情，我是知道的啦」 「啊不，但是啊！什么呀，那个家伙，完全不懂晴嘛！晴明明是这么惹人爱的好孩子～～！」 仿佛被夏海的愤怒传染了，小晴也皱起了眉头。 「就算是前辈，也不许贬低我喜欢的人！因为我也是认真喜欢她的！」 「诶！？真是抱歉！？是我犯蠢了！」 「原谅你了！因为我作为后辈来说，是最喜欢前辈你的！」 小夏海的脸色突然明亮起来。 「那我不是很有希望嘛！小妹妹，不跟我交往试试吗！？」 「后辈才刚失恋就来把妹，这样的为人是不是有点不行哦！？」 「对不起！一不小心着急了！」 「原谅你了！因为我尊重作为前辈的你！」 「作为前辈吗～～～！」 最终，两人相视而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两人都只是关系很好的前辈和后辈的样子。明明处于一方告白，而另一方拒绝了的状态，但双方却一点都不感到尴尬。 怎么说呢……好像对话会按照平常的氛围那样继续下去呢。 悠爱在我耳边悄声说道。 「这……小夏是被甩了吧」 「我认为是这样的……」 我们俩面面相觑。不过夏海和小晴那边的话，总感觉还是很开心地依靠着彼此，持续着节奏良好的谈话。 明明是经历告白后不能继续当朋友，也不能成为恋人的两人。 总有种，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的感觉。 什么呀，这是。 ……虽然是很奇妙的景象，但是，看着令人心情并不差。 「鞠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 我远眺着两人，小声嘟囔道。 「可能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吧」 这肯定不是全部的理由。但是，我是这么觉得的。 两人共处的时间很长，在友情和立场的基础上联结而成的两人关系纽带，即便是告白后，也并未中断。 因为小晴已经充分领会到小夏海的魅力了。 所以，小晴她也很开心能收到告白。因为不能放弃自己对别人的爱恋，所以不能和小夏海交往，但是……小夏海加把劲的话，说不定两人的关系还能发生进一步的变化。 「哈——」悠爱万分感慨地叹了口气。 「也有既不好又不坏的结局啊」 「有种这就是人生的感觉」 也许，小晴在充分知道小夏海的好之后，最终会接受小夏海，与她成为恋人。 又或许，小夏海又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她跟小晴两人最终还是好朋友。 不论如何，两人的关系终会发生变化。现在还只是变化的途中而已。 「……我们走吧，悠爱」 「嗯，走吧」 朝鼓起勇气的小夏海打开的，虽然并不是乐园的大门，但是来日方长。 只要继续走下去，小夏海一定会到达某处。虽然不到那时，是不知道谁会待在她身边的。 但是小夏海一定会幸福地，牵着身边人的手。 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守护小夏海的我们，打算赶紧离开现场。 「啊，那能告诉我一件事吗！？晴喜欢那个人的什么地方，而决定告白的呢！？我今后会拿来做参考的！」 我立刻停下了脚步。悠爱「嗯？」的一愣，我做出了让她等会的手势。 这完全就是偷听了。但是，就是很想听听，女朋友受欢迎的理由嘛…… 是什么呢？因为很温柔吗，或者在街上被帮助了之类的？ 还是从初中就知道她的事，那时候就开始单相思了等等？ 女孩子陷入恋爱总会有某种浪漫的契机的吧。 小晴传来的回答听起来很高兴。 「我是在开学典礼上看到她的，想着有位仿佛公主大人一般的人在诶！所以，是一见钟情！也就是说，是看脸的！她脸超好看，是我的菜！」 「原来如此～～！完全没法做参考啊～～！」 嗯。 小夏海，你说不定意外离目标挺近啊。加油！ 小夏海和小晴差点迎来一个美好的故事，但是结局却我们大跌眼镜。我和悠爱一边感慨，一边回到了教室。 空旷的教室里，绚和知沙希坐在靠窗一侧的座位上，一直在等我们回来。 教室染上了夕阳的余辉。知沙希举起手，哟的喊了一声向我们示意，脸色微红。 「啊，小知」 我用胳膊拱了拱悠爱，催促她快点。 悠 爱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展露笑容，掩盖心里的期待和不安后，走向知沙希。看来这次到亲友的回合了。 「啊，那个，今天有想给小知的东西」 「嗯」 绚不露声色地，拉长了与知沙希之间的距离。我也走到了绚的身边。 这次是我像之前悠爱对我那样，抱住了绚的胳膊。 啊啊啊，感觉又担心，又难为情。是又酸又甜的感觉！ 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知沙希这么紧张的样子。就连被成年男性搭讪也能冷淡以对的知沙希，面对悠爱却显得很踌躇。 「是情人节的礼物吧？」 「诶，嗯！是我亲手做的哦——」 映入眼帘的是用可爱的包装包起来的，倾尽悠爱全部心力的马卡龙。透过塑料袋的透明部分，可以看到两种颜色的可爱点心。 知沙希收下心意满满的手工礼物，脸变得更红了。 「谢谢你，悠爱」 「嗯」 但是，悠爱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知沙希的异样。只是一直盯着知沙希，期待她进一步的感言。 「……所以，感想就这些吗？」 「啊不是，呃」 知沙希接过礼物，移开了视线。 「因为能吃到悠爱亲手做的点心的机会，意外挺多的。事到如今，也不感到那么新奇啦」 为了掩盖自己的害羞，说出了不恰当的话！ 「什么呀你这话」 悠爱露出不满的表情。板着脸看向自己的恋人。 「这可是我努力做出来的」 「我知道的啦」 知沙希担心地朝绚望去。她的坏习惯又出现了，只会表面装帅好面子这一点。 抑或是知沙希自身很不安，才和绚一起留下来的也说不定……我正这么想的时候，绚却先开口说话了。 「松川，0分」 「……真刻薄啊」 知沙希也带着尖锐的眼神回了绚一句。悠爱一脸「什么什么？」的茫然的表情。 啊，这种时候可以插话吗！？我不禁这样想到。然而，不会看气氛的绚，真的是为了她们好，以一种不同于可怜小姐和我，只属于她自己的方式。 面对焦虑的好友，绚露出平时一贯的微笑。 「好了，快点拿出来」 那种无需多言的语气，让悠爱不禁「诶，怎么回事？」的询问起来。而绚和知沙希互相注视着对方。绚进一步逼知沙希说：「想找准时机而一直磨磨蹭蹭的话，就由我来说明全部了哦。但是那样的话，你岂不是很逊？」 知沙希也好像被绚煽动得，感觉有点无地自容。 「知道了，绚」 不愧是绚。比谁都擅长对待固执的人。一定是已经习惯了吧。啊，我可不认识其他固执的叫什么原鞠佳的人哦。 知沙希细长而清秀的眼瞳里，倒映出悠爱不安的样子。 「那个，悠爱」 「嗯」 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筒状的盒子，交给悠爱。也许是太出乎意料了，悠爱露出了一副仿佛「再三确认是不是真的彩票中奖了」的表情。 「诶！？……这、这是？」 「礼物」 「……………………诶诶！？」 悠爱完全凝固了。知沙希板起面孔，宛如在朗读已经写好的文章一般，不带感情般淡然地继续说道：「用嘴说各种事的话太羞耻了，我真的做不到。所以写在信里了」 「信！？」 悠爱发出了今天最大的声音。 好险好险。因为太超出预想，我也差点跟她一起喊了出来。我用双手捂住嘴。 吓了一跳的悠爱再次被知沙希瞪了一眼，便像小米菲（卡通人物）一样噤声了。 「啊呀，呃……交往的一年中，不也发生了很多事嘛。所以……我好好地写进了信里啦。边回想着发生的各种事边写的，所以写的时候也蛮高兴的。你之后能读的话……唔，我会很开心啦」 筒状的盒子上，还贴着猫咪形状的可爱便签（而且还挺厚的）。悠爱已经说不出话来，呆呆地张着嘴看向知沙希。 然后，知沙希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啊啊，然后，我和亚丝塔之间什么都没有啊！是你误会了啦！就算是我，有女朋友还对别的女生出手什么的，不会做的啦。所以」 知沙希突然惊得停了下来。 因为悠爱的眼里，哗啦啦地流出了泪水。 「呜哇」 「小、小知……我、我……」 知沙希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抱住瑟瑟发抖的悠爱的时候，悠爱反而一把抱紧了她。 「等、等一下，太过了啦……」 「平常，无论我怎么说喜欢喜欢，都冷淡得像蜡像的小知竟然，这么，这么地殷勤～～……仿佛在做梦～～」 「那真是抱歉啊！」 看着暂时动不了的两人，我悄悄地对绚耳语道：「那个信，就是绚你之前说过的？」 「嗯。我之前跟店里的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最初也采取的信的形式呢。对嘴笨的人来说很有用的」 「嘿诶……」 知沙希一边说着「乖哦乖哦」一边抚慰着悠爱。 「你那时候写的信，还留着吗？」 「不会给鞠佳看的，绝对不会」 被她二话不说地拒绝了。但这是绚努力的证明，我肯定不会笑话的嘛。 得到知沙希的允许，悠爱拆开了礼物的包装。 里面是面向女子高中生品牌的，带有简洁明了的心形装饰，特别可爱。 这个是我和绚一起挑选的。 「……姑且，这个项链，是一对的。不喜欢的话，你也可以不戴」 知沙希从胸口拉出链子后，拿出一个闪耀着不同光芒的爱心项链。 悠爱哭得更厉害了。 「小知，小知——！我爱你啊——！我一生都会带着这个的——！」 「呜哇，哭得好难看啊……」 「好过分——！但还是爱你——！」 「啊——好的好的……我也爱你啦……」 抱着知沙希的悠爱已经是一脸呆然了。 不是，知沙希你至今为止是多没给对方甜头呀。 我和绚互相看着对方。绚好像也跟我想到了一块，露出了苦笑。 「……真是一群麻烦的家伙呢」 「嘿嘿」 但是，还是禁不住想露出笑容，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真是值得庆祝，值得庆祝呀。虽然我什么都没做。 「已经没事了。走吧，绚」 「嗯，是啊」 揪准时机，我和绚想先一步离开教室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声音。 「鞠佳」 悠爱用纸巾擤完鼻涕后，吸着鼻子露出笑容。 「谢谢～……我们，今后会更幸福的……」 「嗯嗯，好的好的。结婚的时候要请我们哦」 「嗯～～！那时候就拜托你演讲了～～！」 知沙希站在她身旁，充满透明感的干净脸庞上也浮现出笑容。 「绚……各个方面都谢谢你了」 「没什么的。我也很开心。明天见」 「嗯嗯」 知沙希和悠爱互相牵住对方的手，胸口 上戴着的项链宛如爱的结晶一般，闪闪发光。 「明天见」 「明天见哦～！」 我和绚默默地走着。 好几次回忆起好友的幸福，细细回味着这些瞬间。仿佛像刚看完超棒的爱情浪漫电影后，回去的路上一样的心情。 从鞋柜拿出鞋穿好后，一起前去地铁站。 我们处于好像刚从哪儿的庙会离开后的，多愁善感的状态中。 绚毫无预兆地慢慢从包里拿出了礼物。 「给你」 是包装好的，商店卖的巧克力。 「哦，是绚的巧克力。给我准备了呀」 「嗯。虽然也想过鞠佳肯定收到了很多，要是让你剩太多了吃不完也挺抱歉的，或许还会给你添麻烦」 会顾虑的女孩子，不破绚。即使不会看懂团体的氛围，但一对一的照顾却很充分。 我时常也会想，明明她可以再任性一点的。啊不，学校里突然袭击我什么的，不是那种任性啦。 我笑着收下绚的巧克力。 「没关系没关系。充满心意的巧克力会装进另一个胃里的」 我把她的巧克力挤进鼓鼓囊囊包里的最上面。幸亏提前在ins上发了告知，今年不用拿纸袋装巧克力了。 「绚才是，收到了很多巧克力，挺不容易的吧？」 另一边绚也好像抱着很重的包。这人，明明没有朋友，也四处收到了很多巧克力。果然因为脸好看…… 「进了高中后也没有那么多哦。酒吧那边也是，可怜小姐跟大家说了礼物里不允许有食品类的」 「原来如此……总感觉，会收到许多价值不菲的东西。钱包呀品牌包之类的。那个店的客人，好像很喜欢送东西」 「可怜小姐也规定了要好好归还那些礼物。店内的主角，毕竟还是客人。毕竟我们并不是演员，只是酒吧服务生而已」 「好靠谱。不愧是可怜小姐」 明明利用员工的话就可以赚很多钱，与夜晚的工作明确区分开这一点，隐约可见可怜小姐的专业意识和美学观。 不许收贵重物品这个规定，也是顾虑到如果允许的话，员工的金钱观会崩塌这一点了吧。实际上，也许就不会打别的工了。 「对不起」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绚突然向我道歉了。诶，这不安的气氛。 「不论男女我都很受他们欢迎」 「啊，是的」 我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绚不是那种平常开玩笑的语气。 「会不会让鞠佳你有了不好的回忆呢」 「诶……嫉妒之类的？」 「嗯」 这时候假笑说：「可爱的女友受欢迎什么的，作为女朋友的我可是很得意的哟！」的话，是挺简单的。 但我想起小晴的事，不禁心里一痛。 所以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嗯，唔，有点」 我会嫉妒，也会感到不安。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是我说的，在学校里要将我们之间的关系保密的。 面对我的坦白，绚也呼出一口白气。 「也是呢。因为我这边也觉得鞠佳太受欢迎了，都想移居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岛上了呢。顺便一提，这次差点就要实行了」 「我可住不了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啊！」 提前说好。我的身心都是现代人。 「话说回来，因为我是八面玲珑的人，所以才能拿到这么多巧克力的啦，仅此而已。被送本命什么的完全没有哦。我这种类型的人很容易被人送的啦」 我的交际圈很广但也很浅。 与之相反，动真格地喜欢绚的人感觉很多。 只要我在和绚交往，这种问题也会一直伴随着我们。 就算我拜托她『别再那么受欢迎了』，绚走在大街上还是个会引人驻足回看的美女。也不可能让她一年内每天都穿着卡通人偶服生活，所以我只能想办法试着接受一切了。 通过这次事件，早点意识到这点真是太好了。 绚上大学后，在大学里也会很受欢迎吧，而工作后更是会有很多男女老少想要接近她。 其中说不定会有帅哥，拥有高层大楼的社长，或者更重要的是，会有比我质量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高挑美女出现。 虽然现在开始胆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要说有什么希望的话，那就是我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而且，绚的眼里也只会有我一个人吧？」 「当然」 伴着凛然的钟声，绚断言道：「一直看着你哦」 没有谎言意味的，绚的真实心声。 我向前跨了一小步。 然后回头，向绚微笑着说：「既然这样，你就要继续好好地证明这一点哦。要到让我没有闲暇变得不安的程度，彻彻底底地攻下我的身心哦」 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为了维系这段恋情，我不需要独自努力。我从未如此有把握过，因为两个人努力的话，维系感情的力量也会变成两倍。 绚也再次，露出干劲十足的笑容。 「嗯，当然。从今往后会一直彻底地攻陷你的」 这才是属于我的绚。 因为太受欢迎而嫉妒，发情的时候不管不顾很让人苦恼等等，这些缺点，也会因绚更高一层的优点而全部互相抵消掉的。 「那个……那我就，现在赶紧说了哦」 我以向上的视线注视着绚，向她求爱：「今天，可以现在就去绚家里吗？我想在那里，给你巧克力」 绚的脸庞，微微发红。 「嗯……可以哦」 好耶。 夏海和小晴，悠爱和知沙希的情人节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而我的战斗将从现在开始。 终章 好久没来绚的卧室了，果然这里依旧收拾得很干净。 「难不成这是我今年第一次来你的卧室？」 「也许吧」 绚进了房间后顺手打开空调，而我摘下围巾脱掉外套后，就地叠脚坐了下来。 当时我在一旁守望着小夏海和悠爱的恋情，虽然心里怦怦跳，但现在比那些时候更厉害了。果然轮到自己是当事人的时候，会有别样的感觉。 我琢磨着最好先洗个澡，但有点难以启齿。因为说出来可能会被认为『你很想做h的事嘛』，更何况不能让她产生戒备…… 我正烦恼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绚带着充满渴望的目光看向我。 「话说，是不是我先开口提『给我』比较好」 对了对了，明面上姑且我是为了送巧克力才来这里的。 不对，才不是明面上呢。巧克力好歹是我特别努力做的啊。 「你说出来的话，确实会更容易顺手送的啦」 「那，鞠佳」 绚露出宛如女王殿下一般的目光，起身离开了床。 然后她探过身来，抚摸我的脸颊。 「给我，巧克力」 是不禁想服侍她，低头亲吻她的指尖程度的压迫力…… 我把装在包里另一个口袋中的巧克力拿出来，递给了绚。为了防止破损，我特意提前把它放进小盒子，还在包装上用粉色丝带的打上了蝴蝶结。 「因为是我自己做的……所以，对味道要求不要太高哦？」 绚要收下时，脸先凑了过来，吻了我的嘴唇。 比巧克力甜多了的唇瓣，啾的一声，很快就离开了。 「谢谢你，鞠佳。我很开心」 绚仿佛拿到喜欢的玩偶一样，抱住了巧克力盒。 她像小孩子一样笑着，这一幕令我心动不已。 唔，笑容真有魅力啊……感觉光凭这笑容，努力做巧克力的心血就已经得到回报了。 总之满足感爆棚。 能看到喜欢的人绽放出纯粹真挚的笑容，不就已经很值得了吗？要是都这样了，还期望更进一步什么的，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综上所述，我的情人节大作战就此结束。 后续的话下回再说……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战斗的话，可能我就会这么想了！ 毕竟小夏海都告白了，知沙希也鼓起了勇气！那我肯定也要上啊！ 「那、那个，绚！」 「嗯？」 绚把巧克力的盒子抵在下巴上，一脸满足和愉悦。 「其实呢，还有一件礼物哟」 「是吗？」 像是被抱在怀里的猫咪，绚一脸惬意，听我这么说于是歪头问道。 「嗯——给我写了信之类的？」 「不是的哦」 「那，是什么呢」 脸好热。感觉背后都要出汗了。 「还是说，我说『给我』就行了？」 「啊——呃，也许」 我把双手藏在背后，在手指上扣了一个丝带环。 用的是和巧克力包装上一样花纹的丝带。 砰砰砰，心脏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一样。 绚摆出跟之前女王殿下不一样的态度，以可爱的样子拜托我说： 「那，给我，鞠佳」 「嗯」 我矜持地点了点头 竭尽全力但依然害羞地伸出手给她看我左手无名指上的丝带指环。 「还有一个礼物是……我……」 感觉汗突然流了出来。 点点点……一片静寂，好尴尬。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顶着绚。 我的恋人，则是一脸愣住。 那什么，因为是情人节，所以才想试着做做这个的，怎么样啊，喂喂！？ 虽然很想马上这么说，把刚才的举动都归结于玩笑……不过事到如今不会有问题的，应该没问题的。 以我分析来看，绚对这种很没辙。毕竟我们并不是在表面上随随便便交往了半年以上。像是耍点小聪明，很女孩子气的或者说经典场景的诱惑，正是绚的弱点所在。这就是正解啦。 就是这样的吧，是的吧？ 所以，快点说些什么呀！ 对视中，时间流逝着。 如果她突然就这么爆笑的话，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喂，绚！怎么还不开口！？ 不会是在享受我被内心羞耻感袭击的样子吧！？ 就在我快要对自己总结出的攻略方法的效果失去信心时……终于，绚动了。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鞠佳」 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眼里既无爱欲，也无情欲。 只有真挚的，想要和恋人一起规划未来的眼神。 啊啊，太好了。 我的想法好好地传达给了她。 她问了我，最初也是最后的问题。 「可以吗？」 事到如今我已不再犹豫。也毫不胆怯。 如果对象是绚的话。 「嗯」 我张开双臂，接纳绚的情感。 「可以哦，当然可以。你能收下我吗？绚」 「嗯，鞠佳」 绚覆到我身上。 「我爱你」 被脱掉的毛衣和衬衫，散乱在地板上。 我躺在床上，仰视着绚。 绚她平常会兴致高涨地反复抚弄我身体，唯独现在，让人感到吃不消地认真。看到她这样子，我都不禁变得紧张起来。 令我回想起和绚第一次的那一天。 那时怎么说，好像是很慌乱……的呢。绚也是扬言「一百天内定会攻下你」，显得气势汹汹。 说不定如今是我们两人第一次明确决定未来要一起前行。 绚温柔地将我挡住胸口的手臂拿开，脱下了我的内衣。接着吻住毫无遮拦的我。 面对比平常温柔多了的亲吻，我的心好像也完全裸露了一般。 反复地，被亲吻了无数次。 一直这样下去，感觉嘴唇都快要胀破了。 绚的眼睛，好像一直在低语道「喜欢你，喜欢你哦」。 「我喜欢你，绚……」 「我也，最喜欢鞠佳了」 我配合着让她尽情抚摸我的头。正当绚的手向下滑去，突然她停了下来。 「等一下哦，鞠佳」 绚也开始脱掉自己的校服。 取下胸罩，只剩裙子。当我看到理想中匀称的身材时，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脸。 「呜哇，好漂亮……」 她的裸体，看起来像打印出来那种海外女演员真人大小的ins照，不过比那更加有艺术感……还有一丝淫荡的意味。 能和这么美丽的人相亲相爱，在我的人生中恐怕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鞠佳才是，特别可爱哦」 但是，我的赘肉……当我想起以前的对话的时候，绚又再次覆上身来。她眯起眼睛，手指抚弄着我的胸部。 「嗯，嗯嗯……」 如果说平常的绚是贪婪进攻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把甜点一口一口送到嘴里一样。她细细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仿佛想品尝尽任何一丝隐藏的味道。 胸部、颈部、锁骨和手臂。绚的唾液渐渐渗入我的肌肤。 非常舒服。似乎全身都要被温和的刺激融化。 但是，这个，因为之前那些节奏已经习以为常……怎么说呢，总有种现在她在故意让我着急的感觉。 「绚……」 「……」 绚没有回应我的请求，用舌头舔弄我的胸部。 很快，我开始压抑着喘息的声音，背也情不自禁地起伏了好几次。 我用胳膊搂住绚的脖子，凝视着她的眼睛，控诉着。 「哎，绚……」 她像为了抚慰我的急切般亲吻了我，但我的心情依然很激动。 其实，在最开始亲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不行啊，我已经受不了了。 因为我一直一直，想和绚更进一步。 我用脚缠住绚的腿。 粗鲁地推压着。 「拜托，绚……我，已经……」 「……嗯」 绚点了点头，解开我裙子的纽扣，拉下拉链。注意不弄脏其他地方的同时，把我的内裤也拉了下来。 终于来临了。 我甚至感觉能从外面听到心脏的声音。 期待胜过紧张，喜悦胜过不安，这些感情全部通过我的眼睛流露了出来。 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时刻。 绚轻轻拂过我的下面。但是，无需多言，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绚的手指最终还是进入了。 「嗯，啊……」 「…………」 「啊啊、绚、啊、啊」 敏感的部分被指腹摩擦着，我不情愿般地摇了摇头。虽然感觉很舒服，但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到达顶峰。 我不想现在就感受那种舒服的感觉，而是想尽量记住她手指的触感，哪怕只能记住一点。 「哎、哎、绚……已经、可以了哦、我……已经、没问题了……」 「……嗯」 「拜托」 泪眼模糊中，我伸出手。 拿起绚房间里的findom（指套品牌名字）包装盒，仰视她。 「收下，我……」 「……鞠佳」 像是抱住我的手一样接过指套盒的绚，撕开了袋子，取出了指套。一点点裹住了自己的手指。 那个手指，现在就要进入我的体内了。 和绚的脸不相上下，美丽又白净的手指。 抬起我的身体，绚俯视着我，她的眼睛被刘海遮住，看不分明。 「鞠佳，我爱你」 「嗯，我也，很爱你……」 对不起，妈妈。虽然第一次不是和男人，但是，我认为自己能够承受着这样的爱，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这不是实际上怎么样的问题，是我要和绚结合了。倘若我从心底觉得我和她结合在一起了，我一定会比以前更加珍惜她的。 噗呲，绚的手指伸进了我的体内。 我闭上眼。全身心地感受绚。 期待着，一生只有一次的那个瞬间。 这一天，我一定永远不会忘记。 「嗯……啊……」 指套的触感并不能一一辨明。但是，现在我知道那是属于绚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十分安心。 「啊、啊……」 手指在我体内拨动。 但它，突然停了下来。 停了一段时间后。 有水滴，滴答落在了我的胸口上。 半睁开眼后。 「绚……？」 屏息。 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绚。 为什么。 「鞠佳」 「怎、怎么了，绚」 她突然将手指拔了出来。 「我做不到」 指套还是崭新的，干净的样子。 绚很痛苦似的，看着自己那根手指。 「哎，绚……」 绚一边低头看着我，一边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鞠佳。因为我，喜欢你」 刚刚在对我做的时候，她一直和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但我以为，那是因为她对我很认真。 可事实并非如此。 绚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一定是因为我要她做，所以她为了实现我的愿望，做出了努力。 全部全部，都是为了我。 我以这种形式，强硬地逼迫了绚。 绚抑制住的情感，现在化作泪水打湿了我的胸口。 「我爱你，鞠佳……明明一直，想要守护你的……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 「我知道的，你已经好好传达给我了。我也最喜欢绚了。我才是，对不起……」 我抱住绚。 绚喜欢我，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胸口一阵绞痛。 绚用手掩住哭泣的脸。我轻轻地来回抚摸她的背。 「……对不起，真对不起呀……」 「嗯、嗯……对不起，绚……」 如果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话。 眼中含着泪水的绚，像雪一样缥缈。 美得令人战栗。 我们赤身裸体地抱在一张床上。 「哎，绚，稍微冷静一点了？」 「……嗯」 绚哭红了眼睛，无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特别在意绚没有做到最后的理由……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之类的，问不出口的吧…… 不是因为照顾气氛，也不是害怕询问。 只是我不想那样问她而把她逼得更紧了。 「绚的身体，好温暖」 「……嗯，鞠佳的身体也是」 但是，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啊！ 「没事，下次还有机会」这样激励她？还是重新安排下次的日程之类的…… 不，话题转换得太快的话，感觉也不太对劲！ 要诚实、诚实地反省…… 「我才是，对不起。也许是我太着急了……」 「……」 「明明知道绚是爱着我的。可是我怎么说呢，想要证明？之类的东西……真的，对不起」 绚紧紧地搂住我的胳膊。 「不，鞠佳没有错」 看到她这样柔弱无力的样子，我…… 「绚……」 诶，不妙，好可爱啊…… 什么呀这是，和平常的绚完全不一样，让人产生了极大地保护欲…… 糟糕，好可爱，怎么办，超可爱啊！ 平时总是笑得高高在上的绚，此刻变得像在对姐姐撒娇的妹妹一样…… 「绚才是，完全没做错什么，没关系的。那就按照我们各自的节奏来吧，慢慢地走近对方吧……好了好了，乖啊乖啊……」 我一边抱住绚柔软的身躯，一边不停地抚摸她的头。 可爱，好可爱啊。垂头丧气的绚，可爱到让人想做些什么。 「哎」 绚用幼女般的眼神看向我。 「鞠佳，为什么揉我的胸」 呃。 「诶，不是」 我一边干笑，一边手忙脚乱地解释。 「我想让你打起精神嘛」 现在的绚实在太可爱了，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什么的，当然不会说出来。 啊不对，才不是呢。我是百分百想鼓励她的。 一直盯着我的绚，微微张嘴说。 「……变态」 「唔，才、才不是呢！」 我们近距离地看着对方，我用力摇了摇头。 「话说，以前有一次我哭的时候，绚你不也是，说什么『忍不住了』，就袭击了我的嘛！」 「……也就是说，鞠佳变成了和我一样程度的变态？」 「不，那也不对！我是正常的——！」 我大幅度地身体后缩，绚呵呵笑了起来。 看她终于笑了，我稍微松了口气…… 绚就这样靠过来，脑袋紧贴在我的胸口。 「谢谢你，鞠佳……以这种方式，让我振作起来……」 「诶！？嗯、嗯，是的哦，嗯，乖啊乖啊 ……」 怎么说呢，这次的事，就别去深究了吧…… 绚慢慢向我下身爬去。 「呃，绚？」 「因为刚才，没能给你做」 「咦，等、诶！？」 绚移到我的腹股附近，把抱枕夹到我的腰下边。 啊，不会吧。 「这就给你哦」 来自黏糊糊的粘膜的感触袭来，我不由得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那个、那个，绚小姐！？」 我掀开毯子，绚的表情还是那么柔弱，但是她却炫耀般地吐出舌头给我看。 「并、并不是，想让你做、什么的，不是那种催促啦，嗯嗯……」 回答无效。或者说，我试图扳回一城，但绚充满情热的爱抚袭进我的那个地方。 含住手指，我扭动着身子。 「喂、喂，绚，不是的，不是的啦！」 绚没有应声，而是用力吸了过来。我的意识顿时一片空白。 那之后她也一直没有停下来，面对她纠缠不止的动作，我变得无法思考任何事了。 一阵过后，满足了的绚，终于露出了她一贯色气的笑容，看着我的脸说： 「我还没有想让你逆转的想法哦」 「知，知道了……」 腰好像要断了一样，我喘着气点了点头。 ＊＊＊ 结果，还是没有问到绚哭泣的理由。 我们如往常般在车站道别，那之后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绚依旧温柔而美丽。幸福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到底要不要结合，都好像变得无所谓了。 但是，不知怎的，我有种预感。 总有一天，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件事。 但是，我认为那不是现在，而是某一天突然地，它会像命运般降临。 而在让我犹豫的这段时间内，我再次下定决心，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努力支持她的。 就这样，我们平稳地度过了一阵子，升入了高三。 ——发生新邂逅的季节。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