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辩护人》 第一章 深夜屠宰场 “老板,一桶泡面,加肠加卤蛋——”烟雾缭绕的网吧中,一个双眼乌青的男生冲我举手喊到。 “来了——”我将泡好的面捧到他旁边,接过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 刚刚回到收银台,就看到前来讨债的房东大爷站在门口,胸前肥肉一抖一抖,黑着脸冲我摊开手,“小子,房租你都拖了三天了。” “大爷,我这……”还未等我说完,老头儿径直地走向了收银台,打开抽屉,将其中各色纸币一股脑地抓起,顺带抽走了我手中的十块钱。 “小子,两万块的房租,三天之内给我整齐了,下个月你也提前想辙。别他妈借票子做衣服——浑身都是债!”说完,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点燃一根烟。环视了一圈这个乌烟瘴气的网吧,想到了躺在了医院里的妈妈。三天内凑足两万块,除非去卖肾。 玻璃门“吱嘎”响了一声,又有人进门,我掐了烟,起身接待,“欢迎光临,请问是包机,还是……普开......” 不是我结巴,而是面前站着的女人确实是尤物一枚。 一头栗色卷发,皮肤吹弹可破。她带着一副“杨树林”的太阳镜,巴宝莉套装,胳膊上挎着“驴牌”手袋,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女人摘下眼镜儿,疑惑地瞅了瞅四周,从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宣传页,“请问这里是‘鹞子眼调查公司’吗?” 我心脏一震,赶紧在身上抹了抹手,“对对对,就是这里,来,有事咱们里面谈……”我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收银台后面的隔间。 女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我走了进来。 虽说这个破店表面上就是一低档网吧,但还有一项隐藏业务就是——私人调查。现在笔记本电脑普及,又加上有高档网咖竞争,若不发展其他业务,只有等死的份儿。 “女士,我叫蒋顺,是‘鹞子眼调查公司’的负责人,请问您需要哪方面的服务?婚恋调查还是维权打假?”我问道。 “我……”女人欲言又止,双目中除了疑虑,还有浓重的恐惧。 “没事,您尽管说,资料越详细越有利于调查,我们会签保密协议的。”或许是我的这句话让她安了心,女人这才拉开手袋,从中取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容貌也相似。其中一个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只是要比现在小上几岁。 “我叫吉雅萱。”她指了指照片上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这是我的妹妹吉雅拉。两个月前,她在咱们市内的‘宏圣医院’住院,而那段时间我在国外。一个月前‘宏圣医院’却被勒令关停,我回国已经一周,雅拉却失联了……” 说到这里,她双目中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这事我也知道,听说那里的病人都被转诊到周边医院了。”我眉头微蹙。 医院倒闭的原因各种版本都有,有的说那医院“白天帮人续命,晚上给鬼看病”,还有的说那里的医生,将堕胎下来的死婴当做食材通过黑市买卖…… 但后来,所有流言蜚语竟然被压了下来,消散殆尽。 “怪就怪在这里!”她双瞳一收,“我去查看转诊名单,却发现我妹妹的名字没有在上面。本想她已经出院,可没想到根本没有她的‘出入院记录’……” 我深吸了口气,“您妹妹是为何住院?” 吉雅萱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复杂,“这个,我不方便说……” 我心头一紧,“您确定她真的住在这家医院吗?情况属实,可以报警!” 吉雅萱咬了咬嘴唇,“我去了,但是没人相信我说的。”她又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我拿起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 “你也不相信我,是吗?”她无助地摇了摇头。 我深吸了口气,这是一张吉雅萱的“诊断报告”,而在“诊断结果”这一栏上却写着——妄想性精神障碍。 患有这种疾病的人对于一切事物,都能浮想联翩,甚至时时都活在妄想之中。吉雅拉有没有住进这家医院都有待考究,甚至“吉雅拉”有可能是真实存的,也有可能是她“浮想联翩”出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想着如何措辞才能不刺激到她。但却不想,她又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三沓粉红色的钞票,轻轻地码在桌子上。 “请你相信我。”她双目盈盈地看着我,“我真的没有精神病,我妹妹也真的失踪了,否则我不会找到这里,这是定金,只要你调查出线索,随便开价。” 心中一阵波涛翻滚,暗自握了握拳头。现在摆在我面前是两个问题:第一,我需要钱,面前有三万块只要我点头就可以拿到。 可另一个问题是,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个“妄想症”患者,这很有可能是一个“乌龙事件”! 片刻之后,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不是我冲动,城隍爷欠钱躲债都能成穷鬼,更何况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足足三万块。 “我今晚就会去调查,若是有线索,第一时间给您回复。”我诚恳地说着。 “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吉雅萱微微颔首,单看外在表现,她十分正常。 我送吉雅萱出门,慢慢收好了这三万块,虽说房租和妈妈的治疗费有了着落,但倘若这真是一个“乌龙事件”,也不晓得怎么收场。 正在发愁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请问蒋顺蒋律师在这里吗?” 我心脏一颤,猛地回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男子,他浑身上下都被白灰所覆盖,辨别不出衣物的色泽。 “您是……”单看这打扮,就知道是一位农民工,但我当真不认识。只好再次把他让进隔间中。 “蒋律师,我叫王大江,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来找您的,昊盛集团拖欠我们的工钱已经两年了,希望您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沓资料放到桌上。 我拿起翻看,心中五味杂陈。 两年前,我刚从名校法律系毕业,年少轻狂,总想做出一些事证明自己,就接了一桩“昊盛集团农民工讨薪案”,无偿向那些民工提供法律援助。 案件是胜诉了,但之后的日子里,生活却天翻地覆。 我被单位无理由开除,妈妈也得了一种怪病,在一天晚上入睡之后,仿佛被生生地抽去了魂魄,再也没有醒来,一直依靠仪器维持生命。 过了一阵子,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0hq 以为自己站在了云端,但仅仅是别人脚下的蚯蚓。 “不好意思,帮不了您……”我冲着农民工摇了摇头。 “可两年前……”他还想再说下去,却被我打断了。 “您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开破网吧的,已经不是律师了。”我点燃了一根烟,“不好意思,您另请高明吧。” 我的态度很坚决,他也明白多说无益,便一瘸一拐地离开。 见他出门,我将桌上的材料拿起,走到隔间的角落里面取下了一块地砖,这里是一个暗阁,里面有一尺多高的材料,全部是关于“浩盛集团”的。 “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韬光养晦。”我双目微微地眯起。 但不论如何,“吉雅拉失踪”一事既然接手了,我就必须要好好调查。 仔细分析了下“吉雅拉”的情况,假使吉雅萱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吉雅拉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宏圣医院”,但医院的转诊名单和出入院记录上都没有她的名字,却不禁让人狐疑。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吗? 上网查了下宏圣医院的信息,这是一家民营医院,却坐落在城市的西南郊区的位置。那里的开发并不完善,平日里更是人迹罕至。 选址不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偏偏选在郊区,还真是有些奇怪。 再看网上的信息那真是五花八门,少不了“怪力乱神”之类。医院被传闹鬼于吃瓜群众来说,已然是家常便饭。 “无良医院掉包死者尸首!” “梦游中的女病人拿注射器直刺医生咽喉!” “应该不会吧……”看到这些帖子,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此时,一则帖子紧紧地将我的目光黏住:白天的新生地,深夜的屠宰场。午夜时分,催命的脚步声会在你的耳畔响起,它将带你走向地狱。当冰冷的器械刺破脆弱的皮囊在身体中搅动,它所取出的不仅仅是一团肉球,而是一个血淋淋的魂灵…… 帖子写到这里,楼主便没了下文。下面的吧友们骂声一片,均说楼主吊人胃口,装神弄鬼。 “保不齐这位楼主是一位具有‘文艺青年体质’的病人,思维发散性太强……”我摇了摇头,无意中瞟见楼主的昵称为“jyl”,再看日期,又是四十天之前! “草,难道是真的?”我咬了咬牙,若是将“吉雅拉”三个字拼音的首字母拿出来组合在一起,正是——jyl。 “是她吗?如果是,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第二章 宏圣医院 但回过神来一想,单凭这三个字母就认定是吉雅拉发的帖子,没有丝毫的根据。又或者这则帖子,是吉雅萱在“浮想联翩”的状态下发出的也不一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她精神有无问题。今晚,我都会去‘宏圣医院’一探究竟。”想到这里,我收好东西,从隔间走出,想着先去找房东大爷交房租。 刚打开隔间门,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正坐在收银台处端着一碗泡面吃地西里呼噜。 “余小游——”我冲着那家伙大吼,走上前去就准备抢夺他手中的泡面桶,“你他妈的又来我这里蹭泡面,上次那500块还没还呢。” 余小游护住泡面,“下次一起算,顺子,你再借给我500块,我是真没钱了……” 这家伙是开风水铺子的,门店就在我的网吧对面,做的是一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 如果他勤俭节约,日子还算是滋润,但这厮却有赌博的恶习,经常输的精光之后,来我店里蹭桶面。 “顺子,我求求你了,这真是最后一次了……”他哭着抱住了我的大腿。 ymw正j|版首发{0 我正准备踹他两脚让丫滚蛋,但转念一想,反而从口袋里取出500块。 “顺子,你真是救命的及时雨……”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钱的时候,我提出了条件。 “可以给你钱,但你要先答应一个条件——把你店里那把‘龙雀刀’先押在这里。”我笑着看着他,余小游支支吾吾。 那把刀我之前见过,十分锋利,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晚上我去“宏盛医院”的时候,需要东西来防身。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东西,辟邪驱煞。你可得给我好好保管。”即使不情愿,但为了借钱,这家伙还是将那把刀拿给了我。 此刀有一尺多长,刀锋锐利,刀头则为状似凤凰却气势凶戾的猛禽。余小游讲这就是龙雀。“龙雀蟠蜿,天马半汉”说的就是它。 “管它是什么,只要能防身就行。”我握住刀柄,使劲一挥! 深夜十一点,我准备出发去宏圣医院。但是一连拦了三辆的士,司机一听目的地,头摇的都跟拨浪鼓一样。 终于有一辆肯载我,可一口要价200块不打表,我只有认栽。 一路无话,我时不时地摸了摸在后腰别着的龙雀刀,有这个东西在,心中还是有了些许的安定。为了防止医院内部光线不足,我还特意准备了夜视镜。 “到了!”半个小时之后,司机停车。 我望了望窗外,却并未看到医院,“师傅,还没到啊。” 司机转身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只能开到这里了,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一刻钟的时间就走到了……” 任我软磨硬泡,这司机就是不肯往前开半步,我只有结账下车。 “小伙子!”司机按下车窗,喊了我一声,“多嘴问一句,你大晚上来这倒闭医院干嘛?” “我一个朋友在这里留守看夜,我来看看他。”我回答道。 司机点了点头,左右瞅了瞅,继而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小心身后!” 望着远去的车子,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想到司机的双眼在关窗瞬间流露出的神色,浓郁的怜悯还带着一丝惊惧…… “不把我送到地方就算了,还他妈吓唬人。”我吸了吸鼻子,却不由自主得后背发凉。 迈步往前走去,已经可以看到“宏盛医院”的轮廓了。但从这里看过去,医院的外形活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楼顶之上“宏圣医院”四个红色的霓虹灯坏了两个,只有“圣”、“院”两个字是忽明忽灭的,就像潜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 昏黄的路灯下,路两边零星分布着便利店、小吃店还有旅店,但均大门紧锁,并挂出了“转让”的标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医院倒闭了,这些店面自然没有收入来源。 “咚咚咚,锵锵锵……”没由来的,竟然传来了一阵鼓乐声。 循声望去,却发现了一个搭建在路旁小广场上的简易舞台,舞台下面坐着三三两两的观众。 “怎么回事,大半夜还在唱戏……”心中疑惑,便朝小广场那边走了几步。发现舞台上此刻正在上演的是“杖头木偶戏”——探阴山。 这出剧我小时候就看过,讲的是民女柳金蝉被恶人李保害死,并嫁祸给途经此地的颜生。包拯发现此案有疑问,率从众入地府查探,发现判官私改生死簿,一气之下怒铡判官。 舞台后的幕布上,画的便是地府的情景,但这情景却极为逼真,刀山、火海、油锅、抽肠挖心各种刑罚将有罪的冤魂折腾的求死不得。 甚至可以听到百鬼哭嚎的呜咽声。幕布前,则是包拯、油流鬼和柳金蝉三个人物形象的木偶。 这木偶做的还真是精致,一怒一喜、一忧一悲都活灵活现,几乎可以假乱真。这肯定也得益于舞台后的木偶操控师技艺高超。 “锵、锵、锵……”又一阵急促地弦子声传来,三个木偶竟然都慢慢地转过头,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下一秒,木偶们的嘴角和眼角竟然都慢慢地上扬开来! 我心头微颤,见此情形有些不舒服,便迈步离开。 正在此时,却有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唱腔,“千古悠远,冤魂嗟叹。泣血蝇虫笑苍天,长驱鬼魅不休战,九幽之下见青天……” 慢慢地转过头,三个木偶和观众已然不见了踪影,舞台上幕布飘扬,那地狱图上的情景似乎“活”了一般! 百鬼的哀嚎声依旧萦绕在耳边,而幕布之后仿若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见鬼!”我加快了脚步,想到了的士司机的那句“小心身后”,或许他真的不只是在吓唬我。 定了定神,遥望四周,发现在一段距离外,有几户亮着灯的民房。 “兴许是谁家办白事儿,所以请的戏台班子吧。”我安慰着自己。 五分钟后,我走到了医院门口。院子里面一片漆黑,大楼里面没有丝毫灯光。倒是门口的传达室还亮着灯,可屋里却没有人。 “保安应该是去上厕所或者巡逻了。”我暗自猜测。 这种情况,还真是需要夜视镜。我戴好微光夜视镜,黑夜中的能见度倒是提高不少,可放眼望去所有景物都笼罩在一片绿光中,多了一丝的毛骨悚然。 走到医院大楼的正门处,发现上面插了把大锁。门上贴着一张红头文件——“关停通知”。 正门被锁,不能进楼。若强行破锁只怕会惊动保安,只有寻找有没有能进去的侧门或者窗户。 从台阶上下来,走到了大门左侧的小道上,留意有没有进楼的途径。 医院倒闭有一个月的时间,早已无人打理。小道已然被落叶铺满,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四周围静的出奇,虫鸣的声音传入耳际,都使人微微胆寒。 “吱嘎,吱嘎嘎……”貌似是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心下一惊,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两米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架空着的轮椅,而在这轮椅上竟然“坐”着一个没有头的布娃娃! 心跳加快,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稍稍安定。 “这东西怎么来的?”正在疑虑,但看向一边却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小斜坡,或许是轮椅被风吹动才慢慢地“溜”下来了。而这个没有头的布娃娃,也许是哪个倒霉孩子丢弃在轮椅上的。 可单听刚刚那“吱嘎”声,却真的像有人在后面推动似的。 我摇了摇头,此时的神经过于敏感,即使稀松平常的事情,都会觉得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小道一旁的土地上,竟然有火光跳动。 可当我走近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那土地上燃烧着两根蜡烛,而在两根蜡烛中间,竟然有一颗诡异的人头! 第三章 诡异的脚步声 定睛一瞧,却不由得觉得自己草木皆兵,这分明是一颗人头雕像。 “医院还供奉菩萨吗?”心下如是想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雕像的面貌,却似乎并不属于神佛菩萨一类。 这雕像国字脸,双耳大如蒲扇,眉头微皱,“川”字轻现。双目微合,鼻若悬胆,大嘴开裂,并微微露出两颗尖牙。 烛火明灭间,觉得这张脸透露出一种安详的味道。又貌似杂糅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总之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诡异。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拿出手机,对着雕像的脸拍了一下,想回去再问余小游。 但就在手机镜头定格的瞬间,人头雕像那原本微合的双目却猛地张开了! “草!”我一惊,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查看了下照片,雕像双目如常,并未张开。看来这又是我的错觉。 稳定了下情绪,我决定不要呆在这里,因为烛光的缘故,这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若是被保安发现,那就不好了。 继续沿着小道往前走,地上的除了落叶还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手套、口罩帽子之类的医疗用品。在小道的尽头,则是一扇门,门上有一块荧光绿的标志——安全出口。 “这里能进吗?”我心想,走到门前试探着拉动了一下。 房门发出了老鼠一般的“吱吱”声,可喜的是——这门竟然开了! 我深吸了口气,心头涌动着一丝欣喜。目光透过夜视镜朝门内望去,却是一条在绿光笼罩下的幽深的走廊。房门好似怪物的一张大口。 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暗自给自己鼓鼓气,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嘶……”但前脚刚踏入楼内,就觉得眉心处传来一丝冰凉,貌似有东西在我的皮肤上蠕动。 “这好像是……蛇的芯子?”使劲咬着牙,后退一步,猛然抬头却发现一条褐色的输液管,从房门的横梁上耷拉了下来,它的底部正好触及到我的眉心。 握了握拳头,尽量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但越是如此,思维越是天马行空。 我想起了前阵子看的一部美国电影,主角是医院当中的一个杀人狂医生,他就是用这种输液管活活勒死了一个新生儿…… 拧了拧大腿,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放轻脚步走进了长廊。 长廊两边均匀地分布着房间,但都没有科牌,有的房间门大开,有的紧闭。 每当我从开着门的房间走过的时候,总害怕有只手从里伸出把我扯进去。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股甜腥,我想那应该是血液的味道。 医生们的照片仍旧整整齐齐地挂在走廊的墙壁上,但从夜视镜里看过去,却又仿佛是一张张的遗像。 “哒、哒、哒……”尽管我已经很控制自己的脚步了,但在这走廊中,仍旧有些微的蛩音。 又走了几步,便觉出了异样,不知何时,身后仿佛又多出了一个人脚步声! “小心身后!”出租车司机的话,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我又响起了“jyl”发的那个帖子——午夜时分,催命的脚步声会在你的耳畔响起,它将带你走向地狱…… 猛地回头,却差点叫出了声,在我左后方的一扇房门大开着,而在那房间里面,却有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最ch新章^{节m\上“p。i0z 我正欲大叫,可看清楚这“人影”之后,却又在心中大骂自己傻逼。 那只是一件挂在房间衣架上面的白大褂,但在这白大褂上却有着斑斑血迹。这还真不是我神经过敏,午夜时分,在这样一个废弃医院,实在联想不出什么好东西。 “或许吉雅萱只是在这里住过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大胆了许多,便继续前行。 走出了这段长廊,来到了一个大厅。这里零散地放着沙发、输液架以及几架轮椅。沙发上面已然积攒了一些灰尘。 而在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医院的楼层分布图,另一侧的墙壁上,却是一行血色大字——宏圣医院院长张良山,谋财害命,天诛地灭! 其中“张良山”三个字是倒着写的,这一行血字应该是用红油漆写上去的。字的下面都留下一条条“油漆线”,就仿佛是一行行血泪,看起来触目惊心。 “在这个医院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我深吸了口气,转头去看另一侧墙上挂着的“楼层分布图”。 虽说我并非过目不忘的“照相机人”,但是看几眼之后,便把这楼层分布图记得八九不离十。 宏圣医院一共有五层。一层有急诊区、分诊大厅和药房。二层为专科医生诊室,理疗室。三层为手术室,四层为病房,五层为医院的行政层办公室。 “医院倒是不大,我可以慢慢地探查。”我心想着,虽然楼内没有灯光,但我带着夜视镜也较为方便。 按照楼层分布图来看,我现在正处于一层急诊区的位置。往前走应该是分诊大厅了。 “这是?”走到了一旁的护士台,却发现桌子上面放着一张纸。拿起一看,竟是一张“巡逻日志”,这肯定是保安的东西。 看日期还是今天的,又看了两眼,却发现了这东西的诡异之处。一般来说,巡逻日志都填写的是“巡查时间”、“巡查人”、“巡查地点”和“巡查状态”等。 但是在这张日志上面巡查时间却极为密集,几乎是半小时记录一次,而“巡查状态”上面却填写的都是“灯亮”! “这是什么鬼?”我看向了“巡查人”这一栏,是一个叫做“马卫东”的。这应该就是保安的名字。 “灯亮?”我仔细地品着这两个字,想起了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的,被两支蜡烛供奉着的人头雕像。 要知道,蜡烛在古代也是被成为“灯”的。就像是人死之后,家人都会在棺材前点燃一对蜡烛,在出殡之前要一直亮着,叫做“引魂灯”。 “保安的职责就是保证那两支蜡烛不被熄灭吗?”想到此,我只觉得这医院处处透着诡异。 正在此时,却又听到一阵“吱嘎吱嘎”地声音传来,仍旧是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 我死咬着嘴唇,再次转头!又一架轮椅,停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 若说刚才那架轮椅是斜坡的因素造成的,那么这架轮椅呢?我的视线猛地一收,看到轮椅上面貌似有一个东西。 “这是…..”我壮着胆子走近,低头直视着轮椅上面的那个圆柱形的小东西,却发现那竟然是一截婴儿手指! 我上下牙齿忍不住磕扣了一下,刚进输液大厅的时候,这东西着实是放在大厅西北角的,此时出现在这里,我现有的知识水平已然无法解释。 只是这截婴儿手指,貌似不是布娃娃身上的。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输液大厅另一边的走廊里面传来。有人来了! 我急忙把手中的“巡查日志”放在了护士台上。索性钻到了护士台的桌子下。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了一阵抱怨声,“草,我他妈放哪去了……”单听这声音,来人应该是一位中年壮汉。 而后便是一阵“嘁哩喀嚓”声,来人貌似撞到了轮椅上。 “我日他祖宗——”一声暴喝传来,轮椅竟然被踹到了一侧的墙壁上。我在桌子下面往外看,手电筒的光束来回地在大厅中扫射着。 “在这里!”来人似乎语气愉悦,脚步声再次逼进,他一把抓起了护士台上面的那张纸,“要是弄丢了这个,老大非得杀了我。” “哒哒哒……”脚步声远去,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确定刚刚那人真的走了。 “他应该就是保安马卫东吧。”我心想着,他现在从楼里出去了,我正好可以开始探查。 我刚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就发现护士台旁边的地面上掉了一件东西。 “刚进来的时候还没看到,这难道是马卫东掉的吗?”想到此,我瞬间头皮发麻…… 第四章 死亡日记 “这又是什么?”我定定地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那件东西,不,应该说是一套“纸衣服”! 有帽子、上衣、裤子还有袜子,但加起来就跟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差不多。 这套“纸衣服”不仅做工精致,上面还有繁复的血红色纹路,让人看到之后心中很不舒服。 一般来说,纸衣服都是烧给死人的,这又是马卫东刚刚不小心落下的,他拿这东西做什么?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根放置在轮椅上的婴儿残指! “整个医院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我决定往前继续探查,但并没有动地上的这套纸衣服。 马卫东的性格冒失,一会儿弄丢记录,一会儿又掉落东西。不出意外定会回来找寻,为了不要让他察觉出我的存在,这东西还是不要动了。 现在除了他之外,这里又多了一个人。 但我总觉得,除了人之外,这里貌似还存在有其他“东西”…… 往前继续走着,我来到了急诊区的病案室。房门虚掩,轻轻一推便开了。飘出一股油墨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屋子里面有一张办公桌,但却有四个大的铁架子。铁架子上面摆满了文件,我随手抽出一份,才发现这架子上面全是病历档案。 “徐佳纯,女,19岁,人工流产……” “柳社枝,女,28岁,难免流产……” “候丽雅,女,32岁,先兆流产……” 我轻叹了口气,病案上面的字迹刺的我眼睛生疼。 信手抽了十几例翻看,这些患者的下场均是通过手术取出了腹中的胎儿。 “白天的新生地,深夜的屠宰场……”那则帖子的内容好似梦魇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手一抖,病案差点吊在地上。 本想从文件架上查找看有没有“吉雅拉”的病例,但初步估计这架子上面的病历应该有几百份。 马卫东一会儿也有可能返回找寻刚掉落的那套纸衣服,害怕被他发现,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先去探查下其他的地方吧……”这么想着,正准备往门外走的时候。却从最里面的文件架后面滚出了一个瓶子,瓶子滚动发出了轻微的“乒乓”声,恰到好处地停在了我的脚边。 此时,仿佛在那个文件架的后面正有一人,将这瓶子故意丢给我似的! 双目死死地盯住了最内侧的文件架,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存在的迹象。 转而看向了脚边的试剂瓶,但当我看到瓶子上面标签的一瞬间,一道电流几乎从我的头发丝儿传到了脚后跟儿。 “鲁米诺溶液?”如果说截止到刚刚看到纸衣服的时候,都可以将今晚的所见所闻归纳为“怪力乱神”之类。 可当我看到这瓶“鲁米诺溶液”的时候,却着实被惊呆了。 “医院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我深吸了口气。 这种试剂是在犯罪现场检测肉眼无法察觉出的血液,它可以通过发光,显现出极为微量的血迹形态。即使犯罪现场的血迹已经被擦过或清除,法医仍旧可以通过使用鲁米诺找出位置。 qk首j,发0 但是家用漂白剂也会使“鲁米诺溶液”发光,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部恐怖片中的桥段:每当那名医生在自己的解剖室里面,肢解了一个人之后,都会使用漂白剂将整间屋子彻底清洗一下,为的就是对抗法医通过这种试剂寻出蛛丝马迹。 难不成在这个医院里面,也有一个变态医生,这瓶鲁米诺溶液便就是他杀人之后,检查自己所疏忽的位置有没有血迹的存在? 我深吸了口气,脑部神经已然死死地绷紧,我甚至有些相信吉雅萱的话了。在这个医院里面藏匿着太多的秘密,每往深处走一步,就仿若离地狱又近了一步。 办公桌的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了笔记本的一角。 我轻轻地将这本笔记本取出,发现这是一个人的工作笔记。 扉页上写着“秋云南”三个字,字体工整娟秀,记录的都是患者信息。 但当我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却发现字迹突然变得极为潦草,并且内容也颇为诡异:在一个小镇上,有一对患有不孕症的夫妻,成日里陷入“无子”的抑郁中。有一天,丈夫在树林中挖了一截橡树根,并将它制成了一个婴孩的形状。 他拿回家送给妻子,妻子觉得这就是一个婴儿,对它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 但一个月之后,镇子上面的人接连失踪,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透过夜视镜,看着纸上潦草的字体,我顿时觉得肝儿颤。 这个故事我之前有听过,大体梗概便是:妻子由于对树木雕成的婴儿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它竟然“活”了过来,不仅有了生命,而且胃口奇大。 家人由于无法满足它的食欲,猫、快递员、父亲甚至上门的社工都被它吞食,而母亲由于爱之情深竟然将镇上的人诱骗到家里,供其吞食才会使得镇上的人接连消失。 其实到了后期,那位母亲对于“树婴”的帮助已然不是爱了,而是一种变态的“得子”欲望,她只是过于想要孩子,才会纵容这个恶魔的存在。 “笔记本主人为什么会写这个故事呢?”我心生疑惑随手翻到了最后一页,却不料这一页更加恐怖——满满的一页纸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死”字! “真变态!”将笔记本放回抽屉,我继续往前走。 紧挨着病案室的是一间观察室,里面有三张病床,最里面那张病床的旁边放置着一个输液架,上面挂着点滴带和输液管,床上的被子微微地隆起,显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不知是否为我的错觉,耳边回荡着“滴答”声,仿佛是点滴带里面的液体还在往下滴着。床上的被子也仿佛一起一落,就好像床上真的有个人在蒙头睡觉一呼一吸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既然探查就要来个彻底的,走到了最里面的那张床的旁边伸手抓住了床上的被子,猛地掀了起来! “我靠!”即使我已经很克制了,但仍旧闪了一个趔趄。 煞白的床单上一片暗红,好像是干涸的血液,而在这床上竟然躺着一个没有四肢的光头人,它大张着嘴巴,就像是一只干死在陆地上的海豹…… 稳了稳神,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模型人,着实是虚惊一场! 但话说回来,这个东西摆在这里,真是让人有些想不通,总而言之,这里不像是医院,倒像是一个鬼屋。 但急诊观察室的床上出现血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急诊接待的都是危重病人。可弄了个残次的模型人摆放在这里,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等!”在我正要转身的瞬间,却瞥见了模型人的头顶上好像有什么记号。等我看清楚那记号之后,汗毛顿立! 在那模型人光秃秃的头顶上仿佛用血刻着三个字母——jyl! “吉雅拉……”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轻轻地念了出来,这会是吉雅拉留下的记号吗?还有那个帖子,也是这个留下记号的人发出的吗? 我有些后悔今天如此轻率地就接下了吉雅萱的委托。只是依照常规的判断,决定过于武断。现在的我就仿佛是一个误入蛛网的飞虫,不知危险还在往深处走。 “要不要现在收手,离开这里……”刚有了这个想法,自己便否定了。 且不论自己是否失信于人,拿到手的三万块钱除了交房租,剩下的也给妈妈交了医疗费。 想来想去,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探查。 “嘎嘎……”正在此时,立在我身旁的床头柜有了动静,好似一只喉咙干涩的鸭子发出的叫声,床头柜的门兀自打开。 我一惊,不由得往后一闪,但就在此时,里面却传出一阵“咯吱咯吱”仿佛是人在磨牙的声音…… 第五章 封魂针.手术室 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仔细一看,在床头柜的柜门内,搁置着一尊“弹簧娃娃娃”。 一根粗圆的弹簧顶着娃娃硕大的脑袋,来回地晃荡着,娃娃脸上的笑容僵硬,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 “乒乓乓乒……”猛然间,这尊娃娃好似跳水一般从柜门内摔出。它的头是陶瓷做的,碰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我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这娃娃掉落的状态来看,貌似是身后有什么东西推了它一把。 “草,得赶紧走!”这碎裂的声音不算大,但这里太过于安静,保不齐就会惊到马卫东。 我快步疾行,刚刚看过分布图,往前走是分诊大厅和药房,但在二者的连接处,有上楼的步梯。 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步梯,正在此时,另外一边传来了开门声。 “我这脑子该换零件了……”马卫东一边走一边抱怨,脚步声逐渐靠近,但是却又猛地戛然而止。 “嗨,原来是丢在这里啊!”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欣喜,应该是找到了那套掉落的纸衣服。 “赶紧走吧,晚了又该碰到那玩意儿了……”他的声音瞬间竟变得十分惊惧,脚步声急促,渐渐远去。 我深吸了口气,他口中的“那玩意儿”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行为来看,又貌似对某种东西讳莫如深。难不成会是“鬼”的意思吗? “今天能从医院活着出去就不错了。”我悲催地摇了摇头,转身便准备上楼。 但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却看到在楼道拐角处,站着一位护士,她一脸煞白,双目泛绿地冲我笑着,并且还伸出了手…… 我勒个擦,幸好我猛地抓住了楼梯扶手,才没有跌下去。 这个医院真他妈处处诡异,居然在楼梯拐角处搞了个护士3d画,建造这所医院的设计师,肯定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 定了定神,正准备上楼,又觉得自己的身后凉意阵阵。 一股阴冷的小风侵袭着我的后背,回头间,却看到一个影子从楼梯前手脚并用地爬行而过,速度太快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定是老鼠!”我自欺欺人地咬着牙,虽然我很清楚那肯定不是只老鼠。 现在临近午夜,为了防止马卫东突然进楼巡逻,我准备从五楼的行政层办公室开始探查,或许能得到更多的线索。想到此,我蹑手蹑脚地拾级而上。 每走到一个楼层,总担心会突然冒出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总算是来到了五层,轻轻地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慢慢地走进了五层的走廊。 “医政科、医务科、护理部、会议室、财务部……”路过了一个个的房间,虽说这层的房门均是大开着,但里面却空无一物,只有少量的垃圾。 “难道这层都被搬空了?”正想着,不知不觉间却走到了尽头的一个房间,抬头一看——“院长办公室”。 走进屋内,发现这间办公室里面还放置着一张办公桌,倒是洒落了一地的名片,我拾起一张,上面印着烫金的“张良山”,职务是“院长”! 这和一楼大厅当中倒着写的三个大字正好吻合。 墙壁上还挂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照片,应该就是张良山的!却是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一双眼睛就像两道沟壑,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走到了办公桌前,慢慢地拉开了抽屉,最上层的抽屉里面摆放着一些医用书籍,医学周刊还有报纸。 其中一张报纸上的一个版块,还被红笔圈住——“我市流浪汉人口减少,收容安置工作见成效!”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塞回去,接着打开了下面的抽屉。 但是越往下检查,抽屉里面的东西越不堪入目。 等到了底层抽屉,我已然觉得张良山或许真是个人面兽心之流,只见抽屉里面放着有色杂志、成人公仔竟然还有一盒进口雨衣。 “咦?”手在抽屉里面摸索,却发现进口雨衣的下面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将这东西取出,拿在了手中,却发现这是一个细细的圆锥形物件,外面还被一层纸包裹着,拨开包纸,竟然是一枚不足一寸的“针”! 但若说它是“针”却又比一般的缝衣针粗上两圈,通体洁白。 而这张包纸上面只写了两个数字——23! 这针形的东西上还刻着一种繁复的纹路,我不由得想到了那套纸衣服上面的纹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我决定拍照求助余小游。 照片刚刚发过去,余小游便回复了信息,“顺子,你在哪儿?怎么会有这封魂针呢?” “封魂针?”正诧异间,余小游便接着解释道,这种针是用公鸡的鸡喉骨所制。所制之初是道门中人为患者定魂治病之用,但后来却被居心叵测之辈利用,若将此针插入尸体中,便可封魂留尸。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差点儿咬到了舌头。稍稍安定了一下,我给他回复到,“我在宏圣医院,等我回去有事问你。” 收起手机,我看向了手中包着封魂针的纸,上面写着“23”!这两个数字搞得我又像是丈二和尚一般。 “难不成是23床?”现在的环境下,我首先联想到的便是这个。 四楼是病房,这一层又探查完毕,我准备去四楼看一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沿着楼梯层层往下,还好医院四层的房间牌号都在。 “22——24床”!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间里面只有三张一模一样的床,床上没有被子,床单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有什么特殊吗?”心下如是想着,我掀开了23床的床垫,却发现在床垫下面竟然有一张纸,拿起一看貌似是一张日记残页。 “肚子一天天大了,宝宝们的胎动可以明显地察觉到,那个人消失了。即使在梦中,脚步声都可以渗透进来,似乎要引我走向‘刑场’……”没有落款,可我却感觉写这个东西的人,应该和发帖者是同一人。 脑子里面刚刚闪过了“jyl”,但旋即我又发现“刑场”两个字的下面,是带着下划线的。 脑神经迅速转动着,我把自己想象成写下这些文字的孕妇,完全地代入或许能弄清楚多一些事情。 ~q0 “宝宝们”代表着她怀的是双胞胎。“那个人”应该就是让她怀孕的男人。而“刑场”应该代表的是……“手术台”? 凭着直觉,我觉得要去手术室走一趟。 若是吉雅拉在这里住过院并且有进行过手术的话,在手术室里应该可以找得到一些线索,事情已经这样,死马且当做活马医。 冰冷的手术室大门慢慢地打开,一股器械特有的生硬味道传来。 最外间是“手术通过用房”,然后是“手术辅助用房”,最后才是“手术用房”! 我慢慢地走进房间内,渐渐地进入角色,假如我是那名孕妇,躺在平板车上被缓缓地推进手术室,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步一步接近了刑场…… 走到了最里面的“手术用房”,偌大的房间内,在无影灯的下面,摆放着一张手术床,一侧则放置着储物柜和心电监护仪器。 乍一看这和一般的手术室没有任何区别,但总觉得屋子里面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森气息在游动着。 站在手术床的一端,我看着这张床,假如我是那名孕妇,躺在了这里,任由冰冷的器械在体内搅动,取出了血淋淋的仍旧在蠕动着的胎儿,那该有多么绝望…… “它所取出的不仅仅是一团肉球,而是一个血淋淋的魂灵……”此时,我只觉得这句话是有人站在我的身后,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说出的。 “哎呦!”冷不丁地被推了一下,我一下子趴在了手术床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心生寒凉,这个手术室里面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 但刚刚,后背上分明感觉到了一双手的存在。 我不由得想起那部电影里面的变态医生,他便是将人引诱到手术室里面残忍肢解。“小心身后”——的士司机的话更像一个咒魇回荡在耳边。 我没有转头,只是慢慢地用眼角往身后瞟,一点点的牵拉着脖子。 “没人!”确定身后没人之后,才慢慢地翻转了身子,此时的我平躺在手术台上,正准备起身。 但就在我仰头看向了天花板的那一刻,我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难道就是马卫东口中的‘那玩意儿’吗?”我瞬间只觉得自己死定了…… 第六章 女尸之子 一个光秃秃圆溜溜的大脑袋从无影灯的后面探出,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大大的血窟窿,等到它整个身子探出的时候才着实骇人,四肢短小,整体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变异的大头蚂蚁。 “哇嗷……”这东西怪叫了一声,便从无影灯上落下,朝着我的面门直冲而来。它的嘴巴死命地大张着,口中肉刺丛生仿若一根根的荆棘,这若是一口“亲”在我脸上,能把我一侧的面皮都给带了去。 “草!”我大惊,旋即从后腰上抽出了那把龙雀刀,刀锋锐利,带着“呼呼”的风声,几乎把空气都撕裂了! 黑暗中一道白光闪现,原本急速下落的“那玩意儿”竟然朝着一旁横着倒飞而去,我也被震得虎口生疼。 我一个激灵,从手术床上猛地坐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龙雀刀。当余小游说这把刀驱邪避煞时,我还曾嗤之以鼻,现在看来,这东西绝非俗物。 “呜嘤嘤……”那东西蜷缩在手术室的墙角处,四肢着地,整张脸却紧贴着地面貌似在吃疼地哭泣着。 这声音就仿佛是一只濒死的老猫发出的最后哀鸣。 它缓缓地抬起头,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有此物在手,心中还是有些底气的,看得出来“那玩意儿”对龙雀刀十分惧怕。 趁着这个时候,我仔细地观察面前的这个“怪物”,它的头像是一个儿童足球,身子却只有头的三分之一大,四肢着地,好像是试探我一般朝着我爬了两步。 我霎时想起,它就是我在楼梯上猛然回头之际,看到的那个疾行爬过的影子。 “呜嘤呜嘤……”它的哭声渐渐地小了去,只是侧仰着那硕大的脑袋看着我,仿佛在打量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和余小游连接上了视频,并将夜视镜罩在了手机摄像头上,对准那个大头怪物的位置。 “顺子……”余小游的声音颤抖,“赶紧走,这玩意儿可是‘地缚婴灵’…… ”他还讲这东西来自于堕胎的孕妇,只是胎儿出生的时候是活着的,后期被人为地致死。魂魄游荡在死亡地的附近,才成了这一副鬼样子,这东西由于怨念极大,很难对付。 “怎么走?”我的手也开始颤抖。 “呃……”余小游回了句让我十分绝望的话,“碰上了它,也许你真的走不了了,你放心那钱我还是会还的……” 我一把摁掉了视频通话,和面前的这个怪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龙雀刀的刀把也被我握出了涔涔汗水。 “嘤嘤……”它转动下大脑袋,旋即安静了下来。现在的它貌似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可我也绝不能放松警惕。 下一秒,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它转动着大脑袋四肢并用地转过身去,竟然爬向了手术室的门口。 “它要走?”我深吸了口气。这东西在爬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转头看了看我,脑袋动了动,那意思貌似是让我跟上它。 “是这个意思吗?”我心中满是疑虑,在这个处处有坑的医院里面,我能相信一个怨念极大的“地缚婴灵”吗?况且他刚刚还想灭了我。 看我没有动静,那婴灵自己往外爬去。想了想我还是跟了上去,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这个医院绝对存在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想探究黑暗的核心,就必须要走进去。 “死就死吧!”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我跟在了这个婴灵的后面。 浓重的黑包裹着我的四周围,我跟着一个爬行着的婴灵往前走去。 它带我来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上,沿着楼梯一层层地往下走着…… 我和它尽量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担心它会突然地回头反扑我。楼梯回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时间极为漫长。 “难道它是想将我引到地狱?”心中刚生出这个念头,不由得后背湿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竟然下到了楼梯的最底层,这是条长长的走廊,跟着婴灵往前走去,两边没有房门,均是雪白的墙壁,可看在眼中仍心惊胆战。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大门前,两扇门敞开着,一股冰彻肌骨的寒意从这大开着的两扇门内传出,我抬头看门头上面的标牌——mortuary! 这个单词我很是熟悉,而它的意思便是——停尸间!在我吸气的瞬间,那个婴灵已经快速地爬了进去。 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在楼层分布图上面可没有看到有“停尸间”的存在,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有些时候,犹豫使得你和真相的距离往往只差一小步。 “嗡嗡嗡……”让人十分意外地是,虽说整个医院里面几乎没有一丝的灯光,但是停尸间里面,却传来了机器的嗡鸣声。 目光扫过屋内,屋子的中央放置着一张洗尸台,而洗尸台的两侧则是两个大冰柜,上面分出了一格一格的抽屉,这便是放尸体的屉床。 “冰柜还在运转,这说明一个情况——在这些屉床里放置的仍旧有尸体。”想到此,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宏圣医院已经被勒令关停,患者全部都转诊了出去。 按理说医院的一切运营都停止了,尸体更不应该留在这里,这些尸体为什么仍旧没有转移走呢? “呜嘤嘤……”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婴灵却爬到了右侧冰箱最下层的一个抽屉旁,对着那个抽屉,在悲恸地哭着,它一边哭,一边转头看我,好像是在央求我帮它拉开那扇屉床。 我也想验证下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尸体,便走上前去,婴灵让到了一边,我则伸手拉开了屉床。 “嘶……”但看到面前的情景,还是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屉床上面平躺着一具穿着病号服的女尸,她一脸的“死人白”,竟然半睁着眼睛,微微地张着嘴唇,嘴角稍稍上扬,貌似是在“笑”! “笑面尸,见者死”!这是老辈人常说的一句话,但现在着实被我碰上了。 “这是?”此时我也发现,在这女尸的头顶正中、眉心、胸口、肚脐处,竟然都插了一根“封魂针”! 我拿出身上的那根对照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 “哇嗷嗷……”当屉床被拉开的那一刻,婴灵就显得很激动,此时的它竟然一跃跳上了女尸的身上,大脑袋朝女尸的怀抱里面拱着,那模样好像是在吃奶。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婴灵是这个女尸的孩子?”正在思索间,却又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还有两个人的谈话声。 “不好,有人来了……”婴灵或许也被惊着了,它赶紧从女尸身上跳下,快速地跑到了一边,我则合住了屉床。 环顾四周,在这停尸房里面却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要跑也不可能了,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门了。 0… “完蛋了!”情急之下,我却看到了那张洗尸台,在洗水槽的下面,有一个柜子…… 第七章 夜半行尸 在来之前,或许是看到了那张帖子的缘故,我就对医院里面的脚步声极为敏感。然而现在的情况已容不得我多想。 !&首(b发》0l 打开洗尸台下的柜子的门,我麻利地躲了进去。 “擦!”但看清楚这柜子里面的东西,却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在这里狭窄的空间里,竟然堆满了胎儿的干尸! 我身陷其中,几乎被这东西给埋葬了,此时的我只觉得周身爬满了毛毛虫,与此同时,来人也踏入了停尸房中。 “忍着吧!”我使劲地咬了咬牙,屏息凝气地听着停尸房当中的动静。 而在这柜子的一扇门上,则刚好有一个孔洞,正好可以通过这里看到外面的一些情况。 “老马,你这丢三落四的习惯也该改改了吧,如果出了纰漏,那可有你好受的……”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身影从我眼前走过。 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 “您放心,有我看守这里,保证一个蚊子都不会放进来……”在这个人的身后,跟着信誓旦旦的老马。 但穿长袍的人却冷笑了一声,“话不要说太满,老大的手段和脾气我想你很清楚,如果惹怒了他,你就会知道能死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老马哑然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当中已经被恐惧所填满,“是,嘿嘿……总之您放心。对了,乌先生,最近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小杂种总是喜欢出来找麻烦,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长袍人斩钉截铁,“有正事要办。”听他如是说,老马赶紧附和。 我心头微颤,他们口中的“小杂种”,难不成就是引我来到这里的“地缚婴灵”吗? 长袍男一边走动一边貌似拿着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冰柜,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过了一会儿,他却径直地朝着洗尸台的方向走了过来,猛地停在我的眼前。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传出丝毫的动静,害怕他突然伸出手来,拉开这扇柜门,那我就要完全暴露了。 还好他只是站了须臾,转身便退到了冰柜旁边。 “让这些‘猪猡’起床——”他低沉地吼了一声,左手上下甩动着,我看得真切,此时在他的手中挥动着的正是一个降魔杵,只是在这降魔杵上面镶嵌着一个可怖的骷髅头。 “得令!”老马朝他作了一揖,就听到“哗啦”一声,一张屉床被拉开了。 长袍使劲地摇动着手中的降魔杵,发出了阵阵银铃般的脆响,从他的口中,竟然还传出了一种极为晦涩的语言,他念的铿锵有力,富有节奏。 与此同时,老马一连打开了好几张屉床,就听到“噼里啪啦”声接连地传了过来。 “他们在干嘛?”心下疑惑间,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差点叫出声来。 那一具具尸体竟然从一张张打开的屉床上面慢慢地直立起来,翻身下床之后,跟着长袍男往外走去。我赫然发现,这些竟然都是女尸。 长袍男高高地举着手中的降魔杵,就像擎着一杆大旗,他的口中仍旧念着晦涩的言语,而那些尸体却跟着他和老马鱼贯而出。 本来藏身于这一堆胎儿干尸当中就已然让人发疯了。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我已然接近了崩溃的边缘,20多年建立起来的“唯物主义”几乎全面塌陷。 在确定停尸间里面没人之后,我打开柜子,从中爬出,却发现那个婴灵正趴在一旁昂着脑袋看着我,貌似是在等我。 我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吞了口唾沫,“走吧,或许谜底已经近在咫尺了。” “哒、哒、哒……”老马和长袍人领着这十多具尸体朝前走去,但是他们的脚步声却出乎意料地整齐划一,我跟在那些行走着的尸体的后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尽量让自己的步调和它们一致。 这些行尸都是低头行走,四肢机械地摆动着,我也学着它们的样子。 而那婴灵却爬在了我的前面,跟在了末尾的那具女尸的身后。我一眼认出那具女尸便是刚刚在我拉开的屉床上躺着的那个。 从停尸间的大门走出,跟着“尸群”朝着另一边走去。在走廊的尽头竟然是一个斜坡,而斜坡的尽头,却是一面白墙。 “这里是死路啊?”我心下生疑,“难不成他要领着这些尸体集体撞墙吗?”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黑袍男也停了下来,他举起手中的降魔杵照着墙壁猛敲了几下,虽说粗暴但却带着一种玄奥的节律。 “吱嘎”一声,雪白的墙壁上竟然往里开了一扇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暗阁!我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马上要踏进的,或许便是这个医院的核心秘密地带,也或许是最危险的地方。 “哒哒哒……”女尸们跟着前方的两人走进了暗门当中的空间内,我也偷偷地跟上。 空间中,在靠近暗门的位置放置着两个大箱子,我闪身躲在其中一个的后面,那个婴灵竟然也躲在了我的脚边瑟瑟发抖,不敢再跟上去,貌似前方有什么让它极为恐惧的东西。 我朝着前方看了过去,却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果不其然,这里就是应该就是整个医院最为隐秘的地方。 在空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钢,而在这缸内则灌满了某种液体,我嗅了嗅,却是一种形容不出的味道。 而在这液体里面悬浮着一个果体“女人”! 女人的腹部高高的隆起,应该是个孕妇,她一头长发在水中漂浮着,将她的的脸遮住了大半,身体静止在液体中,但是头发却在水中来回地摆动着,仿佛是条条的水草。 长袍男手中的降魔杵再次上下晃动着,口中吟唱着十分晦涩的咒语,那些尸体则渐渐地靠近了圆柱形的玻璃钢,就像是贴服在人身上的蚂蟥一样,一个挨着一个贴在了玻璃钢上面。 “嘤嘤……”躲在我脚边的这个婴灵已然在轻声哭泣了,难道它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吗? 长袍男死命地晃动着降魔杵,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马卫东则老老实实地跪在了玻璃钢的正前方,“噔噔噔”地磕着头。 下一秒,原本只在玻璃缸里液体中晃动的女人头发,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延伸,仿若有了生命一般,一绺一绺地伸出来,状若一条条的长蛇落在了每个尸体的头顶。 “嘤嘤嘤……”婴灵的大脑袋贴在地板上,不忍心看面前的一幕,但就在此时,原本悄无声息的女尸,竟然发出了哀嚎声。 “嚎嗷——”这声音尤为凄厉,让人只想自杀,或许这就是“鬼哭”吧。 而那具悬浮在玻璃钢中的女尸也有了反应,竟然颤抖了起来,它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也有节律的一抖一抖,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钻出。 “哇哇……”婴灵突然发出如是一声哭腔,可我却着实听成了“妈妈”! “哈哈……”长袍男大笑了一声,伸出食指,颤抖着指着玻璃钢中悬浮的女尸,“十年磨一剑啊,老大等了这么长时间,或许真的快要美梦成真了,它就是‘夜修罗主人’送给我们的礼物……” “夜修罗主人?”听到这个词,我瞬间联想到的就是在院子里面那两支蜡烛后面的人头雕像,会是那个东西吗? “是啊!”马卫东也陪笑道,“我也真替老大高兴。” 长袍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或许就是大功告成的一天,这些日子,你忠于职守,功不可没,所以老大今天让我好好奖励你。” 马卫东笑得胸腔都产生了共鸣,“是吗?老大太客气了,我……”话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他大张着嘴巴,面色苍白地看向了长袍人,脖颈后面则血流如注。 一把短小而锋利的匕首就在不经意间,完全没入了他的脑后…… 第八章 狭路相逢 马卫东脸色煞白,他猛地跪在了地上,伸手指着面前的长袍男,“你……”但悲催的是,他几乎连抬头的气力都没有了。 “这就是老大给的奖励,你知道的太多了……”做完了这些,长袍男一脚踹在了老马的头上,后者仿佛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嗷嗷嚎……”那些女尸的惨叫凄厉无比,若不是强大的求生欲在支持,我恐怕早都已经站不住了。 而黑袍人则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我左青龙右白虎,胸口纹了个蝲蝲蛄……”手机发出了清脆的铃声,我心头顿时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 饶是我晚上上夜班的时候,总是会将闹钟定在凌晨一点,为的是和店里的小工换班,今天只记着把手机调成静音,却忘了这一茬儿。 但那个黑袍人已经朝着我的位置缓缓地转过头来,但看到他的脸之后,我却大吃一惊。 单听声音,他貌似只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但他的脸上却布满了“沟沟壑壑”,而那一根根血管,又像是一条条饱胀的蚂蟥一般,紧贴在皮肤上。 “谁在那里?”他双目锐利,就仿佛一只猎隼,朝着我的位置走了过来。 “完蛋了……”心中一片悲凉,为今之计,只有努力握紧手中的龙雀刀。狭路相逢勇者胜,也只能跟他拼了! “哇嚎——”但就在此时,原本蜷缩在我脚边的“地缚婴灵”却猛地蹿出,往上弹跳而起,冲着那黑袍人直逼而去。 黑袍人的反应也迅捷异常,他一把挥过了手中的降魔杵,照着婴灵兜头便打。 t看l;正版章x节上$$0◇ “呼呼……”降魔杵速度很快,几乎将空气都撕裂了。 我担心婴灵被击中,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却不想这小东西怪叫一声,巨大的脑袋拖着短小的身子竟然在空中打了一个灵动的旋儿,躲开了黑袍人如此一击,转而朝着那玻璃缸扑了过去。 “糟了——”黑袍人猛地转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着实没想到婴灵竟然会使出如此一招“障眼法”。 婴灵落在了那个女尸的头顶,照着那绺头发张大了嘴巴,死命地咬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黑袍人已然举着降魔杵跑来,并大叫着,“住嘴——” 可那绺头发还是给咬断了,玻璃缸中的女人肚子的抖动幅度,瞬间小了许多。那绺头发貌似有些害怕,竟朝着玻璃缸内蜷缩而去。 或许咬断了那绺头发当真耗费了婴灵巨大的气力,他无力地倒在了女尸旁边。“小杂种,我杀了你……”黑袍甩动着降魔杵一把将婴灵提溜了起来。 他的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降魔杵被他高高举着,照这种情形,似乎要卯足气力将这婴灵处决。 “放开它——”就在降魔杵快要落到婴灵身上的那一刻,我握着龙雀刀犹如飓风一般跑到了黑袍人身后。 黑袍人猛地转身但见我冲了过来,只有一把将婴灵丢开。 不得不服,他当真身手不凡,在这种情况下反手用降魔杵抵住了龙雀刀重重地一击。 我自幼修习跆拳道,大学时又在一家拳击俱乐部做兼职教练。 但和黑袍人一交手,我当即明白他的力量比我更胜一筹。此时的我,已然被他这一挡震得虎口生疼。 “滚!”他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我往后倒仰而去,胸口火辣辣地疼。 “今天晚上乱入的杂种不少啊……”黑袍人从牙根儿里面挤出这句话,旋即目光阴冷道,“但是都得死——” 他一手抓住了身上的袍子,使劲地抖动了一下,瞬间从中掉落出一条花斑大蛇。这蛇足足有四尺来长,手腕粗细,晃动着三角形的脑袋,张大着嘴巴,朝着我“游”了过来。 我本能地想要躲开,但四肢却有些不听使唤。 “嚎哇——”出乎意料地是,婴灵竟不知何时从一侧蹿出,它将这条花斑蛇扑到了一边,我这才有时间得以脱身。 但此时,那黑袍人却已然转过身去,面对着玻璃缸的位置,手中的降魔杵再次一上一下地挥动着,嘴巴当中晦涩的咒语更加迅速,原本蜷缩回玻璃缸中的那绺头发也再次伸了出来,落在了那具女尸的头顶。 “唰!”龙雀刀伸出,我斩断了离我最近的一具尸体头顶上的头发。 “什么?”黑袍猛地颤抖了一下,看了眼和大蛇缠斗的婴灵,顿时明白了八九分。他再次念咒,让黑发长长。 但是我却割断了另一具尸体头顶的黑发。用龙雀刀斩头发,还真是犹如砍瓜切菜。 黑袍大怒,但他现在只有让黑发赶紧长出,若是与我相斗,则更加耗费时间。 “哇——”婴灵的哀嚎传来,转头望去,它已然被那条大蛇给缠了个结结实实,这大蛇不知是何品种,它大张着嘴巴,作势要将婴灵纳入口中。 黑袍吹了声口哨,这畜生则从婴灵身上游下,转身便向我袭来。 “卧槽,又来……”这东西当真难缠,它速度极快,生生地将我从玻璃缸旁逼开了去。而那边,黑袍人则又将降魔杵晃动的山响。 “嘶嘶……”大蛇挑衅地吐着芯子,它高昂着头部仿佛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好吧,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死咬着嘴唇,正在此时,花斑蛇朝着我的面门猛地蹿了过来,我握紧龙雀刀,看准它的七寸拼力斩下。 “啪嗒!”大蛇断成两截,落于地面,蛇头还在地上蠕动着。可那些头发却再次落在了每具尸体的头顶部位。 玻璃缸内,那女尸的肚腹再次抖动,里面的东西似乎着急出来,她的头发好似水草一般摇摆,但却慢慢地散开,直到露出了她的脸。 “什么?”当我看到那张脸,失声惊叫了出来。 “狗杂种——”长袍人大骂道,“你就这么想死?” 我将刀横在眼前,“谁先死还不一定呢!”到了如此地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从走进医院到现在,我得到的那些线索终于串联在一起,我想我也终于弄明白这个医院真正的秘密…… 第九章 夜修罗圣婴 当玻璃缸中的头发散开,女人的脸整个儿地呈现在我面前。她闭着眼睛,琼鼻挺翘,唇瓣微张,这张脸分明就是——吉雅拉! 吉雅萱没有骗我。吉雅拉当真是失踪了,没有她的出入院记录以及转诊记录,是因为她像标本一样被藏在了这里! 此时,我又想起了网上的帖子——“无良医院掉包死者尸首”。 还有张良山抽屉里的那张报纸上面的一则新闻——我市流浪汉人数减少,收容安置工作见成效。还有那瓶“鲁米诺溶液”。 此时我脑子里面有了一个大胆地猜想,是否是医院故意将一些流浪汉诱骗到此虐杀,以此来掉包那些女病人的尸体。 将那些女病人的魂魄封于体内,以此来滋养吉雅拉肚子里的怪物。 此时,尸体的哀嚎声逐渐增大,而“吉雅拉”腹部也在剧烈地抖动着。里面的东西貌似马上就要出来。 黑袍人的脸上又浮出了邪魅的笑,“狗杂种,我要用你的血来迎接夜修罗的圣婴!”说完,他举起降魔杵,朝着我直冲而来。 我挥刀抵挡,但他的力道极大,我不由得被震得虎口生疼。 “你去死吧——”下一秒,降魔杵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我顿时被打的倒跌在地。黑袍人轻蔑一笑,慢慢地朝我走来,就仿佛一个沉浸在虐杀乐趣中的死神。完蛋了,眼下我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哇哇——”一声尖叫传来,黑袍回过头去,却发现婴灵跳到了跪地女尸的身上,伸手摸向了那根插在女尸眉心处的封魂针。 可刚触及封魂针的瞬间,却猛地缩回手来,惨叫连连。但吉雅拉肚子的抖动幅度却瞬间小了许多。 “小杂种,我今天定将你斩草除根!”黑袍人丢下了我,朝着地缚婴灵奔去。但婴灵非但不逃,反而和黑袍人缠斗起来。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刚刚婴灵的那个动作貌似是在提醒我——只要拔了封魂针,吉雅拉肚子里面的“东西”便会安稳。 ho看{…正o版章u节r上j%m0d( “赌一把吧!”趁着婴灵和黑袍人缠斗的当口,我拼劲全力地跑到了玻璃缸旁,伸手将女尸额头处的那枚封魂针给拔了下来。 “嚎嗷……”女尸的惨叫声顿时小了很多,吉雅拉肚子里的东西也安稳不少。 “什么?”黑袍气急败坏,见状就要往这边冲来。但他的身体却挪动不了分毫,转头一看,婴灵趴在的地上死命地抱住了他的脚踝,张开肉刺横生的嘴,不住地撕咬。 我心脏一震,一连将好几个尸体眉心处的封魂针给拔掉。黑袍人却将降魔杵一下下地捶在了婴灵的头上,力度之大,连地面都被震动了。 “住手——”我握刀向前,准备对婴灵出手相救,但却不料这黑袍人手中的降魔杵竟然“乒乒乓乓”地掉落在地,下一秒他“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我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这厮将婴灵甩到了一边,捡起降魔杵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坏我大事,必将诛之——”阴骘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深吸了口气,有些弄不明白黑袍人为何会突然口吐鲜血。 “哇哇……”婴灵一边哭着一边朝跪在玻璃缸前的女尸爬了过去,它的身形逐渐变淡,肯定是因为刚刚被降魔杵接连砸下的缘故。 它一边哭,一边转头看我。再一次,我仿佛听到他在喊“妈妈”。 我深吸了口气,慢慢走向前去,将女尸还有其他尸体身上的封魂针全部拔掉。虽说我并不是道门中人,但也听余小游讲过,若将魂魄封于肉体之内,则会增其怨戾之气。 而这些怨戾之气便是通过吉雅拉的头发,传至她的体内,用以滋养她肚子里的那个怪物? “夜修罗的圣婴?”我仔细地回想着黑袍人说的那句话。 再看吉雅拉的身形已然是一个孕妇,难不成她入院的时候便已经怀孕,被人弄成这幅模样便是想将她肚子里的胎儿,炼制成“夜修罗的圣婴”? 想到在停尸间洗尸台柜子中那么多具婴儿干尸,还有面前的这个地缚婴灵。以及帖子里的那句话——当冰冷的器械刺破脆弱的皮囊,在身体中搅动,它所取出的不仅仅是一团团肉球,而是一个血淋淋的魂灵…… 看来,黑袍人为了炼制“夜修罗圣婴”,都不晓得残害了多少生命。 我深吸了口气,不论如何,我总算是可以给吉雅萱一个交代了。眼下我只有先回去向她讲述情况,而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警察。 我带上一次性手套,从马卫东的尸体上摸索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我是宏圣医院保安马卫东,医院发生人命案……” 做完了这些,我便从这暗阁内走出,而后婴灵的哭声越来越小。 “终于发现了吉雅拉的线索,但这要怎么告诉吉雅萱呢?”想到她曾经患有精神病,我就觉得头大。 轻叹了口气,才发觉自己走到了一楼大厅处,刚已经报警,警察想必很快就会来到这里,我必须要快点离开。 “铿铿铿……锵锵锵……”猛然间,一阵弦子声传来,把我吓了一个大激灵。这声音来的突然,但更加诡异的是——根本分辨不出它是从哪里传来的,貌似是从我的四周包围而来。 “千古悠远,冤魂嗟叹。泣血蝇虫笑苍天,常驱鬼魅不休战,九幽之下青天见……”又是那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唱腔,带着千回百转地哀怨。 和我在那个“杖头木偶戏”的戏台前听得是一模一样。但此时,我已经两股战战。 因为这次我听得清楚,这唱腔分明是从我的耳后响起!但我快速转头,却又发现,身后是空荡荡的输液大厅。 “谁?你到底是谁——”我近乎于癫狂地大叫,手中挥舞着龙雀刀,“你他妈给我出来——” 冷汗已将我后背湿透,但大厅里只是回荡着我的声音。须臾之后,又是一片死寂!我咬牙,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却又传来了让我头皮发麻的声音。 “吱嘎吱嘎嘎……”很清晰的,这是轮椅的转动声,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手中的龙雀刀已经被我握的汗涔涔的,我使劲地咬着嘴唇,心想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跟丫拼了。 “混蛋——”我大骂一句,栗然转身。 但就在我看清楚身后情景的瞬间,一道电流仿佛从天灵盖直贯我的脚底板,“啊——” 第十章 九幽讼师 恐惧、绝望几乎要撑破心脏,不出意料,在我的身后是一架轮椅。但是轮椅上此时却端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老太,她白发齐耳,身形枯槁,双手干瘦如鸡爪。 这白发老太虽一言不发,但是在她的身后,却晃荡着几个淡淡的身影,从外形体态上来看,竟然和刚刚那几具女尸极为相似。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即使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到,那些晃荡在老太轮椅后面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个“冤魂”! 我被彻底地惊呆了,牙齿不由自主地磕扣起来,但这老太淡定的紧,只是端坐在轮椅上,并未开口,那些“冤魂”们,也只是立在她的身后。 “咳……”我清了清嗓子,“阿婆,夜晚天凉,你老当心……” 说完之后,我转过身去,拔腿便跑。但听得“锵锵”两声弦子声响起,那些“冤魂”们竟然团团地围了过来,将我的去路挡的死死的。 下一秒,它们竟然纷纷跪地,悲泣之声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惨啊——” g看.正版章g节上./u0n… 这声音凄厉,我的肝胆几乎都要被震裂了。与此同时,那个婴灵不知何时也爬了过来,张大嘴巴开始嚎啕,仿佛又在哭喊着,“妈妈……” “铿铿铿……已入泥淖……锵锵锵……妄想不留纤尘……”身后传来了弦子声,转头看去,白发老太依旧端坐在那里。 枯瘦的十指于弦上翻飞,灵活有力。说来也怪,老太只此一弹,那些冤魂竟然纷纷都闭了嘴。大厅当中总算恢复了安静。 但是这弦子声却依旧未绝,我只觉得入耳动心,仿若有百十双手在那里弹拨似的。 不知怎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大石槽,一个赤身果体的女人站在石槽之中,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女人分明就是婴灵的母亲。 而在这石槽之上,则吊着一个看似有千斤之重的巨大石块,底部竟然还布满尖刀,猛然间大石块落下。女人惊惧之下还未发出尖叫,就被这石块给砸的血肉模糊,浆液四溅。 “啊——”我惊叫一声,跌坐在地。抬头一看白发老太的轮椅已经来到近前。 “你虽拔了封魂针,释放了这些冤魂,殊不知它们的归宿便是这石压地狱……”老太声音阴骘的就像一只年迈的猫头鹰。 想起刚刚的情形,我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为什么?它们都是被害的。” 白发老太轻叹了口气,手指拨弄着三弦,“若在世之妇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婴儿早夭或死亡。此妇人死后便被打入石压地狱服刑。” 话说至此,那些冤魂又开始悲泣,我只觉得芒刺在背。而老太又接着讲:九幽但有十八层牢狱,其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需在此服刑一万年相当于人间13572万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如此计,到第十一层石压地狱之刑期,在狱中一日抵人间384万年。而出狱重生之日更是遥遥无期,而在此期间,石压刑罚将永不间断。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的头里面钻进了无数的虫子,咬的我脑壳生疼。 “惨啊……”身后冤魂或许也知道了自己面临的情形,哭声更加悲恸。 我深吸了口气,“可这不公平,真的不是它们的错!” 白发老太挥了挥手,“千古悠远,冤魂嗟叹。无规矩不成方圆,石压地狱,便是它们的宿命。可你若想救它们,也并非不可……” “快说,是什么方法?”她还未讲完,就被我打断。 “你需去往阴间法堂,成为‘九幽讼师’,为这些冤魂,洗冤昭雪。它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白发老太严肃异常。 “额……”我心中仔细地分析着这句“去往阴间”,不由得发问,“您的意思是我必须死了变成鬼,然后帮他们打官司?” 白发老太摇摇头,她递给我一块黄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体的“讼”字。 “此乃九幽讼师之令牌,也是你出入阴间法堂的凭证,三日之后,便是这些冤魂的审判日,你只需在深夜子时焚香祝祷,将指尖之血滴入令牌之上,便可穿梭阴阳,为它们陈词洗冤。”老太说完又发问,“你可愿意?” 我咋舌在当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我消化能力太多,但我仍旧鬼使神差地回了句,“我愿意。” 可下一秒,我却将头摇的像拨浪鼓,“老太太,不是我不信你。即使我去那边为它们辩护,但那里的审判长可是阎王大大,他老人家……” “窝囊废!”老太大骂,“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害怕他。俗话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那古时候的名讼师,哪个不是手摇白纸扇,在大堂上将官员问的哑口无言,你若能在阴间法堂上为它们据理力争,也不是不能为她们争取到活路。” 我看了看手中的令牌,总觉得老婆婆的一番话语十分扯淡。但她既然说三日之后,我可以凭借这块令牌去往阴间法堂,到时候还是可以试试的。 “当然了,让你当九幽讼师,自然有报酬,你放心,数目肯定让你满意。”老婆婆说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怎奈何她力气奇大,我抽不回来。 “您老干嘛啊?”我有些惊慌,这老东西不会有怪癖,爱吃小鲜肉吧。 “呵呵……”她的嘴巴里面又迸出了一阵阴森的笑,“有奖必有罚!”话音刚落,一只有婴儿拇指大小的通体金黄的东西竟然在我的手腕处狠狠地咬了一口,瞬间竟然爬了进去。 “嘶……”手腕处刺痛感比较轻微,但是那东西明明钻进我身体中了。 “老太婆!”我猛地抽回手臂,“那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害我。” 老太太哈哈一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有奖必有罚。而那个小东西,就是罚。你若是敢勾结奸佞,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我虽然气的手指发抖,但面前这个老东西太过诡异,还是忍住了。而那婴灵却猛地钻入我手中的令牌中,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猝不及防。 “这个小鬼头就送给你了,算是给你个帮手。”老太太说着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还楞在这里干嘛?还不快跑,晚了就出事了。” “快跑?”这下子我又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白发老太点着头,“对,跑出医院,不要走大路,越远越好,不要回头。” 我本想问为什么,但看着白发老太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便撒丫子开跑。这一次,那些冤魂没有再拦我。 我跑出了医院,依照她的话,没有走大路,跑到周边隐蔽的小路。但刚跑了五分钟,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声响,我才明白白发老太她为什么说晚了就出事了。 “这老狐狸……”我不由得要头嗟叹,与此同时,手腕的伤口处又猛地一痛…… 第十一章 又生事端 我这才发现手腕的伤口竟然变成了一个红点儿,想想那“小东西”刚刚咬伤我爬入其中,就觉得浑身发痒。 “妈的,难不成这东西和老太婆心意相通,还不能骂她?”我咬了咬牙。 大路上有两辆警车呼啸而过,朝着宏圣医院风驰电掣地开了去。若是再晚一步,或者我走到大路上的话,肯定会和他们直直地碰上。 老太婆刚刚是怎么感知到警察快要到了呢?而且她提醒我的时间却也是分毫不差。 想到此,我摇了摇头,顿时觉得她是个谜一般的人物。看了看手中的黄铜令牌,地缚婴灵刚刚也钻了进去,我就觉得一阵肝儿颤。 那种背后有双眼睛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加快了脚步,将近一个小时左右才打上一辆出租车。 “去顺林路天心网吧……”我气喘喘嘘嘘。 “200块,不打表!”司机师傅的语气没得商量,但却那么熟悉。 我猛地抬头,发现他竟是刚刚送我来这里的师傅“是你啊,大哥,这么巧。” 可谁料那师傅却满头雾水,“什么巧,你认识我?”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对啊,刚刚就是您送我来这里的啊?” “小兄弟……”这师傅狐疑地看着我,“你没发烧吧,我今天不舒服,刚刚出车,你是我第一单生意。” 说完之后,他便转头过去不再言语,徒留我一人在后座凌乱。 “草,今天晚上经历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手腕上的那个小红点。 到了网吧,再次进入到这一片烟雾缭绕之中。好在我雇的小工还算是尽职,一个人也可以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简单打了个招呼,我走到收银台后面的隔间,瘫在了那张单人床上。本来身子极为困顿,但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我才轻轻地睡去,但梦中却反复浮现吉雅拉被困在玻璃缸中的情景。梦中的她黑发仍旧在缸中慢慢地浮动,大张着眼睛,嘴巴一开一合,貌似在说着什么,可我却始终听不清楚。 “顺子,顺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隔间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脸惊惶的余小游。 “你来还钱啊?”被他这么一通儿敲,搞得我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了。挥了挥手,我让店里的小工先去忙,将余小游让进室内。 余小游却打开手机,点进一个网页继而丢给了我,“呶,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我抓起一看,不由得后背发凉,只是昨夜报的警,但现在也刚刚中午,新闻就已经出来了。 “一通神秘报警电话牵出宏圣医院惊天绝密!”新闻标题刺痛了我的眼睛,继续翻看心脏又忍不住“噗通”了起来。 “医院地下停尸间中有八具女尸,经查实均为在宏圣医院住院的患者。安保人员马卫东惨死,但报警电话却是由他的手机拨出,但根据时间推算却是在他死后拨出……” 再往下便是对于此事的深层猜测,我屏息凝气,继续往下查看,便是警方通告的有关于那八具女尸的信息以及生前照片。 “李文喜、郑秀珍、张云丽……”但当我看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惊呆了,因为此人正是地缚婴灵的母亲——秋云南! “原来是她……”讶异在当下,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嘀咕了一句。 “什么啊?”余小游压低声音追问,“我刚看到这则新闻就想到昨晚你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说你在宏圣医院,顺子,你到底……” 我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他适时地闭了嘴,“余小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我昨天没有给你打过什么电话。” 我深吸了口气,点燃了一根烟,将手机丢给了他。 “恩,好的……”余小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他转身要走,但是手还未碰到隔间门又转头向我,“顺子,大家是好兄弟,如果你有难,可要告诉我。” 说完,他开门离开。我慢慢地吐出一口烟,只觉得疲累无比。 新闻报道说只是找到了八具尸体,但是昨晚那些被封魂的尸体正好八具。那么问题来了——吉雅拉的尸体呢?是没有找到,还是没有通报? 她就在那个盛满了神秘液体的玻璃缸里面,怎么会没有找到? “难不成她自己跑了?”刚刚有这个念头,我就被自己惊得一身冷汗。宏圣医院里面的事情已然属于超自然现象。 逃跑的长袍男已经与我不共戴天,而那个带着墨镜的白发老太却也坑我至深。 “但不管怎么讲,三天后还是试一试。”我握了握手中的黄铜令牌。 在隔间坐了会儿,我走到外面的收银台处。今天生意更加惨淡,只有两三个顾客。我泡了桶面,想着吃完之后就去找吉雅萱,电话里讲不清楚,还是当面跟她讲讲现在的情况。 她名片上的地址是在城西的花溪路12号,百花茶社!我从店中出发,想走到路口处打车。 但是刚刚走入店后的胡同,就看到一个人步履蹒跚地朝我走来。 我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他是前两天来找我的那个农民工,看样子他又是为上次的讨薪事件而来。 最新j章节上?a{0¤ 我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却闪身躲进旁边一辆车的后面。现在的我自身都有些难保,着实没能力帮助别人。 但就在此时,从农民工的身后却有两个男人追了上来,这二人猴腮鼠目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农民工的胳膊。 “老杂毛,你挺闲啊,来这遛弯儿了。”其中一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农民工脸上啐了一口。 “混蛋!”农民工气愤至极,便欲动手。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年龄上的差距,没几秒钟他就被这两人给打倒在地。 其中一个混混伸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你以为这些天你做的事情我们钱爷都不知道吗?老杂毛,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以前都对你太客气了,今儿非让你吃点苦头……” 他竟然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电棍,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声。 “混蛋,你敢……”农民工的眼中满是惊惧,但他的四肢却被另一个混混牢牢钳制住了。 “你去死吧——”那混混咆哮着,便将那电棍朝着农民工身上捅了过来。 我猛地从车后蹿出,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电棍从他的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他身后的位置,这家伙好死不死往后闪了几步跌倒在地,正好压在那根“噼里啪啦”的电棍上。 “猴子,你有没有事?”另外一个混混丢下农民工从旁边找到一截木棍将猴子推到一边。 “大叔,慢点起来。”我扶起农民工,从身上摸索出龙雀刀挡在他面前。 “王八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个叫猴子的混混大声叫嚣。 “知道,不就是俩畜生吗?”我握紧龙雀刀走进他们。 但是猴子却一把抓住旁边那个混混的手,“耗子,咱们快走,告诉钱爷去。” 说完这俩人脚跟打屁股的跑开了,我转头却看到了农民工那张惊惧满布的脸。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角却已潸然,“蒋律师,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就要大难临头了……” 第十二章 求救短信 心头一震,才想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想带他去店里慢慢讲,却不想这农民工猛地翻了个白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无奈之下,我只有叫来了救护车将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患者晕倒主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血糖过低,但受的都是皮外伤。”急诊科医生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说是要通知他的直系亲属。 我从食堂打来一份红豆粥,递到他手中,“吃点东西吧。” 他抹了抹眼角,“麻烦你了,我叫王大江,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上次我来找你的事情,不知为何浩盛集团那边知道了。我听说,他们准备对你下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人什么德行我早都领教过了,你不用担心。” “但是他们的手段太多了,你还是小心为妙。对不起,蒋律师。”他歉意地朝我点着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正在此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容貌清丽的女孩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王大江一脸担忧,“爸,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是这位好心的小伙子送我来的。”王大江说着伸手指了指我,继而又指了指自己的女儿,“这是我女儿王晓雯。” “谢谢您!”王晓雯站直了身子冲我鞠了一躬。 “没事,这是应该的,好好照顾你爸爸吧!”王晓雯在这里,也不方便再讲什么了,我起身离开了急诊观察室。 碰见这么一桩事,暂时也没有心情去找吉雅萱了,想想还是明天去,今天先回店里。 看到王晓雯,才想起自己好久没去疗养院里面看妈妈了,抽空去看看她吧,虽说她只是在昏睡中,但她应该还是很高兴的。 回到店里,小工准备下班,我泡了杯咖啡开始了工作。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我也满心欢喜,照这个情形下去,下个月的房租和治疗费应该不成问题。 晚上十一点,网吧内已经座无虚席,我在房门外挂出“满员”的标牌,坐在收银台后面的隔间里抽烟。 正在此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我拿起一看,却是一条来自于“吉雅萱”的短信,上面言简意赅只有两个字——救我。 “怎么回事?”心下一惊,便给她回拨了过去,可谁料电话中却显示对方已关机。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吉雅萱肯定出事了。 定了定神,我觉得现在首先要去的地方便是她的“百花茶社”。时间刻不容缓,报警已然来不及了。 想到此,我拉开了隔间门,却发现不知何时余小游竟然大模大样地坐在收银台处,手中拿着一包拆开的零食大嚼着。 “嘿嘿,顺子,我……”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只是快步走到大门处,“我有急事,你帮我看店,东西随便吃。” 好在刚刚走出店门就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吉雅萱的茶社在城西,即使最快的车速也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赶到。 看ge正o)版x章f节*上~《k0 十一点半,车子来到了城西的“白云茶城”。深夜的茶城格外安静,走在其中不免让人心慌。 这里虽说商户很多,但大多因为生意不行而撤离。一排商铺只有两三家亮着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百花茶社”! 但不得不说,这间二层的茶社的装修还是很考究的。一砖一木皆含古风古韵,无半点粗制滥造之感。不得不承认,吉雅拉的品味很是高雅。 我走到门口,红木房门透出一股独特的味道,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迈步进去,门内是死一般的安静!但是屋子里面的摆设却十分整齐。最左侧摆放的是货架,中间则是功夫茶茶桌,而一旁则是一架古琴。 “吉雅萱……”我试探地叫了一声,但却没有回应,确定一楼没人,只有来到二楼寻找。 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嘎”的蛩音,让人惊惧,来到二楼发现这应该是吉雅萱平时居住的地方。迎面是一间客厅,一侧是厨房,另外一侧则是卧室和卫生间。 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着美国惊悚电影《驱魔人》,那个被恶魔附身的女孩儿芮根头转360度,双目全白一脸血腥地朝这边看来…… 我打了个冷战,转眼看向了茶几,上面散乱地放着一些零食,水杯倒在了一旁,地面上洒落着果壳还有吃了一半的车厘子,以及一些药片。 “舒必利……”看着药盒,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虽说不是医学专业,但我也知道这是治疗“妄想症”的药物。 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我将桌上白色药片包了两颗。 依照客厅里的情形可以猜出,吉雅拉不久前还在这里,但问题来了,她现在是在家还是已经离开了呢? 转头看向一侧的卧室还有卫生间,这两个地方,我并不方便进去。 “吉雅萱,我是蒋顺……”试探着叫了一声,但仍旧没有回应。 “滴答滴答……”卫生间的房门虚掩,但却可以听到从中传出的水滴声,只是这水滴声中还夹杂着“噗噗噗”地气泡声。 “这声音?”我心下有些惊惧,只觉得这声音仿佛是人将头浮出水面吸气,而到了水下又吐出的气泡声。 “难道她溺在浴缸里面?”想到这里,我大踏步走到浴缸前猛地把门推开。 “啊——”一头黑发漂浮在浴缸当中,在这黑发下面露出的则是半个额头。 “吉雅萱!”我大叫一声冲上前去,却不想从浴缸里面捞出了一个假发模特头。这模特头竟然一脸邪笑,头发犹如水草一般很是骇人。难不成刚刚吐气的水泡声是她发出的吗? 我一把将这东西丢回水中,心脏“噗通”不止。看来吉雅萱现在的情况不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推门进到卧室当中。 “什么味道?”一股腥甜的味道传来,卧室里面的温度却让我骨髓都发凉。 床上的被褥凌乱,衣物散落一地,吉雅萱在给我发过信息之后,究竟遭遇过什么呢? “这是……”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是吉雅萱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个人显得十分亲密,这男人身高一米八多,身形颀长,长相帅气。 我瞳孔一收,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浩盛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吴昊天!从照片上看得出来,他和吉雅萱的关系,很是亲密。 脑子里面一阵混乱,王大江告诉我浩盛集团要对我动手了,在他来找我的那天,吉雅萱也出现求我委托。 而后我就去了宏圣医院,稀里糊涂地成了“九幽讼师”! 想到此,我不由得屏息凝气,做了一个大胆地揣测——难道他们觉得我是唯一有可能帮王大江的人,吉雅萱的委托是他们提前设的一个局! 心下这么想着,我来到梳妆台前,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和一般女性的梳妆台类似,吉雅萱的梳妆台上也摆满了化妆品。 可椭圆形的镜子前面却堆放着一团头发,但诡异的是头发根部竟然带着一整块儿血肉模糊的头皮。 更加奇怪的是,发根连接处的头皮虽然血肉模糊,但是头发却十分柔顺,仿佛这一溜一溜的头发是被梳子整个儿从头上“梳”下来的。 “吱嘎……”一声传来,我转身看去,却发现衣柜门开了,但柜子里面除了一团连带着头皮的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之外空空如也。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嘀咕了一句之后,我顿时觉得自己后脖颈处凉意阵阵,转过来看到身后这一幕,差点咬住舌头! 第十三章 行刑铁梳 此时,立在我身后的正是——吉雅萱!她张大嘴巴,目眦欲裂,手中拿着一把梳子在死命地“梳”着头。 那梳子的梳齿极为尖细,就像一根根的钢针,上面已然鲜血淋漓。 而吉雅萱的头皮也已血肉模糊,只剩下几绺凌乱的头发,血水从头皮流下有的都干涸在了脸上…… “长发绾君心,幸勿相忘矣……”此时她的声音抑扬顿挫,脸上的表情也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住手!”我劈手就要夺下她手中的梳子,可谁料她身形灵巧地躲开了去。 下一秒,她却扬手朝我打来,那通体血红的梳齿几乎要把我一侧的面皮都给刮了去,好在近在咫尺间,我闪身躲开。 “嘻嘻嘻……”吉雅萱停止了梳头的动作,立在和我一米多远的距离处诡异的笑着。嘴角上扬,两个眼珠疾速转动着,她的模样就像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我深吸了口气,尽量将语气放的平缓,“你冷静些……” 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吉雅萱却猛地朝我扑来,速度之快我来不及躲闪被她直扑在地上,却没想到她力气奇大,一只手像铁钳一般卡住我的咽喉。另一只手拿着梳子,那梳齿的尖部慢慢地逼近我的眼睛。 “幸勿相忘矣……”那阴阳怪气地声音再次传来。我敢肯定,她现在的作为,并不是发病所致。 一个女人的力气能有多大?她一只手可以把我钳制的死死的,我的眼珠几乎要“夺眶而出”,锋利的梳齿尖,几乎要刺破我的眼睛。 “你冷静……”我从嗓子里拼命挤出三个字,然而一切貌似都晚了。 “嚎嗷……”绝望在当下,可猛地一声怪叫传来,那原本快要戳到我眼睛的锐利的梳齿尖顿时远离我好几寸! 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婴灵不知何时竟从黄铜令牌中出来了,它骑在吉雅萱的后背上死命地箍住了她的脖子,吉雅萱的胳膊抬了起来,我自然有了喘息的空当。 “起开!”我一拳揍在了吉雅萱的脸上,总算把自己从她身下解放出来。见我脱险,婴灵也放开了他,蹿到我这边。 吉雅萱猫腰站在我们面前,脸上竟然浮出了一层疑惑的表情,但就在一瞬间她竟然又朝我冲了过来。 我赶紧从腰后抽出龙雀刀,迎着气势汹汹的吉雅萱,我先是快速闪到一边,而后又用龙雀刀使劲地拍向了她的后脑勺。 我只是想把她给拍晕过去,可谁料这一下竟然将她给拍的倒飞而去,直直地跌到了客厅的位置。 但客厅中竟兀自起了一阵阴冷疾风,一缕影子貌似从吉雅萱的身体中钻出,直直地飞向卫生间。 婴灵嚎叫了一声便要朝卫生间追去,但却被我呵止住了。吉雅萱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是要将她先送往医院。 我背着她跑了好几条街道才找到一辆出租车,但司机说什么都不肯载。 “你他妈找死——”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头扯到窗外,“鬼崽子,出来!” 婴灵再次从令牌中出来,蹿到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哆哆嗦嗦,赶紧打开车门。 “吉雅萱……振作些……”我将她抱在怀中,但是她的身体却如冰块一般。 司机一路闯红灯,车子很快到了中心医院门口,我转身丢给司机几张粉红色钞票,“不用找了!”转身便背着吉雅萱朝急诊楼跑去。 刚进门时,医生护士都被我吓得大惊失色,但调出吉雅萱的病历档案之后却也平复许多。 “又是她……”值班小护士叹了口气,同情地看向吉雅萱,“这个月她已经是第三次来急诊了,精神病患者真是可怜。” 我心脏一抖,虽说我也知道她有“妄想症”,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但刚刚在她家中发生的一切却让我觉得她貌似并没有在犯病。 吉雅萱被推入急诊治疗室,我走到外面本想抽支烟,手插进口袋却摸到了一个纸包,拿出一看里面包着两颗药丸,这是刚刚从茶几上拿出的“舒必利”。 深吸了口气,我掏出手机,在手机薄中找到“宋雨萌”三个字,狠狠地摁了下去。 “你在哪?”电话接通后,宋雨萌的声音传来,依旧那么言简意赅。 “中心医院!”我咽了口唾沫,“我需要你的帮助!” “二十分钟!”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就已经挂断电话。 我摇了摇头,相识已经十年了,她的脾气丁点未变。 二十分钟后,一辆奥迪a3停在我面前。宋雨萌齐耳短发,一袭黑色风衣,容貌精致,气势却颇为冷峻。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拔掉了我抽了一半的烟,“什么事儿?” 我从口袋中掏出那个纸包,“我想知道这两颗药丸的成分究竟是什么?” “明早九点!”说完之后她转身发动车子,在关窗之前撂给我一句,“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烟味儿。” 我轻笑着摇头,我和这丫头从高中开始就是冤家对头,当时和她争得是全校第一的位置,到了大学,我选择法律,她选择法医。 越发往后,我俩虽不是情侣,但却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回想在我落魄的时候,只有她肯站在我的身后。 正版r首发a0 凌晨三点钟,吉雅萱被医护人员从治疗室推了出来。她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又加上有药物稳定,她悠悠转醒。 “你醒了。”我语气平淡,因为她和吴昊天的那张照片,不确定她是敌是友。 “对不起……”她双目盈盈,“我是不是又发疯了?我只记得清醒的最后一秒,给你发了信息。” 我本想告诉她实情,但看在她刚刚平稳,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我从身上取出铁梳,它被我用塑料袋包了起来。 “我男朋友……”吉雅萱忍不住飙泪,“天,我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你男朋友是?”我问到,“我已经找到你妹妹的一些线索,但你要给我讲实话,我才能更深入调查。” 吉雅萱迟疑了片刻,终于说出三个字,“吴昊天!”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雅萱,我觉得你是正常人,没有精神病。但我需要去你家调查一些东西,但或许会损害你家的一些装修,你同意我这么做吗?” 她不假思索地赞成,继而急切地询问吉雅拉的情况。 “我昨晚去了宏圣医院,找到了你妹妹的一些线索,但我还需要时间,等事情完善了,我会详细地告诉你。”我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谢谢你……”吉雅萱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我叮嘱她先好好休息。此时的她体力还未恢复,殊不知她看到自己头皮成这副模样会是什么情况。 我走出医院,给余小游打了个电话,“小游,你把网吧里面所有客人的上网费双倍返还,立马关店来花溪路12号百花茶社。” 说完之后,我顺手拦了辆出租车,再次返回吉雅萱的茶社。 刚刚着急救人,走的匆忙,肯定遗漏了不少线索。我觉得余小游这个神棍或许可以帮上忙。 “顺子,你约我来这里干嘛?难不成现在的花魁都以这种方式自立门户了?”这家伙对着两层楼的茶社垂涎三尺,“这小楼不错。” 我摇了摇头,径直走进去,余小游跟在我身后,来到二楼之后,他才觉出气氛诡异。 他正想发问,我示意他坐下,此时电视上仍旧在播放《驱魔人》电影,女孩儿芮根又开始冲我们俩翻白眼儿。 我掏出那把沾满血迹的铁梳,递到他手中,“你瞧瞧这个。” 余小游眉头微皱,仔细地盯着这把铁梳,旋即他双目圆睁,颤抖着手指问我,“你怎么有这东西的?” “你先回答我这是什么?”我清了清嗓子。 余小游吞了吞口水,“这是古代酷刑刑具。” 第十四章 致幻类药物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小游,即使明白这东西绝非普通梳子,但着实没想到会是一把刑具。 余小游定了定神,接着讲了下去:这种刑罚在古代叫做“铁梳之刑”,是由暴君朱元璋发明的。先是将人投入到一个大瓮中用沸水熬煮,而后便将这铁梳的梳齿直刺入人身之内,由上往下“一梳而下”! “据传执行者若是技艺高超,则可将人肉如发一绺一绺地梳下,到最后只留一副骨架!”听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后背发凉。 余小游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大吃一惊,“但依我看来,这东西不仅仅是刑具,还是冥器。” “冥器?”听到这个词,我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从坟墓里面挖出来的吗?” 他摇了摇头继而解释道,冥器的意思并不单指从坟墓中挖出来的殉葬品。若是一些东西本就年头久远,又因自身特殊性容易沾染上阴魂厉鬼。 “我看这个东西,就不太干净!”余小游的目光猛地变得极为犀利。 “嘶!”我不由得摇头嗟叹,“这人的心该有多么歹毒,拿这么个东西……”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余小游便冲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猛地站起,从身上摸索出一张黄纸符箓,死死地盯住卫生间那扇虚掩的门。 “滚出来——”他暴呵一声快步朝前走去。 但在此时,就听“砰”地一声闷响,一个东西从卫生间飞出,余小游身形灵活飞起一脚将这个不明物体踢到一侧的墙壁上。 待我们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东西竟然是那颗刚刚浮在浴缸中的“假发模特头”! “妈了个巴子的小杂碎!”余小游骂了一句,高举着黄纸符箓就朝卫生间冲了过去,我赶紧起身跟上,可刚来看门口却发现浴缸中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隐约间可见一人影快速地在浴缸中下沉,转眼消失不见。 余小游冲上前去,“还想跑!”此时浴缸中的水竟然兀自起了一个漩涡,片刻之后,再次平静了下来。 “顺子……”余小游声音发颤,“这个事情估计没那么简单,这间屋子已经被高人布了阵,那人估计是要灭了这姑娘,消耗她的气运来养鬼。” “那现在怎么办?”我咬了咬牙,看来吴昊天和吉雅萱的关系并不是真正的恋人,或许吉雅萱的委托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局。 “把这浴缸砸开。”余小游说着便从楼下取来了一个灭火器。 他将浴缸里的水放干净后,用灭火器照着漩涡的位置死命地砸下。 砸没几下,这浴缸就被他砸了一个大窟窿。但让人吃惊的是,这窟窿下面竟然放着一个白色的陶罐。 “没错,就是这个!”他将陶罐取出,“这个是捡骨葬用的陶瓮,里面肯定是骨灰和一些骨块。我刚刚观察过了,这浴缸的位置,就是房间的聚阴位,将瓮罐放在其上会使得房内的阴气与日俱增。那铁梳为刑具,本就带凶戾之气,而躲在铁梳中的阴魂即使原本没有怨气也会因阴气的荡涤而变得凶煞,吞噬活人气运。” 听到这里我将这其中的缘由告诉余小游,但故意隐去吴昊天的名字。 余小游听完之后不禁咂舌,“这人做事真是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好在这个阴魂本性纯良,是被这屋内阴气影响,待我给她觅得一风水宝地,再做场法事便可将其度化,只不过……” 他朝我搓动着手指,我没好气,“你他妈又要钱!” “喂,什么都是有成本的好不好?”余小游理直气壮。 我将身上的票子全部掏出给他,“马上滚蛋!” 早晨七点,我提着一桶温热的米粥来到医院,走到急诊区观察室,却发现吉雅萱已经睡了,脸上却布满了泪痕。 “太可怜了,她知道自己精神失控的时候做了什么,精神整个崩溃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帮她稳定住,刚刚才睡。”小护士摇了摇头,帮吉雅萱掖了掖被角。 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看来我和浩盛集团的恩怨,又要是扯不清了。 手机在口袋里面震动,我怕打扰到吉雅萱,走出去接电话。 ^p‘f0 “白色药丸的成分查到了。”一向声色淡定的宋雨萌此时的语气竟然有些慌乱,“经检验,里面含有麦斯卡林,俗称‘仙人球毒碱’,具有致幻性!但每一颗中的含量极少,可若经常服用,很容易精神失常。” 我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如是看来,吉雅萱并非有“妄想症”,或许这只是她服用这种白色药丸的缘故。 想到此,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个疑问。吴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吉雅萱呢?难道是为了除掉她。 在大学的时候,我选修过“犯罪心理学”,看到过一个特殊的案例,一个享誉海外的心理学专家,却是一个罪行累累的连环杀人犯,他说过一句话——杀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杀。 难不成吴昊天便是想让吉雅萱自杀? “我先忙了,有事打给我!”沉默片刻,宋雨萌挂了电话,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摇了摇头,再次回到吉雅萱的观察室,她依旧沉沉地睡着,头顶的伤口触目惊心。我叮嘱护士好好照顾她,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店中,小工已经上班,我告诉他今天上满天,我需要出去办事,给他按三倍工资计算,他很是开心。 走到隔间,将黄铜令牌取出放在床铺下,换了身衣服再次出门。 这次,我的目的地是阳光疗养院。不知为何,刚刚看到躺在床上的吉雅萱,我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的母亲。 上午十一点的病房内,阳光已将地面铺满。我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胸腔一起一伏。如是看来,她仿佛只是在安静地睡着。 我鼻子一算,伸手揉了揉,“妈,我来看你了。” “蒋先生!”一声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容貌清秀的女医生,她落落大方地冲我伸出手。 我伸手和她轻轻握了下,她点了点头,“我叫刘欣悦,是您母亲的管床医生。” “真是麻烦您了,我平时比较忙。”我有些歉意地说着。 她微微一笑,唇边漾起两个梨窝,“这是应该的,您不要客气。我想跟您谈一下阿姨的病情。” 我随她来到走廊,她一边翻看着病例,一边告诉我,“虽说我们现在是按照pvs,也就是‘植物人’的情况处理,但是阿姨的病情却和一般的pvs有所不同。她甚至连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都没了。” 我深吸了口气,不由得一阵心痛,“我知道……” “但是她的物质代谢功能和能量代谢功能却还算正常,这也是极为罕见的,就好像……”刘欣悦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在努力地想着怎么形容。 “就好像被生生地抽掉了魂魄。”我接了上去,刘欣悦却被惊得呆滞了几秒。 “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她有些着急。 我摆了摆手,摇头苦笑,“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你常来陪陪阿姨吧,她能感觉到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我则走进病房,轻轻地擦拭了下眼角。两年前,就因为我太自负招惹了浩盛集团,妈妈就成了这幅模样。 而昨天晚上,在吉雅萱家中发生的事情更让我觉得浩盛集团的手段阴险至极若是以吉雅萱的事情为突破口,或许我也可以查出妈妈的病因。 想到此,我使劲地握了握拳头。 呆了半天的时间,我才从疗养院离开。刚刚回到网吧,就听到收银台后面的隔间里面传来一阵嬉闹声,竟然还夹杂着婴儿的笑声。 我猛地拉开隔间门,但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十五章 她是小三 “来,接着!”余小游一边说着一边抛出了一个小花球。 在离他有一米多远的地面上。婴灵欢天喜地地将花球抱在怀中,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喂!”我大喝一声,婴灵一溜烟地钻到了床垫下面,那是我放置黄铜令牌的位置。余小游转过头来,笑嘻嘻地搔着后脑勺。 “顺子,没看出来啊,你竟还‘破屋藏鬼’,刚来找你不在,我就进隔间等你,没想到跟这小鬼头玩了会儿……”余小游拍着我肩膀。 我没好气地将他的手打到一边,“滚蛋!少扯犊子。”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家伙有没有看到我那块黄铜令牌,现在我身上还被老太婆种上了一个定时炸弹,若出了纰漏,不堪设想。 “好兄弟,你最近做事虽然神神秘秘的,但我从不过问,只是这个小鬼头天生慧根但浑身阴戾之气也挺重,若是加以扶持的话,说不定会成为你的护法灵童。”余小游拍着我的肩膀,“你考虑一下。” 看他现在的表现他应该没有见过那块令牌,这家伙虽说贪财,但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又想要钱?”我没好气.但余小游却摆手道,这次不要钱,但若是帮我将婴灵炼制成“护法仙童”之后,之前的债务要一笔勾销。 “成交!”我不假思索,这婴灵也是可怜,若可成护法,对它自身也有好处。 “首先,你要先给他起个名字。”余小游冲着床垫向我努努嘴。 “闹闹!”沉思片刻,我脱口而出。那小鬼头竟然真的从床下爬了出来。 余小游从身上摸出一块木片,将闹闹引入其中,承诺十日之后还我一个护法仙童。待他走了之后,我赶紧将那块黄铜令牌从床垫下摸索出。 那古体的“讼”字写得遒劲有力,带着一种霸气。想到明天午夜我或许就要依靠这块令牌穿梭阴阳了,心中不满有些震颤。 “老太婆说的会是真的吗?”我握了握那枚令牌。 晚上我在蜷在床上闭目养神,或许真是累了,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早上醒来,我想先去医院看看吉雅萱,怎么说她也是我第一个客户,不知为何,或许是她和妈妈有些类似的遭遇,我对她有种发自肺腑地心疼。 从路口的早点店给她买了鸡肉粥和肠粉,刚到病房就看到她靠坐在床上。 “早,今天感觉好点没?”我将饭盒放在一边,将粥盛出一碗递给她。 吉雅萱的情绪还算稳定,她接过粥,喝了一口,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 我耸了耸肩膀,“不算很不好,是特别不好。” 吉雅萱苍白的脸上总算泛出一丝笑意,轻轻地问了句,“雅拉她现在在哪儿?” 想了想,我还是觉得现在告诉她吉雅拉的状况有些不合时宜。况且媒体也没有公布吉雅拉的情况,我还要多渠道打听一番。 “你放下,我肯定会找到你妹妹,现在已经有线索了,等你康复了,我再详细告诉你。”我微笑着看着她,吉雅萱顺从地点了点头。 “听我的话,以后不再要吃任何治疗精神病的药物,你本就没病。将店盘出去换个住处,还有……”我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就被大力地撞开。 转头来看,门口站着一个体态尤为丰腴的女人。她穿着粉红色的套裙,活像是一朵盛开的圆滚滚的大荷花。 这女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吉雅萱,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掉。下一秒,她竟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病床边,扬起巴掌朝着吉雅萱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贱人!”她大声咒骂,但手腕却被我牢牢地握在手中。 “你是什么东西,放开我——”这女人可不是一般地泼辣。 我猛地松手,她往后倒退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站稳之后对我大骂。 “是你叫我松手的!”我举起双手,“小姐,你是谁啊,跑到别人的病房大吵大闹地很没素质啊。” 听到我这么说,女人一脸扭曲,再次伸手指向了吉雅萱“我没素质,难道这个贱三儿就有素质吗?她勾引我老公吴昊天,破坏别人家庭。” )_√m0^ 望着面前这个女人,我顿时恍然大悟,她就是吴昊天的妻子,也是阳城薛氏集团的独生女薛韵琳。 两年前,她和吴昊天的婚礼在整个阳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电视台都做了专题报道。 当年的她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而此时的她却胖成一块大发糕。 薛韵琳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忍不住瞪圆了眼睛,“看什么看?” 继而转向吉雅萱,大笑出了声,“但是苍天饶过谁?你瞧瞧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算是罪有应得。” 吉雅萱死咬着嘴唇,我知道她在强忍住不哭。 “喂,小姐,你也说了她现在很丑,以后你就不要再担心她勾引你老公了,否则显得你自己不自信了。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蛋,能被叮到,说明某人是个臭鸡蛋。”我笑着说。 薛韵琳转了下眼珠,“你竟敢骂我老公。” 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吉雅萱以后不会再和您老公有丝毫联系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凭什么保证?”她嗤之以鼻。 “因为我是她男朋友!”此话一出,就连吉雅萱都惊呆了。 薛韵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那就请你管好自己的老婆,不要让她老盯着别人老公的裤腰带。”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声音低沉地呵斥着,“琳琳,快别说了,这里是公众场合。”我这才发现,来人正是薛氏集团董事长,薛韵琳父亲——薛少康! “爸,我在谈判!”薛韵琳鼓胀着胸脯反驳道,但她还是被薛少康拉走了。 在出门之前,薛少康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头一震,他的眼神复杂而富有深意,只此一眼几乎就可以把我整个人给洞穿。 沉默良久,我才开口,“离开他吧,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拍了拍吉雅萱的肩膀,她猛地扑到我的怀中,失声痛哭。 因为晚上还有正事,我没敢在医院里面呆太久。 回到网吧已是中午,打发走剩余的两个上网的顾客,我便关了店坐在隔间中,等待着夜幕降临,这滋味跟等待上刑场差不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发觉越是临近午夜十二点,我手腕上的那个小红点处的痛觉越是强烈。 “难不成是那老太婆一直通过钻入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在监视我?”想到此,我后背已然冷汗涔涔。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还是在我的一片忐忑中降临了,我点燃三炷香将它们一一插在香炉中,拿出一根缝衣针照着自己的食指狠刺了下去。 “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捏紧手指,一滴殷红的血“啪嗒”一声低落在黄铜令牌上,沿着古体“讼”字的纹路,扩散开来…… 第十六章 阴间法堂 眨眼间,古体“讼”字的纹路已然被这血滴给充满,我忽然发现这个“讼”字竟然闪着幽幽的红光,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千古悠远,冤魂嗟叹……”不知为何,我竟然兀自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而老太婆的声音似乎再次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前进着。 但周遭却没有丝毫地光亮,只是被这浓郁的黑暗所包裹。 我咬了咬牙,索性闭上了眼睛。 黑暗在某些时候是一种强大的保护色,但它也能激起人性中原始的恐惧!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貌似还有鬼怪的哀嚎,我甚至还能听到一声声哀怨的叹息。 吞了吞口水,看来老太婆没有骗人,现在的我已经在去往地狱的路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脚底板处传来了十足的踏实感,睁开眼睛,我才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一扇大门前,上方一块大匾写着——阴司法堂! 深吸了口气,就听一声低沉地“轰隆”声,大门打开,我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里面会遍布着各种各样的阴差鬼吏,它们将一个个罪鬼或抽肠刨腹,或刀割铁锯。又或者大堂之上站着两列阴差,它们神态威严,大喊“威武”! 但这些都没有出现,只是在冲着大门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一个身穿古代官服样式的男子,他肤色黝黑,须长三尺。 此时他正在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虽说他长得很威严,但我总觉得貌似哪里见过似的。反倒有种亲切感。长桌上放了个标牌“秦广王”! 而在他的左前方也有一张长桌,桌后却坐着一位白袍男子,男子长发,面皮白净,目若灿星。活脱脱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崔钰”! “崔钰?”我暗自嘀咕着这句话,瞬间反应过来,他竟然是地狱四大判官之一——崔府君。 “来者何人?”秦广王虽说声音低沉,但却让我的五脏六腑都颤抖了。 “九幽讼师——蒋顺!”我忙不迭地从身上取出了那张黄铜令牌! “那边坐!”秦广王指了指另外一边,我定睛一看,在他的右前方放置着一个凳子。 走过去坐好,心中顿时波涛翻滚,想想都觉得激动,竟然跟年画上的人物坐在了一起。 环视了一圈,我才弄清楚,在这法堂之上,秦广王是审判长,崔判官是公诉人,我则相当于辩护律师。 “带罪鬼!”秦广王低吼了一声,大门再次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率先一跳一跳地蹦了进来。舌头足有六尺,头上戴了顶“一见发财”的帽子,手中的哭丧棒跟着他的跳动一抖一抖。 我定睛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阴差白无常吗? 白无常跳到了法堂正中央,就听“噗”地一声,他那条二尺见长的舌头掉在了地上。 “哎呀……”白无常忙不迭地拾起重新塞回嘴里,惊慌失措地看着秦广王。 “哼!”秦广王冷哼了一声,“还不将罪鬼带上来。” 白无常点着头,挥动着手中的哭丧棒,不一会儿,就听到由远及近传来了阵阵的锁链声。 紧接着,宏圣医院那八个冤魂的身影便从大门处走了进来,接连地跪在了法堂上。我的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个冤魂的身上,这女鬼不是别人,正是秋云南。 崔判官手中拿着一本古代卷轴,慢慢从座位上站起。他容貌本就俊美,身形又显得飘逸无比,引得台下的两三个女鬼眼冒桃心。 “好帅!”一个女鬼忍不住赞叹。 “小哥哥,求关注!”另一个女鬼也连忙搭讪。 “肃静——”秦广王低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堂木,那几个女鬼顿时被震得往后倒仰而去,但大堂之上总算是清净了。 崔判官无奈地清了清嗓子朗然发声,“堂下罪鬼妇共八人,李文喜、郑秀珍、张云丽、马晓东、裴雪莹、黄明真、孟冰、秋云南,均产下足月婴孩,然其刚刚坠地,均夭折惨死,此皆为母之过。依《阴司律法》之十一条——若在世之妇人,产下一婴孩。无论是何原因,婴儿早夭或死亡,则此妇人均打入石压地狱服刑至罪孽消尽!” }h{0\、 崔判官宣读完毕,纤长的手指一拨便合上了卷轴。此时他的动作更显俊秀飘逸,然而堂下这些女鬼却没有再沉溺于他的颜值。 “凭什么?我们是被害的!”那个叫李文喜的女鬼大叫着。 “对啊,你凭什么这么判决?”郑秀珍接着发声。 其余的女鬼也纷纷反驳,唯有跪在最后的秋云南低头不语,她只是默默地跪在那里,貌似在想着什么似的。 “住口!”白无常举起哭丧棒,照着那几个慷慨陈词的女鬼的脸上猛地抽了几下,瞬间这些女鬼原本白净的脸上就被抽的血迹斑斑。 秦广王对着堂下的女鬼怒目而视,“我《阴司律法》岂容你们这几个犯妇罪鬼蔑视,即刻打入石压地狱服刑!” 他说完便准备起身,我则猛地站起,“秦广王大人,请容我为堂下罪鬼申辩……” 但我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广王粗暴地打断,“住口,尔乃一黄口小儿,有何德何能可在这里申辩,吾只是卖那老八婆几分颜面,加尔几分阴德,休要胡言!” 他口中的“老八婆”应该就是那位瞎眼婆婆。可问题来了,我既然是“九幽讼师”,为什么在法堂之上,却没有说话的权利呢? 正在此时,我发觉到自己的手腕处那个小红点,又猛地传来了烧灼的感觉。肯定是老婆婆在给我传递信号。 我举起手中的令牌,“我是‘九幽讼师’,怎么会是一派胡言?大人你且给别人申辩的时间……” 秦广王猛地站起,目眦欲裂地瞪着我,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重地落在了身前的桌子上,“来啊,将八位犯妇罪鬼堕入石压地狱——” “轰隆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大堂的地面顿时变得四分五裂,裂口逐渐加大,只有这八个罪鬼下面仅存一隅地面。 我赫然发现这下面竟然就是“石压地狱”! “嚎嗷——啊——”惨叫声几乎振聋发聩,俯瞰下面的石压地狱,顿时汗毛直立。只见那下面是一个个石槽,槽内站立着一个个果体罪鬼,巨大的下方满是尖刀的石块从头顶坠下,将槽中之鬼砸的血肉模糊,浆液四溅。 但极为可怕的是,须臾之后,这一切照旧,罪鬼恢复原貌,石块将再次落下! “哇哇哇……不要……救命啊——”这几个罪鬼被吓破了胆。 秋云南看了眼石压地狱的情景,虽说她的眼中也写满了惊惧,但她却仍旧静静地跪在那边。 “那是我的孩子……”她抬起头看向秦广王,声音虽说颤抖,但语气却不卑不亢,“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失职,但我也身不由己。该下地狱的是那些混蛋!” 我没想到外形柔弱的秋云南,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可以对秦广王说出这样的话。崔判官也讶异地看着她,或许他没见过敢忤逆秦广王的罪鬼。 “混账!”秦广王气的咬牙切齿,他冲着秋云南猛地挥了下手“我送你先去!” 秋云南犹如一张纸片,掉落到石压地狱当中。此一去,行刑将遥遥无期。 我“咻地”站起,猛地蹿到裂口的边上,伸手拉住了秋云南的胳膊。 “不要松开——”我大叫了一声。 秦广王见此情形狂怒不已,“白无常——” 白无常舞动着哭丧棒朝着我走了过来,但秋云南和我对视了一眼,却冲我摇了摇头,“放手吧。”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貌似认得我。 哭丧棒朝着我的胳膊袭来,我闭上了眼睛。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堕入地狱吗? 第十七章 锦囊之秘 哭丧棒落在了我的胳膊上,让我尤为吃惊的是这棒子仅仅拇指粗细,但落下之后顿时让我皮开肉绽。 “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手松了些秋云南差点落下去,我咬牙再次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抓紧我!” 可那哭丧棒再次落下的时候,我的胳膊已然血肉模糊。 被打的飞溅出的血液滴落在秋云南的额头上。 “谢谢你!”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松开了我的手。 “不——”我大叫着,浑身的血液几乎沸腾了,“不要放弃啊……” 但这一切貌似都晚了,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 “吼——”一声狮吼从门外响起,就连秦广王身前的长桌都被震得抖三抖。 而让我极为吃惊的是,刚刚急速坠落的秋云南,此时竟然又慢慢地升了上来,与此同时,阴司法堂原本四分五裂的地面也再次合上。 “这是……”我疑惑地看向秦广王,难道是他发了善心。 “这个老秃驴,又来凑热闹。”秦广王从牙缝儿当中挤出了这句话。 这让我更加好奇,难不成来人是一个和尚吗? 法堂的两扇大门打开,此时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容貌慈祥体态微胖的僧人! 可不知为何,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安逸,就连伤口处的疼痛也减少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秦广王殿下,贫僧无意叨扰。” 秦广王却冷哼了一声,并未接话。倒是崔钰赶紧起身冲着僧人施了一礼,“拜见地藏王菩萨。” “什么?”我咂舌在当下,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僧人竟然是地藏王菩萨。 地藏冲我微微一笑,走到秦广王的桌前,“路过此处,听闻这里传出哀嚎声便进来一看,敢问大人这几位女鬼犯了什么错?” 秦广王挥了挥手让崔府君将这些罪鬼的案情表述一番。 地藏点点头,“原来如此。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但他的话还未讲完便被秦广王打断,“我忍你好久了,你个老秃驴,这九幽之中事哪里你都要掺一脚。” 但地藏却也不恼,只是接着说道,“我曾为救渡苦众以神通力分身无数,到任何有受苦者的地方去,然冤魂来此,您只观其果,为何不究其因?” 秦广王气愤异常,“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阴司律法》乃九幽惩罚奖赏之根本,这些罪鬼造的孽自然要它们自行承担,即便他人行恶,也需一并裁夺。” “非也非也!”地藏和秦广王的态度截然相反,他十分淡然,但这种态度一出顿时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但是有地藏王菩萨来此担任陪审团,我的心情自然轻松了不少。 “本这九幽十八狱中冤魂之多,然若能有一人探究冤情始末为冤魂沉冤昭雪也可为功德一件。”地藏和善地笑着说。 秦广王挥了挥手,“行行行,说不过你这秃子。” 地藏冲我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手腕上的红点也再次传来了灼痛之感,我即刻会意走到了那些冤魂旁边开始申辩。 “我已于三天前的深夜探查宏圣医院,这八个犯妇罪鬼皆有冤屈。她们的死因皆为分娩时大出血,但婴孩却是活的,但却也遭歹人毒手,歹人将刚娩出母体的祸胎残忍虐杀,以获得怨念极强的婴灵来炼制圣婴,但均以失败告终。而这八个罪鬼的魂魄则被封于肉身之中,只为另一个女尸腹中的婴灵来提供怨念,它们每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再打入石压地狱则属天道不公!”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我冲着秦广王鞠了一躬,“还请秦广王大人明鉴!” 听完了我的话,秦广王也变了脸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那个歹人身后还有一个大组织叫——夜修罗!” “什么?”秦广王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下一秒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我看向崔钰,他修长的手指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请地藏菩萨将这几个罪鬼带至枉死城……”秦广王说。 ny最;新!章,+节上0 地藏点了点头,带着这八个女鬼慢慢走出法堂,秋云南在出门之前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但我总觉得她貌似有话想告诉我。 大堂之上只剩下我和秦广王还有崔判官。秦广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若真想为这几个罪鬼洗冤昭雪,需彻查夜修罗,你可敢接此重任?” 我点了点头,“自当竭尽全力!”话说的轻松,但我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且看那黑袍人的行径,就知道夜修罗的阴狠令人发指,更何况就连秦广王和崔判官听到这三个字都有些发憷,这个组织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 “崔钰,送他出门,退堂!”秦广王起身离开,崔判官将我送至法堂外,我们来到了一座桥上。 “你很勇敢!”他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老八婆看人一向错不了。” 我心脏一抖正想问那老婆婆究竟是什么身份,崔判官却往我口袋里面塞了一个锦囊,“回去之后再看,是秋云南托我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深吸了口气,“还有那老八婆又是谁?” 崔判官拍了拍我的后脖颈,“你现在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话音刚落就觉得身子重重地朝着前方倒去,我竟被他生生地从桥上推下。 “啊——”我大叫着,身子极速下落,桥下仿佛是一个万丈深渊。然而双腿一伸劲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恩?”浑身传来了极为困顿的感觉,转头四看才发觉自己身在网吧的隔间内,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此时窗外已然天光大亮。 墙上的挂钟也显示现在已经是早晨八点。 左臂上传来了一丝丝的疼痛,细想起来饶被那白无常用哭丧棒打过的地方,但皮肉之上却没有丝毫损伤。 “怎么回事?难道回到现实中之后,那些伤也带不来了吗?”我轻笑着摇头,从午夜十二点到现在我已然经历了地府一日游。 手摸向口袋,却从中掏出一个锦囊,才想起是在落桥之前崔府君塞到我口袋中,说是秋云南给我的。 急忙拆开,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华阳路31号,明珠小区6号楼1单元801室,鱼缸砂石下。 她给我留了这么一张纸条是想让我去干什么?这又是谁的家? 不知为何,我第一感觉还是认为这个位置肯定放着什么东西,并且这东西很重要,不由得想起秋云南从阴间法堂出门之时,她回头深望我那一眼,貌似有话想对我说。 我拿出电话再次打给了宋雨萌,电话接通她神色依旧淡定,“什么事?” 停顿了片刻,我告诉她想让她帮我查下华阳路31号明珠小区6号楼1单元801室是谁的家,可否帮我搞到钥匙。 “中午之前!”吐出这四个字之后,她准备挂电话。 “等等!”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你就不问我什么事?” 说实在话,宋雨萌对于我的信任连我自己都觉得恐怖。 “没兴趣!”此话一出便传来电话挂断时的“嘟嘟”声。 我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我失去了律师的工作。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上庭了,但昨夜为那八个女鬼的申辩,则让我再次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收拾了一番,再次打开网吧大门,中午十二点宋雨萌的电话打来,犹如原子钟一样准时。 “我查到了,是原宏圣医院病案室管理员秋云南的家!” 第十八章 神秘来人 “什么?”即使心中已然猜出了八九分,但听到这话却仍旧有些吃惊。 “前几天秋云南的尸体在宏圣医院被发现,经查没有亲属,警方按照惯例搜查了她的家,但当时找的是开锁公司,并没有她家钥匙。”宋雨萌说。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你,我自己想办法。” 正准备挂电话宋雨萌却突然说了句,“晚上十点我在秋云南家门口等你。”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我很是困惑,“你去干嘛啊?” 但话刚出口,那边已然挂断了电话。 晚上十点,我准时来到了明珠小区6号楼1单元801室,宋雨萌一袭黑衣站在门口。见我过来并不搭话,只是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一个形状奇特的铁片,捅入门上的锁眼儿之中。 “卡擦卡擦……”锁眼儿处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宋雨萌的手指却是灵活异常,看得出来她貌似是这方面的老手。 一声脆响传来,房门“吱嘎”一声开了,我正想走进去却被她一把拉住。 “把这个穿上!”她递给我塑料鞋套和手套,我惊讶于她的心竟如此细致。 穿好进屋,她递给我一个手电筒,“这里虽说没有布控,但最好不要开灯,用手电筒,再者不要留下你的指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了句。 宋雨萌点了点头,“我先回研究所了。” “等一下!”看她就要离开我赶紧上前一步,“你平时是不是看谁家没人,就喜欢研究谁家的锁啊?” “无聊!”她白了我一眼,继而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先回去了。” 她往外走出,轻轻地帮我带上房门。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丫头刚刚应该有话想跟我讲,但貌似心存顾虑似的。 摇了摇头收回思路,我开始探查起秋云南的家。 这是一套两居室,面积不大,但地中海式的装修风格却让人觉得十分清新。 我来到卫生间中,只有一套牙具,没有男士的剃须刀之类的用品,这不禁让人生疑,秋云南在死的时候已经足月产婴了,即使在她怀孕的那段日子里,还是一个人独居的吗? 那么问题来了,婴灵闹闹又是她和谁的孩子呢? 在屋子里面探查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男性的线索,难不成这个男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不能公开吗? 重新回到客厅,我来到鱼缸的位置,鱼缸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我伸手摸去在底部的砂石下面摸到了一个盒子,打开来看竟然是一个笔记本。 “看来她真的有东西想告诉我。”我蹲在地上打开了这本笔记本,前面的章节都是一些心情日记,大致是她和一个男子相爱,并且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初为人母的喜悦,但越是往后文字风格越是阴暗。 “什么?”当我翻到这一页的时候却彻底地呆愣住了。 “张良山,我敬你爱你,愿意做你背后的透明人,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要让我把腹中的生命扼杀……”我深吸了口气,眼前浮现出秋云南清秀可人的脸庞,却怎么也不能将她和那个满脸油腻的张良山给扯到一起。 原来婴灵闹闹的父亲就是那个家伙,他究竟有什么魅力? 接着往下看,我的心则更加生寒,秋云南坚持要生下孩子,不管有无名分,但即使张良山单身却也不愿跟其结婚,更不愿让孩子出生。 看到此处,我的脑子里面猛地蹦出了一个猜想——难不成秋云南并不是分娩大出血意外死亡,而是被张良山害的。 要知道张良山和夜修罗之间可有脱不了的干系,否则也不会为他们提供炼制“夜修罗圣婴”的便利条件。 有些时候,人心的险恶简直比恶鬼要可怕千倍百倍。 {看◇正版章节/上ex0‘h 再往后翻看则是有关于“吉雅拉”的一些记录,出乎我意料的是,吉雅拉跟秋云南竟然还是同窗好友,但却不想两人竟然都遭此横祸。 “我很傻,但没想到雅拉竟然比我还天真,她竟然怀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的孩子,还是个双胞胎,但那个男人也失踪了。产期临近,雅拉总喜欢坐在窗边,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早晚要上刑场’……”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看完之后我心情沉重地合上。回想起吉雅拉那边被禁锢在那个玻璃缸中的情景,她隆起的小腹一起一伏,仿佛有怪物想从里面钻出,如是想来肯定是夜修罗想将她腹中的双生子炼制成“夜修罗圣婴”。 但在警察赶到之后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她的尸体究竟在哪里? 想到此我不由得后背发凉,若是她再次落到夜修罗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处传来,越来越近,走到门口却停住了。 “是秋云南的邻居吗?”我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咔擦,卡擦擦……”脚步声停止,却传来了钥匙插入锁眼当中的转动声。我瞬间打了个激灵——有人来了! 环顾四周还好鱼缸对面有一个大号的脏衣筐,我躲入其中将一两件脏衣服顶在头上,在关掉手电的瞬间,房门打开,我大气不敢出,只是凝视着门口的位置。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从外形来看,应该是一名男性。 他一袭黑衣,穿着一件连帽衫,带着口罩帽子,单从身形来看,绝对不是张良山。 来人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旋即转身轻轻关上房门。他转身进了主卧室,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声响,他貌似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这会是谁?”心下满是疑惑,但身处都市,一个人的社会关系自然繁复。 来人从主卧室出来,又来到次卧,继续在翻找,他貌似很着急似的,动静也不小,看来他是想找到之后速速离开。 但他显然在次卧中也没有任何收获,继而来到了客厅。 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你他妈弄清楚没有,我找了一圈了,都没有发现。” 他的语气极为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你做事这么不干不净,根本不入流。” 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这家伙应该和秋云南没有任何交集,保不齐是张良山那边的人也不一定。 他在鱼缸的旁边站定了片刻,竟将手伸到了那堆砂石上面搅和起来,但翻找了好几遍仍旧一无所获。 我咬咬牙,还好我提前将这日记本拿了过来。但他所找的会是这个东西吗? 他烦躁地骂了一句,转身又接连走进了卫生间和厨房,但一番寻找之后又失望地回到客厅,再次掏出了电话。 “张良山,你他妈耍我的是吧,每次都要我为你擦屁股。你既然知道那傻女人有记日记的习惯为什么不早点处理掉?”我顿时心跳加速,看来这家伙真的和张良山有关系,他来找寻的也正是那本日记本。 “行了,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了,大家都是给夜修罗主人做事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擦屁股。”说完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屋子里面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他的呼吸声,他慢慢地转动着脖颈,竟然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糟了!”我心下暗道,紧接着,这家伙居然朝着脏衣筐的位置径直走来…… 第十九章 我不想被吃掉 我自是大气都不敢发出,夜修罗的阴狠已经领教过了。这家伙也是“夜修罗”的人,最好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 但此人不管从身形还是声音上来看,都不像是杀死马卫东的那个黑袍人。应该是“夜修罗”其他的鹰犬。 “恩?”他离脏衣筐越来越近,虽说我头顶上有几件衣服,但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发现我。 “会不在在这里?”他嘀咕了一句,旋即伸手朝着我头顶的脏衣服抓了过来。 “不好!”我心脏一紧,自己估计马上就要暴露了。 那只手眼瞧着就要落在我头顶的脏衣上,见此情景我迅疾地站起,朝着此人的裆部就是一拳。 或许黑暗和危急真的可以激发人的潜力,这一拳稳准狠地打在了他的裆部,他来不及躲闪朝着后方倒跌而去。 我深吸了口气,赶紧朝着房门位置跑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脱身,为“夜修罗”效力的家伙,都不能被称之为人,简直就是一个个怪物。 可谁料那家伙竟然迅速弹起,疾风骤雨一般朝我奔来,“你他妈找死——” “你们不要埋伏了,他要杀人了……”我急中生智,在房间中大吼大叫。 *最y新章+节上u*0xu 来人顿时停下脚步警惕地防备着四周围,他自然也害怕这里有潜藏的威胁。 我趁机开门逃了出去,但身后的脚步声已然近在咫尺。我没想到那家伙的爆发力竟然这么强大。 “嘿!”但听得一声低吼,后背之上瞬间有千钧之重,这家伙竟然将我扑倒在地,我顿时动弹不得。 “我杀了你……”他压在我的背上,一只手锁住了我的胳膊,我的喉头也被他另一只手给扣住。现在的形势十分不妙,若不想办法突破,只有死路一条。 我竭尽全力想要弄出一些声响,但不知为何,这层楼的住户没有丝毫察觉。 这家伙加重了手劲儿,像怪物一般低吼出三个字——“去死吧!”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听到背上的怪物传来一声惨叫,“啊——”紧接着死扣住我喉头上的那股力道瞬间消散,我大口地呼吸从地上爬起。 却不料此时站在我对面的竟然是宋雨萌,她手中还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刀上倒刺翻卷。 “你是谁?”这家伙的后背被刺了一道深长的血印,衣服破开,在他的后背上的纹身显露出来,竟然是我在宏圣医院草地上看到的那颗人头雕像! 发觉自己现在已然是腹背受敌,这家伙竟然从身上摸索出一葫芦,葫芦里面传来“砰砰砰”地声响,貌似里面有活物。 “挡我者生不如死——”此话一出他就准备拉开葫芦。 见此情形我马上就要朝他扑去,“夜修罗”的邪术吃人不吐骨,我不能让宋雨萌受到伤害。 一阵警笛声传来,那人的手原本要拔开葫芦塞子顿时立在当下。 “你……”他对着宋雨萌怒目而视。 “你要么现在离开,要么等着警察上来扫楼!”宋雨萌说的干脆,这家伙冷哼一声朝着安全通道跑了过去。 “你报了警?”过了一会儿,我问宋雨萌。 她摇了摇头,长吁了口气,“我要感谢那辆刚刚路过的警车。” 宋雨萌开车将我送到网吧门口,刚刚那一番经历回想起来仍旧惊心动魄。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我已经遭了那家伙毒手。 “谢谢你!”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宋雨萌摇了摇头,轻吐了一句,“废话。” 她摸索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你究竟在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但你也不要认为自己死不了!”她说着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一瞧,不由得后背发紧。这张照片上的位置正是宏盛医院的地下暗阁,而那口禁锢吉雅拉的玻璃缸的四周围溅出不少水渍,两排脚印从玻璃缸处走到暗阁外。 就仿佛有人从玻璃缸中钻出跑到了外面,如是看来只有一个可能——这脚印应该是吉雅拉留下的。 不,我现在都不晓得该不该把她定义为人。 “她真的跑了?”我嘀咕了一句,却发现宋雨萌定定地看着我。 她深吸了口气,将照片从我手中拿回,“你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便示意我下车。望着远去的车子,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吉雅拉,不能再让她落入夜修罗的手中。 第二天,已经是阴历五月初一。早晨我还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手机传来“叮”地一声响。 抓起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手机短信显示我的账户中刚刚存入20000元整。 正疑惑间,却又想起那晚老婆婆告诉我的话,若成为“九幽辩护人”则有较为丰厚的报酬。 那八个罪鬼在我的辩护下已经安然无恙,看来这就是老婆婆口中的报酬。 “不错!”我啧啧称赞,“没想到阴司的代理费也还算不低,若这么干下去,房租和妈妈的治疗费也算有了着落。” 起床开门做生意,但是到了晚上八点钟我仍旧把客人都打发走了。 “小李,今天放你假,先回去吧。”我冲着小工点了点头。 今天是初一,我必须要去城隍庙神像座台的后面的抽屉中,去取求助信。 晚上九点我来到阳城近郊的城隍庙,若说起来这里还算我比较熟悉的一个地方。小时候老妈经常带我来这进香上贡。 夜晚的城隍庙,静的让人心中发慌。偌大的院子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我借着月光来到大殿前,好在大殿中的有一盏长明灯是亮着的。 “深夜叨扰,还请城隍爷莫怪……”我将手中的三炷檀香拿到长明灯处点燃,对着城隍神像拜了三拜。 “啊!”但当我抬起头时,却发现神像的眼睛貌似眨动了一下,搞得我鸡皮疙瘩登时立起。转头看去,却是长明灯烛光跳动,光线明暗间,估计产生了错觉。 “我自己都快是妄想症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来到神像座台后方,这里有一个古式矮柜,我将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封信笺。 “取到了!”心头一喜,本想拆开来看。但这里也不是看信的地方便赶紧出门拦了辆车子再次返回店中,刚进隔间,我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快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偌大的白纸上只有一行红字,单看这句话貌似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仔细回味,却细思极恐。 “难不成写这行字的人是被吃了吗?他遭遇了什么?食人族?”我拍了拍脑袋,再看着红字的颜色,却又很是奇怪,这不是一般的红墨水的色泽。 倒像是用人的血液写出,干涸之后成了这个样子。 “这老婆婆也是,即便让我去调查冤情也好歹讲清楚时间地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鬼知道在哪里?”心下有些烦躁,手腕处的那枚小红点的位置却又开始火烧火燎,我手一抖,那张纸掉落在地,反面翻了上来。 “这是?”我赫然发现,这张纸的反面竟然还是有字的。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丙申年五月初一子时,入山江中学! “山江中学……”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看来这就是今天晚上我要去调查的地方。而上面讲的很清楚,让我今天夜里十二点到那里,我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我还有点时间来做一些准备。 上网查询了下山江中学的信息,我只记这是一家白金贵族高中。而两年前突然宣布闭校,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可最后却也不了了之。 上网一搜,传言简直五花八门。但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均是捕风捉影之流。 可倒是不少人讲这所白金高中的“校园欺凌现象”极为严重,在学校中竟然学生们自行将集体划分为“黄金”、“白银”、“青铜”三个级别。 其中“黄金”级别为富二代阶层,“白银”级别为“高知二代”,最惨的则是“青铜阶层”均是平民阶层,自然是被欺凌的对象。 而方式也十分让人发指,除了常规的谩骂、殴打、扒衣侮辱,甚至还有人被逼生吞排泄物。 “天……”我咬了咬牙,接下来却看到一则十分奇异的帖子。 “诅咒是弱者对于强者的‘祝福’……” 第二十章 山江中学 “诅咒、弱者、强者……”我翻来覆去地琢磨着这几个词儿。 结合语境来看,在校园欺凌事件中,“强者”一般代表的都是“欺凌者”,而“弱者”代表的则是“被欺凌者”。 而当弱者被强者欺凌之后,不敢反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诅咒”。想来也不由得让人心酸。 “这祝福当真是要加引号的。”我摇了摇头,回想起在城隍庙中取到的那个纸条,求助于我的冤魂讲自己不想被吃掉。 难不成他是一个弱者,被校园欺凌中的强者“生吞活剥”了吗? “当九幽讼师的代理费是不少,但这钱也绝逼不好赚。”我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我还有一些准备时间。 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带着夜视镜,将龙雀刀郑重其事地别在后腰,想来若不是这把刀,我上次肯定要交代在宏圣医院了。 不晓得这次在山江中学里会隐匿着什么,就怕再碰上那些不是人的东西,还需要尽早做打算,想到此我来到了对面余小游的风水店。 “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我呸……”刚进门就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余小游破口大骂,其中一个还一口啐在了他脸上。 “大哥,稍微缓一缓,这钱我肯定还……”余小游一脸谄笑。 “你他娘的当我们是傻逼吗?推一天是一天?”另一个大汉说着就要动手把他店中的那尊红木神像给搬走,“这个先押给我们。” “不行啊,这可是我祖师爷神像,我卖啥都不能卖祖宗啊……”余小游说着猛地扑了过去,将那尊神像抱在怀中。 见此情形那两名大汉又准备动手,我赶紧叫停,“住手,他欠了你们什么债?” 那俩大汉牛逼哄哄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单,我看了之后却发现这竟然是佳丽会所的消费清单。 “他欠了花债!”一个大汉咬牙切齿,“一共两千元。” 我掏出手机,“我来付!” 两分钟之后,这俩汉子便从风水店中消失了。余小游抱住我的大腿掩面痛哭,仿佛把我当做了再生父母。 “闭嘴吧!”我没好气,“怎么说也是一堂堂汉子,连花债都欠。” 余小游尴尬地坐在一边的地面上,我帮他将那尊神像放回供桌却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扯动。 低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是一个百天大小的足月婴孩趴在我的脚边,用那雪白的藕臂扯动着我的裤脚。 “忘了告诉你,这就是闹闹,它被我用我们灵宝正法加持,已将身上的戾气给荡涤了去,再过一阵子,就可称为你的护法灵童了。”余小游一脸自豪。 我心中自是无比欢喜,想来也算是帮了秋云南一个忙,让她九泉之下可安息。 “闹闹你先进去吧。”余小游拍拍手,闹闹便回到了供桌上的一块木片中。 我则向余小游摊开手,“这次来找你还真的有事,你给我整两张黄纸符箓。” 余小游听到之后原本有些吃惊,但也不敢多问,只问我干嘛用的。 “驱鬼!”我言简意赅,他点了点头,拿出几张黄纸提笔便画。 “这几张叫做‘摄邪符’!这几张叫做‘雷法符’……”余小游递到我的手中又将这些符箓的使用方法教授给了我。 此时已然晚上十一点半,我着实要出发了。 “顺子!”但就在我要离开的当口,身后的余小游却又叫住了我。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钥匙,递到我的手中,“开我的车去吧,还能快点。有事第一时间给我联系,我一晚上都在线。” 我接过钥匙冲他说了句谢谢,虽说这家伙毛病不少,但他和我也算患难之交。 出门发动他那辆面包车,车体震颤感极为强烈,就仿佛是一个哮喘病人。 山江中学在阳城北郊,等我开车赶到的时候刚好十二点整。 停车熄火,我整好衣物从车里下来,却发现两年的时间,这里已然蒿艾丛生,有的野草几乎到我腰的位置。 带好微光夜视镜,望着面前的这座英伦风建筑的学园,虽说废弃两年,但仍旧可以看出它曾经的光鲜。 “好吧,咱们今天就有仇讲仇,有冤谈冤!”伸手抓住铁门,三两下便翻身入校。 偌大的校园里此时只有我一个人。不,应该讲只有我一个活物,说不害怕,那真的是在装逼。 观望一圈,此时我背对学校大门而立。 左手边的位置是宿舍楼。右手边的位置是学生餐厅。正对面是教学楼,而教学楼的一侧是实验楼,另一侧则是操场。 从哪里开始探查呢?思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从教学楼开始。 想到此,我深吸了口气,朝着教学楼走了过去。 教学楼一共有三层,分别分布着三个年级。为了方便,我决定从上往下探查。 “哒哒哒……”沿着楼梯往上走去,即使我已经很小心,但仍旧有蛩音回荡。 记得小时候妈妈告诉过我,凡是建造学校的地方,要么是之前的坟场,要么是大凶之地,因为学校青少年多,可以通过浓重的阳气压制住那些凶戾之气。 我下意识拧了拧自己的胳膊,现在这个环境不要想这方面问题。 终于来到了三楼,我从楼梯口的位置开始探查。不得不说,这所高中的设施建设还是一流的。教学楼里不单有教室,还有多媒体影音室,迷你资料馆。 走过一间间教室,里面空荡荡的,课桌座椅也都凌乱地摆放着。但我总觉得在每间教室最深处的角落,都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盯着我。 这里是如此的空旷,只有我一个活物,只有我的脚步声。还有一些轻微的“噼里啪啦”声传来,我深吸口气,那应该是这里的桌椅门窗年久失修才发出的动静。 但“哒哒哒”的蛩音回荡在走廊中,仿佛四周围都有人在走动。 “自求多福!”走廊的墙壁上不晓得被谁用喷漆笔写出了这四个大字。 z.最(''新章*节~上#0zl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张脸隐匿在我身后的黑暗中,对着我幸灾乐祸的笑着。 三楼终于被我探查完毕,但让人失望的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下二楼!”定了定神,我来到二楼。准备按照刚刚的路子进行探查。 往前没走两步,便来到一间女厕前,“这间厕所?” 我顿了顿,这厕所有些熟悉,猛地想起刚刚在网上搜索“山江中学”的资料时有这间厕所的照片。 说是有几名女生将一个女孩子挤到这里,将她的头摁在马桶中百般欺凌,并逼她吃了排泄物…… 想到此我倒吸了口凉气,“花样年华不应该都是温暖而美好的吗?” 心下刚如是想着,就听到“噔噔”一声响,一个东西掉落在我的脚边。 “这是?”我带上手套将那东西拾起,但看到之后忍不住大吃一惊。 一条红绳将四颗牙齿串成了一条手链似的圆圈。 难不成在进行欺凌的时候,“强者”将“弱者”的牙齿拔了下来? 但瞬间这个猜想便被我否定,这四颗牙齿外形较为尖锐,不像是人类的牙齿。 我拍了个照片发给余小游,眨眼间他的电话打来。 电话中余小游声音颤抖,“顺子,这是‘犬牙朱圈’,是驱厉鬼的,你要小心啊……” 第二十一章 故地重游 “顺子,这东西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鬼怪,那红绳是被朱砂浸泡的。看来这周围的‘脏东西’可不是一般段位的,你现在在哪儿,我去帮你”余小游急切地说着,听他的语气,事情仿佛很严重。 我深吸了口气,“不用,保持电话畅通,有事我会再联络你。” 但在我刚刚挂完电话的瞬间,就觉得一股凉意从厕所隔壁的教室中袭来。抬头看去,却发现这里是高二三班。 “嗡嗡嗡……”不单单是突如其来的凉意,还传来一阵貌似是机器的低震声。 这间教室里难道不是空的,还有其他“东西”存在啊? 想到此,我没有贸然进入。来到了窗户的位置朝教室里面看了过去。 一张绿幽幽的女人脸上出现在窗口,和我的脸只隔着一扇玻璃。 “啊——”我惊叫了一声,旋即往后弹跳而去。刚稳住身形就朝着后腰处摸索龙雀刀,但还未抽出,高二三班的教室门便打开了。 “你……”一个清纯的长发女孩站在门口,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你是谁啊?” 我的手并没有从龙雀刀上面移开,有些东西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可怕的紧! “你问我是谁?”我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清纯女孩,“我还想问你是谁,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面对着我的没好气,女孩儿倒也不恼,我这才发现她穿着一套阿迪运动套装。却将身材给恰到好处的凸显出来。这个年龄段女孩子的美,即使通过校服和运动裤也可以很好的显露。 她反倒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两年前我从这所学校转学,今天是来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在这个点儿来这里重游,您的口味可真是有够重的。” 但想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现在的年轻人凡事都追求另类。但我总觉得这个点儿来这里说“故地重游”是有些不太合适,若说是“午夜回魂”倒还贴切。 “喂,你在想什么?”女孩疑惑地看着我,“我叫余佳,你叫什么名字?” “蒋顺!”我冲她点了点头,指着高二三班的门牌,“你之前在这个班吗?” 女孩点点头,轻叹了口气,“我两年前在这里上学,之后转学了,没想到我走后一个月学校竟然倒闭了。” 她旋即抬头看向了我,“你呢?为什么来这个点儿来这里?” 我搔了搔头皮,嬉笑着说,“实不相瞒,我是一位超自然现象爱好者,慕名而来,到这里探灵寻魅。” 女孩点了点头,旋即将那一头黑发猛地拨弄到了脸前,把那张精致的脸给盖了个严严实实,又做出“贞子状”,“是像这样吗?哈哈哈……”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咧着嘴干笑两声,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笑话可是有够冷的。 “来吧,我请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教室!”她说着打开了高二三班的房门,正巧探查到这边,我索性也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 教室里面整齐地放着五排桌椅,和其他教室不同的是,这里的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而余佳则坐在了第五排一侧的角落之中。 “你看这里就是我的位子……”余佳坐在那边冲我挥了挥手。 我摇头轻笑,她的位子若是现在讲起来的话应该叫做“屌丝位”! “那里,就是第三排的正中间!”余佳伸手指着第三排正中间的位子,“那里坐着的可是我们的班草和班花!” 我注意到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微笑,仿佛有些羡慕,又仿佛满满的嘲弄与不屑。 我走到排正中间的位子坐下,望向讲台,这里绝逼是教室里的“黄金区域”。一般来说坐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学霸,要么是高颜值之流。 我看向了抽屉,里面竟然还放着教科书和一些纸张。 “龚言琳......江哲男……”在教科书上面,我找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而这些纸张里面的内容,大部分竟然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纸条儿。 “坐这么近还传纸条?”觉得不可思议,我打开其中一张看了眼。 “放学一起!”“好的,爱你!”我摇了摇头,青春真好,甜得发腻。 “想去吃甜甜圈!”“恩,放学带你去!” 大多数还是一些甜言蜜语,但此时当我再次打开一张。 “每次我回头的时候,都发现那个贱女人在看你!”这是龚言琳写的。 “别理她,脏眼睛!”江哲男的回复也十分直接。 “每次回头……”我转动着脖颈,却发现若是朝右侧转动脖颈的话看到的刚好是坐在角落里的余佳。 再看这纸条上的日期,正是两年前的4月份,那个时候余佳应该还没有转学。 心下顿时产生了一个联想——难不成龚言琳纸条中“贱女人”指的是余佳?她之前难不成很喜欢看江哲男吗? 摇了摇头,这毕竟是我瞎猜的,若是龚言琳朝着左侧转头的话,看到的就是坐在另一个角落中的人了。 在江哲男的抽屉里面,我还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生穿着11号篮球服站在球场上,他五官立体,容貌俊朗,笑容温暖,用现在的话来讲,丁点儿也不输一线的小鲜肉。 不用想,这肯定是江哲男。但在桌斗里的最深处,但在这张照片后面却有一行红字,我的心一抖,因为这行红字也仿佛是用鲜血写的,干涸之后才会呈现出这个色泽和状态。 “你当我蚯蚓,我要你性命!”字体娟秀,但却有种阴森至极的感觉。 “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的……”我啧啧发声,但这字体却和我拿到的那封求助信的字迹,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而还有一张纸条则是龚言琳写给江哲男的,“今晚十二点来食堂后厨,我们……”字写到这里戛然而止,但却画了两个正在做羞羞事的小人儿。 不用想,肯定是想在那个地方偷尝禁果了。 “现在的孩子,该有多开放?”我磕扣着牙齿。 此时,我只觉得身后的冷气猛地增大了许多,我打了一个激灵,转头之际却发现余佳的鼻尖和我的鼻尖已然近在咫尺。 “喂……”我往后仰了个大趔趄,拍了拍胸口,“小姐你脚上有肉垫儿吗?怎么走路都没有动静啊?” 余佳耸了耸肩膀,“我就想看看你在干嘛啊?” :|%.首xs发0hg 我的后背上冷汗涔涔,面前这个丫头的外表虽然看起来没有威胁,但她于我来说,着实像个陌生人。 想想这个学校里面谜团重重,她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儿“故地重游”难免不让人生疑。 我刚刚在检查这两张课桌的时候,已经不小心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她了,谁晓得刚刚她在我身后的时候,有没有想要攻击我的意思呢? “好了,我要先回去了!”她伸了个懒腰,“我的脚踏车在校园外,你走不走?” 我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今晚可是来探灵寻魅的,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怎么会回去呢?”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便朝教室外面走去,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不晓得该说这姑娘胆子大还是反射弧长,午夜时分自己在一处诡异的废校中行走,还貌似乐在其中。 我深吸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却将江哲男的那张照片揣到口袋中。正准备探查高二四班的时候,猛地听到楼道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啊——”这叫声凄惨尖利,几乎将周遭的空气都滑破了。 第二十二章 蚯蚓 我打了一个激灵,听这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难不成就在下楼的当口儿,这姑娘又受伤了吗? “帮帮我啊……”求救声传来,还夹杂着痛苦地低吟。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去,却发现这丫头跌坐在了楼梯上。 “我的脚刚不小心扭到了。”她哭着说,我这才发现她右腿小腿处真的被擦伤了,血液都渗了出来。 但现在问题来了,我还要留在这里探查,她刚说自己是骑着自行车来了,那眼下该怎么回去呢? “轰……轰隆隆……”一道闪电将黑暗的夜空撕裂,转眼间大雨倾盆而下。六月天真是孩子脸,说变就变。 “怎么会?”余佳一脸扭曲地望着外面的雨幕,“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了?” “你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下,等雨停了再说吧。”我说着,心中也在埋怨着怎么遇到了如此倒霉的天气。 “也好!”余佳点了点头,我将她扶起,准备先去宿舍楼看一下有没有宿舍先将就一下。 从教学楼到宿舍楼免不了要淋雨,我脱下外套护在余佳的头上。 此时天上又开始打雷,闪电将整个校园照的犹如白昼,我才发现校园的地面上匍匐爬行着许多蚯蚓。 m‘正版首发0$ “额……”虽然我晓得下雨的时候,地面上出现蚯蚓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但此时的数量太多了,也不由得让人头皮发麻。 好在余佳在这里生活过,她对路线颇为熟悉,我们在宿舍楼一层就找到了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 “你先坐一下!”我扶着她慢慢地坐在一旁的地面上,在宿舍里翻找了一圈,总算在柜子里面找到了一床破旧的棉被,慢慢地用棉被裹住了她。 余佳点了点头,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也觉得四周围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激灵。 “我想抽支烟!”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我看向余佳,“你不介意吧。” 余佳微笑着说,“不介意。” 我一边抽烟一边考虑下一步该怎么探查,手腕处的小红点又传来了灼痛的感觉,肯定是老婆婆给我发来了讯号。 若是完不成任务,鬼知道爬到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会对我做什么。 “抽完这支烟,接着探查!”我如是想着。 “你知道吗?”黑暗中余佳的声音尤为清晰,“蚯蚓这种生物经年累月都是生活在地下的,它们低贱、不堪,被人踩踏,被当做鱼食……” 我深吸了口气,这丫头的声色虽说还算平和,但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 想想刚刚在校园里看到的那些蚯蚓,我不由得屏息凝气,听她接着说下去。 “它们自出生就接受了见不得光的宿命,生活在地下。等到下雨时土壤中的氧气不够了,才从地下钻出!”说到这里,她猛地停顿了一下。 我吞了吞口水,宿舍里面很安静,只有窗外“哗哗”地雨声。 “可当它们从地下钻出的那一刻,就是复仇的时刻!”我竟然从她的语气里面感觉了仇恨的味道,并且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味道!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响彻天际,顿时将整间宿舍都照亮了。 猛然间我看到余佳将自己缩在了被子里面,脖颈直直地缩了下去,但头部却灵活地转左转右,这诡异的模样就仿佛是一只从土中探出头的蚯蚓!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即让我头皮发麻,难不成这丫头根本不是“人”? “你当我蚯蚓,我要你性命!”,“诅咒,是弱者对于强者的‘祝福’!”不知为何,我的耳边瞬间回荡起如此两句话。 “咯咯咯……”余佳的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动了起来,她的头发再次将她的脸给覆盖住了。我又朝着自己的腰后摸去,想抽出龙雀刀。 “你好像害怕了?”余佳突然停下来,偏着头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不会把我当成鬼了吧。” 我抹了把额头,这丫头真是蛮独特的,若是再跟她呆一会儿,我保不齐就会心脏骤停。 “哪里,哪里,不过你的演技确实厉害。”我向她竖起大拇指。 余佳慢慢地从被子里钻出,“我先去趟厕所,一会儿回来。” 我点了点头,叮嘱她快去快回,等她回来,将她安顿好之后,我就要再开始探查了。 山江中学宿舍的床铺也蛮别致的,一个屋子里面可住四个人,很是宽敞。配套设施也尤为齐全。 转头看到了身后的床铺,床板上好像放着一张照片,我伸手拿了过来。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高大的背影,但定睛一瞧,却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男生身上穿着的篮球服的号码是——11号。 “难不成这照片中的男生是江哲男吗?”我赶紧从身上摸索出那张在课桌抽屉里面取来的照片,两者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照片中男生的身形和江哲男还真是相似。 将这张照片翻转过来,后面还有一行字,只是这行字却不是红色的,而是用黑色水笔写的——你的背影,最美的风景。 可将另外一张照片后面的血字跟这行字比对,不难发现两者笔迹极为类似。 难不成这两张照片后面的字迹是出自一人之手吗? “这张床本来是谁住的呢?”我起身想看清楚,却不料床头的标牌竟然十分不清晰了,根本无法分辨标牌上面的姓名。 “颜值决定一切,看来江哲男可真是大众情人啊!”我不由得感叹。 二十分钟过后,余佳竟然还没回来,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所学园毕竟荒废了两年,此时又是暴雨深夜,若是闯进来一个变态,她一个女孩子自是凶多吉少。 “去看看吧!”思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去找找余佳。 “哗哗哗……”暴雨没有丝毫要减小的迹象,我刚来到走廊中,一张纸片竟然又幽幽地落到我脚边。 “这是?”弯腰拾起,这竟然是一页纸张泛黄的废旧报纸。 但是报纸上面的内容,却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山江中学高二三班学生江哲男晚间放学后离校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现向社会各界人士征集线索,请大家踊跃提供。 文末还附上了江哲男的一张全身照,他穿着校服,干净地笑着,我看了看日期,正是两年前,离学校关停还有一周的时间。 江哲男突然失踪,而在他失踪之后学校又被关停了,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将报纸揣好,本想着给宋雨萌打电话让她调查下江哲男的情况,但掏出手机之后,却发现这里连一格的信号都没有。 “还是先一边探查一边找余佳吧……”我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宿舍楼二层处上了锁,没有办法进入,若强行破开会浪费时间,我还是先去能进入的地方查看。想到此,我便来到了离宿舍楼最近的实验楼。 在实验楼的一层入口处,放置着一面落地仪容镜。 可当我走到镜子前,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镜子里面照出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身穿11号球衣的男生的背影。 “江哲男?”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与此同时,镜子里的那个身影却貌似在慢慢地转过身来…… “轰隆隆……”天雷怒号,再次将周遭的一切照亮了,可镜子里的那个身影却登时消失了,与此同时就听到一声“乒乓”脆响,那面镜子登时碎裂一地。 刚刚镜子里面的身影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定定地望着那一片铺了满地的碎片…… 第二十三章 死亡情况说明 我吞了吞口水,猛然惊起的炸雷响彻云霄,也把我震得耳鸣了。 不能确定刚刚出现在镜子里的情景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现在摊在我面前的只有这一地的镜子碎片。 身体仿佛被注射了兴奋剂,心脏就在此时又开始狂跳不止。 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虽说不能按照常理来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我若是慌乱了,肯定会出大事。 “我没看到!”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念着这句话,我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小时候,妈妈告诉过我,假如看到了某些让自己恐惧的东西,就认定自己没有看到,这样子便不会害怕了。 几分钟之后,我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走到楼梯口处看了看实验楼的楼层分布图,却发现实验楼一楼竟然做为学校医疗保健用的。 而二楼则是生物化学实验室,三楼是物理实验室。 “还是从三楼往下探查吧!”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吱嘎”一声,楼梯口左侧的那扇门竟兀自打开了,我当即警觉了起来。 “嘎嘎……”房门先是裂开了一个小缝儿,继而渐渐越开越大。我抬头看向门头上的标牌,上面写着“存档室”! 不晓得为什么,虽然我已经确定从三楼往下探查了,但此时却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房间里估计会有一些重要的线索。 龙雀刀已经被我握在手中,敏感度在此时达到了最大极限。 当我打开这间存档室的房门,一股陈旧的味道迎面而来。 看。正%j版章节r上,}0^◎ 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中只放着一张办公桌和两个文件柜,其中一个文件柜中空空如也,灵一个文件柜中却放着一些白纸。 我伸手将那些白纸取出,仔细翻看,心脏不由得微微一惊。 只见这些白纸的页眉处均打印着几个醒目大字——死亡情况说明! 吞了口口水,着实没想到,这所白金学园竟然有好几名学生身亡。可细细看来,却发现这几张“死亡情况说明表”上面的信息着实与众不同。 在患者姓名这一栏上写着6个数字,第一张上面写着142341。并且这几张姓名这一栏上的数字还是连号。 “姓名可是极为重要的一项,为什么要填写6个数字呢?”我咬了咬牙齿。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6个数字代替的应该是学号。想来也应该是这样,若是在一间学校里面发生了伤亡事故,学校自然想用一些隐语。 让人意外的是这几名死亡学生的性别均是女性。 我接着往下看着,死亡性质——自杀,死因则是突发性精神失常。但具体情况这一栏却是空白的。原本是十分严肃的一个东西,为什么填写的如此潦草呢? 又扫了眼文件柜,却发现在最内侧的位置竟然还有一张纸,我伸手取出,却发现这张纸并不是“死亡情况说明”,而是“在校学生诊疗记录”。 姓名这一栏上面依旧填写的是学号,往下看则是检查经过——尿hcg检测。 而最下面则是初步诊断意见:早孕六周。我的心“咯噔”一下,女生的年纪刚刚只有17岁。 “天……”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手一抖,那几张“死亡情况说明”掉落在地,我赶紧弯腰捡拾,却发现其中一张纸的背面写着一句话——“祝福”要来了吗? 这字迹颇为遒劲有力,应该是个男生写的,最有可能便是校医。 在这里祝福两个字又是加引号的,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句话——诅咒,是弱者对于强者的“祝福”! 在那个神秘帖子中,诅咒的意思等同于祝福。若是将这个意思带入那个帖子的话,就变成——诅咒就要来了吗? 我只觉得一股凉意充斥着我的骨髓,弱者对于强者的诅咒究竟是什么呢?这几个人的具体死亡情况又是如何。 看来在这所曾经的白金学园当中,肯定隐匿着极为恐怖的东西。 慢慢地收好这些纸张,又在一层查看一圈,确定这里没任何可深挖的东西之后,我便踏上楼梯来到第二层,这一层分布着生物实验室和化学实验室。 “地上怎么会有血滴?”低头的瞬间,我看到地面上的血滴,这些血滴连成一条线,仿佛组成了二层走廊上一道路引。 它们滴落在地呈放射状,就好像是一朵朵糜烂的花。 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余佳遇难了吗?” 虽说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但今夜在这个魅影重重的校园里面,她应该是除我以外唯一的“活物”!如是看来,十有八九是她受伤了。 我正想开口喊“余佳”,又发现地面上的血滴朝着一侧拐了去,消失在了二层的一扇门前,我抬头一看,门上的标牌写着——饲养室! “这应该是饲养实验动物的地方。”我吞了吞口水,血滴竟然在这个房间的门口消失,难不成是余佳走进这个房间了吗? 我试探性地推动着房门,但却不想这房门竟然被锁死了,纹丝不动。那种让人窒息的死寂再次铺天盖地袭来。 “余佳……”我伸手拍打着房门,“你在里面吗?你有没有事?” 同样没有回应,我的声音在校园中回荡和大雨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很多个恶鬼在咆哮着。 难不成在这个校园的黑暗处还躲藏了一个超级变态,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等到余佳落单之后才对她下了手? “吱吱咂咂……”此时从这间屋子里面却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叫声,这所学校已经荒废了两年,难不成在这饲养室中还有活物吗? 我慢慢地走到饲养室的窗户旁,朝屋子里面看过去。 发现屋子里面,在和窗户相对的另外一侧,放置着一个半人多高的透明的饲养缸,而在这缸内则饲养着很多小白鼠。 或许是空间有限,小白鼠的数量繁多,它们情绪十分躁狂,那叫声也越来越大。看到这幅情形,我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小白鼠一直都是最佳的实验动物。可这些小白鼠们却仿佛癫狂了一般在饲养缸内露出了凶戾的嘴脸,相互之间竟然也开始撕咬了起来。 此时天空中又一道闪电滑过,将饲养室中的一切都照亮了,我这才发觉在饲养室的一个角落里面竟然站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的。 “余……”心头一沉,我才发觉这女的根本不是余佳。她留了一头齐耳短发,穿着短裙套装,定定地站在那边,就仿佛是一尊雕像。 若不是那个闪电,我根本发现不了她,但现在问题来了——她究竟是人还是鬼?正在这么想着的瞬间,这女的竟然有了动静。 她机械地往后退了两步,竟然猛地跪在了地上。 我眯起了眼睛,此时看的清楚,在她的前面竟然还有一张桌子,而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容量差不多有1l的玻璃瓶,里面则装了一种暗黄色的液体。 短发女的跪在地上,竟然朝着桌子上的这瓶液体叩拜起来。这模样虔诚无比,就仿佛是在叩拜真神的信徒。 “这是在干嘛?”心下正在疑惑间,这短发女慢慢站起,小心翼翼地将那瓶液体双手护在胸前。 她这动作极为连贯,仪式感也很强烈,仿佛这玻璃瓶中装的是“圣水”一般。 下一秒,她跪在了地上,搓动着膝盖在地上“走”动着,因为穿着短裙的缘故,她裸露的膝盖与地面剐蹭,留下了两条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到饲养缸旁边。 “她到底想做什么?”我惊骇不已。 但就在此时这短发女人的头却朝着我的方向慢慢地转了过来…… 第二十四章 以命忏悔 但她的脸却被头发给遮住了大部分,我即使带着夜视镜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可即便是这样,从头发的空隙间还是看到了女生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笑着,还是一种虔诚的笑,就像马上要接收洗礼的信徒一样。 紧接着,她从地面上慢慢站起,我握紧了龙雀刀害怕她会突然冲过来。 可她却走进了饲养缸中,将自己淹没在那一片躁狂的小白鼠里。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些疯狂的小白鼠们已然对着她撕咬起来。 “吱吱咂……”这些小白鼠就仿佛是饿了好久的野狼,在遇到新鲜的肉食之后立马陷入了癫狂。眨眼间,便将女生身上撕咬的血肉模糊,白骨微露。 “呵呵……”可就在此时,女生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的表情,那种虔诚的笑愈加浓烈,竟然笑出了声来。 看到这诡异一幕,我小腿肚开始打颤。饲养缸中的女生几乎被小白鼠埋没,但她脸上着实是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片刻之后,她一把将手中玻璃瓶的瓶塞拔掉,高高地举了起来,脸颊也朝着玻璃瓶的位置微微扬起。 “她难道是在给自己洗礼?”我首先联想到的便是宗教信徒在进行教会仪式的时候,会用“圣水”对自己进行洗礼,如是可以免除自己身上的罪孽。 那么这个玻璃瓶中淡黄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有罪!”女生的嘴巴蠕动了一下,这三个字却真真切切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那感觉就仿佛有人在我的耳边说的一样清晰。 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黄色的液体也朝着她的脸颊直直地浇了下来! 但就在黄色的液体落下的那一刻,脸上的皮肉竟然在瞬间融化了去,变成一团团肉泥,慢慢地滑落下来。 只是瞬间,原本血肉充盈的脸,只残存少许皮肉,露出了大片白骨。 “噗通”一声,她的两颗眼珠就仿佛两颗弹珠一样从眼眶中滚落到饲养缸里,被里面的小白鼠分食地干干净净。 我这才明白,在这玻璃瓶里面装盛的淡黄色液体可不是什么圣水,而是“王水”!是将浓盐酸和浓硝酸按照三比一的体积比混合而成,可以溶解金子。 “我擦!”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倒竖而起,本想破窗而入去探个究竟,但就在此时,闪电再次将周遭照的如同白昼。 “轰隆隆——”振聋发聩的雷声过后,饲养室中的一切都消失了。 没有饲养缸,没有小白鼠,没有变成骷髅头的女生,这一切貌似都没有发生。 看》正a版章%节g`上@o#0c 我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此时却觉得妈妈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如果看到让自己恐惧的东西就当做没有看到!”但是这情景已然根植在我的脑海中,仅凭一句“我没看到”的心理暗示是肯定不行的。 为什么在雷电过后,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刚刚出现在饲养室里的女生会是鬼吗? “啊——”又一声女人的惨叫传遍整个校园,这声音好似利箭穿破雨声传来,回荡在校园里面,顿时叫人惊心动魄。 我回头快步走到二层栏杆处,循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在教学楼的楼顶,站着一个女生,这女生穿着校服套装,身形纤细。 大雨将她的长发淋湿,就像一团水草般盖在脸上。 “喂——后退——”我冲着教学楼楼顶大叫着,“危险啊——” 可那女生很显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她依然朝着楼顶边缘的位置挪动着步子,身子摇摇欲倾。 “啊——我错了——”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大喊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悔意,这模样分明是在忏悔。 见此情景,就连我也呆若木鸡。 可眨眼间,女生竟然猛地站起,淡定地朝着楼顶边缘处走了过去,她直直地坠落,跌落在校园中的土地上,盛开成了一朵糜烂的花。 我想喊,但喉咙里面却仿若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丝毫声音。 “轰隆”一声响起,闪电再次照亮大地。我看到那女生趴在地面上,她身上竟然爬满了蚯蚓。 和刚刚完全相同,当闪电熄灭雷声响起的瞬间,地上的尸体不见了,只有一地的蚯蚓,一伸一弓地在地上爬行。 “蚯蚓这种生物经年累月都是生活在地下的,它们低贱、不堪,被人踩踏,被当做鱼食。它们自出生就接受了见不得光的宿命,生活在地下。等到下雨时土壤中的氧气不够了,才从地下钻出。可当它们从地下钻出的那一刻,就是复仇的时刻……”余佳的话又仿若幽灵样钻了出来,我感觉到一股来自骨髓中的寒气。 刚刚出现在饲养室里面的女生和从楼顶上一跃而下的女生,她们喊出的话均是“我错了”三个字。并且她们刚刚所做的种种,仿佛是在进行一种忏悔仪式。 “我错了——”惨叫声再次袭来,但我很清晰地分辨出,这声音是来自实验室这一层尽头处的一个房间中。 来不及多想,直觉告诉我必须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 最右侧的房间门仍旧是被锁地死死的,我只能再次站在窗边往里望去。 却发现在这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试验台。 一个果体的女生躺在了上面,但她的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钉钉在了桌上。 不单单如此,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也刻满了血字!四肢和脸上好像刻画着一条条微微弯曲的短线,我瞳孔一收,若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刻在她身上的貌似不是一些短线,而是一条条蚯蚓。 而她的腹部仿佛刻着一串数字,我眯起眼睛,“142341……” 闪电再次出现,和之前一样,当雷声响起之后,一切的场景全部消散。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死命地抓着头发,看了这么多惨绝人寰的情景,我也濒临崩溃。 “啊——”但就在此时,手腕处传来了一种撕裂的痛楚,我吃痛地喊了一声,片刻之后,脑子竟然清醒了很多。 难不成又是老婆婆在提醒我?我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回想刚刚的种种情景,那个女生被钉在了桌子上,身上几乎被刻满了蚯蚓。而那一串数字在存档室文件柜中的“死亡情况说明表”上我也有见过,是一个因为突发性精神失常而自杀身亡的学生的学号。 这么说来,躺在试验台上的那个女生,她的学号就是“142341”? 可刚刚那一幕她貌似是在进行一种受刑仪式。我不由得想起古代的一种“黥”刑,据说受此刑的犯人身上会被刻上侮辱性的符号。 可那女生的身上几乎被刻满了蚯蚓,难不成真的是“蚯蚓的复仇”? 我默默地从身上摸出那张“雷法符”。今天余小游在将这张符箓交予我的时候有说过,雷法乃道之正法。天雷惊起,可驱散一切凶煞。 “刚刚出现在饲养室、楼顶以及实验台上的女生,难不成都是有罪的冤魂,当雷电乍起时,便消失不见了?”想到这里,我准备给余小游打个电话问一下,但手机仍旧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在走之前没有告诉余小游自己要来这里。 小腿肚传来了一种冰冷的感觉,摸索过去,居然抓到了一条粗长的蚯蚓,整得我一个哆嗦,赶紧将这东西甩到一边。 “擦!”可当我看到走廊的地面,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地面上竟然出现许多蚯蚓,它们躬起身子一伸一缩,但却朝着一个方向爬了过去。 回想起余佳的那句话,我的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怪诞的想法,“难不成这些蚯蚓真的会复仇?” 我觉得有必要探查一下这些蚯蚓究竟会爬向哪里,那种真相与我近在咫尺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些蚯蚓爬的很慢,但一条跟着一条,组成了一条向前延伸的曲线。 我跟着这条线往前走去,再次来到了二层的楼梯口处,却发现这条线竟然延伸到了通往三层的楼梯上。 “到底要通往哪里?”我握了握拳头,“它们真要去复仇吗?” 第二十五章 诗中藏意 但若是想探明黑暗,就必须先将自己沉入黑暗! 按照这些蚯蚓爬行的方向,我踏上了通往三层的楼梯。 三楼是物理实验室,沿着这些蚯蚓所组成的“爬行曲线”我来到了一扇门前,这个房间没有标牌,但这些蚯蚓却从门和地面的缝隙中爬了进去。 在这个房间里面,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吞了吞口水,我颤抖着握住了面前的门把手,“咔擦”转动间,房门被我推开,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面前的情景还是把我惊到了。 这个房间中空荡荡的,但是靠着墙壁的位置却跪着一个“人”,他的脖子被一条绳子吊着,绳子的另外一头拴在了一个立起的铁架上。 “这是……”我壮着胆子朝前走去,离近之后才发现跪在地上的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塑料人体模型,但不知为何,这模型的脸却被利器刻的面目全非。 它双腿跪地,脖颈被吊起,双手竟然朝上托举。 p更)新?最i%快x●上"0。 “它在赎罪……”,看到这副情景,我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这个想法。 刚刚出现的那几个女生,都是在死亡之前大声喊出“我错了”,而面前的这个模型却仿佛是在受刑以请求宽恕。 “这些难道都是蚯蚓的复仇吗?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那种和真相只差一张纸的感觉再次涌入我的心头。 正在此时,我也注意到人体模型的后背上仿佛刻有字迹。 “这是……”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仔细地辨认着那些字。 “欲奏江南曲,惭当哲匠后。 提笔男儿事,正直死尤忌……”读完之后,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有人在一个人体模型后背上刻了一首“五言律诗”呢? 重复了读了两遍之后,我心头一紧,才算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会吧……”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寒意从脚心直直地涌上天灵盖,“这到底是谁刻的?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大仇怨?” 这首诗从表面上看就是一首普通的五言律诗,但若将每一行的第三个字竖起来看的话,那就是四个字——江哲男死。 之前只见过藏头诗和藏尾诗,这中间藏意的诗,还是第一次见。 屋子里面没有了其他的线索,我将这首诗拍下,转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恩?”但就在前脚刚刚跨出门的瞬间,却觉得自己的有肩膀上貌似有东西压在上面。但我却不敢贸然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那里。 “嘶……”可当我看清楚落在右肩上的东西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一只塑料手!” 难道是那个模型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吗? “该怎么办?”冷汗簌簌而下,但我知道现在铁定不可以转身。 “嘿!”我足底发力,朝着门外弹跳而去,转头的瞬间,却看到那个模型人竟然朝我紧追了过来。 刚刚它站在我的身后,离我俨然不到一步的距离。 “跑!”脑子里面只剩下这一个主意,我从实验楼三楼一口气跑到一楼,但那个模型人却对我紧追不舍,身后的脚步声貌似越来越近。 暴雨倾盆,校园的地面滑腻无比,我不敢转头,更不敢有丝毫停歇,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中。 “高二三班!”我一头扎进这个房间,旋即便把班级门紧扣。 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躲藏,但潜意识中,在整个诡异的校园里,也就这个位置才能给我些许的心安。 躲入了角落里的桌子下,这里是余佳的座位。额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窗外的雨声依旧,但那种死寂却又将我包围的紧紧的。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终于打破了这种死寂,它逐渐靠近,我心脏的跳动再次加快了许多。 这脚步声的节奏十分均匀,不用想,肯定是那个模型人追了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忽的消失了。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是那东西停在此处了?它能感觉到我在这里吗? “咚咚……”班级门被晃动了几下,好在我把门反锁住,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哒……”脚步声越来越小,想必是那东西打不开门,便从这里离开了。 按照常理推测应该是这样,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慢慢地从桌子下面探出头来。可这一看不要紧,我还真是被惊住了,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那模型人根本没有离开,它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竟然紧贴在窗户上,仿佛在观察着教室里面的情况。 我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片刻之后,这东西终于转身离开了。 “应该是没有发现我吧……”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的心才慢慢地放宽来。点燃了一根烟,稍微稳定了下情绪,我思考着该怎么继续探查。 “已经凌晨三点了!”我看了看手机,但此时还没有丝毫的头绪。 离天亮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鬼知道老婆婆会怎么惩罚我。 看着手腕上的那个小红点,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正在此时,在讲台一侧悬挂着的电视机,却突然发出了声响。 我抬眼看了过去,电视机上竟然还兀自出现了图像。 “这是……”我坐直了身子,仔细地看着电视上面的画面,不由得吃了一惊。 伴随着一曲哀怨婉转的纯音乐,电视上竟然滚动播放着江哲男的照片。 骑着山地车的江哲男,做笔记的江哲男,和朋友玩闹的江哲男以及球场上英姿飒爽的江哲男…… 最后出现在屏幕上一句话——你的背影,最美的风景! 可就在此时,画风陡然一转,一片打骂和尖叫声传来。 而电视上面突然出现了四个女生在围着一个白衣女生殴打的场面,看周遭环境,好像是在学生宿舍里。 “贱女人……”那四个女生朝着中间的那个白衣女生没头没脸地抽打着。 白衣女生静静地坐在地上,仿佛一尊雕塑,任由那些女生施暴,好像对于现在的一切她已经习以为常,长发被打的披散开来,盖住了她的脸。 “贱女人,竟然敢打我男朋友的主意……”打头的那个女生怒气冲冲地朝着白衣女生的身上踹了一脚,雪白的t恤上面顿时留下一个鞋印儿。 “呸,不要脸!”其他女生见状也纷纷朝着白衣女生啐去,白色的t恤上眨眼间留下了许多脚印儿。 这还不算,为首的这个女孩儿竟然一脸得意洋洋,“来啊,帮我把这女人的衣服给扒下来,她不是喜欢被男人看吗?” 其他女生会意,当即嬉笑着一起动手去撕扯白衣女生的t恤。 “不要啊……”白衣女生撕心裂肺地哭喊,“求求你们不要啊——” 但即便是这样,那几个女生依然没有停手,不一会儿她整个身体都被整的赤条条的。这还不算,为首的女生竟然招呼着其他人来拍照。 “来啊,拍照拍照,传到咱们校友群里,让大家都饱饱眼福……”另外一个女生举起手机。 “不要——”此时白衣女生穿好衣服,伸手就要抢夺那部手机,却又遭到了这群女生的殴打。 “找死啊贱货……”她们一边殴打一边辱骂,“连江哲男的主意你都敢打,真是拉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衣女生被打的惨叫连连,好一会儿,或许这一个女生都打累了,她们方才罢手。 为首的那个女生的脸上突然挂着邪恶的笑容,“天鹅肉你肯定是没得吃了,但我可以让你尝尝其他另外一种味道,把她给我拖到卫生间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想想都让人觉得发指,“花季的少女,不应该是温暖纯良的吗?” 第二十六章 线索碎片 但接下来的一幕彻彻底底地颠覆了我对“花季少女”的看法。她们并非传统印象中的“温暖纯良”,却是实实在在的“凶神恶煞”! “你们要干什么?”白衣女生绝望地大叫,“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见到她这副模样,其它的四名女生的脸上反倒挂着那种得意洋洋的笑。 她们仿佛很享受这个时刻,觉得自己犹如高高在上的神! “没什么,不要紧张嘛,只是让你尝尝鲜。”打头的少女捧来一个盒子,打开盒盖从中抓取一大把蠕动着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她抓出的竟然是一把蚯蚓。 “不要,我求求你……”白衣女生苦苦哀求,但是仍旧被其他的女生给控制住了手脚。她就像是一只任人蹂躏的小鸡仔。 打头的女生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卡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便将那蚯蚓悉数塞了进去。 我低下头,接下来的画面我已然不忍心再去观看,“怎么会这样子呢?” 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学呢?大家都讲“同学情最纯净”,但和这样的人同窗,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吱嘎——”身后突然传出的动静把我给惊了一个大激灵,转头看去教室后方的那个储物柜的柜门兀自打开。 但当我看清楚柜子里面的情景,差点叫出声来。 “我错了……”又是这三个字,柜子里面跪着一个女孩子,但是这女孩子的模样比鬼还吓人。 只见那一条条的蚯蚓从她的双目、鼻孔、耳朵、嘴巴里面爬出。 她整张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好像极为享受,又貌似超级痛苦。 但就在此时,一条成人小拇指粗细的蚯蚓从她的头顶钻出,瞬间她的天灵盖崩裂,浆液四溅!看到这一幕,我闪了个趔趄,捂住了嘴巴。 “轰隆隆——”闪电应时亮起,雷声过后,这污秽的一切也都不见了。 “哈哈哈哈……好吃吗?”电视机仍旧是开着的,视频依旧在播放。 那些女孩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她们四个看起来都是容貌姣好性情纯良的女孩子,却不想内心的黑暗堪比幽冥之地。 白衣女生坐在地上,身旁还有一对呕吐物,那些蚯蚓在努力地涌动着。 但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她的反抗意志貌似被完全磨灭,对于自己的遭遇也已经逆来顺受了。 “你们……”蓦地,白衣女生突然发声,倒是将那几个女生给惊了一下,她们均呆立在当下。 “都会死!”说出了这三个字之后,白衣女生慢慢地抬起头来,她整张脸出现在屏幕上,嘴角微微上扬,“即使是蚯蚓,被人践踏的瞬间也会拼命扭动身体,你们都会死——” 当最后一个“死”字从口中吐出的时候,电视机的屏幕就在此时完全灭了。 白衣女生的脸我看得清清楚楚,却将我惊得目瞪口呆,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不断地重复着问自己这两个问题,因为那个被欺凌的白衣女生就是——余佳! 刚刚在女生宿舍的时候,她告诉我要去上个卫生间,但之后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联想到她说的那段话,还有裹着被子做出的诡异的表情动作,以及电视上播放的这段录像。 我真真地觉得,她肯定不是故地重游,保不齐就是“午夜回魂”! “不可以慌乱!”我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余佳,向她问个清楚,估计可以得到很多线索,甚至可以解开所有谜团。” “饲养室,教学楼顶,实验台,储物柜……”仔细回想着刚刚在这几个地方出现的死亡场景中的那些女生。 她们四个的外形和刚刚出现在电视里欺凌余佳的那四个十分相似。 “诅咒是弱者对于强者的祝福!” “你当我蚯蚓,我要你性命!” 难不成是因为江哲男的缘故,那四个女生才欺凌余佳的吗? 照这么想来,打头的那个女生,很有可能是龚言琳。从她写给江哲男的那些纸条上就可以看出。 而余佳是弱者,那些欺凌她的女生就是强者了吗?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余佳问个清楚!”仔细地在脑子里过滤着有关于这个学校的布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还没有去餐厅调查。 回想起龚言琳和江哲男之间的纸条通信,最后两个人相约在学校餐厅后厨里初尝禁果,我现在去后厨寻找下有没有线索,总比在这里干等余佳出现强。 我几乎将自己贴在了墙壁上,屏息凝气地听着楼道里有无动静。 着实担心那个塑料模行人会突然出现,虽然没和它过招,但总觉得那东西似乎不好惹。 确定安全之后,我拉开教室门,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教室旁边的女厕里竟然传来女生的低吟声。 “好痛……啊……”我立在门口听得清楚,这低吟声貌似是发声者受了很大的痛苦,但是经过了极力地忍耐才发出的,之后却又听不到了。 “好吧,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深吸口气。 稳了稳心神,我推开女厕的门,一共有四个隔间。 将隔间门接连打开,但里面都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蛇虫百脚之流。 但是当我打开最后一个隔间门的时候却发现便池里面满是鲜血。 “怎么会这么多血?”壮着胆子走近了去,却发现在这滩鲜血中,却好似有一个东西。 我抓住旁边的一个便池清洁器将这东西挑出,当即睁大了眼睛——这竟然是一个未成形的胚胎。 “有人竟然在厕所里面生孩子吗?”我一把将清洁器丢下,赶紧从厕所走出。 其实从我进入这所学校开始,貌似是不停地在获得线索,只是这些线索却没有能正确地组织在一起,好像是一团散乱地碎片,没有成功拼图! 加快了脚步,再次冲入大雨之中,当我跑到餐厅的时候,身体已然湿透。 y:$正$p版n首$n发w《0 餐厅和后厨之间有一扇木门,轻轻一推,木门竟然开了,我走了进去,只觉得后厨的温度十分寒冷。 这所学校后厨里面的摆设和其他几乎是相同的。最前面是摆放菜品的地方,从前往后依次是肉案、肉架、铁钩。 尤其是这张案板,真是有够长的,上面还整整齐齐地码放这各种刀具。 “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偷尝禁果的地方!”我摇了摇头,“在这里若是做羞羞的事情,总会觉得有种被杀的危险。” 可是在这里走了一圈之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么问题来了,江哲男究竟去了哪里? 若余佳真的是“弱者”和“被践踏的蚯蚓”的话,那四个死亡场景,便是她对于那四个欺凌她的女孩的“祝福”,这么说来,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女厕便池里面那滩血还有那个胚胎又是谁留下的? 最为关键的是,我在城隍庙拿到的那封求助信——快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 我环视着这间后厨,他讲自己不想被“吃”掉,被谁吃,怎么吃?求助我的又是谁? “哒哒哒……”催命的脚步声再次回荡在餐厅中,越来越近。 我所担心的事情,再次要发生了。 “简直就是狗皮膏药!”此时,我也觉得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了。又或者说,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拼死一战了。 “吱嘎——”后厨的木门被推开,塑料模型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再次伸了进来…… 第二十七章 真相 虽然这张脸上的五官已经被刻的乱七八糟了,但我仍旧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此时此刻这个模型人就是在看着我。 “你他妈就是属王八的!”我咒骂了一句,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 “吱嘎嘎……”木门被推开,模型人一步步地朝我走来,渐渐地靠近,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的界限,但它却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不行,不能再让它靠近我,鬼知道它要干什么。 “滚!”我飞起一脚照着模型人的胸口来个回旋踢,它被我踢中,朝着后方倒跌而去,直直地落在了肉案上面。 我正准备伸手将余小游给我的那两张符从身上取出,但这塑料模型人的身子却在肉案上面兀自震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暂时不敢近前,但塑料模型人的身子在持续震动了片刻之后,手脚四肢和身躯瞬间分离。 这些零部件平铺在肉案上面,就仿佛被生生地大卸八块。 “难不成它对我没有恶意?”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塑料模型人从一开始对我都是没有恶意的,并且它貌似想告诉我一些事情。 “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绕着这张肉案,我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由得想起刻在模型人后背上的那首诗——欲奏江南曲,惭当哲匠后。提笔男儿事,正直死犹忌!若是将每一句诗的第三个字拿出来组合在一起的话那就是——江哲男死! “快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我默默地念出求救信上的那句话,脑子里面竟然浮现出了那张残旧报纸上面有关于江哲男失踪的报道。 一道光线忽的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咬了咬牙,看着摊开在肉案上面的模型人的这些零件,得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颤抖不已的结论,“难不成江哲男不是失踪了,他是被龚言琳约到这里杀死,并且用他的肉做成了餐食?” 当这个想法从我的脑海中冒出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他妈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人肉叉烧包”啊! “龚言琳和江哲男明明是恋人关系,怎么会对他痛下杀手呢?”这成了一个极大的疑点,“难不成是由于‘蚯蚓的报复’?” “余佳……”我深吸了口气,“又是因为余佳的缘故吗?” 我快步走出餐厅,现在只有找到余佳之后才可以弄清楚一切,但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余佳——”我站在校园中竭尽全力地大喊,“出来啊——”没有人回应,唯有倾盆大雨将我浇透。 我必须要找到她,即便翻遍校园中的每一块土地。 √‘@c0s√ “蚓无爪牙之力,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低沉的女声回荡在校园里,我循声望去,目光转到了操场上,穿过雨幕,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操场的跑道上踽踽独行。 “余佳——”我冲着操场喊了一声,但是那人却没给我任何回应。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那边,我朝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距离越近我越肯定那就是余佳,在和她还有50米远的时候,她猛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猛地停下,虽说我很想抓住她问清楚一切,但对她却有种本能的畏惧。 余佳此时和我相对而立,她的脸上竟然荡漾着一种极为清纯的笑意。 我刚想开口,天空中再次出现一道闪电,电光火石间,余佳的笑意更浓。 “你看……”她竖起食指指向天空,声音清脆宛若百灵,“天上的闪电便是蚯蚓的形状。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魑魅魍魉,而是被关上的心灵之窗。贪婪和凌虐占据驱壳,吞噬了仅存的温暖纯良。没有阳光雨露来到我生活的地方,从一开始就要在泥土中成长……” 说到这里,她的肩部再次向后沉下,脖颈弓了起来,像极了一条蚯蚓。 “但我努力地弯曲着身体,即使没有骨头,也要挖出强者们血淋淋的心脏…….”吐出最后一个字,她哈哈大笑着,身子也因为这笑声而剧烈地抖动着。 “我错了…….”一声声地惨叫从校园的四面八方传来,这些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将雨声都覆盖住了。 “哈哈哈……”余佳开心地笑着,“这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不是吗?” 我深吸了口气,一步步地走向她,看来在这所白金学园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有关,她之前是“弱者”,是大家欺凌的对象,是被人踩在脚下的蚯蚓。 但现在的她,才是这里的女王,她每晚都可以听到这些魂灵的哀嚎和忏悔,她也很享受那些魂灵的求饶。 “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她们欺凌了你吗?”我并非有“圣母人格”,我只是想知道更多的细节,虽然我已然弄清楚了大部分的事情。 此时的我和余佳大概只有二十米的距离,面对我的靠近,余佳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但我却越来越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只是来自一个工薪家庭。但我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以高分考进这里,但为什么我要被别人肆意践踏?”余佳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开始跟我讲述一些隐匿的经历: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便有了解到,在山江中学,学生们自行给集体划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黄金、白银、青铜。 黄金级别便是富二代,白银等级则是高知子女,而青铜级别便是平民阶层。虽说余佳是以很高的分数考进了这所学校,但她因为家世平庸自然而然地被划分到了青铜等级,不被其他同学接纳。 但没想到,就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遇到了江哲男。他家世好,长得帅在学校里还是大众情人。 “有天,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让我做他的小公主。”余佳定定地说出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回味和眷顾,“你知道吗?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被他点亮了,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但幸福总是短暂的,那时的余佳只是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中,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发光的不止有太阳,还有在阴沟里面时而泛出的肥皂泡。 两周之后,没有任何缘由的,江哲男甩了她,和班花龚言琳走在了一起。当余佳质问他的时候,他给的解释却让人几近崩溃。 “他的朋友告诉他,若是想毁了一个女生,可以先拼命地宠爱她,然后再像鼻涕一般将她甩掉。呵呵……想要毁掉一个人真的很简单,是不是?”余佳摇头轻笑,“即使我发现自己怀了孕,他却骂我是一个公交车,还让我去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单看江哲男的照片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却不想做事竟然阴狠决绝。在他的眼中,余佳或许就是一条蚯蚓。 接下来,龚言琳和她的姐妹们对余佳的欺凌变本加厉,而后便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一幕。 “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死,就像蚯蚓,身躯即使被人砍成两截还是会拼命地扭动。但我怀了孕,为了学业,这个孩子绝对是不能留下的,于是我买了药,吞了下去,准备流掉……”说到这里,余佳脸色苍白。 我深吸了口气,猛地响起了在存档室文件柜中的那张“病历单”,上面显示一个女生已经怀孕,难不成就是余佳吗? “可没有想到,当吞下那些药的时候,便是我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余佳咬牙切齿,“我本想药流掉肚子里的胚胎,却不想自己大出血了。” “什么?”我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余佳她真的已经死了。” “但是我没料的是……”余佳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自己上衣的拉链,露出赤条条的肌肤,“上天竟然是公平的,他们当我是蚯蚓,我自然要他们性命!” 当我看到她胸口处的图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夜修罗信徒 那是一张国字形的脸,双耳大如蒲扇,双目微合。 当你看到它的那一刻,可以觉出一股安详味道,又好像能够感受到七情六欲。 “夜修罗……”我喃喃地说出这三个字,萦绕在心头的最后一个困惑,也总算是解开了。 余佳意外身亡,但是谁赋予她复仇的力量,当我看到她胸口的这个图像的时候,一瞬间恍然大悟,我当真没有想到,这里的一切竟然也和夜修罗有关。 “是夜修罗大人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余佳一脸虔诚,“同时也让那些人渣学会了忏悔。”她笑了笑,接着讲述:在她死亡后,夜修罗给予了她一种强大的力量。 通过这强大的力量,她控制了龚言琳的心智,所以才会将江哲男约到餐厅后厨里面。 “你知道吗?他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像死鱼一样躺在肉案上,任由我一刀刀地将他身上的皮肉片下,我甚至还往他嘴巴里面塞了一块,让他亲口尝一尝!”余佳唇角微扬,“幸运的是,当我片到最后一刀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我双腿打颤,余佳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清纯,而她变成了黑夜中毒性极强的曼陀罗,复仇的欲望俨然将她由“蚯蚓”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恶鬼”。 “可是这么好的‘小鲜肉’怎么能浪费呢?我将他的血肉剁成馅料,做成了包子。将他的骨头投入汤锅之中,煲成了‘人骨汤’,第二天全校都加入了这一场‘饕餮盛宴’!”她张大了嘴巴,开心大笑。 “但是我怎么会放过那四个‘强者’,对于她们,我自然是有‘祝福’的,第一个以‘圣水’洗礼,第二个尘归大地,第三个‘精雕细琢’,第四个和可爱的蚯蚓永远在一起。由于这些邪乎的事情接踵发生,这里也终究变成了废校……”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深吸了口气,至此一切事情都明了。 从城隍庙拿来的那封求助信是江哲男写给我的,但他依然被做成了人肉包和人骨汤,而这里也因为诡异的命案接二连三地发生而成为一所废校。 “而江哲男和龚言琳他们的忏悔还没有结束,他们要在这里日日重复着死亡,每次都会真切地感受到痛苦和恐惧!”余佳和我越来越近,她光洁的皮肤经过暴雨的洗礼,散发出羊脂玉般的光辉,“所以,你留下和我一起聆听这种美妙的音乐,好不好?” 我站直了身子,冷声说了一句,“停止吧!” 余佳原本挂着笑容的脸颊顿时扭曲了,她声色黯然地问了我一句,“为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这不是重生,而是禁锢,夜修罗让你时时刻刻都活在自己惨痛的记忆里,你一直都要呆在这所废校当中,听着鬼魂的哀嚎,那不是美妙的音乐,这里简直就是牢笼,你也是他的囚徒。” “不是——”余佳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你是在为这些有罪的魂灵开脱,是逼我放弃复仇的机会。” “你的仇已经报了!”我提高了音量,“江哲男和龚言琳他们几个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一直活在这样惨痛的记忆里,你也要去迎接自己的新生!” “新生?”余佳瞪大了眼睛重复着这两个字,“谁能保证自己生来便是大富之家,谁能保证我下辈子不再做‘蚯蚓’,我不要新生,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她大叫着朝我冲了过来,我突然发现她琼脂般的皮肤下面竟然有东西鼓胀而出,就仿佛是一条条的蚯蚓在皮下游走。 “唰——”龙雀刀闪着寒光,朝着迎面扑来的余佳直刺而去,余佳惊叫一声闪到一边,她匍匐在地,皮肤下的蚯蚓状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情形恐怖至极。 “余佳,放下仇恨……”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仿若灌了铅一样沉,往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我的下半身竟然被蚯蚓爬的密密麻麻。 %“正g/版z首l发t0 “怎么会?”我试图挪动,但用尽全力双腿仍旧纹丝不动。 抄起龙雀刀朝着腿上砍去,但那些蚯蚓却爬到我的手腕上,一股刺痛传来,龙雀刀被我甩到一边。 余佳怪笑着看向了我,她整个身子匍匐在了地上,脖颈弓起,竟然好似一条蚯蚓般朝着我一曲一躬地爬了过来。 “质疑夜修罗大人者,死!”她声嘶力竭地吐出这句话,下一秒定然是要了结我,我必须要尽快想办法。 “摄邪符!”心中猛地想起从余小游那边讨来的符箓,我从外套口袋里摸索出,“天为相,地为公。化楼台,召狱将。千斤锁,万钧杖。邪魅散,不留情……” 念出最后一个字,我将这符箓朝着双腿上的蚯蚓甩了过去,就听到“滋”地一声,一股焦臭的味道袭来,原本在我双腿上爬满的蚯蚓悉数散开了去。 与此同时,余佳已然匍匐着爬到了我的面前,伸手便朝着我的双腿抓来,我猛地向后弹跳而去。 “余佳,放下仇恨……”后半句话实实在在地被我咽了回去。 就在我试图劝说余佳的时候,她竟猛地从地上弹跳而起,蹿到我的身边,双手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 “质疑夜修罗大人者,死——”她皮下的蚯蚓越聚越多,双手犹如一个铁钳将我的脖子牢牢卡住,我马上就要窒息。 就在此时,她胸口处的那个夜修罗头像却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一脸邪笑地看着我,但刚刚我从身上摸索“摄邪符”的时候,已将另一张“雷法符”藏在手中。 靠着仅存的一丝意念,我开始驱动手上仅存的这一张底牌,“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掣电破群凶……” 拼尽全力将雷法符贴在了余佳的胸口,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传来,电光火石间,我和她同时倒飞而去。 “啊——”余佳的惨叫回荡在校园中,我也觉得浑身犹如针扎,眼前漆黑一片,但过了一会儿,我恢复了意识,起身看去,余佳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皮肤恢复了正常,但她的身形却逐渐变淡。 “余佳……”我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了,但直觉告诉我刚刚那张雷法符肯定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想到此,我心中一阵懊恼,刚刚也是在情急之下才会抛出那张“雷法符”。她生前是可怜之人,我只是不希望她陷入无边的仇恨。 雨越来越小,余佳的身形却越来越淡。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一阵叮咚的铃声伴着诡异的说唱声传来,我回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近了一瞧,却发现竟然是阴差白无常! “小子不错嘛,这么快都搞定啦。”它的长舌头一曲一伸地说着。 旋即将目光转向了躺在地面上的余佳,不由得摇头嗟叹,“啧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怕是要魂飞魄散哦……” “什么?魂飞魄散?”听到此话我赶紧追问,但是白无常却不理我,只是一只手摇着铃铛,一只手挥舞着哭丧棒。 转头的瞬间,却发现不竟然有五个魂魄排队站在我的身后。 一男四女,为首的正是江哲男,此时他们五个低着头,一动不动。 “起开起开,不要耽误我执行公务!”白无常说着,拿出一条锁链将这些魂魄都锁了个严严实实。 “本来是要连她一起带走的,但这丫头被‘雷法符’伤的厉害,怕是要魂飞魄散,活不过这个时辰,不勾也罢……”他摆了摆手作势要离开。 但我却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第二十九章 重新选择 “小子,你干什么?”白无常眉毛倒竖,“小心我在阴司奏你一本妨碍公务!” “救救她。”我指了指余佳,此时的她身形已然消散了大半。 白无常白了我一眼,“开什么玩笑,这是天意。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让开——”他说着举起哭丧棒,作势要打我。 我握紧了龙雀刀,横在他面前,做好了要跟他战斗的打算。 “豁!”白无常后退一步摇了摇头,“你这臭小子还真是把硬骨头。我告诉你,想救她也可以,拿你十年的阳寿来换,可愿意?” “我愿意!”我脱口而出。 白无常的长舌头差一点又要落下,他一把扶住,“小子儿,你可别忘了,三天之后要在阴间法堂进行会审,即使你现在救了她,也不能保证她那个时候可以安然无恙,保不齐再判个‘魂飞魄散’,你这十年阳寿可就……” “不要废话了!”我抬头定定地看着白无常,“我已经说过了,我愿意!” 白无常点了点头,举起哭丧棒朝我的头上猛敲了一下,顿时一股抽筋断骨般的疼痛传至周身,我倒在了地上蜷缩成球。 隐约间,看到白无常手中托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般的东西,装在了他随身的口袋里,继而又从中摸索出一颗玄色的药丸。 “嗨,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他轻叹口气,走到了余佳旁边,将那颗玄色的药丸放入她口中,继而转头看向了我,“这是回魂丹,她会没事的。” 周身的痛楚慢慢地减轻了去,我从地上爬起,但余佳仍旧闭着眼睛,身形却更加暗淡,即使吃了回魂丹也没有好转。 “喂……”我伸出手来一把抓住白无常的衣领,“她怎么还没醒?” 白无常急得大叫,“我怎么知道,你快放手……” “你他妈是不是卖假药的,还是给她吃了麦丽素啊?”我大吼着。 可正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余佳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救我?” 转身过来,却发现余佳已经站在身后。 “还敢说我卖假药的……”白无常嘀咕了一句,用哭丧棒将她引至队伍后面。 余佳一直都在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回答,但她眼睛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白无常摇动着铃铛,可他却发现余佳仍旧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他上前呵斥,“喂,你怎么不走,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她好像一定要等到我的答案,我深吸了口气,微笑着看着余佳,“我只是想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仅此而已。” 余佳转身过去,跟着白无常往前走去,“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此时,雨滴全然停止,它们的身影消失在一团迷雾中。 片刻之后,山江中学迎来了新一天的曙光。 熹微的晨光照耀在破败的校园中,驱散了昨夜的阴霾,我希望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随着那场大雨一起埋葬。 “咦?这是什么东西?”低头的瞬间,看到地面上有一本书,这书还是古代装帧样式,打开之后,却是一页页的白纸。 “难不成是白无常掉落的?”我很确定在白无常出现之前,并未看见地上有此物,但为什么翻遍全本却找不到一个字?思虑片刻,我还是将这书揣在身上。 翻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我找到了余小游的面包车,经过一夜风吹雨打,车上泥水满布,就像是一颗大号的变蛋。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估计余小游个神棍又该讹我钱了。” 开车回到网吧的时候,时间刚好早晨六点半。我直接挂出了“歇业”的牌子,开了一夜高能备战模式,我已然困顿至极。 躺在床上信手翻看着那本“无字书”,觉得无聊便放在枕头下,又翻了会手机,发现吉雅萱刚刚更新了朋友圈。 “给自己一个崭新的开端!”这句话下面还配了一朵花的图片。 我眯起眼睛,这朵花我认得,是天堂鸟,它的花语代表“自由和幸福”! 困意来袭,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 抓来手机,店里的小工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赶紧回了过去,告诉他今天不用上班,工资照开,他很是疑惑,连忙问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我叫他不要多想,他做的很好,只是我今天累了。 起床泡了杯泡面,我去对面余小游的风水店还车。 “王八羔子——”可还未进店门,就被一声爆喝给惊呆了,幸好我的前脚还未迈到门内,从门缝处瞧了进去,却发现余小游背对着我跪在店里祖师爷的雕像前,他的后背上已然被抽打出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印。 而在他的旁边却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手中拿着一根荆条,颤抖着指着跪在地上的余小游。 我一眼认出这老头就是余小游的师父余则成。 我还打趣余小游说一听这名字,就觉得你师父是谍战专家。但没想到这老头的刑罚也当真严苛。 “我的脸面要被你这个王八蛋给败光了,人家上门去向我讨你的花债,你个瘪犊子……”老头气得胡子一抖一抖,那根荆条再次没头没脸地朝着余小游落了下去。即使作为旁观者的我都觉得后背剧痛。 “师父我错了……”余小游声音打颤,“下次不敢了。” “你他妈还有下次啊!”老头说着照着余小游的身上就是一脚,“看老子不杀了你个狗日的。”他说完朝着门口走来,吓得我赶紧躲到一边。 看着老头走远,我才敢进风水店,余小游则趴在床上一边低吟一边咒骂老余头,“老不死的老王八蛋老瘪犊子……” 我站在他背后饶有兴趣地听着,或许意识到了什么,余小游的咒骂声渐渐小了下去,慢慢地转头继而尖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 “啊——”他惊慌失措,但看清楚是我之后才稳住身形,“兄带,你别站在身后当死人成不,我还以为那老犊子又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将车钥匙拍在他床边,“你欠花债,打死活该。” “你还讲我!”余小游从床上跳下,因为用力过猛疼的龇牙咧嘴,他一把拉开床板,里面藏着一片小木块,上面还贴着一张奇特的符箓。 “为了藏你这小鬼仔,我可是连老犊子都没敢告诉。”放下床板他猛地凑到了我的身边,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脖颈。 “干嘛啊?”我一把推开了他,“你可别这么盯着我看,我可没有欠花债。” “嘻嘻嘻……”余小游一脸贱笑,“你是没有欠花债,被女鬼‘种草莓’了?” 我这才想起昨夜在山江中学的操场上和余佳对战的时候,被她双手死命地掐住了脖子,肯定是因此才被余小游发现了一些端倪。 $`正◇?版首发&|0$ “别胡说!”担心暴露太多,我便准备离开,可余小游却叫出了我。 “兄弟,我知道你有些时候肯定身不由己,但若是你扛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从余小游的双目中,我读出了一种真诚。 点了点头,我走出门去,正想回店里好好睡一觉,正在此时,手机“叮”地一声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我想见你!”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发信人却显示“吉雅萱”! 第三十章 不做和做绝 我深吸了口气,回到网吧里面收拾了一番,在街角的“广式靓汤”店里买了份“十全大补汤”,据说喝这种汤有助于伤口恢复。 就在此时,宋雨萌打来了电话,接通之后劈头盖脸地来了句,“你还活着?” 我砸了砸嘴巴,这丫头的话一向都是这么“独特”。 “是啊,还活着!”我吊儿郎当地回答,“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宋雨萌地回复依旧不动声色,“蒋顺,我不晓得你和‘浩盛集团’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我可要提醒你,他们那家人的行事风格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喂,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宋雨萌那边就挂了线。 深吸口气,耳边回荡着那八个字——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虽说这丫头从来不会听人把话说完,但她也从来不会讲一句废话。 今天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了一个这样的电话呢? “难道是她听到什么动静了吗?”我不由得后背发紧,回想上次那个叫王大江的农民工来找我,也是提醒说浩盛集团要对我动手了。 “妈的,看来是真的!”我握拳咬牙,两年前被他们整的几乎家破人亡,到现在却仍旧不放过。 若真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反而没有再隐忍的必要了。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三十分钟后,我来到中心医院的急诊区。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过了医院里的探视高峰期,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吉雅萱正坐在床上看书,旁边床头柜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天堂鸟”! 她的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头顶上裹着的纱布上渗出了淡淡血迹。 “在看书呢?”我走过去,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给她盛了一碗汤。 “谢谢!”吉雅萱接过来喝了一口,“好久都没有喝过这么鲜的汤了。” 她的胃口似乎也不错,大口大口地喝着汤,看起来有些娇憨。 我突然觉得若是没有和吴昊天的纠葛,妹妹也没有失踪的话,她此时过着的应该是一种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吧。 “好喝!”她将空碗递回我的手中,“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您过来。” 我摇了摇头,“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吉雅萱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今天下午吴昊天的私人助理来找过我,他说希望我康复之后,永远离开这里,还给我带来一张支票。” “哦?”我眉头微蹙,“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撕烂了那张支票,并且告诉他,该离开时我自然会离开,但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肯定不会走!我还让他转告吴昊天……”说到此,她的胸腔猛地扩大一圈,“他是个大垃圾。” 我望着吉雅萱,忽然觉得只是两天不见,她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许是死过一次了吧……”她咬了咬嘴唇,“所有事情就能看得开了。” 她微笑着看向我,整张脸安定而恬淡,我点了点头,看到她现在的状况,我也很开心。 猛然间,在观察室窗外的一棵大树下,竟然闪过一张惨白的脸,虽然只是瞬间,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走出观察室,我并未离开急诊区,而是躲到了观察室的公用男厕的最后一个隔间内。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宋雨萌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这个提醒。 联想到今天吉雅萱向吴昊天私人助理说出的那样一番话,她很有可能会被浩盛集团对付,所以我选择暂时躲避在厕所里面,观察下动向。 “那张在窗外大树下出现的脸,我绝对没有看错。”想到此,我握了握拳头。 在厕所马桶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没有等到任何风吹草动。 我正想打瞌睡,但就在此时,就听到“哒、哒、哒”地声音在走廊上回荡,我地坐直了身子。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病人们肯定早都睡了,即使是医护人员去换药治疗那步伐节律肯定是急促的,绝对不会这么平缓富有节奏。 我轻轻地推开厕所隔间门走了出来,将头伸到急诊区走廊中,仔细看着外面的动静。 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慢慢前行,单看背影是一个女护士。但她的身形却极为呆滞,就这么往前走着,仿佛只是在做着一个“机械运动”! 我蹑手蹑脚地跟上,这肯定不正常,果不其然,这女护士走到了吉雅萱的观察室前,僵硬地转了个头,正在此时,她手中貌似有东西闪了一下。 我看的清楚,此时在她手中握着的正是一把手术刀。 “不好!”我心中一惊,加快脚步,看来浩盛集团今天晚上就想“做绝”! 女护士双目皆白,脸上挂着一抹阴邪的笑容,她握紧手术刀缓缓地靠近了熟睡中的吉雅萱,舌头慢慢地向唇边舔了过去,就好像马上开始宵夜的怪物。 “呼呼……”她扬起右手,手术刀划破空气朝着吉雅萱的颈动脉直刺而去,可吉雅萱却睡得正香,俨然不晓得她身上即将要发生多么残酷的事。 “嘿!”我看准时机,将女护士的右手手腕反扣住,可这女人的力量也是奇大,我仿佛握住了一块生硬的钢铁。 “吉雅萱,小心啊——”我大叫一声。 病床上的吉雅萱登时立起了身子,看到面前的场景拼命大叫,“啊——” 女护士张开血盆大口,脖子竟然扭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朝着我的脸颊直直地咬了过来。 好在我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握紧了龙雀刀照着她的头顶猛然砸下。 头顶正中为“百会穴”,也是世人灵智所汇之地,女护士翻着白眼猛地躺倒在地。与此同时,一道影子从她身上钻出,朝着门外疾行而去。 我紧追了那道影子而去,或许听到了吉雅萱的呼叫,已经有医护人员赶了过来,但当我追出门外的时候,那道影子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中不由得咒骂了句,“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真他妈的有够绝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后背却被人猛地推了一下,我朝前闪了个趔趄,转头看来,却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手里提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 “大爷,您推我干嘛?”面对拾荒老人,我也不好苛责,只是嘀咕了一句。 (更y新●v最快√上x0。 这老头抬头看我,可当我看清楚他的脸之后却瞬间惊呆了。 只见他的脸上伤痕累累,横七竖八地爬满了蜈蚣形的伤疤。 “不要挡路!”此话一出,他便提着蛇皮袋低头离开。 “嘶……”这老头从我身边走过,搞得我遍体生寒,从外形上看他就是一个拾荒老人,但他那一脸的“蜈蚣形”伤疤却让人不寒而栗。 当我再次返回急诊观察区的时候,警察已经来到这边,医护人员聚集在这里,那个“攻击”吉雅萱的女护士,也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里单独审讯。 “是他,就是他……”还没走到吉雅萱的观察室,就听到身后传来如是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面容俊朗的高个男人。 他是我高中同学包颜明,只是最后考上了警校,现在在市局刑警队。 这小子从高中起就狂追宋雨萌,可直到现在也一直吃着闭门羹。 “蒋顺!”他上下打量着我,双目中露出一丝惊喜,“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我冲他点了点头。 下一秒,包颜明的脸却猛地板了起来,一脸严肃,“跟我来一下!” 第三十一章 驭鬼师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透着警察本能的威严。 我立直了身躯,跟着他来到了监控室,里面已经有两名警察在等着了。 “坐下!”他虎着脸指着电脑前的凳子,这语气就仿佛是在命令警犬。 因着有其他警员在场,即使我心里很不爽但仍旧坐了下来。 而包颜明则在电脑上调出了一段视频。 “按照时间推算,你已经制服了那个企图伤害吉雅萱的护士,但为什么还要往外跑呢?你在追谁?”包颜明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吞了吞口水,心下有些紧张,这家伙从中学时期就把我当做了情敌,照今天这个情况看,他是想对我公报私仇啊! “不是有监控吗?”我耸了耸肩膀指了指电脑,“你们不会自己看,还问我做什么?” “你……”包颜明咬牙切齿,“别他妈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此话一出,他便被旁边的一位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警察给劝了出去。 但不管其他的人怎么询问,我就一口咬定自己在走廊上狂奔是因为尿急。 因为我心里明白的紧,我追的不是“人”,但怪力乱神类的东西即使说出来,警察也不会相信的。 凌晨一点,那位老警察通知我可以回家了。包颜明一副踩到大便的表情,“你小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能抓到你的小辫子。” 我正准备反唇相讥,还未开口一辆车开到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宋雨萌看了我一眼,“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我笑呵呵地上了车子,冲着包颜明挥了挥手,“帅哥,需要夜宵给我电话啊……”那家伙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吃人。 我想询问宋雨萌,为何会突然打电话提醒我浩盛集团的行事风格。 深吸了口气,我终于开口,“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宋雨萌专心开车,并未看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那就不要问。” 我吞了吞口水,只有把即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路无话,直到了网吧宋雨萌才淡淡地说了句,“好自为之,不要作死!”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不是我自己想作死,而是麻烦如影随形,怎么都绕不开。” 打开网吧大门,却不料余小游正坐在一台电脑前大玩游戏,旁边还摆放着泡好了桶面脚下也堆了许多零食包装袋。 “喂——”我大吼一声,“我道是哪个贼,原来是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会有大门钥匙?” “这……”余小游一脸尴尬,他转动着眼珠或许在想着怎么圆满地撒个谎。 “说不说,否则我告你入室盗窃!”此话一出,余小游便乖乖地掏出了网吧大门的备份钥匙。 我一把从他手中抓过,余小游正要开溜,却被我叫住,“我有事儿问你。” 点燃了一支烟,我将刚刚在中心医院急诊科里发生的事情向他和盘托出。 “这个嘛……”余小游长长地吁了口气,“好像是跟驭鬼师有关系。” “驭鬼师?”我有些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余小游拆开一包零食,慢慢地道来:自古修道之人都喜欢豢养灵鬼之流,加以培养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婴灵,自古便是最佳之选,然而在选择对象的时候,也并非个个合适,需找寻身具慧根的魂灵,才是最重要的。就像闹闹这样的婴灵很是少见。 “但慧根是一方面,有些时候也需要看这些鬼物有无反骨,若碰上心本邪恶的鬼物,你用心栽培就等于养虎为患,保不齐还会反噬其主……”余小游喝了口水,“所以啊,有些修道之人便用一种特殊的方术,将鬼物的感官之脉和心性之识给封住,让这些鬼怪成为‘提线木偶’,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去行事,这些人便成为驭鬼师。” g/更{%新最f上0w 我深吸了口气,“原来养鬼之术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余小游点了点头,“但驭鬼师之流也是有很大风险的,要想牢牢的驾驭住鬼物,必须要将那鬼物和自身的命格融合,那么身体必将被鬼物阴气所侵袭,很容易皮开筋裂,我小时候见过一个师伯,他便因为偷学‘驭鬼之术’为师门所驱,但他本人也被这邪术给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那是什么样子呢?”我随口问了句。 余小游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浑身的皮肤都崩成一块一块的,但他也算厉害,自己竟穿针引线把这些伤口都缝合起来,啧啧啧,简直不敢想象……” “什么?”听到余小游如是说,我猛地站了起来,不由得想起刚刚追着那道身影跑到医院大门的时候被人猛推了一下。 回头来看,是一个满脸“蜈蚣疤痕”的拾荒老者。 我当时只是以为那老头容貌奇异,但此时听余小游说起驭鬼师的样貌,不由得联想起拾荒老头的脸和那一条条“蜈蚣形”的疤痕。 若是身上出现伤口,自然需要缝合,但痊愈拆线之后,可不是要留下那“蜈蚣形”的疤痕。这么说来,那老头并不是一个拾荒者,而是一个驭鬼师? “你怎么了?”余小游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一惊一乍的。” 回过神来,我赶紧摆手说没事,但却又追问他是否还记得师伯的样貌。 “那时候我才三四岁,早就记不得了。”余小游使劲地摇着头。 但仅凭这一点还无法认定拾荒老者就是驭鬼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今晚在急诊科室里发生的一切,和浩盛集团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不由得想起了躺在疗养院里的妈妈,更加确信了一个想法,妈妈当年突发的怪病,或许就是遭了浩盛集团的“黑手”。 “浩盛集团的手段当真横跨阴阳两道。”我眯起眼睛。 眼下肯定要为吉雅萱寻一处安全的养伤之地,我便将这个想法告诉余小游。 “喂……”余小游抖了抖眉毛,三八兮兮地看着我,“是不是上次你领我去的那间茶社的女主人啊,我说你最近怎么总被一些脏东西缠着,原来是外面欠了‘桃花债’啊?” 我瞪了他一眼,他适时闭嘴,天光微亮,我俩便开上那辆面包车和我一起去医院接吉雅萱。 “我还真有合适的地方,你放心,到了那个地方,这些脏东西根本都进不了身。”余小游信心满满。 “别吹了,到底是哪里?”我好奇发问。 “我师父的‘回春堂’,表面上是一家中医馆,实际上也是一家风水店,别的不敢说,那老犊子的道行可是一等一的。”余小游伸出大拇指。 我点点头,“对,揍你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可想了想我仍旧问了余小游一个问题,“喂,你师父不是那种喜欢小萝莉的‘欧吉桑’吧……” 余小游白了我一眼,“边儿拉去,我师父没那癖好。” 此时已然是早晨七点,但急诊科室还残留着一些危险气息。 当我们进到吉雅萱的观察室中的时候,她警戒地看了看我们。 “走吧。”我微笑着看向她,“今天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疗养。” 顺利地办完出院手续,我们开车带她来到位于城西的回春堂,这是一座青砖白瓦的四合院,四周围环境清幽,余小游让吉雅萱先呆在车上,我们俩先去见见余则成说明情况。 “这妹子一等一的漂亮,不施粉黛都这么迷人。”余小游在我耳边低语。 “咚咚”余小游伸手叩门,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余则成那张“扑克脸”出现在门口。 “师父……”余小游怯生生地喊了句。 老余头当头一张扣在脑门儿上,“小王八蛋,你是不是又欠了花债,找我要钱来了?” 第三十二章 薛氏集团 “不是……”余小游的话还没讲完,脸上又落了两个清脆的巴掌。 余小游被打的禁了声,我也一脸愕然,没想到老余头的“见面礼”如此独特。 打过了余小游,余则成又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点了点头,算作行礼,着实担心这老家伙下一秒也会赏我耳光。 “恩?你……”他正想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甜美的女声。 “请问,卫生间在哪里?”吉雅萱一袭白裙,即使头上包扎着绷带,但仍旧显得她清纯可人,就像一束挂着露珠的雏菊。 “在那边……”老余头脸上的怒气顿时缓和好多,轻轻地给吉雅萱指出方位。 见此情景,余小游便趁机上前陈述,“师父啊,我可真不是找您要钱的,但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您帮忙,就是她!” 她伸手指了指吉雅萱走过的方向接着说,“实不相瞒,她是我的女朋友。但她家里人却反对我们在一起,但这丫头重情重义,竟然剪发自残。师父,您说我能不管她吗?” 老余头一脸的诧异,旋即又变得一本正经,“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人家为了你不惜与家庭决裂可见用情至深,就让她暂留在我这里吧,东西厢房都可以居住,但我话先撂这,你小子可不能辜负人家。” “是是是……”余小游点头如小鸡啄米,“但是师父人家小姑娘害羞,您也尽量少提这一茬儿,就当我一个普通朋友招待就可以了。” 老余头照着小游后脑勺儿上就是一巴掌,“你当师父像你一样浑蛋!” 我看着余小游摇了摇头,但这家伙却冲我挤挤眼睛,虽说他编的这个谎话从一定程度上是占了吉雅萱的便宜。 但更大程度上则是帮了她的忙,让她可以顺利留在这里。起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她免受那些“脏东西”的侵袭。 而吉雅萱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也表示很喜欢留在这里,可以帮老余头搞搞卫生做做饭。 我和余小游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离开,但前脚就快要跨出大门的时候,我却被老余头一把拉住。 “你跟我来!”他把我叫到一边,轻轻地问了我一句,“小子,你跟我讲实话,有没有做出损伤气运之事?” “您是指……”我意识到老余头好像看出了点问题。 老余头清了清嗓子,“我就直说了,你有没有以耗损自己的阳寿为代价换取一些东西?” 我心头一震,昨夜探查上江中学时,因用“雷法符”而使得余佳几近魂飞魄散,无奈之下我才用自己十年的阳寿从白无常那里换取一颗转魂丹,保全了余佳的魂魄。没想到老余头竟一眼看出了端倪。 0# “我……”因为涉及到自己做“九幽讼师”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语塞。 看到我这副模样,老余头倒也没有逼问,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凡人皆有难言之隐,但你要明白,阳寿有耗,则气运大损,阴邪灾厄之事也会傍身而行,你以后可要小心呐……” 我和余小游开车回去,一路上余小游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如何的机智,才让吉雅萱得以留在回春堂。 但我只是“嗯啊”应对,实在没有心情说别的什么了。 到了网吧,余小要回自己店去睡个回笼觉,我也觉得浑身困乏,晚上还要入阴间法堂去为余佳、江哲男他们辩护,现在也需要好好养精蓄锐。 回想起白无常在取走我十年阳寿前说的话,即使我保余佳不魂飞魄散,但是法堂会审之时,却也保不齐阎王会判她魂飞魄散,到时候这十年阳寿可是白瞎了。 “阳寿有耗,则气运大损,阴邪灾厄之事也会傍身而行……”老余头的话回荡在耳边,我不由得后背发寒。 自从接了吉雅萱的委托之后,我几乎每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又因为余佳而被白无常拿走十年的阳寿,当真不晓得下一秒会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情。 “笃、笃、笃”有节律的敲门声传来,我直起身子,听到门外有个男声,“有人在吗?” “谁啊?”我回了声却将龙雀刀又拿在背后,神经就在此时变得极度敏感。 “您好,有些事情想和您谈一下,请把门打开好吗?”门外的人仍旧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我心下一沉,会不会是浩盛集团的人,现在就要对我动手了? 转念一想,看这情况却又不像浩盛集团的人,他们行事风格一向都是“砒霜拌辣椒”,一扇薄薄的房门岂能挡住他们? 我一手持刀背在身后,一手拉开了房门。 但开门之后,却发现来人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儒雅中年男子,他和善地笑着,“您好,请问是蒋顺先生吗?” “是,您是哪位?”虽说他面容和善,但我的警戒性却没有放松一丝一毫,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和善的外表下,是不是一颗狠辣的心。 “方便的话,我想进去讲。”他微微颔首,我侧身让他进门。 “我是薛氏集团董事长薛少康的特助,这是我的名片!”他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一瞧,脱口而出两个字,“朱熊!” “咳咳咳……”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朱能!” 我尬笑了下,旋即心头一紧,“请问朱先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若说起来跟薛少康是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吉雅萱的病房中,他将薛韵琳拉走,不让她在医院吵闹以免造成负面影响。 但他的特助这个时候跑来找我,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朱能笑了笑,“是这样的,薛先生有些事情想和您谈一谈,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跟我去个地方?” “额……”听他这么说,我当即有些迟疑了。 薛氏集团算是阳城仅次于浩盛集团的大企业,又联了姻,我和浩盛集团早都结了梁子,而薛少康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和我谈事,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呢? 或许看出了我的担忧,朱能微笑着再次开了口,“蒋先生,我们薛总说要谈的事情您肯定感兴趣,至于其他方面您若是有什么顾虑的话,我可以陪您去警察局备个案。” 我深吸了口气,话说到此处,也没什么好顾忌了,“好,我跟你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的我过于渺小,不管是浩盛集团还是薛氏集团,要想整我,跟捏死一只蝼蚁差不多。 门口停着一辆宾利轿车,朱能帮我拉开后座车门,他发动了车子。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位于市中心的本市最高建筑物“阳光塔”的顶层。 这是阳城的地标性建筑,但我却一次都没有登上过,却不料这顶层竟然是一个旋转观景餐厅。 朱能带着我往一个餐台处走去,我却发现偌大个餐厅里竟然空荡荡的。在观景台的位置,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 “薛先生!”朱能颔首,“蒋先生来了。” 那人转过身来,却是薛少康无疑,他冲着朱能挥了挥手,“去开瓶波特酒。” 继而看向了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坐吧,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我坐了下来,刚开始还戒备满满,但此时却缓和了许多,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面前的薛少康不像是奸佞之人。 深红色的葡萄酒倒进高脚杯,他端起杯子轻轻和我碰了下,“尝尝这酒,能喝出巧克力的味儿。” 我喝了一口,仔细品品说了句,“好像全是人民币的味儿。” 薛少康笑了,“小伙子挺幽默啊,能让浩盛集团都动真格的人,可是不一般。” “动真格?”听到这句话,我眉头微蹙。 第三十三章 再入阴曹 虽说我的情绪表面上还算是平静,但内心着实风起云涌。这句话从薛少康的口中讲出可信度是相当大的,看来浩盛集团真的要对我动手了。 “放轻松,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他冲着我微微颔首。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一个开破网吧的,和薛先生应该没有交集。” “哦?”薛少康微笑着看了看我,“是吗?据我说知,你应该还有一个身份,鹞子眼调查公司的负责人。” 我没有接话,看来这老家伙自是对我做了全方位的功课。 “好吧,下面咱们就开门见山!”他挥了挥手,朱能拿来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面,转身离开。 薛少康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我将这文件袋给打开。 我打开袋子,却发现里面竟然是厚厚的一沓照片。一开始的照片上是一个外表俊朗,身材颀长的男生,但到了后面却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我抬头看向薛少康,他脸上的笑容已然消散,却是一脸杀气。 仔细地辨认着照片上的那具男尸,和前面那些正常照片想对比,是同一个人。 只见最后那张照片上,这个男生赤身果体的躺在地面上。 肚子仿若被剖开又被手术线给缝合住了,但肚皮上却画着朱红色的线条,和这些手术线的纹路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字符。 深吸了口气,我抬头看向薛少康,他端着红酒杯的手在不住地抖动着,高脚杯里的液体迸溅出来,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 “这是我儿子,薛韵东……”过了片刻,他声音颤抖地说出这句话。想必是面前的这些照片,再次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疤,才会让他情绪激动。 “他和韵琳是龙凤胎。我原本以为这一双儿女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但却不想,两年前的一天,我儿子的尸体在他的一处私人别墅中被发现。最后那张照片,便是他死亡现场的照片。”薛少康看向了我,一双眼睛宛如黑夜中的猛兽。 “你看到他肚子上面伤口缝合的痕迹了吗?”他的指甲在那张照片上磕扣着,我点了点头。 $看;正&√版《章$节‘,上%)_0i% 一股危险的气压铺天盖地向我袭来,薛少康接着讲了下去,“可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被人破开了肚腹,五脏六腑一一取出,心肝脾肺肾以及肠子都被人在清水中淘洗,然后依次塞了回去,缝合起来……” 我咬了咬牙齿,着实没想到薛韵东的死亡现场如此惨。 “关键是没有证据!”他深吸了口气,一只手撑住额头,“两年了,没有任何证据,任何线索,甚至得出结论我儿子是自杀的。” 我突然有些心疼起薛少康,在别人看来,他是商界精英,但此时他仅仅是一个失去爱子的父亲。 “你懂我的意思吗?”薛少康猛地凑到我面前,我被惊得往后闪了一下。 “他肯定不是自杀,只是被一种无影无踪的力量给杀掉了,对吗?”他死死地盯着我,一时间我不晓得怎么回答。 “蒋顺,你心里很明白,两年前你接了一桩‘讨薪案’,成功地帮助那些民工向浩盛集团索赔成功,我请问你母亲遭遇了什么?”薛少康似笑非笑。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忍不住开了口,“你还知道什么……” 薛少康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说地表情,“就在我儿子死后没多久,吴昊天主动追求我女儿韵琳,他如此眼高于顶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对我女儿大献殷勤?我虽不同意,但韵琳爱他如痴……” 我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薛少康,“您觉得薛韵东的死和吴昊天有关?” 薛少康没有回答,只是冲我微微一笑,“帮我查出来。” 照这个思路来分析着实跟浩盛集团有关系,薛少康仅有一儿一女,若是薛韵东死了,那么薛韵琳便是唯一继承人。 吴昊天精明的紧,薛韵琳又爱他如痴,若是薛少康去世,他自己相当于掌管了整个阳城的经济命脉。并且浩盛集团的手段毒辣让人防不胜防,薛韵东这事儿或许和他们还真是有关系。 我并没有当场给薛少康回答,只问他为何要找我来调查。 “我看不错人的!”薛少康点了点头,“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可以担此重任。” “你可以不用着急回答我,先考虑一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在阳城,浩盛集团几乎一手遮天。若是你肯帮我,除了给你应得的报酬外,我还会给你相应的协助。”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又挂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起身,向他微微颔首。 薛少康示意朱能送我回去,并告诉我若是想清楚之后可以和朱能联系。 这件事情我自然需要好好考虑,现在我已然是“阴邪灾厄傍身行”了,若是接了这个事情调查不好,薛少康也不会饶了我,到时候我只会再给自己增添一个强大的敌人。 回到网吧,我收拾了一番,便呆在隔间里面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是觉得一会儿的功夫,竟然都到了深夜。 “好吧,又要去了!”我取出黄铜令牌,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到令牌上面,须臾之间,令牌上面的“讼”字再次被血液充满,散发出幽幽的红光,貌似“活”了过来。 “千古悠远,冤魂嗟叹……”兀自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老太婆的声音似乎再次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前进着。但周遭却没有丝毫地光亮,只是被这浓郁的黑暗所包裹。 我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已然没有第一次紧张了。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貌似还有鬼怪的哀嚎,还能听到一声声哀怨的叹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脚底板处传来了十足的踏实感,睁开眼睛,我再次来到了“阴司法堂”的门前。 迈步上台阶,那两扇大门应时打开,走到堂上,冲着大门的位置仍旧摆放着一张长桌,只是此时坐在长桌后面的不是秦广王,而是一个面容起来有些像如花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但她脑后却梳了一个大发髻,脑袋上面扣了一顶官帽。 “难不成这是秦广王的夫人?”我眨了眨眼睛,闹不清出是怎么回事。 “呔!”一声惊堂木响起,那妇女粗口大嗓对我横眉冷对,“来者何人?” “在下九幽讼师蒋顺!”我向她施了一礼。 “那边坐!”她指了指自己右前方的一个凳子,我上次来的时候,便是坐在那里。 “谢夫人!”我说着就准备去坐,但却不料又一声惊堂木传来,“呔!” 我被吓得菊花一紧站了起来,转头望去,这妇女指着我大吼,“休得胡言,我乃九幽二殿楚江王!” “我ci……”此一句顿时把我雷的外焦里嫩,我当真不晓得阴间竟然还有女干部,但这楚江王的容貌倒有些像是历史上的四大丑女之一,钟离无颜。 “见过楚江王大人!”向她再次施礼,我才慢慢落座。 正在此时,法堂的大门再次打开! 一个浑身黝黑发亮,头顶抛光,身高足有七尺的壮汉走了进来,他走到法堂中央站定。 “见过楚江王!”他朝着楚江王施了一礼。 “你怎么来了?”楚江王一脸茫然,“今天不是崔钰当值吗?” 壮汉冷哼一声,“崔府君被秦广王派去处理一些事情,我替他当值。” 楚江王一脸躁狂,“早知如此,老娘就不化妆了……” 第三十四章 阿鼻地狱 我讶异在当下,着实没想到楚江王如此的容貌居然还是改良版的。但这壮汉又是何人? 我盯着那壮汉上下打量,但他却走向了之前崔判官坐的那个位子。 “难不成他是今日当值的判官?”我左右瞧看,猜不出他究竟是哪位,只是觉得他若是去演“敢死队”系列,绝逼适合。 或许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了,那壮汉抬眼看我,竟朝着我走了过来。 七尺的身高压迫感十足,他走到我面前胸腔发力,鼻孔扩大了一圈,“哼!” 我顿时被迎面而来的一股气浪给震得肝儿颤,“你是何人?” 抬头仰望,只能看到他的鼻孔,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用鼻孔瞪人”! “在下‘九幽讼师’蒋顺!”稳了稳情绪,我冲他拱了拱手,心中甚是想念崔判官。 “哦,在下陆判!”回了一礼,他回到长桌后面,从身上取出一本书薄,又拿出了一支极粗的毛笔。 “判官笔!”我眯起眼睛,“今儿可算见到了。” 楚江王抓起惊堂木猛拍一下,“带罪鬼!” 锁链声和脚步声交错传来,走在最前方的仍旧是那白无常,这次他显得很是小心谨慎,一边走,一边扶住自己的长舌,估计是害怕它再次掉落。 定睛一看,走在最前的是余佳,在她的身后跟着江哲男、龚言琳他们。 余佳神色还算淡定,但江哲男他们却面色惶恐,如临大敌。 “启禀楚江王大人,陆判大人,罪鬼一共六名,全部带到!”白无常朝着楚江王和陆判施了一礼,继而看向了我这边。 但在和他对视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他目光中闪躲的意味,看来取我那十年寿命定是他私自所为。 江哲男仿佛是一块磁石,深深地吸引了楚江王的目光。 “哼——”陆判冷哼一声,鼻孔中喷出两股白气,搞得整个法堂都震了三震,余佳和江哲男他们都被这气势给惊得跪在地上。 楚江王打了寒颤,回过神来,“我说你这是什么毛病,吓我一哆嗦。” 我深吸了口气,没想到陆判大人已经习惯用鼻孔跟别人打招呼。 “升堂!”楚江王坐直了身子,此时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十分强大,一点也不逊于秦广王,看来她已然从外貌协会的迷妹,变成了二殿大王。 陆判打开书薄,声如洪钟,“今堂下之鬼,皆犯重罪。江哲男,于阳世间与多名女子有染,但将其做掌中玩物,肆意抛弃,另之痛不欲生,应除去衣物,投入油锅地狱。” 陆判宣读完,江哲男几欲昏厥,楚江王正襟危坐,脱口一字,“准!” “龚言琳、荆玉双、席盼盼、邝小冰等四人长期侮辱凌霸他人,根据《阴司律法》需打入刀山地狱服刑!”听闻此言,龚言琳几名女生顿时哭得撕心裂肺。 “准!”楚江王言简意赅,“众人皆为平等,肆意欺凌他人,必受千刀万剐。” 话音刚落,白无常也站在一边摇晃着哭丧棒,“油锅狱,刀山刑,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陆判继续宣读,“罪鬼余佳,以邪术将江哲男、龚言琳等5人戕害,又将其魂魄禁锢二年有余,使之陷入死亡轮回,实为违逆天意之举,着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什么?”我猛地抬头,心下震惊不已,余佳在法堂被判有罪是情理之中的,但却不想竟被判到了阿鼻地狱中。 古语有云:阿鼻地狱极大,广漠无间,打入地狱的阴魂,无法脱出,永远在地狱中受苦,作为生前穷凶极恶的报应,所以这个地狱,也叫“阿鼻大城”。 听闻此言,就连白无常都被惊得舌头再次掉落在地,他摇晃着哭丧棒声色颤抖,“阿鼻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因为残杀屠生,堕落千年难冰释,沉沦永世身不平!” “楚江王大人……”我上前一步,若是再不替余佳辩护的话,肯定要出大事。 但谁料这次的楚江王比秦广王更绝,他竟然对我视而不见直接从桌上取来一片长条令牌,投掷堂下,“来啊,将这余佳打入阿鼻地狱——” “不好!”我心头一震,就在这令牌快要落地的瞬间,我一把接住。 “你……”余佳看着我,一脸惊诧她没想到即使到这一步,我仍旧不放弃她。 “放肆!”楚江王大吼一声,“本王已宣判,且堂下之人所犯阴间律法条条属实,你竟敢咆哮公堂。” “我没有,只是我身为‘九幽讼师’为的就是向您禀明冤情。”我不卑不亢。 壮的像牦牛一般的陆判官举起判官笔向我走来,“这里是阴间法堂,岂容的你黄口小儿在此申辩。” 判官笔砸在我的身上,一种抽筋剔骨般的疼痛顿时席卷了周身,我倒在地上,余佳上前扶住了我。 “我乃九幽讼师,就是要断狱查冤,你们这样把她打入无间地狱,端的是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我将余佳挡在了身后,“今天就是秦广王来了,我也要在他面前说上个一二三。” 白无常不住地朝我使眼色,继而伸手拦住陆判,“陆判大人息怒,这小子年少无知,还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必安,你个长舌妇给我滚开……”身材纤弱的白无常被陆判推到一边。 “小子,你要清楚自己现在哪里。”陆判举着判官笔,他两个鼻孔大如银钱,“今天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来啊!”我直起身子,“我奉陪到底。” 胳膊突然被轻轻拉住,我回头看去,是余佳的脸,“我已经错了,也请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错?”我诧异地看着她,反问了一句。 余佳点了点头,两行清泪滑落,“若是我当初没有听信夜修罗的挑唆,报复他们几个,怎么会酿成今天的错。” “可我没想到会把你送进阿鼻地狱……”我咬了咬牙,已经第二次来到阴间法堂了,却不想楚江王连一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而陆判官又对我步步紧逼。我一直殷切盼望的地藏王菩萨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但你说的对,我不能一直呆在山江中学里,我不能一直沉浸在仇恨的泥淖中,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用那种方式报仇的话,肯定也获得了新生,上天自知赏与罚,我愿入阿鼻地狱。”余佳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不能放弃……”我心急如焚,此时她认了罪,我还能怎么辩护。 “好,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小子,你听清楚了吧。”陆判昂首挺胸,楚江王再次落下令牌,“送罪鬼余佳入阿鼻地狱——” 余佳的脚边轻轻地裂出一条缝,但这震感却犹如山崩地陷,一个个干如墨竹竹枝的鬼爪从裂缝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便将她拉至地下。 “嚎嗷……”鬼号漫天,直叫人心生崩溃,想立马赴死。 +正@}版首b发|0、。 “不可以!”我摸向腰后,龙雀刀还在,利索抽出,将那些鬼爪一一斩下,“滚开,滚开……” 龙雀刀还真是利器一枚,在触及那些鬼爪之后,犹如砍瓜切菜。 “想造反!”楚江王拍案而起,“陆判,将这小子和这罪鬼一齐打入阿鼻地狱。” 陆判舞动判官笔,口中留出一股晦涩的咒语,白无常两股战战,“小子,快求大人开恩,否则你也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那些鬼爪再次伸出,我拼命挥舞着龙雀刀却怎么也砍削不尽。 不断地有新的鬼爪抓住我俩的脚踝,我和余佳的身子慢慢下沉…… 第三十五章 未平又起 “楚江王,你要断狱洗冤啊——”我昂头高呼,地上的缝隙不大,但那鬼爪的数量却急剧增加,我体力不支,任由这些鬼东西把我和余佳往下拖去。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这阿鼻之狱只是裂开一线的位置,便传出了振聋发聩的鬼怪哭嚎声,简直比上次的石压地狱高出千倍不止。 “嗡啊吽——”一声宏大的梵音传来,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即使我的耳膜已然被这一声喊叫整的轰鸣不已,但那些鬼爪却猛地散去,地面上的那道裂缝也悄然合上。 回头看去,却是一脸和善的地藏王菩萨和白衣翩翩的崔府君站在法堂大门处。 刚刚那声梵音定然是地藏王菩萨发出的,想到此我双手合十向他作了一揖。 “阿钰……”在看见崔府君的瞬间,楚江王秒变小迷妹。 “呃……”崔府君尬笑在当下,他向陆判施礼,“今本为我当值,有劳陆兄。” 陆判鼻翼向两边张开,鼻子就像一只展翅的大鹏,他收起判官笔,“不打紧!” 楚江王转眼看向地藏菩萨,“喂,老秃,你今天不会又要来掺和吧,罪鬼余佳所犯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录在生死簿上,并且这小子咆哮公堂,按照《阴间律法》也应一并处罚,不得姑息。” “善哉善哉,楚江王所言极是,然有果必有因,蒋顺为九幽讼师,对于此事他已经进行查冤断狱了,何不让他把这些罪鬼的冤情陈述一番。”地藏不紧不慢地说着。 楚江王胸脯饱涨,但碍于崔府君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是咬牙切齿,“行,那就请这位讼师陈词!” 我示意余佳脱下一身皂衣,她胸口处的夜修罗印记已经栩栩如生。 “什么?”当看清楚这图案之后,楚江王和陆判都呆若木鸡。 “夜修……”陆判嘴唇蠕动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旋即紧紧闭上。我有种感觉,这阴司之人定是都知晓夜修罗的,但不晓得是什么缘故竟然对此噤若寒蝉,它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存在? 我深吸了口气,示意余佳将皂衣穿上,“余佳生前为人所欺,含药出血身亡,而其心地温良,被夜修罗教唆,才对江哲男等人,施以毒手。” “哦?”楚江王双眉紧蹙,“是何人对你教唆?” 余佳声泪俱下,“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让我称呼他为‘乌先生’!”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回想起在宏圣医院的那个长袍男,没想到他不仅在宏圣医院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却也教唆余佳将山江中学变成一座废校。 顿了顿,我接着说了下去,“虽江哲男为一个花心渣男,龚言琳等四人凌霸他人,但均受到了惩罚,若只罚表面,不究其本,地狱之罪鬼只会越来越多!” 我的话刚刚说完,地藏王菩萨便接了上去,“是啊,到那个时候恐怕九幽会怨气大盛,直冲霄汉,会生出大事!” “那依你之意?”楚江王双目炯炯地看着我。 “彻查夜修罗,杜绝此事发生!”我回答地很是干脆。 崔府君点了点头,“蒋顺所言极是,恳请楚江王大人准予地藏王菩萨将这些罪鬼带至枉死城,每日予其身罚,让其悔行思过,还原人性中原本的温善纯良!” 不得不说,崔府君这句话简直就是神助攻,楚江王听闻此言脸颊上竟然飘过两朵红云,“那就听阿钰的!” 对于楚江王的表情,陆判嗤之以鼻,对着崔府君冷哼一声,“你个小白脸。” 楚江王先行退堂,我则走到了江哲男的身边,“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说着,我从身上摸索出那封从城隍庙中取来的求助信,“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吧。” 白纸上只有一句话——快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 江哲男看了看,一脸茫然,“这不是我写的。但我被杀死之后却一直在心中喊着这句话。” “那怎么……”还想问下去,右手手腕上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猛地跪在地上,才明白是老婆婆在提醒我——刚刚我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喂,装死讹诈吗?”陆判将我一把提溜了起来,他两米多的身高像是一座小山,正在此时,地藏王菩萨带着这一行六人离开了。 看来那求助信是老婆婆放在城隍庙里的,但她的能耐那么大,想帮江哲男大可以直接去帮,为什么要让我去呢? 还有夜修罗之前和阴司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提到它的时候,阴官鬼吏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小子,走吧!”陆判提溜着我走到法堂门外的那座桥上,我回头巴巴地望着崔判官,他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看见你,滚蛋!”正说着,陆判就想把我丢到桥下。 “等一下……”我回过头笑嘻嘻地看着他,“陆判大人,请您以后不要再用这一双大鼻孔瞪人了,好吗?” 陆判飞起一脚踹在我的臀部,我整个儿飞了起来,朝着桥下落去。 身子急速下落,双腿猛然间一使劲儿,我醒了过来,拿过手机一看,此时已经早上八点。 :b0n “终于回来了!”我伸了个懒腰,但想到在阴司法堂中差点落入阿鼻地狱那一幕,仍旧觉得心有余悸。好在暂时保住了余佳,使她没有落入无间之地。 “夜修罗,你害了那么多人,我一定要揪出你们!”我握了握拳头。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又显示我的银行卡里多了一比40000元的存款。 酬金竟然比上次多了一半,我不由得佩服起这老婆婆的神通广大。 但对她的身份则更加好奇,为什么阴司之人都称呼她为“老八婆”呢? 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接起之后是薛少康的助理朱能打来的。 他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薛董事长那边一直在等我电话。 我没有答应,只讲自己还在考虑中,会尽快给他回复。 这么说并非我害怕浩盛集团,而是我担心再给自己引来一个强大的敌人。 起床洗脸刷牙准备去吃饭,手机又响了起来,我还以为又是朱能,谁料竟然是疗养院刘欣悦医生的电话。 “喂,是蒋先生吗?请您现在迅速来趟疗养院,阿姨出现了紧急情况……”她的声音颤抖无比,竟然还带着哭腔。 我打了辆车直奔疗养院,三十分钟后,就来到老妈的病房门口。但没想到除了医生和护士外,竟然还有警察。 “蒋先生!”刘欣悦拉住了我的手,她双眼通红,“您先不要着急,我们已经很努力了,阿姨她……” 说到这里,她竟然轻轻地抽泣起来,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继而大声发问,“我妈怎么样了?你说啊——” “阿姨她脱险了,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她说着又捂住嘴巴。 我滴个神哎!跟这姑娘说话,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心脏几乎都能蹦出口腔。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着急了!”我冲她歉意地点点头,“我想去看看她。” 但刘欣悦却一把拉住了我,“蒋先生,您先别去,警察正在病房里勘察,我还有事要告诉您,阿姨这次的出现了窒息的情况,是因为有人拔了她的氧气管。” “谁?”我心头一紧,虽说妈妈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但她各项生命体征也算是平稳。 但猛地出现突发性窒息的情况,想来也是人为! “是谁?”我深吸了口气。 刘欣悦擦了擦眼角,“阿姨出现突发性窒息大概是50分钟前,我们调查了监控,唯一有作案时间的就是新来的护工——井容秀!” 第三十六章 同意合作 “井容秀?”我重复着这个名字,在脑子里面过滤了一番,还真是没有想到和这三个字有交集的地方。 “其实我们招聘的护工,都是经过严格筛查的,她本人的资料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不想会出现这个事情,对不起!”刘欣悦冲我鞠了一躬。 我握了握拳头,“有没有那个护工的照片?” 刘欣悦点了点头,“在警察那边,我一会儿带您去看。” 正在说话间,一个警察从妈妈的病房里走出,径直朝我走来,我深吸了口气——竟然是包颜明。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他出警。 “你……”他伸手点了点我,“跟我过来!” 我们来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处,包颜明翻看着手中的卷宗,我有些烦躁,“有话快说,我还要去看我妈。” 包颜明抬眼看向了我,一脸蔑视的表情,“你还知道自己是一个儿子啊,把自己的母亲丢在疗养院,天天跑出去泡妞。”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我握紧了拳头,浑身肌肉紧绷。 包颜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我再说十句都行,你把自己母亲丢在一边,只想着泡妞的事儿,你这个孬种,王八蛋……” 我抡圆了胳膊,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包颜明被我打的闪了一个趔趄。 “你他奶奶的敢袭警?”他撸起袖子朝我扑了过来,我们俩在这楼梯间里厮打了起来,这家伙膀大腰圆,一个不小心我被他挤到了死角处。 “蒋顺,我再警告你一次,给不了宋雨萌承诺,你就离她……啊——”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竟然换做一声嚎叫,朝着一侧摔了去。 定睛一瞧,不知何时宋雨萌来到了我们面前,飞起一脚将包颜明踹到了一边。 这丫头在大学里选修过“以色列格斗术”,身手自然了得。 “雨萌,你……”看清来人,包颜明气的浑身颤抖。 “你的职责就是要刺激受害者家属吗?”宋雨萌声色平静,包颜明捡起卷宗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去。 安全通道里面只剩我和宋雨萌。我握紧了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到了墙上,慢慢地坐在楼梯台阶处,心中懊悔不已,为什么每次我都会让妈妈受伤。 “警方还在现场勘查,病房那边你暂时先不要进去!”宋雨萌抽出一支烟,递到我的手中,她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d0xn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苦叹着摇了摇头,回想毕业这两年的时间,自己混的狗屁不是,还一再地连累妈妈。 她告诉我,这次多亏了刘欣悦医生,若不是她查房及时,我妈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是你没用,这种情况任他是谁都会分身乏力。”宋雨萌深吸了口气。 “看来浩盛集团那边已经忍不住了!”我弹了弹烟灰,猛抓了下头皮,“真是砒霜拌辣椒!” 宋雨萌慢慢起身,朝着安全通道外走了出去,“你赶紧想办法,他们知道阿姨是你最薄弱的地方。” “砰砰”,我将头在墙壁上磕碰了两下,浩盛集团在阳城几乎一手遮天,现在这间疗养院已经不安全了。 即使转院,也保证不了其他的地方就一定安全,除非和薛少康合作,请他想想办法,在这阳城中,能够与他们抗衡的只有薛少康了。 为今之计,只有答应帮助他查明薛韵东的死因! “蒋先生,去看看阿姨吧!”片刻之后,刘欣悦走了过来喊了我一句。 妈妈平静地躺在床上,仍旧像之前一样安详的睡着。 两年前,因为我的锋芒毕露,她躺在了这里。 两年后,又是因为我,她几近丧命,我握住了她的手,心如刀绞。 半个小时候,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朱能的电话,“朱助理,请你转告薛董事长,我答应他的要求,但也请他为我妈妈找一间安全的疗养院。” 下午两点,一辆房车开到疗养院将老妈接走,她要被送到临市,薛少康的私人疗养院。薛少康很讲信用,不仅派来了一辆房车,还配备护士医生和急救装置。 但为了防止别人知晓,我仅仅说将妈妈带回老家修养。 “这一阵子麻烦你了!”我掏出一个红包,想偷偷地塞给刘欣悦。 她微笑着轻轻推开,“别这样,这都是我该做的。” 目送着远去的房车,我内心翻涌,看来和浩盛集团的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 下午三点,我在薛少康的私人会所,和朱能见了面。 “蒋先生,这是我们集团接班人的所有资料!”他交给我一个档案袋。 拆开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薛韵东的个人照,当我翻到其中一张的时候,心脏猛地一沉。 既然他和薛韵琳是孪生兄妹,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为什么从这张照片上看来却没有丝毫蓬勃的朝气,反倒是从眼睛里面透露出一种浓郁的颓废呢? “您先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朱能说着给我端来一杯咖啡。 资料显示,薛韵东没有上大学,只是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做着自己的“艺术事业”,他喜欢绘画、树雕和蜡像制作,很讨厌生意场上的迎来送往。 我呷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这一点跟别的富二代还真是不一样。” 因为几乎不去社交场合,薛韵东的人际关系也相当简单,他长期间居住在阳城凤湖旁边的一栋别墅里面,唯一交好的朋友就是高中的一位女同学,名字叫做唐枫叶。 “唐枫叶?”我抽出一张照片,询问朱能,“是这个人吗?” 朱能点了点头,“就是她,她和东少的关系一直很好,但也仅限于朋友关系!” 我点了点头,且看照片上唐枫叶的容貌,就是一副男儿气,寸板头,一副清汤寡水的面貌,穿着也颇为男性,几乎都没有女性的“第二特征”。 “看了她就能明白,当初花木兰替父从军为何会没被发觉。”我心想。 “你们东少之前有没有女朋友?”我问。 朱能想了想,“他高中时期处过一个,但后来两人分手,那女孩子就出国了,东少因此还颓废了好一阵子,之后就不太喜欢参加社交活动。” “除了绘画、根雕和蜡像制作,他还有什么爱好吗?”我说,若是这家伙真的只喜欢呆在家里专心搞这些事情的话,断然不会这么惨死。 朱能转动着眼珠儿,“他好像很喜欢和唐枫叶一起去冒险,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奇奇怪怪?”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具体是哪些地方?” 朱能说具体的地方他也说不准,因为薛韵东很讨厌别人打听他的隐私,但偶尔一次听到薛韵东和唐枫叶讲说他们俩都喜欢“探灵”! “探灵?”我精神一震,再次取出了拍摄于薛韵东死亡现场的照片。 这个男生赤身果体的躺在地面上。 肚子仿若被剖开又被手术线给缝合住了,但肚皮上却画着朱红色的线条,和这些手术线的纹路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字符。 虽说浩盛集团的手段很多,薛少康对于吴昊天的怀疑也还算是有道理。 但若是仅仅为了获得薛氏集团的钱财杀了继承人的话,没有必要整的这么富有“仪式感”! 薛韵东肚子上面的诡异字符,像是一种死亡的诅咒,更像是一种“告诫”! 他喜欢探灵,难不成是他触碰了某些禁忌,才招徕横祸? 想到此,我看向朱能,“我想去他那间别墅里看一下。” 第三十七章 尸体蜡像 朱能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担忧,“这个我需要向薛先生做一下汇报,自从东少出事之后,那里就被他封禁了。” 他说完就起身去打电话,此时我叫住了他,“等一下!” “帮我查一个叫‘井容秀’的女人,她前些天刚去了阳光疗养院去应聘护工!”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朱能点了点头,“好的蒋先生,我这就去安排!” 他说着便打开门出去了,这家伙的行动能力很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到薛少康的特助。 半个小时候,朱能走进房间,“薛先生同意您去凤湖别墅探查,另外查找‘井容秀’一事我也交代下去了,两天之内给您回复。” 我们俩刚刚从会所走出,就看到一辆崭新的雪佛兰轿车停在门口,朱能再次打开手中的文件袋,“蒋先生,这个是凤湖别墅的钥匙和结构图。” 停顿了一下,他又从里面取出一把车钥匙,“这是这辆车的钥匙,薛先生讲您探查辛苦,给您配了辆车。另外您母亲也已经到了薛先生在临市的疗养院。 “麻烦你们了!”从他的手中接过钥匙,我开门发动车子,不由得感叹薛少康的财大气粗。 “我提醒您一下,凤湖别墅的地下室您最好不要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线索!”说到此,他冲我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旋即开车离开。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我找个地方吃了口饭,便朝着凤湖开了过去。 凤湖位于阳城的七环开外,那里虽说风景秀丽,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企业前去开发。听朱能说薛韵东特别喜欢这个地方,所以薛少康干脆在这里买了块地,给他建了一所临湖别墅。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命丧于此。 到达凤湖别墅的时候,刚刚五点左右,我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坐在车里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八点刚过,天色才彻底黑透,确定旁边无人,我才从车里走出。 之前的我对于黑暗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但此时的我却觉得黑暗倒是一种天然的保护色。我深吸了口气,再次将夜视镜带好。 这座别墅并不算多么奢华,但显得颇为精致,只是荒废了许久,无人打理,枯枝败叶已然在篱笆上落满。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我开门进屋,扑鼻而来一股尘土的味道。 进门是客厅,里面的装饰风格却极为简约,家具均是原木打造。沙发、茶几、桌椅,甚至连茶具餐具都是木头所制。 薛韵东生前喜欢木雕,听朱能介绍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他自己制造。 “这是?”虽说这些木头家居装饰做的还算不错,但墙壁上挂着的图画却让人不敢恭维。 只见墙壁上的画上面均画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丑陋的女人。不仅五官粗陋,皮肤也好似风干的橘皮。 一般来说,这种原木的家居风格都适合在墙上挂上风景画。 “即便是挂人物画也不能是这种‘丑女’啊……”我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的欣赏水平有限,有些时候艺术家的视角和常人肯定不同。 走到一楼楼梯处,我看了看图纸,在楼梯的旁边还有一扇门,若是打开这扇门的话还可以通往地下室。 我不由得想起朱能今天提醒我的那些话,还有他脸上露出的不自然的笑。 他原本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为什么在提及这间地下室的时候要特意交代我,并且还笑的那么不自然呢? “我一定要去看看!”摆弄着手中的钥匙,我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当踏上那木质楼梯的时候,脑子里面又浮现出了宏圣医院的地下停尸房的情景,貌似一切阴邪诡厄的东西都很可能藏在地下室中。 “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通往地下室的空间中,我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忍不住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从楼梯上走下来,面前有一扇皮帘子,轻轻地掀起,一股浓重的尘土味刺激着鼻孔,我走进地下室忍不住咳嗽几声。 “咳咳咳……啊——”但当我抬起头来看到地下室中的情形后,生生地止住了咳嗽,换做了一声尖叫。 “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薛韵东的艺术究竟有多么变态!” 地下室中摆满了蜡像!还有一个工作台,以及熬蜡油的机器。 按理说艺术家将地下室当做工作室还是很正常的,但这蜡像的造型,却让我觉得好似身在地狱。 一共十尊女性蜡像,但这十尊蜡像的造型却让人胆战心惊。 第一尊蜡像是一个被绑在铁架上的女人,她上半身赤果,但一把匕首却深深地插到它的眉心处。 第二尊蜡像是一个吊着的女人,它左侧手脚的拇指被绑在一起悬吊了起来。 第三尊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两条腿的膝盖被挖了去,只剩下两条血洞。 第四尊是一个站着的女人,但她却被一根钢管从头到脚贯穿了去…… 一共十尊蜡像,我从这些蜡像前慢慢地走过,却发现这些女人的面容像极了那个客厅墙上画中的“丑女”。 我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丑女可以成为薛韵东艺术作品中的女主角。 转了几圈之后,并未在这间地下室中发现任何线索。 只是觉得若是薛韵东经常将自己关在这里创造如此作品的话,他内心是否会崩溃。但不得不说,这些蜡像的造型还是很具“仪式感”的。 “一个正在受刑的‘丑女’!”我深吸了口气,“他究竟有多恨这个女人!” 我不由得想起朱能告诉我,之前薛韵东是有恋爱过的,只是后来和女朋友分手。他颓废了好一阵子,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也蛮大的。 “或许他心里恨极了女朋友,才将她的形象丑化成这样的,他跟女朋友之间发生过什么?”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猜想,想要搞清楚这家伙的死因,就要全方位了解他这个人。 我决定走出地下室跟朱能打个电话,正在此时第一尊蜡像不知为何却向前方倒来,它的脸竟然倒在了我的肩膀上。 =c¤0r “我擦!”虽然明知道这东西是假的,但由于它做的比较逼真几乎和真人无异,我第一反应就是一脚将它踹到一边。 “噗通!”蜡像歪在一侧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什么?”我拍了拍肩膀上的蜡屑,停住了脚步,“怎么会是这个声音?” 蜡像的制作一般需要雕刻模型、倒模、脱模三个过程。蜡像一般都是空心的,只需要外面的一层壳即可。但刚刚这蜡像倒在地上的时候,却并不是空心的。 这具女尸的蜡像趴在地上,周遭还有一些磕碰下来的蜡屑。 我走过去将女尸的身子翻转了过来,却发现它脸上竟然被磕碰下来不少蜡屑,并且里面竟然隐隐约约露出了人类的皮肤! “这是……”我取出龙雀刀,慢慢地将这些蜡屑刮下,却发现在这竟然是一具女尸。 “我的天呐!”我被惊住了,饶是以为薛韵东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只是酷爱另类艺术,却不想在他的地下室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活人蜡像”! 我走到其他的蜡像前,慢慢地用龙雀刀刮着,果不其然,表面的一层蜡屑刮下,露出了人类的皮肤,甚至还有一个一不小心被我给刮掉了面皮。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薛少康给我的资料肯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但若是我想查清楚薛韵东的死因,则必须知道他所有的隐情。 第三十八章 隐匿的内情 怪不得在给我别墅钥匙的时候,朱能会那么提醒我。 后背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层冷汗,我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轻率地便答应了薛少康的要求,看来这事儿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起码薛韵东这个人绝不是一个一心搞创作的艺术家。 “保不齐是个变态杀人魔!”我望着这一屋子由尸体制成的蜡像,“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吗?若真是如此,他以那样的状态惨死,也并不算冤!” 从地下室走出,我沿着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有两间客房和一个开放式的书房还有一间主卧室。 客房和书房的家居摆设还都算是正常,大多数都是原木类装饰,不得不说薛韵东的手法技艺还算可以,做出来的家具摆件很是精致。 但在书房的墙壁上却挂着一个木雕面具是一个女人的脸,只是这面具上被扎的是千疮百孔。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他泄愤的方式吗? 正想着间,我走到了主卧的门口,现在只剩下这里没有探查了。 “那么变态的地下室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想到此,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主卧室的房门。 伴随着开门的“吱嘎”声,我慢慢地踱入门内。 木质的地板、木质的双人床、木质的床头柜、还有一架梳妆台……看起来是挺正常的,但当我走到床边转头的瞬间,却发现床尾处竟然还跪着一个“人”! “嘶……”我闪了一个激灵,虽说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前方高能”的准备,但实在没想到床尾竟然还跪着一个人。 稳定了情绪,再次看向那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也是一尊蜡像。 “这哪里是一个家啊,这简直就是一座‘恐怖蜡像馆’……”我嘀咕了一句,走到了这尊跪着的蜡像前。 但不得不说,这尊蜡像不仅从整体上还是细节上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精致。 这也是一尊跪着的女人像,但这个女人却不似地下室的那些蜡像容貌丑陋,这尊蜡像的面部造型很是美丽。 它低眉顺眼,面露惧色,双手向上托举,仿佛在请求降罪,蜡像跪着的位置正对着床的正中。 我躺在了双人床的正中央,视线平视前方,正好看到蜡像的脸部,就这么地看着它,仿佛可以感受到它的呼吸,还有低声的哭泣。 “看来薛韵东在做这尊蜡像的时候,肯定耗费了很多的心血,否则也不会将它摆到这个位置!”我定了定神,再次回到蜡像旁边的时候,却身形一颤。 “这是什么?”稳定了下情绪,此时的我看到蜡像女人的后庭处竟然插着一个东西,我忍不住将身子往前凑了凑。 “开花梨?”当我确定了这东西为何物的时候,才彻彻底底地被惊住了,“薛韵东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会在蜡像的后庭处插上这个物件儿。” 这个东西准确地说来是古代的欧洲针对于女性囚犯行刑和拷问用的刑具。它由四个花瓣组成,在闭合的状态下呈现“梨状”,所以也被称之为“苦刑梨”! 行刑者将此物在闭合状态下插入女性囚犯的后庭或者是口腔内,转动顶部的转子便可以让它的四片花瓣绽开,囚犯的菊花和口唇被花瓣切割成数片。 “这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这么喜欢看女人受刑?”我坐在床边,轻轻地点燃了一支烟,拨通了朱能的电话。 “蒋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现在是晚上十点,但朱能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清醒无比,这便是做“私人特助”的基本素质。 “关于薛韵东的事情,我希望您能全部都告诉我,事无巨细,不留分毫!”最后八个字,我加重了音量。 朱能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分钟,旋即才回了一句,“您稍等,二十分钟后我打给您!”果不其然,他还是要去请示薛少康。 “这个老狐狸!”我摇了摇头,当时他给我的资料定然是不全的,将一些阴暗的东西给隐匿了去。 但是他准许我进入薛韵东的别墅和地下室中探查,难道就不怕我会发现这些端倪吗?思来想去,我得到一个答案——或许他只是在试探我调查是否尽心。 若是我尽心调查,自会去找他问询隐匿的部分。 若是不尽心恐怕他也会以他的方式来对付我,这家伙当真精明到了骨子里。 二十分钟后朱能打来了电话,“蒋先生,关于东少的一些资料,是有一些没有告诉您,下面我全部传过去,也请您千万不要透露给其他人。” “放心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回答的很干脆。 挂完电话,大概半分钟之后,收到了一个文档,打开之后,里面的内容却让我嗔目结舌。 原来,薛韵东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做林菁苗,在薛韵东高中的时候,两个人便约定一起出国留学。 但就在林菁苗18岁生日这天,两人准备初尝禁果却发现薛韵东因为儿时受过外伤,所以患有ed,几乎丧失了男性的基本功能。 这让林菁苗很受打击,至此便和薛韵东保持了一定距离,并且还在高中毕业的那天和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发生了关系,之后便出了国。 至此,薛韵东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没想到他却对绘画、木雕以及蜡像工艺等方面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薛少康很心疼儿子,看到儿子的情绪有了好转他便支持薛韵东的这些兴趣。但没想到薛韵东对于蜡像工艺竟然到了痴迷的地步,一直说通过倒模做出的蜡像是没有灵魂的,他必须制作出有灵魂的蜡像。 imi正版首;\发-0 谁料到他竟然通过黑市买来尸体,让尸体当做蜡像的胚子。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就是那个名叫“林菁苗”的女生形象在他心中发生了扭曲。所以他才依此创作出那些挂在客厅里的“丑女”画像,还有在地下室中的丑女受刑的蜡像。 在文档的末尾,还附上一张林菁苗的照片,我举起这张照片和面前的这尊跪着的蜡像的面容比对,当真是纤毫不差! “原来薛韵东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想看到林菁苗跪在他的床前受刑。”我啧啧叹息,转而摸索出了薛韵东死亡现场的那张照片。 他赤身果体的躺在这间卧室的地面上,肚子仿若被剖开又被手术线给缝合住了,但肚皮上却画着朱红色的线条,和这些手术线的纹路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字符。 我按照照片上的场景,找到了薛韵东躺着的位置,是临近床尾的位置,在这块地板上还残留着当初在凶案现场画出的死者身形的白线。 “薛韵东,你究竟遭遇了什么,难道是这些尸体的冤魂找你复仇来了吗?”我躺在白线内,想将自己代入其中。 双人床的一侧有一个边柜,边柜上有一个水缸,原本在缸中养着一些鱼类和乌龟,而死亡报告中,则是薛韵东自己拿剪刀剖开自己的肚子,在缸内淘洗一番之后塞了进去,缝合住了。 “是鬼上身吗?”我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我承认自己之前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但自从接受了吉雅萱的委托之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便产生了颠覆性变化。 “可即便是鬼上身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弄死他呀!”我握了握拳头,觉得薛韵东的死极富仪式感,好像触动了某些诅咒之后惹来的灾祸。 再一次仔细地看着薛韵东死亡现场的那张照片,我将自己全盘带入...... 第三十九章 猎奇之祸 我躺在卧室的地板上,伸出左手在自己的肚子上面来回地摩挲着。 “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富二代,是一个荣耀加身,身边美女无数的男人,但实际上我却是一个ed患者,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背叛了我,因此我只能依靠以尸体为胚子,制作‘受刑蜡像’,每天睁开眼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跪在我床边受刑的女友……”想到,此我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 照片上薛韵东的左臂捂住肚子上的诡异痕迹,右臂平伸。 但眼睛却看向右侧,右臂的食指微微地指向前方——好像视线的方向和食指所指向的方向是一致的! “难不成他是想告诉别人前方有东西?”我依据照片上薛韵东的姿势,将自己在地上摆成了同样的状态。 虽说我明白薛韵东的死亡现场处处透着诡异,但从这张照片上的死亡状态来看,他貌似是想告诉表达出一些东西的。 “什么?”但此时,我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指向的位置和双眼看向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我的目光定格在了在蜡像后庭处插着的开花梨上面。 “这里面难道藏着什么猫腻吗?”我慢慢从地上站起,走到了蜡像后面,伸手抓住了“开花梨”,一把拔了出来。 铁器冰冷的触感传来,这刑具是闭合着的,单看外型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可当我转动着顶部的转子,就听到“砰”地一声脆响,四个花瓣张开,一张对折的纸片从中掉落在地,我从地上捡起这张纸片,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张照片。 “将这张照片藏在这么个物件儿里面,这张照片意义匪浅!”心下如是想着,我打开这张照片,却发现这是一张风景照,只是上面的景色显得有些不正常。 只见照片上是一处牌楼,而牌楼的四周围却被雾气所环绕。这牌楼却是木质结构,传统的三间四柱的样式,但却显得年代久远。 牌楼顶部的正中貌似写着两个古体字,只是我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字。 但在牌楼的两侧却有两尊雕像,但却并不是狮子之类的吉祥物,而是两尊不同的雕像。左侧是一座人形的雕像,这雕像身着红袍,方面牛鼻,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了腰间,腰里还插着一把铁扇。 而右侧的雕像却是一个“怪物”,它半蹲着,却长了一张人的脸,龙的身子和马的腿,看了好几遍我仍旧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物件儿。 再次躺到了地板上,重新将自己代入到“薛韵东”的情境中。 “当我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林菁苗跪在我面前受刑的场景,这让我得到了一种别样的‘满足感’,于是我便不断的购买尸体来制作‘受刑蜡像’,建造了一个‘地下刑房’,这种暴力而残酷的场景激发出我的‘猎奇欲’,我开始急切而贪婪地寻求异样的事物,开始了我的‘探灵’之旅,和那个叫做唐叶枫的女生去到一系列诡异的地界儿……”复盘到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薛韵东的死,或许和他的“探灵之旅”有关系,我深吸了口气,凝视着照片上的牌楼。 “会是因为去了这个地方吗?”我心中如是发问。 第二天,我将电话打给了朱能,请他安排我和薛少康见面,下午两点,我在会所见到了薛少康。 “刚刚一天,你就有收获了吗?”薛少康喝了口红茶。 “算是吧!”我吃了口桌子上的华夫饼,“我想要唐叶枫的资料!” 薛少康给朱能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从房间走出,随后将门关住。 “昨天晚上,我想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薛少康压低声音。 我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我的猎奇心没有贵公子强大,那些东西不关我的事情,再者也属于正常买卖,又不是谋财害命!” 薛少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你知道就好!” 我吐了口气,“但还是希望薛先生将那些东西处理一下,人死为大,还是入土为安,再者东少也不在了,也没人去欣赏那些‘艺术品’了!” 薛少康没有说话,腮帮子微微地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朱能回来,将唐叶枫的资料递到我的手中。 “我很奇怪薛先生,既然选择合作了,为什么您还要这么考验我?”我扬了扬手中档案袋。 “哦?”薛少康饶有兴趣,“此话怎讲?” “这些资料,您原本就有,应该一早就给我的,但每次都是我主动问您要!”我摊了摊手。 薛少康轻轻一笑,“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说我也有过调查,但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你,害怕会打乱你的调查思路!” 不得不承认,他的说辞着实无懈可击。 资料显示,唐叶枫和薛韵东是高中同学,而且关系一直不错,类似于“老铁”!唐叶枫的性格颇为男性化,好像属于“拉拉”群体。 目光扫过一页一页的资料,最后停在了最后一页上面,唐叶枫从两年前一直到现在都是在市立精神病院住院,她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并且她的入院时间,比薛韵东的死亡时间早了一周。 我再次想到了那个略显奇异的牌楼,而那张照片此时也在我的口袋里面。 但我想了想,却仍旧没有没有把照片拿出来。 “我想见见唐叶枫!”放下资料,我淡淡地说着。 薛少康摇着头,“没用的,那孩子患了很严重的精神病,见面也问不出什么。” 我却不这么认为,“凤湖别墅我已经去过了,结合着东少死亡现场的照片,我觉得应该和他们两个的‘探灵之旅’有关系,他们或许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触碰了某些禁忌!” 薛少康身子一震,我接着说下去,“或许唐叶枫是唯一的知情人。” “可她已经疯了,即使见了,你也可能一无所获。”薛少康摇着头。 “不一定!”我微微一笑,“用特殊的方法还是可以问出一些东西的。” “什么方法?”薛少康显得很感兴趣。 我脱口而出两个字,“催眠!” 唐叶枫的病历上显示她患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isd”。这种精神疾病是因为患者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或者创伤而造成的。 很有可能就是她和薛韵东的最后的那次“探灵之旅”,她目睹或者遭遇了涉及他人或者自身死亡的场景或威胁,才导致自己精神失常。 “她已经两年没有说话了。”薛少康叹了口气,看来他也一直关注唐叶枫。 我点了点头,“正是由于那次创伤极大,她想竭力的回避那个场景,将自己的那部分记忆封存,才不说话的,但只要她的潜意识还在,就有开口的希望。” 薛少康的手颤抖了起来,“朱助理,去安排……”朱能小跑着往外走去。 “别让我失望!”薛少康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共三下,却一下比一下重。 q\最@/新章节hd上0^ 我走出会所,开车来到市局的法医鉴定中心,现在已经下午五点我打电话给宋雨萌,“雨姑娘,我在你楼下,请你吃晚饭。” 宋雨萌生硬地回了句,“吃人嘴短,有屁就放!” “我想请你帮个忙……”停顿了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宋雨萌是我一个强大的外援,好多次若没有她的帮助,我根本活不了。 “什么事?”她语气平和,对我的请求,已然习以为常。 “帮我催眠一个人!”话说到此,我深吸了口气。 第四十章 催眠诱导 “在楼下咖啡店等我,十分钟!”说完之后,宋雨萌挂了电话。 我在咖啡店里点了一杯拿铁,一杯美式。过了一会儿,宋雨萌推开了玻璃门,当她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时间分秒不差。 “亲,你能不能别像原子钟一样守时啊?”我把美式推到她面前。 宋雨萌喝了一口,“具体是什么事情?为什么需要我帮你催眠一个人?” 深吸了口气,我将关于薛韵东所有的资料推到了宋雨萌的面前,也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向她和盘托出。 既然我认定了这个外援,就要对她绝对相信。 若是连她都不可靠,我也不晓得在这个城市里,自己还能依靠谁。 宋雨萌集中注意力翻看着资料,轻轻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母,“pisd……” 我点了点头,“是的,虽说病历上显示她两年来几乎都没有讲过话了,但可以试着刺激她的潜意识,或许可以回忆起或者说出当时的经过。” 宋雨萌喝了一大口咖啡,“只能试一试,但具体的还要看她本人的情况,催眠分为三个度,浅层、中层和深层,如果她将那段记忆封存的比较严重,或许要到深层催眠才可以激发,至今能达到这一层级的人还不到百分之20,这还要看这个女生是否属于那种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人群,如果她对于那段记忆是选择性遗忘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宋雨萌说完,将那张“牌楼”的照片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 “我正想问你,这牌楼顶端写着的两个字,你认得吗?”我问着。 宋雨萌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却冲我摇了摇头,“不认得,好像是一种古体字!” “好吧!”我点了点头,“谢谢你能帮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给薛少康做事呢?” 宋雨萌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慢慢起身,临走之前撂给我一句,“没兴趣,只要你不杀人放火就可以!”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头竟然翻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丫头已然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三天后,朱能通知我可以和唐叶枫见面了,约在了下午三点。 根据住院情况的观察,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儿,她的情绪最为平稳。 朱能开车来网吧接上我和宋雨萌,当他看到宋雨萌的瞬间,双目亮了一下。 “这位是?”他询问似的看向了我。 “这是我请来的催眠师!”我介绍着宋雨萌,“宋雨萌小姐,很厉害的一位催眠师。” “幸会幸会!”朱能向宋雨萌伸出手,但宋雨萌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并未握手。 “好,咱们出发吧,精神病院那边都安排好了。”朱能说着拉开车门。 我和宋雨萌坐进车内,四十分钟左右,车子来到了市立精神病院门口。 唐叶枫住在4号病房楼,这是一栋三层楼房,据说是精神病院里条件最好的病房楼了,因着和薛韵东的关系很好,薛少康也对她特殊关照。 朱能告诉我们说,为了便于催眠,就让宋雨萌独自进入病房和唐叶枫沟通,我跟着他一起去隔壁房间,在那里可以随时监控着病房里的一举一动。 “我还是想提醒下宋小姐,唐叶枫的病情属于重度,还请您在催眠的时候,尽量把控好力度!”朱能一脸严肃。 “可以不废话了吗?”宋雨萌偏头看向他。 朱能一脸尴尬,我则对他耸了耸肩,或许还没有哪个人能让他如此吃瘪的。 而此时,我们也来到了4号病房楼三层,唐叶枫则一直住在这一层的305室。这栋病房楼的整体装修还算是不错,但即便如此,却也让人感觉到一阵入骨的冰凉。 “啊——”还未到305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叫。 “乖,吃药啊,吃了药病才可以好……”我们来到门口,看到一位中年女护工在喂一个病人吃药,但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那个女护工唉声叹气的走了出来。 “阿姨您好,请问这位病人现在怎么样了?”宋雨萌拦住女护工。 女护工摇头嗟叹,“她不肯吃饭也不吃药,总是害怕别人害他,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才通过营养素维持她的生命!” 我看向了宋雨萌,听到了女护工的话,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若当真是这样的话,事情现在就有些棘手了。 唐叶枫已经出现了惊跳反应,激惹度增大,会抵触每一个接近她的人,觉得大家都是在害她,如此说来,此人的心中也不大肯接受催眠。 宋雨萌冲我们点点头,“你们去隔壁吧,我进去了。” “小心点!”即使305的病房门此时只裂开了一条缝儿,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里面传出的危险气息。 我和朱能来到隔壁的监控室,电脑屏幕上,头发几乎剪成了寸板的唐叶枫坐在了病房的一个角落里,这个角落离房门和窗户都很远。 “看来她时刻都感觉有人想害她!”我暗自想着。 唐叶枫的外貌和之前照片上的相差很大,此时的她双目当中显露着警觉,眼神却在房门和窗户的位置来回地流转着,仔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风吹草动。 “究竟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能将一个人逼到这个地步。”我吐了口气。 房门被推开,宋雨萌走了进来,我赫然发现她竟然脱掉了原本的白色外搭,穿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连衣裙,活像一只孔雀,却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体现的恰到好处。 “我天……”讲良心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宋雨萌穿的如此性感撩人。 不单单是我,就连朱能都看呆了,她这是要干嘛? 而正在此时,原本坐在墙角的唐叶枫却猛地站起,双目警觉地看着宋雨萌。 “你好!”宋雨萌和蔼可亲地笑着,“你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会生气呢?” 唐叶枫不说话,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宋雨萌的连衣裙上。 我这才发现,宋雨萌连衣裙上的图案,却是极具催眠效果的图案,上面色彩的渐变十分富有规则,只看了几眼,都可以将你的注意力给彻底地吸引。 但面对宋雨萌的微笑,唐叶枫仍旧没有放松警惕,仍旧双腿紧绷地站在墙角。 “嗯,好吧,如果你站着舒服也是可以的!”不知为何,此时的宋雨萌和平时的状态很是不同,她的话语就仿佛是一团甜柔的棉花糖。 g更新x最ro快上0 可她的连衣裙却仿若是一剂粘合胶,将唐叶枫的目光牢牢粘滞住了。 而唐叶枫此时的目光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目光满是警惕,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敌意。 可此时,我分明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欣赏的味道,是一种原始的喜欢。 “草!”我握拳锤了下桌子,朱能被我惊了一下,但我却猛然间想起,唐叶枫是一个“拉拉”,她貌似就是喜欢宋雨萌这一款的。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衣服!”宋雨萌的声音更加轻柔,就仿佛是阳光下被晒得融化了的冰激凌。 “好看吗?”宋雨萌发问,继而又开始引到,“你觉得它像什么?像不像孔雀的羽毛?” 唐叶枫没有回答,仍旧紧紧地盯着宋雨萌的身体,但过了两分钟之后,她却轻轻地点了点头。 “竟然有反应了?”我和朱能对视了一眼。 第四十一章 突生变故 这看似普通的一个“点头”动作,却让我们精神大振,起码说明唐叶枫对于宋雨萌是不抵触的。 我屏息凝神地盯着监控器,却发现唐叶枫看着宋雨萌的眼神儿再次发生了变化,可以感觉到那种欣赏的意味加深了许多。 “你累吗?”宋雨萌笑的暖暖的,体贴地问着,“如果你累了,就深呼吸!” 明显感觉到唐叶枫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些许,宋雨萌的话音刚落,她的胸腔扩大了一圈。 宋雨萌点了点头,唇边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我知道你很累,所以放松你的额头、面颊、肩部、左手、右手,然后深呼吸……” 出乎意料的是,唐叶枫竟然按照宋雨萌所说的这些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她浑身的肌肉放松了许多,努力而贪婪地呼吸着。 “真是厉害!”许久不语的朱能也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句。 宋雨萌嘴角轻翘,她的声音仿佛具有一种让人酥软的魔力,“你有没有觉得,腹部有一团气流,它要温暖你的全身,请你不要抗拒它。” 唐叶枫的身子大部分靠在了墙上,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放松了很多,肌肉的张力已然不能让她保持警觉的站立。 “它要温暖你的全身,就请你先坐下吧。”宋雨萌的右手往下压了压,唐叶枫“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我和朱能再次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厉害!” “那股很温暖的气流从你的脚心出发,到你的小腿、大腿、胸部、头部、再到你的眼皮,你觉得自己的眼皮是不是很重,都快睁不开了?”宋雨萌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一个遥远的梦境,“如果太累了,就请你闭上眼睛吧!” 我咬紧牙关,这里已然是催眠的一个关键节点,看唐叶枫能否接受宋雨萌的心理暗示,进入催眠状态,将她的潜意识呈现出来。 一分钟之后,唐叶枫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我和朱能对击一掌。 宋雨萌没有着急发问,而是在唐叶枫的面前蹲下,仔细地观察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梦幻,“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唐叶枫没有回答,但她原本舒展的眉头却立时蹙起,我一惊,害怕它会突然惊醒。见她没有回答,宋雨萌便接着说了下去,“他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眼神还带着犹豫气质的男生?” 唐叶枫的双眉紧蹙,双手也握成拳头,如此的反应,正是由于宋雨萌成功刺激了她的潜意识。 看正d版px章节…上j0d “你们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顿了顿,宋雨萌接着说,“是不是去一些比较奇异的地方,去寻找我们平时见不到的‘好朋友’?” “呼……嘶……”唐叶枫虽闭着眼睛,但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双手握的更紧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现在的她当真十分激动。 “要不要提醒一下宋小姐?”朱能看着监控器,有些担忧。 我果断地摇头,“不要,她很有分寸,咱们千万不要打乱她的思路。” 朱能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监控器,而宋雨萌则继续试探着打开唐叶枫的记忆大门,她正在尝试着对唐叶枫进行深度催眠。 “有一天,你们在背包里面装了充足的水、食物还有其他的装备,来到一个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渺无人烟,迷雾微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宋雨萌的声音传来,就连我的精神都变得有些恍惚了。 唐叶枫的腿开始不安分地在地上蹭来蹭去,我有些担心宋雨萌是否会用力过猛引起她的惊跳反应。 “你们来到了一个三间四柱的牌楼前,牌楼两边有两尊雕像,一侧是一个‘怪人’,身穿红袍,长了一个牛的鼻子,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腰间……”唐叶枫的浑身肌肉又开始紧绷。 但这并不是一种戒备的反应,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惊惧的情绪。 “而另一侧则是一尊怪兽,这个怪兽的模样是人面龙身马腿,但是你的好朋友很高兴,你们筹划了许久的探险,终于找到了‘新大陆’。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宋雨萌悠悠的发问,她的声音好似一条条绵软的虫子爬行耳朵里。 “哈……呼……”唐叶枫在努力地呼吸着,此时的她就仿佛一条落入沼泽地的鱼,在渴求着氧气。 宋雨萌对她的暗示起了作用,她正在努力解封自己的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 “不要着急,不要恐惧,我来帮助你!”宋雨萌的话暂时让唐叶枫的情绪有些缓和,她紧接着说,“你们到那里的时候,你的好朋友很高兴地举起了相机拍照,那么你还记得牌楼顶上那两个字是什么吗?” “是,是……啊——”唐叶枫蠕动着嘴唇,原本还丢出了一个“是”字,但旋即竟然转变成一阵低吼,她看起来难过至极。 “唐叶枫,有我在你不要怕!”宋雨萌将食指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上,“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我才可以帮助你,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是……啊……”唐叶枫竟然开始痛苦地低吟起来,此时的情况当真不太妙。唐叶枫已经从千层催眠进入到了中层催眠,但若是想跨入深层催眠的门槛儿,还当真不容易。 “唐叶枫,你听我说,即使害怕也没有用,因为你的好朋友已经死了,薛韵东死了,你如果不想自己像他一样,就请告诉我,你们究竟去了哪里?”宋雨萌的声音此时竟变得铿锵无比,她面对唐叶枫好似质问一般。 “鬼——”唐叶枫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个字,旋即声音提高数倍,“死——” 猛地她睁开了眼睛,目眦欲裂张牙舞爪地朝着宋雨萌的脖子抓了过来。 “不好!”朱能猛地站起,就要朝着隔壁冲过去,却被我一下子拉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得够呛。但宋雨萌可是“以色列格斗术”的高手,她自己肯定可以轻松应付,若是我们贸然前去,保不齐还会给她添了乱。 果不其然,宋雨萌往后倒跳,低头弯腰间,一个前踢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唐叶枫的肚子上,唐叶枫失去平衡朝着前方的地点倒去。 宋雨萌迅速上前,一把别过了唐叶枫的手臂,将她死死地压制住了。 “走吧!”我拍了拍此时已然目瞪口呆了的朱能,而一大群的医生已经进入了房间里面。 “宋小姐,您没事儿吧?”朱能的眼中写满了关切,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敬畏,还有一种欣赏和一种别样的情绪。 不知为何,当我看到他以欣赏的目光来看宋雨萌的时候,心中竟然多了一丝不爽,“有事儿还能站在这里吗?” 宋雨萌整理了下衣服,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行了,出去再说。” 一共进来了6个医生,他们一齐努力给唐叶枫打了一支镇定剂之后,唐叶枫才被平放在了病床上。 我们三个来到了精神病院的院子里,宋雨萌坐在长椅上,问我要支烟,点燃之后淡淡地说,“真是见鬼了……” 第四十二章 庙里的打嗝声 她猛吸了口烟,吐出了一口浓郁的烟雾,看来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同样让她觉得心有余悸。 “你发现了什么?”我坐在宋雨萌的旁边,轻轻地问着。 “怪物!”宋雨萌的语气竟然微微地发颤,“你知道吗?我明显地感觉到,在唐叶枫的潜意识里,貌似存在着一只怪物。” “此话怎讲?”朱能也搞得一头雾水。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其实刚刚我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唐叶枫那段记忆的大门被我打开了,但却在瞬间关了,可并不是她自己关上的,好像她的思想被控制,她的潜意识里藏着一只怪物,在观察着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嘶……”听完此话,我也觉得后背发凉,饶是唐叶枫和薛韵东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才会使得一个人惨死,一个又被“怪物”控制了思想。 “总之,今天就到这里吧,毕竟以唐叶枫的情况也不适合再继续进行催眠了!”朱能说着就带我们往停车场走去,“我们先上车吧。” 车子驶出市立精神病院,一路上宋雨萌都是一脸的凝重,我心头一震,能让宋雨萌都上了心的事情,定非凡事。 而此时,车子路过了一个洋房社区,我定睛一看小区大门的牌头上写着“浩盛龙腾”四个大字,而小区里面建造的均是欧式洋房。 “这是浩盛集团新开发的楼盘吗?”我嘀咕了一句。 朱能接话道,“是的,刚刚开盘的,价钱也是寸土寸金。咦?这不是吴昊天先生的车子吗?” 我心头一震,往窗外看去,一辆黑的耀眼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小区门口,车门打开,却从中走出了一个身形佝偻的人。 此人穿着一件长款风衣,由于是背对着我,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是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蛇皮袋儿。 “什么?”我坐直了身子,却把身旁的宋雨萌给惊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冲她歉意地笑了笑,但当我转头回望的时候,却已然不见了那个老头的身影。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了那天夜里,在吉雅萱的病房窗外出现的那张惨白的脸和那个蓄意用注射器刺伤她的护士。 但当我追着一道阴风跑到医院大门的时候,被一个脸上全是“蜈蚣”瘢痕的老头子给猛推一把,而他的手中就抓着这样的一个蛇皮袋。 这个背影会是那个老头吗?我心下想着,若当真是,就说明浩盛集团阴狠至极,这老头可能就是他们所豢养的驭鬼师。 “成天一惊一乍的!”宋雨萌白了我一眼,此时车子已然驶入市区。 宋雨萌却对朱能说,“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铁口,我从这里乘地铁。” “宋小姐,这个点儿乘地铁可能不太方便,我还是把您送到家吧。”朱能说。 “停车!”宋雨萌不卑不亢,但她的话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不想违逆,朱能只得将车停在地铁口,宋雨萌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很有性格!”朱能赞许地说着,“也很有魅力。” 我点了点头,“是挺有魅力,但却是一朵带刺儿的玫瑰。”其实我心中很明白,宋雨萌之所以会选择乘坐地铁,是不想让朱能知道她确切的居住地点。 朱能听完之后缩了缩脖子,车子继续朝前开去,我们来到了浩盛大厦楼下,而此时,吴昊天刚好从大楼中走出,一身杰尼亚西装显得他十分帅气。 他俯身钻进了路边的一辆玛莎拉蒂总裁,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但我晓得现在当真不是报仇的时候。 朱能肯定也看到了吴昊天,他淡淡地说了句,“浩盛集团的吴老爷子病重,吴昊天已然是实际决策者了,这个人当真不一般!” 我不想深究他这些话的含义,但在我看来,选择和他们合作的理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二天,我开车去临市薛少康的私人疗养院,看了看妈妈。 疗养院背山面湖,环境很是不错,整体呈现徽派建筑,看起来素净雅致。 妈妈被这里的护理人员照顾的也很好。 “妈,儿子来看你了……”我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手,她仍旧平静地睡着,但我想,她肯定能够感觉到。 在老妈房间里呆了会儿,我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此时,却走进来一名穿着浅绿色套装的女护工,她白白净净,挽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蒋大哥!”她惊喜地喊了一声,走到了我身边。 一时间我有些愣神儿,但仔细想想,才想起她就是来找我求助的,农民工王大江的女儿——王晓雯。 “你怎么在这儿?”对于和她的偶遇我很是意外。 王晓雯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学校放假了,我来这里打工为自己攒学费。”她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抹布。 我才想起来朱能说过,这里的人员筛查很严格,但工资也很高。 王晓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妈,又询问似得看向了我。 “这是我妈妈!”我淡淡地说了句。 “哦……”王晓雯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姨。” 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她,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请她第一时间打给我。 虽说和这姑娘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总觉得她是一个温暖纯良之人,由她来照顾老妈,我也放心不少。 王晓雯一直将我送到门外,但当我启动车子离去之时,却从后视镜中看到疗养院离我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马上就要五月十五了,我又得去城隍庙神像座台后方的抽屉里取“求助信”,不晓得又会陷入怎样的境地,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再和老妈有见面的机会。 %$0¤ 回到网吧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将网吧关掉,电脑也都处理掉。 但是我给店里曾经的小工转了1万块钱,算是答谢他这么长时间努力工作。 “顺子哥,如果以后你还开店,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在电话里,我听到小工话语里面竟然带着泪水的味道。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阴历五月十五。晚上九点,我开车来到城隍庙。 夜晚的城隍庙,带着一种让人压抑的安静。 偌大的院子只有夜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借着月光我再次来到大殿前,那盏长明灯仍旧在平静地燃烧着。 “深夜叨扰,还请城隍爷莫怪……”将手中的三炷檀香拿到长明灯处点燃,对着城隍神像拜了三拜。 我抬起头,城隍爷的脸依旧平静安详,记得上次在抬头上香的瞬间,它的眼睛貌似跳动了一下,想来那肯定是我的错觉。 从蒲团上站起,我来到神像座台后方,这里有一个古式矮柜,我将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封信笺。 “取到了!”我开心无比,赶紧站起从这大殿中离开。虽说这里是城隍爷的道场,但在这个时间点儿,我却一秒都不想多呆。 “嗝……”但就在我前脚刚刚踏出大殿门槛儿的那一瞬间,貌似听到了一个打饱嗝的声音。 “恩?”我不由得再次后背发凉,这个城隍庙的大殿也处处透着诡异。 若说上次在上香的时候,感觉城隍爷雕像的眼睛眨动了一下是我错觉,但此时的打嗝声,却是我实实在在听到的。 “嗝……”又是那个打饱嗝的声音,并且比上次的声音更大,离我也更近。 正在我想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手腕上那个小红点又传来了剧痛。不好,肯定是老婆婆发来了警告,我断然不可以回头。 也不再管那打嗝声究竟是怎么传来的,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车子跑去…… 第四十三章 画心别墅 我发动车子,风驰电掣般驶离了城隍庙,好在一路无事地到达了网吧,打开门,一溜烟地钻进了隔间。 k最t新章f节上bb0 定了定神,我打开取来的那张纸,这纸白的刺眼,上面仅有一行血字——我出不去,请你救救我! “出不去?”我觉得这一次的求助比上次还让人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事情,求助人是被人拘禁了?还是被困在了哪里?” 翻转纸张,在纸的背面却还有一句话——丙申年五月十五子时入凤舞九天小区“画心别墅”,洗冤昭雪。 我深吸了口气,任务一次比一次难,并且每次写在纸上的话语,就像是一道难解之谜。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刚刚晚上九点半,我可以先在网上查找下有关于凤舞九天小区和“画心别墅”的事情。 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上输入“画心别墅”四个字,出来满满一堆信息。 原来这座别墅位于阳城北郊的“凤舞九天”小区,这个社区规划就是建造高档别墅,但只建成一期大概二十栋左右,便因为资金链断裂烂尾了。 这件事情当初在阳城闹得是沸沸扬扬,而那个开发商也几乎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凤舞九天”的项目上,却没想到赔的吊蛋精光,他最终负债累累跳楼身亡。 我浏览着网页,上面大多数的内容都是有关于“凤舞九天小区”的负面信息。 “黑心开发商,跳楼难平众怒,希望他们家户口本上的人通通死光!”看到这则帖子,我吞了吞口水,顿时觉得如此诅咒堪称一绝。 “开发商暴力强拆,小区地下冤魂无数!”我耸了耸肩膀,看来这应该是当初拆迁时的知情人。 而接下来的信息则让人看了之后直打哆嗦——凤舞九天小区内仅剩下二十栋栋别墅,但由于小区整体荒废,周遭缺少配套设施,那些别墅也大多被业主们往外出租,而租户们用这些别墅来供奉自家亡人的骨灰盒。 “擦,现在还流行这么玩呢?”我嗔目结舌,但细细想来还算是有道理,如今阳城墓地本就紧张,好的风水位更是被炒到了高的离谱的价格。 将那些别墅租下来当做放置骨灰盒的地方,也着实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这哪里还是小区啊,简直就是墓地!”我摇了摇头,接着往下浏览,却被一则帖子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则帖子所写的就是关于“画心别墅”的事情,这栋别墅是“凤舞九天”一期第10号别墅,也是阳城著名画家段雨林的住宅。 当别墅落成之际,开发商以极低的价格将此别墅出卖给段雨林,为的就是以他的名气吸引其他的客户来“千金买邻”。 却不料最后闹了个资金断裂,楼盘烂尾的下场。 而两年前的某天,开发商跳楼身亡没多久,段雨林一家也神秘消失了。 “我出不去,求你救救我!”我盯着白纸上的这行血字,字迹的颜色仍旧是血液干涸后的痕迹。 到底谁向我求助?他人被困在哪里?段雨林一家已经失踪了,为什么还要我去画心别墅里面探查…… 无数的问题好似幽灵一般缠绕在心头,我深吸了口气,看来要想把一切弄清楚的话,只有去到“画心别墅”中才可以找到答案了。 “笃、笃、笃”网吧大门有节律地响了三下。 我心头一惊,将龙雀刀背在身后,走到门边问了句,“谁啊?” “顺子,是我!”门外传来余小游的声音,我赶紧将门打开。 余小游穿了一声笔挺的西装走进屋内,头发锃光瓦亮,浑身香气逼人。 “擦,你这是……”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余小游点了点头,“顺子,我去接女朋友宵夜,汽车借我用。” “不要!”我斩钉截铁,“你肯定又是寻花问柳,如果欠下花债,人家肯定会往我车上泼粪。” “怎么不相信人呢?我真的接女朋友宵夜。”他说着打开了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生一袭白裙,背着书包,清纯到极致。 我本想把他推向门外,但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让我改变想法。 “车借你可以,但你得再给我免费画几张符。”我抖了抖眉毛。 余小游满口答应,转身回到风水店中提笔就画。 过了一会儿,他便将两张符交到我手中,一张是“西真七白符”,另一张则是“役龙符”。余小游还耐心地将符咒教给了我。 “咯咯咯……”正在此时,一阵孩童的笑声传来,我回头看去,却发现闹闹正在我身后的地板上仰头笑着看向我。 这小家伙现在已然是一个正常周岁孩童的模样,双臂似藕,脸如圆月,很是可爱。 “对了,忘了跟你讲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闹闹就可以成为你的‘护法童子’了!”余小游起身将闹闹招呼到那块木片中。 “给你!”我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余小游,他也将面包车的钥匙交给了我。 但在他发动车子的时候,却将头从车窗中钻出对我说,“顺子,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儿,但假如哪天你真的扛不住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瞬间,我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家伙虽说“五毒俱全”,但为人还蛮仗义,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 我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雪弗莱轿车绝尘而去,我回到网吧隔间收拾了一番,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要出发了!”我带好装备走出网吧,发动了余小游的面包车,车子震动地像个哮喘病发作的患者,就在一路晃荡中,朝着北郊的驶去。 那边的路线我并不熟悉,只好打开了手机导航,地图显示我现在的位置离那边将近有10公里。 车子刚刚行驶了3公里,就下起了大雨,更可恶的是,这辆面包车的扫雨刷竟然又坏掉了,能见度在此时降至更低。 “他妈的……”我不由得咒骂一句,有些后悔和余小游换车子。 好在现在时间已经晚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本就稀少,慢慢前行,也无大碍。可就在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却从大路进入了一段泥泞的土路。 面包车本就破旧,在这样的路段行走,我只觉得自己都要被颠吐了。 “还剩两公里!”看了眼手机导航,我鼓励自己再咬牙坚持一阵。 但当我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挡风玻璃上的那一刻,却发现前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 “啊——”我赶紧刹车,但此时已经过了安全距离。 车身猛地一颤,就听到“咚”地一声,再往外看去的时候,只是一片茫茫的雨幕,但我明明感觉到自己好像撞到了人。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就有正事在身,却不想半路就出事儿。 单下车绕了一圈,别说人了,连个石块都没有发现,周遭只是一片泥淖。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我心中如是想着。 可转念又一想,“不会被我撞到车子下面去了吧?” 我从车上拿出手电筒,往车下照去,当我看清楚车下的“东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四十四章 画皮画骨难画心 “嘶……”车子下面的有一块凹进去的大坑,里面已然被泥水充满。 一只苍白无比的胳膊从这片泥淖中伸出,而最上方的手掌五指张开,触及到了面包车的底盘。 “难不成这一片泥淖里面埋葬了一个人?”我如是想着,心脏“突突”直跳,但旋即却发现这并非真人的胳膊,倒像是一只石膏铸成的假臂。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下,没错,这就是一只石膏铸成的假臂。 “草,吓死我了,还以为撞到人了!”我惊魂甫定,正想上车离开。 但看着这胳膊上的手掌张开的状态,就好像一个陷入沼泽的人,在生命最后一刻伸手求助一样。我突然想将这只胳膊从泥淖中拔出来。 “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就在此时,车上的手机导航发出提醒。 我打了个激灵,却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回过神来,我赶紧站起打开车门,时间紧迫,必须要在十二点进入“画心别墅”,不能再在这里耽搁。 重新发动车子往前开去,片刻之后回头来看,身后黑暗一片,那只从泥淖中伸出的胳膊也已经看不见了。 夜晚十一点四十五分,我来到了“凤舞九天”小区的大门前。 雨没有丝毫要变小的趋势,还好余小游的车上有件雨衣,我穿在身上,带好夜视镜。 将龙雀刀别在后腰处,有它护在这个地方,我顿时觉得自己增加不少底气。 小区外墙上面的手绘壁画经过风吹雨打全然变了模样。此时雨水混合着油彩从墙上流淌而下形成了一幅幅诡异的图案。 猛然间看去,好似一张张鬼脸从墙上浮出。我叹了口气,网上信息有提及这面墙上的油彩手绘,据说是段雨林亲手作画,而画的就是一副“凤舞九天”! 现在却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我继续朝前走去,终于来到小区的入口处,大门已经生锈,但依稀可以看出这扇欧式铁艺大门当初是如何的豪华气派,而此时却像一只匍匐在地面上的乌鸦。 “门是开着的?”我原本已经做好爬墙的准备,却发现这扇大门竟是敞开的。 抬脚准备进门,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苍老悲戚的歌声,“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倒比真人君子更可爱……” 这声音越来越小,我忍不住往后看去,却被惊得大叫一声,往后弹跳开来。 一张纹路遍布,好似地图般的苍老面颊出现在我面前,两只眼睛好似两粒弹珠一般从眼眶翻出,稳了好大一会儿神,才看清楚这其实是一个老太太。 “大……大妈……”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这么怂,但面部肌肉却有些不受控了。 老太太的眼珠上下翻转地打量着我,我的心脏也随着她这两粒眼珠一上一下地震动。 “哼!”我原本以为她会问我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却不想她竟然只对我冷哼一声,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是个精神有问题的老太太吗? 她穿着一件麻灰色的长裙,双手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 “雨下的这么大,您还是赶紧回家吧……”虽说长得有些恐怖,但她的衣服已经被大雨淋得湿透了,我好心提醒道。 谁料老太太却“呵呵”地笑了起来,两只眼睛也在迅速地转动着,我突然觉得她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在乱石山碧波潭里面的鱼精“灞波儿奔”! “呵呵,天气太闷了,我带它出来透透气!”老太太开口说话,飘来了一股陈年腐臭的味道。 我扇动着鼻翼,却觉得从她嘴巴里飘出来的好像是尸臭味。 但她的话却让我不由得一惊,旋即警觉地四处张望着。 她明明只是一个人,但话里却讲“带它出来透透气”,那个“它”在哪里? “没人呐!”我心下嘀咕着。 老太太或许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腾出一只手,慢慢地将那块红布给揭开。 “它说太闷了,我带它出来透透气……”我愣在当下,胃部好似被人给打了一拳,此时老太太的手中捧着的正是一个骨灰盒。 “天气太闷了,下雨好啊,好……”她继续往前走着,一只手捧着骨灰盒,另一只手却伸手抠着小区的外墙墙皮。 但被她抠掉的墙皮处,雨水和红色颜料的混合物流到这里,瞬间就溢满而出,仿佛墙壁的孔洞处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水。 我打了一个激灵,目送着她往大门处走去,但就在此时,我却上前问道,“大妈,请问10号别墅在哪里?” “10号别墅?”她转身高声重复了一遍,两只眼睛就好像两只液压灯泡儿,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嗯,是的!”我点了点头。 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嘴唇蠕动着吐出一句话,“画皮画骨难画心……” 我心中一震,正想问她为何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就听到临近大门的第一栋别墅的房门打开,一个女人从中跑出高喊着,“屠夫——” 她一直跑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女人长相还算清秀,但她龇牙咧嘴的神情却显得有些骇人。 “屠夫,屠夫……”她一直重复着这个词汇,精神显得不太正常。 “住手!”一声呵斥声传来,那老太太走了过来,一把将她从我的身前拉开,“她是个疯子,你不用理会,10号别墅就在这排的最后一处。” 老太太拖拽着疯女人走进了第一栋别墅的大门内,但在大门关上的瞬间,我还是可以听到从女人嘴里传出的嚎叫声,“屠夫——” “这里已经变成了精神病人的聚集地了吗?”我望着雨中的凤舞九天小区,“也不知道这些别墅种有多少变成了摆放骨灰盒的地方?” 但想来那个老太太应该是被租户雇来看管骨灰盒的人,但她大晚上的出来淋雨却说是带着骨灰盒透气,也让人觉得她的精神铁定不正常。 但话说回来了,心智正常之人也断然不会住在这里。 推开生锈的大门,我走进了这个小区,两边的荒草最深处几乎和我腰部齐平,中间只留一条小径宽度不到一米,不时有青蛙长虫蹦跳爬出。 “当时千尊万贵,没想到今日竟荒弃倾颓!”小径泥泞不堪,上面生出了碧绿色的苔藓,更是湿滑无比。 一座座别墅矗立在一旁,我转头望去,却发现这些别墅好似一个个整齐摆放着的骨灰盒。 没有一间窗子是亮着的,黑暗除了带给人最完美的保护色,还带来了无数潜在的危险。 我一直觉得在某个窗子里面,正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或是一张面带邪笑的脸颊,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到了!”走到了最后的这栋别墅前,我在门口站定。 这栋别墅但从外观看来,和小区里的其他别墅没有区别,就是门前的栅栏上面挂着一个铁质小标牌,上面写着两个繁体字——画心! “这里就是画心别墅吗?”我定定地看着那两个繁体字。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段雨林一家三口失踪去了那里?发出求助信的又是何人? “画皮画骨难画心……”我喃喃地重复着老太太的那句话,此时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她貌似是在影射着什么。 “呼……”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现在只有走进去才有可能知道答案。 “啪嗒!”那个铁质的小标牌猛地掉落在地,而别墅的栅栏门竟兀自打开。 “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喔望着黑洞洞的窗口,如是想着…… ¤!#0 第四十五章 墅中诡画 推开冰冷而破旧的栅栏门,来到画心别墅的院子里。 这里俨然成了长势野蛮的荒草的世界,我一边走一边提防蛇虫鼠蚁从中游出。 但来到别墅房门前的时候,却让我犯了难,这扇大门牢牢地关闭,并且这种门还是密码锁防盗门,我一没钥匙二不知道密码,立时没了主意。 “草!”忍不住咒骂一声,本想看看能否破窗进入,却发现窗户上竟然装的有防盗窗,我抽出龙雀刀,想尝试着能否用它破门破窗。 但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办法是没有可行性的。 且不说这会耗费多大的时间及精力,单是龙雀刀在门窗上面切割发出的巨大动静,都能再次将那个疯女人和那个老太太给引过来。 “肯定有办法!”我如是想着,仔细地观察着房门四周。 突然间眼前一亮,我拨开了房门左侧的一片荒草,却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扇小拱门——这是竟然隐藏着一扇狗洞! “嗯……”我迟疑在当下,伸手将这扇小拱门扒拉开,里面又露出了一扇小铁门,我把手伸进去,摸索着将铁门插头拔出,就听“吱嘎”一声,铁门打开了。 ◎r0h/ 望着这扇狗洞门,我在努力地思考着要不要从这里爬进去,可若是从这里爬进去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一条狗。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咬了咬牙,我弯下腰来,从这扇门爬了进去。 “呼——”从门里钻出的瞬间,我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别墅的玄关处。 看了看手表,此时正好是“0:00”,丙申年五月十五子时,分毫不差。一切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算计好的似的。 将雨衣脱掉,放到玄关一侧的置物柜上,抬头的瞬间,又看到玄关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 但是这幅油画的画风,却给人一种惊悚到骨子里的感觉。 只见一只膘肥体键的雄鹰的利爪从一个婴孩的口腔穿入,又从后脑穿出,周遭鲜血四溅,但雄鹰却做展翅高飞状,以这种方式带着这个婴孩在高空中飞翔。 我咬了咬牙,有些想不通为何会在玄关处挂上如此怪异的一张画,在阳宅风水中,玄关可是一个重中之重的位子,段雨林难道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再看那张雄鹰的脸,越看越觉得那是一张人脸,只不过脸上插满了羽毛。 它目光好似刀子,嘴角还浮出得意的笑。 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目光从这张画上收回,我慢慢地走进了别墅的客厅。 因为已经两年无人居住,这里所有的物件儿上都落满了灰尘,墙角和落地灯的灯罩上甚至还结了一层蜘蛛网。 别墅的装修风格是轻奢简欧风,既显得华丽又不失品味,更没有豪气堆砌的审美疲累感。 每一件家具,挂饰,甚至小小的摆件都和房屋的装修风格匹配的天衣无缝,不得不承认画家的审美独具慧眼。 但屋子里面除了尘土的味道,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焦味,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那股焦味愈发明显。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客厅茶几前的壁炉里,壁炉里除了黑色的木炭灰烬,还有不少蜘蛛网,但黑色的木炭灰烬中却露出了一个白色的物件儿。 “那是什么?”我走上前去,带上了手套将那个白色的物件从灰烬里扒拉出来,却发现是一尊头骨的骨架。 手不由得一抖,这个头骨差点从手上滑落下去。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并不是人类的头骨,这头骨整体形短而宽,两侧牙齿尖长而锐利,虽说我没有学过解剖学,但却跟着宋雨萌参观过解剖实验室,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型犬类的头骨。 我又从壁炉的灰烬里面扒拉出了其他的骨块,将这些骨块一一放在地板上,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犬的骨骼分为中轴骨骼和四肢骨骼两部分,中轴骨骼又分为躯干骨和头骨,而这个头骨形短而宽,很有可能是——巨型泰迪。 而根据骨骼形状推算,这只泰迪的体重几乎接近一个正常成年男子。 “也对,若养的不是这种量级的宠物,我也不可能从那个狗洞爬进来。”我摇头轻叹。但照这个情况看,这只巨型泰迪难不成被推入壁炉中活活烧死了吗? 抬头的瞬间,又看到壁炉上面挂着一幅画。 画上有一男一女,画的一侧注了四个字——吾与吾爱! 我心头一震,这应该是段雨林和他太太的画像。 据外界报道,段雨林的太太夏雪米是一位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外貌脱俗,气质如兰。 但是画像中的夏雪米却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虽说单看外形是蛮漂亮,但同样也可以察觉出她的脸上写满了冷然和惊惧,眉心处还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 再看画中的段雨林,他高昂着头,一只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一脸的狂傲野蛮,眼睛里还带着一种丧心病狂的味道,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 我仔细地盯着画中段雨林的脸,他貌似也在看着我。 猛然间我打了个冷颤,这张脸上的神情,貌似和玄关处那幅画中,利爪贯穿婴儿头颅的雄鹰脸上的表情是一模一样! 若是这两张画都是出自段雨林之手,那他的心底究竟埋藏着怎样的情绪? 想到此,我不由得往斜后方退了两步,却发现画中段雨林的两只眼睛仍旧在盯着我。画像是黑白的,挂在壁炉上面,有种遗像的感觉。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试着挪动了下地方,可那两双眼睛貌似一直跟着我的身子转动。 我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张画,大口呼吸了几次之后,情绪缓和了许多。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智很容易受到影响,即使一些看似正常的东西,也会觉得不正常。 往后退了两步,腿不小心碰到了沙发,我往后一仰坐了下来,被一个东西狠狠地硌一下,拿起一看,竟然是一个电击项圈,旁边还放着一个遥控器。 “原来段雨林还有训狗的兴趣!”我心想,这种电击项圈一般都是训练军犬和工作犬的时候套在狗脖子上的。 为的就是磨灭那些犬种的兽性,让它们依照指令接受训练。 但这个电击项圈的尺寸却貌似并不是给巨型泰迪用的,我试探着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怎奈何这项圈太细,也并不是我脖子的尺寸。 “既然不是给自家狗用的,那是给谁用的?”将项圈放到了茶几上面,我抓起遥控器摁了一下,项圈上仍旧出现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弧。 “难道给人用的?”此念一出,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荒诞无比。 “咚!”客厅的另一侧传来一个声响,我猛地一惊,却发现这动静好像是从卫生间传来,隐隐约约只觉得刚刚有个影子从卫生间里跑出,却又不敢肯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我将手中电击项圈的遥控器,丢到一边,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第四十六章 不完美的世界 在这栋别墅里面究竟存在着什么东西,我自是不确定的。 但若是想要彻底探查出这里隐匿的内情,就需要面对黑暗中一切未知的危险。 我壮着胆子走到卫生间门口,朝着里面张望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卫生间里的家居上面也都被落灰覆盖,但这里除了一股尘土味儿,还有一股腐臭。 仔细地嗅了嗅,不由得想起了刚刚在门口遇见的那位老太太,卫生间里的味道,和她嘴巴里面的味道有些相似,但仔细辨别了一下,貌似又有很大的不同。 老太太嘴巴里面飘出的是一种尸臭,但此时在卫生间里充斥着的,却是一种肉类腐烂的味道。 我慢慢地走进卫生间,循着那臭味往前走去,来到了马桶前,低头一看,差点吐了出来。只见马桶里面竟然溺死一只麻雀,在这只麻雀的尸体上爬满了蛆虫。 “怪不得这么臭!”我烦躁地扇了扇鼻子,却听到一阵“吱吱”声从旁边的浴缸中传了过来。 “哪里又有什么东西?”走到浴缸旁边,发现里面竟然有一窝刚刚初生的老鼠。貌似感受到有威胁靠近,这窝小老鼠聚拢在一起“吱吱”地叫着,浑身的皮肤是粉白的颜色。 “这里已经成了啮齿动物的地盘儿了。”我轻笑着摇了摇头,马桶和浴缸只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但一个里面是死亡的景象,另一个却装载着新的生命。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卫生间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高能”,看来刚刚那个从这里跑出的影子,应该是我的错觉。 只是环顾了好几圈,却发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在这间浴室里面,竟然没有镜子!如此缺失的一个细节,让我觉得很是奇怪。 段雨林和夏雪米都是艺术家,两个人也均属于高颜值人群,按理说他们应该很注重个人的外貌,为什么在浴室里面会没有镜子呢? “好奇怪……”我喃喃道,但在转身的空当,却瞟见了面前的浴室矮柜的门微微裂开,一只脚从里面伸了出来。 最a。新\s章c》节上p0u* “谁?”如此的一幕,把我给惊了一下。 一个惊悚的念头悠悠地从心底冒起——在这面前的浴室柜里,是藏着一个人,还是一具尸体? 我试探着清了清嗓子,但那只脚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由得心一惊,“难不成是一具尸体?还是……鬼?” 由于搞不清楚浴室柜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须臾之后,我咬紧牙关,快步向前走去,伸手抓住了那只脚,猛地抽了出来。 “啊!”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旧忍不住惊叫一声,此时被我抽出的竟然是一条小腿的假肢。 “天呐!”我暗自嗟叹了一声,将这个假肢放在我的腿边对比了一下,才发现是右侧小腿的假肢,但看这假肢的造型,应该是男性的义肢。 “这是谁的义肢?”我仔细观察着手中的义肢,却发现它的触感竟然格外的细致,几乎就是真人的肤质,并且在义肢的腿弯处,还有一个环套。 我深吸了口气,突然认出我拿在手中的是一个进口智能仿生假肢。 这种义肢通过这个腿弯处的感应套和大腿相连,感应套中有一枚可充电电池和一对电极。 当使用者产生活动小腿的想法时,大脑信号会被感应套中的电极收集起来。 电极将大脑信号传递给位于仿生义肢背部的一台微型电脑,再由电脑向义肢上的运动神经发出指示,从而让义肢按照大脑的指示活动,会让使用者的动作显得更加自然协调,当然了这种义肢的造价也绝逼不菲。 “这会是段雨林的假肢吗?难不成他遭遇了意外,被截肢了吗?”正在这么想着,我又发现这义肢上面布满了用烟头烫出的孔洞。 这套义肢少说也有十多万,单这皮肤都是仿真材料制作的,为什么要用烟头烫出孔洞呢?翻转过来,又发现义肢背面刻着一些触目惊心的话语。 “去死吧,死跛子”,还有一行小字,我眯起眼睛,轻轻地念了出来,“在不完美的世界中,一定要努力追求完美!” 深吸了口气思绪慢慢地倒退,段雨林是阳城有名的画家不错,但是在他失踪的前几年,有关于他的新闻和曝光度就少了很多。 难不成在那段时间里,段雨林当真遭遇了意外失去了右腿小腿吗? 若是按照这个逻辑,我大概也弄明白了为什么这条假肢上面会有这么多的烟头烫出的孔洞。 段雨林是如此追求完美的一个人,即使这个假肢真的很智能,但绝对不会像真腿一样没有瑕疵,他肯定会对这个东西心生厌恶。 “我们原本就处于一个不完美的世界里,又何必强逼自己如此完美?”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忽然觉得后背上一股凉意来袭。 “嗯?”但转头看去,仍旧空无一物。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若说刚刚在客厅中看到的那个影子是我的错觉,还是有可能的。 但此时朝着后背上袭来的凉意,却是我实实在在感觉到的。 定然是有东西从我后背经过,才引起了卫生间里气体的流动。 处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行动虽然受到了局限,但感知力也会提升好几倍。 别墅里的黑暗依旧浓郁,透过夜视镜看过去,一切的东西都笼罩在一片绿光中,更增添了几分毛骨悚然。 这里断然存在着其他的东西,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这个“东西”并不是人类。 “要镇定!该出现的时候,它肯定会出现的!”咬了咬嘴唇,我慢慢起身。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一边探查别墅,一边陪你捉迷藏好了!”我将龙雀刀牢牢地握在手中,伸手拍了拍口袋里的那几张符箓,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从卫生间里走出,朝着客厅另外一侧走去,来到了厨房。 欧式的橱柜和内嵌式冰箱上面也落满了灰尘,显得这些家具均灰头土脸的。菜架上面的蔬菜由于放置时间太久,叶片已然不见,只剩下一根根干涸的菜茎。 绕着橱柜转了一圈,才发现刀架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一把刀具。 “这是闹哪样?厨房里竟然没有刀?”我深吸了口气,越来越搞不清楚这对艺术家夫妻在失踪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厨房里的一切都被我探查了一番,最后,我来到了酒柜前,打开柜子,发现里面摆放了满满的空酒瓶。 “这些都是度数很高的烈性洋酒。”看着酒瓶上面的标签,我自言自语。 “艺术家们都这么喜欢喝酒吗?”眨了眨眼睛,不由得想起一句话——酒被艺术家们喝到口中就像往身体里注入了鸡血,但最终会变成小便排出体外。 “那是?”慢慢地仰起头,却看到酒柜最上方放着一个特殊的玻璃瓶,可当我踮起脚尖把它拿下来的时候,浑身如过电般猛地一颤。 “靠,要不要这么变态……”我的牙齿都不由自主地磕扣起来。 第四十七章 以血当酒 现在被我拿在手中的是一个“酒瓶”,只是在这酒瓶的木塞上,却插着一个“真空负压采血器”。 酒瓶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但是瓶壁的大部分却呈现出一种深褐色,好像是有液体干涸在了酒瓶的玻璃壁上。 我吸了口气,这分明就是血液干涸之后形成的颜色,难道说在这个玻璃瓶中原先装盛的是血液吗? 玻璃瓶后面有个标签,我将瓶子翻转过来,却发现一个标签——温暖的酒。 “温暖的酒?”我喃喃地念着,心下有些忐忑,不由得踮起脚尖看向了酒柜的最高层。 “擦!这是有多变态?”我吞了吞口水,酒柜最高层上堆砌了密密麻麻的“真空负压采血器”,并且还都是用过的。 我的脑袋瞬间嗡鸣了一声,此时我才算明白了“温暖的酒”的真正含义。 若是将血液装在玻璃瓶中,和红酒的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血液从体内抽出,是有温度的,因此才是“温暖的酒”。 想到此,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如若遭受电击。 难道酒已经无法满足这对艺术家夫妻了?只能靠吸食鲜血才能获得一种别样的“快感”? “啪嗒!”正在这么想着间,一个东西从酒柜上方掉落到我的脚边,好像是一条吸管。 我蹲下将这条吸管捡拾起来,却发现它的头部是和输液器相似的一个针头,管子并不算长,但管体内部,仍旧有干涸的血渍。 我深吸了口气,顿时只觉得手中的这条管子有些眼熟。来回翻看了几遍之后恍然大悟,在一个国外的恐怖电影中,我分明有见过这条特殊的“吸管”! 在那部电影中,受害人被牢牢地绑在一个铁架上,而另一个施害者便是将这条吸管的针头部位插入受害人的静脉血管,而后用嘴咬住吸管的另一端,像喝饮料般将受害人的血液从静脉血管中吸出。 “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个恶魔!”我慢慢站起,将真空负压采血器和吸血管再次丢到了酒柜的最上层,但目光却落在了酒柜的后壁上面。 此时的我才发现,一行用油漆笔写出的字迹出现在后壁上——温暖的酒,让我陶醉。后面还有落款——dyl! 我双腿一软,差点蹲坐在地,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段雨林的,喝酒已然不能满足他想要陶醉的欲望了,但是没想到“嗜血”的感觉却带给了他别样的陶醉。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血来自哪里?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再次警戒地环视着四周,脑子里猛地浮现出了一句话——活人之恶猛于鬼! 我不知道段雨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当他将这温热的血液倒入口腔的时候,内心已然被一种极大的满足感所充满。 rp更t新l最快:上0 厨房已经被我探查完毕,将酒瓶摆放到原位,我关上了酒柜门,就朝着厨房门外走去。 而此时,画心别墅一楼也没有可探查的房间了,从厨房走出,来到走廊上,往前两米不到,就是楼梯。 “上去看看吧,应该有线索!”我拍了拍胸口,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抬脚迈步走上楼梯。 “哒,嘎吱,哒,嘎吱……”每当脚落下的时候,木楼梯都会发出一声沙哑的回想。但不得不说,楼梯却是一个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我心中最为忌讳的位置。 此时,若是楼上和楼下均有危险的话,我就要被两头夹击。 最讨厌的就是唯恐前方高能,又不得不要小心身后。 仅仅从一楼走到二楼,我的后背全然湿透,好在身前身后并未出现任何高能。 二楼迎着楼梯口的位置是一个会客厅。摆放着欧式的茶桌椅座,还有一架钢琴。这应该是平日里喝下午茶的地方。 不得不说,段雨林的生活品质很高,钢琴还是三角架式样的,单看牌子价格也绝对不菲。 从会客厅走了进去,二楼就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段雨林夫妇的卧室,另一个则是他们的书房。 卧室面积不算大,书房面积可着实不小,几乎抵得上一个微型图书馆了。 “dou——”但就在我刚刚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身后的钢琴竟然兀自发出了一声响,我猛地回头,却并没有发现钢琴四周围有“人”存在的迹象。 但钢琴的回应还悠悠地回荡在我的耳畔,刚刚那一声,百分之百不是幻觉! 一般的家具在干燥的环境下,也会发出“哔哔啵啵”地声响,但钢琴的构造却断然不会出现自己发声的情况。 它是演奏者通过按下琴键,牵拉到包着绒毡的小木槌,继而敲击钢丝琴弦才发出的声音。它刚刚突然发声,肯定是有人触动了琴键。 “还是不准备出现吗?”我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个“东西”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它只是想慢慢地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好!咱们走着瞧!”我转过身来,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面的摆设比较简单,只是一张床、一架衣柜、一个梳妆台,但让人称奇的是,梳妆台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没有任何的化妆水和护肤品之类的东西,甚至连一面镜子也都没有。 “还是没有镜子?”我摇了摇头,到底是镜子会让这对夫妻想起一些恐怖的东西,还是他们不想看到镜子里面自己的脸。 并且段雨林妻子夏雪米的年纪刚好是爱美爱打扮的时期,她本身又是小提琴演奏家,为什么会连一件护肤品都没有呢? 虽说这些都是不起眼的一些细节,但和他们的社会地位以及个人情况结合起来,却存在着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而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被塑料瓶塞得满满当当,伸手从中取出一个,才发现这是些都是药瓶,标签上写着——阿普唑仑片! 并且在这些塑料药瓶里面还有一个空酒瓶。 “擦,这么猛,竟然用酒送服安眠药,真是不怕死!”我啧啧地叹了口气,如是看来,这些东西应该是属于夏雪米的。 段雨林以血当酒来满足身心的慰藉,却不想他老婆更猛,用洋酒送服安眠药。 要知道这种吃法,可是会对全身神经系统产生双重抑制作用,轻则嗜睡昏迷,重则呼吸骤停。 “这两夫妻究竟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他们在别人看来,貌似是外表光鲜的一对,但从别墅里的种种迹象看起来,此二人却仿佛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我轻轻地探口气。 合上了梳妆台的抽屉,我慢慢地走到了卧室的床前,床上的被褥凌乱,在床单上面仍旧洒落着淡淡的血渍。 “自从走进这个空间,就觉得血渍无处不在。”我抓住床单用力扯到一边,想在床上寻找有无其他的线索。 “我的个去啊——”但床单下的情景,却把我惊得菊花一紧…… 第四十八章 施虐狂徒 当床单被我抽起的一瞬间,发现双人床床垫一侧有一个人形的凹槽。 在这个凹槽周遭,却出现了溅射状的血迹。 并且在这个人形凹槽的四肢部位,还有金属卡扣。 我试探了一下,若是躺在其中,这些金属卡扣正好可以卡住一个人双手的手腕,以及双脚的脚腕。 “恩?”我不由得很是疑惑,为什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双人床,搞成这么一副样子呢?试问有谁睡觉的时候,会喜欢躺在一个好似墓穴的凹槽里? 我试着躺入这个凹槽当中,但很显然这个凹槽并不是按照我的尺寸设立的。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凹槽应该是给夏雪米预留的,因为它刚好是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的尺寸。 “难不成会是夫妻之间床上的‘小情趣’?”但旋即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若当真只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的话,大可不必将床垫整成这幅模样。 现在的夫妻虽说会搞一些十分奇葩的“小情趣”来增进夫妻感情,但目的是为了使得身心愉悦,但当我看到如此的凹槽,怎么也觉不出愉悦之感。 我望着这个凹槽,脑子里面出现了夏雪米躺在这里面的情景。 虽然我不晓得她是否患有“空间幽闭症”,但若是将人卡在和自己身形如此接近的凹槽里面,绝对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压迫感,你根本无法动弹,但来自于周遭暗藏的压力,却似乎在下一秒都可以将你挤成肉泥。 而再看这血迹,为什么是呈现出溅射状呢? 我将床单全部揭下,却在床头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段藤条。 藤条虽说已经干枯,但在上面,仍旧被我发现了一些血迹。 “怪不得是溅射状的……”我看着床垫上的印记,自言自语。 同时也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这断然不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而是赤果果的施虐。 “段雨林,你究竟在想什么?”心底悠悠地冒出了这句话,旋即平躺在了这个人行凹槽的旁边。 “好吧,既然有人求助,老婆婆让我来这里洗冤昭雪,那我就将自己全盘带入,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而一个场景也在我的眼前渐渐地浮现:一个果体女人被推入床垫一侧的凹槽中,几声清脆的“咔擦”声响起,凹槽中的金属卡扣将女人的四肢给卡了个严严实实。 “我要出来……”女人绝望地叫着,她试探着用腰部发力往外挣扎,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被牢牢卡住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而在这床的一边有一个装满了清水的塑料桶,桶中浸泡的就是这根藤条。 或许是浸泡时间长,藤条充盈而饱胀,一个男人站在床边,看着在凹槽中挣扎的女人,脸上露出了阴邪的笑意。 他走上前去,将这根藤条从桶中取出,拿到凹槽上方,藤条上面落下了晶莹的水珠,一颗颗滴洒在女人的身上。 “求求你,不要啊……”女人绝望地喊着,此时微笑着的手中拿着藤条的男人,在她的眼中已经变成了手持镰刀的死神。 那根藤条像条蛇一样在她的身上游移,女人更加绝望了,她知道这种酥痒的感觉,或许马上就要变成一种噬骨的剧痛。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却恐怖至极。 而凹槽正是根据她的身形建造的,那种濒死的压迫从四面八方袭来,她觉得自己的一只脚已然踏入了地狱。 “我求你放过我——”女人竭尽全力喊出一声,但那藤条也划破空气,生生地落在她的身上。 “啊——”伴随着飞溅而起的血珠,她发出了绝望的惨叫,但那男人脸上却带着一种满足的笑意。 “呜呜呜……”由于体力耗费巨大,女人也不再哀嚎,而变成了低声的呜咽。这声音里面裹挟着浓重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亡魂的绝望。 “呵呵呵……”男人紧靠着凹槽躺下,他侧着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在被禁锢在凹槽中的女人,眼中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狂傲。 就好像一个猛虎,在欣赏着一只被自己折腾地奄奄一息的小绵羊。 “我就爱看你这个样子,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一抹笑意浮上男人的嘴角。 我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用尽全力呼吸了几大口空气。 难道在外界看来十分和睦恩爱的夫妻,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来相处的吗? 但我还是觉得段雨林貌似是遭受了极大的变故,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从床上慢慢地站起,我来到了衣柜前,这衣柜是内置的,尺寸不小,我拉开了柜门,里面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破旧的衣物,随手拿起一件,衣服上面同样血迹斑斑。 此时,我的心中也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填满,段雨林究竟将自己的爱人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夏雪米为什么不离开他,或者选择向大众曝光呢? …更◎新ty最快i上&\0?e 但当我从衣柜下面捡起一件衣服时,一个物件儿映入了我的眼帘,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金属质地的“狗嘴套”! “不对,这绝对不是给狗的!”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以这个口套的尺寸,肯定不能套在那个巨型泰迪的嘴巴上。 “难道是……”我拿起口套,慢慢地走到了这个人形的凹槽前,将口套放在凹槽“人脸”的部位试探了一下,却不想竟然十分契合。 后背上不由得冷汗冒出,思绪竟然瞬间联想到了在客厅茶几上发现的那个电击项圈,看来这些东西当真不是给狗用的,而是给夏雪米用的。 “或许是这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出了问题,一个施虐上瘾,一个受虐成狂?”到目前为止,我只能想到这里。 但客厅中挂着的那张段雨林和夏雪米的合影画,此时此刻却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画中的夏雪米一脸的冷然、惊惧,眉间还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 “她肯定不是一个‘受虐狂’!”心下如是想着,“之所以他们之间会发展成这么一个状态,中间肯定存在着我所不清楚的隐匿内情。” 慢慢地从卧室走出,当我来到走廊上,那股阴邪的寒意再次朝着我的后背袭来,可当我转头回望的瞬间,那股寒意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的,有种你就出来!”我握了握拳头,心中暗道。 想要知道更多的线索,肯定还要往下继续探查。 这座别墅此时就仿若一座巨大的魔窟,越往深处走,越能感受到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绝望。 但为了探明这里的原罪和冤情,我必须强迫自己走下去。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油墨的味道传来,这里是唯一一个没有血腥味的房间! 我慢慢走进去,却发现书房的面积几乎可以顶上两个卧室,单是两排欧式内嵌书架都显得十分气派。 目光扫过书架上面书籍,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没想到看似书香四溢的地方,书架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带色的书籍。 《痴婆子传》、《如意君传》、《金瓶梅》……此类古代精装版书籍摆在书架中层,而下层则是一些有关于情趣和施虐方面的书籍。 “段雨林的藏书癖好真是与众不同!”我不由得咋舌。难道他本身就喜欢研究这方面的知识吗? 两排书架的中间是一个办公桌,而在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幅画。 “恩?”我慢慢走近书桌,但当我看清那幅画的时候,四肢却突然僵硬在当下,我试探着运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身子仿若石化。 于此同时,一股阴邪的寒意再次朝着我的后背袭来…… 第四十九章 画中怪物 那股寒意离我越来越近,它触及我的皮肤,渗透了我的毛孔,进入肌理,朝着灵魂深处进发。但可恶的是,明知道身后有危险,我却丝毫动弹不得。 “啊……”而此时,那幅挂在书桌后方墙壁上的诡异的画,全盘呈现在我的面前,这幅画上却画着一个“怪人”的半身像! 这“怪人”穿着一身古代铠甲,在成人的身子上面却顶着一张婴儿脸。 脸上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毛,活像一个“毛孩”。 它的双眼似睁非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由于身子不能移动,我也不得不和这个“怪物”对视着,但正是由于这一双眼睛才让我站在这里,仿若石化了一般。 “嘶……”可后背上那股寒意却越来越强,几乎渗入了我的骨髓当中。 我清楚地感觉到,一个通体冰凉的生物蹿到我的后背上,它的四肢一路向上朝着我的脖子攀爬而来,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 但可恨的是,我仿佛被那双眼睛施了定身术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须臾间,这双眼睛暴睁开来,我只觉得自己后脑勺仿若被人用砖头猛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耳边嗡鸣不已。 与此同时,爬到我背上的那个东西也从后面牢牢地锁住了我的脖子,它的头也凑到了我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个字,“死……” 一股万念俱灰的绝望笼罩在我的心头,我已经被锁了喉,但我还不知道背上爬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刚刚在楼梯上还提醒自己既要注意前方高能,又要小心身后。 却不料在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书房里面,我却被实实在在地包了饺子。 可就在此时,撕心裂肺的痛觉从我手腕处的那个小红点内传出,这是一种要命的疼,但我却发现自己的大脑和四肢,正在逐渐从石化的状态解离。 “啊——”我用尽了全身气力,才打破禁锢在身上的那张石壳,大吼了一声,后背上的那股凉意瞬间消失不见。 “嗯?”我当即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但刚刚被锁喉却是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的,难不成那个东西也被我吓的逃遁了去? 我很想走出书房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把我陷入如此境地,但理智告诉我,现在并不适合这么做。 再次转头看着那副画,画中怪物的双目仍旧是似睁非睁似笑非笑的,但此时已然对我不起任何作用了。 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那个小红点,如是说来,还是老婆婆在关键时刻将我唤醒。 “这双眼睛,我貌似在哪里见到过?”我望着画中“怪物”的那双眼睛,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想到此,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入这栋别墅当真像进了一座魔窟,必须要处处小心时时谨慎,否则就会像刚刚一样,被包了饺子。 活动了下脖颈,我走到了书桌前,斜侧着身子观察着书桌上的东西。 之所以会保持着这个姿势,是因为对于挂在我身后的这张画的惧怕,我仍旧担心画中的那个怪物会突然活过来甚至从画中钻出,照着我的脖子上啃了一口,那我铁定要挂了。 自从进了这间别墅,那种背后被一双眼睛盯着的感觉,便一直存在。 书桌上面散落着残损的彩色铅笔,大多数是被折断的,但有几支却貌似是被刀子“肢解”成一片一片的,活像是一根细木棍上面挂着一片片的鱼鳞。 我深吸了口气,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却发现抽屉里面竟然散落着许多零零碎碎的人形公仔部件儿。 这些公仔是被石膏铸成的,此时也仿佛被肢解成一块一块的,但在抽屉里面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石膏屑。 并且这些公仔被肢解的切口相当平整,我有些好奇段雨林是怎么做到的? 正当我准备合上抽屉的时候,突然看到在这些公仔零件的下面露出了几张白纸。好奇地将这几张白纸抽出,却发现这竟然是几张颇为诡异的图画。应该出自于段雨林的手绘。 看到白纸上面的图画,就连我拿着纸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着。 p:更…e新l最,快}:上0● 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朝着书桌后面的那张挂画看了过去,却发现每张图画上面都有那个“怪物”的存在。 第一张白纸上面着的是这样一组图:一个被土埋到胸口的人,他的头顶正中被切了一个“十”字行,那个满脸黑毛婴儿脸的怪人站在他的身后,抱着一桶液体朝着他头顶的“十”字浇下,这个人便像蚯蚓一样从土中往外拱出,而皮囊和血肉生生的分离,他的皮囊被留在土中,血肉却整个儿拱出,就像是一只正在蜕壳的蝉。 而第二张白纸上画的则是另外一组:在一个宽广的肉案上面,躺着一具失去皮囊的血肉横流的尸体,那张蜕下来的皮囊被一只铁钩挂在墙上,而那个“怪物”则手拿剔骨刀,将那具大体上面的肉条给一绺一绺地剃下来。 我吞了吞口水,第三张画上面则是那个怪物站在肉案前面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闭上眼睛,好似在祷告。而面前的肉案桌上面却摆放着一张皮,一堆肉还有一堆骨头。 下面还写了三个字:画布、颜料、画笔…… 我咬了咬牙,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第一张应该是那个怪物正在剥人皮,第二张正在剃肉削骨,第三张便是将人皮、血肉和骨骼全盘分离之后,怪物在对着这些东西祈祷着什么似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些画让人格外不舒服,我一扬手将这几张白纸再次丢到了抽屉里面。 “如是看来,段雨林铁定是精神失常了!”我摇了摇头,画家的画风通常体现的就是他的内心世界。 但是依照我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来看,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发生了极度的扭曲。 “段雨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不知为何,我有种强烈的直觉——段雨林肯定不是以前就如此的。 我之前也有看过他几幅作品,画风是阳光而积极向上的,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扭曲变态。 出现在这几张画上的那个满脸黑毛的婴儿脸的怪物,他所做的事情和屠夫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屠夫宰的是羔羊牲畜,但是他杀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人。 “屠夫……”我喃喃地说出这两个字,猛地又想起了在门口遇见那个抱着骨灰盒遛弯的老太太。 当我问她10号别墅在哪里时,她重复了一句,是显而易见的吃惊的语气。 而就在此时,却从临近大门的第一栋别墅里面,跑出来一个疯女人,她直直地冲到了我面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嘴巴里面来来回回喊出的就只有一个词“屠夫”…… “难不成那个疯女人是因为听到我提及10号别墅,才会喊出‘屠夫’这两个字的吗?”想到此,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道就多向老太太了解一些情况,保不齐她和疯女人都是知情人。 “轰隆——”窗外落下一个炸雷,瞬间屋子里面被照的通明透亮,那张挂画中怪物的双眼,也再次张的圆圆的。 一张脸,从左侧书架的格子里探了出来…… 第五十章 肢解的快感 我打了个激灵,那张脸有巴掌大小,上面还挂着一种甜腻的微笑,但此时出现,当真叫人揪心不已。 “妈的,要来就来个痛快的!”一股怒气填满了胸腔。 我大踏步地走到右侧书架的那个格子前,伸手将那张“脸”从格子里抽出,才发现这竟然是一片塑料制成的,洋娃娃的脸颊。 而此时这张“脸”躺在我的手中,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手一抖,这东西掉在了地上,回头朝着那个格子望了过去,却发现里面都是被拆卸的一块块的零部件。 若是将这些零部件组装在一起,正好是个一尺多高的洋娃娃! “这家伙有多么喜欢肢解?”我深吸了口气,心中充满了疑惑。 正在此时,又一个闷雷落下,窗外的雨势突然间加大了许多,我的耳边竟然又回荡着那个疯女人的呼唤声,“屠夫——” “屠夫……”我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看向了窗外的大雨,雨幕织成了一道塑胶布,将窗户都覆盖住了,就连窗外的景物也看不清楚了。 “雨夜屠夫!”这四个字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时候,窗外又是闷雷滚滚。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段雨林会喜欢上肢解! 就像八十年代香港一大奇案“雨夜屠夫”中的杀人凶手,当年他因为杀害多人并凌辱受害者的尸体,之后再残忍肢解而轰动全国。 在审讯的时候警方问及他为何杀人,他给出的答案是当他在肢解这些尸体的时候,那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我深吸了口气,再次回到书桌前,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些被肢解的彩色铅笔,和正中间抽屉里面那些被肢解的公仔的零部件,还有那几张画面残酷的白纸。 “段雨林,难道你在肢解物品的时候可以获得一种特殊的‘快感’,而对于这种‘快感’,你最终也上了瘾?”我握了握拳头,将书桌正中央的抽屉关上。 而此时,我却又发现,在书桌的右侧还有三个竖直排列的抽屉。 我走上前去拉开了第一个,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童话故事手绘稿,有《小红帽》、《睡美人》还有《灰姑娘》…… 这些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但此时这些手绘稿上面展现的画面却不像这些故事原版中体现的那么“真善美”! 手绘稿中的大灰狼张开了血盆大口,獠牙外翻,一口将小红帽的脑袋咬的浆液四溅,小红帽慢慢地变成一滩烂泥般的血肉,而大灰狼便用舌头将这摊血肉吞入口中。 手绘稿中的睡美人平躺在一张水晶床上,肤若凝脂,脸颊仿若刚刚成熟的红苹果,而此时在水晶床前却坐着一位王子,他拿着刀叉,将睡美人身上的皮肉一一割下,送入口中,他把睡美人当做了一块美味的蛋糕,在大快朵颐。 我翻看着这些手绘稿,最后则是灰姑娘的故事。 但是手绘稿中的灰姑娘,却怎么也穿不上那双水晶鞋,最后女巫帮她削掉了自己的脚后跟,才穿上了那双鞋子。 灰姑娘便踩着那双鞋子往前走去,洒下一路鲜血,终于走到了王子身边,但她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地身亡…… “这些东西难道是给孩子们看得吗?这是什么?暗黑童话吗?”我摇了摇头,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仔细看来,段雨林已然将这些故事中“真善美”的部分生生地替换成了“假恶丑”,展现的是一幅幅血淋淋的残酷。 将这些手绘稿一股脑地塞到第一个抽屉里面,我打开了第二个抽屉。这个抽屉里面装了满满一抽屉的信笺。 我看着信笺上的地址,都是一个云河杂志社的主编写给段雨林的。 我抽出了几封读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信中充满了对段雨林的褒奖,讲他的画被大众所喜爱,刊登之后不少人打电话来求购。 但是越到了后期,这信中措辞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竟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主编对于段雨林微微的斥责,他的画质量下降了不少,很显然他开始不用心了。 而当我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上面则是这么写的:雨林老弟,我们合作已有三年之久。你遭遇不幸,我心中也很难过。得知你资金不济,便想给你介绍一份工作,给一家儿童读物出版社手绘插图,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将如此血腥而残酷的元素,放进孩子们的睡前故事里。 我不知道你所传达的究竟是什么思想,也不懂你所谓的“现实主义”,或许是我们的气场不再相合,咱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 再次祝愿你能找到欣赏您作品的读者和出版社…… 看完了这封信,我心头微微一颤。看来在段雨林失踪之前,他遭遇了事业上巨大的“滑铁卢”,从一个炙手可热的新锐画家,竟然变成了一个为儿童读物画手绘稿的人,落差之大,他的内心肯定会发生扭曲,但问题来了,他之前的画风如此阳光向上,如此受人追捧,为什么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思虑一番,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封信上。 yy|0.x “你遭遇不幸,我心中也很难过……”我仔细地回味着这句话,继而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段雨林定然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让他的内心世界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求助我的又是谁?这两个问题像毒蛇一般盘亘在我的脑海中,放下了手中的信笺,合上了这个抽屉,拉开了最下层的抽屉。 最下层的抽屉里被一沓清单和票据所堆满,我伸手将那些清单和票据一一取出,却发现了这些竟然是“画心别墅”的翻新装修清单和合同。 “这里竟然翻新装修过?”正想着间,我看到装修合同的最底层有一则备注信息,上面写着翻新原因——火灾! 心头一震,我突然想到了在刚进入客厅的时候,我闻到了屋子里面浮动着一股淡淡地烧焦的味道,当时只以为是房子弃置久了,会生出怪味,但不想这里之前曾经经历过一场火灾。 而在这些清单和票据的下面则是一张“出院证明”,在“患者姓名”这一栏填写的则是——段雨林,而入院缘故则是车祸后右侧小腿广泛性损毁,而处置方式则是“截肢”! 我看了看时间,段雨林车祸出院先于别墅起火半年的时间。 我想到了那个在卫生间浴室柜中放着的“智能仿生义肢”,虽说它是最先进的科技制成的,但于事事追求完美的段雨林来说,那毕竟是假的,从此要与一只假腿为伍,这绝对会使得他心中产生落差。 “就是这个变故造成他内心扭曲的吗?”我信手一翻,却在这张“出院证明”下面又找到一份文件。 “这是……”我拿起那份文件翻看着,就觉得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我当即明白了在这所奢华别墅中,为何没有镜子的存在。 第五十一章 布娃娃的大屠杀 因为此时被我拿在手中的是一份“整形美容协议书”,在“患者”这一栏上面赫然地写着——夏雪米! 我的心忍不住猛地一颤,接着往下看了下去。在“病因”这一栏上则填写着——颜面部重度烧伤! “重度烧伤?”我心中默念,继而眼前一亮,“难道就是因为那场火灾,夏雪米才被烧伤的吗?” 这份协议书上面将整容的规则和步骤写得很是详尽,而在协议书的最后还附上了一张夏雪米被烧伤后的照片,以及做了整容手术之后,用电脑模拟出来的一份“容貌恢复图”! “天……”当我看到夏雪米的那张被烧伤后的照片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回想起客厅中那张合影画像,画中的夏雪米五官清丽,就像是一朵淡然开放地小雏菊。 但是照片上夏雪米却像一块伤痕累累的木头,她的发际线被烧的几乎要退到了后脑勺儿,脸上的疤痕就像一层层的梯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丑陋的轨迹,两个眼睛也变成了两条线。 最可怕的就是嘴巴的位置,她的上颚已然消失,露出畸形的上牙床和牙齿,整张脸就好似一只变异的大老鼠。 “怪不得这间别墅里面没有一面镜子?怪不得在她的梳妆台里面满是安眠药,她还要以酒送服!”我深吸了口气,如是想着。 $正gz版c…首.l发u0 她是如此优秀的一位小提琴演奏家,长相气质均是出类拔萃,但这陡然生出的变故带给了她致命的打击,她不敢看自己的这张可怕的脸。 在别墅中探查到现在,我将手头的线索串联起来,又做了一次复盘:失去了一条腿已然让段雨林变得心理扭曲,紧接着便是他事业上的“滑铁卢”,在这双重打击下,段雨林便开始向妻子施虐,从而来获得了一种变态的满足感,但让他始料未及的事,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噬了妻子绝美的容颜…… “我出不去,请你救救我!”我又想起了白纸上出现的那句话。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究竟是谁在求助我?是段雨林还是夏雪米?还是在这间别墅里的其他的“东西”…… 至此,别墅二楼的每个角落都被我给探查了一遍,深吸了口气,我走出书房,穿过走廊,准备上三楼。 但当我经过那架三角钢琴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我害怕它会突然再响一声。 好在即便我走到楼梯上,那架钢琴仍旧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深吸了口气,自从进入这间别墅,我一直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再有突如其来的异常刺激,我觉得自己定然要崩溃。 “哒嘎吱……”踏上木质楼梯的瞬间,这种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种我极为讨厌的既要当心前方高能,又要小心身后异常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努力地挪动着步子,终于来到了三楼。 但右脚刚刚踏上最后一层木楼梯,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 “什么东西?”心下有些烦躁,伸手摸索出了脚下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闪了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此时我从脚下摸索出的竟然是两颗圆滚滚的眼珠! “妈啊……”禁不住身子一颤手一抖,这颗眼珠就被我甩到了一边,沿着楼梯“噗噗咚咚”地滚落下去,我则捂住胸口,尽量平复着狂乱的心跳。 “防了一路的高能没想到在这儿等着我呢!”我摇头苦笑,但旋即却又觉得那颗眼珠貌似并不是人或者动物的眼珠,听它滚落下去的声音,好像用玻璃做的。 深吸了口气,我安抚着自己的情绪,“想来肯定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也许是这别墅中的一些玩具摆件的眼珠,只是恰好被我踩到!若是连这个都害怕,怎么面对在前方黑暗中潜藏的真正的危险呢?” “那个刚刚在书房中将我锁喉的‘东西’或许正在前方的黑暗中等着我,若是我现在害怕了,不是正中它的下怀吗?”想到此,我便迈步往前走去。 鬼知道此时的我头皮已经发麻了,三楼在迎着楼梯口的位置则是一条走廊。 “呃……”即使刚刚已经给自己打过气了,但当我走到走廊中的时候,前脚还是停滞在了半空中。 “不会吧!”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在走廊中的地板上几乎堆满了“布娃娃”!有大的有小的,有洋娃娃还有中国风的旗袍娃娃,有的面带笑容,有的面露微怒,还有的身上的零部件残缺。 而在走廊的墙壁上却粘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定睛一看这些都是布娃娃的一些“器官”,像是一只耳朵,一只手指,一只胳膊,一条发辫…… 见此情形,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些还算完整的娃娃则直直地坐在地面上,双手双腿均呈“开合”状态,脸上的笑容骇人无比,我当真害怕这些东西会突然往前拱起身子,抱住我的小腿! 但当我仰头往上看去的时候,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没想到在走廊的天花板上,竟然倒吊着好几个洋娃娃,它们的脚踝被绳子绑住,挂在天花板上,就好像一个个受刑的婴孩。 那些娃娃的脸居高临下地朝着我看了过来,在对视的瞬间,它们的笑容变了形状,仿佛是在“哭”! “这里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大屠杀’……”我慢慢地往前走去,即使我已然很小心了,但是没走几步还是冷不丁地会踩到一些娃娃的眼球儿和残损的肢体。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布娃娃?”我慢慢地走着,却看到走廊一侧的墙壁竟然做成一个照片墙,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地端详着墙上的照片。 这些照片貌似是记录了一个小姑娘的“成长史”,第一张是在襁褓中的婴孩,应该是刚出生的。第二张是躺在摇篮里的百天照片,之后便是一个会坐着的小婴儿,而后是一个正在爬行的婴儿,到最后变成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姑娘…… 在最后一张照片的右下方还有一行字——我的宝贝段笙阳! “段笙阳?”我念出了这三个字,仔细想来她应该是夏雪米和段雨林的女儿,单看这小姑娘的面貌,生得冰肌雪肤粉雕玉琢的,眉眼间和夏雪米很是相似。 “这些娃娃难道都是段笙阳的玩具吗?”我望着几乎将走廊铺满的娃娃,心中满是疑惑,“看来段雨林应该很爱自己的女儿,但即便真是如此,非要买这么多的娃娃才足以表达出自己的爱吗?” “这明明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我抚摸着这些照片,喃喃地说着,心中慢慢地升腾起一股酸楚的情绪。 而正在此时,头顶上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异响。 “怎么回事?”我正准备抬头探查的瞬间,一张笑着的娃娃脸倒着出现在我眼前…… 第五十二章 猛鬼童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彻底惊到了,这张倒着的娃娃脸离我越来越近。 “嘿嘿嘿——”,我本能地抽出龙雀刀,将这娃娃的脸给捅了个稀巴烂。 “呼呼……”做完这些,我喘着粗气,往后倒退了两步,却发现是天花板上的铁丝松懈,才导致原本倒着悬吊在天花板上面的娃娃落了下来。 可此时的我精神高度紧张,才将这娃娃的脸给捅了个稀烂。 望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不是变态,但在这里呆久了,也难免自己不会变成一个‘肢解狂’。” 深吸了口气,朝着走廊前方望去,发现在别墅三楼,只有两个相对的房间,走到其中一间的门前,看到这间房门上用一些零件,拼接成了一张女孩子的笑脸。 “这应该是段笙阳的房间!”心中如是想着,“这丫头该有多喜欢娃娃,不仅铺满了整个走廊,就连门上的拼图都是娃娃图案。” 我伸出手去本想将门推开,但手还未触碰到房门,就听到一阵清脆地磕碰声传来,门上那个娃娃拼图的两个眼珠竟然掉落在地,朝着两边弹跳开来。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隔着房门朝着我袭来,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门把,猛地抓住,一把推开了房门! “叮叮铃铃……”或许是开门引起了房间内气流的变化,原本挂在房间天花板上的风铃也响了起来。 但当我看清楚屋内的情形的时候,登时觉得头皮上爬满了蚂蚁。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不由自主地说着,屋子里的摆设并不多,只有一张床,一件落地镜,还有一个精致的写字台。 但是一个巨大的置物架却几乎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 而在这个尺寸巨大的置物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 和走廊中的娃娃不同的是,放在置物架上的娃娃大小高低几乎是一样的。 它们均穿着唐装,但各种颜色都有,但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些娃娃们的表情各异,即使再相似的两个,脸上的神色也会出现细微的差别。 “我去!”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满满一置物架的娃娃,此时此刻都将目光凝聚在了我的身上,它们表情各异地打量着我,让人禁不住心惊胆寒。 而与这个置物架相对的位置,便是一张公主床,虽说上面的被褥落下了灰尘,但依稀可以辨别出这套床品的价格不菲。 “段雨林当真疼爱女儿,但是被这满满一置物架的娃娃瞪着睡觉,真的会舒服吗?”我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置物架上的娃娃们,觉得若是我躺在这张床上,晚上断然是睡不着的。 ~g;0iz 而公主床的一边则放着一个落地镜,站在床边从落地镜中刚好可以看到身后置物架上的娃娃。我打了个冷颤,将目光赶紧移开。 “什么?”但当我的目光从落地镜移到公主床上的时候,却发现床上有许多娃娃的残肢,那些被切掉的头,砍断的胳膊,还有一个个被切掉的手指以及耳朵,抠出来的眼珠…… 看到如此一幕,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个小姑娘也和他老爸一样,是个‘肢解狂魔’吗?她并不喜欢娃娃,只是想将这些作为肢解的对象?” 但旋即,我却又从这些娃娃的残肢上面发现了一些端倪。 我察觉到这些出现在段笙阳房间中的娃娃残肢,和出现在段雨林书房桌子上的那些公仔残肢是截然不同的。 那些出现在书房桌子上的公仔残肢的切口,是平整而光滑的,不得不说段雨林的手法很是细致,就仿佛给公仔做了一个手术,将肢体和躯干分离。 但是出现在段笙阳床上的,这些娃娃残肢边缘却被破坏的坑坑洼洼,绝对不是段雨林如此细致的手法。 “想来这也是小孩子做出来的,但她当真喜欢这一种感觉吗?”来到落地镜另外一侧的写字台前。 而写字台上也放置着数量不少的,布娃娃的残肢,旁边还有一把生锈了的美工刀。 我深吸了口气,脑子里面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坐在这里,拿着美工刀将自己手中的布娃娃刻的面目全非,肢解地七零八落。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吸了吸鼻子,伸手拉开写字台抽屉。 抽屉里面有两张信纸,我抽出其中一张,上面是段雨林的字迹:有一天,一个男孩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中醒来。 他看到身边有一个笔记本还有一把枪,他打开笔记本,里面给他规划了一个详尽的“复仇路线”,按照笔记本中的路线行进,他可以来到许多地方将他生活里的每一个敌人依次杀死。 于是他按照笔记本的索引不断往前行进,并将那些敌人依次杀死,而当他按照路线行进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小屋前,从小屋窗户里面望进去,却发现自己吊死在了屋子的房梁上面。 原来他已经死了,但他的亡灵却因为得到了笔记本和枪,才实现了他生前的愿望。 把这个故事,给爸爸画出来…… 我咬了咬牙,心中只觉得这他妈算是哪门子的故事啊。 天天被这种故事熏陶,孩子心理不变态才怪,难怪段笙阳小小年纪就喜欢肢解洋娃娃。 但细细看来,段雨林的这则故事里面,却又带着一种很强的“心理暗示”! 首先是小男孩在山洞中醒来,获得了“枪”和“笔记本”这就相当于他得到了一种超能力,而依靠着这种超能力,他成功地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但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这好像是一种交易!”我深吸了口气,“貌似是小男孩将性命交换来了‘枪’和‘笔记本’,才使得他可以完成自己生前的愿望……” 我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但当我将这张纸翻转的时候,却发现背面仍旧画着一双似睁非睁,似笑非笑的眼睛,我心头一震,这不就是书房挂画里面那个满脸黑毛的怪物的眼睛吗? “这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一时间我有些搞不清楚段雨林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这双眼睛我当真觉得自己貌似之前在哪里有见到过。 写字台抽屉里面还有另外一张纸,我拿起来之后,才发现这张纸上面的笔记颇为稚拙,有一大部分都是拼音,另小部分的字体却是歪歪扭扭,这应该是段笙阳写的,我试探着读了出来:妈妈说得对,我并不喜欢娃娃,但爸爸总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丢给我无数个娃娃,并让我杀了它们。 “并让我杀了它们……”这句话好似梦魇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 难道段笙阳肢解布娃娃,都是被段雨林授意的吗?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哇哈哈……”一声声婴儿的笑声传来,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木讷地朝着写字台旁的落地镜转过头去。 里面是我那张因警觉过度而有些木然的脸庞,而在这张脸的后面,则是那一置物架上的娃娃们。 此时,它们的脸上均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 第五十三章 巨婴诡面 “咯咯咯……呵呵呵……”无数孩童的笑声传来,我不由得浑身震颤,头皮发麻。孩童的笑声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天真无邪的天籁,但此时这些笑声叠加在一起,一浪高过一浪,就仿佛是催命的咒魇。 “妈的,装神弄鬼!”我作势就要从身上抽出龙雀刀,准备将身后置物架上的娃娃都清理干净,既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全部将它们毁掉。 但此时,我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再次石化了。 “怎么回事?”拼命地活动着四肢和躯干,但发现如此均是徒劳,即使拼尽全力也以动不了分毫。 “不好,又被定住了!”刚刚是在书房,这次是在儿童房,上次“黑毛怪物”的那一双诡异的眼睛,那么这一次定住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身后的婴孩的笑声声势浩大,如海啸一般来势汹汹。 我身子无法移动,双目不由自主地只能看着眼前的落地镜。 正在此时,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异象,我的脸在镜子中消失了! 而身后那置物架上的一张张布娃娃的笑脸,也逐渐变得模糊。 可当镜子中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楚的时候,此时出现在其中的则是一个大号布娃娃的笑脸。 “咯咯咯……呵呵呵——”这娃娃的笑脸朝着我慢慢靠近,它的一双眼睛似睁非睁似笑非笑,和那黑毛怪物的双眼一模一样,口唇边的微笑却带着一种入骨的阴邪。 它离我越来越近,但我却丝毫不能移动自己的身躯,甚至连呼吸马上就要停滞了。 “妈的……”我暗自咒骂了一声,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即将破灭了。 此时的心中甚是希望手腕处的小红点,能够再次传来一阵剧痛,这样起码可以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但令人绝望的是,我渴望的疼痛却没再出现。 “咯咯……咯——”但是这个巨大而阴邪的婴儿脸却离我越来越近。 它似乎由“平面的”变成了“立体的”,整个儿从镜子里面探了出来。 从它嘴巴里面发出的,原本天真的笑声猛然间变得凄厉,口角瞬间开裂了去,一嘴鲨鱼齿般的尖牙露出,这东西照着我的脖子便咬了过来。 “去死吧——”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也不晓得自己从哪里生出一股怪力,四肢突然间可以移动了。 但这张可恶又可怖的“娃娃脸”,也已然和我近在咫尺。 “咻”地一声,我从口袋里面取出了那张“西真七白符”。 按照余小游教我的步骤掐指驱诀,脱口而出一句符咒,“西真七白,华光金德。皓灵元老,煞肃伐责——” 或许是这危险的情境激发出了我的潜能,出符、掐诀、施咒,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这张“西真七白符”带着“呼呼”地风声,直直地落在了巨大娃娃脸的额头正中央。 “噼里啪啦……”窗外响起了一个炸雷,与此同时,屋子里面也一片电光火石,从巨脸娃娃的嘴巴里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o最-新章节vp上db0q‘ “呼呼呼……”我喘着粗气,蹲坐在地,四肢百骸都恢复如常,但体力也消耗不少。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用力过度而略显惨白的脸颊,还有身后置物架上面那些“娃娃们”,它们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正常,诡异的笑容全然不见。 “咔擦卡擦擦……”清脆地响声阵阵传来,面前的落地镜的表面蓦地出现一道从顶端贯穿到底部的细长的裂缝儿。 而从这条裂缝儿上忽的生出许多细碎的,朝着四周开散而去的纹路,眨眼睛便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迸溅开来! 这细小的碎片着实锋利,有几片深深地戳进我的皮肉里面。 我咬牙将其拔出,疼的龇牙咧嘴,“草,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就在镜子碎裂的瞬间,身后竟然传来“噗噗咚咚”地闷响。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头去惊叫一声,“妈的,还来——” 却发现原本在置物架上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娃娃,竟然全部都掉落了下来,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深吸了口气,我觉得此时要赶紧离开这个儿童房,因为不晓得这里是否还隐藏着其他的危险。 那些娃娃有的滚落到我的脚边,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我,有的仿佛跳楼而亡的尸体一般趴在地面上,单看这模样也有够骇人的。 我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慢慢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虽说暂时还搞不清楚,刚刚出现在镜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在之前,余小游有告诉过我,但凡人形的东西,若是放置时间长,很容易沾染一些怨煞之气。 难不成那个出现在镜子里的“巨型娃娃脸”,便是由于这些布娃娃,沾染了屋子里的怨煞之气生出的。 这么想着,我走到了另一间屋子前,心里却没有了忐忑的感觉。 或许是在这别墅里面呆的久了,对于压抑的氛围也产生了抗性。 “吱嘎——”房门被推开,而这间房子里面的摆设更加简单。 这间屋子里面几乎没有家居摆件,只有一个琴谱架,一个凳子,还有在墙上挂着的四把小提琴,但在应对着门的这面墙上,却挂满了一些荣誉奖章和证书之类的东西。 我走到房间内,却发现琴谱架上面搁置的五线谱已然被损毁,几乎每一页都被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大叉”,并且还写上了侮辱性的词语,“怪物”、“丑鬼”、“畸形”…….这鲜红的字迹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有些褪色的倾向了,但此时仍旧结结实实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深深地觉得,这些侮辱性的字体像极了段雨林的笔迹,难道他在失踪前的那段日子里,对于夏雪米只剩下本能的侮辱,和言语的暴力吗? 我将目光转到了在墙上挂着的,那四把小提琴上面,一把奶白色的,三把胡桃色的。但当我走近一看,却发现这四把小提琴的琴弦均被挑断。 “这些琴弦断裂的茬口儿如此整齐,绝对是有人故意破坏的!”想到此,我不由得转身回望那个琴谱架,爱屋及乌,恨一个人也是如此,他将对于妻子的厌恶也迁怒于这些小提琴。 我取下其中一把胡桃色的小提琴,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虽然这把琴的外形简洁平实,但它却是世界十大名琴之一的“马吉尼小提琴”! 这把琴以它厚实宽广的音色,巨大的声响还有丰富的共鸣而享誉全球。 夏雪米是知名的演奏家,收藏这把小提琴也在情理之中。但我没想到段雨林竟然将这把琴的琴弦都给挑断了去,要知道它的价格几乎可以抵得上这一套别墅。 叹了口气,我准备将手中的小提琴再挂回墙壁上,正在此时,手指却触及了小提琴背面的琴身处,在那里,我明显地感觉到有种凹凸的感觉。 “嗯?这是什么?”我满怀疑问的将小提琴翻转过来…… 第五十四章 灵魂丧失 小提琴背面的琴身上刻着两个字“去死”!并且在这两个字的旁边还刻着一双眼睛,似睁非睁似笑非笑。 “这双眼睛我当真是见过的!”我死命地咬着牙,“但我真的记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段雨林究竟对夏雪米有多么大的仇恨,竟然会在小提琴上刻下了如此狠毒的诅咒。 走到了那面挂满了荣誉证书和照片的墙壁前,我才发现那些照片大多都是颁奖照片。 照片上的夏雪米一袭裁剪合体的礼服,将她素雅而清丽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将手中的奖杯高高举起,开心的笑着。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扬于外表的自信,在那个时刻,她是一块灼灼其华的宝石,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从命运的宠儿跌落至谷底,她的琴弦都被人挑断了,一句句的辱骂直刺耳际,如此的做法于她来讲不亚于酷刑!”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心脏绞痛无比。 当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在这张“照片墙”的下面发现了一只小提琴的琴盒,它默默地靠在墙上,上面已然落满了一层灰。 说不上为什么,我竟然有种想要打开它的冲动,便伸手将它拉了过来。 “噗……”在琴盒被打开的瞬间,腾起一阵灰尘,我咳嗽了两声,却发现里面还有几张白纸。 “果然有东西!”我有些庆幸于自己的直觉强大,在这所别墅里面隐匿着的线索扑朔迷离,我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可能解开谜团的地方。 第一张白纸是一个颇为精致的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马吉尼小提琴,送给我的挚爱。落款为“段雨林”! 果然,这把十分名贵的马吉尼小提琴,确实是段雨林送给夏雪米的。看来之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十分融洽,他对夏雪米也是真爱。 但最后为什么会这么侮辱凌虐她呢?仅仅就是因为遭遇的这些变故吗? 第二张白纸则是一张素描,我拿在手中认真看着,这张素描的画风和在书房看到的那些“肢解图画”和“暗黑童话”截然不同。 画中的女人慵懒地躺在床上,她半果着身体,只是搭了一件薄薄的衣衫,却可以将那些私密的部位遮盖的恰到好处,着实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感。 女人身上的线条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完美的弧线,她深深地陷进床里,和这张床完美契合,就像一尾来自深海的美人鱼。 我深吸了口气,这张图画应该是段雨林早期的作品,因为从这张图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健康的美感,和段雨林之前的画风很是相符。 /x看“正版章节v上~“ 素描下面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爱人,完美的曲线”! “这应该是他之前给夏雪米画的像!”不得不承认的是,夏雪米之前身体的曲线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完美的,几乎相当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我不由得想到了段雨林写的那句话——在不完美的世界里,一定要努力追求完美。 当年的他被誉为最有潜力的新锐画家,是何等的荣耀加身,并且迎娶到了看似同样完美的夏雪米,更让他觉得自己已然登上了人生巅峰。 但……思绪到了这里,我不忍心再接着往下想。 而第三张的白纸上的字迹有些歪斜,我仔细地看着才辨认出来:我本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以拉着我最爱的小提琴,嫁给了一个疼爱我的丈夫,生下一个乖巧的女儿,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一个魔窟。 自从他因为车祸失去右腿,事业也随之一落千丈。 他便总是疑心我会离他而去,可我真的已经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受他的辱骂和殴打。 可我仍旧选择呆在这里,因为我爱他。可他竟然提出要和我玩一个特殊的“游戏”,当他将那个游戏如何进行的方式告诉我的时候,我真是难以接受。 可他却讲如果我愿意和他一起玩的话,他会很开心。好吧,只要能让他开心,我愿意配合他。 忘记了多少次了,我被藤条抽打的遍体鳞伤,温热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凹槽的两边,就好像奏起了一段“死亡序曲”! 一开始,我害怕女儿会听到,都在竭力忍耐,但到了最后,伤痕恢复的速度已经赶不上皮肤崩裂的速度,我忍不住惨叫出了声。 但是他却将一个肮脏的口套套在我的嘴上,藤条一次次落下,我犹如一次次被推进地狱,只觉得万念俱灰。 可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将鞭子丢在一边,侧身躺在凹槽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着一件刚刚作好的画,又好像一只野兽在欣赏着自己所捕获的羔羊一般。 得意的笑慢慢地在他的唇角浮出,他一脸地满足。 “没想到凌虐的感觉这么好!”慢慢地闭上眼睛,他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刚刚吸食完毒品的瘾君子。 “将灵魂交给他,我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愿望……”他轻轻地说着,一脸的虔诚,好像一个忠实的信徒。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不算生活中最黑暗的时刻,更大的厄运还在前方等待着我。一场大火,不仅毁坏了我的家,还将我和我唯一的亲人烧的“面目全非”! 可我被毁容之后,段雨林却变了,他不再凌虐我,却总是笑着看着我,他的笑中充满了蔑视、厌恶、得意和幸灾乐祸。 我觉得这样或许也好,他失去了腿,而我被毁了容,我们之间应该扯平了。但没想到,这一次我才是大错特错。 “怪物”、“畸形”、“丑鬼”,这三个字被他频频挂在嘴边。 我心中极其绝望,只有将自己的精神全部都寄托在小提琴上面。 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连一把琴都不留给我,就连那把“马吉尼”也惨遭了他的毒手,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从那以后,我总觉得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怪物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但当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又没有任何人存在。 而这个声音却像梦魇一般,从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在梦中,我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到底,是谁在我耳边说的呢? 直到一天午夜,我忽然梦醒,却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那刀子闪着凛冽的寒光,一如他的眼睛。 他唇边仍旧挂着那种带着被蔑视、厌恶、得意和幸灾乐祸所填满的笑,嘴唇蠕动着吐出了一句,“怪物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纸上的字写到这里,便没了下文,我深吸了口气,这封信解决了我心中多半的疑问。 “将灵魂交给他,我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愿望……”我久久地注视着这句话。 不由得想起了段笙阳房间写字台里面,段雨林写给她的那个故事,而在那个故事当中,我很强烈地感觉到,那个小孩子便是用自己的灵魂交换来复仇的能力。 那么段雨林究竟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谁?他要完成什么愿望?他对自己的妻子最终又做了什么? 我隐隐地觉得,段雨林一家三口或许并不是外界传言的“不知所踪”。 “哒吱嘎……”正在此时,木楼梯上竟然传来了脚步声…… 第五十五章 神秘来人 “嗯?”我讶异在当下,快步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辨别着门外的动静儿。 但是那脚步声确确实实地传来,木楼梯吱吱嘎嘎地回应着,离我越来越近。 “这不可能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进入别墅的那一刻到现在,我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 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不能确定来者何人,只有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但放眼看去,这琴房中并没有我可以躲藏的地方。 可那脚步声却步步紧逼,貌似马上就要来到三楼了。 “有了!”眼前忽然一亮,我快速地打开房门,蹿进对面的儿童房中,钻进那些从置物架上面掉落在地,堆积而起的“布娃娃”里。 这些布娃娃堆在一起有半人多高,我钻入其中,正好将我掩盖个严严实实。 说实话对于这一堆布娃娃,我心中甚是膈应,当我藏在其中,这些娃娃的鼻子和嘴巴紧紧地贴在我的脸颊上,我当真害怕其中一个活过来猛地给我一口,那可就有我受的了…… “呼……唔!”娃娃们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搞的这里面几乎都不留缝隙,我深吸了口气,但听到那个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的时候,却猛地屏住了呼吸。 “哒…嗵……哒…嗵……”缩在这个娃娃堆积成的小山里,和地面距离很近,我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来人已然踏上了三楼的位置。 心脏随着门外的脚步声一起一伏,但听着脚步声却可以感觉到来人的腿脚并不利索,甚至行走时候的状态是步履蹒跚的,从脚落在地板上产生的声音就可以得知。 “难道是段雨林?”我心脏抽搐了一下,他的右侧小腿不就已经截止了吗? 正在这么想着,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我当即将鼻息死死地憋在了胸腔中,由于不发出任何声音,以至于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但门外的那个脚步声却依旧没有响起,此时可以感觉到,门外肯定有一双眼睛在透过儿童房的门缝儿,朝里观察着,我断不可露出丝毫的动静。 “哒…嗵……”过了片刻,门外的脚步声才再次响起,仔细地聆听,却发现来人并没有朝着我所藏身的儿童房走来,而是“吱嘎”一声推开了对面琴房的门。 “呼……”憋气了好一会儿,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但神经却丝毫不敢松懈,仍旧在认真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儿。 “哒……嗵……”来人应该在对面琴房中仔细地查看着,步伐频率明显比刚刚慢了不少。 但那屋子里没有任何遮挡物或可供隐藏的地方,果不其然,也就是很短的时间,那脚步声径直地朝着儿童房走来,声音越来越大。 “要来了!”我心中暗道,旋即再次将自己在那堆娃娃当中保持静止状态,与此同时,我的手也摸向了龙雀刀。 不被发现自然最好,但若是暴露了自己,要面临的肯定是一场恶战。 “哒...嗵……”脚步声慢慢地逼近,很显然来人进到儿童房之后,他的步伐频率更加缓慢。 因为这间屋子里面的摆设较多,有利于人躲藏起来,这么显而易见的一点,他肯定也明白。 脚步声慢慢传来,时而靠近时而远离,这有些像是小时候玩的“躲猫猫”的游戏,但此时和我玩躲猫猫的却好似一个来自于地狱的“死神”! “要镇定!”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但当脚步声逐渐靠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颤抖,这种感觉当真难受。 “哒嗵!”噩梦般的脚步声立时停在了我的身旁,我强憋住自己的鼻息。 正在此时,又是一阵“咚咚咚”地声音传来,但这可绝对不是脚步声,而是进来的那个家伙在将我四周围包裹着我的娃娃一一地抓起,抛向了身子后方。 我甚至可以听到十分清晰的娃娃落地的“咚咚”声。 “若是照这么下去,我肯定会被发现,要注意!”我摸着龙雀刀,暗暗地做好了随时准备战斗的打算。 而此时我只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凉,原来堆在我头顶上的娃娃,竟然被丢出去好几个。 好死不死地,我的头顶马上就要暴露了! 可事实总是与想象中的场景来了个180度大反转,来人竟然停止了扒拉娃娃山的动作,反倒是又站在了离我有一定距离之远的位置。 “擦,这是干嘛?难道这家伙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只是不急于将我揪出,而是要像那些野兽一般将待宰的羔羊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么想着,我后背之上又开始往外冒着冷汗。 而屋子里面却并没有响起脚步声,我不由得疑惑,来人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他在等着我自行出现吗?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屋子里面,空气仿若加了凝固剂,一股强烈的压抑感从四面八方朝着我猛压而来,我一动不动地静立在当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从娃娃堆里钻出,和来人拼个你死我活。 打斗和死亡并不可怕,怕的就是这死一般的,却又包含着无数可能的寂静。 “妈的,死就死吧,跟他拼了!”就在我要从娃娃堆中蹿出和来人拼命的时候,就听到“沙”地一声,貌似有东西插进了娃娃堆里面,我定睛一看,在离我不到一尺的地方,竟然由上而下插进来一根黑色的大铁钎。 我吞了吞口水,这东西可是不长眼,若是被它从头顶一戳而下,我肯定要被戳的脑壳破裂,浆液四溅。 “妈的,拼就拼吧!”正在这么想着间,身子还未来得及移动,这个大铁钎竟然垂直地落在我的眼前,冰凉的铁钎贴着我的鼻尖直插而下,若是再往我面前偏移分毫,我的鼻子肯定要被戳掉在地上。 就在我准备从中蹿出的时候,铁钎朝着远离我的位置戳去,一连戳了好几下,但均一无所获。 “嗯……”来人叹了口气,但听这语气,分辨不出男女,我暂时还未暴露,所以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还是先看看形势再说吧。 “哼!”来人冷哼一声,就听到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传来,那根铁钎被他丢到了一边。 “不再捅了吗?”虽说这么想着,但神经丝毫没敢放松,而后就听到一阵“哒嗵”声渐渐地离我远去。 0me 这脚步声从儿童房间移到了走廊,来人还将两扇房门带上了去,之后便是脚步声和楼梯的吱嘎声交错响起,看来她已经走到楼梯上,朝着楼下走去。 即便如此,我仍旧不敢轻易发出动静,直到清脆的“咔擦”声传来,来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我这才敢将脑袋从娃娃堆中伸出。 “去看看!”我走到儿童房中窗户的位置,朝着楼下看了过去,果然在楼下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只是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衣,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他妈到底是谁?”我暗自嘀咕着,正在此时天空再次落下一个炸雷,“轰”地一声,将大地照的恍若白昼。 与此同时,那个往前蹒跚而行的人也转过头来,看向这间儿童房窗户的位置。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惊叹,“怎么会是他?” 第五十六章 彼岸花泪两行 那张脸被这亮彻天际的闪电给原原本本地照了出来,一张皱纹遍布好似地图般的脸颊,两颗眼珠好似两粒弹珠从眼眶中翻出。 她分明就是我在大门口遇见的,那个抱着骨灰盒在遛弯的老太太! “她怎么会来这里?”我心中满是疑惑,又想起了在门口遇到这个老太太的时候,从她口中飘出的那种尸臭味,当下一个极为惊悚的念头在我脑中冒出。 “她住在这里,难道便是以尸体为食吗?”我看着那根被她丢在一边的铁仟,倘若刚刚我被这东西给刺中脑壳的话,或许也会成为这个老太太的夜宵。 “难道她是生活在这‘凤舞九天’别墅区里面的黑暗捕手,在深夜来临的时候,等待活物进门,而后残忍虐杀再将尸体当做食物吃掉?”但仔细思虑了下,这个想法却根本站不住脚。 这个别墅区荒置已旧,若是老太太等待活人上门并伺机虐杀吞食,如此做法无异于守株待兔,并且按照她的体力,也不可能屡屡得手。 况且倘若她真是那种杀人狂魔,即使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她都会努力地扑灭,绝对不像刚刚那样,只拿铁仟捅几下就完事儿了。 但她出入这间别墅,倒是颇为自在,貌似对于这里的摆设十分熟悉。 虽说在大门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我要来这10号别墅。 但当她进门之后,却径直沿着楼梯来到了三楼,是如何知道我就在三楼呢? “难道刚刚是她故意放我一码?”我望着那根铁仟,有些入神地想着。 回想起在大门口遇见时的情形,在我提及10号别墅的时候,从她的眼神中,明显可以感受到她貌似知晓“画心别墅”的一些内情。 结合刚才的事情,这老太太肯定和段雨林夫妇之间,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 我深吸了口气,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拦住这老太太,瞧着她这体格,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若是能从她嘴巴里面翘出点儿东西就好了。 深吸了口气,踩着一地的布娃娃,我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儿童房里走出。 这些布娃娃大多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细致而微妙,它们大多数都面朝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朝着上方伸出双手,一个个的就仿佛在向我求助。 “啧……”见此情形,我的头皮又开始发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从儿童房里走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楼梯处。 深吸了口气,暂时压制住了自己跳动紊乱的心脏,伸长脖颈朝着楼梯上方看了一眼,却发现别墅只剩下最后一层没有探查了。 “但现在我仍旧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在求助!”握了握拳头,只有继续探查。 如果在四楼仍旧没有发现关键性的线索的话,那就只有从别墅门口在往上寻找一次,肯定要查清楚这里的冤情,才可以离开。 “哒,吱嘎……”木板楼梯再次发出如此晦涩的声响,不知为何,从这里再往上走到四楼的时候,我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了。 应该是在这间别墅里面呆的时间长,于周遭的一切已经习惯了。 “吱嘎!”脚下的木楼梯传来最后一声回响,我站在四楼入口处,发现这一层没有任何的房间,只是一个通连的大厅。 挪动着脚步慢慢地往前走去,在这大厅的墙壁上只是挂着几幅画,但依稀可以辨别出其他空白的地方还有裱框的痕迹。 看来这里之前肯定有挂其他的画,只是不晓得为什么那些画都被取下来了。 墙上一共六幅画,只是这些画的画风却甚是诡异,单是挂在墙上,都可以让人很清晰地感觉出,画中所渗透出的极其压抑绝望的感觉。 “段雨林,你的心中是有多么阴暗?”置身于这些画中,我不由得喃喃自语。 走到第一幅前面,我看着这幅画下面所贴着的标签,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目光慢慢地移到画上,这幅画上面画着一个面貌极为惊悚的女子,之所以说是女子,是通过她身上洁白的雪纺裙辨别出来的。 但是这女子的脸却十分畸形,一脸的疤痕像是梯田一般层层叠叠,眼睛只剩下两条线,鼻子的线条也消失不见了,只在脸上留下两个圆圆的鼻孔。 她的上颚也消失了,上牙床和人中粘合在了一起,牙齿暴露在外,很是瘆人。 “这……”但是画上的女人的恐怖的脸,我越看越熟悉,不由得想起了在书房中看到的那份“整容协议书”。 在那张协议书的后面还附带有一张照片,便是夏雪米毁容后的样子,不正是这幅画中的这个容貌畸形的女人吗? yq0 而在这女人的臂弯当中,也抱着一只同样丑陋的老鼠,而这只畜生也咧开了它的嘴巴,露出了尖利的门牙,显得既可怖又可恶。 “一丘之貉?”我定定地看着这四个字,心中竟然生出了微微的怒火,“段雨林,在你的眼中,你曾经挚爱的优秀的女人,现如今已经和老鼠是‘一丘之貉’了吗?” 我叹口气,忍不住摇头,“这对于夏雪米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痛彻肌骨的侮辱。” 而当我走到第二幅画前面的时候,登时愣住了,再看那张贴在油画下面的标签——彼岸花。 “彼岸花?”我念着这三个字,仔细思量,而再看向画布的时候,我才算弄清楚,在这上面画着的竟然是一朵朵鲜红的“彼岸花”! “天……”我不晓得该说段雨林画技高超,还是内心变态。 当我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我只是觉得在画布上画着的是一个个被酷刑折磨的“开了花”的人。 但是若是稍微换个角度来看,则是一朵朵盛开的红白相间的花儿。 “但是这两种花的颜色也太像血肉和脑浆的颜色了。”我伸出手去,在画布上抚摸着。 我深吸了口气,突然想起了红色彼岸花的花语——恶魔的温柔。 而在民间传说中,红色的彼岸花则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只是被一众的阴差遣返,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不限离去。 众阴差不忍,便同意让它开放在这条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仅存的指引与安慰。它同样也是黄泉路上的路引,引领新死的亡灵走向幽冥之地。 但是雪白色的彼岸花却是盛开在天界之路的,而它所代表的意思,便是新生。 “那么将红色的彼岸花和白色的彼岸花画在一起,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定定地看着这幅画,总觉得这其中肯定含着其他的意蕴。 若说红色的彼岸花代表的是“地狱”,那么白色的彼岸花代表的便是“天堂”。 而白色的花朵和红色的花朵相离如此之近,难道这意思是在说地狱与天堂,仅有一线之隔?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八个字,却在瞬间貌似领悟了这幅画的意义。 “段雨林,你在经历了生活的波折之后,颓废堕落,凌虐妻子,但你最后究竟选择了一条什么路?在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上,你在最后究竟迈步向了哪里?”我深吸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紧紧地盯着这幅《彼岸花》,不由得伸手触摸了一下。 “什么?”但当我摸到画中那红色的以及白色的彼岸花花瓣的时候,却不由得心中一抖…… 第五十七章 死亡的诱惑 “这不像一般的颜料!”我深吸了口气,即使再高档的颜料,质地也断然不会如此细腻。 回神细看画中的这些花朵,白色和红色的彼岸花如此传神,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我再次将身子凑近了这幅画,轻轻地嗅了嗅,这画上竟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这个味道有些特别!”我再次努力地嗅了嗅,更加确定这不是颜料的味道。 深吸了口气,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涂抹在画布上,画布上红色的颜料被晕染开了一些,我仔细嗅了嗅,虽然很淡,可仍旧嗅出了一股血腥味。 见此情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该不会这幅画的颜料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是用血肉和脑浆画出来的吧。 虽说段雨林内心的扭曲我已经有所了解,但着实没想到会扭曲成这个样子。那么问题来了,若是这幅画的颜料当真是用血肉和脑浆做成的,那么又是取自哪里的呢? “或许这幅画叫做‘血肉之花’才更加贴切吧……”深吸口气,往前走去,继续看向了第三幅。 我习惯性地先看第三幅画下面的标签,上面写着——结伴自杀。 “呃……”我抹了把眼睛,即使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充足了的心理准备,但自从进了这间别墅直到现在,我眼睛里面看到的竟然都是如此血腥之作。 好像段雨林在遭遇变故之后,他填充他内心的,除了凌虐的快感,便是死亡的诱惑。 画中一共有五个人,但每个人做的均是和死亡相关的事情。 只见画中第一个人将自己的脑袋卡在一个石槽当中,而在石槽的上方,则是一个被一条绳子吊着的铡刀。 而吊着这个铡刀的那根绳子的另一端,却被第二人给握在了手中,但是第二个人的后背上却也被第三个人插了一把尖刀。 而第三个人的脑袋上有一把斧子,却又是被第四个人所砍下的。 但是这第四个人的脖子上面套着一圈铁锁链,锁链的两端被第五个人给握在了手中,若是此人一用力,肯定可以把第四个人勒死。 若是第四个人死了,她手中的斧子也可以落在第三个人的脑袋上。第三个人会接着将尖刀刺向第二个人的后背。 第二人的拉着绳子的手也会松懈下去,而那个铡刀也会将第一个人的脑袋给生生地切下来。 目光流转间,再次定格在了最后那个人的身上,他手中的锁链是关键之物,若是他发力向第四个人行刑,那么死亡的多米诺骨牌便会轰然倒塌。 “但为什么画的名字叫做‘结伴自杀’呢?”我蹙着双眉,心中有些纳闷。 最新i章o?节…g上l@0‘ 若是以这个名字来命名这幅画,显得有些文不对题,因为画中的人所作出的表象根本不是“自杀”,这是明摆着的“他杀”! “结伴……自杀……”我将这四个字拆开,分别品味。 “若说是‘结伴’还是有些意义的,毕竟画中的这四个人都是一起死的,但很明显的第五个人却是‘刽子手’,他才是导致这四个人一起身亡的关键性人物,但若是讲‘自杀’…….”我吸了口气,陷入沉思。 自杀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若是有些人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又没有足够的勇气的时候,那么图中这种方法倒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交换生命的主权!”脑子里面出现这几个字,画中的几个人很显然是在交换自己生命的自主权,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权利都落在了第五个人的手中,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但是赴死的这四人的脸上,却挂着清一色的“虔诚的微笑”,并没有要即将迎来死亡的恐惧和痛苦。 而第五个人的脸上却挂着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貌似这四个人的死亡于他来讲像是一场仪式,而完成了这样仪式,便有了一种非凡的意义。 我定定地看着画中的第五个人,但当我看清楚他的眼睛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震颤了一下。 “什么?”不得不承认,段雨林的画技很是高超,仅仅就是几笔之间,便将这画中第五人的那双似睁非睁,似笑非笑的眼睛给勾勒的出神入化。 “又是这双眼睛!”我赶紧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心中有些担忧,再次被这双眼睛给施了定身术。 可我着实是见过的,但大脑却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走到了第四张画的前面,这次我没有看下面的标签,而在这第三幅图中,却画了一个绝美的女人背影。 在她的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显现的却是一张丑陋的老鼠的脸颊。 下面的标签上写着四个字——顾影自怜。 我深吸了口气,这画中的女人,应该指的就是段雨林的媳妇儿。 这间别墅里面除了段笙阳的儿童房,已然没有了一块镜子。 而即使段雨林的爱人没有照镜子,但在段雨林看来,她不管是做什么动作,都是一副“顾影自怜”的样子吧。 第五幅画上面出现的人物比较多,但造成的视觉冲击力也是一等一的。 一个全身果体的男子,被倒着悬吊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而一圈有3男2女,他们围着这个被倒吊着的男人团座着。 并且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刀叉餐盘,他们微笑着纷纷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叉,从倒吊着的男人的身上取下一块块的血肉,放在餐盘中津津有味地吃着。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饕餮的盛宴。 而在离这些人不远的位置,则坐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她容貌清丽,神态安详地在拉着小提琴,和旁边的这场“饕餮盛宴”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深吸了口气,这个白衣女子的面容,像极了夏雪米。 段雨林小腿受伤,事业下滑才是所有悲剧的开端。 事业的不如意,他总觉得周遭的人看他的目光发生了质的变化,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一丝不挂地被悬吊在树干上,被一众的人“合餐分食”一般。 我看向了下面的标签——恶魔的蔑视! 但是此时在他的眼中,妻子夏雪米对他的态度却是冷然漠视,只是坐在一边神色淡然地拉着小提琴,饶是因此,他才会对妻子肆意凌虐的吧。 “这一切是谁的错?还是一开始都错了?”我深吸了口气,看向最后一幅画。 最后一幅画却让人大吃一惊,在这幅画上面却又是一张畸形的脸。 但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是一张儿童畸形的脸,并且和夏雪米在毁容之后的面容极为相似,只是这张脸上皮肤虽说被烧的也大多变了形,但五官的基本形状依然是存在的。 我深吸了口气,“这难道是夏雪米和段雨林的女儿吗?那场大火肆虐之时,他们的女儿难道也在家?她那张可爱的脸,难道也被大火吞噬了吗?” 画中面容畸形的女孩子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缩了缩脖子,觉得这个女孩子貌似当真不只是存在于画中的,倒像是一个站在墙边的“真人”,她带着一脸触目惊心的伤疤,带着那幽怨而凄惨的眼神儿,定定地看着我。 “是你吗?”我不由得将手伸了出去,慢慢地抚触着这张伤痕累累的脸颊。 “嘶——”但当我的手触及到画中那张脸的时候,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手指上传来了坑坑洼洼的触感,但这种“坑坑洼洼”的感觉,却是疤痕皮肤才独有的,段雨林的画技即使再高超,也只可以改变画作的表象,绝不可能将一种真实的触感带给看客! “难不成这张畸形的脸不是画出来的,而是直接用人皮贴上去的?” 第五十八章 一片火海 手指尖传来的触感,带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想起在段雨林的书房里面发现的那几张素描,第一张便是那只满脸黑毛的怪物将一个人的皮囊整个儿地剥了下来。 目光再次移到在墙上挂着的这幅画上面,“那么这张画上的脸,是否也是从段雨林女儿的身上剥下来的呢?” 我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墙壁上面的这幅画,当手指触及画中这张脸的嘴角的时候,原本微微张开的口角竟然瞬间咧开了去,朝着我的手指咬了过来。 “草!”我惊惧在当下,顿时往后倒跳而去,和这幅画之间顿时有了两米的距离。正在此时,这幅画上却出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嚎嗷……”画中那张畸形的脸貌似活过来一般,张大嘴巴嚎叫着,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画中钻出,朝着我的方向直扑而来。 “终于出现了吗?”虽说这一幕发生的很是迅疾,但我也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龙雀刀被我抽出,划破空气,呼啸着朝着面前这道黑影刺了过去。 “滚!”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就觉得虎口猛地一震,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可等我稳住了身形,却发觉四楼大厅在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见此情形,不由得朝着四周张望着,已然不见刚刚从画中钻出的那道黑影。 “嘶……”四楼大厅空间极为空旷,但是在这空间中却弥漫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从刚刚的千钧一发到现在偃旗息鼓,陡然生出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 我觉得危险并未离去,肯定潜伏在我所看不到的角落里。 “果然!”当我转身仰起头的瞬间,却看到一个“东西”趴在四楼大厅的天花板,它的四肢吸附在天花板上,倒转着它那颗硕大而畸形的头颅,张大嘴巴看向了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的视线刚刚落在这“东西”身上的那一刻,它竟然直直落下,朝着我冲了过来。 只见它来势汹汹,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它所引燃了,周遭竟然生出了颗颗火星,朝着我“噼里啪啦”地打了过来。 “不好,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用龙雀刀!”幸运的是,我的脑子还在正常运转着,一把将口袋中的“西真七白符”抽出,朝着那怪物的方向甩了出去。 “西真七白,华光金德。皓灵元老,煞肃伐责——”一道白光闪过,那些像子弹样冲我飞来的火星被击退了去。 那“东西”一脸惊惧地捂住了眼睛,被击落到了一侧的墙壁上,它重重地摔了下去。 “呼……”这一通战斗也当真耗费了我巨大的体力,但现在的问题是,我竟然还没有弄清楚从这幅画中跑出来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时的它四脚朝地,在地上趴成了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清了清嗓子朝着前方慢慢挪动着步子。 “喂,你是个什么‘东西’……”此话一出,顿时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改口道,“喂,你到底是谁?” 那个东西仍旧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难道被‘西真七白符’给打死了吗?”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时间有些担忧刚刚用力是否过了头儿。 可正在此时,那趴在地上的东西周遭却渐渐地升腾起一团浓郁的黑烟。 “怎么回事?”我脚步停在了当下,只觉得自己的口鼻当中充斥着一股焦臭的味道,是那种物品被火点燃之后发出的焦臭味。 我心脏震动了一下,四处张望间,却并未发现这里有任何的火源和起火点。 找寻一番之后,我将目光落在了,趴在地面上的这个“东西”的身上。 “它就是那股焦臭味道的来源!”这股焦臭的味道越来越重,那股浓烟也渐渐地朝我扩散而来。 我捂住了口鼻,却发现四周围的墙壁上,也渐渐地浮出了黑色的斑斑点点。 “哔哔啵啵……”与此同时那种大火吞噬一切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我才明白,原来趴在地面上的这个“东西”,并没有死,它只是被我激怒了,刚刚一动不动间,只是在闷声憋屁放大招! “我擦——”我退到四楼的楼梯口,接通了余小游的视频电话。 “希望他这个时候不要在和妹子颠鸾倒凤……”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余小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当即把摄像头转到了在地上趴着的那个“东西”的身上。 “顺子,我没敢睡觉,就等你电话呢,卧槽……”余小游惊叫着,“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心头一喜,看来他知道从画中飞出的这个“东西”为何物。 “这是什么?赶紧告诉我!”我着急地几乎想吃人。 “魅魃!”余小游说的斩钉截铁,“顺子,你赶紧跑吧,这个东西凶戾的狠,可以把周边变成一片火海,不想被烧成人棍,就赶紧离开!” 我咬牙切齿,“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 “蒋顺,你他妈真觉得自己死不了是吧?”余小游对着我跳脚大骂。 “告诉我!”撂出最后三个字,我将摄像头转向自己,“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q《最th新/i章节(*上;,0t 此时,我的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解开那封求助信的关键,就在这个东西身上,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绝对不能退缩。 我站在楼梯口,就听到身后一阵“哔哔啵啵”,紧接着一股热浪铺天盖地地袭来,转身的瞬间,发现身后的楼梯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草!”我往后闪了个趔趄,扶出一侧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跌下去。 “蒋顺——”手机屏幕被余小游那张惊惧无比的脸颊充满了。 “你他妈的快说啊,时间不多了——”我冲着手机咆哮着。 “好!那东西叫做魅魃,是被大火烧的半死的人被剥皮致死后,化作的凶戾之鬼,这种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蜕一层皮,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凶戾,古语有云‘有魃为虐,如惔如焚’,这东西若是蜕皮蜕到一定次数,可以将周遭十里之内的东西,全部都‘付之一炬’……”说到最后,余小游的声音变得颤抖。 “是葬身火海还是继续探查?”在我心中浮出了这两个想法。 “嘤嘤嘤……”原本在地上趴着的魅魃翻转了身子,它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畸形的五官扭曲着,发出了类似孩童哭泣的声音。 “什么?”我看到魅魃那张可怖的脸,又看向了在墙上画中的那张畸形的脸,两者一模一样! “你是谁?”我大声地喊了一句,朝着魅魃的方向走去,“告诉我你是谁?” “蒋顺,你他妈的别再作死了——”余小游的声音也变得颤抖无比。 魅魃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就像一条正在蜕皮的长虫一般扭动着身子,余小游说的没错,它正在进行着一次蜕皮。 “段笙阳——”我竭尽全力地嘶吼着,希望可以尝试着唤醒面前的这个魅魃。 “嘤嘤嘤……”但它仍旧只是扭曲着五官,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哭嚎,对于我的喊叫没有丝毫的回应。 “哔哔啵啵……”不单单是楼梯,就连周遭的墙壁也瞬间着起了火,那焦臭的味道越来越浓,我只觉得胸口仿若压了一个大石块,呼吸变得愈发沉重。 “事到如今,我要探查到底!”我握紧了拳头…… 第五十九章 进入回忆 “段笙阳——”我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几近于歇斯底里。 “蒋顺,你他妈的非要死在这儿吗?”屏幕中的余小游像一只发狂的狮子。 “嘤嘤嘤……”这只魅魃对我的呼喊没有丝毫反应,可她的身子却仍旧不住地来回扭动着,头顶上的皮肤突然开裂,随着身子的扭动,它的身子和外面的一层皮囊渐渐地分离。 z$0,l “快阻止它,否则就完蛋啦!”余小游急切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怎么阻止——”此时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着实不晓得自己该做什么。 “用御龙符,今天我给你画的有!”这句话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刚刚的我真是有些急得过了头,竟然连身上有御龙符这样的大招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噼里啪啦崩……”我正准备将手伸进口袋里面去取御龙符,但就在此时四楼的空间中已然是“流火飞星”,一颗迸飞的火星直直地撞在我的胳膊上。 就听到“滋”地一声,我嗅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再看我胳膊上面,那块衣料也已然被烧毁,皮肉也被烧的外翻开来。 但就在此时,我却看到了魅魃外层的皮囊已然蜕了一半。 “速度竟然这么快!”我心中暗自称奇,但仍旧强忍着疼痛慢慢站起。 “快点,用‘御龙符’,飞龙在天,能兴云致雨,可以扑灭这里的大火,又阻止它蜕皮!”余小游声色急切,颤抖无比。 此时,四楼的空间就像是一个即将喷发岩浆的火山口,一颗颗火星朝我飞来,没头没脸地落在了我的周身,“滋滋”声和焦臭味不住地传来,此时的我觉得自己犹如身在炼狱。 可当我走到近前的时候,那张皮已然被魅魃蜕到了脚边,只需最后须臾间,它便可以完成蜕变。 此时的魅魃四脚朝天地做完最后一次扭动,周身的那张皮也被它全然蜕下。 而刚蜕下皮的魅魃,身上竟然没有丝毫的疤痕,俨然一个小女孩的身形,肌肤光洁的就像一个刚刚剥了壳的鸡蛋。 “虚空使者,百万苍龙。轰天霹雳,速入符中——”我拼尽全力喊出了这句话,手中的符箓也被我狠狠地甩下。 “嘤……嗷——”魅魃忽的睁圆了眼睛,它口中的哭泣变成了一种撕心裂肺的嚎叫,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我袭来,我已经无法保持自己身子的平衡往后倒跌而去。 “滋——滋——滋——”四楼的大厅气体蒸腾,这巨大的滋滋声传来,裹挟着滚烫的气体将皮肤灼伤的生疼不已。 “啊——”我躺倒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躺在了一处铁板烧上面,搞得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滚,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 “草,烫死我了!”虽说屋子里面的大火均被熄灭,但墙面和地板的温度依旧存在,周遭白烟滚滚,此时的我仿佛成了炉膛中的“烤乳猪”。 “喂喂喂,蒋顺,你他妈还活着没?要是死了那钱我可就不还了,喂……”余小游聒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嚷地我心烦不已。 “你他妈的叫够了没有——”暴呵一声,周遭总算安静了,但依旧有冒着白烟的“滋滋”声。 “哦,你没死啊,没死就好……”余小游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轻松地愉悦,我揉了揉眼睛,朝着魅魃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白烟渐渐地散去,此时一个浑身赤条条的女孩子,趴在地上喘息不已,我定睛一看,这可就是段笙阳吗? “段笙阳……”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它抬起头来看向了我,双目当中饱含着热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试探着朝着她走过去,但是电话中余小游的声音再次传来,“顺子,赶紧跑吧,她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没有理会余小游话语,只是将手机关闭了去,因为直觉告诉我,面前的段笙阳应该可以感受到,我对它没有丝毫的恶意。 “嘤嘤嘤……”它将身子往墙上靠了过去,蜷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不要怕!”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蹲下,此时的段笙阳,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六岁女孩,只是头顶也是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 听到我这句话,她慢慢地将深埋在双臂间的头抬了起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你在害怕什么,请告诉我!”我态度诚恳地说着,但心中也格外惶恐,毕竟坐在我面前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魅魃”,若它发火,我断然会被烧成焦炭。 段笙阳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过了片刻,她将手慢慢地移动到了我的额头上。 “嗯?”眉心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暖意,但没有丝毫的炙热。 她的眼睛就仿佛两潭清泉,洁澈见底,微微扬起的微波抽动着我内心深处的纤维。 我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大门已然被推开,她清澈的双眸仿佛两扇窗子。 而从这两扇窗子里,我看到了一些情景:一扇木门里面传来了女人痛苦的低吟,一个穿着睡衣的六岁女孩的身影出现在这扇木门前,她的手轻轻地触在了这扇木门上,慢慢地推开,但房间里的一幕却把小小的她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果体女人的身子陷在床上的一个人形的凹槽中,她双手和双手都被铁扣束缚着,身上遍布着老的及新的伤痕。 一个男人站在床边,手中还拿着一条藤鞭,藤鞭上的水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板上。 “哈哈哈……”从男人的口中,竟然发出了癫狂的笑声,这声音里面还夹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自豪和满足。 “我求你,不要让阳阳听到…….呜呜呜……”在人形凹槽中的女人发出了哀求,她低声哭泣着,卑微得就像一根野草。 “别担心,她睡着了,即使没有睡着,也有那么多布娃娃在陪着她!”男人举起了藤鞭,那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女人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啪嗒啪嗒……”水珠渐渐地落在了果体女人的身上,这声音于她来说,俨然就像是催命。 男人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儿,声音动听地就像一只欢愉的夜莺。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女人的皮肤,仿佛那交错排布的伤痕,就像是他在人皮上画出的一幅绝美的地图。 “呼呼呼……”藤条划破空气,再次朝着女人重重地抽了过去,就听到一声脆响,女人的惨叫如山洪般爆发。 “哈哈哈……你真美……”男人抬起脚,在女人光洁的脸上剐蹭着,女人的双目中透出一种哀怨的绝望,还有一种渗入灵魂的畏惧。 女人的嘴唇哆哆嗦嗦,看得出她很疼,并且已经是那种无法承受的疼痛。 “你无论怎么对我,我都会忍耐,但是你不能害我的女儿,让她去杀那些布娃娃。”女人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会是害?”男人抖了抖眉毛,“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需要教她怎么做人,若想不被人践踏,就要内心强大,把杀人当做一种习惯!” “你这个变态——”女人歇斯底里,“你去死吧!” 男人手中的藤鞭划过一道弧线,再次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在那张“地图”上面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啊——”女人惨叫了一声,双目赤红。 “乖,懂得低头,才会活得长久,这也是我正准备教给女儿的。”男人露出了邪恶的笑,就像一个活在人世间的恶魔。 “她不是你的女儿……”女人嘴巴哆嗦着,吐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男人立直了身子。 “我说她不是你女儿,你没权决定她的人生——”女人咆哮着,似乎要将一腔怒火全部发出。 门口的女孩儿倒吸了口凉气,赶紧将身子从门口移开。 但就在此时,那男人慢慢地转过了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忘了过来。 “哼……”他的唇角挂着一种阴邪到骨子里的笑,喃喃地说了句,“那就更好办了!” 第六十章 撒旦的眼睛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极为邪恶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躲在门外的小女孩紧紧地靠着墙壁,她的身子仿若筛糠一般地抖动了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段笙阳,或许在你稚嫩的心灵深处,房间里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你爸爸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眼前的一切渐渐地变得模糊,我有些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仅剩下一团白雾。 “怎么回事?”身子哆嗦了一下,心中有些惶恐。 但就在此时,眉心处那股暖暖的感觉再次传来,我顿时就觉得安心不已。 “这是段笙阳掌心的温度!”我在心中默默地说着。 眼前的白雾渐渐地散开,我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别墅的三楼那条长长的走廊里,而此时已然是深夜。 “这是否是段笙阳的第二段记忆?”心中如是想着,沿着走廊来到了那间儿童房的门口处,这间房门裂开了一条缝隙,往里看去,看到了在儿童房的床铺上露出两张熟睡的脸。 “是段笙阳和夏雪米!”我做了个深呼吸,两张熟睡的脸颊均如此甜美安详,她们应该是彼此仅存于世的精神支柱。 “哒哒哒……”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闪身躲进了对面的琴房,偷偷拉开了一条门缝儿,关注着门外的情景。 “是段雨林!”他一只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大塑料桶,而另一只手中则拿着一支香! 段雨林将那支香点燃,放入儿童房内,一脸的邪笑,而后便将那白色塑料桶中的液体泼到地面上。 “他要干嘛?”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我才发现段雨林泼出的竟然是汽油。 “这么说来?”我猛地将头转向了儿童房内,“刚刚他点燃的那支香,难道是迷香?是为了让这对母女睡得更死。” 段雨林将白色塑料桶中的液体一股脑地泼了出来,从儿童房的门口一直泼到了四楼通连的大厅里面,他这分明是想要活活烧死这一对母女。 “去死吧,你和你的杂种一起去死吧……”段雨林喃喃地说着,点燃了手中的一支烟。 我心中猛地一震,忽的想起了刚刚在他们卧室门外的那个场景里,当夏雪米说出段笙阳不是段雨林女儿的时候,段雨林那一脸的邪笑。 “难道他将那句话当了真,觉得段笙阳就是夏雪米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才想活活烧死她们这娘俩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此时的段雨林手中的烟已经燃烧了许多,仅仅只剩下一小段。 “不行,我要阻止他!”我试图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貌似被死死地焊在当下。 “怎么回事?”心下着急不已,但仍旧无法挪动脚步。 眉心间那种来自于掌心的独有的温度再次传来,我知道这是属于段笙阳的。 “你是在告诉我,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我只是个看客吗?”我心如刀绞,但双脚仍旧无法移动分毫。 “去死吧,杂种们!”段雨林吐出了最后一个烟圈,将手中仍旧在燃烧着的烟蒂丢了下去。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切。 但“猎猎”地火焰声传来,在四楼的大厅中瞬间形成了一条火龙,它吐着血红色的舌头一路狂奔,将儿童房的门给生生地吞噬了,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了起来,整个房间化作一片火海。 “咳咳咳……”在床上熟睡的娘俩被呛得醒了过来,但是却被眼前的一片火海给惊呆了。 “妈妈,我怕——”段笙阳吓得缩在了夏雪米的怀抱里。 “阳阳不怕,妈妈在!”夏雪米紧紧抱着她,大喊一声,“老公,救命啊——” 我心头一震,在生死攸关之际,夏雪米首先想到的仍旧是段雨林,但她却不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段雨林。 “段雨林,救命啊——”夏雪米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当她走到了窗户旁边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的窗户竟然被封死了。 情急之下她只有用写字台上的一瓶水浇湿床单,并蒙在自己的和女儿的头上。 “阳阳,你抱紧妈妈的脖子……”夏雪米紧紧地抱住女儿,而此时门外的大火已经烧到了屋子里面,周遭的流火飞星四溅开来。 “妈妈,我怕——”段笙阳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别怕,抱紧妈妈!”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夏雪米一把抱起女儿,朝着那团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直冲而去。 “快点啊!”我周身不能移动,却心急如焚,但是当夏雪米刚刚跑出儿童房房门的时候,脚下却猛地一滑,她怀中的段笙阳顿时朝着一边飞跌了出去。 “妈妈——”段笙阳周遭被大火包裹,她被烧的嚎啕大哭。 “阳阳——”夏雪米竭尽全力想要找寻孩子的位置,但她放眼望去,只是被这一片火舌所包裹。 而此时的段笙阳却在我的脚边匍匐着,她的皮肉已经被大火所烧化发出“滋滋”声,她那张无比可爱的脸庞也被大火吞噬,变了形状。 “妈妈……啊……”她被这一片火海所吞噬,最后几乎连呼喊声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一声声的惨叫。 “可恶!”我握紧了拳头,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现在这个可怜的孩子匍匐在我的脚边,但我却没有丝毫救她的能力,只能看着她幼小的身体,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阳阳,妈妈找到你了……”夏雪米总算再次将女儿抱在了怀中,但她们两个均沿着楼梯滚落了下去。 “阳阳……”夏雪米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儿,四楼的大厅仍旧在“哔哔啵啵”地燃烧着,而此时,家里的消防设置开启,水柱倾盆而下,但是跌坐地上的娘俩却昏了过去。 那片白雾再次慢慢地环绕在我的眼前,而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另外一间屋子。 “奇怪,我好像没见过这间屋子?”面前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个大的架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颜料,还有一面大的落地画板,一个很长面积很大的工作台。 而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貌似在工作台前打磨着什么东西。 “杂种,杂种,死了活该!正好可以成为我作画的材料,大人的话很对,让那些背叛我的人,都去死吧……”站在工作台前的那个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那张脸全然呈现在我的面前。 d_正&=版…_首b…发0$} “段雨林!”我咬牙切齿,但是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面,却分明是一具儿童伤痕累累的尸体。 “这是段笙阳的尸体!”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天晚上,段笙阳被烧死了,她的尸体被段雨林剥了皮!” “啊——”我汗毛倒立,大声吼叫,着实没有想到,段雨林竟然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虽说在抚摸那幅画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出了一种人的皮肤独有的触感,但那只是猜想,虎毒不食子,段雨林竟然下了如此狠手。 “大人的话很对,让那些背叛我的人,都去死吧……”他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这句话,被我听到耳朵里,只觉得想要手撕面前这个王八蛋。 在他话中的“大人”,便是诱导他做出这一切的存在吗? 正在这么想着间,眼前又出现一团迷雾。接下来,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什么景象呢? 第六十一章 凤凰于飞 面前的迷雾散尽,而出现在我面前的,便是段笙阳那张洁净如初的面庞。 她双目当中含着晶莹的泪滴,慢慢地移开了放在我眉心处的手掌。 ◎r更!b新最快s$上.:0 “呼……”我深深吸了口气,后背之上已经被冷汗所布满。 刚刚看到的那些场景,已然超过了我的心理承重范畴,即便从别墅中的蛛丝马迹当中,我已经可以察觉到段雨林的心理扭曲,可着实没想到竟会到这种地步。 段笙阳定定地看着我,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滴,向我伸出手来。 “不要怕!”我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有我在!” 回想她被落入火场当中,就在我脚边匍匐挣扎的那个场景。 我就觉得周身每个毛孔当中都被刺入了一根钢针。 段笙阳点了点头,她慢慢地起身,带着我往四楼的楼梯口走了过去。 原本在四楼大厅中缭绕着的白烟慢慢地散开,地面上还存留着余温,段笙阳牵着我的手,踏上了木质的楼梯。 “楼梯竟然还在?”让我吃惊地是,刚刚的楼梯上虽说是一片火海,但仍旧没有倒塌,只是上面多了一层漆黑的色泽。 段笙阳牵着我的手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大厅里面,我不知道她想要去哪里,但是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她貌似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 她带着我来到客厅里的一座落地钟的前面,站定了身形,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指了指这座落地钟。 “什么意思?”我仔细地思索着段笙阳的动作,试探性地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座落地钟移开吗?” 段笙阳点着头,晶莹的双目中再次溢出了闪亮的液体,目光中充满了渴求。 我深吸了口气,走到这座落地钟前,使劲将它搬了起来,却没想到这座钟的重量如此之大,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将它移开,却不想在这口钟的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暗门。 “怎么会……”我讶异在当下,刚刚已经在别墅中探查了一圈,却不想在这座落地钟的后面居然会另有乾坤,看来刚刚的探查仍旧浮于表面。 在门的一侧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按键盘,段笙阳的手在按键盘按了一通,这扇暗门便“吱嘎”一声打开了。 只是当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段笙阳朝着门的一侧闪开了去,她幼小而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好像在这扇暗门里面,隐匿着让她很是恐惧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我深吸了口气,轻声安慰着段笙阳,“不要怕,我们一起进去,好不好?” 段笙阳微微地点了点头,但她仍旧只是藏在了我的身后,我则迈开脚步,朝着暗门里面走了进去。 当我走进暗门后面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往下的楼梯。 心头猛地一震,对于地下的空间,我心中早已没有了好印象,不管是宏圣医院还是薛韵东的“凤湖别墅”,貌似最为邪恶的事物总是隐匿在这里。 可沿着楼梯走到下面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出现在段笙阳记忆当中的最后一个场景,那个我没有在这间别墅里见过的房间,竟然隐匿在这个暗门里面。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置物架,在置物架的一侧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工作台,而在工作台前则放置着一个画架,上面还盖着一块白布。 段笙阳躲在我的身后瑟缩不已,我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这里于她来说,就像是刑场一般的存在,段雨林就是在这张桌子上面,将她尸体的皮囊,生生地剥了下来。 “乒乒乓乓……”我往前走去,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往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在这间屋子的地板上,堆满了喝的空空的酒瓶。 我来到那张工作台前,台子上面铺了一块洁净无比的白布,将台布揭下,大理石的台面光洁无比,就好像一面镜子,将我的脸颊整个儿地显现出来。 “看似光洁通透,实则在这上面发生过多么残忍血腥的事情。”一股无名之火在我胸口熊熊地燃烧着。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手撕了段雨林这个王八养的。 正在此时,衣角被扯动,慢慢转头,却发现段笙阳冲着那个画架向我指了指。 我整个儿地转过身来,段笙阳走到了那个画架前,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盖在画架上面的那块白布,猛地一扯,白布滑落在地。 当白布滑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我也终于看清楚了画架上面放置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是一副气势恢宏震人心魄的画。 “啊……”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仍旧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头当中仿佛被堵了一团棉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响。 这幅画上是一只“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凤凰,它一身的羽翼放射出的光芒,几乎可以刺瞎观者的眼睛。 而周遭的天际上则布满了火烧云,仿佛是在为凤凰的到来大摆阵仗。 我屏息凝神,双目被画中的凤凰全然吸引,它的羽毛正在发生着神圣地蜕变,从淡红到浅红,再到深红,而后又变成朱红,最后则是一团熊熊燃烧的赤焰。 好似凤凰一身的羽毛正在燃烧着,热浪翻滚间,它完成了这场重生的涅槃。 “这幅画是段雨林画的吗?”我不由自主地发问,“如果是他画的,那么这个人的绘画技艺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只是没想到,如此之人也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就在我伸出手去,想触及面前这幅画的时候,一阵哭声又将我引回了现实,我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蹲坐在一旁哭泣的小女孩。 “嘤嘤嘤……”段笙阳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脸颊又开始哭泣着。 “乖,你怎么了?”我走上前去,深知这里于她灵魂深处来说,简直就是断头台,“别哭了,有我在,你妈妈在哪里?” 段笙阳扬起小脸,脸颊上面还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滴,她伸出手来,又指了指面前的这个画架。 “是后面吗?”我让绕到画架的后面,看到这里还写着一句话:龙翱苍宇天地变,凤舞九天否泰来! 血红的大字,字迹遒劲,但从字里行间渗透出一股浓重的阴邪的味道。 段笙阳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带到这幅画的正前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搞不清楚,段笙阳貌似很激动,她的胸腔一起一伏,泪水又在双目之中涌动着。 她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掌,并慢慢地将我的手引到了面前的这幅画上。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的心脏一抖,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刚刚我问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哭了,有我在,你妈妈在哪里? 但是段笙阳却抓住我的手,慢慢地朝着这幅画上靠拢着。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团熟悉的白雾又开始在我的眼前弥散,段笙阳的哭喊声在我的耳边萦绕着,一声声地喊着,“妈妈——” 夏雪米,你究竟在哪里?你最终的命运,又是什么? 弟六十二章 心理防线的坍塌 眼前的白雾消散,面前的场景全然地出现。 是一个浑身伤痕的女子,穿着一件宽松的连衣裙,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面。 “是夏雪米!”我心脏一抖,当即认出了这位坐在沙发上面,满脸伤痕的女子,她的脸和那张“整容协议书”后面附带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双目浑浊,凡是露出皮肤的地方,均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但她却一动不动,只是双目呆呆地看着前方,仿若一尊雕塑。 片刻之后,她慢慢地低下头去,看向了面前的茶几。 我屏住呼吸,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着,却发现在茶几上面散落着许许多多的便签条。 “上面的字……”但当我看清楚便签条上面的字迹的时候,却登时愣住了。 满满一茶几的便签条上面,大多写着“怪物”、“丑鬼”、“去死吧”的字眼。 我深吸了口气,便签条上的字迹我一眼就可以认出,都是出自于段雨林之手。 遍身疤痕的女子呆呆地看着这些纸条,双目当中好似笼罩着一团茫然无际的黄色沙漠。 蓦地,她的身子抖动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正在打桩的机器。 “呜呜呜……”她用变了形的手掌,结结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整张脸颊,肩膀在剧烈地耸动着,发出了绝望地低泣。 “段雨林,你非要如此的赶尽杀绝吗?”看到这一幕,心中的那股无名怒火再次腾起,我握紧了拳头。 过了一会儿,夏雪米慢慢地从沙发上起身,步履蹒跚地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连衣裙下摆只到达她的膝盖,两条小腿从连衣裙下露出。 我这才发现,她的两条小腿,变形更加严重,就仿佛两根满是疤痕的细竹枝,失去了之前光洁完美的曲线。 “呜呜……”她一边唏嘘一边扶住了楼梯扶手慢慢地走上楼去,当来到三楼走廊的时候,她猛地停在了当下,定定地站在了楼梯口的位置。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胸腔一起一伏。 我叹了口气,心中一阵酸楚,“她肯定想到了那天晚上这里发生的那场大火,还有伸手向她求助的女儿!” 片刻之后,她朝着儿童房走了过去,或许是走的比较着急,她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身子则恰好趴在了儿童房的床铺上。 “呜呜呜……痒痒……”悲泣声传来,她的声音沙哑无比,就好像一个沙瓤西瓜。我明白,此时从她嘴巴里面说出的根本不是“痒痒”,而是“阳阳”! 曾经她们是彼此唯一的精神支柱,却不想此时已然阴阳两隔。 哭了好一阵子,夏雪米才慢慢地从地上起身,她从儿童房走出,来到了对面的琴房内。 我的心脏一沉,回想起琴房里的种种,不由得为她担忧起来。 果不其然,当琴房的门被夏雪米推开的那一瞬间,于她来说,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绝望。 夏雪米走倒屋子里面,看到了琴谱架上面的五线谱被涂得乌七八糟,上面写满了“丑鬼”、“畸形”、“怪物”、“去死吧”。 “啊——”夏雪米一把将琴谱架推到在地,并将它踩得稀巴烂,她的情绪几近癫狂。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慢慢地平息下来,无力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模样看起来似乎是累极了。 她慢慢地转过头,将目光定格在了墙上挂着的小提琴上面,起身从地上站起,但是当她走到了墙边,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小提琴的时候,则登时愣住了。 墙上挂着的小提琴的琴弦已然被挑断了去,并且在小提琴的琴身上,仍旧刻着这些恶毒狠辣的字眼,段雨林,他当真不想给夏雪米留有丝毫的余地。 “一定要这样吗?”抚摸着小提琴断裂的琴弦的边缘,夏雪米喃喃地说着。 这不单单是琴弦断裂的伤口,更是她心中无法愈合和抹平的伤痛。 “就这么不留任何余地吗?一定要这么做,你才开心吗?”歇斯底里地喊出了这几句话,此时的她,如同一只发狂的母豹。 她跌坐在地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四肢蜷缩成一团。 $“ps0x “啊——”哀怨而绝望地嚎叫声四散开来,她哭的酣畅淋漓。 也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走到琴房一侧的边柜旁,伸手拉开抽屉,从里取出一把剪刀。 而后走出琴房,沿着楼梯,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四楼,我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有些闹不清楚她拿着剪刀究竟想要干什么。 四楼是段雨林的作品展示层,此时的夏雪米手握剪刀,难道是想将段雨林的作品全盘毁坏吗? “啊——”夏雪米刚刚来到四楼的楼梯口,便举起剪刀,朝着一侧的墙壁冲了过去,但旋即才发现,偌大的空间里,只是悬挂了两幅画。 “什么?”当我看清楚悬挂在墙上的两幅画的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段雨林的居心剖侧和狠辣恶毒。 这两幅画的下面的标签分别是《一丘之貉》和《顾影自怜》! 一个抱着老鼠面部严重畸形的女人,她没有上颚,牙床几乎和鼻子连接在一起,牙齿也变得畸形,怀中抱着的正是一个同样龇牙咧嘴的老鼠。 而另一幅画却是一个背影清丽脱俗的女人,站在镜子前,只是镜子里面,却显现出一个老鼠的模样。 “乒乓——”夏雪米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地面上,她整个人天旋地转地摇晃了起来,再次昏倒再次。 我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段雨林的招数真是步步为营,他分明是在一步步地摧垮夏雪米的心理防线。 “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握了握拳头,“只是因为当时在车祸之后,夏雪米的态度让你觉得她是在对你冷眼旁观?还是因为她那句在气头之上说出的话——段笙阳不是你们的孩子?” 好大一会儿,夏雪米慢慢地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她蹒跚地下到二楼,径直地走向了她和段雨林的卧室。 卧室的地板光洁无比,将她不堪的面容全然地呈现了出来。她走到床前,一把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白色的药片,和烈性的洋酒。 “段雨林,你这个恶魔!”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沙哑的嗓音里面带着入骨的怨怒,夏雪米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白色药片。 我定睛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手中的白色药品俨然堆叠成一座小山。 两行清泪沿着夏雪米伤疤满布的脸颊,慢慢地滑落,她的心中此时一定波涛汹涌。她抬起头,再次环视着这间屋子。 自杀貌似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她貌似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阳阳,妈妈来陪你了。”堆积如小山般的白色药片被她全部吞入口中,她打开了洋酒瓶塞,往嘴巴里面“咕咚咕咚”地灌着,旋即软软地倒在地上。 “夏雪米!”我大叫一声,但双脚又貌似被粘合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呢……”夏雪米的双眼在闭上之前,留下如此一句话。 第六十三章 画中阵法 我心房中的血液激荡着,几乎要喷薄而出。 然而此时此刻,只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因为我只是这一切的看客。 过了许久,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在他的脸上,还挂着一种阴邪到骨子里的笑容。只是这笑里面还夹杂着满足、贪婪和兴奋的意味。 “呵呵,终于不用我费力了。”男人轻笑着,甩动着手中的麻绳,朝着琴房中夏雪米的尸体走了过去。 他一把将麻绳的一端禁锢在夏雪米的脖颈上,使劲地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则被他握在了手中,他拉动着绳子,拖动着夏雪米的尸体,朝着门外走去。 “他要去哪里?”见他上了楼梯,我心中满是疑惑。 他拖动着夏雪米的尸体,就仿佛在拖动着一条死狗,慢慢地往楼下走着。直到来到了客厅中的那座落地钟的前面,段雨林停住了脚步,将那座钟缓缓移开。 夏雪米的尸体又像死狗一般被拖到这个房间里,他一把将尸体丢在了面前的长方形工作台上。 “怪物的下场就是死!”段雨林定定地从口中吐出如是一句话,之后便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来了一把寒光凛然的剔骨刀,开始对着工作台上夏雪米的尸体大肆操作了起来。 他修长而纤细的手指上下翻飞,将夏雪米的皮囊和肉身渐渐分开,力度掌握的绝佳,几乎丝毫没有损坏夏雪米的肌肉和筋膜。 而后又用剔骨刀将血肉和骨骼一一剥离,在工作台上分别摆开,此时的工作台也已经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呵呵,你这么肮脏的躯体,怎么配活在活在这个世界上,来给我当颜料吧。”他的声音阴骘无比,就像一个来自于黑暗深渊的恶魔。 我亲眼目睹了他将夏雪米的皮囊精心地打磨成一块画布,将她的血肉做成了红色的颜料,画出了凤凰燃烧着的羽毛渐变的色泽。 将她的骨头磨成了白色的粉末,就像是《凤舞九天》画面中,布满火烧云的天空中,仅存的一缕洁白。 “啊……哈……”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了起来,面前的这一幕给我的震撼,不亚于当头给我来一记“轰天雷”。 我不由得想到了在城隍庙中取来的那封求助信,上面写着——我不出去,求求你救救我! 当时只觉得一头雾水,但此时却犹如醍醐灌顶。 夏雪米的尸骨被做成了颜料和画布,被段雨林化作了着一幅《凤舞九天》! 那么她的灵魂现在何方,难道也在这幅画中被死死地禁锢着吗? “锵——锵——锵——”一声声哀怨悠长地鸣叫传至我的耳际。 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我看到一只扶摇直上的凤凰,正在进行一场涅槃的洗礼。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脑子里面出现这八个字。 我不由得想起了段雨林那句话,“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中,努力追求完美。” 就像面前这一幅《凤舞九天》,堪称完美,将凤凰涅槃的形态和神态完美展现,所有的一切跃然于纸上,简直就跟活的一样。 “原来,你在这里……”面前的景象又回到了这个面前的这个画架上,我看着画布上面的凤凰,心中腾然而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段雨林,你侮辱她的尸体已经够残忍了,为什么你连一个灵魂,你都不想放过?”我握紧了拳头,骨节被我握的泛白,并且发出了“咯咯吱吱”地声音。 “嘤嘤嘤……”段笙阳跪在了我的腿边,抓住了我的衣角轻轻地撕扯着,貌似是在祈求着我。 我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了句,“你放心,我肯定会就你妈妈出来的。” 段笙阳也用力地点着头,腮边的泪滴慢慢地滚落了下来。 h◇^首h发》k0h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余小游的视频电话,响了两声之后,电话就接通了。 “我擦,顺子,你当真还活着。”余小游的开场白一向如此。 我深吸了口气,“我他妈的不是鬼,有个事儿要你帮忙。”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的摄像头转向了那幅画。 “恩,有事你就吱一声,谁让咱们是兄弟,我帮……他妈的——”余小游信誓旦旦地声音,终于以最后那一声长啸结束了。 “你有话就说,别吓人!”我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一惊一乍的习惯让人很是恼火,“问题是这样的,这幅画里面貌似封印着一个魂灵,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个魂灵解救出来?” 余小游的声音突然变地哆哆嗦嗦,“这哪里是幅画啊,这分明就是一个阵法!” “阵法?”我声音顿时变得震颤了起来,但无论我左看还是右看,却丝毫看不出这幅画当中的玄机。 “是的!”余小游说的斩钉截铁,“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凤凰本就是灵兽,你且看它尾部最后的那一圈羽毛,是不是总共二十八片,并且每一片羽毛上面,都有一只‘眼睛’?” 我走进了这幅画,仔细地盯着画中的凤凰的尾巴的位置,在尾巴的末端是有一圈羽毛,我认真地数了数,正好二十八片。 “没错,正好二十八片!”我和余小游确认了数量。 “那就对了!”余小游深吸了口气,“这二十八片羽毛分布和天上的‘二十八星宿’的排布一模一样,这可不只是一般的羽毛,而是雷池阵法,作画之人肯定是将人的尸首制成了颜料,做出此画,而后又将灵魂封入其内,增添了画的灵韵,而这个灵魂便是被这二十八片羽毛给牢牢地禁锢其中。” “你怎么知道这是用人的尸首制成的颜料?”我当真好奇余小游是如何一眼就察觉出的。 “很简单啊,这和‘藏传人皮唐卡’上面古画的灵韵一模一样。”余小游说。 “藏传人皮唐卡?”我紧蹙着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余小游解释道:以前在藏地,经常会有恶人为非作歹,这些人残害良民,手段狠辣。藏地先民便会将这些人当做恶灵化身。 为了止恶,一些得道之人会诛杀恶人,为了防止被诛杀的恶人的邪灵再次作祟。那些得道高人便会将这些恶人的皮囊剥下,在上面作画,绘出护法神的像,将恶灵封入其中。 也因此,那些在人皮上绘成的护法神像也更有灵韵。 “原来如此,用夏雪米的血肉骨骼作画,并且在人皮画布上绘上凤凰,并排布阵法,目的就是将她的魂灵永远封禁在其内,又可以为这幅<凤舞九天>增添灵韵,段雨林,你真是个心狠手辣地畜生!”我咬了咬牙,心下怒气横生。 “顺子,这种段位的阵法,真的不是你可以应对的,听我的劝,你还是赶紧回来吧……”余小游的语气急切。 我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这幅《凤舞九天》! “我出不去,求求你救救我……”此时,夏雪米的声音貌似在我的耳边回荡着。若我离去,她将永远被禁锢在这里,不会再有新的开端。 “嘤嘤嘤……”段笙阳跪在一旁哭泣着,我并没有将摄像头对准她,也不晓得余小游看到了她,又会说什么。 “告诉我,怎么做才可以破阵?”思虑片刻,我脱口而出这句话。 “蒋顺,你别再自以为是了好不好?”余小游大吼着。 “你别再废话了,赶紧告诉我——”我大叫着,余小游终于不再说话。 第六十四章 大通神咒 视频中的余小游看到我如此的态度,竟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他声色颤抖地说道,“顺子,疯够了就回来吧,我求你了。” 我深吸了口气,“余小游,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余小游的胸腔猛地扩大了一圈,“好吧,这是你自己选的,这个魂灵,是被画中阵法所禁锢了,而画中的阵法便是孔雀尾部二十八片羽毛组成的‘雷池’,只有破开这‘雷池之界’,才可以将画中之魂给释放出来,需要用到‘大通神咒’!” 最后四个字,余小游加重了音量,但对于我来说,自然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 “大通神咒?”我反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余小游拍了下脑门儿,“这是‘咒术’不是‘东西’,‘大通神咒’说白了也就是一种‘请神咒’,只是所请之神为北极大帝。” “北极大帝?”我屏住呼吸,着实没有听说过这位仙家的名号。 北极大帝为四御之一。北极即是北极星的简称,居于紫徽垣内,位于上天的最中间,位置最高,最为尊贵,是众星之主。因此以他的地位极为尊崇,在道教中执掌天经地纬,以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 “所以只有请的北极大帝下来,才可以破开这二十八宿组成的‘雷池阵法’……”说到这里,余小游的语气竟然暗淡了下来,“但是顺子,由于北极大帝的层级大太,若是由你来使出这‘大通神咒’的话,也难保不会伤及自身。” 我的心脏“咚咚”地跳着,俗话讲,请神容易送神难,北极大帝如此位高权重之神,若是当真被我请来,以我这浅薄的道行,根本招架不住,一个不小心,连我自己的性命都会丢掉。 “你只管告诉我怎么施咒!”我坚定不移地吐出这句话,视频中的余小游的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好!兄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你跟着我做……”余小游伸直了右手手掌,食指和无名指弯曲,大拇指扣在其上,做出了一个手印,继而开口念到,“吾非凡身,北帝之真。头如黑云,发如乱兵。上至阳境,下遍幽冥。敢干吾令,倒缚吞横——” 我立直了身子,只觉得小腹里面有一团温热的气息,我学着余小游的样子做出了手印,念出了那段咒术,“吾非凡身,北帝之真。头如黑云,发如乱兵。上至阳境,下遍幽冥。敢干吾令,倒缚吞横——” “将你的手印打在孔雀二十八片羽毛围成的中央——”视频中的余小游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只觉得腹部的那团气流猛地涌到了我的头部,脑壳瞬间被撑的憋胀不已。 “啊——”我几乎拼劲了全力,才将手印猛地压在了那二十八片羽毛围成的“雷池阵法”的中央。 须臾间,脑袋仿佛一个漏了气的皮球,那种憋胀感也消失不见。 “咦?”突如其来的轻盈感让我欣喜不已,但就在此时,我的胸口却好似被重物猛击一下,整个人朝着后方倒跌而去。 一阵骨头散架的感觉传至周身,我几乎使不出任何地气力,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即将散架。“大通神咒”请来的是北极大帝,如此高段位的尊神,我自然招架不住。此时,我只希望自己还能存活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震颤感袭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天旋地转。 “锵——锵——锵——”画中的凤凰发出如此的悲鸣,周身的烈焰在此时达到极盛的状态,那火红的光晕似乎晃瞎了眼睛。 我只有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才勉强从地上站起,但就在此时,又是一股极为凌厉地压迫感将我紧紧包裹,我再次倒在了地上。 “我擦——”咬牙切齿间,只觉得周身的皮肤犹如刀割,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竟然放大数倍,鲜血“汩汩”地喷涌而出。 “顺子,叫你不要逞能吧,这下子你舒服了吧。”视频中的余小游气急败坏。 “啊——”一声孩童的惨叫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却发现段笙阳也朝着一侧的墙壁倒飞而去,重重落在了地上,她的身形变得黯淡了许多。 “糟了!”心下很是焦急,肯定是“大通神咒”的威力巨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段笙阳肯定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顺子,估计被禁锢在画中的灵魂要出来了,你赶紧跑吧,那东西在画中禁锢了这么久,心性早都已经被磨灭了去,只剩下凶戾和煞气啊——”余小游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 此时的我很想去看看段笙阳怎么样了,怎奈何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却犹如千钧之重,别说逃跑了,我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嚎啊——”一声悲惨地嚎叫声从画中传来,这声音里充满了凶狠、戾气以及浓重的怨怒,画中的凤凰浴火重生,羽毛上火红的光亮几乎达到了鼎盛。 但就在此时,在这凤凰的四周围却笼罩了一团浓稠地几乎化不开的黑烟,又是一声哀嚎声过后,就觉得画中凤凰的羽毛瞬间黯淡了下去,竟然变成了一种晦暗的灰黄。 可就在眨眼之间,那团黑雾却慢慢凝实成一个身影,她站立在当下,扬起头颅,再次发出了哀怨地嚎叫,“嚎啊——杀了你——” “不好,画中禁锢的魂灵出来了,顺子,你赶紧跑啊,否则就完蛋了……”余小游的声音焦急地好似被人踩住了耳朵。 我心头顿时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要是能跑我早都跑了,刚刚的“大通神咒”就已经搞得我身不如死了。 但着实没想到夏雪米从画中破出的时候,动静居然这么大。 “但我是九幽讼师,这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悲催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今晚就会交代在这里。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这个身份的重量太大,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因为咆哮过后,那个身影慢慢地低下头来,直直地看向了我的方向。 一张纵横交错布满疤痕的脸颊,眼睛变成了两条细线,上颚消失,牙床也变了形,和人中接连在一起,活像一只变异的大老鼠。 “夏雪米,你终于出来了!”我深吸了口气,虽说此时心脏狂跳不止,但把这个可怜女人的魂灵释放出来,心中仍旧有了些许的安慰。 “啊——杀了你——”夏雪米死盯着我狂啸着,她身上的疤痕不可胜数。可就在此时,每一条疤痕好似一张嘴巴,竟然在她的身上一张一合,貌似在翕动着。 “顺子……”视频中的余小游已经哽咽了,“有什么后事你现在交代给我吧。” 胸口处蓄积了一团怒火,我咬紧了牙齿,猛然发力间,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擦,你才要死了呢!” “呼——”但就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一股热浪直扑而来,我只觉得自己处于岩浆之中。 抬头的瞬间,我瞬间明白了,余小游刚刚要我交代后事,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w+n首◎发0v 第六十五章 母女连心 那股热浪带来了地狱的味道,抬头看去,夏雪米周身伤口开合的速度愈发迅疾,仿若她身上生出了无数的嘴巴,周遭浓烟四起,将我紧紧包围。 “啊——我杀了你——”夏雪米急似闪电,双手钳住了我的脖子,身子仿佛一口千钧大鼎,将我死死地压在身下。 那一张无比可怖的脸颊和我近在咫尺,没有上颚的口角里,露出老鼠般的利齿,她张大了嘴巴,口腔中的牙齿瞬间变得层层叠叠。 “滚!”此时情况万分紧急,我却抽出了龙雀刀,朝着她身子的一侧猛刺过去,龙雀刀闪着凛冽的寒光,将周遭的黑烟都驱散许多。 我只觉得虎口极麻,仿佛一刀刺在了石头上面。 “啊嗷——”夏雪米怪叫了一声,竟然从我身上弹开了去。 我虽说被她掐的七荤八素,却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紧龙雀刀,直直地逼向了她的位置。 “什么?”但当我看向龙雀刀的时候,却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只见原先洁净无瑕的刀身上面,此时已然变得乌漆嘛黑。 倒吸了一口凉气,龙雀刀乃是余小游的师祖家传之物,乃是圣物,竟然也被夏雪米周身的凶戾之气,给腐蚀成这幅模样,可见此时的夏雪米可怕至极。 “额……”这个东西算的上是我身上唯一的保命之物,却不想竟变成了这幅模样,再看夏雪米,她周身的凶戾之气不减反涨,周遭的那团黑雾也浓郁了许多。 “杀了你——”夏雪米张大了嘴巴,口腔中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尖牙,像极了一个收割机,周遭黑烟滚滚,几乎将屋子里面一切的事物都隐匿了去。 “乒乒乓乓……”一侧的置物柜开始剧烈地摇晃,上面的颜料和物品全部都掉在地,地震般的感觉再次传来,夏雪米怕是要大开杀戒。 “妈的,你搞清楚对手再杀人——”我暴喝一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命绝于此,在画中禁锢了如此之久,夏雪米的心性已然被磨灭干净,此时在她的心中,只剩下凶戾的“赶尽杀绝”! “噗噗噗……”遍布周身的“嘴巴”张合的速度达到最大,开始往外喷吐着火舌,一颗颗“流火飞星”再次向我袭来。 但是夏雪米带来的气势,却比段笙阳带来的气势强大到数倍之多。 “滋滋滋……”即使我已经在努力躲藏了,但皮肤瞬间还是被烫了好几个大洞,但此时,掉落在一旁的手机里,却传出余小游焦灼无比的声音。 “傻逼,这样下去会死的,快用‘役龙符’啊——”这句话才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面前的场景已然将我震呆了,我却忘了身上还有相应的符箓。 “虚空使者,百万苍龙。轰天霹雳,速入符中——”我使出全力甩出了符箓,与之一同甩出的,还有从我毛孔中冒出的血珠,我这是我唯一的底牌,希望将这些“流火飞星”全部都灭了去。 “嘶——滋——”役龙符迎着密如雨点儿般的流火朝着夏雪米飞了过去,但还未近身,顿时就被流火点燃,眨眼间化作灰烬。 “恩?”我傻眼在当下,一脸地茫然。 “额,顺子,你抱着头蹲地上给她唱征服,或许她还能留你个全尸……”余小游的骚主意还未讲完,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鼻腔和口腔里面满满都是血液腥甜的滋味。 “噗”地一声,鼻孔和嘴巴同时喷出血来落地地面上,显现出刺眼的鲜红。 “完蛋了!”心中顿时万念俱灰,我发觉自己的周身已然没了丝毫的力气。 .看o正版l√章oa节上*pf0^ 而就在此时,夏雪米再次朝我冲来,势头汹汹,那些流火和飞星好似枪林弹雨般,没头没脸地朝我袭来,但此时的我,却已然没有挪动的力气。 “啊——”夏雪米再次卡住我的脖子,将我卡在一边的墙壁上。 鼻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脖子几乎被卡死,此时的我像极了一个被贴在墙上的标本。 “杀死你——”夏雪米再次张大了嘴巴,口中的尖牙好似雨后春笋,她再次朝着我的脸颊袭来,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要结束了吧!”生命的最后一刻,脑子里面浮出如此的想法,意识却越来越弱。 “嘤嘤嘤……”孩童的哭声传来,意识竟然渐渐地恢复,气管中貌似也渐渐地多了一些气体。 “妈妈——”带着哭腔地喊声撕心裂肺,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无邪的童真。 “哈……额……”卡住我脖子的力度越来越小,可以清晰地听到夏雪米急促地呼吸声,她的两只犹如烙铁般的手掌,竟然颤抖了起来。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她口中的尖牙渐渐消失,遍布周身的“嘴巴”也不再一直往外“噗噗”地喷吐火舌,慢慢地闭合了去。 “妈妈……”孩童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终于卡住我脖子的“烙铁”滑落了去,我像一张柔软的纸,贴着墙壁渐渐地坐在了地上。 是段笙阳!此时的她正趴在地上,抱住夏雪米一侧的小腿,她的身形居然渐渐地变淡了去,想必是夏雪米周身的煞气比较强大,也把她冲的身形暗淡。 纵然段笙阳已然成了一个蜕壳重生的“魅魃”,但相比夏雪米,她周身的怨煞之气,仍旧是小巫见大巫。 “啊……哈……”夏雪米的身子震颤不已,她定然听到了那声“妈妈”,只是她的眼睛并没有朝着趴在地上的段笙阳看过去。 “夏雪米,她是你的女儿,段笙阳——”我的嗓子沙哑无比,竭尽全力喊出一句话,我希望可以将夏雪米给唤醒。 即使她的心智已然被这浓郁的怨煞之气所污染的没有一丝光亮,但母女连心,段笙阳或许可以唤醒她母性的本真。 在夏雪米身上遍布的“嘴巴”全然闭合了去,她仍旧身子颤抖地站在当下,并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她还是没有感觉到吗?我不由得再次加大了嗓音,“夏雪米,往下看,你的女儿就在下面。”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手腕处的红点又传来一股剧痛,不由得失声尖叫了出来,“啊——” 而此时的夏雪米,却貌似被我这一声喊叫所惊醒,我看到她那张满是疤痕的脸颊,慢慢地朝着地下看了过去,本似一条线的双目,却睁地圆溜溜的。 “妈妈——”段笙阳哭的声嘶力竭。 “阳阳!”夏雪米惊叫了一声,猛地蹲在地上,一把将段笙阳抱在了怀中。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我坐在一旁,心中一阵酸楚,见此情景,我都想哭了。 “画皮画骨难画心,心藏神。段雨林,你穷其一生都在追求完美,努力想让你自己作出的画‘形神兼备’,所以你就用这么让人所不齿的招数,逼死你的爱人和孩子,用她们的皮囊当做画布,骨血当做颜料,并将魂魄封入画内,做到你所谓的‘形神兼备’……”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度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一声声诡异的吟唱声传来,我惊惧地转过身去。 第六十六章 魂归所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就仿佛一条鲜红的裤腰带。 之后就见一个满脸煞白,头戴白色高帽的“人”,手中举着一条哭丧棒,他站在这里,双目灼灼地盯着前方。 “每次都是你……”我嘀咕了一句,继而转过头去。 “放肆!”白无常跳到我的身边,怒斥一声,“我是拘魂阴差,凭什么不是我?” 夏雪米和段笙阳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来,白无常走到她们的身边,从身上取下一段铁链。 “尘归尘,土归土,人死魂魄归所属……”眨眼间白无常便将这对母女的手腕给栓了个结结实实。 夏雪米和段笙阳含泪看向了我,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一时间我也读不懂其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意味。 但我仍旧觉得将她们从无限循环往复的仇恨中救出,终究是没有错的。 “好,既然你们已经放下了阳世间的恩怨,愿意跟着我魂归地府,那么也就要回复之前的本貌!”白无常说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哭丧棒,一下下地打在了夏雪米的头顶。 “啊——”夏雪米尖叫了一声,猛然间跪倒在地,貌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喂,你想干嘛啊?”我走到白无常的身边,对他暴喝一声。 白无常抬起哭丧棒,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不会自己看吗?” 但等我再次转头看向夏雪米的那一刻,却发现她原本满是伤痕的皮囊已然消失不见,浑身上下的肌肤恢复了之前的润泽光滑,她竟然恢复了原貌。 “既然放下尘世的恩怨情仇,那么也必须要蜕下这层肮脏的皮囊!”白无常悠悠地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两件纸衣,抬手抛出,这两件衣服便直直地落在了夏雪米和段笙阳的身上。 “好,咱们准备出发吧!对了,九幽讼师,秦广王老爷让我给您带个话儿,这对母女本就是含冤而亡,阴间法堂不准备审判她们,你且去寻找杀害她们的凶手,将真凶捉拿归案。”白无常说完便转过身去,一手举起哭丧棒,一手又摇起了摄魂铃,丁丁零零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周遭。 听闻此话,我心中自然一阵大喜,三天之后不用再去“阴间法堂”,心中的压力自然减轻不少。 冤魂何其多,昭雪何其难。若是一个不小心,便可导致那些冤魂跌入万劫不复的境界。就像夏雪米和段笙阳,若没有我将她们从这座别墅中解救出来,她们便要日复一日地在这里遭受劫难。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度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白无常的吟唱声渐渐地远去。 就在此时,夏雪米蓦地转过头来,身子静立在当下,两个眸子澄澈无比地看着我。 “喂!”白无常被迫只能停下来,他转过头,怒气冲冲地呵斥了夏雪米一句,“你干嘛突然停下?” 夏雪米深吸了口气,啜泣着说了句,“问完最后一句话,我就走!” 她双目凝视着我,可此时的我仍旧读不懂她双目中蕴含的信息。 她喉头耸动着,轻声问了句,“你是谁?” “一个陌生人!”我顿了顿,思虑片刻之后回复道。 “为什么要帮我们?”此时的夏雪米已然是泪水涟涟,段笙阳也抹着眼睛。 “我……”正准备开口,但就在此时,白无常却抢先我一步发了话。 “别废话了,我还得赶回去给判官大人交差呢,总之你们一入阴曹便会进枉死城,等到你们原本阳寿大限的那一天,就直接去转世。”白无常说完,便拉动铁链带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 须臾间,三个身影在我面前慢慢地消散了去。 “妈的!”我咒骂了一句,有些愠怒白无常刚刚没听我讲完话,就把这娘俩个带走了去。但刚刚我正准备开口讲话,就被他打断了,总觉得白无常是故意的。 “难道他是害怕我将一些信息透露出来?”我一边想着,一边摇着头。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结局,对夏雪米母女而言,终究还是极好的。 在这个乱糟糟的地下室中,只剩下孤零零的我。 回想白无常刚刚交代给我的话,三天之后不用去参加阴间法堂的会审,但是必须要找到杀人凶手段雨林。 “段雨林,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出来!”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嘶……”此时,只觉得一股剧痛袭遍周身,我再次跌坐在了地上,低头间,却发现自己浑身是血,貌似刚从血红的染缸中跳出来似的。 不好,肯定是‘大通神咒’的反噬作用,还有在和夏雪米战斗的时候,身体又受了伤。在地上歇了会儿,我勉强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但就在此时,一声“滋”地声音传来,貌似是地下室中的什么东西被烧着了。 “什么声音?”回头的瞬间,却发现又是那幅《凤舞九天》的图画上面出现了诡异的情形。 只见那只在画中原本涅槃重生的凤凰,因为夏雪米突破画中阵法的禁锢破壳重生,那只凤凰的羽毛原本美似烈焰,就在瞬间竟然变得乌漆嘛黑。 “恩?”可就在此时,这幅画竟然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在缓慢地转化间,居然又变成了一个“人脸”! “草——”当我看清楚画中最新出现的“人脸”,结结实实发出一声吼叫。 这是一张国字脸,双耳大如蒲扇,眉头微皱,“川”字轻现。 双目微合,鼻若悬胆,大嘴开裂,并微微露出两颗尖牙。一眼看去,只觉得这张脸透露出一种安详的味道。又貌似杂糅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 “夜修罗!”我握紧了拳头,“没想到‘画心别墅’中的惨案,你居然也有份。” 这张脸就算是化作灰我也认得,从宏圣医院到山江中学,再到这所别墅,仿佛每一桩惨案,都和这张脸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想到此,我也不由得心生疑虑,“为什么每次在城隍庙中拿到的求助信,都和‘夜修罗’有关系呢?究竟是巧合,还是那老婆婆故意为之?” 思虑了片刻,手腕上的那个红点处又传来一阵疼痛,与此同时,身上的痛感减轻了许多,我知道这是老婆婆给我信号,让我赶紧离开这所别墅。 也对,既然任务完成了,就赶紧走吧,若是别墅里面再藏着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我可招架不住了。 从别墅的狗洞中钻出之后,我才发现,此时的天空已经发亮了,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早晨五点多钟了。 “又是一夜!”我活动着身子,朝着别墅区大铁门的位置走去,当我走到临近铁门的第一栋别墅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当下。 深吸了口气,想想昨天夜里在大门口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就觉得很是可疑。她满嘴尸臭,抱着一个骨灰盒遛弯儿,并且在深夜时分还到“画心别墅”里面。 关键是当时躲在娃娃堆中的我,一个不小心,就被她戳中头盖骨。 ,正ob版%首^k发o0 可她又仿佛要故意放我一马似的,将铁仟丢弃,转身离开。 “她真实的身份是什么?”我望着面前的别墅大门,在考虑着是否要进去询问她一些事情…… 第六十七章 神秘身份 “屠夫,屠夫……”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两个字眼儿,我竟然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年轻疯女人。 当时在老太太高声重复“10号别墅”的时候,那个年轻疯女人便从这栋别墅中飞奔而出,口中一直在念叨着“屠夫”二字。 细想之下,段雨林在“画心别墅”的种种行径,他防火烧死女儿,逼死妻子,这种行为跟屠夫有什么区别? “难道那个疯女人看到了什么吗?”如是想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更加有必要敲开这所别墅的房门,向那个老太太询问一番。 但我看了看自己衣着,几乎满身血渍,仿佛从红色的染缸中爬出,若是以这个形象去敲门,很有可能会被拒之门外。 想了想,我回到了面包车上面,还真在后座上发现了一件夹克衫,和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运动裤。 “真臭!”我紧蹙着眉头,但现在貌似也没得选,只有忍着恶心,套上余小游的这身衣裤。 起码身上的血渍都被遮挡了去,我再次进入大铁门,来到一号别墅的门前。 “当、当、当”,抬手叩门三声,等待了片刻,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儿。 心下疑惑,只得再次叩门,同样是三声,仍旧没有回音。 正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喂——” 我被这声音惊了一下,猛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一个年近耄耋的老头,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手中还拿着一根扫把。 “小伙子,你来这里干嘛?”老大爷一口的牙齿全部都掉光了,翕动着嘴唇,向我发问,这副模样就像躺在干涸的旱地上的一尾濒死的鱼。 “哦,我想找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一位大妈,我……”话还未讲完,面前的老头就仿佛看傻逼一般,上下打量着我。 “大爷,您怎么了?”我好奇地问到,“难道您也认识住在这里的大妈?” “大妈?”老爷子脸上的皱纹拥挤在一起,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号的天津狗不理包子,“还他娘的姥姥呢,这里根本都没有人住!” “恩?”我只觉得自己的胃部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昨天晚上在这里遇见那个老太太和年轻的疯女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并且在夜半时分,那老太太在出了画心别墅的时候,明明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这个老大爷却讲这里没人居住呢。 “小伙子,我奉劝你一句,这个别墅区可不太平,你最好离得远一些!”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离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请问您老为什么来这里?”讲实话,对于这老爷子的出现,我也觉得十分好奇。 “这里的好几栋别墅因为长期闲置,都被业主出租了,被一些租客租下来放置自家亡人的骨灰盒,我是被他们集体雇来,定期打扫下那些别墅里面的卫生!”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之所以会找到我这个糟老头子,是因为这种活计,年轻人断然是不接的!” 我深吸了口气,想起来那个老太太很有可能是被雇来看护这些骨灰盒的,便接着问到,“请问这些租客都没有请人来看护这些骨灰盒吗?” 老爷子一听连连摆手,“骨灰盒有什么好看护的,贼都不惦记,偷来当吃当喝啊,不过骨灰吃起来倒有些像是酸磨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吧唧着嘴巴,好像在回味着骨灰的味道。 我只觉得胃部翻涌如潮,和他打了招呼之后,便快步离去。 “不正常!”坐上了面包车,我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一时间那个老太太的身份又多了一层谜团,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乏力无比。 “还是先回去吧。”发动了车子,我朝着市区开去,在路过昨晚那个伸出一条石膏胳膊的水洼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一下,却发现那根胳膊已然消失不见了。 “恩?”心中有些好奇,但由于身上伤痛较多,也没有下车查看,一脚油门儿就开了过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回到了住处,却发现余小游已然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等着我了。 “草!”看到自己的面包车之后,这家伙发出了如此一声的惊叹,“妈啦,你小子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他迎了上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不回来怎么办,任由你侵占我的车?” “啧啧啧,瞧你说的,咱俩是兄弟,知道你昨晚有难,我只是把女朋友送到家,就回来待命了,哪里敢侵占你的车呢?”余小游说着将我的车钥匙还给我,我也将面包车的钥匙交在了他的手中。 “呵…我看是你昨晚整了个大洋马,野性太强你没有驾驭得了!”我轻笑着摇头,使劲地拍了下余小游的肩膀。 最新x章节上ss0-《 “边儿拉去,你放屁!穿着我的衣服跑回来,我看你是被女鬼扒光了衣服,吸干了阳气。”余小游照着我的背上就是一拳,转身便说中午请我去街角茶餐厅吃饭。 就在此时,我只觉得周遭一片天旋地转,余小游的背影在我面前变了形状,脚下一软,我昏倒在地。 “顺子……”这是我失去知觉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声呼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病室中,鼻腔里面充满了刺鼻的酒精味。 朝着一边看过去,宋雨萌趴在了病床旁边睡着了,她侧脸完美,睫毛好似蝴蝶的纤翼一般微微地颤抖着,我的心弦也不由得被弹拨了一下。 而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则放着一个不锈钢的饭盒,饭盒旁边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插着一束新鲜的百合。 猛然间,手腕上那个红色的小点处再次传来了一阵痛楚,我不由得轻吟一声。 “恩?”宋雨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见我醒来顿时来了精神。 “你醒了!”她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一侧的床头柜旁,那里放着一个不锈钢饭盒,她打开盒盖,给我倒出一碗汤。 “十全大补汤!”我嗅了嗅,胃部早都告急,便一把将碗接了过来,风扫残云般地吃了起来。 “慢一点,饿死鬼吗?”宋雨萌递给我一张纸巾。 “谢谢!”我接过纸巾,擦拭着嘴巴,看到她一脸疲惫,心中有些自责。 “我睡了多久?”我一边将汤碗递了过去,一边问到。 “一天一夜!”宋雨萌说着,便去给我烫了块热毛巾递给了我。 病房的门被推开,提着一兜水果的余小游走了进来,看到我之后一脸惊诧,“草,你竟然醒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我没好气地回怼。 “哪里哪里,你看我不是还给你带水果来了!”余小游说着取出一个苹果,坐在床边帮我削起了皮。 “好,这就交给你了,我要去上班了。”宋雨萌起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余小游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的位置。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啧啧称赞,“顺子,就冲有这么一等的美女照顾,你再晕一次也值得了。” “你他妈别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行不?”我接过苹果,坏笑着看向了他,“再漂亮也没你的大洋马‘野性十足’!” 余小游刚想反驳,就听到房门再次被推动,我们同时转头朝着门边看去。 “吱嘎”一声过后,门被推开,但当我看清门外之人,登时愣住了…… 第六十八章 白玉吊坠 一张清丽无比的脸颊出现在门口,在这张脸的后面还晃荡着一根马尾辫,笔尖上挂着细密晶莹的汗珠,看到我之后,伸手抹了把鼻头,长吁口气。 “终于找到了!”女孩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走到我的床边坐下,关切地打量着我,“蒋大哥,您没事吧。” 这个女孩儿就是之前来找我求助的农民工王大江的女儿王晓雯,记得上次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临市薛少康的私人疗养院,她在那里做临时看护。 正当我满怀疑问却还没来得及发问的时候,王晓雯回头朝着病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薇薇,你赶紧进来啊,不要站在门口。” 话音刚落,一个留着齐耳多发的女孩子有些胆怯地走到病房中,两侧的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单看其外貌活脱脱的一个“少女宋慧乔”! 我看的都有些微微入了神,余小游“咕嘟”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就好像看到了一只芳香诱人的水蜜桃。 女孩子双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显得极为不自在。 “这是我的闺蜜吕凝薇,今天陪我一起来看您。薇薇,这是蒋大哥,上次我爸昏倒的时候,多亏蒋大哥施以援手!”王晓雯介绍道。 “你好!”我先向薇薇打了一声招呼,这丫头一看就是乖乖女。 吕凝薇冲我点了点头,脸上的红云更加浓重,轻轻地说了句,“你好!” “来来来,坐这里,站在那边太累了!”余小游赶紧起身,将自己坐的板凳用袖口擦拭了两遍,递到了吕凝薇的面前。 “谢谢……”吕凝薇坐在王晓雯的身边,显得仍旧有些不自在,余小游这厮又是给人端茶倒水又是给人削苹果,忙得不亦乐乎。 王晓雯也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拘谨了,相处一会儿,自然熟悉很多。 更新{最●快.b上sn!q0y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我好奇地发问。 王晓雯喝了口水,“我爸说自从上次走后,就跟你没有再见过,他现在摆了个摊位卖水果,刚进了一批新鲜的荔枝,让我给你送去点,谁知道去到之后看你店的大门紧锁,还好遇到了余大哥,他讲你住院了,就今天来看你了。” “哦!”我点了点头,脑子里浮现出了王大江那张淳朴的脸颊,他现在自己做水果生意,也还算不错。 “您放心养病吧,阿姨的情况蛮稳定的,现在都是我一直在照顾,等我开学的时候,那边会指派另一位‘金牌看护’!”王晓雯唇边漾起一丝微笑,就像是夏日池中泛起的微微涟漪。 我点了点头,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子“那真是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了,请你们吃饭。” 见我起身,王晓雯走到我身边帮我将枕头垫高,吕凝薇也走了过来帮我掖了掖被角。 但就在此时,当我看到吕凝薇的脖子上挂着的白玉吊坠的时候,却瞬间打了一个大激灵。 “恩?”我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将那个白玉吊坠抓在了手中。 “啊——”吕凝薇惊叫了一声,身子朝着后方挣了去。 “不好意思……”我赶紧将手松开,一脸歉意地冲着吕凝薇摆了摆手。 “没……没事……”吕凝薇尴尬地笑了笑,刚刚那一下,任是谁都会被惊住。 王晓雯也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心中隐隐后悔,刚刚是我有些激动,这下子,保不齐这两个小姑娘都认为我是个猥琐男。 “顺子,你干嘛呢?”余小游的声音里都有些愠怒的味道。 但当真不是我猥琐,而是吕凝薇胸前挂着的那块白玉吊坠的造型颇为奇特。 这白玉吊坠是一块人形的物件儿,吊坠的造型身着长袍,方面牛鼻,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了腰间,腰里还插着一把铁扇。 只是一眼我便分辨出了,这是在薛韵东峰湖别墅二层发现的那张神秘照片中的牌楼一侧的雕像的模样。 或许是我一脸的若有所思,才让他们三个觉得我并非龌龊之举,可他们之间仍旧面面相觑,貌似对我刚刚的行径有些解释不通。 “不好意思!”我看着吕凝薇,开口说道,“请问你带的这个白玉吊坠,是从哪里买的?这种样式很少见!” 吕凝薇的眼睛眨动着,“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我心脏颤抖了一下,饶是这种造型的东西颇为少见,若是能见到吕凝薇的妈妈并向她询问这吊坠的出处,或许就能得到薛韵东和唐叶枫当时究竟去了哪里。 见此情形,我便追问到,“那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吕凝薇的眼圈当即泛红,双目盈盈欲滴,“两年前她都已经去世了。” 我心脏一颤,胸中一阵懊恼,饶是我太过于心急,压根儿都没有考虑到人家姑娘这方面是否存在难言之隐。 “对不起……”我赶紧向她道歉,余小游也推了我一把。 王晓雯从包包里面取出纸巾递给了吕凝薇,后者接过来擦了下眼角,而后抬头微笑着说没事儿。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学校了!”或许意识到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又或许是她们真的要回学校了,王晓雯和吕凝薇便起身要离开。 余小游也忙说去送她们,而后回到病房对我好一通抱怨,“顺子,你刚刚太失态了,你让人家小姑娘怎么看我们,觉得咱们是俩猥琐大叔。” 我对他如此的担忧嗤之以鼻,“我看你是担心吕凝薇对你有看法吧,真是搞不明白,放着‘大洋马’不去驯服,现在专挑小萝莉下手了。” 余小游回怼了我一句,“你错了,‘大洋马’只能在舞台上欣赏,但是那位小萝莉是着实可以娶回家做婆姨的。” 我耸了耸肩膀,对于他如此一番的见解,我当真搞不明白。 但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出院后再见一次吕凝薇,就是想问问她那白玉吊坠的出处,保不齐真能得到一些干货,毕竟探查薛韵东死亡真相的问题迫在眉睫。 住院这几天,朱能代表薛少康来探望我,还给我买了许多鲜花水果,搞得医院里面都以为住进来以为大人物。 “董事长这两天有些忙,没办法过来,但他叮嘱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火红色的信封塞到我的枕头下面。 等朱能走后,我打开信封,里面是100张钞票,我定睛一看,居然还是美元。 “火……”我只觉得这100张钞票的重量沉甸甸的,深吸了口气,才觉得美元也是会咬人的。 想想那天和薛少康见面的时候,他欲起身离去之时,在我肩膀上拍了三下,几乎是一下比一下重。 “若是查不出所以然,恐怕这些我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我咬了咬牙,按照表象来看,薛少康像极了一个“儒商”,究其本质,却深谙权谋,不容小觑。 一个星期后,我病愈出院,回到住处,看着空荡荡的网吧,心中一阵失落。 “要我说,咱哥俩开饭店得了,我找来两个大洋马天天穿着比基尼给顾客上菜,绝对每天宾朋满座。”余小游笑嘻嘻地说着。 “滚蛋!”我踢了他一脚,“你整点儿靠谱的东西行不?” 此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名称,赶紧接了电话! 第六十九章 真爱和不甘心 “喂,顺子!”电话里传来吉雅萱的声音,满是关切的味道,“听小游讲你住院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赶紧回答说我好了很多,已经出院了,吉雅萱便讲这样她就放心了。 我深吸了口气,听吉雅萱的声音,也比之前欢快了许多,看来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改变是由内及外,全方位的脱胎换骨。 一阵寒暄之后,我便告诉她说下午要去看看她,问她需不需要我带些东西。 gb更p新r最h快上cy0z “帮我带几支神仙水吧!”吉雅萱说着,“我的护肤水用完了,这边也不方便出门。” 我自然答应了下来,吉雅萱虽说只是我一个客户,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若是没有她那三万块钱,我自然撑不下来。 叮嘱她把“神仙水”的品牌规格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便挂了电话。 “嗨,也不知道你小子踩了什么狗屎运了,有这么多女孩子围着你打转,还他妈一个赛一个漂亮!”余小游醋溜溜地说着。 和他笑骂了两句,我俩走到了街角的茶餐厅吃午饭,随便点了几个菜,吃过之后,我就开车前往阳城广豪商场,在化妆品专柜区找寻所谓的“神仙水”! 在转了几圈之后,终于找到了柜台,一问价格瞠目结舌。 “先生,这种215ml的神仙水一支1270元,您看需要几支?”导购小姐的微笑,就像春日里的暖阳,带着将一切都融化的力量。 “4支!”咬了咬牙,我有些肉疼地说着。 “好,稍等我给您包起来!”导购小姐开心无比,将这四支神仙水包的精致无比,“先生,一看您就是模范丈夫,这支神仙水可是巨补水,送给太太是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脸部的肌肉,但真的很想问导购小姐一句,“巨补水究竟有多补呢?能把葡萄干补成葡萄吗?” 在化妆品专柜区晃荡了这么一圈,只觉得有些疲累,便来到二楼的咖啡店里要杯拿铁,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转头间就可看到一楼化妆品专柜区熙熙攘攘。 咖啡厅里面的客人并不多,想来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 “喂,我在二楼咖啡厅,那个贱人已经到化妆品专柜区了吗?”一阵低沉的女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却发现离我一米多远的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她一袭浅紫色的套装,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透过窗子观察着楼下。 女人身形浑圆,肤若琼脂,置身于一套浅紫色的套装中,就像一朵怒放的喇叭花。我深吸了口气,“薛韵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见她此时的状态,却仿佛是在盯梢某个人,这丫头又在盯谁呢? “贱人,贱人……”她一边朝着楼下望着,一边不住地咒骂。顺着她的目光我也朝着一楼望去,定睛一瞧,不由得瞳孔放大了一圈。 只见身形挺拔的吴昊天揽着一个同样身材修长的女子走在人群中,两个人又在那个神仙水的专柜前停下,搞得导购小姐眉开眼笑地跟他们介绍着。 “那个女人……”我眯起眼睛打量着站在吴昊天身旁的那个女人,论身材那当真是一等一的好,但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却是那种司空见惯的“网红脸”,下巴尖似锥子,能将地板戳个洞。 又看了她两眼我的职业病都犯了,真的很想说,“姑娘你这脸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我去帮你告。” 吴昊天的手宛若一条灵蛇,在那“网红脸”的后背上来回地游走着,最后停在了她挺翘的臀部,使劲地搓动。 “贱人!”薛韵琳大骂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她将手中的望远镜丢到了一边,从身边的包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我仔细一瞧,里面还装着某种液体。 薛韵琳的情绪很是激动,她从位子上起身,就要往外冲去,但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却被我一把拉住。 “你……”薛韵琳紧蹙着眉头怒视着我,她的双下巴可真是明显,可我明显地察觉到她的瞳孔就在瞬间扩大了一圈,貌似是认出了我。 “你放手!”薛韵琳咬牙切齿,从牙缝儿中挤出这句话,但我的手仍旧牢牢地抓住她的胳膊,薛韵琳挣脱不开,对着我又是两句低声咒骂。 “跟我来!”我则从位子上起身,将她带到了刚刚那个角落的位子处,按响了桌子上的服务铃,看有服务员过来,薛韵琳只有负气落座。 “一杯焦糖玛奇朵!”我冲着服务员点着头。 “好的!”服务员点头离开,只剩下我和薛韵琳相对而坐。 “你要干什么,我还有事!”薛韵琳满脸怒气地看着我。 “知道你有事,但我只耽误你两分钟的时间!”我说着便冲着她伸出手来,“交出来吧。” “什么?”薛韵琳的眸子里满是警觉地戒备,但也有不光明的躲闪。 “你身上的玻璃瓶!”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里面装的肯定不是白水吧,应该是硫酸!” “你……”薛韵琳的身子转向内侧,她声音颤抖地骂了就,“你放屁!” 我轻笑着掏出了手机,“好吧,不行的话就让警察伯伯检查一下了。” 薛韵琳双目当中一片血红,她凑到近前低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帮你!”我斩钉截铁,“薛小姐,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假使你真的揣着那瓶硫酸跑到楼下泼在那个‘网红脸’身上,构成故意伤害罪,而且情节比较严重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薛韵琳吞了吞口水,声音不住地颤抖。 “死刑都是有可能的!”我的言语中却满是威严。 薛韵琳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她猛地看向了窗外,在一楼的化妆品专柜区里,“网红脸”和吴昊天仍旧在柜台前欢快地购物。 “呜呜呜……”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肩膀颤抖不已。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线都晕染了去,活像网络上的熊猫网红“胖大海”! 我揉了揉鼻子,强忍之下才没有笑出来。 薛韵琳唏嘘不已,伸手指向窗外,“我也知道这么做是会犯法的,但我也没办法,就是不想看到这个三八高兴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我理解,但假如你这么做了,毁了这个三八的容,还是会看到别的三八高兴的样子。所以,做事需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薛韵琳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离婚!”我言简意赅。薛韵琳定定地看着我,瞳孔却无限放大。 “你疯了吗?”她波澜壮阔的胸部起起伏伏,“我怎么可能和他离婚,我们俩的婚姻可是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离婚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吸了口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但你今天假如这么做了让别人怎么看你呢?一个富家千金,被一个‘网红蛇精脸’逼到感情死角,需要拿着硫酸像泼妇一样去拼斗?” 薛韵琳猛地一怔,不再说话,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你要弄清楚一个问题?”我言辞笃定,“你是因为爱他不想离婚,还是因为害怕别人对你指指点点才不想离婚?” 薛韵琳思索了好一阵,才颤抖着回答,“后者,我害怕别人指点!” “恭喜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并不是爱他,只是不甘心,所以放心大胆地去离婚吧。” “你讨厌!”薛韵琳说完,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女人真麻烦!”我撮着牙花子…… 第七十章 惊觉 再次透过窗子望向楼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吴昊天和“网红脸”的身影。 最cp新章@节%上@cs0 见此情形,我也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薛韵琳的情绪起伏较大,一个不小心她再冲到楼下,就不好收场了。 “呜呜呜……”薛韵琳揉搓着眼角,全然不顾她已经成了“熊猫界新网红”的事实,“我是不是很差劲,连个‘蛇精脸’都比不过?” 我摇了摇头,“你不比任何人差,只是需要活出一个崭新的自己。” “怎么活?”薛韵琳抽动着鼻子,我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这丫头性情也忒耿直了,对于自己怎么生活的问题,她竟然还要追问别人。 但既然她诚心发问了,我也只好帮她解答一番,“首先,你可以试着做一些事情,比如减轻一些体重,但不是讲你一定要瘦成‘行走的骨架’,起码可以经过运动调整下身形比例,也可以提高自己的异性缘和吸引力。” “嗯嗯嗯……”没想到薛韵琳点头如鸡啄米,她从包包里取出一个记事本,在上面记了起来,“还有呢,你接着说。” “改变穿衣风格,你的长相属于端庄大气的那种类型,不适合这种日系的‘卡哇伊套装’,明明是ol风范的女总裁,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凉宫春日’!” 薛韵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没想到她居然点头称是,还催促我接着讲。 “如果你对于分手真的很难过,就挑几本“治愈系的书”,规划一场说走就走的长途旅行,去看看外面的大山大海,心胸也就开阔了。”我微笑着。 “太有道理了,之前都没人跟我讲过这些!”薛韵琳抽吸着鼻子,“还有吗?” 我没有急于回答,只是将目光定格在了她的手上,薛韵琳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手,竟然下意识回缩了一下。 “你钢琴谈的不错,可以试着用钢琴曲为自己疗伤!”说完之后,我便将身子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薛韵琳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 “从你的手指外形看出来的!”我指了指她的指头,“会弹钢琴的女子,指尖会变圆,像一个小榔头,并且指尖的肉垫儿会变大,手指之间有明显地分叉感,一般不会并拢在一起,手指呈放松状态时,手掌会隆起,常常不由自主地敲击一些平面……” 我的下巴朝着她的手指的位置耸动了几下,刚刚我所讲出的那些动作,薛韵琳几乎都有出现,她看我的眼神儿也发生了变化。 “你太厉害了!”我咬着嘴唇,“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我揉了揉鼻子,暗自想着,“这些都是很常识性的东西啊!” “您好,您点的焦糖玛奇朵!”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 我抬了抬手,“是这位女士的!”于是焦糖玛奇朵就被放在了薛韵琳的面前。 “我没点啊?”薛韵琳一脸茫然地看和我,“我不喜欢喝这个的!” “尝尝看!”我将咖啡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或许它能让你的心情变的好点!” 薛韵琳将信将疑地把咖啡杯慢慢地端起,凑过去抿了一口,或许焦糖玛奇朵的甜度颇高,有些刺激了她的味蕾,猛地闭了下眼睛。 “放轻松,有些时候需要尝试下自己不喜欢的!”我冲她点了点头。 薛韵琳舒展了眉头,端起杯子一连喝了好几口,但从她的神色上来看,咖啡喝到口中的感觉明显比刚刚好了许多。 “真好喝!”她轻轻地抹了抹嘴角,一脸明媚的笑意。 “这杯咖啡是在牛奶中加入浓缩咖啡,再加入香草,之后再在上面淋上焦糖,它的意思是‘甜蜜的印记!’”我深吸了口气,微笑地看着薛韵琳,“在你的生命里,肯定有很多温暖而美好的印记,所以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关键还他妈是一棵歪脖树!” 薛韵琳下意识地透过窗子看向窗外,在一楼大厅中,已然不见了吴昊天的身影。她倒是神色平和地回过头,专心致志地喝着面前的“焦糖玛奇朵”! “味道不错!”薛韵琳冲我点了点头,继而耸了耸肩膀,“突然觉得好多了。” 我微微一笑,“那就好!”而此时,薛韵琳却看向了我的身后,眸子猛地变亮。 “爸爸!”她吸了口气,带着哭腔喊出。 我转身,薛少康着实站在我的身后,一脸的汗水,不住地喘着粗气。 “琳琳……”薛少康吃力地喊出这两个字,语言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看来他应该是刚刚得知,自己的女儿有可能会做出冲动的行为,才专程赶到这里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他在阳城已然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此时的脸上却仍旧堆满了忧郁的乌云。 “爸!”薛韵琳扑进薛少康的怀抱中轻轻地哭泣着,这才是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的怀抱。 薛少康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爸爸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看着薛少康已经染雪的双鬓,富贵如他,也已经年过半百,丧子之痛已经给了他一记晴天霹雳,若是薛韵琳再出事,他恐怕会失去仅存的精神支柱。 “谢谢你!”薛韵琳冲我点点头,和薛少康离开,薛少康则冲着我微微点头,但我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感谢的味道。 “好了,我也要走了!”提起化妆品包装袋,我走出咖啡店,准备开车去看吉雅萱。 余小游师父的“回春堂”在阳城西郊,虽说位置偏僻了一些,但却是一个环境优雅的所在。 开车走在有些僻静的柏油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花红柳绿,不由得心旷神怡。想到小时候,每逢暑假,妈妈都会带我去乡下的外婆家,但掐指一算,那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回春堂”的前面有一洼池塘,池水颇为清澈,岸边还种植了一些垂柳,颇有些“杨柳翠堤”的古韵,池中的荷花已然开放,蛙声一片。 在白墙青瓦的院落前停住车子,大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去,走进去之后,在院落的一侧有一抹倩影映入眼帘,她一身白裙,头戴一方小帽,正在给草药浇水,满园香气四溢。 “咳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倩影回眸,向我莞尔一笑。 “你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洒水壶,将我让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前,之后又去里屋端来了一套茶具,给我泡了杯“菊花茶”! “这是师父珍藏的‘昆仑雪菊’,一般是不拿出来的,我趁他不备偷偷藏了些,你快尝尝看!”吉雅萱微笑地样子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没有经历过人世间半分沧桑。 “好喝!”我喝了一口,将买的四支神仙水交给她,随口也讲出了今天在咖啡店里面遇到薛韵琳的前后经过。 “哦!”吉雅萱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这符合吴昊天的本性,他一向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可我觉得薛韵琳不是坏人,你这么做是对的。” “恩,我也这么觉得!”我点点头,端起茶杯。 “有个事我想告诉你……”吉雅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到我妹妹吉雅拉了!” “啪嗒……”我的手猛地一抖,茶杯掉落在地,碎裂开来。 第七十一章 伪造资历 “不好意思!”我意识到自己失态,准备起身收拾一番,但吉雅萱却先于我一步起身,将地上的碎片捡拾干净了去。 “没事!”吉雅萱擦了擦手,她坐回了石桌上,抬起头双目灼灼地看着我。 “你在哪里见到她的?”我紧接着发问,吉雅拉是在宏圣医院失踪了,并且按照宋雨萌提供给我的照片上显示,她应该是自己从玻璃缸里爬出来跑掉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该以什么性质来定义她的身份,人还是鬼,抑或是不人不鬼? 吉雅萱轻叹了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不确定那就是她,夜半时分,我半梦半醒间,只觉得窗外有个影子,单看那身形倒是和雅拉很像,她貌似一直在叫着我‘姐姐’……” “呼!”我长吁了口气,看来吉雅萱并没有亲眼见过她,或许只是她思念妹妹过度,才出现了幻觉也不一定。 “好好休息一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妹妹的事,我会彻查的。” 吉雅萱点了点头,旋即则一脸的严肃,“我从小就和雅拉之间有很强的心灵感应,顺子,你知道吗?我总觉得雅拉没有走远,她就在阳城!” 我深吸了口气,继而点了点头,“我知道!” 又在院子里面坐了一会儿,吉雅萱说老余头估计一会儿就回来,晚上就留在这里,她亲自下厨做顿农家饭。 “得,我还是走吧!”不是害怕老余头,而是担忧他在见到我之后,仍旧会指指点点着我的面相。 即使我明白自己已然成了一个衰到骨子里的人,但这种话当真是不想听了。 开车回到阳城市区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五点,手机却在此时铃声大作。 拿出一看,竟然是薛少康的助理朱能打来的电话,心头一震,就接了起来。 “喂,蒋先生,您现在来一下我们董事长的私人会所,他找您有急事!”朱能的声音听起来义正言辞。 “好的!”拿人钱财就要与人消灾,估计薛少康是想问我下一步的调查计划。 车开到会所门口的时候刚好下午六点钟,薛少康坐在会客室里面等我,在桌子上放着一盘芳香四溢的“勃朗峰蛋糕”。 “恩?”但在这盘蛋糕的两侧还放着两杯“焦糖玛奇朵”,见此情形,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要知道薛少康前几次见我是只喝茶的呀。 “你来啦!”他微笑着看着我,“请坐吧!” 朱能站在门外,将会客厅的门轻轻地关住,我坐在薛少康的对面,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 “贵公子的事情,我会加紧探查,但现在苦于线索较少!”我呷了口咖啡。 薛少康摇了摇头,面容安详,“找你来不是这个事情!” 我的心一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薛少康接着讲,“今天中午的事情,我对你表示感激,在我接到电话说琳琳准备拿硫酸去毁那女孩子的容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路上汽车飞驰,我害怕她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我笑着摇头,“这没什么,只是恰巧我遇上了,关键令千金还是听劝的。” 薛少康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由得紧蹙眉头,“不知道这杯咖啡的魔力在哪里,琳琳是我的女儿,我竭尽全力都没有办法让她对姓吴的死心,你只用一杯咖啡就让她改变的这么彻底。她现在,铁了心要离婚了!” 我上下的牙齿轻轻地磕扣着,忽然意识到他今天要我来的真正目的,薛韵琳对于薛少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他看来,我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让薛韵琳的态度来个惊天大逆转,这让他担忧我是否也对薛韵琳“图谋不轨”! “我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分析了一些问题,并且问了她一个问题——她舍不得吴昊天的原因是‘真爱’还是‘不甘心’,所以她想通了。” “厉害!”薛少康轻轻地拍着手掌,“我那丫头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而你竟然可以让她找回自己的初心。” 我点点头,肚子里面一阵饥饿,便拿起刀叉,吃着面前的“勃朗峰蛋糕”。 “我只是觉得为了这么个拈花惹草,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快的人渣搞得自己不开心,着实不值得。”我擦了擦嘴巴,“蛋糕不错!” 薛少康放下了咖啡杯,轻笑着看向我,“在你的眼中,吴昊天就是个拈花惹草,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勤的男人吗?” “嗯啊!”我点着头,想起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网红脸,“否则呢?” 薛少康摇着头,“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沉迷女色只是吴昊天的假面,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激怒琳琳,那瓶硫酸如果泼出去的话,吴昊天的阴谋就得逞了。” “为什么?”刚问出这三个字,我就觉得自己是大弱智。 薛韵琳是薛氏集团唯一的法定继承人,若是她出事进了监狱,并且薛少康去世的话,吴昊天便可以控制“浩盛集团”和“薛氏集团”这两大经济体。 “所以,还是很感谢你!”薛少康点着头,“自从阿东去世后,琳琳就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我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她任性偏执,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但是我都没有说过,因为不想让她不高兴,旁人更不敢跟她讲实话,但没想到险些酿成大错,没想到就是你这一杯咖啡让她找到本真。” 我深吸了口气,可以感觉到薛少康话里话外都是感激的意味。 “还有一个事情!”薛少康说着转头朝着门外喊了句,“朱助理,拿过来吧!” 会客厅大门再次打开,朱能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薛少康从他手中接过档案袋,冲着朱能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朱能点点头,再次给我们关上了房门,我意识到此时薛少康想跟我提及的,或许是比较私密的事情。 “上次你拖我查询的那个叫做井容秀的护工,我找到了关于她的一些资料,但是比较有限……”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档案袋递给了我。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从他手中接过档案袋,打开来看,里面竟然只有一张白纸,不由得吃惊地抬起了头,“怎么回事?” 薛少康抱歉地摇着头,“我说了,资料很有限,这个人虽说年过半百,但相当神秘。” 我仔细地看着那张纸上面的资料,却发现这个井容秀竟然是一位马来西亚籍华裔妇女,年龄是51岁,入境时间刚刚一个月! “以这种资历怎么能应聘到疗养院当护工呢?”我咬着牙,自言自语。 薛少康的胸腔扩大了一圈,“我要告诉你一个情况——井容秀和浩盛集团在马来西亚的企业间存在着往来,伪造一份资历,对于浩盛集团来说,还不算一件难事!” “怪不得!”我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两年前,我老妈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想赶尽杀绝。” “要镇定!”薛少康深吸了口气,“蒋顺,你千万不可以自乱阵脚,这份资料,你可以先了解下,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正!版首@n发0 我看向了资料中井容秀的现住址——阳城白龙镇杨柳庄1组24号509室! “我知道!”我站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吧!” 薛少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只是点点头,“行,那你路上小心。” 我发动车子,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害我母亲,我让她活不过今晚!” 第七十二章 夜探白龙镇 白龙镇不在阳城市区,是属于远郊处的一个小镇。 半年前,浩盛集团准备将那里开发成度假村,和大部分村民谈好了赔偿问题,但却有几位孤寡大爷,誓死都不愿离开。 _更、y新?n最fw快}¤上☆0j: 这也怨不得他们,落叶归根,老不离家,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传统。 “这个女人入境的时间仅仅有一个月,却选择住在一个即将拆迁的村子里,想来也是因为那边房租便宜。”我深吸了口气,将档案袋放在了后座,转动方向盘,朝着白龙镇的方向冲了过去。 “叮铃铃——”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余小游来电。 接起之后,余小游问我在哪里,我只说去找一个仇人。 “你等我,我跟你一起!”余小游斩钉截铁。 我正想拒绝,他又在电话里讲,“哥们儿,咱兄弟俩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总觉得你最近做的事有些怪异,你不告诉我没关系,可我真想为你做些什么。” 深吸了口气,我仔细地想了想,今天要见的是年过半百的妇女,或许做出这个事情不是她本意,关键还是要问出幕后真凶。 有余小游跟着,第一可以起到震慑作用,第二也可以防止我情绪化。 “行,你打车过来吧,我把位置发给你!”说完之后,我挂了电话将位置传给了余小游,二十分钟后,余小游赶到,坐在了副驾驶。 “可以问下这个仇人跟你有什么过节吗?”余小游向我要了根烟,点燃之后抽了几口。 想了想,我把这个女人在疗养院中拔我妈妈氧气管的事情告诉了他。 “草,还有这事!”余小游一把掐灭烟,“妈的,看不把她牛黄狗宝都打出来。” 我摇了摇头,“那个老女人不是重点,她背后的主使者才是关键!” 余小游不住地点着头,“你说得对,咱们去了之后恐吓为主,打骂为辅,一定要让那老东西吐出些干货。” 我们俩在一个路边摊位上吃了顿晚饭,填饱了肚子,等到晚上九点,就直奔白龙镇而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离白龙镇还有两公里。 “就在这停车吧!”我熄了火,“现在这镇子里还有一群孤寡老大爷在誓死捍卫,我网上查了下,他们分成四队,守住了镇子东南西北四个入口,咱们若是开车怼到村口,保不齐会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拆迁队的。” “也是!”余小游点了点头,“你说怎么办?” “先休息一下吧。”我将座椅放倒,“等晚一些我们再进去。” 余小游点着头,他也将座椅放倒,我们俩便闭目养神。 “哼呼……”余小游的鼾声传来,我也觉得困意来袭,眼皮越来越困顿。 “咯咯咯……”可就在半梦半醒间,我却听到一阵婴孩的笑声,又仿佛是女子的低泣声,想睁开眼看看怎么回事,但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好似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蒙在了我的眼上,力道不大,就是睁不开! “咯咯咯……”这无法形容的声音倒是离我的耳朵越来越近,一股极端阴冷的气流侵通过那双柔弱的手,直直渗入我的眼睛里。 我只觉得这寒意渗透骨骼,把我整个脑袋都给冷冻了去。 而下一秒,这双手的手指开始不安分,五指弯曲如利爪,意欲抠动我的眼珠。 可我依旧动弹不得,这种感觉让人绝望,而那原本柔弱无骨的手指竟然在瞬间变得似钢铁一般强硬,朝着我的眼珠儿剜了过来。 “呔!”一声暴喝乍起,紧接着就觉得一阵“噼里啪啦”地爆破声传来,那种被铁刺剜目的感觉当即消失了。 “顺子,你怎么样……”余小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一使劲,眼睛睁开了。 “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刚刚怎么回事?” 余小游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猛吸了几口,撂给我三个字,“鬼遮眼!” “什么?”我惊惧在当下,“怪不得只觉得有一双手捂住我的眼,搞得我怎么也睁不开。” 余小游猛吸了一口烟,“我刚刚被一股浓重的便意憋醒,害怕熏到你,就走了比较远的地方,谁知道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只有周岁婴儿大小的小鬼捂住了你得眼睛,吓得我抽出符箓就拍了过去,那杂碎跑了,我担心你也没有去追。” 我握了握拳头,“怪我自己大意了,在这远郊地带,就算睡觉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想必那些留守的老爷子们精神也懈怠了,就和余小游下了车,朝着白龙镇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二十分钟,就看到了前方的白龙镇,在一片荒草遍布的土坡前将身子隐匿了去,我打开手机地图,辨认出我们现在的位置离是在白龙镇西入口处。 “我去,这些大爷可真是够尿性!”余小游从土坡后朝着前方探出头去,“竟然将棺材板都挡在了村子的入口处。” 我也探出头来朝着入口处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一个方桌上坐着五六位老爷子,正在把酒言欢,并且身边还摆放着几口棺材。而在棺材的后面还有一个白色的横联——誓死捍卫家园。 “草,这当真是用生命在抗争啊!”我不禁咋舌道。 “咱们怎么进去?”余小游问到,“貌似这些老爷子也不好惹。” 正在此时,其中一个老爷子讲自己要去撒尿,有没有人跟着去,一下子起身四位,只留一位老爷子驻守。 “趁现在!”我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我对侧的方向猛地丢去。 “乒乓!”石头不晓得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如是的回声,而方桌上那个老爷子却被惊住了。 “谁?”老爷子从桌下摸出一把长刀,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白天在缝儿里眯着,晚上来捅我们黑刀是吧,来啊,我宰了你。” “快!”我冲着余小游挥了挥手,我俩一猫腰进了村子,而此时那老爷子还在提刀在一侧找寻咒骂着。 “好险!”余小游说到,“要是被这老大爷撞见,准得把我们剁了包饺子。” “行了!咱们赶紧找人吧!”深吸了口气,从西侧的入口朝着村子深处走去,根据薛少康提供的资料显示,那个叫井容秀的女人住在“一组24号501室”,我仔细地留意着组别。 “真黑啊!”可进村之后却发觉这里的照明严重不足,只是借着天上的月光,是远远不够的,我从口袋里摸索出了夜视镜,罩在了眼上。 转念一想,忘记给余小游准备,便冲他歉意一笑。 “没事儿!”余小游低声道,旋即指了指自己的双目,“我是灵宝弟子,这双招子灵光着呐!” 他正说着,忽然双目朝着我的后上方看去,嘴巴也张成了“o”形。 “你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却差点惊叫出声。 在我身后的楼房二层窗户中,出现了一个大笑着的女人头…… 第七十三章 步步惊心 见此情形,我和余小游都被惊了一下,早有预感这个村落必定有诡异之处,却不想这么快就显现了出来。 “妈的,真是世道多变,任是些阿猫阿狗都想出来称霸!”余小游低斥了一声,从身上取出一张符箓,抬手就想朝着二楼窗户里的那张脸打去。 但就在此时,那张笑着的女人脸却迅速地干瘪了去,眨眼间就剩下一张皮。 我和余小游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个充气娃娃。 “妈的!”余小游收起符咒,露出了踩到狗屎一般的表情,“这是谁这么没有良心,自己走了却让女朋友在这里漏气儿。” “走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继续往前走去。但是越往里走,越是觉得死一般的寂静从四面八方压来,沉重地几乎让人都无法呼吸。 白龙镇由于位置并不在市中心,所以房租相当便宜,这里曾经是无比繁华的地带,但没想现在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个老爷子誓死捍卫这里,胆量相当可嘉。换做是我,应该也没有这老哥几个如此之高的勇气。 “这里应该没人了……”余小游轻声说了句,但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怎么回事?这里还有人?”余小游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整的有些搞不清楚状态,我猛地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一个院落内的房间里,躲在了一个木板床的下面,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儿。 “哒、哒、哒……”脚步声逐渐靠近,来人似乎走进了院落里面,我和余小游钻在床下,看向了房间门口的位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绿色的军用球鞋。 来人还拿着手电筒,朝着屋内扫射,好几次扫住了我的脸颊,但此时我和余小游也是骑虎难下,躲在床下,若是任意移动身子,也会将自己完全暴漏。 但那双军用球鞋还是朝着我们走来,走到床边,来人的双膝即将弯下去。 “完蛋了!”如是想着,我觉得自己的结局便是下一秒被发现。 但就在此时,门口却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老张啊,你在干嘛?哥几个都在等着你呢!” “我觉得刚刚好像听到这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军用球鞋说到。 门口那个声音再次想起,“大晚上的就咱们几个老不死的,谁还会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赶紧过来吧。” 军用球鞋应着声,朝着门外走了过去,“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今天太累!” “豁,我看你不是累,你是想去找那个‘马来妹’吧,老哥,你这可是‘老当益壮’啊!”门口那个声音里顿时充满了戏谑地味道。 “得了吧你,我是真的累了!”军用球鞋的声音再次传来。 之后,他们笑闹着离开,脚步声再次远去。 “好险!”余小游抹了把额头,“我还担心会被发现!” 我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还是小心一些吧,估计留守的这些老头儿里面,有侦察兵出身的。” 余小游压低了声音,“他们刚刚话里有提及到‘马来妹’?” 我吸了口气,这句话我自然听到了,心脏不由得一阵抽搐,原来那个井容秀得以在这里居住,还跟这几位留守的老爷子之间存在着别样的关系,难不成是这几个老爷子泄欲的对象。 我深吸了口气,“先别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办正事儿吧!” 看m=正!版章●节◎@上r0¤h 半个时候左右,在确定了那些人都走远之后,我们俩从床下爬出,再次走到了杨柳庄的街道上,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好午夜十二点。 “草,又是这个时间点!”我烦躁地握了握拳头,不知为何,只要一到了这个时间点,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午夜时分,猛鬼成群!”不知为何,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小时候看得一部恐怖电影中的台词,顿时被惊的一个大激灵。 余小游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和他一起往前走去,并仔细辨认着每一家的门牌号,去寻找“1组24号”! 正在此时,就听“噗”地一声钝响,从楼上落下一个东西掉在了我和余小游身前一米的位置,一阵尘土腾起,我们上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只死猫!”余小游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只猫四肢平伸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气息,绝对死了。 可仔细看了看,却又觉得不对劲,便伸出脚来,将死猫的身体翻转了一下。 “草!”我和余小游当即往后又退了两步,当猫的身子被翻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它肚子被掏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脏器下水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你看它的瞳孔!”余小游努努嘴,“人与动物一样,如果死了,瞳孔都会放大,但是这只猫的瞳孔,却收缩成了一个小圆点!” 余小游看了看隔壁的这栋六层民房,“要不要上去看看?” 仔细想了一下,我否定了他的提议,毕竟有正事在身,若是楼上住了个酷爱以猫内脏和猫下水为食的人,去了也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余小游点点头,轻声道,“但愿只是个‘异食癖’,不是其他东西。” 我只觉后背一阵冰凉,这个村子或许可以成为“鬼村”了,如果这只猫的死因只是被一个变态吃了内脏下水并不是其他原因所致,于我们来说,也算是烧了高香。 “是这里!”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余小游和我来到了一座几欲倾颓的民房前,门牌上的编号为“1组24号”,对照了好几遍,我确认是这里无疑。 “奇怪,为什么只有四层?”余小游紧蹙着眉头。 我也觉得很是奇怪,单看外形当真只有四层楼,但为什么房间号写的是“501”呢?难不成是薛少康那边的情报搞错了吗? “先上去看看吧!”暂时无法核实情报的准确与否,我决定先上楼看看情况,便和余小游从一楼楼梯口大铁门侧裂的一个入口走了进去。 “奇怪!”可当我们走到楼梯上的时候,却嗅到一股十分清甜的味道,要知道这里可是一个濒临强拆的村庄,到处弥漫的都是尘土和腐臭。 我走在前面,余小游走在了我的身后,但就在突然间,我的小腿肚上面貌似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滑过,我当即停下脚步。 “怎么了?”余小游冲我耳语道。 “你碰到我小腿肚了吗?”我问。 “没有啊!”余小游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深吸了口气,细想之下刚刚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绝对不是手掌触及的感触,倒是有种让人惧怕的腻滑。 就在此时,我看到余小游侧后方的一处黑暗里,有两个光点隐匿了去…… 第七十四章 请君入瓮 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那两个在黑暗中消失的光点,我的第一感觉是动物的眼睛!回想刚刚小腿肚传来了那阵冰凉,像极了小时候被蛇类鳞片剐蹭到的感觉。 这个楼道里有着一股和周遭不相合的清甜气息,没有待拆民房固有的倾颓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里,究竟隐匿着什么东西? 定了定神,继续往楼上走去,余小游也貌似感觉到了什么,他也相当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我们俩一起上楼,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只能密切协作,我来探路,他来断后。 “到四楼了!”来到四楼,稍稍地松了口气,却发现还有一段楼梯通往天台。在楼梯口的位置,依稀可以看到夜空。 “你确定是501吗?”余小游再次向我确认。 “上去吧!”我已经不想再重复回答了,便径直走向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没走几步就来到五楼的天台上,环视一周,偌大的天台上,还真是有一个孤零零的房间,在民房建筑中,这种“天台房”的租金往往比较便宜。 “但这会是501房间吗?”心下这么想着,便朝着那间房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打量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有些担忧这其中是否还能住人。 “顺子,你看……”余小游抬手指了指门上,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我看了过去,门上有一块斜挂在一侧的标牌,上面的字迹已经不太清晰了,眯起眼睛仔细瞧着,才能分辨出是“501”三个字。 “真在这里!”我握紧了拳头,骨节处都“咯咯直直”地响了起来,余小游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激动。 “我来叫门!”余小游或许仍旧担心我会冲进去直接杀人,他挡在了我的前面,叩响了面前的铁门。 “笃笃笃……”他一连敲了好几下,但门内没有丝毫回应。 “妈的,聋子吗?”余小游也没了耐心,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用力一击之后铁门竟然“吱嘎”一声开了。 “唔……”他后退几步,又下意识地将我往后挡了一下,“不太正常啊!这马来老大娘晚上睡觉不反锁门吗?” “管她的!”我一把将余小游的手推开,“直接进去,怕她个老东西不成。” 但为了防止我冲动,余小游仍旧抢在我前面进入门内。 屋子里面弥散着一股很是清甜的味道,我忍不住抽动了下鼻子。 虽说没有尘土和腐臭味,但这清甜里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并且还带着一种让人几近沉沦的味道。 想想那个穿着军用球鞋的老爷子和另一个老哥们儿的对话,这马来老妪估计在这里从事着“特殊职业”,所以才会把房间的味道调理的这么有情调吗? 看正版l章…节j上、》0◎ 在室内环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那张床上,床上的被子鼓胀,看来是有人躺在里面,应该就是那个井容秀! “喂!”我再也忍不住了,大斥一声,就朝着床走了过去。 “顺子,稍安勿躁,要冷静啊!”余小游或许担忧我真的会发疯,走过来劝说着,但我还是一把抓住了被角,猛地将被子抽掀了起来。 “草!”床上的情景着实把我俩给从头惊到尾,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 可他的肚腹上却被掏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器官和下水全都消失不见,他的嘴巴大张着,貌似在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两个瞳孔也缩成了两个小圆点。 “他跟那只猫的死状一模一样!”我说着,余小游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着床尾的位置努努嘴吧,我却发觉这老头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军用球鞋。 “草,难道是他?”我吞了吞口水,想起了刚刚貌似发觉我们行踪的,那个穿着“军用球鞋”的老爷子。 但因为在床下躲着,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看到他穿了一双军用球鞋。 “顺子,我们先出去,这屋子里不正常……”余小游说完就拉着我准备出门,但就在此时,501的铁门竟然“砰”地一声关住了。 “不好!”一股“请君入瓮”的感觉蔓延至我的周身,在我们进入这个村子时,或许就走入了别人规划好的一个陷阱里了。 饶是我报仇心切,才疏忽了。 “妈的……”余小游竭尽全力想要把这扇铁门给打开,却不料居然毫无办法。 就在此时,房间中那股清甜的味道再次升腾而起,我发觉自己居然无法抗拒这股味道,使劲地嗅着。 “蒋顺——”有人好像在叫着我的名字,这音调里既有女子的娇羞,又裹挟着孩童的天真,我喉头耸动了几下,但终于没有出声回应。 “蒋顺——”又有人喊出我的名字,并且一声接着一声。 就在我正要回答的时候,脸上猛地挨了一个耳刮子,顿时清醒了过来。 “谁——”我喊出一声,警觉地朝着四周望着,却发现余小游指着房间天花板的位置。 “卧槽!”此时的我已经变了声,只见天花板上竟然倒着悬吊着两个男童的头颅,定睛一看,更加骇人的是,悬吊着男童头颅的物件儿竟然是人的肠子,肠子的四周还提溜着肝肺肾等一些的器官。 “呜咕呜咕……”这些男童头颅的脸上竟然发出了诡异的声响,脸上的表情却极为痛苦。 “这些是丝罗瓶,你若是刚刚应答了他们的喊叫,这会儿就死翘翘了。”余小游手握符箓挡在我面前,我也从身上摸索出了龙雀刀。 饶是我今天报仇心切,才不小心掉入坑里,为今之计只有小心应对。 “呜咕——”那两个男童头颅怪叫一声,旋即从天花板上掉落在半空中,旋即就龇牙咧嘴地朝我们飞过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两颗头的下方,分别拖着一根肠子,肠子上提溜着肝肺肾等脏器,看起来骇人无比。 “来吧,你们这两只脏东西——”余小游咬牙切齿地大骂了一句,从腰间摸出了一个两尺来长的细长圆棒,带着呼呼地风声朝着那一对丝罗瓶横扫过去。 “真武真君,四大天丁。手执铁棒,拷鬼通名——”铁棒一出,迅捷无比,顿时将这对儿丝罗瓶飞头下面拖着的肠子缠绞在了一起。 “滚!”余小游大吼一声,手腕发力,将这两只孩童头颅,朝着一侧猛丢了出去。 “呜……”那两个丝罗瓶发出一声怪叫,好似发春猫咪的呜咽声,它们被余小游甩出,重重地摔在了一侧墙壁上。 “就你们这种段位,只是个小喽喽。”余小游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符,就要朝着一侧的墙角走去,准备一鼓作气灭了这俩东西。 可就在此时,就听“哈”地一声,这两个丝罗瓶的嘴巴大张,从中吐出两团黑气直逼余小游面门。 “妈蛋的!”还好余小游反应迅捷,他往后倒跳一步,但还是有些黑气喷到他的脸上,而那两个丝罗瓶却有了喘息之际,朝着我俩围了过来。 “顺子,你小心!”我和余小游背靠背站在一起,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看来是被那黑气所伤的缘故。 “呜咕呜咕——”这俩丝罗瓶绕着我们转起圈来速度逐渐,口中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余小游被黑气所伤,一时间也找不到攻击之法。 我顿时也束手无策,为了不被这俩东西偷袭,只有握紧龙雀刀。但这俩东西似乎想将我们转晕,而后再出其不意地攻击。 “咯吱咯吱……”此时床板发出一阵动静,那具平躺在床上的尸体,却猛地坐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突围又遇阻 %/+@首‘z发0w “咯咕咯咕……”这俩丝罗瓶又发出如此骇人的笑声,而那具尸体却猛地从床上弹起,张大嘴巴,朝着我和余小游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这两个丝罗瓶也朝着我们飞来,可先到一步的却是那具尸体,它的嘴巴张的巨大,口角崩裂,几乎咧到耳根,五指成爪,就朝着我的胳膊抓来。 “小心——”余小游猛地把我拉开,直直地挡在我的面前,他手中握着两张符箓,但还未甩出的时候,那具死尸的指甲已然嵌入了他右臂的皮肉之中。 而那张崩裂的血盆大口,也朝着余小游的脑袋铺天盖地地扣了过来。 “卧槽你妈!”余小游疼的直叫,但这厮的反应当真是一等一的快,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左臂仍旧强有力地挥出,那根细长的圆棒直直地捅入了死尸的血盆大口中。 与此同时,一个丝罗瓶飞到了我的身边,那根粗圆的肠子甩起,朝着我猛地抽来。 “你他妈的……”我左手一把抓住了这根抽起的肠子,但没想到这玩意儿的力气超大,咬牙坚持,右手握住龙雀刀,朝着丝罗瓶的眉心狠狠地捅了进去。 “去死吧!”我只觉得胸腔中被愤怒的火焰填满,龙雀刀直直地捅入了丝罗瓶的眉心,手腕翻转间,已经把脑袋里面搅得一塌糊涂。 但就在此时,身后黑气滚滚,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刚刚只顾和这只丝罗瓶战斗,忽略了身后还有威胁的存在。 “呃……”我的脖子被一根肠子从后面缠了个结结实实,喉咙里几乎通不过一丝气流,而那个被我龙雀刀戳到眉心处的丝罗瓶,竟然又慢慢地从地上飞到半空中,脸上挂着笑,阴森森地飞向了我。 “完蛋了!”我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命该绝于此。 “哇啊哇啊……”一阵怪叫传来,脖子上被紧勒的那种感觉当即消失不见,而此时那个眉心处插在龙雀刀的丝罗瓶已然飞到近前,我抽出龙雀刀,连带着一些浆液飞迸而出。 “去死吧……”我扑上前去,朝着丝罗瓶的头颅没头没脸的戳着,抓住了肠子使劲地甩出,他的头仿若一颗爆裂的西瓜,一股黑臭的液体喷薄而出。 可当我转头的瞬间,却看到一个浑身光赤的周岁孩童,正把另一个丝罗瓶扑倒在地,葱白的手指插进了丝罗瓶的双目中。 那丝罗瓶痛苦地哀嚎,之后,这周岁孩童竟然一把抓起肠子,朝着肠子和脖颈相连的地方使劲地咬了去。 “咕——”这只丝罗瓶的头颅终于不再动弹,而此时,我也认出了这个浑身光赤的周岁孩童,他是闹闹。 “啊——我杀了你——”在另一边,余小游仍旧握紧那根细长的圆棒,将那具暴走的死尸卡在了墙上。 见此情形,闹闹腾空而起,朝着那具死尸飞了过去,直直地落在了他的头上,张大了嘴巴,照着他的脑袋张口就咬,死尸一片长啸。 “顺子,赶紧用龙雀刀打这个狗娘养的天灵盖——”余小游声嘶力竭,此时的他已然达到了体力的巅峰。 我举起龙雀刀,闹闹飞身闪到了一边,我旱地拔葱般地跃起,握紧刀柄,死命地砸了下去,当龙雀刀落在死尸天灵盖的那个瞬间,我的虎口当即被震得酸麻不已。 死尸的眼耳口鼻中汩汩地冒出恶臭的黑水,他仿佛变成了一条泥鳅,沿着墙壁滑落在地。 “奶奶的真臭!”我捂住了鼻子,被这股味道熏得几乎要晕倒。 余小游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顺子,我们得赶紧走,能操控丝罗瓶,并且还能让死尸直立暴走的人,不是我们这个段位可以对付的。” 我自然赞同,本就是我报仇心切,才使得我俩落入瓮中,若要保全自己,此时必定要离开。 我扶着余小游走出铁门,闹闹紧跟着跑了出来,余小游解释说,还好他戴上了那片木片,闹闹现在已经是正宗的护法灵童了,所以才能对付那个丝罗瓶。 “这他妈的可不是一般的‘马来老东西’……”余小游捂住胸口,“我看井容秀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洋降头师’!” 此时的我们,快走到天台的楼梯口,但就在此时,我却看到楼梯口处有一个人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你干嘛啊?怎么不走了?”余小游后知后觉地往前看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与此同时,这个身影慢慢地从楼梯口处往前走了两步。 而此时,我们才看清楚,这分明就是年纪四十初头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碎花长裙,露出半肩,及肩发柔顺地垂下,身形苗条而妖娆,抬眼看着我和余小游,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我和余小游对视一眼,这会是井容秀吗?资料显示她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你是井容秀吗?”我沉声道,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股怒火在我胸中腾起,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企图要杀我母亲的凶手,并且和浩盛集团有特殊关系。 “妈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心神,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余小游一把抓住。 “别冲动!”余小游沉声道,他转过头,竟然用戏谑地声音道,“呦呦呦,井大妈保养的不错嘛,实不相瞒,我们俩是被派来帮扶失足妇女的,您从大马来到这边不容易,即使做不了高级外围,起码也可以去闹市区的街道站一站,在这里为几个老铁棍服务,真丢您份儿,缺钱的话我们哥俩给你,今儿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余小游说完话就拉住我准备离开,正在此时,井容秀却“呵呵”地传来一声阴笑,搞得我俩又朝着后方猛地一退。 井容秀仍旧没有说话,她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鼻孔也在夸张地翕动着,瞬间变大了两倍,脖颈来回地抖动,嘴巴张开,从里面吐出一条分叉的舌头。 她的身体在来回地摆动着,腰身纤细灵动如水草,像极了一条美女蛇。 “草,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我将余小游挡在身后,他已经受伤了,我不能再将危险留给他。 闹闹也飞在半空中,对着井容秀龇牙咧嘴,井容秀看了闹闹一眼,转而又对着我们龇牙咧嘴,那种无法言喻的特殊味道又慢慢地朝着我飘了过来,随着她身体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股特殊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草……”那种味道带来的无法抗拒的感觉,再次萦绕在周身,脑袋被重重撞了一下,我缓过神来,却发现闹闹白皙的小手打在了我的头上。 “嘶……哈——”与此同时,井容秀的脑袋前后左右地摆动着,那分叉的舌头一伸一缩,脸上竟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 “糟了……”余小游的声音透出浓郁的绝望,“这家伙不是降头师,是‘人胄’这下真的完蛋了……” 第七十六章 大战人胄 “人胄?”对于这个称谓,我甚是陌生,但此时余小游已经来不及给我解释那么多了。 井容秀又出现了其他的异状,她的脸上遍生出细密的鳞片,而脖子也在须臾间增加了两尺多长。她“噗”地一声趴在了地上,身形也在此时变得细长无比。从碎花长裙的下摆处竟然伸出一条青麟遍布的尾巴。 她口裂变深,张开嘴巴,皆是尖利的牙齿,分叉的舌头一收一吐,和我们虎视眈眈地对峙着。 “妈的!”我想破脑壳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地异状发生,竟然和一个似人非人,似蛇非蛇的怪物对上了,这玩意儿的模样看起来骇人无比,它貌似要对我们三个大开杀戒了。 “哇啊——”别看闹闹这家伙块头小,但着实是暴脾气一枚,他低吼了一声,就朝着那人胄直冲而下。 “哈——”人胄立起了身子,仰起了脖颈,张大嘴巴,一股腥臭的味道直扑而来,居然直直地将来势汹汹的闹闹给回挡了去,甩到了一边。 “闹闹!”我大叫一声,正想去看看闹闹怎么样,这只人胄居然仅下巴抬起,全身贴地,像条蛇一般朝着我们“游”了过来,速度之快,堪比闪电。 “草……”余小游高声咒骂了一句,但是话语中已然失去了之前的霸气,带着恐惧的颤抖,他抽出几张符箓,朝着人胄甩了过去。 谁晓得那人胄居然反转身子,用尾部将那几张符箓给一股脑地扫到了一边,就听“滋”地一声,那几张符箓瞬间燃成了灰烬。 “我靠,这么猛!”余小游傻眼在当下,见状,我也被惊得菊花一紧。 就在此时,人胄的身子居然高高直立了起来,继而危险的弓起,它的舌头来回地抽动着,像极了一条马上就要进攻的眼镜蛇。 %最新章r节上z☆}0 “宰了炖汤——”我大吼一声,握紧龙雀刀朝着这怪物冲了过去。 不怕是假的,我大吼出声,一则是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二则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果不其然,人胄张大嘴巴朝着我攻了过来。 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几乎是擦着它的芯子闪到了一边。 “尼玛的——”余小游手中的细长圆棒被他耍的虎虎生风,直直地打在了人胄的“七寸”部位,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一下可算是稳准狠。 “嘶嘶嘶……兮兮兮……”这一棍是余小游卯足气力打出的,自然狠辣无比,人胄的身子吃痛的蜷缩在一起。 或许真是认识的时间较长,刚刚只是和余小游相视了一眼,在眼神儿短暂地交流间,我俩就来了这么一出“障眼法”! “妈的,你永远就只是个畜……”谁料人胄的行动居然快似秋风扫落叶,它原本蜷缩成一团,竟在瞬间平伸似一直线,尾巴腾起,照着余小游猛地一抽,余小游当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转,四脚朝地地趴在地上。 “嘶——”人胄嘶吼着,快速地游到了余小游的背部,将他压了个严严实实。 “卧槽你妈……”余小游拼命挣扎,咒骂声中居然带着哭腔。 但人胄却张大了嘴巴,满口的利齿,照着身下的余小游便咬,但它突然间却发觉自己的脖子弯不下去了。 “快跑啊……”我双手环箍着人胄的脖颈,几乎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好在余小游终于从这人胄的重压下挣脱而出,朝着一边翻滚了去。 “去你妈的!”我双手一松,朝着一边急速闪去,余小游扶住了我,我俩紧靠在一起,闹闹也飞了过来。 人胄再次危险地立直了身子,和我们三个对峙着,那种死亡的威胁更加浓重。 “祸不及家人!”我朗然发声,“我和浩盛集团之间是有恩怨,但有什么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母亲——” 我嘶吼着,胸腔中郁积的怒火就在此时全然爆出,突然觉得愤怒的力量如此强大,它居然可以驱散恐怖,让我对面前的人胄无所畏惧。 “咳咳咳……”余小游捂住了胸口,身形晃荡了起来,他貌似快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正在察言观色的人胄则貌似找到了一个大缺口儿,身形猛地晃动了一下,朝着余小游直冲过来。这畜生,精明的厉害! “妈的,来啊——”我将余小游挡在身后,握紧龙雀刀朝着人胄猛冲过去,此时我觉得自己已然红了眼,视网膜上的血管都几欲爆裂。 “嘶……”人胄传来野性的嘶吼,刚刚一番争斗,也已然激怒了它凶恶的本性,此时它朝着我直奔而来,大有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顺子,小心啊……”身后的余小游大叫着,然而人胄的利齿已经刺破了我的外套,和我的皮肉只有咫尺的距离。 “哇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怪叫声传来,闹闹照着人胄的脖颈处狠狠地撞了过去。 瞬间,那尖利的牙齿在我的外套上留下一条撕裂的划痕,擦着我的皮肤摔像了一边。我感激地看向了闹闹,若是没有它,我已然成了人胄的“盘中餐”! 但是这一撞,也给闹闹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他的身形顿时暗淡了许多,无力地落到一侧。 “嘶——”人胄的双目变得血红,此时的它已然失去了理智,朝着闹闹急攻而去,而闹闹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了。 “住手!”我追着人胄跑了过去,握紧了龙雀刀,照着人胄的尾巴猛刺一下。 人胄吃痛的身子都痉挛了,果不其然,它放弃了对闹闹的攻击,尾巴猛地一抽,我被直直地打到了一边。 它转过头来看我,双目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朝着我疾速游来。 “顺子,快跑啊……”余小游努力地想阻止,怎奈何他已经受伤,几乎挪动不了步子,而这只人胄已然用尾巴将我牢牢地缠住,它的脖颈慢慢低下,嘴巴张得好似一个饭盆。 “嘶……”但是它却不急于吃我,那大张的血盆大口也只是往下一寸一寸地移动着,我知道它这是在折磨我,就像一只饿虎在折磨半死的羔羊。 人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时时刻刻来自于死亡的威胁! “畜生……”从牙缝儿里挤出这两个字,我几乎被人胄的尾巴勒的死死的,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骨骼都快断裂了。 就在此时,它的血盆大口再次扩大了一圈,我意识逐渐变得淡漠,便索性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草你妈——”冥冥中,貌似还听到了余小游的吼叫,“北帝灵书,天蓬令行。上运台斗,下转风行……” 第七十七章 大开杀戒 血色大口,朝着我的脑门儿扣下。 可以想到的是,下一秒我的头就要变成一碗打翻的豆腐脑。 就在人胄的尖牙几乎剐蹭到我的头皮的一瞬间,就听“嘶”地一声,人胄传来了一声吃痛地低吼,它的脸突然扬起,距我有数尺之远。 “我去你妈的!”下一秒,精神抖擞的余小游握紧了拳头,一跃而起,重重地砸在了人胄的下巴处,我只觉得原本将我紧紧缠绕的尾巴,此时也松懈许多。 “顺子,赶紧来!”余小游拉住了我的手,将我从中拖拽而出,我俩相互扶持,朝着一边闪躲了去。 “我们快点逃……”正准备趁这个时间逃到楼下,可没想到的是,余小游居然翻起了白眼儿,下一秒,他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余小游!”我这才明白,刚刚余小游是“请神上身”,并且请的还是一位段位较高的大神,他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 余小游平躺在地,一动不动,就像在挺尸。与此同时,那人胄却歪着脖颈再次朝我们慢慢地“游”了过来。 “打蛇打七寸”,它的七寸部分虽说已经受伤,一个血洞汩汩地在往外冒着血水,下巴也歪斜着,但眼中的杀气却浓重了许多。 我吞了吞口水,这畜生今天必定是要我们的命! “行,那就来吧……”我抽出龙雀刀挡在了余小游的身前,他为了我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痛楚,我不可以再让他受伤了。 “嘶——”人胄冲着我嘶吼着,但它却并不急于攻击。 我不由泛起嘀咕,现在的它并不像在弄死我之前玩弄我,倒像是在拖延时间。 “什么意思?”我虽说不敢懈怠,但也弄不懂它究竟在拖延什么。 “哒哒哒……”楼道口里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我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来了? 正在此时,这人胄却猛地朝着501的铁门内快速地游了过去,“砰”地一声,那铁门关的死死的。 我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天台楼道口中就出现了4四个身影,定睛一瞧,是几个60岁左右的老头子。 心中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算是明白人胄为何突然冲进501中了,它肯定感知到了会有人来,这是要“借刀杀人”! “你谁啊?”为首的老头对我厉声呵斥。 “您听我说,在这个屋子里住着一个怪物,刚刚我们俩跟它一番恶斗,我兄弟已然成这幅模样了……”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余小游。 谁料到为首的老头儿,双眼瞪得好似液压灯泡儿,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张嘴朝着我的脸上啐了口,“呸!” 正要还击,怎奈何他们人多,余小游几近昏迷,我也受了重伤,一个不小心,怕有意外发生。 “我看你们是‘浩盛’那边派来搞强拆的,你们碰瓷儿都碰到这里来了,还说什么屋里的人是怪物,我看你他妈的才是狗娘养的……”老头说着朝着我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干!”我大骂了一声,猛地蹿起,一脚踹在了老头儿的胸口,他被我踹地往后倒仰而去,摔了一个大大的屁股蹲儿。 {最p新¤;章ym节…上y0# 老人是应该尊敬的,但是老王八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尊敬的。 并且他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最恨别人骂娘,可这一脚也仿若踹翻了一个马蜂窝。 “你奶奶的……”其他三个老头儿看到自己的老哥们儿吃了亏,朝我快步围了过来,别看他们年纪大了,但腿脚也着实不弱。 “揍他个小龟蛋……”我被这四个老头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几乎不能动弹。 “你他妈的!”为首的秃顶老头儿,照着我的脑门儿上就是一巴掌,“你去打听打听,在这里有谁不知道我秃鹰,你他妈连我都敢踢,我抽不烂你。” 他说着,便扬起了巴掌,正在此时从501内部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 “呜呜呜……”声音哀怨,如泣如诉。 我暗自骂了一声,这只人胄真是精明到了骨子里,在这群老头子的面前,她肯定要保持自己弱女子的形象。 “我看你俩就是来强拆的,现在都使碰瓷儿这种阴招,还碰到这里来了,老哥几个,咱们一起弄死这小子!”说完之后,这只秃鹰照着我的头顶就是一脚。 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朝着我的身上踢着踹着,拳头好似雨点儿一般落在了我的身上,本就受了伤,我被打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真正的怪物在里面啊……”竭尽全力地发出这一声大喊,但换来的却是更加坚硬的拳头。 秃鹰老头一拳正中我的鼻子,我直直地后仰而去,鼻腔中都是血液的甜腥。 “啪嗒!”一声脆响,我的后脑重重地摔在地上,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但我还可以勉强地睁开眼睛。 此时的夜空,不知何时起了乌云,原本明亮的皓月,居然被乌云遮住了大半。 “云遮月,大凶夜!”脑海里猛地泛出了如此一句话,这是小时候妈妈告诉过我的。我苦笑了一声,难道今夜就是我的“大凶夜”吗? “怪物?”秃鹰丑陋的脸将月亮遮住,他一把将我的夜视镜抓下,“我看你就是个怪物,带了这么个东西在这个时间点儿潜入我们村,肯定是强拆的。” 他说着,又扬起了拳头。我心中苦叹一声,没有被人胄给弄死,却被这几个老头给整的半死不活的。 “行了,别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另外一个老头劝说着,秃鹰才放下了拳头。 但是他却一脚踩在我的脸上,“小子,你要记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嗷——”一声怒号传来,整栋楼都颤抖了起来,秃鹰一个没站稳,当即摔到了一边,他惊惧不已,转头朝着身后的“501”看了过去。 危险的境地真的可以激发人类的潜能,在强大的求生欲的支撑下,我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 即使每动一下浑身的骨骼几乎要散架,但我仍旧爬到了余小游的身边,一把将他拉起。 “兄弟,撑一下……”我轻唤闹闹,它化作一团白雾钻入余小游的口袋。 “妈的!”秃鹰爬了起来,快步朝我走了过来,“肯定是这臭小子搞得鬼。” 说着他又准备抬手揍人,我的手已经摸到了龙雀刀,他若是再来,我绝对要还击,但就在此时另一位红衣老头儿却制止了他的行径。 “你冷静点儿,那声音是从后面的屋子里传……”说到这里,他的舌头似乎打了个结。 就在此时,众人赫然发现,此人的脖颈上缠绕了一条尾巴,被嘞的说不出话来了,再看向他的身后,这些老头的嘴巴都张成了“o”行。 人胄的尾巴轻扬,红衣老头仿若是一张纸片般被甩到了楼下,几秒之后,就听到一声自由落体的声音。 “啊——”秃鹰率先发声,但他只是嘴巴恢复了正常,双脚如同被焊在地上。 人胄嘶吼了一声,长尾轻卷,就把秃鹰卷了过去,血盆大口张开,猛地咬在了他斑秃的脑门儿上。 “吧唧!”一口下去,秃鹰的脑袋浆液四溅,像极了一碗倒扣着的豆腐脑。 “啊——”见此情形,另外两个老头连滚带爬地朝着楼道口跑去…… 第七十八章 又遇吉雅拉 但人胄这么恐怖的存在哪里有这么容易让他们逃跑。 “嘶——”这怪物尾巴一甩,“脑袋开花”的秃鹰当即被丢了出去,直直地飞向了那两个逃跑的老头。 而恰好这两个老头正处于临近天台边缘的部位,被这么一撞,两个人还有一具尸体均跌落下了天台,惨叫声连连,数秒之后,接连地响起自由落体的声音。 我拼尽全力想将余小游背起来逃离这里,怎奈何四肢百骸却使不出丝毫的气力,不单单如此,那种天崩地裂地震动传来,即使我坐在地上也无法保持平衡。 “嘶……嗷——”人胄的身子全然立起,足有两丈有余,它的嘴巴全然张开,从我的角度看去,似乎要将天上的月亮给吞入口中。 一声嘶吼过后,天上的乌云更加稠密,将月亮全然遮住了去,原本仅存的光辉就在此时也消失不见,大地上一片黑暗。 “云遮月,大凶夜……”脑袋里面回荡着这句话,我觉得人胄在今夜肯定在酝酿着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天上的乌云将月亮全然遮住的当下,一股股黑烟从村庄的周遭冒了出来,这黑烟浓郁无比,竖直往上,与此同时一声声哀嚎响起,振聋发聩! “完蛋了……”余小游猛地睁开眼睛,“这可是‘八降死阵’,这只人胄怕是要彻底地毁了这里。” 放眼望去,每一团黑烟中都貌似有一鬼影,哀嚎声越来越大,统共有八个方位,天崩地裂的震颤越来越严重,村庄马上就要被夷为平地。 猛然间,我一骨碌站了起来,将余小游拉在了背上,再不跑这里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也将会是我们俩的坟墓。 “兄弟,咱们走!”若不是求生的意志支持,我肯定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天台楼道口的那扇门,于我来说就像是通往天堂的入口,单就这几步路,我却觉得仿若千里之遥。 而余小游的身子更像是一条海带,不住地往下出溜,我只得大声鼓励着他,“撑住啊……” 呼呼的风声从身后袭来,像是一条藤鞭抽打在了身上,皮肉几乎都被带下来一绺,就连在我后背上的余小游,都传来了一声低吟。 “啊——”我俩顿时被人胄的尾巴抽地朝着天台边缘飞去,余小游被抽飞的幅度更大,眼瞧着他的身子,马上就要从天台的边缘掉落下去。 “小心啊——”我拼劲全力,就在余小游要彻底飞出的瞬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抓紧我!” 余小游摇了摇头,“顺子,你赶紧逃吧,活一个总比死两个要好……” “你放屁!”我骂了他一句,“抓紧我的手。” 但这句话刚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阵“嘶嘶”声传来,那个该死的人胄肯定又来到了近前,但是处在这种现状的我和余小游,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顺子,你他妈快走啊……”余小游声音颤抖,紧接着他就想把手从我的掌中抽出。 我则牢牢地握住他的手,“我是个傻逼,但不会放弃我的兄弟。” 而此时,那人胄已然来到了我们两个中间,高高立起了身子,我赫然发现它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泛着青绿色的幽光。 “嘶……”它的嘴角咧了一丝笑,仿佛是在嘲弄着我和余小游现在的处境。 “妈的,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憋足了气力,吼出了一句。 下一秒,人胄嘴巴大张着,朝我脑门儿扣来。好吧,看来我的脑袋终于要变成一碗被打翻的豆腐脑了。 “顺子——”余小游大叫了一声,我闭上了眼睛。 但是等了片刻,我始终觉不出自己的脑袋有被爆浆的感觉,睁眼一看,不由得大骇。 只见人胄的脖颈上居然被一股黑色的绳子紧紧地勒着,在它的禁锢下,人胄才没有朝着我的脑袋咬下来。 “等一下?”心下一惊,等我再次看向人胄的脖颈的时候,却赫然发现,缠绕在其上的压根儿不是一条绳子,而是一绺头发,发丝缠绕间,像极了一绺绳子。 “怎么回事?”我心生疑问,有些不清楚这绺头发是怎么来的。 正在此时,一张脸从人胄后面伸出,我“啊”地一声叫出,手不由得一抖,余小游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滑。 “草……”余小游声色颤抖,不晓得他害怕摔下去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嘶……”人胄拼劲全力想要从这绺头发的禁锢下挣脱而出,但这绺头发却将其牢牢禁锢,并且这张脸的出现着实刺痛了我的眼睛,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吉雅拉,我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心下如是感叹着,一股复杂的情愫萦绕在我的心头,里面包含了惊骇、惊喜以及劫后余生的后怕。 “上来——”牙齿被我咬的“咯咯”作响,紧握住了余小游的手,死命地拖拽着,总算将他给提溜了上来。 与此同时,吉雅拉朝着人胄的脖颈死死地咬了上去,人胄剧烈地扭动了起来,脖子上出现一个巨大的伤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黑臭的鲜血。 就听到“滋”地一声响,但见那黑发瞬间收紧,人胄的头和脖颈当即被直直地分割开来。 又是一声“噗噗腾腾”的声音,那颗可怖又可恶的头颅,仿若皮球一般滚到一边。 天上的月亮慢慢地露了出来,吉雅拉立直了身子,定定地看向了我和余小游。 月色下,她的容貌还是那么精致,带着一种精雕细琢的美感,像是昂贵的古瓷器,眼眶中已然不见了白眼球,两只黑眼球仿若两颗大粒葡萄,占满其中,肚腹仍旧鼓胀,像极了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j''0 “哎呀,卧槽……”余小游声音颤抖,“要死了,这东西是‘黑寡妇’,比那人胄强了好多倍呢,这下惨了……” “黑寡妇?”我看向了吉雅拉,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明白“黑寡妇”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她究竟是人是鬼还是怪物,我也无法准备定性。 “轰隆隆——”大地颤抖声终于盖住了周遭厉鬼的哀嚎。 “我们得快点走,‘八降死阵’一旦启动,不会停止,即使人胄死了,这里也会被夷为平地……”余小游失声大叫着。 我扶起余小游朝着天台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我们体力严重透支,往后看吉雅拉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 “走啊,雅拉,赶紧离开这里——”我冲着她大吼。 “哎呀卧槽,你居然还认识她。”余小游的眼睁得溜圆无比。 一阵轰隆声响起,转头回看,天台楼梯口已经塌陷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 “妈的,玩完了!”余小游万念俱灰地坐在地上,我因为体力透支的厉害,只觉得头重脚轻地站不稳了。 但就在此时,只觉得胳膊被某人牢牢架住,转头一看,不由得惊骇。 是吉雅拉!她一手架住我的胳膊,一手架住余小游的,搞得余小游惶恐不已,“喂,你干嘛?现在可不是开饭的时候啊……” 吉雅拉站起身子,将我俩带起,架着我俩飞也似地跑到了天台边儿,此时,天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儿,朝着我们快速延伸过来。 吉雅拉身子往前一弹,带着我们猛然跳下。 “啊——”余小游悲催地喊着,“我他妈不想死啊——” 第七十九章 逃出生天 自由落体的失重感传来,几秒的时间很短,但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死在人胄的尖牙下,即使摔死也认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两只脚并未着地,睁眼一瞧,余小游和我一样,被吉雅拉架在半空中。 “没死……”余小游声音哆嗦着说出这两个字。 但就在此时,身后又是一阵隆隆的声音传来,周遭的建筑物都摇摇晃晃,眨眼间就要爆裂坍圮。 吉雅拉拽着我和余小游一路狂奔,此时我们三个的速度极快,也不觉得自己的体力透支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倘若你慢了一步,就有被活埋的危险。 “轰隆隆——”好像世界末日般,震颤声越来越强,我们在杨柳庄的巷道中狂奔,两边的建筑不住地塌陷。 “草……”余小游怪叫了一声,但很快,他的声音被周遭的轰隆声所淹没。 一片片瓦砾飞石朝着我们没头没脸地打了过来,我的脸上好几个位置都被剐蹭的流出血来,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觉得在巷道里跑着,我们像极了三只困兽,不晓得出口在哪里,但前方巷道两边的房屋已然颤抖不止,大块大块的石砖摇摇欲坠…… “难道真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吗?”我的心脏瞬间凉了下来,经过了那么多千钧一发的时刻,难不成会在这里被活埋了吗? “冲过去,出口就在前面——”余小游声音发直,然而那一块块的石头也不是吃素的,几声脆响过后,石头和砖块翻落下来。 目测距离,保不齐我们没冲过去就会被石块给砸扁。 《`看}正;e版章b)节。上vetw0} 然而就在此时,吉雅拉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居然伸出手臂,一手一个将我和余小游抱了起来,朝着前方猛冲过去。 “妈啊——”我和余小游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抬头望去,头顶上的砖石仿若雨点般落下。 但吉雅拉的速度也真不是盖的,只觉得我们的头皮贴着下落的砖石直直擦过,若是晚了半步,脑袋就会被砸成一碗烂豆花。 就在吉雅拉抱着我和余小游跑出村庄的一瞬间,就听一阵巨大的隆隆声,身后的村庄顿时被夷为平地,不留一砖片瓦。 但吉雅拉并未停下脚步,仍旧抱着我们俩大男人一路狂奔,但却不晓得她要将我们带去哪里。 “喂,黑寡妇,咱们脱险了,你可以停下了……”余小游惊叫道,但吉雅拉却没有停脚,仍旧在往前跑着,“擦,你这是要翻我们俩的牌子吗?” 刚刚还身处绝境,瞬间脱险,只觉得浑身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又被这么一颠簸,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等到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首先感到的就是一股深切的痛觉,浑身仿若散了架一般,酸疼无比。 “恩……”我发出一声低吟,睁开眼睛,转头看去,余小游躺在我的身边,他也浑身是伤,闭着眼睛,正在昏睡。 天光微亮,我慢慢坐起,往后一看,后面停放着我的汽车,昨夜吉雅拉在跑出杨柳庄之后并未停下脚步,看来是想把我们放在这里。 “但是她去了哪里?”我四处张望,在熹微的晨光下,周遭一片凄凉的景色,哪里还有吉雅拉半分的影子,轻叹了口气,我将余小游唤醒。 “喂,醒醒……”我晃动着余小游,他身上有伤,也不能太过用力。 片刻之后,余小游睁开了眼睛,先是惊叫了一声,旋即身子蜷缩成一团。 “别怕,我们已经脱险了。”我劝慰着余小游。 余小游呼吸慢慢地由急促变平缓,四下看了看,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呼,妈的,刚刚做梦还被一块大石头给砸扁了,没想到竟被送到这里了……” “是啊!”我点着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昨天去见吉雅萱的时候,她告诉过我,她有种感觉,吉雅拉还在省城,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但是我当真没有料到,我和吉雅拉竟然会在如此的情形下重逢,可她貌似还是认得我的,但她现在究竟是人是鬼还是怪物呢? “对了!”余小游坐直了身子,“那‘黑寡妇’呢,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耸了耸肩膀,“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只有咱们两个。” “顺子,我怎么觉得那个‘黑寡妇’好像认识你似的?”余小游忽然凑近了我的面前,逼问似的看着我。 “算是认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他,余小游和我昨夜受伤均不浅,还是要去处理一下的,我将他扶到车上说,“咱们去医院吧!” 余小游的头摇的仿若拨浪鼓,“去毛线的医院啊,去回春堂找我师父,” 发动了车子,我们远离了这里,昨夜里杨柳庄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今天肯定会有多个部门前来查明原因,我们还是越早远离越好,省的惹祸上身。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那个‘黑寡妇’的?”余小游貌似对我和吉雅拉的相识很感兴趣。我看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顿时禁了声。 这家伙虽说有时候挺讨人厌的,但起码该闭嘴的时候会适时闭嘴,有这么一点眼力见儿,还算不错。 “对了,‘黑寡妇’是什么意思?”我问余小游,吉雅拉是何等的存在,或许他可以给出一个准确地定性。 “是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弃妇,她们含怨而死,死的时候又怀有胎儿,以至于身上累积了双重的怨气。”余小游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个‘黑寡妇’长得蛮漂亮的,肯对我们出手相救证明其心智未泯,真是少见。” “好吧……”我长长地迂了口气,心想当初她肚子里面怀的可是双胞胎,如此说来,她身上应该累积了三重的怨气。 想起第一次和吉雅拉相遇的情景,她被禁锢在一个玻璃缸中,缸内被一种特殊的液体所充满,夜修罗打算将她腹中的“双生子”炼制成“夜修罗圣婴”。 我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也算帮她解脱,但她于这个世界来讲,已然算是一个异类,而我现在想做的,便是希望帮她获得重生的机会。 “喂,兄弟,你给我交个底儿……”余小游朝我靠了过来,向我抖了抖眉毛。 见他这幅模样,保准没憋什么好屁,我没好气地问,“什么底儿?” 余小游清了清嗓子,“就是那个‘黑寡妇’的肚子,是不是你搞大的?” “呲——”我来个急刹扯,余小游失去平衡,他的头朝着一边的车窗撞了过去,“我去,好疼啊,你妹的,不就是问问吗?我身上还有伤呐……” 我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余小游,他尬笑了两声,“好吧,我错啦还不行吗?都怪我嘴欠,我兄弟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朝着回春堂的方向开了过去,脑子里却满是吉雅拉的模样。 不由得想起了在秋云南的家中发现的那本日记,里面提及吉雅拉怀的是一个有妇之夫的双生子。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我咬了咬牙…… 第八十章 一箭双雕 吉雅萱交给我的委托,只是完成了一半,吉雅拉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要帮助她尽早摆脱尘世的牵绊。 好在她还是有心智的,对我也比较善意。我如是想着,轻吐了一口气。 余小游将副驾驶的座位放平,他悠悠地说了句,“昨夜当真是后怕,你想想看,我们居然可以从‘八降死阵’当中逃脱,又躲过了那只人胄,真他妈的算咱哥俩儿命大……” 我轻轻地问了句,“‘八降死阵’是什么?” 余小游吸了口气,“昨夜你没看到在杨柳庄周遭的八个方位,都不住地往外冒着黑烟,并且在每柱黑烟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往下说着:黑烟冒出的那八个方位,便是村庄周遭的“八卦之位”,分别对应着乾、坤、震、巽、坎、离、良、兑。 而在每个位置上,分别安置一个怨念极强的阴魂,相当于封住了村子的生气。 “因此村中便是一片‘死气沉沉’,阳气日渐减少,阴气逐渐泛滥,二气失衡,又有人胄驱动阵眼,便会导致地陷……”余小游说着,咳嗽了两声。 “这么阴险!”我不由得摇头嗟叹,细细想来,浩盛集团可是算了一笔好账,想依靠井容秀来个“一箭双雕”! 井容秀并不是“人”,而是一只怪物“人胄”,当初她只是拔了我妈妈的氧气管,并没有致老妈于死地,并且还故意让值班医生发觉。 等我赶到的时候了解到这个情况,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她。 但是这白龙镇的杨柳庄,却是浩盛集团将要开发的地界儿,就因为一群倔强的老爷子,赔偿问题迟迟谈不拢。 他们便让井容秀来到这里,在周遭布下“八降死阵”,并且将我引入其中,既可以把我诱杀,又可以解决浩盛集团的拆迁问题。 “这算盘打的也忒如意了。”想到此,我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你怎么了?”余小游狐疑地看向我,“你想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很感激余小游,有这么个肯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方便透露给他。 “对了?”我偏过头去问余小游,“那只‘人胄’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会儿像人,一会儿又像蛇的?” 余小游清了清嗓子,“兄带,这你可问对人了,人胄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两个东西合在一起的。” 我有些听不懂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怎么还两个东西?” 余小游点头道,“是首分离的惨死之人,在其尸身之内,存在着巨大的怨气,会形成‘地怨煞’,而恰在此时,一些有灵性的牲畜,从死尸的腔子直接钻入体内,以‘地怨煞’的内脏为食,并且以此尸身为‘胄’,也就是盔甲的意思,二者合为一体,成为‘人胄’!”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么说来,其实便是一条几近成精的蛇,钻入井容秀已经成了‘地怨煞’的尸身内,二者合体成为‘人胄’!” “对!”余小游点着头,“井容秀在死的时候,肯定是尸首异处,保不齐她原本就是个‘降头师’,只是在炼制‘飞头降’的时候,飞头不能归为,才挂掉了。” “降头师是什么?还有那两个‘丝罗瓶’又是什么?”我接着问到。 余小游不耐烦地冲我摆着手,“得得得,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啊,以后再给你讲吧,今天太累了。” 他说完就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睛,眨眼间就传来轻轻地鼾声。 见状,我也不再说话,便回过神来,专心开车。 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回春堂的门前,朝阳渐渐地升起,将回春堂前的池塘照的波光粼粼。 回春堂的门微开着,我扶着余小游走了进来,这家伙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简直都他妈可以拿奥斯卡影帝了。”我嘀咕了一句。 一袭白衣,带着一顶白帽的吉雅萱在院子里面打扫着,看到我们进门,一脸地惊诧,赶紧走上前来。 “你们俩怎么都受伤了,怎么搞得?”她关切地问着。 “呜……救命啊……”余小游哀嚎一声,瞬间扑向了吉雅萱的怀抱。 “啊……”吉雅萱惊叫了一声,楞在当下,不晓得该抱住他的背,还是该将他推开。 “真他妈能装!”心中如是想着,我就准备将这厮从吉雅萱的身上拉走。 ●f正版}a首e"发0{ 但就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萱丫头,谁来了?” “恩?”余小游哼唧了一声,脚底仿若装了弹簧,猛地从吉雅萱的身上弹了起来,站的笔直,旋即再次倒在我的身上。 “是顺子和小游!”吉雅萱一脸担忧,“师父,他们好像受伤了。” “哦?”余则成闻言走出堂屋的大门,快步走到了余小游的面前。 “师父,救命啊……”余小游有气无力地说着,嘴唇发紫,呼吸急促。 老余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瞬间,胸腔和鼻孔均扩大一圈,他猛然跳起,照着余小游的天灵盖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传来,老余头跳脚大骂,“瘪犊子,你装够了没,是不是外面欠了赌债花账,被人打了,回家来装成这幅模样来向我要钱——” “不是……”余小游口齿不清地吐出这两个字,当即昏倒在地。 我深吸了口气,此时的他貌似并不像装的,我和吉雅萱赶紧将他扶起。 “余师父,小游真的没有欠赌债花账,只是昨晚帮我的忙才受了伤。”我赶紧向老余头解释。 “恩?”老余头上下打量着我,又看了看余小游,脸色缓和了几分,“看来这犊子这次没骗我,你们俩身上阴煞之气都很重,跟我来吧。” 我和吉雅萱一起搀扶着余小游跟着老余头走到了一侧的西厢房,这间厢房不大,里面只是摆了两张单人床和一个方桌,像是两张治疗床,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床边还放着两个半人多高精致的铜炉。 方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老余头走过去,提笔在白纸上“唰唰”地写了起。 片刻之后,老余头放下笔,将方子交给了吉雅萱,“萱丫头,你去东厢药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抓好之后将药放在这屋门口,不要进来。” 吉雅萱接过方子,朝着东厢房跑去。 老余头则将那两个铜炉生了起来,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 “这犊子……”他一把将余小游拉过,拖着胳膊,丢在了其中一张床上。之后居然将余小游扒了个精光。 “额……”此时的情景我只觉得有些辣眼睛,便降头转向一边。 “喂——”余则成一声大吼把我惊了一下。 “愣着干嘛?脱衣服啊!”此话一出,当即把我雷的外焦里嫩。 第八十一章 出手相助 “啊?”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虽说都是大老爷们儿,但就这么被扒的溜光当真是不好意思。 “啊什么啊,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跟个大闺女一样扭扭捏捏的,你还要不要活命了!”老余头瞪了我一眼。 深吸了口气,即使不情愿,但我还是将衣服脱了个精光。 “躺到床上去!”老余头指了指另外一张床,再次朝着铜炉里面添着柴禾。 我依言照做,和余小游并列平行。此时,铜炉里面的柴禾哔哔啵啵地燃烧着,现在的天气本就炎热,铜炉又烧的这么旺盛,屋子里面仿若一个大蒸笼。 不一会儿,我只觉得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不住地往外排着汗水。 “师父,药抓好了……”门口传来了吉雅萱的声音,听到此话,我一个激灵,当即伸手将自己的隐秘部位给遮挡住了。 “萱丫头,药放门口就行了,你就不要进来了。”老余头说完朝着门口走去。 吉雅萱答应了一身,便转身离开,我长长地迂了口气。 老余头将药提到屋里,取出一些在方桌上研磨捶打,之后均匀地洒在了两个铜炉里面,他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这么害羞,你还是童男子儿?” 这句话可算将我闹了个大脸红,我不由得觉得余小游当真遗传了老余头的厚脸皮,将我扒光不说,还问我如此难为情的问题。 老余头拿来一个扇子,扇动着铜炉,一股药材燃烧的味道传来,屋子里面白气蒸腾,倒是一点儿也不呛人,吸到鼻子里面,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不要起身,困了就睡吧,时辰到了,我自然叫你。”老余头说着,就转身走出屋去,还将门给落了锁。 屋子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极了一个桑拿房,由于一晚上没有睡觉,困意逐渐袭来,眼皮越来越重,我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景物,只是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不时有潺潺的水声传了过来,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然临近黄昏了。 “呼……”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就觉得浑身舒爽无比,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 屋子里面的白眼淡了许多,只有一层薄薄的烟雾缭绕在我们四周围。 铜炉里面的药材也被烧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火焰。 我只觉得后背上布满了汗水,仿若胶水一般黏滞着床单,不由得翻了个身,却发现床单上面居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形”。 “擦……”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难道这个黑色的“人形”就是从我毛孔里面排出来的液体吗? 隔壁床的余小游还在酣畅地睡着,我试探着喊了他两声,却没有丝毫反应。 “卡擦卡擦……”正在此时,开门声响起,老余头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两套玄色的道服。 “起来吧!”他走了过来,挥手丢给我一套道服。 之后,便径直了地走到了睡得跟死猪一般的余小游的床边,伸出食指,直直地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啊——”睡梦中的余小游发出一声长啸,猛地立起了身子。 原本一脸的怒气冲冲,但看清面前的余则成之后便一脸的惧色,开口道,“师父……您来了……” “穿上衣服出来!”老余头将玄色的道服丢给了余小游,转身走出门去。 我俩穿好衣服,赶紧跟了出去。 天色渐晚,吉雅萱在厨房里面准备晚饭,老余头在院子里面伺弄着药材。余小游走到院子里面,战战兢兢地问着老余头,“师父,我身上那个小木片。”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我俩刚刚醒来,就被老余头要求换上了道服,那么问题来了——闹闹去了哪里? 我和余小游对视了一眼,双目中都透着浓浓的担忧,以老余头的道行,他若是起了杀心,闹闹都可以死了几百次了。 “那个鬼崽子也受伤了,我把他放东厢房里疗伤呢,估计一会儿就好了。”老余头没说话,仍旧在忙着伺弄草药。 “呼……”我和余小游拍了拍胸口,这下子可算是放心了。 “吃饭了——”吉雅萱走到厨房门口,将刚刚炒好的菜,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见此情形,我和余小游也过去帮忙。 食材都是摘自院子的菜地,有清炒丝瓜、酱爆秋葵、苦瓜烧肉等,摆满了一桌子,还有一锅排骨汤。 “好吃……”我和余小游饿了整整一天了,手中的筷子不停地夹菜扒饭。 “你俩注意点吃相!”老余头瞪了我们一眼,“跟饿死鬼托生的一样。” “师父,您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吃的都是地沟油,哪里有咱们家这么纯天然,真是太好吃了……”余小游说着,直接把剩下的半份苦瓜烧肉一股脑地倒进碗里。 吉雅萱站起,“师父,我再给您添点汤。” 老余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萱丫头懂事,以后我这‘回春堂’就留给她来打理了。”说完之后,老余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小游一眼,这家伙仍旧在专心致志地夹菜扒饭,仿佛没有听到。 他好像忘记了之前有告诉过老余头,吉雅萱是他女朋友的事情。我摇了摇头,这家伙的记忆力永远跟不上嘴巴跑火车的速度。 饭毕,吉雅萱去洗碗,老余头泡了一壶茶,我们三个坐在石桌前。 “你们等一下!”老余头走进东厢房,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肉嘟嘟的胖娃娃。 “闹闹!”我心中一喜,闹闹看到我之后,也伸直了双臂朝我跑来,瞧这模样是想让我抱抱。 “师父,谢谢您!”余小游和我站了起来,冲着老余头鞠了一躬。 更f&新最快上,o0…= 老余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莲花状的白玉吊坠,继而瞪了余小游一眼,“亏你跟我学道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清楚若将这鬼崽子拘于木片之中,长久以来对它本身并无益处吗?” “呵呵……”余小游搔着头,尴尬地笑着。 老余头将这块莲花白玉吊坠递到我的手中,“把它收好,以后这就是鬼崽子的家了,这崽子灵性和慧根都不错,你若是当了它主人,万不可教他做坏事。”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谨遵师父教诲。” “闹闹!”我冲着他挥了挥手,轻唤一声,闹闹化作一团白雾,钻入白玉中。 “吃饱喝足就上路吧!”老余头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我和余小游面面相觑,顿感这句话仿若临终送别。 “师父……”余小游怯生生地喊了句,“您都不问我们身上的伤打哪来的?” 老余头停住步子,转过头来,“我说过,你只要不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我不会过问其他的事。” 余小游深吸了口气,望着老余头的背影,默默地揉了揉眼角。 “你们路上小心啊!”吉雅萱将我们送到门外。 车子发动后,望着她那如花的笑靥,我终究没有把吉雅拉的事情告诉她。 “昨晚的那个‘黑寡妇’是她的妹妹吧!”余小游看向了我。 我叹口气,“你说是就是吧……” 第八十二章 不当炮灰 见我不想回答,余小游也不再多问,便转过身去。 一路无话,开车到达店里的时候,差不多晚上十点多钟了,余小游径直地回到他的风水店,而我则回到了隔间当中,一头扎到了床上。 “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心下发出了如此感叹,在昨天晚上,我当真觉得好几次都要等着白无常来接驾了。 摸出手机,点开了网页,却不想“白龙镇杨柳庄”的字眼占据了所有头条。 “不会吧……”见此情形,我猛然间坐了起来,点开来看,心脏猛地一抽。 上面全部都是杨柳庄的近照,放眼望去都是爆裂坍圮的样子,周遭也已经围上了铁丝网,并有专人把守。 新闻上还讲此次杨柳庄的塌陷是突发性的,具体原因不明,但杨柳庄原先的那些房屋质量不好,或许也是导致坍塌的主要原因之一。 “为了防止有新的伤亡,暂停浩盛集团对杨柳庄的开发……”看到这里,我精神猛地一震,这或许是最好的消息了。 “等一下!”突然间,我的脑子里面迸出了一个猜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会吧……”细细想来,这个猜想虽说有些过激,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可能。 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朱能的电话,片刻之后,里面传来朱能的声音,“您好,蒋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眯起了眼睛,他的声音倒是听起来一如往常的平静,但这也许只是朱能最基础的工作素养。 “明天上午九点,我要见薛少康!”言简意赅地说完这句话,朱能那边停顿了一下,他或许觉得我的声音貌似变得生硬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给您回复!”朱能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朱能真的给出了回复,“蒋先生,明天上午九点,在薛董事长的私人会所见面您看可以吗?” “可以!”我说着,继而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他,我想喝用‘西施壶’泡的茶。” “好的!”朱能应声继而发问,“请问喝绿茶还是红茶?” “随便,只要是西施壶泡的。”此话一出,我便挂断了电话。 将大门和隔间门反锁,我将白玉中的闹闹唤出,这家伙倒是很开心地在地上爬来爬去的。 “小子,今天晚上就辛苦你帮我守一下夜吧。”听到我的话,他点了点头。 我慢慢地平躺在床上,思虑着事情的前后经过。 &更!,新g最;快上;aoe0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若是别人拿我当炮灰,我断然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早上九点,我来到薛少康的会所前,朱能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 “您好,蒋先生!”即使现在的天气已经很热,但朱能仍旧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一丝不苟。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弯腰间说了句,“请跟我来吧。” 跟着他再次来到了会所的二楼,这次朱能将我引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开门之后,却发现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居然是纯中国风的。 在房间的一侧,放着一张红木茶桌,上面的茶具一应俱全,还放着一把“西施壶”,满面笑容的薛少康坐在茶桌后面,向我轻轻伸出手来,“请坐吧。” 茶桌上除了放置着款式考究的茶具外,还配有一些精致的茶点。 “荷花酥、桂花糕、芫荽饼、银丝卷……”我一一叫出这些茶点的名字,微笑着坐下,“薛先生真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连茶室都要装成不同风格。” 薛少康微笑着点点头,做了个手势,朱能走了过来,开始泡茶。 乳白色的茶具中装满了碧绿的茶水,薛少康伸手朝我挥了挥,“请!” 我端起茶具喝了一口轻轻地说了句,“不错,味道香醇,真是好茶!” 薛少康挥了挥手,朱能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他端起西施壶,向我的茶具中添了些茶水,“看来蒋先生也是喜爱品茶之人,否则怎么会知道有西施壶的存在?” 我笑了笑,“世人皆爱美,这把壶和西子一样美,壶嘴是西施口,身体刚好是盛水的部分,把手则是西子纤细的腰肢。” 说完这些,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薛少康脸上的笑容僵硬在当下,“蒋先生,看来你今天是话里有话。” 我微微一笑,“这句诗原是指‘范蠡和西施’,世人皆爱西施,但世人却都没有范蠡的慧眼,能看透江湖。” 薛少康脸上的笑容融化了,他静静地听我往下说。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薛先生,拿人钱财必定要与人消灾,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好事,我最恨别人拿我当炮灰。”声色平和地说完这句话,薛少康的眼眶猛然间扩大了一圈。 “你觉得我那天给你提供的线索,实则是在害你?”薛少康沉声道。 我深吸了口气,“是与不是,您心中自知,那个井容秀不是一般人,而昨天晚上,我去到之后,闹出了天翻地覆的动静,以至于杨柳庄被圈禁,浩盛集团都开不了工,保不齐就是因为有人想坐山观虎斗。” 薛少康深吸了口气,“小伙子,杨柳庄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当初给你提供这个线索,是真心想帮你,而且当天我也劝你不要立即去,怕对方有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仔细回想,薛少康是有提醒过我这些。 “况且!”薛少康加重了声音,“我这个人做事,从不喜欢拖泥带水,别的地方不敢说,但在阳城,想让你销声匿迹,我有的是办法,所以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用这种‘借刀杀人’的办法。” 正在此时,响起了叩门声,朱能走了进来,“董事长,10点的时候要开电话会议,您看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知道了!”薛少康挥了挥手,朱能走了出去。 “你自己好好考虑下吧,我先走了!”薛少康整理了袖口,慢慢地走出房间。 我拍了下脑门儿,长长地迂了口气,朱能走回屋内,我起身往外走去。 “路上当心,蒋先生!”朱能帮我关上车门。 我深吸了口气,“替我告诉薛少康,我会尽快帮他查清案子。” 发动车子,我加大马力往前开去,从刚刚的种种来看,貌似薛少康当真没有要拿我当炮灰的意思。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浩盛集团做的局。 井容秀已经在那边布下了“八降死阵”用来整死那几个留守的老头儿,趁此机会将我引诱至杨柳庄扼杀在那边,正可谓一举两得。 但他们没想到如意算盘打过了头,“八降死阵”的摧毁力巨大,并且吉雅拉及时出现将我救了出来。 “吴昊天,我让你血债血偿!”想到此,我握了握拳头…… 第八十三章 一张拓片 开车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在隔间里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就准备去找余小游吃午饭。 对面风水店的房门半开着,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女声。 “我刚刚去看了你师父,他精神蛮不错的。”透过半开的房门往里看,一个身着复古长裙的女子坐在方桌的一侧,余小游和她相对而坐,居然在玩弄着指甲。 从我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女子的无暇的侧脸,朱唇轻启,琼鼻挺立,当真是温润如玉。 可余小游却有些不自在地在玩弄着指甲,我不由得生疑,这并不像这家伙看到美女之后该有的条件反射啊。 “恩,他精神一向不错,靠着自己的能耐悬壶济世,比之前自在得多。”余小游揉了揉鼻子,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游,我知道你还在记恨着当年的事,但你现在应该有是非明辨力,在那种情况下,师尊肯定要维护师门颜面……”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小游打断,“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师门颜面’,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就余则成一个亲人!” 女子的喉头动了动,最终没有再说话,美目中流出了浓郁的伤感。 “嘻嘻嘻……”正在此时,一道白光从我胸前的莲花白玉当中钻出,闹闹兴高采烈地伸出双臂,朝着余小游奔跑而去。 “唰——”正在此时,原本端坐在方桌前的美貌女子立时蹿起,猛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鞭绳,当即甩出,这鞭绳就如灵蛇一般,来回伸缩间,将闹闹缠了个结结实实。 “哇哇哇……”闹闹大声哭泣,我赶紧走进屋内。 by最$新mj章节w$上o#0lz “哪里来了的小鬼仔?”女子柳眉倒竖,娇喝一声,抬头看见我,双目当中皆是防备之意。 “师姐,这可是我和师父豢养的‘护法童子’,误会啊……”余小游如是说。 听到了这句话,女子才算是将鞭绳收回,闹闹受到了惊吓,化作一道白光,钻入我胸前的莲花白玉中。 “不好意思!”女子冲我微微点头,旋即询问似得看向余小游。 “这是我哥们儿,蒋顺。顺子,这是我师姐,赫连荧!”余小游介绍着。 “你好!”赫连荧微笑着冲我点着头,我也点头算作回礼。 旋即,她转头看向了余小游,“小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跟你所说的那些话,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下。” 女子轻迈莲步,袅娜而去,于室内仅留一缕芬芳。 余小游闷闷不乐地跌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喂,你真是灵宝派弟子啊?”我上下打量着余小游,原以为他只是个神棍,没想到却当真来自于名门正派。 “恩!”余小游应付地回了一声,继而叹了口气。 “那是你师姐吗?你师父当初是为什么被驱逐的啊?”我继续发问到。 “闭嘴!”余小游从齿缝儿中吐出这两个字,见此情形,我也不敢多问,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几根逆鳞,存在着不容别人窥探的往事。 我深吸了口气,静静地坐在一边,本想着请余小游去街角的饭店吃饭,但还未开口,手机就响了两声,拿出一看,是宋雨萌发来的信息。 “半小时后,咖啡店见,要事!”我深吸了口气,赶紧站了起来。 发动车子,从店里到宋雨萌单位附近的咖啡店正常需要二十五分钟,但此时路上较为拥塞,半个多小时之后,我才踏入咖啡店的大门。 在店门口环视了一圈,宋雨萌这次并没有坐在之前的位子上,而是坐在最靠角落的位子里。 “看来,她真的是有要事告诉我!”心中如是想着。 这家咖啡店是宋雨萌的“常驻地”,她最喜欢靠窗的位子,但此时却坐在最内侧避窗角落,周遭一米多几乎没人,看来是真的有比较隐秘的事。 我走了过去,她的面前放了一杯美式咖啡,而留给我的则是一杯香草拿铁。 “你迟到了五分钟!”宋雨萌喝了口咖啡,冲我扬了扬带着表的手臂。 “堵车啊,亲——”我口渴无比,端起咖啡猛喝一口,烫的我差点喷出。 宋雨萌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继而从身后的包包里面抽出一份档案,递到我的手中,“看看吧,你肯定感兴趣!” “什么啊?”我狐疑地接过,将档案打开来,却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张拓片。 而当我看清楚拓片上的图案的时候,脑子顿时“嗡”地一声,身子颤抖不已。 “我说了,你肯定会感兴趣的。”宋雨萌说着,将杯子里黑咖啡一饮而尽。 我深吸了口气,将拓片放在了桌子上面,声音颤抖着问她,“从哪里弄的?” 宋雨萌点了支烟,“一片绝密的考古资料,但以我的权限,暂时只能给你找到这一张拓片。” 拓片上是一个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东西,它身着长袍,方面牛鼻,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腰间,腰间还插了一把铁扇。 “就是这个东西!”我深吸了口气,在薛韵东的别墅中发现的那张神秘照片,还有王晓雯的闺蜜吕凝薇的脖颈上挂着的,也是这个造型的“白玉”!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好玩了,看来薛公子去的这个地方,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但只有一张拓片!”心中虽说燃起了希望的火种,但若单纯依靠这张拓片来探查清楚的话,也无异于痴人说梦,“我们寻找起来,也真的是大海捞针。” “但是有突破口啊,我还知道这份拓片的提供者叫做‘吕天和’,是阳城大学考古学院院长,也是首屈一指的鉴宝专家。” “吕天和?”我深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块同样造型的白玉吊坠,“吕凝薇……” “什么?”宋雨萌定定地看着我,“你刚刚喊得是谁的名字?” “没,没什么……”我摆着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宋雨萌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回去了,暂时的资料只有这么多,若是我这边有了新的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谢你!”我望着她,由衷地说了一句。 宋雨萌摇了摇头,“不要谢我,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也蛮好玩的。” 看着宋雨萌离去的背影,我愣在了当下,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晓雯的电话。 “喂,蒋大哥……”电话里面传来王晓雯欢快地声音,“我刚交完班,阿姨的情况很好,您放心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谢谢你!”我打从心眼儿里感谢这个丫头,并告诉她,前两天她和闺蜜去看我的时候,因为当时卧病在床,并没有好好招待她们,想请她们俩出来吃饭。 “好啊!”王晓雯答应地很是爽快,“我明天下夜班,就联系薇薇,你请我们吃火锅。”这丫头说着,又洒出一阵银铃般地笑声。 “恩,好的……”说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暗自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从吕凝薇的口中问出点东西。 第八十四章 母亲的祭日 第二天晚上,我们约在了“五星涮肉城”,王晓雯和吕凝薇按时赴约。 “蒋大哥!”王晓雯拉着吕凝薇走了过来,冲我挥了挥手。 “请坐吧!”我微笑着,将菜单递给她们两个。王晓雯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和吕凝薇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今天的吕凝薇穿着一件牛仔背带裙配着一件白t恤,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初恋的模样”,像极了日漫中的小姑娘。 深吸了口气,我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若是这么一直盯着人家,保不齐就以为我是一位“怪蜀黍”! “我要吃肉肉……”或许是见过一面了,吕凝薇也和我熟络许多,一口气点了两盘涮肉。 我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了她,“没关系,尽管点,管够!” )更新最l*快.上{0= 王晓雯又斟酌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将菜单递给了我,“可以了,这些就够了,不要点太多,否则就浪费了。” 我挥手招呼着服务员,将菜单递到了他的手中。 不一会儿,菜品都上来了,王晓雯和吕凝薇挥动着筷子,夹起一片片涮肉,吃的油脂麻花,好不快乐。 “说什么女生不爱吃肉,饭量小,我看都是骗人的……”我深吸了口气,心中如是想着。 “蒋大哥,来……”王晓雯夹起一块肉放入我的碟子里,她的嘴角挂着酱汁,看起来颇为俏皮可爱。 “谢谢!”我点了点头,便随口询问,“你们两个是同一班级的吗?” “不是!”吕凝薇摇摇头,往嘴里送了一颗牛肉丸,“晓雯是医学院的,我是考古学院的。” “但我们都是阳城大学的!”王晓雯说着,往嘴巴里面灌了一口饮料。 我的心脏一紧,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们怎么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吕凝薇眨巴着眼睛,“我俩是羽毛球协会的,我和晓雯是搭档,平时对练,比赛的时候组团女子双打。” “厉害!”我向她们竖起大拇指,旋即便问吕凝薇,“晓雯学医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为什么会选择考古学呢?” 吕凝薇还没有回答,王晓雯就抢了先,“薇薇这是‘女承父业’,她爸爸是我们学校考古学院的院长,也是首屈一指的鉴宝专家吕天和,经常上电视的!” 王晓雯一股脑地说了这么多,吕凝薇微蹙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哦,那很厉害啊,说起来我可是你爸爸的‘铁粉’啊……”我表现出一副惊喜无比地模样。 “真的吗?”吕凝薇笑着,单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她的双目中流露出一种强烈的自豪感。 “当然了,没想到居然皆是了偶像的千金,我想哪天去拜访一些吕教授。”我说的情真意切,吕凝薇不住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但是最近还不行,我爸出去做个考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 “哦,那没关系!”我说着,往她们碗里加满了酸梅汁。 “蒋大哥,明天是薇薇母亲的祭日,薇薇爸爸不在,就只有我陪她去,你跟我们一起吧!”王晓雯喝了口酸梅汁。 我心中不由得苦叹,这丫头可当真是个傻大姐,总是在不经意间暴露别人的隐私,但这也正说明她毫无心机,单纯可爱。 “晓雯,别说了……”吕凝薇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胳膊。 “好啊,反正我明天也没什么事,正好开车送你们!”我笑着说。 打心眼里讲,我真是不想去,但想到以后或许还要靠从吕天和那边寻找线索,和他女儿关系好点儿,走的近一些,并非坏事。 饭毕,我将二人分别送回住处,之后开车返程,第二天六点,就接到了王晓雯的电话,“蒋大哥,你起床了,我和薇薇在阳城大学门口等你,七点见哈。” “好……”我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声,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开始洗漱。 二十分钟之后,来到了阳城大学的门口,看到吕凝薇和王晓雯一袭黑衣,站在学校门口。 “蒋大哥!”她们俩微笑着向我打招呼,继而拉开后车门,坐了进来。 “给,这个给你带的,是我自己做的!”王晓雯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却是一个“肉盒子”,热气腾腾,肉香四溢。 “蒋大哥,你快趁热吃吧,晓雯的肉盒子做的可香啦。”吕凝薇一边说着,一边抽动着鼻子。 我正好肚子饿,将肉盒子吃完,喝了点水,就启动车子。 吕凝薇的母亲安葬在“西山公墓”,和王晓雯一样,她今年才18岁,但母亲已经去世了两年,想来也算是早年丧母。 车子的气氛有些沉闷,王晓雯和吕凝薇都是一袭黑衣,她们带着花篮,在车里洒下轻柔的芬芳。 过两天我也要去看看妈妈了!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吕凝薇的一双明眸,我如是想着,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西山公墓。 西山公墓在半山腰,我们将车子停在山脚下,便只得提着花篮和祭品一起爬上山去。好在这俩个女孩子的身体素质还算是不错,能够赶得上我的速度。 阳光逐渐强烈起来,只觉得衬衣都被汗水打湿,黏答答地粘在了皮肤上。 吕凝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蒋大哥,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我就当锻炼身体了。”抹了把汗,我继续往上走着。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南山公墓”的门前,今天并不是“风俗祭祀日”,公墓里面人烟稀少,周边种满了苍松和翠竹。 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听着苍松和翠竹被晨风吹动的“沙沙”声,我们在一座墓碑前停住了脚步。 “是这里!”吕凝薇轻声说了句,言语间带着眼泪的味道。 她揉了揉眼睛,将花篮和祭品摆放在墓碑两边,“妈妈,我来看你了……” 我和王晓雯一起将这些东西帮她摆放好,看到蹲在地上的吕凝薇,我顿时觉得心中酸疼无比。 墓碑上面嵌着吕凝薇母亲的黑白照片——一个容貌极为阳光明媚的女子,就像夏日里的蔷薇,秋日的海棠。 “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吕凝薇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手中的香烛,冲着墓碑拜了三拜,插在了墓前的香炉中。 我则拿起一块抹布,将墓碑前前后后打理了一下,墓碑上面用楷体刻着亡人的名字——白霜,死亡时间正是两年前的今日,在碑文下方还有立碑者的名字,吕天和,吕凝薇。 “微微,别难过了……”王晓雯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了吕凝薇的手中。 吕凝薇擦拭着眼角,双目通红,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便将头转到了一边。 片刻之后,王晓雯拉了拉我的衣角,“蒋大哥,我们走吧!” “好的”,我回头帮她们收拾着祭品和花篮,正在此时却一眼瞥见了,在香炉里插着的那三支正在燃烧的香。 “咦?”我当即吃了一惊,心中大骇,“怎么会这样?” 第八十五章 秘境 听到了我的声音,王晓雯和吕凝薇都转过头来,好奇地盯着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微笑着冲她们摇着手。 “哦,薇薇,你陪我去下洗手间吧。”王晓雯说倒,吕凝薇点了点头,二人走到了一边。 我则深吸了口气,眯起眼睛看向了那三支正在燃烧着的香。 左侧和中间的香支烧的极为平稳,长度相同,但右侧的那一支却烧的奇快,两长一短,这分明就是“催命香”! 我深吸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余小游的店里曾经来过一个看香之人,当时请来的就是这种“催命香”,余小游当时告诉他,月内家中必亡人。 当时只记得那人气不过,差点动手揍了余小游,可没过一周,他老婆就难产而亡,第二次来余小游店里时,恨不能给他跪下认干爹。 “这难道也预示着在这一个月内,吕凝薇的家里会亡人吗?”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的脊背生寒,若是不明所以也就罢了,偏偏我还知道这些。 “蒋大哥,我们走吧!”吕凝薇和王晓雯站在一边在叫我。 “哦,好的……”为了不让她们看出我的异常,我赶紧站起,但无意中地一瞥,又看到了墓碑上白霜那张阳光明媚的脸颊,心脏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一路上,吕凝薇和王晓雯在欢快地聊着天,她们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关于未来和生活,自然充满了美好的遐想。 “算了,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吕凝薇了!”我发动车子,无奈地想着。 将二人送回阳城大学,我开车回到店里,休息了一会儿,余小游就提着几个餐盒走了进来。 “顺子,我刚去川菜馆叫了几个菜,咱们一起吃。”余小游将餐盒一一打开,我俩一顿胡吃海塞。 “对了,你上午去干嘛了?”余小游一边吃一边问我。 “今天是吕凝薇母亲的祭日,我带她和晓雯一起去了‘西山墓地’!”我回答。 余小游的双眼泛出了狡黠的光泽,继而不怀好意地凑到我跟前,“靠,你现在不爱御姐,专攻萝莉啦。” “滚犊子!”我推了余小游一把,“我没你思想那么龌龊。” 余小游白了我一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也就长得像个白面书生,其实心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蜀黍’了。” 猛地往口中扒拉着两口米饭,我懒得去理余小游,正在此时,电话响了,是宋雨萌打来的。 “在哪?”这丫头的第一句话,通常没有主语。 “店里!”咽下了一口米饭,我赶紧回复道。 “三十分钟后,咖啡店见!”说完之后,她挂了电话。 我心脏一紧,莫非这丫头找到了新的线索吗? “吃饱了,一会儿你收拾下帮我锁门啊!”我抓起钥匙就往外跑去。 “喂,顺子,嘘——”余小游冲我吹了声口哨儿,眉飞色舞地说着,“小心肾衰啊!” “干!”我爆了句粗口,冲他竖起了中指。 一路飞驰,终于提前一分钟到达了咖啡店,但宋雨萌却没有出现。 我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刚坐下,就看到她推开了咖啡店的玻璃门,不由得心中暗骂,“擦,当真是分秒不差!” 宋雨萌走到我对面坐下,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我一眼,“你居然早到。” 我摇头轻笑,“不然呢,我可不做到像原子钟一样子准时,有误差很正常。” 挥了挥手,服务员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端上来一杯美式一杯拿铁。 宋雨萌喝了口美式,抬眼看来,“我觉得咱们或许要进行一场探险。” 这句话搞得我满头雾水,宋雨萌接着讲,“我又有了新发现!” 她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个文件袋,取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本以为会是拓片或者文字资料,却不料竟然是一张地图,我狐疑地看向了她,“这是?” “你看这个红点!”她的指尖在地图上磕扣着,“那张拓片就是来自于这里。” “什么?”我瞪大眼睛,继而发问,“你怎么知道?”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我是从吕天和的首席助手哪里了解到的,资料可靠。” 我瞪圆了眼睛,狐疑地打量着她,“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了解到的?” “啪”地一声,宋雨萌照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把我扇的晕头转向。 “你下作!”她的脸凑到了近前,低声呵斥着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赶紧向她道歉,“好好说话,别打人啊。”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他只告诉我是在这个地方,但其他的不再多说一个字,一份绝密的档案,我弄到这么多的资料,也真是极限了。” 我点了点头,仔细地盯着那个红点,当弄清楚它的位置的时候,眼圈猛地扩大了一周,“竟然在西山那边?” “有什么奇怪吗?”宋雨萌讲,“我猜想那里应该是一个村落。” “是吗?”针对于这个说法,我自是有些怀疑,“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村落的存在呢?” 宋雨萌拿出一支铅笔,在地图上慢慢地画着线,“若是想从阳城去到那里,必须先过明河,上岸之后则是一片丘陵地带,而后先是越过一片丘陵地带,再翻过一片山地,要走一整天才会到,所以,那里与世隔绝也很正常。” 我深吸了口气,暂且接受了她的说法,吕天和毕竟人不在阳城,即使等到他回来也不见得会透露给我们有价值的信息,所以去走一趟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或许吕天和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一些绝密的东西。”宋雨萌抽出一支烟。 $?最/a新章il节p上●:0( “喂,这里无烟区!”在我的提醒下,她将烟又放了回去。 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地图,突然上面一个地名吸引了我的目光。 “西山公墓?”我不由得念出了这四个字。 “有问题吗?”宋雨萌狐疑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挥了挥手,吕凝薇的母亲白霜就葬在西山公墓,而这个在地图上标注的红点,却是在西山一脉的怀抱之中。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特别的联系呢? “好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晨五点出发。”宋雨萌喝完了咖啡,便准备起身离开,“对了,明天开我的越野车,我们得先顺着明河漂流而下,之后还要登山,装备这块你就不要管了。” 我嘴唇蠕动了两下,宋雨萌冲我挥挥手,“打住,不要再说废话了。” 喉结耸动了几下,我最终点了点头。 晚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资料,我便上床休息了,明天估计是极为耗费体力和精力的一天。 “希望明天会找到新的线索。”如是想着,我闭上眼睛…… 第八十六章 河岸上的女尸 早晨四点半,店里的大门被敲响,“笃笃笃……” “谁啊?”我迷迷糊糊地起床开门,胸口憋了一股子起床气。 穿着紧身迷彩套装的宋雨萌站在门前,“起床收拾一下吧,五点准时出发。” 我吞了吞口水,对于这丫头的“守时”佩服到了骨子里。 但是今天的她一身丛林迷彩衣,既显得身形更加凸凹有致,又显得英气逼人。 “快去洗漱!”宋雨萌低吼了一句,我转身回到屋里。 洗漱穿衣,收拾一番之后刚4点40,我去对面余小游的店里讨要几张符箓。今天毕竟要进到大山深处,保不齐里面就会遇到一些山精水怪。 “靠,才几点,你有没有搞错。”余小游烦躁地爬起,打开供桌抽屉,从里面取出几张符箓,“这是我师父画的‘西真七白符’和‘摄邪符’!” 我点了点头,将那一小沓符箓接了过来,宋雨萌已经站在车边等我。 “火!”余小游在送我出门的时候,看到站在车边的宋雨萌,脸上顿时挂满了贱笑,“兄弟,敢情你今天是有正事儿啊,我这还有‘一柱擎天符’……” 他最后的话还未讲出,就被我死死地瞪了回去。 “我开车,你睡会儿吧。”我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宋雨萌点了点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 宋雨萌在车上设置好了导航,只说了句,“按照指示走!” 汽车启动,她将头靠在了后座上,闭上了眼睛。我看着她微微发暗的眼圈,不由得心疼,这丫头肯定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昨晚熬夜了。 早晨七点,我们来到了导航上的目的地,阳城西部明河的岸边,这里离“西山公墓”的位置还算比较近。 就在我准备叫醒她的时候,宋雨萌先我一步睁开了眼睛。 “到了!”这丫头的作息同样如此的精准。 我们俩一起将后备箱中的物品抬出来,宋雨萌准备了一个橡皮筏,还有两个大背包。 “换上登山鞋!”她丢给我一双鞋子,而后自己也换上了去。 穿好了装备,又用充气泵给橡皮筏充满了气体,之后慢慢地推入河中。 我和宋雨萌分别坐在两边,用桨划拨着河水,顺流而去。 太阳慢慢地升起,明河两岸的树木青翠欲滴,还不时有水鸟从我们身边掠过,这景色让人心旷神怡,我不禁有些失落,“早知道带相机来了。” 宋雨萌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们是来郊游吗?” 说完,她拿出了地图和手机仔细查看,让我独自划船。 按照宋雨萌的指示,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明河中下游的一个位置靠了岸。 “从这里上岸,会比较省时间!”宋雨萌说着,一脚跨在了河岸上,我点了点头,紧随其后上了岸。 “那是什么?”宋雨萌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了河岸的一侧,那里有棵生长在岸边地歪树,大部分的枝桠都在水中。 而在案上的一部分枝桠的后面,貌似挡住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去看看!”我将宋雨萌挡在身后,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得大骇,只见那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居然是一具死尸,已然散发着阵阵臭气。 “草……”我捂住鼻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宋雨萌却放下背包,带好了白手套,将死尸翻转过来,开始探查。 “哎呀……”死尸被翻转过来的一刹那,当我看清楚它的外貌之后,不由得惊住了,当即闪了一个大趔趄。 这是一具女尸,腹部高高地隆起呈现球状。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挺出,浑身已经出现了黑紫的尸斑。 但是宋雨萌已经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的尸体,她带上白手套,细细检查着。 “死亡时间应该是二十六到三十二小时之间,溺亡,已经出现了‘巨人观’!”宋雨萌的食指,在死尸的身上颜面部压了一下说着。 “怎么看出来的?”隔行如隔山,我当真好奇宋雨萌为何有如此好的眼力。 “人死之后会首先出现尸体僵硬的情况,在死后的1到3小时内,表现为咬肌、颈部肌肉以颜面部僵硬,下颌骨关节固定,4到6小时,尸僵扩散到全身,12到24小时到顶峰,24到48小时缓解,若是完全消除则需要72小时以上。这具尸体仍旧有些僵硬,应该是死亡后的24到48小时。” 她说着,再次用食指按压了下死尸的脸颊,紫黑的颜色有了些许消退,但并没有完全退散,“尸斑被摁下之后变淡又不能完全褪色,证明死亡时间在26到32小时。” 紧接着,她指着女尸高高隆起的腹部,“再看腹部,饱胀如球,而且腹部的皮肤上开始出现绿色的斑点,这是因为腐败一般开始于尸体的大肠,这都是在24到48小时内出现的,所以她的准确死亡时间是26到32小时。” “厉害!”我向宋雨萌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宋学霸。” 宋雨萌没有接话,只是脱下了手套,拿出手机开始对现场拍照。 “你说一个女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呢?”我啧啧道,旋即抬头问宋雨萌,“我们要不要报警?” 宋雨萌扬了扬手机,“我已经通知了包颜明,他会带着他们分局的法医过来,咱们只管继续赶路。” “那小子……”脑海中浮出了包颜明虎背熊腰的模样,我不由得摇了摇头,但仍旧问宋雨萌,“可第一现场也离不开你们法医啊,你就这么走了。” 宋雨萌转头看了我一眼,“今天休假,即使命案,我也不会染指。” b/更vn新最m快上s-x0- 深吸了口气,我暗笑自己一句白痴,宋雨萌是个原子钟一般的性格,她今天定的计划,铁定是雷打不动的。 就在我们俩准备离开继续赶路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好像是鞭炮声,循声望去,却是那具女尸传来的。 “小心!”宋雨萌将我拉到一旁,正在此时,那具女尸猛地坐了起来。 “妈的!”我抽出龙雀刀,护在胸前,“这大中午的还能诈尸了?” 女尸静静地坐着,眼球暴突,直视前方,好似突然“活”了过来。我吞了吞口水,害怕它下一秒会朝着我直冲而来。 正准备一刀砍下去,宋雨萌却猛地拉住我的手腕,“等一下,这不是诈尸!” “那是什么……”我因为紧张,声音都在颤抖。 “噗……崩——”一声闷响传来,女尸光赤地下体突然变得血肉模糊,一团血肉从她的下体被排出。 “哎呀,我去!”恶臭夹带着血腥味传来,我和宋雨萌忍不住往后倒退两步,几乎被熏过去一个大跟头。 这声闷响过后,女尸便软软地倒在地上,四肢开合,摆成一个“大”字。 宋雨萌从一旁拿过一个树枝,走上前去,戳动着那团血肉。 “靠……”我想走过去,怎奈何真是受不了这个味道。 “果不其然!”宋雨萌将树杈丢到一边,淡淡地说到,“这女尸刚刚在生孩子!” 第八十七章 密林伏击 “什么?”我声音几乎都发直了,“你有没有搞错,死人都可以生孩子?” 宋雨萌白了我一眼,“这叫‘死后分娩’,当孕妇死后,胎儿因受到腹腔内腐败气体压迫而被压出体外。也有死亡的孕妇被放入棺材内部发生分娩的,但那又叫做‘棺内分娩’!” 我捂住了口鼻,往后退了一大步,只觉得面前的情形血腥无比,不由得发问,“孩子是活的吗?” 宋雨萌丢掉了手中的树杈,“不是,分娩出的百分之百是死胎,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再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那女尸的脸,突然朝着我们转了过来,暴突着双目,嘴角带着带着诡异的笑。 “啊!”我大叫了一声,朝着一侧弹跳开来。 “又怎么了?”宋雨萌停下了脚步,没好气地问着。 “她在笑!”我指着那具女尸,可当我们同时看过去的时候,这具尸体仍旧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异样。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跟那个神棍呆的久了,也变得神神叨叨了?” “或许吧!”我抹了抹额头,自从当了这个倒霉催的“九幽讼师”,我都觉得自己变得阴阳不定了。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我和宋雨萌开始进入了西山一脉的丘陵地带,好在丘陵的地势起伏并不大,又因为脚上穿着登山鞋,走起来也较为请便。 宋雨萌走在我的前面,时不时地看了眼手中的指南针和地图,我突然心中生出了浓郁的惭愧感,我本是一个七尺男儿,怎奈何现在却是宋雨萌在照顾我。 下午1点的时候,我们终于穿过了这一片丘陵地带,而下面便是进入山地了,接下来的行程会比较辛苦,宋雨萌提议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补充点能量。 “累不累?”她打开背包,丢给我一瓶水。 我摇了摇头,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咱们吃什么?” 宋雨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军绿色的盒子,丢给了我,“来,吃这个!” 我定睛一看,盒子上面写着两个英文单词,翻译成汉语则是——美国军粮! “美国军粮?”我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宋雨萌点着头,“这没份是3000卡路里,可以迅速补充能量,你快点吃吧,吃完好赶路。” 她说着将这份军粮整个儿吞下,我咬了一口,不得不说,味道真的不好。 喝水加上吃东西仅仅耗费了十多分钟,我们便背好行囊接着往前行进。 “喂,宋雨萌,我想问你个问题?”我走到她身边。 “什么问题?”她偏头回看着我。 我笑着问,“听别人说你喝水都用烧杯,煮鸡蛋都用酒精灯,炒菜放盐用砝码称?” “无聊!”宋雨萌瞪了我一眼,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觉得行进越来越困难。 山地的海拔多在500米以上,起伏很大,坡度陡峭,有些地方沟谷幽深,一般多呈脉状分布,和刚刚在丘陵地带行进相比,我们足足慢了一倍。 “加快速度,这么走下去,我们估计要在晚上八点才能到达目的地。”宋雨萌的言语中透露出浓郁的忧心。 不知为何,想到晚上的时候去探查那个地方,我的心中也有些发憷。 “或许是薛韵东的死亡太过于诡异离奇了。”我如是想着,虽说前方会隐匿着我们所不明了的危险,但也或许会带给我们更大的线索。 下午三点,我们走到一片密林当中,宋雨萌提醒我用登山杖开路,以防前方的草丛中有蛇虫隐匿。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密林中的鸟儿顿时被惊起一片。 “怎么回事?”抬头仰望,却发现密林上方的天空,已然是乌云密布,我蹙起眉头,“刚刚还是晴空万里。” 宋雨萌摇了摇头,“这叫小气候,因为山地的海拔造成了热量和水分收支诧异,在小范围内形成了和大气候相反的一种气候。” 话音刚落,雨水便急落而下,宋雨萌讲说必须要找地方避一下雨。 “那儿有个洞!”环视一圈,我忽的发现一个山洞,便拉着宋雨萌躲了进去。 “雨真大!”宋雨萌从背包里掏出两条毛巾,丢给我一条,她坐在我的对面擦拭着头发和衣服。 “谢谢啊!”我接了过来,正准备擦拭头发时,目光却被面前的宋雨萌牢牢地黏滞住了。 她本就是一身紧身迷彩服,这下子被雨水打湿,迷彩服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看的我“蠢蠢蠕动”! “你怎么不擦啊?”宋雨萌猛地转过头来,搞得我一个激灵,赶紧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和衣物。 她解开了头绳,黑发垂在肩膀上,显得更加诱人。我尽量移开自己的视线,但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又转过去。 ●%首发c!0$ 片刻之后,洞外的雨并没有减少的迹象,我和宋雨萌都有些心急。 “照这么个下法,估计到那里的时间又要推迟了。”她微蹙着双眉,轻声说。 此时,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传来,我俩顿时精神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翕动着鼻翼,“哪里来的这么浓重的臭味?” 原本外面在下雨,是一种雨水和泥土的味道,此时却传来一股奇怪的臭味,里面还裹挟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去看看!”宋雨萌拿橡皮筋扎好头发,起身朝着洞外走去,但就在她和洞口还有一拳的位置时,一张自黑的人脸倒着出现在洞口的位置。 “哈……”这张脸双目暴突,圆大入盆,嘴角张开,照着宋雨萌的面门咬了过来。 “小心——”我大叫了一声,伸出手来,将宋雨萌给拉了回来,反手甩出一张“西真七白符”。 害怕有紧急情况,这些符箓我都是贴身带着放在内兜,并没有被雨淋湿。 “啊——”一股焦臭的味道传来,那张脸当即从洞口消失了,宋雨萌的脸上一片惊惧之色。 “你留在洞里,我出去看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朝着洞外走出,刚刚出现在洞口的那张脸我记得,是那具躺在案上的女尸。 “哗哗哗……”密林中仍旧在下着雨,我四下张望,并没有那具女尸的影子。 “滴答滴答……”一滴滴的血水滴在我的鼻尖部,紧接着就是一股奇臭无比的血腥味,猛地抬头,却是一团紫黑色的“肉球”! “这是那女尸分娩的死胎!”大脑刚刚反应过来,这紫色的肉球忽的张开了身子,露出畸形的大脑袋,张大嘴巴伸出双手,朝我袭来…… 第八十八章 宗祠 “草!”我惊叫一声,挥舞着龙雀刀照着这个怪物脸上砍了过去。 “滋——”龙雀刀触及这死胎的瞬间,当即削铁如泥,一股浓黑恶臭的液体喷了出来,好在我眼疾手快,当即躲开了去。 “哈啊——”头顶传来一声叫嚷,却发现是那具女尸正蹲在了树杈上面,居然提溜下来一条长长的脐带,活像一只变异了的大猩猩。 她怪叫了一声,就从树上朝我扑来,看这架势是准备给我来个“泰山压顶”! 我当即闪开了去,从身上抽出几张“摄邪符”朝着这怪物猛抛了过去。 “天为相,召狱降。千斤锁,万钧丈——”话音刚落,这些符箓打在了女尸的身上顿时一股焦臭的味道袭来,让人差点窒息了去。 女尸怪叫着,居然拖着那根长长的脐带准备逃跑,我握紧龙雀刀追了上去。 “想跑!”龙雀刀直直地捅入了她的后脑勺儿,在抽出的瞬间,又是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迸溅出来,我直直地躲开,仍旧没有被撒到身上。 此一下,这女尸当即疲软地趴在了地上,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她身上钻出,朝着一边飞了过去。看来这当真不是诈尸,而是被别的孤魂野鬼给占据了躯壳。 “妈的,想逃!”心下如是想着,我就准备追上去。 正在此时,胳膊却被紧紧地抓住,回过头来,却看到宋雨萌凝重的脸颊。 “穷寇莫追!”她喉头耸动了几下,从口中迸出这四个字。 我深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宋雨萌,“你居然看得到?” 宋雨萌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朝着洞口走了过去。 回到山洞中,我们两个相对而坐,脸色凝重无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等待着雨停。 “你真的能看到……”思虑良久,我才开了口,但宋雨萌却没有回答我,她只是抬起头,冲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当即就收了声,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秘密花园,宋雨萌心中也藏着一些不容许别人触碰的东西。 “这个丫头,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我深吸了口气。 好在我们刚刚遇上的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它只是暂时钻入了女尸的躯壳,并未形成大气候,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快让我解决。 又过了一会儿,洞外的雨终于停了,宋雨萌和我走出山洞,继续赶路。 刚刚的雨真的只是一场小气候,在我们刚刚走出密林的时候,就已经是晴空万里。为了早点去到地图上的位置,我们俩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好在宋雨萌的野外生存能力和方向感极强,但由于那场雨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加之和女尸的一场拼斗消耗了体力,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才来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附近。 可放眼望去,却都是一片密林,并没有任何村落存在的迹象,好在吉雅拉准备了夜视镜,使得我们在这里的能见度大大增强。 黑暗中的山林,响起了各种动物的怪叫声,不由得让人暗暗心惊。 “丫头,你确定在这里吗?”我深吸了口气。 宋雨萌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会儿看了看地图,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跟我来!”她摆了摆手,示意我跟上她,又在这黑暗中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在翻过一个山坡后,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 这里还有山泉吗?心下有些疑惑,但定睛一瞧,却是一条在坡前流过的河,再看河岸的一侧,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靠——”我喊出一声,周遭顿时传来了回音,第二个字一直在循环播放。 宋雨萌叹了口气往前走去,“这就是你表达喜悦的方式吗?” “喂,你小心点!”我一把抓过了宋雨萌,将她挡在身后。 在河岸的一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房屋的轮廓,不由得欣喜无比,看来宋雨萌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 虽说已经走到了这里,但对于面前那些房屋,我仍旧心存防范,毕竟薛韵东死亡的惨状不住地在我脑海中回荡着,一个不小心,我害怕我俩会像他一样。 黑暗中,我们朝着那些房子走了过去,离近之后,才得以看清楚这些房屋的全景,单从外观上来看,这些均是土坯房。 或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墙头和房檐上面遍生着枯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山风穿过这些房屋,发出了好似孤魂野鬼的哀嚎声,让人心惊不已。 这些房屋多半已经濒临坍圮,有的院墙歪斜,有的屋顶已然丢失。 “看来这里好久都没人居住了……”我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是啊,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他们遭遇了什么事情。” “咱们回去之后,可以试着去找吕天和询问下。”我说着。 宋雨萌轻轻地摇头,“不会的,被列为绝密的档案,你觉得他有几个胆子敢透露给你?” 我耸了耸肩膀,继续往前走去。这片房屋的范围并不算小,可绝大多数都是破旧的土坯房,倒是没有见到什么比较重要的线索。 “这村落的建筑有些问题!”在其中行了一会儿,我如是说着。 “怎么了?”宋雨萌发问。 我深吸了口气,“传统性村落按照风水走向而建,一般是负阴抱阳,背山面水,但你看这里的山水和村落的位置刚好颠倒过来,背水面山,只能聚阴存煞!” 跟余小游坐了好长时间的邻居,一些风水知识熏都能熏出来。 “会不会是你的资料搞错了?”我不由得问宋雨萌。 “不会!”她回答地斩钉截铁,“以我对吕天和助手的了解,他不会说谎话。”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继续往前走着,拐了个弯,瞬间停了下来。 “这里是……”转头间看向宋雨萌,她也激动地呼吸都不正常了。 眼前是一个青砖白墙的房子,和这些低矮坍圮的土房子一比较,当即就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门上挂着一方牌匾,上面写了两个字——宗祠。 “难不成这里是村落的宗祠?”我说着,宋雨萌没有理会我,只是朝着房门一侧走了过去。 我也跟了过去,走近一看,宗祠一侧的地上,倒着一个石雕,有一人多高。 /#*首发r0{- 这石雕身着长袍,方面牛鼻,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腰间,并且腰里还插了一把扇子。 我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而宋雨萌也从背包里面掏出那张拓片,细细比对间,她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我点了点头,在薛韵东的别墅里找到的那张神秘照片中,显示在一个牌楼的两侧分别放置着两尊不同的雕像,其中一个雕像的造型,就和面前倒地的这尊一模一样。 这个雕像的造型十分少见,绝对代表着非凡的意义,虽说没有找到照片上的那个神秘牌楼的所在,但起码我们可以在这里发现一些线索。 “进祠堂看看吧!”我说着,宋雨萌点着头,我站在宗祠朱红色的大门前,将她挡在身后。 这间宗祠看起来要比那些土坯房崭新许多,肯定有人在日常打理着,我警觉地环视着身后。 或许在这个看似死气沉沉的村落中,还有一些“东西”存在着,只是我并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们进去吧!”宋雨萌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 “吱嘎”一声,宗祠的朱红色大门被我推开,但当我看清里面的情况的时候当即转身一把抓住了宋雨萌的胳膊,“快跑——” 第八十九章 金尸大阵 宗祠里面几乎跪满了人! 但就在我转身准备要拉着宋雨萌开跑的时候,却被她反手扯住了。 》!¤j0,u “你干嘛啊?”宋雨萌一头雾水,“这里面只不过是一屋子的雕像啊!” “什么?”听到此话,我诧异地转过头去,仔细一瞧,果不其然,屋子里面还真的只是一些跪着的雕像。 只是刚刚看到的第一眼,我过于紧张,才误以为屋子里面跪满了人。 和宋雨萌一起踏入宗祠当中,却发现在正对着宗祠大门的位置,放置着一张供桌,供桌上面摆放着一个香炉,而在香炉的两侧则是两只白色的蜡烛,香炉的后面应该是一尊神像,只是被红布给盖住了。 而那些跪着的雕像则分列于两侧,粗略一数,大概有百十座。它们均虔诚地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那模样仿佛是在受难,脸上的神色还算安详。每个雕像的头发大多长及肩部,有的身姿纤细,有的腹部浑圆。 每个雕像的周身都仿佛涂着一层金漆,宋雨萌从背包里拿出一双橡胶手套,轻轻地戳动着其中一座雕像。 宗祠里面弥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仔细嗅了嗅,好像是来自于每个跪着的雕像身上。“这个味道……”我一边嗅着,一边靠近了其中一个跪着的雕像。 “好奇怪,雕像怎么会那么香呢?”我凑了过去仔细地嗅着,这股香气独特,吸到鼻腔之后,反而让人心旷神怡。 宋雨萌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些雕像,片刻之后,她才脱下手套,拍了拍手。 “这好像不是雕像……”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是一具具尸体!” “什么?”我有些不可置信,从她手中接过手套带上,轻轻地戳在了离我最近的那尊雕像的脸颊上,仔细感觉,当真有种软软的触觉。 “这好像是古代邪门歪道的一种阵法!”宋雨萌深吸了口气,“你看看这些人像跪的笔直,实际是有一根削尖木锥子从尸身的下体处直插进入,而这个时候,人还是活着的,每天往口中灌着清肠药水,将秽物从后庭排尽,而后再往口中灌下秘制的防腐香料,在尸身周遭涂上金粉,便制成这样的雕像。” 我定定地看着宋雨萌,不单单是面前的这些雕像的制作方式让我感到惨绝人寰,而是她为何知道的如此之多。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问。 宋雨萌一脸凝重,“养鬼!活人被折磨致死,魂不离体,会积聚怨气,放鬼采食这种阴怨之气,便可以增强其阴力。而这种尸体便被叫做‘金尸’!”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宏圣医院看到的那一幕。 乌先生当初为了将吉雅拉腹中的双生子炼制成“夜修罗圣婴”,也是通过类似的方式向吉雅拉输送着阴气。 想到此,心底冒出一个幽幽的念头,“这件事情会不会也和夜修罗有关系?” “你在想什么?”宋雨萌问我。 “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转头朝着供桌走去,伸手就准备扯下那块盖在神像上面的红布。 “哒哒哒……”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却由远及近地传来,单听这脚步声貌似并不是一个人的。 不由得心中一惊,我回头看向了宋雨萌,她当即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那些雕像的后面,“快来!” 我们来到最后一排雕像的身后,向这些雕像一样跪在后面,而此时,我们才发现宗祠的大门还是开着的。 “咦?门怎么开了?”门外传来的一个男声,干涩地仿若久旱不雨的沙土地。我深吸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这声音我貌似在哪里听过似的。 “难道有人来了?”这是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但我听起来却极为耳熟。 “喵——”一声巨大的猫叫声传来,旋即又听到“啪嗒”一声脆响,仿若是宗祠房顶的瓦片下落的声音。 “原来是只山猫!”那个声音沙哑地男声说着,“我早都告诉过你,最好将宗祠的房门落了锁。” “好,我记下了!”另一个年轻男人回复着,言语间透着一股不耐烦的味道。 直到他们踱步走进宗祠,我才发现这两个人均是一袭黑衣,带着黑色的口罩,将脸也盖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两只眼睛。 屏息凝神,盯着前方,越来越觉得面前的两个人很是熟悉。一个名字已然在我的心中冉冉升起,可他并没有露出脸颊,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和宋雨萌更是大气不敢出,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这些雕像的最后方。 但想到这些雕像居然是一具具尸体制作的,就觉得芒刺在背,害怕它们突然转过头来给我一口。 其中一个黑衣人挥舞了下宽大的袖口,顿时从中钻出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这鬼长得颇为丑陋可怖,头颅好似一座尖尖的山峰,它在宗祠内游荡着,看起来开心无比。 “哼哼……”可谁知,这小鬼居然抽吸了鼻子,貌似闻到了特殊的味道,当它朝着宗祠大门飘去的时候,居然朝着我和宋雨萌躲藏的地方看了过来。 下一秒,这家伙居然朝着我们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心会被发现。宋雨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了我的肉中,我惊觉地看了她一眼,但终于没有发出声。 可是眨眼睛,这只青面小鬼居然转身飘了回去,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侧眼看向了宋雨萌,她也同样在看着我,从她的双目中我没有看出一丝的慌乱和惊惶,不禁有些讶异,“刚刚难道是这丫头的缘故,那小鬼才没有来到我们的近前吗?” “回来!”那声色沙哑地黑衣人一声呵斥,这只青面小鬼便直直地飘飞回去,看起来对他尤为惧怕。 “修罗天道,万法垂全——”黑衣人背对着我和宋雨萌,但他却摘下了口罩丢到一边,我屏息凝视,密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他转身回头的一瞬。 “夜修罗大人——”另一个声音年轻的黑衣人,则一把将供桌上的红布扯掉,伸手一挥间,供桌上的那两支蜡烛当燃烧了,他噗通一声跪在供桌前,一头磕在了地上。 话音刚落,这只青面小鬼却猛地飞向了其中一座“金尸”,双手抓住尸体的脖子,张大嘴巴靠近了尸体的面部,这模样颇为骇人。 一缕缕黑色的气流从这具“金尸”周身流出,悉数流进了青面小鬼的嘴巴和鼻孔里面,而这只小鬼却仿若是一个瘾君子般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吸食这只金尸的阴气之后,青面小鬼接着去吸食下一个。 “有些金尸早都该淘汰了!”那个声色沙哑的黑衣人背对着我们说。 “我知道,前两天弄来一个孕妇,谁知道她性子烈,半道投河了。”另一个黑衣男说。 “办事不利!”那个声色沙哑的黑衣人转过身来,看到他面容的一刹那,我心脏如若遭受重击。 “果然是他!”我握紧了拳头…… 第九十章 又逢仇敌 这张脸我自然熟悉,在宏圣医院的那一夜,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乌先生!”我在心中暗自喊出了这三个字,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宋雨萌的手轻覆在我的拳头上,我明白,她是在暗示我不要过于激动。 眼眸一缩,我再次看向了那个声音听起来较为年轻的黑衣人,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个声音我也觉得熟悉呢? “看来薛韵东的死亡,或许真的和‘夜修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深吸了口气,如是想着。 并且我们今天在明河岸边遇到的那个孕妇的死尸,也是面前这两个王八蛋所犯的罪孽。 那个青面小鬼挨个吸食着金尸当中聚存的阴煞之气,而每当他吸食过后,这些金尸原本看起来安详柔和的脸颊,顿时变得痛苦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得泛起疑虑,但仔细思索间,却觉得是由于那些被禁锢在金尸中的魂魄,被青面小鬼吸食了阴气之后,自然痛苦无比,到了最后,它们会耗尽最后一丝的阴力,魂飞魄散。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怒视着乌先生,于人于鬼他都如此决绝狠辣,都不怕自己死后遭报应吗? “马上就是‘月祭’了,你要保证一切妥当。”乌先生发声,不怒自威。 “我知道!”另一个黑衣人仍旧跪在地上回答到,言语间颇为不服,“对了,乌先生,之前大家都很看好你重点培育的‘夜修罗圣婴’,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中一抖,只觉得胸前的“莲花白玉”的温度炙热无比,看来里面的闹闹肯定也感觉到了乌先生的存在。 听到另一个黑衣人如是说,乌先生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半路来了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又怎么会失手!” 另一个黑衣人嘲弄地笑了两声,“您如此深的道行,怎么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中,想来那小子来头定然不小啊。” 乌先生深吸了口气,不再说话,沉默了片刻,乌先生开口道,“张良山这个人留不得,找个机会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自然!”另一个黑衣人回答地没有丝毫的含糊,“他色迷心窍,而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人,屁股总是会不干净。” 那青面小鬼一个接着一个地吸着金尸当中的阴煞之气,它的脸相比刚刚显得更加凶恶,居然再次照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的心脏再次抖动了一下,从这个青面小鬼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焰,比刚刚增加了许多。 “哇嚎——”果不其然,这家伙张大嘴巴,朝着我和宋雨萌飘了过来,速度之快,强似闪电,须臾之间,长满利齿的嘴巴,就来到我们近前。 “嗷——”胸前的“莲花白玉”中一道白光乍现,闹闹飞出,挥舞着雪白的藕臂,和来势汹汹的青面小鬼缠斗了起来。 “谁!”乌先生厉声呵斥,旋即甩动着宽大的黑色袖口,那带着三个骷髅头的降魔杵再次出现。 “妈的找死!”另一个黑衣人大吼一声,几道白光刺破黑暗,朝着我和宋雨萌飙飞过来。 “小心!”宋雨萌将我扑到一边,那几道白光有的戳在了几具金尸上面,定睛一看却是一把把锋利的飞刀。 说时迟那时快,宋雨萌从身上抽出一支手枪,就听“砰砰”声响起,另一个黑衣人痛呼一声,单腿跪地。 “混蛋,又是你个龟孙子!”乌先生指着我破口大骂,“今天我非要拿你二人做成金尸。” 他说着便摇晃起手中的“骷髅降魔杵”,嘴巴里面振振有词地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 “你对付老的,我搞定小的!”宋雨萌说着便朝着另一个黑衣人攻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闹闹则和那个青面小鬼颤抖在一起,拼的是你死我活。 抽出龙雀刀,我朝着乌先生跑去,但和他距离还不足一米的时候,这老东西突然睁大了眼睛,手臂挥动间,一个红衣厉鬼从骷髅降魔杵中钻出,朝着我直扑而来。 “给我杀了他——”乌先生的身子抖动如若筛糠,这红衣厉鬼双手勾成爪状,双目皆白,直击我的喉咙。 “西真七白,华光金德。皓灵元老,煞素罚责——”我一口气抛出三张“西真七白符”,由于这次的符箓是老余头所画,灵力和威力自然强于之前的。 “啊——”红衣厉鬼尖叫着,被我打的连连后退,身形顿时黯淡了许多。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三个骷髅头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乌先生高高地举起骷髅降魔杵,想将我的天灵盖给敲碎了去。 “滚!”我横起龙雀刀,拼尽全力当即将这降魔杵给挡在了当下。下一秒,我一脚稳准狠地踹在了这老犊子的肚子上,一个飞踢,他朝着后面倒仰而去。 虽说乌先生道法高深,若是拼起体力,当真不如我。 正在此时,我忽的觉得身后阴气阵阵,猛地回头却发现是两个勾成了鹰爪般的手掌,指甲几乎有数寸之长。 龙雀刀翻飞,带着“呼呼”地风声,直直地斩在了这一对“鹰爪”之上。 我只觉得虎口一麻,顿时黑气翻滚,这红衣女鬼的身形再次变暗了许多,她惨叫连连居然朝着宗祠门外飞了出去。 而此时的宋雨萌也和另一个黑衣人在近身格斗着,虽说那个黑衣人腿部中了一枪,但他本性嗜血凶残,好几次宋雨萌都几乎被他达到了要害部位。 “死!”宋雨萌娇喝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了黑衣人的裆部,他貌似还未达到金钟罩最高境界——缩阳入肚的地步,单此一脚,他就躺倒在地。 宋雨萌飞身向前,一把抓掉了他的口罩儿,一张极为帅气的脸庞出现在我们面前,宋雨萌惊呼一声,“居然是你——” 就在宋雨萌愣神的瞬间,黑衣人居然又奋起反击将宋雨萌给打的连连后退。 “血鬼,你居然敢逃——”乌先生躺在地上四脚翘起,好似一只躺倒在地的大乌龟,他大声咒骂着再次摇晃着骷髅降魔杵。 看)#正+版章y‘节上.g0a% 我正准备拿龙雀刀上前了解了他的时候,那红衣女鬼居然又朝我冲了过来,并且这次的气势相比刚刚增高了数倍不止。 “妈的,还来……”我上前迎战,却不料这女鬼怪叫一声,利爪挥出,在我的脖子上抓了一道。 血液当即便汩汩地流出,还好我闪的快,只差毫厘,她抓住的便是我的喉咙。 “血鬼,杀了他——”乌先生手中的降魔杵不住地晃动着。 而这个红衣女鬼原本煞白的双目居然变得血红,下一秒开始潺潺地往外流着血水。她刚刚跑到了宗祠外面,怎奈何返回之后实力居然大增了这么多? “要放大招了吗?”心中如是想着,我将手伸向了外套内兜。 “嚎嗷——”红衣女鬼厉声尖叫,朝着我冲了过来,瞧这情形是要跟我孤注一掷! 第九十一章 鲛鳞怪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红衣女鬼,看来是受到了骷髅降魔杵的影响,登时阴力大增,她怒冲而来,着实是想将我置于死地。 “g首发n0u “来啊——”我大吼一声,从身上摸索出那张“雷法符”,朝着张牙舞爪的红衣女鬼直直地迎了上去。 “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掣电破群凶。上至奎罡足,下至九泉中——”当我说出最后一个字,几乎用尽全力将这张符箓拍向了红衣女鬼的天灵盖上。 “嚎嗷——”女鬼尖利的声音,几乎可以将我的耳膜震破,它的双爪抓住了我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嵌入皮肉当中。 “去死吧——”我强忍剧痛,将手中的符箓死死地盖向了它的头顶。 “轰隆隆——”电光火石间,宗祠里面当即被照的通明彻亮,巨大的雷声翻滚着,将红衣女鬼顿时打地往后倒飞而去。 血鬼大哭大号,身影瞬间黯淡地仿若一缕红烟,并且正在和闹闹缠斗厮打在一起的青面小鬼也被这雷声所震慑,他大叫着朝着乌先生飞去,眨眼间消失在乌先生宽大的袖口当中。 “呜啊——呜啊——”而跪在地上的那些“金尸”也突然大声哀嚎了起来,这声音巨大,一浪高于一浪,想必是雷符的作用巨大,将这“金尸阵”的阵法都给破开了去。 “王八羔子,我要杀了你……”乌先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骷髅降魔杵晃荡了两下,红衣女鬼被他收回。 宋雨萌和黑衣人仍旧在近身格斗,乌先生慢慢靠近了我,他浑身的阴煞之气,登时增加了许多。 此时,我已然没了丝毫的惧意,眼前的金尸痛苦地哀嚎着,有的甚至昂起头睁开眼睛,如是看来当真揪心不已。 乌先生又开始剧烈摇晃着手中的降魔杵,瞬间又将这东西抛下,在降魔杵落地的一刹那,这些金尸的哀嚎声当即消失了去。 “你做了那么多的恶,早就该死了。”深吸了口气,我将龙雀刀握在了手中,脑子里出现了吉雅拉的身影,更加坚定了我要解决他的意念。 乌先生身子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的帽子落下,头发和衣衫悉数散落开来,就仿佛一个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受死吧,老东西——”大吼一声,我当即冲向了他,但就在此时,和宋雨萌正在拼斗的黑衣人居然气力暴增,一拳挥出,将宋雨萌打的倒飞而去。 “雨萌——”我大叫一声,快步上前,将宋雨萌接在了怀中,转头看去,那个黑衣人的身子居然也如筛糠一般抖动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状若疯癫。 “妈的,装神弄鬼!”我说着,就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蒋顺,小心啊——”宋雨萌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就在我和黑衣人的距离仅有咫尺之间的当口,忽听得“崩”地一声闷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我弹开了去,但此时的我却毫无防备。 “蒋顺……”宋雨萌将我扶起,等我们将目光再次转向了黑衣人的时候,却发现黑衣人浑身光赤,他的衣衫悉数尽毁。 “啊——”这家伙居然嚎叫了起来,声音如天边的炸雷,他猛地转身,在宽阔的后背上,却出现了一个夜修罗纹身。 “夜修罗……”我不由得惊呼一声,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黑衣人的身份,“居然是你——” 这个人便是当初在秋云南的家中遇到的那个黑衣人,上次的交手,让他跑掉,这一次,我肯定不能放过。 “啊——”这个黑衣人仍旧在仰天长啸,而乌先生一边剧烈晃荡着骷髅降魔杵,一边从口中吐出了生涩的咒语。 我赫然发现,乌先生好像在控制着这个黑衣人。 “哈啊——”黑衣人痛苦地嚎叫着,白皙的皮肤蓦地变得青紫,上面渐渐地钻出一片片鱼鳞似的东西,我登时愣住了。 “蒋顺,快跑……”胳膊被人抓住,我回头,却看到宋雨萌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颊,难道她明白面前的黑衣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哈哈哈,你们等着受死吧——”乌先生大笑着,胸腔发出了剧烈地共鸣声。他更加大力地摇晃着手中的骷髅降魔杵,头发皮散开来,就像个怪物。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浑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好似一个直直站起的“鲛人”,他大叫着,朝着我和宋雨萌冲了过来。 “顺子,走——”宋雨萌说着猛地推了我一把,她挡在了我的前面。 “你给我闪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断然不可以让一个女人挡在我的面前,当即将宋雨萌直直地挡在身后,从身上抽出五张符箓,连连攻去。 “滋滋滋……”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符箓在碰触到黑衣人身子的那一刻,当即燃烧了去,变成了幽幽的纸灰。 “我杀了你!”挥刀向前,但还未触及黑衣人的瞬间,便被他牢牢地卡死了脖子,下一秒,我整个人居然被她直直地提溜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长满了鳞片,既可怖又十分让人恶心。 “杀了他——”乌先生的声音猛地增强,就在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喉管几乎都要被他给抓的爆裂了去。 可是须臾之间,我却猛地觉得遏制我喉管的气力当即松懈了许多,我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定睛一瞧,却是那闹闹落在了黑衣人的头顶上。 “哇哇哇……”闹闹双手盖住了黑衣人的双目,张大了嘴巴,啃噬着他的头顶。黑衣人敌他不过,只有先松开了我的脖子。 “蠢蛋!”乌先生大骂了一声,朝着黑衣人奔了过去,当即举起降魔杵对着闹闹兜头便打。 这家伙却身形灵活地闪开了,骷髅降魔杵直直地落在了黑衣人的天灵盖上,这家伙被打的往后倒退了一个趔趄,搞得乌先生跳脚大骂。 “蒋顺!”宋雨萌扶起我,我赫然发现,她的胳膊受了伤,血液汩汩流出。 就在此时,一段繁琐的咒文从乌先生的口中流出,与此同时,那黑衣人浑身不由得“鳞光点点”,这家伙怪叫着,再次朝我们袭来。 “哇——”闹闹再次冲了上去,却被这怪物一把抽飞,他朝着我和宋雨萌奔袭而来,这一次他的杀气大盛,势必要将我们弄死。 “不行我要想办法!”我将宋雨萌猛地推到了身后,紧接着,便想起了余小游的那则“请神咒”! “北帝灵书,天蓬令行。上运台斗,下转风行——”一股巨大的力量灌入我的体内,我只觉得胸腔鼓胀的几乎要爆裂。 “啊——”我大吼一声,像只咆哮地狮子,只想将一切的东西都毁灭了去。 “你居然请的北帝上身——”乌先生的嘴巴张成了“o”型。 而就在此时,黑衣人的拳头呼啸,裹挟着风声,闪着碧绿的鳞光朝着我,直逼而来。“啪!”我轻轻挥臂,手掌张开,将这个拳头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额?”黑衣人一脸迷惘,瞪圆了眼睛看向了我。 “去死吧!”下一秒,龙雀刀挥出,划过一道金光,直直地穿透那硬入铁胄般的鳞片,捅入他的脖颈! “啊——”黑衣人大叫,引得周遭好似山崩地裂一般摇荡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变态狂魔 “去死吧——”我拼尽全力,将龙雀刀直直地往里戳了进去,就听到一阵“滋滋啦啦”地声音,眼前一片的火花尽现,我只觉得自己虎口生疼。 “杀了你——”乌先生叫嚣着朝我冲来,就在此时,宋雨萌飞身跃起使出一记漂亮的“回旋踢”,直直地落在了乌先生的脑壳上。 乌先生大叫着,朝着一旁倒跌而去,“他妈的,老子宰了你们…….” 而此时,我只觉得胸腔中原本滚滚的力量,却仿若被当即抽干了去,四肢百骸顿时变得酸软无力,我往后倒退了几步,猛地蹲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也当即跪在了地上,浑身的鳞片居然失去了光泽,有渐渐退去的趋势。 “噗——”乌先生捂住了胸口,口喷鲜血,“小子,我早晚要把你剁成肉泥。” 就在此时,只觉得四周围又是一阵哀嚎声传来,大地不住地晃荡着,我却没了丝毫的气力,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蒋顺……”这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 “快跑……”这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躺在了一片白色中,那种熟悉的刺激味道再次传来,它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瞬间明白自己身在哪里。 “你醒了!”宋雨萌坐在我的身边,手中拿着一块湿毛巾,她轻轻地帮我擦拭着额头。我试探着想动了动,却发觉自己浑身的气力仿若生生地被抽走了一般。 “谢谢!”我冲她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到,“我睡了多久?” 宋雨萌的胳膊也受了伤,但被包扎上了,索性并没有伤及骨头。她轻轻地告诉我,“一天零一夜!” “呵……”我摇着头,自嘲地笑了笑,“咱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你昏过去之后,那两个人也受了重伤,宗祠有坍塌的迹象,最后那个老的背起那个小的便逃走了,而我托着你,也从里逃了出来。我背着你在山林里走了一会儿,正好遇到了赶来的包颜明……” 说到这里,宋雨萌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包颜明?”我不由得发问,“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西山一脉中?” 宋雨萌叹了口气,“你忘记了我们在明河岸边发现那具尸体的时候,我有将照片发给他,本想让他去处理,但他却担心咱们出事儿,于是就定位了我们的位置,不过也幸好他及时‘搜救’!” 我悠悠地看向了宋雨萌,“包颜明是害怕你出事儿吧,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他巴不得我死掉。后来那具女尸和那些金尸怎么处理的呢?”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我和包颜明商量,这些事情暂时不要上报,毕竟牵扯到我们两个,有些事情又是寻常道理无法解释的,但是我们起码锁定了一个在逃嫌疑人——江宇!” 最新y章节上d0 “江宇?”重复了这两个字,我看向了宋雨萌,“他是谁?” “就是被我撕下口罩的那个黑衣人!”宋雨萌说的咬牙切齿,“你还记得在阳城,两年前轰动全国的那几起灭门惨案吗?经过查证,这个江宇就是罪魁祸首。”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在两年前的抓捕行动中,包颜明的师父刘玉栋警官殉职了,就是这个江宇所害,并且用的还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邪术!” “什么邪术?”我追问着,但宋雨萌的嘴唇嗫嚅了两下,终于没有说出。我当即明白,她毕竟身为警察,有些内部信息是不允许透露的。 “怪不得!”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此的心狠手辣,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他果真是个杀人狂魔。” 宋雨萌不再说话,她走到床头,将我慢慢地摇了起来,“医生说你醒来之后可以喝点水。” 我吧唧了下嘴巴,觉得口舌是有些干燥,就在宋雨萌准备喂我水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提着一个净值饭盒的包颜明站在病房门口,“雨萌,我刚刚去‘九州星’给你买的‘木瓜炖雪蛤’,你快吃了吧。” 这家伙走进病房,侧身看到我,当即竖起了眉头,“草,你怎么还没死?” 我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都没死我凭什么死呢?” “你他奶奶的,前天我像背尸一样把你背回来,你还好意思……”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宋雨萌一眼给瞪了回去。 “雨萌,我给你买的‘木瓜雪蛤’,是在‘九州星’刚刚炖好的,你趁热吃了吧。”包颜明重复了一遍,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宋雨萌轻轻地摇着头,“谢谢,可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吃这个。” “不碍事的。”包颜明将饭盒打开,一股清甜的味道传来,“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他们讲你是可以吃的。” 宋雨萌还想说什么,我抽吸着鼻子看向了她,“好像很好吃。” 包颜明笑嘻嘻地说,“你看,连傻逼都能觉出好吃。” 我怒瞪了包颜明一眼,下一秒,宋雨萌却捧起了饭盒,拿起汤匙舀起一勺儿,送到了我的嘴边,“那你吃吧。” “我……”包颜明的神色仿若踩了狗大便。 我张开了嘴巴,一口将这雪蛤给吞了进去,包颜明伸出食指,咬牙切齿地指了指我,我心中明白,他巴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第二天的时候,薛少康带着朱能来看我,带来的补品当中同样有“雪蛤”! “我知道,你为了韵东的事情一直疲于奔波,但是也要注意安全。”薛少康点了点头,“蒋顺,你做的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我很庆幸自己选择正确。”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点了点头,“薛董事长,我有些进展想告诉你。” 薛少康挥了挥手,身后的朱能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并将病房门关好。 “贵公子的死,恐怕既不是凶杀案,又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一种邪术!”说到此,我停顿了一下。 “具体的呢……”薛少康面色凝重,双目几欲滴血。 我清了清嗓子,“不晓得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夜修罗’的组织。” 薛少康的身子闪了一个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见此情形,我心中一紧,难道他也听说过“夜修罗”的存在? “没有!”薛少康真不愧是人老成精,他的声音几乎在瞬间恢复正常,让人听不出一丝的情绪起伏,但越是这样,越说明这是他在刻意掩饰。 “经过我这些天的探查,贵公子的死,和浩盛集团的关系不大,但貌似和一个叫做‘夜修罗’的组织关系重大。”我深吸了口气,“但这一切只是基于推测,我会找出确凿的证据,并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薛少康起身伸手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着,“我相信你。” 片刻之后,薛少康和朱能离开,一个小时以后,手机里面出现一条信息,我的账户里面多了20万元,紧接着便是朱能的电话,他告诉我这是薛少康多给我的酬劳费。 我耸了耸肩膀,“这老头真有意思。”同时我也觉得这老家伙当真是深不可测,他肯定知道夜修罗的存在,但却不向我提及,其中究竟隐匿着什么秘密? 刚放下手机,铃声又起,拿起一看,来电显示“王晓雯”,“喂,蒋大哥,你这两天见薇薇了吗?我联系不上她了……” 第九十三章 吕凝薇失踪 王晓雯的话不由得让我心中一抖,“怎么回事儿?” e/0‘w “我们原本约好昨天见面的,但到了时间我给她电话却关机了,今天也是关机,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电话中的王晓雯显得有些担忧。 我想了想,吕凝薇现在是20出头的年纪,难免会遇到一些感情问题,有些时候心情不好,以至于想关机清净两天也是有可能的。 “我这两天没有见过她。”我答到,“如果她给我联系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的!”王晓雯回答到,“那就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之后,对于吕凝薇,我心中却生出了淡淡地担忧,想到了她那个白玉吊坠,心中就满是疑虑。 “希望没什么事情!”我在心中如是想着。 在医院里面又观察了两天,确定没事,医生才放我出院。 一晃过去好几天,在阴历五月三十这天,我独自坐在店中抽烟,想到明天晚上又要去城隍庙中去取“求助信”,心中就格外发憷。 这些日子,每逢初一十五,经历的那些事情,让我犹如刀尖舔血。有好几次,只是须臾之间,几乎就要命丧九泉。 “这哪里是‘九幽讼师’啊,这分明就是‘阴间敢死队’!”想到此,我摇着头,轻轻地笑了笑。 正在此时,余小游走了进来,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喂,兄带,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将烟盒递给了他,余小游抽出一支,“你这店也空了一阵子了,不干网吧,有没有想过做其他的?” 我吐出一口烟圈,“还没有,大方向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定下的。” 余小游讪笑着看着我,“那你可得抓紧了,你这房东老头看你最近不开店也不做事儿,总是找我套话。” 我眉头一紧,“他找你套什么话?” 余小游压低了声音,附在我耳边,“他以为你当了‘少爷’!” “放屁!”我咬牙切齿,“这老东西,我钱又不少他一分,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余小游弹了弹烟灰,“你也可以考虑干点什么,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可以做一个‘佛具店’,名字就叫做‘妙法莲华’!” 不知为何,当我听到余小游如是说的时候,脑子里面居然浮出了地藏王菩萨那慈祥安乐的面庞。 “你想想看,开这种店,时间比较灵活,阳城这里的善男信女不少,你开店便是广结善缘,房东定然不会讲你什么。”余小游说着,将手中的烟屁弹到一边。 我点了点头,“你这次说的还真不是一个骚主意,但这样一来,岂不是抢了你的生意。” 余小游摇着头,“哪里哪里,咱们这叫做强强联合,有人信佛,有人乐道,只要我们好好携手,肯定可以实现双赢,要我说,你就把头发剃掉,整一套袈裟,天天坐堂,佛号‘虚竹’!” “蒋大哥!”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我和余小游同时望了过去,却看到了王晓雯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晓雯,你怎么了?”我赶紧迎了上去。 王晓雯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蒋大哥,我觉得薇薇肯定是出事儿了,她的手机直到现在还是关机状态,我这两天都有去她家里找过,但是她家里也是大门紧闭。而且我问过她每一个朋友,都说没有见过她。”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想起吕凝薇脖颈上挂着的那个造型独特的玉坠,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爸爸呢?”我接着问,“女儿找不到了,他都不晓得吗?” 王晓雯摇着头,“薇薇爸爸出国了,到现在也联系不上,薇薇现在失踪的事情,或许他根本都不知道。” “什么?”我摇了摇头,“第一次见到当老爸的心居然这么大。” “现在该怎么办?”王晓雯求助似得看向了我。 我深吸了口气,“咱们去报案吧。” 二十分钟之后,我开车载着王晓雯来到辖区分局,却不想居然是包颜明当值。 包颜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晓雯,“你口味变了,开骗小红帽了。” 听到他这话,我气都不打一处来,“你瞎放什么闷屁呢,找你有正事儿。晓雯,你来告诉这位不着调的警察叔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晓雯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将这些事情一股脑地告诉给了包颜明。 包颜明这才一本正经地坐下,开始逐条记录和梳理王晓雯说出的这些情况。 片刻之后,包颜明才抬起头,“怎么不早点报案,其实在人失联24小时之后就可以报案的。” 我倒吸了一口气,“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是年轻女孩子,有些时候失个恋闹个情绪也很正常……”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晓雯就接了上去,“薇薇她没有男朋友。” 包颜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王晓雯,又指了指我,“小姑娘,你可记好了,以后找男朋友的时候,一定要离这位怪蜀黍远一点。” 听到这话,王晓雯疑惑地看向了我,我伸手指了指包颜明。 他无所谓地看向了我,继而轻声道,“总之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探查吕凝薇的下落,如果被我查出是你‘贼喊捉贼’,我定然不会留情。” “这个家伙!”想了想,我还是忍下了,这里毕竟是在警察局,倘若我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揍了他,保不齐他还会告我袭警。 从警察局走出,已然是晚上,我带王晓雯在街边吃了点东西,把她送回家中。 等到我开车回到店里的时候,却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但是门店大门可仍旧是落了锁的啊。 “什么人?”开门之后,看到面前这一幕我的眼珠差点惊掉地上。 只见闹闹一窜一落地在地上玩的好不热闹,而他的脚下却有一条红绳子在不住地甩动着,沿着那条红绳子往上看,却是白无常那张煞白无比的脸。 他居然在用舌头和闹闹玩跳绳。 “我去,老兄,您好歹也是阴司公务员,不明白擅闯别人的家门是不好的吗?”昨晚睡觉的时候,将莲花白玉摘下放在床头,看来以后这玉坠是不能离身。 我虎着脸,对着闹闹吼了一声,“回来!”闹闹也还算听话,当即钻了进来。 “你这小子是怎么说话呢,你的门锁皆是原本的模样,我是‘走’进来的,怎么会是‘闯’呢?”白无常说着,走到了我面前,“今天来有事通知你,今天是阴历五月三十,老八婆让你今夜去城隍庙取‘密信’!” “恩?”我满心疑虑,“怎么是今夜,往常不都是初一十五吗?” 白无常瞪圆了眼睛,“大胆!”或许是他用力太大,这条舌头又像蛇一般滑落在地。我看着他将舌头从地上捡起,重新塞回口中,顿时胃部翻滚。 “如果跟往常一样,我还来干什么,你只管去,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白无常说着,便摇晃着哭丧棒朝着门外走出去,“无故寻愁觅恨,时常似傻如狂。纵然生的好皮囊,腹内皆是草莽——” 我嘀咕了一句,“这家伙……”。但马上我当即恍然大悟,当即冲到门口对着白无常的背影大骂,“你骂谁傻逼呢?” 第九十四章 冥泉不隔 白无常转头冲我竖起了中指,身形如烟似雾一般在黑暗中消散了。 我站在门前,定定地想着,“他刚刚话里讲是老八婆让他来通知我,那个老太太在阴间究竟是什么角色,还有为什么这次要提前一天去城隍庙取求助信?”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门外走了去,发动车子,晚上九点多钟,来到了城隍庙中。深夜的城隍庙,寂寥无比,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造访,但我仍旧暗暗觉得心惊。 “深夜叨扰,还望城隍爷见谅!”大厅中的长明烛仍旧在平稳地燃烧着,周遭昏暗无比,神像的脸上犹如蒙了一层轻薄的黑纱,我跪在蒲团之上,朝着大殿上的城隍爷虔诚地叩首。 抬起头,城隍爷雕像面貌如常,暗自松了口气,我走到了神像座台后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当即揣好放在身上,起身就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前两次在取了求助信往外走的时候,这里往往会发生异响。 第一次是一声叹息,第二次是一个打嗝声,这些声音貌似都在提醒我在这大殿之中还有第二个“人”,或者其他的“东西”存在,那么这次…… 当我的后脚跨出大殿门槛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传出任何异响。 “嘘……”我抹了抹额头,长长地迂了口气。 “哈切——”一个洪亮而幽长的喷嚏仿若冰雹一般落在了我的头上。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准备往上看的时候,却记起老太婆的那句话——拿完东西之后当即离开,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回望。 “跑!”心中喊了一声,我当即朝着城隍庙大门跑了出去。 打开车门,我当即发动了车子,仿若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冲去。 我是保证自己不会往后望,但是当我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却当即傻眼了,在城隍庙的大门口,貌似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当即将视线转向了前方,一脚油门儿下去,在后视镜中,就连城隍庙也看不见了。 回到店中的时候,才惊魂甫定,一把拉开隔间门,抓起桌子上面的水杯,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回想起这几次去到城隍庙中的情景,在我进入大殿的那一刻,身后仿若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还有我在后视镜中看到的那个身影。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死命地摇着头,将这个问题从脑海中甩了出去。好奇害死猫,面前的问题都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哪有时间管那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此,我掏出了牛皮纸信封,轻轻地撕开,从中取出一张白纸。 (x正s版q首!发、a0j“ 正面只有一句话——“救救我的女儿!”但当我看到落款的时候,却当即瞪圆了眼睛,只觉得后脑仿若被重击一下。 “不是吧……”我如是想着,“这么巧合,难道是重名吗?” 落款处写了两个字——白霜!记得上去我陪着吕凝薇去“西山公墓”祭祀她的母亲的时候,那块墓碑上就写了“白霜”两个字。 “是吕凝薇的母亲在求助我吗?”虽说这几次接到的几乎都是鬼魂的求助,但是这个白霜当真就是吕凝薇的母亲吗?会不会是重名? 将白纸翻转过来,当我看到白纸背面的时候,当即愣住了。 “草……”我讶异在当下,“这不是上次宋雨萌在西山一脉的地图当中,标注的那个地点吗?这是我和她刚刚去过的神秘村落……” 眨了眨眼睛,白纸背面的地图貌似和上次宋雨萌提供的一样,并且上面标注的那个地点,也是我们和乌先生还有江宇大战的那个宗祠。 “去这里?”我眨了眨眼睛,不由得又记起了吕凝薇带着的那个造型奇特的白玉吊坠,方面牛鼻,身着长袍,一只脚落地,另外一只脚挂在腰间。 “难道吕凝薇和那个神秘的村落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她已经连续失联了几天,而今天我们刚去警局报了案,就来了这么一个‘求助信’!”这么想着,我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下面还有一句话——六月初一子时,入村沉冤昭雪。正午时分,车至明河,童子引路,冥泉不隔!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完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由得心中埋怨了起来,“老太婆,每次都讲的这么笼统,也不讲具体事情,只是‘沉冤昭雪’……” “正午时分,车至明河。童子引路,冥泉不隔……”反复揣摩这句话的意思,我总算弄清楚了一些东西。 “是要我明天中午十二点,开车到达明河边,而后行舟渡河,去到那个神秘村落。而‘童子引路’,则是指‘闹闹引路’,那么冥泉不隔是什么意思呢?”想到此,我再次楞在当下。 “看来,只有去到之后才可以明白了。”想到此,我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吕凝薇的失踪有关系,我一定要找到她。” 掏出手机,拨通了宋雨萌的电话,片刻之后,她接了电话。 “雨萌,上次咱们去那个神秘村落的时候,你带的那份地图还在吗?”我问。 “当时情况紧急,走的也比较匆忙,找不见了。”宋雨萌回答。 我点了点头,“好的,那明天我需要用一下你的越野车和那些装备,记得上次那些装备我全部都需要。” 我以为宋雨萌会问我拿那些装备做什么,谁料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好的!” 这丫头回答的十分利落,可我的心中对她却十分愧疚,每次都是我有求于她,而她每次还有求必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一夜注定难免,自从当了“九幽讼师”之后,不仅惹上了夜修罗这个强大的黑暗势力,并且还被“浩盛集团”针对,好在和“薛氏集团”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只有让自己继续强大,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第二天上午十点,宋雨萌将自己的越野车送了过来,打开后备箱,里面被装备塞得是满满当当。 “装备全部都在这里!”宋雨萌合上了后备箱,“你一个人小心点儿。” “你都不问我干嘛去?”我好奇地发问。 宋雨萌轻轻地摇着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秘密角落,有些事情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着,但貌似每一次,好像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宋雨萌定定地看着我,旋即开了口,“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上次那个浑身遍生鳞片的江宇,他活活被旁边那个老头子人炼成了‘麒麟蛊’,所以你要多加小心,上次你重伤了江宇,由于反噬作用,那老头子也受了伤,我们才得以逃脱,但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 “麒麟蛊?”我紧蹙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是用一种特殊的蛊苗,放置于一个人的体内,那个人便成了蛊苗的培养皿,而蛊苗在其内野蛮生长,受制于蛊师,会使人遍生鳞片,如麒麟一般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只是江宇和麒麟蛊的融合没有达到极限,所以才会被你用到刺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如是想着,“明天,乌先生和江宇会不会仍旧出现在那里?” 第九十五章 牌楼终现 “你好自为之!”说完了这句话,宋雨萌转身离开,我喉头耸动了几下,但仍旧没有开口叫她。 她的背影仍旧那么优雅,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孤傲。我叹了口气,和这丫头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但最近却觉得她貌似越来越陌生。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个秘密的角落!”我仔细地回味着这句话,突然觉得无比正确。 世界上再亲密的两个人,貌似只是“两个有交集的圆”,绝对不成为两个“同心圆”!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出发了,就在我坐上车子的时候,余小游出现在驾驶位的车窗外,“兄带,等下,拿上这个。” 他伸手出来,里面是一沓符箓,心脏不由得一沉,我看向了余小游。 “你每逢初一十五都得有事儿,这是给你备着的符箓,咒诀我都写在纸上了。兄弟,这可是我们灵宝派开宗立派的根本,你看完之后一定要将咒诀烧掉。”余小游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我请你吃饭。” 此话一出,我有种想哭地冲动。 此一去,不知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我都不晓得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好!”我伸出手去,和余小游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开车启动,正午时分,我准时来到了明河岸边,几天前,我和宋雨萌便是在这里将橡皮筏充了气,推到了河中。 “开始吧!”用气泵将这皮筏充满了气,又将其他的装备给整理好,二十分钟后,橡皮筏被我推入水中。 此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乌漆嘛黑,浓云低垂。 “这是要变天吗?”我心中不由得大骇,俗话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今天刚好是六月初一,看这模样是要下暴雨,若是如此,单靠这一个橡皮筏子在明河中行进,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除了这样,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想想求助信背面的话语,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趟是必不可免的! “闹闹!”我轻唤一声,闹闹从莲花白玉中飞出,立在橡皮筏的船头,一阵风吹过,明河的流速加快,橡皮筏也朝着前方漂了过去。 我拿着船桨,聚精会神地划着水,几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闹闹双手掐腰,站在船头,就像一个小小的武士,有他在我还能有些许心安。 但天气似乎越来越坏,天空阴郁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乌云越来越低,天空也越发黑暗。 “千万不要下雨!”我低头暗自祷告着,但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的水面,却当即大叫了一声,“草——” 明河水质清澈,而在这清澈的水下,则站着一个个的“人”,他们纷纷仰起脸,朝着橡皮筏举起双手,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这是什么?”见此情形,心下不由得大骇,身子闪了一个趔趄,皮筏也差点朝着一侧歪去。 我强忍着内心的惊惧,稳住身形,但是水面之下的那些人居然像一群鱼一般朝着橡皮筏子围了上来。 他们的手一把抓住了橡皮筏,在不住地晃动着,船体剧烈摇晃,我差点掉落水中,更有甚者居然伸出腥气逼人,腐烂斑斑的胳膊,抓住我大腿,气力之大,几乎要将我从橡皮筏上直直扯下。 我当即恍然大悟,这些东西不是“人”,而是“水鬼”,照这个情形是想将我拖下水。 最!w新章dv节#上u☆+0: “哇啊——”闹闹大叫了一声,旋即就朝着那个手臂给咬了去,一声怪叫传来,那手臂如触电一般松开,当即缩回到了水中。 “妈的!”我大吼一声,旋即从身上那一沓符箓中抽出一张“西真七白符”,掐指念诀间,符箓被我丢入水中,那些围聚在橡皮筏下“人”当即散开了去。 而我的后背已然湿透,不禁仰望天空,小时候有听说过,每到了阴天下雨的时候,河中的水鬼都会将人拉入水中,为的就是“抓交替”,它才可以托生。 “哇啊——”闹闹趴在了橡皮艇前,将身子探了出去,对着水中大喊大叫着,那些水鬼虽说对我们虎视眈眈,但终究没有胆子再次朝我伸出手来。 我战战兢兢地坐了一路,好在天色虽说阴郁,但终究没有落雨,河中的水鬼虽说虎视眈眈,但终究没有再次围攻。 等到我从橡皮筏踏上河岸的那一刻,一直悬在半空的心脏,才算是落了地。 闹闹飘飞在半空中,带着我在丘陵和山林间穿梭,周遭的草木都避开了去,我才发现这比上次我和宋雨萌来的时候,走起来要请便许多。 “童子引路……”仔细地回想着那张纸上的话,老婆婆留下如此的言语,必定有着她的道理。 我一路跟着闹闹,不敢有所耽搁,只是在必要的时间里休息几分钟补充些水分和能量,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再次来到了上次的那个神秘村落。 天幕漆黑,没有半分的光亮,好在我带着夜视镜,才可以看清夜里的情景。 “又是这里……”漫步其中,我才发现原本只是几欲倾颓的土坯房这个时候已然坍塌了去,有的只剩下半截矮矮的墙头。 而闹闹居然带着我来到了那间宗祠的门前,站在当下,定定地看着地上那一片残垣断壁,瓦砾堆砌间,只剩下一片废墟。 “那些金尸恐怕也被掩埋了吧。”心中如是感叹着,继而看向了闹闹。 “小家伙,那求助信上讲让你给我引路,难不成你知道什么?”我试探着问。 闹闹歪了歪脑袋,只是在原地转了一圈,仍旧是一脸无辜的茫然。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些不相信,“那你怎么会把我引到这里?这里都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我在这里探查什么?去哪里找吕凝薇?” 正在此时,一片浓雾飘了过来,而闹闹居然迎着这团迷雾,朝着前方飘去。 “喂,你又去哪?”我赶紧追了上去,但是越往前走,雾气之大,几乎看不到周遭的一切。 可闹闹仍旧在固执地往前飘去,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面前的雾气才慢慢散开。 “童子引路!”脑子里面又出现了这四个字,“它究竟要将我带到哪里?” 等到面前的雾气全然散开了去,我看清楚面前的景物,当即呆愣在当下! “不会吧,这是真的吗?”我定定地说着。 面前是一处牌楼,而牌楼的四周围却被雾气所环绕。这牌楼却是木质结构,传统的三间四柱的样式,显得年代十分久远。 牌楼顶部的正中貌似写着两个古体字,我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字。 但在牌楼的两侧却有两尊雕像,但却并不是狮子之类的吉祥物,而是两尊不同的雕像。 左侧是一座人形的雕像,这雕像身着红袍,方面牛鼻,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了腰间,腰里还插着一把铁扇。 而右侧的雕像却是一个“怪物”,它半蹲着,却长了一张人的脸,龙的身子和马的腿…… “呼……”我不由得呼吸变得急促,“真的是这里吗?” 我捂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这一次,或许就可以揭开薛韵东死亡和吕凝薇失踪之谜了?” 第九十六章 入村探查 我看向了闹闹,他在牌楼的四周围飞上飞下,照这个样子看,他貌似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或许真的不知道什么,但他的感应力十分灵敏,这里应该是他所感应到的,所以才能将我引来。”心下如是想着,我觉得这个解释貌似还比较靠谱。 正当我想迈入走进牌楼的一瞬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我打了激灵,闪身躲入了一旁的树林当中。 “怎么有人来了?会是乌先生和那个江宇吗?”正在疑惑间,那脚步声来到近前,定睛一瞧,却是两个穿着土黄色迷彩套装的人,看打扮有些像是“盗墓贼”! 看面貌一个年纪只有20出头,另一个却是一个中年人。 “哇,老师,我没想到咱们竟然来到了传说中的‘冥泉村’……”男生望着面前的牌楼,声音颤抖着,显得十分激动。 但那个年纪大的却一脸严肃,声音冷淡地撂下一句,“跟我走!”两个人便迈步走入了牌楼之中。 可我躲在一旁的林中,听到他们的对话,心脏在颤抖着,“他们刚刚说什么‘冥泉村’?”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牌楼顶部正中上的那两个古体字。 “冥泉不隔!”脑海里面出现这四个字,我当即会意,原来那封求助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通过闹闹,指引我来到这里。 但就在此时,闹闹却突然从牌楼上飞下,直直地钻进我胸前的莲花白玉中。 “怎么了?闹闹……”连连唤了几次,闹闹没有丝毫反应想必是累了。 “好吧,那就开始探查吧!”正在这么想着,我准备走出树林,正在此时,我的肩膀上却猛地出现了一只手。 “嘶……”我并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那只手煞白无比,只是放在我的肩头,我就可以感受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怎么办?”我着实没想到还没有走进牌楼,就先遭遇了伏击。若是我回头,保不齐会锁喉,若是我不回头,身后的东西估计会有下一步动作。 od看j》正、^版i章$节上"\0} “闹闹!”我试探着唤了一声,但是那个家伙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这小子这次怎么毫无由来地掉了链子? “拼了!”我朝着外套内兜摸索而去,想从中抽出一张符箓,正在此时,我肩头的那只煞白的手移开了去。 心中一惊,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女声,“你回来了?”还未来得及回头,面前猛地出现一个人,我被惊了一跳,朝着身后闪了去。 面前站着一个瘦弱的女人,但是脸颊还算妩媚,浑身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看这样子,她似乎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我也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人”? 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发问,她倒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不是他……” 说完之后,她居然自顾自地离开了,我赫然发现,她居然没穿鞋子,赤着脚在树林里朝着前方走去。 “老公……”她一边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一边悲催地喊着。 “这会是人吗?”我如是想着,病女人羸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我深吸了口气,踏入了牌楼之中。周遭仍旧有迷雾围绕,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房屋的影子,只是这些房屋建造的没有规划,东一间西一排的。 我不禁疑惑,为何上次和宋雨萌来的时候根本没找到这个地方,此时怎么会蓦地出现?难不成它只是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才会出现吗? “冥泉村,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薛韵东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吕凝薇,现在又身在何处?”我望着面前这些被迷雾笼罩的房屋,如是想着。 “冥泉不隔”这是最后四个字,至此,那封信上便不再有丝毫的提示性信息。 “那么我只有挨个地探查这些房屋了!”这貌似是最笨的也是唯一的方法。 走到了第一间房屋前,这是一间二层石头小楼,虽说式样有些久远,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破旧。 推开房门,走进屋内,居然没有尘土的味道,我翕动着鼻翼,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甜,这个味道我有些熟悉,心头不由得一紧——有些像是血的味道。 “怎么?这里难道还有人居住吗?”想到此,心下有些惊惧,但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探查着一楼,一楼是灶间和客厅,灶间和一般农家没什么两样,但摆放颇为整齐。 客厅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是木头打造的桌椅,上面还放着一套粗瓷的茶具。 手轻轻地拂过桌面和椅面,让我十分讶异的是,居然没有一丝灰尘。 “怎么回事,难道这家的人只是突然外出?”我暗自想着,“这么干净,肯定有人居住才对。如果真是这样,我必须要抓紧探查,赶紧离开。” 一楼探查完毕,我沿着石头楼梯来到了二楼,二楼也有一间小厅,但却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均放着一个木板床,旁边还放着一个极为简单的柜子。 “看来是卧室……”觉得没什么异常,就在我准备下楼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二楼小厅当中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貌似摆放着一尊神像,只是用红布覆盖着。 “这是……”我猛然间想起了在那个坍圮的宗祠供桌上同样摆放着一尊用红布覆盖着的神像,只是我失踪没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神像。 “估计是夜修罗!”我深吸了口气,想起江宇当时跪在供桌前,对着盖着红布的神像纳头便拜,口中还喊着“夜修罗大人”。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将这红布揭开!”深吸了口气,我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那块红布,猛地一扯,那尊神像的脸就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 “草!”我发出了如是的感叹,但没想到这真的不是“夜修罗”的雕像。 但这尊雕像却十分诡异,我慢慢靠近,抽吸着鼻子,那股入血液般腥甜的味道,应该是从这里发出的…… 第九十七章 染血的雕像 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雕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造型如此诡异的雕像。 这雕像的下部分是一个倒着放置的人头,而上半部分却安置了一个锥子。锥子的底部安置在人头的下巴部位,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立放置的权杖。 而且在雕像底部倒置的人头上面,也布满了黑褐色的痕迹,我定睛一瞧,这应该是干涸之后的血迹。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由得蹙起眉头,古往今来好像并没有见过没哪里的人供奉这个。 而雕像上半部分的锥子上镌刻着繁复的纹路,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纹路,貌似是一些意义深刻的文字。 “恩?”瞳孔骤然一缩,我却发现在这纹路当中居然有血液流淌过的痕迹,怪不得刚刚离近之后,可以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好像是将血从雕像的顶部浇下,而血沿着这些纹路往下流着,最终流到了雕像底部倒着放置的人头上面!”我的手慢慢地抚过了这些纹路,最后落在了那张人脸上。 这个倒置的人头虽说“血迹斑斑”,但依稀可以看出这人头雕像的五官极为清秀,像是一个女人的脸颊,只是没有头发。 供奉神像是民间由来已久的信仰,但这种造型的雕像代表着什么样的信仰和崇拜,一时间我还真是有些想不清楚。 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尊雕像不单单被供奉起来受人尊崇的,而是用血从上往下浇灌的时候,这代表的貌似是一种仪式。 “有什么仪式是用血在家里完成的?”想到此,我心中又仿若蒙上一层阴云。 “吱嘎”一声,供桌下面柜子的两扇门猛地朝着两边打开,我毫无防备,被惊地往后弹跳开来。 “什么东西?”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柜子里面空无一物,但好像有张纸。我心中一惊,伸手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洁白的纸上是娟秀的字迹,这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写的。 “来到这里就回不去了!这里只有黑暗,即使在梦中,这黑暗似乎都可以渗透进来,血一直流到我的脚边,浑身染血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流淌成一个奇怪的纹路,她的血温暖了我的脚心,除了黑色,只剩下血色!” “浑身染血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流淌成一个奇怪的纹路……”我细细地品味着这句话,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在那个雕像的上半部分的石锥子上面,来回地摩挲着那些纹路。 “这段文字里提及的‘浑身染血’的女人指的是这尊雕像还是‘真的女人’,这个冥泉村里面究竟隐匿着什么样的秘密?”我深吸了口气。 但是这段文字貌似是一个外来的女人写的,她来到村子里又经历了什么? “呼……”此时,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脖颈上面传来阵阵凉意,猛地回头,却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她嘟起嘴巴冲着我的后脖颈吹着。 “你干嘛?”我一个激灵闪到一边,女人还弯着腰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片刻之后才将头转向了我,我几乎可以听到她骨头转动的声音。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便是刚刚我在村口的牌楼处遇到的那个身形羸弱的女子,此时的她仍旧定定地看了我,数秒之后撂下一句,“你不是他……” 紧接着,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我本想叫住她,问询一些事情,但看这个情形,几乎都不能确定她是人是鬼,也就没有开口。 “她对我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吧。”我如是想着,正准备下楼的时候,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大叫。 “别跑,老公……”心中一惊,赶紧将头探出窗外。 果不其然,是刚刚那个女人,此时的她竟然在赤足狂奔,双手朝前伸直,貌似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 当我顺着女人双手托举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居然在追逐着一只成人巴掌大小的蝴蝶,这只蝴蝶也颇为奇特,一边的翅膀是雪白无暇,另一边的翅膀却漆黑无比。 “阴阳蝶!”我瞳孔一收,脑海里面顿时冒出了这三个字。小时候,在乡下的外婆家,我有见过这样的蝴蝶,妈妈告诉我这叫做“阴阳蝶”,据说它是阴间的“勾魂使者”,跟着它将去往“幽冥之地”! “老公——”那个女人的声音十分惊喜,仿佛她所追逐的就是自己的老公,她跟着那只蝴蝶再次跑进了密林深处。 “冥泉村,阴阳蝶……”口中念叨着这两个词,我忽然觉得这个村落当真不是一般的存在,它仿若是一个巨大的“潘多拉魔盒”,里面隐匿着无穷的秘密。 薛韵东的死亡和吕凝薇的失踪愈发显得扑所迷离,若是想探查清楚,则必须更加深入。 从第一户人家出来,我来到了第二户人家。同样的,第二户人家也没有落锁,只是轻轻一推,房门就开了。 我在门口稍息了一阵,确定房屋里没有人的动静的时候,便进入探查。 这户人家的房屋空间比第一户人家要大不少,装饰和家居也显得讲究许多,只不过房屋的布局大体一致,在一楼是灶间和客厅,我转了一遭,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反倒是这里的每件家具也同样纤尘不染,整洁无比。 “这里荒无人烟,但为什么家居却一尘不染?”我冥思苦想却终究无法想通。 深吸了口气,走上了这间房屋的石头楼梯,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探查,或者才能找到答案。 &a正版d首发:0 房屋里面空无一人,但我总觉得一个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在我的耳边响起,转头四顾间,只是空荡无人的房屋。 “要镇定!”我不断地在心中如是地告诫着自己。 二楼同样是一个会客厅和三个房间,只不过空间颇大,摆设也较为齐全雅致。 “这户人家的地位要比第一家高不少!”站在二楼的会客厅中,我如是想着,眼光却瞥见了厅堂的墙壁上面挂着一个面具。 “咦?”这面具的造型方面牛鼻,这分明就是牌楼一侧的那个穿着长袍雕像的面部造型。 “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象征意义?”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吕凝薇脖颈上挂着的那个白玉吊坠。 如是看来,那丫头的失踪和这个冥泉村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户人家二楼的会客厅里没有供桌,也没有出现第一户人家所供奉的那个造型奇特的石雕神像,只是墙上挂着这么一个面具,我用手摸了摸,这面具还是木质的。 “去房间看看吧……”如是想着,依次进入了那些房间,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正常的卧室,摆放着床和柜子。 但当我推开第三个房间门的时候,却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天灵盖钻入体内,直冲脚底。 “怎么会是这样?”我咬着嘴唇,但凡是正常人家,绝不会将房间整成这样。 只见这个房间四面皆墙,没有窗户,在房间正中只有一张半人高的石台,这石台有五尺来长,三尺多宽,当我走至近处,低头之间将台面之上看到一清二楚。 “擦……”当我看清台面上的东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第九十八章 民俗学家 这光洁的台面上虽说没有灰尘,但却布满了长短粗细皆有的毛发。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些毛发有的便是人的头发,有的是体毛,还有的居然来自于羞处。 “这……”看到如此情景,我心中甚至疑惑,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此方石台子的长宽像极了一个手术台,那么就是用来“刮体毛”的吗? 我仔细地检查了下台面,单凭肉眼没有看到血液的存在。 深吸了口气,我坐在了石台上,轻轻地躺了下来,若是想探查出更多的东西,就让自己深切带入。 我虽说穿着长裤和外套,但脖颈处还是裸露出来的,被石台上面的毛发所刺激,不由得觉得刺痒无比。 “呼……”深吸了口气,我将气息放平慢慢地入定,只有将自己置身于此,或许才能感知到当时的情景。 “呜呜呜……”耳边传来一阵哭声,面前的情景也逐渐变得清晰。 在这石台上躺着一个赤身果体的女孩子,她身形柔美,皮肤温润的就好似一块白玉,可此时的她却哀怨地哭泣着,夜星一般的眸子里,透出了浓郁的绝望。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带着木质面具的人走到石台前,手中拿着一把闪亮的剃刀。 ‘,^p0s# 来人应该是个女的,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触着女孩的额头,只是两三下,这女孩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带面具的人深吸了口气,掬一捧清水淋在了女孩的身上,清水流过女孩子的每一寸肌肤,她抬起手腕,那闪亮的剃刀便在女孩的皮肤上开始游走。 “沙沙沙……”剃刀和毛发接触,发出如此的声响,如同夜风拂过山林发出的声音,但不得不说,戴面具的人技艺高超,她动作十分利落,但只是将毛发给剥脱下来,可少女的皮肤却没有损及一丝一毫。 “恩?”我睁开了眼睛,但在转头的瞬间,却惊惧地发现,距离石台一侧有一米多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靠!”我猛地坐起,但那个带着面具的人登时朝着我猛冲而来。 “滚!”我弯腰下去,一拳挥出,直直地砸在了面具人的小腹上。 他吃痛地惊叫了一声跪在地上,我当即一个侧身闪到了一边,一边压制住他的胳膊,一边从身上抽出了龙雀刀。 “啊——你是谁啊?”面具人大声惊叫着。 “这话该我问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攻击我?”我用龙雀刀抵住了他的喉头,倘若他有半分的动作,我肯定会一刀割喉。 “老师,救命啊——”这家伙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真是个怕死鬼。 “老师……”我疑惑地看着这家伙的穿戴,是一身土黄色的套服,有些像是盗墓贼的装扮,原来他就是我在村口遇见的那一对师徒当中的徒弟。 但他为什么要带上面具来攻击我呢?想到此,我并没有将龙雀刀从他的喉头移开,仍旧是死死地抵住,若他有半分过分的举动,我一刀致命。 而此时,房间门外出现了一个面容儒雅的中年人,他和这人一样穿着一套土黄色的迷彩服,我定睛一看,是在牌楼处看到的另外一个,“这位先生,请您不要激动!” “不激动?”我冷笑了一声,“他刚刚冲过来是要我的命,难道要我等死吗?” “啊——我没有,只是我和老师研究这个村落很长时间,来到这里却没有遇到活人,我以为你是这村子里的人,就像抓个活的了解下情况……”这家伙带着哭腔,我心中暗骂一句“窝囊废”。 而站在门口的中年人一边摆动着双手,一边则朝着屋内走了进来,“所以啊,小伙子,这都是误会,我们……” 他往外挪动了两步当即被我喝止,“不要靠过来——” 中年男子静止在当下,并且举起了双手,“小伙子,你不要激动,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出现在这里很意外,我是阳城民俗研究所的研究员,我是根据一个同事的手记来研究冥泉村,你看看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面翻出了一个封皮泛黄的笔记本。 “大哥,我是真的没有骗你,我叫丁晓光,这是我老师……”丁晓光的声音里面已然夹带着哭腔。 “闭嘴!”我烦躁地低吼了一句,“我没问你。” “来,你可以看一下,我们的研究……”那中年人说着就准备将笔记本给丢过来,再次被我喝止。 “不要丢过来,你站在一米之外拿给我看!”我下意识地握紧龙雀刀,“如若不然,我当即弄死他。” “好!”中年人点了点头,站在离我一米之外的位置,将笔记本打开来。 这家伙在整个过程中一直都保持着一种风轻云淡的神色,倘若不是故作淡定,就说明他的城府非同一般。 扉页的内容当即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边眯起眼睛仔细看着,一边也不敢放松对于丁晓光的挟持。而扉页的内容却如是写着:冥泉村是由五大家族组成,分别是白、江、尤、巴、邬!其中白家的家长为村中最高权力者,于村中担任着祭司长的角色,而江、尤、巴、邬四个家族则分别担任祭祀神官的职位,这里的村民几乎从未和外界接触过,我有幸得以深入其中探查,村中供奉着一种特殊的神像,代表着村中一种独特的信仰…… 扉页上面的字写到这里,便没有了。而那个中年人慢慢地合上了笔记本,“相信我们,当真没有恶意,只是我这学生生性鲁莽轻率,所以差点让你误会了。” 深吸了口气,我仔细想了下,这男人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况且这丁晓光当真没有两下子,若真是寻龙探穴的“土夫子”,肯定也不会被我那么轻易制服。 “滚!”我将他提溜了起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这家伙朝着中年人跑了过去,摔了个狗啃泥。 “老师,他踢我!”丁晓光面色扭曲着,指着我告状。 “好了,是你先冒犯的人家。”中年人将他扶起,继而转头看向我,“对了,小伙子,你是怎么来到冥泉村的呢?” 我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摸索出几张符箓,在他二人面前晃荡着,“我是一个‘探灵爱好者’,在网上搜到这西山一脉中会出现灵异事件,便来到这里探查,不知为什么居然到了这个地方!” “哦?”中年人双目亮了一下,透出异样的色泽,他上下打量着我,继而微微一笑,“那你真是交到好运了,这个村子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为什么?”我心头一紧,貌似可以从这个中年人的口中知道更多关于“冥泉村”的信息。 中年人深吸了口气,“这个村子里的人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忽然不知所踪,就连整个村落也神秘消失了,我和一个朋友研究这么村子多年,我也是近期推算出来,它有可能出现,所以就带着学生前来,没想到居然又进来了……” 我心头一紧,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但整个的表情却颇为自然,语速正常,没有半分说谎的样子。 “要么他说的是真话,要么他就是一个骗术高手!”我心中暗道。 “哦,刚刚不好意思!”我冲着他们歉意地点了点头,因为还是去探查我自己的事情,也不好在这边耗着,就想着用什么理由从他们身边脱离开。 “来,看看这个!”中年人说着,又打开背包,翻找着东西…… 第九十九章 神官面具 他从背包里面又取出了一张纸,平铺开来,却是一张地图。 “来,你看看这个!”他伸手指着一片区域,“在这西山一脉中,有一片废弃的古村落遗迹,我相信你也是从这里进到冥泉村的吧?” 更z新¤最g快c上wy●0g 他抬起头,询问似得看向了我,见我点头,便继续讲下去。 “那片废弃的古村落也算是冥泉村的一部分,只不过属于冥泉村‘外族’,而这里则是冥泉村的‘内族’,在二十多年前,内外两族的村人都消失了,只不过内族的房屋聚落跟人一起消失了,而外族的房屋却留存了下来。”中年人讲着用手指甲在地图上磕扣着。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冥泉村内族五大家族之一的‘邬家’,根据我朋友当初的研究笔记表述,邬家是冥泉村中的神官一职!”说到这里,他将笔记和地图都收拾了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比如神官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这方石台子又是为何用?我刚刚躺在上面感知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给一个少女剃除着体毛,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问题固然很多,但此时却不宜多问,因为我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是一位“探灵爱好者”,若是问及太多的深层问题,恐怕会引起中年人的怀疑。 “幸会幸会!”我赶紧冲中年人鞠了一躬,“我真是不知道这里居然是如此神秘的所在,还好遇到二位,否则真不晓得怎么出去。” 丁晓光走了过来,一把揽过了我的脖子,“你不用担心了,有光哥在,怎么会让你出不去呢?你放心吧,我来罩着你。” 丁晓光一看就是个直肠子,中年人呵斥了一声,“小光,不要没大没小。” 他继而转头看向了我,“小伙子,你就跟我们一起吧,这村子神秘无比,若是自己单独行动,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三个人一起走,多少有些照料。” 我点了点头,态度诚恳地说了句,“那太感谢您了。” 丁晓光手中拿着那个木质面具又要带在脸上去,就在此时却被中年人喝止了,“把神官面具放回去。” “神官面具?”我深吸了口气,这玩意儿居然叫这么个名字。 “我是想拿回去做研究嘛!”丁晓光一脸地不情愿,但还是重新挂回了墙上。 中年人深吸了口气,“入庙拜神,进屋叫人。这是别人的东西,你要拿走经过别人同意了吗?不是你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说完,中年人率先走出屋子,朝着楼下走去,我和丁晓光跟了上去。 看着中年人的背影,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按理说这个冥泉村是如此神秘的所在,他应该是没有涉足过这里,但为什么他朝前走的时候步履却是无比迅疾呢? 并且刚刚他在给我介绍冥泉村的时候,言语间并无兴奋之感,况且这是他多年潜心研究的成果,就这么展示给我一个陌生人看,是不是不太合适? 而且我有留意到,他所给我介绍的冥泉村的信息都是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深层次的秘密一点都没有涉及,看来他还是知道深浅,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觉得这个中年人着实不简单。 “兄弟别怕,我罩着你!”走在我身边的丁晓光又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真是个直肠子。”我心中暗道,继而低声问他,“喂,你老师脾气不太好?” “恩!”丁晓光点头犹如鸡啄米,“简直就是个迫击炮!” 我心脏一抖,继续发问,“你这老师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丁晓光眨了眨眼睛,定定地回了句,“我不能说。”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吧,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我的话音刚落,丁晓光居然加快了步伐,朝着前方走去,单留我在原地懵逼。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这师徒俩真是有够绝配的,连研究成功都可以透露给我,但是名字却不能告诉。” 从这邬家的大门走出,我望向一旁,那里是一片密林。 而那个身形羸弱的疯女人就是追赶着一只“阴阳蝶”跑入了密林深处,但现在却不晓得她去往哪里。 “她究竟是冥泉村的村人,还是和我们一样是外来客呢?”我深吸了口气。 此时,我们走到了一个建筑物前,单看外型这应该是一间庙宇。 “这里是冥泉村的‘村庙’!”中年人说着,迈步上前,我和丁晓光也紧跟了上去,当我看到庙宇两边的雕像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还是这两尊!”我心中暗道。左侧是一座人形的雕像,这雕像身着红袍,方面牛鼻,一只脚落地,一只脚挂在了腰间,腰里还插着一把铁扇。 而右侧的雕像却是一个“怪物”,它半蹲着,却长了一张人的脸,龙的身子和马的腿。 “和牌楼处的雕像是一模一样的。”我心中如是想着,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这两尊雕像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站定在村庙前,伸手指着左侧的一尊,“虚耗” 紧接着他又指向了右侧的一尊,“猰貐!” “这是什么雕像,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借由这个机会,我问到。 “左边的是虚耗,据传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给人间带来瘟疫、灾害和疾病。而右边的则是猰貐,据说是这种东西性格凶残,喜食人类,喜欢在黄泉路上吞噬鬼魂。”中年人一口气说完这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用地狱恶鬼的雕像来镇守村庙大门?”我蹙起眉头,“这样好吗?” 中年人轻摇着头,“一般来说镇守庙门的护法元帅,但采用这两尊雕像来镇守,要和这个村落的名字有关系。” “什么关系?”我不由自主地发问。 中年人转头看向了我,“我和朋友潜心研究多年,冥泉村中,‘冥’为‘幽冥’的意思,‘泉’则代表的是‘黄泉’,所以便选择一只来自于幽冥的恶鬼,一只来自于黄泉的怪物镇守这里。” “哇——”丁晓光大叫了一声,把我们两个都惊了一大跳,“这么说来,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恶鬼和怪物生养的了?” “嗨……”中年人摇了摇头走进庙中。 我拍了拍丁晓光的肩膀,“兄弟,人是人他妈生的,怪物是怪物他妈生的,不能混为一谈。” 丁晓光吧唧了下嘴巴,觉得很有道理,我突然觉得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 跟随着中年人的脚步,我走进了村庙中,在门外的时候还担忧庙中是否有金尸存在,但走进其内,却发现里面几乎是空无一物,纤尘不染。 只是在庙堂正中有一方供桌,桌子上面则放置着一尊雕像。 “嘶……”但当我看清楚那尊雕像的时候,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雕像放置在供桌上,自然是信徒所参拜的对象,但为何会是这样的造型。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追着“阴阳蝶”飞奔到密林中的疯女人,“难道那只‘阴阳蝶’的出现绝非偶然,带着特殊含义?” 冥泉两字的意思是幽冥和黄泉。果然,这里的东西处处都和两者有关…… 第一百章 村中吊桥 在这庙宇中的供桌上的雕像,却是一尊“阴阳蝶”! 只见这尊雕像有一人多高,双翼大张着,一半的翅膀光白滑亮,另一半的翅膀则是漆墨一团。 只是在这两边的翅膀上面均有奇特的纹路,而若是仔细来看,一侧翅膀上的那些纹路组合在一起,貌似汇聚了一个人形的简体画。 “靠,这里的人真奇怪,不是拜怪物就是拜虫子飞蛾。啧啧啧……”丁晓光翘着嘴唇,在不住地摇着头。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才适时地闭上了嘴巴。 “好奇怪!”我轻摇着头,“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尊雕像呢?” “幽冥和黄泉!”中年人意味深长地说着,“这只蝴蝶叫做阴阳蝶,据说是来自于地狱的使者,可以将人引到幽冥之地。” “那为什么要在村庙里面供奉‘阴阳蝶’呢?”我继续发问。 中年人眉头微蹙,“神像是将信众心中希望的一种具象化产物,而冥泉村的信仰跟大众信仰是截然不同的。就像佛像的造型代表着佛教信仰的具象化,佛像的造型种类繁多,但不论是弥勒佛、阿弥陀佛还是琉璃药师佛,甚至各位菩萨都是一副亲切、庄严、宁静的模样。”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而道教的神像则更加注重内涵,像是玉皇大帝、顺天圣母和玄天上帝。然而冥泉村中的神像则更加提现了一种‘仪式感’,所以这里村民的信仰多半是一种‘仪式崇拜’!” 深吸了口气,对于中年人的这段话,我心中自然是无比赞成。 我不由得想到了在第一户人家的供桌上,看到的那个造型奇特的雕像。 那尊雕像的下部分是一个倒着放置的人头,而上半部分却安置了一个锥子。锥子的底部安置在人头的下巴部位,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立放置的权杖。 如是看来,它并非代表的是神明本尊,而是一种仪式崇拜的具象化,那么在冥泉村中所崇拜的究竟是什么仪式呢? 我本想向中年人询问第一户人家供桌上面雕像的含义,但若是连续发问,却又怕他心生怀疑。 毕竟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只告诉他自己是一名“探灵爱好者”,若是发问太多,根本不符合自己的“人设”! “哒、哒、哒……”又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听到如此之声,我们三个都被惊到了。 “草,这里还有人?”丁晓光惊叫了一声,这家伙可堪称“年度最佳猪队友”,在这个处处皆谜的村落中,根本不晓得来者为何人,他居然就敢再次大叫。 _,0√ “快,我们先躲在雕像后面去。”那脚步声已然近在耳边,庙宇中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我们只好躲在阴阳蝶雕像后面。 这雕像有一人之高,双翼大开,刚好可以躲下我们三个。 “到底是什么人啊……”丁晓光又嘀咕了一句,引得我和中年人对他怒目而视,我正后悔刚刚没用龙雀刀直接割破他的喉咙。 庙宇中传来了脚步的蛩音,四位穿着红色长袍带着神官面具的“人”,慢慢地走进庙中。 他们“噗通”一声跪下,对着“阴阳蝶”雕像纳头便拜。 “噔、噔、噔……”这群人连磕了好几下,显得虔诚无比。 片刻之后,就觉得我们面前的阴阳蝶雕像猛地震动了起来。 因着害怕丁晓光再发出一些不该有的动静,我和中年人死死地将他摁住。 谢天谢地,这犊子终于没有再胡乱放屁,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阴阳蝶雕像忽然停止了震动,就在此时,却从中飞出了一群巴掌大小的蝴蝶来,只是这些蝴蝶的一双翅膀,并非分明的“黑白两色”。 但是这群蝴蝶却分为两类,一类为纯黑的蝴蝶,一类则为纯白蝴蝶。 它们朝着庙宇大门飞了出去,而那些带着神官面具的人也立时从地上站起,跟着那些蝴蝶走出门外,步履行进间,透出十足的仪式感。 “草……”丁晓光登时看傻了眼,“怎么会从雕像里面飞出的有蝴蝶呢?” 见此情形,我也不由得发问,“这个村子里还是有活人的,是吗?” 中年人从石头供桌上面一跃而下,“这个村子的事情很难用常理来解释,现在看来,冥泉村的村民们并非都消失或者死亡了,他们或者是以一种极为特殊的生命形式存在的……”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丁晓光接插嘴到,“老师,人活着就是人,死了就成了鬼,怎么还有其他的生命形式呢?” 中年人定定地看了丁晓光一眼,露出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继而便转身离开了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心中却不由得有些犯愁,若是一直跟着这师徒俩的话,估计是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却也并不利于我的调查。 来这村子我一是要探查薛韵东的死亡原因,再者还要寻找有无吕凝薇失踪的线索。跟他们一起,肯定会有许多牵绊,但我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与他们脱离。 从村庙中出来,往前行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周遭没有了房屋,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木质吊桥,而桥下则是一条水面还算宽广的河流。 木质吊桥一看就是时间长久,桥面上面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木片缺失的情况,但是望向河的对岸,却看到一幢幢的房屋,看来只有从这吊桥上走过,过了这条河才可以去到对岸调查。 我们小心翼翼地踏在吊桥上,却不料丁晓光再次来了句,“桥不会塌吧?” “你他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小时候就听老辈人讲,在过桥行路坐船的时候,最害怕听到“桥塌”、“路断”和“船沉”这些字眼,却不料丁晓光却一口吐出这两个字。 “小伙子,咱们走!”中年人估计被丁晓光弄得没脾气了,他走在最前,我跟着他走到桥上,片刻之后,丁晓光也跟了上来。 但就在我和中年人走到了吊桥正中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啊”地惊叫声传来,在我们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丁晓光的大半个身子已然漏到桥下。 他刚好走到了桥面上模板缺失的位置,想必是一不小心踩空,大半个身子掉了下去。 “救我——”他双手扒拉着桥面,但身子却仍旧在往下坠。 “败事有余!”中年人咒骂了一句,将身上的背包丢下,朝着丁晓光快步走了过去。 但他刚走动丁晓光的身边,伸手正好抓着丁晓光胳膊的时候,丁晓光憋红了脸来了句,“有东西抓着我的腿了——” “什么——”中年人惊叫了一声往下看了一眼,他刚想闪身,一只煞白无比的胳膊从丁晓光的身后伸出,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胳膊,他当即躲闪不得。 “啊——”中年人大声叫着,他的身子不断地朝着丁晓光靠近,但丁晓光已然体力不支,双手在桥面上留下两行抓痕,只剩下一个头留在外面。 “师父,救我啊——”丁晓光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衣领,就在我跑到那边的时候,师徒二人连同那一只煞白的胳膊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零一章 人皮偶 “怎么回事?”面对着刚刚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刚刚从丁晓光掉下去大半个身子,到中年人去营救,而后他被煞白的胳膊抓住,最后两个人一起消失,这速度当真太快了。 “刚刚那只胳膊......”我深吸了口气,握紧了龙雀刀,朝着桥面上那个木片缺失的位置走了过去。 壮着胆子往下一看,下面只是潺潺的河水,水流湍急,桥面和河水的距离并不算高,但已经看不到丁晓光和中男人的踪迹。 “难不成他们已经被河水冲走了吗?”如是想着,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得赶紧远离这个位置,“刚刚难道是水鬼将他二人拖走了吗?” 并非是我不关心别人死活,我真的害怕若是再在这边呆下去,又会从里面伸出一只煞白的胳膊将我直直地拉拽进去,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明河行船的时候,在水下那些差点将我拖下去的水鬼们。 “呼……”我尽量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往前走去,一把将中年人丢在桥面上的背包捡拾了起来。 回想刚刚的情形,在丁晓光被拖下去的那一刻,中年人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时的他是明显想要躲闪的,但却被那只煞白的胳膊和丁晓光一齐抓住了,才被拖了下去。 环视四周,一片漆黑,不时飘过一阵夜雾,在一边的密林里面还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发出,我的后背之上不由自主地冒了一层白毛汗。 刚刚有两个人在,起码可以有个仗胆的,但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形单影只地去面对接下来的危险。 “闹闹,闹闹!”呼唤了两声没有应答,看来闹闹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 “好吧,起码背包还在!”我如是想着,打开了背包,颤抖着手拿出了刚刚那个封面泛黄的笔记本,还有那张地图,再看了眼背包,其他的都是一些寻常的户外远足用品。 而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徐莹雪”,字体娟秀,应该是女孩子写的。 “难道那个中年人名字叫徐莹雪?”回想刚刚那个中年人的长相,虽说他面容儒雅睿智,但绝对不会是如此女性化的一个名字。 他只讲当初是和一个朋友一起研究冥泉村的,难道他那位朋友的名字就叫“徐莹雪”吗? 打开了笔记本,扉页上又是那么一段话:冥泉村是由五大家族组成,分别是白、江、尤、巴、邬!其中白家的家长为村中最高权力者,于村中担任着祭司长的角色,而江、尤、巴、邬四个家族则分别担任祭祀神官的职位,这里的村民几乎从未和外界接触过,我有幸得以深入其中探查,村中供奉着一种特殊的神像,代表着村中一种独特的信仰…… “不对啊!”我心中暗道,旋即将扉页上的字体和笔记本封皮上面“徐莹雪”三个字进行对比,却发现扉页上的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男人的笔迹,和娟秀的字体是截然不同的。 但当我往下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扉页和最后一页有字,其他每一张均是空白的,这下子又把我整成个大懵逼。 “搞什么乌龙?”我眨了眨眼睛,“中年人只说是按照这本笔记来研究的,那为什么只有两页有字呢?” 最后一页上面是用娟秀的笔迹写的是一句诗——忆昔花间相见后,只凭纤手抛红豆。我对照了下封面上“徐莹雪”三个字,确定出自一人之手。 a看√p正.版^d章qx节上"0‘ “不对,这个字迹……”心头一惊,我拿出了在第一户人家供桌柜子里面拿出的那张纸,打开之后,对比着上面的字迹:来到这里就回不去了!这里只有黑暗,即使在梦中,这黑暗似乎都可以渗透进来,血一直流到我的脚边,浑身染血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流淌成一个奇怪的纹路,她的血温暖了我的脚心,除了黑色,只剩下血色…..一番对照之后,我登时确定,这些娟秀的自己均是出自一人之手,看来就是这本笔记本的主人徐莹雪。 那么问题来了——她和中年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难不成她就是中年人口中的朋友,两个人一起研究冥泉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对于中年人身份的疑问更加深厚了。 我总觉得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考古研究,而是带着一种很强的目的性。 摇了摇头,再次打开地图,而在这地图上面则清晰地标明了“邬、白、江、巴、尤”这五大家族的位置,还有吊桥和村庙的位置。 很显然,这个中年人在来之前定然是做了不少的功课,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来这里,带着非一般性的目的。 并且这张地图是手绘的!我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地图,心中不由得疑虑,若非在冥泉村里生活过,怎么会把这里的景物描绘的如此精确? 从徐莹雪的纸条中可以了解到,她曾经来到过这个冥泉村,看到过一些比较凄惨的事情。 那么说来,中年人是否也曾经来到过这里,而这次带着丁晓光来并不是他所说的考古研究,而是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哗啦啦……”河水仍旧在湍急的流淌,那对师徒已然不晓得漂到了哪里。 “走吧!”深吸了口气,我将地图和笔记本都收好,便朝前走去。 前方的桥面上也有木板缺失的位置,遇到这种情况我担忧会再有一只煞白的胳膊从中伸出,只有一跃而起将缺口避开了去。 好在我走到了吊桥对岸,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冥泉村中的房屋众多,若是逐一探查不晓得会到什么时候,因此还是挑选重点的地方进行,那么首先便是“五大家族”。 刚刚我已经探查了邬家,并没有发现有关于吕凝薇的任何线索。 现在离我最近的就是“五大家族”之一的“巴家”!而与“巴家”相邻的,便是“尤家”! “去看看吧!”我走上前去,耳朵紧贴在“巴家”的大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巴家”的大门,但进屋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一楼的客厅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人偶”! 跟画心别墅段笙阳卧室中的那些布娃娃不同的是,这些“人偶”虽说大小不同,但均是按照真人身材比例所制作,身上的穿着还都是中国汉服的样式。 这些人偶的做工唯有精细,不论是眉眼表情还是一根头发都十分传神地将它的情绪都体验出来。 我往前走着,总觉得这些娃娃的双目,都在跟随着我移动着,我只觉得自己被瞅的心惊胆寒,但当我想快速走到楼梯处的时候,却被一个放置在楼梯旁置物架上的人偶给吸引住了。 “这人偶看起来好眼熟啊……”我如是想着,一把将这人偶给拿了起来,当我的手指触及到人偶的皮肤的时候,当即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润滑,这是真人肤质才有的润滑的感觉。 “难不成这人偶的皮囊是人皮做的?”心下如是发问,我定定地盯着这个人偶羸弱的身形和清癯的面容,脑子顿时“嗡”地一声。 “看来,我大概知道它是谁了。”深吸了口气,我如是想着…… 第一百零二章 白墙血字 这张脸分明就是我在牌楼处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她最后追着一只阴阳蝶跑入了密林深处,直到现在都不知所踪。 但面前的这个木偶,却和她是一模一样的,不由得感叹制作者的技艺高超,只此一眼,我便可以认出。 “那个女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这个疑问又从我心底冒出。 转头看向了客厅里的其他人偶,“这些人偶又都是按照谁的模样作出来的?” 伸手又抚摸了其他几个人偶,那种皮肤特有的润滑再次传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大激灵,“难不成这些人偶的皮囊,都是由真人皮肤制作而成的吗?” 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向了二楼。巴家的二楼同样也是一个会客厅和三间房屋,但是二楼的会客厅里没有桌椅坐具,只放着一个立柜。 “好吧,先去看看房间,这个立柜等到出来的时候再打开也不迟。”如是想着,我朝着第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但刚走两步,就听到一侧的立柜传来一声“吱嘎”声,立柜的柜门竟兀自打开了。 与此同时,从窗外还吹过来一阵阴冷的夜风。 “怎么回事?”心下生疑,我慢慢地转过头,朝着立柜看了过去,但看清楚柜子里面的东西,却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柜子里站着一个身形苗条的“女人”,这“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低着头两侧的长发飘动,纤长的睫毛也在抖动着。 “大姐……”定了定神,我赶紧发声道,“不是有意叨扰,恳请大姐原谅!” 心中顿时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任是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这巴家的人居然喜欢藏在衣柜里面躲猫猫啊! “大姐,您不要生气……”可过了好一阵,柜子里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嗯?”我壮着胆子走向前去,当我站在立柜正前方的时候,却发现站在柜子里的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而是一个真人身高的“人偶”! 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脚底心直直往上涌来,我当真没有想到这个人偶几乎到达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它纤长的睫毛仍旧在抖动着,就如同蝴蝶的双翼,原来是被夜风吹动的缘故。 …(看正.l版}…章,节h上w%v0pg 看着它那羊脂玉般的脸颊,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接触的瞬间,仿佛摸到的是上好的丝绸,看来这只人偶的皮囊也是用真人的皮肤所制。 “这个是?”目光往下移动着,忽然看到在这个等人大小的人偶的脚边平躺着一块木牌。弯腰蹲下将那木牌拾起,上面写着五个繁体字——爱女巴寒玉! “巴寒玉!”我喃喃地说出这三个字,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偶,“这是你的名字吗?你是谁制作的?” 看着手中的木牌,我仔细地思索着,面前的这个人偶应该是一位父亲按照自己女儿的身材外貌制作出来的,因为凝聚着父亲的心血,所以这只人偶精致无比,几乎和真人没任何区别。 “嗨……”此时的我仍旧是半弯着腰,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人偶那双亮如夜星般的双眸,却觉得它的唇边突然挂上了一丝笑意。 心下一惊,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我赶紧站了起来,闪到一边。 这个人偶的身上存在太多的疑点,既然从它身上找不出什么线索,我还是赶紧往下探查,以免耽误时间。 想到此,我推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但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形却把我雷了个外焦里嫩。 “擦嘞!”我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房间里面雪白的墙壁上写满了血红的大字。 “姐姐,我想你!”,“寒玉快回来!”,“对不起”…… 这些血红的字将房间的墙壁全部都占满了,几乎不留一丝空余的缝隙。 而我突然发现,这个房间的窗户竟然被木板钉死了。 房间的窗户都被钉死,那么有种可能是房间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一种可能是害怕房间里的人逃跑或者出事,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除了这些字迹外,还有一些抓痕的存在。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些抓痕,确定这应该是指甲所抓挠之后留下的痕迹。 沾了点口水,抹在了那些血红的字迹上面,轻轻地嗅了嗅,那种血液特有的腥甜的味道再次传来。果不其然这些字又是血液写成的。 “变态!”我喉头耸动,只觉得骨鲠在喉,貌似从刚一进村开始,这里的种种事物就和鲜血密不可分,定定地看着那些抓痕,我又陷入了沉思:这个房间里曾经有着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她过于思念“巴寒玉”,以至于自己的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已经出现了自残的倾向。 而从这些字迹上来看,这个人就是巴寒玉的妹妹,但是她和巴寒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如此愧疚呢? “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我喃喃地念着这些字眼,伸出手去,将手掌覆盖在上面,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全然带入,我希望在意识中和当时的主角重逢。眼前的情景一片模糊,但又渐渐地凝实:“啊——”一个衣衫褴褛面容苍白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崩溃地大叫着,她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旁边放着一个瓷碗。 我赫然发现,这个女孩子的容貌居然跟立柜里的那个人偶一模一样。 她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下一秒,她用剪刀戳破自己的胳膊,血液一点一滴地流入瓷碗当中。 “滴答滴答……”血滴和瓷碗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女孩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别样的解脱感。 直到滴满了小半碗的血水,女孩子才一把将剪刀丢到一边,用食指蘸着血液在墙壁上写字,虽然墙壁上的血字已经很多,几乎都没有空隙,但她仍旧在见缝插针地写着。 “姐姐……”她一边写一边大哭,“我想你,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直到用食指将瓷碗中的血水蘸完,女孩子仍旧悲恸地哭着,手中的瓷碗滑落在地,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胳膊上的鲜血仍旧在“汩汩”地往外冒着,将她的裙子都染红了去。 片刻之后,女孩子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房门的位置。 “姐姐?”她惊喜地喊了一句,双目当中放出了光芒。 紧接着她跑出房间,来到二楼会客厅的立柜前,慢慢地拉开了柜门,当她看到那尊真人大小的人偶的时候,女孩子上前一把抱住了人偶。 “父亲说过你会回来的,他没有骗我……”女孩说着大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人偶的肩头。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深吸了口气,看来立柜里的那具人偶应该是巴寒玉的父亲所制,而他之所以将那具人偶制作成真人大小,就是因为巴寒玉的妹妹对她过于思念。 “但是这已然不是一种单纯的思念了!”我望着写满血字的墙壁。 两姐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巴寒玉的妹妹如此崩溃?看来,要继续往下探究了…… 第一百零三章 活人祭 想到此,我略微调整了下情绪,从这个房间走出,但当我望向二楼会客厅的时候,却发现一只阴阳蝶在客厅里翩翩飞舞。 “这只蝴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心中不由地嘀咕,“那个疯女人呢?她不是追着这只蝴蝶跑向了密林深处吗?” 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正在飞舞的阴阳蝶走了过去,只见这只蝴蝶居然朝着立柜里的那尊人偶飞了过去。 它绕着人偶忽上忽下地飞舞,最后落在人偶的肩头,片刻之后却又飞到窗外。 不知为何,当我看到这一幕,第一感觉竟然是这只阴阳蝶貌似在和这具人偶交流着什么似的。 阴阳蝶是地狱的使者,难不成这具人偶也是有灵性的? 想到此,我心脏蓦地收缩了一下,但这具人偶一直都是仍旧低眉顺眼地站在立柜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摇了摇头,朝着第二个房间走去,并非我多疑,在如此诡谲的一个地界儿,难免会草木皆兵。 “吱嘎”一声,我推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迎面而来一股奇异的味道。 “这个味道好熟悉!”心中如是想着,我翕动着鼻翼,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有闻到过了。 这间屋子里面摆放着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只不过桌子很宽广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工作台,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而那张双人床上面只有一个枕头,被子叠的一丝不苟地放在床头,我走到近前一看,这背面上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 “鸳鸯红被?”心中嘀咕了一句,“这可是结婚才用的‘喜被’啊!”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一些男人的衣服,都叠的一丝不苟,码放的整整齐齐。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间屋子应该是巴家的男主人的房间,“看来巴寒玉的父亲的生活习惯极富条理性,几乎都有些强迫症了。” 双人床,但床上只放着一个枕头,结婚时的喜被还在用,看这情形,他对于妻子的感情很深,只不过爱妻早亡,自己做了多年的寡夫! 我走到那张工作台前,一把将那块白布给掀开了去。 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剃刀、刻刀、毛笔、颜料,还有两个大小不一,却极为精致的青铜盒子。 “这强迫症还挺严重!”我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摆放的可谓是一丝不苟,看到这些东西,我更加确信了一件事——那些人偶肯定是巴寒玉的父亲制作出来的。只是他为什么要制作这些人偶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想到此,我打开了其中一个较大的长方形的青铜盒子。 “咦?”盒子里面装盛着一种液体,里面似乎还浸泡着什么东西,这东西好似一张有着些许厚度的“方巾”,悬浮在其中,显得洁白无瑕。 “这是什么?”我打开背包,从中取出一双手套带上,伸手下去,就把青铜盒子里面的东西给捞了上来。 “啊?怎么会是这个?”虽然隔着手套,但这东西也同样传来了它独有的触感——这分明就是一张人皮! “我擦!”心下一惊,这张人皮差点被我丢到一边,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才将它又重新放回到青铜盒子中。 就在此时,心脏登时狂跳不止,“这些人偶果然都是用人皮制作的。” 那么问题来了,巴寒玉的父亲究竟是一位变态?还是用人皮制作人偶,是冥泉村的一种独特的民俗? “真有够变态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里的种种似乎都超出了我们常规的认知极限,如若再不冷静,恐怕我马上就要崩溃。 “哼哼……”因为一股奇异的味道袭来,我的鼻子不由得抽吸了几下。 x_0} 仔细回想,当青铜盒盖打开的瞬间,周遭顿时被这种奇异的味道所充满。 再次努力地翕张着鼻翼,这味道当真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出来,但我唯一肯定的是——我之前肯定有闻到过! 仔细地回想着,但片刻之后,只觉得眼前一亮,脑海里面出现四个字——宏圣医院!当时吉雅拉的身体被泡在一种奇特的液体里,而那种液体所散发出的味道,和这个青铜盒子里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当时在那个玻璃缸里面浸泡着的是吉雅拉的身体,而在这个青铜盒子里面,浸泡的却是一张人皮,如是看来,这些液体应该起到防腐的作用。 “夜、修、罗!”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字,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那个宗祠里面乌先生和江宇为了饲养那个鬼婴而丧尽天良的制作了那么多具“金尸”! 而根据那个中年人所说,宗祠和那些房屋所组成的聚落便是冥泉村的外族,但不知为何,外族的村民皆已失踪,但那些房屋倒是保留了下来。 “这么说来,这个冥泉村的内族地带,和夜修罗肯定也有着斩不断的关系。” 正当我准备将白布盖在桌子上的时候,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在这个青铜盒子的旁边,还有着一个小号的青铜盒子。 “打开看看吧!”心下如是想着,我伸手打开了另外一个青铜盒子。 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开纸张,上面写着一行繁体字——人形偶,是生命之延续,愿献身祭祀的亡人安息。 “人形偶,生命之延续,为了纪念献身祭祀的亡人!”我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个词,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个村子里面供奉的神像都带着一种很强的仪式感,原来在这个村子里面存在着一个极为神秘而重要的祭祀,并且这个祭祀在举行的时候需要有人献身。 “那不就是‘活人祭’?”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历史上的“活人祭”有许多种,有的是将人活埋殉葬,有的则是在献祭的人身上淋满了灯油,将人整个点着,俗称点天灯。 那么冥泉村的“活人祭”会是怎样一种形式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宗祠的时候吴先生对江宇说的话,“马上就是‘月祭’了,你要保证一切妥当!” 难不成乌先生口中的“月祭”,就是冥泉村里面这种神秘的“活人祭”吗?这个问题,我一时间还不能确定。 但是那些献身于祭祀的人已然死去,而为了纪念他们,巴寒玉的父亲,便用那些亡人的皮肤制成了一个个和“亡人”模样相同的人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楼大厅里面会有那么多大小不一的人偶!”探查到这里,我总算弄明白了一些问题。 “等等!”我只觉得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问题猛然间从脑海中浮现,紧接着我又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说来,我在村口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就是个如假包换的游魂野鬼。 第一百零四章 玉有缺则为玦 看来,那个女人也是现身于祭祀的亡人,她的皮也被剥下制成了人偶,但既然是鬼魂,怎么单她自己游荡在村子里,却不见其他的亡人之魂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这里,二十多年前,这个村子会整个儿地消失,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此时又会出现呢? 将这里的东西摆放好,我走了出去,来到第三个房间的门前,伸出手去将房门推开。 我做好了屋子里面会是血腥一片的准备,但是当我打开房门后,却发现这间屋子十分温馨,我嗅了嗅,这里飘散着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 房间里陈列着两个柜子,两张床,还有两架镂空雕花的梳妆台。 我深吸了口气,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巴寒玉和她妹妹的房间。不得不说,这个房间里的摆设还算是颇为考究。 我分别打开了两个衣柜,让我极为吃惊地是,这两个衣柜里面的衣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我随手挑出了两件,“即便是两姐妹,也没必要都穿成一样的吧。” 细想之后,只有一种可能——巴寒玉好她妹妹是双胞胎。 转头看向了那两张床,每张床的床单上绣着的正好是一对盛开着的“并蒂莲”这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我默默地念着这首诗,在古代并蒂莲一般都是代指双胞胎兄弟或者姐妹的意思,有个词叫做“双生并蒂”便是由此而来。 “只是这对并蒂莲的样式怎么有些奇怪?”想到此,我站在了床边,定定地看着床单上绣着的这对“并蒂莲”。 这朵“并蒂莲”一茎生两花,花各有蒂,两蒂在花茎上连在一起,而两朵花分别朝着左右两边绽开,一边为花朵为白色,另一边的花朵为黑色。 如此看来,就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不,准确地来说是“阴阳蝶”! “阴阳蝶?”想到此,我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定定地看着床单上这朵造型奇特的并蒂莲。 若是融合考虑,这朵并蒂莲上的两朵花分别代表着姐妹两个,但其中一朵为白色是否就代表着“阳”,而其中一朵为黑色,是否就代表着“阴”? 我猛地想起立柜当中的那个根据巴寒玉的外形制作出来的人偶,还有那些写在房间墙壁上血字。 是否就是“活人祭”使得双生姐妹“阴阳两隔”? “姐姐,对不起……”耳边貌似回荡着如此一个声音,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巴寒玉,你的妹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暗自嘀咕了这么一句,我走到了梳妆台前,和一般少女的梳妆台相似,在这对姐妹的梳妆台上同样有各类珠翠和脂粉,但却有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方形铜盒! 我打开其中一个,却发现里面是一个玉环。而当我打开另外一个的时候,则发现里面同样是一个玉环,但却有一个缺口。 “不对,这应该叫做‘玦’!”我心脏一收,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这个带着缺口的玉环。玉有缺则为“玦”,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月,夕夕都成玦!”默默地在心中念出这句话,同时我也确定了一件事——巴寒玉的妹妹,应该叫做“巴寒玦”! l看正$版fj章p节/◇上0◇k “玉有却则为玦!”看来当初他们父亲在为女儿取名字的时候,也暗示了后来会发生的“活人祭”,这对双生姐妹的结局,注定是不完美的。 此时我的脑海里面迸出了一个极为疯狂的猜想——在那神秘的祭祀中,是不是需要巴寒玦杀了巴寒玉? 想到此,我打了一个冷颤。究竟是什么样的祭祀,需要姐妹相杀,手足相残? 此时,我将这对“玉”和“玦”分别放回了铜盒中,但当我抬起头的瞬间,却在面前的梳妆镜中,看到了一个“东西”。 是那具在立柜中的“人偶”!此时,它站在我的身后,仍旧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但通过镜子,我和它的目光却立时交接在一起。 下一秒,它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居然朝着我的脖颈慢慢袭来。而此时我的身子居然又石化了,我尝试着动着手指,却发现几乎都不能移动一丝一毫。 “呜呜呜……为什么要杀我……”女人哀怨的哭泣声传来,镜子里,人偶的五官扭曲,好像在哭泣,但她的手仍旧在朝着我的脖颈慢慢地移洞过来。 “呜呜呜,为什么要杀我——”女人的哭声就在此时已然变成了凄厉地嚎叫,人偶的手像利箭一般袭来,直直卡住了我的脖子。瞬间,它的头也朝着我的脸移动过来,黑发垂下,将我裹了个严严实实。 “额……”我只觉得四周围压迫感极强,人偶那张脸慢慢像我靠近,但这张脸上原本绝美的五官也开始流血,尤其那一双眼眶简直就成了两个“血窟窿”! “寒玉,为什么要杀我——”凄厉地惨叫声几乎要将我的耳膜震破,与此同时,我发觉自己僵化的身体竟然可以移动。 “走开!”从身上摸索出一张符箓,我朝着人偶的胸口打去,当即把它给打了个四仰八叉,但它却仿若“不倒翁”一般,只是稍稍倒地,眨眼间便又弹起。 “为什么要杀我——”她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再次冲来。 我当即甩出第二张“制魔符”朝着人偶的脑门打去,“吾奉北帝,专令执掌。酆都制辖,神鬼令下——” “啊——”人偶当即被我打的连连后退,惨叫不息。 趁着这个空隙,我朝着门外跑去,其他的不管了,得先从这“巴家”的房子里面跑出去,但当我刚刚跑出房间门的时候,却发现一大堆的人偶已经涌向了我的面前大的小的高的矮的,为首的居然还是那个代表着疯女人的人偶。 它们已经将从房间门通往二楼会客厅楼梯口的道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代表巴寒玉的那具人偶也立时站起,和这些人偶一起朝着我步步紧逼。 我只得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想着如何应对。 但往后退了几步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二楼走廊深处的墙壁前,我已经无路可退。 “呜呜呜……为什么要杀我们……”这些大小不一的人偶声嘶力竭地哭嚎着,它们一步步逼向我。 “哈哈哈……”一声尖利地笑声突兀地响起,我循声望去,却发现那个在牌楼处遇见的疯女人站在这些人偶的后面。 此时的她,五官已经严重扭曲。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鲜血居然从她的头顶汩汩地冒出,沿着身体留下,并流成了一定的“纹路。” “杀人偿命啊——”她张嘴大吼,口中的牙齿也仿佛被血液泡过似的。 不知怎的,我蓦地想起在第一户人家的供桌柜子里看到的那张不晓得谁写的字条:浑身染血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流淌成一个奇怪的纹路,她的血温暖了我的脚心,除了黑色,只剩下血色! “浑身染血的女人,奇怪的纹路?”我貌似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此时那些人偶和我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 第一百零五章 人楔 “为什么要杀我——”人偶们歇斯底着,每个人偶的脸上蓦地出现了流血的纹路,两个眼眶也变成了血窟窿。 这些血液流到了地面上,汇聚成潺潺的溪流,流到了我的脚边。 我却发现,这些血居然是还是温热的。 “杀人偿命啊——”疯女人再次用怪异的腔调喊出了如是一句。 与此同时,站在最前边的那个代表着疯女人的人偶,居然猛地从地上蹿起,直直地冲我袭来。 “滚!”我飞起一脚将它踹到一边,与此同时,其他人偶便同时伸直了手臂,朝我袭来。 “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掣电破群凶。上至奎罡足,下至九泉中——”此话一出,雷法符直直甩出,电光火石间,那些人偶惨叫连连,传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草!”而我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道给推的往后倒仰而去,身子重重地碰到了走廊深处的墙壁上。 “吱嘎——”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走廊深处的墙壁,竟然被我的背一下子给撞开了去。 我往后倒仰而去,赶紧爬起来,才发现那墙壁居然是一道暗门,而此时的我居然站在一座“天桥”上。 我往下看了看,没错,这就是一座天桥,连接着“巴家”和“尤家”只是在进入巴家前,我并未留意看到。 “呜呜呜……”那些人偶却又挤到了桥上,再次朝着我围了上来。 这些人偶的面皮有的已然严重烧毁,头发也被烧焦,但却不见了那个疯女人的影子。 “不管了,先跑吧!”我咬了咬牙,朝着对面的“尤家”跑了过去,那些人偶居然像苍蝇一样紧跟了过来。 但是天桥这头尤家的门却牢牢紧闭着,情急之下,我对着尤家的门又踢又踹。 “妈的,开门啊……”我死命地踢打,但是这扇门却纹丝不动。 正当我转头准备和这群人偶再次开站时,一只“阴阳蝶”却飞了过来,它悠悠地落在了尤家的门上,眨眼间,这门居然开了。 “恩?”我诧异在当下,阴阳蝶朝前飞去,而当我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人偶全部都呆立在天桥上,有的和我的距离已然不足一米,但它们却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好吧,再见!”深吸了口气,我走进了这扇大门,虽说面前的大门打开了,但里面究竟有什么还未曾可知。 但见这些人偶的表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尤家,肯定存在着让它们极为忌惮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当我迈步进入从天桥进入尤家时候,身后那扇门当即关闭了,屋子里面漆黑一团,还好我带着夜视镜,光线也还算可以。 这里应该是尤家的二楼,但和其他家不同的是,这个二楼是没有会客厅的,只有四间摆设一模一样的卧室。 “为什么这里二楼的规格和其他的不一样呢?”我心中不由得充满疑惑。 在看完这些卧室之后,我居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尤家难道是旅馆吗?为什么四个房间的陈设极为简约,风格也都是一致的,没有半分家的感觉?” 关键是,为什么还要通过天桥和巴家相连呢? 此时那个阴阳蝶又出现了,在我的面前突然停下,貌似是在和我对视着。它浑身闪耀着夺目的光辉,但在和它对视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番别样的情景:“呜呜呜…...”一个面容模糊但身形纤弱的少女站在一边,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刀,浑身颤抖地好似筛糠,在无助地哭泣着。 $;0 在她的面前是一方祭台,祭台上放着一个海口瓷碗,而在祭台上方则倒吊着一个光头,浑身赤果果的女孩子,或许是倒吊着的时间比较长,她的脸部已然成了猪肝色。 “杀了她——”一个带着神官面具的人站在那个拿刀女孩的身后,声色俱厉地在呵斥着她。 “不要,她是我姐姐!”拿刀的女孩大声哭泣着,“我不可以这么做。” “杀了她!”神官说着伸手卡住了拿刀女孩的脖子,径直将她提起,“如果你不杀了她,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死,包括你和你的父亲。” 带着神官面具的人当即把女孩丢到一边,女孩双目中充满了绝望,她无助地哭泣,“姐姐——我不要——” “寒玦……杀了我……”倒吊着的女孩虚弱地说着,“照顾好父亲……” 我心中一抖,原来那个拿刀的女孩就是巴寒玦,这么说着倒吊着的女孩就是巴寒玉了。 带着神官面具的人说着将巴寒玦给提溜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尖刀直直地指向了倒吊着的巴寒玉,“时辰到了,快点。” “不要,姐姐——”巴寒玦声嘶力竭地嚎叫着,但她手的手腕却被带着神官面具的人给牢牢地把持住了,那尖刀刺破空切,朝着倒掉着的巴寒玉猛刺了过去,直直地戳在了她的肋骨上。 “啊——”巴寒玦大叫了一声,当即昏死了过去。 “哼——”神官冷哼了一声,当即把巴寒玦给丢到一边。 而此时的鲜血则从巴寒玉肋部的伤口中汩汩地涌出,在她的身上流成了一个奇特的纹路,滴滴落在那海口瓷碗里。 我脑子里面“嗡鸣”了一声,这个场景我貌似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下一秒,神官将将手中的尖刀丢在一边,居然从祭台一侧拿来了一把闪亮的剃刀,慢慢地靠近巴寒玉。 “你要……干什么……”巴寒玉气若游丝,但眼中除了绝望还有满满的恐惧。 “孩子,这是你最为荣耀的时刻!”神官声音颤抖,那剃刀却仍旧朝着巴寒玉的身子靠近了去,“你将作为‘活祭’献身于大人。” “你究竟……啊——”巴寒玉突然大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那把剃刀已然插入了她的眼眶。 神官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将把你制成‘楔’,献祭于大人。” 话音刚落,神官手腕一抖,几乎可以听到剃刀在眼眶里转动的声音,巴寒玉凄惨的叫声再次传来,那血好似山泉一般,汩汩流出。 下一秒,神官手腕一扬,一颗眼球弹跳在地,好似一颗沾满血液的葡萄。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第一百零六章 白露为霜 “啊——”巴寒玉疼地几乎要昏死过去,殷红的血犹如山泉一般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她那绝望地近似于哀求的声音颤抖着,“求你杀了我……” “孩子,这是你无尚荣耀的时刻!”神官的声音温和无比,他手腕翻转,扬起剔骨刀再次戳向了巴寒玉的另外一只眼睛。 “啊——”一声惨烈至极地叫声传来,巴寒玉的另外一只眼睛也当即被甩出,好似一个圆球般在地面上蹦跳了几下。 “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巴寒玉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但是神官却仍旧不肯成全她,依然声色平和地说着,“无尚荣耀……”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刽子手。 剔骨刀慢慢地在巴寒玉琼脂一般的皮肤上滑动着,最后深深地刺到了她肚脐上方的皮肉当中,那白皙的皮囊和血红的筋肉被一一剔下,鲜红的血液从上往下在她的身体上流淌着,慢慢地流成了一个奇特的纹路。 之后便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血液悉数滴落在祭台上那个海口瓷碗中。 但倒吊在祭台上面的巴寒玉此时居然连低吟的气力都没有了,可从她那翕动的鼻翼上已然可以看出,她仍旧是活着的。 那条条的皮囊和筋肉从身上被块块地剔下,一块块丢到了身后的一个柳条筐中,只是那海口的瓷碗却被灌满了一碗又一碗,而巴寒玉身上的皮肉几乎被剔除殆尽,只剩下脸上的皮肉。 倒吊着巴寒玉被活活地剃成了一个“楔”形,她浑身上下遍布着血红的颜色,像极了一个“血人”! “人楔之祭一共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现在已是三千三百五十五刀,还剩下两刀。”神官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一丝波澜起伏的意味,我甚至都觉得他还算不算得上是一个人,简直就是地狱恶鬼。 巴寒玉已然没有任何出声的气力,就连她脸上的那两个血窟窿就会都流干了血,好似两个干涸的泉眼。 {、》%正版%首《发b0} 但那白光闪闪的剔骨刀,仍旧朝着她的脸颊划了过去,带着“呼呼”地风声,戳进了白皙的皮囊,刀尖处的倒钩发力,将两腮的皮肉生生地扯下,血水喷涌而出,原本漂亮至极的面容,已然变成了一个浸满血液的怪物。 “啊——”巴寒玉在发出了一声绝望地吼叫之后,便没了声息。 我倒吸一口凉气,“人楔之祭,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果然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之后神官端起了盛接巴寒玉鲜血的海碗,“拿这祭祀的鲜血分给每户人家,用来浇灌‘人楔祭像’……” “人楔祭像?”听到这四个字,我的脑子里面白光乍现,“我终于明白了第一户人家供桌上面的雕像究竟是做什么的了。” 那尊雕像的下部分是一个倒着放置的人头,而上半部分却安置了一个锥子。锥子的底部安置在人头的下巴部位,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倒立放置的权杖。 而雕像上半部分的锥子上镌刻着繁复的纹路,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纹路,貌似是一些意义深刻的文字。 而且在雕像底部倒置的人头上面,也布满了黑褐色的痕迹,这应该是干涸之后的血迹。而若是要供奉这尊“人楔祭像”,便是需要用鲜血从上往下浇灌,鲜血沿着锥子上面的纹路逐渐流到了倒立着的人头上面,便是那样子的状态。 “果然,这个冥泉村里所崇拜的是一种仪式,而浇灌那尊雕像也属于仪式一部分,但这仪式的意义是祭祀神官口中的‘大人’,那这位‘大人’又是谁呢?”想到此,我只觉得心脏抽搐了起来,而面前的情景也消散了去。 “难道是‘夜修罗’?”这是我首先想到的存在,此时我手腕处的那个小伤口又传来一阵刺痛,搞我的几乎站不住了。 “老婆婆又给我发来什么信息了?”我咬着牙,如是想着。 回过神来,我赫然发现此时的自己正在尤家的二楼走廊里,而面前的那只阴阳蝶也扇动着翅膀朝前飞去。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貌似从我进入冥泉村开始,这只阴阳蝶就一直在传递给我一些事情。 与其说它是地狱的信使,倒不如说它是这个冥泉村中仅存的“天使”! “你究竟是谁?”此时的我喉头耸动着问出这句话,“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阴阳蝶往前飞去,翩翩飞舞间,它来到了这四个房间里的其中一个,并且朝着床下飞了过去。 “恩?”难道是床下有什么东西吗?单看陈列和摆设,这个房间和其余三个没有任何的区别,但这只阴阳蝶直直地往这里冲,就说明这里应该有非同一般的存在。 我深吸了口气,弯腰下去,就这么转身的瞬间,床下居然不见的阴阳蝶的身影。心下正在疑惑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床下有几张纸。 我将手试探着伸进去,但不知为何,就是够不着,我只有将整个身子钻进床下,朝着前方爬了几步,才一把将那些纸抓了过来。 来不及从床下钻出,我当即就看了起来,纸上字迹颇为遒劲挺拔,应该出自男性之手:这个村庄里的人都过分热情,尤其是祭司长白先生。他不仅对我关照有加,还对我的妻子嘘寒问暖。 他让我们住在这个房间里,一日三餐皆是美味蔬果,缝补洗衣皆不用自己动手,每个人都对我们言听计从,笑脸相迎,但却不准我们走出这栋房屋,我觉得他们淳朴的笑脸背后貌似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这所房子通过天桥和巴家相连,巴家的女儿叫巴寒玦,长得冰肌雪肤,但据说巴寒玦之前是有一个双生姐姐,但我从来没有见过,问这里的人却个个讳莫如深,也有人告诉我,那个姐姐住在柜子里。 直到白先生的两个女儿白霜和白露住到我们对面,灰色的生活才有了转机。 这对姐妹长得粉雕玉琢,清纯可爱,就像是两颗刚刚摘下的水蜜桃。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或许白先生就是根据这句话来给姐妹俩命名的。 直到有天,我听到对面的房间传来一阵哭泣,而后便是白霜的声音,“姐姐,对不起…..” 之后便是一阵的沉默,过了许久,白露才回答道,“我们的结局和寒玉寒玦是一样的。”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封信里透露出的有用的线索太多了,看来那只阴阳蝶着实灵性十足,才将我引到这里。 首先就是这张纸上的字迹,我从床下爬出,翻找着背包,从中取出了那个写着“徐莹雪”三个字的,封皮泛黄的笔记本,仔细地核对着。 “一模一样!”我自己地对照着笔记本的扉页上的字迹和这张白纸上的字迹,“同样的刚劲挺拔,遒劲有力。” 脑子里面顿时出现了那个中年男子,丁晓光老师的形象。 “他果然对了撒了谎,当年就是他和徐莹雪来到这个冥泉村的。”只是后来那个徐莹雪去了哪里呢? “老公……”一声悠悠地呼唤从窗外传来,我慢慢地从床边探出头去,看向窗外,却发现那个疯女人的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两个眼珠仿佛两颗探照灯一般在屋子里面来回地扫射着,脸上依旧满是鲜血,我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没有……”在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后,那张可怖的脸终于离开。 “老公……”我重复着疯女人口中的这两个字,当即打了一个大激灵。 第一百零七章 似人非人 此时,我终于明白那个在冥泉村中到处游荡,来寻找老公的女人的鬼魂,就是“徐莹雪”。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便是那个中年人当年的妻子,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她在冥泉村中丧命,而那个中年人却得以活命。 “老公……”徐莹雪的魂魄重复着这两个字,渐渐地走远。 我楞在当下,这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情感,居然让她变成鬼魂之后都没有忘记。 我翻动着手中的纸,在白纸的背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素描。 画中的女人坐在窗边,双目淡淡地看向窗外,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却可以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忧郁,和对于自由的渴望。 “徐莹雪!”看着这张画,我不由自主地念叨出这三个字,而这幅画的下面还有两个字——爱人! “她是你的爱人对吗?那你为什么自己逃了出来,而她却死在了这里?”我自言自语,却又不晓得自己在问谁。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想起了那个中年人儒雅的面庞和清癯的容颜。 当年在他们来到冥泉村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告诉给我的信息中,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此时,我将手中另一张白纸翻转了过来,发现这张纸的背面也有一副素描。 “擦,这是什么?”当我看到这幅素描的时候,只觉得心脏抽搐,画中的东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简直就是一只怪物,这模样简直到达了惊心动魄的地步。 但自从我进村到现在,根本没有见过这只怪物啊。 就在我想起身继续探查地时候,一阵“哒哒哒”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我听得清楚,这声音并不是从天桥的入口处传来,而是尤家一楼传来,慢慢地越来越近。 想必是有什么东西从尤家的一楼来到了二楼。 “砰哒哒……砰哒哒……”这东西貌似走路并不稳当,不时还会搞出动静,应该是在走路的时候撞到了一些东西。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阵急速抽搐的鼻息声,这声音逐渐增大,好像一个人在用力地抽吸着鼻子似的,“哼哼哼…..” “究竟来了个什么东西?”情急之下,我只有再次钻进了床下,慢慢地将头探出来一些,正好可以看到门外的情形。 “哼哼哼……”那种鼻子抽吸的声音越来越大,相反脚步声和撞击声越来越小,我不由得心中一紧——该不会来了只以嗅觉出没地野兽吧。 那声音越来越大,我将头慢慢地从床下探出了一些,朝着外面望去,而那东西恰好来在了房间门前。 它的脸朝着床下的我转了过来,目光登时和我的目光相视而对,当我看清楚这“东西”的外貌,差点叫出声来,饶是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都差点喊出。 “哼哼哼……”这东西站在门口,两条细长而煞白的胳膊把在了门框左右。 而我定睛一看,当下确定,这东西就是在那吊桥上面将中年人和丁晓光从桥上托到河里的东西。 只见它浑身的皮囊煞白无比,居然是一种“死人白”,青色的血管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形成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纹路,浑身没有任何的毛发,仅仅穿着一条又短又薄的内裤。 它的头上也是寸草不生,双眼嘴巴都被一种透明的线给缝了起来,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残损的白色线头,而两个耳朵也被一种特殊的尖钉给封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人?”我喉头耸动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又或者说这他妈还算是一个人吗?” /更a新c…最e¤快e上l!t0 “哼哼……”这玩意儿居然又开始大力地抽吸着鼻翼,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过来,离得越近我越是肯定,它就是通过气味来辨别前方的东西。 “哼哼哼……”这东西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内走来,在摇摇晃晃间,居然来到了我的面前。 它这张极为可怕的脸颊,慢慢地靠近了我的脸,我当即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丝毫的气味。 这家伙一阵抽吸之后,又朝着四处死命地吸着,但均是在我脸部的四周围。 此时我的心脏抽搐了一阵,即使我屏住了呼吸,可我身上已然有体味散发出来,而这家伙的嗅觉这么敏感,又怎么会发觉不到我的存在呢? 我赫然发现,这个这个家伙的双目中的眼珠已然被挖出,上下眼皮缝合,就好像用缝合的眼皮来盖住了两个血窟窿。 而他的口腔里面也已然没有了舌头的踪影,上下两片嘴唇也被鱼线缝合,看起来触目惊心。 至于它如何将中年人和丁晓光拖到河中,此时又如何出现在这里,便也无从知晓了。 “哼哼哼……”这个似鬼非鬼,似怪非怪的东西一直在围绕着我不住地嗅着,它竟然朝着我的脸慢慢地凑了过来。 “不好!”我心一紧,不由得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哼哼……哈——”但是这家伙的喉头却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吼,好似一条行将就木地老狗发出的动静,下一秒,它居然又移动至我的眼前。 “草,看来甩不掉了!”心下一惊,我做好了要跟这个怪物拼斗的准备。 虽然不晓得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这个东西却好似一块骨鲠直直卡住了我的咽喉,若不处理,将没有“继续”。 “哼哼……”但就在此时,这家伙却蓦地转头,朝着门边嗅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的心脏一紧,有些搞不好这家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径直地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间居然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那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心下生疑,我将头从床下探出,朝着门边望了过去,却并未发现什么,“难道是隐匿在黑暗中?” “哼哼哼……”它一边走一边嗅着,突然间我看到它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片光圈,那只阴阳蝶不知为何却又出现在了门口的走廊里,蹁跹着往前飞去。 而这只怪物却又抽吸着鼻子,向狗一般朝着前方走着,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尤家的楼梯所在的方向,也是它来时的方向。 “是那只阴阳蝶救了我?”我呼吸急促,喉头耸动着,但瞬间我又觉得并不是这样子,另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它貌似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下一秒,我已经从床下爬出,决定跟着那只怪物的脚步往下探索。 我不敢离怪物太近,毕竟它的嗅觉极为灵敏,但只是跟着它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走着,结果居然来到了尤家的地下室里。 “这里居然别有洞天!”我深吸了口气,却发现尤家的地下空间居然是一处地牢。那个怪物朝着前方走去,而前面貌似有不少人在跪着。 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我只有躲在了远处一堆立起的木头的后面。 怪物仍旧朝着前方跌跌撞撞地走去,它走到那群跪着的人的后面登时也跪了下去。 我突然发现,这群跪着的“人”是和这怪物一样的东西,而在它们的面前则是一个又一个看起来极为坚固的钢铁牢笼。 而在正对着这些东西的牢笼中有两个人,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居然是中年人和那个丁晓光,此时中年人一脸苍白,但双目圆睁,看起来精神还算是不错。 而丁晓光则是紧闭双目看起来气息全无,他们两个从桥上掉下去之后究竟遭遇了什么? 而此时,又有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心脏一紧,这次来的会是人吗? 第一百零八章 偷天换日 对于这个处处诡异的冥泉村,此时的我也算是大开眼界。 即使出现再“奇特”的东西,我觉得都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妄自发出尖叫。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的我很是清楚地分辨出,来人为两个。 那些浑身煞白的“怪人”静静地跪在当下,低头弯腰,一副极为顺从的模样,就仿佛跪在地上的是一具具尸体。 而在铁笼中呆着的中年人则躁动了起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我才发现他的裤子上已然是血迹斑斑,看来刚刚从吊桥上掉落水中的时候,他已然受了伤。 而此时,脚步声走到近前,来人却是一高一低两个带着神官面具的人。 看来这是“邬、巴、尤、江”四家当中担任祭祀神官的人。 但是这两个人都带着神官面具,以至于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但其中一个的身形颇为颀长,另外一个则像是一只变异的土豆,身形圆滚肥胖,又穿着一件血红色长袍,仿佛是一路“滚”了过来。 “你醒了?”那个高个儿的神官发声,听到这声音,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大激灵,这声音好熟悉,我绝对在哪里听到过。 “求求你……”中年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的声嘶力竭,“我已经带了其他人来参加‘人楔之祭’,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 “其他人?”我的目光当即转向了睡着的丁晓光,其实在我刚刚遇到这对师徒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十分的好奇。 丁晓光的智商和情商明明都属于告急类别的,为什么那中年人还肯带着他参加这么重要的一次活动。 看来并非他不怕被这个“猪队友”坑,而是拿这个“猪队友”去填坑。 “他的女儿?”我定定地盯着中年人看,从他的面目和五官上还真是捕捉到一些极为关键的信息,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吕凝薇的父亲吕天和。 原来吕凝薇的失踪居然和冥泉村中“人楔之祭”有关系,她居然要成为献身于祭祀的亡人。 但问题来了——当年要参加“人楔之祭”的是白露和白霜两姐妹,而当时的祭祀究竟发生了什么,白霜和吕天和居然逃了出来,并结成连里呢? 当年那场本应该由白霜和白露完成的“人楔之祭”,究竟发生了什么? “闭嘴!”高个的神官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当我看清楚他的面容的时候差点大叫了出来,这分明就是“乌先生”! 咬了咬牙,我心中感慨万千,其实我早都该料到,冥泉村五大家族,“白、邬、江、巴、尤”。 其中的“江家”和“邬家”肯定和江宇还有乌先生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老王八,上次你重伤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蹦跶了。”我躲在这堆木头的后面暗自想着,这老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那江宇呢?有没有跟他一起来。” 我只记得在村庙当中,有四个带着神官面具的人在叩拜着供台上面那个“阴阳蝶”的雕像,现在这里有两个,不晓得另外两个是谁。 乌先生对吕天和怒目而视,声色颤抖,“当年,若不是你和白家老狗合谋,用你的妻子替换白霜,并买通神官,在祭祀的时候让白露杀死你的妻子,搞得大人的亡灵大怒,怨气大盛,又怎么会让整个村子遭受灭顶之灾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到乌先生的这段话,又联系之前的种种,我总算是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原来,在当年那场“人楔之祭”开始的前后,吕天和与徐莹雪恰巧来到了冥泉村。而当时白家的祭司长,也就是白霜和白露的父亲热情招待了他们两个。 本以为是这里的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却不想是暗藏祸心。 因为自己的两个女儿马上就要参加“人楔之祭”,必须是白露刺伤白霜,并且由神官用剔骨刀将白霜一刀刀削成“人楔”祭祀才算完成。 白家祭司长爱女心切,不忍白霜造受这样的痛苦,便买通了神官,并以徐莹雪代替白霜参加祭祀,而吕天和趁机带着白霜逃到村外。 本想着事情到此便告一段落,却不想只有双生姐妹在进行“人楔之祭”的时候所释放的怨煞之气,才可以真正的祭祀“大人的亡灵”。 就像当初的巴寒玉和巴寒玦姐妹两个!由于白家祭司长的私心,以至于祭祀失败,惹怒了大人的亡灵,给冥泉村招致“灭顶之灾”,冥泉村也因此消失了,但在六月初一的时候却又蓦地出现。 而此时,新一次的“人楔之祭”已然来临,所以乌先生才会绑架了吕凝薇,让她来完成祭祀。 “那么问题又来了——‘人楔之祭’必须由双生姐妹完成,吕凝薇就是一个独生女,只让她自己来,要怎么完成祭祀呢?”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我们的错!”吕天和深吸了口气,他居然给乌先生磕了个响头,“但我的女儿是没有错的,我愿意用我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命。” “放屁!”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我打了一个激灵是那个身形像极了一颗浑圆的土豆的神官发出的,他一把扯掉自己的面具,那模样简直把我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他的头颅巨大无比,就仿佛是一个浑圆的冬瓜,五官和骨骼都显得极为惊奇,而在他巨大的头顶上,还有一个大肉瘤,好像脑袋上时刻顶着一坨翔! 他朝着吕天和挪动了过去,就好像是一个变异的土豆朝前滚了几步。 “呸!”他一口啐在了吕天和的脸上,“不是她的错?你的女儿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你只顾自己活命,抛弃了你当时的妻子,但你不知道吧,你当时的妻子也怀孕了,白家老狗亲自给她灌的堕胎药,亲自将她送到了祭台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想起了徐莹雪的亡魂,她一直在村中寻觅着自己的老公,当她被剔骨刀剐了三千多刀的时候,是多么绝望。 o`{b0/b “呜呜呜……”吕天和大哭了起来,一头磕扣在了地上,“我求求你们。” “求求我们?”乌先生冷笑了两声,“冥泉村本就是在幽冥和黄泉的入口处,遭受了如此灭顶之灾,从阳世间消失了,像是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荡于时空和阴阳的夹缝中,而今天,它正好又重新游回了这里,正是你女儿为你们当年愚蠢的行径赎罪的时刻!” “愚蠢的行径?”吕天和抬起头来慢慢起身,他双目充血直直地逼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这个村庄千百年来以活人祭祀,并生生地剐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直到献身祭祀的人流干最后一滴血,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千刀万剐,就是为了供奉你们口中‘大人’的亡灵,你们这么做,算不算是愚蠢的行径——” 吕天和就仿佛是一只被激怒的豹子,他厉声大吼道。 “呵呵呵……”乌先生的笑声极为尖利,“只要安抚了大人的亡灵,我们冥泉村便可以重现于阳世,不用再在黄泉和幽冥的夹缝中飘荡。所以,你不用说太多,我会送你们一家三口下去团聚!” 他宽大的袖袍一挥,那根骷髅降魔杵再次露出,白光乍现间,那只青面小鬼钻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朝着吕天和冲了过去。 “要不要就他?”我咬了咬牙齿,心里拿不定注意。 正在此时,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还有那一声熟悉地喊声,“老公!” 第一百零九章 香消玉殒 我朝着后方机械地转过头去,却看到徐莹雪呆呆地立在后方的黑暗处。 此时的她脸上干净无暇,没有丝毫的血迹和污垢,而在她的身后却站在大大小小的人偶。为首的居然是巴家立柜里的那具代表“巴寒玉”的人偶。 “啊……”看到徐莹雪的瞬间,吕天和喉头耸动着,整个人仿若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他仿佛要开口说什么,但还未发出一个音节,那个青面小鬼却一下子蹿到了他的身上,双手卡住他的脖子,照着他的脸张嘴便咬。 “妈的,这群玩意儿怎么来到这里了?”冬瓜头的侏儒神官挤眉弄眼,头顶上那一坨肉瘤登时亮了去。 我心中一震,莫不是我在无意间触动了通往天桥的门,这些东西才得以来到尤家的地下室吗? “老公——”徐莹雪厉声嚎叫,朝着铁笼子猛冲了过去。 我不由得心中惊骇,这是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即使阴阳两隔的这么长的时间,她依旧可以第一眼就将他认出呢? 与此同时,那些大大小小的人偶也朝着前方冲了过去,从人偶的体内居然发出了一声声地哭喊,“为什么要杀我们?” 见此情形,乌先生猛地举起骷髅降魔杵,一阵摇晃间,降魔杵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晃动声,紧接着他将降魔杵的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就听到一声“嘁哩喀嚓”清脆的声响,那些原本在地上安安静静跪着的怪人居然猛地转过身去,朝着那些人偶猛冲了过去。 “乌先生居然可以操纵怪人。”我心下一惊,顿时暗道不妙,若是这样,要救吕凝薇更是难上加难了。 “啊啊啊……”青面小鬼死死地抱着吕天和的头拼尽全力在撕咬着,吕天和吃痛地嚎叫着,但徐莹雪却身若无骨地钻到铁笼当中,伸出手臂,将那只青面小鬼给一把抓来。 “哇哇哇……”小鬼痛苦嚎叫,但徐莹雪双目血红,势必要将这小鬼给置于死地,就在此时乌先生却一把打开了铁笼门,用降魔杵将徐莹雪重重击倒。 “傻子!”乌先生大叫着,骷髅降魔杵落在徐莹雪身上的那一刻,她的身形当即消散了许多,徐莹雪朝着吕天和跌飞了过去。 “莹雪……”吕天和跪着用膝盖“走”到了徐莹雪身边,他一脸扭曲,看着徐莹雪带着哭腔说,“对不起……” 那只青面小鬼或许被徐莹雪给收拾怕了,它只是躲在乌先生的身后对着徐莹雪龇牙咧嘴,暂时不敢近前。 “你在‘人楔之祭’时被千刀万剐而死,死后又因为这场灭顶之灾而成为游荡在村中的地缚灵,但你可曾想过你深爱的这个男人,当你如粪土,他当初带白霜离开,走的毅然决然,现在回到这里,只是为了救他的女儿。”那侏儒义愤填膺地说着。 与此同时,人偶和那些“怪人”打斗在一起,人偶在“怪人”的身上抓挠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印,怪人的血管紧贴皮肤,有的血管被抓破,血液犹如喷泉一般飞溅而出。 看到此番情形,我诧异在当下,“草,这些玩意儿,居然都是‘人’?” 那徐莹雪仍旧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张开双臂挡在了吕天和的面前,一脸的倔强和不容侵犯。而在她身后的吕天和也同样地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这个被他背叛之后伤痕累累的女人,为什么会对他拼死相护。 “你确定要这么做?傻女人……”乌先生大骂着,但是语气却逐渐变得平缓。 徐莹雪没有说话,但她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乌先生扬起骷髅降魔杵,照着她的天灵盖直劈而下,“去死吧!”徐莹雪倒跌而去,重重倒在了地上。 就在乌先生想上前一步的时候,身边那个侏儒阻止了他,“好了,‘人楔之祭’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去准备了。” 乌先生收好了骷髅降魔杵,走出了铁牢笼,而此时那些怪人也已经将那些蜂拥而来的人偶给厮打地七零八落,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人偶手臂和残肢。 “草,这都是老巴头,做什么不好,非要为每个亡人做人偶,这种人形的东西最容易招徕亡人的执念……”那侏儒不住地摇头。 乌先生收好了降魔杵,整理好衣服,看向了笼子里的吕天和,还有躺在地上的徐莹雪,她的身形变得越发黯淡。 “你早晚得死。”撂下这么一句话,这俩人便朝着铁笼的一侧走了过去,而那些怪人也紧随其后。转眼间,这里只剩下徐莹雪和吕天和。 “老公……”徐莹雪的身体逐渐黯淡,现在已然近乎于透明的了。 “阿雪……”吕天和则深吸了口气,想要伸出手去却发现徐莹雪的身体已然变成了一团虚无。 “终于等到你了。”徐莹雪两腮落泪,“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对不起。”吕天和把头磕地“登登”地响,“都是我的错。” “没有,如果说错,从我们走进冥泉村的那一刻就已经错了……”徐莹雪的声音越发淡漠,“我一直都没有离开,终日游荡在这里,是因为我知道总会和你有相见的那一天,现在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的身形越来越淡,吕天和大声哭嚎着,但终究无法挽回。 “忆昔花间相见后,只凭纤手抛红豆!”在那抹倩影消散之前,我似乎听到了如是一句。 “对不起……”吕天和仿佛丢了魂一般,坐在地上喃喃地说着,他满脸都是泪水,双目中充满了懊悔。 &0zx “现在还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刻。”深吸了口气,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吕天和给惊了一下,他坐起身,定定地看着我。 “你从哪里出来的?你到底是谁?”吕天和双目中除了戒备就是满满讶异。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敌意就行了。”我说着从背包里面摸索出,那张从城隍庙中取来的求助信递给了吕天和,“看看这个。” 吕天和将信将疑地接过,身体突然抖动了起来,“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深吸了口气,“听着,如果你不想薇薇和徐莹雪的下场一样,就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还有那群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吕天和一脸戒备,对我的说辞,他自是不信。 “那好吧。”我耸了耸肩膀,“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先走了。” “等一下——”吕天和抓住牢笼的铁杆大叫着,“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请你一定要救出我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章 冥泉之渊 他颤抖着嗓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包括他当年是如何跟徐莹雪来的冥泉村。 当时两个人都是研究民俗的学者,对于这个神秘的好似“桃花源”一般的村落极为感兴趣,于是便留在这里以便潜心钻研。 本想着这里的村民热情好客,却不想居然都是暗藏祸心之人。 “你看到的那些浑身煞白,五官除了鼻孔都被封锁起来的怪物,叫做‘忌人’,它们不是鬼,而是冥泉村外族的一些族人被挑选出来,变成了那么一副鬼样子。”说到这里,吕天河的声色都变得颤抖起来。 “什么?它们居然是人?”听得此话,连我都不淡定了,虽说刚刚那些怪物在和人偶打斗的时候,会有鲜血飞溅而出,但我真的无法想象他们居然是“人”! 吕天和告诉我,那些外族的村人有些从出生就被带到了冥泉村的地下生活,从小就被挖了眼睛,拔了舌头,弄聋了耳朵,又经过一些特殊的“处理”,它们就像猎狗一般只听神官们的调遣。 “我知道,当时我将白霜带走,留下阿雪在这里接受祭祀是我的错,但归根结底,这个邪恶的祭祀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他咬牙切齿。 “那你怎么知道凝薇在这里?”我问。 吕天和深吸了口气,“前阵子我还在国外,但收到一个神秘消息,说薇薇被绑来了这边,如若我不来,她就会成为献身祭祀的亡人,所以我来了……” 他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我知道,他是有愧于丁晓光,为了自己的女儿,他本想让丁晓光成为“人楔”! “好,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戴面具的人去了哪里?”我握紧了拳头。 吕天和沉思了几秒钟,“他们应该去了‘冥泉之渊’!霜霜曾经告诉过我,‘人楔之祭’的地方是在那里,而从尤家的地牢可以通往那里,但需要神官手印。”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我强忍住怒火,“还有没有其他入口。” 吕天和想了想,“从白家那边也有入口,从白家大门进入,在院子中央有一个阴阳蝶的标记,霜霜讲说从那里也可以进去。” 我一把将牢笼的门打开,“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丁晓光,我去救凝薇。” “不行,我要去救她!”吕天和的态度极为坚决,“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女儿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吗?”我指着丁晓光,吕天和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我转身便朝着一边走了出去。 我从尤家的地牢中跑出之后,便找寻白家的位置,片刻之后终于来到白家的门前,但白家的建筑风格却和村子里其他的建筑极为不同。 单从外部来看,这座建筑的风格有些类似“围楼”,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对合在一起,正好凑成了一个“阴阳蝶”的图案。 “这门是开着的吗?”我正准备往前走去,就看到一个提着白灯笼的女人朝着大门走来。 “这是……”心下惊诧,只有躲在一间房子后面,仔细观察着那女人的动静。 #$r首x.发c0 只见这个女人一袭白衣,步履摇曳间却没有半分动静,她提着灯笼走到了朱红色的大门前,伸手朝着门上的那“阴阳蝶”的图案摸了过去。 就在她的手指触及“阴阳蝶”图案的瞬间,那看似厚重的两扇大门当即打开。 女子提着灯笼走了进去,见此情形,我也赶紧跟上,在两扇大门关闭之前我进了白家的院子。 “哇……”和冥泉村中其他的人家不同的是,白家的院子极为宽敞。像极了“围楼”的结构,只是没有一般围楼每层的房屋多,白家一共三层,每层大概有10多个房间。 “在那里!”那个提着白色灯笼的女人走到了围楼院子中央。 我定睛一看,围楼院子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阴阳蝶”的图案。 就在这个女人站在阴阳蝶图案上的一瞬间,她的整个身影当即消失了去。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地傻在当下,当即走到了阴阳蝶图案上面,使劲地闭上了眼睛,但等我再次睁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旧站在这里。 “咦?”我不由得十分讶异,“我为什么没有消失?刚刚那个女人又是谁?” 而此时,那只阴阳蝶又朝着我翩跹而来,它围绕着我打着转,周身的光芒就在此时蓦地增大了许多。 我也觉得自己就这么漂浮了起来,周遭的景色全部都消散了去,直到再次凝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冥泉村村口的牌楼处。 “怎么回事?”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来到这里?”但这里着实是冥泉村入口的牌楼处。 “不对!”但当我朝着牌楼里面走了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牌楼下面居然是一个往下的土坡。 “这里绝不是冥泉村入口处的牌楼!”心下如是想着,此时那只阴阳蝶居然朝着坡下直飞而去,翩跹飞舞间,留下一路的光点。 见此情形,我便跟着这只阴阳蝶朝着下面跑了去。 等到我走到坡下的时候,当即惊呆了去。这和我当时从那只阴阳蝶传感来的画面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人楔之祭!”定定地吐出这四个字,周遭有几棵树,我暂时隐匿了起来。关注着前方祭台前的一举一动。 只见在前方有一方青石祭台,而在台面上却放着一个海口瓷碗。一个女孩子悬吊在青石祭台旁的一棵树上。 她的脸直直地映照着那个海口瓷碗,但由于倒吊的时间比较长,女孩的脸颊已然呈现出了猪肝的颜色。我眯起眼睛,虽说女孩倒吊的位置和我有些距离,但我一眼认出,那分明是——吕凝薇! “呜呜呜……”吕凝薇被倒悬在当下,无助地哭泣着,我不晓得她被掳过来了多久,对于这个处处诡异的村庄,心中已然不存在半分希望。而在她的四周围,则站着四个带着神官面具的人。 “一个是乌先生,另一个是侏儒,那么另外两个是谁?”我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另外两个带面具的人。 “闭嘴!”其中一个高个子神官猛地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当他的脸颊露出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脸是——江宇。而此时的江宇手中拿着的是一柄“二股神叉”! “好了,消消火,今晚的主角都来了……”侏儒悠悠地说着,转头看向了提着白色灯笼款款走来的女人。 那女人依旧步履轻盈,我眯起眼睛,但只是看到她绝美的倩影,依旧没有看到她的正脸。 “你来了!”乌先生慢慢地摘掉了神官面具,冲着她微微点头。看得出来,不可一世的乌先生貌似对这个女子也极为敬重。 “嗯!”女子应声,只此一声呢喃,犹如雏鹰出谷,乳燕归巢,“人楔之祭,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乌先生、江宇还有那个侏儒都在不住地点着头,而仅有那一个带着面具的神官却依旧静立在当下,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个神官是……”其他三位神官我都知道身份,唯独这个此时仍然是个谜。 “嗷吼——”一声闷沉地吼叫声从地下传来,只觉得周遭都被这吼叫声给震颤了去,就连那几位神官都不由自主地摇晃着身子。 我被这惊天动地的闷吼声给惊了一大跳,仔细辨别间,这声音貌似来自于祭台的正下方的地下空间当中。 “在那下面有什么东西,难道是所谓的‘大人的亡灵’,而‘人楔之祭’就是为了祭祀它而设置的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制魔之符 “开始吧!”乌先生说的斩钉截铁,“看来大人已经等不及了。” “好!”那白衣女人提着灯笼朝吕凝薇走了过去,我当即汗毛立起,密切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妈妈……”可当吕凝薇看到那白衣女人的时候,却当即哭喊出如是两个字。 “妈妈?”我当即被这个称呼给整的犹如“丈二的和尚”,简直一头雾水,而当那提着白灯笼的女子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将她的正脸全部呈现在我的面前。 “什么?”当我看到那张脸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张脸分明就是——白霜! 听到这声称呼,白衣女子手中的灯笼猛地晃荡了一下,差点熄灭。 她定定地看着倒吊着的吕凝薇,双眼当中被一种奇异的神色给填满了。 “妈妈……”吕凝薇再次哭着喊出这两个字,我分明可以从她浓郁的绝望中辨别出一丝惊喜的味道,但面前提着白灯笼的这个女子,当真是白霜吗? “您已经在冥泉之渊里游荡了二十多年,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我希望你不要被一些不值一提的因素所影响!”乌先生走到了女子旁边满脸阴沉地说到。 女子的身体抖动着,她看着吕凝薇,颤抖着说了句,“我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杀害我的凶手。” “嘶……”听的此话,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登时弄明白了这个白衣女子的身份,她应该就是白霜的双生姐妹——白露。不,准确地说,她应该是白露的亡灵。 当年的“人楔之祭”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白家祭司长以徐莹雪代替白霜参加祭祀,白露刺伤了徐莹雪,并亲眼目睹她被活活削成“人楔”。 但之后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冥泉之渊中游荡了二十多年? 吕凝薇瞪圆了眼睛,她不再哭泣,但双目之中写满了讶异。 “你妈妈是刽子手,我就是被她杀死的。”白露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骗人——”吕凝薇大声喊出,“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白露手中的白色灯笼又忽闪了几下,但最终没有熄灭,她冷笑了两声,再次看向了吕凝薇,“善良?她是极其自私伪善的一个人,若是她真的是温柔良善的一个人,当初就不会将我自己丢在这里自己跑掉,她让我将刀子刺入一个无辜女人的肋骨中,并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被‘千刀万剐’,而我承受不住这一切,便同样用剔骨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这一切都是你妈妈造成的——” 白露的双目几乎要滴血,我深吸了口气,此时的她已然理智全无。 她的亡灵在冥泉之渊里面游荡了二十多年,心中早已被怨气和忿恨所填满,在她看来,白霜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当年她的不辞而别直接造成了自己如今悲惨的境遇。 “‘人楔之祭’的时间到了,请您开始吧。”乌先生说着,从祭台上面拿来了一把闪亮的尖刀,递到了白露的手中。 白露从他的手中接过,将白色的灯笼交到了乌先生的手中,朝着吕凝薇走了过去。乌先生冲她点了点头,“吕小姐,去做您应该做的事情,‘人楔之祭’关系到‘大人亡灵’的平安,还有我们整个冥泉村的回归。” 0 白露的手蓦地将这把尖刀握紧,眼瞧着就要朝着吕凝薇刺了过去。 “妈妈——”吕凝薇哭喊着,但是这声妈妈却不是叫白露,而是源于恐惧的本能对于母亲的呼唤。 白露身形晃动了一下,她手中的尖刀并未朝着吕凝薇直插过去。归根结底,她和吕凝薇之间还是存在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白小姐,您不能再这么犹豫不决了。”那个侏儒头顶上的那坨肉瘤似乎都发亮了,他们在密切关注着白露此时的一举一动。 白露深吸了口气,上牙紧紧咬住下唇,她准备再次一试。 “不行,倘若她继续下去的话,我必须要出手了!”想到此,我从身上摸索出几张符箓,紧紧地攥在手中。 吕凝薇没有任何错,长辈们的选择,不应该由她来承担,若说是错,这惨绝人寰的祭祀才是罪魁祸首。 但就在此时,一群蝴蝶飞了过来,这群蝴蝶有的浑身皆黑,有的满身全白,它们绕着祭台翩跹飞舞着散发出夺目的光点。 “白小姐,阴蝶和阳蝶皆已飞来,若您完成祭祀,就可以使得它们融合成‘阴阳蝶’,成为冥泉村永久的守护神!”乌先生义正言辞。 等到白露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却发现她的双眼当中已然没有一丝的犹豫。 “不好!”我心中一紧,看来这次我必须要出手了。 就在我已然从树后站直了身子,准备往前冲过去的时刻,就听到一声大喊由远及近地传来,“薇薇——” 循声望去,我登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居然是吕天和从那土坡之上径直冲下,他像极了一条被激怒的公牛,“放了我女儿——” “爸爸——”吕凝薇的声音顿时又惊又喜。 “混蛋,他怎么跑出来的?”江宇大骂一句,当即举起手中的“两股神叉”将径直冲下的吕天和猛地叉了起来,高高举起。 “呃……”吕天和想将自己赶紧从这两股神叉当中脱身,却不料他的脖颈居然被叉子死死地卡住,几欲窒息。 江宇双目当中几乎被仇恨所挤爆,“我的家人还有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被你和白霜害死的,你早都应该偿命了。” 我握紧龙雀刀从树后疾行蹿出,朝着江宇奔袭而去,“住手!”话音未落,我就挥舞着手中的龙雀刀,本想把江宇逼开。 却不料胸前的莲花白玉蓦地白光乍现闹闹居然从中钻出,朝着江宇直直撞去。 就连我都没有想到闹闹居然会在此时突然冲出,江宇自然更没料到,他被撞得朝着一侧直直地摔了出去,闹闹当即扑了上去,和他厮打成一团。 而吕天和也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掉落在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草,你妈的死鬼崽子……”或许是上次的伤还没有好,闹闹居然站了上风。 “擦你祖宗的,又是你个王八羔子,你居然还没死。”乌先生气得咬牙切齿,袖袍挥动间,那个青面小鬼再次飞出,朝着我猛袭过来。 我当即甩出一张“制魔符”,将小鬼的天灵盖给打了个正着,“吾奉北帝,专令执掌。丰都制辖,神鬼令下——” 我没想到这张“制魔符”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就听到青面小鬼的一声惨叫,它当即被打的往后倒仰而去,而后像一张纸片般悠然飘落于地。 “妈的,我的‘三煞婴灵’啊——”乌先生一脸扭曲,他当即握紧了骷髅降魔杵,“你今天必须要死在这里。” “好,那就看谁先死!”我也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自从我当了“九幽讼师”之后,“夜修罗”的这些爪牙,已然成了我的宿敌,要尽早除掉。 乌先生抡起降魔杵朝着我劈头盖脸地打来,我反手用龙雀刀阻拦,就听一声清脆的钢铁撞击声传来,我只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酸麻不已。 “滚!”我抬脚就照着乌先生的肚腹之上踢去,但这家伙却极为利落地将肚腰往后闪回。 我心下一惊,诧异地抬头,看到乌先生一脸得意地笑,“小子,单有蛮力不行,要靠脑子!” 心中暗道不妙,但就在此时,就觉得自己右脑上遭受了重重一击,我当即往后倒仰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状况频发 “完蛋了!”心中暗道一声,饶是我只顾和乌先生硬碰硬地拼斗,却没有去防备,怎奈何他来此阴招,我当即被正中要害。 脑袋里面一阵天昏地暗,我的双腿发软,眼前一黑,登时倒在了地上。 乌先生趁胜追击,提着降魔杵就朝着走来,看样子他准备对我下死手。 我本能性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身子僵硬的俨然都不是自己的了。 而此时的乌先生已然来到我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仿若死神一般。 “去死吧——”降魔杵应声砸下,上面的三个骷髅头,一做怒状,一做骂状,一做笑状,此时居然“活”了过来。 “哈哈哈”,“哇哇哇”和“呀呀呀”地声音不断增大,这三个骷髅头正在对着我大声嚎叫着,它们离我的脸颊越来越近,三张可怖的脸在无限放大。 “这次铁定要完了……”脑子里面出现了如是的想法,但那三张可怖的骷髅头却蓦地从我的面前消失了,一切的嚎叫声也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我只觉得手腕上那个伤口又开始变得剧痛无比。 但脑子却在瞬间清醒了起来,身子也在瞬间从麻痹状态中被解封了。 可此时面前的情形却将我雷的外焦里嫩,我几乎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那个仍旧带着面具的神官,居然将乌先生扑到了一边,并且手持尖刀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胸口。 “你他妈的疯了吗?”乌先生大怒,一拳砸在了那个神官的面具上,就听“咔擦”一声脆响,那只面具当即破碎了去。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传来,那个神官居然被打的往后倒飞而去,而当我看清楚她的面容的时候却也差点叫出声来。 “巴寒玦!”我一眼认出了她,在那只阴阳蝶给我传来的记忆碎片当中,我有见过她,却不想她仍旧活着,只是容颜苍老了一些。 “你们这群刽子手——”巴寒玦口中的鲜血沿着嘴角流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姐姐,你们这群疯子——” 乌先生的胸口处还插在一柄尖刀,而白露手中的尖刀还在,看来这柄尖刀是巴寒玦提早准备好的。 我挣扎着总算从地上爬起,但就在此时,那个侏儒却发疯似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他脑袋上面的肉瘤登时变得通体发亮。 “哇哇哇……”一阵婴孩的哭声传来,我定睛看去,却发现是侏儒头顶上的那个肉瘤,不知何时居然显现出了一张“脸”来,上面的眼耳口鼻清晰可见。 “妈的,这又是什么东西!”心下疑惑间,那侏儒和巴寒玦的距离已然近在咫尺,我必须要赶紧阻止他。 但就在我还未行动的时候,又有一声吼叫传来,“滚开——” 只见一道人影闪过,但还未看清来者是谁,那侏儒就被撞飞了去,一声惨叫过后,便是婴孩连续地啼哭声。 而讶异地望去,却发现来人居然是丁晓光,他将侏儒径直地扑开了,不晓得从哪里搞了个砖头,照着他头顶上的肉瘤猛击了去。 而那个原本还显示出一张“人脸”的肉瘤,当即被砸的“稀巴烂”,像极了一坨血红的排泄物。 但是这一击却貌似正中了侏儒的要害部位,他登时捂住头顶在地上惨叫连连不断地打滚,片刻之后居然昏死过去。 而丁晓光居然笑盈盈地朝着吕天和转过头去,“老师,你看我把这怪胎给砸死了,我这出其不意地一击厉害吧,你可是要说话算话,把薇薇嫁给我啊!” 听闻此言我差点咬住舌头,这家伙的四肢和头脑的发育程度究竟成了多大的反比。 “你把他们都弄死,薇薇就是你的——”吕天和勉强支起身子,大声吼道。 我心头一紧,不晓得他这一句“他们”当中是否还包含着我。 可不得不说,丁晓光这家伙当真是个单细胞生物,他本就是被吕天和骗到这里当炮灰的,却不想在醒来之后又被吕天和当枪使,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在这里横冲直撞。 “妈的,我先杀这个打头的!”下一秒,丁晓光居然冲向了乌先生,他卯足的气力,就好似一头正处于壮年的“斗牛”。 0zg “喂,小心啊……”就在我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丁晓光已然冲到了乌先生的近前,就在他想依靠自己赤手空拳打败乌先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乌先生冷哼一声,扬起了手中的降魔杵,那三个骷髅头又大声嚎叫着,仿若活物,降魔杵呼啸着,朝着丁小光的脸上照顾了过去。 而丁晓光的双手在离乌先生身体的距离只剩下毫厘之时,那柄降魔杵登时落在了他的脸上。 “嗯?”丁晓光呆立在当下,仿佛瞬间石化,一抹乳白色的气流却从他的天灵盖不断地灌入降魔杵上三个骷髅头中。 “有点晕耶……”丁晓光弱弱地说了一句,好像一条被抽了筋的长虫一般,倒在了地上。 乌先生收回降魔杵,冷哼一声,“猫狗之流,不自量力。” 可降魔杵上三个骷髅头却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乌先生捂住了胸口跪在了地上,那柄尖刀插在了他的胸口处,伤口在不住地往外流着血,而他的脸色铁青,口角处也是污血横流。 刚刚他是用这柄骷髅降魔杵吸取丁晓光身上的阳气,但此物本身为至阴至邪之物,而乌先生也是阴邪之体,被丁晓光阳气侵袭,又加上本身有伤,自然如此。 “好,趁现在!”我一手握紧了龙雀刀,另一只手抽出了几张符箓,便径直朝着乌先生走去,现在他内外皆伤,正好可以除掉这个祸害的好机会。 “江宇——”乌先生意识到危险靠近,在声嘶力竭地求助,但此时的江宇却被闹闹打的连连退败,闹闹将他摁在地上狠狠击打,这家伙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施以援手。 “他妈的你敢!”乌先生一脸扭曲地冲我发狠。 我咬牙切齿,“有什么不敢,你这种败类早都该下地狱了。”但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吕凝薇却发出了一声哭喊,“啊……蒋大哥——” 转头回望,白露已然将尖刀举起,准备朝着吕凝薇无暇的皮肤上狠狠戳下。我把腿便朝着祭台飞奔而去,白露的动作毅然决然,这一刀无疑要刺下去。 “不要伤害我女儿——”此时,一声大吼传来,吕天和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整个儿挡在了吕凝薇的身前,而那锋利的刀尖,却径直刺入了他的胸口。 “啊——”吕天和大吼一声,立时到底,鲜血汩汩地流出,他气力全无。 白露往后倒退了两步,她一脸茫然,好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爸爸——”吕凝薇声嘶力竭地大叫着,此时的我跳到了祭台上,用龙雀刀将她救下。 “不行,不能让她下祭台啊……”乌先生大吼着,又开始晃动手中的降魔杵。 “哒哒哒……”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忌人围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直都在 当我看清楚来的是这么一群“东西”的时候,登时只觉得心中一阵万念俱灰。 若是来的是阴鬼邪魔之流,用龙雀刀和符箓还可以勉强应对,但若是来了这么一群东西,我觉得自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小伙子,我求你带着我的女儿赶紧离开,我求你……”吕天和身下的鲜血几乎汇成了一股潺潺的溪流,他有气无力地说着,这或许是他最后的请求。 “爸爸……呜呜……”我将吕凝薇背在了身后,从祭台上跳下,她伤心不已。 “不能让他们走啊,这是大人的亡灵复活的机会……”乌先生将手中的骷髅降魔杵给摇地山响,那些忌人朝着我团团地围了过来。 “薇薇,你闭上呀,只管抱紧我的脖子!”我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就算被那些忌人团团围住,我就只管背着吕凝薇低头冲出。 吕凝薇很听话,她抱紧了我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部。 “对不起了!”我深吸了口气,歉意地看了眼吕天和与丁晓光,现在情况紧急,我能力有限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从乌先生的口中突然迸出了一句极为晦涩的言语,下一秒,他手中的降魔杵直直地砸在了地上,那些忌人发疯了似的朝着我奔袭而来。 “走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仍旧咬紧牙关往前冲去。 “草,你他妈的是想让我们都死吗?把污秽不堪的忌人引到这‘冥泉之渊’,如若触怒了大人的亡灵,就都他妈玩完了!”侏儒蓦地睁开眼睛大声吼叫。 “那也不能放他们离开……”乌先生脸色苍白,他捂住胸口如是说到。 “嗷吼——”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声沉闷地吼叫声从地下传来,而后就觉得周遭的地面震颤不已,我摇晃了几下,差点没有背着吕凝薇摔倒在地。 “哼哼哼……哈呜哈……”那些原本朝着我包围而来忌人此时居然立定在当下,它们在使劲地抽吸着鼻子,朝着四周围嗅着,从那可怖的嘴巴里面传出了怪异的声音,虽说它们的五官都被封闭,但仍旧感知到危险的临近。 “难不成地下空间里存在的是‘大人的亡灵’?”喉头耸动间,我用力吞咽着口水,“难不成所谓的‘亡灵’指的就是‘夜修罗’的魂灵?” “哈呜哈……”正在此时让人极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紧紧将我们步步紧逼的忌人,此时猛然间转身东倒西歪地四散而逃了去。 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看来它们感知到了危险的临近。 “回来,你们这些蠢货——”乌先生气得咬牙切齿地大骂着。 好,就是现在!我眉头微蹙,将吕凝薇往上托了托,便朝着前方直冲而去,而此时一声声的厉嚎从地下传来,地面震动间,我已然跑出去了一段距离。 “不能走……”乌先生跌跌撞撞地朝着我们追来,谁料地面一个大震,他当即跌倒在地。 就连正在和闹闹缠斗的江宇也跑向乌先生,一把扶起了他,“快走,别固执。” “闹闹——”我大声呼喊,闹闹化作一道白光进入到我胸前的莲花白玉中。 乌先生还想对我们穷追猛打,但却被江宇给径直拉走了去,照这个情况看,由于祭祀没有完成,地下空间里面的“亡灵”马上就要发怒了,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 “小伙子,照顾好我的女儿……”身后除了地动山摇的声音,就是吕天和歇斯底里地吼叫,我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妈的,你们见死不救啊……”侏儒厉声哭嚎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被丁晓光砸爆了脑袋上面的肉瘤,已然废了。 我咬牙迈步朝前跑去,若是慢了半分,我和吕凝薇还有闹闹都会交代在这里。 但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心中一抽——是白露。 “站住!”她的声音冰冷地几乎可以掉落冰渣,“祭祀还没有完成,你们不可以离开。” “让开!”我将龙雀刀横在面前,“否则我跟你拼了!” “来啊——”白露周身的阴戾之气陡然暴增,她的脸煞白铁青,周身黑气翻滚,她一甩胳膊我当即用龙雀刀迎了上去,但就在刀刃落在她胳膊上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仿若砍到了一处生硬的钢铁。 “什么?”我心脏一紧,当即被甩到了一边,吕凝薇从我的背上飞出。 “蒋顺哥哥……”这丫头哭着爬到我的身边,伸手抱住我的脖子。 “为什么?”我一边歇斯底里地吼叫一边从身上摸索出了那张“开天符”,这可是余小游交给我的压箱底的东西,若是我使出,白露当即可魂飞魄散,而我也会受到反噬。 “白霜犯的罪过,必须由她来偿还!”白露周身的阴气没有减少丝毫,反倒更加浓郁。 “白霜又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人楔之祭’的罪过,当年的她难道就应该留在这里,被你刺伤,再被那些刽子手‘千刀万剐’吗——”我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气力吼出了这么一段话。 “那我呢?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多——”白露说着再次朝我冲来,她一袭白衣已然变成了暗红的颜色,仿佛被鲜血浸染了。 “不行了,她失去了心智,我必须了解了她!”心下如是想着,我再次抽出了“开天符”,也不管会不会被反噬了,我必须要保证我和吕凝薇有活路。 “吾奉天蓬令,玄武开幽关……”但就在我刚念出这两句口诀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后脖颈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咦?”心下正疑惑,一道白光闪出,我这才意识到,是吕凝薇胸前带着的那块神像造型的白玉所发出的光芒和温热。 与此同时,白露已然逼近了我们的面前,但同样有一个白光从白玉中飞出,挡在了我们面前,白光渐渐凝实成一个身影,出现在白露的面前。 “什么?”白露的身子颤抖不已,周身翻滚的阴气消减大半。 而此时,那只阴阳蝶也飞了过来,在巴寒玦的周遭翩跹飞舞着。 巴寒玦一脸虚弱,喃喃地念叨着一句话,“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最新章节q上:*e0|v 而那道身影在凝实之后,一群或黑或白的蝴蝶飞了过来,围绕在我们周遭。 “妈妈——”吕凝薇大哭着,她撕心裂肺,却又异常地惊喜。 “原来她一直都在!”我深吸了口气,“原来她一直都在那块白玉中,守护着自己的女儿。” “妹妹!”一个清朗的女声发出,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灵震怒 我深吸了口气,喉结耸动间,已然讶异地说不出话来了。 白霜一直都栖身于这块白玉当中,她死亡之后没去幽冥之地,而是一直都在女儿的身边。但我觉得除却吕凝薇,她没有离去的原因还和白露有关系。 “啊……”白露的身子颤抖着,就如同一只双翼落雨的蝴蝶。 她周身的血色淡淡地散开了一些,定定地看着白霜,两腮滚落下两行清泪。 “对不起!”白霜朱唇微启,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白露没有说话,周遭突然变得安静异常,不晓得刚刚还在地下躁动着的“大人的亡灵”,是否也感知到这里出现了突变。 白露周身的血色在慢慢地消散着,她原本扭曲的五官也渐渐舒展。 半晌,她有气无力地来了一句,“有用吗?” 白露说完之后,又苦笑着摇头,“在这二十多年里,我在冥泉之渊当中游走飘荡,像无家可归的游魂一般,但是你呢?你跟着那个狗男人私奔,过着逍遥快乐的生活,你可否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 白霜叹了口气,但见这番情景,也已经双目潸然,“这二十年来,我同样倍受煎熬,但当年父亲那么做,只是希望我们两个都能活下来,可这何尝不是一个错误呢?生命本应受到尊重,为什么要有‘人楔之祭’将人活活剐死?” 白露身子抖动着,她猛地抬头看向了白霜,浑身的血色逐渐散去,她周身衣物恢复了原先的纯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白霜悠悠地念出这句诗,“你知道吗?父亲当初给我们取名的时候,就是根据这首古诗,我们从刚开始就是一体的。” y0b, 白露身形颤抖,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你为什么要把我自己留在这里?为什么?” 白霜也跪了下去,她伸手抱住了白露,那群通体或黑或白的蝴蝶也翩跹而来,围绕着姐妹俩转着圈。 “父亲说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这二十多年来,我时刻都在煎熬着,但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人的错,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再错下去!你知道吗?阴阳蝶很久之前就已经出现在村子里,神官们只告诉我们,阴阳蝶是‘人楔之祭’成功之后,阴蝶和阳蝶融合成的幽冥的使者,但它其实是并不是这样的。”白霜的语气里带着潮潮的味道。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巴寒玦在旁边又喃喃地念出了这句词,她唇角处的鲜血横流,看起来揪心不已。 “你知道吗?我亲手刺伤了自己的姐姐,又亲眼看着她被一把闪亮的剔骨刀千刀万剐,但姐姐告诉我,她从来没有怪过我,怪只怪命运让我们降生到这个村庄中,让我们从一出生开始就要面对‘人楔之祭’!”说完之后,她扬起了手掌,纤长的十指微微翘起,那只阴阳蝶翩翩飞来,静静地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阴阳蝶,是阳世间妹妹的牵绊和阴间姐姐的思念融合而成的灵物,即使姐妹阴阳两隔,但这份真情依旧不变!”巴寒玦说着,也渐渐地落了泪。 “呜呜呜……”白露痛哭不已,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对不起,姐姐,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们都没有错,只是现在也不能再犯错!”白露说着转头看向了我和吕凝薇,“你们快走,‘人楔之祭’没有完成,地下的恶灵会将这里全部毁灭。” “妈妈……”吕凝薇哭着就要朝着白霜扑过去,但被我一把抱住。 “薇薇听话,快点跟大哥哥离开——”白霜的话音刚落,从地下传来一波更加猛烈地颤抖。 “啊——”吕凝薇倒在了我的怀中,还好我勉强支撑起身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吕凝薇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 “快走——”白露转头冲着我们大叫,“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你们都会死。” 我心脏一紧,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白露被复仇蒙蔽的心智居然恢复了正常。 “保重!”我冲着白露白霜还有巴寒玦吐出了如是两个字,便抱着吕凝薇朝着前方一路飞奔。其实我也明白,祭祀已经失败,地下的恶灵即将发怒。 在二十年之前,就是因为祭祀失败,恶灵震怒。才导致整个冥泉村遭受了灭顶之灾,不仅族人皆亡,就连整个村落也消失了,整日游荡在时间的夹缝中。 吕凝薇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但她一直喊着的却是“妈妈”! “嗷吼——”一声声低吼从地下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地面崩裂的声音,轰隆声伴着“嘁哩喀嚓”地脆响,我加快了脚步。 “求你将我女儿带出去——”白霜的声音穿透所有屏障,直直地传来,我只觉得自己浑身被震动不已。 咬牙往前跑,周遭的轰隆声和地裂声依旧存在,但若是停下来,等待我们的将是无法预估的噩运。 “就在前面!”双目一紧,看到那个牌楼,而此时那只阴阳蝶也飞了过来,看来是准备帮我们穿梭回白家院子里,“薇薇,坚持住,咱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轰隆——崩——嗷吼——”振聋发聩地地裂声,伴随着恶灵的怒吼声传来。下一秒,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脚登时踏空了,满心的希望瞬间化作泡影。 “什么?”转头的瞬间,我才发现身后哪里还有半分地面。 “薇薇,抓紧我,闭上眼睛——”心下一惊,我发出如是喊声,但此时的自己已然是万念俱灰。 我本想与死神赛跑,或许还有冲出这里的可能,但却不想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恩!”可让我极为吃惊的是,吕凝薇居然神色淡然地回复了一声,并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耳边风声呼啸,我抱着吕凝薇在急速下落。周遭一片黑暗,是那种浓重的不透一丝光明,让人无比绝望的黑暗。 但就在此时,我却看到了和我们一同坠落的还有白露白霜,巴寒玦和丁晓光,以及那个侏儒。 我看向了丁晓光,这家伙已然是在昏迷着的,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妒忌,“起码此时的他没有对于死亡原始的恐惧,在昏迷中迎接死亡,也挺好的。” “吼——”一声震天彻底地吼叫从下方传来,我当即心中一紧,或许就在我们的正下方,就是一个怪物大张着的血盆大口在等待着我们,此劫已然难逃。 “姐姐——”白露惊声尖叫着,一脸的惊恐,在冥泉之渊里游荡了二十多年,她自然知晓这里的恶灵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白霜抱紧了她,“不要怕,有我在,这次不会把你自己丢下。” 而那群通体或黑或白的蝴蝶们,也一直盘旋飞舞在她们姐妹俩的身边。 “吼——”又是一声震天彻底地怒号,紧接着,我却看到在我们正下方出现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脸”! 这张“脸”双耳大如蒲扇,眉头微皱,“川”字轻现。双目微合,鼻若悬胆,大嘴开裂,并微微露出两颗尖牙。乍一看,觉得这张脸透露出一种安详的味道。又貌似杂糅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 这张脸口角开合间,一声声怒号传出。而那张大的嘴巴,于我们来说,就如同“地狱之门”一般。 “草,果然是你!”我恨得咬牙切齿,这张脸我简直太熟悉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天之符 “夜修罗,你究竟做了多少恶?”胸腔中的怒火猎猎燃烧着,虽说我早都已经猜测到这村子中的种种和夜修罗有关,但真正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心中却被一种别样的情绪给塞满。 果然,在这冥泉之渊中所存在的“大人的亡灵”就是夜修罗的亡魂,而冥泉村存在了百年的“人楔之祭”的风俗,就是为了祭祀这个东西。 “人楔之祭”中,妹妹首先用尖刀刺伤姐姐,而后还要被神官生生地剐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这样以来,姐姐的亡灵中便积聚了深重的怨煞之气,正是如此的亡灵,对于夜修罗来说,才是绝佳的食物。 “夜修罗,在你的眼中人命如草芥似泥沙,你对于生命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想到此,我咬牙切齿。 “嚎——”下方再次传来了恶灵的吼叫,那张嘴巴再次变大,马上就要将我们吞没了去,地狱之门,已然打开! “啊——救命啊——”那个侏儒大声呼救着,他径直地朝着下方落去,率先落入了夜修罗大张的口中,只是须臾间整个人仿佛“融化”了一般,不见丝毫的踪迹。 “啊——”吕凝薇大声尖叫,“蒋大哥,我不想死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害怕简直就是在放屁,关键我也没有回天之力。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和吕凝薇朝着那个大口中径直吸去,不到须臾间,我们的下场便和侏儒一模一样。 而正在此时,白霜和白露却朝着我和吕凝薇飘了过来,她们速度奇快。我定睛一瞧,却是那一群或黑或白的蝴蝶飞在了她们的脚下,承载着她们朝我们飞来。 “这样也好……”我悲催地想着,“起码大家一起死,还有个做伴的。” 白露和白霜飘至我们身边,白霜看着吕凝薇双目当中满是慈爱。 “妈妈……”吕凝薇没有哭嚎,只是声音绵软地喊了一声,当死亡已成定局,唯有坦然接受。 “好好活着!”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白露和白霜拥抱在一起,脚下的蝴蝶盘旋而起,将她们密密麻麻地围绕在中央。 一道白光过后,这俩姐妹居然融合成一只巨大的“阴阳蝶”! “什么?”我讶异在当下,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只巨大的“阴阳蝶”居然飞到了我和吕凝薇的脚下,承载着我们两个朝着上方猛烈地飞去。 “薇薇别哭,你妈妈是在救我们!”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一方面因为这“柳暗花明”的时刻而欣喜,但也为白露白霜舍身相救而难过。 ;,&0cp 阴阳蝶,是来自于阳世间妹妹的思念,和阴间姐姐的牵挂而凝聚成的灵物!但在我看来,这其中还有一个母亲对于女儿本能的保护。 “嗷吼——”摧天垮地般地吼叫声再次响起,原本这只“阴阳蝶”已经驮着我们往上冲了一段距离,但此时那股从夜修罗口中传来的吸力蓦地增大了许多,我们居然再次掉落。 “啊——”吕凝薇大喊了一声,但那只阴阳蝶却率先被吸入了夜修罗口中。 “妈妈——”话音未落,但那只阴阳蝶却在夜修罗口中彻底消散,犹如“泥牛入海”! 见此情形,我的心脏不由得一沉,到现在为止,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消失了去,白露和白霜虽然舍身护我们周全,但我们接下来的命运,估计要步他们的后尘。 我和吕凝薇急速下落,周遭的风声呼啸而过,和夜修罗张大的嘴巴近在咫尺。 正在此时,我只觉得胸口处一阵火热,一张符箓飘了出来。 “开天符!”心下暗暗地惊诧,就在此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犹如过电般当即闪了一道白光。 “无力回天则辟地开天!”一道沧桑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当即打了一个大激灵。 “吾奉天蓬令,玄武开幽关。狱吏少停拷,阴兵周卫寰。听我传令至,天门视黑山——”我颤抖着声音念出如是口诀,与此同时,我和吕凝薇的双脚已然没入了夜修罗张大的嘴巴里面。 “无力回天了吧……”我悲催地想着,“毕竟一只脚已经踏进地狱了。” “嗷吼——轰隆隆——”野兽的吼叫声还有震耳欲聋地轰鸣声传来,原本浓郁稠厚的黑暗登时炸裂开来,白光迸裂间,一切仿佛都被毁灭了。 “蒋大哥……”吕凝薇死命地抓住我,声音里面皆是畏惧,“求你别放手!” 我也紧紧地抱着她,白霜和吕天和都已经死了,于世上,她已然孤苦伶仃。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大地爆裂声之后,我登时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觉得有个白色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荡。 我很想看清楚那是谁,但两个眼皮却貌似有千钧之重,怎么也睁不开。 “快点,一个个地都排好队,不要让我催……”冥冥中,我只听到这么一声。 一阵铁链的声音过后,那个白色的身影,居然来到我的身边晃荡着,就觉得他仿佛慢慢地靠近我的脸,虽说距离近在咫尺,但我仍旧看不清楚他是谁。 “辛苦了小子,好好睡一觉吧!”一丝冰凉彻骨地感觉,从额头处传来,我只觉得四肢百骸舒爽无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担架上,被抬着往前走去,支起身子来看,却发现是两个穿着警服的人。 “包子,他醒了……”其中一个身形白胖的警察说着,我仰头看着他,却只看到这家伙的一张脸,而没有看到他的两个耳朵。 随后包颜明瞬移到担架前,发出了一声极为操蛋地感叹,“卧槽!”我转了转眼珠,对于他这个语气助词极为不满。 “你他妈怎么还不死?”包颜明皮笑肉不笑,“我都给你开好‘火化证’了!” 妈的,这臭小子,嘴巴还是这么损!正想还击,却看到宋雨萌出现在包颜明的身后,“你怎么说话呢?”随后她转眼看向我,双目中满是关切,“你醒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十分好奇,犹记得我和吕凝薇就快要进地狱了,我放出那张“开天符”,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几乎没有一点印象。 “吕凝薇呢?”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搞得那两个抬担架的警员承受不住突然增加的重量,担架登时落在地上,我也被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她在哪里。”宋雨萌朝着一旁指了指,我却发现还有另外两张担架,一张上面躺着的是吕凝薇,另一张上面躺着的是丁晓光。 “喂,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雨萌关心你,大半夜地把我叫起来这里找你,你可好,一醒来先关心其他女人……”包颜明义愤填膺地骂着我。 “闭嘴!”宋雨萌呵斥着包颜明,“吕凝薇失踪本就在你们局里立了案,现在蒋顺找到了她,相当于帮你做了工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包颜明楞在当下,咂摸着嘴巴走到一边,吕凝薇和丁晓光仍旧在昏迷,宋雨萌催促着他们赶紧走,将我们送往医院。 “又是医院!”我躺在担架上面,悲催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癫狂的吕凝薇 等到我们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又是急诊科……”我不由得摇头嗟叹,这里的医护人员也都在好奇地打量着我,于他们来说,或许也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经常到这里光顾的人。 c看um正xf版‘章节y)上uy0 丁晓光和吕凝薇也被送来了这里,但被安排在不同的观察室。 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我看着她的胸牌——文静,是个实习医生。 她拿着病历本站在我的床边记录了一番,而后定定地看着我。 “怎么了?”被一个清纯的小姑娘这么盯着,我觉得很不习惯。 “对不起!”她突然低头对我吐出这三个字,更让我觉得一头雾水。 但文静仍旧十分恳切地说着,“上次您住院的时候,也是我的带教老师管床的,但您在出院的时候,我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什么话?”我仔细地想想,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那句话我都没有任何印象。 她深吸了口气,“我当时说‘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听到此话,我差点憋出内伤。 文静说完便急匆匆地走出观察室,徒留我和宋雨萌大眼瞪小眼。 “你先好好在这里观察两天吧。”宋雨萌帮我倒了杯水,“能进急诊说明还有救,若是哪天进了‘太平间’,那才真是悲哀。” 我从她手中接过水杯,“你最近是不是跟包颜明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嘴就像他一样损!”宋雨萌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经过一番检查,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丁晓光的身子有些虚弱,但是经过检查也并未伤及内脏,但是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他被乌先生用骷髅降魔杵给吸了阳气,身体已经是元气大伤。 吕凝薇倒是醒了过来,只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情绪不是很稳定,这也难怪,回想这几日,她根本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先是被乌先生和江宇掳走带至冥泉村的“冥泉之渊”,又在那里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和母亲的“魂飞魄散”,即使内心再强大的人,也会承受不住。 “你确定只是去西山一脉中探险才遇到的吕凝薇?”包颜明坐在我的病床前做着笔录。 “是的,我确定!”我郑重其事地点着头,“阿sir,我已经给您讲了五遍了。” 包颜明黑着一张脸将笔递给我,“签字!小子,你他妈别以为自己可以逍遥快活的当‘采花大盗’,我总有一天能抓住你的小辫子。” 说完,他负气地走出观察室的房门,我深吸了口气,“阿sir慢走不送啊!” 片刻之后,宋雨萌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房间,“你又把包子气跑了?” 我坐直了身子,“这小子之前气性就大,他没事总喜欢跟自己较劲,非要把我定性为‘色魔’!不过好像每一个和你稍微亲近些的男性他都会视为死敌。” 话说到此,我不禁又想起了在高中时期,因为一个男老师很喜欢将宋雨萌单独叫到办公室。包颜明气不过就用皮鞋敲破了男老师的额头。 宋雨萌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鸡汤递给我,“行了,他对你的怀疑也并非空穴来风。吕凝薇的情况不太好,她对于医护人员还有警方都不信任。” 听到此话,我心中一沉,停止了喝汤的动作。 “可以的话,你去看看她吧。”宋雨萌深吸了口气,“对于你,她应该还信任。” 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了吕凝薇的观察室门前,恰好碰上从里面走出的实习医生文静,她一脸失落,看起来很是不开心。 “小文医生,你怎么了?”我走到她的身边,询问到。 文静叹了口气,“你的这位朋友情况不太好,她不肯吃东西,也不说话,更不愿意接受治疗,护士给她打了点滴,每次等我们离开之后,她都自己拔掉针头。” 我心脏一颤,看来冥泉村中发生的一切对这丫头的打击太大了,她已然不相信周遭的任何人。 “现在医院里准备启动‘二十四小时特护’,但就是害怕这样会对她造成一些‘激惹反应’,更加重了她的反抗情绪。”文静说着看向了我,“她不是你的朋友吗?你可以试着和她沟通一下,她对你应该没有那么强的戒备心。” 我点了点头,“试试看吧!”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我并不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所以吕凝薇的精神状况,我也没有信心一定可以解决。 站在观察室门外,并没有推开房门,而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往里看着。 吕凝薇呆呆地坐在观察室的窗户前,只是她住的这间是“特别观察室”,在窗户外面,还有增加的铁横栏,这是为了防止她跳楼才特意安排的。 柔和的夕阳洒在她古瓷器一般的脸上,原本如清泉样明亮的双目变得呆滞无比。她的手背上还可以看到点点干涸的血渍,看来是因为她私自拔掉针头的缘故。 “吕凝薇,你究竟在想什么?”看到如此的情形,我只觉得自己内心泛酸。 “吱嘎”一声,观察室的房门被我推开,原本静静坐在窗边的吕凝薇猛地打了个激灵,转过头来,刚刚还呆滞的双目瞬间变得警觉无比。 “不要怕!”我温和地冲着她摆了摆手,“是我,蒋顺!” 吕凝薇双目中的警觉稍稍减缓了一些,但她仍旧保持着防备的坐姿。 我从旁边抽出一个凳子,坐在了她的对面,“丫头,我们只是一天没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 吕凝薇双目中的警觉渐渐地融化了一些,化成泪水缓缓地从眼中流出。 看到她哭了起来,我当即咋舌,原本还攒了一大堆要安慰她的话。但就在此时全然语塞,只觉得骨鲠在喉,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呜呜……”吕凝薇哭着扑到我的怀里,她身子瑟缩着,我猝不及防,只是张开双臂,却并不晓得要怎么办。 “丫头,你别伤心啊,以后我来照顾你还不行吗?”我拍着她的背,吐出如是一句,这是我现在唯一想的起来的。 片刻之后,吕凝薇终于停止了哭泣,只是缩在我怀里轻轻地抽泣,我安抚着她,总算是将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好好睡一觉吧。”慢慢地将她扶到病床上,并给她盖好了被子,吕凝薇应该是哭倦了,刚刚躺在床上她便闭上了眼睛。 转头看去,文静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冲我比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微微一笑,将被角给文静掖了掖,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吼,“你妈的果然在泡妞——” 我当即被吓的一个大激灵,就连刚刚闭上眼睛的吕凝薇此时也猛地惊醒。 转过身去,却看到是穿着便服的包颜明朝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死命地挥动着拳头,朝着我的脸上直直地招呼了过来。 “干嘛!”我猛地躲开,包颜明却紧追不舍。 “喂,你搞错了,蒋先生是来宽慰吕小姐的。”文静上前阻拦,却被包颜明一把甩开跌坐在地。 “你他妈的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我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包颜明再次亮出拳头,我张开手掌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 “包颜明,别他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我一手握住他的拳头,另一手抬腕就是一掌。 包颜明朝着一边闪了一个大趔趄,就在他要再次朝我冲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鬼物群攻 原本正在床上平躺着的吕凝薇,此时居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啊——”她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猛地从床上爬起,朝着包颜明跳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包颜明身上。 “我擦!”包颜明大吼了一声,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吕凝薇扑倒在地。 吕凝薇大叫着,朝着他没头没脸地抓去,包颜明吃痛地叫着,“走开啊——” “快去叫人!”我冲着已经呆愣在一旁的文静喊到,文静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跑了出去。 “薇薇,不要激动,冷静点……”我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将吕凝薇从包颜明的身上生拽了下来,但这丫头显然已经被刺激到了,她居然转头朝着我的肩膀张口咬了下来。 “啊——”我吃痛地大叫了一声,这丫头是卯足了气力咬下的,照这个情形,似乎想将我肩膀上的皮肉生生撕下来一块。 “薇薇,你冷静点,我是蒋顺啊……”我试图将吕凝薇唤醒,但这丫头显然已经癫狂了,对于我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和回复。 正在此时,从门外进来一大群医务人员,他们生生地将吕凝薇从我身上拉开,并且照着她的脖子就是一针。 “啊——”吕凝薇仰头大叫了一声,当即昏死了过去。之后,她被医护人员抬到了病床上。 “现在只能用安定了先让她冷静一下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医生说到。 “他妈的都是你——”我朝前跑去,死死地抓住了包颜明的衣领,拳头挥出的同时,文静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蒋先生冷静啊,现在还不是动怒的时候。”文静战战兢兢地说着。 我放下高举的拳头,和包颜明一起被那些医护人员推搡出了观察室。文静或许是担心我再冲动,先把包颜明给劝出了医院。 我坐在走廊上,直到确定吕凝薇稳定了下来,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天色渐渐变暗,手机响了两声,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拿起一看,上面显示发件人来自“包颜明”。 “对不起!”短信上只有如此简单的三个字,我烦躁地把手机丢在一边,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包子的关系居然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境地。 我将龙雀刀放在一侧的床头柜的抽屉里,省的明早护士查房的时候会看到。 之后便平躺在床上,困顿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晓得到了什么时候,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我的后背传来,仿佛此时的我并不是躺在一张床上,而是躺在一个女人的怀抱里,那种温润爽滑的感觉,像极了真人的肤质。 “怎么回事?”心下一惊,我本想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的眼皮酸软无力。 那种滑腻绵软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从后背传来,我只觉得有两只手臂仿若八爪鱼一般从后面熊抱着我的身体,两只手臂犹如水草一般从下往下抚摸而来。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的我几乎连抬起眼皮的气力都丧失了。 但我的脑子登时清醒了起来,看来我后背下的“东西”肯定不是“人”,这种魅惑的力量处处透着阴邪。 “额……”我尝试着想要坐起,却发现竟是徒劳,就觉得一个女人的脸慢慢地从我肩膀后方转到我的面前,她的脖子奇长,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深吸了口气,手腕处那个伤口猛然间刺痛了一下,紧接着便睁开双眼。 但猛地看清楚了这女人的脸,却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只见这张脸上没有五官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鸭蛋般,可最为操蛋的是,虽说此时我的眼睛算是睁开了,但四肢百骸却仍旧动不了,任由这张鬼脸慢慢凑近。并且从这张鬼脸上散发出一阵奇异的香味,不由得让人再次沉沦。 “唔唔……饿……”一声声呜咽声从病床的四周围传来,我心脏一抽,转头来看,却发现周遭居然有5、6个模样奇特的鬼物。 它们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但脖颈处却纤细地犹如一条铁丝,一个个肚大如鼓,皮肤透明,深色的血管紧贴在皮肤上,像极了一条条蚂蟥,那肠子肚子憋胀地犹如一条大蟒,也紧紧地贴在皮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妈的!”我又惊又气,但此时也没有办法,那个仿佛“大鸭蛋”一般的脸颊又缩了回去,但是可以感觉到,这个东西将我的身子固定的更加紧了。 “唔唔…...饿啊……”一阵嚎叫声传来,那些围在我病床四周围的鬼物纷纷张大了嘴巴,朝着我慢慢地低下了头,满嘴的尖牙朝我逼近,看这个情况是准备把我给分食了去。 #\0 “嚎……饿啊……”此时,就在病床的床尾处突然蹿出一个如此的鬼物,他张大嘴巴,居然朝着我的“命根子”咬了过去。 胸腔中一阵憋胀,我只觉得一股怒火朝着心脏猛地冲来,貌似一条火龙,“草你大爷——”我喊出一声,但却悲催地发现自己仍旧动不了。 但那鬼物大张着的嘴巴,却马上就能够给我免费净身但现在的我却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马上就成一个“公,公”了。 “哇哇哇……”一声声孩童的嘶吼从我胸前的莲花白玉中传出,紧接着便是一道白光直直地蹿向了面前的那个鬼物。 闹闹一个猛子扎了过去,便将那鬼物给撞到一边,旋即又转身扑到我的肩膀上,朝着我背后龇牙咧嘴地咬着。 “呀啊——”一声女子尖利地嚎叫传来,紧接着我的身子居然可以动了。我当即一个激灵从病床上滚下,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将里面的龙雀刀给取了出来。 “饿啊……嗷……”其中一个鬼物照着我的肩膀上就是一口。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去死吧!”龙雀刀被我“呼呼”地挥出,径直看向了那个鬼物的脖子,那细如钢丝一般的脖颈登时断裂开来,头颅好似皮球一般朝着一边滚去,眨眼间整个骇人的身子便消散了去。 “都去死吧——”我转过身去,和闹闹将剩余的鬼物都解决了,但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又有其他的鬼物源源不断地从床下冒出。 “草,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不住地挥舞着龙雀刀,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难对付,但是却从床下源源不断地爬了出来,这让我觉得病床下面仿若有个巨大的鬼物巢穴。 我挥舞着手中的龙雀刀,将那些汹涌而来的鬼物一一砍杀,但是却渐渐地发觉自己的体力即将透支,但那些鬼物却仍旧从床下源源不断地爬出。 “啊——”它们将我团团围住,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驭鬼符 “他妈的都去死吧……”我强忍着胳膊的酸痛,朝着那些怪物死命地砍去。 但我毕竟是肉体凡胎,此时体力已经透支,胳膊无力垂下,那些鬼物却密密麻麻地围在了我的四周,它们个个儿都张大了嘴巴,朝着我没头没脸地咬了上来。 钻心的疼痛从周身袭来,皮肉上居然有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虽说明知是被这些鬼物所撕咬,但我却觉得自己仿若置身火海,被烈焰烧灼。 “完蛋了……”心中万念俱灰,此时,一个鬼物朝着我的面门袭来,我已然没有了招架之力。 闹闹虽然再对我竭力相救怎奈何这鬼物太多,连他都被淹没了,这小子也着实痛苦的紧,直“哇哇”大叫。 但就在此时,一道背影蓦地从眼前飞过。紧接着就听到这些鬼物惨叫连连,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传来,这些鬼物貌似都被抽的东倒西歪。 “什么?”我心头一紧,事情貌似出现了转机,但是究竟是谁出手相救呢? “黑白相执勾人魂,无常相称索命惶。个中心计谁曾想,可怜阎君命轮丧……”如此繁复又怪异的腔调传来,我周身的鬼物也被清的一干二净。 “怎么回事?”扬起头来,却发现居然是白无常,他举起手中的哭丧棒将这些鬼物一一打飞了去,那些鬼物只要是被哭丧棒碰到,当即就了无痕迹。 “白无常!”我又惊又喜,闹闹也虚弱无比,我将他召回莲花白玉之中。 那些鬼物也意识到大难临头,它们四散逃去,白无常却不给它门这个机会。 “想跑!”白无常双目圆睁,猛地将口中的舌头拔下,拿在了手中朝着四周围甩着。 以他为中心,这根长舌头居然在不断地长长,划成了一个圆圈,将那些鬼物都粘了上去。 等到这根血红的长舌上面沾满了鬼物,白无常居然猛地抬手,将这根舌头丢入口中,他的嘴巴突然变得好像一个大盆,那些鬼物全部被他吞了下去。 “嘛嘛……”他抚摸着肚子,咂摸着嘴巴,仿佛对于刚刚那些吞下去的鬼物还在回味。下一秒,这家伙居然站直了身子,酣畅淋漓地打了个嗝。 “爽!”白无常竖起大拇指,“老子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j?最y"新☆章j节上y0xx “你妹的……”我不由得摇头嗟叹,“这种脏东西都能吃下去,你的胃简直就是一个垃圾桶。” “小子!”白无常大踏步走向了我,握紧哭丧棒给了我一下,“别他妈没大没小,要是没有我,你他妈早都成一抔骨灰了。” “对了,无常大人,刚那些东西都是什么?”我看着自己浑身焦黑的牙印,好奇地发问。 白无常摇着头,“我没空给你解释那么多,现在来就是为了通知你,后天晚上子时,准时到‘阴间法堂’开庭,回见呐您……” 说完之后,他化作一道白光离开!看到这一幕,我则满心郁闷,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妈的,你赶着去投胎吗?” 但就在此时,我屁股仿佛被电了似的赶紧从床上起来,突然想起刚刚那些鬼物就是从床下源源不断爬出来的,我急忙打电话给余小游让他马上过来。 “顺子……”半小时后余小游跑到了观察室中,他上下打量着我,两个眼睛红的堪比一只“安哥拉兔子”,“你他妈居然还没有死,真是出乎意料。” “你他妈说什么呢。”我死死地瞪着他,“瞧你这幅德行,是不是又跑到赌场里面鬼混去了?” 余小游搔着头皮没有正面回应,却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他一把抓起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我的身子。 之后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着我,“兄弟,你是不是被针颈饿鬼给生吞了,看这情形,刚刚有不少那个东西吧?”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了余小游,“什么叫做‘针颈饿鬼’?”想想白无常刚刚真是无耻,只顾自己离开,却丝毫不向我提及刚刚那些鬼物究竟为何物。 余小游解释道,饿鬼,是由于其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因而沦落饿鬼道,由于其脖颈细如钢针而无法进食。 但它的肚子却胀大如鼓,让它又时刻觉得憋胀无比,所以时时活在痛苦之中。 “可为什么它们在撕咬我的时候,会在我的身上留下如此多的焦黑牙印呢?”我不解地问着。 余小游解释道,“这是因为在这些饿鬼的口中会有一团火焰,当食物进入它们口中的时候,口中的火焰会兀自燃烧,将食物化作一抔焦土。” “怪不得!”我摇着头,“只觉得那些鬼物倒不是很厉害,但就是数量太多。” “数量太多?”余小游眉头紧蹙,“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病床下面,“这些东西都是从这下面爬出来的。” 余小游听完一头雾水,他居然朝着病床走了过去,我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并将头慢慢地探到了床下,可映入眼帘的还是医院普通的地砖。 “没什么啊……”我摇头站起,余小游却双目一紧,定定地看着床板下方的位置。他身子整个儿地钻到了床下,好像在研究着床板背面。 “你干嘛呢?”我喊了他一声,但余小游却让我钻到床下。 当我看到床板背面的东西的时候,也猛然间吸了口气,因为床板下方居然贴着一张符箓。 余小游伸出手去猛地将那张符箓给撕了下来,“妈的,原来是这个东西。” “那是什么?”但见这张符箓上面的纹路极为繁复,看起来诡异无比,整体透露出一股阴邪的味道,没有半分道家的浩然正气。 余小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驭鬼符,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到这东西。” “驭鬼符?”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那个满脸爬满蜈蚣形疤痕的老者,第一次和他相见的时候,他像极了一个拾荒老者,但是最后和他相见却发觉他和浩盛集团的关系非同一般,想来便是吴昊天豢养的“驭鬼师”! “自古修道之人都喜欢豢养灵鬼之流,加以培养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些修道之人便用一种特殊的方术,将鬼物的感官之脉和心性之识给封住,让这些鬼怪成为‘提线木偶’,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去行事,这些人便成为驭鬼师……”余小游悠悠地说着,“我那师叔当年就因为此时被师门所不容,想来他的心智也是被鬼物反噬的厉害。” 我心脏突然抖动了一下,脑海里面突然迸出了一个很奇特的想法——余小游的师叔,会不会就是那个驭鬼师呢? 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将这个想法说给他听,以免这家伙多想造成误会。 “行了,跟我去找我师父吧,你一身都是伤,虽说不严重,但如果不处理也是不行的。”说着余小游便拉着我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下!”我瞪圆了眼睛看向余小游,他被我瞪得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你不去的话会出事的。”他指着我一身焦黑的牙印。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不去会出事,但也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我床下贴的‘驭鬼符’!” 说着我坐回了病床上,“你陪我等到早晨上班,我要去调查医院的监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中生疑 余小游一脸讶异,但仍旧找了把椅子坐下,“你说的也对,是需要查看一下监控,只是你这伤……”他指了指我浑身上下焦黑的牙印儿。 “没事的……”钻心的烧灼感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可我却咬牙忍着。 当柔和的晨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时候,文静前来查房,为了不让她看出异样,我将病号服穿在了身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文静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感觉很好!”我耸了耸肩膀,希望她不要看出任何异样。 “那就行,好好休息!”文静说着,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余小游的双眼紧紧地跟随着文静的身影,旋即转头看向我,“哥们儿你的桃花运怎么就这么好呢,就算住院都能遇到一个这么有看头的小大夫。” “闭嘴吧你!”我瞪了他一眼,不晓得为什么,当我看到文静的笑脸时,心中隐隐地泛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她貌似和我床板下方的这张“驭鬼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拿出手机给包颜明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或许是昨天的事情对我心生愧疚,包颜明二十分钟之后就赶了过来。 “怎么了?”他气喘吁吁地问我,“是不是那个小姑娘又出问题了?” 我深吸了口气,“她暂时用药物稳定下来了,你去跟院方沟通,我想看一下走廊里的监控,昨天究竟有谁进入过我的房间。” “行,昨天的事是我欠你的,今天正好来还了。”他说着便转身走出门去,我不禁摇头嗟叹,这犊子永远都是这么“一根筋”! 一会儿的功夫,他折返回来,“估计不行,我刚刚去和院方沟通,这间观察室正好处于监控的盲区,根本检测不到会有谁进入你的房间。” “妈的!”我暗自咒骂了一句,“为什么每次的事情看起来都这么巧合。” 包颜明清了清嗓子,“行了,咱们也算互不相欠了。你要是再不老实被我发现出一些端倪,我定不容情。”说完他就转身走出去,还将门给大力地甩上。 “你这朋友屁股挺大!”余小游捂住了嘴巴,“‘腚’不容‘侵’!” 我深吸了口气,“别废话了,咱们也该走了。” 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针颈饿鬼虽说只是低等鬼物,但毕竟被他们团团围住撕咬,现在的情况说是“体无完肤”也并没有夸张太多。 另外我告诉余小游,带着吕凝薇离开,毕竟医院里面不太平,我担心这丫头再出事。可余小游却犯了难,这丫头精神状态都不正常,带她出去后要送到哪里。 、首发0a “你师父那里应该还有床位吧。”我看着余小游轻轻地微笑着。 余小游打了个大激灵,“兄带,你说相声呢!咱当初把吉雅萱送到那边去的时候我已经讲那是我女朋友了,这他妈再送去一个,我还能说这是我‘二房’?” “别他妈臭美了!”我白了余小游一眼,“现在社会上这么多的‘剩男’,就薇薇这种品相的女生还能做你二房?你甭管了,咱们先去你师父那里就行了。” 余小游没再反对,我俩便找到院方给吕凝薇办了出院。吕凝薇醒来了,她还像之前那样只对我一个人信任,不让别人靠近她的周遭,所以出院手续办理的还算顺利。丁晓光还在昏睡当中必须要留在医院治疗,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打点好一切,我和丁晓光一起开车朝着余则成的“回春堂”行驶而去。 吕凝薇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面,双目失神地看向了窗外,看她这样,我不由得心中泛酸,可事情已经发生,任是谁都无法改变。 “一会儿见到我师父,到底要怎么说?”余小游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你不用管了,我来说。”说话间,就来到了那座青瓦白墙的院落前。 “薇薇,你先在车上呆会儿!”我轻声安抚完吕凝薇,就和余小游下车叩门。 “谁啊……”院子里传来了余则成浑厚的嗓音,大门打开,一看是我们,老余头的脸当即黑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目光在我和余小游之间流转着,最后定格在余小游的身上一脸地愠怒,“你是不是又给我闯祸了?” “冤枉啊,师父……”余小游一脸笑意,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补品提了过来,“我真是来看你的。” 老余头将信将疑地收下,把我们让进院子,小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一旁的药材花草,都在散发着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萱丫头出去采药去了。”说到这里,老余头一脸欣慰,“这丫头勤谨懂事,还热爱学习,这个‘回春堂’我以后怕是要交给她来打理了。” 他说着又拍了拍余小游的肩膀,“你个王八羔子一直不学好,就找这个媳妇,我很满意……” 余小游点头称是,正在此时,大门被推开,一脸迷茫的吕凝薇走了进来。 老余头一脸讶异,他猛地将头转向了余小游大声吼道,“怎么回事——” “师父,您听我解释……”余小游刚想解释老余头的巴掌就兜头扇来,见此情形,我赶紧起身挡在了余小游的面前,这个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我的脸上。 “我天……”我的嘴巴都被打的变了形,但这老余头可没有停下来,居然脱掉了鞋子,朝着余小游没头没脸地抽打了过去。 “啊,救命啊——”余小游没命地飞奔。 老余头紧追不舍,“小子,你给我站住,有了媳妇还敢沾花惹草,看我不把你胆汁打出来。”见此情形我只有再次冲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老余头。 “余师父,手下留情啊,这次真不关小游的事……”我声色颤抖着。 余则成听到此话终于冷静了下来,再看吕凝薇蹲在一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见此情形,老余头也动了恻隐之心,他指了指吕凝薇,“这丫头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她是我和小游的朋友,但目睹了父母死亡,所以才这样。” 余则成一脸凝重,“她父母是怎么死的?” 想了想,我只讲她父母是因车祸死亡的,并没有透露丝毫有关“冥泉村”的信息。但即便是这样,余则成也一脸感慨。 “我错怪你们了。”他深吸了口气,“医者父母心也,且让她留在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交到了余则成的手中,“这是她的治疗费,我先付给您一些,麻烦您了。” 老余头不肯收,但在我和余小游的坚持下,他总算是收下了。 吕凝薇在我的安抚下总算是不再害怕,天色渐暗,此时吉雅萱也回来了。 她对吕凝薇格外亲切,“师父,我先带薇薇洗个澡,换套清爽的衣服,让她好好休息下。” 老余头点头应允,吉雅萱便带着吕凝薇走到了一侧的厢房里。 余小游的一直木送到两个女生进入房间,老余头照着他的后脑上就是一巴掌,“你他妈还想进去看吗?” 余小游捂住了脑袋走到了一边,老余头转头看向了我,双目好似鹰隼一般。 “怎么了师父?”我有些闹不明白为何老头会如此看着我。 “呔——”他大吼一声,单手结印,一把打在了我的胸口,我只觉得一股强劲地气流撞在胸前,当即往后倒仰而去…… 第一百二十章 穷追猛打 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浑身几乎散架了一般,但就在此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嘶力竭尖叫,“啊——” 还未转过头去,余小游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我给拖到了一边。此时我才看清楚身后的情形,登时双腿发软。 一个鬼物此时正盘踞在院中的一角,它的脸好似一个鸭蛋,没有五官,但四肢奇长,上半身好似女性,从身上还长出一些细长的“触手”,活像一只变异了的八爪鱼。 “妈的,就是它!”这东西就是昨晚从我背后禁锢着我行动的鬼物,它当时还把这张“鸭蛋似”的脸扭到了我的面前。 当时我被针颈饿鬼群起而攻的时候,还好白无常出现解围,但当时却忽略了这个“东西”,没想到它居然一直寄居在我的身上。 “果真是不长眼睛的完蛋玩意儿,你爷爷的这个门你也敢进?”老余头低吼一声,旋即从腰间抽出一柄扇子,五指一拨,扇面“呼啦啦”地散开,放射出凛然的寒光。 但角落里那个怪东西却咆哮着朝着老余头冲了过去,看起来异常凶猛。 老余头手持乌金扇,脚踏八卦罡步朝着前方奔袭而去。不得不说,这老头子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刺、挑、压、拌间,将那鬼物打的连连后退,虽说它周身长满了触手,但却触不到老余头一丝一毫。 “呼——”乌金扇被老余头收合在一起,状似一剑直直地戳向那鬼物的心窝。 “嘎啊——”这鬼物大叫一声,好似坟头的乌鸦发出声音,它卯足的气力,将浑身的触手再次朝着老余头直逼而去。 就听“砰嚓”一声,乌金扇又在老余头的手中绽开,形似一刀,挥动了上去,那些触手在碰到的瞬间,当即断裂开来。 一瞬间,我也看呆了,老余头看起来年事已高,却不料他的身手居然如此干净利落,简直就是快如风,疾似电。 “嘎嗷——”鬼物尖叫,眼瞧着自己就要命丧于老头的铁扇之下。她身上的触手居然在瞬间长长了数倍,朝着院中的树上伸去,只是眨眼间就跳到了树上。 “妈的,这狗东西想跑。”老余头厉呵了一声。 余小游则赶紧上前,并从身上取出了几张符箓,“看我的!” 还没等老余头开口,这余小游就将手中的几张符箓朝着树上的鬼物直直抛出,“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掣电破群凶——” 一阵“噼里啪啦”声夹杂着树枝败叶簌簌落下,把我们呛的几乎睁不开眼。 “王八羔子,这可是我养了好多年的‘沉香树’啊,你他妈的……”老余头说着就照余小游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再看那个鬼物依旧盘踞在树上,刚刚的“雷法符”居然没有击中她。 见此情形,那东西居然又将触手朝着院外伸去,准备彻底逃离。 “不能让它走——”老余头大吼着,就要朝树上爬去。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复古长裙的女子,却踏着罡步从门外冲进院子。 “师伯闪开——”她娇喝一声,旋即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长长的鞭绳,朝着树上的鬼物猛抽了过去。 这女孩子我见过,就是余小游的师姐名字叫做“赫连荧”,而她手中的绳子在抽出的瞬间像灵蛇一般,朝着树上的鬼物直直袭去,并将它牢牢捆住。 那鬼物或许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它的嘶吼声中带着对于死亡本能地恐惧。但赫连荧却扬手一扯,鞭绳带着鬼物直直地落了下来。 “嘎嗷——”那东西落在地上,就像一条被点击的长虫,在不住地扭曲。 而那条鞭绳却也似灵蛇一般,将那只鬼物给捆了个严严实实。 见到这一幕,老余头激动地鼓起掌来,“丫头,越来越厉害了。” 而那条鞭绳却貌似将鬼物周身的阴戾之气给吸干了去,这鬼物一动不动,身形黯淡了许多,余小游跑到屋子里面,取来了一个葫芦,递给了老余头。 而此时赫连荧也收回了鞭绳,重新缠在腰间,老余头打开葫芦的塞子,将地上的鬼物吸纳到葫芦里面。 赫连荧笑了笑转身走出门外,片刻之后提回两瓶酒,“师伯,您最喜欢的‘天宫玉液’!”老余头顿时双目发直,笑嘻嘻地接了过来。 之后,便将赫连荧一起让进屋子里面,这间屋子的一侧放置的是一架巨大的药橱,老余头走到药橱前,将其中一些抽屉打开从中抓取一些药物放入到葫芦里。 “喂,你师父在干嘛啊?”我问余小游,他告诉我这是在酿酒。 “用鬼物来酿酒?”我眨巴着眼睛十分不解,余小游瞪了我一眼,“你懂个屁,那鬼物并非一般的阴邪之物,着实是它在某些方面独具功效和灵力,配合着特殊的草药,对人体独具疗效。”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顿时觉得这种饮品当真是重口味,无论如何我是喝不下肚的。 谁料老余头站在药橱前忙碌一番,居然径直走到了我的身边,将那葫芦递到了我的手中,“呶,喝了它。” “虾米?”我瞪圆了眼睛,“余师父,您老人家有没有搞错啊?” “还他妈螃蟹呢,我怎么可能会搞错!”老余头瞪了我一眼,“刚刚那一只名字叫做‘章鬼’,就是一些被虐待致死丢到水中的女人的冤魂聚集而成的,但刚刚荧丫头已经用‘灵蛇法鞭’将它周身的阴戾之气给全部吸收了去,现在这个东西有很强的排队作用,你周身被针颈饿鬼所咬,若是毒气攻心,必死无疑。”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脊背发凉,便硬着头皮咬着牙将葫芦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啊——”但是味道却着实不佳,居然有些小便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地扇着鼻子。看到我如是的反应,赫连荧捂住嘴巴,轻声笑着。 但是片刻之后,就觉得一股暖意从胃部升起,慢慢地朝着四肢百骸扩散了开来。浑身每个毛孔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真的好舒服!”我抹了抹额头,才发觉满头大汗,但旋即却觉得自己的肚腹当中一阵痉挛,我猛地捂住了肚子,“我要上厕所!” 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屋子里逃离,我朝着厕所冲去,身后传来了老余头他们的大笑声,我足足在厕所里呆了二十分钟,感觉自己的体重足足轻了五斤。 走回堂屋的时候,赫连荧又打开了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些点心。 “我师父说过你最爱吃这种‘贡酥’了,就让我拿来一些。”赫连荧笑着。 老余头定定地看着那些“贡酥”,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好久没吃过了。” 赫连荧打开了一包从中取出一块递给老余头,他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开心地笑了,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吃到自己喜欢的零食的小孩。 “师伯,我师父他很想念你……”赫连荧试探着说出这句话,老余头没有回复,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师尊就快要过寿了,您是不是……”赫连荧的话还没有说完,老余头便将手中的“贡酥”丢在了桌子上,搞得余小游身子一震,赫连荧也当即收了声。 正==版首}q发#0.; “老余头和灵宝派师尊之前,究竟有何恩怨?”我心中暗自想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发疾病 那吃了一半的贡酥在落到桌子上的一刹那,顿时残渣飞溅。见此情形,我们均大气也不敢再发出一声。 貌似“师尊”两个字是老余头心中的禁忌,并且上次在余小游的风水店中初见赫连莹的时候,她也讲了当初就是“师尊”将老余头给逐出师门的。 赫连莹身子一缩,轻轻地打了个激灵,她立在一旁不敢再说半个字。 “荧丫头,如果你是来看我的,师伯打心眼儿里高兴,但倘若你是来给那老老不死的当说客的,那我就不欢迎了。”老余头一脸阴郁,几乎能拧出水来。 “对不起,师伯!”赫连荧说着将那些糕点和酒一一摆好,便朝门外走去。 老余头轻叹了一声并未起身,余小游和我倒赶紧追出门去。 “阿荧,你来啦……”吉雅萱从一侧的厢房走出,但赫连荧径直往门外走去,并未接话,我和余小游走到门外,赫连荧已经坐在了一辆红色的越野车中。 “师姐,您别生气,我师父他……”余小游也是欲言又止。 赫连荧轻声叹息,“我是他带大的,他什么脾气我最了解。只是小游,你也要劝劝他,落叶必定是要归根的,如果老沉溺于往日的仇恨里,人根本不会快乐。” 余小游点了点头,赫连荧便发动车子往前开去,但我们还没回院子的时候老余头便猛地关上了大门,任是我和余小游再怎么拍打,他都不开了。 瞧这如此的情形,我和余小游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上了自己的车子。 “这老犊子,脖子比金刚石都硬。妈的,就低个头怎么了,当年的事……”话说到这里,余小游便禁了声,他貌似到再往下说下去,就会泄露一些东西。 我当然也没有追问,和他当朋友这么久,自然了解各自的脾气秉性。 回到住处附近,我们吃了点东西,之后便回到各自的店里。因为闹闹也受到了一些轻微的伤害,所以我把闹闹交给了他,让余小游帮助闹闹恢复下元气。 洗漱收拾了一番,等我坐在隔间里的桌子前的时候,时间刚好晚上十点。 “时间还早,想把这两天的规划做好!”我心想着,便拿出纸和笔。明天晚上要再入地府,进入阴间法堂,所以明天一早我必须要见一下薛少康将这两天的调查结果告知他,这次去到了冥泉村,薛韵东的死也算是有了一大收获。 我一手握着铅笔,在白纸上“唰唰”地画着,另一只手则掏出手机,拨通了“朱能”的电话。 片刻之后,朱能清朗的声音传来,“蒋先生,请问您有事吗?”我摇头轻叹,这家伙几乎每时每刻都能保持这种电量充足的状态。 “明天我想见薛先生,有重要的事!”我语气颇为郑重其事。 “好的,您稍等下,我去给您确认时间!”朱能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给我发来了信息,明早八点去往薛少康的私人会所中。 我深吸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一边,而此时,白纸上的“画像”被我完成了最后一笔。收拾了一下,我躺在了床上…… 在一间密室中,一个一袭黑袍满脸“蜈蚣形”疤痕的老年男子跪在地上,他面无表情,但能感觉到一股阴邪至极的气息,在他周身环绕着,单这气息都能让常人退避三舍。 而他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位面容英俊的男子,脸部的棱角分明,五官高贵的犹如太阳神一般。他定定地凝实着眼前面容怪异的老者。 “为什么会失手?”男子的言语间几乎可以掉落下冰渣。 面对英俊男子的逼问,老者仍旧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我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能请的动‘阴差’。这回算是我大意,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哼……”英俊男子冷哼了一声,他猛地举起手来,就在此时,老者也立时抬起头来,两者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那俊朗男子的手定定地停在了当下,看着那张布满“蜈蚣形”伤疤的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打你,脏我的手!”留下了如此一句,他转身离开。 “哼……”但跪着的那个面容诡异的老者,却发出了如此一声冷哼。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来到了薛少康的会所,当关闭发动机停好车的时候,正好是早晨八点。 “蒋先生,薛先生在会客厅等您。”朱能带我来到会所二楼,还是那间欧式的会客厅。看来薛少康平时还是喜欢在这里见客。 欧式的茶桌上面摆放着西式的早餐,有煎蛋、培根、三明治还有蔬菜沙拉。 “稍等一下,薛先生马上到。”朱能说着便走了出去,帮我带上房门。我深吸了口气,不由得感叹薛少康一天到晚的生活,居然如此的繁忙。 在刚睁开眼的时候,就要见我,等到了九点的时候,他就要召开电视会议,和每一个子公司的总裁沟通交流,简直就跟皇帝上朝一个样。 “吱嘎”一声,会客厅的房门打开,穿着休闲服的薛少康走了进来。 “你来了!”他冲我温和地笑了笑,但脸上的倦怠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么早,你肯定没有吃早饭,一起吃点东西吧。”他冲我点了点头,便弄了些鱼子酱抹在了三明治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您就不问问我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吗?”我好奇地看着薛少康。 他摇了摇头,“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算天大的事情,都没有吃饭来的重要。” f0, 我咂摸了下嘴巴,顿时觉得和面前这位富豪相比,我欠缺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也吃了起来,来的时候没吃早饭,这个时候还真是有些饿了。 二十分钟之后,朱能进来收拾着东西,并再次给我们关上房门。 “说吧,你带来了什么消息!”薛韵东端着一杯咖啡,轻轻地“呷”了一口。 我点了点头,从背包里面抽出了一个档案袋,打开之后从中取出一张白纸,上面是我昨晚画的那张素描图案。 “这个!”将那张素描图案往前推去,“我怀疑贵公子的死,和这个东西有关。” 薛少康看了我一眼,目光极为复杂,他一把将那张纸抓了起来,但当他看清楚纸上的图案的时候,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动了起来。 “薛先生……”我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但他没有丝毫反应。 “啊……”片刻之后,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嘴唇变得青紫。 “您怎么了?”我走了过去,轻轻地扶住了他的肩膀,“您如果知道什么,请您也告诉我。” 薛韵东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的身子依旧在剧烈地颤抖着,胸腔剧烈地喘息,喉头里面发出的声音就好似一个老旧的发动机。 “叫……朱能……”他仿若拼尽全力,才说出如是三个字。我只觉得后脑勺被重击一下,赶紧打开会客厅房门,跑到外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宋帝王升堂 “朱助理——”我放开嗓门大叫着,眨眼间朱能就抱着医药箱跑到了会客厅里面,并从中摸索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取出几粒塞到了薛少康的嘴巴里。 而此时薛少康还在紧紧地捂住了胸口,脸色却逐渐地好转了。 (`0d “您感觉怎么样了?”朱能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要不要上医院?” 薛少康挥了挥手,声音有些虚弱,“不去医院,你把我扶到房间里休息下……”朱能扶着薛少康朝着卧室走去。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顿时觉得薛少康的背影居然如此落寞,就这样看着,觉得他只是一个垂暮之年还承受丧子之痛的老者。 “他肯定知道一些有关于夜修罗的事情!”想到此,我的双目紧缩了一下,按照现在薛少康的身体状况,俨然不能再继续询问了。 片刻之后,朱能又来到了我的身边,“蒋先生,您还是先回去吧,薛先生需要做治疗,今天的‘电视会议’也取消了。” 我心头一紧,看来这家伙的情况是比较严重,随口问了句,“薛先生出了什么问题?” 谁料朱能居然脱口而出,“心绞痛!”但刚说完这三个字,他就打了个激灵。 “好,我还是先走吧……”朱能肯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为了避免留在这里尴尬,我便赶紧离开。 我发动车子,往前驶去。薛少康的会所在后视镜中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和夜修罗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交集,以至于看到夜修罗画像的时候突发心绞痛。 回到店里之后,我先睡了一觉,晚上还要入幽冥之地进行辩护,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精力充沛。 “不晓得今天的主审法官和公诉人会是谁?”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有着少女心,却用鼻孔瞪人的楚江王,还有那个容貌粗犷的“陆判”,对于这次的主审法官我很是期待。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从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是酣畅淋漓,手机响起,拿来一看居然是“王晓雯”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十分感谢我找到了吕凝薇。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奇,毕竟回来这几天并没有向她告知此事。 “是包颜明警官通知我的,真是麻烦你们了。”王晓雯满口感谢,我心一沉,包颜明那小子,嘴巴倒是挺快。 我让王晓雯安心,现在吕凝薇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接受治疗,很安全。估计开学的时候就可以恢复正常了。王晓雯很开心,并说我母亲现在恢复也很好,她会好好照顾,让我放心。 “我每天都跟她说话,给她念报纸,肯定会醒的。”王晓雯话中是满满的自信,我深吸了口气,这丫头的心纯净地犹如水晶一般。 出去吃了个饭,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端坐在椅子前,手中拿着那枚黄铜令牌,上面这个古体的“讼”字越发显得苍劲有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是临近午夜十二点,手腕上的那个小红点处的痛觉越是强烈。 “老婆婆难道还是在通过钻入我体内的那个东西,提点着我什么?”想到此,我后背已然冷汗涔涔。 不论我怕或者不怕,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还是降临了,我点燃三炷香将它们一一插在香炉中,拿出一根缝衣针照着自己的食指狠刺了下去。 “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捏紧手指,一滴殷红的血“啪嗒”一声低落在黄铜令牌上,沿着古体“讼”字的纹路,扩散开来! 令牌上面的“讼”字再次被血液充满,散发出幽幽的红光,貌似“活”了过来。 “千古悠远,冤魂嗟叹……”兀自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老太婆的声音似乎再次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前进着。但周遭却没有丝毫地光亮,只是被这浓郁的黑暗所包裹。 我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已然没有第一次紧张了。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貌似还有鬼怪的哀嚎,还能听到一声声哀怨的叹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脚底板处传来了十足的踏实感,睁开眼睛,我再次来到了“阴司法堂”的门前。 迈步上台阶,那两扇大门应时打开,一阵“轰隆”声传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大激灵。 在这大堂上正应着大门的位置放着一张长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位穿着官服白白胖胖的男子,他周身蓄积着脂肪,有些地方还形成了一道道的褶皱,活像一个cos古代官宦的“米其林先生必比登”! 此时,他正眨巴着那双黑豆似的小眼上下打量着我,让我心里发毛。 我看着他面前长桌上面那个标牌——宋帝王!没想到他居然长得如此“荣华富贵”!而在宋帝王的左前方,还有一方长桌,后面坐着的一位判官只是他的长相更加富有特点。 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从眼眶里面暴突了出来,嘴巴宽阔,浑身的肤色呈青绿色,活像一只大青蛙。定情看了看长桌上面的标牌,上面写着——钟馗! “我了个去啊!”我暗自摇头嗟叹,老话说人丑总是喜欢吐出四个字——气死钟馗,今天来看当真是一点都不假,这钟馗先生长得也忒磕碜了些。 或许觉得我一直在看着他,钟馗判官有些不耐烦了,就听到“哼”地一声,他猛地清了清嗓子,登时把我给震得往后倒退了一个趔趄。 “嘶……”我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者何人?”宋帝王先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像是那个“米其林先生”了。 我向他施了一礼,从身上掏出了那张黄铜令牌,“在下九幽讼师蒋顺!” 宋帝王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坐下,我走到他右前方的那个凳子前,但屁股还没有挨着凳面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钟馗判官又清了下嗓子,搞得我身子前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带罪鬼!”宋帝王拍了下惊堂木,大门再次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率先一跳一跳地蹦了进来。 舌头足有六尺,头上戴了顶“一见发财”的帽子,手中的哭丧棒跟着他的跳动一抖一抖,不是白无常又是谁,而在他的身后还则跟着九个“罪鬼”,他们一一被铁链拴住,依次走了进来。 我深吸了口气,这些我大都认得,有白露、白霜、尤家的侏儒、吕天和、徐莹雪、巴寒玉、巴寒玦…… 看了一圈之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两个男罪鬼的身上,心下疑惑,“他们是谁?” 白无常用哭丧棒挨个敲了每个罪鬼的头顶一下,它们纷纷跪在了地上,但白露、白霜以及吕天和他们,都瞪圆了眼睛打量着我,或许任是他们谁都无法想象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却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个年龄看起来稍大的男罪鬼,而此时钟馗已经开始宣读罪状了。 “罪鬼白露、白霜、尤大头、吕天和、徐莹雪、巴寒玉、巴寒玦、白无极、巴天成……”钟馗声如洪钟,直震人心肺。 “原来这两个罪鬼叫白无极和巴天成!”我深吸了口气,瞳孔突然扩大了一圈,“难不成他们分别是白露白霜和巴寒玉巴寒玦的父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开始辩护 我的目光在白无极和巴天成之间来回地流转,从他们的脸上还真捕捉到了和白霜姐妹以及巴寒玉姐妹相似的地方,看来这应该就是她们各自的父亲。 判官钟馗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厉,这些罪鬼们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钟馗转头看向了我。 “九幽讼师,你可是要为这九名罪鬼依次辩护?”钟馗抬眼看我。 我的目光在堂下这九个跪着的罪鬼身上流转,终于,目光定格在了那个侏儒尤大头的身上,这家伙和我对视了一眼,很明显可以察觉出他内心的波涛翻滚。 g¤看正k版)章q*节上,…0 “我拒绝为他辩护!”我指着侏儒,声色平和但是异常坚定地说着。 尤大头的眼睛蓦地扩大了一圈,他头顶上那一坨好似人脸般的东西居然开始大哭了起来。 若是我拒绝为他辩护,这家伙的下场便是直接被打入地狱,没有任何回还的余地。 “阎王大人,判官大人啊,他这是公报私仇啊……”尤大头哭喊地撕心裂肺,连他头顶上的那个东西也不住地哭嚎着。 “放肆!”钟馗呵斥了一声,那侏儒立时被震得往后翻了好几个跟头,之后便安静了下来,“你的所作所为,在《生死簿》上均有记载,九幽讼师不堪为你堂辩也是情理之中,你作恶多端,那‘血池地狱’便就是你的下场——” 钟馗说着大手一挥,原本好端端地阴间法堂地面居然震颤了起来,变得四分五裂。裂缝逐渐加大,但除了尤大头之外的其他八名罪鬼身下的地面却安然无恙。 “啊——”惨绝人寰地尖叫,从那血池地狱当中一波接着一波地传来,我放眼望去却发现血池当中摩肩接踵地站满了罪鬼,它们身上都被一种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覆盖住,片刻之后,虫子飞离,罪鬼们浑身的血液犹如花洒一般喷薄而出。滴滴落入身下的血池当中。 “不要,求求您不要……”尤大头磕头如捣蒜,他尝试着想从地上爬起,却发现那只是徒劳。 “你要入血池地狱服刑4096万年,折合人间刑期22京6492兆4160亿年,血债必须血来偿,血池地狱,开——”钟馗声如惊雷。 他的余音还未落下,在尤大头身下的那片地砖便烟消云散,血池地狱的大门已经为他打开,尤大头大叫着掉了下去。 但就在掉落的瞬间,他居然伸出手指指向了我,“你他妈的给我记着,大人不要饶恕你的……” 我深吸了口气,看来这家伙受夜修罗的荼毒不浅。但下一秒,尤大头的脸上居然换做了一副笑意,他“呵呵”地笑着,“你们都得死……”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却在宋帝王和钟馗判官之间流转,看来这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罪孽深重……”宋帝王挥了挥手,看向了钟馗判官,“即便服刑期满也将他打入畜生道,来世做猪,任人宰割,也算是弥补他前世的罪孽。” 钟馗判官点了点头,提起判官笔在《生死簿》上面写写画画。而后“阴间法堂”原本四分五裂的地面,居然又慢慢地合并了起来,和刚刚一模一样。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来,“堂下罪鬼听令,白无极、巴天成在冥泉村出任神官多年,身负血债无数,为‘夜修罗’之爪牙,行不义之事,施‘凌迟’之刑,现判同入‘血池地狱’,你要入血池地狱服刑4096万年,折合人间刑期22京6492兆4160亿年,血债必须血来偿。” 此话一出,白无极和巴天成皆是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这两个老头同样磕头如捣蒜,“开恩啊……” 而钟馗全然不理,说实话,我对于巴天成和白无极这两个老者并没有多少好感,但他们虽说做了一些坏事,但本性不坏,只是身处于冥泉村中如此之位,才不得不做出亲弑爱女和偷天换日之事。 “白露、白霜、巴寒玦和吕天和,因尔等过失而使他人蒙冤而亡,现打入‘油锅地狱’,服刑256万年,折合人间884兆7360亿年!”钟馗说完,手拿判官笔一挥,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再次传来,大堂的地面再次变得四分五裂,油锅地狱整个儿地呈现了出来。 一阵阵惨叫声还有“噼里啪啦”地爆破声传来,低头看去,却发现地下的空间居然是如此广袤的一个油锅,里面烈油翻滚,沸沸扬扬,而一个个罪鬼就好像在油锅里面翻炸地一粒粒肉丸。 “啊——”罪鬼叫声连连,皮肉都炸的焦黑无比,等到他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站在一旁岸边的鬼吏便会用一柄长叉将那罪鬼挑起,丢到一旁的冰川上,罪鬼焦黑的身体在冰川上逐渐恢复,但恢复完全之后,会被鬼吏再次丢回油锅中。 白露、白霜、巴寒玦和吕天和等四人看到这一幕,均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们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和求情。 “都是我的错……”吕天和低下头,声泪俱下地说了句。 白霜却在一旁宽慰着他,“天和,你不要难过了,这些都是我的错。” “好,既然你们无言申辩,那么……”钟馗说着,又准备挥动判官笔。 “等一下!”我立时从椅子上站起,堂下的罪鬼猛地直起了身子看向了我,或许它们还没有弄清楚,我在这次“阴间庭审”当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宋帝王大人,钟馗大人,我有话要说。”我深吸了口气,举起手中令牌。 但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意外发生了。 “切……”宋帝王皱了下眉头,“又是老八婆举荐来的人,这么多事,千万年来我们一直按照<阴司律法>来执行,搞了个黄口小儿来给我们辩论,成何体统!” 对于他的不屑一顾,我也满肚子火,正欲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了。“草,这是怎么回事?”心下着急,可当我看向了钟馗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妈的,被宋帝王和钟老鬼这俩瘪犊子耍了!”我气的咬牙切齿,别看这俩一个长得像是“米其林必比登”,另一个长得像是“种公牛蛙”,但心中着实阴险至极。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我心急如焚,想努力发出声音,但却犹如骨鲠在喉,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了。 “好,既然九幽讼师也无话可说,那么本帝就下旨宣判,将堂下罪鬼各自打入……”宋帝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法堂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吼叫。 “吼嗷——”此一声正气十足,虽然声如惊雷,但却将心头阴霾,猛然驱散。 “吱嘎”一声,阴间法堂厚重的两扇大门蓦地打开,一位容貌慈祥体态微胖的僧人出现在门口,可不知为何,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安逸,就连伤口处的疼痛也减少了许多。 “地藏王菩萨……”我拼尽全力才从嗓子眼里面挤出这几个字,地藏王菩萨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紧接着,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宋帝王殿下,贫僧无意叨扰。” 宋帝王的两个黑黝黝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当中掉出,他从鼻缝当中挤出了两个字,“放屁……”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减罚免罪 我强忍住笑,看来宋帝王他们对于地藏王菩萨参与“阴间法堂”的审判之事也是耿耿于怀,但却不料也不敢当真阻止地藏王菩萨。 “嚎嗷——”门外又传来一声野兽地嚎叫,震得整个阴间法堂都颤抖了起来,钟馗有些烦躁地拍了下桌子,“地藏,拜托你管管行不?” “谛听,休得无礼!”地藏朝着门外轻轻地说了一句,那谛听总算是平息了下来。我朝着门外望了望并未看到谛听,顿时十分好奇它究竟长什么样子。 下一秒,他转向了我,纤纤素手轻轻一挥,一般粉红色的莲花花瓣落在了我的身上,只是在瞬间,我就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清凉,包围了我的周身。 而原本堵住嗓子的那东西,也仿佛在瞬间被融化开来。喉头处反倒是生出了一种奇痒无比的感觉。 “啊——”我竭尽全力猛嚎了一声,才算是将嗓子彻底通畅开来。 但原本端坐在堂上的宋帝王和钟老鬼都被震得一个大趔趄,尤其是宋帝王,由于身子过于肥硕,他差点倒仰而去。 “放肆!”钟老鬼拿判官笔使劲地拍了下桌子,搞得宋帝王又是一个趔趄。 “哈哈哈……”白无常努力强忍,但还是没有憋住大笑起来,那舌头又掉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住嘴!”宋帝王总算又重新端坐在椅子上,白无常赶紧将舌头塞到嘴里。 宋帝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头又将目光转向了地藏王菩萨,“地藏,是不是我地府之事你都要来掺一脚,你别忘了,你‘地藏庙’的租金还没有缴纳,小心我让阴差鬼吏去强制执行!” 我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地藏王菩萨在阴间渡鬼,居然还要缴纳租金。 “非也非也……”地藏王菩萨摇着头,仍旧一脸微笑,“我的租金早已缴纳,钟馗判官,您可以作证。” 宋帝王询问似得看向了钟老鬼,后者点了点头。 “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阴司律法>掌管冥界多年,定需遵从,但若全然按照此法进行奖罚,不懂变通,也着实不妥。刑罚严苛,罪鬼众多,动辄百亿之年,于阴司而言,早已鬼满为患,且阴差鬼吏数量已严重不足,可谓资源浪费。”地藏王菩萨不疾不徐地说完这些,宋帝王居然无言以对。 但是钟老鬼对于此番说辞却不以为然,“地藏王,您宅心仁厚我知道,但这些为我阴司之事,岂容你们外人插手?” 听到此话,我一阵怒火中烧,既然不容外人插手,为什么刚刚要放阴招来弄伤我的嗓子呢?我堂堂“九幽讼师”,难道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而地藏王却冲我挥了挥手,我知道他担心我会着急上火口不择言。 “钟馗判官,尔生前为终南山人氏。高祖武德年间,因赴长安应举不弟,羞归故里,触殿前阶石而死。幸蒙高祖赐绿袍葬之,遂铭感在心,誓替大唐除尽妖魅……”此话一出,钟老鬼那张脸越发绿了,我吞了吞口水,有道是说别人长得丑就喜欢用个四字成语——气死钟馗!听闻此言,钟馗也缄默不语。 地藏王菩萨又将目光转向了我,“九幽讼师,请开始陈辩!”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尊敬的宋帝王大人,钟馗大人。堂下罪鬼白无极,因爱女心切才使得徐莹雪代替其女白霜去参加‘人楔之祭’,以至于徐莹雪受尽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凌虐之刑,实为残忍……” 我话刚说到此,白无极身子颤抖了起来,两行热泪翻滚而出。不单单是他,就连吕天和也是一脸扭曲。想当年,若不是他同意带白霜出逃,也不会留徐莹雪在那里千刀万剐,更何况徐莹雪腹中还有一个娃娃。 听到这里,徐莹雪的身子也兀自颤抖了起来,想必是回忆起之前那些事。 “但其实为‘爱女心切’,只是这份爱让其遮了眼睛,蒙了心智!他以别的女孩的性命为筹码,换取了自己女儿生还的机会。其做法是绝对错误,可造成如此错误的根源却是在冥泉村流传已久的‘人楔之祭’,以及被祭祀的‘夜修罗’!”当我说出“夜修罗”三个字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宋帝王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当真不晓得阴司和“夜修罗”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让大家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 we首;m发0t “试问,假使当年丧命的不是徐莹雪,而是白霜,这样就公平了吗?苍天有好生之德,白霜难道就要被活生生的献祭给‘夜修罗’吗?”听到此话,钟馗也不再言语,看得出来,他已然陷入了深思。 我将目光再次转向了巴天成,“说到巴家家长,他弑杀亲女,并非出自本心。也是屈于夜修罗的淫威之下,如若不尊,则其全家灭亡。试问,如果换做是您二位,在无法扭转乾坤的情况下,是选择牺牲掉一个女儿,还是死全家?” 钟老鬼和宋帝王被问的一时语塞,半晌宋帝王的嘴唇蠕动了下,轻轻吐出两个字,“放肆……” 说到此,我深吸了一口气,“巴天成跟白无极是有错,但若究其根本,则是‘夜修罗’一手酿成地这一幕‘人间惨剧’!” “呜呜呜……”话说至此,白天成兀自哭起来,声音悲切,看得出他很自责。 说到这里,我又将目光转向了白露、白霜、巴寒玦和吕天和。 “再讲这四位,白露刺伤了徐莹雪,巴寒玦刺伤了巴寒玉,但是均不是她们本心所为,是在‘人楔之祭’的时候为神官所逼迫,当目睹徐莹雪被凌迟之后,白露自刎。在目睹巴寒玉被千刀万剐之后,巴寒玦时时处于自责之中。吕天和也因此丧命,他和白霜的女儿吕凝薇乃是无辜纯良之人,也遭受横祸,被绑至冥泉村中。试问,难道发生的这一切都要不管不顾吗?”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我觉得自己的气息都变得愈发不顺畅了。 地藏王菩萨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看来对我的表现,他十分满意。钟老鬼也默默无语,陷入了深思,宋帝王抬起头来,“那依你之见?” “白无极,巴天成去往牛坑地狱,服刑100年。吕天和去往拔舌地狱服刑100年!”说到此时,宋帝王点了点头,示意钟老鬼将这些记录到《生死簿》上。 “那剩余的呢?”钟老鬼抬头看我,这下子可算是难到我了。 “跟我去枉死城!”地藏王菩萨如是说着,我感激地看向了他。白露、白霜和巴寒玦的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喜色。 而宋帝王也点了点头,他看向了徐莹雪和巴寒玉,“至于这两个丫头,你们生前向善,又意外身亡,现判你们转世投胎,六道中入人道,生于富足殷实人家。” 听到此话,我也喘了口气,由此来看,徐莹雪和巴寒玉的结局还算不错。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言照办吧!”宋帝王说着,便拍了下惊堂木,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钟馗也起身招徕了一些阴差鬼吏,跟白无常一起,将堂下的罪鬼带出门去。 “请帮我照顾好薇薇……”吕天和看着我说着,白霜也一脸虔诚。 我点了点头,但当我目光转向一侧的时候,却看到徐莹雪一往情深地看着吕天和,眸子中的爱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各有归宿 但是我也注意到,吕天和全程都没有朝着她的方向看一眼,不晓得是有意回避,还是对其已然无心。 徐莹雪两腮含泪,看起来尤为伤心,即使被千刀万剐,死后又在冥泉村中游荡了二十多年,但她依旧无怨无悔。 “自古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意恋落花!”想到此,我使劲地摇了摇头。 白无极和巴天成被阴差带出大堂,而后是吕天和,之所以让他去拔舌地狱,是我认为他喜逞口舌之快,尤其对于丁晓光的哄骗最为可恶,居然想让他成为祭祀的替代品,让人尤为不齿。 两个鬼吏走到这边,它们则一把将徐莹雪和巴寒玉给带了起来,“走,随我们去转生台!”她们俩能够立刻顺利转世,也算是好事一件。 白露、白霜和巴寒玦她们则跟着地藏王菩萨去了枉死城,一时间阴间法堂中空空荡荡。 “小子!”有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回头来看,却是钟老鬼,“老八婆之前找了好几个‘九幽讼师’,但都不得善终,希望你好自为之。” 此话一出,惊得我后背一阵发寒,不由挡住钟老鬼的去路,“晚辈愚钝,请钟馗大人明示,老婆婆之前选中过其他的‘九幽讼师’?” 钟馗没有回答我,只是一脸阴郁从口中挤出两个字,“让开!” 没办法,这家伙脾气暴虐,我还是不要惹他,治好乖乖让开,正在此时,刚刚押解徐莹雪和巴寒玉去转生台的那俩阴差,却着急上火的跑了回来。 “报——”阴差气喘吁吁地说着,“钟馗大人,我刚刚押送徐莹雪和巴寒玉去往转生台的途中,在路径忘川河走上奈何桥的时候,她俩…...” “说啊——”钟馗张大了嘴巴,宽阔的好似一口大锅,那鬼吏登时闭了嘴。 “您还是自己去看吧……”它瑟缩不已,而钟馗和我便朝着奈何桥急速而去。 阴风猎猎,黑云低垂!忘川河上腥气逼人,河中鬼魂无数,有浮有沉,哀嚎声不绝于耳。而徐莹雪和巴寒玉已然站在了桥栏之外,反手扣住了桥栏,倘若她们稍稍松手,便会跌至忘川河中。 “大胆!”钟馗目眦欲裂,言语间颇为激愤,“苍天有好生之德,本想送你们前去转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徐莹雪声色平和,“我不想转生,只想跃进忘川河,等他百年从拔舌地狱出来的那一天!”而巴寒玉也说她要等待自己的妹妹巴寒玦,来世再做姐妹。 “放肆,你们以为‘阴间法堂’形同虚设,任你们想改就改?”钟馗大怒。 徐莹雪深吸了口气,她和巴寒玉对视了一眼,两人居然同时松手掉了下去。 “呔!还不快救人!”钟馗大吼了一声,但那腥风翻涌,黑浪滔天的河水却眼睁睁地将这两个女子纤弱的背影,全然吞噬了去。 ‘x看/i正,版y章节t上h0 “为什么?”钟馗和那两名鬼吏大眼瞪小眼,“千万年来,哪个鬼魂不是希望转世为人,为什么她们两个居然肆意丢弃?” “这叫‘爱’!”我笑着看向钟馗,“就像当年你送自己的妹妹出嫁一样!” 听到这里,钟馗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向了桥下。 片刻之后,桥旁边的一块石台蓦地发起光来,其中一个鬼吏欣喜喊到,“钟爷,您快看,三生石亮了。” “回首时分终不悔,今生不过忘川河!”钟馗轻轻地念出这句话。 眨眼间这些字迹隐匿了去,又出来了一行新的字迹,“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 我知道,第一句是在影射徐莹雪,第二句则是在影射巴寒玉。 “究竟是多么深厚的情义,才给你们这么大的勇气?”看着桥下翻滚的黑浪我如是想着。 “小子,希望你坚守初心!”钟馗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居然一把将我的衣服领子给提溜了起来,直直地丢进了忘川河里。 “啊——”我大叫着,身子极速下落,桥下仿佛是一个万丈深渊,正在无限绝望时,双腿一使劲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恩?”浑身传来了极为困顿的感觉,转头四看才发觉自己身在网吧的隔间内,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此时窗外已然天光大亮。 墙上的挂钟也显示现在已经是早晨八点,我抹了把汗涔涔的额头,长吁了口气,“总算他妈的又完成了一个案子。”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拼尽全力才为他们争取到的。 “叮!”手中传来如是一声,我拿起一看,却发现是短信来了,上面显示我的账户上余额多又多了六万元。 “老婆婆人还是说话算话的。”想到此,我喜滋滋地躺在了床上,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但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觉得有人敲门。 “谁啊?”起床开门,心中一阵烦躁,很有可能是余小游,这犊子这个点儿总是喜欢来找我吃饭。但开门之后,却发现是薛韵琳。 “什么?”我脸上的肌肉僵硬着,不晓得该做出怎样的表情。薛韵琳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宽松长裙,将她身材的缺点给遮掩了去,几天没见,她居然瘦了一圈,看来这丫头真的打算改头换面。 我咂摸着嘴巴,“请问您有事吗?” “有!”薛韵琳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她居然一下子挤到门里面,差点撞进我的怀里,这可把我给惊了一下。 “小心点……”我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算是稳住了身形,和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我心里不舒服。”她眨巴着那对明眸,“希望您能再开导我一下。” 深吸了口气,觉得情况有些混乱,我又不是心理咨询师。 “是这样,我还有事,马上要出门!”她爸是我的金主,为了不得罪她,我想到了如此一个不高明但是很实用的谎言。 “那我就长话短说。我从情感泥淖中走出来了,但是现在遇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好像爱上了另外一个男生,但不晓得他爱谁!”薛韵琳看起来很忧郁。 “这样啊……”我伸了个懒腰,“那你爱上谁啦?” “不可以说!”薛韵琳嘟起嘴吧蹙起眉头,“我只想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言简意赅地回答。 “拜拜……”薛韵琳一蹦一跳地离开,那模样好像吃了兴奋剂。 我楞在当下摇了摇头,有些搞不清楚这个女生究竟是何种生物。 但我今天真的有事,洗漱了一番之后,走出门去发动了车子,朝着临市薛少康的疗养院开了过去。 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在街角的一侧,停着另外一辆保姆车,里面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盯着这一切,发出猎隼一般的光芒。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天少,要不要一把火烧了这里?反正是个穷鬼!”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如是问到。 “不要,这是最蠢的做法!”那人摇了摇头,“开车吧!” 今天道路顺畅,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到了那家疗养院,这些疗养院背山面湖,环境很是不错,整体呈现徽派建筑,看起来素净雅致。 “我们来看看今天发生了什么……”还没有走到病房,就听到一阵清甜的女声,还有报纸翻动的声音,侧身朝里看着,发现是王晓雯正在坐在老妈的病床前,手中翻动着一张报纸。 “嗨,不是八卦就是凶杀!”王晓雯摇着头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边,抓起老妈的手,慢慢地搓动着,“都没有一些正能量的,就像……您儿子一样……” 我心中一抖,原来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居然如此正能量。 “蒋大哥!”王晓雯转头看向了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你来了,快坐。” 我走了进去,帮老妈掖了掖被角,感激地看向了她,“辛苦你了。” “应该的!”王晓雯的笑让人看起来十分温暖,她的脸上突然一阵欣喜,“你知道吗?昨晚是我值夜班,照顾阿姨,后半夜我趴在床边睡着了,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她喊‘儿子’……” “哦,是吗?”我的心脏抽动了一下,旋即又觉得或许是这丫头在安慰我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突发性死亡 她如此善解人意,说出此话,想必是为了让我高兴。 或许她看出了我有些不信,便加重了声音,神态也变得极为严肃,“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给阿姨读报纸,我觉得她肯定能听得到。” 柔和的余晖从窗子里照射进来,将王晓雯一侧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眼中泛着波纹,睫毛好似一把小蒲扇。 此时,我心脏猛地一抽,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但我仍旧克制住了,只是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 王晓雯摇了摇头,两颗小虎牙又俏皮地露出来,“没事,这都是应该的,你陪阿姨呆一会儿,我去打水了。” 她说着便提着暖壶朝着外面走去,还贴心地替我关上了门。 我握住老妈的手,轻轻地帮她按摩着手臂,“妈,儿子来看你了。”不晓得是不是我的幻觉,当我抬起头看向老妈的时候,却发觉她的睫毛貌似抖动了下。 “妈,你如果能听到儿子的声音,就请醒来吧。”我吸了吸鼻子。 呆了两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暗,我起身准备离开。王晓雯推门进来,“这么快就要走了,要不留下一起吃饭吧。” 我摇摇头,“我还有事,辛苦你照顾我妈了。”说着就往她手中递了一个红包。 但王晓雯的身子却打了个大激灵,忙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只说她照顾我老妈太辛苦,所以这个红包是给她的辛苦费。 “蒋大哥,我不喜欢这样,好像人和人之间没有亲情,只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王晓雯淡淡说完这句话,便回到了我老妈的床边,开始擦拭着床头柜。 我深吸了口气,朝着门外走了出去,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犯二,或许在我看来十分重要的“酬谢”,于王晓雯来说不值一钱。 开车回到阳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余小游请我出来吃烧烤。我当即点头同意,最近的营生简直就是把头拴在裤腰带上,是时候出来放松一下了。 我俩叫了烤羊腿、烤鱼一些蔬菜,和一打啤酒。酒酣胸胆尚开张,几瓶酒下肚,我们两个大男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东扯淡来西打屁,搞得邻座的人都对我们频频侧目。 “看毛线啊……”我朝着嘴巴里面倒了一大口酒,“老子何许人也,跟阎王判官打嘴仗,跟阴差厉鬼来过招……” 我的话还没说完,余小游就接了一句,“还跟女鬼睡过觉。” 看;y正}版(z章w节\上0ln “你他妈的……”我咬了口烤羊腿,一口膻味地骂了他一句。 余小游笑着摇着头,“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情圣,却不想强中自有强中手,你比我厉害千百倍,那些个莺莺燕燕,居然自动朝蜂拥而去,哥们儿,咱们两个今天赤裸相见,你给我交个底儿,那么多女孩子当中,你最中意哪一个?” “哪他妈有那么多女孩子啊,都是朋友关系……”我只觉得嘴巴有些不受控了。醉眼朦胧间,我仿佛看到了宋雨萌那张精致又冰冷的脸…… “我看你最喜欢那个叫‘吕凝薇’的清秀小萝莉了,对不对?”余小游猛地勾住了我的脖子,“大叔偏爱萝莉嘛……” “滚!”我猛地将他推开,天地良心,我对吕凝薇真的没有心动的感觉。反倒是宋雨萌的影子在我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我突然觉得,如果她和我约见的时候偶尔迟到一些,不让自己犹如原子钟那般精准,偶尔调皮搞怪,我想我真的会忍不住爱上她。 回到店里隔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我冲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抓起了手机,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是晚上八点打来的。 “可能又是卖楼或者做金融的。”我如是想着,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王晓雯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一个激灵赶紧坐起,这么晚打来难不成是老妈出事了吗? “蒋大哥,呜呜呜……”电话里传来王晓雯悲切地哭声,搞得我更加紧张了。 “怎么了?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此话一出,我的酒也醒了大半。 “我爸爸死了——”王晓雯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没了动静,但我却被震得惊出一声冷汗。王大江死了,这也太突然了。 “喂,晓雯,你在吗?说话啊——”我声音提高了许多,但那边无人应答。 片刻之后,一个男声传来,他讲自己是警察,有八位农民工今天下午来到浩盛集团维权,之后就一直没走,刚刚发生了车祸,一辆大货车失控直撞了过来,这八名民工均死亡。 “帮我照顾好那个女孩,我马上就到!”说到此,我挂了电话,抓起钥匙就朝着门外冲去,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喝了酒,若是贸然上路,肯定会被查出酒驾。 “草!”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前方大路跑去,希望可以拦住出租车。正在此时一辆越野车停在我的身边,玻璃窗降下,露出宋雨萌眉头微蹙的脸。 “快上车!”她只是吐出这三个字,我便坐上车,看到车上导航的目的地是——浩盛大厦,我心不由得一惊,这个丫头为什么每次都可以如同及时雨一般赶到,并且不用我开口,她都可以准确知晓。 车子飞驰,我只觉得窗外两边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不由得想起王大江,那个两鬓斑白的男子,他浑身上下都被白灰所覆盖,辨别不出衣物的色泽。 如此朴实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惨遭飞来横祸。 “包子也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宋雨萌吐出如是一句话,“我希望一会儿你们俩不要发生任何的冲突。” “放心吧,我懂得轻重!”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浩盛大厦前,宋雨萌将车停好,和我一起走进了警戒线,有警察过来阻拦,宋雨萌亮出工作证。 “这么久才到?”包颜明走了过来,他的话语难得如此温柔。 “蒋大哥……呜呜呜……”一声哭腔浓郁地呼喊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却发现是王晓雯跪在地上,哭的满脸泪痕。 不单单如此,案发现场也极为惨烈,在浩盛集团的大门前,已经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尸体,均用白布盖着,而那辆肇事的大货车也撞得比较严重,它是先撞到路边的隔离带上,车头的位置已经稀巴烂,而后又将这八人一齐撞死。 大货车司机也因为出了车祸而去往医院接受治疗了。 “晓雯,冷静一下!”我蹲下身去,帮她擦拭着眼泪。 “刚刚爸爸还给我打电话……”她一边哭着一边摸索出手机递给我,“怎么这会儿他就不在了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王晓雯的手机里显示在两小时之前,王大江是给她打过电话,看着这个电话号码我心中一沉,赶紧翻找着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在八点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手机号便是王大江的。只是我也没有接到,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我也没接到他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想到此,我心如刀割。王晓雯猛地扑到我的怀里,抽噎着想要说什么。 “你先休息下……”我还没有讲完,她再次翻了白眼。 “哭的缺氧了,体力也精力都透支了。”宋雨萌检查着王晓雯的身体,招呼一些警员先将她抬到警车上。 此时,单我自己留在了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扯开了那张白布,看到了王大江的脸,登时倒吸了凉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误入禁地 只见王大江的嘴巴大张着,双目圆睁,眼球几乎可以从眼眶里面凸出来,一脸的血渍,看起来尤为骇人。 我深吸了口气,心头笼罩着一层阴云,我突然觉得他如此的死状,好像是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尤为惊悚的事情。 “浩盛集团……”抬头看着这栋阳城地标性大厦,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大厦当中只有零星的灯光亮着,有的工作人员还来围观,但被警察给疏散。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满脸“蜈蚣形”疤痕的老人,这八个农民工的死,在我看来全然不是一场单纯的事故,保不齐就跟浩盛集团豢养的“驭鬼师”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喂!”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包颜明那张铁青的脸,“你过来是照顾那个女孩子的,快去警车那里,不要留在这边扰乱现场!”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着警察那边走去,但当我转头的瞬间,却看到浩盛大厦一侧的转角好像有个黢黑的影子。 “那是谁?”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这个影子跟那个满脸蜈蚣形疤痕的老者十分相似,便迈开步子朝前追了去。 “肯定是他!”我咬牙切齿,不由得又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心下一抽,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奔去。 “蒋顺——”身后传来了宋雨萌的呼喊声,还有包颜明的咒骂声,但我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直觉告诉我,这个黑影才是关键。 但前方的那个黑影看起来身形十分纤弱,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但动作却好似灵猫一般敏捷,有好几次我眼瞧着要追上它了,但都被它恰到好处地躲开了去。 “站住!”我大吼了一声,继续拼命追赶,我几乎把吃奶的气力都用上了,也不晓得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周遭的景物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刚开始的闹市区变成了一块破败不堪的地带。 “妈的!”我暗骂了一声,刚刚还跟着那个黑影跑,但转眼间自己却进了一个死胡同,周遭只是一些残垣断壁,哪里还有那个影子。 我深吸了口气,准备往回走,但眼下的问题是——我现在在哪里? 正当我准备转头的时候,从四周围的墙壁上突然探出了一个个的“脑袋”,它们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拖着骨瘦如柴的身躯,脖颈细的仿佛一条铁丝。 “针颈饿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上次吃过这家伙的亏,却没想到这次居然又被它们所包围。 “饿啊……”那些鬼物拖着如鼓一般的肚腹,和细如竹枝一般的四肢从墙上爬下,活像一只只围攻过来的蜘蛛。 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阴风也从我背后刮了过来,回头望去,却发现是一众更加可怖的鬼物从我身后袭来,这一群数量更多,有大有小,有低有矮,外形极为骇人和这群针颈饿鬼将我从四面包围。 “草,中计了!”我死命地咬着牙,饶是我刚刚过于心切,却不晓得自己已然在无意之间中了驭鬼师的奸计。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却发现在一旁一个濒临坍塌的小二层的顶层,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他手拿一横笛放在唇边吹奏。 “就是你!”心脏一紧,但那些鬼物就好像嗜血的蚊虫样朝着团团扑来。 我心一横,抽出龙雀刀,虽然此时的我的周身只剩下这一件兵器,但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这样子的情形摆在面前,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去死——”龙雀刀“呼呼”地被我挥出,带着极大的仇恨和愤怒,妈妈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不单单如此,淳朴诚实的王大江也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已然被白布全然盖住。 “你们究竟还要害多少人?”我咬牙提刀,穿拨挑刺间,直直地捅向了面前的一个鬼物大张的嘴巴里,须臾间它便烟消云散。 但毕竟我寡不敌众,在应付着面前的鬼物的时候,两侧和背后已经被其他的鬼物所包围,尤其是那一些“针颈饿鬼”更加可恶,好似一条条的蚂蟥,死死地咬住了我的皮肉,坚决不松口。 “都他妈去死——”我卯足了气力,大声咆哮着,没头没脸地朝着我的四周围砍切了过去,甚至连我的两条胳膊都被龙雀刀误伤。 可饶是如此,这些鬼物却依旧没有减少的迹象,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跟了上来,前赴后继间,我的体力俨然不支了。 我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次对付我的手段,和上次在医院中被针颈饿鬼围攻时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是决绝地将我逼到了死胡同里面,不死不休。 “完蛋了!”我心下一惊,蓦地跌坐在地,只觉得大腿突然抽筋了起来。 《^更,~新最;快上d0* 而此时那些鬼物却好似即将进食的牲畜,将我围成一个圈,低下头来准备撕咬,更加悲催的是,我的胳膊也没了半分的气力,握着龙雀刀的手蓦地垂了下来。 “饿啊……呜呜呜……”针颈饿鬼和其他的鬼物发出了诡异地嚎叫,即将开始它们的饕餮盛宴,而那一口口地尖牙已然将我的眼睛充满,我绝望地闭上眼…… “哇啊啊——”但就在此时,一阵孩童地尖嚎之声传来,而后便听到周遭一阵鬼哭狼嚎,睁开眼睛才发现是闹闹不知何时飞了过来,照着围攻我的那些鬼物没头没脸地撕咬着。 “闹闹”,此时的它,像极了一只饥饿了许久的小狮子,而这群鬼物也被闹闹冲的东倒西歪。 原本要朝我咬下的尖牙此时也被冲到了一边,我暂时得以脱险。 “草你大爷——”一声大吼传来,我侧耳倾听,貌似是余小游的声音。 强撑着支起身子,我却看到余小游甩动着手中的符箓,从街口杀出一条血路直冲着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些鬼物都被他手中的符箓给拍飞了去。 “顺子,哥来救你了——”余小游霸气地洒出一把符箓,一阵“哗哗啦啦”地声音传来,符箓状似雪花一般落于地面。 “都天大雷公,霹雳破虚空。刀兵三十万,制掣破群凶——”余小游的声音在这个被鬼物所充满的死胡同里面回荡着。 须臾间,炸雷声接连响起,那些鬼物都被震得外焦里嫩。 “次次崩——”不单单如此,一道强光急剧而下直直地朝着我的裤裆打来。 “我了个大草——”好在我搓动着双腿往后倒退了几步,才勉强抱住了自己的命根子,否则我绝对会从“鹏”变成“朋”! “不好意思啊,天雷不长眼!”余小游歉意地笑笑,总算是为我们清理出一个圆形的安全区域,但就在此时,那阵笛声又蓦地响起,原本刚刚散去的鬼物又蜂拥而上。 “妈的,你们没完了是吧!”余小游咒骂着他和闹闹又冲了过去。 我咬牙强忍着周身的痛楚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大腿和胳膊再次恢复了知觉,我也朝着前方的那群鬼物直冲了过去,既然闹闹和余小游舍命相救,我也要拼上一把,不能让好兄弟为我挡刀。 “去死,通通去死——”我和余小游背靠着背,这样就避免留下自己的薄弱地带,那些鬼物虽说众多,但一时间还真是不能拿我们怎样。 “关键是那一个!”我望着站在街道对面小二层上面的那个黑色身影,眯起眼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手相阻 我赫然发觉,倘若是这边鬼物围攻的厉害,那黑影便不再吹响手中的横笛,但倘若这边鬼物被我们打退了去,那笛声一响,鬼物立时如潮。 “都给老子滚蛋!”余小游从身上抽出一根二尺见长的圆柱形木棒,抽、带、点、刺间,将鬼物打的连连后退,它们貌似对余小游手中的这个东西极为惧怕。 “妈的,怂包蛋了吧,这可是我们灵宝派的拷鬼棒……”余小游轻笑了两声,朗然发声,“天蓬天猷,真武真君。黑煞元帅,无义将军。捉缚枷拷,四大天丁。手执铁棒,拷鬼通明——” 拷鬼杖可真算得上是神兵利器,有它在手,所到之处,鬼物当即被抽的不见了踪影,而余小游的动作也真是利落,不仅棒随身走,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 我们俩一边拼杀一边朝着胡同口走去,只要是走出这个死胡同,就有生还的希望。 “哇呀呀——”闹闹厉声尖叫着,朝着站在对面小二层楼顶的黑影直冲而去,灵敏如它,肯定也可以察觉到正是由于这个人的存在,才使得我们步履维艰。 可当它还未靠近那黑衣人的时候,就听到“呼”地一声,是横笛划破空气的声音,一股巨大的气浪将闹闹撞击地往后倒仰而去。 “哇哇哇……”闹闹吃痛地大喊着,朝着我们倒飞而来,躲入了我胸前的莲花白玉里。见此情形,我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这家伙一心想着搭救我们,但却差点将自己都搭了进去。 正在此时,那笛声再次响起,笛声哀怨缠绵,这旋律比刚刚的韵调不晓得拐了多少个弯弯,那鬼物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妈的,不行啊,这‘驭鬼师’的段位太高了。”不单单是我,就连余小游也觉得自己体力不支。 此时的我也全然靠着意念和毅力在支撑,体力早都已经透支了去,照这个情况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这群鬼物给全然吞噬。 而此时,一个头大如石盘的鬼物朝着余小游的肚子撞了过来,他一个不小心就将手中的拷鬼杖给掉落在一边。周遭的鬼物犹如苍蝇见了血一般,朝着余小游蜂拥袭去,见此情形,我只有挥舞着龙雀刀将那些东西一一挡开。 一时间,我和余小游占了绝对下风,眼瞧着要被吞没。 “洒落精神超俗物——”浑厚苍劲的男生蓦地响起,紧接着就是钢铁相撞的“铿锵”声和鬼物地哀嚎,我和余小游周遭的鬼魅居然在须臾间就被除去了大半。 “飞腾志气接仙曹——”乌金扇通体泛着玄光,在上下翻飞,合为一剑,纵为一刀,穿、拨、挑、刺间,直让那鬼物瞬间陨灭。 “啊——”见此情形,原本汹涌澎湃的阴气也逐渐消散,针颈饿鬼和其他的鬼物们居然朝着周遭四散而去,那模样简直就是在逃命。 “搏风整羽云霄上,万里峥嵘自不劳——”老余头一袭玄色道袍,脚踏八卦罡步,身轻似燕,手中之扇好似翔鹤之翼,翻转腾挪间,乌金扇生出一阵疾风,将那些四散而逃的鬼物都给湮灭了去。 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位羽化之后降临凡尘的得道天人,在我们眼中几乎散发着救世主一般的光辉。 “师父,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余小游这家伙一见老余头就是一副哭天抹泪的模样,当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老余头没有理会他,反倒是“铿”地一声将手中的乌金扇给打开了去,转身正对向了黑影的位置,那黑影貌似感觉出一些不正常,他赶紧从小二层朝着边缘处跑去,瞧这模样准备一跃而下。 老余头冷哼了一声,手指拨动间,貌似从扇骨之上弹射出一道白光,朝着对面街边的小二层直飞而去。 “那是什么?”我心下一惊,但就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黑影的身形猛地一抖,白光貌似射中了那个影子。 看e正x。版章*节上ba0f “这么厉害?”我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我并不清楚那弹射出去的白光究竟是何物,但铁扇可算是兵器中绝佳的“暗器”,早有耳闻江湖术士会在扇骨的缝隙中藏匿“暴雨梨花针”,寻觅合适的契机弹射而出,便将会使对手遭到彻底的中伤。 那黑影身子一阵痉挛,但须臾之后,却也从小二层上一跃而下,我和余小游赶紧追了过去。 那黑影貌似受了伤,一番追逐之后,它的速度越来越慢。 但就在此时,他蓦地回头居然朝着我和余小游抛来两个白纸人,那白纸人在接近我们的瞬间忽的变得和成人等大,只是没有面部五官只是人形,张开四肢朝着我和余小游直扑而来。 “靠,什么东西……”飞来的东西将我们紧紧地“抱”在怀中,这力度奇特,我们仿佛回到了母体的宫内,看来刚刚那黑影抛出的这两个物件儿,定是保命的存在。想到此,我赶紧从身上将龙雀刀摸索了出来。 “滚!”情急之下我握紧了龙雀刀朝着周遭挑刺了过去,三五下之后,才将包裹着我的那个东西给刺破了去。 我看向了一旁,余小游也刚刚钻出,再朝前方看去,那黑影已然和我们之间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追!”我们俩异口同声,再次朝前拔腿狂奔,但心里已然明白,这种情况下再想追上前面那个东西,已并非易事。 可就在此时,事情却又发生了新的转机。从前方一侧的街角里面却骤然跑出了两个人,我定睛一看,却是包颜明和宋雨萌,而且他们的距离和黑影并不算远。 “追上前面那个人——”我卯足了气力喊出如此一声,包颜明和宋雨萌便朝前追去。 包颜明是警校出身,体格自然健壮,尤其擅长短跑。而宋雨萌由于经常健身,速度也绝逼不慢,他俩的距离和黑影在逐渐减小。 “站住,不要跑!”包颜明厉斥了一声,旋即警察的威严无限迸发,他从腰间摸索出了手枪,指向前方,“站住,要不然开枪了——” 可那个黑影仍旧在拼命奔逃,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包颜明稳住身形,举枪便射,一阵“砰砰”声过后,那黑影却依旧窜逃迅速。包子的枪法我了解,不说百发百中,但也称得上是指哪打哪,这几枪只是他向黑影发出的警戒。 “妈的,找死!”包颜明暴怒,再次举枪,看来这一次他是准备来真的了。 但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朝着包颜明疾驰而去,就听“铿”地一声,玄光闪过,包颜明“啊”地惨叫了一声,手中的枪就“乒乒乓乓”地掉在了一边。 包颜明吃痛地蹲在了地上,再抬起头时,那黑影已然不见了踪迹。 “你……”他血红着一双眼看向了身边的那个穿着玄色道袍的老者,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掉。 “你这是在妨碍执行公务……”宋雨萌也一脸愠怒气喘吁吁,但却被我挡在了身后。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避讳之事 这丫头不晓得老余头的身份,眼瞧着即将追上的人被阻挡,她自然心中窝火。但我了解老余头的为人,倘若不是有充足的道理,他自然不会将那个黑影给放走。 宋雨萌或许意识到此时的情势不那么简单,她站在我的身后不再说什么。 反倒是包颜明站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如铜铃,“老头儿,你这是在妨碍公务,我可以逮捕你的知道吗?” 老余头冷哼了一声,挤出八个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嘿,你说谁呢?妨碍公务,你还有理了……”包颜明气不过,从地上站起,他的右手手腕已然青紫,便伸出左手朝着老余头抓了过去。 老余头却不疾不徐地伸手相迎,右手五指散开,和包颜明左手的五指相扣,轻轻一提间,包颜明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吼叫。 “啊——”包颜明吃痛地大叫着,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放开啊,你这老头,本来就是你不对,还敢袭警,你罪加一等!” 他一边咒骂,一边看向了我,“蒋顺,你奶奶的,是你刚刚让我追,现在被这老头给搞黄了,你就袖手旁观吗?” “师父!”我和余小游一起走到了老余头的身边,他才放开了手,包颜明身子朝着一侧倒去,宋雨萌上前扶住了他。 “小伙子,你是警察,首先是要讲证据,你刚刚追的那个人,怎么就确定他是一个嫌疑犯呢?”老余头此话一出,可算是把包颜明噎地说不出一个字。 老余头呵呵一笑,“既然你无法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又何来我妨碍公务呢?况且你刚刚想动手打人,我分明是在‘正方防卫’!” 说完之后,他扬长而去,徒留包颜明坐在地上冲我吹胡子瞪眼睛。 “包子,对不住啊,这次是我欠你的!”我双手合十,向包颜明作揖,余小游拉了我一把,我俩不得不紧随老余头朝前走去。 f首q、发0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蒋顺,下次我非要扒了你的皮……”包颜明地嚎叫声在我身后回荡着,我心中十分愧疚,对他也对宋雨萌。 对包颜明是让他平白无故挨了老余头的揍,对宋雨萌则是我又将一个烂摊子留给了她。 余小游打了辆出租车,老余头一脸凝重,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但从他的呼吸声中可以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其实在他出手制止包颜明开枪的一瞬间,我也觉得异常诧异。 刚开始我和余小游在胡同中被鬼物所围的时候,是他出手相救,并且将乌金扇扇骨中藏匿的暗器弹射而出,伤及了那个黑影。 可当我们追逐那个黑影,包颜明准备开枪射击的时候,他为何又出手阻拦? 一路地思索,我才算想到了一个较为说得通的理由——老余头认识那个黑影,并且知道那黑影正在行恶,才会用暗器伤之,但又不忍害其性命才出手阻止包颜明。那么问题来了——那黑影究竟为何人?和老余头又是什么关系。 照目前情况来看,那黑影应该是浩盛集团豢养的“驭鬼师”,保不齐就是那个满脸蜈蚣形疤痕的老者。 “难道他真的是余小游的那个偷学邪术的师叔?”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这些均出自我的猜测,没有半点证据。 侧眼看了看余小游,他也是一脸凝重,想要从他嘴中撬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司机将我们送到回春堂的时候,已然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下车吧!”出租车挺稳,老余头自顾自地走了下去,我和余小游也赶紧跟上,这老家伙周身透露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夜晚的回春堂寂寥无比,因着是在郊外的缘故,这里本就僻静。 “萱丫头和薇薇都睡下了,你们不要吵到她们!”在路过院子的时候,老余头如是说着,我和余小游下意识地放缓了各自的动作。 老余头打开了一侧厢房的门,里面放着两口大缸,他取来开水将缸中倒满,又将一些草药倒入缸中,缸中之水瞬间变得澄澈无比。 “看我干嘛,脱衣服啊!”他转头冲着我和余小游低吼道,“脱完跳进去泡澡,要泡一个小时!”说着他又将我脖颈上的白玉莲花给拿走,说是给闹闹刚刚也受了伤,也需要医治。 我和余小游跳入缸中,温热的水将我俩紧紧包裹,周身的痛楚顿时减轻了许多。就连疲乏也一扫而光。 “对了,你刚刚怎么好像神兵天降一样赶过去救我?”我有些闹不明白。 余小游笑着摇摇头,“这是秘密,但我救你也是有条件的,再借我5000块。”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手机却在一边响了起来,我从缸中站起伸手抓来,定睛一看,却是宋雨萌打的电话。 她告诉我包子去医院了,并没有大碍,而吕凝薇也因为伤心过度昏了过去,现在人也在医院,但是由专人看护,叫我放心。 “蒋顺,其他的你都不要操心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今天在我们去到之前,你们和那个黑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宋雨萌声色温和,但十分坚定。 我深吸了口气,“好,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 挂断电话,只觉得胸腔处无比憋闷,对于宋雨萌,我心中自然是感觉有些对不住的,这丫头每一次都在我屁股后面,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烂摊子。 我对她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由衷的感激之情。 “喂,要我说,宋雨萌就不错,又漂亮又干练还是高学历,你要不就……”余小游还未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去。 “哎,对了,我怎么觉得你师父今天好像认识那个黑衣人?”我压低声音。 余小游摇了摇头,“知道你就放心里,别说出来!”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也不敢再问。 一个小时后,我们从缸里出来,却发现缸中之水居然变得浑浊无比,看来又是体内被逼出的阴毒之物。 “早点睡吧!”老余头丢给我们两件道袍,指了指另一间房子。 时候不早,我和余小游也疲乏的紧,刚刚一沾床就睡着了。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然是上午十点,走到院子里面,吕凝薇在院子一角的花圃里面伺弄着药草,将一些杂草一一拔出,看起来乐在其中。 “你们起来啦!”吉雅萱笑着从厨房里面端出一些饭菜,放在石桌上。均是清炒的时蔬吃起来很是爽口。 “对了,师父呢?”余小游左右张望着。 吉雅萱笑了笑,“他老人家一早就出去采药了!”旋即又压低了声音,“对了,昨天晚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师父他老人家一早看起来就不高兴。” 机敏如她,也感觉到老余头的不正常。 “没什么,他天生不高兴!”余小游喝完了汤,抹了把嘴巴,便走到了吕凝薇的身边,他热情洋溢地跟吕凝薇搭讪,但是这丫头却对他置之不理。搞得他无趣地走向一边。我摇了摇头,将碗里的汤喝完。 “你吃饱了吗?”吉雅萱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去。 “恩啊!”我点着头,诧异地看向了她,“你有什么事吗?” 吉雅萱深吸了口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你跟我来!” 第一百三十章 死的合理合法 我心下生疑,但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被拉到了一侧的厢房里面,正是吉雅萱和吕凝薇的卧室。就听一阵“嘁哩喀嚓”这丫头转身就把卧室房门给锁上。 “喂……”我的声音就有些颤抖了,虽说明白吉雅萱不是轻浮之人,但她做出如是举动,也绝对让人心生怀疑。 可锁上门之后,她走到的床铺旁,从枕头下抽出了一张白纸,递到我的手中,“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接过,却发现白纸上画着的是一些奇怪的纹路,有些类似于道家的符箓,但又和符箓有明显的不同。 可我却觉得白纸上如此的纹路,我貌似在哪里见到过似的,有些眼熟。 吉雅萱坐在了我的身边,郑重其事地看着我,“你听着,虽然听起来很扯,但这张图是雅拉托梦给我的,我已经连续一周做了有关于她的梦,可在梦中,她一直在画着这张图……” 旋即,她深吸了口气,“若我说是心电感应,你相信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她们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我已然有所验证。 就像在白龙镇杨柳庄的时候,我和余小游误入了“八降死阵”,又被人胄所困,都是吉雅拉出现解的围。 虽然我不敢肯定她还是“人”,但她和“吉雅萱”之间的“心电感应”,貌似已然未变。 “我相信!”我说的斩钉截铁,“在梦中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吉雅萱微蹙着眉头,“她反反复复只说了一个字——梦,便没有其他的了。” “梦?”我一头雾水,又看了看白纸上的图案,更加觉得一头雾水。 但就在吉雅萱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我却一把拉住了她,“等下,我有事想问你,你之前在跟着吴昊天的时候,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人?” 虽说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人渣,难免会让吉雅萱不舒服,但我不得不提。 吉雅萱眼珠转动着,半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句,“有,之前一天晚上他在我那边过夜,但是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接了电话匆匆走了,我不晓得是谁打的电话,可只记得他说了句‘让他死的合理合法’……” “死的合理合法?”这句话一出,连我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凉,再看吉雅萱也是一脸煞白。 我仍旧记得自己去救她的时候,是因着她被一铁梳之内的冤魂附了身,将自己的头皮一绺一绺地梳下,倘若当时我没有出现,鬼知道她会不会“死的合理合法”? 王大江和七个工友也同样死的是合理合法,他们在浩盛大厦楼下请愿,却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给撞得七零八落。如此死法,和浩盛集团几乎扯不上任何关系。 吉雅萱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聪明如她,是在暗示我,并未将话讲透! “我知道了!”我收好了那张纸,慢慢地站了起来。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激烈地争吵声,听动静貌似是余小游和老余头。 当我们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余小游和老余头正在客厅里面站着激烈地争吵着,老余头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余小游也是满脸通红。 “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了一个叛徒,这么多年你值得吗?”余小游定定地看着老余头。 老余头盛怒之下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说什么?不想呆了你就滚,反正你翅膀也硬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赶紧滚回那名宗大派!” 听到此,余小游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那一年你跟师尊闹掰,我只有八岁,可照样跟着你义无反顾地离开,但着实没想到你至今仍旧会维护一个作恶多端的败类。” k0@、 “你放屁——”老余头扬起巴掌照着余小游的脸上打了过去,就听到“啪啪”两声脆响,余小游双目通红,愣在了当下。 老余头却犹如一只发怒的狮子,在大声地咆哮着,“滚——” 余小游一脸忧伤地朝着门外走去,我赶紧跟在了他的身后,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才来到了大路上打上一辆出租车。 这一路上,余小游没说一句话,从他那紧闭而瑟缩的嘴唇就可以看出他心情委实不好。直到回到住处,他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可刚刚从他和老余头那一番争执里面,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争吵,和那个驭鬼师有关系。 很有可能他就是余小游的师叔,而当年老余头被驱逐,也是拜他所赐。 “为了个败类,值得吗?”想到这里,我也嘀咕了如此一句。 我回到隔间里面躺在了床上,在仔细地研究者吉雅萱给我的那张白纸上面的好似符箓一般的纹路,但翻来覆去地查看,却觉得这些纹路和一般的道家符箓有着天壤之别。 一般来说,符箓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以及“符胆”等五部分组成。 若把符箓比喻成一个人,符头好比一个人的头;主事神佛就好比一个人的思想和心脏;符腹就好比一个腹部的肠胃,是书明符咒作用之地方;符脚就好比一个人的脚;符胆就好比一个人的肝胆,一个符令若没有符胆就好像门没有锁一样,坏人都可随便进入。 而在这张白纸上面“符箓”上的纹路却极为怪异,组合在一起,倒有些像是一个“字”! “我绝对在哪里见到过!”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吉雅拉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出预警,而这张符箓也绝逼空穴来风。 “究竟在哪里……”我静静地闭上眼睛,在我的记忆库中搜寻着,片刻之后,眼睛蓦地睁开,我当即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并大叫了一声,“啊——” 重重地喘息后,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好像想起来了。”下床将床下的地砖撬起,在那块地砖下面,有我放置的一些档案材料,取出之后,却翻找不到那张照片。 “怎么回事?”心下一惊,我拿出手机,找到了“朱能”的电话号码,“朱助理,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我说完之后,朱能说过一刻钟之后给我回电话。果然,15分钟之后,我的电话准时响起,朱能的声音传来,“蒋先生,您需要的东西,我帮您找到了,但薛先生讲让您明天早晨八点来会所取,到时候他和您会面,您这边可以吗?” “忍不住了吗?”我心中暗道,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我仍旧不动声色地说了句,“您告诉薛先生,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 “好,那明天见!”朱能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拿起手机,点开网页,上面的新闻已经被王大江等八位农民工的死霸了屏。 “八位民工讨薪忙,大厦楼下把命丧……”我喃喃地念着新闻标题,心脏却阵阵紧缩似地疼痛。 吴昊天,生而为人本应该平等,但你为什么喜欢让别人死于“合理合法”? “看来明天我必须要跟薛少康好好聊聊了,如若不然,根本无法对付吴昊天!”想到此,我握了握拳头……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互关联 隔天一早,我开车来到了薛少康的会所,朱能已经站在门前恭候了。 “蒋先生!”他微微一笑,帮我拉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欧式的会客厅,貌似薛少康很喜欢在这里和访客会面。若没有事先交代,这里就成了默认的会客地点。 “您先坐一下,薛先生马上就到!”朱能说着看了看手表,我知道他这是在提醒我现在时间刚刚好早上七点五十。而桌子上也摆好了西式早餐。 “没事,我在这里坐一坐!”刚说完,朱能又走了过来,伸手递给我一个档案袋。之后便走了出去,还小心地给我关上会客厅房门。 深吸了口气,我打开了这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又从背包里面拿出那张白纸,将两者仔细比对着,顿时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震颤。 照片上是薛韵东死亡现场的照片,这个男生赤身果体的躺在地面上。 肚子仿若被剖开又被手术线给缝合住了,但肚皮上却画着朱红色的线条,和这些手术线的纹路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字符。 这个字符像是一种死亡的诅咒,更像是一种“告诫”! 但关键的一点是,薛韵东肚子上手术线的线和朱红色的线条一起交织成的纹路,和吉雅萱交给我的那张白纸上的纹路是一模一样! “吉雅拉通过梦境想向吉雅萱传达什么?这个像是一个‘字’的纹路又代表了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现在查出薛韵东的死和夜修罗之间有脱不了的干系,但若是想查出他究竟如何身亡,还需要更加深入,而这个诡异的符纹,便是突破的关键点。 并且这个字符突然地出现,更像是吉雅拉给我们的“厄运的预言”! 八点钟,会客厅的房门被准时打开,但让我极为惊讶地是薛少康居然坐着轮椅被朱能推了进来,他微笑着,但神色看起来仍旧有些倦怠。 “你来了,坐吧!”薛少康微微地摆了摆手,蒋顺将他推到了餐桌前,并将三明治整好递到了薛少康的手中。 薛少康咬了一口,抬眼看我,“吃吧,小伙子,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吃饭。” 虽说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向薛少康询问,但也伸手拿了食物吃了起来,片刻之后,薛少康拿餐巾纸擦拭着嘴巴,朱能将我们吃的东西都收拾了去。 “不好意思,您身体不好,我又来叨扰!”我冲着薛少康歉意地笑了笑。 他端起桌上的红茶杯,轻轻地摇着头,“哪里,你昨天只让朱助理给你提供些资料,是我想见你,有些话我想要告诉你。” “哦?”我装作很惊奇的样子,心里却十分清楚,上次我只是将夜修罗的画像提供给了薛少康,都能诱发他的心绞痛,看来他对于夜修罗绝非一无所知。 “如果阿东的死和‘夜修罗’有关系的话,就请你不要再查了。”他声色平和,但我仍旧可以从他两个眼眸里面看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看我想要开口,薛少康却摇了摇头,“好了小伙子,不要再说了,剩余的钱,我照样会支付给你,但真的没有必须要再查下去了。” 我将自己想要说的话给生生地压了下去,却提出了其他的问题,“既然薛先生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是昨天的新闻您肯定见了,那八名被撞死的农民工,是不是有些蹊跷?” 见我这么说,薛少康“呵呵”一笑,“聪明如你,蹊跷与否,我想你心中最明白,而你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想得到我的肯定,来证实自己的推断。” 他虽说没有正面回答是与不是,但话说到这里,我当即明白。 “多谢薛先生提点!”我冲他点了点头,面前的这个人虽说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但他的周身却没有商人那股让人生厌的铜臭之气,反倒觉得他有些和蔼可亲。 “只是在他内心深处究竟隐匿着什么,会对‘夜修罗’如此的讳莫如深?”我暗自想着,但表面却仍旧在维持着自己的不动声色。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您注意身体。”我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但就在此时,薛少康却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来。 “虽说阿东的案子不需要你来查了,但是却有新的事情需要你来做!”他拍了拍手,朱能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了薛少康。 薛少康接过之后将信封打开,“这里有两张支票,其中一张是10万的面额,这是你查案的余款,另外这张是20万的面额,是另外一件事情的预付款。” 我心脏一沉,“什么事?” 薛少康深吸了口气,“我希望你可以成为阿琳的私人保镖!” “什么?”此话一出,我差点咬到舌头。这老头已然丧子,对于薛韵琳几乎宠溺到了骨子里,之前看我和薛韵琳接触稍微亲近,就对我心存芥蒂。 没想到这次竟然让我去当她的“私人保镖”。 “这个……”我深吸了口气,“恐怕我不能胜任!” 说着,我站起身来,“还有薛先生,针对于贵公子的事情,我并没有一查到底,所以这些余款我也没有资格去收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告辞了。” 最#新fu章…节上ka/0_ 我起身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也全然不顾薛少康诧异的目光,或许他觉得没有哪个人敢如此干脆地拒绝他的要求。 当我走到楼下的时候,朱能已经站在我的车前,他又准备帮我打开车门。 “不用了!”我笑着冲他摆着手,并将车钥匙从身上取下,交到同样一脸诧异的朱能的手中。 “您这是……”朱能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辆车本是薛先生配给我查案子的,现在案子完结了,自然要归还。”我说着,也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我心中明白的紧,不能因为薛少康让我停止探查,我就不再理会薛韵东的“死亡之谜”,他肚子上面那个诡异的符纹毕竟和吉雅拉在梦中预示出来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必须搞清楚这个符纹预示着什么。 “还有王大江等八人的死……”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拳头,吴昊天,血债必须血来偿! 下午的时候,我去医院看望了王晓雯,她沉沉地睡着,看起来表面尤为安详。 “她情绪恢复的也还算可以。”宋雨萌轻轻地叹息,“可怜她了,才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残忍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看到躺在床上的王晓雯,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们两个的影子一瞬间有些重叠,让我忍不住想要流泪。 “蒋先生!”一声清脆地女声在我身后响起,转头看去,却发现是文静,手中还拿着病历本和水笔,上下打量着我。 “哦,你现在怎么在这个科室?”我有些好奇,上次见她还是在急诊科。 “我是实习医生啊,本来就是要轮转的。”文静笑了笑,走到床边开始记录。 “走,我们先出去吧。”宋雨萌拉着我走到了门外,但不晓得为什么,当我看到文静的时候,心中却泛起了一股隐隐地担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咖啡和大蒜 我和宋雨萌走出门外,她点燃了一支烟,问了我一句,“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轻轻地探口气,“真的麻烦你了,还要来探望王晓雯。” 宋雨萌摇着头,双目当中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应该的,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不由得心中泛酸,宋雨萌虽说如此出类拔萃,但究其本质,还是一个孤儿,跟此时的王晓雯是一样的,所以心中或许会对王晓雯有种“同病相怜”的情愫。 “蒋先生!”文静推门走了出来,冲我们点头微笑,“王晓雯目前的情况比较稳定,请您不要太担心了。” “好,麻烦你!”我点头回应,但当她离开之后,我却觉得刚刚的对话有些蹊跷,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怎么了?”宋雨萌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她怎么知道王晓雯是我朋友?”我瞪圆了双眼看向文静的背影,“从王晓雯出事到现在,我根本没有出现过啊。” “但是晓雯那丫头自从一醒来,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提起你的名字。所以她知道你们俩是朋友也不算太奇怪。”宋雨萌说着,也朝着文静离去的背影望了过去,“只是她这笑容会不会显得过于‘职业化’了。” 我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这个实习医生文静虽说长得很是清纯可爱,但是她的笑也真的过于职业化了一点,当她笑的时候,就仿佛在进行一次摆拍似的。 笑容出现后三秒,仿佛当摄影师喊了“123”之后,那笑容当即消失不见。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就在店中隔间里面研究“薛韵东离奇死亡事件”和“吉雅拉事件”的共同之处,一番分析之后,就觉得这两起事件唯一的交集就是均和夜修罗扯上了关系。 “梦……”我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个字,这是吉雅萱告诉我,在她的梦中,吉雅拉一直在纸上重复地画着这个符纹,并且口中发出的只有这一个字。 “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我坐在桌子前看着这张符纹抓耳挠腮。 “砰砰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一个激灵,刚整理好的一些线索片段,此时也立时消散了去,搞得憋出一肚子火气。 “妈的,肯定又是来推销的。”如是想着,我猛地从位子上站起,当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却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薛韵琳。 “额……”对于她的出现,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没有闹明白,不由得楞在了当下。薛韵琳今天只穿着黑色的短裤和白色的t恤,这样的穿着显得很简单,但又显得她看起来十分的清纯,有一种大学女生的味道。 “不欢迎我吗?”这丫头不由分说地挤到了屋子里面,鼓胀的胸脯紧紧地贴着我的身子,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哪里哪里……”我轻笑着后退,尽量让我们的距离保持在安全范围。 “我买了处新屋,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就算为了庆祝我搬新家!”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朝我挤了过来。 “额……”我躲闪不及,只要往后退,这丫头就要往前来,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我俩此时的距离已然有些暧昧了。 “好吧!”门店的大门敞开着,并且门外人来人往的,我担心过路之人会看到这一幕,便只有答应了下来。 ☆{*0b “好耶!”薛韵琳一把拉着我的手,“咱们走吧,去吃火锅。” 被拖着往外走去,不由得佩服这丫头的雷厉风行,“稍等一下,起码让我把门锁了行不啦?” 我们俩去到了市中心“朝天红”火锅馆,叫了最辣的“九宫格”! 我不晓得看起来娇生惯养的薛韵琳居然会如此生猛,这九宫格火锅是“朝天红”的镇店之宝,如此辣度带着一种味蕾无法驯服的野性。 连我都不由得猛灌几口冰水,但薛韵琳却貌似吃的很带劲。 “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我不由自主地扇动着自己的嘴巴。 “是啊,我对辣的热爱是天生的,无辣不欢嘛!”薛韵琳说着将一块黄喉捞起,上面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红色汤汁,她一口吞进嘴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 “厉害!”过分的辛辣让我又多灌了几口冰水,我看着薛韵琳被辣椒刺激地有些泛红的两腮,顿时觉得这个微胖的女孩子还是蛮可爱的,完全颠覆了“刁蛮任性”的第一印象。 “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自己是吉雅萱的男朋友,我就知道这是谎话。”薛韵琳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差点被冰水呛到,因为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这句话我居然还有讲过。但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为什么呢?”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因为你们俩之间根本没有情侣之间的那种‘亲昵’!”她笑呵呵地看着我,“只是当时我觉得你蛮好玩的,也就放过你们了。” “好吧,谢谢你!”我举起饮料,和她碰了下杯子。 薛韵琳点点头,“知道吗?自从上次在咖啡店里,你给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然后我放手了这段感情,从那个所谓的‘家’里搬出,就像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吃火锅,喝可乐!” “那你之前都不能肆无忌惮地吃火锅,喝可乐吗?”她这句话搞得我很意外。 薛韵琳摇着头,“肯定不可以,我嫁到吴家之后,他们在各个方面对我管制有加,就像我不能吃火锅,只能吃牛排,不能喝可乐,只能喝咖啡。并且不能吃大蒜,可我就爱吃蒜泥小料……” 她说着就将一片羊肉在蒜泥料碗里面使劲地涮了涮,塞到嘴巴里面,之后凑上前来问我,“你觉得吃大蒜俗气,喝咖啡高雅吗?” “放屁!”我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个词,“哪里来的谬论,我反倒觉得有这种思想的人,简直就是在‘装13’!” “吴昊天就是这样的人。”薛韵琳恨恨道,“下次等我见到他,肯定要喊他,你个‘装逼仔’!”说完之后,她发出了一阵没心没肺的笑声。 “好!”我举起饮料杯,和她碰在了一起。 饭后,薛韵琳送我回到店里,临下车前,她悠悠地问我,“你不会嫌我烦吧?” “不会!”我摇着头,“你挺好的,别这样妄自菲薄。” “好,这个是我的地址!”薛韵琳给了我一张卡片,便开心地驾车离开,当我快要进门时,又被余小游一把拉住。 “干嘛?”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余小游的眉头却兀自跳起了芭蕾舞,“兄带不错嘛,这么快又把上了一个富家女,那是谁的千金啊,坐骑居然是‘帕拉梅拉’!” 我没好气地将他打发走,但看起来这家伙的精气神好了很多。 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将今天下午梳理的那些线索手札拿起分析,不一会热困意来袭,我眼皮就绷不住了。 “啪嗒啪嗒……”也不晓得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间,觉得有液体落在了我的额头上面。 “恩?漏雨了吗?”思维在一时间还没有清晰。 但是我却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额头抹了过去,手指处传来黏答答的触觉。 当我向自己的手指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手指上面沾满了鲜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午夜惊魂 “卧槽——”我大叫了一声,当即从床上坐起,困意就在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抬头望去,就在天花板上居然有个样貌恐怖的东西。 只见它身子呈人形,但头呈三角形,好似一个“五步蛇”的头型。 瞪着一双血红大眼,浑身长满了青绿色的疙瘩,从舌头的尖部滴落着血水,一滴滴地落在我的额头上。 而就在此时,这东西也意识到我已然醒来,它居然张开四肢,在空中翻了个身,朝着我直落而下,大口张开,好似一个巨大的脸盆,就往我头上扣。 “妈的——”我利落地翻个身,掉落在床下,这东西扑了个空,猛地摔落在了床上面,它吃痛地嚎了一声,便脸朝地面,再次向我扑来。 “妈蛋的!”还好我昨晚回来犯困,并没有脱掉鞋子,抬脚朝着这东西的头部猛踹了过去,这东西当即被我一脚踹到了一侧的墙壁上。 “吓——”它转动着三角形诡异的脑袋,从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声恐吓般地喊叫,接下来居然发动了更为强劲的攻击。 “情况不妙!”想到此,我一个骨碌站了起来,便朝着门外跑了过去。但是这怪东西同样不甘示弱,也猛地从床上跳下,四肢并用间爬的极为迅速。 好在我随身携带龙雀刀,在穿、拨、挑、刺间还算是极大地制约了它的行径,让它不能近我身前分毫。 但好似我如此的动作将这家伙惹怒了,它居然再次朝我攻来,身子立直站起,三角形的脑袋晃动着,浑身的青绿色的疙瘩也仿佛冒了光。 周遭还散发着一种青绿色的气体,仿若“毒气四射”一般冲我攻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正如此想着,却觉得手腕处那个小伤口又开始发出了剧烈地疼痛,手臂之内仿佛有个东西正在游走着。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初老婆婆为了防止我“勾结奸佞”便让一个小东西咬出了手腕上的这个孔洞,并且钻入了我的体内,至今不晓得那是什么。 但此时我整条胳膊仿佛被烈焰灼烧一般,连龙雀刀都握不住了。 可那个鬼东西却仿佛明白了我此时正身处窘境,它居然叫嚣着再次朝我冲了过来。气焰之烈,速度之冲,我简直都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范。 “啊——”手臂不由自主地甩出,但却直直地甩进了那鬼东西的嘴巴里面,鬼东西血盆大口将我的手臂牢牢地禁锢在当下,可我居然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反倒是我的手臂兀自甩动,将那个鬼东西再次甩向了墙壁。这一下当真厉害,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条胳膊俨然成了“铜皮铁臂”! “难道是胳膊里面的‘小东西’发威了吗?”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胳膊又在瞬间变得酸软无力,好似一滩烂泥。 心中顿时一阵拔凉,“尼玛的,不带这么坑朋友的吧,就帅这几秒。” “吓吓吓——”可此番举动可算是惹怒了那个鬼东西,它从地上爬起,卯足了十足十地气力朝我冲来。 我赶紧举刀相向,却发现我连抬臂的气力都没有了,可那鬼东西这次可算是“来势汹汹”,势必要将我一击即杀! 既然如此,那么眼下之计唯有一个,那就是——逃! “啊——”我连滚带爬地从隔间跑到了店的外堂里,不是我怂逼,现在的情况摆在面前,若是继续在这里装逼,恐怕会命丧于此,便只得逃离了去。 可身后的怪物也绝非吃素的,就觉得阴戾之气朝着我的周身“呼呼”袭来。 “吓”地一声低吼,如此阴森,好似近在耳边,让我的小腿肚子忍不住开始抖动。但就在此时,闹闹却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朝着我的身后猛冲了过去。 “什么?”就在我转头时分,就发现闹闹和那个怪物缠斗了起来。虽说那东西口似大盆,气势凶恶,但闹闹跪在身形灵活,也频频占据上风。 而就在此时门店的大门也打开了去,外面站着体型微胖的老头是房东,和一脸汗水的一个年轻男人,是余小游。 “他俩怎么在一起?”一时间我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余小游没有理会我,径直地冲到屋子里面,他手持拷鬼杖帮助闹闹和那个东西斗在了一起。 “你……”而房东大爷看到我,伸出食指猛戳着我,却当即昏死过去。 “靠!”我感叹了一句,此时也没时间管这大爷的死活了。 闹闹和余小游与那个东西斗得如此难解难分,我需要帮他们一把。 “滚!”拷鬼杖被余小游甩的虎虎生风,呼啸着朝着那东西划拨过去。 但是这东西却也精明地紧,就地来了个驴打滚便躲开了,头朝着我转了过来,此时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弄死我。 “闹闹,断它后路——”余小游喊出如是一声,闹闹当即飞到了这东西的正后方,这东西本想转身和闹闹拼斗,奈何余小游和我在它正前方,害怕我们偷袭,但就在此一瞬间,闹闹跳上了它的后背,死死地卡住了它的脖子。 “漂亮!”余小游咬牙切齿,“顺子,你拿龙雀刀戳它左脸,我捅它右脸,咱俩一齐双管齐下。” “得令!”我大吼一声和余小游左右开弓,但就在此时,那怪物的大嘴蓦地张到了最大,并且从嘴巴里面还冒出了“呼呼”地飓风,好似一个正在扩张的“台风眼”一般。 “卧槽,这是哪一招?”此风一出,我和余小游都被刮地眯起了眼睛。 一时间无法无法近前,这东西甩动着身子,眼瞧着就要把闹闹给甩下来。但这小家伙却死死地卡住了这东西的脖子,在它背上岿然不动。 “闹闹,小心啊——”我心中一阵感动,闹闹是我的“护法仙童”,可以舍身救我,而我也绝对不可以让它受伤。 想到此,我顶风上前,但这东西的嘴巴吸力极大,好似风眼一样几乎可以将所有的东西狂吸而入,就在我挥刀向前的时候,余小游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让我来!”他毅然决然地将我挡在了身后,从身上取出一大沓符箓,朝着那东西丢了过去,由于那东西的嘴巴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风眼,所有的符箓立时被它吸入口中,我登时看傻了眼! “闹闹,让开——”余小游大吼了一声,闹闹好似火箭发射般从这东西的身上径直弹起。 这东西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正常,它闭紧了口唇,那飓风当即消失,就在它想讲吸纳入嘴巴里面的符箓吐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制掣破群凶——”余小游朗然发声,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轰——”这声音巨大,连我整间店面都被震得抖三抖,大门也震得“啪啪”作响,居然打在了那昏过去的房东大爷的脑袋上,当即把他震醒了去。 而那恶心又可怕的“东西”也瞬间消散了,不留一丝痕迹。 _正nn版)首a◎发0 “呼……”我瘫软在地,身上所有的气力都被抽干。 余小游也一咕噜坐在地上,伸出食指猛戳着我,“你他妈的,怎么会跟‘天井下’扯上关系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薛韵琳有难 “天井下?”听到了这三个字,我诧异在当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余小游还没有来得及向我解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猛地拍动。不由得转过头去,却发现一张怒气冲冲的老脸——是房东大爷。 “臭小子!”他一巴掌盖在我的后脑上,把我拍的七荤八素“你非要给我整事是不?” “瞧您说的,我一没谋财二不害命,三不拖欠您的房租,怎么给您整事了?”我不相信大爷能看到那个东西,但是他的表情似乎表明他能看到那个“天井下”。 房东大爷不由分说又给了我一巴掌,“你奶奶的,我说你小子最近关店不做生意,谁知道你招徕一些‘鬼东西’在我这房子里面‘开趴梯’,马上我这都快成鬼屋了,你今天就给我滚犊子……” 老头气的身形哆嗦,但我却被惊得一身冷汗,别的不敢说,今天晚上我搬到哪里去啊? “大爷,您消消火,咱们好好商量行不?”我立马堆起一脸微笑。 但这大爷却一脸铁青地望着我,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看起来不近人情。 正在此时,余小游却忽的吹了个口哨儿,闹闹从隔间里面探出头来。 “你吹什么吹?瘪犊子,你成天招猫逗狗,拈花惹草的死德行,当我不知道?我就差没让老关头把你也给赶出去……”房东大爷越说越气,他身子颤抖起来,但就在此时,余小游却冲着他的身后眨巴着眼睛。 “你还眨巴……你……”但当房东老头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悬浮在半空中的闹闹和他脸对脸。下一秒,闹闹又龇牙咧嘴地做出了一副鬼脸! “鬼啊——”房东老头大叫了一声,再次昏死了过去。就听他下半身传来一阵龌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股酸臭腐烂的味道。 “卧槽,老爷子的肠胃不好……”余小游用手掌在鼻子前扇动着。 我无奈地深吸了口气,“老头年纪大了,被咱们这么一吓,你觉得还能起来?” 余小游却摊开两手,“否则呢?你觉得晚上自己有地方可搬吗?老头精神还是不错的,‘鳏寡孤独’了这么些年,体能本就告急了,等下我找个‘雅蠛蝶’给他松松筋骨,兴许一觉醒来,就忘记今晚的不愉快了。” 他说着便动手准备拖动房东大爷,“来啊,帮我拖,这老东西,死沉死沉的。” 正当我蹲下身去准备帮他拖动房东大爷的瞬间,脑子里面顿时一阵白光闪过,我一个激灵,楞在了当下。 “等下,不好——”我大叫了一声,惹得余小游都一个激灵,他对我大骂了句,“你神经病啊!” 但此时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从隔间拿起一张卡片,大踏步地朝着门外走去,三步并作两步就窜到了大街上,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这个地址!”我将卡片递给出租车司机,司机调转车头,朝着前方驶去。 而我在后座上则双手合十一直在祈祷着,“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薛韵琳洗完澡,换上了干爽的睡衣躺在床上,她翻看着手机相册,里面都是蒋顺的照片。 有吃饭时的蒋顺,开车时的蒋顺,还有在超市里买桶面的蒋顺,不知从何时起,她心中被这个大男孩满满地占据。 “呵呵……”薛韵琳翻到了最后一张照片,就觉得困意来袭,便关了手机。 今天是她搬家第一天,虽然找了搬家公司和家政,但她仍需现场监工,身体也甚是疲累,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所房子是一个日式的独栋别墅,因为房主出国,急于处理,便将房子急于转卖。自带装修和部分家具,显得很是精致,只需稍微打扫再添置一些东西,就可以入住,薛韵琳觉得这也十分划算。 “恩……”一个小时后,薛韵琳蓦地醒来,只觉得嗓子喉头干涸无比。想来也是因为和蒋顺晚上吃了辛辣的火锅。 “好渴……”她起床来到厨房,倒了满满一大杯水,一口气喝光,再次回到床上,不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 “沙沙……”在半梦半醒间,薛韵琳好像听到耳边传来了“沙沙”声,虽说声音不大,但是这声音貌似一直不间断。 她悠悠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屋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可能是太累了,我都产生幻听了。”她摇了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但仍旧到了半梦半醒间的时候,那种“沙沙”地声音却越来越大了,仿佛逐渐靠近她的耳边。 “怎么回事……”薛韵琳想要睁眼,却发现眼皮仿若千钧之重,可思维却逐渐清晰,难道是请来的家政服务员在清理地板吗? “张阿姨,这都几点了,不要这个时候做清洁好不好……”迷迷糊糊间冒出了这一句,薛韵琳却当即打了个大激灵,家政服务员在今天下午六点的时候,就已经下班回家了。 那么问题来了,此时回荡在房间里的“沙沙”声究竟是什么? 深思在瞬间,变得清晰,薛韵琳也在须臾间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让她极为震惊地一幕——一个倒吊着的女人头在她的眼前,和她对视着,这个女人头一脸鲜血,目眦欲裂,嘴角还挂着怪异的笑。她长长的头发垂到地板上,由于倒吊着的身子前后摆动,那头发和地板相互摩擦,发出了“沙沙”声。 “啊——”薛韵琳大叫了一声,而那倒吊着的女鬼却向她猛扑过来。 可当女鬼靠近她身子的时候,却被猛地往后倒弹开来,浑身犹如触电一般。 “哇也……”女鬼怪叫了一声,蜷缩在卧室一角,看起来受了伤,双目中对于薛韵琳是满满的畏惧。 薛韵琳呼吸急促,看向了自己的胸前,那一枚在胸前挂着的“貔貅玉坠”散发着柔和的清韵,她不由得想起来,这是三年前父亲交给自己的,让她必须随身佩戴,不可摘下。 “啊——鬼啊——”薛韵琳大叫着朝着卧室外冲了出去,但那个女鬼却尾随而去。日式别墅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卧室在最里侧,当薛韵琳从房中冲出的时候,需要跑过一段长走廊才能到达楼梯处。 pu首发s0t “啊哈哈,来啊,来玩啊……”一条条手臂从走廊两侧的房间里伸出,但每当碰到薛韵琳的瞬间当即回缩了回去,即便如此,薛韵琳已然被吓破了胆。 “救命啊……”她哭喊着跑到了楼梯口,但正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却看到了更为骇人的一幕! “啊……烧吧,烧死我们吧……”楼下燃烧着熊熊大火,一个个浑身焦黑的人从火中钻出,朝着楼梯口爬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及时赶到 薛韵琳看到面前这一幕,浑身的汗毛登时立起,浓郁的恐惧从脚底板直冲到天灵盖,让她几乎站不住了。 “烧吧……烧死我们吧……”一个个通体焦黑的人从火焰中钻出,他们朝着楼梯爬了过来,薛韵琳本能地想要退回,却发现那个满脸鲜血,目眦欲裂的女鬼从走廊里朝她飘来,伸出手指弯曲好似鹰爪一般! “啊——”薛韵琳往往后倒仰一个趔趄,跌坐在地,被这一群鬼东西前后夹击此时的她,只有将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等待死亡的降临。 “蒋顺——”她绝望而悲催地喊出如是一声。 “师傅,再快点……”我坐在出租车后座,催促着司机,但司机已然将车速提到最快,可即便如此,我依然心急如焚。 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我将卡片上的地址拍下来发送给朱能而后再给他拨了个电话。片刻之后,朱能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您好,蒋先生!” “你听着,我刚刚给你发送了一张图片,马上和薛少康赶到图片上的那个地址。”我因为语速过快差点咬到舌头。 “但是薛先生刚吃药睡下……”他的语气第一次有些迟疑。 “你转告薛少康,如果你想看到他女儿的尸体,就速来这个地址!”我说的咬牙切齿。挂了电话,已经是满头大汗,虽说我也不确定薛韵琳是否会出事,但今天晚上在我店中出现的那个“天井下”,已经表明吴昊天开始沉不住气了。 “到了!”司机停车,声音颤颤巍巍。 我当即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从车上下来我才发现这里是阳城中最豪华的别墅住宅区——黑金墅林! 听闻这里的低价已然不是“寸土寸金”,而是“寸土黑金”了。 小区门口的警亭里面,端坐着一位面若包公的保安,看这情形,倘若想要进去,定然会废好一番的口舌。 “闹闹……”我轻唤了一声在莲花白玉中的小鬼,闹闹从中钻出,飞到了警亭后面,身后敲了敲警亭的玻璃窗。 “噔、噔、噔”清脆的敲窗声响起,保安一惊,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窗外空无一人,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 “噔、噔、噔”又是三下敲窗声,可当他回头之时仍旧是空无一物,保安的铁面之上开始泛出了一些惊恐的神色。 “怎么回事?”他打开警亭绕到了后方玻璃处,趁着这个空档,我溜进了大门,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 保安绕到了警亭后方,来回查看并未发现异常,就在他准备转身回警亭当中的时候,闹闹猛地出现在他面前,龇牙咧嘴地做着鬼脸。 “啊——鬼啊——”保安大叫了一声,当即朝着一边跑开了去。 “闹闹,回来!”我挥了挥手,闹闹重新钻回到我胸前的莲花白玉当中,我俩朝着a区16栋别墅狂奔而去,不知为何,薛韵琳出事的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呜呜呜……”薛韵琳被吓得大哭了起来,可当她将头从两膝间抬出的一瞬间,却发现那个女鬼已然来到她的近前,五指呈爪,爪牙尖利和她近在咫尺。 “啊——”她大叫着,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女鬼俨然要将她撕成碎片。 “哇哇哇——”但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嚎叫声,女鬼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一个飞在半空的小孩子撞到一边,两者激烈地斗在一起。 “恩?”一股劫后重生地感觉在薛韵琳心中蔓延,但她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 就听一阵“嘁哩喀嚓”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玻璃当即裂开了去,我两个胳膊都被破裂的玻璃渣给刺的生疼,就地一滚,却发现房间里面犹如炼狱。 “卧槽——”我大骂了一句,有些搞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放眼望去,居然是一片火海。 ~p…u首发0 “薛韵琳——”卯足了气力大叫,唯有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她的确切位置,“你在哪里,薛韵琳——” “我在这——”在熊熊烈火中,我依稀可以辨认出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别墅中的楼梯,撕心裂肺地呼喊声绵延不断,“救救我——” 正当我想朝着火种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从烈烈大火中爬出了通体焦黑之人,它们浑身瘦弱的好似一架干柴,伸出细如竹枝的四肢,朝我爬来,模样极为骇人,数量之多,好像从火种爬出的一群巨型蚂蚁。 “卧槽,这是什么?”我闪了一个趔趄,挥舞着龙雀刀将这东西一一砍杀,龙雀刀乃是古时宝刀,当触及之后,就听“砰”地一声,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当即变成一抹黑色的散沙,旋即从空中散落开来。 但关键是这种不知名的死东西并不是一般地多,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从身上摸索出了一张“役龙符”,“虚空使者,百万苍龙。轰天霹雳,速入符中——” 我朝着前方地熊熊火海中将此符甩出,就听到一阵夹杂着龙吟的爆破声,火海被直直地开了一条道,火舌朝着两边纷纷散开,那些浑身黢黑的死东西也都哀嚎遍天,趁着这个空档,我脚跟打屁股似的跑到了楼梯上。 “哇哇……”闹闹此时正和一个模样极为骇人的女人打斗地正酣,而薛韵琳正坐在楼梯上,面颊之上已然没有任何血色。 “蒋顺——”她哭着扑到了我的怀中,我当即转过身来。 “快,我背你走!”薛韵琳倒也不含糊,猛地一窜扑到了我的背上,但她的体重着实不算轻量级的,只是轻轻一窜,我就觉得后背之上重力猛增,差点跪在地上。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客厅里的大火越来越旺。 “砰、砰、砰”,正当我们准备离开之时,就听到二楼的房间门传来如是的声响,好似房间里有人将门给推开了似的。 “房间里还有人?”我讶异地问了薛韵琳一句,她回答我的是更加惊悚地一声尖叫,“啊——” 片刻之后,我看到了三只女鬼从那三个房间里冲出,朝着楼梯位置猛追而来,闹闹现在抵挡这一个鬼物都略显吃力,何来这三只呢? “你等一下!”我将薛韵琳放下,抽出龙雀刀和符箓就要朝楼上跑去。 “不要,不要离开我……”薛韵琳却死死地拽住了我的衣袖,“我求你不要!” 可那三只鬼物眼瞧着离闹闹越来越近,一个不小心,闹闹就会被它们撕碎。 一股怒火在我胸腔里,冉冉升起,我冲着薛韵琳大吼了一声,“走开,否则大家都得死——”薛韵琳楞在当下,但她的手总算是放开了。 我奔到二楼,提刀挥刺,那和闹闹缠斗着的女鬼被我一刀刺中,逼到后方。就在此时,那三个鬼物也御风而来,作势要跟我同归于尽。 “闹闹退后——”我大吼了一声,闹闹退到我的身后。 我从身上摸索出那张“开天符”,“我不管你们背后是谁,但是今天,都得死!” “开天符”朝着那四个样貌狰狞的鬼物直直地飘了过去。 黄纸上的红色“符纹”好似活过来一般,呈现出耀眼的血色。 一股巨大的威压朝着四周围飘散,不单单是二楼的四个鬼物,就连一楼那些从火中爬出的通体漆黑的“死东西”都止不住地大号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倾心畅谈 “吾奉天蓬令,玄武开幽关。狱吏少停拷,阴兵周卫寰。听我传令至,天门视黑山——”一声长啸在别墅内部回荡着,“开天符”之上的血色符文仿佛流淌了起来,带着必杀的红光,将这满屋地鬼物全部都打散了去。 “啊——砰砰砰——”满耳都是鬼物地哀嚎还有散沙飞溅的声音,当这一张符箓打出的当下,屋子里一切的秽物都消失殆尽,只剩那大火还在猎猎燃烧。 “闹闹——”我大吼一声,闹闹钻进我胸前的莲花白玉里,还好这小家伙没有受伤,否则我会无比地自责。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下,薛韵琳已然瘫坐在了楼梯上,我蹲下身子,“赶紧上来,我背你出去。” 薛韵琳还算听话,她含泪点了点头,猛地蹿到了我的背上,周遭的火焰蓦地又增大了许多,火舌汹涌,在我还没有踏足一楼客厅的时候猛地蹿到我的胳膊上,至此一下,就让我疼得龇牙咧嘴。 “呜呜呜……”薛韵琳趴在我背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怎么办?” 虽说我知道她没有经历过此番情景,但现在的我亦不晓得如何做,所以她如此地哭嚎直叫人心里烦躁。 %f`\0q “闭嘴,我在想!”烦躁地喊出,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张“役龙符”,猛地抛向了前方的火海当中,“虚空使者,百万苍龙。轰天霹雳,速入符中——” 此符一出,我原本以为面前的火海会猛地闪开两侧,起码露出一条可供我们逃生的通道,却不料那张符居然整个没入火中,化作灰烬。 “噗……”这番情形足以将我憋出内伤,面前的大火如假包换,看来我们必须要硬着头皮冲过去了。 正当我想去二楼拿一些被褥遮挡的时候,却不料火舌居然又蔓延到二楼,日式的别墅,木料结构比较多,一旦着火,势不可挡。 “咳咳咳……”不单单是大火,还有周遭的黑烟,也直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将你的腿抬高,抱紧我!”我歇斯底里地喊出,还好薛韵琳立马照做,没在大哭,“准备好,咱们冲过去——” 但当我正准备朝着前方的火海跨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别墅大门居然被破开。 一行人当中站着一位年轻人是朱能,他扶着一个面容极为紧张的中老年男子正是薛少康。看来他们还是赶来了。 “爸爸——”薛韵琳带着悲催地哭腔大喊着,并拼命地挥动着双手,“我和蒋顺在这里——” 薛少康在门口寻觅着自己女儿的身影,最终定格在楼梯处的两个身影上,即使相隔较远,我还是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他的双目蓦地一亮。 “灭火——”薛少康成了一只范怒的豹子,样子十分可怕,那群全部装备的人带着灭火器跑到屋内,一时间消防栓“呲呲呲”地声音不断发出,还有白烟不断地从四周围升腾。 我背着薛韵琳冲到了门外,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的空气,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噗通”一声,我由于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背上的薛韵琳轻叫了一声,被朱能和周遭之人一起扶了起来。 “爸爸……”薛韵琳大哭着,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从地狱到人间,她自然神经也由之前的极度紧张到现在全然地松懈,自然会觉得精疲力竭。 薛少康往前蹒跚地走着,一把将女儿抱紧了怀中,当即老泪纵横,“琳琳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我深吸了口气,静静地站在一旁,在我的印象里,薛少康是如此不苟言笑,不将自己喜怒哀乐表现出丝毫的人,这个时候,却抱着女儿哭的如此伤心。 此时的他没有那么多虚幻的头衔加身,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痛失爱子,只剩女儿的父亲。 “是蒋顺救了我……”薛韵琳唏嘘地看着我,“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恐怕已经死了。” “谢谢你!”如此一句,是薛少康含泪道出,从他的双眼中,我只看到真诚。 “没关系!”我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快把薛小姐送到医院,检查下最好。” 薛少康点着头,让朱能把薛韵琳送到医院里,但薛韵琳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不,我不要去医院,我就要跟你一起……” 我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悲催,却不想她这十足地大小姐气焰何时才可以消散。 “很多时候,你要学会自己面对!”我声色平和,但面色严肃地说着。 薛韵琳适时地松开了手,此一幕,就连朱能都看呆了去。 朱能带着薛韵琳来到一辆保姆车旁,她被司机送到医院,此时“黑金墅林”的老总居然亲自来到现场,从身上掏出了手绢擦着额头,“薛总,令爱没是吧,这可真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啊……” 薛少康根本没有抬眼看他一下,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朱能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也没有跟他讲任何只言片语。 “也对,他现在需要静静,刚刚这一场灾祸,差点连他最后的希望都给焚烧了去,当真让人心惊胆寒。”我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摸索着口袋,却没烟。 “抽这个吧!”薛少康走到我的身边,居然递给我一支土烟。 我伸手接过,他打着打火机,帮我点燃了这支烟,烟味有些冲,我不由得咳嗽了两下,薛少康微笑着看向我。 “您还抽的惯这种烟?”我抬头问薛少康,他点点头,也点燃了手中的土烟。 “我的钱不是生来就有的,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孤儿。”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了起来,听闻此话,连我都被惊了一下。 “只不过我还算是比较幸运,被一个好人家收养,直到成年之后,遇到了阿东和阿琳的妈妈,她对我关爱有加。那个时候,没钱买烟,都是她卷这种土烟给我抽的。”薛少康喃喃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对之前的事陷入了沉思。 “她一定是个十分温柔良善的女人。”我点了点头,接话到。 薛少康深吸了口气,“是啊,我努力奋斗,就是让她和宝宝们过上好日子,却不料日子好了,她撒手人寰,阿东也死了,我只剩下阿琳!” 说到这里,他双目骤然紧缩,转头看向了我,“但即便是这样,我的阿琳还是有生命危险。我已经十分隐忍,却不料有人竟然还想赶尽杀绝。”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有些时候,我们只能管好自己不去害人,却不能防止别人不害我们。”一时间,我觉得这位在阳城里叱咤风云的富豪十分悲催,即便身后豪宅名车无数,但自己最爱的人却有着时时丧命的危险。 “这里被人做过什么?”薛少康血红着一双眼,仿佛一只亟待捕猎的豹子。 “我需要探查!”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卑不亢地回答,毕竟要根据事实说话。 “需要我怎么帮你?”薛少康的喉结耸动着,看起来很是激动。 “我会随时联系你!”我冲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阿琳今天会出事?”薛少康目光犀利地逼视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因为吴昊天今晚对我下死手,还好我侥幸逃脱,但直觉告诉我,薛韵琳或许会出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烈焰大阵 “看来他已经疯了!”薛少康摇着头,显得痛心疾首,“吴昊天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手握‘浩盛集团’的所有命脉,权利的欲望,会让人将所有的理智都丧失了去。” “是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知道他曾经说过的一句阴骘到骨子里的话是什么吗?那就是——让一个人死的合理合法。” 薛少康看着我,两个眸子里面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自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时候,阴骘小人出的损招,根本找不到任何惩罚他的证据。” 此时,我将手中的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去,“那就更好说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死的合理合法。” 薛韵东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片刻之后,朱能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信封。 “我先去看看阿琳吧,那孩子胆子小,没经历过这么凶险的一幕!让朱助理和你对接。”薛少康说着站起身,在身边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朝着车子走去。 朱能站在我的身后冲我点着头,但从他的脸上仍旧可以看出烟熏火燎的痕迹,从他那两个眸子里也透露出了淡淡地惊悚,看来刚刚那一场,也把他惊住了。 “蒋先生……”他深吸了口气,冲我微微点头,将那个信封递到我的手中,“有话您吩咐。” 我打开信封一看,是两把钥匙,一把好像是房门钥匙,另外一把好像是汽车钥匙。朱能告诉我,房门钥匙是薛韵琳这栋日式别墅的,是为了我探查方便。另外,汽车钥匙则是我之前开过的那辆雪福来,薛少康表示还是要配给我用。 h0 “替我谢谢薛总抬爱!”我深吸了口气,凝重地说了句,“你帮我查清楚,这栋别墅在卖给薛韵琳之前都是有谁住过。再者,谁又在这里布置过一些东西。” 虽然我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和吴昊天还有那个驭鬼师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也没有直接地证据,必须要找到一些线索,再者也需要调查下驭鬼师究竟有多少爪牙。 “好,我这就去。”朱能说着,便转身朝着一边走了过去。 而我则将电话打给了余小游,“喂,出来工作了,晚上给你加鸡腿。” 余小游一听是我的声音,电话里面一通埋怨,“顺子,你他妈的,不带你这么玩朋友的,把昏迷的老大爷撂给我就走了,我他妈都花了2000大洋,在‘极乐会所’里面给他找了俩花魁,现在这老东西乐不思蜀了。” “草……”我暗骂了一句,“别废话了,你给他预存些钱,让老东西自己在那里享受吧,今晚我给你一万块,地址发给你。” 余小游一听我这么说,顿时话里话外都洋溢着浓郁的开心,他表示现在就可以过来,我便把“黑金墅林”的地址给他传送了过去,半个小时的空当,余小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让朱能先将其他人遣散,单留我们两个在这边。 朱能点头同意,他还讲自己需要去处理媒体公关那方面的问题,有关于这栋别墅的原房东信息,等他查到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豁,怎么回事?”余小游站在门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屋内的问题,“在拍戏吗?<火烧圆明园>!” “拍毛线呐,有妖孽作祟,你赶紧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没好气地回怼了他一句。 但这家伙貌似一点儿也不把此事当回事,反倒是继续在我面前嬉皮,“兄带,我多嘴问一句,这栋宅子,恐怕就是今晚来找你吃饭的那个‘女富二代’的吧。” 我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是与不是。 或许正是我的反应才更加刺激了这家伙的“八卦心理”,他问了我一句更加哭笑不得的话,“蒋顺,我问你,这个女富二代现在进医院了吧。” “是啊。”我点头看向余小游,“你究竟想问的是什么?” 余小游吞了吞口水,“那她出院以后,你不会又往我师父那边送吧。” “想什么呢?”我烦躁地拍了下余小游的额头,“那你师父可不真成了会让小姑凉喊‘雅蠛蝶’的欧吉桑了。” 余小游这才走进了屋子里面仔细地探查。 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逐渐收敛了去,反倒是严肃的神色逐渐地在脸上凝聚着,让他看起来如临大敌。 “不对啊……”他摇着头,走遍了客厅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哪里不对?”我也跟了上去,连忙追问道。 余小游闭上了眼睛,好似一个瞎子般在客厅里面慢慢地摸索。 看他这幅样子,我便不敢再打扰了,行道之人有些时候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感知一些东西。 “呼哧呼哧……”他口鼻并用着,仿佛在大力地抽吸着空气,之后迈步来到了屋子里面一个雕像旁边。 经历一场大火,这尊雕像依旧健在,单看外形,好像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一个假山,但这座假山通体遍布着蜂窝状的斑点,这材质可当真有些罕见。 当余小游的手触及到这座假山的那一刻,他双目登时睁开,两个瞳孔蓦地扩大了一圈,仿佛十分吃惊似的。 “果然是这样!”他咬牙切齿地撂出如是一句,就在我正想开口问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这家伙又闭上了眼睛朝前摸索而去。 看他又开始寻觅,我也不敢在问他什么了。 “呼哧呼哧……”从这家伙的嘴巴里面又发出如是的声音,这一次,他口鼻并用地走到了客厅里面一处角柜的旁边,伸出手来摸索了一番,貌似是毫无所获,余小游发出了诧异地声响,“咦?” 旋即睁开了眼睛,目光在这角柜周身搜索着,最后定格在了角柜上面的一个木雕上面。 刚刚虽说火势凶猛,但这个木质雕像由于放置的位置特殊,倒是也可以免除一难,没有被大火所波及。 余小游蓦地从地上蹿起,伸手就把那个木质雕像拿了下来,我走到近前和他一起端详着,这木雕有成人巴掌大小,通体朱红色,造型好似一只火鸟。 “这是……”我刚说出如此两个字,余小游便将手中的木雕猛地丢到了我的手中,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接着”,便继续闭着眼睛往前摸索了去。 片刻之后,他足足在客厅里面转了一圈,才来到了一个悬吊在半空中的炽燃灯下面。 “果然如此!”余小游睁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对于他一路如此地吊人胃口十分不满,便上前怼了他一句,“快说,不要再吊人胃口了。” 余小游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到我的身边,“这位女富二代是不是惹了什么人?这房子里面发生的火灾,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做局?” “故意做局?”虽说我知道这事儿和吴昊天有关系,但仍旧不知道那瘪犊子是如何做局的,“怎么做的?” 余小游目光如炬,分别看向了客厅里面的那座通体孔洞的假山,指了指我手中的朱红色的木雕,还有那个悬在半空中的日式“炽燃灯”! “在这个房间里面分明被人布下了阵法,并且布阵之人的道行非同一般。”余小游说到此,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由此可见,你这位富二代女友还能活着,已算命大。”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余秽 最f新章%/节》上l*¤0 “你别再卖关子了。”对于这家伙如此的吊人胃口,我已然忍无可忍。 见我动了真格,余小游这才不再如此嘻哈,他走到了那个假山石雕的旁边,伸出手来抚摸着石雕上面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孔洞。 “这石雕乃是火山石所制,在烈火之中自然没有被损坏。”他说着又指着我手中的那块朱红木雕,“你手里捧着的木雕,乃是火焰木所雕刻,而这木雕又做成了‘朱雀’乃是‘火鸟之祖’。” 说着他猛地扬起头来,看着悬在半空中的那盏日式“炽燃灯”,“再看这盏灯,它悬吊在这里,也是有独特意义的,你没有发现这三样东西之间的共同点吗?” “都跟‘火’有关系。”我双目一亮,脑袋里面白光忽现,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余小游点着头,“火山石雕分明就是‘石中火’,占据屋中的‘地之位’;而朱雀木雕为‘木中火’,占据屋中的‘人之位’;而悬在半空中的炽燃灯为‘空中火’,占据屋中的‘天之位’,此三火占据三才位,便组成了一个十足十的‘烈焰阵’,想必刚刚屋内烈焰滚滚,还有一些鬼物在火中横行,便是此因。” 听闻此话,我突然觉得心脏收缩了一下,余小游说的一点都不差。 看来这间屋子在卖给薛韵琳之前,已经被别有用心的布置了一番,只要查出之前有谁出入过这栋别墅,就可以摸索出是否和“浩盛集团”有关系。 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在阳城里面有能力和胆量对薛韵琳下手的,就是吴昊天了。深吸了口气,再次环视着屋子里面的摆设,心中极为忐忑。 “若是刚刚有半点差池,我和薛韵琳恐怕也已化作一团灰烬。”我咬了咬牙。 余小游转头看向了我,“烈焰阵招徕的一般是被烧死的鬼魅,所以这个地方之前是不是就发生过巨大的火灾?” 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只有走到门口将朱能叫了过来,让他把开发商的负责人喊来,过了一会儿,一个脑袋秃顶的“矮冬瓜”走到我们身边,不住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脑门儿。 “您找我有事?”他声色颤抖着,对于这场在薛家大小姐别墅里面突发的火灾,他已经很是忐忑,以薛少康的背景,灭了他还不算太难。 余小游定定地看着他,眸子里面发出凛冽的寒光,“我想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什么……”这个“矮冬瓜”一副讶异的模样仿佛听不懂余小游的话。 “装什么糊涂,你明白我的意思!”余小游说的斩钉截铁。 我也点了点头,“老板,你还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大家都不是傻子,尤其是薛董事长,他家千金差点在此丧命,你觉得自己还有必要隐瞒吗?” 那“矮冬瓜”双目当中“咻”地燃起了两团火焰,他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说了句,“我就知道会出事,但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听。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余小游,他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而“矮冬瓜”则抹了把光溜溜的脑门儿继续往下说了下去,“这里之前是一座地矿,只是最后发生了矿难,采矿工人有好多没有救出,发生了爆炸,直接被烧死在了下面。所以……” 余小游摇了摇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好了,你不必再往下讲了。” 一切都清清楚楚,但是薛韵琳是如何找到这一处房屋的还需要调查一下,或许从她那里也可以得到一些中药的线索。 我和余小游从“黑金墅林”离开的时候,刚好太阳已经出来了,我们回到各自店面里好好地休息了一番。 我给余小游转了壹万元整,余小游开心不已,一直在极力地夸赞着我,“有你这个兄弟,真好!”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才悠悠转醒,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有朱能的未接来电。 回拨过去之后,电话里面传来朱能稍微有些失落的声音,“蒋先生,不好意思,‘黑金墅林’原房主的信息一时间我还没有查到,但我会加紧探查的。” 这个我完全不必担心,但仍旧觉得有些蹊跷,若是查不到原房主信息,那么薛韵琳是如何购得此屋呢? “薛小姐情绪还有些不稳定,薛先生讲暂时不要打扰她。”朱能显得很为难。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慢慢探查吧,总会有结果的。” 过了几天,王晓雯出了院。王大江尸体已经被火化,但由于没有家属认领,骨灰暂时保存在殡仪馆。 我陪着王晓雯来到殡仪馆,领到了骨灰,我告诉她自己愿意出两万块在西山墓地帮王大江寻得了一处墓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不同意。 “还是不要了,这些日子已经够麻烦你了。”她定定地看着我,两个眸子盈盈欲滴,“我打算把骨灰放到自己家里。” “额……”听到这话我有些迟疑,“把这东西放家里有些不合适吧。” 王晓雯却眨动着眼睛,眼角也泛起泪花,“没关系的,因为这是爸爸啊。” 既然她决议如此,我也只好同意。但这丫头只是休息了一天,就回到疗养院工作,我去看老妈的时候,又看到她劳作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泛酸。 “爸爸喜欢看到我阳光向上的样子!”这几日她清减了不少,“如果我一味地沉溺于悲伤之中,他在天堂也不开心的……” “好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加油吧。” 我没想到这丫头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则坚强如铁,之前当真是小瞧她了。 两天之后,在包颜明的安排下,我见到了那个货车司机,对于撞死八位农民工的事情,由于最终的定论没有出现,所以他暂时仍旧在拘留所关押,但由于货车买的是全险,所以已经开始走理赔程序了。 “警官,我真的是冤枉啊,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也不晓得怎么了,就觉得有人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货车司机的声音颤颤巍巍。 “怎么可能?”包颜明打断了他,“我们摆事实讲道理,你的说辞站不住脚。” 可那货车司机身子哆哆嗦嗦,“警察同志,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诓您啊,我真的是不知怎的,就好像被蒙住了眼睛……” 而这一次,打断他的则是我,“你的送货路线是什么?” “恩?”送货司机和包颜明都极为讶异地看着我。 包颜明没好气地怼了我一句,“你不会相信他的谎话了吧。” 货车司机又想反驳,我做出了手势打断了他,继续发问,“你每天的送货路线是固定的吗?” “是的!”货车司机斩钉截铁,“我负责食品公司给各大超市配送矿泉水,每天都是在那个时间点出车,因为第二天一早方便理货员理货,每天那个时间点我都会经过‘浩盛大厦’!” 听到此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车祸,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虐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耳语之音 当然了,这句话只是我在心中暗暗地道出,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包颜明如此一根筋,若是听到我说出这话,恐怕会直接拿我当这个货车司机的同伙。 “闭嘴吧你!”包颜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让货车司机禁了声,“这个理由在进来的第一天你都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并不是没有直接否决,而是找来法医给你的‘视神经系统’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经过鉴定,你的神经系统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我……”货车司机紧张地语无伦次。但包颜明睁大了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如此举动,他只好适时地闭了嘴。 “你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包颜明转头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慢慢地起身,只留给货车司机一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货车司机看到我要往外走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警官,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没有蓄意谋杀啊,我求求你……” “你当他警官,切……”包颜明甩了甩手,“他再过一阵子可能和你一样。” 我没有回头,对于包颜明的乱逼逼已经习以如常。但当最后包子还是走到了我的身边,“喂,你不会真相信那小子的鬼话了吧。” “你都说是鬼话了,我还会信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包子,有些时候没心没肺的世界其实也蛮美好的。” 说完我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留包颜明站在原地在冥思苦想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过了片刻,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喂,你他妈说什么——” 虽说朱能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没有找到有关于那栋日式别墅前任房主的信息,而薛韵琳又在静养当中,一时间这线索有些停滞不前。 但我们心中又何尝不明白,除了吴昊天哪还有别人,只是找不到线索和证据,没办法向他兴师问罪。 有件事情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余小游,那就是当他花钱请房东大爷“大宝剑”之后,这老爷子最近见我的时候终于不再摆出那副欠抽的“扑克脸”了,反倒是一脸的笑容,那些褶子簇拥在一起,开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小蒋啊,虽说房租你按时交着,但也不能闲置,还是得干点什么的,你知道吗?就为这事儿,街道办都找了我好几次……”老头装出一副十分操心的样子。 这老犊子在我店里面一直叨逼叨了一个小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老爷子,这么热的天您受累,晚上请您去‘极乐世界’松松筋骨!”余小游一边说着,一边将房东大爷给送了出去,我尴尬在当下,当真想不到这老头的精力居然如此旺盛。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店面,自从网吧关店后,这里也闲置许久,想来还是要干点什么。 和余小游一番商议,我们决定开佛具店。这种店的投资少,客源稳定,并且开店和关店的时间又比较灵活。 “顺子,只要店门一开,保准银子水样地流进来。我在这里开风水店也是经过我师父专业测算过的,他讲这里是风水宝地,尤其是风水店对面再开了家佛具店,那简直就是‘佛道双修’!”余小游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感叹。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目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可我总觉得余小游之所以会如此鼓励我开佛具店,是害怕抢了他看风水测八字卜卦看香的业务。 店面装修也蛮简单的,只需稍稍布置,添置了一些佛具,又联系了货源,一周不到,这佛具店就有模有样了。 “名字想好没?”余小游侧身看着我,“就叫‘妙法莲华’如何?” 我摇了摇头,不晓得为什么,此时我的脑子里面满满地都是地藏王菩萨的身影,那个满脸慈爱的笑容,体形微胖的僧人。 想到此,我毅然决然地否定,“不好!” 余小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难道你心里有更好的?” “犹如密藏!”我在纸张写出了这四个苍劲挺拔的字迹,余小游端详一番,不由得感叹不已。 “啧啧,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在‘佛学’上还达到略知一二的地步。‘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这说的就是‘地藏王菩萨’!”余小游点了点头,显得很是满意。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打电话给装饰公司,让他们制作门头。 余小游也很是开心,“这样子房东老头也不会觉得你这里是不法传销窝点了。” 但在佛具店正式挂牌的那天,我却不是很开心,反倒是心头愁云密布,今天可是阴历“六月十五”,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需要去城隍庙的神像座台的后面抽屉,去取“求助信”,并且还多半是鬼发来的求助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这么安慰着自己,虽说这一阵子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大事,但越是风情浪静,越是隐匿着巨大的暗流。 但不晓得为什么,刚刚来到城隍庙门前,我就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了吧!”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迈步进去。 城隍庙的香火一直以来还算是不错,但是到了夜晚就仿佛被一股森然的鬼气所笼罩着。 院子里面不晓得什么时候栽种了一些罗汉竹,在夜风的吹拂下投射出斑斑鬼影,被夜风吹拂着发出的沙沙声,好似桀桀的鬼语。 w首发@0*^ 院子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今天夜里云层厚重,将月亮都给挡开了去。我只有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虽说这样对于神灵并不敬重。 “深夜叨扰,还请城隍爷莫怪……”进屋叫人,进庙拜神。我一边念叨,一边朝着大殿走了过去,可当我走到台阶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个大趔趄,身形一时间没有稳住,手电筒的光线照射在城隍爷雕像的脸上。 一瞬间,我看到城隍爷眨下眼睛,原本威严肃然的仪容突然变成了一脸笑意。 但下一秒,这一切都消失了,城隍爷仍旧端坐在大殿当中,威严无限。 “是我的错觉!”我不住地在给自己如此的心理暗示。 将手中的三炷檀香拿到长明灯处点燃,对着城隍神像拜了三拜。 我抬起头,城隍爷的脸依旧平静安详,我更加肯定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定然是我的错觉。 定了定神,从蒲团上站起,来到神像座台后方,这里有一个古式矮柜,我将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封信笺。 “取到了!”我长出了口气,赶紧站起从这大殿中离开。虽说这里是城隍爷的道场,但我又害怕出现其他的状况,只得赶紧离开。 但就在我还没有从神像后面绕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嘘——” 我吞了吞口水,这声音异常清晰,就仿佛是说悄悄话时的耳语一般。 想到此,我当即头皮发麻,难不成在我的身边站着一个“人”?又或者,不是人? “嘘——”这声音再次传来,仍旧近在耳边,我几乎还可以感觉到耳垂被气流所喷薄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在我想转过身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手腕处那个孔洞,又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第一百四十章 准备出发 我知道,倘若这个孔洞一旦传来了感觉之后,就表明之前那个老婆婆传来了信号,当时她只留了一句话,要我取到信之后,无论听到了什么,都赶紧离开。 “嘘——”耳语般的嘘声再次传来,我的耳垂都被这股气流给喷的微微发痒,但我忍住没有用手去搔,反倒是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一侧转动了去。 “嘶……”正在此时,手腕处的孔洞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但如此的剧痛却着实让我的脑子恢复了清醒的神智。 “跑!”我迈步朝着院子里面跑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间差点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发动车子,向着前方的黑暗处冲过去,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加速100迈!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后视镜,只专心开车以免再发生其他的不测。 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回到了佛具店,心脏差点跳出了嗓子眼儿,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好晚上九点半。 想到刚刚那一幕,不由得抹了把额头,叹了口气,“嘘……” 但这个音节刚刚从口中发出,我却已然又被自己惊出了一声冷汗。 冷静了片刻,我打开了手中的信封,从中取出一张白纸,仔细看来:要死了,一切都完蛋了,梦…… “什么意思?”我仿若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每次搞得都像是一个谜团,就不能正大光明地发布任务?” “梦……”当我看到了这个字,身子不由得一阵瑟缩,忽然想起了吉雅萱交给我的那张白纸。想到此,我赶紧走到床边,打开了那块地砖将白纸取出。 白纸上的纹路依旧那么诡异,并且和薛韵东肚子上面的纹路是那么相似。 能够在醒来之后将如此繁复的纹路画出,可见吉雅萱的印象深刻,或许这是吉雅拉根植在她脑海中的记忆,又或者是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 我深吸了口气,虽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钟了,但仍旧拨通了吉雅萱的电话。 “喂……”吉雅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慵懒,看来她已经休息了,“顺子,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这两天还有梦到过你妹妹吉雅拉吗?” “没有!”电话中的吉雅萱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落,“自从我把那张纸交给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她。” 说到这里,她的语调蓦地一扬,“怎么了?你现在可有她的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但我想很快就会有了!”我诚恳地说道,“你先休息吧,等我有了吉雅拉的线索,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挂了电话,心情更加杂乱。这张白纸我揣在了外套内兜里面,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今天晚上应该用得着。 “还是看看今天晚上去哪里执行任务吧。”想到这里,我翻转白纸,却发现白纸的背面有一句话——丙申年六月十五子时,入阳城“天使之家”,沉冤昭雪! “天使之家?”喃喃地念叨着这四个字,带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但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却又想不起来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打开了电脑,却发现网上有关于“天使之家”的资料同样少的可怜。 “怎么会这样?”烦躁地直搔头皮,之前那几次任务,不管是“山江中学”还是“画心别墅”都可以在网上搜索到详尽的资料,但将这次的地名输入进去,却发现符合搜索的信息为“0”条。 “卧槽,这是怎么话说的?”看到此番情形,我只能无助地摇了摇头。 目前看来有关于这个“天使之家”的功课,是一点也不能做了,可问题来了,我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地方呢? “还是得求助!”清了清嗓子,我拨打了宋雨萌的电话,这丫头应该还没睡,电话只响了两声,她就接了起来。 “有事吗?”宋雨萌的声音里面不带一丝疲倦。 时间不多,我只有言简意赅地直入主题,“你知道‘天使之家’吗?” “你问那个干嘛?”宋雨萌言语之中表现出了遮盖不住的惊讶,旋即说了句,“你在哪里?” “在店里……”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宋雨萌直接打断了。 “原地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还没等我回复,宋雨萌就径直挂了电话。 我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等下我就要出门,这丫头来了恐怕会耽误时间,可谁料一刻钟之后,宋雨萌就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天使之家’?”宋雨萌狐疑地看向了我。我喉头耸动着,却犹如骨鲠在喉,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宋雨萌说着,打开手中文件夹从中取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我的手中。 “每次都是麻烦事……”她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手中的烟,“还总是要触及封存已久的绝密档案。” “绝密?”我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白纸,但宋雨萌却一把抓住了我。 “蒋顺,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别总以为自己死不了,再好的运气,还是会有用完的那一天。”说完之后,这丫头便将手中的烟蒂甩到了一边,起身离开。 我定定地坐在当下,心中风起云涌,“天使之家”究竟是何等的存在,又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怎么就进了“绝密档案”了呢? 想到此,我看向了手中的白纸,纸上信息也不算多,只是介绍了“天使之家”的一些基本情况。 原来这所谓的“天使之家”是阳城极为有名的“慈善组织”,是由上世纪七十年代阳城有名的企业家钟竹山和妻子施华荣一起开办的。 他们收养了许多孩子,但在四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他们当时所收养的孩子们却全部被害,一共是六条鲜活的人命。 而施华荣和钟竹山这两夫妇却也于当天晚上神秘失踪,到现在下落不明。 纸上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我真的很想问宋雨萌,是不是这一份绝密档案里面就只有这么多的信息。 “算了,不要问了,这或许是她最大的权限了。”我耸了耸肩膀。 其实我已经很感激这个丫头了,在我向她求助的第一时间,她就赶来了,并且还可以搞到“绝密档案”里面的信息。 虽说信息比较少,但起码知道了“天使之家”的具体位置。 “准备出发吧。”我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然将近十一点了。 “必须要走了。”深吸了口气,渐渐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虽说每次的任务都仿佛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面,可我别无选择。 “砰砰砰……”就在我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大门被敲响。 看正gp版章-}节上/:o0 打开门来,却发现外面站着的居然是余小游,对于这个家伙的出现我还是有些意外。 “你……”此时的我,居然一时语塞,但心中隐隐担忧余小游是否发现了一些端倪。要知道老婆婆要我当“九幽讼师”的协议可是要“绝对保密”! “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沓黄纸符箓,我诧异地抬起头,余小游却冲我挥了挥手,“每当初一十五你好像都有很重要的事情。兄带,虽然我无法和你同去,但我知道你行的是正道,这些东西给你带着防身……” 地一百四十一章 守夜老者 我感激地看着余小游,虽说这个家伙多半时间极为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他不失为一个十分值得信任的朋友。 “谢谢你!”我向余小游伸出了手,两个人紧紧地握在一起。 “顺子,今天晚上我哪也不去,随叫随到!”他拿出手机指了指屏幕,意思是让我有了困难随时联系他。 旋即他又拿来了那块莲花白玉,帮我带在了脖子上面,“让闹闹陪着你吧,起码有个帮手。你放心,即使这小家伙受伤了,我还是可以给它治好。” “好的!”我咬牙点了点头,余小游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 我则抚摸着挂在胸前的莲花白玉,轻轻地说了句,“好了,该咱爷俩上场了。” 发动车子,我朝着天使之家开了过去,它的位置在阳城的东郊,接近东郊水库的位置。这也算是它旁边的一个标志性建筑。 据说那里到傍晚时分就已经人迹罕至了,每到了夏天,总会有几起失足落水和游泳溺水的死亡事件,并且大多数的情况下,尸体还都没有找到。 虽说网络上没有关于“天使之家”的只言片语,但有关于“东郊水库”的信息倒是一抓一大把。有的说那是水库里面溺亡的水鬼,由于需要“投胎转世”就需要不停的拖人下水这叫做“抓交替”! _●0 还有的说,那些溺亡的尸体,都被水鬼和鱼类分食,找不到也实属正常。 “不要多想了。”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好好开车。夜晚的阳城,少了白天的浮华和聒噪,越往东走,人烟越是稀少,我的心也不由得慢慢地揪了起来。 “距离目的地还有四公里……”车载导航上面的女声如是地报着位置。 一路还算是顺畅,我深吸了口气,愿今晚的任务也一切顺利。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的就觉得膀胱尤为憋胀,看来是走之前喝的那杯茶起了作用,我将汽车停在了一旁,下车走到一旁的树林子里面方便一下。 但在进林之前,也需要左右查看一番,以免波及正在林中亲热的情侣。 一股温热的感觉在小腹中游走,我只觉得开闸放水的感觉十分美妙。 “嘶……”但正在此时,却猛然间觉得一股强烈的寒意,从我胯下的侧后方传来,由于被这股寒意所扰,我只觉得两腿打颤,几乎都站不稳了。 这种风必定不会兀自刮起,这种感觉就好似身后有人靠近,所以才将周遭的空气搅动所形成的气流一般。 “什么东西?”警觉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我赶紧收拾好自己,坐回车内。“难道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我吞了吞口水,继而摇摇头。 还未到达东郊水库,只是在郊外的一处小路上就觉得四周围阴森恐怖,以这种心理素质,还怎么能撑过今天晚上呢。 “不可以怕,更不能慌……”我坐在车里强迫自己深呼吸,自言自语道。 可正当我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就发现紧邻驾驶位的车窗外蓦地出现一张脸,还是一张沟纹遍布,煞白无比的脸! “啊——”我大叫了一声,身子不由自己地朝着一侧倒了过去,握起拳头,照着那扇窗户不住地捶打着。 窗外的那张脸估计也受到了惊吓,就听到“噗通”一声,我的脸贴着窗子看了过去,却发现一个耄耋老人躺倒在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貌似在说着什么。 “不好,不会吓到人了吧。”虽说刚刚被耄耋老人惊到的那一幕还没有缓过劲来,但看到这种情况也不能坐视不理,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你这个小伙子,你有毛病啊,敲什么窗子,我这把年纪还经得起你这一吓……”老爷子口腔里面已然没牙,口齿显得极为不清晰,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一起,活像一个“天津狗不理”! “不好意思,您老没事吧。”我说着就蹲下身来,将老爷子给扶了起来,心中却隐隐担忧着,保不齐这老大爷要讹我一下! 但是被我扶起来之后,这老大爷却拍了拍身上的土,将一个铝制饭盒和汤匙一起从地上抓了起来,“我年纪大了,是‘东郊水库’的守夜人,今天晚上本是我当班,回家做了些饭菜,走到这里累的不行,就想搭一下你的‘顺风车’,谁知道你这小子却给我来了个‘当头棒喝’……” 老爷子边说边摸了摸嘴巴,轻叹一声,“坏了!”再次蹲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您在找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谁料他回答说自己的假牙刚刚掉了。 “找到了!”老爷子的语气瞬间变得极为欣喜,他将沾满泥土的假牙塞到了嘴巴里面。看到此番情景,我顿时都感觉一阵牙碜! 老爷子说完就站在当下,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回答。 “好,那您上车吧。”无奈之下,我只有打开了后车门,请这位老爷子上车,刚刚那一下,是我把他吓得不轻,有愧于他。 虽说在这荒郊野外的僻静之地让一个陌生人上车是有些不妥,但看他年老体弱,估计也不是车匪路霸之流。 近些年,“东郊水库”被一些商贩所承包下做养鱼之用,水库的鱼儿肥美硕大,为周边地市的人们喜爱,争相采购,但阳城本地的人是断然不敢食用。 就是有传言道,这里的鱼儿都是吃人肉骨渣为食,吃了害怕引来无妄之灾。 于是聘来当“守夜人”的多是一些年老体弱之流。看这老大爷虽说精神头还算是不错,但年龄已然年近八旬了,想不到这么大年龄却也得出来做工实属不易。 我发动车子,朝着前方开去,车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我稍微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想说一些话来缓和一下气氛。 “大爷,您真是辛苦啊……”我放平声音,感叹道。 老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办法,我是个孤寡老头,没儿没女,没有老伴。虽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如果不出来做事那是连吃的都没有。” 我听完心中不由得泛酸,他却继续说下去,“做这东郊水库的守夜人虽说比较劳累一些,但也不算繁重,主要是这里没有年轻人愿意呆,他们总认为这是鬼东西聚集的地方,可我觉得倒还算不错……” 他将那个“鬼”字加重了音节,我听得不由得心惊一番。可老大爷这话说的却入情入理,顿时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刚一见着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一位乞讨拾荒的老者,但听他的谈吐,却觉得他应该是受过一些教育的。 “小伙子,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可不能生气啊?”片刻后,老人又发声道。 “行,您问吧。”我回答地很是痛快。 “你去‘东郊水库’干嘛啊?”他眨巴着眼睛,“是准备偷鱼还是野战啊?” “噗……”听闻此话,我被惊得一个趔趄,脚不由自主地踏紧了油门儿,车子瞬间提速,我赶紧将速度放缓,即便如此,还是蹲了一把。 没想到老爷子居然是如此潮人,连“野战”的深层意义都知道。 正想开口否定,但想来自己的真实原因更加不便告诉他,于是便笑着说不是去电鱼。 “哦,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就喜欢搞个情趣……”老爷子说着,居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吟唱 一时间,我也不晓得该怎么接话,只有跟着这老爷子傻呵呵地笑起来,但心里却相当尴尬。 “但总比我说去偷鱼或者寻鬼强的多!”想到此,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 车子平稳地向前看去,道行上显示还有大约三公里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后座上面的老爷子幽幽地说了句,“嗨,世道变了,我们老年人中有很多以讹人为生,即使扶起他的是‘救命恩人’,但他们也同样会讹诈,所以很多人宁愿看着我们死,也不愿意去搀扶一下……” 他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我的心脏蓦地一抖,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了。这种现象是真实存在的,就像刚刚他被我吓的躺倒在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是想驾车逃跑的。 “世道变了啊……”说到这里,他抓起那把汤匙,照着铝制的饭盒敲打起来。 “当、当、当……”虽说这声音并不算大,但着实会使得我开车分心,况且车子里面空间狭小,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正当我想开口让他不要再敲打的时候,这老头却率先又开了口,但此次从他口中传出的却是一种曲调奇特的吟唱,“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如此独特的唱词配合着汤匙和铝制饭盒的碰撞声,仿若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到了唇边的话语又被我生生地咽了回去,下一秒,我发现自己已无法回头。 “恩?”我讶异在当下,怀疑自己是否在这一瞬间得了“颈强直”,但身子却一直保持着开车的姿势,只是想要回头的时候,却怎么也转不动脖颈。 “靠,怎么回事?”心下一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这老头的唱词当中有古怪吗?”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老头停止了敲击铝制饭盒的动作,口中也停止了吟唱,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大激灵,脖颈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额……”我一脸惊诧地转过头来,双目定定地看着那个坐在后座的老人。 他吞了吞口水,双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地说着,“平时没人的时候,我总喜欢敲敲唱唱,一来二去成习惯了,不知道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没有。”我赶紧否认,继而转过头去,他孤单惯了,喜欢哼哼唱唱也是可以理解的,想来我刚刚只是一时间的颈强直,和这位老人应该没有关系。 我继续开车,但就在我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老爷子又敲唱了起来。 “当、当、当……”汤匙和饭盒再次相互碰撞,发出金属特有的清脆声。 老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曲调居然和上次截然不同,“梦入神山教老妪,老鱼跳拨瘦蛟舞……”唱词和敲击声再次相配,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而这次我居然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不能动了。 “草……”我心中暗骂了一句,后背已然被冷汗充满,现在的车速足有六十迈,我他妈还没有系安全带,若是一个不小心撞进旁边的树林里面,不说车毁人亡也得半身不遂。 “这老头子的身上定然有古怪存在,妈的,保不齐他就是一个鬼!”这个念头如同幽灵样在我的心底油油地冒出,但问题是我几乎不能移动分毫。 “如梦如梦,和泪出门相送……”他又换了另外的一种曲调,唱的更加声泪俱下,但我的身子仿佛变成了石雕,几乎不能移动分毫。 我心急如焚,但此时的自己却已然“石化”,就好像在在大梦初醒的时候,经历的一场梦魇似的。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总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身子猛然一惊,身后的声响也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又打扰到你了……”回过头去,老爷子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在我看来,他的模样和魔鬼无异。 不管他是人是鬼,此时都十分危险,若是人,他定然懂得什么幻术,若是鬼,也可以摄人心魂,只是开口一唱,就可以让我身体石化,所以在这两种情况下,我都是惹他不起的。 “老爷子,我车坏了,我得打了个电话让我朋友来处理下,所以您还是自己步行过去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他拱拱手,对于如此的一个厉害人物,我自然不敢让他再在我车上呆上半分钟。 “哦,车子坏了……”这老爷子也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汤匙饭盒从车上走了下来,“没事,前面也没有多远了,我自己溜达溜达。” “好嘞,慢走,您受累……”我一边说着一边作揖,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看着他只是一个耄耋老者,就让他上了车,谁知道上车之后居然惹来如此麻烦。 “梦入神山教老妪,老鱼跳拨瘦蛟舞……”他一边继续吟唱着,一边往前走去。但回想从他开始吟唱到现在全然离开,好像每次的唱词都和“梦”有关。 “梦……”想到此,我心脏又是一阵紧缩,“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他毕竟是个耄耋老人,枯柴干姜一样。” 但转头来看,不管是神出鬼没的乌先生还是浩盛集团的驭鬼师,这些看似羸弱的人,才是一个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杀人嗜血绝不手软。 想到此,我从车上下来,点燃了一支烟,现在的情况有些不适合开车了。 第一是那老爷子走在前面,开车如果太快肯定会遇到他,保不齐还得搭我的车。再者,我担心会出现“鬼遮眼”,周遭满是乱石密林,一个不小心,我非得车毁人亡不可。 “好吧,反正也没有多远了……”我当即甩开了烟蒂,迈步向前。 这里距离东郊水库的距离已然很近了,路的两边满是密林和乱石,静的让人心寒。我突然有些后悔下车步行,若是开着车子,起码还可以快一些到达目的地。 “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先找到‘天使之家’吧。”如是想着,我又加快了脚步,并暗示自己不要去想其他的。 !,w''ci0}◎ 可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哒哒哒…...” “草,不会又遇到那个老爷子了吧。”想到此,我的心脏当即瑟缩不已。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突然想躲到路两旁的密林当中,可就在此时,前方的来人却整个儿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不是吧,怎么会是她……”可当我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更加惊诧了,任凭我想破脑袋,也没料到是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屡遇故人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须臾之后,来人就整个儿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居然是我小学时候的老师张美惠! 她穿着一套青布裤褂,手中拿着教材教辅,提着一个挎包朝我走来。 若论起来,她可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平时在课堂上传道受业解惑,在课下又对我们关爱有加。 记得有次我下课和别的男孩子“骑马打仗”,一不小心摔了下来砸的鼻血横流,就是张老师勇敢地将我背在身上去看的医生。 在看到我之后,她也十分惊讶,经年未见,她相比之前苍老了许多,但气韵依旧未减。 “蒋顺!”看到我之后,张老师双目蓦地一亮,朝我走来。 我赶忙迎了上去,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居然还可以遇到她。 “你怎么在这里?”她讶异地上下打量着我,我一时语塞,居然不晓得要说什么才好,总不能讲我来这里是探灵寻魅的吧,这样非吓着她不可。 “我一个亲戚大爷在前面看守水库鱼塘,我找他有些事。”还好我脑子比较快,编出了一个不高明但好在没有漏洞的谎言。 犹记得在小的时候,张老师问我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我当时很坚定地回答是“科学家”!但是后来却考了“法学院”,却没想到现在做的工作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完全和“科学家”背道而驰。 “哦,这样子啊,我刚给一个学生补完课,他家就住在这附近。没注意时间天这么晚了……”张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该怎么办?”我在心中如是想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但汽车是在前面停着。 若是现在去送她的话,肯定在子时到不了“天使之家”,若是不送她的话,老师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在这荒郊野外踽踽独行,也当真叫人于心不忍,一时间我还真是有些为难。 正想和怎么开口和她讲的时候,张老师倒是先开了口。 “这样子,要不你送我回家吧!”张老师说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脸上仍旧挂着那种暖如阳光的微笑,让人不忍拒绝。 她的手还是如此温暖,就像在小时候的一次我生病的时候,被她触及额头时那种温暖一模一样。 “要不要送她?”我暗自想着,但她脸上的笑容让我不忍心拒绝。 但正在此时,我手腕上的孔洞又传来丝丝的痛楚,这是这疼痛比较轻微,有些像是针扎一般。 “咱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你去送送我,咱们聊一聊!”她的话犹如轻风细雨,就像她在课堂上朗诵课文的时候那么沁人心脾。 但就在此时,忽的一道白光在我的脑海中掠过,我深吸了口气,旋即脱口而出三个字——“不可以!” “恩?”她的手蓦地滑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定定地看着我。 “张老师,我去找亲戚真的是有事,所以很抱歉不能送你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冲她歉意地点着头。 “没关系的。”张老师摆着手,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继而往前走去。 那“哒哒哒”地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我心下暗自喃喃道。 就在刚刚我准备答应送她回去的一瞬间,猛地想起她5年前就已经死了,是在护送学生回家的途中为了保护一个小朋友不被农用车撞伤。 她毫不犹豫地将人给推开,自己却被那车子撞飞。只是刚刚我在外地,没有机会去参加她的葬礼,又因为刚刚见到她的时候心情过于激动,她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极了一个活人,一时间我也没想到那么多的东西。 “看来我刚刚遇到的是鬼?”这么想着,后背又止不住地开始冒着寒气。 “可是也不对啊,若她是鬼,为什么手上的温度是那么实实在在?”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要管这么多了,在这荒郊野外,指不定什么山精鬼魅会冒充你比较信任的人出来害你。”想到此,我继续往前走去。 但是刚走没有多远,前方则又是一阵脚步声,只是这脚步声却有些紊乱急促。 “靠,难道是那个‘守夜老头’,看样子是想给我杀个‘回马枪’?”正这么想着间,来人逐渐靠近,但看到他真实的面目的时候,我又猛地傻了眼。 来人是一个身形瘦高的老头,他一手拿着鱼竿儿,另外一只手提溜着一个竹编的鱼篓。老头走路的姿态有些悠闲,看起来是刚玩完“渔家乐”回来。 来至近前,老头也看见了我,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这是……顺子……” 虽说他极为不确定地喊出我的名字,但我却当即认出了他——朱大爷! 他是妈妈以前工作单位里的看门老头,为人很是和善,有些时候当我老妈还没有下班的时候,他都会把我带到小屋里面,烤火写作业。 这老爷子还配备了一台14寸的小电视机,我就是在那台黑白电视机上面看完了《圣斗士星矢》。时至今日,每当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我还是很感激他。 “朱大爷,您老好,您怎么在这里啊?”不晓得他是不是和张老师是一样的诡异,我不敢靠前,只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和他打着招呼。 “嗯啊,人老了,也就跟着儿子住,没事就喜欢在‘东郊水库’这边钓鱼,也算是消磨一下时光……呵呵……”他一边笑着,一边把竹编的鱼篓提溜给我看,“你看看,这是我今天的收成还算是不错哦。” 我点了点头,记忆中的朱大爷还算是精神矍铄,但此时看起来却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了。一个疑问好似毒蛇一般爬上了我的心头——这老头究竟是人还是鬼? 直至现在,单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我没发现一丝的不正常。而且随着妈妈工作的调动,也是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关于他是死是活,我可是一无所知。 “不错,看您老的精神很好啊。我一个朋友住在这附近,我来找找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刚刚应付张老师的那套说辞肯定是不能用了。朱大爷经常在这附近钓鱼,他对于“东郊水库”的守夜人自然也熟悉的紧。 %-e☆m0l “什么?”听完我这话,老头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你朋友住在这附近。小子,你可别吓我,这附近都是坟丘子,根本都没有人家,你难道要蹲在坟头上跟鬼唠嗑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果不其然,刚刚看到的张美慧真的是鬼。 “没有,我是……”眼下我需要想出一个新的理由将这朱大爷给糊弄过去,但朱大爷却冲着我连连挥手。 “好了,我看你小子估计是来‘鸳鸯戏水’的,也难怪这一片很多年轻男女,没事就在密林子里面又亲又啃的,我都踩到过好几次。”听他这么说,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羞臊,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把我想成这样了。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可以稍稍吐了一口气。首先,我说谎被拆穿这尴尬的境地终于解除了。其次,朱大爷肯定不是鬼,他连周遭没有人家都知道。 但这老头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脸上笑意盈盈,“好多年没见了,小子,今天我正好钓了这么多鱼,一起去我家喝两盅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坟丘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一股冰彻肌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板直直地蹿到了天灵盖处。我定定地看着朱大爷,他的笑容仿若石化在了脸上,一瞬间他脸上的那些皱纹和肌肉都纹丝不动。 “走吧,到我家去坐坐吧,就在这附近,咱爷俩好久没见,一起喝几盅……”他一边说着,手上的气力又增大了不少,牢牢地卡住了我的腕子。 刚才分明是他说的,这附近都是坟丘子,根本没有任何人家,但他这会儿却又拉着我让我跟他回家喝两盅!这其中分明就是有鬼。 果不其然,手腕处的那个孔洞处又传来了一阵针扎样的疼痛,看来又是老婆婆给我发来的警示信号。 “走吧,咱们好久没见了,去坐坐……”他甚是热情地说着,手上的力量丝毫不肯放松,但脸上的笑容却越看越假。 “不了,我还有事!”我收起了笑容,凛然着一张脸,说的十分严肃。 但是这朱大爷的手劲仍旧不肯放松丝毫,嘴巴里面一直重复着那句话,脸上的笑容也纹丝不变,“走吧,一起去我那边坐坐吧……” “我说过了,我不去!”我尝试着将他的手甩开,却不料这老家伙抓的可不是一般的紧。 “松开!”我拼尽全力猛地一甩,总算是将他的手甩开了,老头被我甩的差点摔倒,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在瞬间溶解了去。 “不去拉倒,谁稀罕你,妈拉个巴子……”他又扛起鱼竿提起鱼篓朝着前方走了过去,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却有些悔意,或许这真的是朱大爷,他也诚心邀请我去他家里,这附近虽说坟丘子比较多,但也不能断定一定没有人家啊! “他年纪大了,或许表达能力有些问题,我刚刚太莽撞了。”一时间后悔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我掏出手机,准备拨打一下儿时发小涂名的电话,他和我在一个大院里住了好些年,和朱大爷也较为熟悉。向他咨询一下,或许可以询问出一些东西。 k更l》新最%快上0oc 电话响了三声,是涂名的声音,“顺子,你小子怎么在这个点儿给我电话?” 涂名的声音虽说有些疲倦,但没有一丝不清醒,他是个技术宅男,看来是还在工作。我笑着说没什么,和他寒暄了一番,我才切入主题。 “对了,我刚在路上走,遇着一个老头很像咱院里的朱大爷……”但我的话还没有讲完的时候,就被这涂名给打断了去。 “你扯淡的吧。”他声音兀自提高了许多,“那老头五年前就死了,是突发性脑梗,还是我爸给主持的追悼会,怎么还会被你给碰上呢?” “不是吧……”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又故作轻松地说到,“那估计是我看花眼了,你先忙吧,拜拜。” 挂断了电话,我只觉得肚子里面仿佛变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耗子洞,冷风在里面“嗖嗖”地钻着,让我几乎都崩溃了去。 “五年前……死了……”这两个关键词在我的脑海里面闪烁着,让我的小腿肚子都不由自主地打颤。 “他妈的,路上我遇到的曾经对我有恩的两个人都是死人,都是死在无年前,并且他们都抓住我的胳膊,一个让我送她回家,另一个让我去他家里坐坐……”一时间,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还没有到‘天使之家’,就已经这么不太平,单鬼都遇见两个了。”我整理好情绪,继续往前走。 但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前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心脏骤然紧缩,连忙躲到路旁的密林子里面,这次甭管来的是谁,我都不能再和他们碰上了。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曲调诡异而奇特的吟唱声再次传来,我躲在一处往前观望,却发现是第一个搭乘我车的老爷子,不知为何这会子他又走了回来。 “呀,原来是在这里啊,可算是找到你了……”他走到一处,蹲在地上摸索了起来。片刻之后,从地上捡拾起一个汤匙,便又转头朝前走去。 “原来他是回来捡东西。”我暗自嘀咕了一句,正准备起身的瞬间转头看向了身后,却差点叫出声来。 “卧槽,不会吧……”我吞了吞口水,只觉得每个汗毛孔里面都往外汩汩地冒着冷汗。只见在我的身后居然是一座座的坟丘子。 “果不其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朱大爷的鬼魂貌似说了着周遭根本没有人家,只有一座座的坟丘子。这句话,他说的是真的。 “呼……”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但当我看到坟丘子前面立着的石碑的时候,却差点咬住了舌头。 “我去,不是吧!”我定定地看着在我屁股后面立着的石碑,上面的照片居然是我儿时的邻居王奶奶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王奶奶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只是石碑上“王月娥”三个字有些模糊。我不由自主地用袖子擦拭着石碑上面的三个字。 “王奶奶……”不知为何,当再次看到这方矮矮的坟墓的时候,我心中没有恐惧,居然被一种酸楚的情绪所充满。 记得小时候,妈妈上班很辛苦,根本没有时间照料年幼的我,于是邻居王奶奶便主动来照顾我。想到此,我的眼前又慢慢地浮现了这个小脚老太太的身影…… “奶奶,为什么天会黑呢?”年幼的我仰起脸发问。 “呵呵,因为太阳公公晚上也要睡觉。”王奶奶伸手抚摸着我的小脸。 “奶奶,为什么打雷的时候是先看到闪电后听到声音呢?”我又发问。 “那是因为眼睛张在前面,耳朵长在后面。”王奶奶慈祥地看着我。 “那为什么放屁的时候是先听到声音,后闻到臭味呢?”我继续发问。 “那是因为耳朵长在后面,鼻子长在前面……”那张慈爱的脸上,好似绽放了一朵美丽的菊花。 “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小小的我站在凳子上,渴望地看着窗外。 王奶奶走了过来,轻轻地将我抱在怀中,“乖,该午睡了,等你睡醒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这些记忆如同过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蓦地,我看到一根枯草长在了石碑旁边,便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想将那根草给拔下来,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一只从坟墓里面伸出的干枯的手,猛然间抓住了我的手腕。这动作讯疾如风,让我几乎都来不及躲闪。 “靠,怎么回事?”我惊叫着想要站起,但是这手却越抓越近,就好像牢牢地焊在我的手腕上,即使枯如竹枝,但依旧力量奇大。 “来吧,进来坐坐吧,哈哈……”这声音回荡在四周围,但着实是从坟丘子里面传来的,并且像极了王奶奶的声音。 “走开,鬼东西!”我死命地挣扎着,但越是挣扎这只手抓的越紧。 情急之下,我只有从身上摸索出了龙雀刀,直直地朝着这只手砍去,“你不是王奶奶,你这个混蛋!” 但结果却让我瞠目,即使刀子直直下去,但却没有伤及这只枯手一分一毫。 “什么?”我当即觉得脑袋充血,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进来坐坐……”阴骘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四周,那只枯手却死死地抓着我的腕子。而我的身子也朝着那个坟丘子慢慢地移动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水中的外婆 “草,放开啊……”情急之下,我只有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朝着那只枯如竹枝的胳膊不要命地砍着,“当当当”地声音不绝于耳,但却不能撼动丝毫。 而此时我的外套已经触及到了坟丘上面的土砾,正在此时一个人头蓦地从坟丘子里面钻出,只见这个头颅头发花白,皱纹遍布,脸上的笑容几乎阴骘到了骨子里,就好像看都肥美猎物的饕餮一般。 “呵呵呵……进来坐坐……”人头的嘴巴一张一合间发出如是的声响,可把我给惊骇了一大跳。 “滚开——”我挥起龙雀刀,再次朝着这个可恶又可怖的人头砍了过去,但刀刃接触的瞬间,犹如砍在了石头上面,就连我的虎口都被震得生疼。 完蛋了!一瞬间,我只觉得万念俱灰,看来“天使之家”没有去成,我他妈却在路上被要了命! 我的一只胳膊已然被拉进去大半,而手腕上面的那个孔洞,正好被这只枯手给覆盖住了,只觉得孔洞处传来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条小鱼在我的胳膊里面游走着,急于从孔洞里面钻出。 “难不成是老婆婆在我身上种下的那个东西传来的感觉?它觉醒了吗?”这个念头刚刚出现,我就更加沮丧。老婆婆讲过这个东西种在我的身上,就是她监督我的工具,若是我当“九幽讼师”不合格的话,这东西是会要了我的命。 “好吧,看来你们都是想让我死……”心下冒出如此的想法,我闭上了眼睛,准备坦然接受死亡。 “进来坐……啊——”就在我整条胳膊都被枯手拖进坟丘子当中的时候,就觉得从土里冒出的那个人头立时发出了刺耳无比地尖叫声。 “怎么回事?”我心下一惊,睁开了眼睛,顿时觉得那只枯手缩了进去,我一使劲就把自己的胳膊从坟丘子里面扯了出来。 “啊——”从土里冒出的人头大声嚎叫,它当即缩回了坟丘里。 而我却发现自己的那只胳膊上面沾上了一层黏答答的血红色的东西,手腕处的孔洞疼痛减轻,但胳膊里面那个东西仿佛还在游移。 “难道是老婆婆种在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从孔洞里面钻出,之后狠狠地咬了那只枯手,它才将我放开?”我心中如是想着,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还是离这些坟丘子远一些。 但正当我迈步从密林子里面走出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个更加雷暴的一幕。 在王月娥的坟丘旁边,紧邻着两座坟,只是看这两座坟前的石碑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一个是朱光志,就是我刚刚遇到的那位看门大爷。另一个却是张美惠,就是我遇到的那位小学语文老师。 可当我看到坟丘前面的石碑的时候,再次傻了眼——这三个字的死亡日期居然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五年前的今天! “啊——”我闪了个大趔趄,旋即脚跟打屁股似的朝着外面的路上跑了去。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怪不得都要拉着我去家坐坐。”我拼尽全力往前跑着,一个不小心,居然撞到了一个人。 我一时间没有保持好自己身子的平衡,“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喂,你他妈小心点儿……”那人骂了我一句,言语不清,周身还缭绕着酒气。我从地上站起,正准备往前跑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挡住了我的去路,四目相对间,我们都认出了对方。 “蒋顺……”那人瞪着一双灯泡眼诧异地打量着我,旋即打了一个纯度极高的酒嗝,熏得我直捂住了鼻子。 “马小跳!”我而就而出他的名字。这家伙也算的上是我儿时的一个发小,他本命叫做“马腾飞”,之所以喊他“小跳”,是因为他身上有些残疾。 因为有“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所以马腾飞走路会一踮一跛的,因此便落了个“马小跳”的外号,这家伙虽说初中都没有毕业,但到了后来混的还算是不错,开装修公司,单分店都开了好几家了。 “兄弟,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这家伙扑了过来,直直地给我来了个大熊抱,如此热情洋溢,可算是把我给惊呆了。 “先不要激动!”一路上遇到这么多故人,不应该是“故人的鬼魂”可算是把我给吓惊了,面前的“马小跳”是不是如假包换的正品还未曾可知,我必须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里?”对于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如何出现在这里我甚是吃惊。 谁料马小跳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猥琐的笑容,他直接伸手朝着我的裆部轻拍了下,搞得我身子一紧,差点吓尿了去。 “你装什么啊,别告诉我你这么大年龄了还是童男子儿啊……”他的嘴巴越张越大,里面的酒气汹涌澎湃,“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开心吗?就那密林子里面,很多的‘野鸳鸯’,有的还是阳城的大学生,一百块一整晚,你说是不是‘包机夜市’还划算呢?” 我深吸了口气,仔细打量着面前几乎醉成了一滩烂泥的马小跳。如是看来,他应该不是一个鬼,居然坦诚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猎艳。 “哥们儿,我刚找了一个但是不尽兴,咱俩再进去踅摸一圈,估计又更加正点的,走……”他说着朝我伸出手来,但这只手还未碰到我的时候,我当即来了一脚“回旋踢”直直地踹在了他的身上,当即把他踹翻在地。 “管你是人是鬼,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碰我。”我撒丫子朝前跑去。身后传来了马小跳的叫嚣,“你奶奶的蒋顺,给我等着,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我拼尽全力往前狂奔,耳边传来了“呼呼”地风声,还有马小跳逐渐减小地叫嚣声。当我的双腿发酸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什么?我居然来到了这里?”此时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东郊水库”,一阵夜风刮过,带来了阵阵河泥和鱼腥的味道,我大口呼吸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是什么?”但当我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时候,却发现水库里面站了一个人,水面没过那人的小腿,直至腿弯处,但此人留着短发,单看背影有些佝偻,但着实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可就在此时,站在水中的人却慢慢地转过头来,当我看到她的脸的一刹那,却楞在了当下,只觉得喉头处被牢牢地堵住,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外婆……”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水中站着的是我死去多年的外婆。 外婆慈爱地笑着,就像记忆中的那样,她慢慢地蹲下,半弯着身子,向我张开双臂,仿佛等待儿时的我扑向她的怀里。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心乡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曲调回旋往复地吟唱再次传来,这一次,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无比平静,慢慢从地上站起。 “走吧,咱们一起去……”周遭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定睛一看却是刚刚碰到的张美惠、朱光志还有王月娥,他们一起拉着我,我也迈动着脚步朝着水库中走了过去。 “顺子,外婆想你!”外婆的笑容是那么亲切,她站在水中张开双臂等待着我…… w%更新i最快(上0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似梦非梦 ai^正版~/首¤发}0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心乡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奇特的曲调依旧在我耳边响起。 但此时我的心脏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有的只是一种淡然和舒畅。 “走吧,咱们回家了……”身旁的三个人一齐拉着我朝着水库里面走过去,冰凉的水没过我的脚踝,之后是膝盖,而后又是我的大腿根。 我离面前的外婆越来越近,心情无限大好,“真好,我居然可以回家了。” 这一刻,时刻缠绕我心头的压力、抑郁,还有其他纷繁杂乱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有的只是外婆温暖的怀抱在等待着我,“真的快要回家了吧……” 但就在此时,那曲调奇特的吟唱声却渐渐地小了下去,反倒是一阵三弦的“铿锵”声逐渐地增大了许多。 须臾间,我原本松懈的神经蓦地收紧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发觉水面已然没过了我的腰部,让我大吃一惊。不知不觉间,我已然走进了一个死亡禁地。 “铿铿铿……锵锵锵……”三弦声弦弦急促,我当即停住了脚步,这一阵声响和当初在宏圣医院中听到的是一模一样。 我想要回头找寻,看能否找到那夜的阿婆的身影,但这几个死鬼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四肢,让我无法动弹。 “铿铿铿……悠悠生死别经年……锵锵锵……魂魄不曾入梦来……”铿锵有力地三弦声还有这两句同样曲调奇特的吟唱传来,总算是让这些死鬼都不再动弹。 我当即转头,却发现在水库岸边坐在戴着墨镜的白发老太,她怀抱三弦在弹奏着如此曲调。 枯瘦的十指于弦上翻飞,灵活有力。说来也怪,老太只此一弹,拉着我的这三个死鬼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惊骇的神色,仿佛大难即将临头一般。 但是这弦子声却依旧未绝,我只觉得入耳动心,仿若有百十双手在那里弹拨似的。 “走吧,我们快些回家……”这三个死鬼面色焦急,它们推着我朝前走去。 虽说我和外婆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外婆张开地双臂看起来也那么温暖,但若是再往前行进的话,水面肯定要没过我的胸部了。 “走开——”我大力地挣扎着,想将这些死鬼都甩开,“你们这群死鬼,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看我做出如是的举动,这些死鬼哪里肯罢休,它们三个好似狗皮膏药一般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回家,跟我们回家……” 王月娥、朱光志还有张美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骘而邪恶的表情,它们三个看我的眼神儿也变了,就好像看着一只到了嘴边又要逃跑的羔羊一般,哪里肯放开自己的手。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这吟唱不住地在我的耳边回荡着,与此同时我的神智也越来越清晰。 “你们从一开始就给我下套,是想拉我下水,让我当‘替死鬼’——”我大声咆哮着,但就在此时,原本站在水中央的外婆也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和其他三个鬼一起,将我直直地压入了水中,我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呵呵……你以为自己还能走得了吗……”鬼魅般的冷笑身充斥在我的耳边,这声音好像来自地狱,他们的手死死地将我按住,我几乎都无法动弹,噩运即将到来,我的性命也将消散,灵魂万劫不复…… “真的要结束了吗?我还没有到‘天使之家’,难道就要死在这几个死鬼的手中吗?”胸腔中乍然升起一团怒火,我强烈的挣扎着,想将自己的身子从水中解放出来,但是来自于头顶的压力让我几乎没法从水中站起。 可就在此时,一张黄色的符箓从我的怀中飘出,慢慢地浮到了水面上,这张符箓的周身还渐渐地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我定睛一看,这居然是临走之时,余小游交给我的那张“行净咒”! “什么?”我心脏骤然紧缩,当即来了精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眨眼间,那张符箓飘到了水面上,当即放射出了万丈光芒,这光极为刺眼,我被刺的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原本还竭尽全力在摁着我的王月娥、朱光志还有张美慧等三人慢慢地将手松开,发出了声嘶力竭地惨叫声。 “怎么回事?”我猛地从水中钻出,“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什么?” 入耳仍旧是那铿锵有力的弦子声,“铿铿铿……锵锵锵……”传到耳朵里,直叫人心中豪气顿生! “四目老翁天元神,天罡八煞扫妖氛。太上巨天天律至,魔神失所归五门!”此一段话,好像仍旧是出自白发墨镜老太太的口中。 我下意识地朝着老太原本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隐匿在一片白光里,王月娥、朱光志、张美慧、我的外婆甚至那个白发瞎眼的婆婆全部都不见了,而我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呼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气,猛然间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还躺在刚刚撒尿的地方,让人更为诧异的是,我的裤子居然还没有提上。 “哇哇哇……”一阵孩童的惨叫声传来,我侧目一看,却发现是闹闹,他正站在一旁使劲地摇动着我的手臂,样子很是焦急。 但见我醒来,这小家伙却也深深地吸了口气,看起来就仿佛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一般。 “闹闹,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讶异着一张脸,向他发问。 闹闹飞在半空中,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居然做出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我刚刚一直就在这里睡觉?”我心脏骤然紧缩,问出如是一句。闹闹当即点头如捣蒜,看来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擦!”我提好裤子,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车子停放的位置走了过去。 任务要求我午夜十二点之前,必须要到达“天使之家”进行探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表,却发现从我下车小便到现在刚用了五分钟。 “靠,我仅仅睡了五分钟吗?但在梦里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伸手拍了下额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吉雅萱连续一周梦到吉雅拉,不仅出现在她的梦中,画出了一张纹路如此诡谲的符箓,并且还反复地提到了一个字——梦! 就连刚刚在梦里那个搭乘我车的老头子,和瞎眼白发的老婆婆的吟唱词中,都是围绕着这个字展开的。 “妈的,这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我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抹了抹在自己内兜当中的那张白纸。 这是吉雅萱交给我的,也是吉雅拉在她梦中反复画出的,我隐隐地觉得,今晚的任务,和这张符箓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不要想这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吧!”深吸了口气,我准备发动车子,但是当我转头看向后座的时候,当即头皮发麻。 “我擦——”我大吼了一声,将后座上的那两种东西猛地抓了过来,“这分明是刚刚搭我便车的老头拿着的两个东西,一个是汤匙,一个是铝制饭盒!” “啊——”此时的我已然有些崩溃,“谁能告诉我,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梦中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鬼脸蜘蛛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仿佛装了一个炸弹,这炸弹爆炸之后搞得周遭沙尘四起,血肉横飞的。 我当即都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正在梦中。 “对了,那张符!”我还记得当时被那几个四鬼摁在水库当中的时候,那张“行净符”从我的怀中飘出,直直地浮到水面上,白光乍现间才使得我回到现实。 想到此,我赶紧将手伸到自己外套的内兜当中,摸索一番之后才发现,那张符果然不见了踪影,一股奇怪的感觉又在我的心头慢慢升起。 “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那一幕?”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吐出一个字,“梦!” 使劲地摇了摇头,从副驾驶位子的抽屉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我“咕嘟咕嘟”地喝了个精光,精神瞬间清醒了许多。 旋即将那个铝制饭盒和汤匙丢下车去,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但这本就是不属于我车上的东西,这样处理,合情合理! 发动了车子,朝着前方开了过去,在离东郊水库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当即熄火下车。毕竟开车过去,目标有些大,我担心惊动水库里一些“脏东西”,会给自己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希望不再有事!”下车之后,我疾步往前走去,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三十分钟左右。只是脚下的路变得越来越狭窄,密林子里不时传出了女人的娇喘声,和男女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没想到这里居然成了两情相悦的幽会之所。 “难道‘马小跳’的出现是真的,他来这里只是为寻‘野鸳鸯’,一百块钱一个晚上吗?”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只要是加紧步伐往前走就可以了。 大约又走了十分钟,就来到了水库旁边,却下意识地和岸边保持一段距离,毕竟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让我对它早已心有芥蒂。 东郊水库被圈成了一块一块,这是有人承包下来专门养殖鱼儿,或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水库里的鱼儿都将脑袋从水面上冒出,张大着嘴巴在不住地吞吐着空气,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有些诡异。 就好像一群濒死之人在贪婪地呼吸着最后一丝氧气似的。 岸边还有几间简易的小房子,便是守夜人居住的地方。 “还是尽量避开一些吧……”看到这些简易房,就想到了那个手拿汤匙和铝制饭盒的老人,也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搭乘我的车。 翻找着口袋,从宋雨萌给我的资料里面大致可以确定“天使之家”的位置,这丫头很是心细,还给我画出了一副简易地图,并标注了比例尺,这样一来,寻找起来就容易许多。 果然,当我走到“天使之家”的门前的时候,手表显示正好午夜十二点整。 “刚刚好!”如释重负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向了面前的这座“天使之家”!按照资料显示,这座“天使之家”原本是阳城市内有名的企业家钟竹山和施华荣夫妇所办,夫妻二人虽说事业有成,但却没有孩子承欢膝下。 而这里的建筑应该是上世纪70年代所建造,但却是十足十的“欧式风格”! 我的目光从这座建筑上一一扫过,欧式的铁艺门,欧式的栅栏…… 走到铁栅栏旁边,这栅栏足有一人多高,只是上面已然锈迹斑斑,看起来满目疮痍,栅栏上已经被菟丝子攀援起来,看起来荒废颓败。 而在外面的地上,则生长着火红色的花朵,定睛一看,这花居然还是“虞美人”!看到长势如此良好的虞美人,我立刻楞在了当下,单从外观上来看,这些花儿貌似是野生的,可若是无人打理,为何长得像花火一般艳丽。 “再者这种花的意义也不是很好。”我仍旧记得在小的时候,跟着老妈一起到乡下,路边生长的就有这种虞美人,妈妈当时采来一株告诉我说,这花是虞姬拔剑自刎,当鲜血洒落在地上的时候,才长出来的花朵。 在古代这种花有一种特殊的含义,它代表着生离死别,是一种不吉利的花。 又有人说,在七月半的时候,手持虞美人花,还可以召唤出虞姬的鬼魂。 “难道在这座庭院里面,发生了生离死别的故事?”我喃喃道。 旋即摇了摇头,“别胡思乱想那么多了,任何事情没有探查,就没有发言权。” 正这么想着间,我走到了铁艺门的前面,门上攀援着许许多多的藤条,有的上面还生有绿叶,但有的已然成了枯藤。 就好像一只只干枯异常的鬼手,将这扇门给牢牢地禁锢住,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试探着摸到了这扇门上,本想着可以将门推动,却不料这门居然纹丝不动。 “不行,还是另外想辙吧。”我拍了拍手,站到了一边,仔细思索着如何进到院子里面去。 这扇欧式铁艺门足足有三米高,上面又因为攀援了许多的藤条而很难攻入,倒是一旁的铁栅栏,仅仅有一人多高,兴许还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想到此,我正准备回到铁栅栏那里的时候,却看到大门一侧的地面上放着一块大木牌,走进一看,果真是一块被弃置到地上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遒劲有力的繁体大字——天使之家! “还真是这里!”这块牌匾的出现,更加印证了我来到这里的正确性。 牌匾上面褪色许多的烫金字体,还在彰显着之前这里是多么的无限风光。但现在已然成了一片断壁残垣。 “噗通……”有轻微地动静从这块牌匾的下面传来。与此同时,这块牌匾好像被什么东西在下面轻轻地往上顶着。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往后闪了一个趔趄,伸出一脚将这块牌匾给立时挑开,当我看到下面的东西的时候,却当即傻眼了。 0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掏出手机,和余小游连线。 在几秒钟的音乐声过后,余小游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兄带,我刚刚给灵宝派祖师爷上了好几柱香了,就是保佑你可以平安无事,你真的没死。” 对于他如此的开场白,我真是烦躁透底,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你他妈的嘴损不损?” 余小游“呵呵”一声,“开玩笑呢兄弟,有事你说,我随时候着呢。” 我转动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地上的蜘蛛,只见这蜘蛛呈鸡蛋状,背上的花纹儿呈现出奇特的样貌,像极了一个人的“脸”! 屏幕上的余小游脸色由严肃到讶异,最后变成了大写的惊恐。 “顺子,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身边会有这么东西呢?”几乎有冰渣从他的话语中掉落出来,颗颗破碎在地面上。 “你不要问了,现在就离开那里,能走多远走多远,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万不可回头,知道吗?”余小游的表情不像在和我开玩笑。 “这是什么?”我毅然决然地发问,“别的你不要管,只管告诉我这是什么?” 余小游脸色涨的通红,愤然骂了一句,“好奇害死猫你知不知道?这是东西是‘鬼脸蜘蛛’,它捕食的对象是幽灵和鬼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庭院阴森 “嘶……”听闻此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地面上圆滚滚的这些蜘蛛,没想到它们的捕食对象居然是“幽灵和鬼魅”,当真让人意料不到。 “顺子,求你不要再装逼啦,听我一次,我可不想明天被通知去警察局认领尸体!”余小游的声音抖动着,几乎都可以听到冰凌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也清楚,这一次,他着实没有和我开玩笑。 “行,知道了,我自己会小心的!”说完之后,我不由分说地便挂断了电话。 那些形如鸡蛋一般的“鬼脸蜘蛛”也朝着一旁的草丛爬了过去,没想到这些看似圆不拉几的东西爬行的速度这么迅疾,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也就看不到了。 我看着大门上面盘虬卧龙般的藤条,这些东西在大门上盘根错节似的缠绕着,就仿佛是一只只的鬼手,牢牢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又仿佛一个奇异的图腾,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瞧不出任何端倪。 “既然大门不通,就从铁栅栏走吧。”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又走到了铁栅栏旁边,伸手触碰到铁质栅栏的一瞬间,顿时觉得一阵入骨的冰凉。 看正版章\z节}●上#,0p 可我仍旧咬紧牙关,依靠四肢和身躯的协调性在铁栅栏上面攀援着,猛地一跃,跳到了院子里面,手掌却被摩擦的生疼火热。 “没破皮就好!”我看着自己锈迹斑斑的手掌,还好皮肤完好无损,若是一个不小心,破皮出血,保不齐还会患上破伤风。 拍了拍手掌正准备站起的时候,又发现鞋子下面好像踩到了一个“东西”! “这是……”我眯起眼睛,凑近一看,却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只老鼠。 赶紧将脚移开,却发现这老鼠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双手朝上举起,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 “奇了怪了?”深吸了口气,心中满是疑惑。 我刚刚从铁栅栏上一跃而下,是有可能踩到地上的老鼠,但它的结局无非就是“死”和“不死”,怎的这只老鼠看起来好似是死了,却没有流出一滴血呢? 从外套口袋里面取出一双白手套带在手上,我将老鼠慢慢地拿在手里,发现老鼠的肚子上面有一条纤细无比的拉锁。 “什么?这是一只玩具耗子?”吞了吞口水,伸手将那拉链拉开,却看到这只老鼠的肚子里面塞满了棉絮,“竟然是个布偶。” “吱吱吱嗷——”但就在此时,这只老鼠猛地活了过来,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两个尖刀似的利齿,朝着我的手咬了过来。 “滚!”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老鼠甩开。 可它的尖牙已然擦上了我的白手套,将手套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妈的……”我骂了一句,但下一秒,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老鼠肚子上被我拉开的拉锁里面却传来“嘭”地一个爆破声。 紧接着老鼠身上一连串的脏器从这个“口子”里面被崩了出来,直直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伴着臭鸡蛋的味道直直地喷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朝着脸上摸来,一把抓住了一颗小小的圆圆的心脏,还有肠子肚子等东西,可算是把我恶心的够呛。 “我擦——”我两手是血在脸上不住地抹着,一股天旋地转地感觉传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吱吱嗷——”疯狂地嚎叫声从面前那只耗子的嘴巴里面传出,它猛地从地上蹿起,朝着我猛扑过来,尖利地牙齿直逼我的咽喉…… 心下一惊,这时间有些太过于迅速,我几乎都没有任何反击的时间,就在那尖利的牙齿离我的脖颈仅有几微米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被摁上了一个“暂停键”! “呼——”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仿若从黑暗中醒来,胸腔处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压住了,只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奇怪,刚刚怎么回事?”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低头看到了地面上那个肚子上面有口子的老鼠。它只是被我丢在了一边,从那个口子里面伸出的仍旧是有些泛黄的棉絮。 我再次将那只老鼠拿在了手中,却发现除了外面是一层老鼠皮,里面都被棉絮所充满了。就好像是一个小型的“玩偶”! “刚刚的一切,难道都是幻觉吗?”我死死地抓住头发,那股血腥和臭鸡蛋混合的味道似乎还在周遭,可闹闹却不知何时来到我的面前,冲我摆出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你是说我刚刚还是在睡觉?”深吸了口气,我问闹闹。闹闹当即又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梦……”如是想着,我伸手摸索向了自己外套的内兜,果不其然,又有一张“行净咒”兀自燃烧了起来,只是须臾之间,就化作了一团灰烬。 “这他妈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梦吗?”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管了,还是继续探查吧。”整理好情绪,我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当走到那只诡异的老鼠旁边的时候,用脚使劲地踢开,老鼠当即滚到了一边。 可当时的我没有看到的是,这只老鼠在被我提到一边之后,嘴角上肌肉抽搐着,居然露出了一个阴邪无比的笑。 我将自己的神经调成了“十二分”的敏感度,朝着院子深处走了过去,有一条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从大门一直延伸到房子的位置。道路的两边都是杂草丛生的地带,还有一束束开的妖冶至极的“虞美人”! “这里依然荒废多年,早已无人打理,为何这些‘虞美人’还可以开的这么妖娆美丽?”心下这么想着,我的脚踏上了由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上,一阵风吹过,带来阵阵的香气,那些“虞美人”身形妖娆地晃荡着,带着妖冶中,还带着一丝阴邪的美丽。 “还没进大门,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我咬了咬牙齿,朝着前方走了过去,在道路的两边,则均匀的放置着一些石质的雕像,左右各六个,放置的则是“十二生肖”的全套雕像! 这些雕像足有半人高,因为时间久远,所以雕像本身都被风化的有些龟裂。 “这些雕像造型还真是独特……”我不禁喃喃道,这些雕像按照“一鼠二牛三虎四兔”的顺序均匀排布着。 并且每一尊雕像均是“母子系列”,比如说在老鼠雕像的脖子上攀爬着一只小老鼠,在大牛的雕像下面则站着一只吃奶的小牛,老虎雕像的爪子下面则有一只小老虎…… 虽说时隔久远,外形也出现了一些龟裂,但这些雕像的神情却看起来十分的栩栩如生,就如同真正活着的一样。 这“十二生肖的母子系雕像”,分列在大理石道路的两旁,就如同等待检阅的仪仗队,我走在其中,只觉得心惊胆战,害怕两侧的雕像会突然间“活”过来。 “老祖宗给我们定下‘十二生肖’,就是因为我们身体里原本就带着兽性……”外婆的话回荡在耳边,我深吸了口气,当我刚走过“蛇”的雕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小腿肚仿佛被蛇的芯子舔了一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嗜血喷泉 “草!”我咬了咬牙,当即闪到了一边,回头看向那尊蛇的雕像,它的芯子还当真到达了我小腿的位置。 但此时看来,它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小蛇仍旧蜷曲在母蛇的怀抱里面,看起来姿态万千。 “绝对是幻觉。”我当即闭上了眼睛,并用右手的食指拇指朝着左臂上使劲地掐着。皮肉的疼痛,使得我的神智暂时性的清醒,整理好情绪朝前走去。 当我沿着这条大理石铺成的道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却看到在“天使之家”的别墅前面,立着一座喷泉。 这喷泉的材质也是大理石建造,单从外观上来看,和普通喷泉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在喷泉的落水池当中有许多枯草和动物的死尸,让人胃里忍不住想要翻涌。 “该进大门了。”我深吸了口气,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但就在刚刚走过这座喷泉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呲呲”声传来,我蓦地回头却看到极为惊悚的一幕。 一股股血柱从喷泉当中直直地喷射出来,不单单是血柱,还有肠子肚子以及其他的器官和碎肉都被一股脑地喷出来! 有的掉进了落水池当中,有的则被喷射到喷泉面前的大理石道路上面。 “吱吱吱”,“哞哞哞”,“嗷嗷嗷”……那些放置在大理石道路两侧的雕像当即“活”了过来,并且叫嚣着朝着喷射到大理石路面上的那些血液和碎肉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头发丝传到脚后跟,让我忍不住想要崩溃。 “滋滋滋——”喷泉不住地往外喷射着血液和脏器以及各种碎肉,大多数的东西都被喷射到了大理石路面上,那些“活”过来的雕像在低头抢食。 见此情形,我只想赶紧离开,但双脚却好似焊在了地面上似的,动不了分毫。 “怎么回事?”我心中焦急无限,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但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我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既血腥,又让人无限恶心的场景。看着那些野兽们在分食着地上肮脏的碎肉! 可当地上的碎肉被抢食一空之后,我才发现那些怪物居然纷纷地停止了动作,并且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我,双目当中布满了血色。 “老祖宗给我们定下‘十二生肖’,就是因为我们身体里原本就带着兽性……”这句话又回荡在我的耳边,而此时我面对的已然不是一群雕像,而是一群活生生的野兽。 “嗷嗷嗷”,“嘶嘶嘶”,“吱吱吱”……这些野兽再次朝着我们团团地围了过来,单看它们的双目,红似鲜血,带着一种冰彻肌骨的寒意。 “来啊——”我掏出龙雀刀对准了这群畜生,但它们那血红的双目中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惧意。 这些东西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朝着我一窝蜂地涌来。 我握紧了龙雀刀,可就在此时脑子里面却过了一道闪电,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从身上摸索出了一张符箓。 “‘行净咒’你接连两次引我走出泥淖,这一次一定错不了!”如是想着,我咬牙念诀,“四目老翁天元神,天罡八煞扫妖氛。太上巨天天律至,魔神失所归五门——” 此言一出,这张黄纸符箓朝着那一群的畜生野兽飘飞过去,瞬间便兀自燃烧了起来,周遭的一切都隐匿在一片的白光里面。 没有野兽们血红的眼睛,没有一地的鲜血,更没有嗜血的喷泉…… “呼——”我再次睁开眼睛,觉得胸口处一阵痉挛,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正躺在地上,而闹闹却跪在我的胸口,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下巴。 此时的我躺在了大理石道的正中央,左右看去,都是那“十二生肖”石头雕像下垂的脸颊,不知为何,它们的眼睛都直直地朝我看来。 我后被当即布满冷汗,仿佛我是它们即将分食的主菜一般。 看我醒来,这家伙摇头晃脑地飞到了半空当中,又冲着我摆出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我挣扎着坐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乍然紧缩。 “妈的,我又睡了吗?”我死命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瞬间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人如此的忐忑。 即使是一个类似于玩偶的老鼠,一尊尊的石头雕像,还有这个看似极为不起眼的喷泉,都那么诡异。 “不行,如果不把前方的道路探查清楚,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更加惨的事情。”想到此,我掏出了电话,再次和余小游通话。 “顺子!”电话拨通没响两声,余小游便接起,“你是不是准备回来了?” “废话少说,我有要紧事要告诉你……”我将自己从下车小便,到来到这个院子里踩到老鼠,再走到喷泉处发生的一切似梦非幻的事情向余小游全盘托出。 {x正|版vw首g发0?◎ “啧啧啧……”余小游也觉得很是蹊跷,可片刻之后,他双目猛地一亮,“这次估计悬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多半是遇到‘梦控师’了。” “梦控师?”我十分讶异,“那是什么东西?” 余小游紧蹙双眉,“说起来也算是我们道门中人,但这种人道法的特别之处就是会通过阵法和咒诀将人的元魄引入到一种似梦非幻的境地中,让人身临其境,当然大多数是让你觉得身处绝境,马上就要死去,这样子你的元魄便迷离在这个情境当中,无法脱离,会被慢慢地耗尽,那么人也会非死即痴!”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都是从梦中醒来,但每次又那么身临其境,不由得想起拿着汤匙和铝制饭盒坐在我车里的那个老人,目前看来,他的嫌疑最大,胸腔中满是怒火,我大骂了句,“草——” “听我的,现在就回来,你在哪里,我去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给打断了。 “别的不说,若是被‘梦控师’盯上了怎么办?”我问到。 余小游脸上皆是自豪的神色,“这你可要谢谢我啦,其他的不说,我这次给你准备了‘行净咒’,你把那张符箓拿出来,贴在脑门上,就可以啦。” “什么?”我大吃了一惊,“贴脑门上,那不就成了‘清朝僵尸’的装备了。” 余小游眨巴着眼睛,“话我说过了,做不做的就看你了。” 我挂断了电话,不想余小游看到我这副窘态,将那张黄纸符箓直直地贴在脑门上面。符箓径直垂到我的鼻尖部。 但为了预防梦控师在对我下手,只好这样。深吸了口气,我朝着房屋的大门走去,这栋房屋也是欧式风格建筑,但建筑风格一看就离现在的时间较为久远。 虽说大门上面的油漆已然掉的七七八八,看起来斑驳不堪,但用手推搡了几下,还真是打不开。 “不能强攻!”我心中暗想,若是一个不小心把额头上的“行净咒”给弄掉的话,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此,我看向了一侧的窗子,当我走过去的瞬间,却发现窗子上有个大洞,周遭还掉落着玻璃碴,再看这个大洞,着实足够一个成年人只身钻入。 “难不成在我之前,已经有人钻进去了?”这么想着,我皱起眉头。 第一百五十章 猫鼠游戏 这个念头幽灵一般从我的脑海里钻出!按理说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对外的信息也是呈封锁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进入,当真是说不过去的。 “会是谁呢?”我心头一紧,说不恐慌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面一阵慌乱,若是真的有人先于我一步进到这栋建筑当中的话,于我来说是一个极为不利的因素。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总觉得那里有人影晃动。 很有可能从一进到院子开始,我的一举一动就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敌人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很是不好。 “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我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想将这些烦恼全部都甩掉,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走上一遭了。 抬脚跨上了窗台,我也从窗户上这个孔洞里面钻了进去,这个洞的大小足够容纳我的尺寸,三两下间,我便一跃而下来到了屋内的地面上。 “呼……”一股让人畏惧的寒意穿透鞋袜和衣衫,直直逼进我的周身,我警觉地环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严密地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深吸了口气,我告诉自己要多加小心,但也断不可惊慌失措。 这一路走来,已经连续好几次着了“梦控师”的道儿,在院子里都被他处处算计,进到屋内更要小心谨慎。 屋子里面的光线极其差劲,我带上了夜视镜才将能见度提高了不少。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绿色的光晕中,让人不由得心惊胆寒。 “嘶……”正在此时,我觉得自己一侧的脖颈有些发紧,侧后方传来两道利箭般的光芒,“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似的。” 如是想着,我猛然间回头却发现在窗户的一侧挂着一副等人身高的画像。 这张画像上是一个腹部高隆,韵味十足的少妇,长长的头发柔软地搭在了肩部,双目脉脉含情看向自己的小腹,右手抚在肚子上,好像在保护着肚子里面的胎儿。她的脸精致的好像处在豆蔻年华的少女,但又生出了一种母性般的光辉。 画中的孕妇定定地看着我,两个眸子仿佛两粒宝石般熠熠生辉! 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应该是一副人物画像,不得不承认画师的技艺高超,就这么看着画中的人物,只觉得她是活人一样,甚至有了呼吸。我不由得慢慢向她走进…… 可就在我离这幅画像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看到在画的一侧边缘处写了几个字——可爱的莎! “莎?”我喉头耸动间,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这个字,“原来她名字叫‘莎’!” “索索……”可就在此时,在我额前贴着的那张“行净符”却兀自飞扬了起来,好像有风将它吹动一般。 猛然转目间,却发现自己的双目和画中女人的双眼对了个正着,而这张“行净咒”仿佛就是她吹动的。 我吞了吞口水,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画中的女人是微笑着咧开嘴角,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但此时却为何是嘟起嘴巴呢?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将身子离这张画远远的。后背上面满是冷汗,难道在不知不觉间,我又差点着了梦控师的道吗? 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画中女人的嘴巴又呈现出微笑的模样,那上扬的嘴角既带着一种自信又隐匿着一丝轻蔑,双目当中也带着一丝不屑。 “妈的,就不信你是活的。”我恨恨地嘀咕了一句,转身便朝着屋子里的一侧走了过去。 屋子里面的摆设还算是比较考究,多是英伦复古风。 这也难怪,资料上显示,钟竹山和施华荣都有海外留学背景,所以居住环境的装饰,自然还算是不错。 “在这个‘天使之家’究竟发生过什么?”我慢慢地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步履轻盈,保证脚掌落地的瞬间没有太多的动静。 “要死了,一切都完蛋了,梦……”我轻声呢喃着这句话,将自己想象成“天使之家”的一员,希望可以将自己全盘代入,感知到一些东西。 这也是我通过前几次探案,发现自己超于常人的地方。 可我在客厅里面连续踱了好几圈,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如此一幕,直让我感觉满头雾水。 “好奇怪!”我站定在当下,直觉告诉我这次的任务和前几次大有不同。 这个“天使之家”是阳城极为有名的“慈善组织”,是由阳城有名的企业家钟竹山和妻子施华荣一起开办的。 他们收养了许多孩子,但在四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他们当时所收养的孩子们却全部被害,一共是六条鲜活的人命。 而施华荣和钟竹山这两夫妇却也于当天晚上神秘失踪,到现在下落不明。 “他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那些被收养的孩子因何原因被害?”我在脑子里面捋出了一个大致的探查思路,“若是将这些线索都弄清楚了,恐怕那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应该就能弄懂个七七八八了。” “叮当乒乓乒——”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夹带着一阵风,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什么东西?”心头一紧,就在我准备转身的瞬间,从小腿肚儿上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给刮了一下,貌似是铁丝之类的东西。 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蹲在了地上,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小腿肚,却发现那里早已出了血。 小腿肚上有一道横着的纤细的伤口,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勒出血的。 可就在转眼的瞬间,我的双瞳骤然紧缩,发觉在身后一侧的地板上,平躺着一个洁白纺锤,并且从纺锤上面还有散落下来的丝线蜷曲在地板上。 “这是……”我将那散落在地上的丝线一端捡拾了起来,仔细一看,丝线上面居然还有一层新鲜的血迹。 看bs正h版章x:节上l“0, “如此看来,刚刚就是这条线在我小腿肚上面勒出了血!”双目一紧,转身看向后方,却发现身后居然空无一人。 但此时的我正对着那副等人身高的画,画中的孕妇依旧在凤目盈盈地看着我。嘴角的笑容仍然温暖。 “真邪乎!”我死死地咬住了牙齿。在周遭黑暗中肯定有我所看不到的死角,保不齐就有什么不是人的“东西”在死死地盯着我。 “这‘东西’还喜欢‘猫鼠游戏’!”我微微一笑,将地上的纺锤一脚踢开。 不管怎么说,刚刚肯定有东西用丝线勒住我的小腿肚,只是我并不确定这“东西”是人还是鬼。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貌似并不着急将我弄死,是想和我来一场“猫鼠游戏”。 “先将猎物玩弄于股掌,腻味之后再疯狂吞噬,你真够阴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我既然来了,就得把你揪出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电话中的摇篮曲 眉头一紧,我便踏步往前走去,继续在屋内探查。这里复古的英伦风是带着一种骨子里的“贵族气息”,可同时又带着一种经年累月的“诡异”!我深吸了口气,走到沙发旁边。 “叮叮叮铃——”正在此时,茶几上放置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本屋子里面十分安静地气氛,却被这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打破了。 “午夜凶铃鬼来电吗?”我打了一个巨大的激灵,但仍旧伸手将电话拿起。 “呼呼呼……”电话里面居然传来了一阵轻轻地呼气声,就好像儿时的我们躺在摇篮里面,从妈妈嘴巴里面发出的轻轻地呼气声一般。 我深吸了口气,听到如此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沉沦了下去。 “妈妈!”我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句,不知为何,听到如是的声音,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那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妈妈。 小的时候,每当刮风打雷的雨夜,都是妈妈在我的耳边发出如是的声音,我才得以安然入眠。并且这声音几乎和妈妈发出的一模一样。 “妈……”听到如此的声音,我当即热泪盈眶,好像回到了儿时的夏夜,在妈妈怀抱里面睡着的时候。 “你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你的眼泪对我毫无意义。狂风冲着窗口咆哮,你从没给我的爱,我给了你。可你真的不配拥有它,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在你仅有的关于我的记忆中睡去,我的爱人啊,献上这最后一首<摇篮曲>让你瞑目,永别了……永别了……”曲调轻柔,歌声好似一个女人在睡前时,附在耳边的呢喃一般,让人沉睡,让人着迷。 就好像从电话的听筒当中伸出了一只手掌,牢牢地抓住我的耳朵,让我无法挣脱似的。但这声音极具诱惑力,妖娆无限,就好像在物业绽放的“蓝色妖姬”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呼呼呼……让你瞑目……永别了……”歌声无限轻柔地在我的耳边涌动着,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里面都通透无比,都散发着暖洋洋的温和。 四肢百骸都在瞬间变得松软无力,我浑身上下的气力都仿佛都抽空了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分清楚这声音是从听筒里面传来的,但越是往后,我越是觉得这声音貌似是从我的耳边传来的。 “就这样在你仅有的关于我的记忆中睡去,我的爱人啊,献上这最后一首<摇篮曲>让你瞑目……”我承认我已然中了这歌声的毒药,可就在此时,两侧的肩膀上却传来了一丝冰彻肌骨的寒意,就好像有两条蛇从右边的肩膀上滑了过来。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意,微微侧目间,发现自己的右侧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只煞白无比的手掌,“差点着了你们的道!” “滚!”我握紧龙雀刀,猛然转身间照着身后使劲一捅。却发现身后居然空无一人,并且刚刚还出现在我肩膀上的那只煞白的手掌也不翼而飞。 “你们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我大口地喘息着,对于这让人时而紧张,时而松懈的“猫鼠游戏”,我当真是忿恨到了极点,并且神经也处于崩溃的边缘。 “咔擦嚓——”不知何时,窗外居然打起了振聋发聩的闪电声,这声音带着一种毁天灭地般的魄力,带着世界末日般的预警。 “呼——扑棱棱——”那个带着一个大洞的窗子居然被夜风无端地吹开,朝向一边。一股强劲的冷风吹进了屋子,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意,让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噗通”一声,我手中的电话听筒掉落在地,猛地打了一个大激灵,身子在一瞬间几乎无法保持平衡,我猛然间跌坐在地。 “狂风冲着窗口咆哮,你从没给我的爱,我给了你。可你真的不配拥有它,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在你仅有的关于我的记忆中睡去——”这声音蓦地增大了许多,在我的四周围回荡着,让我几乎要崩溃了。 我只觉得周遭的黑暗里都站满了女人,她们一个个轻声细语地唱着歌,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冲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似乎是想把我分食。 紧接着,却仿佛传来了一个男人绝望地声音,“要死了,一切都完蛋了,梦……” “啊——”我发狂地叫出声来,“有种的你出来,爷爷今天弄死你——” “叮叮叮咚咚咚——”手机微信就在此时又传来了视频邀请,这声音让我得以暂时清醒,并且将周遭黑暗处女人的声音给压下去了一些。 我点开来看,却发现是余小游,他看到我的时候大吃一惊,“顺子,我不是让你把‘行净咒’贴着脑门儿上吗?你怎么回事?这‘行净咒’怎么不见了呢?” “什么?”余小游的话也将我雷了个外焦里嫩,但当我拿着手机摄像头转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却发现还当真如此,额头上早已空空如也。 “我擦!”我猛地拍了下额头,却发现在茶几上已然化作一团灰烬的“行净咒”,肯定是为我挡灾已然烧毁了,我还傻乎乎地认为依旧存在。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都可以着了‘梦控师’的道儿!”想到此,我只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让你自己不注意,差点都没了命。” “顺子,我求求你了哥哥,不单单是梦控师,还有一种叫做‘魇’的鬼物,也可以让你在幻觉中死去,要作死你回来,不要留在那里当炮灰啊。”顺子的语气几近哀求,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 “兄弟,麻烦你了,有事我再联络你。”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行净咒”,我直直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不为别的,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话,我愧对自己一直捍卫的诚信。 “看来,今晚要在这里当一夜行走的僵尸了。”我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从现在开始,我更要注意额头上这张“行净咒”的存在了,若是出现了任何差池,必须立刻更换。 深吸了口气,神经又在瞬间达到了十二分的警戒,如此看来,将我屡次置于险境的不单单是“梦控师”,还有来自于一种叫做“魇”的鬼物的威胁。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深吸了口气,旋即茶几上的一个相框吸引了我的注意,“咦?那是……” l《0l#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全家福中的线索 刚刚接到电话就被带入到那种如梦似幻的境地当中,我根本没有注意在电话座机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相框。 伸手将相框抓起,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张类似于“全家福”的合影。而且这相框做的也颇为精致。 “恩?”我顿时来了精神,虽说自从一进院子就步步该栽,但或许能从这张照片上获取一些比较珍贵的线索。 照片上第一排站着9名孩子,后面则站着三个成人,两女一男。而这张照片就是在那个诡异的喷泉前面拍摄的。 乍看之下,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副其乐融融十分和谐的场景,但我总觉得这笑里透着一丝古怪。 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进院子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一幕幕场景,犹如过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当中回放着。 那“十二生肖母子系雕像”,墙上挂着的孕妇像,还有手中的这张“全家福”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凸显出一种“母慈子爱”的氛围,但却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越是想在某些方面表现什么,越是说明这方面有很大的蹊跷! “难道当年的‘天使之家’真的是一片其乐融融吗?”我心中暗道,再次看向了手中的“全家福”。 首先是在前排站着的9名孩子,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无邪的笑容。从他们的穿戴上可以看出,里面是6个男孩子,3个女孩子。 但从这些孩子们的外表来看,又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照片上从左起一直到第6个孩子,他们眼距较宽、眼裂狭小,双眼外侧往上斜,鼻梁扁平,外耳及头围比正常儿童小,这使得它们脸上挂着的笑容尤为诡异。 “唐氏综合征!”看着这几个孩子,脑子里面猛然间迸出了这几个字。 …)*首"发()0tj 在这六个孩子当中,从打扮不难看出,有5个男孩子,还有1个女孩子。 “没想到当年的‘天使之家’还收养残障儿童……”心中如是想着,对于施华荣和钟竹山夫妇自然多出了一丝的敬意。 这六个“唐氏综合征”的患儿和剩下的三个孩子中间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而剩下的那三个孩子当中,则是一个男孩子和两个女孩子。 并且从他们的外貌都不难看出这三个孩子在心智上很是正常,也颇具灵性。 不知为何,当我的目光落在,站在右侧的这三个外貌正常的孩子身上的时候,仿佛被黏滞住似的,怎么也移不开了。 冥冥中,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种十分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认识他们,并跟他们很熟似的。 可当我看到照片右下角日期的时候,却觉得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的无比荒唐。“不会吧,这简直也太荒唐了,这明明是一张39年前的照片,里面的人跟我不会有任何交集……” 照片中的孩子目测只有七八岁,但现在看来估计一个个也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而在这一排孩子的后面则站着三个成人,一男二女。 男的站在最左边,他伸手揽住了站在中间的那个女人,而另外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最右侧,和他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从外貌上来看,做亲密状的这一男一女的年龄要比最右侧的那个女子大一些。我深吸了口气,暗暗揣测,“这看似亲密的一男一女会不会就是施华荣和钟竹山,按照年龄来推测,应该是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最右侧的这个年轻女子又是谁呢?我的目光在这三个成人身上来回地转换着,不可否认,钟竹山带着一副质地良好的金边眼镜,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黑布裤子显得很是斯文。 而施华荣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裙,五官端庄,容颜姣好。 最右侧的那个女人则是一袭碎花长裙,看起来年龄只有二十出头,鲜嫩地好似一颗刚刚采来的水蜜桃。 年轻女人的身子是朝着右侧站立,这个姿势却瞬间引起我的注意。 虽说我的专业是“法律”,但在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心理侧写”! “这个年轻女子好像在主动避开着什么?”想到这里,我又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钟竹山夫妇,“难不成她是在避免和这对夫妇的距离过于亲密吗?” 若是这么想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个年轻女子足够漂亮,而施华荣又到了一个女人比较尴尬的年龄,由于本身存在的“劣根性”对这个女子有敌意也实属正常。 我的目光再次游走在这三个成人身上,须臾间,我当真发现了一些奇特之处。 穿碎花长裙的年轻女子的脸上挂着的笑是一种僵硬的笑,显得有些牵强。 而施华荣脸上的笑容则像极了一种自嘲地“苦笑”。 再看最右侧的钟竹山,他的脸上居然没有笑,只是有些木讷地看着前方,从他的脸上,甚是可以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恐惧。 “会不会是时间长了,所以显得照片中的人物也不是那么清晰了。”我如是想着。手中这张照片是黑白的,虽然是三十九前的,但从上面传递出来的感觉,却这么清晰。 经过这几次的任务,我愈发认为自己的“第一感觉”还算是比较可靠的东西。 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刚刚在接电话时眼前闪现的那一幕情景——周遭的黑暗里都站满了女人,她们一个个轻声细语地唱着歌,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冲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似乎是想把我分食。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绝望地声音,“要死了,一切都完蛋了,梦……” 想到此,我双目乍然紧缩,定定地看着照片当中的这个带着一副质地良好的金边眼镜,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黑布裤子显得很是斯文的钟竹山。 “是你求助我的吗?”不知为何,我兀自嘀咕出了这句话,虽然我知道向照片中的人物发问显得很傻逼。 可我还是看到了!照片中的钟竹山,他的嘴角慢慢地朝向两边开裂,两个唇瓣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脸上浓郁的惊恐几乎爆表。 “啊——”一个男人凄惨无比地嚎叫声传来,我手一哆嗦,猛地将这个木质相框丢到了一边,心脏差点钻出喉咙口。 “妈的!难道我又着了脏东西的道?”稳住身形,赶紧伸手摸了摸额头的“行净咒”,还在啊! 但刚刚照片里钟竹山神态的变化,还有那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声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所产生的幻觉呢? “很有可能就是‘天使之家’的男主人钟竹山向我求助的。”我又想起宋雨萌给我的资料。 这个“天使之家”是施华荣和钟竹山一起开办的。 他们收养了许多孩子,但在四十年前的一天夜里,他们当时所收养的孩子们却全部被害,一共是六条鲜活的人命。 而施华荣和钟竹山这两夫妇却也于当天晚上神秘失踪,到现在下落不明。 “看来当年他们的失踪隐匿着巨大的秘密,所以我才会接到钟竹山或者是他的鬼魂的求助信。”如是想着,我又将那张全家福给捡拾起来,“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来查明这里究竟有何冤屈吧。” 就在此时,我突然在这张照片上又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不由得大吃一惊,“什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怖的饭盒 我的手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顿时觉得这个木质的相框有千钧之重。 没想到,只是在不经意间地一瞟居然察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 我拿着相框转过身来,站在那副挂着的孕妇像的面前,认真地比对着。 “没错,真的是一模一样!”来回比对了两三次,我更加确认了一点,全家福相片当中的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就是那幅画当中的孕妇。 “亲爱的莎……”我在喃喃间念出了那幅画的名字,心脏却在瞬间骤然紧缩。 “原来她的名字是叫莎!”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钻出,我就更加觉出不正常来了。 她在“天使之家”当中是以什么身份存在的?再者施华荣是这里的女主人,那么将她的自画像挂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还有就是……”我的目光定格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肚腹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若是彼此间关系亲昵,何必要在拍照的时候刻意避开这对夫妻?若是关系疏远,怎可能将自己的‘孕照’挂在这里?” 一来二去间,这些问题仿佛虬结在一起,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还有一种可能!”我心头一紧,深吸了口气,“那就是这个女子肚子里面怀着的是钟竹山的孩子。” 当我心中生出此番揣测的时候,自己都被惊到了。钟竹山可是高知人群,和妻子的感情又颇为稳固。会做出这有违道德的事情吗? 想到此,我又看了看照片上的钟竹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如此富有学识的一个人,但毕竟人心隔肚皮,无法判定其内在究竟如何。古往今来,长得一表人才但恶贯满盈之人不在少数,不能保证钟竹山就一定冰清玉洁。 我定定地看着画中的孕妇,她的容貌是何等精致,双目当中仿佛时刻包含着盈盈欲滴的热泪似的。 耳边却若有似无地又传来那一阵哀怨的《摇篮曲》。 你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你的眼泪对我毫无意义。狂风冲着窗口咆哮,你从没给我的爱,我给了你。 可你真的不配拥有它,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在你仅有的关于我的记忆中睡去。 我的爱人啊,献上这最后一首<摇篮曲>让你瞑目,永别了……永别了…… 再次摸了摸额上的“行净咒”,它依旧健在。看来,回荡在耳边的歌声并不是我进了幻境才听到的。 仔细品味着这首《摇篮曲》的歌词,里面的一字一句都表现了一个哀怨的女子对于爱人入骨三分的控诉。 而将若是将“天使之家”当中的人物情景带入到歌中,就觉得能唱出这首歌的人,很有可能是——施华荣。 “难不成是丈夫出轨,背叛婚姻,和这个叫‘莎’的女人搞在了一起,并且怀了孩子,所以才会使得施华荣心生怨恨?”如是想着,我觉得自己貌似掌握住了一些线索。 “而这首歌最后一句话则是——我的爱人啊,献上这最后一首<摇篮曲>让你瞑目,永别了……永别了……”我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首先联想到的一种可能是——施华荣在唱这首歌的时候,难不成钟竹山正在死去。 “还有一种可能性!”我使劲地咬住了嘴唇,“或许钟竹山是被施华荣所杀。”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冷汗“扑扑簌簌”地落在了地上。 “天使之家”看来并非像它的表象一般如此完美,其中隐匿着许多谜团,看来需要我一一揭开。 我并不了解施华荣的为人,并且从宋雨萌给我弄来的那份绝密档案里面也并没有提及有关于施华荣太多的信息。 但从照片上来看,施华荣貌似并不像一个会对自己丈夫痛下杀手的女人呐。 “这一切,究竟怎么一回事?”目光从照片上再次移到了画像上面。 我突然发现画像中的“莎”的双目突然在瞬间变得血红无比,虽说唇边仍挂着温柔的笑,但如是看来,她就像一个“嗜血狂魔”。 更像我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些“活”过来的“十二生肖”! “不好,别又着了梦控师或者‘魇’的道!”我一把捂住了额头上的那张“行净咒”,害怕再生出什么变故。赶紧将自己的视线从这幅画上面转移开来。 “当、当、当……”就在此时,一阵极富节律的金属撞击声传来,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慢慢地将头转向了一边,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转动了过去。 循声走去,却发觉这声音居然来自紧邻客厅的厨房。 “要不要过去!”我死命地摁住额头上的“行净咒”,心中十分忐忑。若是不去,恐怕会错过一些线索,但若是过去,却又不晓得厨房里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 “当当当……”这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尤为清脆,一下下地直击我的心脏。 $…》z首=发0yf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大门一侧的那块窗户玻璃,上面有个大洞,足够容许一个成年人进入。 想到此,脑子里面又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一个杀人狂魔早已霸占了这里?他在黑夜中等待着猎物上门,而后在厨房剁碎切片最后残忍吞食? 我承认自己此时的脑洞简直比开裆裤都大,但为了以防危险的发生,还是需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打算。 “不管了,如果是个变态狂那就跟他拼了,就算是为民除害。”我横下一条心。一不做二不休就朝着厨房走去,可出乎意料的是,厨房里面空无一人。 我疑惑地眨巴着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动到了厨房门口的地砖上。 “卧槽——”我只觉得后脑勺仿佛挨了一闷棍,耳朵里面轰鸣不已。 那“当当当”的声源果真来自于厨房门口的地砖上,准确地是是地砖上的这个铝制饭盒,上面居然有一把汤匙在不住地敲打着这个饭盒。 我上牙和下牙死死地相扣,发出了“咯咯吱吱”地声音,这个铝制饭盒还有这把汤匙我一眼便认出,是那个自称去东郊水库守夜的老头拿在手中的。 我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那个老头是真正出现过的,还只是存在在我幻觉中的。但这套餐具可是如假包换被我从车上抓起抛下去的,怎滴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汤匙发出最后一身清脆的声音,落在了铝制饭盒的盖子上面,便再也不动弹了。 “啊哇……啊……”虽然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的“当当”声停止了,但却从饭盒里面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地哭声,并且还是婴孩所发出的哭声。 “怎么回事?”我一脸扭曲地看着那个饭盒,打从它一出现,怪事就一直伴随着我,但看它尺寸和别的饭盒一模一样,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到现在还未曾可知。 “妈的,我就不信了,一个乞丐都不会捡的破饭盒里面还能藏着什么东西!”如是想着,我伸手将地上的饭盒捡拾起来。 而那阵若有似无地婴孩的哭声当即消散了,果不其然,我叹了口气,刚刚估计又是一阵幻觉。 我一手扒拉着盒盖,另一只手握着盒底,没想到饭盒扣的还挺严实。猛地一咬牙,才将这盒子全然打开。 “草——”当我看到盒子里面的那一幕,双目差点滚出眼眶。 第一百五十四章 饭盒中的婴孩 饭盒里面躺着一个有巴掌大小的婴孩,在盒盖被打开的一瞬间,它居然又放声嚎啕了起来。 “呜哇——”这声音一开始只是细如蚊蝇,没想到在此时居然大如洪钟。 婴孩浑身皮肤呈现青紫色,更为可怖的是就连血管也死死地附着在皮肤上,就好像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蟥一般。 而在这婴孩身上还缠绕着一圈圈血淋淋的脐带,就好像一条蛇从肚脐部整个儿地缠绕到了婴孩脖颈的位置,看起来十分可怖。 “卧槽!”我手一抖,饭盒掉落在地,盒子里面的婴孩也从盒子里整个儿地掉了出来。我心中一惊,不晓得为什么,居然害怕自己如此的举动会伤害婴孩。 “草,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咬牙切齿,这个婴孩定然不是正常婴孩,保不齐就是一些婴灵恶鬼。 果不其然,只是须臾间,这个婴孩蓦地睁开了眼睛,双目当中犹如加了鸽子血,看起来骇人无比。 它的哭喊声也在瞬间增大了许多,口角开裂,一个利落地翻身,它趴在了地上,像只几欲进攻的夜猫一般冲我发出愤怒地吼叫。 “闹闹——”我低吼了一声,对于这种婴灵,请出闹闹来对付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但此时,挂在我胸前的莲花白玉却没有丝毫的反应,闹闹的身影也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出现,这使得我傻眼了,“卧槽,你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啊。” “哇——啊——”但此时,那婴孩却张大嘴巴身子高高躬起,口角开裂的那一瞬间,一口浓稠的鲜血朝我身上喷来。 “靠,同样的当你以为我会上两次!”心脏一紧,我干净利落地闪到一边,可身上还是被溅到了些许血水,一股恶臭迎面扑来,让我几欲呕吐。 但那个巴掌大的婴孩可没有给我喘息的空当儿,它四肢发力,直直地从地上跃起,朝着我猛扑而来。 “滚!”我一把抽出龙雀刀,说时迟那时快,刀子好似一道白光从黑暗中闪过,好在我照着这东西的脖子稳准狠地划了过去,心头带着一股极为强烈的愤怒感。自从一遇上那个拿饭盒的老头,我就处处落入陷阱,这次定然不会饶了你这个瘪犊子。 “哇呜嗷——”龙雀刀被我挥出的刹那,锐利无比,几乎可以把周遭的空切都划破了。此刀有一尺多长,刀锋锐利,刀头则为状似凤凰却气势凶戾的龙雀。 “龙雀蟠蜿,天马半汉”,当刀刃触及婴孩的脖颈的一刹那,好似砍瓜切菜一般,将他整个头颅直直地削了下来。 “滋”地一声鲜血淋漓,一股恶臭席卷至我的周遭,更让人崩溃的是,即使如此,那个婴孩的脑袋掉落在厨房门口的地砖上,冲着我龇牙咧嘴。 “去死吧。”我从外套内兜里取出一张雷符,直直地砸在了这小东西上面,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传来,电光火石间,这个可怖又恶心的东西终于消失不见了。我仔细查看了一番,就连那个铝制饭盒和汤匙也找不到了。 “太好了……”我拍了拍手掌,屋子里面一股焦臭的味道,并且厨房前的地砖还被我炸出了一个大窟窿,里面好似有一个大玻璃罐子。 “恩?”还有意外收获,就在我准备伸手去将那个大玻璃罐子取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呜哩哇啦”地声音传来。 转头看去,不禁觉得好笑,闹闹出现在玻璃窗上的那个洞口处,他想将头探进来,怎奈何却一副十分畏惧的模样。 “呜呜呜……”闹闹一副将要急哭了的模样,冲我无奈地摇着头。 “你进不来对吗?”我笑着叹了口气,“没事的,你就在外面把守吧。”闹闹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呆在外面。 话虽是如此,但我心里却也在嘀咕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闹闹是我的护法仙童,为什么连屋子里面都进不来呢? “难不成这栋房子是被布下了结界吗?”想到此,我觉得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了。余小游讲过梦控师的道法的特别之处,就是会通过阵法和咒诀将人的元魄引入到一种似梦非幻的境地中,让人身临其境。 当然大多数是让人觉得身处绝境,马上就要死去,这样一来,人的元魄便迷离在这个情境当中,无法脱离,会被慢慢地耗尽,那么这个人也会非死即痴。 除了梦控师有这个能耐,一种叫做“魇”的鬼物也有这么能耐。 但问题来了,能在这“天使之家”的四周围布上阵法结界,这种能耐应该不是“魇”所具备的。 *h0 “叮叮叮铃——”手机正在此时想了起来,点开之后,是双目圆睁的余小游。 “顺子,你要我说几遍啊,想保命的话要把你的‘行净咒’贴在脑门上,你怎么又顶着一个光秃秃的大背楼呢?”余小游的模样似乎是想吃人。 “谁说的……”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由得大惊失色,“靠,有没有搞错,我一直都是很注意的啊,怎么额头上的‘行净咒’又没了。” “玄了……”余小游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对了一般梦控师的阵法和方术,‘行净咒’就足够了,况且这还是我师父画的,但这样子看来,在这个地方的梦控师或者魇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说到此,视频中的余小游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怎么办?”我并非不怕,若是正大光明地打斗死了也就死了,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好像走到了一个处处埋着地雷的山地,不知道下一脚要落在哪里。 “你这样,用龙雀刀将你的手臂割破,然后将‘行净咒’浸在血中,你是侠肝义胆之士,以你的血来孕养这个符咒,估计它的力量会大增。”余小游说到。 “好,信你一次!”我握紧了龙雀刀,撸起袖子,刀刃尖利,将胳膊直直地戳破,血液瞬间流出,我将行净咒浸润其中,之后再次贴在额头上。 “愿这一招有效。”深吸了口气,我挂断了余小游的视频通话,目光又落在了厨房前的地砖上,那里被我炸出了一个大窟窿,里面貌似有一个大玻璃罐子。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我将龙雀刀别在腰间,将这个大玻璃罐子抱了出来,“我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罐子着实不小,有些类似于川贵地区的泡菜坛子。 这里面好像还泡着什么东西,正准备看看里面是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余小游这犊子……”我烦躁地抓起手机,本想是余小游打来的,却不想是宋雨萌发送的视频邀请。 “蒋顺——”视频接通的瞬间,宋雨萌当即皱紧了眉头,“你非要作死是吧。” 我意识到自己的额头上还贴着一个带血的“行净咒”,但仍旧骗她说,“没呢,我这在cosy‘僵小鱼’,你还不睡啊。” “你当我傻子吗?”宋雨萌双目中满是愠怒,旋即她的目光一转,落在了我的身后。 “喂,别多想,我就是在cosy‘僵小鱼’……”我还在二逼呵呵地扯着皮,但我突然发现,宋雨萌的目光并没有再在我的身上,而是定定地看向了我的身后。并且脸上还出现了极为惊恐的神色。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她是在看那个大玻璃罐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玻璃罐中的心脏 “怎么回事?”我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道,宋雨萌可是鲜少会露出如此的表情。她一贯的淡然和处变不惊就在此时也荡然无存,脸上除了惊讶便是恐惧。 “你找死!”宋雨萌脸部扭曲地骂了我一句,“我不管你在哪里,赶紧离开。” “不是,姐姐,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大玻璃罐子,里面是装盛着一种液体,似乎还泡着什么东西,只是刚刚没有来得及细看。 }f正u''版l首u发0◎g 此时我慢慢地凑了上去,集中注意力看向了玻璃罐里面。 但当我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就觉得脑子“嗡”地一声,那种被人击中后脑勺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蒋顺,那罐子里装的是心脏,是人的心脏……”宋雨萌紧张的几乎都破音。 我死死地咬住牙齿,心中满是佩服,“不愧是专业人才,就算隔着屏幕,你都可以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侃,快点走!”宋雨萌呵斥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勉强向屏幕中的宋雨萌挤出一丝笑意,“你先睡吧,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作死。” 说完之后,我毅然决然地挂断了视频通话,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也不晓得下次见宋雨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但现在我只能这么做。 再次看向那个像泡菜坛子一般的玻璃罐的时候,心脏也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心尖处,“难道你也想被泡在里面吗?” 玻璃罐当中的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否则这些泡在里面的心脏早都腐烂了。 玻璃罐的密封性很好,闻不到任何刺鼻的味道,只是这罐子应该是被封存的久了,里面福尔马林的颜色也变得有些淡淡发黄。 “究竟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会在泡菜坛子里面泡心脏?”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并且这泡菜坛子也是我在机缘巧合下才找到了。 若不是我拿出那张雷符,地砖也不会出现一个大洞,这东西更发现不了。 想来也是那个饭盒出现位置巧合,才能让我发现了这个。 “一共有几个?”我仔细地盯着泡在罐子里的那些心脏,它们犹如鸡蛋般大,大致相同,只是有的略大,有的略小,有几个的表皮已经开始泛白。 “呕……”我捂住了胸口,其实早已见过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只是将这些心脏像腌菜一般泡在了玻璃罐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 “一共六个!”我一一数着玻璃罐当中的心脏,当确定了数量之后,自己都被自己给惊住了。 “不会那么巧合吧。”我深吸了口气,再次回忆起宋雨萌给我的那份资料中提及的“天使之家”当年发生的惨案。 在四十年前的一天夜里,钟竹山和施华荣所收养的六名孩子全部被害,一共是六条鲜活的人命。因为是绝密档案,以宋雨萌的权限,只能弄到这么多资料。 我再次看向了玻璃罐,里面泡着的心脏也同样是六颗。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那六名孩子是如何死的?现在在玻璃罐子里面泡着的六颗心脏,是否就来自于死亡的这六名孩子? “是谁这么变态,对孩子下如此重手,居然挖出了心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个玻璃罐,但刚刚触及那冰冷的玻璃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哀嚎之声,“啊——” 只此一声,我依旧可以分辨的出,这是由一个孩子发出的,绝望而又痛苦地哀嚎。瞬间,我的手仿若触电一般收了回来,心脏也“噗通”不已。 “卧槽,难道是又着了梦控师或者鬼物魇的道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张“行净咒”还在,心下稍安,但直觉告诉我,刚刚传来的那一声哀嚎,应该不是着了邪物的道,好像是真的来自于这些心脏的主人。 “要想查明黑暗,必须要将自己置身于黑暗当中!”这是我从前几次探查任务当中所获取的心得。 想到此,我将手再次朝着玻璃罐子伸了过去,想通过这个感知到一些东西。 “这不会是个圈套吧。”我如是想着,“也许不是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就这么直接触摸玻璃罐,会不会又着了别人的道?” 思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将手伸过去,毕竟额头上面贴着的“行净咒”已然是加强版的了,若这真的是梦控师设的局,应该可以避免。 “恩!”我咬了咬牙,将手伸向前方,片刻之后,便触及了这个通体生凉的玻璃罐子。 “嘶……”刺骨的冰凉通过指尖传递至周身,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好吧,既然收到了求助,那么就让我们冲破时空的阻隔来展现真相吧!”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眼前仿佛飘过了一阵白雾,片刻之后,白雾慢慢消散,眼前的场景渐渐凝实。 在一个房间里面,放置着一张大通铺。而在这张大通铺上面,则紧挨着躺着六名孩子,这些孩子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可面容看起来比较奇特。 他们的眼距较宽、眼裂狭小,双眼外侧往上斜,鼻梁扁平,外耳及头围比正常儿童小,这分明就是典型的“唐氏综合征”的患儿。 “恩?这不就是全家福照片上的那几个孩子吗?”我心中一紧,如是想着。 他们有的嘴角轻扬仿佛在笑,有的则嘴角朝下,貌似在哭。 “咿呀咿呀……哇哇哇……”从这些孩子的嘴巴里面发出极为不清晰地声音,就像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吱嘎”一声,这个房间的房门被推开。就听“嘶”地一声,一阵烟雾从门缝中飘荡了进来,直直地吹进了房间里面。 当这些烟雾扩散进入房间之后,这些原本看起来状态还算是活跃的患儿居然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精神逐渐变得萎靡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地揪心,“这些孩子怎么了?难不成被吹入房间的烟雾有迷幻作用吗?” 孩子们嘴巴里面发出的声音渐渐地变小,而后,他们一个个地都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紫粉色的睡裙,但脸部却是一团模糊,我使劲地想要看清楚她的脸,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五官。 “怎么会这样呢?”看不清楚脸,自然无法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 但她为何是以这样的形象,存在于这些孩子们的记忆中呢? 我想是因为这些孩子本就是“唐氏儿”的缘故,由于智力不及正常儿童,所以对于一个人的外貌记得不甚清晰。 女人走进屋子里,她身形晃动着,貌似走的比较艰难,从房门到大通铺只是几步之遥,可她却走了好一会儿。 “她究竟是谁?”我深吸了口气,在心底发出了如此疑问。 而此时,女人已经走到了大通铺的床边,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孩子们,身子居然强烈地颤抖了起来。 “呜呜呜……”女人捂住了脸颊,低声哭泣着,看的出来,她此时的情绪十分压抑。但她究竟怀有什么样的目的,先用迷药将这些孩子迷昏,又在这里哭。 “叮当——”就在此时,从她身上掉出了一个物件儿,落在地板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来自地狱的声音 “恩?那是什么?”听到如此清脆的一声,我心头一紧,看向了那边,却发现从这女人身上掉落在地的东西,居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这刀的造型独特,刀刃看起来锋利异常,居然还是一把“瑞士军刀”! “她想干什么?”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又是放迷香又是拿刀,难道是想弄死这些孩子们?” “呜呜呜……”女人哭的极为伤心,但也十分压抑。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但身子颤抖地犹如筛糠,终于承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将头埋入双膝当中,继续哭泣着,瘦削的肩膀抖动着,不由得让人心疼。 “对不起……”她嗫嚅着说出这三个字,虽说不太清晰,但我仍旧听懂了。 孩子们均匀地呼吸声传来,看来刚刚吹进屋子里的那阵烟雾真的有迷幻作用。他们睡得还算是安稳,只是女人依旧清醒。 片刻之后,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理了理头发,从地上捡拾起那把瑞士军刀。 “她究竟要干嘛?”虽说我已经猜到她下一步的行径,但就这么看着她往前走去,我的心中依旧犹如猫抓。 女人手握军刀走到了床边,“噗通”一声跪在了床沿上,看着通铺上睡着的第一个孩子,她的身子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好似在做着极为强烈的斗争。 几分钟的时候过后,她好似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军刀。朝着通铺上的第一个孩子的心窝直戳而去。 “呼呼……”那孩子睡得依旧安详,唇边还漾着一丝笑,仿佛做了一个好梦。显然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他也即将丧命! 就在军刀尖利的刀尖离男孩的心窝已然近在咫尺的时候,女人的身子猛然一震,刀尖也停在原地,戛然而止,她低呼了一声,“啊!”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孩子发出一阵欢快地笑声,“呵呵呵……”我的心脏不由得一紧,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简单纯粹的笑声,好像没有添加丝毫的杂质。 下一秒,从男孩的嘴巴里面发出了一声清晰地呼唤,“妈……”听到这一句,我和跪在床上的女人均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女人默默地将那把瑞士尖刀从男孩的胸口移开,她跪在床边,无助地哭泣着。晶莹的泪滴“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了通铺的床板上。 “你究竟是谁?你究竟存在怎样的企图?”这两个问题缠绕在我的心头,让我一时间也有些喘不上气来。 就在女人从床板上准备下来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一股阴森而强劲的气息从门外传来。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这声音带着一股地狱的味道,“还不快动手!” “不,我不能……”女人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门口不住地叩头,“求求你,放了他们,他们还是孩子。” 但门外的人显然不买她的账,“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废物,和他们一样。”我想,这句话中的“他们”指的就是那些在大通铺上睡着的孩子。 !首发gc0ev 女人抬起头,没有五官的脸颊,像是一个大鸭蛋。 “废物,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是在眼前的一切消失之前,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同样仿佛来自于地狱。 “呼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从一段记忆中回来,只觉得氧气不够用,定睛一看,我的面前仍旧是这个盛装着六颗心脏的大玻璃罐子。 看来这心脏的主人们着实给我传输了一些线索,只是不够完善。 在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行为已经表示她无法去伤害那些孩子,但后来,那些孩子们的心脏又是如何被取出来的呢?再者站在门口的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个男的。”深吸了口气,我觉得进屋探查到了现在,由谜团缠绕成的疙瘩依旧没有解开,虬结成一团。 “继续探查吧。”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钟了,还是加紧探查为首要任务。 “好,那么接下来我要探查的地方是……”我正在想接下来要探查哪里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笃、笃、笃”地声音传来,我仔细一听,这声音貌似是从客厅另外一侧的卫生间里面传来的。 可我将目光转向卫生间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卫生间的房门前空空如也,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如此,这敲门声是怎么传来的呢? 我耐着性子,又停了片刻,这声音依旧不间断地传来,极富节律性,好似有人从卫生间的里面叩响房门。 “什么?”我打了一个激灵,“这声音居然是从卫生间里面传来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难道是准备现身了吗?”心中如是想着,“自从一进门你就同我玩‘猫鼠游戏’,难道你对于这场游戏已经厌倦,准备在这个时候将我了结吗?” 思虑片刻,我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这里真的存在一个和我玩“猫鼠游戏”的梦控师或者“魇”的话,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的。 当我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那节奏感极强的敲门声当即消失了。 “这一阵敲门声就是你发来的战书吗?”我双目一紧,符咒和龙雀刀都被我握在了手中,所有的神经元和感受器都被我调到了最敏感的阶段,不管门口有什么样的存在,我都要和它拼到底。 “来吧!”我抬脚朝着卫生间的房门猛踹了过去,就听“咚”地一声房门被我直直地踹开,重重地摔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可看到卫生间里面的情形,却让我瞠目结舌。只有迎面扑来的一股浓郁的尘土味,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存在,别说人了,连他妈一个鬼影都没有。 “奇了怪了!”再次摸了摸额头,“行净咒”已然健在,那么刚刚听到的那一阵的叩门声应该不是幻觉才对,但当我走进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呢? “出来!”我冲着空荡荡的卫生间大吼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敲门声真的是幻觉…….”我一边如是想着,一边迈步再次走到了卫生间里面。 但当我前脚迈入卫生间的一刹那,可将自己的神经敏感性调到了最大极限,上下看了看是空空的天花板和地板,朝着右侧看了看则是空空的墙壁。 此时,我的头朝着左侧转了过去,当看到左侧墙壁的一刹那,登时愣住了……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他妈还第一次看到装修成这样的卫生间。” 在卫生间当中,左侧的这面墙是正对着马桶的位置,但这面墙上却有着一副颇为诡异的“墙雕”! 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也不晓得钟竹山和施华荣这是什么装修思维,搞这么一幅画刻在这面墙上,上马桶的时候,不怕便秘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受难图 能在卫生间里面刻墙雕的还当真不多,尤其是雕刻成这么一副场景的,更是凤毛麟角。 只见在左侧的墙壁上的石雕展现的是这么一番情形:一个赤身果体的女人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她的头无力地垂向了一边,表情十分痛苦,仿佛在受难一般,并且两条腿的下半部分还几乎被打的血肉模糊。 我不得不佩服这雕刻师的技艺精湛,将女人的纤毫的表情,还有那血肉模糊的小腿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而在这“十字架”下方的一侧,却跪着一个小婴孩,看身形只有周岁大小。他跪在地上,头却低垂了下来,双手高举超过头顶,仿佛在等待着降罪一般。 “这是……”看到了这幅墙雕,我楞在当下,仔细思索着它究竟想表达什么。在我看来,它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起到装饰作用的,定然有着深刻的含义。 “十字架”现今是基督教的标志,它代表着爱与救赎。但这个意义也是耶稣在十字架上受难之后,才被赋予的新的意义。 殊不知它之前是罗马帝国处以死刑的刑具,专门处死那些背叛者和奴隶。 想到此,我又将目光移到了墙壁上的那个十字架上面,这个十字架是标准的“拉丁十字架”,竖着的那根长于横着的那根,这是因为竖着的那根代表的是上帝国度,而横着的那根则代表着人间的国度。 交叉在一起,就代表着上帝国度和人间国度的统一性。 在那个时候,犯人,尤其是背叛者们都会背着十字架游街,走到行刑的场所之后,再接受处罚。 而行刑方法则是行刑官先将犯人的双手打横张开,并用长钉穿过前臂两条骨之间,把手臂钉在一条横木上,再把横木放在一条垂直的木上。 之后便是将囚犯的双脚钉在直木上面,然后把十字架竖起来,任他慢慢死去。若时限到了之前犯人还未死去,看守者会把犯人的双腿打断,加速犯人的死亡。 并且钉在十字架上的死囚由于背部紧贴十字架,无法令肺部有充足扩张的空间纳入新鲜空气,故呼吸时需依靠双腿撑起全身,令背部稍微离开十字架。 双腿若被打断,犯人亦无法撑起身体,所以很快便会因缺氧窒息而死亡。 想到这个刑罚,我不由得头皮发麻。而仔细地盯着面前的这幅墙雕,不难看出,十字架上面的这个女人她的两条手臂,被两个钉子穿过钉在了上面,并且双腿被打断,一副即将死亡的模样。 不单单是她,就连跪在十字架下方一侧的那个小婴孩,也是低垂着头,双手高举超过头顶,仿佛在等待着降罪! “看来这幅墙雕想要表达的就是一副‘受刑图’!”我深吸了口气。 而根据古代律法,一般只有背叛者才会被施以如此刑罚,看来雕像中的女人所犯的罪名应该是“背叛”! “那这个小婴孩呢?他又犯了什么错?”我将目光遇到那个小婴孩的身上,目光定格在此处,心头不由得一阵紧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好像知道墙雕里的这个正在受刑的女人是谁了!”想到此,我死死地咬住了牙齿,“假使我没有猜错的话,雕像中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莎!” 也就是在客厅里面挂着的那个孕妇照当中的女人,在全家福中站在施华荣旁边的那个女人。 “那么这个跪在十字架旁边的小婴孩,应该就是莎肚子里面怀的孩子。”我双手猛地击了一掌,这么看来,我貌似明白个七七八八。 “十之八九,莎的肚子里面怀着的孩子就是钟竹山的,只是二人奸情败露,于是莎的形象就出现在这一幅墙雕之中,包括那个孩子,都是一副受难的造型。” 思来想去,我觉得唯有此番道理,可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解释通顺。 “钟竹山,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衣冠禽兽’,竟然做出背叛妻子的道德沦丧的事情。”想到此,我也觉得自己内心不住地憋着气,很有可能就是这家伙的鬼魂在向我求助,但此时,我却觉得他有些“罪有应得”! “那个意欲拿刀挖出孩子们心脏的女人究竟是谁?”想到此,我又陷入了一段深思,在那段记忆中,看不清楚那女人的五官,只知道她心并不算坏,举起了刀子,但却做不出来。 “难道是莎怀了孩子,使得她和钟竹山的奸情败露,所以施华荣精神崩溃,以至于杀了那些残障的孩子们,还有这对奸夫淫妇?”我将目前的线索叠加起来,做出了第一个猜想。 推理的第一步就是猜想,第二步才是寻求丰富的证据佐证。 “滋——”正在此时,一旁的花洒却兀自地喷出水来,这突然起来的一幕把我给惊了一大跳,我赶紧闪到一边,但是慢了一步,花洒中的水已然朝我喷来。 “不行,我额头上还贴着加强版的‘行净咒’呢,这东西可不能出半点差池。”但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又发生了,这些从花洒中喷出的水居然穿透了我的身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卫生间的地砖上,好像此时的我成了透明人一般。 “什么?”我抹了抹额头上贴着的“行净咒”,它仍旧好端端地在那里,没有被花洒中流淌出的水给打湿分毫。 “好吧……”我拍了拍胸口,“看来,我又进入到一段记忆,那么这次是谁的呢?” “啊……痛啊……”耳边传来了痛苦地低吟声,我打了个激灵朝着一侧的马桶上看了过去,顿时菊花一紧。 只见那个名字叫做“莎”的孕妇瘫坐在了马桶上面,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痛苦。身上那条长裙原本是雪白的颜色,但此时的裙摆也已经被鲜血所染红,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红,几乎可以刺伤人的眼睛。 “好痛……”莎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她身子往后一仰,几乎昏厥。 “她这是分娩之前的阵痛吗?”我心脏一抽,看着情形有些类似。 “啊——”一声惨叫从莎的口中发出,她右手握紧了拳头,因为过于用力,骨节都显得煞白无比。 “救命啊……”莎痛苦地哀嚎着,双目中满是求助的渴望,“我好难受。” 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她本想挣扎着站起,但肚皮又兀自收缩了好几下,搞得她没有站稳,“噗通”一声又蹲坐在了马桶上,并且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首、.发%0~ “姐姐,救命啊——”莎哀嚎着,声带几乎都抽搐了。 “滋——”花洒中喷出的水居然又变得迅疾了一些,水滴落在地砖上传来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也愈发的响亮,这些水大部分落在莎的身上打湿了她的头发还有衣衫。 “救命啊,姐姐……”她嘴唇都被咬出血来。我双眉紧蹙,她口中的这句“姐姐”指的应该就是施华荣,如是看来,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还算是可以啊。 “滴滴答答……”花洒中的水越来越大,但在转眼间原本还透明纯净的水居然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就好像花洒中喷出的是一股股的“血柱”! “怎么这样子?”即使现在的我只是个看客,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啊——”莎看向了自己的周身,抬头看到花洒的那一刻当即惊慌大叫,整个人从马桶上摔下,倒在一侧的地砖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施华荣日记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可现在的我,仅仅是一个看客,根本没有能力提供给她丝毫的帮助。 “姐姐,好痛啊……”莎嚎啕着,她的肚皮一收一缩,里面有东西想出来。 殷红的血,从她的下体汩汩地流出,流到了地上潺潺若小溪。洁白的裙摆,也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我的眼睛都被刺的生疼无比。 “啊——”她大吼了一声,瞬间,肚腹之上的压力大增,肚皮兀自收缩了好几下,就听一阵“噗”地声音传来,一团模糊的血肉从裙摆下面被排了出来。 莎传来一声惊呼,旋即便是一阵婴孩地啼哭声,“哇哇哇——”这声音响亮,定睛一看,那团模糊的血肉在蠕动着,他宣告着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莎肯定也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她脸上的情绪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那一脸的倦容慢慢地消散,换做了一种闪烁着母性光辉满怀希望的笑意,最后居然又轻轻地哭了起来,“呜呜呜……”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也不由得一缩。 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摸索着将地上那团模糊的血肉紧紧地抱在怀中,她抹了把眼睛,低下头来,张开嘴巴,将脐带给咬断了去,但嘴角边却也沾满鲜血。 “孩子,我的孩子……”莎喃喃地说着,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婴孩。 正在此时,卫生间的房门被推开,一股极为阴森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让身为看客的我,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强劲的寒颤。 “不……”莎转头看向了门外,她的双目当中写满了惊惧。我心中不由得疑惑,但以我现在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门外是谁,只看到坐在地上的莎满脸惶恐。 “我求你,不要——”莎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她剧烈地摇摆着,眼睛里除了乞求就是恐惧,“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眼前的一切慢慢地散去,我大口呼吸着周遭的空气,刚刚那种感觉几乎要让我窒息。可就在此时,我却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寒意从我胯下的侧后方传来,我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女人的头颅,从马桶当中整个儿地露了出来。 “哈——”那女人的头颅张大嘴巴,一股阴煞之气从中喷出,直冲我而来。 我当即抽出了龙雀刀,朝着她的天灵盖直劈而去,任你是人是鬼,龙雀刀尖峰锐利,气势凛冽,准保能劈了你。 “哇哦——”那女人头颅怪叫了一声,居然化作一道飓风从马桶中飞出,朝我飞来,看着模样,是想将我给彻底消灭。 “妈的,我还能怕了你,呸!”我猛地将一张“禁邪咒”抽出,掐指念诀间,这股飓风已然逼到了我的近前,“千变万化,一炁而分。一变为三,三炁而成。三化为五,五炁灵君。速化天狱,收禁妖凶——” 飓风强劲,好似一个玄色的漩涡,想将我卷入其中,粉身碎骨。但我咬牙切齿,以手中的“禁邪符”为剑,居然将这股飓风给直直地破开了去。 “啊——”我大叫着,浑身被刺的生疼,尤其是双手的血管几近爆裂,就听“滋”地一声,手中的“禁邪符”居然燃烧了起来,只是须臾间就化作一团灰烬。 “什么?”我讶异在当下,但这股阴森凛冽的飓风也已经被我全然破开,一阵女人的尖叫声传来,一道身影朝着卫生间外面飞了出去。 “草,还想跑,你当自己从马桶里面探出头就是贞子啦——”我大骂了一声,朝着卫生间外面追了出去。 转眼间,这道身影居然朝着一楼楼梯口的一处房间钻了进去,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房间门口,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蹙起了眉头,紧密注意着自己前后左右地风吹草动,却发现居然没有半点动向。 “奇了怪了……”我慢慢地踱步走进书房当中,却断不敢放松分毫。书房的空气极大,里面的书桌还有书柜都是英伦复古风,带着一种文化的厚重。 “乒乓乒——”正在此时,从一侧居然滚来了一个纺锤,纺锤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十分独特的声音,当滚到我的脚边的时候,立然停止。 我定睛一瞧,不由得大惊,这纺锤上面,居然沾满了鲜血。 y)首m?发0k? “又来这一套吗?”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肚上传来了隐隐地疼痛。为什么屋子里面会有这种带血的纺锤呢? 深吸了口气,我朝着书房中的办公桌走了过去,却发现办公桌的台面上居然放置着许多的“玩偶”。有老鼠、有猫、还有兔子…… 仔细一瞧,不由得大骇,这哪里是“玩偶”,分明就是这些动物的皮毛被剥掉,里面塞满了棉絮之后做成了东西。 “卧槽,整这些东西当玩偶?”我紧蹙着双眉,顿时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做出它们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就是拿来玩吗?” 正在这么想着间,我从书桌的前方绕到了书桌的后方。却发现这些诡异的玩偶下面压了一张纸条,并且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将纸条抽出,定定地看着上面的那一句——给宝贝的礼物! 吞了吞口水,这句话里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宝贝”,另一个则是“礼物”! “宝贝?”我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一般意义上来讲,这个‘宝贝’代表的是‘孩子’的意思,但根据资料显示,施华荣和钟竹山根本没有孩子啊。” 当我将玩偶下面压得这张纸抽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在这张纸的下面居然还有一张“行事历”! “这个又是什么东西?”我将那张“行事历”抽出,居然是三十九年前的行事历,并且上面的一个日期被人用红笔标注了出来——6月4日! 旁边还写着几个字——宝贝出生! “恩?”看到这个日子,我不由得想起了在客厅茶几上摆放着的那张全家福合影,那张合影的日期8月6日,正是在“宝贝出生”这一天的两个月之后。 “难道说这个‘6月4日’是莎的孩子出生的日子?”我冥思苦想。 想到此,我深吸了口气,将办公桌里面的抽屉打开,从中抽出了一个表皮精美的日记本,翻开来看,字迹极为娟秀,在日记本的扉页上还写着一个“荣”! “这难道是施华荣的字迹吗?”我微蹙眉头,便仔细地读了起来。 “哗啦哗啦……”手中的日记本被我翻动着,但越往后翻,越发现事情估计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原本以为施华荣和钟竹山夫妇如此热爱收养弃婴和残障儿童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的缘故,但却不想施华荣还怀过孕,根据日记本上的描述,三十九年前的6月4日,居然是施华荣的预产期。 “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我的孩子,妈妈可以感受到你强有力的心跳,当你在我的肚子里面舒展着四肢的时候,妈妈都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孩子,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这是6月3日的日记,但当我往后翻看的时候,却发现后面几乎都是空白页了。 “恩?”我满心疑惑,“没道理的啊,为什么没有孩子出生之后的记录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外不断 施华荣不孕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心中自然宝贵的紧,并且孩子出生可算是大事一件,但为什么却没有只言片语呢? 我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笔记本往后翻动着,后面居然都是空白页,但在其中一页却只有寥寥几个字——你们凭什么可以这么伤害我? 这句话一看就是带着极强的怒意写出来的,笔迹锐利,几乎可以将笔记本的纸张都给划破了。看的出来施华荣在写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 至此,便没有发现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了,我将笔记本放在一边,打开了办公桌一侧的抽屉,但在倒数第二个抽屉里面几乎塞满了婴儿衣物,有小上衣、小裤子、小手套之类的。 但是在最后一个抽屉里面却塞满了婴儿的纸衣服,也有小上衣、小裤子和小手套之类的,我不禁生疑——这究竟是给谁的?施华荣的孩子哪里去了? “还有那个女鬼又是谁?”我不由得想起从马桶里面探出头来的那个女鬼,她究竟是谁?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卫生间里面呢? 在书房里面巡视了一圈,这里已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稍微定了定神,我朝着二楼走了过去。 “要小心那个女鬼!”当脚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我如是提醒着自己。 二楼一共四个房间,最靠近楼梯的房间里面放着四个上下铺! 但看摆设和衣物,这里应该是男孩房,屋子里面还有竖笛、口琴等乐器,以及绘本连环画等读物。看得出来,对于收养儿童的教育,这对夫妻还是下功夫的。 而和这个房间相对的便是女孩房,女孩子的房间相对而言比较宽敞。上面仅放了两个上下铺,但摆设布置还算是不错,有洋娃娃、布艺花、和贝壳风铃。 我走到其中一个床铺前,这个床铺上还放着一只退了色的“千纸鹤”,但当我的目光转向一侧的时候,却在床头的一角看到了一张照片。 “这是……”我不由得心中生疑,便将那张照片拿在了手中,这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还是一张合影,照片上面则是三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左右的孩子,一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子。 “等等!”我心头一紧,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这三个孩子可不就是在全家福合影中站在右侧的那三个吗?因为剩余的还是是“唐氏综合征”的患儿,心智自然不正常,而这三个正常的孩子便成了一派? “其实这也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三个交流起来更容易!”我深吸了口气,将这张照片翻转了过来,没想到照片后面居然还有字,上面写着——今天我们要分开了,今后在各自的家庭里,都要幸福生活! 在这句话的下面还有三个人的签名,可看到这三个人的签名的时候,我却被惊地大叫了一声,“啊——” “卧槽,不会吧,居然是他们……”此时的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在第一次看到这张全家福的时候,就觉得这三个人很是眼熟,没想到他们的签名分别是——薛少康、杜鹃、那可文! 是的,薛少康就是现在阳城薛氏集团的老总,而那可文便是我的母亲! 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都是“天使之家”收养的孤儿。 “不对啊,我分明是有外婆的啊!”我被整的满头雾水,一时间不晓得要相信谁,但看照片背面的这句话——今天我们要分开了,在各自的家庭里,都要幸福生活! ea更(新m最cv快|{上q0v “我们今天要分开了……”我喃喃地念着,“难道是他们今天被人从这里领养走了吗?否则也不会说今后在各自的家庭里,都要幸福生活!” “妈妈,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孤儿,跟薛少康还是旧相识!”想到此,我一阵心酸,便将这张照片揣在了身上。 从这个房间里走出来,我走到了一侧的主卧里面。却不想,这主卧的摆设最是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甚至连梳妆台都没有。 “施华荣,你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在这个房间里搜集着资料,最后在床头柜里面找到了一本《谈话治疗手册》! “谈话治疗?”我深吸了口气,“难道四十年前就有这项治疗的存在了吗?” 里面多是一些“心理治疗”方面的知识,没想到四十年前,都有这么详尽的心理治疗方法了。 可当我翻看着这本手册的时候,却发现在手册的最后一页,写着三个字——我没病!同样好像写字的人是用尽自己全身的气力写出的,带着极大的仇恨怒意。 从字迹上可以辨认出,这是施华荣的字迹,看来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心情极差,所以后来就请来“心理治疗师”对她进行“谈话治疗”了吗? 我将这本《谈话治疗手册》也揣在了自己的身上,便转身朝着房间外面走了出去。而和这间主卧室相对应的还有一间房,我轻轻将门推开从房间的摆设布置来看,这应该是一间“保姆房”! “这会是那个‘莎’的房间吗?”我的目光扫过整间屋子,却在床头柜里面发现了一些比较奇特的物件儿。 “这是……”我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一把造型独特的玉锁,这个锁中间呈“心”形,并且还刻着名字。 “同心锁!”我一眼便认出了这究竟是什么物件儿,因为外婆好像就有那么一只,相传也是外公送她的定情信物! 相传月老有一件宝物同心锁,相爱的男女只要被同心锁锁住就会永不分离!如果恋人的爱情能够感动月老,他就会赐给恋人同心锁,让恋人从此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我看着锁上的名字,都是用繁体字刻写的一面是“郝莎”,另一面则是“曹北川”!我心头一紧,同心锁上面刻着是和你相伴一生的爱人的名字,这么说来那个叫“莎”的女孩子,她的爱人叫做“曹北川”! “郝莎,你明明有了爱人,为什么还要和钟竹山在一起呢?”我心头一紧,转眼便看到了在里面还有一个香囊。 轻轻地将香囊拿在手中,或许是时隔已久,这香囊已然芳香不再了。 香囊的外面用丝线绣了三个字,我仔细辨认才发现这三个字是——“曹北川”! 并且用来绣出这三个字的丝线也极为独特,居然是女人的头发。 “青丝绣!”我轻轻地低声呼出了这三个字,我的外婆也是刺绣高手,但这种绣法手工我只是听外婆说过,她还讲说这种绣法对于绣娘要求极高。 我不由自主地将香囊打开,里面除了已经干枯的香料花瓣之外,还有一张字条——北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情况——”我大呼了一声,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然完全懵逼。 本想着莎肚子里面怀着的孩子是钟竹山的,因此激惹了施华荣,所以才引起此番悲剧,但没想到郝莎肚子里面怀的孩子根本不是钟竹山的,这下子可算是给我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一边想着,一边转过头来,却发现一个身影从门外飘飞过去…… 第一百六十章 八阳阳护阵 “恩?那是谁?”我双目一紧,跟着那飘飞的影子朝着外面追了过去。 影子飘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处,朝着上面又飞了过去,这东西的意思就是要让我看到它的行踪,但是却又抓不到,仅此而已。 “它跑去了三楼?”我深吸了口气,抬脚迈步踩到了楼梯上,朝着三楼走去,神经再次达到极大的敏感度,只是一段楼梯,我却觉得这距离仿佛有千里之遥,“上面究竟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最终走到了三楼,这貌似是一个阁楼,但却被木板封地死死的,“这会是什么房间?” 虽说这个“天使之家”里面存在很大的问题,但好在每个房间都可以走进去,可唯独这个房间却被木板封死了去,如此场景让我双眉紧蹙。 “里面究竟有什么?”我打开手机上面的手电筒,将光线照射在门板之上,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传来,猛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闪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哪里来的光?”刚那一下来的过于猛烈,以至于我都没有看清楚。 再次用手机朝着前方照射过去,却发现这些血红色的光芒居然来自于门板上钉着的那些“珠子”们! “怎么会这样?”我再次举起手机,朝着门上的那些珠子照射了过去,却发现那种血色的光芒着实是从这些珠子上散发出来的。 门上一共有着八颗珠子,按照特定的方式环绕成一个“圆形”,并且在这八颗珠子的每一颗的周遭又都环绕着八颗小珠,如此之方式着实让人心生疑惑。 并且房门被周遭的木板牢牢地封死,我尝试用龙雀刀撬动着那些木板,却发现这些居然坚硬如铁,废了好大的气力才撬了一块下来。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木头?”无奈之下,我只有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余小游的电话,视频接通,余小游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这一次,他的目光直接越过我朝着我身后的阁楼房门看了过去。 “顺子……”余小游结巴地说不出话来,“你这下可算玩大发了。” “怎么说?”我指了指身后的房门,“你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余小游吞了吞口水,“你赶紧走吧,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你这种段位的菜鸟可以对付的,兄弟,你一直不告诉我自己在做什么,但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作奸犯科过,但这门上的‘阵法’却是我们灵宝派祖师级别的人物所布置,就连我师父都没有这个能耐,我奉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听我一句劝……” 我看着门板上钉的这些个珠子,重复了一句,“祖师级别?” “对!”余小游斩钉截铁,“就连我师父都摆不出如此精妙的阵法,这绝对出自祖师爷级别的人物之手,鬼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连这种段位的阵法都用上了。” 余小游还告诉我,那些封门的木板叫做降龙木,是一种至阳至烈的木头,这种木头现今极为稀少,据说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用的就是这种木头。而此时这种木头出现在这里,居然被用来封门。 “再者钉在这些降龙木上的那些‘珠子’,这些可不是普通的‘木珠’,而是‘血龙木’,这种东西则是‘纯阳之物’,以八颗大粒的‘血龙珠’来组成了‘八阳阵’,而后又在每一颗的周遭以八颗小的‘血龙珠’环绕,这样便组成了‘八阳阳护阵’,后配‘降龙木’,则是接住二木当中的‘龙气’来镇压房间内的至阴至邪之物……”余小游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我的心脏却忍不住“噗通”起来。 “真的吗?”我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心里面却在嘀咕着究竟要不要再进到其中,还是就此打了退堂鼓。 思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要进到其中,这毕竟是“天使之家”最后一个没有探查到了地方,若是不进去的话,或许我离真相就只差了一步。 “兄弟,赶紧走吧,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余小游说着就准备站起来。 “告诉我怎么进去?”我迸出的这句话让余小游登时瞠目结舌。 “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相声?”余小游的两个眼珠几乎要被瞪出来,“你赶紧离开,里面究竟是什么段位的心里还没点数吗?” “告诉我怎么进去?”我没有理会余小游的警告,仍旧重复着这句话。 但视频中的余小游却轻笑着耸了耸肩膀,“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扇门你今天还就进不去了,‘八阳阳护阵’又有‘二龙之气’环绕着,本就至阳至烈,除非寻得‘幽冥符’才可以破开这扇门上的阵法,否则一切免谈。” “幽冥符?”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心头不由得一紧,“在哪里找到?” 余小游的模样显得很是得意,“我劝你啊,别白费力了,这种符箓比熊猫还稀少,把我泱泱神州大地反过来一遍,别说一整张的符箓了,就连半片纸屑都找不到,这东西凶戾的狠,既是破开至阳之阵的钥匙,又是来自阴间的‘传票’,与其你在那边耗着,还不如我请你去做大宝剑剑剑……” 余小游仿佛成了一个卡壳的录音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登时双目圆睁,就连瞳孔都扩大了一圈,几乎贴在了手机屏幕上。 zkofo0k “是这个吗?”我将一张符箓挪到了手机前,向他发问,而这张符箓这个是吉雅萱给我的那张,也是吉雅拉在梦中所画出的那一张,我不确定这就是“幽冥符”,但直觉告诉我,吉雅拉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传送这个信息。 “你……”余小游的舌头仿佛遭受电击,“你打哪里找到的?” “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我深吸了口气,胸腔猛然间扩大一圈。 “是!”余小游回答地斩钉截铁,但下一秒,他的目光骤然紧缩,语气却变得急促了起来,“但是你可不能真的打开啊,里面有什么东西咱们可不知道,若是放出来一个‘千年老妖’那咱们就死翘翘了,喂,蒋顺,顺子,我草拟妹啊……” 没有理会余小游的呵斥与咆哮,我举起手中的“幽冥符”,朝着门上那八颗血龙木大珠围成的圆圈的中央,直直地砸了上去。 “玄冥之地,九幽黄泉。江河逆流,乾坤倒转——”这十六个回荡在我的耳边,语音铿锵,回音幽长,带着一种震人神魂的力量。 “啊——嗷——”一声声惨叫从周遭传来,这八颗血龙木大珠登时变得通透耀眼,血红色的光芒直直地照在我的眼睛上,刺的我几乎都睁不开,忍不住往后闪了好几个趔趄。 而就在此时,却从那张“幽冥符”上面伸出许多手爪来,那些手爪如若焦炭,纷纷聚集在一起,朝着那八颗血龙木大珠覆盖了上去,大珠散发出的血红的光芒登时黯淡了许多。 而那些手爪也被红光烧灼成了空气,但仍旧有手爪不断地从符咒中伸出,朝着血红色的珠子覆盖而去,前赴后继,绵绵不绝…… “地狱之手啊……”余小游一脸惊恐,他喉头机械地耸动着,不住地在重复一句话,“完蛋了,完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次重逢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大吼了一声,眨眼间又从这张“冥泉符”上面骤然伸出了无数的手爪,生生地将那些血龙木大珠上面散发出的血红色的光芒给直直地压了下去,终于不露分毫。 “这样也可以……”余小游的声音依旧在颤抖着,“你居然有‘冥泉符’!”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看到那张符箓居然“砰”地一声化作一团烟灰,眨眼间便在空气中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那些貌似从地狱当中伸出来的鬼爪却也消失的差不多了,随着“冥泉符”的消散,这些鬼爪的影子也都隐匿了去。 八颗血龙木大珠周遭的光芒全然黯淡了下去,从它们上面居然生出了许多细碎的裂纹,一阵“嘁哩喀嚓”清脆的声音传来,这些大珠居然也在瞬间开裂了去,一个个地崩裂开来。 “嘁哩喀嚓——”又是一阵清脆的崩裂声,就连在那些大珠的后面用以封门的降龙木却立然开裂了去,又是一阵更为强劲的“噼里啪啦”声过后,这些降龙木顿时化作了片片碎片,朝着四周围飞散开来,木屑满天飞,搞得我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要出大事了——”余小游的声音传来,“兄弟,你有什么后事就交代……”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被一阵房门打开的“吱嘎”声所替代。当血龙木大珠和封门用的降龙木全部都崩裂飞溅之后,这扇房门终于打开! 我吞了吞口水,稳了稳心神,迈开步子朝着房间里面走了进去,四周围静的出奇,刚刚那一阵强劲的崩裂搞得四周围尘土翻腾,根本看不清楚阁楼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过了一阵之后,那些飞扬的尘土渐渐地散去,我才发现这间阁楼居然是空的。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高段位的阵法难道就是来守护一个空房间的吗?一边如是想着,我一边往里走去。 走进阁楼,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大通铺。 “等下!”我心头蓦地一紧,定定地盯着那张大通铺,却发现这张大通铺貌似在那六个丧命孩子的记忆中出现过,那里便是他们被挖心放血的“断头台”! “是这里吗?”我心中暗自喃喃道,但是屋子里面空无一物,那么在门上设置段位那么高的阵法究竟是要压制什么。 “顺子,小心腿啊——”正在此时,手机里面蓦地传来了余小游的呼喊声,我当即打了一个大激灵,低头看来,却发现自己的腿上居然附着足足六个小孩。 “什么?”这些小孩子还都是面容奇异之流,并且胸前还有一个巨大的血色窟窿,看起来骇人无比,“他们居然就是心脏被挖去的那几个‘唐氏儿的鬼魂’!” 我心中一惊,居然发现被这几个孩子给牵制住了我的身子居然都不能移动分毫,他们紧紧地抱着我,几乎将我固定在了地上。 “走开……”我使劲地挣扎着,却不料一个小孩子张嘴咬在我的手臂上,我吃痛地“啊”了一声,那把龙雀刀也“乒乒乓乓”地掉落在地。 “妈……”这些鬼物们口齿不清地喊着,但我听得清楚,他们分明在喊“妈妈”,这下子搞得我哭笑不得。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是男的啊,你们居然喊我妈妈?”我大声咆哮着,但突然又发现了更为可怖的一幕,这些孩子根本没有把注意力落在我的身上,而口中的“妈妈”更像是一种呼唤,但不是对于我的称谓,好像是在喊人。 “难道是……”我心头一紧,只觉得后背发凉,“他们叫妈妈过来是准备要了我的命吗?” “放开我,你们都下去……”我抽动着自己的身子,但却无法将自己挣脱而出,正在此时,我却发现自己一侧的肩膀上蓦地多出了一只煞白无比的手。 下一秒,一张女人的脸直直地从身后探到了我的面前,她的脖子仿佛是一条细长无比的水管,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如是看来,无比恐怖,至此一眼,我便认出这个女鬼便是我之前将自己的头颅从马桶中伸出来的那一个。没想到她真正的目的,却是将我引到这里。 “死——”女鬼龇牙咧嘴地喊出如是一个字,转眼间,就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脖颈咬了过来。 我强烈地挣扎着,想将自己从这些小孩子的禁锢下给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拼尽全力,仍旧还是徒劳。 就在女鬼的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发现阁楼一侧的窗户后面居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什么?”当我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颊的时候,内心深处那种来自于死亡的恐惧荡然无存,反倒是有了一种“久别重逢般”的喜悦。 “雅拉……”我颤抖地喊出这两个字,“真的是你吗?”但那女子赤身果体地站在窗外,长发在夜风中漂浮着灵动俊逸,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却有些搞不清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啊——”女鬼回头,但看到窗外的吉雅拉之后却传来一声惊悚地怪叫。 正在此时,吉雅拉飞舞在夜风中的长发也兀自变长,像是尖刀一般将阁楼的窗户给捅了个稀烂,一阵“噼里啪啦”声传来,破碎的玻璃屑好似一道道的冰凌在空中飞舞着,朝着四周围飞散开来。 那长发好似海蛇一般,死死地将女鬼的脖颈缠绕起来,不单单如此,其余的头发也将那些小孩鬼物同样缠了个结结实实。 “妈妈……”那些鬼物们吃痛不已,在不住地哀求着,我看向了吉雅拉的位置,却发现她居然渐渐地飘到我们近前,一脸煞白地看着地面被她几乎勒的几乎魂飞魄散的女鬼和那些小孩鬼物们…… 更。%新最快d!上!r0o 吉雅拉的脸颊还是那么美丽,浑身肌肤如羊脂玉一般,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似乎比上次见她的时候,还要显得大了。 一道道玄色的气流,从女鬼还有小孩鬼物的身上沿着那海蛇一般的头发,朝着吉雅拉汇聚而去,我深吸了口气,吉雅拉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极为满足的感觉,她的肚皮也开始跳动着,里面传来一阵孩童打闹的嬉笑声。 “什么情况?”看到这一幕,我更加好奇了,“难道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是活着的,那么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须臾间,那些玄色的黑气散尽,吉雅拉慢慢地睁开眼睛,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窗口飘飞了出去。 “雅拉,你等等……”我赶紧追到了窗口前,但往下窗外只剩下茫茫的夜色,哪里还有吉雅拉的影子呢? 而再看向屋内,却发现那些孩童鬼物和那原本的女鬼,都显得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仿佛经过刚刚那一幕,吉雅拉将它们周身的精华之气全部都抽吸干净。 “呜呜呜……妈妈……”那些孩子们躲在了女鬼的身后,女鬼抬头看向了我,一张脸煞白而清秀,我这才发现,她居然就是“天使之家”的女主人施华荣。 看我正在盯着她,施华荣张开双臂,将孩子们挡在了身后,“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前因后果 我愣在了当下,一时不晓得怎么办。能够确定的一点是施华荣的本性并不坏。就像刚刚她被吉雅拉吸干了周身的阴戾之气之后,俨然被还原出了良善的本性。 我坐在了地上,和她保持视线上的水平,这样一来,便除去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她一直在喃喃着这一句。 我深吸了口气,“我不想伤害你和这些孩子们,我只是想知道在四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在这个‘天使之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施华荣这才止住了哭泣,半晌才慢慢地开了口,“我丈夫是个好人,真的,我的孩子们也都是天使,我表妹郝莎也是一个好姑娘,错只在我一个……” 她的话匣渐渐地打开,开始给我讲述之前的事情:原来她和丈夫钟竹山从高中开始便是情侣,之后二人一起去海外留学,最后学成归来,便举行了婚礼,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却不想婚后多年,施华荣一直没有怀孕,检查之后才知道,她患有严重的不孕症。 钟竹山既伤心有很心疼妻子,于是便提议收养一些孩子,这样子起码可以转移妻子的注意力,并且也有孩子承欢膝下。 他们收养了一些残障患儿和正常儿童,若是正常儿童便可以帮他们联系各自的收养家庭,但若是残障儿童,夫妻二人也决定供养这些孩子一生。 他们收养了9个孩子,但在39年前的一天,施华荣却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她喜极而泣,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丈夫,他们两个都觉得这个孩子是老天赐予他们的礼物,于是倍加珍惜。 那些日子钟竹山对她关爱有加,简直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巴怕化了。表妹郝莎听说表姐怀孕,也主动请缨来照顾表姐,一时间施华荣过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 可就是这么千恩万宠,但在临盆的那一天也出了问题,施华荣因为分娩而累到虚脱,当她醒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孩子已经夭折,但她居然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这让她十分难以接受。 钟竹山也十分心疼妻子,但孩子已经夭折,却也无力回天,他能做的便是给予妻子更多的关爱。 在产后的抑郁和丧子之痛双重打压下,施华荣变得暴躁而易怒,她开始对丈夫和郝莎鸡蛋里面挑骨头,并且老觉得丈夫会因此而看不起她。 于是即便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但落入施华荣的眼里,也会被无限放大。即便是丈夫正常地看了郝莎一眼,她也会觉得丈夫已经被表妹的美色所吸引。 那段日子,“天使之家”乌烟瘴气,吵闹声不断。丈夫一开始会对她迁就,但是时间一长,对于她的无理取闹也开始变得厌倦,甚至开始刻意地躲避。 并且在那段日子中,她居然发现表妹郝莎的肚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像是一个孕妇,终于她偷取郝莎的尿液来做检查,才发现她真的怀了孕。 至此,她更加崩溃,并开始怀疑郝莎怀的孩子就是钟竹山的。 “但这还不是噩梦的开始……”施华荣双目盈盈,说到此,她情绪又变得激动了起来,“真正的噩梦是那个老头的到来。” “老头?”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哪个老头?” 施华荣的双唇颤抖着,双眼当中写满了犹豫的神色,我知道,她现在是在犹豫要不要将那个老头讲出来。 “告诉我!”我斩钉截铁神色凛然道,“这样我才可以帮助你,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施华荣的喉头耸动着,片刻之后,她说了一句,“就是那个‘谈话治疗师’!” “谈话治疗师?”我心头一紧,貌似在二楼主卧的床头柜里面看到过一个蓝色封皮的手册,上面便是《谈话治疗》! “具体过程是怎样?那人又是什么模样的,可以详细地说一下吗?”我追问着。施华荣点着头,她开始继续讲述着。 为了防止她的情绪再度恶化,钟竹山多方打听下,终于请来了一位“谈话治疗师”为施华荣医治心灵创伤。 这个治疗室是一位十分儒雅的老者,言谈举止颇为得体,并且说话方式也比较独特,施华荣反倒是能在他的引导下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且逐渐平和。 这对于“天使之家”来说,可算是一个大好事。而院子里也逐渐响起了欢声笑语,钟竹山夫妇对于这个“谈话治疗师”便有了极大的信任。 但施华荣不知道,她由于对“谈话治疗师”过于信任,因此便将自己的内心深处过多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以至于他可以全然地窥探出她的心里全貌。 于是这位“谈话治疗师”便开始对施华荣的内心开始了全盘掌控。在他的掌控下,施华荣坚信表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钟竹山的,而且开始仇视屋子里面每一个人,觉得每个人都貌似在讲她的坏话,都希望她去死,而解决现状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他们全部都杀光! “怎么掌控的?”我不由得发问。 施华荣使劲的摇着头,“具体经过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我却觉得他就是我的神,我必须要听他的,他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力存在。” “这么厉害?”我眉头紧蹙,“那你还记得这位‘神’长得是什么样子吗?” 施华荣摇了摇头,“记不清楚了,对不起……” 我深吸了口气,告诉她没有关系。现在的她毕竟只是一只灵体,断然不能要求她太多。 “但是在四十年前的那天夜晚,‘天使之家’酒精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她,继续发问。 施华荣的头摇地仿佛是拨浪鼓,她一脸泪痕,“不,好可怕……” 不单单是她,就连依偎在她身边的孩子们也是一副惊恐地表情,不住地呜咽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鬼魂都这么恐惧呢? “施华荣,看着我!”我蹲在她的面前,“你必须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我在,保证没人会伤得了你,但你必须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泪水再次涌出了她的眼眶,她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那天晚上,郝莎在卫生间里临盆产下一个男婴,但按照预产期推算,根本不是那个时日,这是施华荣在郝莎的饮食中放置了催产药的缘故,才使得郝莎的孩子提前降临。 “那么郝莎和孩子呢?”要知道宋雨萌给我的有关于“天使之家”的资料里面并没有关于郝莎还有孩子的信息。 “啊……呜呜呜……”施华荣又开始了哭泣,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脑子里面气血翻涌,胸腔憋闷。 “不要哭了——”我大吼了一声,不仅施华荣被我镇住了,那些孩子们也被我镇住了。 “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如果你还想为她们母子做一些事情来忏悔自己的罪过。”我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了句,“郝莎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钟竹山的,你错怪她了,并且还让自己的老公无端被牵连,若不是你无端猜想,恶魔怎么会有可乘之机?” 首,发%:0\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魂飞魄散 我的话,顿时让施华荣愣在了当下,好在她终于停住了哭泣,周遭的那些孩子们也纷纷安静了下来。我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安静了。 “我知道,我的罪孽无论如何是撇不清的……”施华荣喃喃地说着,“虽说我的思想被他所奴役,被他所控制,但这些孩子却是我们从小收养的,我怎么会对他们下手呢?” “那他们怎么会被挖了心脏!”我伸手指着那些孩子胸腔的一个个血窟窿,“在一楼有个透明的玻璃罐,那里面泡了6颗心脏,是这些孩子的吧,你没有杀他们,那些心脏怎么解释?” 施华荣愣在了当下,她旋即抬起头来,喃喃道,“好吧,我承认之前是有我的错,但最后孩子们的心脏却是那个‘谈话治疗师’挖取出来的,但他真正的意图,我却不知道,我想要阻止,但却被他给打昏了去,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这些孩子……” 施华荣的两个眼睛当即变得空洞无比,就仿佛是两粒磨砂的玻璃球,看起来晦暗无比,我看着她,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 “告诉我,那个‘谈话治疗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 施华荣努力地回忆着大致地向我描述了出来,我在心中对此人画着像,顿时觉得有些类似于我在来东郊水库的路上,所碰到的那个自称是守夜人的老头子。 “妈的,别让我再碰到你。”我气得咬牙切齿,自从这老头子出现,我便衰了一路,却没想这些都是他在路上给我挖好的坑。 “对不起!”施华荣说着便捂住了脸颊,“我对不起竹山更对不起莎莎,若是有来世,做牛做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吟唱声所打断,“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我深吸了口气,还没有回头就看到自己的肩膀上耷拉着一条鲜红色的大舌头。 “滚!”我登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这条舌头,朝着一边猛烈甩出,就听一阵惊呼,白无常朝着一旁蹦跳了过去,弯腰地捡拾了起来,塞回嘴巴里。 “小犊子——”他将哭丧棒颤抖着指向了我,“敢对你无常爷爷如此无礼。” dt首w发zk0d “切……”我冲他扇了扇鼻子,“别把自己说的高大上,也不过是个捕头。” 白无常怒气冲冲地瞪了我一眼,便掏出铁链将施华荣还有这些孩子们都锁了起来,之后便准备带走。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施华荣一脸惶恐,求助似的看向了我。 “见了你无常爷爷还需要问去哪里吗?肯定是去地狱报道啦。”白无常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哭丧棒,“奈何桥上道奈何……” “等一下!”我当即站在了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你要干嘛,别妨碍公务啊。”白无常说着便举起哭丧棒劈头盖脸地向我打来,我当即朝着一边躲闪开来,这棒子的威力我晓得,之前还吃过它的亏。 “老白,这可是你的不对。”我整了整衣服,“你怎么没告诉我阴间法堂的开庭时间啊。” “这次不开庭!”白无常的头摇地仿佛是拨浪鼓,“这次不开庭,这个女人的罪名已经是认定了的,不需要你再当场庭辩了。” “凭什么?”我立起了身子,“我可是‘九幽讼师’,有权力为她进行辩护的。” “你没有!”白无常的回复也同样斩钉截铁,“当然了,我只是个当差了,十殿阎君都表示没有必要进行会审,这个女人要被打入无间地狱。” “为什么?”我的声音近似于咆哮,“你知道无间地狱的刑期吗?你知道在那里面鬼混要遭受的痛苦吗?” “那你得先问清楚这个女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啊?”白无常的话语当中几乎掉落着冰渣,“你弄明白了吗?” 我将目光转向了施华荣,她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显得很是无助。 “走,我带你去。”白无常说着便带我来到了一楼的卫生间里,他举起哭丧棒将卫生间当中的那幅墙雕敲打的稀巴烂,里面居然藏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子,只是她们的身体和墙壁的混凝土凝结在一起,几乎混为一团。 “这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镶嵌在墙内的女人分明就是郝莎,而小孩子分明就是那个刚出生的男婴。 白无常转头看向了我,“这个女人隐匿了许多自己本性中阴暗的东西,你只会看到她善的一面,却忽视了她邪恶的一面。” 我将目光转向了施华荣,声音阴鸷冰冷,“这是你做的吗?” 施华荣没有回复我的话,但她的身子却在不住地颤抖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哑着嗓子问她,她却说自己被控制。 “啧啧啧,你还是讲实话吧,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言一行生死簿上早有记录,一分一毫都是抵不了赖的。”白无常侧身看了她一眼。 “我妒忌莎莎……”施华荣看向了我们,“我妒忌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所以我会让她死,让她永远消失。” 她还告诉我,她将丈夫砍杀,又恳求那个“谈话治疗师”将她给砍死,将二人尸首封入喷泉当中。 听闻此言,我和白无常赶集来到喷泉处,白无常用哭丧棒将喷泉砸烂,里面果然有两具尸首。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白无常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在院子里面不住地甩动着,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道道身影从“天使之家”中飞舞而出,有钟竹山,还有郝莎,还有孩子! “竹山……”施华荣带着哭腔喊了一句,但钟竹山却固执地将头转向了一边,再看郝莎,她也只是淡淡地抱着孩子,并没有理会施华荣。 “走吧,一切恩怨,下去再说。”白无常说着就准备带他们离开。 可就在此时,施华荣却歇斯底里地嚎叫了起来,“啊——”她的声音骇人无比,身子也剧烈颤抖。 “干什么,你想畏罪潜逃?”白无常说着举起哭丧棒作势要打。 “无间之苦,不堪入目……”施华荣身子颤抖着吐出这一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没往日因,何来今日果。”白无常手中的哭丧棒照着施华荣就是一下,她登时被打的惨叫一声。 “一切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登时身形也暗淡了下去,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华容——”钟竹山崩溃地大吼着。 白无常倒吸了一口凉气,“是湮灭咒……这么厉害,我们都没有防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年旧因 “湮灭咒?”听闻此话,我登时立直了身子,双目圆整了起来,赶忙追问白无常,“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白无常也显得一脸凝重,“刚刚那个女鬼显然是成了别人的棋子,若是入幽冥之地,肯定要面对阎君的审问,但这次九幽对于此案很是重视,否则也不会禁止辩护人出席,幕后之后害怕她落入无间地狱之后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因此便事先在她身上埋下‘湮灭咒’,若是她被抓之后定然‘灰飞烟灭’!” “真是歹毒!”我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活剥了他。” “加油吧少年,但目前看来,以你的能耐只有被别人活剥的份儿,这个人可着实厉害,着实是个一流地狠角色。”白无常说着便转身摇动着手中的哭丧棒,“我话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我还得带犯人,当阴差呢。” “奈何桥上道奈何……”白无常一边吟唱着,一边摇晃着手中的哭丧棒,并带着身后的这些鬼魂朝着前方走了过去,但他刚走两步,却站在了当下,往后看去,却发现那个钟竹山像一尊雕像一般站在了那里。 “你怎么回事?”白无常回头斥责着钟竹山,“你怎么不走?” 钟竹山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施华荣消失的位置居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荣荣——” 白无常叹了口气,“行了,你们一世缘分已经散尽,走吧。” 铁链声和吟唱神渐渐远去,我站在这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头不由得泛酸。没想到在这“天使之家”里面竟然发生过这么惨烈的事件,若论及至深,罪魁祸首却还是那个“谈话治疗师”。 “不,应该叫他梦控师!”我深吸了口气,双目一紧,他的阴骘狠辣,我自然是有领教过的,仅仅和我有几分钟的交集,却让我在梦境中迷离,差点丧命。 “他的能力简直太过于恐怖!”想到此,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收拾好了一切,我朝着铁栅栏慢慢地走了出去,纵身一跃双脚落地间,我只觉得自己俨然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 “嗨,安息吧……”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就在我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猛然回头间,却发现“天使之家”那扇被藤蔓缠绕的大门上面居然显示了一张“脸”! “什么?”当我看清楚这张脸的时候,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心中犹如鼓敲。 在进门之前,我只觉得这些藤蔓在门上组成的纹路看起来有些诡异,但着实没有注意到,这些纹路所组成的一张脸居然是——夜修罗! ^c¤0 这是一张国字脸,双耳大如蒲扇,眉头微皱,“川”字轻现。双目微合,鼻若悬胆,大嘴开裂,并微微露出两颗尖牙。 烛火明灭间,觉得这张脸透露出一种安详的味道。又貌似杂糅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但此时,这张脸一侧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着,好像对我充满了嘲弄一般。 “果然是你!”我握紧了双拳,冲着它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还有你的那些门徒全部都消灭的一个不剩。” 说完之后,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却十分骨感。夜修罗势力巨大,就连阴司的执法者们听到它的名号之后,都会不由得颤抖,我觉得这于我来说,当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按照道行找到了车子的位子,却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车子的旁边,仔细一看,居然是宋雨萌,她双手抱胸交叉,定定地看着我。 这一次,她只是颓然地摇了摇头,冲着我说了句,“你果然又去作死……” 而我没有回复,只是兀自地朝着前方走着,宋雨萌瞪圆了眼睛,“喂,你想干嘛,喂……” 我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宋雨萌纤细的双肩硌得我生疼,和她相识多年,这是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 “啊……”或许她也没有想到我会做出如此的举动,宋雨萌身子瑟缩着,传来了低声地轻呼,但她仍旧听话而安分地被我抱着,没有丝毫反抗。 我深吸了口气,将嘴唇凑到了宋雨萌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我会好好的,我真的,会好好的……” 宋雨萌没有回答,她身子抖动地更加厉害,便伸出手来,从后面揽住我的腰。 等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余小游坐在我店门口的台阶上,喝着啤酒,吃着烤串,看到我回来之后,猛地抹了把嘴角,立时站起。 “你可算是回来了,兄弟,我还以为咱哥俩再也见不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手使劲地抓住了我的双臂,那模样可真是至情至性。 “得了吧……”我一把将他的手给拨拉到了一边,使劲地摇着头,“我看是你想看看我死没死,然后霸占我的店吧。” 余小游的笑容融化在了脸上,他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 “看你说的,咱们两个是兄弟,我还能那样坑你吗?”说着,我打开了店门,余小游也跟着走了进来。 到了这个点,我也饿极了,便打电话叫了些外卖,现在是夏天是最适合啤酒烤串的季节,和余小游坐在店里喝了起来,也算庆祝我平安归来。 “兄弟,你现在有难言之隐我清楚,但你也不要一直都这么自己扛着,会很累的,有什么也可以告诉我,虽说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帮你太多,但起码不扯你后腿。”余小游咬了一大口羊肉串,说的言辞恳切的。 “我知道。”随手拿起了一块烤腰子,我递到余小游手中,“来,你吃这个。” 余小游接过,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这样子很累,心里承受的太多,想当年,我和老余头被师尊从灵宝派赶出来的,也和你一样。” “什么一样?”我抬眼看向了余小游,“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当初你和你师父为什么会被师尊从派门里赶出,还有上次咱们在那个死胡同里面,被那个黑衣人招徕的鬼物所围攻,你师父出手相救,但为什么又阻止警察追捕那个黑衣人?” “一言难尽……”余小游说着将一整罐的啤酒灌进了肚子里面,猛地抹了下嘴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傻,我八岁跟着他义无反顾的离开,但就像我师姐说的一样,他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呢?” 两行清泪从余小游的脸颊上滑落,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你知道吗?就是为了他的倒霉师弟,那个不学无术专练邪功的倒霉师弟……”余小游两腮泛红,显然是喝多了。 我心头一紧,问了一句,“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个驭鬼师吗?” “是!”余小游说的斩钉截铁,“我那师叔偷练驭鬼之术,被灵宝派察觉,灵宝乃是名门正派,怎么容许这等事情发生,师尊准备以家法处置师叔。” “怎么处置?”我继续追问,“难不曾是准备将你师叔处死?” “当然不是。”余小游头摇的仿佛拨浪鼓,“灵宝派门规,若连邪功,则必废丹田,师尊准备将师叔的丹田点破,谁知道我师父却帮助师叔逃走,才使得这家伙逍遥法外,作恶无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反客为主 我深吸了口气,或许在当时,老余头只想着兄弟情深,却不料自己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助纣为虐。 √b0 “你现在那个师叔呢?”我问余小游,“难不成改邪归正了?” “毛线!”余小游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咱们俩上次在死胡同里面被鬼物围攻的时候,发觉是站在后面那二层楼上面的一个吹着笛子的人在控制那些鬼物。但是当警察在追击的时候,我师父却出手相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目光一紧,凛然发问到。 “那是因为老家伙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弟……”余小游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嗨,那个时候我们被逐出师门,这次知道他是在害人还要帮忙,老头子也是年纪大了,脑袋里面果然是进水了。” 我只觉得胸腔憋闷,若是这么说来,老余头的做法也着实错误,其他的不说,单是助纣为虐这一点,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你师父看似正值的一个人,谁料到居然也会如此的糊涂。”我深吸了口气。 余小游摇着头,“谁说不是,但我那师叔却是师父的亲生兄弟,他护在入情入理,但这么多年了,当初就是他的错,师尊才将他逐出师门,但在师尊的心里,他仍旧是一个好门生,几乎按照灵宝派接班人的标准来培养的。” 我深吸了口气,“这么说来,最看重的弟子和自己搞成这样子,你师尊肯定心里也很难过。” 余小游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你都没有看出来吗?我那师姐是另一位师叔的徒儿,她肯定是受了师尊的委托来请师父回去,马上就是师尊生日了,当年的事情本就没有多少仇怨,这个时候还不缓和,真想把仇恨带到坟墓里去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劝你师父吧,虽说他为人迂腐耿直,但也并不是胡搅蛮缠之辈,他放不下的便是当年被驱逐时你师尊的决绝,一时半会儿不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余小游将罐中的啤酒喝光,仰头轻笑了两声,“呵呵,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当年才八岁,跟着他从灵宝派出走,有些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两个人像浮萍一般漂泊,但是我对他哪里有半句怨言?可他呢?到现在都不肯回头……” 当我们俩吃完所有的烤串喝完所有的罐装啤酒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我们俩均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到下午的时候,才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靠,谁啊……”余小游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地上爬起走到一侧去上卫生间,我抓起手机一看,却发现居然是朱能打的电话,其实我正想联系他,没想到他居然提前打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里面传来朱能焦急地声音,“蒋先生,您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恳请您来看看我们家的薛小姐吧,她出事了……” “什么?出了什么事?”我猛地坐起,按理说现在薛韵琳住在薛少康那里的,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安全吗? “我们家小姐她不肯吃饭,精神状态不好,说您如果不来的话,她就要绝食。”朱能的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无奈。 “我去……”听到此话,我一脸扭曲,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搞绝食这一套,“你家小姐身材本就健壮,一顿两顿不吃饭还是没事的。” “蒋先生,您别再开玩笑了,她已经五顿没吃饭了,我们也算是朋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让我……”一向淡定的朱能几乎要哭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显然是薛少康给他施了压力。 “好,我过去看看!”听到我这句话,朱能显然淡然了许多。 朱能给我发送了一个地址,是一套在阳城城郊的别墅,但我却没有听说过这里。俗话说“狡兔三窟”,像薛少康这种级别的富豪,自然不会只有一个住处。 “蒋先生啊,您可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朱能急的几乎要哭了。 “薛先生呢?”我一边往里走着,一边问他。 “先生听说小姐不肯吃饭,急的心脏病又想发作,刚吃了药在床上躺着。”朱能说着把我引到了二楼。 我深吸了口气,“你下次告诉薛先生,如果小姐再不吃饭,打她一顿就好了。” 朱能讶异地看着我,嘴巴张开但却吐不出半个字。等到他带领我来到薛韵琳房间门口的时候,却一溜烟地跑了,“好了,有话你们谈。” “靠,有这么害怕吗?”我推开房门,薛韵琳坐在床上,看起来十分失落,她抬起头,满脸泪花地看着我。 “喂,你怎么了?”我站在床边看着她,“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哎,我还是想看到那个生龙活虎的你。” 床上的那个人慢慢地抬起头,我才发现她居然一脸笑容,“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开心得很啊——” 她大笑着站起,足底发力,朝着我猛扑了过来,我站立不稳,猛地被她扑倒在地。“我去——”我大吼着,薛韵琳却大笑着蹦跳开来。 “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可算知道你爸为什么心脏病又犯了,就你这个段位的,不常备速效救心丸果然不行啊。” “段位低了,也不能让你来不是?”薛韵琳一边说着,一边赤着脚走到一边的酒柜里,拿出了两瓶红酒,“刚到的酒,要不要尝一尝?” 我摇了摇头,凌晨时分跟余小游喝的不少,现在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即便是再好的红酒,我也喝不进口。 “别了,你找我什么事?”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还有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正常吗?”我很担心薛韵琳看到上次那样的情景之后,她的内心深处会受到影响。 “怎么会?”薛韵琳自斟了一杯,“我大学时跟别人打赌就是自己去坟墓里面睡了一晚,就那几个臭番薯烂鸟蛋,我怎么能放在眼里呢?” “也对!”我点了点头,向她伸出大拇指,“薛大小姐段位高!” 薛韵琳从床头柜里面抽出一份资料递到了我的手中,“呶,给你的,我想应该是有用。” “这是什么……”我一边拆开档案袋,一边向她发问。 薛韵琳呷了口红酒,“既然那个王八蛋想要弄死我,那我怎么甘心坐在这里等死呢?还是主动出击的好,我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了一下他身边的特殊人物。” 她的话音刚落,我从档案袋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黑袍,面容阴骘,身形佝偻,但是一脸蜈蚣形伤疤的老者,像极了一个拾荒老人。 “就是他!”薛韵琳目光一紧,“这么多年来,我只知道‘浩盛集团’横跨背白两道,为了做到一些事情不择手段,但我着实没想到,他们居然到了如此下三滥的地步,若是被人挡了他们的道,甚至会让别人‘死的合理合法’!” “死的合理合法?”我心中暗自重复着着一句话,并问薛韵琳,“那你的意思是?” 薛韵琳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另一个,红酒杯里倒着酒,走到近前递到我的手中,“我们两个一起联手,干了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 均是故人 薛韵琳端着玻璃杯,站在我的近前,杯子里面的酒澄澈无比,映照出一种柔媚的颜色,我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和她轻轻地碰了一下。 “咕嘟咕嘟……”薛韵琳仰头将杯子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伸手抹了下嘴巴冲我微微一笑,“我干了,你随意。” 我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太正常,明明喝的是红酒,为什么喝成了老白干的感觉。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了薛韵琳,“你可是我见过最猛的女生了?” 但薛韵琳却不以为然地摇着头,“不猛怎么办?还由得那个王八蛋在这里欺负我吗?若是没有感情了,我们大可以和平分手,用得着对我这么赶尽杀绝吗?” srz0{ 我咂摸着嘴巴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薛韵琳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吴昊天着实不是个东西。一夜夫妻百夜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对于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的夫妻,他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没毛病,我支持你!”我举起高脚杯,也将其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可俗话说破船还有三千钉,浩盛这么大的盘子,可不是一两天可以端掉的。” 薛韵琳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这倒是,你知道吗?就是照片山这个丑八怪之前被吴昊天的父亲几乎像神仙一样供了起来,但是这老头也真是有两把刷子,我听说浩盛的发家就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他一直在指导着浩盛怎么拿地,怎么买卖,也算是奇怪,只要经他指导,浩盛的项目还真是可以赚钱,反之就会亏损的厉害。” 我点了点头,“这老头应该是精通风水堪舆之术,如若不然,也不会在集团内部有这么高的威望,若是想打掉浩盛,必须要从他下手。” 薛韵琳深吸了口气,冲我眨了眨眼睛,“但现在的问题是,吴昊天的父亲去世了,吴昊天对于这老家伙的尊重也远远不及他的父亲,还一度认为这老家伙是吃干饭的,两个人之间已经存在了不小的嫌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靠近了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薛韵琳的嘴巴几乎都快碰到我的耳朵了。 “吱嘎”一声房间门被推开,朱能站在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幕,脸几乎红到了耳根,我猛地拍了下额头,看来这家伙绝对是误会我了。 “喂,谁让你进来的?”薛韵琳坐直了身子,冲着门口呵斥着,“进门之前会不会先敲门啊,朱助理,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对不起……”朱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单单是他,我也觉得自己的脸已然滚烫无比,若是从他那个角度看过来,说我和薛韵琳之间没有什么简直就是在扯淡。 薛韵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和蒋先生有话要谈,你先出去。” “可是……”朱能为难地抬起头看向了我,“薛先生醒了,说有事要找蒋先生!” 薛韵琳转头看向了我,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一下吧,有事咱们再谈。”她还算是听话,总算是不再说什么了。 当我和朱能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他居然伸手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并冲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薛韵琳也着实难以伺候。 难怪她老爸在阳城如此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都要常备“速效救心丸”! “薛先生在餐厅等您!”朱能将我引到一楼的餐厅,打开房门之后,我看到坐在落地窗前的薛少康,他背对着我们,穿着睡袍,餐厅有一处巨大的落地窗。 落日的余晖从窗外照射进来,将薛少康的白发都给镀上了一层金色。我很是诧异,前两天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一头乌黑的头发,怎滴现在居然变得雪白了。 听到了动静,薛少康慢慢转过头来,他带着一副老花镜,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带着微笑,温和地看着我,“你来了,坐吧……” 朱能帮我拉开一个凳子,我慢慢坐好,朱能则说他要去看看厨房将饭菜准备地怎么样了,让我们两个先好好聊一聊。 “小伙子,又麻烦你跑这一趟了,真是不好意思……”薛少康说着,深吸了口气。他一脸地倦意,和我之前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薛董事长,判若两人。 “没什么的。”我赶忙摇头否定,“我和韵琳也是朋友,都是应该的。” 薛少康“呵呵”地笑了两声,“我那丫头啊,可真是被我给宠坏了,但是多亏了你,她才能从这段感情阴影里走出来,才没有做出傻事。” 我点了点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的母亲倘若不是承蒙您关照,也不晓得会出什么事呢。” 薛少康点了点头,“都说了是朋友了,就不要再客气。趁着你来了,有个事情还是需要跟你讲一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书和鼻梁上的老花镜都摘取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桌面上。等他再次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却发现这位老人双眼当中居然喷射出了火星,他这是在愤怒吗? “上次有关于‘黑金墅林’里面的那套别墅,我已经查出了一些问题。”他深吸了口气,“我不住地向那边施压,他们最终承认,那套房子是‘黑金墅林’的老板送给吴昊天父亲的。这个兔崽子……”薛少康的手握成了拳头状,照着餐桌猛捶了一下,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紫。 “您慢慢讲,小心别动了情绪。”我起身倒了杯水,推到他的面前。 薛少康情绪缓和了一些,伸手接过茶水,呷了一口,“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兔崽子居然会这么赶尽杀绝,韵琳虽说和他离了婚,但也是他出了轨,为什么还要给韵琳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呢?” “膨胀!”我深吸了口气,“吴昊天已经膨胀了,之前他和韵琳结婚也好,出轨也好,这让他觉得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别人都是他手中的玩物,只是没想到韵琳自己从这段阴影中走出,和他分道扬镳,这让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 “混蛋!”薛少康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他以为自己是谁?” “老爷子,不要生气!”我呵呵一笑,“任他千算万算,但我们也并没有着了他的道不是?再者来说,吴昊天离死也不远了。” “怎么讲?”薛少康看着我,眼里居然出现了一丝疑惑。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您没听过一句话吗?老天让谁灭亡,必先让其膨胀。” 薛少康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之后最终点了点头,“好小子,我没有看错人。” 我轻轻一笑,“这次来,我还有件东西想带给您。” 一边说着,我一边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了薛少康的手中。 “这是……”薛少康询问似的看向了我。 “您打开看看!”我并没有挑明这是什么,薛少康拆开牛皮纸信封,他抽出了一张照片,猛地抬起头来,抬头看向了我。 “你从哪里找到的?”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刺到我的肉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话不投机 薛少康贵为阳城经济扛把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居然如此惊慌失措。 我喉头耸动着,最终还是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天使之家!” “什么?”薛少康双目骤然紧缩,他看向了我,脸上的表情好像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旋即,他双唇瑟缩着,又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他深吸了口气,接着问我。 我耸了耸肩膀,“去查个案子,碰巧看到了这张照片,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这个小姑娘,她是我妈!”我伸手指着最右边的那个小姑娘。 “啊?”薛少康张大了嘴巴,发出了一声惊叹,“可文是你妈?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薛少康的双目在我的脸上不住地探寻,我明白他是想在我的脸上发现一些和妈妈的相似之处,片刻之后,他的双目当中居然有泪花在涌动着。 “杜鹃啊,没想到在四十年之后,我们三个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来汇合。”他说完之后,便呜咽了起来,薛少康的双唇瑟缩着,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 “您不要太伤心了……”此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好在薛少康并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对于我为什么要去“天使之家”,他也没有细究。 “杜鹃其实就是韵琳和韵东的妈妈……”薛少康颤抖着手抚摸着照片上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孩子,他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已然决堤。 在四十年前,“天使之家”就是因为一个梦控师而惨遭灭门,他们三个则被其他家庭收养而免遭此劫,可钟竹山和施华荣夫妇却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梦控师也算是薛少康的仇人。 但“天使之家”肯定和夜修罗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到此,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在大门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藤蔓所浮现出的“夜修罗”的模样。 眼前的薛少康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照片,犹记得他在得知自己儿子的死亡和“夜修罗”有关系的时候,当即表示不用再追查!由此看来,他估计知道“天使之家”的灭门和夜修罗有关,只是他不肯提及。 “您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他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不适合讲其他事情,我从位子上站起,起身离开。 等我开车回到网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远远地望去网吧门口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晓雯。 “蒋大哥!”王晓雯拍了拍衣服,从台阶上站起。我赶紧下车迎了上去,“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刚来没多久!”王晓雯微微地笑着,我居然发现这丫头清丽的脸上居然透出了一种坚毅的神色。 “进来坐!”我将她让进屋子里,又打电话让街角的茶餐厅送一些饭菜过来。 王晓雯显然是饿了,她低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居然充满了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现在是父母双亡,孤身一人。 “慢点吃。”我给她夹了个虾饺。 吃过了饭,王晓雯坐在我的对面,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怎么了?”我好奇地看着她,“有什么想说的吗?”王晓雯点了点头,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个档案袋,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疑惑地接过,将袋子拆了开来,里面是一张张的文件。 “这是我搜集的浩盛集团的罪证,他们克扣农民工工钱,并且还用劣质原料来做建筑,简直是太可恶了。”王晓雯气哼哼地说着。 我翻看着那些文件,大多数都是手写,应该出自王晓雯之手,看来她这阵子为了给父亲报仇还真是用心了。 “然后呢?”我抬头看向她,却不料王晓雯的双目已然通红。 “爸爸只是为了讨要自己的工资,却遭受了飞来横祸,但归根结底,这仍旧是浩盛集团造成的,我要为爸爸报仇,去揭露它罪恶的一面。”她一边说着,双目却簌簌落泪,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 深吸了口气,我慢慢地走进了她,“晓雯,你听我说,你是个大学生,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浩盛集团恶贯满盈,相信它们肯定会得到报应。” 我从口袋里取出钱夹子,从里面抽出一打钞票,递到了王晓雯的手中,“这些你拿去做生活费,再者把你的银行卡留下,我不建议你去打工,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你不要担心。” “你什么意思?”王晓雯看向了我,双目当中泛着一种疑惑的神色,“蒋大哥,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我一直都很崇拜您,并且我也知道您曾经是个律师,帮助农民工跟浩盛集团打官司并且胜诉了。这次我把犯罪事实摆在您面前,您突然却让我不要管这事,可死的是我父亲啊……” 王晓雯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我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晓雯,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其实我想告诉她的是,有关于“浩盛集团”的罪证,我已经有很多了,但现在根本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吴昊天就像是一条疯狗一般,只要是惹到了他,不管贫穷贵贱,都会狠狠地咬上一口。 但王晓雯哪里会给我解释的机会,“不要再说了,蒋大哥,或许你是对的。但今晚我确实来错了。”她说着便背好自己的书包朝着门外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晓雯,你等等我……”我从门口跨出,却发现这丫头居然骑上一辆单车飞也似地逃走了。 “嗨,这个丫头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也充满了担忧。像她这个年龄正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阶段,保不齐就会跑到“浩盛集团”门口去扯条幅,若是触怒了吴昊天,鬼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 我点燃了一支烟,站在门口抽了起来,余小游走到我身边,带着一脸龌龊的笑意,“喂,在干嘛呢?刚刚我可全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我没好气地反问了他一句。 “嘿,还不承认啊,你这老牛是不是没有吃到嫩草,才站在这里生闷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屋内努努嘴。 “放屁。”我朝着他吐了口浓郁的烟圈,“你当我是你,见着个雌性动物都迈不开脚步吗?” 余小游搔了搔头皮,冲我伸出手,“把车借我用一下。”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滚蛋,又准备去泡妞,成天在我车里干啥都不知道。” 余小游转身离开,“不借就不借,小气吧啦的……”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我的车子走去,我本以为这家伙要拿我车撒气,却不料他直直走到车边猛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转眼间居然发动了车子。 “喂——”我大吼了一声,一模腰间却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更g新:最快+上{/0 “拜拜……”车子启动,余小游冲我摆着手,朝着前方开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提议合作 v看《|正版◇章y节上√x"d0% “喂,你他妈的给我站住——”我冲着逐渐驶离的车辆大喊道,但余小游却一脚油门蹿了好远。 “草!”我望着远去的车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希望这家伙不要在我的车子里做龌龊的事就好。转身回屋收拾了一番,洗漱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回想起做九幽讼师的这段日子,我的人生几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并且似乎怎么也摆脱不了“夜修罗”三个字。 从“宏圣医院”到“山江中学”,再者是“画心别墅”和“冥泉村”,现在又经历了“天使之家”,这三个字几乎成了一个萦绕在我四周围的梦魇。 “夜修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喃喃了一句,旋即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但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我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冲着门外喊了句“谁啊?” 门外没有回音,于是我又喊了一声,“谁啊?”可同样是没有回音。 “妈的,难道是鬼?”我走到门边示意闹闹从胸前的莲花白玉中钻出,埋伏在一侧,若是一会儿开门之后情况有变,闹闹起码还可以帮我应对一二。 深吸了口气,我猛地拉开房门,原以为是恶鬼敲门或者是仇家报复,但当们打开之后,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孩,她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将一种古典的美感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居然是余小游的师姐赫连荧。 “哇哇——”看到是她,闹闹大叫着钻到了莲花白玉当中,这家伙由于上次被赫连荧的蛇头法鞭给教训过一次,见到她之后估计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你好!”她温和地看着我,和我打了声招呼。 “你好……”她的出现真的有些意外,我居然有些口吃了,“小游他有事出去了,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我原本以为她是来找余小游的,但因为没有找到所以便寻到我这里问他的下落。但谁知赫连荧却微微一笑,轻轻地摇头,“我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这句话惊得我双目圆整,旋即我看向了赫连荧,“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您能让我先进去吗?”她盈盈一笑,我才发现自己让人家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当真是有些失礼了。 “好,快请进。”我赶忙将她让进屋内。 隔间太乱又太小,我便将赫连荧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面,佛具店的东西大多被我归置的井井有条,不失为一个还算合适的谈话场所。 我给赫连荧倒了杯水,她伸手接过向我点头微笑,“突然来找您是有些不妥,但思来想去,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和你谈一谈。” “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但是我就是一个开佛具店的,估计帮不了您什么忙!”我坐在她的对面微笑着说。 “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赫连荧说着,“你和小游是好朋友,我想关于我们灵宝派内部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其实小游和他师父之前都是门派的入室弟子,只是后来生出了一些变故被逐出师门……” 赫连荧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我则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您不会是想让我劝他们回去灵宝派吧,这活我可干不了。” 老余头好似一条犟驴,认定的事情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面都改不了。上次余小游和他理论都挨了打,我若是去劝说估计他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呵呵,那您真是想多了……”赫连荧笑着摇着头,“师伯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吗?别说是你我,即便是师尊出面都不一定管用。我现在要跟你谈的是其他的事情。”说到此,她脸上的笑容全然消散,继而面色紧绷看起来颇为严肃。 “你知道余则成师徒是怎么被驱逐出门的吗?”她正色道。 想了想,我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灵宝派为天下名门大派,而这个问题又属于较为私密的问题,余小游是上次醉酒之后不小心透露给我的,若是我讲自己知道这些事情的话,赫连荧说不定就会认为我知道的太多。 看到我表示不知道,赫连荧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是因为一个人,也就是余则成的亲弟弟余则功!” 深吸了口气,赫连荧继续说着,“他不仅是余则成的弟弟,还是灵宝派天分最高的弟子,师尊对他也是宠爱有加。但没成想,他居然偷偷修炼邪功,干起了‘驭鬼炼尸’的勾当!结果被师尊发现,准备以门规正法,但却被余则成拦下,放他离开。所以余则成收到牵连被师尊逐出师门,小游那时候只有八岁,也只得跟着师父离开……” 说到这里,她不住的扼腕叹息,“我和小游一起长大,余师伯待我如同亲生女儿,确实不忍心看他和师尊闹成这样,可现在门派里面又有了一个新的任务,并且跟余师伯他们师徒有关系。” “什么任务?”我问到,“师姐您别拿我开玩笑,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您名门大派的任务怎么会和我产生瓜葛呢?” “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开口道。 “您过奖了……”我轻轻地摇头,“我之前是个开破网吧的,现在是个开佛具店的,简直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赫连荧没有回答我,却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张照递到了我的手中,轻轻地说了句,“自己看。” 当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的瞬间,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照片上的场景是在一个死胡同里面,我和余小游也在拼死奋战,可我们周遭还是被许多鬼物所包围。那些鬼物拖着如鼓一般的肚腹,像蜘蛛一般从四周围的墙壁上朝我们爬来。 而在一侧的二层楼顶部,却站着个一身黑袍的人,他将一根笛子横在了嘴边。 我的心脏不由得狂跳了起来,抬头看向了赫连荧,她的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这个女孩子不简单,虽然长得云淡风轻,但其实心里澄澈无比。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我不晓得你和照片上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有句话你应该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一边说着,纤长的食指点在了这个黑衣人的位置,“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余则功,但是上一次余则成又帮他逃离了。” 赫连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这么多,抬起头来看我,“可是这种败类,我们灵宝派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我点点头,“是的,绝对不能。但这是你们门派内部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但赫连荧却目光坚毅地看着我,“你和他同样是仇人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都不晓得自己和他是仇人,单论一张照片的话,只能说我上次比较倒霉。” “蒋顺,你还在欺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你难道连坦诚都做不到吗?”赫连荧双目炯炯,目光锐利似尖刀,几乎可以把我给洞穿了去。 我正准备说话,赫连荧却将脸慢慢地凑到我面前,“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母亲是如何变成植物人了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激烈维权 我的目光一紧抬头看向赫连荧的瞬间,却发现她仍旧带着一脸淡然的笑意。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您了!”话说到这里,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我稳稳地重重地抓住了她。 “等一下!”我深吸了口气,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径直朝着隔间走了进去,片刻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了赫连荧的面前。 在那张照片上是一个满面蜈蚣型伤疤的老者,他一袭黑衣,双目似鹰隼一般锐利。果不其然,当赫连荧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将目光从上面移开了。她抬头看向了我,双目当中写满了疑惑。 “是这个人吗?”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此时我的心中也十分的混乱。 更y新最快b上q0kx 赫连荧深吸了口气,冲我点了点头,“没错,他这一脸的伤疤正式修炼邪功被反噬所致。” 我用力抽了一口,吐出了一圈浓浓的烟雾,语气还算淡定地问了句,“他对我母亲做过什么?” 赫连荧有些愣神,她一时间没有回答我,见此情形,我又重复了一遍,“问你话呢,他对我母亲做过什么?” 赫连荧深吸了口气,“世人皆有‘三魂七魄’,魂者有三,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魄者有七,一为尸狗,二为伏矢,三为雀阴,四乃吞贼,五为非毒,六为除秽,七曰臭肺,看您母亲的状态,定然是被抽离了一魂一魄,纵观天下,能做到这个的,也只有余则功了…….” 我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老妈出事的时候,正式我帮助一群农民工向浩盛集团讨薪成功的前后,所以她才会出现如此的状况。 并且那个叫做井容秀的护工,也不正是浩盛集团所安排的吗? “我早该想到的。”喃喃地说出如此一句,我心中疼痛犹如刀绞,其实我早都知道了,但只是不敢承认,我害怕面对如此的事实,可当别人告诉我的时候,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却又被震得粉碎。 “妈,是我害了你。”我心中发出如是的感叹。 赫连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向了她,她却向我伸出了手,“蒋先生,合作愉快。” 她走后,我心事重重地躺在了床上,凌晨三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我决定今天白天去一趟临市的疗养院,去看看我的母亲。 但是早晨八点就被手机吵醒了,抓起一看是宋雨萌打来的。 “看电视!”但接起之后这丫头仅仅撂下了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我疑惑地走到了客厅,找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当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却被惊得合不住嘴了,“卧槽不会吧,这个丫头啊……” 电视屏幕显示的是在浩盛集团的总部大楼前,有一个打着条幅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条幅上写着“当代黄世仁、万恶资本家”,而在她身上的白色长裙上却用红漆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电视镜头正好定格在女孩怒气冲冲地脸上,我仔细一看,这不是王晓雯是谁。 “血债血偿——”她手中举着一个喇叭,大声地吆喝着,几乎要用尽全力。 周遭满是围观的人群和媒体人,他们拿着照相机对着王晓雯“咔擦咔擦”地照着,周遭的人对她也是指指点点,但王晓雯很显然并没有将这些都放在眼里。 “黑心企业,克扣农民工血汗钱,血债血偿——”她单薄的身子站在楼前,冲着周遭大声喊着,从她的双目当中没有一丝畏惧。 “用农民工的汗水和鲜血来暖自己,你们不会觉得亏心吗?”她发出一声声地质问,但却没有丝毫的回复。 “血债血偿——”这丫头的嘴唇已经开裂,声音也依然嘶哑,但她仍旧高举着双手,强劲有力地喊出着四个字。 正在此时,电视镜头又猛地转向了一边,浩盛集团的大门打开,一脸黑线的吴昊天和一行随从从中走出,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门前正在呐喊的王晓雯,双目当中充满了不屑。 “血债必须血来偿——”王晓雯双眼当中写满了坚毅,没有丝毫的畏惧,她冲着吴昊天又喊出一句话。 看到了吴昊天出现,媒体便蜂拥而上,话筒不住地朝着吴昊天的面前推进。 “吴先生,浩盛集团拖欠农民工工资是真的吗?” “吴先生,这位小姑娘所反映的情况是否是真实的?” “吴先生,您这边有什么需要说明的情况吗?” 吴昊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周遭的随从当即一拥而上将这些媒体都赶去了一边,而这家伙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王晓雯的脸上。 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丫头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她只是用更加慷慨激昂的嗓音冲着吴昊天大喊道,“在你的眼中或许我只是一条蚯蚓,但我并不是你可以恣意践踏的,起码我会拼命扭动身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群黑衣人给抬走了,镜头再一次定格在吴昊天的脸上,他双目血红,几乎要喷火,这眼神几乎都可以杀人。 我心头一紧,当即抓起车钥匙朝着门外跑了去。 “这丫头真是冲动!”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宋雨萌打电话,谁料宋雨萌却告诉我她已经让包颜明把人带到局子里去了,她也正往那边赶,让我去公安局和她会和。 “谢谢你!”我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朝着公安局冲了过去。 在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刚刚到达这里的宋雨萌。 “走吧,人就在里面呢。”她将手中的烟蒂一把弹开,带着我走了进去。还没进讯问室,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声传来。 “走开,那群黑心的商人你们不去管,偏要找我这个小姑娘的麻烦……”除了吵闹声之外,还有一阵“霹雳啪啪”东西掉落的声音传来。 等我们走进询问室的时候,却发现脸色通红的王晓雯,正气冲冲指着一脸铁青的包颜明在发着火。 “呼……”包颜明深吸了口气,“小姑娘,亏你是大学生,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说人家违法可以走法律程序,或者去举报投诉都可以,但你为什么要在那边扰乱公共秩序呢?那里是办公场所,你拿着大喇叭在那边吆喝这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了?”王晓雯大吼了一声,“我这叫揭露丑恶,不让更多的农民工受骗。”正在说话间,她看到了我,喃喃了句,“蒋大哥,你怎么来了……” 包颜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双目骤然紧缩,“蒋顺,这丫头跑去浩盛集团闹事不会是你唆使的吧,我告诉你……”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宋雨萌呵斥,“闭嘴,说话做事讲证据,你见到蒋顺就说这是蒋顺唆使的,证据呢?”包颜明当即被宋雨萌逼问地闭了嘴。 “你先出去吧,我们来跟她谈谈!”宋雨萌深吸了口气,慢慢地说了句。 第一百七十章 深夜行动 &最|◎新a`章be节@w上nk=0 包颜明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愤愤然收拾好了手中的东西。也不晓得这家伙的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总之他貌似老是将那些不好的事情联系到我的身上。 “你!”他伸出食指指向了我,“给我等着!” 包颜明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情愿的走出门去,还将房门重重地摔上了,此一下,王晓雯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我,“蒋大哥,是不是因为我的错而连累到了你。” 我深吸了口气,冲她摇了摇头,“没有,你不要这么想,或许在这位警官的眼里,我本就不是什么良民。” 此时,讯问室里面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宋雨萌坐在了中间,冲着王晓雯点了点头,“坐吧,小妹妹,我觉得咱们真的有必要聊一聊了。” 宋雨萌冷着一张脸,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此话一出,虽无半点命令的语气,却让人忍不住就想遵守。 王晓雯的态度相较刚才收敛了许多,她也当即正襟危坐了起来。 “你那样做是不对的,知道吗?”宋雨萌依然保持着一种和颜悦色。 “我……我没错……”王晓雯的语气开始变得没有底气,“那些人才是坏人,他们克扣我爸爸的血汗钱,我爸爸在维权的时候出了意外,他们才是杀人凶手,只是人家有权有势,我斗不过他们。”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小妹妹我们说话做事需要讲一个‘理’字,那些人克扣你父亲的血汗钱是有错在先,但是你这么跑到大庭广众之下去闹场也显得十分不合规矩,原本他们已经错了,你这么一闹,岂不是错上加错。” 听到了这句话,王晓雯一时间哑口无言,但她仍旧解释道,“但他们是流氓无赖,我只能用无赖的方法去治他们。” 宋雨萌笑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假如你们双方之间爆发了冲突,若是我们警察去晚了一步,你受了伤的话,以后你该怎么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王晓雯的瞳孔猛缩了一下,我看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电视报道的画面里,她已经被浩盛集团的几个黑衣人给架了起来,若非警方及时赶到,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狠辣决绝如吴昊天,他最出名的一句话就是,“死的合理合法!” 王晓雯的脸上,原本那种激动的气焰全然地消散了去,取而代之地是一种深思,一种顾虑。人不轻狂枉少年,但少年时候的我们,有时候也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做出了让人后悔的事情。 “走吧,我们去给她办理手续,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宋雨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着她一起走到了房间外面。 “真有你的!”我向宋雨萌竖起大拇指,她摇了摇头,将我的手推到一边。 “人今天是可以带走,但是这丫头年轻桀骜,但她对你还是蛮信任的,后期的教育安抚工作还是由你来做。”宋雨萌说着就朝着一边走去。 我则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重无比。 办完一切手续从警局出来,我带着王晓雯吃了点东西并将她送到了家里。她的家是在老城区的一条阴暗逼仄的小巷中,这里有许多自建的民房。王晓雯走到一座小院落前,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蒋大哥,你进来坐坐吧。”她看着我,怯生生地说了句,就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今天包颜明对我的训斥被她看到了眼里,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不了,我……”正在我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巷子的一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虽然速度极快,一闪而过,可仍旧被我收入眼底。 “嘶……”看到此一幕,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便快步走向了站在门边的王晓雯,不由分说的将一把揽过她将她推到门内。 “没事,在你家喝口茶也可以。”说着,我们进到了屋子里面。这个院落有一个客厅两个房间,客厅里面摆放着一男一女地两张黑白照片,我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王大江和他老婆的遗照,可怜王晓雯现在已经成了孤儿。 “您坐,我去给您倒水。”这丫头走到了一边给我倒了杯水。 我伸手接过,却十分为难地跟她说,“晓雯,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把钥匙锁在了家里面了,今晚上估计找不到开锁匠,我在你们家客厅凑合一宿可以吗?” 王晓雯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貌似有些不相信我的说辞。虽说她对我还算是信任,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是有些顾虑的。 “行啊……”她迟疑地回答,“那我先去睡觉。”说完了这句话,她转身走到了里屋当中,就听“咔擦”一声脆响,这丫头居然将房门反锁住了。 我顿时尴尬无比,牙齿克扣了一番,才发觉这丫头居然已经把我当做怪蜀黍了。但天地良心,若不是刚刚看到胡同口里面闪过那么一个影子,鬼才愿意留在这里。我将这里的位置发送给一个人,几秒钟之后接到两个字的回复——收到。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拉灭了客厅里面的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门外十分安静,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院子里有颗杨树,被吹得沙沙作响,让人不由得暗暗心惊。 “月黑风高杀人夜!”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吴昊天,你就这么着急要让一个女孩子死的‘合理合法’吗?” “哗啦哗啦啦——”一阵阴风骤然刮起,窗外貌似传来了一阵掌声,我知道那是杨树被阴风吹动的生意,树叶相互拍合,貌似是一阵掌声,所以又称“鬼拍手”!但这阵风很明显就是不正常的。 正在这么想着,一个东西悠悠地从窗边飘过,速度极快,好像是一个气球。 “不,那是一颗人头!”虽然它的速度很快,但仍旧被我的眼角捕捉到了,那东西分明是一个正在漂浮着的人头,脸面铁青,虎牙外翻,嘴角几乎开裂到耳根处,一头蓬发,这分明就是一只十足十的“飞头降”! “终于出现了!”我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召唤出莲花白玉当中的闹闹,别人都他妈的找上门来了,若是不打难道还要留下喝茶吗? 但让人奇怪的是,那“飞头降”只是绕着窗户来回地飞着,并没有攻击的迹象。这不由得让人烦躁了起来。 “嘿,泥马,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打就打,就这么来回晃荡算是几个意思,癞蛤蟆不咬人,你专膈应人来了不是?”我心下如此想着,若是这家伙还在这里不住晃荡的话,就和闹闹一起冲出去。 “王晓雯——”可就在此时,院子里却传来一声阴鸷无比地呼唤声,声音不算大,但传至周身,只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王晓雯——”又是一声阴鸷到了骨子里的呼唤,我只觉得浑身一颤,貌似明白了什么,这一声声地互换是来自院子里的“飞头降”! 正在此时王晓雯打开了房间的门,慢慢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说了句,“谁叫我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勇斗飞头 此时此刻,我的心脏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了,这东西可是如假包换的“飞头降”,此时它发出如此的呼唤声,就是要逼迫王晓雯有所回应。 倘若是王晓雯有了回应,那可是正中“飞头降”的下怀,魂魄直接被勾了去,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王晓雯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有些闹不明白的问了句,“蒋大哥,你怎么了,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 我没有回复她的话,而是直接将她一把给推到了房间里面,“想要活命就把门反锁,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回应,明白了吗?” 也顾不得自己此时的语气是否过于凶戾了,就在房间门刚刚被关注的一刹那,又是一阵阴鸷无比的呼唤声传来,但这次喊得并不是“王晓雯”,而变成了我极为熟悉的两个字,“蒋顺——” 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遭受了重击一般嗡嗡作响。本能地想要回应,但脑子里面仅存的一丝清醒却提醒着我千万不可以答应。 “蒋顺——”呼唤声接连传来,好似催命的魔咒,让人无法躲避。就在此时,闹闹大叫了一声,作势要出去跟那飞头降拼命,但我却拦住了他,搞不清楚形势,万不可操之过急,外面什么情况还未曾可知,一个不小心我们都得玩完。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这飞头降居然破窗而入,张着血盆大口,模样十分骇人。 一股强劲的阴风也从那破裂的窗口处朝着里面使劲地刮着,几乎让人都睁不开眼睛。“蒋顺——”飞头降朝着我飞了而来,嘴巴大张,吐出一团浓郁的黑气,这黑气直冲我的面门,我当即来了个利落的转身朝着一边闪开了去。 “哇哇哇——”闹闹显然是被飞头降激怒了,它大叫着朝着这颗可恶的飞头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但它哪里是飞头降的对手,只见从这飞头降的嘴巴里面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闹闹直接被这声音震得往后倒跌而去。 “声将!”我惊呼了一声,却不料这飞头居然如此厉害,连声将居然都可以驾驭。这家伙聪明得紧,知道不能跟我们在这里一直纠缠,便朝着王晓雯的房门口直扑了过去,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针对王晓雯。 “咔擦……”这家伙居然张大了嘴巴,一把咬到了那扇门上,看的出来,它用的力气极大,三两下间,居然都将门咬了个拳头大的窟窿。 “啊——”在房间里面已经传来了王晓文的尖叫声。 我握紧了龙雀刀,朝着那颗飞头奔袭而去,这飞头灵巧无比,在空中变换着飞行轨迹只为躲避我的刀子,但龙雀刀在我身上佩戴了这么久,早都已经被我使用的得心应手,我拼尽全力挥起一刀,径直地打在了飞头的脸上,将它的脸颊直直的划开了去,登时鲜血飞溅。 “去你妈的——”我大骂了一声,转身便又朝着一边飞奔了过去,果不其然,那飞头被我激怒,跟着我来到院子里。 “闹闹,你守住屋门!”我大吼了一声,闹闹当即从地上站起,飞到了屋门口,昂起了胸脯,直直地立在那边,就像是一个小小门神一般。 只要将这个飞头降引到了院子里面,让它远离王晓雯,我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我从身上抽出了一张“雷符”,朝着那飞头降拍了过去,“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治掣破煞中。” 这飞头精明的紧,眼瞧着雷符朝着它直飞而来,倒是赶紧闪开,但它好死不死,居然闪到了那颗杨树下面,而此时天雷已然被请下,居然径直地朝着那颗杨树劈了过去,就听到一阵“轰隆”和“噼里啪啦”地声音交错着,那颗杨树居然被劈地焦黑断裂了去,而飞头也被击中了,它怪叫着,准备从一侧的墙壁逃走。 “不准走——”我赶紧翻身上墙,可任是我动作再快,也不敌那飞头迅疾。 “哪里走!”正在此时,一声娇喝声传来,定睛看去,居然是赫连荧,她仿若空降一般立在了墙头上,手中握着那条“灵蛇法鞭”,一袭淡紫色的复古长裙被夜风吹动着,整个人好似一个落入凡尘仙女一般,遗世独立。 或许感受到赫连荧居然的气场,那飞头再次怪叫了一声就要逃遁,但赫连荧却飞起一鞭朝着它抽了过去。 “呼——”鞭子划破了空气,像是一条在夜空中游动的灵蛇,朝着飞头直直地落下,这一下是绝对的“稳准狠”! 就听“啪”地一声脆响,那原本已经飞出院墙的飞头被抽了回来,像是一颗皮球一般在院子里面蹦跳不止。 “唔嘟…….”那飞头滚落在院子里面,瞪圆了眼睛,龇牙咧嘴间发出如是地声音,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赫连荧,却发现她双眉紧蹙在了一起。 “不好,它这是在告知同伴,不能让它把信息传递出去。”赫连荧说着,迈步向前,再次挥动起手里的法鞭,这鞭子好似雨点一般落在了飞头之上,直把这飞头打的“呜哩哇啦”。 下一秒,赫连荧朝着空中抛出了法鞭,那法鞭被高高地抛起,落地之后居然幻化成一条长蛇一般,朝着飞头游动了过去,直直地将飞头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龙雀刀借我一下。”赫连荧向我伸出手。 我心头一紧,赶紧递给了她,她伸手抓过,握紧了刀柄朝着那颗被法鞭捆了个结结实实的飞头走了过去。 “狗杂种,你早该下地狱了。”她说完,便举起手中的刀子,朝着飞头上面直直地刺了进去。 “唔——”飞头发出一阵颤抖和尖叫,就在瞬间喷出了一滩恶臭了浓血,但最终消散了去。 r更''/新zn最j快&上+0o “真臭!”我扇着鼻子走到了赫连荧的身边,不禁拍手到,“师姐,您真是好身手,在下佩服。” 赫连荧却一脸正色地看着我,“别急着拍马屁,这把龙雀刀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们灵宝派的道器。”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连夜转移 我心头一紧,忽略了这一细节,这龙雀刀是余小游给我的,但赫连荧却是如假包换的灵宝派弟子,自然认识此物。 我支支吾吾,但赫连荧却没这么好蒙混过去,她双目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洞穿了去。 “问你话呢?怎么得来的,不是我们灵宝派弟子却身负我们宗门道器,知道该当何罪吗?”她看着我,眸子里面的情绪让人捉摸不定。 我深吸了口气,只有老老实实地告诉她,这本是余小游的,只是后来他欠我钱,就将这把刀压在我这里了。 赫连荧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想当初师伯带他离家出走,师尊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将这把刀赏给了小游防身,没想到他居然拿来抵押。” 听完此话,我也觉得余小游忒没有底线了,这东西本就是师尊所赠他却不加爱惜,居然在那么轻易的情况下就交给了我。 但看这样子,赫连荧是准备将这把龙雀刀给收走啊。 “师姐,您……”我看着那把刀,有些怯生生地问了句,毕竟它跟着我出生入死了好多次了,用起来也颇为顺手,若是就这被收走了,我心里还真的有些不舍得。可深究起来,这也不是要物归原主吗? “这样吧,这把刀我暂时不能给你了,需要回去请示师尊,若是他愿意让你使用的话,我再还给你。”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 但就在和赫连荧准备将那把刀放在背包里面的时候,闹闹不知从哪里猛地蹿出,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赫连荧冲了过去。 “啊!”赫连荧没有防备,她猛地松开了手,闹闹却将龙雀刀扑到了一边。 “你这小鬼崽子!”赫连荧大骂了一声,猛地抽出了灵蛇法鞭,照着闹闹作势就要猛抽了过去。 可我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师姐,我替它道歉,别打了行吗?” 见赫连荧脸色缓和了一些,我转头看向了闹闹,并且骂了它两句,“闹闹,赶紧把龙雀刀交出来,快点,太没有规矩了。” 看到这一幕,赫连荧摇了摇头,“算了,这小鬼仔也算是有情有义,鉴于你没有用这把刀做坏事,你就先拿着吧。可若是你拿这把刀做坏事的话,我定然不会容你,还会如实上报灵宝派。” 我点了点头,“自然不敢。” 正在此时,就听到“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脸惊魂未定的王晓雯走到了院子里面,当她看到地上那一滩腥臭的血水的时候,差点吓哭了去。 “行了,闭嘴吧!”赫连荧利落地让她噤声,之后便拉着她走到了屋子里。 \"首ng发0hg 王晓雯哪里见过这样子的阵仗,她双手抱膝缩在沙发的一角,开始哭泣着,“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想去安慰她,但是赫连荧却发声制止,“哭什么?你当时跑到浩盛集团那边维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今天的事?” 王晓雯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正想暗示赫连荧不要往下说,但是她却说了一句,“你以为自己的做法就可以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吗?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跟浩盛集团比起来,你就是一个蚂蚁,捏死你,不费吹灰之力。” 王晓雯的脸色煞白,刚刚那一幕她应该也看到了,任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浩盛集团居然能使出这样的招数,让她心里十分惶恐。 “对不起……”她喃喃地说着,再次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我真的没有想到。” 她哭的梨花带雨,整的赫连荧也不忍心多加苛责,便安慰道,“行了,我们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在奋力斗争的同时,也要注意保全自己,否则事情的结果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就像是现在的你已经暴露在浩盛集团的面前,便成了众矢之的,你说是不是?” 王晓雯点了点头,看的出来,今天在警察局里面的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这个时候也荡然无存。 赫连荧转头看向了我,“你说说看怎么整,她已经暴露了,若是自己住在这里,很有可能会造次遭到了那些鬼东西的袭击,但问题是我们也不能一天24小时都守在这边。” 王晓雯使劲地摇着头,“放心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当即否定了她的话,“得了吧,刚刚那一幕你没有看到吗?以后你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一群‘不是人’的东西,别再逞强了。” 王晓雯禁了声,看起来有些失落,想了想我抬头看向了赫连荧,“事到如今只有去跟小游商量一下了,要不还把她送到‘回春堂’!” “什么?”赫连荧吃惊地看着我,“蒋顺你开玩笑吧,我师伯那里现在已经有两个女孩了,再送去一个,你让别人怎么看?” “晓雯只住一个月,下个月她就开学了,只要是不落单,吴昊天应该没有机会动她。”我解释道。 赫连荧叹了口气,“那行吧,咱们先去见见小游,即便是要送到我师伯那里,也得他先去提出来。” 我让王晓雯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毕竟这次一去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多准备一些。经过刚刚的一番解释,王晓雯对我和赫连荧言听计从,赶紧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当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看到房门上面那个大洞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们走吧。”我发动了车子,带着她们来到了余小游的风水店,这家伙今天倒是老实在家打游戏,看到我们出现有些奇怪。 “师姐……顺子……小美女……”他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一一掠过,“不对啊,你们三个怎么走在一起的?” 我正在想着怎么回答,但赫连荧却先开了口,“这位姑娘今天被恶鬼所缠,是蒋顺搭救,恰巧我路过,所以就帮助了他们。” 余小游的头摇的仿佛拨浪鼓,“师姐,你这么聪明怎滴这次却撒了一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谎,简直漏洞百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蒋顺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而这小丫头今天是被‘浩盛集团’那边出的阴招给黑了,你们才帮助她的是不是?”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余小游,第一次觉得他这么聪明。 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谋深算 余小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赫连荧,他的目光里面尽是狡黠地神色。 聪明如他,应该可以猜出来赫连荧是为何找我。而赫连荧却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好像对余小游的察觉也并不是很在意。 “师姐,咱们打小一起长大,我不晓得为什么你现在偏要防备我。”余小游点燃了一支烟,“其实你们早就察觉到了‘余则功’在给浩盛集团卖命对不对,但是却要联合蒋顺来弄他,你为什么不找我呢?” 赫连荧深吸了口气,“既然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也都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是的,灵宝派容不得修炼邪功伤天害理的人苟活于世,师尊已经对余则功下了追杀令,小游,这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余小游双目通红,“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赫连荧深吸了口气,“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怕你为情牵绊,当初你师父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护余则功周全,倔强如他,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不会改变,你是他一手带大的,告诉你,怕出纰漏。” 余小游将手中的香烟甩到了一边,登时火星四溅,“我余小游有些时候是混蛋,这世上余则成是我师父,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但我只认他,余则功伤天害理,我岂能容忍。” 赫连荧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你能这么想固然是最好,这些年来余则功帮助浩盛集团占尽阳城的龙脉和财运风水之位,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我和蒋顺及时赶到,这丫头也会遭他的黑手,余则成如此,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只是这丫头暂时不能自己独自居住了,还得为她寻一住处。” 余小游一脸难色,“师姐,这你可是有些难为我和顺子了,我俩都是单身汉,让一个姑娘家家的跟我们住在一起,算哪门子事儿。” 赫连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不到你还能为人家姑娘着想。” 王晓雯一脸窘态,“还是不要麻烦您们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我则上前拦住了她,“不行,这太麻烦了,吴昊天对付你没有成功的话,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鬼知道他还会做什么,你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住。” 我说完看向了余小游,“反正雅萱和凝薇都在你师父那里,可以把晓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小游打断,“你打住,蒋顺,不是我说你,我师父是开国医馆的,不是开‘妇女收容所’的,你接二连三地往那边送,他还做不做生意了。” “喂,怎么不能做生意了,晓雯本就是医学专业的,正好可以成为你师父的帮手。”我回怼了余小游一句。 余小游却更加不服气,“草,你们别一个个地在这里说话不腰疼,天下可怜的女孩子多了,总不能都塞给我师父吧,那他还活不活了?” 听到此话,王晓雯的眼圈红了,“我还是先走吧,麻烦你们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别说了,你住我那里,我住客厅,就这样。”我是说着就把王晓雯的行李全部都搬到了我的店里面,她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这太麻烦你了。” 晚上收拾好了一切,我躺在沙发上面,王晓雯则住进了隔间里面。 但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发现王晓雯穿着睡裙站在我的身边,“蒋大哥,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她披散着头发,一脸微红,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你想干嘛啊。” 王晓雯看着我,两个眼睛盈盈欲滴,我深吸了口气,“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她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 “这丫头!”我摇头轻叹,“难不成是想以身相许?” 那隔间的门被关上了,我重新躺在了沙发上面,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0 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一具无头的尸体“端坐”,而在这具尸体的身后,则有两个衣服褴褛身姿瘦弱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蜷曲在一旁。 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站在他们面前,身后跟着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 “你们南洋降头师,不是从来没有失过手吗?”英俊的年轻人开口道。 此时他身旁的一个黑衣人用泰语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蜷缩在两侧的那两个降头师身子瑟缩了起来,犹如筛糠,他们战战兢兢地从嘴巴里面吐出一段话。 黑衣人听罢,便将这段话翻译给英俊男子。 “吴先生,他们说这一次是意外,没想到对方诡计多端,但他们愿意继续为您效力,不要任何报酬,只求将对手杀死。”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到。 “哼……”吴昊天冷哼了一声,“鬼才相信你们的话,时间对我有多重要,你们知道吗?去死吧!” 他说完了这些便从地下室里离开,那群黑衣人跟随他走出房间,这一次没人向两个降头师翻译,他们大眼瞪小眼。 去到另外一个房间,吴昊天放慢了步子,靠着墙端坐着一个黑袍老者,他脸上布满了蜈蚣形疤痕,不是余则功还是谁。 “功叔!”吴昊天对他很是尊敬,之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消失不见了。 老者睁开眼睛,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 吴昊天微笑着说到,“南洋那些降头师徒有虚名,此事还有劳功叔。” 老人点了点头,“既然是废物,就不能苟活于这个世界上。”他说着从身上摸索出一个玉笛,横在了嘴边,“弄死他们,再向降头师们放出话去,就说是蒋顺干的。” 吴昊天轻轻地拍这巴掌,“还是功叔老谋深算,我真是佩服。” 一阵悠扬而诡异的笛声传来,那两个被关在密室中的降头师打了个激灵,分别坐直了身子,此时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却钻出一个个鬼物。 “啊——”他们惊叫着,那些鬼物四肢纤长,腹大如鼓,张着血盆大口,源源不断地从地下钻出。 那俩降头师却也不甘示弱,从他们的口中念出了晦涩的咒语,瞬间一条蛇从其中一个降头师的口中爬出,另外一个降头师的头猛地离体,还拖拉着一根粗粗的肠子和其他脏器。 原来他们一个修炼的是“灵蛇降”,另一个则是“飞头降”,但只是修炼到了“丝罗瓶”! 但那些鬼物却源源不断地爬出,转眼间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次约见 但那“灵蛇降”却也不甘示弱。只见那蛇长约三尺,但身子直立,好似一个等待战斗的将士,这分明就是东南亚剧毒蛇第一名——金刚眼镜王蛇! 它双目之中露出了凶戾无比的光芒,张大了嘴巴,朝着那些鬼物冲了过去。 “哈……吓……”从那眼镜王蛇的嘴巴里面发出如是的声音,它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凶恶,像是一支利箭冲进了怪物群中,一时间那些怪物都被它整的惨叫连连,七零八落的。 而这一幕却正好被在密室当中的监控器所捕捉到,吴昊天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他转头有些担忧地说了句,“功叔!” 但是那余则功却显然不在意,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句,“由着它去!”吴昊天还想说什么,但思虑了瞬间便将头转了过去,再次看向了监控器。 那只“金刚网眼镜蛇”在鬼物群中横冲直撞,一时间将现在弄得混乱无比,但那个降头师却坐在后方的角落里面喃喃讲着咒语,干瘦的手指在不住地转动着,貌似是在不住地结着印。 而那只眼镜王蛇却带着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场,在密室当中横冲直撞,可即便是这样,它的强悍战斗力还是从地下源源不断涌出的怪物所打败。 并且那些怪物从地下涌出的速度显然比刚刚增加了不止一倍,它们张大血盆大口,朝着那条蛇的身上咬了下去,没有几下,便把那条蛇分食的七零八落。 “嘶——”大蛇发出了最后一身哀嚎,便化作一堆白骨落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那个上一秒还在操控着“灵蛇将”的降头师也变得大惊失色,可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瞬间,那些鬼物一拥而上将他全然围攻了起来。 “啊——”他朝着那个“丝罗瓶”发出了求救,但是“丝罗瓶”本就是没有修炼成功的飞头降此时他飞到了门边,用头努力地撞着门板,眼瞧着是想从密室中掏出,可这些鬼物哪里肯给它这个机会。 鬼物扑了上去,将丝罗瓶围了个密密麻麻,它努力地想要逃窜,却在眨眼间也变成了一副枯骨。 看到这一幕,吴昊天的双眉舒展开来,但是后背上却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打了个激灵,转过头来,却发现是余则功。 不知为何,吴昊天的心脏颤抖了起来,面前的余则功在他的眼中犹如死神一般可怖。 “我先走了。”余则功在吴昊天的肩膀上连续拍了三下,却一下比一下重。 吴昊天深吸了口气,这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第一次感觉出了浓重的恐惧…… 早晨九点钟,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早餐,是一份包子还有一杯热豆浆,豆浆杯的盖子打开,白色的热气慢慢地上升,在客厅里面还有王晓雯慢慢移动的身影,你在帮我收拾屋子。 “蒋大哥,你醒啦。”王晓雯转头,微微一笑,晨光熹微照进屋子里面,她的脸灿烂无比。 “哦……”我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卫生间里面一看却发现这里都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东西归置的整整齐齐,就连我那经年累月不拆洗的床单被罩,她都一并给我清洗了去。 “额……”我突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第一次觉得有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在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走到客厅里面坐着吃早点,王晓雯已经把这里收拾的闪闪发亮了。我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哎呦,这日子过得不错嘛,还有早饭吃。”余小游说着坐在我的身边,从桌子上面抓起了一根油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真挺好意思。”我看着他摇了摇头,王晓雯微微一笑,走到卫生间里去清洗我那些床单被罩。 “喂!”余小游一把揽过了我的肩膀,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你瞅瞅看,这丫头俨然把自己当做佛具店老板娘了,你们昨晚怎么睡得,今天晚上要不要我请你吃烤腰子,喝驴鞭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一把推开,“你妹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这丫头还小,就跟妹子一样,怎么能想那种事情。” *_vn.0 余小游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得了吧蒋顺,别把自己讲的那么品行高尚,天下男人都一样,这么清纯的小学妹,就不信你不动心。” 正在此时,王晓雯走了出来,我瞪了余小游一眼,他适时闭了嘴巴。 “蒋大哥,你有没有什么要换洗的衣服?”王晓雯手中拿着脏衣筐。 我指了指隔间,“应该都在里面,你去看看吧。” 等她走进了里屋,余小游又坏笑着看向了我,“你看看吧,我就说这简直就是在过日子。” “闭嘴吧你!”我深吸了口气,呵斥住了他。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抓起一看,却是吉雅萱打来,赶紧走到一边接了起来。“喂,蒋顺,我有事和你商量下。”电话里吉雅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我听着呢,你说。”我停止了吃油条的动作,吉雅萱这个丫头跟别个不同,她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这个时候给我打来,肯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吴昊天约我见面。”她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可我仍旧感觉出里面的一些不同之处。 深吸了口气,我有些愠怒地问了句,“他什么意思?” 吉雅萱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了句,“我不知道,他只说见面谈一下。” “那你是怎么回复的?”不知为何,我心中隐隐担忧了起来,毕竟吴昊天的手段毒辣,令人防不胜防,这次邀约,不晓得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我决定去见他一下。”吉雅萱回复道,“我想去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事。” “你不是吧……”听到这话,我一把将手中的半根油条丢在了一边,情绪也突然激动了起来,“小姐,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你吃亏还不够吗?还要去见他,是不是他三言两语又把你给迷住了,上次是你命大,一个不小心,你早就成一把骨灰了,你……” 我情绪有些失控,以至于到了后来都不晓得怎么往下说下去了,便将电话从自己的耳边拿开。 就连余小游也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此时,电话那头也是一片沉默,只听到里面传来声声叹息…… 第一百七十五章 跟你拼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吉雅萱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应该有些承受不住。 可谁料,吉雅萱突然来了一句,“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对他的心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想去跟他做个了结。”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雅萱,我觉得你不跟他见面,相忘于江湖,这就是最好的了结,你们两个已经结束了,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我已经决定要去见他了,谢谢蒋顺。”她挂了电话,听着“嘟嘟”的盲音,我只觉得胸腔一阵憋闷。 “妈的!”我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猛地坐在了沙发上面,“这丫头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吴昊天当初把她害成那样,现在一约她就出来,说话都没带脑子吗?” 余小游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毕竟跟了吴昊天那么久,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或许雅萱只是想做个了解,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在不甘心又能怎样,难道有命重要吗?”我烦躁地回了句,仔细想了想,吉雅萱和吴昊天是如此的关系,她不能用脑子冷静地来看待问题,为了保证不出问题,我决定跟吉雅萱一同前去。 想了想,我又给吉雅萱回拨了一个电话,让她告诉我,具体的见面地址在哪里,这样子的话,我可以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下午两点,新岛路‘萌猫咖啡’!”片刻之后,吉雅萱给我回了这条信息,我深吸了口气,看来下午我有必要去一趟了。 下午,我开了余小游的面包车去,担心我的车会被吴昊天认出来。 我开车来到新岛路的萌猫咖啡附近,将车停在一处可以看到咖啡店窗内的位置,却看到吉雅萱坐在了临窗的位子。 最t新ve章节dg上x0kr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吉雅萱接了起来,“喂,我就在窗外的面包车里,一会儿等他来了之后,你不要挂电话,一会儿等他来了之后,我能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吉雅萱轻轻地说了句,“其实你不用来的。太麻烦你了……” 我深吸了口气,“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那人心狠手辣,你要担心。”我还叮嘱她把手机扣着放在桌子上面,这样我就可以听到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了。 吉雅萱点头,按照我说的将手机扣在了桌子上面,两点钟刚到,就看到吴昊天走到了吉雅萱的桌子前,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吉雅拉一袭白色的长裙,带着一顶浅咖色的帽子,看起来清纯无比,让人想不到她在不久之前还经历过生死。 吴昊天一袭休闲装,这么看来,他就像是一个阳光大男孩,没有一丁点老总的架子,也决然想不出这俊逸的外表下面,其实是一颗恶毒无比的心。 我深吸了口气,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射了进去,两个人的脸颊都闪烁着光芒,如此看来,他们像极了一对情侣。 “给我来杯美式黑咖啡。”吴昊天扬了扬手,叫了服务员,之后又看向了吉雅萱,“你呢?还要榛果拿铁?” 吉雅萱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服务员,“给我来杯卡布奇诺。” 服务员离开,吴昊天微微一笑,“口味变了,最近还好吧?” 我看到吉雅萱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心脏不由得一惊,担心这丫头会冲动,“我好与不好,你最是明白,这句话你不应该问我,而是要问你自己。你高兴我就很好,你不高兴,我就会连命都没有。” 听到这话我吃了一惊,吉雅萱千万不要过于情绪化,这样子很容易激惹吴昊天,他断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即便是伪善也只有薄薄的一层。 吴昊天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雅萱,几天没见,你变得伶牙俐齿,之前的你那么善解人意,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吉雅萱微微一笑,“你当然希望我善解人意,这样子我就会按照你的一切要求,你说来就来,你说走就走,还需要按照你的想法,死的合理合法。” 我的心蓦地一紧,这丫头怎么连这句话都敢说出来,这无疑是戳到了吴昊天的死穴了。 吴昊天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住了,就在一瞬间僵化在了脸上,我不由得为吉雅萱慢慢地担忧,正在此时,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分别放在了他们面前。 吴昊天端起面前的美式黑咖啡,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之后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张银行卡,丢在了吉雅萱的面前,“里面是100万,密码则是你的生日,你把卡收好,离开阳城。” 吉雅萱微微一笑,“看来您现在升至阳城城主,可以彻底地驱逐一个人。”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两次,我也希望你可以好自为之。”吴昊天又喝了两口,“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 吉雅萱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抬头问到,“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既然说到这里了,咱们索性开门见山了,薛韵琳要起诉我离婚,而你的存在是我的污点,若是我被定义为婚姻的过错方,对我很不利。”他义正言辞,“所以,你把钱拿上,必须离开。” 吉雅萱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包包里面取出了一把剪刀,将这张卡剪得碎碎的,之后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吴昊天脸色铁青,我觉得他快要发怒了,虽然咖啡厅里的人不多,但这里是公众场合,料他也不敢对吉雅萱怎么样。 “对不起,我做不到。”吉雅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既然我是一个污点,那么就没有必要洗白,更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吴昊天深吸了口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要以为身后有个臭屌丝就牛掰了,我早晚要将那个蒋顺弄死。” 听到此话,我心蓦地一紧,果不其然,这家伙知道我一直都在帮助吉雅萱。 “不行,再这么下去两边非得出事不行。”我正想从车上下来,走进咖啡店里拉着吉雅萱离开,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以为你是谁?”吉雅萱抬起头,一脸不屑地看向了对面的吴昊天,“你以为自己真的成了阳城城主,可以左右一个人的生死?吴昊天,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做个了断,你敢伤害蒋顺,我先杀了你——” 吉雅萱握紧了剪刀猛地站起,锋利的剪刀朝着吴昊天的喉头刺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危急时刻 “住手——”我大吼了一声,但显然慢了一步,那锋利地刀尖闪烁着寒光朝着吴昊天的脖颈刺去,看得出这一下是吉雅萱酝酿了许久的,速度和动作都极为干净利落,刀尖几乎刺破了空气,直直逼近了吴昊天的喉头。 这丫头真是傻,若是这样孤注一掷,吃亏的只能是她。 吴昊天脸上仍旧挂着那种俊美的笑意,就算是那锋利的刀尖已然逼近了自己,他仍旧不慌不乱。 不知为何,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从我的周身生出,我暗道一声糟了,继而大唤了一声,“闹闹——” 闹闹好似一道白箭从我胸前的莲花古玉当中飞出,朝着咖啡店内的一男一女直飞了过去,但就在此时,从吴昊天的身上却猛地冒出一阵黑烟,这烟雾浓郁,只是须臾间便化作了一个骨瘦如柴发长三尺的女人,将吉雅萱猛地扑在了地上。 “啊——”吉雅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剪刀也随之被丢向了一边,再看咖啡店里的其他顾客,却一窝蜂地冲着吴昊天涌了过来,将他挡在了身后。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咖啡店里的客人,全部都是他的马仔,在看到事情突变之后,必将护其周全。 “尼玛——”我大骂了一声,从车上蹿下,朝着店内猛地冲了过去,但就在此时,一辆车从一边迅疾驶来,我闪身到了一边,就地打了几个滚,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耳朵轰鸣,但那司机却从车上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0y “你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不能走,咱俩把话唠明白……”这司机胖的好像是一头猪,他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服。 “滚开,泥马!”我飞起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他的鼻子顿时被我揍得崩裂开来,鲜血四溅。 那女鬼趴在了吉雅萱的身上张大了嘴巴咬在了她的脖颈处,就在此时,闹闹飞了过去,一把将那女鬼扑向了一边。 等我赶到店里面的时候,吴昊天却已然从咖啡店的另外一个门走到了外面,他站在一辆玛莎拉蒂总裁的旁边,回头看向了我,眼睛里面充满了戏谑。 “嘘!”他竖起食指,冲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微微一笑,坐进了车子当中。 “哇啊啊——”闹闹和那个女鬼厮打在一起,女鬼虽说骨瘦如柴,但是战斗力却十分爆表,将闹闹打的屡屡后退,惨叫连连。 一股怒气从我胸腔当中腾然生出,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的符咒,照着女鬼接连拍下,就听到一阵哀嚎声响起,这女鬼终于烟消云散。 我回头一把抱起了在地上躺着的吉雅萱,便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蒋顺……”吉雅萱脸色煞白地依偎在我的怀中,轻轻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没有帮到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废话。”我将她放到面包车里,但十分无奈的是车子居然打不着火了。 “妈的,怎么这样子!”我踹了一脚,便寻找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居然找不到了。而吉雅萱的手机却也找不到了。 我只有抱着吉雅萱下了车,“你好,帮我们叫个120好吗?”我在路上求助着,但是没有人肯帮忙。我拼命地想要拦辆车,却发现没有一辆愿意停下的。 此时的我才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做绝望。 “雅萱,你不要睡着了,我现在抱着你去医院。”我说着便抱紧了吉雅萱,朝着医院跑了过去,好在医院离这里并不算远。 “千万不要睡着……”我一边跑一边说着,“雅萱,你睁开眼睛,和我说说话。” 但是吉雅萱却显得气若游丝,我赫然发现,她的脖颈上有一对牙印儿,很是显眼。看来正是刚刚那个面目可憎的女鬼所为。 “顺子,我没有帮到你,我应该杀了他的……”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是我害了你,若是我当初没有去到你的店里面,没有让你帮我调查这么多的事情,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麻烦,对不起……” “没事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很快就会好的,你还要等雅拉的消息,千万不可以有事……”我抱紧了吉雅萱一头冲进了医院里。 周遭人来人往,被我冲的四散开来,我抱紧了吉雅萱,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只是在不住地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之后倒是来了一大群医护人员,他们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吉雅萱,将她放到了平板车上面,朝着急诊推了过去。 我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跌坐在了急诊室门前,过了一会儿,护士走了过来,她告诉我可以给家属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 “家属?”我深吸了口气,吉雅萱的家里面已经没人了,除了一个不晓得是人还是鬼的妹妹。但我还是从她那里借来了手机,给余小游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余小游和宋雨萌都赶了过来,没想到包颜明也过来了,他一本正经地走向了我,说刚刚接到群众报警,我打了人,别人受到了伤害,他们根据沿途监控一查,才发现是我。 “滚远点儿!”我瞪圆了眼睛,看向了包颜明。但是他却摆出了一副铁面无私地态度来。 “嘿,蒋顺,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别以为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明白。”他说着便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一股怒火从我的胸腔当中腾然而起,我深吸了口气,一拳怒揍在了包颜明的脸上,“我他妈让你滚,你没有听懂吗?” 包颜明被我打得倒跌在地上,他爬了起来,直接掏出了身上的枪支,“你居然敢袭警,我今天必须要铐你走,你给我走……” 但就在此时,宋雨萌却猛地挡在了我的前面,包颜明一脸懵逼,“雨萌,咱们都是讲法律的人,今天你不会要知法犯法维护这个混蛋吧。” “情况有轻重缓急,你没看里面在抢救病人吗?你就这么闹,不怕出意外,况且蒋顺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就敢下判定?包颜明,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情还不能走走心吗?”宋雨萌的连连逼问,让包颜明终于冷静了下来。 正在此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穿着绿色手术衣的大夫走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葬之日 此时,现场当即安静了下来,大家一起走上前去,但是大夫却一脸凝重地发问,“你们谁是吉雅萱的家属?” 瞬间,这里变得鸦雀无声,吉雅萱的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她那个不人不鬼的妹妹,想到此,我走上前去,“我是。” f正版首}发^ 大夫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问到,“您是她爱人吗?” 此时,周遭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对!” 大夫的脸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病人已经走了,节哀顺变。” “怎么会这样?”余小游看向了大夫,一脸地不可思议,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怎么会这样?您搞错了吧。” 大夫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毕竟我才是吉雅萱的家属。 可我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只觉得骨鲠在喉,四肢百骸也像注射了大剂量了镇静剂,没有了一丝地气力。 “怎么回事?”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大夫,吉雅萱怎么会死呢?“在我送她来的路上,她明明还能跟我讲话,怎么可能死呢?” “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在进行抢救的时候,她的生命意识就已经薄弱了,并且最后是在抢救时突发的心脏病,我们也着实尽力了。”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向了一边。 但我仍旧没有了一丝气力,立在了原地,几乎站成了一尊雕塑,余小游走到我面前,“顺子,你怎么了……” 宋雨萌也走到了我的身边,“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请你节哀。”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吉雅萱刚刚倒在我怀中的样子,她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蒋顺,对不起,我没有帮到你!” “谁让你这么帮我啊——”我兀自嘀咕了一声,“你就是这么帮我啊……” “顺子,人死不能复生,你……”我抬起头看向了余小游,他登时禁了声,其实他心里清楚,吉雅萱的死因究竟和什么有关系。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居然是一个来行匆匆的余则成,他一副火急火燎地样子,瞪着余小游,“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余小游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一边,只是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老余头当即一拳揍在了余小游的脸上,恨恨地骂了句,“你不知道,萱丫头就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不知道。” “喂,你这老头,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包颜明挡在了余小游面前。 但是余则成很明显并不吃他这一套,瞪着眼睛朝他吼道,“滚开,我教育我儿子,用得着你说三道四。”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当初只是求你收留她,才整出这样的说辞。”余小游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了老余头。 “你说什么……”老余头暴怒异常,跳起暴揍余小游,就在此时,我开了口。 “住手吧!”我大喝了一声,“这事儿和余小游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没拦住雅萱,她才会出事。” 老余头走到了我面前,一把提溜起我的领子,“她去见了什么人?你既然知道有危险为什么没有拦住她,就算你没有拦住她为什么不通知我,你这个王八蛋、龟孙子,你……” 他一边对我破口大骂,一边又握紧了拳头,作势要朝着我的脸上砸下。 就在此时,余小游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你干嘛?老瘪犊子,你还嫌事情不够乱是怎么滴啊,这错根本不在顺子,错在谁你心里明白——” 余小游说完,使劲地推了老余头一把,可算是把他闪了一个大趔趄。 “你说什么?”老余头双目圆睁,“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萱丫头出走我根本不知道,错在你们——” 我深吸了口气,“好,既然你要一个答案,那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了。吉雅萱是谁害死的你知道吗?浩盛集团的老总吴昊天,是因为雅萱之前跟他恋爱过,他想让吉雅萱从阳城消失,雅萱不肯,他才会用伥鬼对付雅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余小游就抢了过去,“你知道吴昊天身上怎么会有伥鬼吗?那就是因为你的师弟余则功是他们的爪牙和走狗,用来为虎作伥的这些鬼物,都是那个王八蛋提供的。” “你们住口——”老余头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就是你们的错,这么说只是想推卸责任。” “推卸责任的是你!”余小游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师父,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醒一醒呢?你扪心自问,这些事情是不是余则功所为,你不肯承认,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维护他的理由吧。” 余小游的话让老余头呆立在当下,说完之后余小游一把拉过了我,“走吧,我们去料理雅萱的后事。” 说完之后,我们俩一起朝着一边走了过去。徒留老余头自己站在了那边。 我在西山公墓给吉雅萱定了块墓地,但是在收拾她的遗物的时候,却发现她居然留有一封遗书,要求自己在阴历六月二十五这天下葬。 “她居然已经算好了自己会死!”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由得唏嘘。 “既然是雅萱的想法,那我们就尊重她。”余小游也不由得扼腕叹息。而在这两天,老余头总是会一个人喝着闷酒,心事重重的模样。 余小游看到他这番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早都把吉雅拉当做了亲生女儿来看了,他现在也着实不痛快。” 我点了点头,“是啊,就像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靠在我怀中那虚弱的模样。” 阴历六月二十五,余小游测算了一下下葬吉时,在傍晚时分,便将吉雅萱的骨灰葬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拉了拉我的胳膊,“好了,咱们先走吧。” 我点了点头,“你先走吧,我再在这边呆一会儿!”余小游看劝我没用,便一个走出了西山公墓,我则蹲在了吉雅萱的面前,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你以前老是说自己很累,现在终于有休息的机会了。”我轻轻地抚摸着照片,将上面的污垢轻轻擦拭了去,照片上的吉雅萱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显得干净而纯洁,就像一朵刚刚绽开的栀子花。 “哈哈哈……”一阵阴骘的笑声从一边地墓地里想起,紧接着,一个浑身黑袍的老人便从一块墓碑后走出,“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浴血奋战 夜晚的墓地安静的紧,只有夜风吹动草木的声音,我呆呆地坐在地上,这老头的话,好似尖针一般刺入了我的耳朵。 “终于出现了吗?”我抬起头,看到面前一袭黑袍的老者,他脸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蜈蚣形的疤痕,心中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若论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医院,而这次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否则呢?”我笑着看向了他,“难道要向你一样吗?像是一只无情无义的畜生,对于人命毫无怜悯之心?” 老者的声音阴鸷地仿佛是从地狱中发出,“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此话一出,他周身的阴气已然开始翻涌了起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我理了理头发,“我当然之后你是谁,灵宝派的叛徒,浩盛集团的走狗余则功,这么多年还没有死,可真是委屈你了。” “放肆!”老者气得身形哆嗦,“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他说着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玉笛,横在了嘴边,开始吹奏了起来。 那阵悠扬而又诡异的笛声再次响了起来,声音回荡在四周围直叫人心脏忍不住开始抖动了起来。 “吒——”我大吼了一声,才将这种心脏震颤地感觉给全然驱逐。 紧接着,那种模样可怖的鬼物再次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它们脖子似针,嘴巴大如脸盆,肚腹如鼓,活像是一只只变异的蜘蛛。 ?◇正版tr首{发nmm “饿啊……”茫然四顾间,这些东西朝着我爬了过来,过分的饥饿让它们饥不择食,更将我当做了唯一的吃食,直直地围了过来。 “好吧,来吧,我早都想跟你们这群畜生来做个了断了……”我握紧了龙雀刀,面对着逐渐逼近的怪物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正在此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发生了。 “蒋大哥——”一声清脆地喊声从一侧传来,我循声望去,却发现时王晓雯不知何时居然来到了西山墓地当中,她的手中还死死地抱着一个木棒,朝着我的身边狂奔而来,她直直地奔向了我,像是守护神一般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来了,谁都不可以伤害你。” 我当即哭笑不得,“丫头啊,我求你不要添乱了,赶紧……” 正在说话间,却发现一个饿极了的针颈鬼朝着我们撕咬而来,而它的嘴巴和王晓雯只见已然只有一步之遥。 “小心——”我一把将王晓雯抱在了怀中,而那针颈恶鬼的嘴巴,却直直地咬在了我的胳膊上面,我忍痛将手中的龙雀刀直直地甩出,刀剑锐利,径直地刺到了针颈饿鬼的勃颈上面,那细如针尖的脖颈当即碎裂,鬼物怪叫了一声,便烟消云散了去。 “你来干什么?”我厉声斥责,虽说我明白王晓雯是担心我,但这种局面下,若是一个不小心死的会是我们两个。 “我……”她定定地看着我,咬着嘴唇,几乎都快要哭了。 “闹闹——”我烦躁地叫了一声,闹闹应声飞来,一把抓住了王晓雯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带着她朝着一边跑了过去,王晓雯尖叫声传来,但已然离这边越来越远,与此同时,那些饿鬼也在我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饿啊……”它们大叫着,张大了嘴巴,朝着我咬了过来,我一手握着龙雀刀,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一沓符箓,只要是这些鬼物的嘴巴凑上前,我肯定要将它们全然斩杀,否则便是被它们全然分食! “哈哈哈……”余则功大笑着,“蒋顺,你是挺勇敢,但是用这种方法在战斗的话,那就是秋后的蚂蚱,也蹦大不了多久了,你若是现在肯求我,我或许能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龙雀刀呼啸着,将面前一个饿鬼的脖颈给斩断,我冲着余则功啐了一口,并大骂了一句,“我求你大爷——” 余则功冷哼了一声,“敬酒不吃!”他说着,那笛声再次响起,声音之诡异比刚刚更为之甚至,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那些鬼物更加汹涌如潮,朝着我们再次扑来,我好像成了一个狼群当中唯一一只兔子。 “来啊,妈的……”身上的皮肉已然多处受伤,但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突然想到了吉雅萱,她在弥留之际和我说的话,“蒋顺,对不起,没有帮到你。”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大吼了一声,将手中的符箓打在了面前的鬼物上面,“是你修炼邪功,是你有正道不走偏要当人渣,是你成了别人的走狗荼毒这么多的生灵!” “臭小子,你他妈给我住口!”余则功很显然被我戳到了痛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必须死在这里。” 眨眼间,由这些鬼物围成的最近的一个包围圈被我给消灭掉了,可下一秒后面的鬼物再次汹涌而上,朝着我扑杀撕咬。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狮子,在面对一群饿狼的时候,也很容易不占上风。眨眼间,三只饿鬼从我左右和正后方咬住了我的皮肉,我身形一滞,须臾间,便被其他的饿鬼占尽便宜,它们一拥而上,再次将我牵制地死死的。 “呼呼呼——”一阵空气被搅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但听得撕咬着我周身的这些鬼物在大声嚎叫着。一条灵蛇似的法鞭抽中了这些东西,它们发出了阵阵哀嚎,转眼间化作灰烬。 “什么?”我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却看到一袭浅紫装束的赫连荧从天而降,状若仙女,她的气场绝逼强大,那些鬼物的目光当中都透露出浓郁的恐惧,一瞬间居然不敢轻举妄动再次冲向前来。 “上啊,你们都他么给我上啊——”余则功气急败坏地大骂着。 赫连荧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玩这些垃圾,余则功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余则功气急败坏,“死丫头,你算是哪根葱哪头蒜,轮得着你来这里教训我。” 他握紧了玉笛,再次横在了唇边,“十多年前,是你师父要杀我,今天我就先了结了你——” 笛声哀怨,如泣如诉,就好像是鬼物哭泣的声音,而此时那些针颈饿鬼居然大声哭嚎了起来,单听这声音几乎可以将人心给震颤的崩裂开来。 只是这笛声一响,那些原本瑟缩不前的鬼物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它们张大了嘴巴,再次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恩断义绝 这些东西简直就成了打不死的小强,简直不能给它们丝毫喘息的空当,否则就会被这些汹涌如潮的鬼物所淹没。 “妈的,来啊……”我大吼了一声,朝着那些面目可憎的鬼物迎了上去,龙雀刀和符箓双管齐下,登时将那些鬼物给打的连连后退。 也算是赫连荧在我的身边,我的信心自然提高了许多,灵蛇法鞭呼啸着朝着那些鬼物扫射了过去,顿时也为我清理了不少障碍,不得不承认,赫连荧的到来,将现在的局面扭转了许多。 “灵蛇法鞭居然在你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中。”余则功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惊诧,看得出来,他貌似对赫连荧手中的法鞭很是惧怕。 “老东西,休要猖狂,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赫连荧虽说年龄不大,但是声音里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让余则功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呵,你这个臭丫头,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口气啊,今天我定然连你都不能留。”正在此时,那余则功居然将手中的玉笛挥舞而起,在周遭画出了一个奇妙的路线,看起来好似在演练着一套玄奥十足的功法。 “不好,这些鬼物又要多了,他这是在招鬼!”赫连荧的声音也突然变得不淡定,看来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妙。 “老杂毛!”我心头暗骂了一声,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波鬼物再次朝着我们围攻了过来,速度之快范围之大,几乎让人没有喘息的空当儿。 em 正在此时,我刚刚干掉了面前一个鬼物,但是身后却被另外一些鬼物所围攻,赫连荧挥起一鞭,将我身后的鬼物给打的魂飞魄散,但就在此时,她因为躲闪身边鬼物的围攻而闪了个大趔趄,我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扶住了去。 “没事吧,师姐……”赫连荧摇了摇头,但就在此时我们依然又被围成了一个包围圈。赫连荧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蒋顺,赶紧突围,否则的话我们会被这群怪物给活活耗死在这里。” 我死命的咬着牙,孙子不想突围,但看现在的情况,那真是难于上青天。我伸手摸向了外套的内兜,却发现里面居然连一张符箓都没有了。 “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至掣破煞中——”一阵低吼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符箓从天而降,犹如雪花一般飘下。 “轰隆隆——”震耳发聩的天雷滚滚落下,我一把将赫连荧揽了过来,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中,压在了身下,天雷虽为天地之浩然正气,然而它并不长眼,一个不小心,我们也会被劈成了焦炭。 一道道的霹雳将这些鬼物给震飞了去,须臾间便化作了一团烟雾,消散不见,我们的包围圈被破开一道裂口。 而外层的鬼物也被震得退避三舍,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却不由自主地后退着,就像是一群看着羔羊只能干瞪眼的饿狼一般。 而就在此时,一双手将我和赫连荧给扶起来,“你们没事吧,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他妈的不是余小游还是谁。 “噗…….”我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憋出内伤,“你他妈的早干嘛,现在才出现。非要等我们成了一坨屎才能显出你的伟大?” 余小游没有理会我,此时的他手中紧握着一个拷鬼棒,转头看向了面前的余则功,浑身的气场极为强劲,搞得那些鬼物连连后退。 “老王八,我们又见面了。”余小游坏笑地看向了余则功,“你还是像之前那么丑,那么恶心,那么不要脸。” “你说什么——”三言两语间,余则功便被余小游所激怒,“小瘪犊子,有没有你这么不尊重长辈,我是你叔,小时候还给你换过屁帘子。” 谁料余小游挥了挥手,“别他妈在这里拉稀扯淡了,那时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偷练邪功,欺师灭祖的事情怎么不说,再者还让我师父替你背黑锅。” 余则功气得浑身颤抖,“反了你个小王八蛋,你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我他么连你一起弄死!” 余小游握紧了手中的拷鬼棒,“好啊,反正你早该死了,狗改不了吃屎。” “好,你们给我等着——”余则功低吼了一声,便直起了身子,居然兀自颤抖了起来,从他的嘴巴里面还流出了一阵十分晦涩的言语,让人根本不明白她究竟讲的是什么意思。 鬼物如潮,此时更加汹涌而来,但是余小游却好似一个火箭弹,朝着前方拼命地冲了过去,单看这劲头着实无法抵挡。 “你们在断后,我杀了这老不要脸的——”余小游超前奔袭而去,他速度奇快,我和赫连荧在他后面做掩护,眨眼间他居然冲到了余则功的面前。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得,怎奈何余则功我们无法靠近,所以便只能被那些针颈饿鬼给挡在了外围,而这一次余小游很顺利地打到了余则功的面前,将手中的拷鬼棒挥出,照着余则功的命门打了下去。 “小兔崽子——”可谁料这余则功的阵脚却一点也不慌乱,他周身黑起翻腾,就看到那个拷鬼棒被他挥出,将余小游的这一棒给挡了过去,并直直地将他挡到了大后方。 “啊——”余小游大叫着,身子朝着后面飞了过去,眼瞧着就要落入鬼物当中,而那些针颈饿鬼居然张大了嘴巴,反复在等待着这食材的到来。 “小游——”赫连荧腾空而起,一把将灵蛇法鞭甩出,直直地在余小游的腰间缠绕了好几圈,旋即拼尽全力才将余小游给拉了过来。 “你没事吧……”我们看向余小游的时候,才发觉他的脸颊已然煞白无比,嘴唇发青,分明是被余则功周身的阴气所伤。 这一下,我们三个又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这些鬼物虽说段位并不高,但是数量却奇多,源源不断地朝着我们涌来,自顾不暇。 “去死吧,你们去死吧,跟着你们所维护的‘正义’,一起下地狱!”余则功的声音几乎不带丝毫的感情,此时的他和地狱中爬出的恶魔没有什么两样。 但就在此时,那些本来向我们汹涌扑来的饿鬼突然哀嚎了起来,有的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自己的脖颈,有的则以头抢地,看起来痛苦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三个像是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余则功,但看清楚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百八十章 茧蛹 “天呐……”余小游的身子瑟瑟缩缩,两股战战,那模样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肝胆欲裂。 不单单是他,就连赫连荧的嘴巴也合不拢了,颤抖着吐出两个字,“这是……” 我朝着一边望了过去,五脏六腑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心脏瑟缩不已,因为此时在余则功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身光赤,肚腹隆起,头发仿若海藻一般漂浮着的“吉雅拉”,她光赤的身子反射出一种别样的光彩,看起来既唯美,又诡异。 上次在白龙镇杨柳庄,还是她突然出现救了我和余小游的性命,但是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有上次吉雅萱留给我的那张符,是吉雅拉在梦中传递给她的信息,也就是通过那张符,我突破了“天使之家”那间屋子的封印。 那么她这次突然出现是因为什么?是感知到了姐姐吉雅萱的死亡,来拜祭吗?我吞了口口水,现在的她静静地站在了余则功的身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虽说现在不能确定她究竟是人还是鬼,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还是有情感的,比如从来没有攻击过我。 而余则功居然没有感觉到身后多了个“东西”,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在地上哀嚎不断地这些鬼物,不由得大发雷霆。 “起来啊,你们这群废物——”说着他将玉笛再次横亘在唇边吹奏着,但极为悲催的是,这玉笛却怎么也吹不响了。 “怎么回事?”老头一脸诧异,旋即抬头怒视着我们三个,“你们这三个小王八羔子,肯定是你们捣的鬼。” 我耸了耸肩膀,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架势,余小游则摇头轻叹,“叔叔哎,有后事您交代,估计您是熬不过今晚。” “你他妈放……”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余则功慢慢地转过头去,但是当他看到身后的那一幕的时候,却登时愣住了,剩余的话居然生生地咽了回去。 面无表情的吉雅拉站在他的面前,肤如凝脂,双眸含情,唇如朱砂,脸上虽然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却挡不住浑身的肃杀之气。 吉雅萱正是因为被吴昊天身上的“护身伥鬼”所伤,所以才命丧黄泉。而那“护身伥鬼”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何方妖孽——”余则功大吼了一声,但仍旧可以从这句话吼声里面听出一阵肝儿颤的情绪,这老王八蛋很明显是在害怕。 他本能地挥动着手中的玉笛,朝着面前的吉雅拉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身子朝后方倒闪而去。 但就在此时,吉雅拉原本在夜风中四散舞动地长发却好像疯了似的在不住地长着,居然将余则功给牢牢地捆住了,并且还捆了个严严实实的,就仿佛是一个粽子。 “什么——”赫连荧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直直地看向了我和余小游,“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怎么这么厉害?” “她不是怪物!”我深吸了口气,严肃地说了句,“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赫连荧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俨然是在打量着一个怪物,“你居然有这样一个朋友?” 我没有理会她,眼前的吉雅拉已然用自己浓密乌黑的秀发将余则功给裹成了一个大茧蛹,而这些鬼物由于失去了它们的“王”,也显得溃散崩坏,正是我们将他们一举消灭的时候。 我握紧了龙雀刀,率先冲到了这个怪物群当中,余小游和赫连荧也冲了进来,没有了那余则功的笛声,这些鬼物还算是比较好对付,只是三两下间就被我们给整的惨叫连连。 眨眼之间,原本十分难缠的鬼物都被砍杀了去,而这些鬼物也不再源源不断地冒出,而我们三个则像是三只越战越勇的老虎,在这溃散的狼群中横行霸道。 “饿啊……”这些针颈饿鬼的脖颈被我一一砍下,我杀红了眼睛,只想着赶紧上前,心中已然没有半分的不适感。 那句话说的很对,当杀戮成了一种习惯,你就会觉得这如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了。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针颈饿鬼张大了嘴巴,朝着余小游兜头咬来,但余小游却舞动着手中的拷鬼杖,照着这鬼物的嘴巴里面直直地捅去,鬼物怪叫了一声,眨眼间便消散不见。 赫连荧的灵蛇法鞭在她的手中虎虎生风,仿佛真是一条具有生命的灵蛇,当它触及那些鬼物的瞬间,只要是被她抽起,径直地甩在了一旁,瞬间便灰飞烟灭。 片刻之后,我们刚刚还被一群鬼物给挡在了外面,现在却距离余则功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吉雅拉的长发仍旧将余则功和她自己紧紧地裹成了一个茧蛹,我们并不能看到在里面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现在怎么办?”余小游看着我,旋即又将目光移到了面前的这个大茧蛹上面,他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干什么?” 一时间我也不晓得要怎么办,面前的一幕太过于诡异,天知道吉雅拉这是在做什么?而就在此时,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从里面传来,我们三个都兀自抖动了一下,这声音分明就是余则功的嚎叫。 “啊——”绝望的声音嘶吼着,传到耳朵里面直叫人心神颤抖。 “看来这怪物是想要了老王八蛋的命。”赫连荧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 我转头看向了她,“我再讲一次,她不是怪物,是我朋友。” 看正版z章节上euj`b 赫连荧却不服气地看着我,“有什么区别吗?叫她什么只是一个代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了解了余则功,现在正是机会。” “不可以!”我还没有说话,余小游倒是先开了口,“师姐,你没看到吗?现在吉雅拉和余则功的距离太近,如果了解余则功,必须会误伤她。” “我知道!”赫连荧点了点头,但是下一秒她却握紧了灵蛇法鞭,“但是我们还有的选吗?” 鞭子飞出,作势就要朝着那个巨大的茧蛹打去,我猛地朝前蹿去,但即使我已经拼尽全力,但仍旧没有灵蛇法鞭的速度迅疾,眼瞧着那法鞭就要抽打上去,我纵身一跃,挡在了前面,犀利的鞭绳直直地抽打在了我的身上。 “啊——”我大叫了一声,身上的衣衫被抽开,皮肉筋裂,鲜血汩汩而出。看到这一幕,赫连荧和愣住了,她手中的鞭绳无力地垂下。 “顺子……”余小游赶朝前跑来,他一把扶住了我,继而转头斥责着赫连荧,“师姐,你这是在干嘛?” 第一百八十一章 鎏金火铃神印 赫连荧没想到我会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这个巨大的茧蛹前面,更没想到灵蛇法鞭居然能将我抽的浑身鲜血淋漓。 “师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余小游一脸扭曲地朝着赫连荧嚎叫。 赫连荧的原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蓦地又收缩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当中透露出浓郁的坚决和不可侵犯。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余则功这个祸害不除,天下永远不得安宁,小游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的命丧在他的手中,包括你们最好的朋友。”赫连荧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吉雅萱的墓碑。 我深吸了口气,身上的伤疤传来撕裂性的疼痛,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皱了起来,“可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你……”吉雅萱咬牙切齿,干练如她,自然明白现在是除掉余则功的好机会,“你这是在感情用事知道吗?她不是你的朋友,她是‘鬼母’,是传说中的恶鬼,是会要人命的怪物!” “你闭嘴!”我猛然间发力,身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我一个不留神,跪在了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疼痛无比。 “顺子!”余小游惊叫了一声将我搀扶了起来,我抬头看向赫连荧,她手中的法鞭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也没有要从这边让开的意思。 “让开!”她言简意赅,“否则我不客气了。” 我“呵呵”地冷笑了两声,“你要奉行你所谓的正义,我也要维护我的朋友,今天我说什么都不能让,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师姐,我求求你不要闹了,雅拉是我和顺子的朋友,虽说她现在是‘鬼母’,但你也不肯定她一定就害过人,并且她还救了我和顺子的命,我也不会让开!”余小游说着居然张开双臂,挡在了我的面前,他面对赫连荧手中的灵蛇法鞭,却凛然不惧。 “你们都疯了吗?居然和一个‘鬼母’当朋友,你……”赫连荧此话还没有讲完,但她的身子却止不住往后倒跌而去,不单单是她,就连我和余小游都被身后一股强劲的热气流冲开。 “噼里啪啦——轰——”好似一个炸弹在我们头顶上全然炸裂,这声音振聋发聩,紧接着但见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那光芒几乎刺瞎了我们的眼睛。 “檄龙召雷,炼魂登真。剪伐水怪,驱荡爽身。愈灾祛疠,渡厄辟病。焚烧六丑,降服五阴——”一阵直冲人心的声音激荡在耳边。 这声音貌似来自于九霄云外,好似天神之声,几乎可将那一阵轰鸣声盖过,而此时我们也看得清楚,在那一团大火球上面居然是一方大印,直直地压下,朝着那个茧蛹直压了上去。 “是‘鎏金火铃神印’——”余小游的声音歇斯底里,又惊恐无比,“糟了,这下子完蛋了——” 但迟钝如我,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余小游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正在此时,这团火球却径直地落在了那个“茧蛹”上面,并且是吉雅拉的那一侧。 “轰——砰帕拉——”一阵剧烈地声响传来,白光将周遭的一切都盖住了去,只闻到一股焦臭无比的味道,我的眼睛失明了,耳朵里面也嗡鸣不止,但仍旧听到了好似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啊——” “是谁在叫?”我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放开声音大吼了一声,“吉雅拉——”但却没人回应,只有一片白光和一阵轰鸣声。 冥冥中,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起我两只胳膊,我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余小游和赫连荧,他们也是一脸黑黢黢的颜色,显然是被刚刚落下的火球所致。 一阵烟雾散开,我才发现了那个由吉雅拉的头发所围成的“茧蛹”整个儿地破裂开来,吉雅拉被震到一侧,而余则功则是一脸鲜血地倒在另外一边。 而在他们中间,则站着身披鹤氅的余则成,他身子笔直如剑,但瞬间却颤抖了起来,有如筛糠,就听“噗”地一声,他吐出了一口黑稠的鲜血。旋即便朝着后方倒跌而去。 我看着吉雅拉,她原本犹如海藻一般长厚的头发此时被整的几近消失,浑身淡然了许多,显然被刚刚的“鎏金火铃神印”给伤的不轻,老余头摆明就是要灭吉雅拉保全他的弟弟。 最t新l~章}+节s。上y$mo “师父,你来捣什么乱……”余小游说着就朝老余头身边走去,但就在此时,那余则功大吼一声从地上站起,朝着墓地一边的密林当中狂奔而去。 “我草尼玛——”余小游大骂了一声,转身就朝着那个老犊子追了过去。不单单是他,就连赫连荧也爬了起来,只是这丫头身轻如燕,闪身腾挪间,挥起了手中的灵蛇法鞭,眼瞧着就可以追上那余则功。 “荧丫头——”但余则成却猛地坐起,从身上抽出了那把乌金扇,蓦地张开,扇子朝着赫连荧直击而去,赫连荧的手臂被乌金扇击中,整个人也从半空中落下。 见此一幕,余小游大吼了一声,“余则成,你这是助纣为虐!” 赫连荧也从地上爬起,但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到余则成旁边的时候,便看到了吉雅拉不知何时居然站在离余则成不到一米的位置。 此时,一切都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到一些轻微地爆破声,吉雅拉静静地站在那边,宛若一尊雕像,我们只能看到她曼妙的背影,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而此时,原本不见了的头发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的头上冒出,只是须臾间便长至脚踝,我们三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瞧这模样,吉雅拉是准备要了老余头的性命。 “孽障……”可这老余头好不作死,居然从牙缝间挤出如是一句。 就听“砰”地一声,吉雅拉的头发全然散开,就像是一团在海中宣发着的海藻,组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很显然,对于这么一个人,她自不会留活口。 “扑腾……”在吉雅拉的肚子里面传来一阵的动静,难不成里面的胎儿还活着?但她既然已经是“鬼母”了,肚子里面的孩子难道要称为鬼仔吗? “不好,她要杀师伯,我们赶紧阻止。”赫连荧又准备抡鞭子。 但我却冲她摆了摆手,强忍着疼痛,一步三晃地朝前走去,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每走一步钻心的疼。 终于,我走到了吉雅拉的面前……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歧 此时的我,也已然疼得龇牙咧嘴,身上的伤裂好似一张大口,一开一合间,又有不少血液从中汩汩的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但是吉雅拉站在我的面前,我却看不清楚她的脸,只有这一头飞舞的发丝,将她的脸全然遮了去,一股浓郁的复仇气息从她的身上发出,并且在她高隆的肚腹里面,甚至还可以听到孩童的嬉闹声。 “孽障……”好死不死的,身后的余则成又发出了如是一声言语,我咬牙握拳,只想把这老瘪犊子给一拳砸昏了过去。 “你们赶紧动手,这鬼母乃是了不得的邪物,在她没有诞下鬼仔之前,快点杀了她,小游,荧丫头,还有你这臭小子,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是死人吗?”身后的老余头在大骂着我们。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我们三个人没有任何行动,包括赫连荧,她只是将灵蛇法鞭慢慢地收了起来,余小游也只是叹了口气,继而摇了摇头。 “反了你们的……”老余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呵斥地闭了口。 “闭嘴!”我转过身去,冲他低吼了一声。下一秒,他整个人也呆住了,或许没有料到我居然会对他直接反抗。 但谢天谢地,我的呵斥还算是有效,他最终闭上了嘴巴。 可当我转头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吉雅拉身上那一缕一缕的头发却仿佛是活过来的长蛇一般,在我的周身不断的延伸着,带着一种张牙舞爪地气势,看起来是一种铺天盖地的仇恨。 周遭安静无比,只有这被仇恨填满了的吉雅拉。而那些长发也朝着我延伸而来,像极了一条条狂怒的蛇,只要被它们沾染分毫,便可以被撕成碎片。 “顺子,你快点回来吧,她肯定疯了……”余小游的声音颤抖着,正准备朝我走开,我却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来。 而赫连荧也忧心忡忡地看向了我,“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而此时,一阵疾风吹来,吉雅拉面前的黑发被全然吹开,她的整张脸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看到此景,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两只眼睛通红不已,就仿佛被鲜血浸泡了一般。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意识到自己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但仍旧颤抖着开了口,“雅拉,不要这样子,好吗?” 吉雅拉血红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我,她就像是一个来自于阿鼻地狱的恶鬼,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此时,她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啊——”! 这声音船头四肢百骸直达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我强忍着才稳住了身形,差点跪在了地上。 “啊——”吉雅拉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正在此时,西山墓地当中的情景也瞬间大变了起来,一阵阵地阴风乍起,飞沙走石间,直叫人睁不开眼睛。 但我还是看到了,吉雅拉的头发被竖直吹起,她朝着我的脖子伸出手来。 “顺子啊——”余小游和吉雅拉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喊声,但我仍旧没有离开半步。次一番,我已然是在劫难逃,但错仍旧在我,对于自己盲目自信,认为吉雅拉会认出我。 但就在她冰凉的指尖触及我脖颈的瞬间,她整个人却犹如点击一般立在了当下。我心中蓦地一惊,有种劫后余生地感觉,“难道她当真是认出了我吗?” 此时的我和吉雅拉的距离仅仅有一步之遥,我的鼻尖和她的笔尖几乎差点挨在了一起,同时我也可以看清楚,她眼中血红的怒意已然退去! “雅拉,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轻轻地吐出如是一句。瞬间,吉雅拉那清澈的双眸当中却流出了汹涌的眼泪。 我心中一抖,却登时明白了,“她认得我,亦或是她没有忘记过。” “啊——”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呼啸声,还有一阵嚎叫声,吉雅拉像是飓风一般从我的眼前消失,转眼却不知所踪。 正在此时,我却觉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一阵痛彻肌骨的感觉传来,我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不小心便跪在了地上。 “顺子……”余小游和赫连荧朝着我狂奔而来,他们俩一左一右扶住了我,但此时的我,却已然达到了体力极限。 “臭小子,你放走了鬼母,你该当何罪!”蓦地,余则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可以听得清楚他声音里面带着无限的愠怒,但我已然没有气力再和他争执。 “闭嘴吧你!”余小游转头骂了他一句,“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还有脸在这里逼逼。”别说老余头了,我跟赫连荧都忍不住目瞪口呆,没想到老余头到了现在这个时刻还这么冥顽不灵。 “你说谁呢?王八犊子,我是你师父,你居然这么跟我讲话。”老余头气的哆嗦了起来,对着余小游好一番责骂。 赫连荧刚想拦住余小游,却不料余小游居然把他骂了回去,“你他妈别再瞎逼逼了行吗?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当初余则功修炼邪功伤天害理,本就应该被师尊处决,是你‘偷天换日’用自己将他换走,师尊无奈只有将你逐出师门,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主意一辈子跟你走。师父,我敬你,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谁,更没有觉得您有什么错,但是您却一而再再而三维护这个败类,没有丝毫的原则,你做的对吗?” t正版首发sm/ 我惊诧地看着余小游,现在的他和我印象中的他截然不同。之前认为虽说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但有一点值得学习,那就是尊师重道。却不料居然也有胆量跟老余头喊出如是一番话。 “那你们呢?放走了鬼母,难道就对了?那东西凶戾狠辣,不知道要荼毒多少生灵?”余则成仍旧在据理力争,看来在他的心中仍旧是维护自己的弟弟。 但此时,赫连荧却转身过去,“鬼母虽未鬼物,但据我们调查,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反倒是还救过顺子和小游的性命。师伯,我恳请您有些时候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一样事物,同时也不要一味地去维护一个畜生。” “滚——”估计余则成也没有料到赫连荧会对着他说出如是一番话,他的连登时通红不已,拼尽全力吼了一句,俨然恼羞成怒。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你说得对,滚,我们是该滚了,但是在离开之前,我也提醒您一句,今天是雅萱的下葬之日,你最好去坟前看看她,但她的死因,不用我说,你也心知肚明。” 听完这段话,余则成精神顿时萎靡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鬼之情 他不再辩驳,也不再慷慨激昂的职责我们,从他的口中居然传来了一声深深地叹息。我侧着身子看向了一旁的余小游,他也同样面无表情地在看着我。 余则成颤抖着身子最终还是从地上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朝着一侧的坟墓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 这老家伙虽说用“鎏金火铃神印”给吉雅拉盖了个大帽,但那东西并非凡物,若是运用,对于使用者也会有所损伤,老余头肯定被那大印的威力所反噬。 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吉雅萱的坟墓走了过去,我看到余小游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但始终没有走上前去扶住他一把。 余则成走到了吉雅萱的墓前,他再也忍不住了,身子抖动如同筛糠,居然在我们面前大哭了起来。 “萱丫头……”他泣不成声,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看到如此情形,赫连荧叹了口气,“打从我记事起,这好像是师伯第一次哭地这么伤心。雅萱为人和善勤恳,师伯一直把她当做女儿对待。” “那又怎么样,在他的心里,记挂的最深的仍旧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兄弟。”余小游摇着头,“精明如他,怎么能不清楚吉雅萱是怎么死的呢?” 老余头在吉雅萱的墓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余小游却拉着我和赫连荧朝着山下走去。当我走到停车的位置时,却看到了被闹闹挡在一旁的王晓雯。 “蒋大哥……”王晓雯看到我之后,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闹闹仍旧张开双臂将她挡在了一旁,因为这是我交给他的工作,要看好王晓雯,不能让她再进墓地。 我打开车门,余小游他们全部都坐了进来,我好奇地看向他,“你师父也受伤了,你们不等等他?” 余小游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支烟,“让他自己冷静下吧,他会想明白的,今天如果不是他,我们就能宰了余则功那个狗娘养的,也就能少两个像雅萱一样的受害者。”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舒服,我不得不承认,余小游这番理论,是正确的。 回到了佛具店,余小游只说自己太累了,便径直地回到了他自己的风水店。我深吸了口气,其实他着实不舒服,在他的心中,早都已经将余则成当做了自己的父亲。但刚刚那一番言语,也当真是有些决裂的架势。 “我们走吧。”赫连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三个则回到了佛具店。 “蒋大哥……”王晓雯怯生生地喊了我一声,“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我坐在了沙发上,身上的伤口仍旧疼痛剧烈,便也没有跟她讲太多,“没有,你快点去睡觉吧。”王晓雯点了点头,洗漱了一番之后便将自己关进了隔间里。 我坐在沙发上面接连抽了好几根烟,赫连荧坐在了我的对面,“把衣服脱了。” “什么?”我诧异地看向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荧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从身边的背包里面取出了一瓶药膏,“你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啊,你受伤了,可不得上药吗?” “额……”可是这伤口的位置在我下腹部,几乎最接近一个男人的敏感地带。 赫连荧走到了我的身边,“怎么,是不是还要我帮你脱?” 无奈之下,我只能平躺在沙发上面,任凭自己的腹部在她的面前暴露无遗。赫连荧手中的药膏也不晓得是什么材料,但当涂抹在我的伤口部位的时候,却登时让人觉得没有先前那么疼了,但因为位置过于尴尬,我一不小心调皮了。 “额……”我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赫连荧却显得很平常,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之后,我身上的伤口居然有了愈合的趋势。 “好神奇的药!”我啧啧称赞,赫连荧将这瓶药递到了我的手中。 “这是我们灵宝派特产,现在送给你了。”她嫣然一笑,站了起来。 、、 赫连荧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微笑着看着我,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点了根烟。“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她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只是我今天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异类。” “什么?”我微蹙着眉头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她这句话中的意思。 “就是那只鬼母啊,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朋友?”赫连荧惊诧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也或许此时的我当真需要一个人来倾诉,我居然将吉雅萱当初对我的委托,还有在“宏圣医院”遇到吉雅拉的事情向她和盘托出,当然了,我将夜修罗给隐匿了去,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全部讲给别人。 赫连荧静静地听着,片刻之后她走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给拉了起来,“走,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们俩走到了街角处的一个公园里,此时已然是深夜,这里什么人也没有。 她扯开袖子,露出欺霜赛雪的玉臂,我才发现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玉珠,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赫连荧朱唇轻启,吐出一段晦涩地咒语,紧接着但见一道白影从这颗玉珠当中钻出,在我们两个人的身边慢慢地汇聚成一个人影,居然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荧荧姐……”这少年的鬼魂看到赫连荧之后一脸喜色,继而又转头看向了我,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浓重的戒备,是男人对于男人之间的戒备。 “这位是顺子哥哥。”赫连荧介绍着我,这少年鬼魂便冲我淡淡地点了点头。 赫连荧又向我介绍这位少年,“这位是风华,是我的守护灵。”说完之后,这个少年又化作了一道白影,钻入了玉珠当中。 我站在她的身边,定定地看着她,心脏揪疼了一下。 “这个孩子是我从余则功的一个弟子手中救下的。”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他差点被那个王八蛋炼成了一个恶鬼,好在我救下他之后,对他纯化,现在他身上的那些阴厉之气几乎都寻不着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看起来就跟一般的性情纯良的灵体没有什么区别。” 赫连荧看向了我,“知道吗?在道门当中,即便是有守护灵,那么也只是一种‘主仆关系’,我们固有的认为,人和鬼之间是没有真感情的,便用一切的契约或者符箓去制约它们,但是风华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亲人。” 说完这句话,赫连荧抬头看我,双目当中透出了灼灼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秘信息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讲出如是一番话。并且在她腕上的那颗玉珠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个灵体。 “你知道吗?”赫连荧抬头看我,两个眸子闪闪发亮,“很多人都认为我绝对是疯了。居然会和一个鬼做朋友,但是每当我有心事的时候,风华是我最佳的倾诉对象。” 我点了点头,“是啊,人心之恶猛于鬼,有些时候,就算是人,还当真不如咱们的这些伙伴。” 听闻此话,赫连荧也点了点头,貌似对我的说辞表示赞同。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赫连荧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诧异地发问,“你现在去哪儿?” 她耸了耸肩膀,“去我该去的地方啊,你那间店里面已经挤成那个样子了,如果我再住进去的话,不仅地方不够并且也会成一个大大的电灯泡。” 说完之后,她又冲着我嫣然一笑,“好啦,我要走啦,拜拜啦!” “喂,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啊……”我冲着这个飘然而去的背影忙不迭地解释。 但这丫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我和她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总觉得我们两个是一路人。 回到了店里,我疲倦地躺在了沙发上,闹闹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旁,站在一边在打量着我,聪明如它,肯定能感觉出我此时的心中十分不舒服。 “好了小伙子,你去休息吧。”我拍了拍它,它走到一边坐下,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心我。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才醒来,但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的茶几上面放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再一转头,王晓雯坐在一旁笑着看着我,“看你睡得太熟,我就没敢叫你,想着你会饿,就给你做了碗面。” 我点了点头,支起身子,便吃了起来,你别说,味道还真是不错。 正在此时,王晓雯却微微地扯动着我的衣角,“蒋大哥,你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却不知何时,余则成居然站在那边,一脸担忧地朝着屋子里面观望着,看到我在看他,居然瞬间转过头去,蹒跚离去。 看到这一幕,我赶紧走了出去,来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地叫了句,“师父……” 余则成只是轻轻嗟叹了一声,并没有立即回应我,反倒是低着头,有些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 “进去坐坐吧。”面对这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即便他有错,但我仍旧做不到和他恩断义绝。诚然老余头是过于溺爱和维护自己的兄弟,以至于不分对错,只要是自己兄弟有难,他都会冲在前面,才会导致发生这一系列悲哀的事情。 “我就是来看看。”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了我,两个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没什么事,小薇丫头也挺好的,你忙吧……” 最后一句话从他的嘴巴里面吐出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已然变了腔调。余小游说从来没见过余则成哭泣过,在吉雅萱的坟前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可见他是多么刚强的一个人。 “顺子——”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在我转身的瞬间,却发现睡眼惺忪的余小游,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在跟谁讲话呢?” 我深吸了口气,“还能是谁,你师父呗,他好像很难过。” 余小游的嘴角牵动着,面部肌肉十分僵硬。情深如他,又怎么不担心自己的师父,何况他们两个本就如同父子一般亲昵。 但此时的余小游却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说其他的东西。 “小游,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回去看看他,年纪大了,如果你再不去的话,他或许会很难过的。”我伸出手拍了拍余小游的肩膀。 但余小游却毅然决然地摇着头,他点燃了一支烟,“顺子,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受到的教育大多都是你要尊师重道,你要听师父的话,师父就是父亲,就是养我张大的那个人,所以在他选择和师门决裂的时候,我同样也毅然决然地离开,没有丝毫的迟疑。” “然后呢?”我看着余小游,觉得此时的他和以往全然不同。 “到现在我才发现,他最在乎的人根本不是我,也不是他自己,他最在乎的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算是做出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老余头都会拼尽全力去维护他。” 我摇了摇头,这或许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但也着实是真正存在的。 “我觉得需要给他一定的时间让他去好好思考下,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值得与否。”余小游说着冲我耸了耸肩膀,但我也觉得这貌似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我们俩叫上王晓雯一起去街角的茶餐厅吃了个饭,就在刚刚返回佛具店的时候,却收到了一条信息,我拿出一看,居然是一条匿名信息,上面连发信人的号码都没有显示。 但是信息的内容却是——今日午夜到宏圣医院,勿晚,勿忘! 关键是这是谁发的信息我还不知道,或许是意识到我的情绪不对对劲,本来还在打“王者农药”的余小游将头侧到了我的身边。 “没事。”我笑了笑,将手机收了起来,余小游耸了耸肩膀,一脸坏笑地看向了我,“不会是你小子在外面还有情债吧,说是不是被人家姑娘要挟了,要不要我帮你摆平,说出来嘛,反正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这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去去去……”我伸手将他轰到了一边,“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龌龊。” 可不管这信息是谁发出的,但我仍旧决定今天晚上还是去一趟。在我的直觉当中总是觉得晚上或许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毕竟“宏圣医院”可是这一切的开始。 若是没有吉雅萱的那份委托,我或许不会成为这个身份。但若是没成为这个身份,我或许还只是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屌丝。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安排王晓雯早早地睡下,并叮嘱她关好门窗,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带的有钥匙。 “蒋大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王晓雯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自从被那个飞头降攻击之后,王晓雯变得小心翼翼,自然也更加信任我。 “我有些事。”我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在家,把咱们家看好。” 她听闻此话,双目兀自闪了一下,“好,有我在,你放心吧。” 我看着她那一张信心满满的脸颊,心脏不由得抽动了几下,这个女孩子,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痛失双亲,却不料竟然如此坚强。 “好,我走了。”我出门开车,当车子启动的瞬间,从后视镜中还可以看到王晓雯静立在门口的身影。 此一去,不知道在那边等待我的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次入院 不知为何,在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前面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刚刚的那个信息又是谁发给我的,到现在仍旧是个未知数。 不知为何,我居然生出了一种要闯荡龙潭虎穴的感觉。记得上次吉雅萱来找我的时候,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而现在我们两个却也是阴阳两隔了,不由得让人心生感慨,命运究竟是个多么奇妙的东西,原本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变成了一抔土。 “顺子,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吉雅萱的话语仍旧回荡在我的耳边,但是我现在已然失去了她。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宏圣医院的附近。前方的道路开始崎岖,不利于行驶,我只有将车子停在了这里,迈步往前走去。 “竟然是这里?”下车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出租车停放的位置,当时的司机在来到这里之后是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我深吸了口气,在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宏盛医院”的轮廓了。但从这里看过去,医院的外形活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楼顶之上“宏圣医院”四个红色的霓虹灯上次来的时候坏了两个,只有“圣”、“院”两个字是忽明忽灭的,就像潜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 但是这次再见的时候,却已经全然灭了去。上次宏圣医院的事情已经被曝光,警方介入,自然会把停尸房当中的尸体全部都转移出去,医院被断电也实属正常。 昏黄的路灯下,路两边零星分布着便利店、小吃店还有旅店,但均大门紧锁,并挂出了“转让”的标牌。 “这里的一切貌似都没有变,只是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口中喃喃地吐出了这句话,在走到小广场的时候,习惯性地望了一眼,犹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在广场上上演了一出十分诡异的木偶戏,但此时却也是空空如也,没有了半分的人影。 又过了五分钟,我走到了医院门口。院子里面一片漆黑,大楼里面没有丝毫灯光。上次来的时候门口的传达室还亮着灯,但是这一次,已然是没有了半分灯光,不由得让人暗暗心惊。 “黑暗虽说是一种保护色,但它也同样能掩盖很多罪恶和怪物。”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如是想着。 这种情况,还真是需要夜视镜,好在我习惯将此物随身携带。 我戴好微光夜视镜,黑夜中的能见度倒是提高不少,可放眼望去所有景物都笼罩在一片绿光中,多了一丝的毛骨悚然。 走到医院大楼的正门处,发现上面插了把大锁。门上贴着一张红头文件——“关停通知”,并且周遭还围了警戒线。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一把抓起警戒线,高高地举起,身子一猫便钻进去。 正门被锁,不能进楼。但不由得想起上次来的时候是从大楼一侧的安全出口进入的,从台阶上下来,走到了大门左侧的小道上,我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a(r正}版;q首_发)/ 医院被关停了这么久,早已无人打理。小道已然被落叶铺满,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四周围静的出奇,虫鸣的声音传入耳际,都使人微微胆寒。 继续沿着小道往前走,地上的除了落叶还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手套、口罩帽子之类的医疗用品。在路过之前放置“夜修罗雕像”的地方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 却不想那雕像依然还在!国字脸,双耳大如蒲扇,眉头微皱,“川”字轻现。双目微合,鼻若悬胆,大嘴开裂,并微微露出两颗尖牙。 觉得这张脸透露出一种安详的味道。又貌似杂糅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总之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诡异。 “夜修罗,你还是这么阴魂不散!”我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更加密切注意着周遭的一切。 不知为何,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我倒是越来越觉得,这条信息保不齐就是“夜修罗的爪牙们”给我做的一个局。 在小道的尽头,则是一扇门,门上有一块荧光绿的标志——安全出口。 “还能从这里进去吗?”我心想,走到门前试探着拉动了一下。 房门发出了老鼠一般的“吱吱”声,可喜的是——这门依旧可以打开。 深吸了口气,心头涌动着一丝欣喜。目光透过夜视镜朝门内望去,却是一条在绿光笼罩下的幽深的走廊。房门好似怪物的一张大口。 这一次,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行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暗自给自己鼓鼓气,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嘶……”但前脚刚踏入楼内,就觉得眉心处传来一丝冰凉,貌似有东西在我的皮肤上蠕动。 “这好像是……”使劲咬着牙,后退一步,猛然抬头却发现一条褐色的输液管,从房门的横梁上耷拉了下来,它的底部正好触及到我的眉心。 “妈的,又是这条输液管!”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被它触到了额头,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在。我伸出手去,一把将这条输液管握在了手中,使劲一扯拉了下来。 放轻脚步走进了长廊。长廊两边均匀地分布着房间,但都没有科牌,有的房间门大开,有的紧闭。每当我从开着门的房间走过的时候,总害怕有只手从里伸出把我扯进去。 医生们的照片仍旧整整齐齐地挂在走廊的墙壁上,但从夜视镜里看过去,却又仿佛是一张张的遗像。 “是啊,这里依旧没有改变!”我走在其中,止不住的心惊。强迫自己放慢脚步,以免暴露。 走出了这段长廊,来到了一个大厅。这里零散地放着沙发、输液架以及几架轮椅。沙发上面已然积攒了一些灰尘。 而在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医院的楼层分布图,另一侧的墙壁上,却是一行血色大字——宏圣医院院长张良山,谋财害命,天诛地灭! 其中“张良山”三个字是倒着写的,这一行血字应该是用红油漆写上去的。字的下面都留下一条条“油漆线”,就仿佛是一行行血泪,看起来触目惊心。 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情景,我只以为是一般的“医闹”,后来才了解到,张良山果真是个绝对的人渣。 “就是这里。”我深吸了口气,“这里是输液大厅,上次就是在这里我和那个保安马卫东相遇的,那么这次呢?” 正在这么想着间,就听到一阵整齐地脚步声从安全出口处传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罪恶三人组 “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我心脏蓦地收紧了起来,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个医院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听到了如是的脚步声,也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马卫东。但是上次在这里的遭遇,马卫东已然死翘翘了,那么问题来了,这次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哒哒哒……”你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从声音还可以听出来人绝对不止一个。应该是有好几个。 四处张望了下,我只有躲在了一侧墙壁旁边的一个输液沙发的后面,好在这沙发足够宽大,可以暂时将我的身躯遮挡一下。 而当我刚刚藏好的时候,那脚步声则刚好走进了大厅当中。 我见身子侧出一看,恰好看到了三个人,心中蓦地一紧,“这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大晚上的来到这个废弃医院?”此时,我心中又开始有了另一个疑惑,“给我发信息的那个神秘人,是否也在这三个人当中呢?” 并且这三个人只有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另外两个人走在后面,而走在后面的两个人还抬着一个担架,上面好像躺着一个“女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孕妇,单从她那高高隆起的肚腹就可以看出来了。 “孕妇?”看到如是场景,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初吉雅拉不就是个孕妇吗?并且在她的肚子里面还怀着一对双胞胎,那么问题来了,这三个人为何在这个时间将一个孕妇用担架抬到这里来呢? “医院都已经废弃了这么久,这绝对不是将女人送到这里来治疗的!”我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浑身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所充满。 此三人都是一袭黑衣,并且带着黑色的口罩,如此的装扮,若是讲心中没鬼,绝对没人相信。 走在最前面的这个黑衣人身形最为圆润,他一边走路一边四下观望着,却看到了一侧的墙壁上的那句“血字”——宏圣医院院长张良山,谋财害命,天诛地灭!尤其是三个倒着写的“张良山”十分醒目,只是时隔已久,但是这行血字看起来仍旧鲜红无比,并没有分毫褪色。 而看到了这行字之后,走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兀自停下了脚步,身子抖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心头一紧,“这家伙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看q正版$}章!节上,:‘s “他妈的!”这黑衣人咬牙切齿地骂出了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写这么句话来污蔑我。” 我不由得后背发紧,怪不得这家伙看到这句话之后会如此激动,原来他就是张良山。只见他移动着肥硕圆润的身躯朝着一侧的墙壁走了过来。 我不由得惊觉了起来,因为他所走来的方向,正是我所藏匿的位置。而那面带着血字的强,也就在我的身后。 “我擦你妈的!”张良山蓦地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了一把刀子,将墙上倒着写的“张良山”三个字给慢慢地抹去,但是效果貌似不理想,费了好大劲,才将“张”字的偏旁“弓”给去掉。 张良上气的将脸上的口罩给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那张脑满肠肥的脸颊,他一脸的汗水,“还他妈粘的挺结实,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弄下来这么一点儿。” “喂!”身后的那两个黑衣人却不耐烦了起来,大声催促着张良山,“你干嘛呢?都这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管那些东西吗?误了时辰,你吃罪得起吗?”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张良山此时离我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米多,若是他转个身,我是绝对要暴露的。此时,我也只能保持自己不发出丝毫的动静。 “知道了,我就来。”张良山的语气里面是满满的无奈,他叹了口气,便朝着那两个黑衣人走了过去。 而此时,在后面抬着担架的黑衣人则再次开了口,“嘿,老张,还真是看不出,你还是如此‘要脸’的一个人啊,我本想着你都天下无敌了,怎么还会在乎这个东西?”说完之后,年轻人发出一阵讪笑。 “你……”张良山气的浑身发抖,但他也不敢奈何那黑衣人多少。 此时,站在前方抬着担架的黑衣人却呵斥了一句,“干嘛呢?还嫌事情不够乱吗?还有空在这里斗嘴。” 听声音就可以判断出,在后面抬着担架的黑衣人为一个年轻人,而在前面抬着担架的则是一位老年男子,并且这声音于我来说当真是无比熟悉,我强烈地觉得,我肯定是在哪里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心头一紧,我才觉出,这两个抬着担架的黑衣人应该是——乌先生和江宇。 “妈的,上次在冥泉村中的遭遇,他们俩居然逃了出去,竟然没死。”我握紧了拳头,一股忿恨的感觉充满了我的胸腔,这两个混蛋,我只当他们是被埋葬在了冥泉村当中,却不想仍旧祸害着世人。 “这么来说,担架上面的这个孕妇定然是他们劫持来的,那么目的是……”正在这么想着间,这三个人又有了新的动作,他们又朝着前方走去。 这里是输液大厅,在靠近输液大厅的第一个房间时“病案室”,我当时就在这“病案室”当中收集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资料,还有那瓶用来毁灭罪证的“鲁米诺溶液”,并且档案室的记录员是“秋云南”,正是闹闹的母亲,而那个该死的张良山,则是闹闹的父亲。 此时,从我胸前的莲花白玉当中传来一阵炙热无比的感觉,我深吸了口气,这感觉是闹闹传来的,看来这小家伙在看到张良山之后,已经忍不住了。 这个家伙将秋云南和闹闹戕害,实属罪大恶极。 “闹闹,冷静点,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我深吸了口气,伸手压在了这块莲花白玉上面,在我的安抚下,闹闹总算是平静了许多。 “老张啊,我说你就不要在乎那些称谓了,人家只不过把你的名字倒着写,你觉得自己离‘人渣’二字还有哪些差距吗?”江宇说完冷笑了两声。 张良山听完此话又不由得吹胡子瞪眼了起来,他大吼了一声,“你说什么?” 搞得乌先生的手一哆嗦,担架上面的孕妇差点摔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张良山也不由得禁了声,不发出丝毫的动静。 “想死吗?”乌先生的声音里面满是阴骘的情绪,瞬间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这三个人走进了临近档案室的那个房间,我心脏收缩了一下,这里不正是急诊区的观察室吗?我望向了里面,这三个人走到其中,来到其中一张观察床前。 屋子里面有三张病床,最里面那张病床的旁边放置着一个输液架,上面挂着点滴带和输液管,床上的被子微微地隆起,显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张良山走到了最里面的那张床的旁边伸手抓住了床上的被子,猛地掀了起来!煞白的床单上一片暗红,好像是干涸的血液,而在这床上竟然躺着一个没有四肢的光头人,它大张着嘴巴,就像是一只干死在陆地上的海豹…… 这是那个模型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它居然还被摆在这里。” 而且我也清晰地记得,在那模型人光秃秃的头顶上仿佛用血刻着三个字母——jyl!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夜修罗的大日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差点飞出了嗓子眼儿。正在此时,那张良山却不由自主地闪了一个大趔趄,他看起来似乎比我还要吃惊。 “额……”他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就仿佛是被人卡住了脖颈。 “你他妈的,一个破烂模型人有什么好怕的。”江宇骂了他一句,“还有你在当院长的时候一天到晚的都在做什么,就这么一个破东西都不晓得收拾下。” 张良山抹了把脸,却极为不服,“这能怪我吗?当时医院被下令关停,一切都发生的这么突然,我怎么还知道这里被遗忘了这么个东西呢?” 江宇瞪了张良山一眼,一把将脸上的口罩给摘下,我却发现他的脸变得瘦削了许多,应该是上次在冥泉村中受了伤的缘故。 “那你还楞在这里干嘛?还不把这个破东西给搞下去?”江宇呵斥着。 张良山伸手抓向了那个残缺的“模型人”,猛地丢到了地上。模型人的头刚好冲着门口,从我这个角度往里看去,正好看到模型人的头顶上刻着的那三个字母——jyl! “就是那一个。”我心下如是想着,仍旧不敢轻举妄动,对方有三个人,而我却单枪匹马,若真是打斗起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江宇和乌先生将手中的担架慢慢地放在了地上,两个人一齐将昏睡中的孕妇抬到了观察床上面。孕妇长得很是美丽,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为她那精致的五官所着迷。 “真漂亮!”张良山伸出手朝着孕妇白皙的脸颊摸了过去,他的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表情,当真是恶心。 “去你妈的!”江宇或许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将张良山的手给打到了一边,“你他妈的,忘记我们今天的正事了吗?你以为是来泡妞的吗?” 张良山的喉头耸动了几下,但终究不敢和江宇对上。 “混账!”乌先生也厉声呵斥,“你忘记今天的正事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会被这女色所迷惑,低劣的人渣。” 很显然,张良山对于乌先生和江宇也是极为惧怕的,他声音颤抖着说了句,“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和吉雅拉很是相似。想那吉雅拉是多么好的一块材料,却不想竟然跑了,真是可惜。” 乌先生深吸了口气,“是啊,想当初就差一步了,也怪我,总觉得凭一己之力可以做成那件事,却不想居然阴沟里翻船。要说起来还是要怪那个叫做‘蒋顺’的臭小子,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将他宰了。” 江宇耸了耸肩膀,“吉雅拉逃脱,保不齐现在已经将那两个鬼仔生下,成为鬼母了,如若是那般,我们就得小心了,鬼母拿东西,难缠得紧。” 但乌先生却摇着头,表示否定,“不可能,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鬼母这东西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真正见过。相传,它住在南海的小虞山,虎龙足,蟒眉蛟目,形状奇伟古怪。本领更是大极了,能够产鬼。并且生完之后,阴力大增,若非道行高深之人,无法将其制服。” 张良山也表示赞同,“我觉得也是,小江你就是爱多想。”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床边走去,“那么下面我们要做什么呢?” 此时的张良山,将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展现在了乌先生和江宇的面前。正在此时,乌先生却看向了江宇,而江宇微微地点着头,从他的双目当中射出了两道凶戾无比的光芒,那分明是捕食的鹰隼的眼中才有的光芒。 我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准备干什么呢?”果不其然,江宇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匕首,直直地朝着张良山的后背捅了上去,一瞬间,这尖利的匕首刺破了他的衣衫和皮囊,就听到“滋”地一声,鲜血飞溅,而张良山惨叫了一声,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他声音颤抖无比,“为什么你们要杀我?” w/0 江宇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他被踹的瞬间往后倒去,倒在了地上,鲜血仍旧从口角止不住地朝外流着,几乎将地板都给染红了。 但即便如此,江宇仍旧将脚踏在了他的脸上,鞋底在他的脸颊上不住地剐蹭着,“为什么杀你?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早他妈看你这个人渣不顺眼了,你欺男霸女,连自己的妻儿都能害,做事没有半分底线,你他妈连个臭虫都不如!” 乌先生却摇着头,“嗨,不要讲这么多了,总之还是你知道地太多了。”乌先生说着,举起手中的骷髅降魔杵,照着张良山的脑袋上面使劲地砸了下去。 张良山惨叫了一声,旋即便没有了声音。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地下室当中,他也是用了这个方法击杀了马卫东,总得来说,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我不由得想起在张良山的办公室里面挂的那张照片,虽然是一身西装革履,但仍旧盖不住他那脑满肠肥的一脸龌龊样。尤其是这一双眼睛就像两道沟壑,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并且在他抽屉里面的一张报纸上的一个版块,还被红笔圈住——“我市流浪汉人口减少,收容安置工作见成效!”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塞回去,接着打开了下面的抽屉。 并且抽屉里面还有一个东西——是一个细细的圆锥形物件,外面还被一层纸包裹着,拨开包纸,竟然是一枚不足一寸的“针”! 而那正是封魂针!这个王八蛋想当初为了敛财不晓得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甚至连秋云南和自己的骨肉闹闹都没有放过。得到现在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恶人还需恶人磨!”看到如此一幕,我发出这样子的感叹。 “这个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江宇从张良山的身上抽出刀来,在别的地方抹了抹才放回身上。“但是这个家伙也真是有够蠢了,算起来也算是行走江湖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连‘后背不能暴露给别人’这么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乌先生却轻笑着摇着头,“但有些时候,即便是‘蛆虫’也是能为我们所用的!”他说完之后,便从身上取出了一个造型独特的葫芦,并且拿在手中晃了晃,打开盖子之后,一阵晦涩的咒语脱口而出。 江宇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行了,是该干正事了,马上就到了夜修罗大人的大日子,这一次若是再办不成的话,恐怕会出大事。”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恐怖一幕 乌先生没有回应江宇,他脸上的表情仍旧郑重其事,嘴巴里面吐出的咒语好像是一种古老的吟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与此同时,江宇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两个人仿佛在进行着一种神秘无比的仪式,并且这种仪式事关生死。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虽说我明知道面前的两个人的心中包藏着祸心,但是却在一时半会儿间也猜测不出他们心中究竟是在干什么。 只是那阵子晦涩的咒语过后,从乌先生的嘴巴里面吐出一句话,“夜修罗大人永生——”之后他和江宇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乌先生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葫芦,葫芦里面传来了一阵轻微地爆破声,之后便是一阵烟雾飞来,居然从中钻出了一个个的小鬼仔。 这些小鬼仔面目凶戾,青面獠牙,看起来十分可怖,这葫芦不晓得有何妙用,居然从中蹦出了8个小鬼仔。 “哇咔咔……”或许是从狭小逼仄的空间里面挤出来,这些小鬼仔们看起来很是开心。每个人都表现的极为兴奋,纷纷在房间里面跑着跳着。好像是一匹匹脱缰的野马,一时间难以掌控。 “妈的,老乌,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连这群鬼崽子都管不住呢?”江宇显得很是恼火,就在此时突然朝着乌先生发了难。 乌先生当即正色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降魔杵拿出,对着面前的一个鬼崽子使劲地挥出。那鬼崽子怪叫了一声,当即瘫软在了地上。 如此之作甚为有效,只要是拿其中之一当做样子,其他的鬼崽子便不敢冲动分毫,只是面露惧色地看着乌先生。 “跪下!”乌先生大吼了一声,而那些鬼崽子们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纷纷“噗噗嗵嗵”地跪在了地上,居然十分地整齐划一。 或许这一招真的可以做到“杀一儆百”,在看到其中一个鬼仔受到了如此的惩罚之后,其余的鬼仔们纷纷地异常听令,简直是言听计从。 “对于它们这种东西,有些时候简直都不能有丝毫的怜悯。”江宇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摇着头。 乌先生叹了口气,“想那吉雅拉肚腹当中怀有双生子,她又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本可以将她腹中的胎儿炼成‘夜修罗圣婴’,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臭小子出现将这件事情搅黄了,如今只能用这‘恶灵聚煞’的阵法练就‘夜修罗圣婴’,就是此阵阴邪至极,对你我的损伤也是极大的。” 江宇听完此话也是一阵嗟叹,“都这个时间了,说这种话也是没有意义的了,也只有尽快完成阵法,好让夜修罗大人得以复活。” 听到了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还是因为当初的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救出了吉雅拉,所以让他们没有办法来创造这“夜修罗圣婴”,因此便不晓得从哪里掳来了这样一个孕妇,为的就是利用她腹中的胎儿来炼制“夜修罗圣婴”。 而这些鬼仔们就是为了组成一个阵法来炼制圣婴,并且他们的终极目的便是——夜修罗的复活! “叮铃铃——”那骷髅降魔杵在乌先生的手中摇晃着,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极富节律,并且有种震人心魄的力量,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那些个鬼仔,个个都正色地跪在了治疗床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个老王八蛋。”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对乌先生恨得是咬牙切齿,这老家伙的手段阴险毒辣,而这些鬼仔即将要遭受着或许是魂飞魄散的命运,殊不知,他的心硬入铁石,对这一切也没有了感觉。 ☆''0…a “姜还是老的辣,乌先生果真是名不虚传呐……”江宇拍着巴掌,“有您在,还怕夜修罗大人没有复活之日吗?” 乌先生冷笑着摇了摇头,“不要取消我了,少主现在对我已经很失望了。他老人家也说了,你才是后起之秀,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的。” 江宇微微一笑,虽不露声色,但目光里面却带着一种十分危险的警觉。 “好了,现在该你了,我把这个舞台全部都交给你。”乌先生说着站在了一边,伸手拍了拍江宇的肩膀。 他们两个人虽说在“对外”的时候,还算是比较一致,但我还是察觉出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浓重的不和谐的味道,看来在夜修罗的这些爪牙之中,仍旧存在着一些“明争暗斗”的情况。 江宇点了点头,将黑色的外套解开,露出了坚实的臂膀。这家伙的身躯极为坚实,肌肉就仿佛是一块块虬结的铁块,他好像一个正值壮年的公牛。 “墨索埃里克……”我不晓得这几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这几个字却从他的嘴巴里面吐出。下一秒,他居然从身上取出了一个乳白色的方盒,我定睛一看,这方盒着实白的晶莹剔透,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难道这材质是一种独特的玉质?”心下生疑间,我再次看向了站在那边的江宇,更加确定了那个白色的盒子实在不平凡。 当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就连乌先生的目光也当即变得紧缩了起来。 “果然啊,重要的东西还是需要好的容器,就像你手上的‘人骨宝盒’,世间或许仅此一具!”乌先生的话透露出一种酸酸的味道,但凡是人都可以感觉到其中深切地醋意,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着实没有那么和谐。 “行了,您老是惯会取笑人的…….”淡淡地回了一句,江宇将这白色的盒子打开了去,里面居然伸出了一种丝状的东西,这东西慢慢地长长,就好像是一条长而绵延的红色蚯蚓,钻出盒子,匍匐在地上,慢慢地延伸,足足有两米来长。 “摩梭埃里克……”江宇见状再次发出如是一声,而后又是一根红色的蚯蚓状的东西从白色的盒子里面钻出,慢慢地掉在了地上,登时朝着前方匍匐而去。 “我的天啦…….”看着这一条条好像变异似的长条的蚯蚓,我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堪称恐怖……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惨状再现 看到如是一幕,就连乌先生的表情都变得震惊异常,他身子居然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再次看向江宇的时候,眼睛里面还透露出一种惊惧的神色。阴狠如他,本就是老毒物一枚,怎么还会这么害怕呢? “小江厉害啊!”他不由得发出如是一声惊叹,“居然可以驾驭如此阴戾的‘丝虫蛊’,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听到了乌先生如是夸奖,小江微微一笑,“这或许是唯一一次打人翻盘的机会了,若是办不好,怎还有脸苟活于世,不像某些人,只是一时的疏忽,这么多年的努力便会功亏一篑!” 小江这话里话外明摆着就是在说乌先生,精明如他,肯定也能听出来其中的意味。他的脸当即黑了下来,“年轻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完之后,他便站在一边,便不再讲一句话。 江宇微微一笑,他手中的白骨盒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而就在此时,第八条丝状蛊虫从盒子里面钻出,掉落在地上,这虫子红的像血,就在地上那么蜿蜒着,如同一条红色的丝线。 “但它却是最危险的东西——丝状蛊虫!”单听这名字就可以察觉出,这东西应该和苗疆的巫蛊之术有着很大的联系。 “但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就在此时,这丝状蛊虫却在地上慢慢地朝着前方趴着,虽说它们爬动着的节奏有所不同,但都是朝着围绕在这些检查床边的小鬼仔爬了过去,并且动作还出其不意的极为一致。 “哇哇啊……”很显然,这些小鬼仔们对于这些丝状蛊虫貌似也不是很喜欢,当这些蛊虫朝着它们爬过来的时候,它们均瑟瑟发抖了起来,样子看上去极为恐怖。有的还哆哆嗦嗦地想要站起来逃跑。 “哪里走?”就在其中一个小鬼仔想要逃跑的时候,却被乌先生拿着骷髅降魔杵给当众地呵斥了回来,并且直直地逼跪了下去,而那小鬼仔也十分惧怕他手中的骷髅降魔杵。 “乌先生,若是想让别人信服,靠的是自己的人格魅力,而不是手中的刀枪棍棒。”江宇见此状,又开始挖苦着乌先生。 就在此时,这一条条的“丝状蛊虫”爬到了那些鬼仔的身边。 而当这些鬼仔看到这些可怖又可恶的东西之后,浑身散发出了浓郁的恐惧的感觉得,但碍于乌先生在,却也只有默默地跪在地上,但这样子却让人觉得它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上刑场。 “看来,这些鬼仔也要作为‘夜修罗圣婴’的陪葬了!”想到此,我不由得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d0《 这些丝状蛊虫朝着前方爬去,当来到这些鬼仔的旁边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它们朝着这些鬼仔爬了过去,居然牢牢地穿进了这些鬼仔的周身,并且直直地扎了进去,就仿佛是焊在其中,而另一端又貌似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那躺在观察床上面的孕妇,直直地伸了过去。 “我的天啦!”此时,我也算是明白了这其中酒精是怎么一回事,为了炼制“夜修罗圣婴”,乌先生和江宇等人需要将这些鬼仔身上的阴戾之气全部都传输到了床上孕妇的体内,再由孕妇体内的胎儿所吸收,便可以成为“圣婴”! 想当初,吉雅拉不就是如今的情形吗? 而就在此时,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第一次看到吉雅拉时候的情形:在那个充满了罪恶的地下空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钢,而在这缸内则灌满了某种液体,并且这种液体的味道极为独特,单纯依靠嗅觉的话,根本都分辨不出这液体究竟是什么材质。 但让人极为惊异的是,在这个透明的玻璃钢里面则悬浮着一个果体“女人”,那便是吉雅拉! 她腹部高高的隆起,一看就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她一头长发在水中漂浮着,将她的的脸遮住了大半,身体静止在液体中,但是头发却在水中来回地摆动着,仿佛是条条的水草。 当时的乌先生手中的降魔杵再次上下晃动着,口中吟唱着十分晦涩的咒语,那些尸体则渐渐地靠近了圆柱形的玻璃钢,就像是贴服在人身上的蚂蟥一样,一个挨着一个贴在了玻璃钢上面。 也就是在那些尸体当中还有闹闹的妈妈秋云南,它们虽说是死尸,但魂魄却被那些可恶的封魂针给封入了体内,为的就是给吉雅拉提供一些怨戾之气。 而当时的乌先生死命地晃动着降魔杵,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马卫东则老老实实地跪在了玻璃钢的正前方,“噔噔噔”地磕着头。 下一秒,原本只在玻璃缸里液体中晃动的女人头发,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延伸,仿若有了生命一般,一绺一绺地伸出来,状若一条条的长蛇落在了每个尸体的头顶。 而那具悬浮在玻璃钢中的女尸也有了反应,竟然颤抖了起来,它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也有节律的一抖一抖,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钻出。 而那动静便是在吉雅拉的肚子里面的一对双子所发出的,它们吸收了足够的怨戾之气,便是会将吉雅拉的肚皮撑破,并且成为名副其实的“夜修罗圣婴”! “哇啊啊啊——”鬼仔们的哭声几乎响彻天际,直直地传来直叫人心中极为惊悚震颤,并且那“丝状蛊虫”的另外一段,都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观察床上的孕妇直直地冲了过去,看这架势,是要冲着孕妇肚腹当中的胎儿而去。 “不好!”我心头一紧,“若是被这东西所戳中的话,那孕妇的命运可就悬了,就像是吉雅拉,我现在都无法肯定她究竟是人还是鬼,千万不可以!” 就在此时,我准备朝着里面跑进去,但就在此时,让人吃惊的一幕却又发生了,就听到一声大喊,紧接着就是一阵疾风传来。 “啊——”这是一种被愤怒所充满的孩童的呼声,就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闹闹已然朝着正在那边作恶的江宇,直直冲去! 第一百九十章 出其不意 此一下来的极为突然,就连我都没有想到闹闹居然会直直地冲进去,就觉得一道白光在眼前乍现,而后这一切都已然不可更改了。 观察室里面的江宇和乌先生都好像在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因此对于闹闹突然冲进来的这一举动,还当真是没有察觉到。 闹闹直直将将于撞到了一边,就听到“啊”地一声,江宇被撞得人仰马翻,就连那些“丝状蛊虫”也变得不受控制起来,纷纷胡乱地收缩着,有的还相互交缠在了一起,一时间场面变得极为失控了起来。 “啊——”闹闹朝着围在观察窗一圈的那些鬼仔再次飞了过去,就听到一声惨叫,它将那些鬼仔全部都扑倒在地,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而下一秒,那些“丝状蛊虫”突然变得活力萎靡了起来,就仿佛是没有任何气力。 可紧接着,让人更加诧异无比的一幕发生了,闹闹居然伸出手来,将那些丝状蛊虫从其中一个鬼仔的身上拔了出来,那鬼仔尖叫了一声,下一秒,居然看着闹闹呆愣在了当下。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看似十分阴险毒辣的“丝状蛊虫”居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被闹闹拔出。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或许这一切的混乱有些过于出乎意料,就在此时,乌先生才反应了过来,他一把举起自己手中的骷髅降魔杵,朝着闹闹使劲地打了过去。闹闹身形灵活地赶紧闪开,乌先生的骷髅降魔杵算是打了个空! 就在此时,江宇也从地上挣扎了起来,当他再次打开手中的白骨宝盒的时候,从里面居然弹射出了一条粗圆的“条状蛊虫”,单看这宽度几乎是丝状蛊虫的两倍,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都让人恶心无比。 “去!”江宇低吼了一声,下一秒,这蛊虫居然朝着前方冲了过去,并且将闹闹的藕臂给牢牢地缠住了,闹闹努力地挣扎,但却不能挣脱分毫。 江宇和乌先生于内虽说是勾心斗角,但是在对待外人方面也可算是通力合作。 就在闹闹被这“条状蛊虫”给牢牢缠住的时候,乌先生当即举起了手中的骷髅降魔杵,照着闹闹的头顶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并且此一下,是要将闹闹给斩尽杀绝的架势,看起来绝壁霸气。 “不好,闹闹有危险!”我心头一紧,朝着里面冲了进去,“老狗,住手!”我突如其来的冲进可算是将乌先生给镇了一下。 他闪了一个大趔趄,当即被闪到了一边,而手中的骷髅降魔杵也差点丢到一旁,此一下,可算是将闹闹眼前的危急给解除了。 但是那条看起来可恶至极的“条状蛊虫”却仍旧死死地缠住了闹闹的胳膊,血红的颜色刺激到了视网膜,让人忍不住心疼无比。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救闹闹,乌先生便晃动着手中的骷髅降魔杵朝着直直地打来,我举起手中的龙雀刀朝着他冲了过去。 “你这个小王八蛋,之前已经坏了我一次事了,这次居然还敢来捣乱,你可是不想活命了。”他的声音颤抖无比,听起来带着极大的怒意,降魔杵带着一阵阴风直直地挥出,而此时我只有用龙雀刀在竭尽全力地抵抗着。 “龙雀盘蜿,天马半汉——”我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只觉得胸腔当中仿若充满了力量,将我的四肢百骸几乎都要撑破了。 “铛——”龙雀刀和骷髅降魔杵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的火花。 此时,我和乌先生直直地相对而视,他的脸上却布满了“沟沟壑壑”,而那一根根血管,又像是一条条饱胀的蚂蟥一般,紧贴在皮肤上。 下一秒,他胸脯鼓胀地仿佛是一只气球,墨色的黑袍高高地飘起,我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不晓得他这是在干什么。 下一秒,他的嘴巴兀自张开,从中喷出了一声喊叫,“去死吧——” 瞬间,我只觉得来自于骷髅降魔杵那边的力量登时剧增,仿佛海啸一般朝着我汹涌而来,让我几乎都没有反抗的气力。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跟我过招——”须臾间,乌先生的气力大增,下一秒,就见他浑身发力,朝着我猛地一击,我朝着后方倒退而去。 “滚!”他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我往后倒仰而去,胸口火辣辣地疼。此一下,可算是将我踹的是七荤八素,这老杂种,虽说年纪挺大,又受了两次伤,但是他的力气貌似没有减少分毫。 这一脚的力量只觉得一丁点儿也不少,并且直直踹来,让人几乎站不稳身形。 “今天晚上是夜修罗大人重生的关键……”黑袍人从牙根儿里面挤出这句话,旋即目光阴冷道,“乱入者,死!” 他一手抓住了身上的袍子,使劲地抖动了一下,瞬间从中掉落出一条花斑大蛇。这蛇足足有四尺来长,手腕粗细,晃动着三角形的脑袋,张大着嘴巴,朝着我“游”了过来。我本能地想要躲开,但四肢却有些不听使唤。 \z$0 “妈的,这老毒物!”我咬牙切齿地骂道,想当初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时候,同样有这么一条大蛇,但却不想这次他竟然又使了出来。 闹闹和江宇缠斗地正酣,绝对分不出精力来救我。此时,我唯有自己来救自己了。正在此时,乌先生吹了声口哨,这畜生高高地躬起身子,便作势朝我袭来。 “我草尼玛!”和这东西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它当真难缠,它速度极快,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几乎是步步紧逼。而那边,乌先生则又将降魔杵晃动的山响。 “嘶嘶……”大蛇挑衅地吐着芯子,它高昂着头部仿佛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好吧,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死咬着嘴唇,正在此时,花斑蛇朝着我的面门猛地蹿了过来,我握紧龙雀刀,看准它的七寸拼力斩下。 “啪嗒!”大蛇断成两截,落于地面,蛇头还在地上蠕动着。可那些头发却再次落在了每具尸体的头顶部位。 此时,我抹了把被冷汗浸湿了的额头,心中暗暗地说了句,“居然和上次一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山魈来袭 看到这一幕,乌先生的身子犹如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他指着我破口大骂了一句,“狗杂种,你胆敢伤我灵蛇?” 我一把将龙雀刀横在了身前,反问了他一句,“有何不敢?你养这些毒物就是为了做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这么做就是为民除害。” 乌先生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你坏我一次又一次大事,本来还想留你一条狗命,但到了现在,没有必要了。” 听到此话,我也咬牙切齿了起来,“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回去,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看!!正jk版:f章p}节+%上f/g “哇——”正在此时,一阵孩童的嚎叫声传来,我朝着一边望去,却发现是闹闹,由于它的胳膊被江宇用那条“条状蛊虫”所缠绕着,因此便被在周遭甩荡着,并且力度极其大,闹闹好像是一只正在被拖动的风筝一般。 “小杂种,敢来你爷爷这里捣乱,我这次非要彻底弄死你。”江宇的面部极其扭曲,犹如一只来自于地狱的恶鬼一般。 “不好,我还得去救闹闹!”我心头一紧,若是不救闹闹,恐怕它的情况会比较严重,但就在此时,乌先生已然动了手。 他晃动着手中的骷髅降魔杵,声音居然在此时达到了最盛,那晦涩的言语我听不清楚,但那股子阴骘的感觉却直达人的内心。 “嘎嘎……”正在此时,立在一旁的床头柜有了动静,好似一只喉咙干涩的鸭子发出的叫声,床头柜的门兀自打开。我一惊,不由得往后一闪,但就在此时,里面却传出一阵“咯吱咯吱”仿佛是人在磨牙的声音…… 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仔细一看,在床头柜的柜门内,搁置着一尊“弹簧娃娃娃”。一根粗圆的弹簧顶着娃娃硕大的脑袋,来回地晃荡着,娃娃脸上的笑容僵硬,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 “乒乓乓乒……”猛然间,这尊娃娃好似跳水一般从柜门内摔出。它的头是陶瓷做的,碰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对啊,这尊娃娃在我第一次来到医院的时候不是已经从这里面掉出来了吗?怎滴现在又出现了呢?” “蒋顺——”一声声地喊叫传来,这声音仿佛来自于一种古老的吟唱,直直地传来,直叫人的心底被震地生疼。 我喉头酸涩,仿佛卡着一块巨大的骨头,就在此时,身子却也被点了穴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神智十分清晰,但就是支配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蒋顺——”又是一声喊叫再次传来,我的心脏第二次被震动了。 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一次次地呼唤让我想要回应。 就在我张开了嘴巴,“哎”字,即将从喉咙里面喷出的时候,手腕上面那个小口里面再次钻心的疼痛。 “啊——”那句“哎”被我生生地咽了回去,取而代之地却是一声惨叫。我现在才算是彻底明白,那尊看似精致的娃娃其实是一种巫蛊之术,为的就是要摄人魂魄,只要是答应了,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你他妈的!”乌先生手中的骷髅降魔杵戛然而止,并且就在此时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安静,“你怎么可以清醒过来?” 看来他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握紧了龙雀刀,朝着前方冲了过去。这个老毒物作恶多端,不晓得有多少的人死在了他的手下。 或许意识到此时的已然处在了愤怒的尖端,老毒物居然大吼了一声,“山魈!” 就在此时,观察室的窗外仿佛出现了一个不明生物,它浑身黝黑,长了一张似人非人似猴非猴的脸颊,遍体的黑毛看起来极为可怖。 “山魈……”我默默地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猛地一惊。看来我当真是低估了这个老毒物,这山魈可绝逼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怪。 古语有云:名山魈者,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而此时再看窗外的那个怪物,和古书当中地描述几乎是一模一样。 乌先生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杀了他——”窗外那畜生居然当即得令,朝着窗户猛击了一下,就听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传来,这山魈居然冲进了屋子里面,准备地说是朝我冲了过来。 “吱吱吱……”它抓耳挠腮地跑到了我的身边,长长地手臂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手中的龙雀刀便朝着它挥了过去,但这家伙俨然不是一个傻子,它手腕发力,一把将我给拉倒在地,我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卧槽……”这种情形下,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万念俱灰,如此一来,我或许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哇呀呀呀——”闹闹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急切而愤怒,我知道他这分明是在提醒我,现在的情形绝逼危险。果不其然,山魈见我到底,居然发出一阵欢愉的长啸。仿佛是在发笑一般,下一秒,它整个身子腾然而起,泰山压顶一般,朝着我直直地压了过来。 “滚!”或许如此的逆境真的可以激发人的潜能,看它压了过来,我赶忙举起了手中的龙雀刀,刀尖直直地指向了即将落下的山魈。 “支支吾——”这山魈果然是成精百年的怪物,它大叫着朝着一边侧身而去。我暗道一声惊险,若是被这东西骑在了身下,恐怕我的肠子肚子都要被掏出来。 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说将山魈给打发走了,但乌先生仍旧对我紧追不舍,毕竟现在的我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防御位”,那骷髅降魔杵带着风声直直地砸下,他愤怒地大喊了一句,“去死吧,狗杂种!” 见势不妙,我就地翻滚,朝着一边滚了过去,就听“砰”地一声,这骷髅降魔杵直直地砸在了地上,瞬间将地面砸出一个大窟窿。 我吞了吞口水,若刚刚砸中了我的头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个被摔碎的西瓜!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山重水复 但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终于将自己及时闪开了去。 或许是乌先生拼劲全力地挥出的这一下,当骷髅降魔杵触及到地板的一瞬间,原本平整无比的地面登时被砸的陷成了一个大坑,并且周遭还有一些沙石在飞舞着,登时搞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去。 “我……要杀了你……”即便强悍犹如乌先生,此时却也只能紧闭着眼睛。 我深吸了口气,眉头一紧,心中暗道了一句,“这貌似是个好机会!” 就在此时,我登时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肩膀发力,让我的两条腿朝着乌先生的下巴直踢了过去。 “老王八!”我大骂了一句,当鞋子碰到了乌先生下巴的瞬间,连我自己都感觉到那一股强烈的反作用力,毕竟这是我拼尽全力才使得的一招。 “啊——”乌先生倒跌而去,发出了一声惨叫,下巴或许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这么直直地被我给踢中的话,他肯定是生不如死。 就在刚刚的时候,我还被闹闹和乌先生给团团的围住,但就在此时,却意外的“反客为主”! 并且十分不巧的是,乌先生的后脑勺儿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只是这一撞看起来十分悲催,他当即被撞得摇摇晃晃的,朝着地上猛地蹲了下去。 “我要你死。”此时,我握紧了龙雀刀,朝着乌先生直直地走了过去,心中没有丝毫的迟疑,这个老毒物作恶多端,十分卑鄙,若他不死的话,不晓得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他丧命。这一刻,是杀他绝佳的机会。 但就在此时,意外又发生了。原本被我用龙雀刀避开的山魈,此时却又乘风而来,气势汹汹。它挥舞着自己的两个奇长的手臂,朝着我直扑而来,作势准备将我给摁倒在地,并将肠子肚子给撕裂了去。 无奈我只有放弃乌先生,先解决迎面的这个大麻烦。 我一把从外套里面抽出了一张“雷符”,但就在同时,这山魈毛茸茸并且奇长无比的手臂已然朝着我紧紧地逼来,我虚晃了一下身子,总算躲闪开来。 “支支吾——”或许意识到有些不正常,山魈原本正在上扬的唇角居然猛地耷拉了下来。它肯定也感觉得到,此时的形势有那么点不正常,雷符呼啸着,朝着前方甩去,直直地贴在了山魈的脸上。 “都天大雷公,霹雳破虚空。刀兵三十万,制赦破煞中——”我如是喊出了一声,就在此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突如其来的亮光将我的眼睛都给闪瞎了去。 “吱吱——”山魈惨叫着,当即一头撞向了一侧墙壁上面的玻璃,朝着外面扑了过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好了,终于搞定了一个难缠的角色!”我咬了咬牙,慢慢地转过头去,却发现靠着墙壁的乌先生,他的身子在不住地瑟缩着,双目当中透露出了一种难以难说的情绪,看起来极为复杂。 “那个不中用的东西……”他恨恨地从牙缝儿里面挤出了一句,我知道,他这句话分明是在骂那只临阵脱逃的山魈。 “否则呢?”我竖起了手中的龙雀刀,“别看它是只畜生,但它一点儿也不傻,你都是强弩之末了,它可没有理由要留下跟你一起送死!” 乌先生冷冷地看着我,发出了“呵呵”两声冷笑,“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赢过我?你以为真的可以把我给送到地狱?” 我握紧了龙雀刀,再次逼近了他,“否则呢?你还有机会吗?” “哈哈哈哈……”乌先生地声音抖动着,几乎可以掉落冰渣,“蒋顺,你是我见过最可笑的小丑,还做着相当英雄的白日梦!” 瞬间,乌先生居然猛地站了起来,他使劲地抖动着自己身上的黑袍,发出猎猎地声音。 下一秒,他的脸上充满了血色,胸腔好似一只胀大的气球,从口腔里喷薄而出三个字,“夜修罗——” 这声音几乎将我的五脏六腑给震得发颤,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只觉得这老王八蛋是强弩之末,却不料他其实还暗藏大招。 乌先生身子抖动了须臾,眨眼间,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就好像是降临于世间的魔鬼,用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睥睨着整个大地。 最)新+章u?节x…上+;c◇q* “不好!”我只觉得自己的周遭,即将被一阵浓郁的阴气所席卷,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乌先生肯定是召唤了夜修罗上了自己的身,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请神上身”,否则绝对不会有这么强的气场。 “他这是请来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啊!”想到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这就送你下地狱——”乌先生浑身的阴气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我只是想跟他来个一刀毙命,却不料居然现在他居然将那个夜修罗给请上身来,并且现在对我来说可是绝对压制。 “行,我就奉陪到底!”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紧了手中的龙雀刀。与此同时,那骷髅降魔杵也朝着我的天灵盖直直地落下。 看到这一幕,我赶紧用手中的龙雀刀拼死相抵,可就在此时,出乎出乎意料的是,我的力量和对方的力量悬殊巨大。只此一下,便被打地往后倒跌而去,头撞在了墙壁上,被碰的七荤八素,好不痛苦。 “卧槽!”胸口仿佛挨了一记重拳,下一秒,口腔里面涌出了一种腥甜的味道。这味道是在提醒着我,或许这一次真的要完蛋了,我几乎连接乌先生一招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乌先生却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抬起脚,一下子踩在了我的脸上。厚重的鞋底在我的脸上剐蹭着,我的皮囊也被他整的疼痛无比。 “小王八蛋!”他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句话,“我和你无冤无仇,但你每次都坏我大事,像你这种杂种,断断是留不得。” 说完之后,他将脚掌从我的脸上移开,骷髅降魔杵划破了空气,朝着头颅直直垂下,这极快的速度,几乎要将周遭的一切给全然撕裂。 但此时的我,却没有丝毫的将自己的身子移动的气力。看来这降魔杵的结局,肯定是落在我的头上。 “哇呀呀——”嘟嘟地喊叫声传来,依旧激烈无比,它或许是被江宇给制衡以至于自己处于下风。或许真的是担心我。 “再见了!”我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九十三章 赫连荧相助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又恰恰出乎了我的意料,并且来了一个极大的反转。 我本以为自己会被这个呼啸而来的降魔杵给打中,脑子变成一滩浆液。却不料一阵犀利地风声传来,是乌先生一声大叫,紧接着便是一阵“啪啪”声。 “这是……”我心下生疑,蓦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赫连荧犹如黑暗中降临的仙女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手中的灵蛇法鞭将乌先生给抽的缕缕后退,就在此时,她也不由得直骂了他几句,“老混蛋,去死吧!” 白色的裙摆在黑暗中飞舞着,赫连荧就像是一个跌落凡尘的仙女,浑身圣洁不已,正气浑然不可侵犯,要将这邪物全部都驱散。 “他妈的!”乌先生气的牙根痒痒,“哪里来的野丫头?”在他看来,马上就能将我置于死地,但就在此时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绝对是要灭掉的。 “我是谁你就不要管了,总之今天晚上定然要弄死你这个老巴子。”赫连荧的话里话外全然霸气侧漏,但是我心里却明白的紧,面前的这个老巴子是有多么的难缠,他可是请的实打实的恶魔,保不齐我和赫连荧都会成为他的“下饭菜”! 乌先生上下打量着赫连荧,瞳孔蓦地收缩,“你是灵宝派的?” 赫连荧轻笑了一声,“老巴子,闭上你的嘴巴,我们名门正派的道号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此一句,可算是激怒了乌先生他身子颤抖着,并且指着赫连荧大声咒骂着,“你这个臭丫头,狗胆包天,还敢对我不敬,我要教训你。” 乌先生说着就挥舞着手中的骷髅降魔杵朝着赫连荧直逼而去。 赫连荧也不甘示弱,甩动着灵蛇法鞭,便朝着前方迎了上去。 “师姐,小心啊!”我心脏一紧,担心赫连荧的安危,便不由得喊叫了一声。下一秒,我也强逼着自己站了起来,查看着有没有机会可以帮助赫连荧一臂之力。 蛇头鞭的主要打法有挡、摔、点、截、扫、盘、板、戳、拦、撩、拨,以及绞压。 不得不说,这蛇头鞭一到了赫连荧的手中,就仿佛是长了眼睛,有了生命一般,被他拿在手中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 我不由得甚是惊叹,这赫连荧单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弱女子,但当她面对恶魔的时候全然没有一丝的惧色,并且动作还如此的利落洒脱。 余小游讲过,赫连荧的鞭法可是灵宝派师尊所传授的,如意看绝对是严师出高徒,即便是乌先生已然请的了夜修罗上身,但是在面对赫连荧的时候却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呼呼之声掠过几乎都可以把周遭的空气都撕裂了。常听人说,鞭是一条绳,全靠缠得清,如果有半分糊涂的话,那会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去死吧——”赫连荧娇喝一声,身形一闪甩出了一招“空行五花”,这鞭子呼啸着朝着前方甩去,乌先生大喝了一声当即闪开,怎奈何赫连荧的动作迅速,接连甩出了好几下,直叫乌先生步步紧逼。 这一招可算是灵蛇法鞭最基本的一招,万变不离其宗,把这个练好,其他的自然就通了“空行五花”又分为“正五花”、“平五花”还有“反五花”。这不仅仅是鞭法最基本的形式,也是最根本的技法。同时又是鞭法蓄势的重要形式。 紧接着赫连荧又接连使出了“正、平、反”着三招五花,此一下,却让乌先生给活活地吃了瘪,不由得连连后退。 正五花是左右斜劈的动作;反五花是左右斜撩;平五花是左右横扫;斜五花是劈扫撩扫。当鞭梢放得最适时,手臂也伸的最长。 但就在此时,当赫连荧反手抽出了一鞭“反五花”的时候,她手中的鞭子直直地落在了乌先生的骷髅降魔杵上面,居然像一条蛇一般,将骷髅降魔杵的杆子给牢牢地缠住了去。 ¤rt(首《发!; “臭丫头,你给我放开!”乌先生暴跳如雷,赫连荧也是一脸通红,她此时正在和面前的老鬼进行一次纯力量的角逐。 “就是这个时候!”我目光一紧,“我必须要助赫连荧一臂之力。” 我抽出龙雀刀,我朝着乌先生跑去,但和他距离还不足一米的时候,这老东西突然瞪圆了眼睛转向了我,手臂挥动间,一个紫衣女鬼从骷髅降魔杵中钻出,朝着我直扑而来。 “卧槽!”我大骂了一句,上次是一个红衣厉鬼,这次居然是个紫衣厉鬼。 “给我杀了他——”乌先生的脸颊涨的好像一个熟透了的紫茄子,这红衣厉鬼双手勾成爪状,双目皆白,直击我的心脏部位。 “西真七白,华光金德。皓灵元老,煞素罚责——”我一口气抛出三张“西真七白符”,由于这次的符箓是老余头所画,灵力和威力自然强于之前的。 “啊——”紫衣女鬼尖叫着,被我打的连连后退,身形顿时黯淡了许多。虽说不晓得这东西的出处,但符咒应该对其有效。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三个骷髅头却出现在我的面前,很显然这三个骷髅头也被乌先生从降魔杵上放了去,为了就是帮他摆平后方以防我突然攻击。 “滚!”我横起龙雀刀,拼尽全力当即将这三个骷髅头给挡在了当下。下一秒,我一把抽出了一张“禁邪咒”。 “千变万化,一炁而分。一变为三,三炁而成。三化为五,五炁灵君。速化天狱,收禁妖凶——”此话一出,那“禁邪咒”朝着三个可恶的骷髅头甩去,这三个头发出一阵尖叫,掉落在地。 虽说乌先生道法高深,但此时却也被我和赫连荧前后夹击。 正在此时,我忽的觉得身后阴气阵阵,猛地回头却发现是两个勾成了鹰爪般的手掌,指甲几乎有数寸之长。 “妈的又来这一套!”我咒骂了一句,上次在冥泉村外族的宗祠里,他同样放出了和红衣厉鬼前后夹击我。 龙雀刀翻飞,带着“呼呼”地风声,直直地斩在了这一对“鹰爪”之上。 我只觉得虎口一麻,顿时黑气翻滚,这紫衣女鬼的身形再次变暗了许多,她居然在我面前生生消失了去。 “你怎么会有‘禁邪咒’?”乌先生的声音开始变得不正常。 第一百九十四章 闹闹突变 看来这“禁邪咒”应该还算是颇为珍贵,当乌先生说出此话的当下,我明显察觉出他的声音颤抖无比。 与此同时,原本朝着我袭来的三个“骷髅头”此时,也犹如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居然呼啸着朝着身后瑟缩而去。 “你不用管我怎么会有‘禁邪咒’,你只需要知道,送你上西天的是我就可以了。”我微微一笑,神色凛然地看着他,乌先生的眼睛第一次透露出了慌乱和惶恐,那是人在面对死亡的威胁的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这三个骷髅头一个呈“笑状”,一个呈“怒状”,另一个则呈现“哭状”,但此时却从它们的口中吐出了一阵哀嚎之声,这声音当中充满了恐惧的味道。 这三只可恶又可怖的骷髅头朝着乌先生飞了过去,虽说乌先生一直在让它们朝我攻击,但很显然的是,他的话对于这些骷髅头们已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你们这些废物,连这么一个小喽喽都对付不了吗?”乌先生一边怒骂着,一边使劲地抓紧自己手中的降魔杵,毕竟他现在还和赫连荧在拼命的角逐着。 虽说他请了“夜修罗”上身,但这种“请神上身”的时间一般都极其短暂,何况他请来的又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对于他自身还有很强的反噬作用。 果不其然,就在那三个骷髅头碰触到了降魔杵的一瞬间,登时缩小了提及重新镶嵌在了原先的位置。 “糟了!”乌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此时,赫连荧娇喝了一声,胳膊利落地在空气中划过了一道弧线,并且直直地将自己手中的灵蛇法鞭从降魔杵上面抽了回来,直直地朝着乌先生抽了过去。 那法鞭像极了一条灵动无比的蛇,当接触到了乌先生的那一刻,就传来一声清脆地响声,重重地落在了乌先生的脸颊上面,当即将他抽的劈开筋裂,鲜血淋漓。乌先生重重地倒在地上,传来一阵哀嚎之声。 “你们这俩王八草的——”他对着我和赫连荧破口大骂,身子蜷缩在地上,就好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穿山甲”! “啊……”而此时的赫连荧也发出了一声痛苦地低吟,她的身子朝着后方倒仰而去。我上前一步,赶紧将她扶住了,但当手触及到她身子的那一刻,只觉得接触到的好像是一个冰块儿一般。 即便是刚刚她和乌先生的角逐占据了上风,但于她本身来讲也并非没有丝毫的损伤。她的脸煞白的好像是一张纸,白的几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师姐,你怎么样?”我轻声发问,但是赫连荧却没有回答,她依旧闭着眼睛,鼻尖和额头上冷汗遍布,纤长的睫毛抖动着,就如同蝴蝶的羽毛一般。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闭着眼睛,如此一幕,很显然是累到了脱力。 而乌先生却蜷缩在另外一边,他的声音颤抖着,在不住地哀嚎着,“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江宇,杀了……” 他的话还没讲完,声音却戛然而止,我看到乌先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两条寡淡的眉毛的中央生出了一个大疙瘩,就听“噗”地一声,他喷出了一口浓郁黑稠的鲜血。 “妈的,我宰了你们——”正在专心致志地和闹闹缠斗的江宇,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得破口大骂,但此时他却也无法脱身,因为闹闹的战斗力实属不弱。 此时,那根粗圆的“条状蛊虫”仍旧牢牢地缠在了闹闹粗壮白嫩的藕臂上面,看的出来,闹闹很想将这东西从自己的胳膊上甩下,但他不论多么努力只是徒劳,这条蛊虫显然不像是那些“种”在鬼仔身上的蛊虫一般好对付。 “去死吧!”江宇甩动着手中的条状蛊虫,闹闹仿佛是一个转子一般任由他不住地甩荡着。 须臾间,他猛地一抽,将闹闹甩在了墙上,闹闹犹如一只苍蝇一般,被死死地黏在了墙上,看这模样,估计是凶多吉少。 “闹闹!”看到这一幕我赶紧将赫连荧放在了地面上,作势从地上站起就要去帮助闹闹,但是下一秒,闹闹却向我展示了“不死小强”的打开方式。 “哇——”一声响亮地嚎叫声从墙壁上传来,紧接着,但见闹闹从墙壁将自己的身体移动开来,旋即又在半空当中飞舞了起来。 “什么?”江宇的语气当中的讶异几乎要满的溢出来,他只觉得刚刚那一下,闹闹必死无疑,绝逼没有想到它居然可以缓过劲来。 “哇——唔——”闹闹大叫了一声,旋即便飞在了半空当中,他张大了嘴巴,一口朝着缠在他胳膊上面的“条状蛊虫”狠狠地咬了下去。 江宇见状便作势朝着闹闹打来,“小杂种,你敢咬?” vje首…发rg 闹闹抬起头来,躲开了江宇,那“条状蛊虫”却也被它给咬断了去,就听“滋”地一声,一阵粘稠无比的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将闹闹喷的是满头满脸。 而且有那么一小股,不偏不倚地喷进了江宇的眼睛里面。 “啊——好痛啊——”江宇大叫着,他捂着眼睛身子颤抖不已,几乎都支撑不住。摇摇晃晃间,他当即朝着地上跌坐而去。 “条状蛊虫的血液里面包含着剧毒吗?”心下如是想着,我的嘴唇瑟缩无比,但是看着闹闹却仍旧生龙活虎,由于摆脱了条状蛊虫的禁锢,这家伙在观察室里面快快活活地飞舞着。 “闹闹,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心这家伙的状态,看起来过于亢奋。 “蒋顺……”赫连荧慢慢地睁开眼睛,喊了我一声。我听到之后赶紧将她给扶了起来,她的身子依旧凉如冰块,“那蛊虫的毒,对闹闹无碍。” “好,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说着将赫连荧抱到了墙边,让她身子靠着墙壁。赫连荧看起来十分的虚弱,身子靠着墙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刚刚和乌先生的那番恶斗,很显然让她精疲力竭。 而此时原本在空中呼啸飞行的闹闹,却猛地停了下来,落在了观察室里面最高的那个文件柜上面。但是在落在其上之后,这闹闹突然又有了其他的怪异举动,登时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呀嘎呀嘎嘎……”从闹闹的嘴巴里面发出了如是一阵呼声。与此同时,他也在文件柜上面不住地抓耳挠腮,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十分的亢奋,跟平时那个乖巧内敛的他很是不一样。 “我的天呐……”看到这一幕,我不住地摇着头,“即便那蛊虫的血液对它没毒,但会不会把他变成了一个疯子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命不该绝 “天呐……”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摇头嗟叹,只觉得闹闹保不齐就是被这“条状蛊虫”的血液所污染,因此才变得跟疯了一般。 “呀嘎呀嘎嘎……”从闹闹的嘴巴里面发出了如是一阵呼声,并且越来越响亮,他不住地在文件柜上面手舞足蹈,看起来好不热闹,但这跳的仿佛是一种极为诡异的舞蹈,让我有些弄不清楚他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闹闹,你在干嘛?”我低声呵斥了一声,现在这里的情况本就有些失控。若是闹闹再发生了异常,都不晓得该怎么办? 但此时的闹闹却如同一只极度躁狂的小猴子,几乎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即便我大声的呵斥,他也一直在使劲地弹跳着仿佛已然接近癫狂。 “闹闹,我求你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场本就有些混乱,若是这家伙再掌控不住的话,我们肯定是要挂了。 乌先生此时也像极了一条刚刚从冬眠中解脱的蛇,他有气无力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喊了一句,“江宇,赶紧杀死他,快点——” 他原本意气风发地过来,但却不想被我和赫连荧给整的狼狈不堪,如此的吃亏,于他心中肯定是极为不爽的。 但此时的江宇状况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蹲在一旁在不住地哭泣着。紧紧地捂住了眼睛,看起来痛苦,“条状蛊虫”的血液究竟有什么作用可以让闹闹如此的癫狂。 而又过了一阵子,不单是闹闹,就连一旁的鬼仔们也都在不住地蹦跶着,从他们的嘴巴里面发出了和闹闹一般的声音,“呀嘎呀嘎嘎……”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闹不清出,为什么那些鬼仔们也跟着闹闹癫狂了起来,并且看这架势,貌似还唯闹闹马首是瞻。 与此同时,赫连荧也一脸吃惊地看向了闹闹,并且从口腔中讶异地挤出了三个字,“不会吧……”我讶异地看向了赫连荧,如此一来,或许真的是比较玄了,连她都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比较诡异了。 而闹闹却也游客不停歇地在文件柜上面狂躁地蹦跳着,完全不听指令。 “你他妈的——”正在此时,一旁蹲在墙角的江宇慢慢地转过身来,捂住了眼睛慢慢地站了起来,一阵恶臭传来,还有一阵“滋滋”声,他的眼睛居然被整的焦臭无比,让人不由得想要恶心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看似很普通的条状蛊虫的血液居然如此的可怕。 江宇像极了一只受伤的豹子,他龇牙咧嘴地冲着我们低吼着。正在此时,赫连荧受了重伤,我刚刚也被乌先生整的七荤八素,闹闹有陷入了癫狂不受控制,现在的情况,若是和江宇拼命,也当真没有一丝胜算。 “江宇,杀了他们,杀了这帮王八蛋——”乌先生的声音好似从地底冒了出来,这声音传到了我们周遭直叫人胆战心惊。但为了赫连荧,即便是他对我猛击,但我仍旧需要跟他拼命。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江宇生活着又朝着我们猛冲而来,但此时的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身受重伤,我紧握着龙雀刀,朝着他猛地挥去。 或许是眼睛的问题造成了江宇的视觉障碍,他尽力地在躲闪,但没有躲闪开来。胳膊上面的衣衫被我划了一道裂口。 “啊——我要杀了你——”江宇在仰天长啸,“乌先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请您使用‘青鳞咒’吧!” 乌先生听闻此话一脸凝重,“那样你会死的!” 可江宇却冲着他吼了一句,“我们还有的选吗?” 下一秒,乌先生剧烈晃荡着骷髅降魔杵,一边从口中吐出了生涩的咒语。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就要合作,将江宇变作“青麟怪人”,如此一来,我胜算为零! 我赫然发现,只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乌先生便控制住了江宇。 “哈啊——”江宇痛苦地嚎叫着,白皙的皮肤蓦地变得青紫,上面渐渐地钻出一片片鱼鳞似的东西,一粒一粒犹如“雨后春笋”钻出,看起来极为恐怖。 “蒋顺,别管我,快跑……”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赫连荧的脸白的好似一堆雪,映在我眼中将我的视网膜都刺的生疼。 xm=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阻挡我们肯定要将你们带到地狱——”乌先生大笑着,胸腔发出了剧烈地共鸣声。 他更加大力地摇晃着手中的骷髅降魔杵,头发皮散开来,就像个怪物。而鲜红的血液也从他的口角处不住地往外流出。 与此同时,江宇浑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好似一个直直站起的“鲛人”,他大叫着,朝着我和赫连荧冲了过来。 “蒋顺,别犯傻,快走——”赫连荧说着猛地推了我一把,此一刻,她当真没有考虑自己,而是先让我离开。 “你不要管我!”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断然不可以让一个女人单独留在这里受死,从身上抽出好几张符箓,连连攻去。 “滋滋滋……”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符箓在碰触到江宇身子的那一刻,当即燃烧了去,变成了幽幽的纸灰。妈的,他此时已然变成了怪人,接近于刀枪不入之躯,单单这几张符咒,哪里能要了他的命。 “我和你拼了!”挥刀向前,但还未触及江宇的瞬间,便被他牢牢地卡死了脖子,下一秒,我整个人居然被他直直地提溜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长满了鳞片,既可怖又十分让人恶心。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江宇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句话,他的手劲增强了许多。 “整死他——”乌先生的声音猛地增强,就在此时,我觉得自己的喉管几乎都要被他给抓的爆裂了去。 可是须臾之间,我却猛地觉得遏制我喉管的气力当即松懈了许多,我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定睛一瞧,却是那闹闹落在了江宇的头顶上。 “哇哇哇……”闹闹双手盖住了黑衣人的双目,张大了嘴巴,啃噬着他的头顶。但这一次,江宇的手却没有松开。 “去去一个鬼仔,就像打败我,不自量力……”江宇的双目中透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 但就在此时,当他看到我身后的一幕的时候,却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大声吼道,“卧槽,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顺利逃离 我也不晓得为何江宇的神色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刚刚还是一副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模样,就在此时居然变得有些惊慌失措。 顺着他的目光,我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但是就在我还没有看清楚身后究竟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看到一阵旋风从我的眼前飘过,紧接着便是江宇和乌先生的惨叫声。 “啊——反了反了,你们这群鬼崽子,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呢?”乌先生大骂着,又作势要用手中的骷髅降魔杵照着这些蜂拥而上的鬼仔身上打下去,但让人吃惊的是,这些鬼仔貌似对他如此的举动十分不屑一顾。 在经过和我还有赫连荧的一番鏖战,乌先生手中的骷髅降魔杵恐怕已然灵力尽失。就在此时,即便他使劲地敲打着朝着他涌来的鬼仔,但当真收效甚微。 而江宇更是一脸懵逼,此时他浑身上下布满了青色的鳞片,每个鳞片上面坚韧如铁,但当这些鬼仔朝着他身上爬去的时候,那些鳞片居然当即隐匿了去。 与此同时,江宇也当即昏倒在地。我吞了吞口水,和上次在宗祠里面的情形差不多,这江宇虽说看起来一副“桐皮铁骨”的模样,怎奈何时间却坚持不久。 那些鬼仔在闹闹地带领下对着乌先生和江宇不住地啃食着,发出了残暴无比的声音,“呜嗷呜嗷”地啃咬声传来,直教人心中颤抖不已。 “我的天啦……”看到如此残暴的一幕,我不由得后退,但是赫连荧却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睛里面居然写满了嘲弄。 “呸,活该!”赫连荧朝着乌先生和江宇的方向啐了一口,“这简直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为了自己的私利,便将这些灵体给全然地扼杀,残忍至极。而现在这些鬼仔对它们反噬,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这就是报应。” 赫连荧的情绪或许是又有些激动了,她身子颤抖了两下,我一把扶住了她,但是她却冲我摆了摆手,一把将我推开了去。 “蒋顺,我们现在必须离开了,否则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没事还可以走,你赶紧将那个孕妇给抱起来,咱们一起离开。”她摇摇晃晃,身形单薄的犹如一片飘落凡尘的雪花一般,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心生怜悯。 “好,我们走!”我快步走到了观察床前,一把将床上的果体孕妇抱起。虽说眼前的景色十分的扎眼,但逃命的关口,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这孕妇的体重着实不轻,但我却抱着她朝着门口飞奔而去,并且冲着闹闹喊了一句,“傻小子,咱们快点离开——” 闹闹原本领着一众的鬼仔在那边撕咬地正酣,听我这么一喊,也当即挤了出来,我们几个一起朝着安全出口跑去。 跑出观察室的房门,跑过了输液大厅,在狭长的走廊上居然突兀地摆着一个轮椅。我一个不小心差点撞了上去。 “小心呐!”赫连荧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才没有装在轮椅上面,如若不然,手中的孕妇肯定要被我给甩出去的。 “真是奇怪,在进来的时候,这走廊上面明明是干净的啊……”我如是想着,心中生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但正在此时,从身后的观察室里面却传来一声长啸,“抓住他们一定要抓住他们——” 听这声音好像是乌先生的,但听起来的音效却如同一个濒临溺水的人所发出的哀嚎声。赫连荧使劲地拉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抱着孕妇,再次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那门头上面闪着绿光的“安全出口”的标牌貌似很近,但我总觉得脚底下这段距离无比漫长,貌似过了好久,我们才来到了出口处。 从出口里面跑出,赫连荧和我都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冲了过去。仿佛在我们身后有一个无形的怪物在追逐着我们。 虽说乌先生和江宇都被那些鬼仔们给困在了观察室当中,但是我们仍旧害怕在这段路途当中会突然钻出几个夜修罗的爪牙。 我和赫连荧也算是强弩之末,若是被那些爪牙给缠住的话,今天保不齐就会交代在这里。 谢天谢地,我们从安全出口到医院大门的这一段路途还算是比较顺畅,当我们从医院大门走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阻拦和羁绊。 zps@ “我的妈呀……”但就在此时我的胳膊却酸痛无比,孕妇毕竟是如此之大的一团重量,能抱着她跑出来,我也算是拼尽了全力。 直到来到我车子停发的位置,我把她放在了车子后座,往前开了一段的距离,之后便找到一个公园的长椅,将她放在上面。 “把她放在这里,下面就打电话报警……”赫连荧指着旁边的小树林,“我们去那里躲一躲,若是警察来了,咱们就撤。” 我将孕妇放在上面,又觉得她这么果体有些不像话,正准备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但是赫连荧却冲我摇了摇头,“先别着急,若是将你的衣服留下,那咱们以后可就讲不清楚了。” 我恍然大悟地将外套收回,重新穿在了身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110,之后便和赫连荧躲在了一边。虽说警察的出警速度很快,但这毕竟是在凌晨时分,也得重视孕妇的安全。 我们猫在一旁的树林里面,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长椅上面的孕妇。好在她的呼吸还算是比较平稳,就在十多分钟之后,警察来到这里,我赫然发现,出警的居然是——包颜明。 “草,怎么哪里都有他?”我轻轻咬着牙,在心中暗道。 “天……”看到眼前这一幕,包颜明和其他的警察纷纷发出如此的感叹,但包颜明又转头对其余的警察说,“快点那条毯子来盖着。” 一条米黄色的毛毯盖在了孕妇的身上,包颜明还有其他几个警察都一起将这个孕妇给慢慢地抬了回去,并且轻轻地放在了警车上面。 之后他们关上车门,慢慢地驶离了这里。 “我天……”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摇头嗟叹,“真不敢想象乌先生他们是从哪里整来了这个孕妇。” 赫连荧苍白着一张脸,从背包里面取出一个洁白的瓷瓶,慢慢地将瓶子上面的盖子给扭开,她仰起头,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入自己的口中。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盯着那个白瓷瓶,赫连荧没有回答我,但是她的脸色却在逐渐地转好,从开始的煞白无比,变得红润许多。 之后,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我一把扶住了她将她扶到了车上。 “不好意思。”此时的她看着我,眼睛里面充满了歉意,“可能今天晚上,我要在你那边暂住一下。” 我笑着看向了她,“没问题!”说完之后发动车子,二十分钟之后,便来到了店门口,我将沙发重新整理了一下,让赫连荧睡到沙发上面,我睡到了地板上面。凌晨的夜十分安静,想想刚刚经历的那一场,简直不敢想象。 “嗨……”我不由自主地传来了一声叹息,只此一声,包含浓郁的无奈。 片刻之后,躺在沙发上面的赫连荧侧身问我,“你还没睡吗?在想什么?” 我摇头轻笑道,“我每天晚上临睡之前都在想,自己还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必要的麻烦 赫连荧“呵呵”一笑,“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还挺悲观厌世的嘛,脑子里面居然都是这些东西。” 我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师姐,您就别取笑我了。自从入了这一行,我这脑袋就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裤腰带上面挂着,一不小心或许就没有了。” 说完之后,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赫连荧侧着头看向了我,两个眸子里面的光芒灿若星辰,“其实我也和你有差不多的感觉……” 我转头看向了她,她则捋了捋头发,“怎么说的,好像从小时候就开始了。每天我最害怕的就是闭上眼睛,因为太担心,担心明天太阳会消失,会找不到师父,失去自己最心爱的裙子,吃不到自己最爱的烧饼……” 听到她这么说,我吞了吞口水,没想到这么低段位的事物都能让她这么担心。 “后来呢?”我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她,“你现在还是那么担心吗?” 赫连荧摇着头,“自从师父给我讲过一句话,我就什么也不担心了。他说‘人的命天注定’,人也好,物也罢。有缘则聚,无缘则散。所以不要那么担心了,只要缘聚缘散的时候接受就好了。” 我承认赫连荧的声音是挺好听,但是这句话的意思我却不大懂。 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闹闹是这么回事?为什么能号令那些鬼仔?” 赫连荧抿嘴一笑,“那可着实要恭喜你了,闹闹现在可不是一个单纯的鬼仔了,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鬼仙童’!” “鬼仙童?”我不由得抬起头来,“此话怎讲?” 赫连荧深吸了口气,娓娓道来,“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 听完此话,我犹如一只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不由得耷拉下了脑袋,“师姐,拜托跟我说一些白话文可以不?” 赫连荧眨巴着眼睛微笑着看向了我,“意思就是说,闹闹成为‘鬼仙’级别的鬼仔了,所以那些怨念极强的鬼仔才回听他的号令,不过今天可是多亏了那些鬼仔了,否则我们还真是没有办法从那个该死的医院里面逃出来呢。” “卧槽!”我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胸前的这个莲花古玉,“没有想到这小子现在居然这么厉害,这下子我可算是赚大发了。” 赫连荧点着头,“是啊,所以你不要再担心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你现在的保障很明显又多了一重,赶紧睡觉吧。”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夜是我从做“九幽讼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但是到了第二天,我还没有醒来,就觉得脑门儿上面被人用手指使劲地戳着点着。“妈的,谁啊——”胸腔中一阵烦躁无比的情绪,我大骂了一声,便使劲地坐了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时一身警服的包颜明,他义正言辞地站在我的面前,俨然一副“正义的化身”。 “卧槽!”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使劲地搔了搔头皮,“包警官,您有没有搞错啊,我这就是一间‘佛具店’,您用得着一大早的过来临检吗?” “什么临检?”包颜明双目圆睁坐在了我的面前,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份档案。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赫连荧和王晓雯,茶几上面放着一份豆粥和油条。 包颜明的目光在赫连荧和王晓雯之间来回地穿梭着,皮笑肉不笑地挤了句,“你小子,生活不错啊。” 我顿时心中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绝逼又弄错了现在的情形。但是说来也巧,也老是在不明不白的时候,和他遇上。 “喂,警官,您不要想其他的啊。这两位,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姐姐。”我一边指着王晓雯,一边指着赫连荧。她们两个也纷纷地点着头。 包颜明很显然并不相信我的陈述,“需要解释吗?我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 听完他这么说话,王晓雯显然有些激动,她正准备发作的时候,被赫连荧给拦住了。 “警官,既然您是‘人民的公仆’和‘正义的卫士’,我请您以后在说话之前也先过过脑子,我们三个一没有违法,二没有乱纪,何来‘乌七八糟’一说呢?”不得不说,赫连荧不卑不亢,但是反驳地有理有据,直叫那包颜明说不出话来。 但包颜明却将目光转向了我,两只眼睛里面呆着狡黠和幸灾乐祸,“好啊,这次我正好有事来找你。蒋顺,这件事情恐怕你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张图片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后背发凉。第一张图片是那个赤身果体地在长椅上面平躺着的孕妇。而第二张照片却是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雪弗莱轿车。 我看了看车牌号,那分明就是我的车。 “卧槽!”此时的我当真是有些懵圈,只觉得自己做个好事给孕妇报了个警,却不料居然被监控拍到了车子。 “怎么了?”我抬头看向了包颜明,仍旧故作镇定,“有什么问题吗?” 包颜明指着第一张照片上上面的孕妇,“这个需要你自己向我坦白,而不是我来询问你吧。” “今天凌晨三点二十,你在哪里?”包颜明双眼当中的目光亮如鹞子。 我吐了口气,“在家谁家呀,阿sir,都那么晚了,我还能去哪里?” “撒谎!”包颜明声色俱厉地吼叫道,“你明明是在郊区的滨河公园里,你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他的手说着就朝着另一张照片划拉着,指甲和照片接触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没有!”我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涕,“车我昨天借给别人。” “借给谁了?”包颜明身子靠近了我,就像是一只面对狡猾狐狸的猎人。 “这是我的隐私,警官,在你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恳请您不要过问我太多的隐私,这些毕竟是我个人的东西。”我也是不卑不亢,我毕竟是律师出身,清楚其中的一套程序。 z首j●发) 包颜明一脸的扭曲,他伸手指着我,“好,你有种!”说完之后,他拾掇着茶几上面的文件准备离开。 在他离去之后,王晓雯看向了我,“蒋大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呢?”王晓雯耸了耸肩膀,无趣地走到了一边。 赫连荧叹了口气,坐在了我的旁边,“今天的太阳是看到了,但是好像情况不太妙。” 我点了根烟,“是啊,有些时候我们是想当好人来着,但却也会给自己招徕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啊。” 赫连荧赞同地点着头,“那就顺其自然吧。” 但那时的我们不清楚的事,在离我们不远处,还有一个大麻烦在等待着我们。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绝对信任 虽说包颜明走了,但我心里面清楚地紧,他肯定还是会回来的。并且下次来见我的时候,肯定是带着确凿的证据,或者直接是我的“拘传通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聪明如同赫连荧,她肯定感觉出我和包颜明之间的不正常。 我耸了耸肩膀,“我发誓肯定对他没什么意见,倒是这家伙老是视我为情敌。” 赫连荧微微一笑,唇边泛起了两道俏皮的沟纹,“这样子啊,怪不得刚刚那么咄咄逼人,在爱情面前,男人也往往是一条没有脑子的鱼!” 我轻叹着摇头,包颜明对我来说就好像是一条疯狗,若当真被它咬住了一丝一毫,绝对不可能挣脱开的。也怪我今天凌晨大意了,将车子停在了那里,肯定会被监控所拍到的,若是再查出点儿什么,我自然百口莫辩。 吃完午饭之后,赫连荧去对面的风水店里面找余小游聊天。而我却将王晓雯叫到了隔间当中,“是这样啊,我要出差一阵子,你能不能回学校去住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塞到了王晓雯的手中,“这个是你的生活费,你先拿着,如果不够了,你再给我要。” 王晓雯看了看那个信封,猛地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向了我,“蒋大哥,这是为什么呀?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这句话可算是将我噎住了,我咋舌在当下,“什么赶你走啊,你多想什么?” “难道不是吗?”王晓雯紧蹙着眉头,“在这边好好地,为什么突然把我赶到学校里面呢?还给我钱……” 我深吸了口气,一把将她的手给抓了过来,将这个信封塞到了她的手中,“你不要多想,这钱你拿着去花,我只是要出差一阵子,所以你住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我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因为我看到王晓雯的眸子里面满是楚楚可怜的神色。目前看来,她绝对是误会我了。 “晓雯,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去考虑其他任何的事情。”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有些时候,你必须自己去面对一些东西。” “蒋大哥……”王晓雯轻轻地咬了下嘴唇,“我不是不敢去面对,而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我取出了一支烟,正准备点燃。 王晓雯深吸了口气,好像是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你不是要准备跑路吧。” “啪嗒!”我手中的打火机还有烟支都掉落在了地上,继而笑着摇了摇头,“好啦,你这丫头也太有想象力了吧。” 王晓雯还算是听话,她接过了钱,走到了隔间里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下午就离开了佛具店。看她离开,我心里面也是很难受的,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并且包颜明摆明了已经盯上了我,若是王晓雯一直留在这里的话。不晓得有没有其他的麻烦。 她现在还是一个大学生,我可不想这些事情对她有任何的牵连。 下午的时候,包颜明是没有来,但是宋雨萌却来了。今天的她一脸严肃,和平时不同的是,我仍旧可以从她的身上感受出十分浓重的阴郁。 “这么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我请她坐下给她沏茶。心里面却在敲着鼓,难不成是包颜明那小子给她说了什么,又或者是找到了一些比较确凿的证据所以来指认我。看宋雨萌今天的状态,显得有些不正常。 我将茶杯慢慢地推到她的面前,她端起喝了一口,终于开口,“包子今天上午又来找过您吧。”果不其然,真的和包颜明有关系。 “嗯啊!”我轻轻地点头,“就他那副德行,没事都能找出一大堆事儿。” 宋雨萌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两下,就像一只静立在荷叶上面的蜻蜓的翅膀。她微笑着问了一句,“真的吗?” 我不住地点着头,“你以为呢?自然是真的。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把我当做‘情敌’,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宋雨萌深吸了口气,“那这次呢?也是他无中生有,无风起浪吗?” 突然间,我被逼问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真的回答不出这句话。 “这次……”正在我支支吾吾地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宋雨萌则又发问,“在凌晨那个时间段,你的车子停在监控中的位置,是真的吧。” “是!”我的回答几乎是不佳思索,在宋雨萌的面前,我几乎一丝不挂。 “那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宋雨萌的两个眸子里面散发出了坚毅的光芒,仿佛从中射出了两条射线一般,几乎可以将我全然给洞穿了去。 “没有!”我同样回答的斩钉截铁,因为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宋雨萌却仍旧死死地盯着我,“蒋顺,我请你告诉我实话,这些事情事关重大,不是扯谎抵赖就可以过去的。” 宋雨萌的话可算是给我来了个晴天霹雳,我同样诧异地看向了她,“请问你要我向你承认什么呢?承认那孕妇是我绑架的?承认她那种状态是我的造成的?还是有一些深层次的东西都是需要我去承认的?” 我连续地发问将宋雨萌搞得也有些懵逼了,她终于不再说话。 “雨萌,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我感慨无限地说着。 宋雨萌摇了摇头,开口说了句,“准确地说,我们认识有十一年了。” 我从烟盒里面取出了一支烟,慢慢地点燃了去,“我自己觉得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有所隐瞒吗?” 听到我这么说,宋雨萌也不再说什么了,她只是轻轻地站起,继而说了句,“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那个孕妇已经失踪了两天,是她身边的同事报的警,并且经过检查她吸入了很多不明的致幻性物质,万幸的是,她肚子里面的胎儿倒是没事儿。” “哦,那还算不错!”我点了点头,看向了宋雨萌,“具体的一些东西,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我向你保证,等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我说完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望着那个飘然离去的倩影,我只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要“潸然泪下”的冲动。 “我应该还算是幸运吧!”我猛地吸了口烟,浓郁的尼古丁的味道呛得我想要流泪,“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是对我绝对信任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轻轻地嘀咕了一句,“谢谢你,宋雨萌!” 片刻之后,王晓雯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学校,叫我不要担心。 “行,一定要好好学习,钱不够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到这里,我的语气蓦地一紧,“还有,不要再去兼职了,你大学的学费,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电话里面是一阵沉默,片刻之后,传来王晓雯的声音,“蒋大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晓雯挂了电话,我却愣在了当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密室群鬼 我没有想到在这个人情淡薄,人心向背的社会里,居然还会有两个人对我绝对相信。想到此,只觉得自己的两眼几乎要蓄满了泪水。 而在一个密室的门口,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男童。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道服,头上还扎了两个“总角”,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在打坐。而此时,原本在他的旁边安静燃烧的一对“长明烛”却猛地晃动了一下。 “嗯?”只是如此轻微的一个动静,童子却蓦地睁开了眼睛,屏息凝神地注意着周遭的一切。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小童有些惊诧,正在此时,却有一行黑衣人走至近前,他们个个面容冷酷,目露凶光。 “师父……”小童被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吓坏了,他声色颤抖的喊出这两个字。 为首的黑衣人身形颀长,并且面貌英俊,他冲着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人便走上前来将小童给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比较强壮的还一把抓住了小童的脖子,像是提溜一只大鹅似的将他给提溜了起来。 他本能地挣扎着,却无法逃脱这个黑衣人的手掌心。 “把门打开!”为首的黑衣人言简意赅,但言语中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味道。 “师父……在静修……”小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们不能打扰他……” 为首的黑衣人冲着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他加重了手劲。小童原本白皙的面容此时居然变得青紫异常,他好像是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鸭一般,无助地踢腾着双腿。 “不要……”他从喉咙里面挤出了这两个字,但抓住他脖子的那个黑衣人显然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手上的气力也没有减少分毫。 正在此时,身后的石门却发出一声沉闷地响声,就听“嗡”地一声,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得一阵痉挛。 “啊!”那个黑衣人惊叫了一声,当即松开了手,小童掉落在地,一溜烟儿地窜到了一旁。 黑衣人赶紧转头看向了为首的那位,“吴总,这石门怎么回事儿?里面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 吴昊天深吸了口气,“余则功就是个驭鬼师,他的阴招多着呢,一会儿进去之后,你们见势不妙就把他给我崩了。” 黑衣人们听完此话脸色大变,但他仍旧强装镇定地说了句,“是!”而原本别在腰间的手枪也被他们纷纷拔出,握在了手中背在身后,看这架势,当真做好了随时射杀的准备。 石门全然打开,里面一片黑洞洞的。吴昊天原本心中有些胆怯,但他身后却站着这么多的随从,若是他表露出有些胆怯的话,别人肯定也是会打退堂鼓的。 吴昊天首先迈步进门,而那些黑衣人也紧跟他的步伐朝着门内走了进去。 原本石门内部是黑的不见五指,就听“噗”地一声,周遭亮了起来,在四周围的角落里面分别点着一盏灯。 而余则功就坐在他们的正前方的一个石台上面,双目紧闭,貌似在打坐。那些随从们都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整的有些胆战心惊,他们纷纷地蹙着眉头。 “你们来了!”余则功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蜈蚣型疤痕更加深刻了,在他一呼一吸间,好像这些疤痕都“活”了过来,如同一张脸上爬满了蜈蚣似的。 当看到面前这一幕,有些随从都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吴昊天吞了吞口水,眼前的景象若说他不害怕简直就是在扯淡,“前阵子我去了奥克兰,然后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处决蒋顺及其党与,我请问您做的结果如何?”吴昊天的话语里面带着一种生硬而阴鸷的礼貌。 余则功颤抖着声音,“对不起,我失败了!” 吴昊天的胸腔猛地扩大了一圈,但他仍旧压制了自己的情绪,“余先生,我想你很明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个道理,你的薪酬是多少,你心里也清楚,但是你这灾消的如何,你更清楚。我们浩盛集团是有钱,但是我们却从来都不养闲人!” 余则功声音猛地变得有些激动,“这是个意外,我保证下次……” 但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吴昊天给抢了去,“你居然还想有下次?” 此话一出,余则功又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那吴先生您的意思是?” 吴昊天冲着身后那些随从挥了挥手,刚刚提溜起小童的那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取出了一把手枪,并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余则功的脑袋。 “老家伙,听不出来吗?我们董事长的意思是,你吧事情办砸了,本就是闲人一个,怎么能让你再留在集团里面吃闲饭呢?” t:最sx新()章节上c…$ “呵呵呵……”余则功发出一阵笑声,他侧目看向了吴昊天,“你是想卸磨杀驴啊!小子,枉你老子英明一世,却生出你这个贱种!” “你……”吴昊天从刚刚就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此时他的情绪已然犹如火山爆发,他冲着那个黑衣人大吼一句,“杀了他,把他给我崩了。” 黑衣人正准备扣动扳机,就在此时,一阵呜咽哀嚎之声在屋子里面回荡着,这声音传到了耳朵里面,直叫人心中发毛。 “卧槽——”那黑衣人别说扣扳机了,此时连身子都站不稳了,他猛地抖动了两下,就听“噗通”一声,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鬼啊——”其他的随从听到了这些鬼号只剩也不由得两股战战,一副吓得几乎要屁滚尿流的迹象。 “混蛋,哪里有鬼,都给我安静!”但吴昊天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在极力地稳固着身后随从的情绪,但是他额头上面出现的汗滴却出卖了他。 正在此时,那石门却当即合上,当这些人转头看向身后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原本被黑衣人当做鸡鸭提溜起来的小童居然还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之后整个门便死死地关住。 不单单如此,从密室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却出现了一张张的鬼脸,他们纷纷地张开大口,并且向那些黑衣人伸出了细如竹枝的手臂,在大声地叫着,“饿啊——饿啊——” “我的妈呀……”那个黑衣人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跌去,但就在他还没有爬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居然被那些手臂给死死地拽住,并且整个拽进了那个墙壁当中。 “救我——”那些鬼物的哀嚎声,还有这些黑衣随从们的惨叫声将此人的嚎叫声给全然盖住了去。就在此时,那些鬼物挣脱者要从墙中爬出,并且刚刚被拖进墙内的那个黑衣人也向他们身处手臂。 它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仿佛来自于深层地狱的恶鬼,在不住地叫着,“饿啊——饿啊——” “吴总,救救我们——”其余那些随从被吓得纷纷将枪丢到了一边,但吴昊天此时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俨然没有了之前的不可一世。 见吴昊天也没用了,那些随从爬向了那个余则功的面前,哭爹喊娘地说着,“老神仙啊,我们错了,饶了我们这次吧……” 第二百章 突觉异常 此时的这些随从,已然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不可一世。即便是他们手中握着枪支,但现在的事实也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就算是射杀了余则功,这满屋子的鬼物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老神仙啊,请您手下留情啊——”他们哭爹喊娘,听起来好不可怜。有的居然“砰砰砰”地磕起头来,甚至将脑门儿上面的皮肤都给磕破了。 但余则功仍旧稳坐在石台上面,一动不动地,对于底下这些人的请求,他也选择熟视无睹,俨然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饿啊——嗷——”那些鬼物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并且它们的身形也从墙上越来越凸显了出来,让人只觉得震颤不已。 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随从一把抓住了余则功的衣襟,“老爷子,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来这里要杀你的是他!” 这个随从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了站在一边的吴昊天。听得此话,余则功才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吴昊天。 “你放屁!”吴昊天当即一脚踹在了那个随从的身上,登时将他踢个狗啃屎。但这还不算,吴昊天仍旧向着其他的随从发号施令,“把他给我宰了,给双倍钱!” 即便他开出了这样子的条件,但其他的人仍旧无动于衷。吴昊天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你们他妈的都是聋子吗?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怎么滴,我说杀了这个王八蛋——” “草!”另外一个膀大腰圆壮地好似“野牛比利”的人回了他一句,“命都他妈快没了,还要个毛线的钱啊,别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下辈子还不定谁当老板呢!” 吴昊天一脸菜色,但现在的情况着实如此,即便是再多的钱,但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们或许根本无法从这里全身而退。当金钱的制约消除之后,吴昊天和这些随从之间,便没有了任何的牵绊。 平生第一次,吴昊天从骨子里面觉出了浓郁的绝望。 “饿啊——”那些鬼物的嚎叫声越来越大,那些原本只是从墙面上凸出的鬼脸居然整个儿地“出”来了,包括那些细如竹枝的鬼手却也是越伸越长。 从四周围的墙壁上突然探出了一个个的“脑袋”,它们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拖着骨瘦如柴的身躯,脖颈细的仿佛一条铁丝。 这些分明是一只只来自于阿鼻地狱的针颈饿鬼。它们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这些随从和吴昊天围攻了过来。 “饿啊……”那些鬼物拖着如鼓一般的肚腹,和细如竹枝一般的四肢从墙上爬下,活像一只只围攻过来的蜘蛛。 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阴风也从我背后刮了过来,回头望去,却发现是一众更加可怖的鬼物从身后袭来。 这一群数量更多,有大有小,有低有矮,外形极为骇人和这群针颈饿鬼将我从四面包围。 “妈啊——”看到这一幕,这些原本五大三粗外形壮硕的随从纷纷抱膝而坐,将头颅深深地埋在了两膝之间,蜷缩在一起,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鸵鸟蛋。 “吴昊天,妈的,你说句话啊,这事儿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还像个没事人儿似的站在那里装逼!”那个“野牛比利”对他破口大骂。 吴昊天的身形抖动着,看到这一幕,他终于走到了余则功的面前,而此时那些“针颈饿鬼”离这些人的距离俨然不到一米。 “余叔,我错了!”吴昊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居然又“砰”地一声给余则功磕了个响头,看到这一幕,余则功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就听到“啪啪”两声,余则功轻轻地拍了两下手,那些原本汹涌无比的鬼物赫然停止,并且当即消散在他们面前。 “小孩子嘛,总是会有犯错的机会的!”余则功仍旧微笑着看着地上跪在的吴昊天。但此时吴昊天的心脏却在不住地颤抖着,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余则功笑过,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阴骘到骨子里面的神色。 但此时,他脸上的“蜈蚣形”的疤痕却一曲一弯,好似那些蜈蚣都整个儿地活了过来。如此一幕,让吴昊天不由得无比惊心。 “我错了,余叔!”他再次道歉,聪明如吴昊天,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余则功便挥了挥手,身后的那扇沉重的石门再次打开。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他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离开。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吴昊天和这些随从踉踉跄跄地朝着外面走去,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若说腿不软,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呵呵呵……”刚刚被这群人伤害的小童也躲在一边,洋洋得意地笑着。虽说这些大汉看到这一幕十分不爽,但现在他们却也无暇他顾。 而当这些人离开之后,小童走进了密室,便将一个电话递到了余则功的手中。余则功接过电话,双目当中露出了诡异而狡黠的神色。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沙发上面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却发现现在已然是早晨八点。王晓雯虽说已经离开了,但我觉得沙发貌似比隔间更舒服,便也不想再进去睡觉。 起床洗漱了一番,转眼看到闹闹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和几只流浪狗玩的正嗨。这还是王晓雯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她接济的几只流浪犬。 一切收拾妥当,我准备去临市的疗养院里面看我母亲,原本还想着带闹闹前去。可看这小子和这群流浪狗玩的正起兴,却也不忍心打扰,于是自己开车前去。 疗养院背山面湖,即便现在天气炎热,但这里的气候依旧清凉舒爽,很适合疗养。并且这里可是北方少有的徽派建筑,看起来素净雅致。 妈妈侧躺在病床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身上还搭着一条薄被。 “妈,前阵子太忙,最近闲了,来看看你……”我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手,她仍旧平静地睡着,但我想,她肯定能够感觉到。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护工也算是尽职尽责。还给妈妈的后背上贴着一张“防压贴”,害怕产生褥疮。 在老妈房间里呆了会儿,我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此时,却走进来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她白白净净,扎了一个马尾,笑起来一脸阳光。 “蒋先生!”她微微一笑,走到了我身边。 一时间我有些愣神儿,但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她好像是中心医院的实习女医生——文静!前阵子她还在急诊科实习,怎滴现在出现在这里呢。 “你怎么在这儿?”对于和她的偶遇我很是意外。 “做兼职!”她扬了扬手中的病历本,“马上快毕业了,我也需要钱啊。” 我才想起来朱能说过,这里的人员筛查很严格,但工资也很高。 文静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妈,“这是您的母亲吧。” “这是我妈妈!”我淡淡地说了句。 看*◎正l版章节上ll{ 文静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姨。” 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她,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请她第一时间打给我。 文静将我送到了疗养院门口,我发动车子,“辛苦你了,有事打给我。” “好的,你路上慢些开!”文静仍旧微笑着,完美的笑容几乎无懈可击。 车子开动,但当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却总觉得有那么不正常…… 第二百零一章 闹闹被掳 若细究起来,我和文静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每次留给我的印象着实不错。 =正*版@首◇-发sk “文雅、沉稳、随和……”这是基于她的第一印象,我能想象出的所有褒义词。可越是这样子,我却越觉得心中有些疑惑。 “天下真的有完美的人吗?”我看着后视镜,即便是我的车子慢慢离去,但文静却还是站在那疗养院的门前,她离我渐行渐远,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未变。 我深刻地觉得,这看似完美的笑容里面隐匿着一些比较深层的东西。 “好吧,应该是我想多了!”收回了思路,我继续开车,不由得摇头轻笑着。自从我当了“九幽讼师”之后,几乎是草木皆兵,如是看来,应该是我想多了。 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面,吴昊天坐在一个黄花梨办公桌后面。而在他的桌子前面则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野牛比利”,另一个则瑟瑟缩缩犹如老鼠。 吴昊天喝了口咖啡,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只此一下,这两个人均心虚无比。他们便是在余则功的密室里面,当被鬼物所围困的时候,将吴昊天给推到前方当挡箭牌的两个人。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他们二人为了保命自然可以不顾吴昊天的身份,但此时,他二人也心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然堪忧。因为吴昊天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 “吴总……”其中那个长相颇为猥琐的男人先开了口,貌似承受不住如此凝重的气氛,“请问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儿?” “是啊!”野牛比利也忍不住开了腔,“有话您吩咐,我们肯定好好办……”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是因为他越来越心虚。吴昊天没有说话,仍旧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但那两道从眸子里面射出的光芒,却让他十分惶恐。 “你们入职‘保安队’有多久了?”吴昊天不动声色地问道,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情绪,让人绝逼捉摸不透。 “两个月!”野牛比利伸出了一个“剪刀手”,配合着他的大块头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好,这是你们两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吴昊天拍了拍手,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白手套的男子捧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牛皮纸信封。 单看这两个信封的厚度绝逼不薄,野牛比利和龌龊男的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吴昊天的身上。 我昊天喝了口咖啡,微微一笑,“没什么,这是你们两个月的劳动所得。” “可……”野牛比利想要说是什么,但却被龌龊男所拦下。而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谢谢吴总”! 吴昊天轻轻地点着头,“我不太喜欢强迫人,咱们双方气场不对路。所以钱拿好你们可以走人了。每个人两万块钱,你们点一点!” 野牛比利和猥琐男对视了一眼,他们绝逼没有想到吴昊天这次居然是要他们来拿钱的,并不是要他们的命的。 于是两个人开心无比地从那个托盘里面分别取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拿在了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意。 “吴总,真是对不起啊。”野牛比利的眼圈有些发红,“都没有帮到您什么忙。” 就连猥琐男也不住的感恩戴德,“谢谢您,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吴昊天却挥了挥手,很显然他对于这些赞美全然没有感觉,“你们数一数,没问题的话,就赶紧离开吧。” 野牛比利和龌龊男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在他们看来,这次来见吴昊天简直就是一场鸿门宴。保不齐俩人就得把小命给交代在这里,但着实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能毫发无损地拿到这么多钱。 “谢谢吴总,谢谢……”两个人接连朝着吴昊天鞠躬致谢,但就在他们朝着门外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噗通”一声,这两个人纷纷倒在了地上,并且口吐白沫。 “哼!”吴昊天的嘴巴里面发出如是一声冷哼,他点头示意旁边站着的那个黑衣人,“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将这两个死狗拖出去。” “是!”黑衣人点了点头,开始处理。“吴总,这些牛皮纸信封上面有‘氰化物’,我赶紧处理掉吧。” 吴昊天点了点头,“这种问题,以后不要再问我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回到了佛具店,但是在店里面寻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闹闹的影子,不由得心中焦急了起来。跑去对面问余小游他也讲自己不知道。 “你的鬼崽子不会谈恋爱了吧。”余小游吊儿郎当地笑着。 “说什么呢?”我呵斥了他一声。正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之后,却发现是一条信息传了进来。 “遇见鬼童,午夜长角公园!”看完了这条短信,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条信息居然没有显示号码,但这显然是有人将闹闹给掳走了。 “顺子,闹闹找到没?”余小游问我。 我赶紧蒋顺手机收了起来,“找到了,你师姐带他出去玩了。”余小游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却也有没有再追问。 “这会是谁把闹闹给掳走的呢?”在一片忐忑不安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并且也逐渐逼近了晚上十一点。 “走吧!”我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刚刚从地图上查到,“长角公园”临近“凤舞九天”的别墅区,就是因为别墅区荒废所以这个公园也废弃了下来。 我发动车子,朝着“长角公园”开了过去。 那边的路线我并不熟悉,只好打开了手机导航,地图显示我现在的位置离那边将近有10公里。 “记得上次去‘凤舞九天’别墅,是受到了段雨林老婆魂魄的求助,那么这次不晓得又是设么人将闹闹掳走……”正在这么想着间,就听到“轰隆”一声,电闪雷鸣间,便下起了大雨。 “他妈的……”我不由得咒骂一句,越是有事越是碰到这样子的鬼天气,真让人无语。我看了看道行,离目的地还有4公里。 好在现在时间已经晚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本就稀少,慢慢前行,也无大碍。可就在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却从大路进入了一段泥泞的土路。 轿车的地盘有些低,在这样的路段行走,听着地盘被刮的声音觉得十分心疼。 “还剩两公里!”看了眼手机导航,我鼓励自己再咬牙坚持一阵。 但当我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挡风玻璃上的那一刻,却发现从那泥泞的坑里面居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胳膊。 “又是这里!”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第一次开着余小游的面包车来到这个“凤舞九天”的别墅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煞白的胳膊从这泥泞的地里伸出,当时只觉得十分的诧异,但这次再见,绝对有鬼。 这只苍白无比的胳膊从这片泥淖中伸出,而最上方的手掌五指张开,好像是一个陷入泥淖的人在求救。 “难不成这一片泥淖里面埋葬了一个人?”我如是想着,心脏“突突”直跳,虽说知道这是一只石膏铸成的假臂,但我仍旧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深吸了口气,从车上走下,突然想将这只胳膊从泥淖中拔出来…... 第二百零二章 诡异许愿池 “我这是怎么了?”我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虽说我心里清楚地紧。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同样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都没有这么如此的剧烈。 好像是一种强迫症,我总觉得在这泥淖里面好像是陷进去一个溺水之人,他艰难地伸出手来就是希望别人可以拉他一把,将他从这泥淖之地给拉出来。 “救我…...”一种十分微弱,但是却很是清晰的男生从泥淖当中传来,我不的心脏不由得被震了一下。 “什么声音?”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存在,唯一可以解释便是这声音是从泥淖下面发出的,“难不成在这泥淖下面真的陷进去了一个人?” 心下如是想着,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白色的胳膊伸了出去。虽说我明白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在身,但我也无法控制自己做出如是举动。 就在我的手指碰触到了胳膊张开的五指的时候,这只胳膊仿佛“活”了过来,五指合拢,一把将我的手给紧紧地握住。 “草——”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个东西明明就是石膏所铸,怎么会无端合拢,并且将我的手指给全然握住了呢? “松开!”我努力地挣脱,却悲催地发现这东西居然越握越紧了去。很显然,这就是一只人手。 “怎么回事?”我咬牙切齿,挥舞着手中的“龙雀刀”猛地朝着那个白色的胳膊给砍了过去,当刀子触及到这个胳膊的瞬间,石膏铸成的胳膊好似触电一般当即缩到了泥淖当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几乎无暇反应,我只觉得四肢酸软,朝着后方倒退而去,让自己离那个泥淖远一些。 不单单如此,我还一直对自己不住地重复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之所以要这样,是我接下来还要有更重要的事情来做,害怕因此会影响我接下来的事情。在我强烈的心理暗示下,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总算是在我的心中淡了一些。 但就在我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时候,又是一声呼唤从泥淖下面传来,“救我……”声音虽说很轻,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并且肯定绝非幻觉。 “底下到底有什么?”此时,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就在此时,雨又下大了一些,我赶紧将身子挪到一边,“还有正经事要办,现在不是在这边耗着的时候。” 想到此,我便起身朝着车子走去,这个泥淖当中肯定有鬼。所以我也不敢再将车子往前开,以免有意外发生来不及处理,便究竟停靠在泥淖一侧的一处水泥地上面,之后步行朝前走去。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我来到了“凤舞九天”小区的大门前。此时离午夜十二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根据手机导航显示,那个“长角公园”就在这“凤舞九天”小区的一侧,若是从我现在的位置朝着那边走过去的话,估计也就是十分钟不到。 雨势倒是渐渐地小了去,但这次我走的比较急,也没有带任何的雨具,只是拉近了外套的拉链,可即便现在是三伏天,但如此的倾盆大雨浇在我的身上,却让我感觉痛彻肌骨的冰凉。 习惯性地将龙雀刀别在后腰处,有它护在这个地方,我顿时觉得自己增加不少底气。这是从踏入这个行业以来,我所形成的奇怪的习惯。 小区外墙上面的手绘壁画经过风吹雨打全然变了模样。此时雨水混合着油彩从墙上流淌而下形成了一幅幅诡异的图案。 猛然间看去,好似一张张鬼脸从墙上浮出。我叹了口气,这面墙上的油彩手绘,据说是段雨林亲手作画,而画的就是一副“凤舞九天”! 现在却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并且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更加诡异了。 我继续朝前走去,终于来到小区的入口处,下意识地朝着铁艺门旁边的第一栋别墅望了过去,却发现这座别墅现在已然是“黑灯瞎火”的状态。 “那个老婆婆和那个年轻的疯女人现在不在这边了吗?”我深吸了口气,如是想着。我现在对于老婆婆那张脸是记忆犹新,那是一张纹路遍布,好似地图般的苍老面颊出现在我面前,两只眼睛好似两粒弹珠一般从眼眶翻出。 当时的她穿着一件麻灰色的长裙,双手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而下面盖着的便是一个骨灰盒,老婆婆当时说了句让我极为肝儿颤的话,“下雨了,我带它出来透透气……” 并且在我向她询问10号别墅的位置的时候,这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嘴唇蠕动着吐出一句话,“画皮画骨难画心……” 而正在此时,就听到临近大门的第一栋别墅的房门打开,一个女人从中跑出高喊着,“屠夫——”她一直跑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女人长相还算清秀,但她龇牙咧嘴的神情却显得有些骇人。 现在回想起来,老婆婆当时说出的那句“画皮画骨难画心”当真将“段雨林一家三口失踪案”几乎是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而那个疯女人当初抓住我的胳膊,喊出的“屠夫”二字,在我看来,那也是在某个方面影射段雨林的行径。 想到此,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在第二天,当我遇到那个打扫这里的清洁工大爷的时候,他却告诉我说,第一栋别墅里面根本都没有住人,也就是讲那天我遇到的老婆婆和年轻女人都是不存在的。 “也有可能她们是‘鬼’!”悠悠地从脑海当中冒出了这个念头,我继续朝前走去,终于在午夜十二点,来到“长角公园”! 此时雨水渐渐地小了去,现在是三伏天,本就是阵雨居多。这个公园面积不大,只是当初在建设“凤舞九天小区”的时候所建造的配套。没两步,我就来到了花园的中心位置,一个许愿池的前面。 这个许愿池一看就是废置了许久不使用的缘故了。池中被各色的落叶还有杂物所堆砌,池子的中央是一个“维纳斯女神”的雕像。原本洁白无瑕的雕像,现在也变得锈迹斑斑。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那些人也应该来了吧。”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但让人疑惑地是周遭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我不由得心生疑惑,“这没有道理的啊,说好的时间怎么能不出现呢?” “滋、滋、滋——”就在此时,在许愿池周边的地面却传来了一阵地颤抖。不单单如此,那个废弃的许愿池的喷孔里面也开始传来了一阵动静,就好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不住地有气体从中直喷而出。 “这是……”就在此时,许愿池的喷孔当中也液体喷出,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后背发凉,那喷出的哪里是液体,分明是一股股的“血柱”! “草!”我握紧了龙雀刀,往后倒跳了一步,双目死死地盯着还在喷血的许愿池,不单单是这池中的喷孔在喷血,就在池中央的那个“维纳斯女神”雕像的双目当中,也汩汩地冒出了两条血柱。 “哇哇哇……”一阵孩童的嚎叫声传来,我心头一紧,这分明是闹闹的声音。 听到此声,我不由得心中焦躁,便大吼道,“出来,妈的,有种出来——” 然而只是须臾的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我不由得又开始对自己不住地讲着,“要镇定,对方就是希望我慌乱,镇定……” 第二百零三章 出现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可就在自己的心弦刚刚缓和下来的时候,却从周遭传来了一声清晰无比地喊叫声,“蒋顺——” 这声音直直地传来,好似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我不由得心中生疑,“这究竟是谁喊我?”众所周知,在别人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都是习惯于立刻应声。 但是眼前的一幕,我明知十分的诡异,但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却也有应声的冲动,我想这应该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 “不行,不能回答!”我强忍着回答地冲动,就在此时,我手腕上面的那个小孔处也传来了撕裂地疼痛。这分明是老婆婆在提醒我眼前的事情有诈,万不可轻易答应。 “蒋顺——蒋顺——”但是这呼喊声却接连传来,貌似有许多人在喊着我的名字,几乎是一声接着一声,让我几乎都没有喘息的空当。 就在此时,许愿池周遭的树林里面也传来了“窸窸窣窣”地声音,好像有很多的生活在里面游走窜行着似的,可喊着我名字的声音依旧没有减少分毫。 “蒋顺——”就在这一声呼唤之声传来之后,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准备开口应声地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儿上面被人猛拍了一下。 就听“啪”地一声脆响,我被拍的七荤八素,正准备要惊叫的当口,嘴巴却被人给紧紧地捂住了去,并且是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去。 “顺子,你妹的,这是声降,你若是应了声,肯定要被这些东西把魂给勾走了去。”不知怎的,余小游居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手牢牢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在他的怀抱里面几乎动弹不得。 但就在此时,又一声“蒋顺”传来,而此时,那些在四周围树林里面涌动的“窸窸窣窣”地声音也逐渐地加大,之后一群蛇虫鼠疫居然在四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我和余小游给围困在其中。 我蓦地想起,上次在王晓雯的家里,也像今天似的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那也是东南亚降头术当中的“声降”,如是看来今天遇到的跟之前的一样。 ko最新y章节上$j0 “吒——”余小游喊出如是一句,这声音里面带着浑然地正气,还真别说,只此一声,当即将那些阴骘无比的声降给全盘盖了下去。 我猛然间想起,“吒”字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发音,而是作为天地间的第一个声音,它蕴含着天道至高无上圣威,是万邪、诸恶的克星,有着不可匹敌的力量。 相传盘古陨落后,各方妖邪纷纷前来欲要吞噬盘古血肉,可是盘古此时早已身化山河无法动弹,危机之际,盘古怒然大吼一声“吒”,将各方妖邪纷纷诛杀。 就如同此时的余小游,在那声降不住地传来的时候,他大吼了一声“吒”字,便将那阴骘无比的声音给全然地盖住了去。 看周遭的危险已经解决,余小游这才放开手,我被他捂住了嘴巴,几近断气。但是声降的问题虽说是解决了,但是那些围绕在我们四周围的“蛇虫鼠蚁”却依旧存在,余小游从身上取出一张雷符,用手中的拷鬼杖奋力打出。 雷符飘至了包围圈的位置,就在一阵电光火石间,“嘁哩喀嚓”地震动传来,那些蛇虫鼠疫全然被打的四散而逃,只留一些焦臭的尸体,还有树林的响动声。 “呼——”余小游抹了抹额头上面的汗水,继而转头看向了我,“我说顺子,你这心也真是够大的了,你这要会的是降头师,你……” 他说到此处,也立然噤声。而正在此时,在一侧地树林里又传来了声响,但这这一次地声音显然更大。 “啊——”一声嚎叫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腥臭的阴风。正在此时,两个人头从一侧的树林里面极速飞行而至。 我赫然发现,在这两个飞头的下面还分别托着一个粗圆的肠子,并且这两根肠子还呈“螺旋状”地绞在了一起,两个人头就如dna的两个分子链。只是那根粗圆的肠子上面,还挂着一些五脏六腑之类的脏器,看起来好不恶心。 “双子丝罗瓶!”余小游大叫着,“这分明是用连体婴制作的,天呐,今天我们究竟是惹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咬牙切齿,只觉得心中一阵恐慌,没想到今天居然惹到了这么个玩意儿。那东西朝我们逼近,它的速度着实不慢,两个人头分明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可恶。 “顺子,用符咒将它逼退,千万不要让它近身,这东西跟疯狗差不多,一旦咬到你丝毫,它绝逼不会放手!”余小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前方迎了上去。 他握紧了拷鬼杖,和面前的“双子丝罗瓶”在不住地颤抖着,这东西当真是凶悍无比,若不是余小游机敏,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它死死地咬住。 我不住地朝着这个“双子丝罗瓶”投掷着符咒,一张接着一张,也算是起到了一些效果,起码它的行动力明显滞后了许多,也算是为余小游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在此时,余小游当即一个闪身,他蹿到了我的对面,而那个“双子丝罗瓶”也死死地追了过去。 下一秒,余小游脚踏罡步对我大吼了一声,“顺子,赶紧,你从后面攻击!” 我也大吼了一声,猛地从身上抽出了龙雀刀,而余小游则握紧了拷鬼杖,双下攻击,他从戳穿了其中一个头的眉心。我则将另一个头的后脑给生劈了去。至此一下,这个可恶的东西总算是陨落在地。 “我去——”余小游轻摇着头,看起来很是疲累,“这东西真是难缠。” 我深吸了口气,“闹闹不见了,我今天接到一个信息,说是来这里见面才放闹闹,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余小游一脸的愠色,“蒋顺,就咱俩这关系,你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要骗我。” 我摇了摇头,“我真是没想要骗你,只是不晓得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担心你会有危险。” 余小游听到我如是说,也只是叹了口气,旋即他屁股仿佛被点着火一般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不对啊,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只是解决了一个‘双子丝罗瓶’,这东西只是降头师炼制地帮他害人的东西,咱们还算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啊。” “你的意思是?”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许愿池后面。并且慢慢地靠近了我们,当他逐渐靠近,我们也看清了他的脸颊。 这个人极为瘦弱,双颊都直直地塌陷了下去,并且他的脖子上面还有一道鲜红的印记,十分明显刺目。 “这是降头师!”余小游倒吸了口凉气,“如假包换的降头师。” 在王晓雯家的那一夜,我仍旧清晰地记得:一阵脆响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颗飞头破窗而入,张着血盆大口,模样十分骇人。 一股强劲的阴风也从那破裂的窗口处朝着里面使劲地刮着,几乎让人都睁不开眼睛。那颗飞头嘴巴大张,吐出一团浓郁的黑气。 而之后多亏了赫连荧及时赶到,她朝着空中抛出了法鞭,那法鞭被高高地抛起,落地之后居然幻化成一条长蛇一般,朝着飞头游动了过去,直直地将飞头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之后用龙雀刀将这颗飞头送上了西天,难不成这个降头师是那颗飞头的同党,掳走闹闹,引我来到这里,只为报仇? 第二百零四章 丰猜阿赞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一脸的晦暗之色,就像是一个濒临气绝的病患,但是他的手中貌似捧着一个东西,并且那个东西上面还搭盖着一块血红色的布襟,看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隐匿在下面似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就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并未开口说话,看这样子也着实阴森恐怖。单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阴森之气都几乎可以将人给淹没了去。 “你是谁?”余小游或许受不了这安静带来的重压,他率先开了口,语气当中满是逼问地意味,“是不是你把闹闹给掳走的?你赶紧回答!” 而面前的这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仍旧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边,缄默不语。 他的没有回复,更加激怒了余小游,但碍于只是刚刚见面,并不晓得对方深浅,余小游也没敢进前,只是站在一边对着前方不住地叫嚣着,“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你赶紧说话,为什么掳走闹闹,叫我们来到这里,不是看你丫在这里装深沉的,我操你老母——” 就在此时,原本站在喷水池后方静立犹如雕塑的人忽的身子抖动了起来。他的眼圈也兀自扩大了一周看起来激动异常,如此看来,应该是余小游的那句“操你老母”起到了决定性地作用。 “龙柏农特太……”从这个降头师的口中流出了一句十分晦涩难懂的语言。而此话一出,许愿池周遭的树林里面再次传来了动静,并且那声响比刚刚的两次都大了许多,不由得让人暗暗揪心。 “要动手了,是吗?”余小游脊柱绷直,做出了防御的基本姿势。我也下意识地握紧了龙雀刀,如是看来,刚刚那只“双子丝罗瓶”只是面前的家伙送给我们的开胃菜,而真正的主菜恐怕要马上才可以上演。 |,0o 须臾之后,在四周围顺林当中暗潮涌动着的那些“东西”才渐渐地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是一群从草丛当中钻出的蛇虫鼠蚁之类的毒物,只是数量比刚刚高了不止一倍,并且种类繁多五毒俱全。 而还有便是有至少十多只的“丝罗瓶”,那些毒物对我我们昂起了身子,做出了即将要攻击的架势,而那些“丝罗瓶”则张开了血盆大口,并且从嘴巴里面喷薄出了更加阴鸷无比的声音,看起来是要将我和余小游给撕成碎片。 “妈滴……”看到这一幕,余小游的声音腔调也都变了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地朝我的身边退缩着面对如是之多的毒物,着实没有任何的底气自己可以取胜。而我也觉得这次我们只身前来,着实有些冒失,若是叫上赫连荧,起码胜算还会大一些。 “波哎——”就在那些毒物和丝罗瓶将包围圈逐渐减少的时候,就听到那个降头师发出了如是一声喊叫,他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并且握成了拳状,之后那些东西均停止了移动,只是在我们四周围,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我和余小游对视了一眼,从我们两个人的眼中均看出了不解,这家伙要我们来这里,但是却并不着急要杀我们,难道是有事交代,还是要我们死个明白。我突然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十分大。 “喂,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余小游烦躁地冲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吼叫着,“要打就放马过来,不打就各回各家。” 降头师冷哼了一声,旋即便开了口,“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弟弟?”他的语言十分生硬,带着十分浓重的东南亚口音。 余小游大眼瞪小眼,“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了你弟弟你去找谁,我们没有杀,你就不要找我们麻烦!” 我深吸了口气,那天在王晓雯的家里面,是我和赫连荧对付的那只飞头。余小游他根本对此一无所知,自然无从论起。 “还想狡辩——”降头师气的双目暴突,“你们杀了我两个弟弟,罪该万死。” 他说着,就把自己手中的红布给掀了起来,定睛一看,在红布下面则是一个小童的木质雕像。看起来十分诡异。 “那是……”我从嗓子眼儿里面挤出了这两个字,但是降头师却冲着我冷笑两两声,他将食指放在了小童雕像上面,口中挤出了一则十分晦涩的咒语。 须臾之后,我就听到了一声孩童凄惨地喊叫,“啊——” 听到此话,我心中立然发抖,这分明就是闹闹的声音,如是看来,闹闹肯定被他给拘禁到了那个小童木雕当中。 “古曼童!”余小游咬牙切齿,“你想将我们的‘护法仙童’化作成为你的古曼童,你妈了个巴子的,你还要不要脸?” 余小游说着就要朝前冲过去,而降头师看到这一幕便冷哼了一声。再次将那块红布盖在了那个小童雕像上面,之后轻蔑地看向我们。他心中明白的紧,有这个小童雕像在手,便是制约我们最好的法宝。 我一把抓住余小游的胳膊,“不要冲动,闹闹现在在他的手上,搞不好我们全部都完蛋。”余小游定了定神终于稳定了下来,而那个降头师,更是不怕死似的在看着我们,从他的双目当中逼射出两道凶光。 “到底是谁杀了我兄弟?”他的声音回荡在长角公园里面,将四周围的树木都震得颤抖了起来,“到底是谁——” 伴随着他的嚎叫声,还有那些丝罗瓶的嚎叫声,如此一来,场面十分可怖。 “要不要告诉他是我杀的?”我在心中如是想着,看目前的情况,若是不说清楚,我和余小游就别想离开了。但是以免牵扯上赫连荧,我只得自己将事情给扛下来,否则还不晓得即将发生什么。 “我们没有杀你那个狗屁兄弟,拜托你在报仇之前先搞搞清楚!”余小游再次厉声呵斥,但就在此时,那个降头师俨然对我们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而那些毒物和丝罗瓶也朝着我们再次包围了过来。 “亚斯——”他怒睁着双眼,发出如是一声吼叫。那些毒物和丝罗瓶就如同疯了一般朝着我们直冲而来。我和余小游当即靠近了后背,这么看来,我们两个当真需要背水一战,迎难而上了。 “顺子,你准备好了吗?”余小游还算是沉着的问了我一声。 “你都没有问问我有没有杀他兄弟?”我很是奇怪为什么余小游没有问我。 “杀了是他该死,不杀是他幸运。”余小游地回答很是干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 正在此时,那些丝罗瓶咆哮着朝着我们直飞而来,速度之快,强于闪电,我一手握紧了符箓,一手握紧了龙雀刀,如此看来,真是要进行一场恶战。 但就在那些鬼物和毒物离我和余小游的距离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它们却突然停在了我们面前,并且是戛然而止,之后,这些东西居然又朝着我们身后的方向慢慢地移动了过去,并且渐渐地走到了包围圈的外层,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人很是意外。 “怎么回事?”我和余小游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造成这惊天逆转的原因。 “恩?”就连那个降头师也一头雾水,但他暂时也没有再次下令让这些毒物和鬼物来攻击我们,倒是朝着我和余小游身后的方向再次望了过去。 “哒、哒、哒……”一阵清晰地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阵拐杖和地面接触的声音,“笃、笃、笃……” “究竟是谁来了?”我和余小游将目光移到了发声的位置,如是想着。 第二百零五章 蛊婆婆 其实,忐忑如我们二人,就在此时,心中当真害怕会来一个厉害角色,单看这来人的气场,绝非一般之人,居然可以将这些毒物和鬼物全部都震得退避三舍。 我和余小游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正在此时,我们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已经变得急促无比地呼吸。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来人是敌还是友?”我心中暗自想着。 天上的雨就在此时又大了起来,一声“轰隆”的炸雷声响起,周遭被闪电照了个通明不已。我们看向了脚步声传来的位置,却发现来人居然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什么?”但看清楚这老太太的面容却让我更加讶异,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会是她?” 余小游当即将脸转向了我,“不会吧,顺子,连这一款你都泡啊!” “你他妈的,不想死就不要胡说!”我咬牙切齿地冲着余小游低吼了一句。 老太太朝着我们走进,她一只手拄着一支拐杖,另一只手中却拿着一个盒子,我定睛一看,果然还是一个骨灰盒。或许眼前的场景让余小游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当即禁了声,并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这是一张纹路遍布,好似地图般的苍老面颊。当你看到它第一次的时候,绝对不会忘记。而辨识度更高的则是她的两只眼睛,好似两粒弹珠一般从眼眶翻出。 这分明就是我第一次去到“凤舞九天别墅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自称给别人家看骨灰盒的老太太。 降头师眉头紧蹙,但是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当下,虽说他并没有其他举动,但是从他的双目当中我依旧可以感受到那股浓郁的恐惧。 但是这老太太却先“呵呵”地笑了起来,两只眼睛也在迅速地转动着,如此的动作让她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在乱石山碧波潭里面的鱼精“灞波儿奔”! “呵呵,天气太闷了,我带它出来透透气!”老太太开口说话,还是从她的嘴巴里面飘来了一股陈年腐臭的味道。 我扇动着鼻翼,余小游也做着同样地动作,从我们的目光中都觉出这味道和尸臭有些相似。 “草,咱们今天非得死这不行,这他妈来了个更难缠的。”余小游一脸扭曲,声音也颤抖无比。我深吸了口气,虽说这老太太是蛮诡异的一个人,但是在我和她上次接触的时候,她并没有直接伤害我。 “你们这是在干嘛?”老太太一边询问一边走向了我和余小游,那两个眼珠子似乎随时可以从眼眶里面滚落而出,看起来恐怖无比,“难道也是在下雨天的时候出来散步吗?” “没没没,奶奶,我们……”余小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就在此时,那些原本退到一边的鬼物和丝罗瓶却又开始了嘶吼,并且朝着我们再次聚集而来。 “草,又来——”余小游和我当即准备再次作战,尤其是我,保持自己正对老太太的方向,不知为何,我很担心她会突然攻击我们。 但就在此时,奇怪的一幕又突然地发生了,从余小游手中的骨灰盒里面再次传来了声响,并且那声音也是越来越大,震动感也在逐渐地加强。 “嗡、嗡、嗡——”里面传来一阵振翅和震动的声音,这声音几乎一声强于一声,传到耳朵里面就连耳膜和头骨都被震得生疼。 不单单是我们,就连那些鬼物和毒物都被震得四散而逃,搞得降头师也是一脸懵逼的神色。 “嗡、嗡、嗡——”就在此时,盒子里面的嗡鸣声也逐渐地小了下去,并且渐渐地归于平静,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淡了下去,最后她双目定定地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降头师。 我和余小游也顺着老太太的目光朝着前方看了过去,如是看来,她应该不是降头师的朋友。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确定她就是我们的友军,很有可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况。 就在此时,老太太微笑着先开了口,“丰猜法师,别来无恙啊!” 听到此话,我心中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去,她居然和这个降头师认识,这么说来,她究竟是不是降头师的朋友呢?” 那个叫做“丰猜”的降头师指着我和余小游,“蛊婆婆,这两个人杀了我的两个弟弟,我才来到此处向他们两个问罪。” 听到此话,我和余小游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是看来,这老婆婆应该是苗疆蛊婆。没料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这么说来,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 “你放屁,血口喷人。老奶奶,我和我朋友都是一等良民,我们没有杀人。咱们可都是同胞,你不能相信这外人啊……”余小游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因为他发现老婆婆的眼睛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很是恐怖。 “真的吗?”老婆婆从嘴巴里面挤出了三个字,并且将目光慢慢地转向了我。 “没错,我是杀了人!”我深吸了口气,从口中说出这几个字,并且将前后的因果,以及那天在王晓雯家发生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而听到我这么说,那个降头师也楞在了当下,“你说谎,分明是你谋杀。” 但是看到他这么说,老婆婆却又说了句,“丰猜,你们‘黑衣阿赞’虽说修炼‘古曼之术’,但都没有做过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然而据我说知,你那两个弟弟自从来到阳城市,跟浩盛集团狼狈为奸,并且坏事做尽,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并且你二弟是死于他的手下,但是你三弟却不是他害的,这些事情,你有没有调查取证呢?” 听到老婆婆的反问,丰猜也当即愣住了,他双眉紧蹙,居然噤声了。 “你们‘黑衣阿赞’多年来行走江湖,恩怨分明,绝不滥杀无辜,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还是多多调查,以免被奸人所骗,那就不好了。”老婆婆说完又微笑着。 丰猜挥了挥手,那些鬼物也毒物当即隐匿在了树林当中,他走到了我身边,将手中的那个小童木雕递到了我的手中,一阵晦涩的咒语过后,闹闹再次回到我的面前。 “哇哇哇……”闹闹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大哭了起来,看起来他被掳走的这一阵子真的是受苦颇多。 “等我调查之后发现是你的问题,我肯定要杀了你,和这个古曼童!”这是在丰猜离去之前,他最后跟我讲的一句话。 “闹闹,你没事吧……”余小游也关切地问着,闹闹双目当中蓄满了泪水,当即钻进了我胸前的莲花古玉当中。 但正在此时,那老婆婆却走到了许愿池的边沿上面,猛地坐下,并且将那个骨灰盒抱在自己的胸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吞了吞口水,犹记得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手中便捧着这个骨灰盒,并且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下雨了,我带它出去转转。” ygl 由此看来,她是指的带着这盒子里面的活物出去转转的意思。 “婆婆,我们走啦……”看她闭着眼睛貌似在那边打坐,余小游走上前去,慢慢地跟她打着招呼,但是她却连眼都不肯张开。 “怎么回事?”余小游转头看向了我,“蒋顺,这他妈都十分钟了,老婆婆怕是要在这里长眠了,我们赶紧走吧。” 这婆婆太过于神秘,一时间我也无法确定她究竟怎么回事,便准备和余小游离开,但就在此时,老婆婆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二百零六章 隐藏的敌人 如此一幕,将我和余小游惊得心中发毛。这老婆婆可绝逼不是一个正常人。 “草……”余小游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婆婆虽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但是她却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们,并且她的两个眼珠一个看着我,一个看着余小游,着实骇人不已。 余小游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衣服,“走啦,我们赶紧走吧,这老婆婆或许有其他事情……”正当我和余小游要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这老太太却当即开了口。 “站住!”她声音瑟缩着喊着,“不许动,留在这里!” 我和余小游大眼瞪小眼,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婆婆,“婆婆,您老人家……” 但谁料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婆婆的情绪却再次激动了起来。 “都不准走,它来了——”她几乎是竭尽全力才吼出了如此一声,此一下,可算是将我们都震得惊呆在当下。但看着婆婆的表情和神色,却没有半点扯谎的意思。当真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谁,谁来了?”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一阵哀嚎的鬼叫声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面传了过来,“饿啊——饿啊——” “这个声音……”我和余小游当即警觉了起来,我们俩又赶紧形成了“背靠背”的姿势,不管怎么说,形成了这个姿势,起码不会被偷袭。 虽说刚刚在和丰猜阿赞的交涉当中,这位老婆婆也算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我们和她仍旧不属于知根知底的关系,所以也不能断定她是友非敌! “又是那些针劲恶鬼!”老婆婆说着猛地从许愿池的边沿上面站了起来,她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使劲地敲了个地面。而就在此时,那个原本安静下来的骨灰盒却再次有了动静,好像里面的东西又开始躁狂了起来,发出了一阵“嗡嗡”声。 但就在此时,从四周围的树林里面伸出来了一张张的鬼脸,与此同时,那树木的晃动声也在逐渐地增大,就好像是一阵龙卷风刮过似的。 那些针颈恶鬼纷纷地张开大口,并且向着我们几个伸出了细如竹枝的手臂,在大声地叫着,“饿啊——饿啊——”它们两个眼睛里面写满了贪婪,就如同是饥饿了很久的狼群,在遇到绝美的珍馐的时候,那一脸贪婪的神色。 它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仿佛来自于深层地狱的恶鬼,又像是一只只四肢纤细,肚子巨大的蜘蛛,在不住地叫着,“饿啊——饿啊——” 我和余小游对视了一眼,若是我们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鬼物自然是出自于他那位“弃正从邪”的师叔的口中,只是这次绝逼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丰猜阿赞的两个弟弟绝对是余则功杀的,只是到了后来,他推到了我们的身上!”余小游咬牙切齿。 老婆婆却冷哼了一声,“知道这个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面前的事。” 不得不承认,老太太这句话是完全正确的。现在的情形用火烧眉毛来比喻,一点也不过分。 而此时那些鬼物却已然快速移动到近前,好似即将进食的牲畜,将我和余小游围成一个圈,低下头来准备撕咬。 我心中一急,便猛地挥动着龙雀刀,但正在此时,悲催的一幕发生了,那个被我捧在手心里面的小童木雕,却整个儿落在了地上,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那雕像摔得粉碎。 “卧槽,闹闹!”余小游大喊了一声,闹闹被拘禁在这个木雕当中,就这么一摔,当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暂时也顾不得了。 “饿啊……呜呜呜……”这些模型让人恶心的针颈恶鬼们发出了诡异地嚎叫,即将开始它们的饕餮盛宴,我和余小游朝着前方冲了过去,全然不顾那些锋利的尖牙,现在我们心中只有三个字,那就是——活下去! “哇啊啊——”但就在此时,一阵孩童吼叫声传来。这吼叫声让我觉得十分熟悉,这不是闹闹又是谁呢? 而后便看到了周遭汹涌而来的“鬼物潮”被冲的七零八落,闹闹照着围攻我们那些鬼物没头没脸地撕咬着。如此一番,倒是给我和余小游争取了一丝喘息的空档。 “闹闹”,此时的它,像极了一只饥饿了许久的小狮子,而这群鬼物也被闹闹冲的东倒西歪。 “草你老母——”一声大吼传来,我侧耳倾听,是余小游的声音。 ~首@j发¤ 勉强地应对着朝着我们继续围攻的这些鬼物,余小游甩动着手中的拷鬼棒,直直地将一众鬼物纷纷打退,那些鬼物都被他手中的棒子给拍飞了去。 “顺子,快些念雷符咒——”余小游霸气地洒出一把符箓,一阵“哗哗啦啦”地声音传来,符箓状似纷飞地落叶一般盘旋而下。 “都天大雷公,霹雳破虚空。刀兵三十万,制掣破群凶——”我竭尽全力地喊出,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须臾间,炸雷声接连响起,一个又一个火球从天上落下,倒是将朝着我们不住围攻而来的鬼物给炸的纷纷后退了去。 “轰隆——”但是天雷不长眼,有些居然朝着我和余小游直直地打来,我们也顿时被打的朝着一边倒退而去。 “保护好命根子啊——闹闹快跑——”余小游一边逃窜一边冲我大叫着,这家伙还算是聪明,在这种情况下也知道保护最为重要的东西。 “卧槽,你到底丢了几张雷符啊!”我也捂住重要部位赶紧躲闪,但是头上却又接连落下了好几发炸雷。闹闹虽说是我们的护法仙童,但是面对着烈阳无比的“天雷”,他除了躲闪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尖叫着抱头四窜。 就听到“轰隆”一声,一个巨大无比的雷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脚边,我当即被炸得朝着一边猛飞了过去,脸先着地,双腿朝着上面翘起,呈一个“狗啃屎”! “饿啊——”但是这通炸雷没有让周围的鬼物彻底安静下来,只是扎眼的功夫,它们再次围攻了上来。 但是面前的逆境也充分激发了我的潜能,咬牙强忍着周身的痛楚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就在此时大腿和胳膊再次恢复了知觉,我也朝着前方的那群鬼物直冲了过去,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绝逼不能死到这里。 此时是因我而起,我也要拼上一把,不能让余小游受到任何的伤害。 “顺子,我来帮你——”余小游也从地上爬起和我背靠着背,这样就避免留下自己的薄弱地带,那些鬼物虽说众多,但一时间还真是不能拿我们怎样。 但这些东西就如同是打不死的小强,虽说我们可以对付,怎奈何它们的数量极多,并且是蜂拥不断地朝前来袭,即便是被我们打退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也会继续蜂拥。 “妈的,快想办法!”余小游大叫了一声,“擒贼先擒王,如果不把余则功那个老王八蛋给找到的话,咱们哥俩今天必定交代到这里。” “怎么找?”我只觉得自己马上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上次能发现余则功一是他站在一个二层建筑的楼顶,再者他正在吹奏者一个笛子,通过声音还是可以寻觅得到的。但这次,举目望去,就是一片树林,哪里还能发现那余则功的身影。 “呵呵呵……”就在此时,一阵阴鸷无比的笑声传来,循声望去,却是坐在许愿池边沿上面的那个老婆婆发出的。 奇了怪了,刚刚我和余小游只顾和这群鬼物打斗,却没有发现,那个老婆婆虽说坐在了许愿池的边缘处,却没有被波及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满是疑惑。 第二百零七章 飞天蜈蚣 “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她啧啧地叹了口气,继而摇了摇头。听得此话,我心中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我自然之道现在我们是占据劣势,但眼下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倒是你这老太太,如同没事人儿似的坐在这里,冷眼旁观。 “老八婆,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余小游或许是烦躁地够呛,直接回怼了老太太如此一句,老太太见状便坐在了那里,只是笑岑岑地看向了我们。 正在此时,又是一波鬼物朝着我和余小游急速围了过来,速度之快,我们几乎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就在他将身上仅有的几张符箓给甩出去之后,一个长满了尖牙的嘴巴,登时咬在了余小游的手腕上面,就听到“啊”地一声惨叫,余小游手中的拷鬼棒当即摔了出去,“乒乒乓乓”地滚到了一边。 没有了拷鬼棒,就如同一个上了战场上面的士兵失去的枪,余小游瞬间就被那些汹涌的鬼物给淹没了去。 见此情形,我心中猛地一惊,我和余小游是并肩作战的难兄难弟。即便是现在身处逆境,我们也是彼此依存的,可谁料就在此时,他居然先于我一步倒了下来,我断然不能见死不救。 “小游——”我大叫了一声,便剥开了层层鬼物,朝着余小游冲了过去,但就在此时,那些原本就在我身边虎视眈眈地鬼物们却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张大嘴巴朝着我侵袭而来,一时间我也被这犹如“疯狗浪”般的鬼物再次吞噬。 但即便如此,我也全然靠着意念和毅力在支撑,体力早都已经透支了去。 ne。$z 照这个情况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这群鬼物给全然吞噬。并且会在这里连个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只是我现在手中还有一个龙雀刀,余小游却依然是手中空空。但就在此时,一个嘴巴大如脸盆的鬼物朝着余小游的脸直扑而来,瞧这情形,是准备将余小游的头颅给整个儿的吞到口中。 此时的我也全然靠着意念和毅力在支撑,体力早都已经透支了去,即便是我在心中很想救余小游,但是却也没有丝毫的气力。 但余小游不愧是名门正派出来的弟子,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临危不惧,“你们一群王八草的,居然敢来招惹你爷爷我。” 就算是手中的拷鬼棒已经失去,但是他依旧用手结印,朝着那鬼物的脸颊,直直地打了过去,“天蓬天猷,真武真君。黑煞元帅,无义将军。捉缚枷拷,四大天丁。手执铁棒,拷鬼通明——” 此时,那个鬼物顿时化作一团烟雾,但就在此时,原本端坐在许愿池上面的老婆婆却有了新的动静。 “太乱了……”她喃喃地吐出这三个字,旋即便伸手抚摸着手中的那个骨灰盒。就好像是在抚摸着一个婴儿似的,动作轻柔无比。 “嗡、嗡、嗡……”就在此时,那盒子里面又响起了一阵十分具有节律的虫鸣声,这声音传到耳朵里面,直角人的心脏都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饿嗷嚎——”就在此时,那声音直直地传来,就连周遭的鬼物都被震得动作都迟缓了许多。 我和余小游原本正在处于被包围的中心位置,却不想这些东西居然渐渐地散开了去,徒留下我们两个目瞪口呆地对视着,闹不清楚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我俩异口同声地问着,但老婆婆手中的盒子回答了这个问题。 “嗡、嗡、嗡……”十分富有戒律的振翅声逐渐增大,使得这些鬼物的身子居然战战兢兢的,有的似乎只撑不住,接连“噗噗咚咚”地跪在了地上。 “啊——嗷——”它们原本的嚎叫声,居然瞬间变成了惨叫声,并且一声高于一声,听到人心中,只让人觉得震颤不已。 老婆婆依旧稳如泰山一般坐在了许愿池的边缘部,并且手仍旧轻轻地抚摸着那只盒子,“太乱了,宝宝,你说是不是?” 她刚刚说的是“宝宝”,若是我们没有猜错的话,这“宝宝”两个字肯定是在叫盒子里面的那个东西。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就听到“咔擦”一声脆响,老婆婆将盒子的锁给打开了去,一时间从里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嗡鸣声”,就好像是飞机在起飞的时候,螺旋桨所发出的声音。 “什么东西?”余小游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这阵嗡鸣声就在此时,几乎达到了一个顶峰,并且一道金光闪过,有东西居然从那个盒子里面猛地飞出,速度太快,几乎都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每当这道金光碰到了那些鬼物的时候,那些鬼物纷纷嚎叫着,就在眼前化作了一团烟雾,当即灰飞烟灭了去。 “我的天啊……”余小游当即精神一振,瞬间朝我走了过来,并且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顺子,咱们今天还是有些活路的。” 旋即,他又看向了老婆婆,“老奶奶,您有这么正点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啊。”老婆婆看着他,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并没有讲话。 但就在此时,周遭的一大群的鬼物都被这金光给整的灰飞烟灭了去。而那道金光也朝着老婆婆飞了回来,飞回到老婆婆的手掌上面,静静地敛在哪里。 而此时,我才算是看清楚,那分明是一只生有双翅的金色的蜈蚣。 “苗疆蛊婆!”余小游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厉害!” 可就在我们以为这次是稳赢的时候,又一阵地笛声传来。那笛声哀怨缠绵,不晓得拐了多少个弯弯,那鬼物再次从树林中钻出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妈的,又是他个老王八!”余小游大骂着,就在我们俩再次准备对战的时候,老婆婆却冲着我们挥了挥手。 “且慢!”我和余小游疑惑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看样子她是不准备让我们动手。就在我们俩讶异的当下,那只长有双翅的蜈蚣却在她的手中震动着身躯,只听到一阵“嗡嗡”地声音传来,并且一声高于一声。 而那些原本朝着我们狂奔而来的鬼物居然又兀自地跑回了树林当中,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开来。 但就在此时,笛声再次加强了许多,看得出来余则功肯定是在某个黑暗的地方紧紧地盯着我们,他绝对是想加强这群鬼物的对抗能力,但就在此时,那蜈蚣双翅震动的声音也在逐渐加大,老婆婆这边也不甘示弱。 “嗡——轰——”就在此时,那蜈蚣振翅的声响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峰值,将笛声全然压了下去,那些鬼物嚎叫声也渐渐地隐匿了去。 “好孩子,回来吧!”老婆婆轻轻地拍了拍盒盖,那蜈蚣便钻了进去,周遭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见此情形,余小游赶紧迎了上去,“老婆婆,您真是厉害……”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婆婆却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出来吧!”老婆婆深吸了口气,双目当中逼射出犹如鹞子一般锐利的目光。 正在我们讶异的当下,一个穿着黑袍,满脸蜈蚣形伤疤的人从一侧的树林里钻出。他声音里面充满了愠怒,“老蛊婆,你为什么要管闲事?” “呵呵呵……”老婆婆微微一笑,“这里本来这么安静,你非要弄一群这么恶心的东西来打扰我们家小宝睡觉,你说,是不是该死?” 老婆婆说完,再次逼视着站在对面的余则功! 第二百零八章 紧要关头 我忽然发现,老婆婆和余则功虽说都是修炼旁门左道出身。但两个人带给别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老婆婆虽说面貌粗陋,但是从她的骨子里面却可以感受到一股凛然的正气。 而余则功则是浑身的阴骘之气,周身那股浓郁的阴气丝毫没有衰减的时候,就连现在也是一样。 “老蛊婆,你休要强词夺理,咱们都是一丘之貉,你觉得帮助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王八蛋自己就可以洗白成为‘名门正派’了吗?”余则功双目当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芒,他口出此言,是想说服老婆婆不要和他为敌。 老婆婆却“呵呵”一笑,“好了,余则功,你我混迹阳城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我虽修习‘苗疆蛊术’,但即便是我们这一脉,也是有我们的道理和义气,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伤害最亲近的人,可耻之极!” 不得不说,老婆婆的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瞬间将余则功给说的楞在了当下。 就在此时,余则功将脸转向了我和余小游,从眼睛里面逼射出来的目光尖利犹如刀子,仿佛刚刚那一通儿没有整死我们,就想通过眼睛杀死我们似的。 “丰猜阿赞的两个弟弟是被你弄死的吧。”我深吸了口气,平缓地说出这话。 “什么?”听到我这么说,余小游当即瞪圆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余则功,“老王八,你他妈还是人吗?你把别人给整死了,但是现在却赖在我们头上,怪不得在那阿赞走了之后,你又要招徕‘针口饿鬼’对付我们,是想一举灭了我们,好让别人死无对证啊——” 余小游的这番话可算是说出了我心中前前后后的想法,这个余则功不仅修习的是阴邪之术,并且阴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本想坐收渔翁之利。 却不料被老婆婆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丰猜阿赞被劝回,但是若是他开始调查,肯定会发现余则功所说有假,而他的两个弟弟,就是死于余则功之手,所以倒不如将我们两个灭口,一了百了。 “好,老蛊婆,我们身居阳城多年,井水不犯河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势不两立!”余则功也被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欲裂,他周身的阴气又猛然间增加了许多,腾然而起,骇人无比。 “还要来吗?”余小游骂道,我们俩赶紧做出即将开战的架势。就在此时,老婆婆却走到了我们面前,将我和余小游挡在了身后。 而余则功也从怀中摸索出了一支玉笛,并且将玉笛横在了唇边,开始吹奏着。 “他还要招鬼。”余小游大吼了一声,就在此时,又是一只只面目可憎的鬼物从树林里面伸头探脑地来回观望着,那模样着实可恶。 可骨灰盒里面的嗡鸣声却也在此时增强了许多,就听到一声清脆地碎裂声,那玉笛居然在瞬间碎裂成了片片碎玉,而那些鬼物也隐匿了去。不单单如此,就连余则功也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腔,并且“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飞天蜈蚣居然这么厉害!”看到这一幕,余小游也嗟叹道,“老王八,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你……”余则功半跪在地上,捂住了胸口,一副十分痛苦地模样,他的口角处还有鲜血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老婆婆则朝着余则功快步地走了过去,并且提起手中的拐杖照着余则功的身上猛地抽了一下,如此一下,着实厉害,直直地落在了余则功的脖颈上面。 “啊——”余则功惊叫了一声,一张脸被打地直直地贴在了地上。 我和余小游也走上前去,站在两侧,伸手钳制住了余则功。要知道这老家伙诡计多端,有些时候,若是半点松懈,都会遭到他的反扑。 “你们要干嘛?”他大吼着,“放开我,否则我让你们死无全尸。” “闭嘴!”余小游一脚踹在了他的额头上,“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老犊子,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听余小游如是说,余则功却也激动了起来,“余小游,我是你师叔,你居然敢做,简直就是‘欺师灭祖’,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呸!”余小游朝他啐了一口,“就你这德行的还配成为‘祖宗’啊?我看即便是那雷落下来了,也是先劈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婆婆,您说怎么办?” 正在此时,老婆婆却将手中的骨灰盒放在了一边,从身上摸索出一个绒布盒子,她微微一笑,“我的这只小蛇好久没有吃饭了……” 听到这话,余则功的脸色当即变了,他开始在地上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死老太婆,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婆婆只是笑盈盈地站在了一边,并没有将手中的盒子给打开。可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从里面很清晰地听到一阵“嘶嘶”地声音,看来盒子里面的那条小蛇着实是饿的厉害,并且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可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到此已然十拿九稳的时候,刚刚那些朝着林中四散而逃的鬼怪居然又重新杀了个回马枪,朝着我们再次冲来。 “什么?”我和余小游均有些诧异,现在我们得确保老婆婆处决了余则功,但若是那些鬼物再次围攻上来的话,势必要打乱我们的计划,如此一来,或许还会生出其他的变化。 此时,就连蛊婆婆都有些惶恐之色,毕竟这个情形事发突然,她打开骨灰盒,准备唤出“飞天蜈蚣”,可此时却悲催地发现,那蜈蚣没有了动静。 “天…...我忘记我们家小宝这个点必须睡觉……”老婆婆一脸的皱纹在脸上晕染开来,一听此话,我和余小游均好似霜打的茄子,懵逼了去。 “哈哈哈……你们必须死在这里,都得死在这里——”余则功状若疯癫。 “一气含三混沌初——”浑厚苍劲的男声从四周围的树林中响起,紧接着就是钢铁划破空气的声音和鬼物地哀嚎,那些本来从树林当中围上来鬼物当即被削去了脖颈。 “太清立教自虚无——”乌金扇通体泛着玄光,在上下翻飞,合为一剑,纵为一刀,穿、拨、挑、刺间,直让那鬼物瞬间陨灭。 “啊——”见此情形,鬼物们四散而去,抱头鼠窜。 “八十一章明道德,百千万亿镇玄都——”老余头一袭玄色道袍,脚踏八卦罡步,身轻似燕,手中之扇好似翔鹤之翼,翻转腾挪间,乌金扇生出一阵疾风,将那些四散而逃的鬼物都给湮灭了去。 我和余小游对视了一眼,虽说眼下的危机被解除了,但是对于老余头的出现,我们两个却也是“喜忧参半”! 果不其然,就在周围都安静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切莫动手——” 手拿乌金扇的老余头朝着我们曳步走来。我一脸扭曲地看向了余小游,而余小游也以同样的表情看向了我。 因为我们俩看到余则成出现在这里,心中都暗暗地觉得,“完了!” )"首“发bu 看到我和余小游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余则功,老余头一脸地愠怒之色,他指着我和余小游,“你们干嘛,还不赶紧放手——” 但是我和余小游都没有动作,尤其是余小游还出言相顶,“凭什么?他作恶多端,我们今天就要就地正法了他。” 余则成当即大骂道,“你说什么呢?混小子,这是你叔叔!” 第二百零九章 神补刀 听得此话,我当即和余小游对视了一眼。诚如我们所料,老余头此次前来,着实目的不纯,很大可能他又是来救自己的弟弟。 见此情形,余小游倒是不再顾及师徒之间的情分,直接对着老余头破口大骂道,“什么叔叔?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他的双手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你早都已经心知肚明,师父,我求你别再固执地去救一个魔头。” 我深吸了口气,也点了点头,既然余小游开了口,我也要表达出我的意思,“余师父,我和小游是相同的意思,余则功的所作所为,您心中断然清楚。兄弟如手足,但是您所捍卫的却是世间大道不是吗?” 听到我们这么说,老余头也沉默了。蛊婆婆也走上前来,“老牛鼻子,我们相识数载,你平时不是最看不上我们这群旁门左道了么?但是我们也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修的是‘灵宝正道’,我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余则功看向了余则成,他双目当中流露出浓重地哀求地意味,就听到他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哥……”听到此话,余小游没有忍住,当即猛踹了他一脚。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哥啊!”余小游这次或许真的是被激怒了,他几乎都没有给余则功留任何的客气,只是这次余则成却也没有再骂他。 “多少次了?”老余头的身子颤抖着手指,指着余则功,“你错了多少次,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为何要一错再错,将自己引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看向了余小游,而他仍旧不肯放松丝毫,我们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余则功,千万不能因为老余头的出现而功亏一篑。 “好了,现在不是你们叙旧的时间。”老婆婆说着,又准备将手中的骨灰盒打开。但就在此时,老余头却走上前去,向她施了一礼,“蛊婆婆,我兄弟虽说犯了一些大错,但他仍旧是我灵宝派门人,恳请您让我处死他。” “什么?”我和余小游均讶异无比,纷纷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没想到老余头这次居然主动请缨,要处死这个余则功,当真让人想不到。 蛊婆婆迟疑了一下,但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觉得她貌似是找不到任何来拒绝余则成的理由。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余则功带着哭腔嚎叫着,他被我和余小游死死地牵制住两个胳膊,像只死狗一般匍匐在地上。虽说他修炼“驭鬼之术”多年,然而其本身也被这邪术给反噬了良久,现在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比起我和余小游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知道错了?”老余头深吸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问了他一句。 余则功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晚了!”老余头双目爆睁,“想当年,我在师尊的杖下救了你,是希望你一心向善,不要再沾染阴邪之术,谁料你这些年变本加厉,我岂能容你?” 就在此时,他猛地打开了手中的乌金扇,就听“嘡”地一声,那扇子都全然展开,老余头躬起手指,准备将扇骨上面的银针给弹拨下来。 “他这是想用银针要了余则功的性命?”看到这一幕,我如是想着。 “哥——”余则功被我们死死地摁在了地上,他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正在此时,老余头的手又颤抖了起来。 “你们放手!”他冲着我和余小游低声吼道,就像是一只发怒了的豹子。 “师父……”余小游一脸扭曲,看到此景,余则成地声音又加重了许多,“你们快些放手,我说过我会处死他,一定就会处死他——” 看到如此一幕,我和余小游只得放手。余则成即便是十分维护自己的弟弟,但是他为人诚信,说话算数还是不容置疑的。 fa更(“新最ph快g/上/ 余小游一脸的不服气,我拉了拉他,他才跟我站在了一边。 而此时,余则成便蹲了下来,双目含泪地看向了余则功,“你也知道,那一年是我背叛了师尊,只因为要放你走,我和小游被驱逐出门,但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而且我一直认为我的兄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并且一再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我……” 可就在此时,余则成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一个字。我们愣在了当下,但当目光转到了一侧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余则功居然将一把尖刀猛地捅入了余则成的胸口的左下方,而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顿时血流如注。 “我杀了你——”余小游叫嚣着,就朝着余则功身上扑了过去。但是余则功当即从地上一跃腾空,眨眼间便离我们好远,并且还从身上摸索出一个牛角状的物件儿。 “就凭你们,还想杀我?”他呵呵一笑,登时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一阵低沉暗哑地声音响了起来,就在此时,我们周遭居然大力地颤抖了起来。 “我他妈宰了你——”我大骂了一声,便当即朝着前方狂奔而去,这个家伙简直心狠手辣到了极点,对于之前为了他被赶出师门的哥哥,他也丝毫不手软。 “你们小心啊——”就在此时,蛊婆婆的声音里面也透露着浓郁的惊惧,“他手里拿着的是龙角吹,是招阴兵的物件儿,你们千万要小心啊——” “什么?”我和余小游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但是话音还未落下,就看到我们面前登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个穿着古代甲胄的士兵从地下钻出,并且朝着我们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小心,这是货真价实的‘阴兵’!”蛊婆婆说着,大踏步地朝着一边跑开。 而余小游却不信邪,“我管它们哪里来的。”他朝着那些穿着甲胄的鬼魅卯足了气力冲了过去,但是当即被那些东西给卡住了脖子,一把提溜了起来。 “额……”余小游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些如假包换的阴兵的面前,简直就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小鸡崽儿,他大叫着被阴兵朝着后方丢了过去。 “这是我们灵宝派的镇山之宝——龙角吹,居然被你这个畜生给偷去了,我……”余则成见状大骂着,猛地他居然咳出了两口血。 我虽然也在和这些阴兵们努力周旋,但仍旧被卡住了脖子,像只死鸡一般被丢到了一边,只觉得浑身疼痛几欲爆裂。 “该死,你们都该死,一起下地狱吧——”已经状若癫狂了的余则功仍旧在那边大声叫嚣则,势必要将我们几个一齐整死。 我强忍着疼痛想要起来,却又发现有几个身着甲胄的大头兵朝着我一步步走来,它们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带着即将要杀人的凶戾之气。 “你们要死了——”就在那利器即将要划破我的喉咙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余则功发出如是一声吼叫,之手便禁了声。 与此同时,那些阴兵之流也当即消失了去。 “怎么回事?”余小游挣扎着爬起来并且将我拉起,我们一齐看向了余则功的位置,却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直飞头在余则功的身后飘荡着,只是那飞头尖利的牙齿一下子将余则功的脖颈给咬开了去,鲜血汩汩地冲余则功的脖颈上留下,而那个飞头分明就是丰猜阿赞。 “啊……”余则功的身子痛苦地抖动着,他艰难地发出几个音节,“你……怎么还在……” 第二百一十章 不幸中万幸 丰猜阿赞已然将飞头降给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尖利地牙齿直直地咬住了余则功的脖颈,没有丝毫的松懈,血液汩汩地流出。 余则功自然是不认命的,便不住地甩动着自己的身体,企图将这只飞头给甩向一边,但即便他身子抖动犹如死鱼,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片刻之后,丰猜阿赞的飞头终究还是将余则功的血给吸了个精光,他身子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当即变成了一副恶臭的皮囊。 就听“啪嗒”一声,那只“龙角吹”也被他丢在了一边,居然滚落到了我的脚边。我赶紧将这东西拾起来,毕竟是灵宝派的镇山之宝,只是被余则功给强占了这么多年,来日肯定是要奉还的。 而丰猜阿赞的飞头也朝着树林里面飞了过去,看来蛊婆婆说得对。各自有道,虽然他们修炼的是“旁门左道”,但依然有自己的一些行事法则。 “阿功……”看到自己的弟弟变成了一副皮囊,余则成居然声泪俱下,但他由于情绪激动,胸腔的出血一时间又加重了许多。猛然间,他居然昏死过去。 “师父!”余小游见状便跑到了他的身边,猛地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可问题是蛊婆婆还在这里,但现情况紧急,我也只能对她说了句,“谢谢婆婆!”好在蛊婆婆并未太过于在意,她点了点头,抱紧了怀中的骨灰盒,朝着一边走了去。 雨居然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大,而余则成的出血却没有要停止地趋势。他脸颊煞白,并且喃喃道,“冷……”我当即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了他的身上。 “师父,你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余小游几乎带着哭腔,我们跑到了我车子停放地位置,将老余头放在了后座,之后便发动车子。 而此时,我看向了旁边的那滩泥淖,在来的时候,还有一个石膏铸成的胳膊从泥淖当中伸出,当我师徒要把那胳膊从中拔出的时候却被猛地握住了手掌。 只是我当时着急离开,但还是觉得下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顺子,你快点……”余小游握住了老余头的手,“师父,你不要睡着了啊,你起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睡着了啊……” 老余头却颤抖着开了口,“王八羔子,我现在还能打你吗?” 但是我没想到,余小游居然抽泣了起来,“师父,我求您跟我说说话。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也不犯浑了,我求求你……” 老余头“呵呵”一笑,“我也有错,一辈子竭尽全力去保一个王八蛋,让你年少时就跟着我颠沛流离,却不想将自己害成了这样……” 我几乎使出了自己最大的气力,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最近一家医院的急诊科。余小游将老余头从车子里面抱出,朝着急诊室狂奔而去。 “医生,救命啊……”鲜血沿着他们跑过的地方洒落了一地。当老余头被送入急诊科抢救室的时候,我和余小游坐在外面等待。 余小游坐立不安,于他来说,老余头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时候自然紧张无比。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我伸手拍着余小游的肩膀。 他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知道吗?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丢在山上,若不是师父在上山采药的时候把我捡拾到,我肯定早就死了。” 我深吸了口气,有关于出身的问题,余小游根本没有和我讲过。趁着老余头在抢救的空当,我用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发给了宋雨萌,不晓得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在那个泥淖的下面肯定隐匿着更为深层的秘密。而我的这种直觉,一般是没有错的。 信息发出几分钟之后,我收到了宋雨萌简明扼要地回复,“收到!” 而当我再次返回急救室门口的时候,恰巧抢救室门口的红灯灭了下去,而这就意味着抢救结束了。 穿着抢救服的医生从中走出,当她摘下了口罩的瞬间露出了一张疲惫的脸。 “医生,我父亲他……”余小游走上前去,此时我才发现,从他口中说出的是“父亲”两个字。 “你们也清楚,刀子插入的是病人胸腔的左下方,而我们一般人的心脏恰好就是在那里……”听到这话,我和余小游的情绪当即低落了下来,余小游因为一时承受不了,猛然间蹲在了地上。 而就在此时,医生却又讲了一句,“但这个病人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他的心脏恰好长在了右边,经过抢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什么?”余小游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但因为他的动作太快,因此头直接撞在了医生的下巴上面,医生直接给顶的朝着一边闪开了去。 “您没事吧……”我上前扶住了医生,他赶紧摇着手走开了去。 “吉人自有天相!”我拍了拍余小游的肩膀。他开心无比,看时间现在已经临近早晨五点,便让我先行回家,说一会儿赫连荧也会过来。 “好,那你也注意休息。”我点了点头,开车离开。 等我开车回到了佛具店的时候刚好凌晨五点,但是天色仍旧有些灰暗,还未完全大亮。而就当我走到了店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一阵音乐声从里面传来。 “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我仔细一听,这分明就是“大悲咒”! “妈的,难道是昨晚上一夜没有回来,所以进贼了?”正在这么想着间,我打开了房门,但当我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时候,却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我一脸扭曲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千算万算,居然没有料到坐在我眼前的居然是“白无常”,他坐在沙发上面,左手拿着一瓶白酒,右手拿着一块卤牛肉,在胡喝海塞。而那根鲜红的舌头却被放在了沙发上面的一侧。 “你……”我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指向了他,“你也太过分了吧,当着满屋神佛的面,你居然在大口大喝酒大块吃肉,况且这还是我的东西!” 我说着便走向前去,一把将他手中的白酒还有卤牛肉直直地抢了过来。 “喂,你要不要这么小气,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难道你都没有当过神佛的面吃过吗?”白无常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况且我这次上来,是专门有事儿来通知你的,吃点东西也算是你付我的‘加班费’了。” “什么事情?”我好奇地看向了他。 白无常拍了拍手,“今夜晚上九点,去城隍庙里取东西,记住了!” “可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啊?”我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白无常摇了摇头,一把抓起了他的长舌头和哭丧棒,“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的话也带到了,去不去随便你。” 说完之后,他便摇晃着哭丧棒朝着前方走了过去,“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度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我望着白无常逐渐消失的背影,心头登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是在晚上九点还没有到,我还没有动身去城隍庙的时候,却发生了另外一些事情。我先等来的居然是宋雨萌的电话。 “蒋顺,你说的那个泥淖里面确实有情况……”宋雨萌的声音有些异样。 “什么情况?”我心头一紧,有些说不出来地情绪。 “在那个泥淖里面,发现了一具男尸!”听到宋雨萌的回答,我后背发凉。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怕死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觉告诉我,在那个泥淖里面肯定隐匿着不寻常的东西,却不想一语成谶,还真是发现了一具男尸,那么问题来了——我需要怎么解释呢? “能确定身份吗?”我深吸了口气,向宋雨萌发问。 “经过dna比对,确定男尸的身份是‘画心别墅’的男主人——段雨林!”宋雨萌的话一字一句都戳在了我的心尖部,我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段玉林在害死妻女之后居然发生了如此的事情。 “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而电话那边的宋雨萌却是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宋雨萌才发出声来,“蒋顺,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你需要告诉我实话!” 我不假思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宋雨萌很显然对我的说法很不认可,“那为什么你可以准确地提供一个失踪多年的人尸体所在的位置?” “我如果说是直觉,你相信吗?”我反问道,而在我讲完这句话之后,电话里面的宋雨萌便再次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挂断了电话。 “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现在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晚上九点的时候还要去城隍庙。 “这次究竟是什么任务呢?”想到此,我心中一阵烦躁。 但晚上九点,还是在我的一番不安和忐忑之中降临了,我开车来到城隍庙,虽说早已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开车来到这里。 但夜晚的城隍庙,却总是透露出一种让人绝望的压抑。 空荡荡的庙院中只有夜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夜晚的这里,唯一的光源便是天上的月亮,我只有步步留心地朝前走去。 “二人不看井,一人不进庙!”而当我走进城隍庙大殿的时候,唯有那盏长明灯仍旧在平静地燃烧着。 “深夜叨扰,还请城隍爷莫怪……”将手中的三炷檀香拿到长明灯处点燃,对着城隍神像拜了三拜,每次来到这里,这都是一成不变的规矩。 我抬起头,城隍爷的脸却登时变了模样,而这次居然是笑呵呵地看向了我。 “草……”我赶紧将视线从城隍爷的雕像上面移开,硬着头皮从蒲团上站起。 自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觉得这尊雕像蕴藏着很大的古怪,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要“见怪不怪”!来到神像座台后方,这里有一个古式矮柜,我将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封信笺。 “取到了!”我开心无比,赶紧站起飞也似地走到了门口处。只是低着头走路,并不敢左右观望,害怕又有其他诡异的事情发生。 可即便是这样,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恩?”当我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不由得再次后背发凉,因为我的目光看到了在城隍庙大殿的门槛前的地面上,有一双黑色的皂靴。 “这……”看到这一幕,我登时立在了当下,有些不知所措,上次来的时候,我只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虽说那些声音听起来貌似离我很近,但起码我并没有看到一些实际的景象,这么我他妈居然看到了。 并且这一次,我手腕处的小红点,也没有传来任何异样的感觉,想到此,我不由得抬起头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婆婆的警告也没有了。” 我的目光沿着这双黑色的皂靴往上,却看到了一袭朱红色的长袍,再往上,看到的是一个十分慈祥的白胖脸颊。 “火——”我不由得惊叫一声,身子朝着闪了一个巨大的趔趄。我着实没有想到,在这里,我居然见到了城隍爷本尊。 “你……”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话都变的不利索起来了。 城隍爷长得一脸慈善,面皮白净,身形圆润,若是放在平常,都以为他是街角卖油饼豆浆的老爷爷似的,但出现在这里,我着实胆怯。 “我怎么了?”城隍爷笑盈盈地看着我,“我长得很丑吗?你连白无常那么磕碜的东西都不怕,怎么会怕我呢?” 我努力地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面前的城隍爷着实没有白无常那么的磕碜,但是我就是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可怕。 “没,没怕您……”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可明明知道是一尊雕塑,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我还真是十分不自在。 “城隍老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颠儿了……”话说到此,我的牙齿差点咬住舌头。并且前脚已然朝着大殿的门槛迈了出去。 但就在我的后脚还未迈出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兀自地传到了耳边,“等一下!”原本以为准备放我离开的城隍爷却在此时立然发声。 “怎么了?”我转过头去,看向了城隍爷,从他的眼睛,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他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片刻之后,却从嘴巴里面挤出了一句话,“你,怕死吗?”我张了张嘴,但却觉得喉咙里面好像卡着一块骨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如此的情形,城隍爷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觉得犹如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我焦急地发动了车子,等我赶到佛具店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依旧在狂跳着,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下来。 而当我打开从城隍庙取来的东西的时候,却登时愣住了,因为在纸上赫然画着一副地图,并且在地图上面赫然用红笔标注出来了一个位置。 “这是……”但是当我看清楚这个地图上面的地址的时候,却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居然是阳城市的地图分布。 而地图上面标注的这个点,则是城西的一个位置,“是西阴山!”而在这地图下面还写着一句话——北斗注生,南斗注死!于鬼则生,于人则死!深夜子时,如此地,或生或死,皆由天意! 我眨巴着眼睛,这句话我横竖看不懂,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定定地看着纸上的这张地图,登时陷入了沉思,目光掠过了之前因为接受任务而去过的地方,“宏圣医院、山江中学、画心别墅、冥泉村、天使之家……” 我一边看着,一边提笔将这些地点给勾连在了一起,但看到纸上的形状,却登时愣住了。 “不会吧……”我咬了咬牙齿,觉得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是这样一幅图。这地图上一共是六个地点,并且用线勾连起来之后,好像是——南斗六星! “怎么会是这个?”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登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纸上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今天晚上让我去这么地方,自然是大有寓意的!我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然临近十一点。 便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里面洗漱了一番,看到镜子里面满脸水珠的自己。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晚注定和之前是不同的,对吗?”我喃喃地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拿来了手机,给余小游、宋雨萌还有王晓雯各自发了一条信息——能够认识你们,真好! 我不晓得自己还能否活着回来,只是觉得遇到这群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之后便将手机关机,朝着门外走去。 我发动车子,朝着地图上面的“西阴山”开了过去,“西阴山”乃是“西山”一脉。而“西山”又是阳城最大的墓地聚集地,这次的任务地在那里,我不晓得是何寓意!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终的选择 “可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我如是想着,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其实在我第一天当“九幽讼师”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植物人的妈妈。 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我来到“西阴山”的山脚下。此时的西阴山笼罩在深夜一片薄雾当中,整个场面十分地诡异。 我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子,朝着山上走了过去。深夜的山林寂寥无比,时而有鸟鸣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所发出的“嘶嘶”声,走在其中,只让人觉得十分胆颤,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双腿酸软,但也只能强撑着朝前走去。 但走了一会儿,却发现白纸上面的地图越发模糊,刚刚还依稀可以辨认出所标注地地点,但现在却全然找不到了。 “恩?”我不由得心生诧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就在此时,闹闹却从我胸前的莲花白玉当中钻出,朝着前方直飞而去,并且还回过头来,俏皮地冲我挥了挥手掌,意思是要我跟上去。 “你知道在哪里吗?”我不由自主地发问着,闹闹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知道。 有些时候灵鬼的感知力是大大地超过常人的,在闹闹地带领下,我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位置,这里倒是有一块颇为平摊的平面,但是四周围却都是树木和藤蔓,却丝毫没有其他生物的迹象。 “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啊!”我看了一圈之后不由得问闹闹,“你确定是这里吗?”闹闹不住地点着头,看来它十分确定,就是这里!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我不由得摇头嗟叹,大晚上的要我来到这里,肯定不是来看风景的吧!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和窸窣声传来,我转头看向了一边,却看到了两个人影,并且还抬着一个担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是乌先生和江宇!”和这两个王八蛋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自然可以分辨出这两个人,只是他们两个怎么还可以抬一副担架呢? 正在此时,乌先生和江宇江担架放在了地上,担架上面盖着一片白布,从白布凸起的形状可以看出,下面肯定存在着什么东西。 “呼……”乌先生“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拿着衣服照着脸上扇着风,“还好敢上了,若是误了‘夜修罗主人复活’的大日子,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江宇点着头,“是啊,也算是咱们好运,又找到了一个怀有双胞胎的孕妇。” “什么?”听到此二人一番对话,我心中所有的疑虑可算是全部解开了。原来,在这担架上面抬着的是他们新捉来的一个孕妇,并且今天可是“夜修罗复活”的日子。我这才想起“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原来是这个意思。 “好,赶紧动手吧!”乌先生说着猛地站起,准备将担架上面的白布掀开。 “不行,不能再让他害人了!”我猛地蹿出,挥舞着龙雀刀,将乌先生和江宇给生生地逼开了去。 “走开,不要再害人了——”我大吼了一声,他们纷纷朝着后方退去,但是当他们看清是我,却登时从脸上露出了欢愉的笑容。 这一幕,也让我楞在了当下,我原本以为他们看到我之后会大惊失色,却不料居然是一种十分欣喜地神色,就好像精心布置的险境里面出现了猎物。 “哈哈哈……大人说的没错,这蠢蛋今天肯定会自投罗网的——”乌先生张开了双臂,就好像一个迎风招展的大蝙蝠。 而此时,江宇却也笑的前仰后合,“蒋顺,你他妈不会以为自己将要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吧,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一盘下酒菜!”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拉开了搭盖在担架上面的那张白布,可是当我看清楚担架上面的“东西”的时候却登时楞在了当下。 “什么——”我大喊了一声,却没想到担架上面却是一个人偶模型! 乌先生和江宇看到我这副模样当即笑的前仰后合,“我杀了你们……”可正当我朝着他们猛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嘁哩喀嚓”地声音传来。 在我身后有一棵巨大的树木,上面原本盘亘着许多藤蔓,但就在此时那些藤蔓仿佛成了一条条大蛇一般分裂开来,并且朝着我直直地伸了过来。 “我的天啦……”我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一幕,更没有想到当这些藤蔓散开之后,在大树的下面居然出现了一方石台,并且台子上面还坐着一个人——是那天在我去天使之家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那个拿着饭盒要搭乘我车子的老头子。并且现在的这个老头子只是静静地坐在了石台上面,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那些藤蔓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朝我直攻而来,闹闹却先于我一步朝着那些藤蔓攻击了过去,却不想被这些东西给缠了个严严实实。 “闹闹——”我大吼一声,登时觉得现在的形势着实不妙,但下一秒,这些东西却朝着我围了过来,并且将我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啊——”我大吼着,没有想到居然中了别人的奸计,难不成我今天从城隍庙拿到的这个“任务”是假的吗?就是有人想要除掉我吗?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乌先生和江宇朝我走了过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明晃晃的刀子。 “你三番五次地打扰‘夜修罗大人’重生的计划,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你就是大人重生最佳的‘祭品’……”乌先生手中的刀子朝着我的心窝捅了过来。 登时,我瞬间明白了许多。老婆婆要我来到此处自然是要阻止夜修罗复生的大计,而乌先生和江宇也算准了我会来,于是便假意抬出一名孕妇,引我现身。 “看来今晚铁定要死了……”在刀尖即将插入我心窝的当下,我想起了城隍爷的那个问题——你,怕死吗? 可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正在此时,一个光赤的身影出现在这两个人的身后,那长发飞扬着朝着乌先生和江宇飞来,登时将他二人卷入其中,朝着后方生生地拖了过去。 “吉雅拉——”我大叫了一声,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来救我。而吉雅拉的头发刚好缠绕在乌先生和江宇的脖颈上。 这俩东西当即大叫着,“这个贱人怎么还活着……”原来他们都不清楚吉雅拉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正在此时,吉雅拉却大声叫嚣着,就听“啊”地一声,乌先生和江宇的头颅都被生生地勒断了去。 “什么?”我讶异在当下,而吉雅拉也朝我奔跑过来,我这才发现,她的小腹平坦无比,“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真的生了?” 我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吉雅拉和两个孩子朝我奔来,并且她和孩子一齐将我和闹闹身上的藤蔓意欲掰开。 “你快走,太危险……”可就在我的话还没有讲完的时候,身后的藤蔓又长长了许多,登时将吉雅拉和两个孩子卷了进去。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时间太短,我几乎来不及反应,可是坐在石台上面的那个老头却张开了眼睛。 “哈哈哈……蒋顺,不要为失去朋友难过,你往后看——”我猛地回头,心脏却差点飞出喉咙。 “妈……”我喊了一声,却发现我的母亲被文静推到我的面前,她坐在椅子上面却也只是闭着眼睛睡着。 正在此时,那老头又开口道,“文静手里有把刀,你要么自杀,要么她杀了你母亲?” “为什么?”我咆哮着问到,继而将头转向文静,“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夜修罗爪牙。”文静一脸落寞之色,但没有回应我。 “因为你是时间少有的‘精魄’,只有得到你的灵体,我才能复生!”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是夜修罗的分身。 此时,四周围那些藤蔓散去,我掉落在地,而老头也丢来一把匕首。 此时我真是难受至极,若是选择老妈,那么世间会生灵涂炭,但若是放弃老妈,我真的也做不到。 可就在此时,文静却拿起了刀子,朝着老妈脖子上猛地捅了下去。老妈登时毙命,而此时,不单单是我,就连老头也惊呆了。 “你——”我和老头一同喊到,但就在此时,文静却将那刀子从老妈脖颈里面抽出,再次捅入自己的脖颈,我更加目瞪口呆。 “对不起蒋顺,不要让他重生!”说完这句话,她便登时倒地。 “我杀了你——”一股怒意从我的胸腔当中蹿出,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朝着那个老头猛地冲去,周遭的藤蔓疯了似的朝我卷来,但是均挡不住我的脚步。 我一把抓起他的脖子,只觉得自己的指甲嵌入他的肉中,登时将他给整的翻了白眼,但我还是不解气,提起刀子,朝他身上刺入。 忘记了多久,总之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个月之后,在西山公墓,我将一束栀子花放在老妈墓前,“妈,没事了,你安息吧……” 身后站着余小游、王晓雯、薛韵琳还有宋雨萌,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节哀!” 我叹了口气,正在此时,宋雨萌却走到了我的身后,并且从后面抱住了我,“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深吸了口气,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