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语》 第一话 黑仪·重蟹 001 战场原黑仪,在班上被定位成体弱多病的女孩子——理所当然地不参加体育课,就连朝会之类全校集合的时间,也以贫血为由,独自一人待在阴凉处休息。虽然我和战场原从一年级、二年级,到今年升上三年级,连续三年的高中生涯都同班,但我却从没见过那家伙朝气蓬勃的样子。她是保健室的常客,经常以去专属的医院看诊为理由迟到早退,或是惯性缺席。她该不会是住在医院里面吧,同学们甚至会如此开玩笑地窃窃私语着。 然而她虽然体弱多病,却没有一丝弱不禁风的印象。而是给人一种线条纤细,柔弱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般,感觉十分虚无缥缈。或许正因如此,某一部分男生私底下会戏称她为深闺里的千金小姐。而我也认为,那些形容确实相当符合战场原散发的气质。 战场原总是坐在教室一角,独自一人默默地看著书。有时候是看似艰涩的硬皮精装本,有时则是封面设计看起来会让人智商下降的漫画书,她似乎是个阅读范围相当广泛的杂食派。也许只要是文字什么都好,又或许其中有着某种明确的标准。 她的头脑似乎相当聪明,在全年级名列前茅。 每次考试后张贴在布告栏的排名表上,最前面的十个人当中,肯定会出现战场原黑仪的名字。而且是全科优秀,无懈可击。这跟除了数学以外都满江红的我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我俩的脑袋构造想必完全不同吧。 她似乎没有朋友。 连一个,也没有。 就连战场原跟别人交谈的画面,我也从来没见过——用更敏锐的观察来看,无论何时总是在看书的她,也许是藉由看书的行为,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墙,暗示别人不要找她说话也不一定。正因如此,尽管我和战场原同窗两年多,但我从来没和她说过半句话,这点我可以断言。说到战场原的声音,她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到时,总是千篇一律用娇弱的声音回答「不知道」。对我而言,这句话已经和她的声音画上了等号(不论问题的难易,她一律只会回答「不知道」)。在学校这种不可思议的奇妙空间里,没朋友的人彼此之间,通常会形成一种属于同类的交流方式或是小团体(事实上,去年为止我就是其中一份子)。但战场原在那规则中似乎也是例外。当然,这并不表示她受到排挤欺压。不管是从深层意义或浅层意义来看,就我的观察,战场原一概没有受到迫害或被疏离。因为无论何时,她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坐在教室一隅,安静地看书。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墙。 理所当然地坐在那里。 仿佛自己不在这里是很正常一样。 不过,话虽如此,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以高中生活三年来计算,一学年假设有两百人,从一到三年级,包含学长姐、学弟妹和同学在内,再加上老师,自己总共会和大约一千人共享一个生活空间。但这些人当中,对自己而言具特殊意义的人究竟有多少呢?一但去思索,想必不管是谁都会得到非常绝望的答案。 即使有着连续同班三年的奇妙缘分,却没讲过半句话,我丝毫不觉得惋惜。毕竟说守了,日后回想起来,也只会认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一年后高中毕业了,到时我会变成怎样虽然不得而知,不过那时候我根本不会再想起战场原的容貌——也想不起来了吧。 这样就好。战场原想必也会觉得,这样就好。不止战场原,全校每一个人,想必都会觉得这样就好。对于这种事情,会感到郁闷阴沉本来就是错误的。 我始终这么认为。 然而—— 就在某一天。 正确来说,是五月八号的事情。这天,我升上三年级,对我而言有如地狱般的春假闹剧,同时也是有如噩梦般的黄金周假期(注:日本的黄金周,约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刚结束的时候。 按照惯例眼看就要迟到,我快步跑上校舍的阶梯,来到转角平台的时候,一个女孩从天而降。 那个女孩,正是战场原黑仪。 正确来说,她并非从天而降,只不过是在楼梯上踩空了,往后倒了下来而已——尽管我应该有能力避开,但我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战场原的身体给接住了。 这个判断应该比闪开还要正确吧。 不,或许我错了。 因为—— 战场原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我接住的身体,非常地轻盈,轻盈得没道理。轻盈到不可思议、令人毛骨悚然,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彷佛她不存在似地。 没错。 战场原她,几乎没有可称之为体重的东西存在。 002 「战场原?」 听见我的询问,羽川疑惑地偏着头。 「战场原同学她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 我含糊其辞地回应道。 「——呃,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哦——」 「你想想看,战场原黑仪这个名字不是很独特又有趣吗?」 「……战场原是地名姓喔?」 「啊——呃,不是指那个啦,我说的是,对了,是下面的名字。」 「战场原下面的名字,叫做黑仪,对吧?会很奇怪吗……黑仪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土木用语吧。」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啦,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羽川虽然一脸莫名其妙,却也没刻意追问,「真难得啊,阿良良木,居然会对别人感兴趣。」她说。 少啰嗦,我回嘴道。 羽川翼。 是本班的班长。 而且还是个非常符合班长形象的女孩子,绑着整齐的麻花辫加上戴眼镜,循规蹈矩品行端正,个性非常认真,而且在老师之间的风评也很好,这年头恐怕就连在动漫当中,也会被列为濒临绝种的稀有存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都在担任班长,也许毕业以俊也会继续担任某种干部——她的品格就是会让人如此联想。简而言之,她就是班长中的班长。「她根本就是被神选上的班长吧?」甚至有人会私下散播如此几可乱真的传闻(那个人就是我)。 我和她一、二年级都不同班,升上三年级才分到同一个班上。话虽如此,早在成为同班同学之前,我对羽川的存在便早有耳闻。这是当然的,如果战场原的成绩算全学年名列前茅的话,羽川翼的成绩就是全学年之冠。总共五种学科六项科目,她能够轻松自若地拿下满分六百分这种天方夜谭般的分数。没错,直到现在我还记忆深刻,羽川在二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中,甚至达成过包含体育保健和美术科目在内,所有学科仅日本史一题填充题失分这种怪物级的超常成果,如此有名的人物,就算不想知道也会自动传人耳里。 然后—— 而且很糟糕地,呃不对,这应该是好事吧,总之让人极为困扰的一点是,羽川是个非常心地善良,喜欢照顾人的女孩。然后更糟糕的是,她同时也是个非常择善固执的人。过度认真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一旦下定决心,就算是用卡车来拉也拉不动。虽然在春假期间,我已经和羽川稍微照过面,但等到学期开始重新编班,她一知道我们分到同一个班级,立刻就对我宣告说:「我会让你重获新生。」 我并非不良少年,更不是问题儿童,在班上的存在就像装饰品一样,对于向来如此评价自己的我而言,她那番宣告简直是晴天霹雳。然而任凭我怎么劝说,羽川那带有妄想的信念仍旧没有停止,还莫名其妙地任命我为副班长,于是现在,五月八日放学后,为了六月中旬预定要举办的文化祭,我跟羽川两人留在教室里, 正在讨论着活动企划。 「我们也已经升上三年级了,就算是文化祭,也没必要花太多功夫吧。毕竟还是用功念书准备考试比较重要。」 羽川说道。 理所当然地认为读书考试优先于文化祭,她果真是班长中的班长。 「如果用主题不明确的问卷调查,只会得到杂乱无章的意见而且又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先设定好选项,再让大家从中投票表决,这样好不好?」 「不错啊?乍看之下还挺民主的。」 「你的说法还是一样让人讨厌呢,阿良良木,这就叫性格乖僻吗?」 「我才不乖僻呢。省省吧,别动不动就说人性格扭曲。」 「说来参考一下,阿良良木,去年跟前年的文化祭,你们班推出过什么活动?」 「鬼屋和咖啡店。」 「真普通啊,实在太普通了,可以说是平凡吧。」 「还好啦。」 「或许也可以说是俗气。」 「用不着说得这么难听。」 「啊哈哈。」 「话说回来——在这种场合,选择平凡的做法反而比较好不是吗?毕竟不光是要让客人快乐,我们自己也要能乐在其中才行……嗯。这么说来,战场原她——就连文化祭,也从来没参加过呢。」 去年也是——前年也一样。 不,不止是文化祭,几乎所有可称之为活动的事项——所有正课以外的东西,战场原几乎可说是完全不参与。运动会当然不用说了,就连校外教学、户外教学、社会科见习,任何活动她一律不参与.她的理由总是因为被医生严格禁止激烈活动……等等之类的。如今仔细想想,其实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假如是禁止激烈「运动」的话还说得过去,但禁止「活动」这个说法,未免太不自然—— 但是,假如说—— 假如那件事情,并非我的错觉的话。 战场原她,如果真的「没有」体重的话。 在正常课程以外,没错,会和不特定多数的人群有机会接触到身体的课程——例如体育课等——对她来说,想必是绝对不能参加的活动项目吧。 「你很在意战场原同学的事情吗?」 「也没有啦——」 「体弱多病的女孩子,果然比较讨男生喜欢呢。唉啊——讨厌讨厌,好肮脏、好污秽喔。」羽川促狭般说道。 她这兴奋的样子还真难得一见。 「体弱多病,是吗……」 如果要说体弱多病——也算体弱多病吧。 不,可是那算是一种病吗? 是生病的关系吗? 身体虚弱,所以身体必然也会变得比较轻,这样解释非常简单明了——然而那种轻法,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战场原从楼梯的最顶端,摔落到转角平台,就算她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但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一般而言,这种情况应该就连接住她的人,也可能会伤得不轻。 然而却——我几乎感受不到冲击。 「不过,战场原同学的事情,阿良良木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吗?毕竟你和她同班了三年啊。」 「的确,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说女生的私事,问女孩子可能会比较知道。」 「女生的私事……」羽川苦笑道。「女生假如真有什么私事,那也不能随便告诉你们男生吧。」 「说得也对。」 这是当然的。 「所以咯,就请你当作本班的副班长,以副班长的身分向班长提出询问。战场原这位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这一招吗?」 羽川说着,便停下正在疾书笔尖(她将鬼屋和咖啡厅排在最前面,正在对班上要推出的活动选项,写了又擦擦了又写),沉吟一声,双手交叉在陶前。 「战场原这个姓氏乍看之下感觉很危险,不过呢,她是一个很正常的优等生。头脑很聪明,扫除时问也不会摸鱼偷懒。」 「是啊,这些我也知道啊。我想问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我和她同班也才刚满一个月而已,不清楚也是应该的吧。况且中间还隔着黄金周。」 「黄金周啊……」 「嗯?黄金周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啊啊……对了,战场原同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好像也没有半个朋友。我试过用各种方式和她攀谈,可是她似乎主动在自己四周,筑起了一道墙——」 「………………」 果然不愧是,喜欢照顾人的班长。 当然,我也是看准这点,才会来问她的。 「那道墙还真是——相当难突破呢。」 羽川如此说道。 以沉重的语气。 「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吗。我记得在国中的时候,他明明是个活力充沛、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呢。」 「……国中的时候——羽川,你跟战场原以前是同一所国中吗?」 「咦?奇怪,你不是知道这件事情才来问我的吗?」 羽川浮现出比我还要惊讶的表情。 嗯,对啊,我们是同一所国中毕业的,公立清风国中。其实我们以前没有同班过——不过,战场原同学非常有名。」 比你还有名吗,我正想这么说,话到嘴边却止住了。羽川非常讨厌被当成名人看待。虽然我心底认为她实在缺乏自觉,但她本人似乎认为自己只是个「只有认真读书还算可取之处的普通女孩」。只要肯努力谁都可以把书念好,她对这种主张深信不疑。 「因为她非常漂亮,而且又擅长运动。」 「擅长运动……」 「她以前可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喔。应该也留下一些纪录。」 「田径社——是吗?」 也就是说, 国中时代的她,并非那个样于。 活力充沛,性格开朗——坦白讲,以现在的战场原来说,完全无法想象。 「所以,如果是传闻的话,我听说过不少喔。」 「什么样的传闻?」 「听说她很擅长待人接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谁都一视同仁,亲切温柔,人好到会让人觉得有点过头,而且又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还有,听说她父亲是外资企业的大人物,家里非常有钱,住在非常气派的豪宅,但她却连一点架子也没有。虽然她已经很优秀了,但还是不断地在精益求精。」 「听起来简直就像超人嘛。」 算了,其中多半是加油添醋的吧。 传闻毕竟只是传闻。 「这全都都是,当时的事情。」 「……当时?」 「升上高中以后,就听说她身体健康出了状况——可是,坦白说,今年我们同班,见到她本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绝对不是那种会独自坐在教室角落的人啊。」 虽然这只是我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啦,羽川说。 的确算是一厢情愿的印象吧。 人是会改变的。国中时期跟升上高中后的现在,不可同日而语。我也是,羽川也一样,所以想必战场原,也是一样的吧。战场原应该也经历过许多事情,或许她真的只是身体健康出状况而已。又或许她是因为那样,才失去开朗的性格、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也说不定。毕竟身体虚弱的时候,任谁都会变得沮丧低潮。如果她原本个性活泼的话,那落差就会更明显。所以,如此推测,肯定是正确的吧。 假如没有发生今天早上那件事情的话, 就能够如此断定。 「不过——虽然这样讲好像不太对,但是战场原她——」 「怎样?」 「现在反而——比以前又更漂亮了呢。」 「有一种——非常虚无缥缈的存在感。」 这句话, 足以——令人沉默。 虚无缥缈的存在感。 没有——存在感。 就像幽灵一样? 战场原黑仪。 体弱多病的少女。 没有体重的——她。 传闻只是——传闻。 都市传说。 街谈巷说。 道听途说。 加油添醋——是吗?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咦?」 「忍野叫我去找他。」 「忍野先生?有什么事吗?」 「只是稍微——呃,帮他做一点事情。」 「哦,唔嗯?」 羽川露出微妙的反应。 我突然转移话题——应该说,用很露骨方式结束话题,似乎她感到很可疑。帮他做一点事情这种微妙的说词,大概更提高了可疑度吧。所以说,我对脑筋太好的家伙实在很棘手。 她应该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才对。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半强制地接着说。 「所以,我必须先离开了,羽川,剩下的就交给你可以吗?」 「如果你能答应我下次会补回进度的话,今天就算了。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今天就放过你吧。何况让忍野先生干等也不太好意思。」 羽川姑且这么说,没再向我追究。看样子搬出忍野的名字似乎奏效了。忍野对我而说是恩人,这点对羽川来说也是一样,因此她绝对不会忘恩负义。当然,这部分也在我的计算当中,不过我并非全都在撒谎。 「那么,要推出的活动选项就由我全权决定咯?之后你只要形式上负责确认一下就好。」 「好,都交给你了。」 「替我向忍野先生问好。」 「我会的。」 然后,我便定出了教室。 003 我离开教室,反手将门关上,才刚踏出一步—— 「你跟羽川同学聊了什么?」 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我。 我回过头去。 转头一看的同时,我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谁——那声音我虽然不熟悉,但却似曾相识。对了,某人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到时,总会如口头禅般,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回答「不知道」—— 「不准动。」 凭这第二句话,我得知对方是战场原。而就在我回过头的瞬间,我也感受到战场原将一把完全推到底的美工刀片,彷佛精确瞄准过,宛如钻过缝隙一般,插进了我的口腔内部。 美工刀的刀片, 紧贴在我左边脸颊,内侧的肌肉上。 「啊,不对——应该这么说,你要动也是可以,只不过很危险才对。」 她并未斟酌施力.却也没有粗鲁暴力.以一触即发的力道——用刀片。缓缓扯动我脸颊内侧的肌肉。 而我,就像呆子似地,张大了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从战场原的忠告——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好可怕。 我心想。 可怕的并不是——美工刀的刀刃。 而是对我做出如此举动,却丝毫面不改色,还以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视线——注视着我的战场原黑仪,让我感觉好可怕。 她是这种—— 这种眼神如此危险的人吗? 我确信了一件事。 此刻紧贴在我左边脸颊内侧的美工刀,既没有任何破损,也绝对不是刀背,看见战场原那双眼睛,我就确信了。 「所谓的好奇心简直就像蟑螂一样——只会偷偷爬近别人不想被碰触的秘密,烦都烦死了。就跟无聊的小虫子没两样,让人神经过敏。」 「……喂,喂——」 「干么,右边脸颊会寂寞是吗?那直说不就得了。」 右手拿着美工刀的战场原,举起了反向的左手。那飞快的速度,让我以为会被打一个耳光,因此全身戒备以防自己不慎咬紧牙根。只不过,我错了。 战场原左手拿着订书机。 早在视线清楚捕捉到以前,她已经将那东西塞入我口中了。当然她并非把整支订书机给塞进来,要是这样反而还比较好。战场原是用订书机,将我右边脸颊给夹住——以钉东西的方式,插在我口中。 然后,缓缓地——夹紧。 彷佛要,将肉钉起来。 「啊……呜——」 体积比较大的一边,换句话说就是装满钉书针的那一头被塞进来,因此我的口中呈爆满状态,当然无法发言了。假如只有一把美工刀,就算无法动弹或许还能说话——但现在我已经连试都不想试,想都不敢想。 她先把轻薄锐利的美工刀插入我的口中,迫使我张大嘴巴,随即再趁机插入订书机——经过缜密计算,手法高明到恐怖的境界。 可恶,口中被塞入一堆东西,这种事情从国一恒齿蛀牙去接受治疗以后,就没再发生过了。从那次之后,为了不让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每天早晚三餐饭后,我都勤于刷牙,并且持续嚼含有木糖醇的口香糖,结果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简直是阴沟里翻船。 转瞬间——演变成这种情况。 就在一墙之隔的后方,羽川正在决定文化祭要推出的活动候选名单,而在这平凡无奇的私立高中走廊上.却形成了这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异常空间。 羽川…… 什么叫做「乍看之下感觉很危险」。 这女人根本就是人如其名好不好…… 羽川那家伙意外地没有识人的眼光! 「你向羽川同学打听完我国中时候的事情,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班导保科老师?还是要三步并两步,直接跑去找保健室的春上医师问看看?」 「………………」 我无法说话。 战场原不知是如何看待这样的我,一副伤脑筋的模样,夸张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我也太大意了。我明明在『爬楼梯』这个动作上比别人多留心了一倍,还落得这种下场。过去的努力都是屁,前功尽弃这句话说得还真好啊。」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听见一名闭月羞花的十几岁少女把屁这个字眼挂在嘴上讲,还是会感到抗拒,没想到我这家伙也挺有格调的。 「我想都没想过,居然会有香蕉皮掉在那种地方。」 我此刻正被一名踩到香蕉皮滑倒的女子掌握生杀大权。 重点是那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楼梯上。 「你发现了吧?」 战场原朝我问道。 眼神依然,充满危险性。 这种千金小姐谁受得了。 「没错,我——没有体重。」 没有,体重。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以我的身高体型来看,平均体重应该是比四十五公斤再多一点。」 似乎是五十公斤。 突然,我的左边脸颊内侧被扯动,右边脸颊遭到压迫。 「…………!」 「不许产生奇怪的联想,刚才你脑中浮现了我的裸体对吧。」 尽管完全不对,但就结果而论她的感觉很犀利。 「我的平均体重应该是比四十五公斤再多一点。」 战场原强调。 似乎不肯 让步。 「然而,实际体重却只有,五公斤。」 五公斤。 与刚出生的婴儿,没差多少。 如果将这个数字想象成五公斤的哑铃,大概还不能说是几近于零;然而若将五公斤的质量,分散到一个人类的体积上,考虑到密度的问题——实际上的感觉.等于跟没有体重是一样的。 要接住也很容易。 「嗯,说正确一点的话,体重计上显示的重量虽然只有五公斤而已——可是我自己察觉不出来。现在的我和四十几公斤的时候,感觉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是指—— 受到重力的影响其实很小的意思吗?并非质量,而是容积——没记错的话,水的比重是一,既然人类的身体几乎都是由水分构成的,比重跟密度也趋近于一——用单纯的角度去想,战场原的密度等于只有正常人的十分之一。 假如骨骼密度是这种数字的话,立刻会变成骨质疏松症吧。甚至连内脏和脑髓,也无法正常运作。 所以,并非这么一回事。 并不是——数字的问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直盯着我胸部看,真恶心。」 我绝对没有胡思乱想! ……看来战场原是个自我意识强烈的高中女生。这也难怪,毕竟有着如此美丽的容貌——真想叫墙壁另一端正埋首工作的班长,多多向她看齐。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肤浅的人。」 以眼前的状况看来,要解开误会似乎不太可能——但总而言之,刚才我脑中想的是,战场原她,和所谓的体弱多病相去甚远,拥有的身体和被赋予的形象,根本完全不符。体重只有五公斤,照理说岂止体弱多病,应该会体虚瘦弱才对,然而却不足这样。非但如此——硬要比喻的话,她就像从十倍重力的行星,来到地球的外星人一样吧,运动能力应该会非常高超。更不用说她原本还是田径社的选手了。虽然她这身体不太适合与人相互碰撞…… 「那是发生在国中毕业后,进入这所高中以前的事情。」 战场原说道。 「我在既不是国中生也不是高中生,更不是春假期间的模糊时期——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遇到了——「一只螃蟹』。」 螃——螃蟹? 她说螃蟹吗? 所谓螃蟹——是指冬天吃的,那个螃蟹? 甲壳纲十足目的——节肢动物? 「全身的重量——被它彻彻底底地带走了。」 「…………」 「啊,你不了解也没关系。毕竟你如果再继续探究下去我会非常困扰,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阿良良木。阿良良木——嘿!阿良良木历。」 战场原她—— 反复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体重——我没有重量。我没有半点可称之为体重的东西。这完全不构成任何困扰。就好像《高桥叶介的奇妙世界》一样喔,高桥叶介你喜欢吗?」 「…………」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这问学校里面,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一个人喔。现阶段,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知道而已。就连吉城校长、岛副校长、入中学年主任跟保科导师都不知道。只有春上医生——还有你知道而已。阿良良木。」 「…………」 「所以,为了让你保守秘密,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应该为我自己做些什么呢?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嘴巴封住』,让你发誓『就算嘴巴裂开』也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呢?」 美工刀。 订书机。 这家伙,神智正常吗——对待同班同学,居然如此咄咄逼人。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我一想到自己居然和如此恐怖的人物同窗长达了两年以上,就不由得背脊发颤。 「我去医院,医生的说法是原因不明——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原因可循吧。他们随便玩弄别人的身体,让人饱受屈辱,最后得到的结论真是令人心寒啊。好像事情打从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也只能解释成这样——讲得好像理所当然。」 战场原自嘲似地说道。 「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我明明——到国中毕业为止,都是个普通的可爱女孩啊。」 姑且撇开你这家伙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爱这件事情不管。 长期到医院看诊,原来真有其事吗? 迟到,早退,缺席。 再加上——保健室的医生。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试着想象。 她不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只持续了短暂、仅仅两个礼拜的春假期间」——而是从升上高中以后,就一直」都是如此。 要心灰意冷。 要产生舍弃的念头。 这段时问,已经十分足够了吧。 「你在同情我吗?真是温柔呢。」 战场原彷佛读透我内心的想法,一脸不屑地说道。只差没直接说真恶心。 「不过,我不需要什么温柔。」 「…………」 「我所需要的只有保持沉默跟漠不关心而已。如果你有的话,可以给我吗?难得你的脸颊上没有半颗粉刺,你应该也想好好珍惜它吧?」 战场原说到这—— 忽然,莞尔一笑。 「阿良良木,如果你能答应我会保持沉默而且漠不关心的话,请点头两次。除此之外的一切动作,就算是静止不动,我也会视为敌对行为,马上发动攻击。」 她的言语中没有一丝犹豫。 我毫无选择余地,只能点头。 点头两次,向她示意。 「是吗?」 战场原见状——似乎放下心来。 尽管这个是一个毫无选择余地、完全称不上是交易或协议,对我来说只能同意的要求——但看见我率直地答应了,战场原似乎放下心来。 「谢谢你。」 她说完便将美工刀先从我左边脸颊内侧移开,慢慢地,与其说慎重不如说是以缓慢的动作,抽了出来。在过程当中,我感觉得出来她的手部动作很小心,怕会误伤到我的口腔。 美工刀抽出来后,她将刀刃收起。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地。 然后,接着是订书机。 「……噫!」 喀嚓,一声。 令人难以置信地。 战场原——将订书机,猛力钉了下去。紧接着,她在我对剧烈疼痛产生反应以前,动作利落地将订书机抽回。 我的身体当场有如垮下般,蹲了下来。 从外侧捧住脸颊。 「呜……噫、噫噫。」 「你居然没有惨叫,真了不起呢。」 战场原她—— 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我头顶上说道。 宛如睥睨般。 「这次就姑且饶你一命。我很讨厌自己的心软,不过既然你都答应我了,我也要用诚意来回应你吧。」 「……你、你这家伙——」 喀凛。 正当我准备开口说话时,战场原让订书机发出声音,仿佛想盖掉我的声音一样——在半空中,订了一下。 变形的钉书针,掉落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自主地,缩起身体。 这是所谓的反射动作。 仅仅一次——我就被植入条件反射了。 「那么,阿良良木,从明天起,就请你彻底无视我的存在喔,有劳你了。」 战场原只留下这句话,连确认我的反应也没有,便转身迈步,啪搭 啪搭地,迅速从走廊离去。在我勉强从蹲下的姿势站起来以前,她已经拐过转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这女人简直是恶魔。」 我俩脑袋的构造——简直有天壤之别。 我以为她在那种状况下,就算说了也不会真的动手——然而我太小看她了。以刚才的情况来说,那家伙不是用美工刀而是选择用订书机,我应该要觉得自己很幸运吧。 我轻轻抚摸脸颊,不是为了舒缓刚才的疼痛,而是为了确认脸颊的状态。 很好。 不要紧,没有被贯穿。 接着我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口中——因为是右颊所以用左手——立刻碰到疑似伤口的触感。 尖锐的疼痛完全没有消退或减弱的迹象,因此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订书机其实第一次没有装针,她单纯只是在威胁我——这种和平的想法已经宣告破灭……坦白说,我对这点还颇期待的说。 算了也罢。 既然没有被贯穿,就表示钉书针没有彻底变形……应该还维持着门字型的直角状态。换言之就是没有变成弯钩,所以只要用力应该就可以轻松地将它拔出。 我用食指跟拇指掐住,一鼓作气。 尖锐的痛觉,加上模糊的味道。 似乎有血喷出来了。 「……呃啊……」 没关系。 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我没关系。 我一面用舌头舔过脸颊内侧被刺破的两道伤口,一面将拔出来的钉书针折弯,收入制服口袋,连同刚才战场原掉落的钉书针也一并捡起,同样收进口袋内。万一有人赤着脚踩到的话会很危险。在我眼中,钉书针已经和麦格农子弹等级相当了。 「咦?阿良良木,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此时,羽川从教室走了出来。 看样子工作已经结束。 她稍微晚了一步。 不,应该说这个时机正好吗。 「你不是要赶去忍野先生那边吗?」 羽川一脸疑惑地说。 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墙之隔——没错,如此薄弱的一墙之隔。尽管如此,战场原黑仪却能在丝毫下被羽川察觉的情况下,做出那样凶狠的行径,她——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羽川……你喜欢吃香蕉吗?」 「咦?呃,不讨厌就是了。毕竟香蕉的营养价值很高,要说喜欢或讨厌的话,嗯。算喜欢吧。」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准在学校里面吃喔!」 「只有吃也就算了,香蕉皮敢随便丢在楼梯问试试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羽川以手掩口,一头雾水的表情。 这也难怪。 「那阿良良木,忍野先生那边——」 「忍野先生那边——我正要赶过去。」 我说。 我如此说完,便从羽川身旁通过,一口气往前冲。「啊——!唉呀,阿良良木,不可以在走廊上奔跑!我要跟老师说喔!」羽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当然我充耳不闻。 奔跑。 不顾一切地,奔跑。 拐过转角,立刻就是楼梯。 这里是四楼。 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我用三级跳远hop、step、jump的方式,一举跨过两阶、三阶、四阶,快速跃下阶梯——在转角平台着地。 冲击朝双脚袭来。 体重造成的冲击。 这样的冲击—— 战场原应该也不会有吧。 没有重量。 没有负担。 换言之——就是脚步不踏实的意思。 螃蟹。 我遇到了一只螃蟹,她说。 「不是这边——所以是这边吗?」 战场原应该不会转进走廊吧,她没料想到我会追上来,应该会这节往下走,朝校门口前进才对。反正她一定没参加社团活动,即使有加入任何社团,也不可能到这时间才开始活动。如此判定后,我毫不犹豫地,从三楼冲下二楼,快步跑下阶梯。 然后来到二楼通往一楼的转角。 战场原她,就站在那里。 我一路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快步地追了上来。她想必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仍背对着我,但已经回过头来看了。 用冰冷的眼神。 「……真是想不到。」 她这么说。 「不,应该说实在惊人啊。被我那样恐吓,还能在第一时间兴起反抗的念头,就我记忆所及范围来说你是第一个呢,阿良良木。」 「什么叫第一个……」 她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吗? 刚才还说什么前功尽弃。 不过,仔细想想,像「没有体重」这种只要一被人摸到就立刻会曝光的秘密,要完全守住不露馅,在现实当中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说来,她刚才也说过「现阶段」这个字眼。 搞不好这家伙真的是恶魔。 「而且,你口中的疼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才对。正常来说,至少会有十分钟动弹不得才对。」 来自经验者的台词。 太可怕了。 「无所谓,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良良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态度并不违反我的正义原则,所以,如果你已经有所觉悟的话——」 战场原说道这里。 便将双手,左右展开。 「那就,开战吧。」 他的两只手里——握着美工刀与订书机……等各式各样的文具。前端尖锐的hb铅笔、圆规、三色原子笔、自动铅笔、瞬间接着剂、橡皮筋、回纹针、不锈钢夹、打洞机、油性麦克笔、别针、钢笔、修正液、剪刀、透明胶带、针线缝纫组、拆信刀、等腰三角形的三角板、三十公分直尺、量角器、胶水、各种雕刻刀、画具、文镇、墨汁。 …… 我有一种预感,光是跟这家伙同伴这件事实,将来就会让我在社会上遭受到世人无妄的迫害。 就个人立场而言,瞬间接着剂是最危险的一款 「不……不对不对,我没有要开战。」 「没有?搞什么嘛。」 她的语气感觉有些遗憾。 然而张开的双手,并未收回来。 那些名为文具的凶器,仍旧闪闪发光。 「那你有什么事?」 「虽然很突兀,不过——」 我说。 「我想,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帮助我?」 仿佛—— 打从心底轻视我一般,她一阵讪笑。 不,也许她已经生气了 「别开玩笑了,我应该说过我不要廉价的同情。你又能够做什么啊,我只需要你保持沉默,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好了。」 「……」 「温柔也会——被我视为敌对行为喔。」 她说着—— 便跨出一步,走上楼梯。 战场原是认真的吧。 她那种毫不犹豫的性格,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我已经十分清楚地切身领教过了。体认得再清楚不过。 因此—— 因此我什么也没说,立刻用手指扯动自己的嘴角,将脸颊内侧掀开来给她看。 用右手的手指,扯开右边的脸颊。 自然而然,右边脸颊的内侧就暴露在外。 「——咦?」 即便是战场原,见状也不由得感到诧异。两手原本拿著名为文具的凶器,也啪啦啪啦地,一一掉落在地。 「你……那是怎么回事——」 根本无须多问。 没错。 血的味道也已经消失。 战场原用订书机在我口中造成的创伤,已毫无痕迹地,完全愈合了。 004 那是发生在春假期间的事情。 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在这个磁浮列车已经实用化、毕业旅行到海外去玩彷佛理所当然的时代中,这件事实在让我羞于启齿,但总而言之,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对方是一个仿佛连血液都会为之冻结的——美人。 美丽的鬼。 非常——美丽的鬼。 我现在虽然用制服衣领遮住,但我的脖颈上,到现在还残留着被她深深咬过的痕迹。我希望头发能在天气变热前(换季)留长以遮住咬痕,但这部分暂且不谈——一般而言,普通人假如遭到吸血鬼袭击的话,按照故事发展,应该会有譬如吸血鬼猎人,或者天主教的特种部队,或是专门猎捕同类的吸血鬼杀手前来相助才是——然而我却是被凑巧路过的邋遢大叔所救。 因此,我总算才变回了人类——可以坦然面对阳光跟十字架或大蒜,只不过,或许是被吸血留下的后遗症,我的身体能力显著地提升了。话虽如此,也并非运动能力提升,而是新陈代谢——即所谓的恢复能力方面。我不清楚被美工刀割破脸颊究竟会怎样,但若只是被钉书针刺到这点程度,要恢复不用三十秒。就算不是这样,无论何种生物,口腔里的伤口要复原都很快。 「忍野——忍野先生?」 「没错,忍野咩咩。」 「忍野咩咩吗——听起来很萌的名字呢。」 「对那部分抱持期待是没意义的喔,因为他其实是一个老练的中年大叔。」 「这样啊,不过他小时候想必是萌角的对吧。」 「别用那种眼光去看活生生的人类。倒是你这家伙,也知道什么是萌跟角色吗?」 「这点皮毛,算普通常识吧。」 战场原表情淡然地说。 「像我这种角色,应该是所谓的傲娇对吧?」 你这种角色应该叫傲霸。 言归正传。 从我和羽川、以及战场原所就读的私立直江津高中,骑脚踏车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在距离住宅区稍远的地带,有一所补习班。 曾经有过。 据说数年前,这所补习班受到站前新开的大型补习班的影响,陷入经营危机,结果就倒闭了。而我知道这栋四层楼建筑的存在时,整栋大楼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所以那些事情全部都是听来的。 危险。 私有地。 禁止进入。 诸如此类的广告牌杂乱竖立着,虽然建筑物周围被写有安全第一的围栏围住,但上头却尽是空隙,可以说是出入自由。 这栋废墟里面——住着忍野。 他未经同意擅自入居。 从春假开始算起,他已经足足住了一个月。 「话说回来我屁股好痛。整个都麻了。而且裙子都皱掉了。」 「又不是我的责任。」 「不要找借口逃避,小心我把你切掉喔。」 「切掉什么部位!?」 「我还是第一次和人共乘脚踏车,所以请你稍微温柔一点好不好。」 不是说温柔也算敌对行为吗。 真是个言行不一、颠三倒四的女人。 「那具体来说,你要我怎么做?」 「这个嘛,我只是举个例子,好比说,把你的书包拿来给我当坐垫如何?」 「你这家伙,只顾自己好,其它人怎样都无所谓吗?」 「请不要用你这家伙来称呼我,刚才就说了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你这样讲有什么帮助吗? 我非常怀疑。 「真是——说实在的,我看就连玛丽.安托瓦内特(注:法王路易十六的王妃,最后死于断头台,外界将她诽谤成当代恶名昭彰的奢侈王妃。)都比你还要谦虚有礼吧。」 「她算是我的徒弟呢。」 「时间顺序是怎样……」 「不要那么爱吐槽我说的话好吗?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烦不烦啊,你真的很爱装熟耶。要被不认识的人听见了,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同班同学咧。」 「喂,我们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吧!」 有必要撇得一干二净吗。 这样说有点过分。 「真是……看样子跟你这家伙相处,似乎需要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力………」 「阿良良木,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性格恶劣喔?」 正是这个意思。 「对了,你的书包呢?怎么两手空空。你没带书包上学吗?」 这才想到,印象中我从来也没见过战场原手上拿过东西。 「教科书我已经全部记在脑袋里了,所以都放在学校的置物柜里。我只要把文具放在身上,就不需要书包咯。而且我也没有换体育服的需要。」 「啊啊,原来如此。」 「双手不能自由活动的话,遇到紧急状况战斗起来会很不方便。」 全身凶器。 人间凶器。 「不过要把生理用品直接放在学校,我心里会有点抗拒,比较困扰的只有这部分而已。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没办法跟其他人借。」 「……这种事情不要毫无顾忌地拿出来讲。」 「什么嘛。这跟字面上一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遮遮掩掩地反而比较猥亵吧。」 毫不遮掩的也很匪夷所思。 算了,这是个人的意见。 我不应该干涉。 我要留意的地方应该是,她说自己没有朋友这句话时,说得毫无顾忌。 「啊,对了。」 我沿着路走,找到一个比较大的入口后,转头对战场原说。我个人是不会在意衣服怎么样,不过从刚才战场原有关裙子的发言来看,她其实也是一个女生,所以应该会讨厌钻洞的时候弄乱衣服吧。 「那些文具,由我来保管。」 「咦?」 「我会负责保管好的,通通拿出来。」 「咦?咦?」 战场原一脸听到无理要求的表情,感觉就像在说「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的样子。 「忍野他,该怎么说,他虽然是个奇怪的大叔,但好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且—— 也是羽川的救命恩人。 「——我不能让一个危险人物去见自己的恩人,所以那些文具,交由我来保管。」 「都来到这里了才讲那种话。」 战场原瞪着我。 「你根本是在算计我嘛。」 「…………」 有必要讲得那么难听吗? 尽管如此,战场原却很认真地在烦恼着,不发一语地,沉默了半晌。时而瞪着我看,时而又盯着脚边的一点瞧。 我以为她搞不好会就此转身离去,然而过了一会儿,战场原却彷佛下定决心似地,说声「我了解了」。 「拿去。」 然后她便从全身上下各个地方,宛如表演魔术般,取出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文具,交到我手中。当时在楼梯间,亮出来给我看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作为凶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这家伙的口袋可能通往四次 元空间,说不定是二十二世纪的科技。我说要保管,但这数量夸张到连我的书包装不装得下都是个疑问。 ……这种人居然不受任何限制,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不管怎么想这都是政府的行政疏失吧…… 「你不要误会,这可不代表我已经对你解除防备了。」 将全部物品都交给我后,战场原说道。 「什么叫不代表……」 「假如你存心欺骗我,企图把我带进这栋渺无人烟的废墟里面,报复刚才被钉书针刺伤的事情,那就太不合理了。」 「…………」 不,我觉得这样做非常之合理。 「听清楚咯,只要我失去联络超过一分钟,就会有五千名莽汉,去袭击你的家人。」 「不用担心……你想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一分钟就足够了吗!?」 「你以为我是哪一国的职业拳击手啊。」 这家伙居然毫不犹豫就把我的家人当成目标。 太夸张了。 而且还说什么五千人,说谎不打草稿。 明明就没有朋友还敢撒这么大胆的谎。 「你两个妹妹,都还是国中生对吧。」 「………………」 家族成员已经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在说谎,但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我稍微露了一手不死之身,但她似乎没有完全信赖我。忍野说过,这种时候彼此的信赖是相当重要的,就这点来看,眼前的状况大概很难称得上好。 算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是,战场原自己的问题。 我只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 我们穿过铁丝网的裂缝,进入建地范围,随后走进建筑物当中。虽然才傍晚,但因为站在大楼里面,所以四周相当昏暗。这栋大楼废弃多时,地面非常凌乱,稍不留神可能就会绊倒。 这时我忽然想到。 假如有一个空罐掉下来,对我而言那充其量只是空罐而已;但对战场原来说,那却是一个拥有十倍质量的空罐。 以相对的角度去想就会是这种结果。 十倍的重力和十分之一的重力——这问题不像以前的漫画一样那么简单。因为我们不能抱持单纯的想法,认为重量轻就等于运动能力强。更何况是在这种黑暗又陌生的地方。战场原会像野生动物般充满警戒心,或许也无可厚非。 因为就算她速度有十倍快, 强度也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 这样来想,我似乎能够明白她不肯轻易交出文具的理由了。 而且——她没有带书包。 没办法带书包的理由,也是一样。 「……往这边走。」 战场原百无聊赖地伫立在入口附近,我握住她的手腕,主动替她带路。因为有点突兀,战场原似乎吓了一跳。 「干么啊。」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仍旧老实地跟着我走。 「可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知道啦。」 「倒是你才应该感谢我。」 「这我就搞不懂了!」 「我刚才按订书机的时候,为了避免伤口太明显,还特地把针订在内侧而不是外侧对吧?」 「…………」 这种说词就像「打脸太显眼了所以揍肚子」一样,不管怎么想都是对加害者有利吧。 「追根究底来说,要是贯穿过去的话,你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是一样的吧。」 「因为阿良良木的脸皮看起来很厚,所以我凭直觉判断应该没问题。」 「你这种说法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还应该没问题勒。」 「我的直觉准确度大概是一成左右喔。」 「太低了吧!」 「算了——」 战场原停顿片刻,又说: 「不管怎样,反正这些顾虑全都是多余的。」 「……也对。」 「我如果说『不死之身还真方便呢』的话,你会受伤吗?」 对于战场原的问题, 我如此回答: 「现在已经,不会了。」 现在——已经不会了。 假如是在春假期间,听到这种话——光因为这句话,就可能会对我造成致命伤,让我伤重而死也说不定。 「要说方便的确是方便;要说不便也算是不便。可以这么说吧。」 「真是模棱两可耶,听不太懂。」 战场原耸耸肩。 「大概就像『进退两难』到底是前进比较难还是后退比较难一样吧,很模棱两可的感觉。」 「这句话的『两难』不是在讲哪边比较难的意思。」 「喔,是吗。」 「而且,也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只不过伤口复原得稍微快一点而已,其他地方跟普通的人类一样。」 「嗯——这样啊。」 战场原一脸无趣地咕哝道。 「我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对你做各种测验的说,真失望啊。」 「看来你在私底下,已经拟定了相当猎奇的计划……」 「太失礼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把〇〇稍微〇〇一下再让我〇〇一下而已。」 「〇〇里面是放什么东西!」 「我原本还想试一下这个这个和那个那个的说。」 「回答我画线部分的含意!」 忍野大多在四楼。 这里虽然也有电梯,但想当然尔并没有在运作。如此一来,选项就只剩下:敲破电梯的天花板,顺着钢索爬到四楼,或者是爬楼梯上去;不管谁来,应该都会选择后者才对吧。 我继续牵着战场原的手,爬上阶梯。 「阿良良木,我最后再郑重声明一次。」 「什么啦。」 「虽然隔着衣服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是我的肉体可能没有那种价值,让你不惜犯罪也要得到它喔。」 「…………」 看样子战场原黑仪同学,似乎有着相当强烈的贞操观念。 「用婉转的说法你听不懂吗?那就讲得具体一点好了。假如阿良良木露出下流卑劣的本性强奸了我,那我就会不择手段,用bl的方式去报复你喔。」 「…………」 她的羞耻心和谦虚度近乎零。 而且她这番话真的很恐怖。 「战场原,不光是这些话,你的行动整体看起来,好像有点自我意识过盛,或者应该说,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严重了点?」 「真讨厌。就算是实话,也有分该说跟不该说的吧。」 「原来你有自觉……」 「话说回来,那个叫忍野的人居然敢住在这种随时可能会崩塌的大楼,还真不简单呢。」 「啊啊……因为他是个非常奇特的怪人。」 要是问我他跟战场原相比谁比较怪,我一时之间也很难回答。 「是不是应该事先联络他一下呢?虽然现在才讲也太晚了,不过毕竟是我们有事要找他谈。」 「我对你这句符合常识的发言感到惊讶无比,但很可惜,他没有手机。」 「我觉得他实在来历不明,就算说他是可疑人物也不为过。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人呢?」 「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说他『专门』处理像我跟你这类的事情。」 「嗯——」 这完全称不上是说明,尽管如此,战场原却并没有继续追究。她也许是认为反正等下就会见到面,又或许是认为问了也是白问 吧。无论何者都是正解。 「唉呀,阿良良木,你把表戴在右手呢。」 「嗯?啊,对啊。」 「你个性很乖僻吗?」 「你应该先问我是不是左撇子才对吧!」 「喔。所以呢,到底是怎么样?」 「…………」 我是很乖僻没错。 四楼。 这里原本是补习班,所以有三处构造类似教室的房间——只不过每间教室的门都已经毁坏,和走廊已经一体化。忍野会在哪里呢,我先从最近的教室开始看起,一探头—— 「哦——阿良良木老弟,你终于来啦。」 忍野咩咩,就在里面。 他将数张破烂不堪已遭腐蚀的书桌拼凑在一起,用塑料绳绑住,制作成简易型的睡床(其实连床都称不上),盘腿坐在上头,正面向这边。 彷佛早已料准我的到来。 他仍旧是个——宛如能洞悉一切的男人。 相对地,战场原则是——明显地,退缩了。 尽管我事前已大略提过,但忍野那副邋遢的德性,想必远远脱离了时下高中女生的审美标准吧。虽说住在这种废墟里面,大概任谁都会变成那副肮脏模样,不过就连身为男性的我,看到忍野的外观,只能说是缺乏清洁感……假如真要我老实说的话,也只能用缺乏清洁感去形容了。然后除此之外最要命的是,他还穿着带有迷幻色彩的夏威夷衫。 其实我常会想,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总觉得很受打击……而羽川则因为品行敦厚,丝毫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怎么,阿良良木老弟,今天又带不同的女孩子过来啊。每次见面你都会带着不同的女生——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别消遣我了,不要随便给人设定那种轻浮的角色属性。」 「哦——嗯?」 忍野他—— 目光深远地,遥望着战场原。 彷佛正端详着,她背后的某样东西。 「……小姐,你好,敝姓忍野。」 「你好——我叫战场原黑仪。」 战场原姑且算是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看样子她不是那种会随便毒舌的人。至少对年长的人她还懂得基本的礼节。 「我和阿良良木是同班同学,从他口中听说了有关忍野先生的事情。」 「喔——这样啊。」 忍野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接着他低头取出香烟,叼在嘴里。但却只是用嘴叼着,并没有点火。窗户早已失去窗户的功能,只剩下不成形的玻璃碎片,忍野将香烟前端,朝向窗外的景色。 然后隔了好一阵子,才转过来看我。 「你喜欢直浏海的女生是吗,阿良良木老弟。」 「就说不要把人说得那么轻浮。什么喜欢直浏海,那种家伙听起来就是单纯的萝莉控吧,别把我跟你那一辈青春期在『天才老爸俏皮娃(fullhouse)』陪伴中度过的世代混为一谈(注3:在1987~1995年播出的美国影集。)」 「是吗。」 忍野笑了笑。 听见他的笑声,战场原蹙起眉头。 也许是萝莉控这个字眼让她感到不舒服。 「呃,详细情形由她本人来说就行了,总而言之,忍野——这家伙大约在两年前——」 「不要叫我这家伙。」 战场原用毅然的语气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对啊。」 「战场原大人。」 这女的脑袋没问题吧。 「……jan-g-yuan-da-ren。」 「我无法接受汉语拼音式的发音,给我好好说。」 「战场原小妹。」 我的眼睛被她用力一戳。 「会失明耶!」 「谁叫你先失一言。」 「这算什么等价交换……」 「铜四十公克、锌二十五克、镍十五公克、腼腆五公克,再加上九十七公斤的恶意,我的谩骂就是这样提炼出来的。」 「几乎全部都是恶意嘛!」 「顺便告诉你腼腆那部分是骗人的。」 「最不可缺的要素居然被你删掉了!」 「真罗嗦耶。再不收敛一点我就把你的绰号取作生理痛喔。」 「你不惜贬低自己,也要霸凌我吗?」 「什么嘛。这就像字面上一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带着恶意的话另当别论了吧!」 至此,战场原似乎感到满足了,终于重新转向忍野。 「接下来,首先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先问清楚。」 战场原的语调与其说是对着忍野,不如说是同时对我和忍野发问,她说完,伸手指向教室的一角。 在那里,有个双手抱膝的小女孩,看上去才八岁左右,年纪小到即使在补习班这种场所也显得格格不入,她一头金发,头戴防风眼镜帽,皮肤白皙,正抱膝坐在地上。 「……那女孩,到底是什么?」 从「是什么」这个问法来看,战场原想必也已经察觉到,那女孩是某种存在了吧。更何况,女孩始终以一种连战场原都瞠乎其后的锐利眼神,集中视线死瞪着忍野,这点稍微有感觉的人,应该都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啊,不用在意那个。」 我抢在忍野之前,先向战场原说明道。 「她只是坐在那边而已,什么也没办法做——所以什么也不是。既没有影子也没有形体。没有名字也没有存在,她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不不不,阿良良木老弟。」这时忍野插嘴说。「没有影子跟形体,而且没有存在,这些你说的没错,不过名字我昨天帮她取好了。毕竟她在黄金周有好好为我工作,而且没有一个可以称呼的名字说真的实在非常不方便。再加上,要是一直没有名字的话,无论经过多久她还是会一样凶恶。」 「咦——取了名字啊,叫什么名字呢?」 虽然这话题会把战场原冷落在一旁,但出于兴趣,我还是问了。 「取名叫,忍野忍。」 「忍——嗯。」 充满日本风味的名字。 不过这种时候,叫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心字头上一把刀,很适合她的好名字对吧?姓氏就直接用我的,正好当中也有个忍字,双重的忍字带有三重的意义。以我来说,这名字取得感觉还不赖,我相当中意呢。」 「挺好的不是吗?」 其实,真的叫什么都无所谓。 「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就从『忍野忍』或『忍野志乃』两者当中选一个。不过比起言语上的统一,我更优先考虑了语感的好坏,而汉字的排列稍微有点像那位班长妹的调调,对我来说分数更高。」 「感觉不错啊。」 我发誓真的叫什么都无所谓。 呃,当然,志乃应该不包括在内。 「所以——」战场原终于感到不耐烦地说:「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啦。」 「所以刚才就说了——什么都不是啊。」 吸血鬼的落魄下场。 美丽吸血鬼的空壳。 跟她说这些也没用吧?反正这跟战场原无关,是我个人的问题。是我从今以后一辈子,都必须继续背负的业障。 「什么也不是吗,那就算了。」 「…………」 真是个淡泊的女人。 「我的祖母经常说,性情淡泊一点也 没关系,只要能长得身强嘴贱就好。」 「身强嘴贱是什么东西。」 张冠李戴乱造成语。 就像把危地马拉讲成瓜地喇嘛一样的感觉。 「重点是——」 战场原黑仪将视线从原吸血鬼、肌肤白皙,现名忍野忍的金发少女身上,转向忍野咩咩。 「听说你可以帮我。」 「帮你?怎么可能。」 忍野以惯用的语气,开玩笑似地说道。 「是你自己救自己的,小姐。」 「…………」 喔喔。 战场原眼睛瞇成一半了。 露骨地在表示怀疑。 「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个人对我说过相同的话了。而那些家伙全部都是骗徒。你也跟他们同类吗?忍野先生。」 「哈哈——这位小姐,精神相当好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 怎么连你也用那种挑衅的方式说话。这招用在羽川之类的对象,或许会有效果,然而对战场原却完全无效。 她是遇到挑衅会先发制人直接还击的类型。 「哎呀,好了好了。」 逼不得已,我只好出面调停。 强行介入两人之间。 「别多管闲事,我会杀了你喔。」 「…………」 刚才这个人,非常若无其事地说要杀死我。 为何怒火会波及到我身上来啊。 这女人简直就像一颗烧夷弹。 可以用来形容她的方式,真是多得不胜枚举。 「算了,不管怎样——」 忍野相形之下,显得轻松自在。 「如果不告诉我详细经过,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吧。我可不擅长读心术之类的东西。我非常喜欢聊天,因为我本性是个长舌公嘛。不过我会严守秘密的,放心放心。」 「…………」 「呃,啊,那就由我先来,做个简单的说明——」 「不用了,阿良良木。」 战场原再度出声,打断了正准备说明大致情况的我。 「我自己来讲。」 「战场原——」 「我自己可以讲。」 她如此说道。 005 两小时后。 我离开了忍野和吸血鬼忍所居住的补习班废墟,来到战场原的家。 战场原的家。 民仓庄。 木造的两层楼公寓,屋龄三十年。有白铁皮钉制的公用信箱。附设简陋的淋浴间和冲水马桶。有所谓的一房一厨,空间约三坪大,附带小型流理台。距离最近的公车站牌,要步行二十分钟。房租平均三万至四万日币不等(含公设费?管理费?水费)。 这和之前我从羽川那边听到的传闻相差甚远。 或许是因为我的疑惑全写在了脸上的缘故,战场原主动解释了我连问都还没问的事情。 「因为我母亲迷信奇怪的宗教。」 仿佛在找借口般。 宛如在掩饰什么一样。 「她不但把全部财产都拿去进贡,最后还背负了高额债务。正所谓骄者必败啊。」 「宗教吗……」 沉迷于敛财的新兴宗教, 那将会招致多么可怕的后果。 「结果在去年年底,他们达成离婚协议,我由父亲抚养,两个人一起住在这边。虽然说是两人一起生活,不过因为借款是用爸爸的名字去借的,所以现在爸爸为了还钱,每天奔波劳碌忙于工作,所以不常回家。事实上等于我一个人独居,真是轻松自在啊。」 「…………」 「唉呀,学校通讯簿上登记的还是以前的地址,也难怪羽川同学会不知道咯。」 喂喂, 这样好吗? 「我不想让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变成敌人的人,知道我现在的住所。尽可能不要。」 「敌人吗……」 虽然觉得这个说法太夸张,但既然有着不欲人知的秘密,会抱持高度警戒,或许也不是没有道理。 「战场原,令堂之所以会沉迷于宗教——该不会是为了你的关系吧?」 「真是讨人厌的问题啊。」 战场原笑了笑。 「天晓得,我也不知道,也许不是吧。」 真是——讨人厌的回答。 因为我问了讨厌的问题,或许这也是理所当然吧。 这确实是个很讨厌的问题,回想起来甚至会让我陷入自我厌恶当中。我不该问出口,也许战场原这时候才正应该发挥最擅长的毒舌,将我痛骂一顿。 既然是在一起生活的家人,女儿的体重消失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会没发现——更何况身为母亲,绝对会发现到才对。这跟只要同班上课就好的学校不一样,最重要的独生女,身体发生了如此异常的现象,她母亲肯定能轻易地察觉到。况且,医生实际上也束手无策,每天只能反复持续地检查,事情要是演变成这样,她母亲会转而寻求心灵的寄托,也不应该被任何人责怪吧。 不,也许应该要被责怪。 那不是我能了解的事情。 何必不懂装懂。 总之。 总之我现在——在战场原她家,民仓庄二〇一号室里,端坐在坐垫上,盯着矮桌上泡好茶的茶杯发呆。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肯定会叫我「待在外面等」,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地,直接邀我进屋,甚至连茶都端出来了。还真是有些意外。 「我会好好虐待你的。」 「呃……?」 「不对,是招待才对。」 「………………」 「不,还是要用虐待才对吗……」 「用招待才是无懈可击的正确答案!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答案了!能够自己纠正自己的错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真不愧是战场原同学!」 ……如此这般,我们顶多只有这种程度的对话,对我而言实在伤脑筋到极点。况且,我要说什么「竟然进到才刚认识的女孩子家里」之类的青涩台词,这场合也不太对。所以只好,一直盯着杯子里的热茶看。 而战场原她,此刻正在淋浴。 为了洁净身体所做的除秽仪式。 忍野方才交代她,要用冷水冲洗身体,再换套衣服,不是全新的也没关系只要干净就好。 简单来说,我是被迫要陪她一起回来——嗯,毕竟从学校到忍野那边是坐我的脚踏车去的,这也算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除此之外忍野还交代了许多细节,所以我也无可奈何只好配合了。 我环顾这间很难想象是年轻女孩房问、单调简陋的三坪住处,接着把背靠在身后的小衣橱上—— 开始回想,方才忍野所说的话。 「重蟹。」 当战场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内容并不长,但总而言之,她将事情的背景经过,按照时间顺序叙述完之后,忍野点了点头,说声「原来如此」,又抬头望了天花板片刻,接着便像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出这两个字。 「重蟹?」 战场原反问道。 「那是九州岛山间一带的民间传说。随着地区不同而有重力蟹、重石蟹以及重石神等称呼,将螃蟹跟神灵连结在一起。细节部分众说纷纭,不过共通点都是——会让人类失去重量。我还听说一旦遇上了——运气不好遇上的话,那个人的存在感就会越来越薄弱。」 「存在感——」 梦幻。 非常——梦幻的存在感。 现 第二话 真宵·蜗牛 001 遇见八九寺真宵,是发生在五月十四日,礼拜日的事情。这一天是母亲节,全国性的节日。无论是喜欢母亲的人也好或讨厌母亲的人也好,与母亲感情融洽的人也好或感情失和的人也好,只要是日本国民,谁都可以平等地享有母亲节。不过,母亲节的起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美国吧。既然这样,应该要把母亲节和圣诞节、万圣节和情人节等节日并列,把它归类成一种庆祝活动。不管怎样,五月十四日这一天,康乃馨的消费量创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的最高纪录,可想而知,各地的家庭,这一天也盛行着「捶背券」或「家事帮忙券」等东西。不,我并不清楚那种风俗现在是否还存在,不管怎么说,今年的五月十四日确实是母亲节。 在这个日子。 在这个日子的,早上九点钟。 我坐在陌生公园的长椅上,像笨蛋般抬头仰望着,像笨蛋般蔚蓝的天空,无所事事地呆坐在那里。这座公园岂止陌生,我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浪白公园,入口处这样写着。 那两个字要念作「namishiro」还是「rouhaku」,或者还有其他的念法,我完全不知道。想当然耳,就连名称由来是什么,我也一无所知。这种事情就算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影响,不会产生任何问题。我并非怀着明确的目的来到这座公园,只是单纯地、随意地、率性而为顺其自然地骑着越野脚踏车向前奔驰,结果就来到这里了,仅此而已。 来访和抵达的差异。 对我以外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吧。 我的脚踏车停放在入口附近的脚踏车停车场。 停车场里,只有两辆弃置已久,久经风吹雨打,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脚踏车还是锈铁块的物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辆,除了我的越野脚踏车以外,没有任何一辆车停放在里面。这种时候,我更加强烈感受到,骑着越野脚踏车奔驰在柏油路上的空虚感。算了,空虚感这东西,就算不在这种时候,也随时都感觉得到。 这座公园相当宽广。 话虽如此,会这么感觉,纯粹是因为游戏设施太少的缘故吧。只是看起来宽广而已。仅在角落有着秋千,和巴掌大的沙地,没有翘翘板也没有攀爬铁架,甚至连个溜滑梯也没有。对高中三年级的我来说,名为公园的场所,原本应该是更能引起乡愁的地方,然而现在我心中怀抱的,倒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情感。 又或者,是另有原因吗?比如顾虑到公园设施的危险性,和考虑到儿童的安全,所以过去曾经设置的各种游戏器材都被撤走了,形成现在的结果。即使真的是这样,我的感想本身也不会改变,况且,果真如此的话,个人认为最危险的肯定是秋千才对。不过算了,那些都无关紧要,我也曾痛感过自己现在还能好手好脚地在这里,实在是一个奇迹。 孩提时代可真是,做过许多胡闹的事情啊。 我怀着与乡愁不同的感觉,如此回想着。 话说回来。 五月十四日的我,其实早在一个半月以前那个阶段,身体就已经无法称作是健全了——然而根植于我内心深处的感伤,似乎仍未跟上现实的脚步。坦白说,那并不是花几个月就能够整理明白的事情,或许花上一生的时间都没办法做到也不一定。 但是,我想。 就算再怎么缺少游戏设施,这座公园未免也太冷清了点。总之,除了我以外,连一个人也没有。明明今天是全世界共通的礼拜日。正因为没有游戏设施,感觉更加宽敞,用橡皮球跟塑料制的球棒,来玩玩棒球也不错啊。还是说,最近的小学生之间,已经没有讲到玩游戏第一首选是棒球,然后第二是足球这样的习惯了吗?现在的小学生只会窝在家里拼命打电动吗——或是忙于补习?又或者,这附近的小朋友全部都是孝子,会用一整天来庆祝母亲节吗? 即便如此,礼拜天的公园里,除了我以外别无他人,简直就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是吗——也许这样讲太过夸张,但感觉就像这座公园的所有权都归我一样。我有种仿佛不用回家也没关系的心情。只有我,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嗯?不对,还有一个人。并非只有我而已。我所坐的长椅,隔着广场的正对面,在公园一角,有块铁制广告牌,上面是导览图——一名小学生,正望着附近住宅区的地图。因为她背对着我,所以我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孩子,但她背着一个大背包,让人印象深刻。一瞬间,我有种找到了同伴的感觉,心情稍微平缓下来,然而那名小学生,在面向那张导览图一阵子以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地,便从公园离去了。于是只剩下我一个人。 又一个人了吗? 我心里这样想着。 ——哥哥。 此时我忽然——想起妹妹说的话。 当我骑上越野脚踏车正要冲出家门时,她在我身后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哥哥老是这样—— 啊啊。 可恶,我从原先仰望天空的姿势,转而变成双手抱头,直盯地面。 阴暗的情绪,宛如波涛汹涌,不停朝我逼近。 原本看着天空,心情已平静许多,结果现在又开始厌恶起自己的卑微渺小。所谓的自我厌恶应该就是这样的情绪吧——平常我不是会为这种事情而烦恼的人,倒不如说是与烦恼两字无缘,但偶尔也会有一次,没错,就像五月十四日这样,充满各种庆祝活动的日子,我就会莫名地陷入这种状态。举凡特别的状况,特殊的设定,我对那类东西异常地脆弱。会不由得失去平静,甚至会想要逃避。 啊啊,还是平常的日子最棒。 明天快点到来吧。 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一个与蜗牛有关的插曲,就此展开了。老实说,假如当时我不是处于那种状态的话,或许这个插曲根本就不会发生吧。 002 「唉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勒。还想说怎么会有人把狗的尸体丢在公园长椅上,什么嘛,原来是阿良良木啊。」 我似乎听到一个恐怕是人类史上史无前例的奇特问候方式,于是将头从地面拾起,发现同班同学——战场原黑仪就站在眼前。 今天是礼拜天,她理所当然是穿便服。突然有人叫自己狗尸,原本我想要反唇相讥,但看到战场原那让人耳目一新的穿著,我不由得把冲到喉咙的话语给吞了回去。因为她除了一身便服外,还将平常在学校放下的长发,绑成了马尾。 呜哇……! 她这身穿着并不是很暴露。上半身巧妙强调出胸部的衣着搭配,配上平常穿制服根本无法想象的短裤裙。明明不是裙子,黑色的裤袜却比赤裸的双脚还要来得妖艳。 「干么。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开玩笑的啦。希望你不要一脸扫兴的样子。阿良良木,你是不是决定性地欠缺幽默感的细胞啊?」 「啊,不、不是……」 「要不然是什么?还是说情窦初开的阿良良木,看到我这身迷人的便服穿着后眼迷心荡,十分幸福(注8:在日文中「十分幸福」和「便服」同音,是一种冷笑话。)吗?」 先不管她的冷笑话,确实被她说中了,我心中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此,所以我找不到适当的话语来吐槽她。 「话说回来,眼迷心荡的心荡,是一个很棒的词喔。你知道吗?写法是草字头下面一个汤。我个人觉得『荡』这个字,比草字头下面一个明:『萌』这个字还要更上一层楼。它是肩负下一个世代的微妙词汇,很受到期待呢。比如说,以后会有像女仆荡或是猫耳荡之类的词汇出现。」 「……你的便服和上次的印象差很多,所以我吃了一惊。只是这样而已。」 「嗯,这么说也是。上次我穿的便服比较成熟嘛。」 「是这样吗?嗯——」 「不过,我这套衣服上下两件都是昨天新买的。当下,这应该说是庆祝康复吧。」 「庆祝康复——」 战场原黑仪。 同班的少女。 她到最近为止,都背负着某个问题。那个问题直到最近都一直紧跟着她——从升上高中之后开始,始终不离身。 两年以上的时间。 从未间断。 因为那问题的缘故,害她无法交朋友,无法和任何人接触,度过了就像被关入牢笼般,有如拷问似的高中生活。但幸运的是,那个问题在上礼拜一,大致上解决了。问题解决时我也在现场,虽然我和战场原一年级、二年级,以及升上三年级都同窗,但那次还是我第一次和她好好说上话。因为这样,我才第一次和这位原本在我印象中是一位沉默寡言、成绩优良、纤细虚弱的女同学,有了交集。 问题的解决。 解决。 话说回来,战场原长年背负着那个问题,事情当然不是、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获得解决,在那之后,一直到昨天礼拜六为止,她都向学校请假。听说她因为要针对体重的问题做调查或精密检查之类的东西,所以频繁来往医院。 然后昨天。 她从这种种的问题当中,得到了解放。 似乎是如此。 总算。 要是反过来说,是好不容易。 要是说真心话,则是终于。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问题的根源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是不是该真的感到高兴,我自己也觉得很微妙。」 「问题的根源——吗?」 就是这个问题。 不过,这世上所有被称为问题的现象,大致上都是如此吧——先把它们解决完,事后再添加解释上去,这就是所谓问题的真面目。 战场原的情况是如此。 我的情况也是一样。 「你不用为我伤脑筋。我自己烦恼就可以了。」 「嗯——你说的也对。」 就是这样。 对彼此来说,就是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而且,我有那个智商可以烦恼,足很幸福的事情。」 「……你这说法,好像在说有人没那个智商可以烦恼,是个不幸的家伙一样。」 「阿良良木你真的是一个笨蛋。」 「你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而且还完全无视文章脉络。 你刚才说那些,就是想说我是笨蛋吗…… 虽然我们快一个礼拜不见,但这家伙还是没变。 我还以为她梢微变圆滑些了、 「不过,真是太好了。」 战场原露出淡淡的微笑说。 「今天我只是打算习惯一下而已,可是这套衣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阿良良木你第一个看到。」 「……嗯?」 「因为问题解决,所以我可以自由选择穿着啦。以后各式各样的衣服,不管什么衣服我都可以毫无限制去穿它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不能自由选择衣服。 这也是战场原背负的问题之一。 她现在明明是想要打扮的年纪。 「你想第一个让我看,该怎么说呢,这应该算我非常幸运,真是光荣啊。」 「不是我想让你看,是希望你第一个看到。这两句的语感完全不一样吧。」 「哦……」 既然这样,我希望她除了上礼拜一的「成熟服装」外,能够再让我看到其他更惊人的穿著……不过,眼前这件特别强调胸部的服装,确实有十足的魅力,足够强烈吸引我的视线。该说她品味不错?我感觉自己宛如被强力的磁力,给牢牢捕捉住了一样。她原本给人虚弱的印象,但我却可以感觉到一种和虚弱完全成对比的积极动力。因为她束起秀发的缘故,使得上半身的曲线一目了然。特别是胸部附近——不对,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说胸部……她的露出度不高……应该说从五月中句这个时间来思考,她穿长袖配上裤袜,露出度反而算少,但总而言之就是有一种异国情调。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在经历过上礼拜一战场原黑仪,以及黄金周班长羽川翼的事件后,我得到了与裸体和穿内衣相比,穿衣服反而会让我觉得更「性奋」的能力吗…… 我不要…… 那种能力在高中阶段,没有任何必要性…… 而且冷静想想,我觉得用那种眼光来看同班的女生,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我对自己感到十分羞愧。 「对了,阿良良木。你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该不会我请假的这段时间,你被学校退学了吧。因为你无法和家人说,所以才会假装去上学,然后在公园消磨时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你说的应该是被公司炒鱿鱼的爸爸吧……」 而且今天是礼拜天。 是母亲节。 我险些脱口说出这句话时,悬崖勒马打消了念头。战场原因为一些缘故,所以是父女单亲家庭。她和母亲的情况,稍微有一点复杂。虽然对那种事情我要是顾虑太多反而不太好,但也不能随便把它挂在嘴巴上吧。母亲节这句话,就把它当作对战场原的禁句吧。 毕竟我—— 也不想主动谈母亲节。 「没做什么。只是在这打发时间上 「我以前听说过,问一个男生在做什么,如果他回答是在打发时间的话,那就表示那个男人没有出息。我希望这和阿良良木没有关系啦。」 「……我稍微远骑了一下。」 不过是骑脚踏车啦,我追加说明。 听到这回答后,战场原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公园人口的方向。那个方向,没错,就是脚踏牵停车场。 「这么说,那辆脚踏车就是阿良良木的咯?」 「嗯?对啊。」 「它的框架好像涂了层氧化铁一样整个都生锈了,链子也断掉脱落,还没有前轮和坐垫,原来,脚踏车变成那样还能骑啊。」 「不是那辆!」 你说的是弃置脚踏车。 「除了两辆那种脚踏车外,还有一辆很酷的车吧!红色的那辆!那才是我的车!」 「嗯……啊!那辆越野脚踏车。」 「对、对。」 「mtb。」 「嗯……没错。」 「mib。」(注:mtb为越野脚踏车的英文缩写;mib则是电影星际战警。) 「这就不对了。」 「嗯——原来那是阿良良木的啊。可是,这样一来很奇怪呢。那形状和你之前载我的脚踏车差很多呢。」 「之前那辆是上学用的。私底下我不可能骑菜篮车吧。」 「原来如此,阿良良木你是高中生嘛。」 嗯嗯!战场原颔首。 你也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越野脚踏车。」 「总觉得你这说法好像话中有话……」 「高中生,越野脚踏车。国中生,蝴蝶刀。小学生,掀裙子。」 「那充满恶意的列举方式是什么意思!」 「句子里面又没有助词和形容词,所以有没有恶意还不知道吧?不要因为自己独断的推测就对女生大小声,阿良良木。威胁也是暴力的一种喔。」 要这么说的话,毒舌也是一种暴力吧。 但我就算说了也没用…… 「那你加上助词和形容词看看啊。」 「高中生『的』越野脚踏车,『比』国中生『的』蝴蝶刀『和』小学生『的』掀裙子『还要』『更扯』。」 「你没想过附和我一下嘛!」 「不对啦,阿良良木。不是这样,这边要吐槽的话,应该要说『更扯』这个字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加上程度副词才对吧。」 「你突然说这种鬼东西谁听得懂啊!」 不愧是学年成绩维持名列前茅的人。 不对,不懂的人只有我而已吗…… 我国文很弱。 「我说你啊,我是没关系啦。我没有很喜欢越野脚踏车,而且我事到如今,早就对你的谩骂有一定程度的忍耐力了。应该说忍耐还是说通融呢。不过,骑越野脚踏车的高中生,全世界可是有五万人喔,你要和这些人为敌吗?」 「越野脚踏车实在太棒了,是一个只要是高中生,不管是谁都会憧憬的杰作。」 态度骤变的战场原黑仪。 没想到她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家伙。 「因为这么棒的东西实在太不适合阿良良木,所以我才会在无意中说了一些无心的话。」 「你还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这些小细节你不要在那边罗里罗嗦的,你这么想死的话,我随时可以让你只剩下半条命。」 「好凶狠的态度!」 「阿良良木,你常常来这附近吗?」 「你每次都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转回来。没有,这次应该是我第一次来吧。我随便骑骑脚踏车,刚好看到这边有个公园,然后就在这边休息一下而已。」 说实话,我以为自己已经骑很远了——例如已经骑到冲绳之类的地方,但现在巧遇战场原,就表示凭脚踏车这种代步工具,很理所当然无法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吧。这就像被饲育在牧场的动物一样。 啊——啊。 去考个驾照吧。 可是那也要等到毕业以后吧。 「战场原你呢?你刚才有提到习惯,什么啊,你是在散步做复健吗?」 「我说的习惯是习惯衣服。阿良良木是男生,所以不会做这种事情吗?把鞋子穿习惯这点事情,你应该会做吧。不过简单来说,我就是散步吧。」 「嗯——」 「这附近以前是我的地盘呢。」 地盘勒…… 「啊,这么说来的话,你高二的时候好像有搬家来着。你搬家之前是住在这附近啊?」 「嗯,就是这样上 似乎没错。 原来如此,单纯说她在散步或习惯衣服,倒不如说她本质上是因为自身的问题解决,所以怀念起过去的时光吧。这家伙的举动还挺有人性的嘛。 「我很久没来了,这一带——」 「怎么了。完全没变吗?」 「不对,相反。是完全变了样。」 战场原立刻回答说。 她似乎已经走了一定程度的路,散步告了个段落。 「我不会因为那种事情而心情感伤,可是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逐渐变貌,总会让我觉得心中的干劲被浇熄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我出生至今一直在同一个地方长大,所以战场原说的感觉,老实说我完全不懂。我也没有可以称为老家的地方—— 「也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战场原很意外地在这里完全没有反驳,回答说。这女人听到别人的意见居然没唱反调,实在是很稀奇。也许,她是觉得继续和我谈这个话题,也不会有什么益处吧。 「我说,阿良良木。既然这样,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旁边?」 「我想要和你聊天。」 这措词真的很直接了当。 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简单明了。 毫不做作,坦率。 「可以啊。我一个人占据这张四人座的长椅,正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呢。」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战场原说完,坐到我身旁来。 我俩紧贴到几乎可以碰到肩膀。 「……………………」 咦……为何这家伙要把这张四人座的长椅,弄得好像两人座的一样……?这样会不会太近了,战场原小姐。在这紧贴的距离下,我俩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没有碰触到对方,但却处于一种只要稍微移动就会贴到彼此的绝妙平衡中,以同学来说,不,就算以朋友来说,这距离实在有点不太妙。话虽如此,要是由我这边移动拉开距离,可能会让战场原觉得我在躲她一样。就算我没那个意思,但要是战场原误解的话,我不知会受到她何等的迫害,一想到这点我就无法随便移动身体。结果——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上次的事情,」 在如此状况,以及位置关系下。 战场原若无其事地开口说。 「我想要再向你说声谢谢。」 「……嗯。不过,你不用谢我没关系。仔细想想,其实我完全没帮上忙。」 「是啊。一点屁用也没有。」 「…………」 这两句虽然意思雷同,但后者的表现却更为过分。 应该说过分的是这女人。 「所以,你要道谢就跟忍野说吧。我想那样应该就足够了吧。」 「忍野先生那边,又另当别论了。而且,我还要把说好的钱付给他。好像是十万块吧。」 「是啊。你要打工吗?」 「对。不过我的个性不适合劳动,所以我现在正在思考对策。」 「和没自觉比起来,你有自觉是一件好事。」 「有没有方法可以赖皮不付钱呢……」 「你在思考那种对策吗!?」 「开玩笑的。钱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所以说,他那边另当别论。我想要和你道谢的动机,和忍野先生不同。」 「既然这样,你的道谢我刚才已经听过了,这样就够了。就算是道谢的话语也一样,要是说太多次就会失去实质的意义。」 「本来就没有实质的意义啊。」 「没有吗!?」 「我开玩笑的。是有实质意义的。」 「你真的很爱开玩笑。」 我却是惊讶连连啊。 战场原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阿良良木你说话,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否定你,跟你唱反调。」 「………………」 就算你一边道歉,一边说这种话…… 感觉她好像在说:我跟你就是不对盘。 「这一定是那个吧。这种心境,就像小孩子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对象一样。」 「不对,我觉得你那是大人想要欺侮弱者的心境……」 嗯? 刚才,战场原是不是说我是她喜欢的对象? 啊,不对,那是一种言语修辞吧。 国中生以为对自己微笑的女生全部煞到自己,而我现在这样想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微笑这种东西根本分文不值),因此我又将话题拉回。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需要让你这样道谢的事情,照忍野的说法,『你是自己救自己的』,所以对我感恩之类的事情,还是不必了吧。那样会让我们今后很难当朋友吧。」 「当朋友,是吗?」 战场原说话的语气完全没变。 「我——阿良良木,我可以把你当成朋友吗?」 「当 然没问题。」 我们曾向对方吐露出自己身上的问题。我想我们的关系,已经超越陌生人或普通同班同学的范围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们彼此部有对方的把柄。」 「诶……?我们的关系有这么紧张吗?」 看来我们的关系似乎很不和悦…… 「不是把柄之类的问题,你只要很自然地把我当成朋友就好……我们不是那种紧张关系吧?你这么做的话,我也会把你当成朋友的。」 「可是,阿良良木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类型吧。」 「那是到去年为止的事情。与其说是类型,倒不如说是主义比较正确。不过,因为我在春假稍微有了一点思维转换……那战场原你呢?」 「我是到上礼拜一为止。」 战场原说? 「更正确来说,是到遇见阿良良木为止。」 「………………」 这家伙怎么回事…… 应该说这状况是怎么回事…… 这场面好像待会我会被战场原告白一样……该说是呼吸困难还是沉闷呢,对了……就像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感觉一样。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应该先把衣服和头发好好打点一下…… 不对! 我居然很认真在思考万一被告白该怎么办的问题,这实在让我十分羞愧!而且,在我如此思考的时候,眼睛还会不经意去看战场原的胸部是怎么回事!我是那种庸俗的人吗?阿良良木历是一个用外表(胸部)来判断女生、品性低劣的人吗……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啊,没事……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罪恶……」 「原来如此。你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不对。 这两句又是意思一样,语感不同。 「简单来说,阿良艮木。」 战场原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想要报答你。不这样的话,我对阿良良木你永远都会有一种自卑感。如果我们要当朋友,我觉得自己要先报答你之后,我们才能变成对等的朋友。」 「朋友……」 朋友。 为什么呢。 这个词不管怎么思考都是一个很感动的词汇才对,但我却因为刚才的过度期待,而觉得有些沮丧,或者该说心中某处有点怅然若失…… 不,不对…… 绝对不是这样……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满酷的,总觉得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呢。」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的想法后,拼命压制自己高兴得想要跳法国康康舞的心情,所以看起来才会变成那样吧。」 「是吗。」 她一脸不认同的表情,点头响应。 她可能认为我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 「算了,这不重要。总之就是这样,阿良良木。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希望我为你做的啊?只限一个,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不、不管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 「喔……」 同班的女同学对我说: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达成这等十分了不起的丰功伟业。 可是,这家伙绝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真的什么部可以喔。不管任何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只限一个。就算你要征服世界,要永远的生命,或者是要打倒即将来到地球的赛亚人都可以。」 「难道你拥有超越神龙的力量吗!?」 「那还用说。」 这家伙居然肯定了。 「希望你不要把我和那种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最后还站在敌人那边的叛徒混为一谈……不过说真的,我比较希望听到你个人的愿望是事实。这样我比较容易实现它。」 「我想也是……」 「我突然说这种话,阿良良木你应该觉得很不知所措吧?既然这样,对了,那种愿望也可以喔。这种状况下,不是有一个最制武的愿望吗?你可以说想要把一个愿望变成一百个之类的。」 「……咦?这也行?那样可以吗?」 在这种状况下,此愿望算是超级制式的禁忌之一,十分常见,只有不知耻的家伙才会挂在嘴巴上。 而且还是我自己说的。 这不就等于我对她完全服从了吗。 「不管什么愿望你尽管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替你实现的。例如,希望我连续一个礼拜都在句尾加上『妞』字、连续一个礼拜不穿内裤来上课、连续一个礼拜每天裸体穿围裙叫你起床、连续一个礼拜陪你玩灌肠减肥之类的,阿良良木应该也有许多独自的喜奸吧。」 「你把我当作那种等级的狂热变态份子吗!那实在太失礼了吧!」 「不是……那个,很抱歉,如果你要我一辈子都那么做的话,那个、我可能没办法答应……」 「不是,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因为自己的狂热度被不当低估而生气!」 「啊,是吗?」 战场原一本正经地说。 她完全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说战场原,那些愚蠢的要求,如果是一个礼拜你就能答应吗……」 「我有那种觉悟。」 「………………」 快舍弃那种觉悟吧。 「说出来让你参考一下,我个人比较推荐每天裸体穿围裙叫你起床。我很擅长早起,应该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要我顺便帮你做早餐也行喔。当然也是裸体穿围裙。在后面眺望裸体围裙,不是很有男人的浪漫吗?」 「『男人的浪漫』这句话不要用在这种地方!男人的浪漫是更帅气的东西!而且,我家里还有其他人在,被你这样一搞,我家肯定会以瞬间最大风速整个破灭!」 「你的语气好像在说家里没其他人在就ok的样子。既然这样,你来我家住一个礼拜如何?以结果来说,我想应该是一样的。」 「我说,战场原啊。」 我的语气变得好像在劝说一样。 「假设那种交涉成立的话,我想以后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友情存在了。」 「唉呀。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也对。那就禁止色情方面的愿望吧。」 嗯,这样比较妥当。 这么说来,在句尾加上「妞」字,对战场原来说是色情方面的要求吗……看她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这家伙喜好还挺特殊的呢。 「不过,反正我一开始就觉得,阿良良木一定不会做出色色的要求。」 「喔?看来你非常信任我嘛。」 「因为你是处男啊。」 「………………」 这话题先前我们也有聊过没错。 说起来,好像是上礼拜。 「处男比较不黏人,所以应付起来比较轻松。」 「那个……战场原,梢等一下。你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拿处男来做文章数落我,可是你自己也没有经验吧?结果你却把处男说成这样,该说我不能赞同还是——」 「你在说什么。我有经验啊。」 「真的吗?」 「身经百战呢。」 战场原说得很毅然决然。 这家伙……该怎么说呢,她真的只想跟我唱反调而已…… 身经百战这种表现也不太适当。 「这个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假设、 只是假设喔,假设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你把事实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嗯。」 脸红了。 不过脸红的是我,不是战场原。 总觉得我们似乎经历了一段很漫长的对话。 「我知道了……我更正一下。」 「我,没有经验,还是处女。」 这算自白没错,不过也太劲爆了。 我先前也被迫自白过,所以这要算扯平的话也算扯平吧。 「也就是说!」 接着,战场原毅然地用食指毫不留情地指向我,用仿佛快响彻公园的声音,对我大声训斥。 「愿意和阿良良木你这种没吸引力的处男说话的人,也只有我这种还没失身的神经病处女而已!」 「…………!」 这家伙……为了痛骂我,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的身分吗…… 在某种意义上我甘拜下风,在某种意义上我举白旗投降。 全面降服。 关于战场原的高度贞操观念和严谨的品行,老实说我在上礼拜已经深切感受到差点留下心理创伤,这件事不用特别去深究也无妨。因为对战场原而言,那种思考已经不算是她的性格,而是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境界。 「话题偏离主题了。」 战场原很轻松地恢复平静的声音,对我说: 「你真的没有什么愿望吗?例如更单纯的烦恼之类的。」 「烦恼——吗?」 「我笨嘴拙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我希望能帮上你的忙,这点是真心的。」 我想你这样不叫笨嘴拙舌。 应该是能言巧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过,战场原黑仪—— 本性并不坏……吧。 就算她不去禁止, 现在这状况,我也不能随便提出那种不纯的愿望吧。 「例如希望我教你脱离尼特族的方法。」(注:尼特族:不上学、不工作,不受训,拒绝和外界接触,终日在家、漫无目的地过日子。) 「我不是尼特族好吗。哪个世界的尼特族会有越野脚踏车的啊。」 「搞不好你是有脚踏车的尼特族。就算阿良良木你是尼特族,我也不允许你用那种偏见的眼光去看其他人。他们一定是把轮胎拆掉,在房间里面踩脚踏车的。」 「那是健身脚踏车吧。」 好一个健康的尼特族。 这种人或许真的存在。 「可是,你突然问我有没有烦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你说得也有道理。阿良良木,你今天头发没有睡翘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烦恼了不起也只有头发睡翘而巳吗!?」 「不要过度解读我说的话好吗。你的被害妄想出乎意料的严重呢。你对言外之意的解释太超过了吧?」 「不然还有哪种解释……」 真是的, 这家伙宛如一朵连花瓣都带刺的蔷薇。 「比如说班上有个女生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唯独对你很冷淡,我想这种烦恼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这举例真讨人厌!」 看来我不勉强自己说出愿望,这对话就会永无止尽地发展下去。 唉呀呀…… 真是够了。 「这个嘛……我没有什么烦恼。硬要说的话,或许这不是烦恼也说不定。」 「唉呀,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件事吧。」 「什么事情?告诉我。」 「你毫不犹豫呢。」 「那是当然的。这是我能不能报答阿良良木的关键时刻。还是说,那是一件难以向人敔齿的事情?」 「没有,也不是难以启齿啦。」 「那你就告诉我吧。光是说出来就可以让自己轻松点——似乎是这样吧。」 从你这种相当高等级的秘密主义者口中说出来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啊。 「那个……我跟妹妹吵架了。」 「……看来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呢。」 这女人放弃得真快。 才刚听到问题而已…… 「不过,你就暂且说到最后吧。」 「暂且吗……」 「那,你就姑且说到最后吧。」 「这两句话的意思一样吧。」 「姑且是姑且听你一言的意思。」 「……啊——嗯——就是啊。」 刚才我自己把「那个词」列为禁句。 但从这对话的脉络来看,这也由不得我做主。 「你看,今天不是母亲节吗。」 「嗯?啊,这么说来的确是呢。」 战场原很普通地响应我。 看来是我顾忌太多了。 既然这样,就只剩下我的问题了。 「然后呢,你跟哪个妹妹吵架了?我记得阿良良木你应该有两个妹妹吧?」 「对,原来你知道啊。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和我大妹——不过应该算两个人都有份吧。她们两个不管何时何处、做什么事情,5w1h,总是形影不离。」 「她们是『栂之木二中学的爆热姊妹花』嘛。」 「你连她们的混号都知道吗……」 总觉得有点讨厌。 不过,妹妹有混号这点更让人讨厌。 「她们两个也很黏我妈。而我妈也很溺爱她们。所以——」 「原来如此。」 战场原听到这似乎完全理解了一般,打断了我的话。她不等我说到最后,彷佛想要我不用说得太明白一样。 「以一个差劲的长男来说,母亲节的今天,你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容身之地对吧。」 「……就是这样。」 就战场原来说,差劲的长男这句话,可能只是平常的谩骂而已,但很遗憾,这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完全是事实,所以我也只有肯定的份。 虽然我不是真的没有容身之地。 但感觉不舒服却是事实。 「所以,你才会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嗯——不过,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会和你妹妹吵架?」 「我原本想趁一大早偷溜出门,不过当我骑上脚踏车的时候,就被我妹妹逮个正着。然后,我们就发生言语上的争执。」 「言语上的争执?」 「我妹似乎希望我也一起庆祝母亲节,可是该怎么说呢,那种事情我没办法,所以才起了争执。」 「没办法所以才,是吗?」 战场原意义深远地反复说道。 或许她想说「你这烦恼太奢侈了。」也说不定。 从单亲父女家庭的战场原来看,应该是这样吧。 「国中左右的女生,有很多都讨厌自己的父亲;男生会不会也一样,不太擅长应付自己的母亲呢?」 「啊……没有,不是不擅长的问题,我也不是讨厌我妈,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唉呀,我对我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感觉——」 ——哥哥老是这样。 ——老是这样,所以才永远—— 「……下过,战场原。那不是问题。我和妹妹吵架和母亲节之类的事情,本身其实无所谓,因为不止今天而已,只要碰上有什么活动的日子,我们常常都会吵架。只是……」 「只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算我和家里有些隔阂,可是在母亲节我却连句祝贺的话都说不出口,还被小自己四岁的妹妹说了两句就真的动怒,这些该怎么说呢,我对自己的器量狭小感到非常、非常 地气愤。」 「嗯——真是一个复杂的烦恼啊。」 战场原说。 「问题绕了一圈,变成一个高层次的烦恼了。这就像是在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小鸡的感觉。」 「当然是先有小鸡吧。」 「喔,是吗。」 「这一点都不复杂,只有矮小而已。就像我这个人的器量好小啊之类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一想到必须要和我妹道歉,就非常不想回家。很想一辈子住在公园里。」 「你不想回家……吗?」 战场原说到这,叹了口气。 「很可惜,对你这种狭小的器量,以我的器量来说实在无计可施……」 「……你至少努力一下吧。」 「很自然,对你这种狭小的器量,以我的器量来说实在无计可施……」 「…………」 这的确很自然没错,但被人这么清楚、而且还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这么说,只会让人更沮丧。不,问题没有到会让人沮丧这么严重;但它渺小,不严重的程度,也让我感到很讨厌。 「我觉得自己很无聊。既然要烦恼的话,我应该去烦恼如何世界和平,还有如何让人类幸福之类的才对;然而我的烦恼却是如此渺小。我……讨厌这样。」 「渺小——」 「可以说是平庸吧。感觉这就好像在抽签的时候狂抽到小吉一样,就是这种平庸感。」 「你不可以否定自己的魅力,阿良良木。」 「魅力?抽签的时候狂抽到小吉是我的魅力吗!?」 「我开玩笑的。而且阿良良木的平庸感,应该不是抽签狂抽到小吉那样吧。」 「你是想说我狂抽到大凶吗?」 「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厉害……不过,也没有多好啦。说到阿良良木的平庸感呢……」 战场原为了加重语气,在此稍微酝酿一番后,开口对我说: 「……应该是虽然抽到大吉,但仔细一看上头写的东西却没有多好才对。」 我慢慢咀嚼玩味这番话的意思。 「好平庸!」 随后我大叫说。 我出生到现在,从没听过有这么平庸的家伙……这家伙居然可以想到这种说法。我由衷地——应该说我真的觉得,这女人的将来实在不堪设想啊。 「可是,先不管令堂的事情,你和妹妹的吵架,或许真的是一件小事。阿良良木你看起来好像很疼妹妹呢。」 「我们常常在吵架才对。」 而今天的吵架……让我感触特别深罢了。 因为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 「因为她们长得很丑,一点都不讨喜吧。」 「我妹一点都不丑好吗!」 「还是说,你这是爱情的相反表现呢。其实,阿良良木你是一个妹控之类的。」 「才不是勒。喜欢上自己的妹妹这种事情,是没有妹妹的人制造出来的幻想吧。因为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有那种事。」 「唉呀。因为自己有,所以对没有的人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让我不能苟同呢,阿良良木。」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这就像在说金钱不是问题喔,其实没有女朋友比较好喔、或是这跟学历没关系喔……之类的,这种傲慢的人还真讨厌。」 「妹妹和那些东西不一样吧……」 「是吗。那阿良良木不是妹控,也没有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咯。」 「谁会喜欢啊。」 「说的也是。因为阿良良木比较像娶姨控嘛。」 娶姨控? 这词听起来很陌生。 「就是sororatemarriage的意思。中文叫续娶妻姊妹婚,就是在妻子死掉之后,再和妻子的姐姐或妹妹续弦。」 「……你这一如往常的博学多闻,依旧让我感到佩服,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续娶妻子的姐姐或妹妹?」 「你的情况是续娶妹妹,不是姐姐。也就是说,你会先让没有血缘关系的女生叫你『哥哥』,然后再和那个女生结婚……就算你们结婚,你还是一直让她喊你『哥哥』,这样你就实现了原本的意图——」 「照你的说法,那我肯定杀了自己的发妻吧!」 我在战场原说完话之前,就不慎做出了反应。以负责吐槽的角色来说,抢拍原本是不被允许的。 「那么,娶姨控的阿良良木——」 「拜托请你叫我妹控!」 「你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吗?」 「我也不会喜欢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那你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恋人吗?」 「就跟你说……咦?会有没血缘关系的恋人吗?」 那是什么意思? 不,要说恋人关系没有血缘,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可是这样一来,就是真正的恋人? 总觉得,这话题好像完全偏离主题了…… 「你器量真的很小呢,这点程度的小玩笑就让你这么慌张。」 「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小吧。」 「刚才我是在考验你。」 「为什么我要被你考验……等等,这意思是说,你刚才还不够认真啰?」 「我要是认真的话,可是会变身的。」 「变身?哇,真酷,我好想看一下!」 不,应该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战场原沉吟一声,面带忧愁。 「你反应这么大,器量却这么小。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不过,就算阿良良木的器量再小,我也不会舍弃你的。对于阿良良木的器量狭小,我会奉陪到底的。」 「你这说法也很微妙。」 「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陪伴你。从西山到东海,只要你希望,我可以陪你到地狱去。」 「……拜托不要,你说那种台词或许很帅没错……」 「所以说,阿良良木除了器量狭小以外,还有什么烦恼吗?」 「………………」 这家伙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我现在是不是遇到很严重的霸凌啊。 希望这只是我的被害妄想…… 「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烦恼……」 「你没有想要什么东西,也没有烦恼吗?嗯……」 「你这次又想怎么臭骂我?」 「你好棒,器量真大。」 「你不用勉强自己夸奖我!」 「你真的绝妙绝伦呢,阿良良木。」 「就跟你说不要勉强自己……诶,什么?绝子绝孙?」 「就是说你好到极点,无人可比的意思。你没听过吗?」 「没听过……话说回来,你硬是拿出那种像八股文一样的词汇来夸奖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而且,偏偏还说什么器量很大……我们刚才明明还在聊我器量狭小的事情。 「不是,我觉得你会禁止我毒舌一个礼拜,所以才想说事先采取必要的对策。」 「那种事情反正你也做不到吧。」 那等于叫她不要呼吸、把心脏停下来一样。 而且,就算只有一个礼拜,要是禁止毒舌的话,战场原就不是战场原了,我也会觉得十分无趣——喂!为什么我会变成少了战场原的毒舌就活不下去的角色啊。 好危险啊…… 「真没办法……话说回来,没想到我一禁止色情方面的愿望你就一筹莫展了,真让我吃惊呢。」 「这一点的确是事实,不过早在你禁止之前,我就想不到任何主意了吧。」 「我知道了,阿良良木。那稍微有一点色色的也没关系。我以战场原黑仪之名,允许你解放自己的欲望。」 她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期待吧…… 啊啊,这次是自我意识过盛吗……我这变动还真大啊。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比方说希望我教你功课之类的。」 「那个我已经放弃了。我只要能毕业就好。」 「那比方说,要我协助你毕业之类的。」 「正常人都毕得了业吧!」 「那比方说,你希望我把你变成正常人之类的。」 「你想找我打架对吧!」 「那,我想想——」 战场原有如在盘算适当的时机般,看准机会说: 「比方说你想要女朋友之类的。」 「………………」 这也是我自我意识过盛吗? 我总觉得她好像话中有话。 「如果我说我想要的话……那会变成怎样?」 「你就会交到女朋友咯,」 战场原一脸若无其事,又接着说: 「就只是这样而已。」 「……………………」 嗯…… 这台词只要我想,就能过度去解读它。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说实话我真的完全搞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无论有什么原因,对感谢自己的人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实在不太好啊。这不是伦理上或道德上怎样的问题,而是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有血缘关系的恋人——这也不对啊。 忍野说过的话,我似乎多少可以理解了。 只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而已……是吗? 以忍野来看,我所做的一切——不论是对战场原还是对班长,还是对春假那位女性……那个吸血鬼来说,虽然很高尚但却不是正确的吧。 战场原的问题会解决不是靠其他人的帮助,而是因为她那真诚的思念所致。 在这层意义上—— 我不管要求什么,都是很不纯洁的。 「不,我也不想要女朋友。」 「嗯——是吗。」 究竟她这番话是否有深意?就算有又是哪一种深意呢?这点最后无疾而终,总之,战场原这话却说得很若无其事。 「唉呀,下次你请我喝杯果汁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是吗。你真的没有欲望呢。」 阿良良木的器量真的很大呢。 战场原有如总结一般,接着说。 这就表示此话题到此结束的意思吧。 因此,我将脸朝向正面。我感觉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看着战场原的脸庞,所以我刻意地,或者该说尴尬地将视线挪开,栘往正前方。而在那里—— 站着一个女孩。 一个身后背着大背包的女孩。 003 那女孩约莫小学高年级,站在公园角落一块铁制的导览广告牌——这附近的住宅地图前。女孩背对着这里,所以无法窥知她的容貌,但她身后的大背包却给人深刻的印象,因此我当下就想起来了。对,那女孩不久前,战场原出现在这里之前,她也像那样站在那块住宅地图前方。那时她马上就离开了,但看样子她现在似乎又跑了回来。她手上拿着类似便条纸的东西,正在和广告牌做对照的样子。 嗯—— 简单来说,她是迷路的小孩吧。她手上的便条纸,肯定画有地图或写着地址。 我试着凝视前方。 于是,我看见缝在背包上的名牌,上头用粗奇异笔写着:「五年三班八九寺真宵」。 真宵……是念作「mayoi」吧。 可是「八九寺」……这姓该怎么念呢,是「yakudera」……吗? 国文不是我擅长的科目。 既然这样,就问比较擅长的人看看吧。 「……问你一下,战场原。那块广告牌前面,不是有一个小学生吗。她背包名牌上面的姓,该怎么念啊?」 「啊?」 战场原愕了一下 「我看不见那种东西。」 「啊……」 说的也对。 我没注意到。 现在我已经不是普通的身体了。而昨天礼拜六,我才刚喂过血给忍而已。即便不及春假,但今天我的身体能力已经明显提升了。这点就连视力也不例外。要是没控制好,就连极远距离外的东西,我都能一目了然。超常的视力本身是没什么问题,但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点实在让我心里不太好受。 因为和周围格格不入。 这点过去也是战场原的烦恼。 「就是那个……国字的十之八九的『八九』加上『寺』,排列起来是『八九寺』……」 「……?嗯,那个念作『hachikuji』。」 「『hachikuji』?」 「对。阿良良木,你连那种程度的熟语都不会念吗?你这种学力,真亏你可以从幼儿园毕业呢。」 「幼儿园那种程度,我就算把眼睛蒙起来都能毕业!」 「你说这话实在太高估自己了。」 「吐槽中还语带指责!」 「你的自傲实在让人无法佩服。」 「我倒是一直很佩服你……」 「说正经的,『八九寺』这点程度的东西,只要稍微对历史或古典有兴趣的话,换句话说就是有求知欲望的人,都应该会知道的东西。从阿良良木的情况来看,不管你问还是不问,都是一辈子的耻辱。」(注:日本有句谚语为:「问人是一时之耻,不问是一辈子之耻。) 「啊——好啦好啦。反正我就是没学问。」 「如果你以为有自觉比没自觉好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 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她刚才好像还说想报答我…… 「够了……啊啊,随便啦。反正那就是念作『hachikujimayoi』吗……嗯——」 奇怪的名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这名字可能还比「战场原黑仪」和「阿良良木历」之类的还要常见。总之拿别人的名字来做文章,不是一种高雅的行为。 「那个……」 我往战场原的方向看去。 嗯—— 这家伙,不管怎么想,都不像是喜欢小孩的类型……她看超来会把滚到脚边的球,满不在乎地朝反方向扔去;还会因为小孩哭声太吵一脚踹飞他,战场原就是给人这种印象。 这样一来,我一个人去比较安全吧。 为了解除小孩警戒心,通常有女性同行会比较好(假如我身旁不是战场原而是别人的话)。 没办法。 「喂,你在这边稍微等我一下好吗?」 「是可以,不过阿良良木你要去哪?」 「我要去跟小学生搭个话。」 「劝你还是免了吧。你只会受伤而已。」 「………………」 这家伙真能一脸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算了,待会再和她说吧。 现在是那个孩子。 八九寺真宵。 我从长椅上起身,小跑步靠近广场的另一头——导览图的位置,来到那女孩的身边。女孩很认真在比对地图和便条纸,完全没注意到从后方靠近的我。 我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 尽可能用亲切爽朗的语气,开口和她攀谈。 「呦!你怎 么啦,是不是迷路了?」 女孩转过头来。 她绑着双马尾,短短的浏海露出了眉毛。 五官看起来聪明伶俐。 女孩——八九寺真宵有如在思量一般,先是盯着我看,随后开口: 「请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我的脚步像强尸一样,走回了长椅。 战场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受伤了……真的只会受伤而已……」 我受到的打击意外地大。 花了十几秒才回复过来。 「……我再去一次。」 「所以说,你到底是去那边做什么啊。」 「你看就知道了吧。」 说完,我再次挑战。 少女八九寺,仿佛刚才没遇到找一样,视线又回到广告牌上。依旧在比对手上的便条纸。我从背后隔着她的肩膀,看了那张便条纸一眼。上头没有地图,而是写着地址。我对这里不熟所以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这附近的地址吧。 「喂,你——」 「你迷路了对吧?你想去哪啊?」 「那张便条纸借我看一下吧。」 「………………」 「………………」 我的脚步像强尸一样,走回了长椅。 战场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无视了……被小学女生当成空气……」 我受到的打击意外地大。 花了十几秒才回复过来。 「这次一定要成功……我再去一次。」 「阿良良木你想做什么、在做什么,我一头雾水呢……」 「别管我……」 说完,我再三挑战。 少女八九寺正面对着广告牌。 我有如先下手为强一般,一巴掌朝她的后脑勺叩打而下。八九寺似乎完全没有警戒,外露的额头一股脑地撞上了广告牌。 「你、你干什么啊!」 她转过头来了。 真是太好了。 「被人从后面这样叩打,不管是谁都会转头吧!」 「唉呀……叩打你是我不对。」 方才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我有些慌了手脚。 「不过你知道吗?命这个字下面有一个叩喔。」 「你这话莫名其妙。」 「这就是生命正因为叩打才会闪耀。」 「我已经闪耀到眼冒金星了。」 「嗯……」 无法蒙混过去。 可惜。 「我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伤脑筋,所以才想说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一个突然打小学生后脑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忙他帮得上!完全没有!」 她对我提防得很彻底。 这也理所当然。 「所以我跟你道歉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个,我的名字叫阿良良木历。」 「叫做历吗?好女性化的名字喔。」 真敢说。 很少有人初次见面就对我说这种话。 「娘娘腔!请你不要靠近我。」 「就算你是小学生,我也不能忍受你说我是娘娘腔……」 唉呀呀! 沉住气、沉住气。 首先要建立起信赖关系……对吧。 不改善现在的状况,那就谈不下去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八九寺真宵。我的名字叫八九寺真宵。这是父母替我取的宝贝名字。」 「嗯……」 看来念法似乎没有错。 「总之,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讨厌你!」 「为啥啊?」 「因为你突然从后面打我。」 「在被我打之前,你就已经说自己讨厌我了吧。」 「既然这样,就是因为前世的关系!」 「我从来没彼人这样讨厌过。」 「我和你在前世是宿敌!我是美丽的公主,而你则是邪恶大魔王!」 「那不是宿敌,你只是单方面被我抓走而已。」 不可以跟不认识的人走掉。 不认识的人跟你说话要无视他。 毕竟现在是这样的时代,所以这种教育最近在小学做得很彻底吧……还是说,这单纯只是因为我的外表长得不讨小孩子喜欢呢。 不管怎么样,被小孩讨厌真会让人意志消沉。 「反正你先冷静一点。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啊。住在这个城镇里面的人,没有人比我还要更人畜无害了喔?」 当然没那么夸张,但要和这家伙攀谈的话,这点程度的夸大其词算是刚好吧。遇到这种类型的人——不只限于小孩——要先让对方觉得自己不足为患才是上策吧。八九寺不知是否认同,一本正经地沉吟一声后,「我知道了。」她说。 「我就降低警戒属级吧。」 「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人畜哥哥。」 「人畜哥哥!你在叫谁啊!」 呜哇…… 如果是四字成语的话,人畜这两字很稀松平常,不足为奇;但是如果去掉下半部,就会变成非常污辱人的字眼吗……我至今为何会毫不在意地去使用它呢。而且光用还不满足,还要拿来当作姓名…… 「你吼我了!好可怕喔!」 「不是,吼你是我不对,可是叫我人畜哥哥实在太过分了!不管是谁都会怒吼吧!」 「是这样吗……可是那人畜这个词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用诚意来回答你而已。」 「这世界上不是有诚意就可以通行无阻的好吗……」 人畜一词实际上在这里是「人和家畜」的意思,没有批评人的意思……可是就算如此还是一样。 「总之,把人畜无害简称的话,就会变成不好的字眼。」 「喔。是吗,原来如此。这就跟疯疯癫癫这个词一样的感觉。就算你能接受一兴奋起来就会发出怪声喊:『疯疯癫癫!』的角色,但是你却无法接受叙述的部分介绍说『这男人是一个放任自己做出疯癫行为』的角色,这道理和人畜一样吧。」 「怎么说呢……我好像也没办法接受一兴奋起来就会发出怪声喊:『疯疯癫癫!』的角色……」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你用普通的方式称呼我就好。」 「那就称呼你为阿良良木哥哥吧。」 「好好,普通一点就好。普通最棒了。」 「我讨厌阿良良木哥哥。」 情况完全没有改善。 「你好臭!请不要靠近我!」 「这比娘娘腔还要更过分!」 「呜……的确,只有一个臭字实在有点过分,我更正一下吧。」 「好,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好见外!请不要靠近我!(注:日文中娘娘腔为「女臭い」,见外则为「水臭い」,都有一个臭字。)」 「前后的意思支离破碎了!」 「那不是重点!请你马上离开到别的地方去!」 「不是……所以说你迷路了吧?」 「这种程度的小事,我根本就不在乎!这种程度的困扰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再普通不过了!因为我是旅行制造者(travelmaker)(注:原本应为麻烦制造者(troublemaker)。)!」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她就不可能迷路了吧。 「……我说你不要逞强了啦。」 「我没有逞强。」 「明明就有。」 「哼!吃我这招!」 八九寺话一说完,利用全身重量朝我的身体,踢出一记上段踢。她的腰杆笔直像根木棒,漂亮的姿势让人想象不到这是小学生的踢击。然而可悲的是,小学生和高中生的身高差距十分明显。这段差距无法撼动。如果是踢中脸部或许会有效果,但八九寺的上段踢顶多只能踢到我的侧腹。我的侧腹被脚尖踢到当然会痛,但也不至于疼痛到无法忍受。我被八九寺的脚踢中后,立刻用双手抱住她的脚踝和小腿肚。 「蛋完了!」 八九寺大叫,但为时已晚……究竟「蛋完了」这句话在文法上是否正确,这点待会再去问战场原,总之我毫不留情地把金鸡独立、重心不稳的八九寺,宛如像在田里拔萝卜般猛力向上一拉,动作就像柔道中的过肩摔一样。在柔道中像这样抓住对方的脚是犯规行为,不过很可惜这不是比赛,而是实战。八九寺的身体从地面浮起时,我能从非常大胆的角度窥见她裙底的风光,但不是萝莉控的我根本丝毫不在意。就这样直接把她过肩摔出去。 然而,我俩的身高差距在这里起了反向量作用。八九寺体型娇小,摔到地面前的滞空时间,比跟我同体型的对手还要稍微长一点,仅仅稍微长了一点。但就在这一点时间、一点空隙当中,八九寺立刻转换思考模式,用能自由活动的手,揪住了我的头发。我因为一些缘故正在留头发,所以就算是八九寺的短指,想必也很容易揪住吧。 一阵疼痛窜过了我的头皮,我的双手反射性地离开了八九寺的小腿肚。 少女八九寺不会天真到让这个机会溜掉。她骑在我的背上,以我的肩胛骨为轴,不落地凌空转了一圈,朝我的头部发动攻击。是一记肘击。我被击中了,然而——这击的力道却很轻。因为她双脚没踏地,力量的传导无法和平常一样。这一击,已经完全暴露出我俩在年龄和实战经验上的差距。要是她不急着分出胜负,静下心来发动攻势的话,刚才这招肘击就会分出胜负,为一切画下句点吧。然而现在这样,就是我反击的时间。这是必胜模式。 我抓住她使出肘击的手腕,感觉上应该是左——不对,因为她翻过来所以是右手吗,我抓住她的右手,从那个位置再来一次过肩摔! 这次,分出胜负了。 八九寺背部着地,被我使劲摔在地上。 我为了防范她的反击,拉出距离。可是—— 她却没有起身。 我赢了。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蠢。你以为小学生打得赢高中生吗!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有一个高中生和小学女生打架却当真了起来,还当真用过肩摔抱对方摔在地板上,最后还当真地洋洋得意了起来。 那个人就是我。 原来阿良良木历是那种欺负完小学生后,还会放声大笑的人吗……我被自己给吓到了。 「……阿良良木。」 后方传来一句冷静的叫唤声。 我回头一看,战场原就站在我身后。 她似乎看不下去,走了过来。 只见她一脸诧异不已的神情。 「我说过要陪你到地狱去,不过那是因为阿良良木器量狭小的关系,这和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之类的完全不一样,这点你千万别误会了。」 「……请让我解释。」 「请说。」 我没有任何理由。 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那么,对话就重新来过吧。 「唉呀,过去的事情先摆到一边吧,这家伙——」 我指着躺在地上尚未起身的八九寺说。她是背部先着地,身后的背包正好成了不错的缓冲物,应该不要紧吧。 「她好像迷路的样子。照我看起来,她好像没跟爸妈或朋友在一起的样子。啊——我从一大早就一直待在这座公园了,在战场原你来之前,我有看到这家伙在这边看这块广告牌。那时候我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她过一阵子又跑了回来,这就表示她真的迷路了吧?要是有人在担心她的话就不好了吧,所以我才想说能不能帮上她的忙。」 「……嗯——」 战场原虽然暂且点头表示认同,但她诧异的神情却丝毫未变。我想,她大概很想问我最后为何会变成扭打吧,关于这点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能说,这是战士和战士之间灵魂的共鸣。 「是吗。」 「嗯?」 「没事,原来是这样……我搞清楚状况了。」 她真的搞清楚了吗。 该不会是不懂装懂吧。 「啊,对了,战场原。你以前住在这附近吧?那地址之类的东西,你听到的话应该多少有印象吧。, 「那个,还好……大概一般程度吧。」 战场原说起话来口齿不清。 她搞不好真的把我当成一个虐待儿童的家伙了。我觉得这评价可能比萝莉控还要更过分。 「喂,八九寺。你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吧,还在那边装死。快点把刚才那张便条纸,拿给这个大姐姐看一下。」 我蹲下来,观察八九寺的脸。 她翻白眼了。 ……看来她真的昏倒了…… 少女翻白眼,真的会叫人退避三舍……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没事……」 我悄悄用自己的背遮住了八九寺的脸,以免被战场原看见,随后若无其事地打了八九寺两、三个耳光。当然,这是为了让她醒来,不是因为我想对她再次施暴。 最后,八九寺醒了过来。 「嗯……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哇!真的吗。是什么梦啊?」 我像体操大哥哥(注:体操大哥哥:nhk的幼儿节目《和妈妈一起》的主持人。类似台湾的西瓜哥哥。)一样,试着回答她。 「快告诉我吧,八九寺小妹妹。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呢?」 「我梦见自己被一个凶恶的男高中生虐待。」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原来如此。是相反的吗。」 很明显,那是事实,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的确是这样没错。 我感觉内疚感快撕裂我的胸膛。 我从八九寺那边拿到便条纸,直接把它拿给战场原。然而,战场原却不打算伸手接下那张纸。她用比冰点还要更冷冽的眼神,凝视着我伸出去的手。 「干嘛啊。拿去啊。」 「……总觉得我不是很想碰你呢。」 呜! 应该早已听习惯的毒舌,这次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只是拿一下便条纸而已吧。」 「我也不想碰你摸过的东西。」 「…………」 我被她讨厌了…… 被战场原同学理所当然地讨厌了…… 咦……好奇怪,我们到刚才为止,气氛还挺不错的说…… 「好吧,我知道了……我念给你可以吧。我看看……」 我将便条纸上的地址,照念了出来。所幸这上头的字念法都很简单,我才得以将它流畅地念出口。战场原听完后, 「嗯。」 沉吟了一声,接着说: 「那个地址我知道在哪。」 「那就太好了。」 「好像在我以前的家,还要再过去一点的地方吧。详细的地点我没办法说明,不过到那边的话,凭感觉应该会知道吧。那我们走吧。」 语音 第三话 骏河·猴子 001 说到神原骏河这个人,她可是出类拔萃的知名人物,在校内没有学生不认识她,当然我也在无意中耳闻过她的名字。不,如果光谈知名度的话,和我同班的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比,或许不会逊色于她,但这只局限于三年级——我们的学年之间。没错,神原骏河比我、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还要小一届,还是二年级生,就已经有名到连我这个平常不怎么关心这种事情的三年级生,都知道她的存在。以平常来看,这可非比寻常。就算我想装学长开玩笑说:「她年纪轻轻就这么不得了。」也无法忽视这一切,因为她的话题已经迫切地逼近到我的周遭。 此外,与其称神原骏河为知名人物,毋宁说她是个明星,这样才能确切传达其中微妙的区别吧。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两人是大家公认成绩优秀、品行端正的优等生——先不管后者是否真是如此——而神原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是这样。当然,并不是因为她是知名的粗野太妹,所以才称她为明星。羽川翼一和战场原黑仪主要精通的是课业之路;而她精通的则是运动之路.神原骏河是篮球社的王牌选手。她从一年级入学开始,短时间就当上正式球员,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或许还找得到理由解释说:「那是因为她加入的是每次都在第一回合就输掉、弱小又默默无闻的女子篮球社。」但要是在那之后,她突然带领那个每次都在第一回合就输掉、弱小又默默无闻的女子篮球社,一路进军到全国大赛,这样她不被奉为明星才奇怪。这唐突的传说可说是非常地「出色」,反而会让人想责备她说:妳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我们学校的女子篮球社,一步登天成了一支强到不是在开玩笑的篮球劲旅,附近高中的男子篮球社还跑来申请,希望能打友谊赛。这些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学生的力量。 她的身高不是特别高。 体型也只是普通女高中生的身材。 甚至还有一点娇小纤细。 温柔优美一词,正好和她的身姿不谋而合。 但是,神原骏河她——会跳跃。 我去年不知道是陪谁,曾经稍微去看了一下神原骏河的比赛。总之她可说是技巧了得,三不五时就打破——应该说是「穿过」对方的防御,然后,就像过去曾经席卷全日本的某部少年漫画一样,轻快地灌篮得分。她轻轻松松,游刃有余,脸上还挂着运动少女的爽朗笑容,看似相当愉快,连续再连续地灌了好几十次的篮。女子篮球社之间的比赛用双手投篮可说是基本,现在居然有人会灌篮,到底有多少高中生可以目击到这种灌篮场景?我身为一个观众,没有被她的超人技巧给震慑住,反而同情起那些被她压着打、完全失去斗志的敌方成员,最后我看不下去也待不住,只好静静地离开会场。这件事我到现在记忆犹新。 总之,就算我们的学校是以课业挂帅的升学高中,但不容否认,里头聚集的全是一些多愁善感的十五岁少男少女。对他们而言,外表光鲜亮丽的运动英雄,当然比只会读书的优等生还要容易受到瞩目吧。神原骏河做了什么、对某件事物做出了什么反应……等,这些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事情,马上就会成为传闻,在学校里散播开来。要是把那些传闻收集成册,甚至可以写成一本书。就算我对她本人没兴趣,想刻意去避开那些话题,神原骏河的传闻还是会传到我的耳里。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论学年高低,只要你有心,连她今天在学校餐厅吃了什么东西,大概都可以追查到吧。这很简单,只要问当时在场的人就知道了。 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 只有一半的真实度。 传闻不见得是直真实。 实际情况来说,就连流传到我这里的传闻,有很多都缺乏可信度,让我犹豫不知是否该照单全收。不仅如此,甚至有不少时候,同时会有正反两极的传闻在外流传。「她的性情粗暴;不,她的个性温和。」「她很替朋友着想;不,她很冷淡。」「她为人很谦虚;不,她很傲慢。」「她是一个谈起恋爱来很疯狂的人;不,她没有和男性交往的经验。」假如真有人可以满足上述的传闻,那我只能说此人的人格已经分裂了吧。我这个就算看到她也不会主动向她搭话,甚至不曾靠近她五公尺内的人,这些传闻也只好任凭自己去想象了。话虽如此,从现实面看来,我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去想象吧。因为我们学年不同,对方又是运动明星,篮球社的王牌球员(我们学校社团活动到二年级为止,听说她现在被任命为队长。这点程度的传闻看起来应该可信),她和我这种吊车的三年级生,绝对不会扯上关系。 不会有任何牵扯和瓜葛。 当然,她也不知道有我这号人物的存在吧。 她没有理由会知道的。 我原本这么想。 如此深信不疑。 当我知道自己错了,是五月尾声,接近换季的六月前。此时是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因为我脖子上被吸血鬼咬的两个小洞,就快可以用留长的发尾来遮住,照这样看来,我只要再贴半个月左右的。ok绷即可;也是我因为一个小小的契机,和战场原黑仪以男女朋友的身分,交往了十天左右的时候。 神原骏河踏着响亮的脚步声跑来向我搭话,从这时开始,她的左手已经缠着一层洁白的绷带—— 002 「啊……阿两两木。」 「是阿良良木。」 「抱歉。我口误。」 礼拜五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在坡道上踩着脚踏车时,怱见前方有一个身后背着背包、绑着一头双马尾的娇小女孩——即八九寺真宵的身影后,我随即按下煞车,停靠在在她的左侧出声叫她。随后,八九寺眨眨眼,一脸惊讶,然后一如往常地叫错了我的名字。 原来我的名字还有念错的空间啊,虽然我心中些许感动了一下,但我还是耿直地订正她。 「……我说妳啊,不要把人家的名字念得像冒失鬼八兵卫一样(注:日本古装剧《水户黄门》里的角色。冒失鬼来自于他的口头禅:「我太冒失了!」) 「我觉得这样很可爱啊。」 「听起来感觉给他非常地没出息。」 「嗯——唉呀,那跟你很像不是吗?」 这小学五年级生,说话伤人的方式相当干脆。 「阿良良木哥哥,你看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能够和你再会,我感到很高兴。如何啊,阿良良木哥哥,在那之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嗯——啊,没有啊。那种事情不会常常发生的啦。在那之后我过着和平的日子。要说和平呢,还是该说安稳呢。对了,我就要实力测验了,从这点来看应该不算和平,也不算安稳吧。」 大约在两个礼拜前——五月十四日,母亲节。 我在某座公园和这位八九寺真宵相遇,接着被卷入一个小事件当中……不,或许那件事没有具体到能够称为事件,也没有抽象到需要特别拿来讨论,总之就是一个有点不寻常的体验。 不寻常的意思,就是不寻常。 唉呀,虽然最后是借助那个让人不愉快的大叔——即忍野和战场原的帮助,才平安无事地获得解决,如果那五月十四日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必然而不是偶然的话,那我在那之后两个礼拜,每天会过着和平安稳的日子,我想也同样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现在看起来,八九寺也一样平安无事。如此一来,母亲节发生的事情,可说是圆满解决了吧。经历过不寻常的体验之后,像她这种情况还挺稀奇的。因为我、战场原和羽川,在经历过不寻常的体验之后,善后处理可是相当辛苦……或者该说痛苦吧。要说凄惨也不为过。 八九寺真宵。 这 样看起来,她还真令人羡慕啊。 「唉呀!你怎么了吗?阿良良木哥哥,居然用那么热情的眼神凝视我的身体,好猥亵喔。」 「……妳所谓热情的眼神,到底是怎样的眼神?」 而且还很猥亵吗? 那种热情还真讨人厌。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打嗝的。」 「妳横膈膜有问题啊。」 应该是吓一跳。(注:日文中,打嗝和吓一跳的发音相近。) 唉呀,从八九寺抱持的问题来思考,也不是可以单纯用「羡慕」两个字一面倒地带过……换个不同的角度来看,我们当中最辛苦、最痛苦的人,不是我和羽川或战场原,而是八九寺也说不定。应该会有不少人会抱持这种看法吧。 在我思考的同时,有一对高中生从我脚踏车的左边穿过。两位都是女性。身上的制服和我不同,是别所学校的学生。那两人很讶异地看着我和八九寺的方向,露骨地发出窃窃私语,一边从我身旁定过。她们的行为举止,实在让我非常不舒服……果然,高中三年级的阿良良木历,和小学五年级的八九寺真宵在聊天的样子,在癖好正常的人眼中似乎非常奇怪的样子。 无所谓。 谁管世间的冷漠眼神怎么样啊。 我是有所觉悟才会向八九寺搭话的,无妨,真相只要我和八九寺能相互理解就好。建立在我们彼此之间的友情,决不会因为那种程度的偏见而有所动摇。 「唉呀呀,那两位好像看穿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萝莉控了呢,阿良良木哥哥。我真同情你呢。」 「不用妳来说我!」 「这没什么好可耻的。因为喜欢小女孩这件事本身没有犯法。这种癖好是个人的自由。你不要把那种病态的思想付诸行动就好了。」 「就算找喜欢幼女,没错,我也不会看上妳!」 看来我们之间的友情尚未建立起来。 我的周遭都是这种家伙吗? 我转头向后看。 身后看不见半个人影。 目前是如此。 「……拜托。妳这家伙的言行举止,还真是前途有为啊。那妳呢?八九寺。这种时间妳怎么还在这里闲晃啊。该不会妳想去哪里,结果又迷路了吧?」 「你说这话还真失礼呢,阿良良木哥哥。我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迷路过喔。」 「妳的记忆力还真好啊。」 「你这样夸我,我会害羞。」 「不,妳记忆力是真的很好,居然可以选择性地忘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哪里哪里。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我被忘记了!」 她这反击还真是锋利啊。 这家伙的临场反应还真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知道妳在开玩笑,被人家遗忘真的会让人很受伤耶,八九寺……」 「因为我把头脑差的人全都忘记了。」 「我还没有笨到轮到妳来说我!我是说忘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不是忘记头脑差的人!」 「因为我把对我不利的事情都忘记了。」 「对对,这样才对……才怪!一点都不对!别把别人的存在说的好像对自己下利一样!」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闭嘴。不准挑我语病。」 「阿良良木哥哥还真是任性。我知道了,那我就注意措词,换句话来说吧。」 「妳要换成什么……」 「我只记得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 这对话还真愉快。 老实说,我阿良良木历一个高中三年级生,居然和小学五年级生聊成这副德性,也实在是有一点奇怪。不过,这感觉跟在和我两个国中生的妹妹说话一样,感觉没什么改变……而且,或许这是小学生和国中生之间的差异吧,小学生比较不爱闹别扭,所以跟我两个妹妹比起来,和八九寺聊起天来更为顺畅。 「唉……」 我叹了口气,从脚踏车上下来。 接着我牵着龙头,徒步往前走去。 和八九寺聊天是很快乐,不过要是一直呆站在原地大聊特聊,可能会对我之后的行程到来影响,但现在时间上也还算充裕,因此我决定牵着脚踏车,边走边和八九寺继续聊天。走了比呆站在原地好。而八九寺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地方要去才在这里闲晃,所以她不等我催喊,很自然就跟上了,走在我脚踏车旁边,她大概很闲吧。 我会决定移动的理由还有一个。我再次转头瞄了一眼,目前好像还不用担心「那位人士」会出现。 「阿良良木哥哥,你要去哪啊?」 「嗯,我要先回家。」 「先回家?意思就是说,之后你还要出门吗?」 「算是吧。我刚才有说过吧?我们学校就快实力测验了。」 「那就代表阿良良木的实力,也就是真正的价值要被考验啰。」 「没那么夸张啦……这只是事关我能不能毕业而已。」 「……这样啊。那是在考验看阿良良木哥哥能不能毕业啰。」 「…………」 这两句话明明意思相同,但听起来就是有这么点不一样。 国文真的很难懂啊。 「因为阿良良木哥哥的脑袋不怎么聪明啊。」 「妳干脆直接说我笨,我听起来反而会舒服一点。」 「不不不,就算是事实,也有分『可以说的』和『没有必要多说的』两种。」 「另一种应该是『不可以说的』吧!」 「啊,那个没关系的。因为我的成绩也不是很好,我们是同伴、同伴。」 「…………」 我被小学生安慰了。 和小学生是同伴。 而且,她说自己的时候不是说「笨」,而是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成绩不好」,从这点来看,我感觉八九寺真宵做人不够老实。 「……不过这实力测验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考不好的话,真的会有点糟糕。」 「会被退学吗?」 「我的学校虽然是升学学校,不过没有夸张到会因为考试不好而被退学啦。话说,世上哪有那种升学学校啊?听起来像个笑话。唉呀,考不好顶多留级而已……不过我可不想留级啊。」 如果可以避免的话。 不,我必须要避免才行。 「嗯。那阿良良木哥哥今天不应该出门才对吧?你应该在家闭门苦读。」 「意外说出正经话呢,八九寺。」 「阿良良木哥哥,『说出正经话呢』是多余的吧。」 「只留下意外两个字就行了吗!?」 妳这是哪种搞笑角色。 「不过妳不用担心啦,八九寺。我出门当然是和念书有关。不用妳来提醒啦。我说的出门可不是去买东西,也不是去玩。二十要出门念书。」 「喔?」 八九寺一本正经地歪着头,一脸不解。 「也就是说,你要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读书咯?嗯——我个人认为在熟悉的环境,也就是自己的房间里静下心来念书,会比较有效果……啊,还是说阿良良木哥哥有报名补习班之类的东西呢?」 「要说是图书馆还是补习班的话,应该比较接近补习班吧。」我说。「你还记得她吧?战场原。那家伙的学年成绩名列前茅,今天我们约好要去她家,她要教我功课。」 「战场原……」 八九寺双手抱胸,嗖一声低下头。 她该不会忘记了吧。 如果战场原的存在对八九寺不利的话,那大概是因为战场原太恐怖的关系。 「她的全名是战场原黑仪……就是上次和我在一起的那个马尾姐姐啊,她还帮你……」 「……啊!是那个傲娇的大姐姐吗?」 看来她记得战场原。 战场原那家伙,似乎逐渐被定位成「傲」开头、「娇」结尾的角色……这样好吗?看来我有必要问问她本人对这点有何看法。我的应对方式,将会随着她的答复而改变。 「她是一个富有包容力的漂亮姐姐对吧。她那个时候一路上背着我,还替我带路。」 「你过去的记忆被美化咯……」 先前她们之间的互动,在八九寺的心中想必造成了心理创伤。唉呀,如果从她们彼此抱持的问题来看,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八九寺的双手依旧交叉在胸前, 「嗯——」 她低吟了一声。 「咦,可是……我记得阿良良木哥哥和她——那个,该怎么说才好呢,就是……」 看来八九寺似乎在慎选措词的样子。我大概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但她似乎却在找寻别的表现方式,无法直接将那个字眼说出口。她小学五年级程度的词汇,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词汇选择?尽管我不是很好奇,但多少还是有一点兴趣,因此我故意不帮腔,静候她开口。 最后,八九寺开口了。 「……你们是不是缔结了恋爱契约啊?」 「你这是最烂的词汇选择!」 正如预期,我怒吼了。 这对答就跟教科书上写的一样漂亮。 「嗄?阿良良木哥哥,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就算表面上你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我想只要是人,都可以听得出你话中带有不好的含意。」 「契约……这个词如果不行的话,阿良良木哥哥,那我改成『交易』这个词你看怎样?恋爱交易。」 「这更伤人了!拜托你用普通的说法就好!」 「喔。那我就听你的,用普通的说法吧。只要我想,这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那我要说咯,阿良良木哥哥和战场原姐姐,现在好像在做男女交际对吧?」 「……嗯,算吧。」 男女交际吗? 她居然用这种古风的说法攻了过来。 这就是她的普通说法吗…… 「那么,你说要请她教你功课,我想那只是借口吧,其实你们两个是去幽会吧?」 「………………」 幽会,这又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词…… 这家伙的词汇选择肯定有问题。 「在这关系到留级问题的实力测验前,你还跑到女朋友家做客,照我来看,这只能算是自杀行为呢,阿良良木哥哥。」 「是关系到我能不能毕业,不是留级。」 她似乎认为我很笨。 我觉得自己好可怜。 「还有,别说这是自杀行为。」 「那么,我想就和自杀没两样吧。」 「看我们总有一天,我们必须对簿公堂,分个是非对错了……」 「该凸的地方?你是指胸部或屁股吗?(注:日文中「对簿公堂」和「该凸的地方」的用字相同。)阿良良木哥哥想要对小学生的身体要求什么啊。」 「闭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敲了八九寺的脑袋。 八九寺回踹了我的胫骨一脚。 双方负伤平手。 同病相怜。 「不过,你不用担心啦,八九寺……因为战场原对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很严格的。」 「那方面是指课业上吗?她的教学方式是斯巴达式的吧。啊这么说来,她好像很讨厌笨蛋。」 「嗯。她有说过。」 所以战场原才会讨厌小孩。 也讨厌八九寺 她可能连我都讨厌也说不定。 不过,从现在的对话方向来说,战场原似乎不只是对功课严格而已……唉呀,这里就用优等生一次来带过吧。 「她宛如一个充满爱心的军曹(注:日本军曹一词相当于美国的中士,在立场上必须板着一张脸斥责和鼓励士兵,以及维持部队士气与秩序,故有「魔鬼军曹」一次出现。)。」 「那听起来像个好人的陆军士官是什么东西。」 「嗯——说到战场原姐姐的家,不是在之前那座公园的——」 「没有,我应该有说过吧,战场原很久之前就搬家了。我在遇见你之前去过她家一次,她家还满远的。所以我要先回家换脚踏车,然后再去她那里……啊,这样想想,我时间上好像不是很充裕的样子。」 「我没有那么不解风情,如果你赶时间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不会,我也不是很赶啦。」 而且,去战场原家是ok,但如果目的是念书的话,说句真心话,这实在让我有点提不起劲来……要是我把这话告诉战场原,她不知道会用什么毒舌谩骂来洗礼我。 但是,也罢。 战场原黑仪。 八九寺也是一样,但战场原也有她自己的—— 「我说八九寺……你——」 当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是…… 脚步声。 「咑、咑、咑、咑、咑、咑!」那紧凑的旋律,给人一种愉悦感。与其说脚步声的主人是用跑的,倒不如说他是用跳步的方式在前进。 我没必要回头确认。 是啊…… 要说我这阵子有哪里不和平安稳的话,在某种意义上,除了实力测验外还有另一个问题让我非常伤脑筋……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甩掉她了。 咑、咑、咑、咑、咑、咑! 脚步声快速逼近。 就算我没必要回头确认—— 但我还是不得不回头。 蹬! 接着,当我心不甘情不愿,缓缓转过身体时——她跳了起来。 她。 神原骏河跳了起来。 她的助跑跳远,随便一跳距离都超过一、两公尺,宛如无视万有引力定律,用相当标准的姿势和轨道,在空中穿过我右侧飞了过去,几乎快贴近我的脸旁—— 接着落地。 在那瞬间,散乱的头发立刻就静止了下来。 她穿着制服。 这次的制服不用多说,当然是我们学校的制服。 领带颜色是二年级的黄色。 顺道一提,她刚才穿制服这样跳跃,身上那件时下流行的短百褶裙当然是整个翻了起来,不过她还穿着一件及膝的运动紧身裤,因此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她身上那件裙子慢了半拍后,也跟着回到原位。 四周突然传来橡胶烧焦的味道。 那味道是她脚下那双看似高级的帆布鞋,和柏油路面激烈摩擦所造成的结果……这家伙的运动神经,到底有多离谱啊。 随后,篮球社的王牌选手—— 神原骏河转过头来。 她的表情微带稚气,但却有一种威严可敬的气息(就算是三年级生,也没几个人有这种神情)。接着,她用线条分明的眼眸直视着我。 同时把手放在胸前,宛如在宣誓一般。 最后,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唉呀!阿良良木学长。还真是巧啊。」 「最好是有这么刚好的巧遇啦!」 她会跑过来很明显是针对我。 这时我往身旁一看,八九寺的身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孩子——八九寺真宵跟我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又没大没小,没想到居然还会怕生。她这落跑的判断下得还真快,脚下功夫实在不得了。唉呀,就算刚才在场的人不是她,假如有一个陌生的女子用惊人速度向你冲过来(从八九寺的位置来看,神原看起来像是朝她发动突击一样),任谁都会脚底抹油吧。 不过,友情这种东西还真是薄弱啊。 算了没差啦。 我把视线挪回神原身上,她不知为何一脸陶醉,十分钦佩地反复点了好几次头。 「……你干么啊?」 「没有啦,我只是在回想阿良良木学长刚才说的话。我要把它铭记在心。『最好是有这么刚好的巧遇啦』吗……这种一语道破刚才那种情况的话语,乍看之下要想到似乎很容易,可是突然要想还想不太到呢。学长还真是随机应变啊。」 「……………」 「嗯,学长说的没错。」神原接着说。「其实我是追着学长跑过来的。」 「……我想也是。我早就知道了。」 「学长已经知道啦。真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我这种晚辈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被学长你看穿啦。这还真叫我难为情,不过我真的很佩服学长你呢。」 「………………」 我快说不下去了…… 我不清楚现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神原骏河对此毫不在乎,用精力充沛的笑容看着我。 三天前。 我走在学校走廊上时,这女人——神原骏河突然踏着响亮的脚步声,稀松平常地跑来向我搭话。由于她的举止实在太过自然,那时我也下意识地用普通的态度去对应她,但对方可是二年级的明星,出类拔萃的名人。就连我这个平常不怎么关心校内传闻的人,都知道有她这号人物——但是,我一直以为她和我之间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我也不可能会有缘分认识她——因此,多少有一点讶异。 不过,真让我讶异的东西是她的个性。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而言之,她很不可思议……神原骏河拥有的人格及性格,是我至今的人生当中从未遇过的。 接着。 在那之后,也就是三天前开始,到今天的此刻为止,神原骏河就像这样,一直纠缠着我。不论我身在何方,她三不五时就会踏着「咑、咑、咑、咑、咑、咑!」的脚步声朝我冲来,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下课休息的时间也就算了,神原你放学之后不是还有社团活动吗。跑来这种地方可以吗?」 「喔喔!阿良良木学长还真是敏锐啊。绝对不会看漏细微的疑点,简直就像侦探小说的主角一样。就算是菲力普?马罗(注:菲力普?马罗(philipmarlowe),雷蒙?钱德勒笔下打死不退的冷淡派侦探。),在阿良良木学长面前也会落荒而逃。」 「我只是想说全国区的篮球选手,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相当反常而已,别说得我好像很厉害一样。」 侦探小说主角会因为这种三脚猫功夫落荒而逃的话,那种小说我实在不想看。 「学长把谦虚当成仅次于生命的第二样武器,刚才那番话语中充满了谦虚谨慎的自我规戒……我这个人动不动就会错估自己,应该要积极向学长看齐才对呢。呵呵,自古以来就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我光是这样和阿良良木学长聊天,就感觉到自己的人格有了成长呢。所谓的仿效就是指这样。」 神原笑容满面地说。 她的笑容没有半点恶意。 ……我至今一直认为所谓的善人一词,是指羽川那一类的家伙;但出人意料,神原这类的人可能是善人一词的最高级型。 简单来说,她比羽川还要猛。 比那个班长还要麻烦。 「不过,学长你看,我现在手这个样子。」 神原一边说,一边出示自己的左手。 她的左腕上缠着洁白的绷带。绷带从她的五根手指一路缠绕到手腕处,包得密不透风。其实那绷带一直延伸到她的手肘处,只是手腕以上的部分被长袖制服遮住看不见而已。听说她是在自主训练的时候不慎挫伤,而且受伤的角度还很奇怪……等等之类的传闻,早在神原向我搭话前,我就已经有所耳闻。 传闻终究是传闻。 就算传闻只有一半的可信服,我也很难相信有这等运动神经,且身体柔软的神原骏河会在自主训练的时候挫伤,但现在她缠着绷带的手就摆在眼前,看来那传闻是真的吧。正所谓仙人打鼓有时错。人有错手,马有失蹄。猴子也会从树上掉下来。 「不能打球还待在体育馆只会给人添麻烦,所以我现在尽量避免参加社团活动。」 「不过你是队长吧?就算不是队长好了,要是你不在,队伍的士气也会下降吧。」 「学长把我的队伍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球一样,真叫我感到遗憾啊。我的球队可没那么软弱,她们不会因为我不在士气就下降。」 神原加强语气说。 「篮球是相当激烈的运动。单靠一个人是没办法赢球的。我承认在位置上,也就是责任上我很显眼没错,但那是因为有大家的力量才会有我。因此我所受到的赞赏,应该和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分享。」 「……嗯,你说的没错。」 她就是……这种人啊。 要说她善良呢,还是说她是善人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神原会做出这种反应,不只局限于这次。只要有人说她队员的坏话(虽然我没这个意思),就会触碰到她的敏感神经。似乎还有传闻说,她在一年级接受新闻部采访的时候,只因为对方对她当时的学长说了不礼貌的话,她就气得翻桌(附带一提,这项传闻是子虚乌有,但似乎真的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呵呵,此时神原笑出声来。 「我知道你的用意,阿良良木学长。你现在是在考验我,看我有没有当队长的资质对吧?」 「………………」 这学妹洋洋得意、居功自傲地在说什么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真的,要将阿良良木学长的语录,记录下来流传给后世的时候,必须要请执笔者把内容全部用成粗体,然后标上标点,不然个中的意义就无法传达给读者吧,因为这一字一语内含的重量完全不同。有句话说:『说服力不是取决于你说了什么,而是要看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平常这句话是用在负面的地方,但唯独套用在阿良良木学长身上,听起来就像是正面的了。请学长放心。我没有打算舍弃队长的责任和义务。我没有那么骄傲怠慢。好歹我也有身为王牌选手的自觉。我来这之前,已经确实指示大家练习的内容。我不在的话,大家反而能够轻松练习呢。所谓阎王不在小鬼翻天嘛。」 「阎王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们的运动,说到底也只是学生的社团活动。况且我们学校是升学高中。社团活动基本上是用来制造青少年时代的快乐回忆,最重要的是要轻松且无顾虑。不过,没想到阿良良木学长居然会关心我这个陌生人的人际关系,甚至还顾虑到我的队友,你真是一个体贴的人啊。这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不胜惶恐。学长真是心胸宽大,胸襟广大无边啊。为了我们篮球社,居然特意扮黑脸。学长真的是把我们这些晚辈当成自己人才会这么做的。我从来没遇到过像阿良良木学长这样的人啊。」 「我也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家伙……」 这种天然型捧人上天的角色…… 大概是一种新创意 吧…… 「是吗。能够承蒙阿良良木学长这么说,我真是感到光荣至极呢。呵呵,被学长这种内心优质的人夸奖,我就会有一种想要努力向上的感觉,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甚至感觉心中原本没有的勇气,都涌出来了一样。现在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我决定了,以后如果我意志消沉的时候,就来找学长你吧。因为只要拜见学长一面,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都可以继续努力下去。」 神原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她的笑容看起来毫无防备,但绝对不是如此,因为我感觉得到,她笑容的深处有一种坚强的意志。正因为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才能露出这种笑容吧。 她和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和我完全是不同种类的人。 不,这些我老早就心知肚明,我不是在说性格方面的事情。神原是运动型少女,又是校内的明星人物,和我阿良良木历是不同世界、不同种类的人,这些我早就心知肚明道一塌胡涂的地步;不过问题在于,为什么神原骏河会来找我搭话? 不只是搭话而已。 她还像这样一直跑来找我聊天。 一而再、再而三地朝我跑来。 神原刚才说过,以后要是意志消沉就会跑来找我,以寻求努力的动力——她原来不是这样说,但语意应该差不多——但这应该不可能吧。我可没那种超能力。要是有的话,我早就不客气地用在自己身上了。 「对了,神原。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问。从三天前算起来,这问题我已经不知道问过几次了。 「啊,对喔……」 平常神原听到这个问题部对答如流,但她今天却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是头一遭。不过,那犹豫也只是一眨眼间,她马上就笑容满面地对我说: 「……学长有看今天早上报纸的国际版吧?我想听听阿良良木学长对俄罗斯未来的政治情势有什么见解。」 「时事话题吗……」 而且选的偏偏还是这种话题。 我对日本政治都不是很懂了,还要我说海洋另一端的俄罗斯吗…… 「对啊,还是说阿良良木学长比较喜欢印度方面的话题?不过,很可惜就如学长听见,我是体育系又是户外派的人,it相关的话题我比较薄弱。而且现在俄罗斯方面的问题,对我来说比较实际。」 「……我今天早上没看报纸说。」 我说这话很明显是借口,连我自己都不觉得可以蒙混过关。其实报纸我是有看,但我的见识没有深入到可以和别人议论—— 然而,神原听到了我的说词, 「这样啊。」 只是瞇起眼睛,缓缓地笑着说。 「阿良良木学长日理万机,早上会没空看报纸也不奇怪。我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问这种有欠顾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既然这样,这个话题我想我们明天再讨论好了,学长你可以吗?」 「可以啊……」 「学长的心胸真宽大。我没想到学长会这么简单就答应我。优秀如学长的人物,听到我这种肤浅的发言不可能毫无想法,可是学长居然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用这种落落大方的态度响应。这种胸襟宽阔、广纳百川的心胸,我又多喜欢上阿良良木学长的一个地方了。」 「是吗,谢谢……」 「学长无须道谢。这是我真诚的内心话。」 「…………」 不过,这家伙的头脑还挺好的嘛。 这种文武双全的人,以人类来说可是相当犯规的存在……羽川和战场原运动方面虽然不差,但是根本无法和这位学妹相提并论吧。战场原在国中时代虽然是田径社的王牌,不过她升上高中后就没碰田径,有一段很大的空窗期,再加上她本身怀抱的特殊理由,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当然。 我不认为神原是真的想和我议论俄罗斯的政治情势,她这么说很明显是权宜之计吧。 我每次问神原找我有什么事时,她都是这种调调,不肯认真回答我。 我觉得她找我可能另有目的。 但我却猜不透她。 这家伙为何——而且还这么突然——一直缠着我不放呢。校内明星神原和我这个三年级的吊车尾,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八竿子打不着边。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你今天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嗄?没有啊……还挺普通的。」 除了你以外。 不,我差不多也快习惯你了。 「实力测验就快到了,让我有一点头痛啦……」 「实力测验吗?呜,我对那个也很头痛。测验这种东西,对有社团活动的人而言相当困扰。因为学校会在考试前一个礼拜强制禁止我们练习,我们只能做自主训练。」 「嗯——」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被禁止就应该好好休息,为何还要做自主训练?这里有我很难理解,唉呀,毕竟他的世界和我不一样。 「不过,这对你来说刚刚好吧?这段时间你左手的挫伤大概也好了吧。」 「嗯?啊……对啊,说的没错。」 神原的视线落在左手上。 「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看事情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感觉学长好像常常在思考让人类幸福的方法。这种正面思考还真是令人感叹啊。」 「正面思考这方面,我再修练个一百年也绝对赢不了你……」 到底要怎么养育,才能培育出这种人才呢。 这真是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套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话,学生的本分就是念书嘛。实力测验虽然让我很困扰,不过我会努力去考的。」 「好险你伤到的不是右手。」 「不,其实我是左撇子。」 神原说。 「左撇子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很不方便,唯独在竞争胜败的运动世界中比较会有优势,所以可是很贵重的存在。」 「咦——真的吗?」 「是真的,这点有在玩运动的人都知道。天生惯用左手的人,在现今的日本通常都会被矫正,所以左撇子的运动选手,在比例上十个人里头只有一个,有时候还不一定会有呢。阿良良木学长,如果把这个比例套用在篮球这个运动上,你觉得会变成怎样?篮球是五对五的球技,也就是说场内只有一个人是左撇子。而那个人就是我。这就是我能够当上王牌选手的其中一个原因。」 「嗯……」 这话我听了似懂非懂。 「不过,就因为这样,万一要是左手受伤,那就只有麻烦而已了。虽然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啦。」 「左撇子啊……我没有在玩运动,所以对那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单纯觉得左撇子很帅。」 这是我由衷的感想。 我总觉得左撇子的人举手投足看起来都很有型,这可能是我自以为是的偏见啦。 「阿良良木学长说这么多,其实你自己也是左撇子吧?呵呵,因为学长的表戴在右手,我马上就发现了。左撇子的人对同类可是很敏感的。」 「…………」 手表我只是无意中戴在右手而已,这件事我现在就算打死也不能说出口……以后我在这家伙面前必须用左手写字、用左手拿筷子了吗?我觉得左撇子很有型没错,但我压根没想过要把自己矫正成左撇子…… 「那你考试的时候不就糟糕了吗?惯用手变成这样,国文根本没办法考吧。」 「唉呀,但是也只是实 力测验,不是每一科都要写论文啦,字稍微有点歪七扭八,嗯,没关系的。老师大概也会考虑到我的状况吧。阿良良木学长。抱歉让你担心了。话说回来,学长你真的很替学弟妹着想呢。在考试之前还有余力来担心我,我只能说这真是了不起。这可不是一般人都做得到的事情。」 「……呃,我也不是很有余力。」 这话是真的。 我不是因为有余力才来担心学弟妹,眼下,我根本没有余力去担心别人。完全没有。 「我今天等一下还要去读书会。」 「读书会?」 神原的表情讶异。 她对读书会一词似乎没有会意过来。 「就是那个啊,简单来说,我从以前到现在的成绩不怎么理想……而且一、二年级的时候,出席率也很糟糕……」 为何我必须多作说明。 就算对方是明星,也不过是年纪小我一岁的学妹。 「总归一句话,实力测验是我挽回的机会。」 最后我说出口的话,像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切身感受到自己的器量有多么狭小。 「嗯,原来如此。」 神原点头说。 「我是那种考试的时候不会认真读书的人,所以我不太清楚啦,不过这么说来,我班上同学在考试前也会聚集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念书……是那种的吗?」 「嗯。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这样啊。那阿良良木学长待会要去朋友家咯。不过……」 神原的话中略带踌躇。 「我觉得读书和运动不太一样,不是大家努力就有办法搞定的东西……」 「没问题的。说是读书会也只有两个人,我是负责等人教我的那一方,感觉就跟家庭教师一样。我班上有一个成绩超好的家伙,所以我要去麻烦她。」 「喔……啊!」 神原有如想到什么一般,她说。 「是战场原学姐吗?」 「嗯?你认识她吗?」 「说到学长班上成绩好的人,除了战场原学姐外没别人了吧。我老早就有耳闻了。」 「嗯——你说的没错啦。」 战场原那家伙果然也是名人。 就算一、二年级当中,有人知道她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吧。 嗯? 可是很奇怪,说道成绩优异的名人,应该会先联想到羽川才对吧,她从来没把学年第一的宝座让给别人……至少「除了战场原之外没有别人」这句话放在这里说不通。而且,读书会给人的感觉,通常都是去同性家读书,一般来说她应该先说男生的名字比较正常吧? 怎么会突然就提战场原呢。 「那我不能耽误学长的时间了。今天就这样,我先告辞了。」 「好。」 神原骏河似乎很明白进退的分寸,句尾不忘加上「今天」两字,这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接着,只见她沉下腰,拉直脚筋。 暖身运动。 她仔细地伸展阿基利斯腱—— 「阿良良木学长。祝你武运昌隆。」 语毕瞬间,她踏着「咑、咑、咑、咑、咑、咑!」的脚步声,沿着过来的路冲刺跑了回去。她的脚劲还真不错——不只跑得快,从加速到最高速度的时间更是快到吓人。她跑百米、两百米的秒数成绩,或许不会特别优异。但如果是十米、二十米这种超超短距离赛跑,神原绝对不会逊色于田径社的选手吧。神原骏河是篮球运动员,这方面的能力被特别强化,以便能在被局限的场地中自由活动,而眼前的场景更活生生地印证了这一点……她一眨眼间,背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激烈的动作,让短裙任意翻动,但神原的裙下穿着及膝的运动紧身裤,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裙子乱翻。 ……可是,我觉得跑步还是穿运动裤比较好……看的人也不会有邪恶的期待。 接着,我叹了口气。 我顿时感觉如释重负。 这次和先前比起来,时间算短了……要是我不赶快弄清楚她缠着我的理由,以后这种状况可能会不断发生,一想到这我就无法悠闲下来。不过,她对我也没造成什么实质上的灾害,放着不管其实也无所谓,只不过神原她的个性,我这一类的人稍微有点招架不住……不,应该说真的有人和神原骏河说话,不会觉得疲惫的吗?就算有—— 对了。 那也只有战场原吧。 「良良良木哥哥。」 「……这名字和刚才比起来,的确非常接近正确答案,不过八九寺,你不要把我的名字像唱歌一样唱出来。我的名字是阿良良木。」 「抱歉。我口误。」 「不对,你是故意的……」 「我狗误。」 「还说不是故意的!」 「我偷窥了。」(注:口误和偷窥两字,在日文中音近。) 「你偷窥到我才能的冰山一角吗!?」 八九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 她似乎是看神原走了才跑回来的。虽然我一直搞不懂八九寺内心在想什么,但从她马上就跑回来这点来看,刚才她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走一事,似乎让她抱有一定的罪恶感。而她这次念错名字是故意的,把它当作是遮羞比较妥当吧。 「那个人是谁啊?」 「你看了还不知道吗?」 「嗯——她叫你学长,从这一点来推理的话,没错,她应该是你的学妹吧?」 「……好棒的推理啊。」 神原要是在场,她应该会列出几个像马罗那种古典侦探的名字,把八九寺一口气捧上天吧。我没办法,我瞬间有想要模仿神原的冲动,但我的灵魂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不过,阿良良木哥哥。我刚才在暗处偷听你们的对话,她一直找你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到最后还是搞不懂你们的主题是什么。她是为了和你闲聊才追上来的吗?」 「嗯……不对,八九寺,你问我,我也不晓得……」 「不晓得?你这种说法还真是欠缺水彩呢。」 「我是美术社的社员吗?」 是欠缺精彩吧。 我决定老实对八九寺说。 「最近那家伙一直在跟踪(stalking)我。」 「跟踪是指女性下半身穿的那个?」 「那个叫丝袜(stog)。」 「是这样吗?」 「跟踪的意思你不懂吗?简单来说就是跟踪狂啦。」 「跟踪狂是指女性下半身穿的那个。」 「那是裙子吧(注:跟踪狂和裙子在日文中发音相近。)?我是一个对女生下身的衣着很感兴趣的男人吗?」 由于机会难得,因此我稍微想了想,八九寺会把「运动紧身裤」这个词和什么东西搞错,不过可惜我的单字量不足联想不到,所以我只好死心,继续进行对话。 「我也搞不清楚,她从三天前就一直缠着我,毫不避讳。总之每次等我注意到时,她已经站在我旁边要向我搭话了。都是她单方面来找我。而且就跟你说的一样,每次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知道那应该算闲聊还是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她想做什么。」 她应该有目的才对。 但我完全无法推测。 因为她几乎都在转移焦点。 三年级和二年级,行动范围会重叠到的地方也只有操场,所以要巧遇的机会也不多。简单来说,用反向思考来看,神原她是可以利用短暂的下课时间,抽空来找我……这一点我知道,可是反过来 说,我也只推测出这点东西而已。 「嗯。可是,阿良良木哥哥。你不用想得太复杂,应该是那个吧。这是因为她喜欢你吧?」 「嗄?」 「她刚才好像有跟你告白吧。」 「……啊,听你这么一说——最好是有啦!你那种说法……我又不是美少女游戏的主角,哪可能突然有一天就受欢迎起来啊。」 「说的也是。如果阿良良木哥哥是美少女游戏的主角,那我肯定也会被列入攻略的对象,我才不要那样呢。」 「…………」 小学生知道美少女游戏是什么? 连我都没玩过呢。 「不过,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是攻略难度很高的角色吧。」 「不,要攻陷你大概轻而易举吧……」 只要化解她怕生的属性,之后就能一点一点地把她蚕食掉吧……假如女主角有六个,她大概是第四个被攻陷的吧。 不过呢,要是考虑到年龄方面的问题,八九寺的确有相当的难易度。 「神原不是那种人……啊,不过听说她谈起恋爱的时候很疯狂。不过就算那样好了,她之前和我的交集完全是零喔。我和那些人……和神原不一样,我什么都不是啊。」 可是仔细想想,她一开始会跑来向我搭话,就代表她至少知道我的名字和班级。 这是为什么? 她跑去向人打听……的吗? 「会不会是你在捡弃猫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并没有。」 话说,我可没看过弃猫那种东西。 哪有猫会乖乖待在瓦楞纸箱——箱子上还要写着「请捡我」的字样——等人来捡的啊。 最好是有猫咪家教这么好。 「那会不会是你在捡垃圾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你现在是不是把猫和垃圾画上等号了?」 「你这种说法才奇怪。请不要故意找碴。阿良良木哥哥居然以挑我这种弱女子的语病为乐,这种兴趣真的很低级呢。」 「你快点跟猫道歉。猫可是很恐怖的喔。」 「就算不是那样,阿良良木哥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的。人类彼此之间的关系,说穿了都是靠第一印象来决定的。只要理解到这一点,就有办法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缠上你了不是吗?」 八九寺咯咯笑着,开心地说。 从这点来看,她果然是小学生。 「绝对错不了。我体内的女性直觉告诉我这绝对错不了。该怎么办?阿良良木哥哥。她现在好像还在试探你,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她可能最近就会向你告白喔。该怎办、该怎办、该怎办?」 「拜托。我不太喜欢什么东西都用恋爱两个字来说明。这说法不就好像以前海外电影里头,常常出现的爱的力量吗?如果用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这世界不知道会有多美好啊。不可能、不可能。单纯说她是别有用心,我还比较能接受。而且——」 我接着说: 「我已经攻陷难易度最高的角色了。」 003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战场原黑仪冷不防呢喃说。 这话真的突如其然,而且没有任何脉络可循,让我心头一惊,在笔记上振笔疾书的铅笔停了下来。 但那完全是战场原的自言自语,「话说回来,」她马上就转变话题说: 「要教人功课,真的很困难呢。」 在那之后,八九寺陪我走回家,一路上和我聊了很多神原以及其他的话题,接着我和她告别了。八九寺老是四处闲晃,我们很快就会在某处再会吧。然后,我放下背包,换了套衣服,把教科书、笔记和参考书塞进波士顿包后,把上学用的菜篮车摆一旁,换乘越野脚踏车往战场原家出发。早就已经回家的两个妹妹,追根究底地想要逼问我去哪里,所幸我成功逃走了。 刚才我也对八九寺说过,要到战场原家确实有一点远。一般来说不是骑脚踏车能去的距离。不过如果搭公交车过去,到头来还是要走一段路,因此我想还是骑脚踏车过去比较快。这是感觉上的问题,我去战场原家这次是第二次没错,但我还是第一次从自己家里过去,因此我也不能断定怎样去会比较快。 民仓庄——木造的二楼公寓。 里头的二〇一号房。 三坪的房问,一个小流理台。 两位标准体格的高中生,隔着日式矮桌面对而坐,要是把读书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左右两旁,就足够把整个房间挤满。战场原是单亲家庭,又是独生女,而战场原的父亲又是晚归的拼命三郎,在这状况下,现在我们当然是两人独处。 阿良良木历和战场原黑仪。 健康的少年少女,在狭窄的房间内两人独处。 一男一女。 而且是彼此公认的情侣。 是一对男女朋友。 然而。 「……为什么我还在读书啊。」 「咦?因为你是笨蛋的关系吧?」 「你这说法真讨人厌!」 虽然你说的没错。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点特别的事情发生。 老实说。 我们开始交往是在和八九寺真宵认识的那一天——母亲节,五月十四号,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却没有任何「桃色」的发展,完全没有。 ……………… 咦,仔细想想,我们甚至连个约会都没有喔。 早上我们在学校见面,下课时间聊聊天、中午一起吃饭、放学后一块回家,走到分歧点后说再见。我们的交流只有这样而已。如果是观念比较开放的人,这种事情在普通的男女交际上也会做,根本不用当男女朋友吧…… 我不是很强烈希望能有什么桃色发展,但至少能让我们有一点情侣之间的进展吧。 「我活到现在从来不觉得读书辛苦,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阿良良木你在烦恼什么、有哪里不懂……我不知道你哪里不会。」 「是吗……」 这话还真让我沮丧…… 我们两个在程度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那差距感觉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 「我甚至以为你是想搞笑,才故意装作不懂的。」 「我干么这么委屈自己啊……不过战场原,你也不是一生下来头脑就很好吧?你应该是经过吐血般的努力,才让成绩维持名列前茅的吧?」 「你觉得一个努力的人会认为自己在努力吗?」 「……是喔。」 「啊,不过,阿良良木你不要误会喔。我是很同情像你这样努力完全得不到回报、甚至还不知道该怎么努力的人。」 「拜托你别同情我!」 「我觉得你们的努力全是白费功夫,毫无意义。」 「呃、呜呜!现在的游戏规则是我一吐槽你就说得更过分吗……?这样一搞,我甚至要用泪眼相对都不行!」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就算没有草叫做杂草,还是有一种鱼叫做杂鱼……」 「也没有鱼叫做杂鱼吧!」 「就算没有草叫做杂草,还是有人被称作杂草……」 「会有人叫做杂草,就代表有取这个绰号的人吧!」 「不过,唉呀,如果我这次让你在实力测验合格的话,我以一个人类来说,也会更往前推进一步。一想到这里我的干劲都来了。」 「别把我的成绩拿来当作对自己的考验啦……而且你以一个人类来说,需要进步的应该是别的地方。」 「你很烦耶。我把你勒死『了』 。」 「过去式?我已经死了吗!?」 请她来教我功课,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嗯——我应该拜托羽川才对。 不过。 我虽然对八九寺说那么多,但老实说,我的确有一种可爱又害羞的邪念,暗自期许在战场原家两人独处时会发生一些事情…… 我的视线从笔记上,往战场原身上瞄去。 战场原依旧一本正经。 表情几乎没有变动。 就算我们变成男女朋友,她在我面前也不会露出特别的表情……从这点来看,这家伙根本称不上傲娇吧。 她的态度完全没变。 嗯—— 还是说就跟往常一样,是我太过期待了呢。我曾经模糊想过,和她交往之后,应该会出现更特别的会话,但不管我们关系如何,谈话的内容依旧跟过去没两样。这就算过度期待吧。这代表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是一种愚蠢的幻想吗? 「………………」 一定是。 从我认识战场原到现在来看,从战场原黑仪之所以为战场原黑仪的原因来看,当然或许还有贞操观念等问题,但不光是这样,我想战场原或许对我们现在的关系感到很满足吧。 她说过,她最讨厌暧昧的关系。 既然她说过,那就表示她真的很讨厌吧。 ……不对。 可是就算是这样…… 我想战场原身处这种状况下,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吧……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有发生一些色色的事情啊……她趁家人不在时,招待名目上的男朋友来家里,内心不可能毫无感觉,她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生……唉呀,假如用这种角度来看,或许是心理作用,矮桌另一端、战场原穿着便服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这么一点积极,只是我觉得她的裙子好像太长了。她裙下没穿裤袜,但多亏那条长裙,害我几乎看不到她的美腿。与其说她有感觉,不如说她在提防我。 呼。 还是说这种时候,应该要由身为男性的我积极采取攻势呢?但就算要我采取攻势,我过去没交过女朋友,可不知道要如何攻起啊。 「怎么了?阿良良木。你的手在动喔。」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题很难。」 「就这种程度的问题?你真让我伤脑筋耶。」 战场原丝毫不打算理解我的心情,仅露出愕然至极的表情响应我。那是惯于瞧不起他人的家伙,才会有的眼神。 接着她一脸忧郁,喃喃自语。 「不过,算了吧。」 「诶?等等,你一脸麻烦地把自动铅笔放到一边,举止又很无精打采,该不会你心中还有『对我见死不救』这个选项?」 「也不是没有。」 十分干脆的一句话。 「六:四……不,七:三吧。」 「不管哪边是七、哪边是三,这都是很现实的比率……」 你干脆直接说九:一我会比较轻松点。 说真的,到底哪边是七啊? 「这让我很挣扎呢。我努力教你,你还不会;那我干脆随便教教,你不会就算了。这样才能保住我的面子啊。」 「请不要舍弃我……」 看来我真的只能拜托羽川教我功课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喜欢那样。 那位班长认为:「只要努力用功,不管是谁都能把书读好。」同时毫不介意地把它当作常识,深信不疑。我实在没办法请她教我功课…… 「唉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啦。」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好说好说,我这是来者不拒,去者不饶。」 「好可怕的思考方式!」 「别担心。既然要教你,我就会拼死去做。」 「不用拼死去做!你只要尽全力就好了吧!你是想用什么可怕的方法逼我念书啊!」 「……不过,阿良良木。这么说来,你好像只有数学还算不错对吧?」 「诶?对,嗯。」 你怎么会知道? 在我正要开口问之前, 「我听羽川同学说的。」 战场原说。 原来,羽川的确比任何人都还清楚我的成绩。 「嗯……可是,我想羽川不会把别人的成绩到处张扬吧。」 「啊,这应该说是我感觉到的吧?上次,阿良良木和羽川同学在聊天的时候,我在一旁间接听到的。」 「……那不叫感觉到吧。」 什么间接,那根本是偷听吧。 「唉呀,真的吗?」 战场原毫不在意。 真是个伤脑筋的家伙。 「数学不是背诵科目,所以我多多少少会一点。我感觉公式和方程式很像必杀技,这很棒不是吗?就像十字死光、龟派气功(注46:十字死光:初代超人力霸王的绝招。)之类的一样。如果其他科目也有那种必杀技就好了。」 「如果有这么凑巧的话,那大家就不用读得那么辛苦了。不过呢,科目本身的学习先放一边,如果光指『考前复习』方面,虽然没有必杀技,但还是有必胜法则啦。」 战场原再次拿起放在一旁的自动铅笔。 「其中有一种考前猜题型的读书方法。以结果来说,这种方法会让人有投机取巧的心态,要是用上瘾了不太好,所以我不太推荐。不过事到如今,或许也只能用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吧。这是不得已的。说这么多,简单来说只要你考试全部及格就好,所以把及格线设为平均分数的一半……」 战场原说着,一边在笔记本写上数字。 预测平均点,以及其一半的数字。 这样一写出来,感觉好像有办法达成的样子。当然,这意思就是要我把这数字当作是自己的一百分。 「以背诵为主的科目,老师都会有几个必考题,因此那就是考试重点。我们不要随便猜题,要针对重点来拟定对策。不要钻牛角尖,要针对自己会的问题下手。阿良良木,到目前为止,我说的你听得懂吧?」 「……嗯,还算懂。」 不过,聪明人对考试的思考方式,真的完全不一样……我从来都没站在出题老师的角度去思考。不,我在国中功课很好的时候,或许也有同样的思考模式……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国中时代。 我一点都不怀念。 「那我们就先从简单的世界史开始读起吧。」 「世界史很简单吗……」 「很简单啊。只要把重要的句子全部背起来就好了吧?」 「…………」 「我刚才说过,这次我不会要求你做到那种地步。不过,阿良良木。这次的实力测验,我现在开始帮你的话,你十之八九会及格吧,不过你对未来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看法呢?」 「未来的事情?」 「未来的出路吗……你说得对。的确要快点决定才行……对了,战场原你打算做什么?」 「继续升学吧。我大概可以推荐入学。」 「……是喔。」 「我说大概是不是太谦虚了?」 「依你的个性来说,的确很谦虚。」 「反正就是升学。」 「升学吗……」 说得很理所当然一样。 但这本来就很理所当然。 聪明人的聪明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现在无法明白,以后也永远不会明白(战场原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考 虑到学费的话,我能去的学校自然有限。不过,说幸好的话或许有点自虐,我以后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所以感觉上我可以主动去配合学校方面。」 「不管你去哪里,你都是你吧。」 「是啊。不过,」战场原接着说:「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阿良良木你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呃,那可能有一点……」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但在现实上,只能说是不可能的任务吧…… 说的也对。战场原点头说。 「无知是罪过,不过笨可不是。笨是一种惩罚。要是阿良良木像我一样在前世好好积阴德,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好可怜啊。蚂蚁在凝视挨寒受冻的蟋蟀的心情,我现在可以清楚体会到了。阿良良木还真了不起,可以让本小姐体会到那些小虫的心情。」 「…………」 我要忍耐…… 这种事情要是反驳,只会白白让自己的伤口扩大…… 「你干脆赶快去投胎会比较轻松。因为蟋蟀死掉之后,至少还能变成珍贵的养分,成为蚂蚁的食物。」 「我们下次见面就是在法庭上了!」 我忍无可忍了。 我也很欠缺忍耐。 「不过,就算你这么说,战场原。我们毕业后的目标不一样,也不代表我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吧?」 「也对。你说的没错。可是,要是我上了大学每天都在联谊,最后变心了怎么办?」 「你已经准备要快乐享受大学四年的生活了吗!?」 「该怎么办?我们毕业之后要不要同居?」 战场原轻描淡写地说。 「这样一来,就算我们的出路不同,在一起的时间也会比现在还要多。」 「嗯……是不坏啦。」 「不坏?你那是哪一国的说法。」 「……我想要同居。请让我跟你同居。」 「唉呀,是吗?」 战场原说完,很自然地低头看课本。她虽然装作若无其事,说这话的时间点感觉又很像在说笑,但我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面,不是那种讲话会半开玩笑的人。就算我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可是战场原黑仪。 ……话说回来,她想得还真远。 不,或许我应该换个角度来看——战场原是如此认真地在为我着想。普通的高中情侣应该不会把交往两字想得这么远吧。 但是,所谓的交往又是什么呢。 只是一种口头约定,也没有任何的保证。 我叹了口气。 我无法对应,因为我从来没和女生交往过,别说什么采取攻势,我根本不知道在这 种状况下该做出何种反应。 至少可以拿来当作参考。 攻陷女生不是问题,但现实生活和游戏不同,没有破关那种东西。 「你的叹气还真多呢,阿良良木。呐,你知道吗?听说每叹一次气,幸福就会溜走一次喔。」 「那我已经让幸福溜走了几千次了吧……」 「你让幸福溜走几次我没兴趣,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叹气。因为我会觉得很烦。」 「你讲话真的很狠耶。」 「说是烦,也是为爱心烦。」 「……嗯,这话让我很难做出反应。」 也让我听了有点高兴。 好一个吐槽陷阱。 「对了,你知道吗?阿良良木。」 战场原开口说。 「我,没有和男生分手的经验。」 「………………」 不,这话有两种正反两面的意思吧? 乍听之下,她彷佛是在说自己是一个追求者众多的好女人。但换个角度想,这句话不就等于在宣告自己没有和男性交往的经验吗? 「所以」 战场原继续接着说。 「我也没打算和阿良良木分手。」 她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眉头没有半点抽动。甚至让人觉得,她没有一丝的自我情感。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内心绝不可能没有感觉。 两年。 从国中升上高中之间,战场原黑仪在这段既不是国中生、也是不高中生,更不算是春假的时候开始,便完全断绝与他人的接触。她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接触,也不无道理;会变得比一般人还要消极、胆怯也无可厚非。这感觉就像一只警戒心很高的野猫 ——唉呀,猫还是拿来形容羽川比较贴切吧。 不知道如何采取攻势这点,我们彼此彼此吗? 「……我说,战场原。」 「干嘛?」 「你最近还有把订书机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你这么一说……我最近都没带了说。」 「是喔。」 「我太大意了。」 「真的呢。」 这样一来,也算有进步吧。 只有这种程度的变化,根本没办法称作傲娇,但如果傲娇是战场原的个性之一的话—— ……嗯?这么说来。 在那两年以前,战场原应该是—— 「你国中的时候,不是田径社的王牌选手吗?」 「嗯。」 「你不想再练田径了吗?」 「嗯。因为没有继续练的理由。」 战场原回答的速度可说是毫不犹豫。 「我没有打算回到过去。」 「嗯——」 据说战场原在国中时代的人品卓越,是一个努力不懈、态度非常和蔼、对任何人都很温柔、自然不做作,而且又是田径社的王牌——是一个相当有朝气又活泼的学生。 这八成是谣言,但可信度可说是非常高。 在她升上高中前,这些特质全都改变了。 接着过了两年。 变调的东西,恢复了原状。 但却不是一切都恢复原状。 如果本人不想恢复的话。 「我想不到继续练田径的必要性和必然性,而且回去参加既没意义,也会让自己增加许多负担。况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三年级了。不过,阿良良木,你怎么会问我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对你之前在练体育的那段时间有兴趣而已……你这么久没练也会有空窗期,没必要勉强自己。」 就像我说到猫会想到羽川翼一样,我问到有关运动的事情时,脑中自然浮现出那位学妹——神原骏河的身影……但,战场原的反应也太冷淡了。 确实,她的思考是很积极向前看。但是—— 不回首过往,真的就表示自己积极向前看了吗? 现在的战场原,果然…… 「不要紧的。我就算不运动,也有自信维持现在的身材。」 「……我不是怕你身材走样才这么说的。」 「阿良良木不是被我这个没和男性交往过、又富有弹性的惹火身材给吸引住的吗?」 「别说的好像我是看上你的身体才跟你交往的一样!」 还说什么惹火身材…… 没其他说法了吗。 「是吗?你不是看上我的身体啊。」 战场原装迷糊地说。 「既然这样,你应该暂时克制得住自己吧。」 原来她是想说这个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话还真是绕了一大圈,相当拐弯抹角。这种说法完全不符合战场原有话直说的个性。 贞操观念吗……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而已吧。 「也对。去吃高级自助 后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偶尔我也想写正常一点的后记,所以在这边我想针对本书中收录的三篇故事,来做一些解说。以下可能会稍微触及到故事的内容,因此我建议还未读完本书的读者们先在这里停下,待读完本书后再回头来阅读后记。其实,我想写的只是上述这种老套的文章而已,解说性质的东西我不会详述,但仔细想想,作者亲自来解说内容一事,实在没有这么简单。人类无法将自己心想的事情百分之百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内容也无法百分之百传达给对方知道,实际上顺利传达的部分各只有百分之六十,简单来说,作者心想的事情透过作品传达给读者的部分,实际上只有百分之三十六而已。百分之六十四的其余部分,则是误解,因此读到作者的解说后,通常有一半以上的读者会无法同意。大家会心想:咦!作者想写的是这种意思吗?之类的。这就是所谓的沟通上的困难,然而这种误解会成为阅读上的一种辛香料,这点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例如,我想要推荐自己最喜欢的书给别人时,常会把我自己觉得书中最感动的情节,用充满临场感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我之后回头看那本书时,常会发现那种情节在书中根本就不存在。到头来,人类只是一种马虎的生物,就算心中有任何感触,那感触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误解;但是,这一点我们不应该悲观地去解读它,或许我们应该用另一种见解来看待:那名作者就是有那个能力让读者去误解故事的内容。我想喜欢读书的人都有过这种经验吧,以前看了觉得感触良多的书,过阵子再回头去看它时却反而觉得内容没什么了不起。还有,把自己十来岁时读了很感动的书,推荐给现在十来岁的人看,他们的反应也会不如预期。这是读者的误解,更精辟来说这是印象概念的效果,你不用感到失望,反而应该觉得过去那本书让你做了一场好梦,对它心怀感激才是。附加说明一点,我回头重读发现不存在的那个场景,有时候我会偶然在其它的书中发现它,这单纯只是我自己记错书本的关系,作者和故事内容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本书是以怪异为主轴的三篇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写一本充满脑残斗嘴的欢乐小说,而创造出来的三篇故事。将文章集结成册时,我请了vofan老师绘制本书的插图。在这边我可以解说一件事情,本故事是经由三段论证法所得到的东西:「傲娇(tundere)和gelnde(德文,滑雪场之意)两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像。」→「说到gelnde就想到bogen(德文,犁式停止之意。滑雪的一种停止技巧)」→「bogen用汉字来写,就是暴言(日文,护骂之意)」化物语上集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掌」就是靠这种感觉写出来的。下集的故事中会有更多脑残的斗嘴,敬请期待。 文末,我想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士,献上百分之一百的感谢。 西尾维新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5/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5/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5/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5/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5/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5/6.jpg" 第四话 抚子·咒蛇 001 千石抚子曾经是我妹妹的同学。我有两个妹妹,而千石抚子则是小妹的朋友。小学时候的我和现在这副没出息的德性不同,是一个还算有点朋友的普通小孩,不过该怎么说呢,那时候的我很喜欢和大家玩在一块;但却不喜欢和特定的人混在一块,下课时间会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但放学后却鲜少跟大家一起玩耍。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小孩。无论是说起来还是回想起来,都是一个讨人厌的小孩。我不想多谈,也不愿去回想。哎呀,这就叫三岁定八十,还是说恰好相反呢,总之我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各位:自己从以前开始就是那种人罢了。因此,小时候我没特别在学什么才艺,但还是常常一放学就马上回家,而常来我们家玩的人就是千石抚子。现在我那两个妹妹总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三不五时腻在一起,感情好到身为哥哥的我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觉得恶心的境界;但她们在小学时,比较常分开行动,我的大妹是彻头彻尾的室外派;小妹则是室内派,每三天就会带学校的朋友回家里玩。千石抚子也不是和小妹特别要好,感觉像是小妹的众多朋友之一吧。这里用「吧」让句尾变成了不确定语气,老实说这是因为我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话虽如此,若突然要我回想的话,小妹带回家里的朋友当中,我对千石抚子还算有印象。这是因为,放学后没跟朋友去玩、总是直接回家的我,常被迫要去参与妹妹她们的游戏(当时两个妹妹和我同寝室。我升上 国中之后,双亲才让我单独一个房间),大致上都是叫我去凑人数,玩桌上游戏喧闹一番,然而小妹和千石抚子一同玩乐时,出声叫我的机率却异常之高。简单来说,我两个妹妹的友人众多(这点至今不变,可说是两人的共通点,她们很擅长站在人群的中心。这点让我这作哥哥的羡慕至极),而两人带回家的同学当中,千石抚子是单独行动型的少女,这点可说是十分稀奇。说明白一点,在我眼中妹妹的朋友看起来都是一个样,但我会记得她的名字却是很必然的,因为她总是单独来访,没有和别人三五成群地跑来。 但是,也只有名字而已。 其他部分我还是记不太清楚。 因此我下面这句话的语尾也会变得暧昧不清,实在是抱歉之至——在我印象中,千石抚子是一位内向不多话、总是低着头的少女……的样子。但也仅只于印象,实际如何我并不清楚。那可能是妹妹其他朋友们的特征也说不定,也或许是我当时某位朋友的特征吧。追根究柢来说,我在小学的时候,觉得妹妹带朋友回家是一件让我非常困扰及厌恶的事情。更何况我是被迫去当玩伴,对她们当然不可能有好印象。现在回想起来,妹妹那些朋友反而觉得比较困扰吧,因为她们必须要和朋友的哥哥一起玩。 不管怎么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只不过是当时我身为小学生的直观罢了,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实际上,我升上国中以后,小妹也很少带朋友回家里玩,就算有也不会找我一块同乐。我们不同房或许也有关系,但应该有更多其他的理由吧。就是这样。况且,我两个妹妹国中都读私立学校,人际关系也几乎在她们小学毕业时就重新洗牌了。千石抚子是小妹的同学这点,是小学时候的事情,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了。她们现在不同校。因此我最后一次见到千石抚子,就算我再怎么保守估计至少也都是两年前,而实际上恐怕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吧。 六年,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 至少我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就算我从以前就是这副德性,但现在和以前还是有段差距。小学的毕业纪念册让现在的我感到十分痛心,目不忍睹。我刚才还说了小学生的感性这类无聊话语;但仔细想想,我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优异,或是胜过往日的自己。人们说回忆总是会被美化——不过,没错,让人十分痛心、无法久观的不是小学时代的我;而是小学时代的我看到现在的我这样,才会如此认为吧。不,假如此时此刻,我在路上巧遇小学时代的我,我俩可能都不会发现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吧。 这是好是坏我不知道。 我无法向过去的自己夸耀现在。 但是,上述的情况还是偶尔会有。 不管是谁都一样也说不定。 因此,我再次遇见千石抚子时,刚开始也不知道她是谁。我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她的事情。要是我能马上,不是马上也好,只要能早一步注意到那个人是她——注意到她被蛇缠上的话,这个故事或许就不会迎接那样的结局吧,我一想到这点就会觉得悲愁难解,但这股后悔对她抑或对怪异来说,肯定毫无意义。这次的故事,倘若要我直接从结局开始说起的话,千石抚子这个人对我而言,已经从印象模糊的妹妹朋友,升格成一个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似乎就是这样。 002 「阿良良木学长,抱歉让你久等了。」 六月十一日,礼拜天。 应该说真不愧是体育系吧,上午十点五十五分,比约定时间早了五分钟,在约好碰头的地方——我俩就读的直江津高中正门前,小我一届的学妹、前篮球社王牌?神原骏河朝我狂奔而来,结果因为速度过猛而蹬脚一跃,轻松从我头上越过,随后她落地转身,将右手放在胸前,露出爽朗的笑容开口说道……以一个高中三年级生来说,我的身高虽然不算高,但应该也不是那种会被比自己还要娇小的女性,从正面飞越头顶的身高才对,看来这个认知我有必要重新修正的样子。 「不会,我也才刚到。也没等多久。」 「没想到……阿良良木学长这么明显地在顾虑我,怕对我的心情造成多余的负担,学长果真是一个性情高尚的人物啊。与生俱来的度量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不退三步抬头仰望的话,像我这种人根本无法看清楚阿良良木学长的全貌。我们才见面几秒钟,我的心就已经如此被打动,学长的器量之大,真是叫我惊讶万分啊。看来我光是为了阿良良木学长,就必须用光我这辈子所有的尊敬啊。这太惊人了,实在是让我感到悔恨啊。」 「…………」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还有,别说什么我很明显地在顾虑你好吗? 这边你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假装没注意到我的温柔才对吧。 「我是真的才刚到。而且,就算不是这样,你也比约定时间还要早到,所以没必要向我道歉啦。」 「不行,这点我不能遵从。不管阿良良木学长怎么说,没能比学长先到,就已经构成我道歉的理由了。我觉得浪费长辈的时间,是一个无法被原谅的罪恶。」 「我不算长辈吧?」 「你是大我一岁的学长,所以是长辈。」 「是这样说没错啦……」 那单纯只是年龄上的问题。 或者是身高上的(物理性质上的长辈)。 可是,那身高也是她轻松一跳就可以越过的高度。 神原骏河,直江津高中二年级生。 到上个月为止,她还是篮球社的王牌选手,全校第一的名人和明星,是一位众所皆知的人物。她加入私立升学高中的弱小运动社团一年,就带领队伍进军全国大赛,这不管她本人愿不愿意,都会变成校内名人和明星吧。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吊车尾三年级生,照理是不可能和她说到话,对我而言她应该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可畏学妹。前阵子,她以左手受伤为由,将队长的位子让给了学妹,提前退出了篮球社。这项消息不知在校内造成了多大的震撼,我至今记忆犹新。恐怕这记忆永远不会凋零吧。 神原的左手, 现在依旧缠着绷带。 「没错 。」 神原平静地说。 「我现在已经退出篮球社了。只有篮球这项优点的我,已经无法对学校做出任何的贡献。所以,我希望学长能够用平常的方式对待我。」 「对待你……你对任何事情都很有自信,有时候却有点看轻自己啊。别说那种话啦。你以前对篮球社所做的贡献,不会因为你提早退出就灰飞烟灭啊。」 提早退出的事情让她很在意——我想不是这样吧。老实说,发生了那种事情,要她维持原本的自己反而没有道理吧。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来看,我还是不希望神原把那种妄自菲薄的话语挂在嘴巴上。 「谢谢阿良良木学长。学长的挂心让我不胜惶恐。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我说的话你也要听进去。唉呀,那我们走吧。」 「嗯。」 神原说完快速绕到我的左侧,以相当自然的动作,用自己的右手牵了我空无一物的左手。与其说是「牵」,感觉不如说是「手指纠缠在一块」。她的五根手指和我十指相扣。随后她直接把自己的身体,宛如在抱东西一样,朝我的手腕紧贴而来。因为我俩身高的差距,神原的胸部刚好来到了我的手肘旁,一种类似马铃薯泥的触感,朝我那神经集中的敏感部位传递而来。 「不对,阿良良木学长。要比喻的话,应该是类似棉花糖的触感才对吧。」 「咦!我有把刚才那段像白痴一样的独白念出声来吗?」 「啊,没有、没有。学长请放心,你只是透过心电感应传了过来而已。」 「你这样说反而更有问题吧!这不就等于这附近的街坊邻居全都听到了!」 「呵呵呵!就炫耀给他们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就不怕会有流言蜚语了啊。」 「你这学妹,不要笑容满面地说得好像你在跟我交往一样!我正在交往的人不是你,是你尊敬的学姐吧!」 战场原黑仪。 我同班同学。 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 也是……神原骏河仰慕的学姐。 校内第一的名人和明星,和我这个从古到今都毫无长处的平凡学生会扯上关系,就是因为她——战场原黑仪的存在。神原和战场原国中就是学姐学妹的关系,途中虽然出了一些状况,发生了一点事情,但现在神原和战场原依旧以圣殿组合的身分,维持着良好的关系。神原过去把我当作「尊敬的学姐所交往的对象」,有段时间还曾经跟踪过我。 「而且你原本就不在乎什么谣言吧。喂!离我远一点。」 「我不要。书上有写到,约会的时候本来就是要手牵手。」 「约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约会啊!」 「呜?」 神原看似十分意外,歪头不解。 「这么说的话,学长好像没说过耶。学长光是开口约我就让我心花怒放了,所以我没仔细听学长在说什么。」 「是啊……你之后的回答一直都很含糊……」 「可是,阿良良木学长。我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喔。我的性观念还算开放,也很想尽可能配合学长的意思,可是我们连个约会都没有就突然做那档事,实在让我无法苟同。这样我会担心学长你的将来。」 「我不会对你做那檔事,你也没必要担心我的将来!一个高中二年级生,不要说什么自己性观念开放啦!」 「唉呀,事到如今也没办法。虽然我很不愿意啦,可是现在都已经上了贼船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干劲十足!」 我不经意地看了看神原的穿著。 牛仔裤和t恤,配上一件长袖外套。一双看起来很高档的帆布鞋。或许是因为最近阳光变强的关系,她头上还戴了一顶棒球帽,这身衣着和这位运动少女十分搭配,不过这些还算好—— 「要你穿长袖长裤过来这一点,你似乎有遵守啦……」 不过, 她那件牛仔裤太过新潮,上头到处破了好几个洞;t恤的衣襬过短,将神原的蛮腰毫不吝啬地暴露在外。这不知道该算是尺度超过,还是算什么……当然,礼拜天要穿什么衣服,都是个人的自由啦…… 「……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呢。」 「什么东西没听进去?」 「我们等一下要去山上。」 「山上?要去山上做那档事吗?」 「并不是。」 「嗯,充满野性还不错嘛。阿良良木学长实在是一个正港的男子汉。要霸王硬上弓我也不排斥喔。」 「就跟你说不会了!学长在说你有没有在听啊!」 要她穿长袖长裤过来,是为了防范山中的蚊虫或蛇类,这点我应该已经仔细说明过了……然而,她穿这身「漏洞百出」的衣服来,实在没什么意义…… 「算了,没关系。只要是阿良良木学长要去的地方,不管哪里我都会跟随学长的。就算学长不让我跟也一样。就算是去火中、水中、木中、金中或土中,我都不在乎。」 「去『金中』那个,听起来好像不怎么痛苦的样子……」 反而很爽。 不过昨天,我打电话到神原家时,与其说她是回答含糊,倒不如说她是一直将那种话挂在嘴边(「要去哪里我无须过问。对我来说阿良良木学长要去的方向,永远都是我的指针」之类的),完全不打算听我说话……这家伙想法激进的程度,甚至有让我感到折服之处。她的激进和羽川是不同种类的。与其说她的视野狭窄,不如说她只看得见正前方的东西吧。 「反正我们不是要去约会?」 「是喔,不是要约会吗……我以为我们肯定是要去约会,还鼓起了干劲的说。」 「干劲?」 「嗯。毕竟这是我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和异性约会嘛。」 「这样啊,你以为这次会是你第一次约会吗。」 「和异性」这三个字我直接无视。 因为太难吐槽了。 「要说我多有干劲的话,我至今活了十七年都坚持个人主义,发誓绝对不带手机在身上,为了今天我还特地破戒去买了说。」 「…………」 ……好沉重! 「万一要是和阿良良木学长走散无法取得联络的话,那可就糟透了。公共电话大量减少的现代,手机是约会必备的工具吧。」 「也、也对……你说得没错。哈、哈哈,不过这一带是乡下地方,所以公共电话还满多的啦……」 「而且,我四点就起床做便当了。我准备了两份,阿良良木学长和我的。因为我们是约十一点,所以我想说会和学长一起吃中饭。」 神原说完,包着绷带的左手拿起一个包袱向我示意……嗯,刚开始我没注意到,不过那个高度加上长方体的形状,很明显是多层饭盒之类的东西… 我觉得更沉重了…… 因为多层饭盒,让我觉得更沉重了……! 我也知道待会就要中午了,所以我原本打算办完事情后,以学长的身分请她到快餐餐厅之类的地方去吃顿饭的说,然而这位学妹思考的次元却不是那么地简单。 居然来手制便当这一招。 好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攻击。 「我原本以为可以和自己敬爱的阿良良木学长约会,心里期待得不得了,结果昨天晚上没睡好,然后一大早就醒来了,所以做便当刚好成了一个不错的消遣。」 「嗄……消遣吗?不过那些全都是便当吗?量还满多的耶……先说好喔,我可吃不下那么多。」 「基本上是我们一人一半,不用担心,学长吃不下的份,我来吃就可以了。我最不喜欢 浪费食物了,所以我做这些份量是经过仔细计算的。」 「嗯——」 我看了神原裸露在外的肚脐附近。 她的体脂肪大概才十%左右呢? 感觉是一个纤细少女。 骏河很纤细。 总觉得念起来很像回文…… 虽然完全不是。 「神原,你该不会是那种吃不胖的人吧?」 「嗯——应该说我是那种不拚命吃的话,就会一直变瘦的人吧。」 「有那种类型的人吗!?」 那肯定会让女生们超羡慕的吧……应该说,那种体质就连我这个男生都很羡慕了! 「要怎么做才能变成那种体质啊?」 「很简单。首先每天早上冲刺十公里,跑两趟。」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没错。 这家伙的基本运动量,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看来神原骏河退出篮球社后,也一直持续在做自我练习。真是了不起。她虽然是以左手受伤为由退出,然而真相却完全不是如此,所以她会继续练习也是当然的。 「唉!」 说到这,神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原来不是要约会啊。我还很期待的说。一个人在那边兴奋,简直跟笨蛋一样。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场美梦真是和我的身分不合啊。高贵的阿良良木学长不可能和我这种愚蠢之辈约会,这点我只要动脑就会知道的说,实在是得意忘形过头了……我个人的误解给学长添麻烦了,实在很抱歉。既然这样,手机和饭盒会变成累赘,我先在这附近把它们丢掉再走吧。阿良良木学长,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回去换运动服。」 「是约会没错!」 我输了。 我太弱了…… 「今天我是要和你约会没错!神原!我现在想起来了,啊啊!我也一样好期待、好期待啊!太棒了,可以跟自己憧憬的神原同学约会!所以啊!你就把手机和饭盒拿在手边吧!也不用回去换衣服了!」 「真的吗?」 神原瞬间露出灿烂的表情。 惨了,超可爱的。 「我好高兴。阿良良木学长好温柔喔。」 「是啊……不过我有强烈的感觉,这股温柔总有一天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居然抛下女友战场原,先和她的学妹神原约会了……战场原对神原溺爱有加——以那个傲娇女来说,这算很稀奇的事情——所以我这样应该不会被她当作劈腿论处吧,不过意志薄弱这个指责我是避免不了的吧…… 倌得一提的是,我们在这段谈话当中,手还是一直牵着,十指也紧扣不离。我试着想若无其事地甩开她的手,然而她就像挽着我的臂膀般和我纠结在一块,文风不动。 总觉得这种感觉就像在玩益智环,或者说是被关节技锁住一样。 就像被蛇缠住了一般。 「不过,神原。你先把外套扣起来吧。跑到山上露出肚脐有点糟糕吧。那条破洞的牛仔裤嘛……唉呀,那种程度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嗯。那我就照学长的吩咐做吧。」 神原照我说的,扣起上衣的扣子。看不见纤细的蛮腰让我觉得有点可惜,但我不应该对女友的学妹抱持这种邪念。 「那我们走吧。」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我们今天是徒步吗?」 「对啊。因为我们要去山上嘛。我不知道那边哪里有地方停车。要是我唯一仅存的脚踏车被偷走的话,那可麻烦了。」 因为外出用的越野脚踏车变成一团废铁了……拜某人的「左手」所赐。唉呀,这挖苦人的话可不能说出口,所以我没有把它挂在嘴边。 「而且,我们没有要去很远的地方。你看,从这边看得见吧?就是那座山」 我说话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上个月,我刚和神原聊天没过多久的时候,神原因为太过恋慕战场原,而讨厌和她的男友有身体上的接触,拒绝坐上我脚踏车的后座,而选择了从常识来看会让人感到惊讶的方式——用跑的跟在我脚踏车旁边……那样的她现在却和我手牵手,十指相扣,胸部还不停挤了上来…… 「呵呵呵!」 神原露出天真无邪的腼腆微笑,脚步轻快地跳跃着。 「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阿良良木学长, 阿良良木学长~~~」 「………………」 她完全跟我混熟了,喂! 还一边哼歌吗! 「对了,你……神原。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了,那个,可以不要叫我阿良良木学长吗?」 「诶?」 神原有如听到出乎意料的话语般,整个人呆若木鸡。 「为什么?阿良良木学长就是阿良良木学长吧。我想不到『阿良良木学长』以外的称呼来叫学长了。」 「除了那个以外还有很多种叫法吧。」 「例如气仙沼学长之类的吗?」 「不要把我的姓改掉。」 我说的不是那里。 气仙沼是谁啊。 「我说的是『学长』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听起来感觉很毕恭毕敬吗?」 「学长别这么说。因为我是真的很毕恭毕敬。」 「嗯——我是你学长没错啦。不过总觉得那种叫法有点严肃。『阿良良木学长』也比我的全名还要长。」 我的全名是阿良良木历(araragikoyomi)。 阿良良木历。 七个字。 「阿良良木学长」是八个字。 「嗯那就把称呼改成『阿良良木哥哥』怎么样?」 「要变成那样吗?不过我们才差一岁,所以我想没必要那么客气吧。那些叫法都很死板吧?而且,『哥哥』这种叫法感觉让我浑身不对劲。我认识一个小学生就是那样叫我,不过那家伙的用词遣字整个就是礼貌过了头,所以那样听起来还算可以啦。」 不过她的个性很差。 啊!这么说来,最近都没看到八九寺那家伙呢。 我觉得稍微有点寂寞呢。 「我们之间因为战场原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我个人是希望可以和你站在稍微对等一点的关系上啊,神原。」 「原来如此。学长这话让我好高兴。」 「唉呀!你是校内第一明星,应该是我这边比较不对等吧。」 「怎么会,没那种事情。能够像这样待在阿良良木学长身边,我觉得这份幸福是无可取代的。能够认识学长,就跟能够和战场原学姐和好一样棒。如果要说我对学长有什么不满的话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学长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相遇。」 「……是吗?」 这家伙真的很妄自菲薄。 不过,想想上个月听到的那些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这家伙也经历过许多事情。 「那么,照阿良良木学长的说法,我可以用稍微亲密一点的叫法来称呼学长吗?」 「可以啊。随便你怎么叫吧。」 「那么,历。」(注:在日本直呼名字是很亲密的事情。) 「………………」 ………… 那样叫我的人只有我爸妈而已。 「历也可以叫我骏河喔。」 「就跟你说不要搞得好像你在跟我交往一样!为什么我要和女朋友的学妹迎接那么重要的事件!连战场原都还只叫我『阿良良木』而已耶!哪有人跳那 么多级的啦!」 「历的吐槽好激烈啊。刚才那个称呼方式当然是我故意装傻的啊,历。」 「但是你的称呼方式还是一样没改喔,骏河!」 「『极速飞奔的迅雷骑士』历。」 「不要随便在我爷爷取的名字前面冠上宣传文句啦!我没有极速飞奔,也不是迅雷,更不是骑士!而且那种叫法是我全名的两倍长吧!别忘记你原本的目的了!」 「『本世纪最后的英雄』历。」 「本世纪最后!这结论也太快了吧!」 「唉呀,不管怎么说,我对比自己大的学长没办法直呼名讳。所以『历』这个称呼方式也驳回。当然,『阿良良木』也不行。」 神原说。 「所以我们想一个非宣传文句的昵称,学长你看怎么样?」 「昵称吗……」 神原的品味实在有点脱序啊…… 该说脱序,还是完全出轨呢。 我想她恐怕取不出什么象样的昵称吧,不过呢,凡事就是要勇于尝试。「那你就先想个外号来听听吧。」我对神原说。 「嗯!」 神原稍微闭上眼,做出思考的动作。接着过了几秒后,她猛然抬起头来—— 「我想到了。」 「喔喔!还真快。说来听听吧。」 「拉吉(ragi)。」 「出乎我意料还挺帅的!帅得离谱!」 况且,太帅反而名不符实,总觉得她好像在嘲讽我……或许是我太过乖僻了,不过那不是日本的高中三年级生该取的昵称啊…… 「我拿『阿良良木』下面两个字,取作良木。」 「这我知道……不过现在是昵称,取可爱一点的不是比较好吗?」 「说的也对。那就从『阿良良木历』的正中间取几个字……」 「取几个字?」 「良木子(rakiko)。」 「你那很明显是在玩我吧!」 「别说那种话嘛,小良木子。」 「你滚回去!你这家伙没利用价值了!」 「小良木子欺负我……呵呵呵,可是我并不讨厌被欺负耶。」 「呜!破口大骂对被虐狂没用!难道这家伙是最强的吗?」 很愉快的对话。 有点愉快过头了。 让我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神原。虽然这话和你刚才说的有些出入啦,不过我要是和战场原交往之前遇到你的话,我想自己搞不好会跟你交往吧……」 「嗯,其实我刚才也在想一样的事情——要是我在被战场原学姐吸引之前,先遇到阿良良木学长的话,之类的。我很难得会对异性会有这种感觉。」 「是吗……」 不过没有战场原,我和神原也就不会认识,这点对神原来说也是一样,所以那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怎么样?阿良良木学长。干脆我们两个把那个碍事的女人宰了埋掉吧。」 「不要把那种恐怖的事情挂在嘴巴上!」 我跟你聊了这么多,就是一直捉摸不透你的性格!实在摸不着边!你到底是多么深不可测的家伙啊,神原骏河! 「战场原也是你尊敬的学姐吧……拜托,你这个人意外地还挺『腹黑』的嘛。」 「学长不要太夸奖我。我会害羞。」 「谁在夸奖你啊。」 「因为阿良良木学长不管对我说什么,我都会很高兴。」 「你这个被虐女……」 「被虐女。好棒啊。再多说一点。」 「…………」 国中时代以战场原为偶像的她,要是知道现在战场原的本性,两人的友情还会顺利存在吗——这点我之前私底下很担心,不过只要她有被虐的特质,我似乎就没必要操那个心。 不管怎么说,神原骏河, 她其实是百合(女同性恋)。 从至今的对话也可看出端倪,她不只把战场原黑仪当成学姐尊敬,还打从心底深爱着她。真要点破的话,没错,神原和我其实是情敌关系——然而,现在她却和我挽着手走在路上,实在让我搞不懂。这大概是因为上个月底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于我,抑或是让她感觉我有恩于她吧…… 以一个学长来说,学弟妹和自己混熟感觉其实也不错,但如果那是基于误会而产生的情感,会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假如借用忍野的说法,神原和战场原一样。 她也是自己救自己的啊—— 「………………」 不过,也对。 恩惠和误解之类的先不管,或许我有必要调整一下我在神原心中过度被美化的形象。我要让那形象垮台才行……要是我的形象好过头,以后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反而会使她更加失望。 于是,我决定进行「阿良良木历形象丑化计划」。 计划一。 金钱观念不检点的男人。 「神原,我忘了带钱包出门。你可以借一贴钱给我吗?我很快就会还你。 「好。三万日币够吗?」 她好凯! 嗯——那换成时间观念不检点的男人……可是今天是我先来赴约的,既然如此这说法就没有说服力了…… 阿良良木历形象丑化计划之二。 非常猪哥的男人。 「神原,我最近对女生的内衣裤很有兴趣呢。」 「哇!还真巧,我也是耶。我觉得女性的内衣裤是艺术品。什么嘛,原来我们臭味相投啊,阿良良木学长。」 居然臭味相投了! 对喔,要比猪哥我根本赢不了神原吧……不对,等一下!普通的猪哥或许赢不了,可是如果是比较特殊一点的猪哥方式,我肯定会有胜算……! 「我特别喜欢小学生的内衣裤!」 「我们又更加臭味相投了!不愧是阿良良木学长!完全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这种生活方式实在太棒了!」 「我的评价居然上升了!」 为什么啊。 那我再想想,好,阿良良木历形象丑化计划之三(因为变得很好玩了,所以我早忘了当初的目的)。 满口夸张梦想的男人。 「神原,我将来会变成一个大人物喔!」 「学长不用说我也知道。应该说,阿良良木学长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了。要是学长又变得更伟大的话,在身旁服侍的我也会很辛苦呢。」 「呜……!」 没关系,这点程度还在我的计算之内! 我还有后着! 「我要变成音乐家!」 「这样啊,那我就变成乐器吧。」 「你的话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却很酷!」 可是为什么啊。 「阿良良木学长,你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啊?学长不用刻意说那些话给我听,我也已经十分敬爱学长了。」 「是吗,看来跟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就跟我不管说什么她都会很高兴这点一样不管我是哪一种人,神原都打算敬爱我的样子。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会那么高估我啊?」 「我还以为学长要说什么呢。」 神原笑答。 「我一直以为愚问(gumon)这两个字是『go』的缩写呢,原来那是指这种愚蠢的问题啊。」 「………………」 一瞬间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还挺帅的,不过仔细一听,那不过是普通的耍白痴而已。 「因为我已经发誓要把这一生献给阿良良木学长了。这不是因为学长帮我和战场原学姐重修旧好的关系。因为学长值得我这么做,所以我才发誓的。」 「发誓吗……」 「对啊。我原本想向那颗总是普照着人们、赐予我们恩惠的太阳发誓,结果那个时候刚好是晚上,所以我就姑且在附近找了一根路灯发誓。」 「实在有够随便!」 「路灯不也是一样总是普照着人们、给予我们恩惠吗?没有路灯的话可是很辛苦的喔?」 「是没错啦……」 至少你也跟月亮发誓吧。 难道当时乌云蔽月? 「不过,要把一生奉献给阿良良木学长这个想法,真是太狂妄了,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大才小用』啊。」 「这句话到现在还是常有人用错,让我都不太好意思去指正别人,可是连字都写错的例子算是很少吧……」 嗯—— 阿良良木历形象恶化计划,触礁! 「……呼。」 阿良良木历。 神原骏河。 这么说来,这两个人除了战场原的事情以外,还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两个人都不是人类。 话虽如此,当然大致上的部位都是人类。只是—— 阿良良木是血液。 神原骏河是左腕。 皆不是人类所有之物。 我的血液中混有不少鬼的血液;而神原的左手整只都是猿猴之手。就跟我将发际留长,想要藏住脖子上的吸血鬼齿痕一样,神原也用绷带藏住了猿猴的左腕。神原原本是球场上耀眼的王牌选手,却必须提早退出社团活动的真正理由,就在于此。这很自然,因为左手是猿猴之手,根本不可能打篮球。 我和神原都是和怪异扯上关系的人。 ……说到怪异,我的女友也就是神原的学姐战场原黑仪,也一样和怪异有所牵扯。 我是鬼。 神原是猿猴 战场原则是螃蟹。 不过,战场原和我们两人有着决定性的差异——战场原和怪异对抗持续了两年,才终于将怪异驱走,变回了人类。而我和神原虽然将怪异驱除,但体内却残留着非人类的部分。我们的情况说明白一点,其实本身就跟怪异差不多——因为和怪异扯上关系,所以变成了怪异。 这一点, 是我们无可奈何的共通点。 「嗯?怎么了?阿良良木学长。」 「诶……不,没什么。」 「学长要是露出那么阴沉的表情,我们难得的约会可就泡汤了。」 「约会……算了,已经没差了。」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我刚才没机会问学长,我们到山上之后要做什么啊?去山上除了做那档事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你这句话如果是当真的话,那你千万不能参加山岳活动社……话说,你以前不常到山上去吗?」 「国中的时候,我有模仿跑山运动,把山中冲刺编入社团活动的训练中。结果有人扭到脚,最后那个训练就被迫中止了。」 「是喔。」 对你而言,山也是训练的舞台吗? 这家伙能够抢下篮球社王牌的宝座,技术等方面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有能够轻松飞越我头顶的压倒性脚力。 「那阿良良木学长呢,以前很常去山上吗?」 「也不是很常去啦……」 「可是男生小的时候,都会去山上抓独角仙或鹿角锹形虫之类的昆虫吧。」 「鹿角锹形虫吗?」 「嗯。还有去捡黑色轮胎。」 「轮胎本来就是黑色的吧……」 而且那种东西在山上哪捡得到。 那种已经算是非法弃置了吧。 「不管怎么说,应该都不是约会会去的地方吧。现在还是这种季节。昨天我应该有跟你大致上说明过吧,就是忍野给我们的工作啊。」 「忍野?啊,忍野先生吗?」 神原反问完后,露出复杂的表情。以这学妹来说这反应倒算稀奇,不过我想会这样也很正常吧。 忍野咩咩。 无论是我、神原或战场原——都是被这男人所救。不对,被他所救这种说法,忍野应该不会认同吧。到头来也只能说,是我们自己救自己的而已。 他是对付怪异的专家,也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漂泊人。 穿着一件品味差劲的夏威夷衫,个性轻浮。 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大人,然而我们受到他的帮助这点,却是不动如山的事实。 「没错。那座山上有一个现在已经没人参拜的小神社,他要我们去那个神社的本殿,贴上一张符咒。」 「……那是什么意思?」 神原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说。 「虽然符咒的部分也让我无法理解,可是这种事情忍野先生自己来贴不就好了?那个人基本上很闲吧?」 「我的想法跟你一样,不过这是『工作』嘛。因为我受到他帮助的时候,欠了一笔为数可观的债务……你也一样吧?神原。」 「咦?」 「你那次最后虽然变得不了了之,不过别看他那副德性,人家可是个无庸置疑的专家呢。他不会天真到白白助人一臂之力。受到他帮助的份,我们要用劳力回报才行。」 「喔喔,所以学长才——」 神原有如完全认同一般,点头响应。 「没错,」我接着神原的话继续说。「所以我才会找你出来。这是昨天我去喂血给忍喝的时候,忍野拜托我的。他还说要我带你一起去。」 「这么说来,所以忍野先生才会那么坚持『助你一臂之力』这个说法啊……嗯—— 原来如此,这表示受到帮助就必须要回报他才行吗?」 「没错。」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 神原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的手臂。这行为的含意很复杂,让我无法推量,看来这是表示她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意思。从这层意义来看,神原骏河在恩义人情的事情方面,个性上非常不喜欢亏欠于人。 「可是,那座山我去过那附近好几次了,都不知道那边有神社呢。」 「我也不知道……就算说已经没人去参拜,不过我应该也会知道那边有神社才对。为啥那家伙会知道那种连当地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啊。现在那家伙定居的补习班废墟也一样。」 要说忍野精通怪异,倒不如说他对废墟比较精通吧。可是刚才说的公共电话也是,那种神社和旧补习班的废墟,居然没有变成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这里实在是一个超级乡下的城镇啊,我心想……不过补习班那边,从忍野和忍定居在那里开始,已经可以算是变成怪人的聚集地了吧…… 「不过这样说的话,战场原学姐今天应该也要一起来才对吧?阿良良木学长。学姐也受过忍野先生的——」 「战场原对钱可不马虎啊,她已经把欠款还完了。那时候,我当着你的面把十万块交给了忍野对吧?就是那个。」 「啊,听学长这么一说,你们当时好像有提到过。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嗯。真不愧是战场原学姐。」 「与其说她不喜欢亏欠于人,不如说不想欠对方人情。因为她就像一个独行侠嘛。」 「阿良良木学长,今天的事战场原学姐有说什么吗?」 「嗯——?没说什么啊。她连叫我小心一点都没有。」 真的没有。 名目上我 必须带战场原的学妹出来,所以在约神原之前我有事先知会她一声,可是那个女人真的很冷淡。她当时的反应仿佛在说「不用因为那种小事来烦我」。就是因为你那样,才害我落得要先和你学妹约会的下场——我把自己的意志薄弱束之高阁,不由得想要出声埋怨几句。 「神原,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嗯,学姐要我去让学长好好地疼爱一番。」 「…………」 那家伙真的对神原宠爱有加啊。 她说自己是傲娇,为什么不是对男朋友傲娇,而是对学妹呢。 「她还说,『要是阿良良木对你做了什么轻率的举动,你要逐一跟我报告不要隐瞒。看他是想被埋在山上,还是要沉到海里,我会让他选择自己最讨厌的死法来料理他。』」 「居然要我选择自己最讨厌的死法!」 实在毫不姑息啊。 唉呀,不过—— 那种说法对战场原黑仪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坏现象。她在高中入学前和怪异扯上关系,看似舍弃、放弃了一切的事物,对她而言那反而是一种恢复原状的象征。那个有如自己独活一样的家伙……学会和他人接触这一点,绝对不会是坏事。 我个人也是如此希望。 人类的她,只要那样就好。 「啊,对了,神原。说到战场原我才想到,那家伙的生日快要到了吧。」 「嗯。七月七号。」 「……你果然知道得很理所当然一样。」 「因为学姐是我深爱的对象嘛。」 「关于她生日,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学长尽管说。我这个身体本来就是阿良良木学长的东西,学长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我,不用一一请示我没关系。」 「呃,也没那么夸张啦,就是那个啊,生日算是个纪念日,所以我想要帮她庆生。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参与那种活动了,搞不清楚该怎么准备,所以我才想要找你帮忙。」 「原来如此。那我只要脱衣服就行了吧?」 「好歹我也知道生日不是那种活动!你想要把我女朋友最重要的生日变成什么日子啊!」 「呜,我太得意忘形了吗?」 「不管你再怎么等,都不会有让你脱衣服的机会,给我一辈子缩到一边去吧。所以说,如果你可以帮我做一些布置或是规划之类的东西,我会很高兴的。虽然你们之间有段空白期,不过战场原的事情还是你比较清楚吧,就是这样。」 「嗯——可是啊,阿良良木学长,这是你们交往后的第一个生日,学长应该要营造气氛,两个人单独过生日吧?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只会帮倒忙而已。」 「只会帮倒忙?」 「对。一个小小的亲切会变成大鸡婆,或许应该说只会替你们造成困扰。」 「啊——你说的我也有想过,不过我觉得第一次庆生,热闹一点会比较好。我想要找忍野和忍,还有我认识的小学生之类的,能找多少就找多少,帮战场原办一个简单的生日派对。」 这个点子的问题点就在于战场原讨厌忍野、忍和八九寺,不过这点也只能靠努力去克服了。我必须处心积虑,营造出一个就算她讨厌也无法说出口的情境。 「唉呀——阿良良木学长觉得好的话,我是没关系啦。」 「什么啊,这回答真不干脆。」 「不是,要我说的话,我是觉得学长的想法和顾虑很好,不过我想学姐应该想要和学长两个人过吧。」 「她有那么好吗?那家伙。」 她现在连跟我约会都不肯喔。 我已经很露骨地在约她了说。 虽然前阵子因为神原,还有之后实力测验的事情,让我们无心去约会啦。 那家伙可是很矜持的呢。 「话说,你倒是很平静地为了我和她的事情着想嘛。战场原的事情方面,我和你明明是情敌的说。」 「学长说的确实没错……不过,现在的我喜欢和学长交往的战场原学姐……也一样喜欢学姐的男朋友,也就是学长你。」 「………」 刚才,她是不是若无其事地向我告白了? 惨了,我稍微有点心跳加速。 心脏的鼓动,仿佛通过手臂传达了过来。 我怎么这么头脑简单。 「……你受到战场原的影响太深了喔。我不管你是对太阳还是对路灯发誓啦,可是你不用因为我是她的男朋友,就对我抱持那么大的好感。战场原喜欢的人,你没必要也跟着去喜欢!」 「不是的。不是因为那样的。」 神原非常明确地说道。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我稍微被震慑住。 她不论对方是学长姐还是长辈,该说的事情就是会说清楚。 「那你该不会是因为上个月的事情还在内疚吧?那件事情我完全没放在心上啊……人家不是常说吗,『对事不对马嘴』——」 「也不是……那个问题。」 神原说。 她很爽快地无视了我说错的部分。 「阿良良木学长那种用水都能切开的个性,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可是不是学长说的那样。」 「用水都能切开的个性……」(注:日文当中有「把竹子切开的个性」这种说法,意指对方的性格很爽快干脆。) 看起来很单薄的感觉。 可是感觉又好像没说错。 而且简单明了。 「阿良良木学长,你仔细听我说。我可是跟踪过阿良良木学长的喔。」 「…………」 别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也不要说得你好像在开导我一样。 「所以……我想,我很清楚阿良良木学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真心认为学长值得我这么做。就算学长不是战场原学姐的男朋友,就算没有上个月的事,不管我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学长——我都会把学长当作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物。这点我可以赌上自己的双脚来保证。」 「……是吗?」 所以说, 要去探索我和神原以其他方式相遇的可能性这点,本身就是一件很愚蠢,也绝无可能的假设…… 即使如此。 「你都赌上双脚了……那我也没辙了。」 「对……就算学长以忍野先生拜托我们工作当借口,把我带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中,硬是把自己的兽欲施加在我的身上,我也可以用笑容来原谅学长,我对学长就是如此地尊敬。」 「我不需要那种尊敬!。」 而且「借口」是什么意思! 你根本完全不信任我嘛! 「咦……?奇怪,难道阿良良木学长,真的没打算要做那档事吗?」 「你那一脸意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阿良良木学长希望女性自己主动来诱惑你?啊哈!然后学长就可以跟战场原学姐主张说『是对方来诱惑我的,我没有花心』。是吗?」 「我懂了,原来神原你是打那种如意算盘,想要用那种方法害我和战场原的关系破局吧!好一种舍身式的妨碍作战啊!」 「穿帮了吗?」 「不要吐舌头故作调皮样!乱可爱一把的,混账东西!」 这家伙真的很「腹黑」。 不过,唉呀,那是开玩笑的吧。 ……应该是开玩笑吧? 「不过,说到生日,阿良良木学长。我之前听说学姐被螃蟹附身的时候,觉得稍微有一点暗示性的意思在。」 「被附身这个说法可能有点奇 怪啦……嗯?暗示性?螃蟹哪里有暗示性了?那和生日没有关系吧。」 「学长你想想,学姐是巨蟹座的吧?」 「呃?」 七月七号。 是吗。 「你在说什么啊。七月七号是双子座吧。」 「咦?那个……我想不对吧。」 「嗯?那是我搞错了吗?我听到她是七月七号生的时候,马上就心想这家伙是双子座的说……」 那时候我觉得她的个性也很像双子座,感觉很讨厌,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唉呀,星座详细的画分日期,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不对,可是巨蟹座我记得是从七月二十三号开始的不是吗?」 「啊!」 神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阿良良木学长,在这边我有一个谜题。」 「什么啊?」 「十二月一号生的人是什么座?」 「嗄?」 那是什么问题。 根本不算谜题吧。 「那种程度的事情我知道。是蛇夫座吧?」 「噗哈!。」 神原骏河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看来我似乎点到她的笑穴,让她笑到膝盖颤抖,站也站不住脚,几乎已经整个人搂住我不放了。原本她的胸部压在我的手肘上,现在变成仿佛用胸沟夹住了我的上臂一样,但神原的笑声却让我非常不舒服,让我无福消受这从天而降般的幸福。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误吗?」 「蛇、蛇夫座……噗、噗哈哈哈,现在这个时代,蛇夫座……啊哈哈,十三星座,学长是用十三星座在思考……」 「………………」 啊! 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明白了,在十二星座当中,七月七号是巨蟹座啊…… 「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我一口气笑了五年份了。」 神原总算抬起头来,眼中泛着泪光。她的心情我不是不明白,但实在是笑过头了。 「好了,我们走吧,小良木子。」 「那种叫法实在太随便了!对学长的尊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这样子我会反而比较受伤!」 「啊!是吗,我叫错了。阿良良木学长。」 「你刚才笑得那么过分,好歹也给我一个台阶下吧。」 「就算学长这么说……刚才学长说得那么名正言顺,我实在找不到台阶让你下啊。话说回来,学长为什么是用十三星座啊?」 「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很久以前就从+二星座改成十三星座了吗?」 「是改了,不过后来没有普及,十三星座就没人在用了。阿良良木学长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星座占卜不感兴趣了,应该吧……」 原来…… 后来没有普及吗…… 「这就跟怪异一样。不管是多么可怕的魑魅魉魍,如果不脍炙人口的话,那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了。」 「不,我想问题没那么深远吧……」 「说到底,蛇夫座究竟是什么样的星座啊?」 「蛇夫座是夏季星座,α星是rasalhague(注:rasalhague是阿拉伯文,为「抓蛇人的头」之意。)。在那星座里头含有恒星当中,自行运动最快的巴纳德星,因此相当有名。」 「不,不是星体本身的事……我是想问蛇夫座的由来是什么。是弄蛇人的星座吗?」 「我记得蛇夫座好像是象征希腊神话中,一位叫作『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神医。因为那个阿斯克勒庇俄斯手上握着蛇,所以是蛇夫座。」 「哇——」 我点头。 我以前完全不知道。 「不过,神原你不管是对星体,还是对星座的由来都很懂呢。你该不会对星体之类的很有研究吧?」 「我看起来不像吗?」 「老实说,不像。」 「嗯——我不能说是很有研究没错,不过我很喜欢眺望夜空。我还有一个简易的天文望远镜呢。每年我还会去参加其他县的天文台举办的天体观测活动呢。」 「哇。原来你不是去天文馆啊。感觉你是实践重于知识呢。」 「我也喜欢去天文馆,可是在那里看不到流星吧?恒星和星座是很不错,不过我更喜欢稍纵即逝的流星。」 「原来如此。你真是罗曼蒂克啊。」 「嗯!要是地球有一天也能变成流星就好了。」 「那时候你想我们人类会平安无事吗?」 这家伙的想法还真是要不得。 那和罗曼蒂克差远了。 根本已经是灾难片了。 「……我们东扯西扯之间,已经走到目的地了。照忍野说的,那附近好像有一个楼梯——啊,有了有了……不过,那看起来满像普通的小路——」 这座山位于马路旁。 名字我并不清楚。忍野说他也不知道。 应该说是马路穿过山间建造而成的比较适当吧,人行道的旁边,有座通往山顶的阶梯——至少那里看起来以前有座阶梯。不,现在姑且还称得上是阶梯。不过,我听说我们学校的运动社团,有慢跑来到这附近(这和神原先前说的那个无关),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爬上这座楼梯,进到山里的样子。因为楼梯口杂草丛生,如果没事先听说的话,我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座阶梯。就算这里以前有座阶梯,我也料想不到吧。 小路。 嗯?不对……仔细一看,杂草有被践踏过的痕迹。是足迹。原来,这座阶梯并不是完全无人使用啊。倘若如此,这又是谁的足迹呢?忍野说他从没靠近过那座神社,所以这足迹不会是他的。他还说过那间神社早已荒废,故也不会是神社的相关人士吧…… 那边已经变成了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 这点应该不可能吧。 「…………」 我往黏在我左手上的神原看去。 这家伙看起来非常没有防备,又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这样没问题吧。要是照字面一样,真的出现了奇怪的家伙们……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有限。就算我的体内残留着鬼的血液,但那些血液基本上只能提升我的新陈代谢和恢复能力而已。 「『原神』学妹。」 「什么事?小良木子。」 「你的左手……感觉怎么样?」 「嗯?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吗。 唉呀,毕竟她一直用左手拿着那个看似很重的包袱,完全没有换过手…… 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吧……原本的基础体力,再加上猿猴的左手——如果这是神原的预设状态的话…… 「没错。我现在左手的力气,要把阿良良木学长压倒在床上是绰绰有余呢。」 「你压倒我的地方好像没必要选在床铺上吧。」 「那,要用一只左手把学长公主抱,还绰绰有余呢。」 「用单手就不是公主抱了,反而比较像是山贼抢村姑吧……算了,那就好。」 「呵呵呵!」 随后,神原发出了感觉有些猥琐的笑声。 她看起来很高兴。 「阿良良木学长真的很温柔呢……居然真的担心起我来了。啊啊! 我感觉自己可以放心地把身心全都托付阿良良木学长呢……」 「不要红着脸说得好像很感慨一样。你是妖怪觉吗(注:觉是能够读出对方心思的妖怪。在觉的故事当中,有一名旅人在山中生火时遇到了觉,觉威胁说要读出他的心思,结果刚好火堆中有一颗树果因高热而弹飞,恰好击中觉的眼睛而吓跑了他。)?我要生火了喔,你这家伙。居然随便就读出我心里在想什么……」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前篮球社的王牌选手。我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大概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何况是我尊敬的阿良良木学长的想法。以我这个忠实的使徒来说,可说是『操控自如』呢(注:日文中「操控自如」和「十分清楚」音近。)。」 「操控自如还得了,你其实是一个心机女吧。嗯……看眼睛吗,真的假的?那样就跟心电感应一样了……那好,神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学长应该是在想,『这女人,如果拜托她把胸罩脱掉的话,她会不会听我的啊。』」 「你到底是用什么眼光在看我啊!」 「要我脱掉吗?」 「呜,哼……不需要!」 失策,我居然瞬间犹豫了一下。 「是吗。」神原微颔首,还是一样抱着我的手没有其他反应……她无视了我那瞬间的犹豫,没有对我吐槽,仿佛像在强调自己的母性光辉充满包容力,能够宽容男人的不良居心一样,实在让我觉得很不爽…… 追根究柢来说,是你先开口说那种话的吧。 为啥要装得一副好像姐弟恋当中的大姐姐一样。 「走吧……啊啊!真是,还没爬山之前我就累了。」 「嗯。」 「多注意脚边。被虫咬的话倒是还好,这座山上好像有很多蛇类出没的样子。」 「蛇吗?」 神原窃笑。 她大概又想起了刚才蛇夫座的事情。 我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好像都是没有毒的啦。可是蛇的牙齿都很长,在这种地方被咬很不值得吧。」 「……阿良良木学长被咬的是脖子吧。」 「是啊。不过这是被吸血鬼咬的,不是蛇。」 我们一面爬土山中的阶梯,一面聊着上述的话题。现在的坐标和刚才相比,没有什么极端的改变,然而一进入山中,周围的湿气似乎急遽上升,变得非常闷热。据忍野所言,这阶梯应该是直通那间神社,但我没有问他神社的高度有多少。我想应该不会在山顶吧……唉呀,那也没关系吧。反正这座山也不是很高。 「我的左手,」 神原开口说。 「照忍野先生说的,好像二十岁前就会恢复了。」 「咦?真的吗?」 「嗯。不过啊,他还加了一句,如果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做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就是说你二十岁后,又可以继续打篮球啰?」 「这个嘛。当然,要是我的身体钝掉,继续打篮球的希望也会落空,所以我才会持续做自主训练。」神原说着。 然后,她开口问: 「阿良良木学长……会怎么样啊?」 「咦?我?」 「阿良良木学长……一辈子都会是吸血鬼吗?」 「……我嘛,」 一辈子。 一辈子……都是吸血鬼。 类人。 非人。 「我觉得那样也无妨啦。毕竟……我的状况和你的左手不一样,现在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而且我完全不怕太阳、十字架和大蒜。哈哈!受了伤也可以马上恢复,反而是好处多多吧?」 「我想要听的不是逞强的话。阿良良木学长。忍野先生告诉我……学长是为了救那位叫作忍的少女,才会自愿当吸血鬼的呢。」 忍。 那是先前袭击我的吸血鬼,现在的名字。 金发的吸血鬼。 她现在和忍野,一起住在那栋废弃补习班。 「…………」 话说回来,那家伙还真是大嘴巴。 他该不会也跟战场原说了吧……他大概因为对方是「左手」化成怪异的神原,所以才会把我的事情当作值得参考的前例,刻意告诉她的吧,所以是不要紧啦…… 「没那种事情啊。这只是普通的后遗症。忍的事情……唉呀,算是我的责任吧。什么救不救的,没那么严重啦。别看我这样,我有找一个妥协点,很守分寸在做的。我不要紧啦……我不是前篮球社的王牌,看对方的眼睛也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啦,不过神原,你在担心我吧?」 「……是啊。」 「我不要紧。你不用担心啦……当然,我也不会对你做那檔事。」 最后我开玩笑似地说完,结束了这个话题。神原似乎还有话想说却转为沉默,她大概觉得那不是自己该说的话吧。该说的事情会清楚说出口;但自己想说的事情却会加以克制。这样的好女孩,搂着我的手真是可惜了。 「啊!」 「喔?」 谈话中断后,在这时间点恰巧有一个人影,从楼梯上方跑了下来。对方踏着不稳的步伐,自这座老旧的阶梯小跑步而下。 人影是一个年纪约国中左右的女孩。 身上全副武装,穿着长袖长裤。 腰上挂着腰包。 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沿拉得很低。 因此让人不确定她是否看得见前方,就算看得见,感觉也只是看着脚边不停往下奔跑,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和我们撞在一块了吧。我和神原凑巧结束谈话真是太好了,因为这样我俩才能比平常更早一步注意到女孩,各自往靠楼梯的两旁回避开来。 在交错的剎那间。 女孩看了我俩一眼……仿佛当下才注意到我们一样,大惊失色的瞬间,更是加快了脚步,跑下楼梯。转眼间,她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她到马路之前肯定会跌倒个两次——女孩飞快的脚步,让我有如此的联想。 「………………?」 嗯嗯? 总觉得刚才那个女孩…… 好像似曾相识的样子。 「怎么了?阿良良木学长。」 「嗯,没事……」 「话说回来,能在这种山路和人擦身而过,真是意料之外啊。刚才当着阿良良木学长的面我没能说出口,我原本以为这个楼梯是死路的说。而且,那个女孩还挺可爱的。学长说这间神社已经没人在用了,不过搞不好会来参拜的人还是会来参拜吧?」 「可是,对方是那种年纪的女孩喔。」 「年龄和信仰是没关系的。」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 「就跟年龄和恋爱是没关系的一样。」 「这个补充是多余的吧。」 我说话的同时,试着想先前曾在哪里看过她,然而最后还是想不到。不对,追根究柢来说,或许我根本就不认识那样的女孩,可能只是既视感而已,我下定结论。 「好了,我们继续爬吧。」我对神原说。「有人从上面下来,就表示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吧。我刚才一直在想可能是忍野故意要恶整我,看来这个可能性消失了。」 「嗯。阿良良木学长在骗我的可能性,也变低了。」 「你真的以为有那种可能性,而且还不是完全消失啊……」 「我会笑着原谅学长的。」 「闭嘴,欲求不满的家伙。」 「就算这是个错误也没关系。我不想变成一个啰嗦的女人。」 「你已经够啰嗦了。」 「这样啊。那你看这样如何,阿良良木学长。干脆学长来满足我的欲求不满,我想这样我就会变安静下来了喔。要让发情期的动物安静,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比喻成发情期的动物……」 「会觉得不好意思也只有一开始而已,阿良良木学长。这种事情要赶快处理掉才不会留下祸根。」 「我先走了。」 「原来如此,放置y吗?(注:sm游戏的一种,将处于欲求不满状态的奴隶放着不管,以此手法让对方达到性兴奋。)」 「你滚回家!」 「阿良良木学长对我的诱惑还真冷淡啊。学长不喜欢女生太积极吗?既然这样,看来我要假装有一点讨厌学长可能会比较好的样子。」 「随你高兴。」 「学长你想象一下吧。现在我是不情不愿和学长牵手……因为学长有我的把柄,我被暴力胁迫,学长命令我硬是强迫我牵手……这畤候,我战战兢兢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这、这样可以了吗……』」 「呜……这样一想实在勾起了我的欲望……才怪!」 绝对不会。 完全没有勾起。 「嗯——阿良良木学长真是矜持啊。与其说是冷淡,倒不如说是无动于衷。被这样草率应付,我对自己身为女生的魅力,变得越来越没自信了。阿良良木学长难道不在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不是,我没有不在乎。只是,我现在有战场原这个女朋友,不无动于衷才会有问题吧。」 「可是,照我的观察,学长和学姐是柏拉图式爱情的样子。既然这样,我觉得必须要有个地方,让学长发泄多余的性欲吧。」 「没必要!你不要自愿当那种角色!」 「精神方面有战场原学姐照顾,肉体方面由我来辅助。看吧,这就是一个漂亮的黄金三角形。」 「不对,你才要看清楚,那根本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我绝对不要,那种让人尴尬的《古灵精怪》(注:《古灵精怪》也译为《橙路》,是-部描写三角关系的漫画。)关系。」 「嘴巴上这么说,阿良良木学长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我的胸部上。看来男人不管嘴巴怎么说,身体的反应都是诚实的。」 「为什么是你在当旁白!」 「这次是番外篇,所以我负责当旁白啊。」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 而且, 不管是哪种番外篇,我想你都不可能当上旁白。 因为作品会被认定为十八禁。 「呜。看来没有这么顺利的样子,我原本以为只要用我的肉体,就可以轻松把阿良良木学长变成我的俘虏说。」 「原来你在打那种歪主意吗!?」 柏拉图式的爱情吗…… 冷淡、连跟我约个会都不肯的女朋友,话真是要看人怎么说啊。不过,这种事情果然一看就会明白了。我以前在看漫画的时候,每次看到应该已经成对的情侣一直分分合合,就会想要从旁插嘴要他们赶快冲向终点,不过和战场原交往之后,我才知道: 嗯,原来漫画上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没办法、没办法。 终点没有那么简单就到得了。 「说我矜持的话,那家伙才更矜持吧。」 「那样不也很好吗,阿良良木学长。只要想想战场原学姐的过去,就能明白原因了,而且把学姐当作是一个羞答答、未经世故的女朋友,也是一个萌点吧。」 「羞答答吗……如果萌点可以意识到的话,我想那就已经不是萌点,而是卖点了。」 「是卖点的话,买下来岂有不对的道理。」 「那倒也是。」 我们爬上楼梯。 刚才在入口处我发现草有被践踏过,那些足迹是那女孩的吗?我一边想着事情,走到神社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那间神社的外观也和阶梯一样整个都荒废了,如果不是事前听说,根本不会觉得那是一间神社。看来我担心这里会变成奇怪家伙们的聚集地一点,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不管这里是乡下还是哪里,不管是正常人还是怪人都一样,只要是人就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上一秒吧。因为眼前有一个鸟居,才能勉强看得出这里是神社的遗址,而建筑物方面,则无法判断哪里是神殿。看来只能从位置关系来判断了。 刚才那位女孩,也有来过这里吗。 但是,是为了什么? 这间神社很明显已经没有神明了。 照忍野流的说法,神明是无处不在——的样子,可是我觉得唯独不会存在于此地。算了……反正赶快先把工作做好吧。只要贴上符咒即可,这和至今忍野拜托我的工作相比,算是比较轻松简单的了。我从口袋中拿出忍野交给我的符咒。 就在此时, 「唔——!」 神原忽然从我的手腕上离开。 本来一直感觉到的可喜触感,从手肘上消失。 「怎么了?神原。」 「……我好像,稍微有点累。」 「有点累?」 什么? 因为那种程度的阶梯吗? 阶梯的阶数是稍微多了点没错,但我想体育系的神原不会因为那样就累垮吧。老实说,就连我也是稍微有点喘而已。 但是,神原似乎是真的累了,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差。我第一次看到神原变成这样。 「嗯……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我看看……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能坐的地方…… 也只有石头上而已……可是,要是随便坐神社的石头,总感觉好像会遭天谴……」 这间神社有无会惩罚人的神明姑且不论,我的心里就是有那种不祥的预感。从我至今的经验来看,每当我心中有那种感觉时,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来得好。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 我正在烦恼时, 「对了,阿良良木学长要不要先吃个东西?」 神原对我提议说。 「吃东西?」 「嗯。由我这个晚辈提议要吃饭可能有失礼数,不太礼貌,可是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基本上只要把肚子吃饱饱就会好了。」 「………………」 这家伙就跟漫画里头的人物一样。 就连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很好玩的学妹。 「不过,忍野要我在贴符咒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要吃呢……说什么要净身之类的。随便啦,那神原,你去找一个可以把那个多层饭盒摆开的地方吧。在荒废的神社前吃午饭也不会很可怕啦,可是还是要考虑到气氛的问题。在那段时间,我先去把这个符咒贴好。」 「嗯。也好,就这么办吧。抱歉,工作方面就交给阿良良木学长了。」 「待会见。」 我说完背对神原,用脚蹚开草丛往建筑物的方向前进。忍野要我把东西贴在本殿,但是我不太清楚该贴在本殿的哪里……要贴在里头,还是贴在门窗上好呢?我会不知如何是好,讲白一点就是忍野的暗示不够清楚的缘故,没关系,反正他的指示每次都不清不楚。或许他是要我自己去想吧。 我先将建筑物整个看过一遍,同时一边想着刚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女孩。怎么回事,我竟会如此在意……不对,要说是在意—— 倒不如说她很眼熟。 或是似曾相识。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有感觉到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 「不过,我一定有 第五话 翼?魅猫 001 羽川翼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是一个任何人都无可取代、无可替换的人物。她对我有恩,不,岂止是有恩,而是有大恩才对。我想不管我为她做了什么,恐怕都无法将她的恩情一笔勾销吧。我在春假时,身体和心灵曾经体验过一段深不见底的人间炼狱,那时她对我伸出的援手,我看起来就等于女神的救赎之手一样,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即便是现在,我光是回想起两个月前的那段体验,就会有一股炙热感泉涌上心头。救命之恩这种话,仔细想想实在很虚假,可是我觉得在春假的那段时间,确确实实就是羽川翼拯救了我。唯独这份心情,是无可动摇的吧。所以……所以我在结束了地狱般的春假升上三年级,和她编到同一班时,说实话我真的觉得高兴,暗爽在心里。之前战场原曾说我单恋羽川,不过我想和单恋对象同班的人,或许就跟我当时的心情一样吧。随后,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担任班长的她硬是要我担任副班长,而我之所以没什么反抗就接下那个职位,也正是因为羽川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羽川翼。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不过,其实我在二年级的春假前,就对羽川翼的大名有所闻了——老实说,当我一年级的时候,甚至还偷偷跑到她当时所属的班级去,只为了一睹那位人称私立直江津高中创校以来最优秀的才女一面。那时她就已经绑着麻花辫,修齐刘海,还带着眼镜,从外观看起来就是一副优等生的模样。一眼就可以断定她是一位认真的学生。看起来头脑很聪明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我在那时候却是初次看见,能够让我如此笃定的人。她的四周还散发出一种庄严的气息,让人无法轻易向她搭话,当时她就是这样的一年级生。我确实感觉到一种与其说是难以接近,倒不如说是连远观都不被允许的隔绝感。相当勉强才进到直江津高中就读的我,当时就已经开始明白到自己的程度,但我是在什么时候才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程度不如呢,或许,就是看到羽川翼的那个瞬间吧。她从来没有把学年第一的宝座让给别人,岂止如此,就算从小学时代开始算起,羽川翼在成绩方面也从未落于人后,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和她同样都身为人类。 但话虽如此,要是你问羽川翼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学生吗,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那回事。这点各位千万不要误会了,相反地,我出生至今不曾看过比她还要更善良的人了。我在春假以前一直误会羽川翼的为人,不过实际和她近距离谈话过后,我才发现她对任何人都非常地公平,我甚至觉得她应该要对自己的能力和才能,更有自觉一点才是。就读私立直江津高中的那些所谓的「优等生」们,都是一些觉得聪明的脑袋就是为了和别人比较才存在的东西;然而,羽川翼却不是那种人。我看到羽川时所感受到的那股隔绝感,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自觉。她为人公平,且光明正大。是班长中的班长,被神选上的班长——校方对她的评价很好,而且在班上也很有人望。她除了个性认真之外,还很喜欢照顾别人。正因为爱照顾人过了头,她才会让我担任副班长,择善固执——对她,我只想得到这个缺点而已。和她以班长副班长的身分一起共事,常会让我感到很郁闷,但更多时候,我多会为她的人格特质感到折服。 我这么说或许会有语病,但是我在黄金周时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后,我一想到那个背景,我就会觉得她的完美让我难以置信。黄金周——四月二十九号到五月七号的礼拜天,为期九天。对我来说春假如果是地狱;那对羽川翼来说,黄金周的九天就像是一场恶梦,是一个已经遗忘的记忆。从梦境大多都会被遗忘这点来看,那段时间真的应该称之为恶梦吧。 在那九天。 她被猫魅惑了。 就如同我被鬼袭击了一样,她被猫魅惑了。每个怪异的出现,都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而她的情况,家庭失和与扭曲的问题,正是其理由。对,如果要说我误解的话,这才是一个天大的误解。善人就是幸福的人;恶人就是不幸的人——至今我可能都是用这种单纯的二元论,在看这个世界的吧。有人正是因为不幸,不得已才会变成善人……就连这点程度的小事,我都想象不到。 然而,羽川翼却对我伸出了援手。 春假那段时间,她明明没有余力来帮助我——但是,她还是把我从那个无底深渊的人间炼狱给救了出来。 这一点我绝不会忘记。 无纶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002 「啊……历哥哥。抚子在等你呢。」 她似乎久候多时了。 时间是,对我来说应该是值得纪念的六月十三号礼拜二的放学后,今天为了准备本周末即将到来、高中生活最后的文化祭,我将放学后能够在校逗留的时间利用到极限后,傍晚六点半过后我走出校门。地点是私立直江津高中的正门口。在那里,对我来说是妹妹的旧友——千石抚子宛如闲得发慌似地,正在等我。我、学妹神原骏河和她三个人,在今天清晨为止,才刚度过了一段与怪异有关的时间。 千石身上穿着制服。 让我很怀念的国中制服。 在这附近相当少见的,连身制服裙。 制服的腰际上束着皮带——而千石则在皮带上头,又系了一个腰包。这么说来,因为一些缘故可说是理所当然的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千石穿制服的样子。整体看起来很稚嫩的千石,连身制服裙十分适合她。 她没戴帽子。 不过,她的脸却被长长的刘海盖住,让人无法窥见。看来这孩子,好像原本就是这种发型……不管是将帽子深戴,还是让刘海垂下,总之和他人四目相接或是让别人瞧见双眼,似乎都会让千石觉得十分害羞。她是一个古今罕见的怕生少女。 「呦……呦喔!」 千石这样突如其来地现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因此我的招呼声变得有些不自然。由于她是站在正门的后方,我感觉好像被一个躲在转角处的人突然「哇!」一声吓了一跳似的。当然她应该没有这个打算吧。 「你在这边做什么啊?」 「啊,嗯……历哥哥。」 千石双眼微微低伏,开口说。 不管她有没有低伏,在她刘海的遮掩下,我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睛。 刘海后方的眼睛,看得见我的身影吗? 嗯——可是,在自己就读的高中前面,被人用「历哥哥」这样称呼,实在让我有点难为情啊……可是,要是我现在对她说「不要那样叫我」的话,可能会伤害到有如刚出生的小鹿般纤细的千石…… 刚才我看到千石吓了一跳;但相对地,千石看到我却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很正常吧,国中二年级生光是要来高中找人,就已经需要相当的觉悟,可是千石的胆怯似乎超出了必要的程度。所以称呼的事情我不用多加追究吧……幸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同样是准备文化祭,但是我却是成员当中比较晚离开的,因此认识的人要经过这里的可能性非常低。要是有个万一,今后我的外号肯定会变成「历哥哥」,但是眼前这个风险很低吧。 「那、那个……」 千石说完沉默不语。 我知道千石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所以我对这段沉默必须要忍耐。要是我忍受不住,主动说话想打破沉默的话,反而会让千石更加默不作声吧。我这样比喻可能有点奇怪,不过感觉我好像是在面对兔子或哈姆太郎这类胆小动物一样啊…… 嗯—— 真想疼爱她一番。 「抚子想要……再一次向你道谢。」 终于,千石开口说。 「因为抚子受到……历 哥哥的照顾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才会一直在这边,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的我吗?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如果你是学校的课结束,马上来这里的话——」 「啊,不是的。今天抚子向学校请假了。」 「咦?」 啊,是吗? 她穿着制服不见得是刚放学要回家。 「那,原来你在那之后没去上学吗?」 「嗯……因为抚子好困。」 「…………」 光是听到这句话,就会觉得她像南岛大王的小孩一样奔放啊(注:南岛大王:1964年nhk的节日曾播放过一首名为:《南岛大王哈梅哈梅哈》的歌曲,其中有一段唱到大王的小孩,「只要台风上学就会迟到,只要下雨就会向学校请假」。)……唉呀,就算她有稍微睡了一下,不过是在那种环境糟糕的废弃补习班以宝特瓶为枕,和多数人睡大通铺,个性本来就十分细腻的千石,会睡不好也很正常。连我都睡不太好,回到家想要睡回笼觉了……在那种环境下还能熟睡的神原,实在太怪咖了。所以千石在那之后,和我一样回到家又继续睡觉——和我不同的是她爬不起来——接着,看准我放学的时间,才来正门等我的吗。今天是平常日,她穿制服为了防范辅导人员吧。 「啊——不过,你选的时间实在太差了。我没跟你说过吗,这个周末我们高中要举办文化祭,现在正准备得如火如茶呢。所以我才会弄到这么晚才回家。抱歉啦,那个,我该不会让你等了两个小时以上吧?」 「没、没有。」 千石摇头说。 奇怪,平常我是三点半放学,所以算一算她应该是四点左右开始等我的才对……是不是因为我太慢,所以她中途有去别的地方呢? 「抚子是从两点左右开始等的,所以等了四个小时以上……」 「你脑残啊!」 我使尽全力怒吼说。 在正门口站了四个小时以上……她还穿着制服,反而会被当成可疑人物吧。高中生不可能两点就放学……而且,学校花大笔经费雇用的警卫,到底是在干什么吃的啊,难道他们看到可爱的国中生就变得慈眉善目了吗? 「抱……抱歉抚子脑残。」 她道歉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道歉的理由…… 「可是……抚子想要跟历哥哥道谢……想得不得了……所以坐立难安……」 「你真是有礼貌啊……」 你真让我伤脑筋啊——我是很想这么说啦。 道谢吗。 「既然这样,你应该跟神原道谢吧。神原刚才有经过这里吧?你没遇到她吗?我和你好歹也算旧识,不过神原和你几乎是陌生人,却为了你费尽苦心做了很多事情。那种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喔。」 在许多层面上。 我不能多说,不过在千石的事情方面,我的确看到神原做了许多无私的奉献。这是绝无虚假的事实。 「嗯……抚子也是这么想。」千石战战兢兢地说。「因为历哥哥和神原姐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抚子——」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帮你没有到牺牲生命的地步!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啊……对喔。」 「不要在气氛的影响下随便乱说啊……吓死人了。」 「嗯……所以,抚子也想要和神原姐姐再次道谢,可是……」 「嗯?搞什么啊,神原她还没有离开学校吗?嗯——我以为我们班是最后了说…… 唉呀,因为能够最热中于文化祭的,就是二年级嘛。一年级的搞不清楚状况,三年级的又要准备考试。那家伙也是,不管她喜不喜欢,都会变成班上的核心人物……」 「不、不是的。神原姐姐三十分钟前左右有经过这里。」 「啊,是吗。那,你那时候没找她说话吗?因为她和朋友之类的人在一起……那家伙看起来应该朋友很多吧。」 「不是……她是单独一个人……」 千石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神原姐姐在抚子开口叫她之前,就用快到让人看不见的速度跑走了……」 她大概有急事吧…… 我想八成是要赶回去,把昨天刚买还没看完那堆bl小说,一口气看完之类的美妙至极的急事吧。向认识的人搭话似乎都会犹豫的千石,根本没办法站在奔跑的神原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抚子还以为会被她辗过去……」 「我懂你的心情————我真的非常了解。我也不会想要和奔跑中的神原搭话。」 「嗯……就跟达急动一样。」 「为什么她要专程用仙魔大战里头的主角?大和王子的必杀技来做比喻啊。这样反而很难懂,而且我要吐个嘈都必须说明到这种地步才行!」 「嗯……抚子没想到历哥哥也知道。」 她是真的很意外。 唉呀呀!看来她似乎错估了我身为吐槽角色的功力了——当然,现在不是我该得意的场合。 「可是,现在的国中女生也知道仙魔大战吗(注:仙魔大战,原本是日本点心大厂lotte随巧克力附赠的系列贴纸,最后因为人气太旺还推出了漫画、卡通和游戏。)?现在那个巧克力有出新包装,所以会知道角色的名字也就算了,你居然连必杀技的名称都……」 「我是在dvd上看到的。」 「啊,是吗……这个世界还真是方便啊。可是,达急动实在太难懂了。你好歹也用缩地法吧(注:缩地法和达急动一样,是一种瞬间移动的技法。)。」 「缩地法就是……那个,应该是一种把近物画大、远物画小的一种绘图技巧吧?」 「你那个是远近法!」 「是吗……可是还满像的耶。」 「一点都不像!不要把武术最巅峰的奥义,拿来和绘图的基本功相提并论!」 我大吼完后,千石转一圈背对我,身体开始颤抖。我慌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吐槽过猛害她哭了;结果不是,千石似乎在拚命忍笑的样子。她看起来快喘不过气来了。 对了,这家伙很爱笑。 不过,她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也满奇怪的。 「历哥哥……还是一样很有趣。」千石说。 ……我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是担任这种角色吗……?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了。 真让人有点沮丧啊…… 不过这家伙,千石抚子也能说出这种有趣的话嘛。虽然不到让我吐槽火力全开的地步,但也挺不错的。大概是因为她昨天正在为怪异的事情烦恼……所以才没心情说笑吧。这样一来,我真想试试看,这位内向的少女能够让我的吐槽技能发挥到什么样的地步。 「神原姐姐用那种速度跑步,鞋子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不过在奔跑的她,实在好酷啊。」 「别爱上她啊。我这么说可不是打算收回前言,不过她还挺难搞的。唉呀,她的确是时下罕见的酷妹啦……总之千石,下次我会帮你安排一个时间,让你能够好好跟她说声谢谢,到时候你再——」 「嗯、嗯。没错。」千石说。「抚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神原姐姐。」 「是吗?」 「嗯!」 「嗯————」 我没有想到千石除了道谢外,还有事情要找神原,不过仔细想想她们两人相处时间也不算少吧。该不会是那个时候有约好药做什么吧。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帮你转达喔?因为我也一样要跟神原说声谢谢才行。」 因为千石 的事情——蛇切绳的事情。 要是没有神原的帮忙——我怀疑自己现在是否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如果为了同一件事情一直向对方道谢的话,对方应该也会觉得很烦吧;不过过一段时间,等我们的心情平静些后,我再向她表示一下感谢的心情,应该能被允许吧。 「可是……这样对历哥哥很不好意思。」 「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包在我身上吧。」 「这样吗……那就拜托历哥哥吧。」 千石从手上提的书包里头,拿出了两件折得小小的衣服。 是灯笼裤和学校泳装。 我不是没想到,而是压根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抚子已经洗干净了,想说如果遇到神原姐姐要还给她的……不过,历哥哥如果可以帮抚子还的话,那就麻烦你了。抚子觉得还是早点还给她比较好。」 「是啊……」 这个门坎好高…… 这是哪种人性的考验啊。 一个男人在自己就读的高中前,从国中女生那边接下了灯笼裤和学校泳装……这要是让认识的人看到的话,我的外号保证直接从「历哥哥」三级跳变成「变态」……! 可是,这个状况下我无法拒绝! 假如这是有人故意要挖洞给我跳的话,也实在太过巧妙了……!神啊,祢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那、那我……确实收下了。」 这种东西我应该不会再有机会收到吧,我一边心想,一边从千石手中接过那两件衣服。不知为何,千石在递给我的时候,瞬间犹豫了一下(她大概是在犹豫该不该交给我吧),但最后她还是放开了手。 嗯—— 不过,总觉得这个发展有点奇怪。 今天应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才对啊。 我们的谈话突然中断后,千石就脸颊泛红,低下了头来。她从蛇的怪异手中得到了解放后,全身散发出的那股阴郁感似乎稍微变淡了些,不过她那与生俱来的文静,却没有因此而改变。 我不经意地—— 伸手试着摸千石的刘海。 「……喔?」 结果摸空了。 我的手画过了半空中。因为千石快速横移了低伏的脸庞,避开了我的手。我又更不经意地,伸手想要追寻她的刘海,但这次千石往后一退,避开了我的追击。 「……怎、怎么了吗?」 「这个嘛……」 没必要这么反感吧…… 一个从千石平常温顺的个性,无法联想到的敏捷动作。听说刘海遮住眼睛会让视力变差,但对千石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 「……嗯——」 我做了一个尝试。 飞快地放下另一只手,轻抓住千石连身制服裙的裙襬。也没为什么,因为千石不让别人摸刘海的回避动作,感觉就好像讨厌被人掀裙子的小学女生一样,所以我才想做个小实验,看看这样她会有何反应。 然而,千石对我的手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愣在原地,歪头不解。 昨天我也有想过…… 这个小妞,以国中生来说太过纯情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保护好哪里。 我马上松开抓着制服的手。 「总觉得跟你聊天,我身为男人的器量好像会受到考验一样啊……」 「嗯?……因为抚子不爱说话的关系?」 「不是那个原因啦……」 不爱说话,吗…… 嗯……这么说的话。 「对了,千石。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可以吗?」 「诶……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啦……就是忍的事情。」 「忍?」 「就是那个在废弃补习班里头,长得很可爱的金发小女孩。我好像还没告诉你她的名字。没差啦。总之,我不在的时候,她有跟你聊天吗?」 千石似乎摸不透问题的意思,一脸讶异的表情。 「没有。」 但她还是暂且否定说。 这样啊。 这也很正常啦……不过,我以为两个同样是沉默寡言的人,或许会有一些共通的地方;但仔细想想,原本能言善道的忍,和一直都很沉默寡言的千石,不可能会有共通点吧…… 忍野忍。 一头金发加上防风眼镜帽。 现在和我的恩人忍野咩咩两人,同住在那间旧补习班,是一个美少女——从「住」这个表现方式来看,他们俩的生活似乎稍微剑拔弩张了些。 「那个女孩……是吸血鬼对吧。」 千石说。 这一点,我在治疗驱蛇所受的伤时就瞒不住了,所以昨晚在以宝特瓶为枕就寝前,我就已经向千石坦白了。神原左手的事情也稍微对她透露了一些,因此有关怪异的事情,已经没必要对千石有所顾虑。 除了—— 八九寺,还有羽川的事情以外。 「是啊……现在与其说是吸血鬼,不如说感觉比较像『类吸血鬼』啦。」 就如同与其说我是人类,倒不如说我是「类人」比较贴切一样。 她也是一样。 「那,就是因为她害的,历哥哥才会——」 「不是她害的喔。是我自作自受。而且……要怪异负责本来是不正确的。他们单纯只是理所当然地在那里而已。」 每个怪异的出现,都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仅只如此罢了。 「嗯……也、也对。」千石佩服似地点头说。 看来她正在把我说的话,和自己的事情做对照吧。不过忍野有说过,千石的案例和我至今经历过的事情,状况似乎大相径庭,因此不能一概而论…… 「唉呀,你和我跟神原不一样,已经完全从怪异手中解脱了,所以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只要回归原本普通的生活就好。」 因为你……能够回得去。 所以你必须要回去才行。 「嗯……这么说是没错,可是知道了那种事情……知道有那种东西的存在,要抚子回到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实在没办法。」 这一点……任何人都做不到吧。 不是因为千石特别懦弱的关系。基本上,能够在这个常识规则不通用的范围内奋斗的人,本来就不多。从这点来看,她干脆和我跟神原一样,踏出一步或许会比较好过一点。 「总之,你不要再和那种愚蠢的诅咒扯上关系啦——我能说的只有这样而已。」 「嗯……」 「忍野那家伙好像有说过,曾经遇过怪异的人,以后就很容易被那些东西吸引;不过那也要看本人自己小不小心了。而且要是你主动去避开,就能够保持平衡。唉呀,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再来找我吧。我有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吗?」 「啊——还没有。」 因为抚子没有手机。 千石说。 对喔。 「不过,你还是可以打电话吧。写下来吧。」 「嗯……」 千石看起来很害羞。 是我的心理作用吗,她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手机号码这个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大人之类的缘故吧……毕竟国中二年级是一个想要逞强的年纪。我朋友也不是很多啦,告诉别人手机号码时还是会有一点紧张。这点我无法否认,所以我也没资格说千石。 千石将我的号码写在一本别致的笔记本上后,很宝贝似地把它收进腰包内。制服配上腰包实在不太相衬,不 过在山上巧遇时她也戴着腰包,看来千石似乎很喜欢它的样子。 「那——抚子也告诉历哥哥家里的电话。」 「谢噜。」 「历哥哥也是,如果有伤脑筋的事情,要打电话给抚子喔。」 「嗯——会有那种时候吗?」 「历哥哥。」 「啊,好好。我知道了。」 「好说一次就可以了,历哥哥。」 「是喔。不过,你真的有困难的话,去找忍野应该比找我还要有效率吧……不过呢,要一个国中女生自己去找那种不太干净的大叔,也不太合常理吧。」 因为那个性格恶劣的男人,唯独在处理千石的事情时特别好说话,这点还是让我颇为在意。我想应该不至于啦,不过一想到万一有那种可能,我就不想让千石一个人去那栋废弃大楼。 忍野咩咩,有萝莉控嫌疑…… 「没、没那种……事情。」 「嗯。唉呀,就算不是那样,之前有一次他也叮咛过我。我们不能一有什么事情就跑去依赖他——要是一直靠哆啦a梦的法宝,会变得像大雄那样喔。」 「说的……也对。」 千石颔首。 「老实说,忍野先生给我的那个护身符,真的就像哆啦a梦的法宝一样……嗯,感觉就像天才头盔和技术手套一样。」 「为啥你要专程拿那种,只有在哆啦a梦大长篇里头出现过的次要道具来比喻啊!要比喻就用竹蜻蜓或者是任意门之类的来比喻啦!」 「历哥哥真厉害,每次都吐中抚子希望你吐槽的地方。」 千石佩服地说。 她的眼中,寄宿着尊敬之光。 因为这种事情被她尊敬,实在是…… 「对了,历哥哥。」 「干么?」 「大家常说胖虎在电影版中,人性面成长了许多,变成了一个性格很好的角色,可是你不觉得这一点应该是在说大雄才对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 「咦……可是,抚子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啊。」 「的确是有承接上文,不过只是表面上连贯到而已!话题的方向根本完全脱轨了!现在没理由在这边谈论哆啦a梦大长篇怎么样吧!」 不过也对啦,电影版中大雄的成长,的确是胖虎比不上的! 「只有小夫。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一直在原地踏步。」 「唉呀!他的角色定位是孩子王的手下,不管是要成长还是堕落都很难处理吧……喂!为什么又会说这些东西啊!」 我说完,千石闭口不语。 这次她看起来像颗泄了气的皮球,而不是在憋笑。糟糕,我说的稍微过头了吗……寡言的千石可能是为了我着想,不想让对话中断才会和我聊这些的,然而我却对她那样大吼(虽然那是吐槽),这样我可能太过孩子气了吧。 「对不起。」 最后,千石向我道歉。 呜,这让我很过意不去。 「不是,你没必要道歉吧……」 「抚子想试看看历哥哥可以吐槽到什么地步,一不小心就……」 「如果是那种原因的话,等你多测验个几次后,再开口道歉吧!」 原来你在考验我吗! 我的吐槽功力虽然无远弗届,但是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这位内向的少女,也满有趣的嘛。 「我在说『对了,历哥哥』的时候,原本不是想要说哆啦a梦的事情的。」 「是吗……你还满会即兴表演的嘛。那么,我们从那边再重新来过吧。」 「好。对了,历哥哥。」 「干么。」 「那个,有关于小忍的事情。」 看来千石似乎不知道,连续在同一个地方装傻是被吐槽者的基本功,她没有继续聊哆啦a梦的话题,真的直接把对话拉回正题。 嗯——总觉得有点不过瘾啊。 这边如果是八九寺,她不只会重复装傻,还会做出一个漂亮的反击吧。 千石的性能极限,只到此而已吗? 「忍怎么了?你们没有说过话吧?」 「嗯……可是,」千石说。「她——一直瞪着抚子看。」 「……嗯?啊,没有啦,那家伙小管什么时候,都嘛是那种眼神。狂等人啊。她个管是对我、忍野还是神原都一样。不是特别针对你的。」 忍虽然是小孩但终究是一个吸血鬼,被她死盯着看,对懦弱的千石来说有些难受吗。啊,毕竟那种像《四谷怪谈》里的阿岩一样充满怨恨的眼神,就连和忍野关系最密切的我,有时候都会觉得胆战心惊呢……更别说是千石抚子了。 但是, 「不是那样的。」千石说.「她看每个人都是用瞪的没错……可是在看历哥哥和忍野先生的时候,眼神跟看抚子和神原姐姐的时候不一样——这是我的感觉啦。」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实在让我摸不着边。 「你是想说,她看男生和看女生的时候眼神不一样吗?」 「嗯……没错。」 「嗯——」 「抚子……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所以感觉得出来……总觉得她好像很讨厌抚子和神原姐姐。」 「讨厌你们……这就奇怪了。」 说是古怪,可能比较贴切。 这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 现在她的外形虽然是可爱的小女孩,不过那家伙的本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异,实实在在的吸血鬼——基本上,她对人类不感兴趣。不管是千石或神原,还是忍野和我,在她眼中应该都是一样的才对。会去分男女这点,本身就很奇怪。 更别提是喜欢或讨厌了。 ……不对。 或许,在她眼中只有我比较例外吧. 「不过,既然千石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没错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呢。下次我问忍野看看吧。」 「问忍野先生吗……历哥哥不直接问小忍吗……?」 「她以前是很伶牙俐齿没错啦。」 我苦笑说。 老实说,我现在也只有苦笑的份。 「现在她把自己的心封闭得死死的。我已经有两个月以上,没听过她的声音了。她一直沉默不语。」 从春假开始——两个月以上。 她没开口说过半句话。 我想她对忍野也是一样吧。这点找没去问忍野,因为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没办法。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样啊……」 「我觉得她很厉害呢。明明有很多东西想要说,却全都忍下来了。特别是对我,她应该一堆说也说不完的话才对——」 例如怨言。 憎恨的话语……等。 明明有一堆东西想说,却没有将它们化成言语。 不,或许她只是没说出口而已;可是,就连那份没有化为言语的心情,她也未曾对我发泄过。 「……这应该是相反过来吧?」 这时,千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 「因为,历哥哥才是被害者——」 「我是加害者才对。」我打断千石的话说。「忍的那件事,我真的是一个加害者——千石,你是一个被害者,同时也是一个加害者啊。唉呀,关于那方面的事情,我不想多提啦——不过,至少关于忍的事情方面,请你不要责怪她。」 「啊,好……」 千石虽然 点头,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满。站在千石的角度来看,她会不清楚我和忍的关系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搞不太清楚。 我唯一明白的只有一点。 我必须为了忍而贡献一生——因为这是我身为一个加害者,可以对忍做的唯一补偿。 所以……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有想过。 不由得地去思考。 思考我能否再次听见,那位吸血鬼美丽的声音呢? 「唉呀。」 为了打破开始变得有点沉闷的气氛,我勉强自己用开朗的语气,对千石说: 「千石以后不要再见到忍或忍野,或许才是最好的吧。既然知道了怪异的存在,要像以前那样过生活的确有点难啦,不过就是因为你知道了,才有办法去回避吧。」 「啊,嗯……可是忍野先生那边,我也要去跟他说声谢谢才行……」 「嗯——那家伙似乎不太擅长接受别人道谢的样子……不过,也对啦。就算你们别再见面是最好的,不过那样还是会有一点寂寞吧。因为相逢自是有缘嘛。」 怪异所缔结出来的缘分,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不对。 也不尽如此。 我和羽川,我和战场原,我和八九寺,我和神原——这些全都是怪异缔结出来的缘分。我不该说让人高兴不起来这种话才对。 既然这样,能够和千石再会,也是因为怪异的缘故吧。 「哎呀,你也算是我小妹吧。毕竟昨天太赶了,加上有事情必须要瞒着她,我有问了一下,她还记得你的事情喔。」 「真、真的吗——良良她。」 「嗯。所以下次你再来我家玩吧。」 「可以吗?可以再去历哥哥的房间玩吗?」 「嗯。」 等等,来我房间我会很伤脑筋的…… 应该是来我家吧,我家。 「什、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方便过去呢?」 「嗯——这个嘛,先等我文化祭结束之后——」 正当我下意识开始思考今后的行程时, 「咦?这不是阿良良木吗?」 身后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你在这边做什么?」 转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人原来是羽川。 羽川翼。 本班的班长——直到刚才为止,还和我一起努力在筹备文化祭的优等生。今天是我负责把教室的钥匙拿回教职员室,所以这家伙应该比我早一步先回去了才对,为什么会从后面跑出来呢。 羽川小跑步靠近,绕到我前方发现了千石的身影。千石被我的身体挡住,羽川在跑出校门前,都没看到她。 「啊……这位是?」 「啊.羽川,她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 我话才说到一半, 「我、我我我我我先失陪了!」 千石的声音整个高了八度,说完后随即转身,从私立直江津高中的正门前狂奔离去。其速度虽然没快到连神原都比不上,不过真会让人联想到她。 短短不到几秒,就看不见她的背影。 动如脱兔就是指这种情况。 对人恐惧症也要有个限度吧…… 高中生有那么可怕吗?千石。 看到羽川就这样,那我实在没办法把战场原介绍给你认识……刚才我原本想看情况邀请千石来参加文化祭的,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要她走进高中的大门都没办法吧…… 「……阿良良木。」 过了一会儿,羽川开口说。 「我有一点忧伤——」 「嗯——」 光是看到对方的长相就逃得不见踪影,就算是温厚、度量大的羽川,心中都会有点不是滋味吧——这件事情我可以说是一点责任也没有,但总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不是先回去了吗?」 「我在走廊被保科老师逮个正着。」 「原来如此。」 保科老师,我们的班导。 很疼爱羽川。 「那个……现在介绍可能有点太迟了。」 不是有点太迟,是迟过头了。 因为要介绍的对象已经消失无踪。 「刚才那位,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妹妹的朋友。她叫千石抚子,现在读国二。」 「嗯……啊,对了。我原本想问你的。就是那个……蛇的事情,之后怎么样了?」 她果然很在意。 毕竟我跟她聊到一半而已。 「算是解决了——不过,最后还是又麻烦忍野帮忙了。」 「喔——我听不太懂,嗯,不过就是已经快速处理完了对吧。原来事情在昨天就完全落幕啦。」 「也不是完全落幕啦……不过,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她想要和我跟神原道谢,才会一直在这边等我们。还真是辛苦啊。」 「对要来跟你道谢的人,用这种说法不太好喔,阿良良木。」 「不是,刚才那句只是修辞的问题——」 我打算辩解。 最后还是住口了。 「嗯,你说得对。我嘴巴太坏了.」 「很好。」 羽川满意地点头说。 感觉我奸像完全被她驯服了一样。 「不过,她好可爱喔。她叫千石?千石抚子吗。那件制服,应该是阿良良木你以前国中的吧。」 「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 「是喔。」 唉呀。 这点小事,她会知道也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呢,千石奸像很怕生的样子。」 「是啊……她是那种怕生到要是店员问她:『你要微波吗?』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在便利商店不敢买微波食品的人。」 附带一提,这是我个人的偏见。 我不是故意要说千石坏话,不过要是不拿她来开个玩笑的话,没办法向羽川解释她刚才冲刺逃跑的举动。 「啊哈哈,不管是战场原同学、神原同学,或者是真宵妹妹,最近阿良良木都和可爱的女孩子处得不错呢。」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不管是战场原同学、神原同学,或者是真宵妹妹,跟我比较好的人也只有她们三个而已吧。别说得好像还有其他人一样。」 「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喔。」 我断言。不过这是一个谎话。 至少还有一个人。 就是你。 羽川翼。 「嗯?什么?」 「没事……」 不过,要是当着羽川的面说她可爱的话,只会被当作性骚扰告终而已……况且,我也没必要说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情报。 「对了,阿良良木。」 「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说今天有点事情要处理吗?所以才会那么急着要去还钥匙……难道阿 良良木你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跟可爱的国中女生聊天?」 「不是。」 「阿良良木你的角色定位,变得越来越软派了呢。」 「真的不是……」 我对这点也很伤脑筋。 你应该明白我的立场才对。 「刚才我说得很模棱两可,不过我不想被你误会,所以就老实告诉你吧,我说的重要的事情是跟战场原有关啦。因为我会不好意思才没说出口。」 「战场原同学……啊 。」 羽川露出微妙的表情在思考。 在文化祭迫在眉睫的这个时期,她却只丢下一句「我要去医院」就准时放学,完全没有帮忙做准备工作。羽川身为一个班长,对这位同班同学应该有一箩筐的想法吧。 当然,前阵子的话姑且不论,现在战场原的身体没有半点毛病,说那种话当然是骗很大,说不定羽川已经看穿她的谎言了。应该说,我觉得战场原那种体弱多病的角色定位,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啊…… 「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传闻吧。」 「什么传闻?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有趣,不过说来听听吧。」 「战场原和阿良良木亲密起来之后,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呜!」 「战场原被阿良良木带坏了。」 「呜呜!」 「之类的。」 「呜呜呜!」 那是什么鬼。 传闻? 「刚才保科老师跑来跟我说的。他问我知不知道原因。」 「呜……」 这算是……不负责任的传闻吗。 虽然让我很不愉快,但我却难以动怒……因为我感觉这些传闻有某种程度是事实,至少我多少能了解会想这么说的人的心情。 「老师还跟我说啊,听说礼拜天有人看到阿良良木和二年级的神原,勾肩搭背走在马路上之类的。」 「呃!」 这是事实。 话说,这城镇还真小啊…… 三两下就有人告密了。 「为什么阿良良木和战场原同学的感情会变好,我不太清楚——可是,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说三道四的喔。」 「应该会吧。」 「所以,你会辛苦的。因为阿良良木接下来,必须要向大家证明没那种事情才行。」 「你不能让战场原同学背负和男生交往之后就堕落了的污名。你在校门口和可爱的国中女生聊天,我觉得不太好喔。」 「……你说得没错。」 我无从辩解。 不能因为我的缘故害战场原被人说三道四。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吧,但我想这点责任,是我理当要承担的。 「对了,羽川你没有吗?」 「嗯?」 「那种传闻。羽川和阿良良木感情变好以后,态度就变得很奇怪之类的。」 「谁知道呢。就算有,也不会有人当着本人的面说吧,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吧?因为我没有变啊。」 「…………」 是啊。 要改变的话,应该是相反过来才对吧——阿良良木和羽川走近之后,态度就变得很好之类的。 这点……也是一个事实。 这家伙到底为我帮来了多大的救赎呢。 「总之,这边我就先说没有吧。我想应该没有那种传闻。」 「真的吗。谢谢。」 「没必要跟我道谢吧。我只是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是吗。不过,你真的那样想吗?」 「嗯?」 「真的认为没那种传闻。」 「对。嗯,当然。因为我从来没说过谎。」 「我想能说这种话的人,除了骗子以外就只有你了。」 「是吗?应该还有很多人吧。嗯。这个嘛——我觉得战场原同学,现在反而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不过我觉得跷掉准备工作,是不好的行为——羽川说。战场原的谎言,果然已经露出马脚了。想要隐瞒这位无所不知的班长,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因为病好的关系,还是阿良良木你的关系啦——不过,我觉得你必须好好陪在她身边,帮助她改变才行。」 「……你说的话,已经脱离高中生的水平啰。」 「会吗?这很普通吧。」 「是吗。」 深信自己很「普通」是羽川翼的特征之一……不过要是这家伙真的很普通,那我又会被归类到哪种等级去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最近我似乎常听到这位班长,对恋爱和男女间的微妙之处发表独到的见解(包括现在也是),不过回过头来说,羽川自己有那种对象吗? 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可是她有特定的对象吗? 我没有察觉到半点征状,可是实际情况呢,搞不好这类看似道貌岸然的人,私底下都会有一个交往的对象。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喂,羽川——」 「什么事?」 羽川一愣,反问我说。 呜…… 没办法,我问不出口。 要是模仿刚才千石的达急动来举例的话,羽川此刻正自然地散发出一种,活像光箭天使发出的「强力炫白认真光线」般的光芒(注:光箭天使(arrowangel)。仙魔大战中的女性角色之一。「强力炫白认真光线」是其招式。)。暴露在这光芒下,让我开始觉得,问那种事情是一种非常不纯洁的行为…… 「怎么了?阿良良木。」 羽川用纯洁的双眼,再次对我问道。 呃……不知为何,我有一种被逼进死胡同里的感觉。被名侦探逼死,即将供出一切的犯人,就是这种心情吗?该死,既然我都开口了,她可不是我说一句「没事」就可以打发的对象——啊啊!真是的,这种后悔的感觉,就跟我把两种不同颜色的入浴剂,同时倒入浴缸混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就是那个,哆啦a梦的法宝——」 我黔驴技穷,打算搬出哆啦a梦的话题当作最后的手段,然而当我话说到一半时, 「啊,好痛。」 羽川突然呢喃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好痛……是指我吗?都已经高中三年级还拿哆啦a梦——而且还是穷极之计——来当话题,所以让你很心痛吗?明明国中生就可以接受啊? 我剎那问陷入了被害妄想当中,但事实却不是那样。因为羽川的指尖摸着头部。也就是说,她是头痛吧。啊,这么说来,羽川昨天也是这样,只是在那之后因为一些事情而不了了之…… 「喂,不要紧吧?」 「嗯……嗯,不要紧。」 羽川从容不迫地说。 在我面前的笑脸,确实没有半点阴霾——但这就表示,羽川是在骗我。 我从来没说过谎。 那根本是骗人的吧。 「我们去保健室——不对,春上老师这个时间应该回去了吧.那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的。阿良良木真夸张。这种小事情,我只要回家读一下书就会好的。」 「你真的以为读书可以治头痛吗……?」 这个想法真的很奇怪。 思考方式与众不同。 「你不是说最近常这样吗?要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那该怎么办?」 「你担心过头了。阿良良木有时候还满爱担心的嘛。这不重要,我刚才说的话你有 听懂吗?只是听懂还不行喔,还要身体力行。」 「嗯,我知道。」 这不重要,吗。 担心别人,比担心自己还重要。 我觉得……她这一点也满奇怪的。 不过, 「抱歉每次都让你操心。」 「我没关系啊。不过,如果你明白我说的话,眼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先麻烦你。」 羽川说。 接着,她故意轻咳了一声后, 「好歹 也先把那个两件,像宝贝一样捧在手上的灯笼裤和学校泳装,收紧书包里吧?」 003 六月十三号,对我来说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理当是这样才对。 这和灯笼裤、学校泳装完全无关,事情的肇始是因为上个月的母亲节——五月十四号开始和我交往的女友:战场原黑仪的一句话。 「我们去约会。」 时间就在今天的午休时间。 我俩在中庭的长椅上肩并肩,看似感情和睦地在吃便当时,她天外飞来一笔地突然进出这句话来。我当场傻眼,筷子夹到一半的煎蛋都掉了。 虾密? 刚才这女人说了什么? 我看战场原。 她穿着夏季制服。 她将上衣的短袖折得更短,然后用发夹固定住,弄成类似无袖的样子。这种穿着是最近我校的女生私下流行的一种方式。我原本以为战场原是那种不会追逐流行的女学生,但似乎不是那样。她只是没去关心而已。顺带一提,羽川她对这流行虽然没有唠叨一堆,但也不会随波逐流。这正是所谓同样是优等生,还是有固执和不固执的分别。只不过,战场原的裙子长度还是没变。 现在我们正在吃饭,所以战场原把发尾和最近留长的刘海,各自用红色橡皮筋绑了起来。换个角度来看这发型还满呆的,但她不吝啬地将美丽的额头摊在阳光下,我个人认为这样感觉很好,此外,战场原这种「疏忽大意」的模样,也让我看了不由得产生一股融洽感,心情上还不坏。 「耶……什么?」 战场原看到我不知所措的反应后, 「嗯——」 她低吟一声,用筷子从自己便当里挖了一小口的白饭,接着将白饭拿到我的面前。 「啊——」 呜哇……! 这场景是怎么回事……! 这是漫画之类的东西里头,热恋的情侣常会做的亲密举动之一,不过现在是怎么样,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战场原也是,她虽然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假如她露出害羞腼腆的表情,我是很欢迎她这样做啦,在这个状况下读不出对方的感情,会让人相当难受…… 不由得会让人心想: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看起来似乎有很深的内幕。 应该说绝对有内幕。 双b面(注:音乐用语,过去在黑胶和录音带时代,主打歌通常放在a面,非主打歌则放在b面。而b面是背面,背面两宇恰好和内幕同音。)。 要是我在这边像傻瓜一样张开嘴巴,她搞不好会突然做一个假动作,然后耻笑我。 「怎么了?阿良良木。我说『啊——』。」 「…………」 不对…… 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女朋友。 战场原的确很坏心没错,不过她没有那么过分。我们才刚交往一个月,时间还不算长,但我们对彼此应该有相当程度的理解了。已经建立起一种信赖关系。我怎么能做出那种破坏彼此关系的行为呢? 我是战场原的男朋友。 「啊、啊——」 我张开嘴。 「嘿!」 战场原将白饭压在我嘴巴右边一点的位置,也就是我的脸颊上。 唉唉唉。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了。 「呵、呵呵呵!」 战场原露出笑容。 一个让人生气的文静笑法。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我很高兴能够看见你的笑容。」 她明明以前不太常笑。 虽然现在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展露笑颜。 基本上她还是不改面无表情的样子. 「阿良良木,你的脸颊上有饭粒喔。」 「是你黏上去的吧。」 「我帮你拿掉。」 战场原将筷子暂时放下,直接伸手过来,把自己黏上去的饭粒,细心地从我的脸颊上,一粒一粒地拿掉。 嗯—— 这种感觉还不错…… 「好,拿掉了。」 战场原说完, 便把那团饭粒,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她丢掉了。 在我面前丢掉吗…… 唉呀,我是没有想过她会把饭粒吃掉啦。 「好了。」 战场原很巧妙地,重整好旗鼓。 感觉刚才的事情,好像被她当作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去约会。」 她再次说道。 不过,战场原不知为何接着说了声:「不。」随后露出伤脑筋的模样。她歪着头,似乎在思忖。 「不对。不是这样。约会……」 「……?」 「可以请您……跟我约会吗?」 「………………」 「一起去……约个会……怎么样……」 这家伙……!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拜托别人吗……! 真叫我瞠目结舌。 更让我吃惊的是,约会的提议居然会如此明确、而且还是从战场原的口中突然进出来。 我们开始交往过了一个月。 不管我再怎么露骨,有时还很大胆地开口邀约,这女人连根食指都不动……不动如风、不动如林、不动如火、不动如山的战场原黑仪,居然主动开口要跟我约会? 至今,我们正如学妹神原骏河所言,维持着「柏拉图式的关系」,宛如彼此的一种默契般,而现在终于要约会了吗? 这是什么样的心境变化啊? 除了刚才的「啊——」以外,这女人又再打什么歪主意……公认的女友对我提出约会的邀约,我居然要疑心生暗鬼到这种地步,实在也有点不妙,可是,这个邀约真的足够让我惊讶到会想歪。 「干么?」 战场原平静地说。 「你不愿意吗?阿良良木。」 「没有,不是不愿意啦……」 「对了,我听说了喔。」 战场原露出目中无人的表情。 这是在男友面前该露出的表情吗。 「你和神原的约会,还满快乐的嘛。你们变得很亲密,听说昨天晚上你还和她共度了一晚是吗?」 「对……啥啊,你所谓的听说,是指听神原说的妈?」 「是啊……不过那孩子,说起话来非常吞吞吐吐就是了。」 好一个话中有话的吞吞吐吐……! 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用隐瞒老实说就好啦!这样一隐瞒,不就变得好像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这种守口如瓶做一半的人,最让人困扰了! 「她希望我不要责怪你。」 「为啥那家伙要帮我说话!我根本没做什么坏事情啊!」 我是清白的! 无辜的! 大人冤枉啊! 「不管怎么说,」 战场原说。 「那孩子和你的感情似乎变好了,真是太好了。」 「…………」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 战场原对神原抱有歉意和内疚是事实吧——此外,她本人也知道我和神原都喜欢她,是彼此竞争的情敌关系。所以,我和神原的感情变好,会让战场原觉得高兴这点,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刚才战场原的话中,似乎有言外之意。 这让我回想起,羽川昨天说 的那番话。 站在战场原同学的角度来看,她应该会很不安吧—— 那句话,所内含的意思是—— 这个女人。 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样神原对阿良良木你来说,就有人质的价值了呢。」 「你居然在想这种穷凶恶极的事情!」 人质? 这家伙在日常对话中,也会说人质这两个字吗! 「神原很可爱对吧……不过那个可爱的女生,对我说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关于这一点阿良良木你觉得怎么样?我这样问已经离题了啦,不过你想不想看一个可爱的女生裸露下半身,用爬的在校内散步啊?」 战场缘故意装忧郁,夹杂着叹息声,吐出这般危险的话语……在和平的国度中出生的我至今从未想过,原来这种非暴力、同时带着一丝平静的威胁百语,是确实存在的…… 战场原黑仪。 现在我终于弄清楚了,你不是傲娇,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性格恶劣的人而已…… 「唉呀!你真没礼貌,阿良良木。我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说这种话。」 「是吗……?」 「岂止如此,我还常听到完全相反的话呢。他们都说:『你这家伙的性格还真好 啊。』」 「那是在讽刺你吧!」 那样也行的话,那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你这家伙性格还真奸啊! 「你说什么……?你是说他们在骗我啰。没想到阿良良木居然会怀疑他们说的话,就算是你我也无法假装没听到喔……」 「不要帮说自己坏话的人说话!」 如此云云。 到此为止的会话,只是在开玩笑。 考验彼此的吐槽感。 「就是这样,」 什么东西「就是这样」我不晓得,但战场原说到这里,又再度重整旗鼓说: 「跟我约会,阿良良木。」 「最后你决定用这种说法吗……」 要说妥当,的确很妥当。 要说风格,没有比这更符合她的风格了。 「你有什么不满……不,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我今天放学后,会随便编一个理由先回去做准备,阿良良木你结束文化祭的准备工作后,马上来我家一趟——战场原做完结论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她的饭。 有如理所当然一样跷掉文化祭的准备工作,优先准备约会的事情这点,的确很像战场原黑仪,当然站在我的立场,能够和她约会当然让我心花怒放。而且,以时间来看还是从晚上开始,反倒让我觉得意义深远。战场原说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有什么计画全都交给她来决定。当时我觉得不太适合追问她,所以我决定期待她做的安排,同时在心中双手抱拳,大喊一声:「yes!」 这一路走来好漫长…… 我完全没有想过光是和她说好要约会,竟会如此地费力……我甚至还顺势和她的学妹先约会过了,不过只要结果好一切都好。 无论如何。 六月十三号,我和女友第一次约会。对我而言这天本来应该会成为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然而, 午休结束后过了几个小时。 放学后,我结束了文化祭的准备,正打算离校返家时,在正门碰到小妹以前的朋友——久候我多事的千石抚子,并从她手中接过灯笼裤和学校泳装,最后被羽川看见,于是,「拜托!我给你五万块,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我用非常真实并殷切的语气恳求她(当然在那之后,羽川很认真地教训了我一顿说:「你居然想收买拥有尊严的人类,知不知耻啊!」而我则在学校正门前,手上拿着灯笼裤和学校泳装,被同学训斥),接着我愉悦轻快地踩着脚踏车的踏板回到家后,把制服换成一身适合约会的衣服,拿着钱包和手机,随即往战场原家出发。 当我抵达时,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半。 我原以为稍微晚到了一些,但战场原却说:「比我想象中的还早呢。」接着,她还说了一句:「算了没关系。」看来我要是太早过来,她似乎会很困扰。 战场原也穿着便服。 头发在身后分成两撮。她在学校,除了吃饭和体育课外都是直发(最近战场原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上体育课),而在校外原则上都会把头发束起,这似乎是战场原个人的规则。分成两撮给人的印象,总觉得和班长羽川一模一样,但她的装扮整体来说包含发型,都很时髦且容易活动。 这衣服好像待会要外出一样,我如此心想。不出所料, 「那我们走吧。跟我来。」 她开口说。 但我的不出所料,也只到这边为止。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战场原黑仪,带领我坐上停在她家公寓——民仓庄前的一辆吉普休旅车。 我们开车移动。 这还没关系。 我对这辆车的厂牌,没有任何的疑问和意见。 问题是我和战场原两人,因为校规严禁学生考取驾照,所以别说是汽车驾照,我们连轻型机车的驾照都没有。所以当然,我和战场原是坐进吉普车的后座。 那在驾驶座上的人是谁呢? 是战场原黑仪的父亲。 第一次约会,女朋友的父亲陪伴同行…… 约会就跟在拷问一样…… 这算什么纪念啊。 车内整体的感觉,即便站在善意的角度来看,也依旧飘散着一股尴尬的气氛,我连打招呼也显得匆忙,随后吉普马上就发车了。状况演变成这样,我却连目的地是哪里都没有机会问。应该说,事到如今目的地根本不重要了。 当然,这是我和战场原父亲第一次见面。 假如战场原父亲的个性坦率直爽那倒也罢;然而他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我最不擅长应付这一类的人,这点不用拿千石来引证也可一目了然。比我年幼的女生沉默寡言也就算了,居然连比我年长的男性都……战场原父亲一身严谨的穿著,有如刚下班回家——不,仿佛还在工作一样,只见他静静地在操纵方向盘。之前有听说,她父亲好像是在外资企业工作的样子…… 外表看起来很严肃。我感觉自己的被害妄想已经到达了极限,在这气氛下不管她父亲怎么骂我,似乎都是情有可原。 话说回来……先不看现在的状况,她父亲一头高雅的后梳发型,在我们这一辈的父亲当中,感觉比较年长,但却十分有型。就像演员一样。确实符合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这个形容词。我这么说听起来可能像是在炫耀,不过战场原黑仪在班上是一个人称深闺大小姐的美人,原来如此,有其女必有其父吗。 嗯—— 与其直接称赞她父亲本人很帅,倒不如说战场原的爸爸很帅,这样听起来分数比较高……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移动了一段距离后,坐在我身旁的战场原主动开口向我搭话。 「你还满安静的嘛。」 「我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我不知道耶。『现在』是指什么时候?『状况』两个字怎么写?」 「你从那种地方就不懂了吗!」 这女人在装傻。 不懂得善解人意。 「阿良良木。我们是第一次约会,你会紧张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要是这样可撑不久喔。因为长夜漫漫啊。」 「是啊……」 我会紧张不是 因为第一次约会的关系……! 当时我居然会觉得晚上约会的意义深远,真怀念那时候的我啊。那时候的我真是幸福。而现在长夜漫漫的事实,老实说只会让我感到害怕。为什么夜晚这么漫长。我现在只希望这段时间,能够尽早结束…… 「我说,阿良良木。」 战场原用平静的语气说。 这家伙都不会紧张吗。 「你喜欢我吗?」 她现在摆明故意要恶整我! 这家伙除了毒舌以外,还会玩这种把戏吗! 「回答我啊。你喜欢我吗?」 「干么。你不回答我吗?阿良良木,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这是恶整…… 登峰造极的恶整…… 「喜、喜欢……」 「是吗。」 战场原迤个笑容也没有。 登峰造极的面无表情。 「我也喜欢你喔,阿良良木。」 「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 ……话说。 你不在乎吗? 在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你真的可以满不在乎地聊这种话题吗……不对,这家伙就是这种个性,为了恶整我可以不惜伤害自己。 既然这样——我诚惶诚恐地,斜眼瞄了驾驶座的方向一眼(由于太过诚惶诚恐,让我无法正眼直视)。但是,战场原父亲可说是毫无反应。只是一心专注,集中精神地在开车。好酷……从这个方向看起来,吉普似乎正往高速公路驶去。高速公路……看来我们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啊。如果要不是这样,我想战场原也绝对不会想带她的父亲一起来约会吧…… 十分钟后,正如我所料,吉普开上了高速公路。已经逃不掉了。虽然,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逃跑。 「阿良良木,你真的很安静呢。话真少。平常你都会一直陪我聊天,今天你心情不好吗?」 「不是心情怎么样的问题啊……」 「对,是头脑不好的关系。」 「你不要趁机口无遮拦地大说特说!」 「阿良良木你只有在吐槽的时候,总是特别精神呢。好吧。那我就亲切一点,由我来找话题。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战场原说。「你喜欢我哪一点?」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讨厌你哪一点!」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说,我甚至开始在想,这次约会是不是为了陷害我而设计的超级恶整计划吧。 我想要逃离这里了。 「该死……我真的很期待地说……我还以为梦想终于实现了说……!」 「什么梦想,你真夸张。」 战场原面无表情地说。 「你知道吗?阿良良木。人字旁加一个儚……咦,是什么来着。」 「大概就是我吧……」 人字旁加一个儚,读作「阿良良木」。 儚(阿良良木)(原文的汉字是ㄔ部加上一个梦,为新造字,实际上并不存在,故用「儚」代替。 一个新的汉字诞生了。 「你好像很伤脑筋呢,阿良良木……唉!看到你这么伤脑筋,我只能在一旁帮你加油打气,真是急死人了。」 「不,你还可以跟我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不过。 就算她道歉也没用。 如果道歉就可以解决,那还需要警察干么。 「说我伤脑筋,倒不如说我现在觉得很疲惫比较贴切。」 「看起来的确像一颗缺乏弹性的皮球。」 「缺乏弹性的皮球?这比喻真是有趣……」 但是我没心情笑。 因为我心中没有这么从容不迫。 总之。 「喂,战场原……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战场原?你是在叫我呢,还是在叫我爸?」 「………………」 这个女人……唯独这种女人…… 不对,冷静点,我……要是把现在脑中想的东西直接说出口的话,我们两人的爱情就会破局了。 「爸爸,阿良良木在叫你喔。」 「黑仪同学!我叫的人是黑仪同学!」 要我直呼她的名字实在做不到。 黑仪同学。 就在前几天,我才和神原发生过「用名字称呼彼此」的事件,没想到现在居然和正牌的女友以这种方式触发,这点有谁能预料到呢…… 「什么事?阿良良木。」 「……」 你不叫我的名字啊。 也没差啦。 「那么,黑仪同学。我重新再问一次……再请教你一下。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有什么企图?」 「没有什么企图啊。这种事情不重要,阿良良木。以前有一个很有名的推理小说家叫黑岩泪香(kuroiwaruikou),他的名字拆开来看就变成『邪恶』『恶劣的』『小孩』。你觉得他是故意取这种笔名的吗?」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邪恶和恶劣的小孩都是在说你!」 「你在我爸爸面前,怎么说这么过分的话。」 「呜……!」 是陷阱! 我中计了! 「爸爸,你的女儿好像是一个邪恶又恶劣的小孩喔。」 她还跑去报告…… 战场原父亲对此依旧毫无反应。 邪恶又恶劣的小孩所做的这种行为,战场原父亲搞不好早就习惯了吧。是啊,仔细想想,毕竟是自己的小孩…… 那我也不用太过惊慌失措。 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就不好玩了。 「唉呀,你又变安静了呢。我是不是欺负得有点过头了呢。」 战场原对着我说。 「阿良良木的反应很好玩,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想要让你消沉一下。」 「这句话更让我消沉……」 真的是。 好,换我来反击吧。 偶尔我也想看看战场原消沉的模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你的温柔。你的可爱。还有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会像王子一样跑来救我的地方。」 「我错了!」 为什么我会想要反击呢。 在这个领域方面,这个恶劣女的道行不止胜我一日,而是胜我千年。我居然想要用恶整和她对抗…… 战场原平静依旧。 这女人没有情绪起伏吗? 我知道那只是她的反击而已,可是听到她说那种话,心脏还是会怦怦跳的说…… 「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我是在哪里做了错误的选择,才会走上这种布满荆棘的道路啊……」 「有什么不好,布满荆棘的道路。感觉好像在美丽蔷薇盛开的道路上,优雅漫步一样,非常灿烂又完美。」 「你不要往好的方向去解释!」 「蔷薇的花语是……愚蠢的男人。」 「你骗鬼啊!不要随便鬼扯啦!」 「对了。」 战场原说。 这家伙总是照自己的方便,不停改变话题。 「对了,垃圾……不对,阿良良木。」 「你刚才是不是差点叫自己的男朋友垃圾?」 「你在说什么啊,麻烦你不要没头没脑地随便找别人的麻烦。那不重要,阿良良木。你的实力测验考得怎么样?」 「嘎?」 「就是啊,我不是在我家里,单独两个人,没日没夜地拼命教你功课 后记 要如何区分兴趣和工作,这个问题至今不知困扰过多少人,但我觉得正因为这个问题必须要站在:兴趣和工作在人生当中是绝对等价的前提之下来思考,所以才会变成一个难题吧。兴趣。然后工作。这两项确实都是人生当中的大问题。可是仔细去思考的话,把兴趣和工作当成二选一的问题去处理,我觉得实在有点不自然。该怎么说呢,或许应该说早在前提之前,这个问题当中就已经存在着一种必须要把兴趣和工作一概而论的基本伦理观吧。有人说把兴趣当成工作不是件好事,但是不工作却又活不下去。而没有兴趣的人生是很空虚的。既然这样,把兴趣当作工作,或是把工作当作兴趣,从效率的观点来看应该是最值得推崇的吧。那又为什么有人会说「兴趣当作工作不是件好事」呢?这是因为人们总是抱持着一种矛盾,认为:工作是「为了生活」,要是拿来享受就太不庄重了;而兴趣则是「为了让生活加值」,所以必须要去享受才行。但是,你要是把兴趣当作工作,兴趣依旧是兴趣,也不会因为你把一件事情当成兴趣在做,那件事就不够格当成工作。兴趣不是工作,工作亦不是兴趣。既是兴趣,也是工作——能够如此断言的生活方式,或许才是最洒脱的吧。 话说,要我不怕各位读者误会从实招来的话,这本《化物语》百分之百是因为我的兴趣而写成的小说。当中没有半点工作上要素。本书原本只是我用来打发日程表上的空白时间,当作消遣而写成的,就这样发表出来真的妥当吗?老实说我心中也感到很犹豫。正因为是凭兴趣所写成的小说,作者喜好的角色排名也能从内容中明显地看出究竟,这点实在让我汗颜至极,但是不管是哪一个角色,我在写他们的对话时都非常高兴,这让我暌违已久地,回想起当初开始写小说时的事情,实在让我心有怀念。本集在插画方面延续上集,同样是请vofan老师为本书添图绘色。正因为本书是兴趣,要结束它总让我有些留念,总之,上下两集,合计五个故事将在此告个一个段落,请大家多多指教。接续《化物语(上)》收录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子」,本书收录了两篇故事:「抚子·咒蛇」、「翼·魅猫」,构成了《化物语(下)》。 这次承蒙各位附和我的兴趣,在此献上最诚挚的感谢之意。 西尾维新 要如何区分兴趣和工作,这个问题至今不知困扰过多少人,但我觉得正因为这个问题必须要站在:兴趣和工作在人生当中是绝对等价的前提之下来思考,所以才会变成一个难题吧。兴趣。然后工作。这两项确实都是人生当中的大问题。可是仔细去思考的话,把兴趣和工作当成二选一的问题去处理,我觉得实在有点不自然。该怎么说呢,或许应该说早在前提之前,这个问题当中就已经存在着一种必须要把兴趣和工作一概而论的基本伦理观吧。有人说把兴趣当成工作不是件好事,但是不工作却又活不下去。而没有兴趣的人生是很空虚的。既然这样,把兴趣当作工作,或是把工作当作兴趣,从效率的观点来看应该是最值得推崇的吧。那又为什么有人会说「兴趣当作工作不是件好事」呢?这是因为人们总是抱持着一种矛盾,认为:工作是「为了生活」,要是拿来享受就太不庄重了;而兴趣则是「为了让生活加值」,所以必须要去享受才行。但是,你要是把兴趣当作工作,兴趣依旧是兴趣,也不会因为你把一件事情当成兴趣在做,那件事就不够格当成工作。兴趣不是工作,工作亦不是兴趣。既是兴趣,也是工作——能够如此断言的生活方式,或许才是最洒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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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要我不怕各位读者误会从实招来的话,这本《化物语》百分之百是因为我的兴趣而写成的小说。当中没有半点工作上要素。本书原本只是我用来打发日程表上的空白时间,当作消遣而写成的,就这样发表出来真的妥当吗?老实说我心中也感到很犹豫。正因为是凭兴趣所写成的小说,作者喜好的角色排名也能从内容中明显地看出究竟,这点实在让我汗颜至极,但是不管是哪一个角色,我在写他们的对话时都非常高兴,这让我暌违已久地,回想起当初开始写小说时的事情,实在让我心有怀念。本集在插画方面延续上集,同样是请vofan老师为本书添图绘色。正因为本书是兴趣,要结束它总让我有些留念,总之,上下两集,合计五个故事将在此告个一个段落,请大家多多指教。接续《化物语(上)》收录的三篇故事:「黑仪·重蟹」、「真宵·蜗牛」、「骏河·猴子」,本书收录了两篇故事:「抚子·咒蛇」、「翼·魅猫」,构成了《化物语(下)》。 这次承蒙各位附和我的兴趣,在此献上最诚挚的感谢之意。 西尾维新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177/109896/7.jpg" 战场原黑仪后日谈 原作者:西尾维新 战场原黑仪:斋藤千和 ——当决定要为战场原黑仪配音的时候你有什么感想? 斋藤: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出演黑仪这个角色,真的吓了一跳呢。听说阿良良木历这个角色是由神谷浩史来饰演之后,我就告诉神谷先生“我要出演黑仪哦”,然后他回答说“少骗人了”根本不相信我呢(笑)。 西尾:现在动画已经播完了,我总在想,为什么当初大家会觉得那么意外呢?是不是因为斋藤小姐原来都不太配这类角色呢? 斋藤:之前我大多都是配一些娇小的女孩子。而配战场原的时候我用了比较低沉一点的声线。要在一时着这种和平时所不同的发声方法的同时,还要融入大量演技,应该说,黑仪是算是第一个这样的角色,所以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新的挑战。其实我觉得,她也算是我所配音的角色中最有女孩子气的角色。虽然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我总会说“真是个可怕的角色呢”,但我觉得黑仪不擅长表露自己感情这点,其实非常可爱呢。 西尾:用原作的话来说,战场原黑仪这个女孩子的设定其实是为了追求真实性。也就是和一般动画、漫画中的角色不同,虽然有些可怕,但却十分真实。 斋藤:现实中的女孩子,其实没有那么温柔的啦!事实就是如此呢(笑)。 ——斋藤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黑仪这个角色很可爱的呢? 斋藤:从我拜读原作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就在想“为什么西尾老师那么了解女孩子的心情呢!?难道说他是个超受欢迎的男人!?”(笑)。 西尾:其实对于我来说,很少写黑仪这种追求真实性的角色啊。 斋藤:黑仪的言行举止其实意外地很容易理解。而且,也毫不隐藏自己对阿良良木君的感情。不过,正是因为这份直白,所以一开始的确感觉有些难以理解。知道了“我喜欢阿良良木君”的这份感情,我有重新读了一遍,感觉真的能理解她的行为,也觉得她非常可爱了啊。换句话说,就像是男孩子会去掀喜欢的女孩子的裙子一样,是很有攻击性的类型(笑)。她很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感情,自己想要为此做些什么,想要为自己创造契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会选择那些最具有攻击性的发言和行为,这点真的让人很是怜爱呢。 ——在饰演黑仪这个角色的时候,又注意到了那些地方? 斋藤:读了原作之后,大家都会发现,黑仪的真心话和她的说话态度完全不同吧。所以,我配音的时候,就尽量让这点能够更加明显易懂。不过我担心这样一来黑仪的真实想法时不时就会被忽略了呢,是不是会沦为“空气女主”呢?但是在录音之后,很多粉丝们都说“喜欢上了黑仪这个角色”,虽然这让我感到非常高兴,但同时也在想,为什么大家能这么理解她呢。所以,我重新看了一遍动画,发现黑仪的魅力是靠阿良良木君这个存在才表达出来的。《化物语》其实就是阿良良木君所讲述的物语吧。也就是说,片中是通过阿良良木君的反应和回答,才将黑仪心中的真实想法表现了出来。例如第六话中,有一个场景,描绘的是黑仪要将活动铅笔插入阿良良木君的眼镜里,一般来说看了这个场景之后,就会让人有种不快的感觉。但阿良良木君却理解了她,知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妒忌心而产生的行为,同时也是最大的爱情表现,阿良良木君就是在理解了这些的基础上作出了反应。所以,各位粉丝们也能理解“原来如此,这只是有点过头的爱情表现啊”。黑仪的心情和行动的本意,都因为阿良良木君而传达了出来。 西尾:在《化物语》里,并不只有黑仪一个女主角是这样的,要是没了阿良良木君,大家都非常可怕啊。虽然千石一直被说“好可爱好可爱”,但大家都忘了她用雕刻刀把蛇杀死的事呢(笑)。阿良良木君的深层思考这个容器,让整体的感觉变好了不少。 斋藤:这样的阿良良木君,还非得神谷先生来配才行。我属于那种不到录音现场就找不到感觉的,但神谷先生却是那种配音时非常有安心感和安定感的人。托他的福,让黑仪那些难懂的感情全部传达给了观众。所以我非常感谢他。 ——动画正篇给你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哪个场景? 西尾:黑仪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场景,是第五话她说“iloveyou”的地方,发音相当棒啊。(录入v:我终于忍不住在录入时吐槽了~~~终于体会到录入们忍不住插入吐槽的心情了) 斋藤:去留学实在是太好了(笑)。但是我去的是新西兰,所以可能会有些口音啊。 西尾:有那么大的区别么? 斋藤:区别很大哦。哪个场景前后,黑仪的表情我也很喜欢,配音的时候也觉得很有趣呢。这时候,她说话已经相当心神不宁了,心里只想着那句“iloveyou”,之前大概有三四页的台词,对她来说根本是毫无意义的,其实就算是话家常吧。她有想说的话,但却总要绕圈子。但这些所谓的家常却和她要说的重点擦边,是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的片段呢。 ——在斋藤小姐眼里,阿良良木君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斋藤:说的是呢……第一感觉就是“名字好难念啊”(笑)。玩笑的,其实说实话,就像黑仪在第十二话里说的那样,是个“像王子一样的人”。在危机的时候绝对会来救你的这份可靠,虽然看起来是个静不下心的人,但却给人“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这种安心感。还有就是他头脑很灵活。虽然非常机灵,但并没有炫耀这点,也不算是冷冷的角色,这种十分有亲和力的地方非常有魅力。 西尾:在我的小说里,大部分角色都是在写作过程中被定性的。明确阿良良木君的属性,是在他的嘴里被塞进订书机之后,还能立马冲出去追黑仪这里。刚开始,他只是作为忍野和黑仪之间的接点而创造出来的角色,所以提到了“原来,曾经是个吸血鬼”这样的小插曲,但实际连名字都没有呢。不过他马上去追战场原这个情节,让我突然想到“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从而看到了阿良良木君的这个角色。 斋藤:第十二话里面,阿良良木君和何以之间有着极大的信任,这点真的“让人很羡慕”啊。而且他们俩的信赖关系是旁人所达成共识的,这在最近的动画里是非常罕见的。虽然一个主人公被很多人所爱慕,这是常有的事,但在《化物语》里,虽然大家都喜欢阿良良木君,但这种“喜欢”——羽川就是这样——和他们间的信赖有些不同呢。 ——黑仪的角色又是在什么时候被确立的呢? 西尾:是在《真宵与蜗牛》里。《黑仪与螃蟹》算是一个非常独立的故事,所以黑仪也只是一个比较有真实感的女孩子。但在《真宵与蜗牛》的最后,他们在长凳上对话时冒出的告白,这让她变成了一个不仅仅拥有真实性的角色。一开始我也没有让她告白的打算。 斋藤:这么早就让他们变成恋人,也是很少见的呢。 西尾:战场原可等不及呢。“不早点下手就会被羽川抢走的。”她是这么说的呢(笑)。所以在第十二话的角色讨论的时候,有种非常阴森的感觉啊。那段对话我真的很喜欢啊,所以看了好几遍。 斋藤:其实黑仪也很在意羽川哦(笑)。(录入v:……真的百合?) ——对斋藤小姐所演唱的片头曲有什么感觉呢? 斋藤:因为是在后期录音前录制的,所以先要研究这个角色。我读了原作之后,觉得黑仪是个非常可爱的角色,所以就凭着哪种感觉来唱了呢。不过在配了第一、第二话之后,我就发现“是不是有点不对头呢”。不过到了第十二话这里,就觉得的确是这种感 觉。还有就是觉得一直在电视里不断地被播放呢。 西尾:“片头曲式按照每集的女主角来变更的”,不过好像只放了一半呢(笑)。 斋藤:《化物语》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品,所以我等着原作继续出下去,然后我也能够一直配黑仪这个角色,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幸福了。 ——最后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十年后将会制作《化物语:破》(笑)。 斋藤:我也会为了到时还能保持高中女生的声音而不断努力的(笑)。 阿良良木历后日谈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原作者:西尾维新 阿良良木历:神谷浩史 ——历是在动画中,第一次被影像化的,两位在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西尾:在动画化之前,我心里其实对这个角色没有什么具体的视觉概念,所以我很期待到底会是怎么样,不过最后被画得很可爱呢。 神谷:我在看了人物设计之后,觉得完全能接受。说起来,在原作里完全没有对历外表的描写呢? 西尾:的确,在原作里没有描述历的外表,但他那么受欢迎,那应该很帅吧。 神谷:他很受欢迎吗? 西尾:在奇怪的人或者怪异那里都很受欢迎啊。 ——在饰演历这个角色的时候,神谷先生又注意到了哪些地方? 神谷:在为历配音的时候,除了非常注重原作之外,还要注意shaft公司、新房监督和尾石剧本监督所作的画并去感知它们。再有就是和各个女主角的接触——听对方的台词,再次演绎自己的台词。还有不能让观众讨厌,绝对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不快的印象。其实我只想着这些,所以说实话,对于他的魅力,我其实并不是很明白。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就在想“他在学校里应该很受人畏惧吧。别人应该都是远远的观望着他吧”这样的。 神谷:但他本人一定没有这种感觉吧。 西尾: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人畏惧,只是觉得自己是被旁人所厌恶。 神谷:啊,这点我很能理解。在录音现场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被别人讨厌,但却总会被别人避开(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神谷:历其实也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决定饰演这个话非常多的角色,所以不得不专心在台词上。休息的时候也长时间在看剧本和原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很照顾我,所以都不来搭话呢。结果谁都不会坐在我边上。 西尾:大概阿良良木君在学校里也是这么过的吧。顺便提一下,战场原一直在学校里卖乖,所以也不能算是被避开。 神谷:好像有描写她是个很有人气的人呢。 西尾:所以,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她会用美工刀去刺他,会用订书机去袭击他,大概除了历和神原意外还有好几个受害者。 神谷:诶!? 西尾:想到这点,我就开始质疑自己,把黑仪作为女主角到底好不好呢(笑)。 ——饰演战场原黑仪的斋藤千和小姐,在后日谈中说过“这样的黑仪很可爱”。 神谷:可爱吗?但是,我觉得男性眼中的《化物语》和女性眼中的《化物语》是完全不同的。男性的话,果然还是会以历的视角来看这个故事的吧。相对而言,女性则会以最有共鸣的女性视角来看故事。因为在试映会上,我问女性观众“能不能理解黑仪的心情”,都回答说“能理解”呢。 西尾:我在写原作的时候,也想着要写出最理想的女主角。结果,战场原黑仪这个角色就诞生了。“最近,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傲娇,都太温和了吧”,应该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神谷:说战场原是傲娇,倒不如说战场原只有傲呢。 西尾:要她娇起来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傲的话还要更加暴力一点,只有极致的傲才能体现出那份娇啊。现在想想“理想中的女主角”这个设定好像有点失败了呢(笑)。 神谷:真是有冲击性的发言呢(笑)。 西尾:把她当做“理想的类型”,我强烈地觉得自己是个m。 神谷:在配音的时候,我看的都快要哭了。“会和阿良良木君这样如假包换的童贞男说话的女孩子,也只有像我这样过失的有精神疾病的处女了!”被这么熟路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cm,真实让人欲哭无泪啊。没有人会被这么骂吧? 西尾:只是在写的时候,感觉写毒舌也很爽啊(笑)。包括这个在内,和女主角们的距离感,也是我在写原作的时候非常注意的地方。我为了不写成后宫,一直守着一条线,这点在动画里也很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录入v:西尾你是在装吧?看了后面几本的都清楚……) ——动画中,连台词都非常忠实原作,听说特别是神谷先生,一直在说“但是”,非常辛苦啊。 神谷:注意他的措辞真的很辛苦啊。我就像是备考生一样,用红色的圆珠笔标记着,还把字典、原作和电脑都放在旁边,认真地钻研着剧本呢。 西尾:其实写原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会被演员念出来呢(笑)。那时我觉得“这样难说的辞藻堆积在一起相当帅气啊”,所以就这样写了。 神谷:这给我留下了地狱般的回忆(笑)。在这部动画的录音现场,就弥漫着一种“一词一句(原作台词)都不能改变”的气氛。饰演羽川翼的崛江由衣还和“喵”这个口癖战斗了许久,而历的话则是“不能说‘是酱紫的’。只能说‘是这样的’。” 西尾:这种执着,对于身为作者的我来说是非常感动的。阿良良木君真的说了很多话啊。不过一想到马上第十五话就要完结了,我感触颇深,而且也有些寂寞呢。(该采访是在第十五话播出之前进行的。) 神谷:是啊。原作中最后一句话“我们班的节目时鬼屋”,动画里也坚持到了这句话。其实我本人也很想要看到这句话呢,一开始我就在琢磨着这句话该怎么说。所以在录音现场说完这句台词的瞬间,我就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 西尾:我是属于那种比较执着于最后几行和最后一句话的。《化物语》下卷的收尾时我所写的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被念出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种“(动画)终于结束了”的实感涌上心头啊。 神谷:为最终话录音的时候因为时间表合不上,所以不能和由衣一起录音非常遗憾啊。虽然由衣是在我之后录得,但在她录完音之后,历还有两句台词是重新录制的哦。 西尾:是这样啊? 神谷:她说“阿良良木君……你要好好努力啊”,然后我回答“是”的那个地方,还有就是“早上好”。这两句都是重新录制了。 ——这在录音工作中,是鲜有发生的事吧。 神谷:在录制别的作品的时候我遇到了鹤冈音响监督,他拜托我说“如果由衣的台词和你的台词衔接不自然的话,就请再来录制一次吧。”特别是那句“早上好”非常地难,所以我就在想,早知道就一起录了呢。 西尾:这还真算得上是美谈呢。各位能够那么用心地来出演,其实我个人也对其中花絮非常感兴趣,所幸这些事都在《后日谈》里提及了,这点让我非常开心。 神谷:《后日谈》也算是《化物语》特有的吧。“本篇结束之后,就像是在写后续一样说说就行了。”我听了这么粗略的说明,也就顺势这样说了呢(笑)。但是关于奇异事件和《化物语》,真的很多可以说的呢。 西尾:我听了之后,就觉得大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有一阵子就在听《后日谈》呢(笑)。 ——最后请对大家说些什么吧。 西尾:那么各位,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神谷:如果能有续篇的话,希望我们在那会再见呢。 西尾:我是非常希望能够做出续篇。我很想看《伤物语》,如果可以的话《伪物语》也能动画化就好了。(录入v:伪的tv化~~不远了~~~) 黑仪与自助餐 000 平时能轻易在学校里见到战场原,但在周日却鲜有时间和她见面,不过这一天,很意外地和她约在白天见面。 虽然这么说,也不过是她从父亲那拿到了一张限定周日使用的蛋糕自助餐的免费券,她突然想要将它利用起来。那好像是一家对平民来说过分昂贵的甜品咖啡店,为了保持该店的格调,平时它不会采取自助餐这种海贼行为,不过这次好像是开店几周年的纪念。 说到蛋糕随便吃,这就保不准当我在摆满了甜甜圈的柜面前站着的时候,小忍会不会从我的影子里华丽登场了,当然那家伙从来不在战场原面前出来,而且她也没对美式唐纳滋以外的甜甜圈心动过(那家伙基本不吃人类吃的东西),所以姑且还能安心。 要是还有担忧的话,那就是店的外观,看起来男生如果想要进去的话还是要一定的勇气的,这点让我气得直跺脚,不过这里还是忍耐吧。 战场原的嘲讽也已经不痛不痒了,蛋糕本身也有着丰富的种类,而且味道是至今为止我所吃过最好吃的了,所以我也就不去在意别的什么事了。 恩,好吃好吃。 再大的事,在美食面前也都只是芝麻绿豆。对于人是被食欲所支配的生物这点,我突然觉得深有体会。 不,就算是吸血鬼也是一样。 “战场原。你,胖了?” 我说。 我稍稍歇了一下,不经意地说了出来。 虽然最近都没有看什么搞笑节目,但我还是能很形象的描述出来,在下一个瞬间,就像丢派的派对一样,一块花式蛋糕飞向了我的脸上。 不知道是为了方便客人食用,还是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这块花式蛋糕,要比想象的小很多,可以说是迷你型的,所以非常幸运的是,我的脸和衣服都没有弄脏,蛋糕直接被我的嘴给收容了。 是非常直接的食用方法。 “哈?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阿良良木君。” 战场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很可怕了。 “女孩子可不会胖呢。” “唉……是吗?” “是啊。女孩子只会增长。” 战场原把叉子拿在手上,从摆放着的蛋糕的一段开始按顺序一个接一个,更夸张的吃了起来。 “这不是胖,这是增长而已。” “……” 好厉害的解释。 “就这样吃很多很多的话,不久我就会变成两人份。” “各种可怕啊。” 解释也很可怕,有两个你更可怕。 “话说,你,之前过分瘦了啦,所以现在要是体重增加一点,多出来的肉就会很明显啊。” “不要说肉会很明显。” 战场原举着叉子摆着姿势。 对着作为她男朋友的我。 ……也罢,如果是前段时间的战场原的话,肯定会毫不留情地,从一开始就不扔蛋糕,而是直接扔叉子来对我进行攻击,想到这点,就觉得她已经平和了不少。 不过实在不能说她变得很温柔了。 “说到底阿良良木君,对女孩子说体重的问题,这也太过敏感了吧。” “嗯。”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 不过看着战场原吃得那么津津有味,让我喝红茶都跌破眼镜了,所以实在很想泼她冷水。 这位铁面皮或者可以说是铁甲面,在脸上露出了微乎其微的破绽。 也就是说稍微有了些想恶作剧的心。 “虽然不想说但最近我体重的确有点增加了。” “恩。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我本来以为是错觉。 “嗯。具体大概五公斤左右。” “还增的蛮多的嘛,什么!?” 五公斤! 这和她被螃蟹附身的时候的体重不是一样吗! 这种意义上讲,还真的是增加了一人份呢。 “有什么不好的。最近很流行突然冒出来的片段啊。” “不,不是这样。如果是肉突然冒出来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很烦啊。当心我让你的内脏飞出来哦。” 飞出来的内脏脂肪。 我很讨厌这样的3d效果。 嗯。 不过实在看不出她胖了……不对,是增了那么多啊,嗯。 “你果然还是回归田径队比较好吧?这样还能保持身材。” “唔。” 战场原非常讨厌过去的事,特别是初中时代的事情,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反驳,像是在沉思什么似的。 “就让我辩解一句吧。” 战场原说着,继续吃着蛋糕。 “能像这样吃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能吃得饱饱的,在不久之前这还是根本不能想象的,所以我很高兴。” “嗯?” “你想啊。当时因为那只螃蟹的关系,我——不是没有体重吗。所以就像限制穿衣服的重量一样,我也要限制食量。” 吃太多的话——会重。 战场原说。 “嗯……” 我点头。 原来如此。 原来过瘦了——因为这样的理由啊。 说到底,战场原在女孩子中算挺高的了(比我还要高),就算增重了五公斤,其实说不定还远远没有达到标准体重呢。 “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得饱饱的,真好。喜欢也有了实感呢。” 战场原不断重复着。 “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我就会稍稍有些被救赎感。虽然我自己可能是个犯下了很多错误的人——但,至少美好的东西在我看来还是美好的,我还拥有这样的感性,所以能够稍微原谅一下自己。” “原谅——” 被救赎。 不——我也能明白这点。 说是明白,倒不如说有着亲身体会。 说不定,截然相反。 只有喜欢上什么之后,才能感觉被救赎了,或者说被原谅了,会有这种感觉的也只有我和战场原这样的人了吧—— “我喜欢喜欢着一样东西的自己,这样,或者说是恋上了恋爱的女孩子,这样,虽然这些短句都有着否定的含义——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这是从未讨厌过自己的人的说法——她说。 “说不定的确如此……不过这不能成为吃蛋糕吃过头的理由。任何事都要有个限度。” “是呢。” 战场原点着头,但她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说到底,战场原家的经济状况并未复原,所以说不定很少有机会能吃这么多。 不过就算说我神经大条,其实我还是觉得稍微有些肉肉的女孩子比较可爱,倒不如说我还希望她再重两公斤呢、 “是不是要和神原一起开始慢跑了呢?” “还是算了吧。那家伙的减肥术可不是常人能效仿的。” “不过,在说话之间,我发现阿良良木还是很能吃的嘛。事先告诉你,阿良良木君,如果你的bmi超过20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和你分手。” “这个基准太严了吧。” 20。这比代谢症候群还要严。 “啊,但是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好像很有自信啊。为什么?” “不,我最近才发现啊,这可以算是吸血鬼体质中少有的优点啊。吸血鬼的特性是肉体能够保持健全的状态,如果超过了一定的数值,就会自然回到最佳体重,也就是说 我是不会胖的。” 喀拉。 战场原的叉子落在了地上。 她用愕然的表情——话说这是什么表情啊,从来都没见过。 无表情的属性崩坏了。 “不、不过,这也只不过是后遗症而已。也不会像神原那样紧绷啦。所以胖还是会胖点的。所以,还是很羡慕那家伙啊——喂,战场原同学?” “多么让人嫉妒……” 我被狠狠地瞪着。 “这种犯规的招数,我是绝对不会认可的……你有着这样的体质还用居高临下的视线在责备我的增重……” “不、不,我没有在责备你啊。” “行啊,你就看吧。依赖怪异的阿良良木君,我就让你看看人类的可能性。我增长的部分,一下子就能减回来了——在此我宣言,战场原黑仪减量计划发动。” “减、减量计划……” 竟然不是减肥?太夸张了吧。 “嗯。等吃完这顿马上就开始作战!” 战场原说着,又用手抓起蛋糕,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因为刚刚叉子掉地上了)。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吃起了我盘子上的蛋糕。 总之,原本还担心她是不是会吃完全场的蛋糕,但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享受着能喜欢一样东西的心情,我就再也不想泼她冷水了。 只要战场原幸福,就算不吃蛋糕,我也会觉得幸福。 今天是最棒的一天。 ……顺便进行一下后续报道,在那之后,战场原真的和神原一起进行锻炼,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在短时间内很成功地减了量。 果然,不能小看她的毅力啊。 八九寺真宵后日谈 原作者:西尾维新 八九寺真宵:加藤英美里 ——您对八九寺真宵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样的呢? 加藤:我是从试音的原稿中才第一次了解到真宵的性格。最开始我用了可爱但是语气却比较郑重的感觉来演绎她,而音响监督却让我“要用更加臭屁或者说更加目中无人的感觉来表现,不过语气一定要是小孩子”。我觉得这个角色好难啊。真正开始动画录音之后,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同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地笑,像小孩子一样开玩笑,是个很可爱的角色。在这种印象下,我在自己心里把握好她目中无人的分寸来演绎出这个角色。 西尾:当时考虑谁来为真宵配音的时候,我还顾虑着“说台词时要舌头”这种事让声优来做成不成啊?因为大家都是从事讲台词不咬舌头这样的工作,要为一个讲话咬舌头的角色配音,我就想他们会用怎么样的方式来表现呢。 加藤:试音的原稿中也有咬舌头的台词呢。像是“阿良良良木先生”这样的台词,虽然台词写得很清楚,不过到底是就这么原原本本地发音呢,还是真正咬着舌头说台词呢,为这个我烦恼了好久。最后,在试音时我咬着舌头念出了台词,可是真正到了动画录音的时候却照着剧本原原本本念出台词。直到录音完成,我都在想是不是在试音时候用的那种方式才是正确的啊。不过现在看来,“咬舌头”已经差不多成了真宵的代名词了,因此说不定自然地咬着舌头讲台词才更好。 西尾:刚才,你提到音响监督先生要就“臭屁,目中无人的感觉”,感觉大家对真宵这个角色的理解,都要比我深刻啊(笑)。在所有5个女主角中,真宵所背负的过去式最为沉重的一个……其实,不用提她背负的那份沉重,她本身就是已经死去的。尽管如此,她却是5个人中最为开朗的一个,我觉得这种反差被很好地演绎出来。 加藤:讲述真宵过去的那段戏,我演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信号灯明明就是绿色的”读着这段独白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变得十分痛苦……不过我最喜欢真宵的地方,还是她和阿良良木搅在一起的那个场景吧。真宵只在阿良良木面前才变得坦率,明明两人是在打架,看起来却像是在跳舞似的,真是太有趣了。 西尾:在创作原作的时候,写阿良良木和真宵对话的场景时时特别有乐趣的,常常会花费比预想的更多的笔墨去描写。到了《伪物语》的上卷,甚至写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笑)。但是,这个作品总体来说对话的色调是比较暗的,所以我是希望能把这个角色塑造成一个比较开朗的形象。为此我对动画里德这个角色到底会用一种什么样的说话方式特别地期待。而到了第3话,当我听到第一句台词“请不要跟我搭话,我很讨厌你”时,就觉得表现得实在是太棒了。 加藤:很多粉丝也提出“请多说几次‘我很讨厌你’。”这样的要求呢(笑)。在录音棚里录音时,第一句台词就是这句,想想那时真的是紧张得要命呢。一上来就采取拒绝态度让人为难,或者说见面第一军就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想到今后的真宵的情况,我还顾虑这种说话态度行不行啊。不过,当看到她和阿良良木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抱持着那样的烦恼实在是笨的可笑,只要表现出目中无人小孩子的可爱之处,也就能表现出一个真正的真宵。想到这里,后半段的演出,我也就没有任何迷茫了。 西尾:加藤小姐平时都是怎么演绎自己所担任配音的角色的呢? 加藤:就我个人来说我受画面的影响是最大的。虽然也能对文字进行想象,不过有时会跟从画面上得来的印象差很多,所以一般都是从画面入手。另外,我认为发型常常也能体现出这个角色的个性,还有能从表情也能读出“这个孩子是个能干的孩子吧”这样的感受。之后就是把台词和性格进行对照,再把印象融合进去,差不多就这个样了吧。不过,考虑得太多,反而弄不明白的情况也常有,所以也就有直接用感性去演出的情况。 ——真宵给你的视觉印象是什么样的呢? 加藤:我当时是认为非常的小孩子气。像是发型啊,丰富的表情啊,还有背着那个登山包,这些地方都让人觉得她是在是太可爱了。 西尾:在原作中把她写成一个双马尾,外加背着登山包这样一个形象,是为了尽可能在形态上跟蜗牛接近。为了表现蜗牛的壳才让那个背包莫名地鼓起来,发型也弄成跟蜗牛的触须似的。但是,回过头想想,会认为“这样就是蜗牛”的人也不会太多吧。觉得“这样跟蜗牛很像”的阿良良木,恐怕也只是一个有着“被同年级的人取了一个奇怪外号的小学生”这样的品味的人而已吧(笑)。 ——在后期录音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呢? 加藤:跟阿良良木吵架的那个场景还是让我觉得很难。对话的部分节奏还比较好把握,说台词的时候还比较容易,谁想真宵毫无征兆地就咬起人来了。我当时就很烦恼,到底该把兽化的程度表现到什么程度才合适呢?一开始想用比较可爱的方式,可是画面上那咬人咬得却毫不留情。另外就是那个古典的打架场面,被烟卷起来咚咚当当打架的那里。会让人有各种猜想,比如“这是在干什么呢”,“里面的争斗到底是怎么进行的呢”之类。要说台词比较难的,就是那段伴随着咬舌头的绕口令吧。“生产生揉生乳”之类的,说起来真是让人觉得绕口啊。 西尾:真宵这个角色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说起来却很生硬。比如说“但是”,“成为”这样的遣词。真宵对措辞的正式程度是非常执着的。因为本来她就已经是成为大人的年龄了。考虑到她被车撞了之后,已经过了10年,其实她可是比阿良良木大上很多的。 ——西尾老师在观看《真宵与蜗牛》时,有什么感想呢? 西尾:那个片头音乐真是太有冲击力了。曲子和影像莫名其妙的就开场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别的动画呢(笑)。创作出这样的片头来的人,真是太厉害了。加上加藤小姐为片头曲《回家的路》献声,让那首歌在我心中回响了好长时间呢。 加藤:真的吗?真是过奖了。歌词让人有些惆怅的感觉,不过能让大家喜欢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对动画本篇,有留有深刻印象的场景吗? 西尾:被阿良良木带着回到了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家,真宵留着眼泪说出那句“——我现在,回家了”的时候,画面完全就只剩下光和声音。小说里由于没有图画,所以只能简单地说“向着什么也没有的地方飞去并消失的女孩子”,而在动画里却用简单的一句台词就把这一切完美地表现出来,我觉得实在是精彩。 加藤:无论是想去见母亲的时候,还是想见却见不到的时候,真宵都是一个很开朗的小孩,而且也有很孩子气的部分。最终她回到了光中,虽然最后看不见了,却能感受到她的那份喜悦。“终于心愿达成”这份想法紧紧揪住了大家的心,很是让人感动呢。这份感动要用带有哭泣的声音,以一句台词表现出来,确实是有些难度呢。 西尾:这让我感觉到了声音的力量。另外,我在创作原作时候,写出的可以说是最好也不为过的一句台词就是“遇到了我的话,请和我说话啊”这句结尾的台词。可以说整篇《真宵与蜗牛》就是为了这句台词而存在的。而动画里面,伴随着片尾曲的前奏,以这句台词为结尾,我觉得实在是太棒了。虽然我听说片尾曲和本篇重合在一起是因为篇幅的关系,不过这样加以利用,反而成为一种非常美好的结束方式。 加藤:就是因为有最后的这句台词,真宵心情的转变才一下子传达给了大家呢。刚开始的时候还对阿良良木说“讨厌你”,不希望彼此扯上关 系,这回一下子就敞开了心扉。 西尾: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后来才老被抱起来呢(笑)。 加藤:完全超越了“跟我说话”的程度吧(笑)。 ——加藤小姐是怎么看待阿良良木的呢? 加藤:就个人而言是很喜欢。性格方面也喜欢。虽然他被指责说很“下流”,不过他的那种下流并不是十分暴露,问题应该不大吧(笑)。 西尾: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笑)。因为真宵貌似是最大的受害者呢。 加藤:说的也是呢。被贴得紧紧的摸来摸去了呢。 西尾:这样的阿良良木,你觉得他的魅力在哪呢? 加藤:那还得说他设身处地为真宵着想的地方吧,我觉得能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是非常棒的优点。无论对谁也不会特别拘束,而且马上就能打成一片,我觉得能有这样的优点真的很不错。 ——那么,最后请两位各做一下总结吧。 西尾:能把真宵这位虽然背负着沉重过去,但趋势《化物语》中唯一一位开朗、外向的角色完美地演绎出来,真的非常感谢。 加藤:不,我才是很乐在其中的。如果再有机会的话,到时还请多多指教。 真宵与房间 000 那个星期日,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抱头苦恼着。 “糟糕啊——我该怎么办啊。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啊——追悔莫及——虽然我也常常骂自己是个笨蛋,却没想到我竟然傻的这么不透气。自己都没法给自己找借口了” 后悔的话断断续续的,仿佛是梦话一样从嘴里嘟囔出来,同时我战战兢兢的把头抬起来,向床上投去视线。 视线中饱含着的心情,不用说,肯定是“这要是幻觉该有多好啊”。 就是的,这场面,也有可能梦吧。 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有的吧。 “阿死心木先生” 突然。 在床上,品行端正,用抱膝姿势坐着的幻觉,向我搭话了。 “无论用多么强烈的寻求救赎的目光看,我都不会消失不见的,你又不是没睡醒,阿死心木先生” 幻觉。 更正,是八九寺真宵。 “……不是,虽说现在的我,用这个名字可以说相称的不能再相称了;尽管对人如其名这个现状我也只能死心,可是八九寺,我的名字叫做阿良良木” “失礼了。咬到舌头了” “不对,你故意的……” “咬到舌舌了” “是吗,原来你不是故意的啊……” “咬的腻歪了” “因为,都咬过这么多次了嘛……” 一直以来的互动也没有了往常的霸气。 这也难怪吧。 因为现在的我,遇到了春假啊,黄金周时候都无法比拟的,前所未有的难关,这个难关差不多把我逼到了濑户海边的悬崖边上了。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是说这回事吧。 八九寺在我的房间里。 小学五年级生在我的房间里。 岂有此理。 那么,为了说明清楚这个状况,我们把钟表的指针稍微回转一下——对,那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真的是稍微转回一点)。 一直在进行考试复习的我,打算喘一口气,不知不觉就骑上自行车出了门。在路当中,我发现了一个背着登山包的背影,梳着双马尾辫的小学五年级生。 “哦哦,这不是八九寺吗。好久不见了呢” 这么想的时候的事情我还记得。 或者说,到此为止我还算正常。 但是,马上,我就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似的,飞奔跑向八九寺,将她瘦小的身躯抱起来,然后将她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就这样带着她回到了自己家。 “……这不是绑架么” 我成罪犯了。 而且是掠夺未成年人的罪犯。 就我能知道的范围,这是最被人类唾弃,最差劲的犯罪类别的一种。 “掠夺这个词,说的时候好像挺容易咬到舌头呢……啊哈哈” 这么快思考就开始逃避现实了。 没想的我的精神构造会这么脆弱啊。 “不过,这不是我的错……,都怪八九寺太可爱……,没错,真要说的话我才是受害者” “你这真算得上是最差劲的借口了,阿良良木先生” 仍旧背着登山包,坐在床上,八九寺用一种“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犯下罪行的,这下真的做出来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 “你还是一如往常的乱来呢——” 这么说道。 “把我这个依附在道路上的一个幽灵,特地带回自己家。甚至还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真是完全无视怪异的规矩呢。我看让忍野先生大吃一惊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你吧” “哎。可是,你不是已经从地缚灵连升两级,特别晋升为浮游灵了吗,应该是可以自由的去任何地方了吧?”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我自身的基本设定是没有什么变化的。跟人类是一样的,都没有那么大的自由度的。只是那个‘任何目的地都无法到达’的迷牛的束缚不存在了而已。不再迷路了而已。” “嗯——” “吸血鬼,不是也说是不能进入他人的家吗。如果没有得到居民的许可,就无法打开房屋的门——嘛,差不多就跟这个感觉似的。就我来说,道路就是我的住所而已” “嗯……道路啊” 就像是——守路神一样? 说起来,虽然这些事情没有特别的意识到,八九寺,在迷牛事件以后,除了在道路上,别的地方都没见过她呢。 “可以进行这样披露伏笔的对话,也是番外篇的优势呢” “别说这么抽象的话。不对,别说这么冒失的话。也要为在番外篇里处于将要被逮捕起来的立场上的我想想啊” “没关系的,虽然只是我的看法,绑架监禁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的幽灵,不算是犯罪。” “最近可能已经算了……” 保护并不确实存在的角色的人权,这种趋势正日渐高涨。 “嘛,这也没什么不好,既然都成了这样,就一切看气数吧。反正我来男生的房间玩也是第一次,就潇洒的当成是房间约会吧。” “房间约会吗” 嗯。 嘛啊,说的没错。 已经铸成的事反正也无法挽回,死心吧。 成阿死心木先生了。 “来玩扑克怎么样。比如说大富豪之类的” “噢,好啊。那么我去把我两个妹妹叫来吧” “允许使用救护车规则,可以吧?” “那种地方性的规则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火怜和月火,是看不见八九寺的(而且,就算看的见也没法向她们介绍八九寺),大富豪根本就玩不起来啊。 八九寺肯定是明白故意耍我。 “不过阿良良木先生的房间,还真是大煞风景呢。与其说整理的很整洁,倒不如说,给人一种肃杀的景象更一语中的吧。” “别说那么失礼的话” “那么,你把工口书都藏哪儿了?” “别跟神原说一样的话!” “难道是这张床的下面……让我坐在工口书的正上面,你却在一旁品味着这种兴奋,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真是罕见的变态呢” “我才没有那么罕见呢!” 是极其平常的! 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们就会入侵我的房间里来,在这种威胁下,怎么可能在那种初级的地方隐藏秘密图书。 “哎。那么,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借着八九寺的提问,我骄傲的,奸笑着,挺起胸膛说道。 “‘出乎意料’这个词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八九寺……我现有工口书籍的隐藏地点是,妹妹们的房间当中!” “…………” 八九寺实实在在的无语了。 一直以来(就算被绑架),都笑盈盈接受我的八九寺,仿佛在用看待真正变态的眼神看着我。 “确实,这样一来就算是神原小姐也找不到呢……那个—,阿良良木先生。这个,该怎么说才好呢……,能离我远点可以吗?” “别在床上害怕的发抖啊” 太过分了。 “会出第二期,会有剧场版,这种谣言都在盛传当中,不过阿良良木要是不改改你那个本性的话,这些都只是做梦呢” “哼。抱歉,我是不会舍弃我的本性的” “就说你那个本性是犯罪了。……嘛,床下如果没有那些奇怪的东西的话,也就行了” “ ?行了,你是指什么啊?” “就是说,作为一个睡觉用的床” 哎哟呵,突然,改变了抱膝坐着的样子。 八九寺,说起来,在我知道的范围内,第一次把登山包从背上放了下来(虽说动画里放下来过),然后打开背包的盖子,开始在里面寻找。 “抱歉,阿良良木先生。我想要换下衣服,你能先冲向那边吗?” “哎,这啥啊。晃点我?” “不是的” 非常强调的说道。 没办法照办吧。 不过,换衣服?用什么换?怎么换? 说起来前段时间千石来我房间的时候,也发生或类似的情景吧,这么说的话,等会儿转身的时候,八九寺也会手捂着胸部穿着灯笼裤这种形象吗?想到这儿,我就欢欣雀跃,不对,小鹿乱撞了起来(虽然换了个说法,不可思议的是给人的印象并没什么变化),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也听不见那句“已经好了”说出口。 伴随着在鹤的报恩中登场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的心情,我忍不住回头看去。 “…………” 左右两边的辫子解开,穿着睡衣的八九寺,在床上香甜的呼吸着,已经睡着了。 放下了登山包,解开辫子的八九寺—— 已经,跟蜗牛毫无关联了。 可爱的,跟年龄相符的女孩子。 “啊啊,说起来她是去她母亲家的途中啊……那么在登山包里,睡觉的衣物还是会装进去的嘛” 而且——是步行前往的。 十多年了。 已经比她的实际年龄还长的,步行。 那么肯定——已经很累了吧。 “那么,安心的休息吧。做个好梦哟” 睡觉的床而已,无论如何都能提供给你的。 安心的,幸福的睡着的八九寺的睡脸。 这张睡脸让我的心情也变得无比幸福。 我想今天是个最好的日子吧。 ……顺便说下,后来,这个罪行被羽川知道后,我遭受到了非常残酷的对待。 我都以为我要长眠了呢。 神原骏河的后日谈 神原骏河的后日谈 原作者:西尾维新神原 骏河声优:泽城美雪 之前没有饰演过神原骏河这样的人物 ——泽城先生(?)跟神原骏河这人物相识的机缘是什么呢? 泽城:是在试音时呢。去试音的时候根本没有预先读过,单从台词上看完全不知道人物性格(苦笑),试读测试也是乏味地潦草而过。之后,音响监督的静冈先生指示说“声线还要再年轻一些”,也就是给人感觉降低了年龄一样。 西尾:我在《佰物语》收录时在后面也听到了,“对,这就是神原。”当时是这么想的。 泽城:受宠若惊啊。等到动画录音正式开始我也品读了下原作,心情像是久赴沙场一样。阅读完之后的好一会,想象到自己能有幸参加以及之后的光明未来时,过于兴奋,根本不去考虑她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带着自己所感受到的神原骏河就直奔演播室了。但是,说到底这个只是我的主观而已,人物性格的细节部分的方向性还是要根据插图和对话里来确定。刚开始,并没有想到在动画里会有这样富有自恋性的演出。“自信家”这类演技的来源是插画,是插画给我们启发。剩下的就是把自己所体会到的如实地表现出来,平时从外表乍看是毫无思绪、无表情的在演绎(苦笑),其实在她一本正经的平淡表情下内心所释放出来的情感这方面,应该说是内在吧,我跟她有着一丝共鸣的存在。外表上看打扮是中性的风格,说实话只是……不是,这个“只是”或许太富有热量了,我想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恋爱当中的女孩而已。 西尾:这样的人物,除了她我其它根本就没有写过了。 泽城:我也是从来没有演绎过(苦笑)。 西尾: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明白神原骏河到底是什么人物呢。 泽城:是不是其他的人物是以前所写的扩展呢? 西尾:加强以前所写出的,或者说“先前已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了,那么接下来应该试着去创作这样的人物”,是有这样的感觉的。但是,像神原骏河这样种类性(?)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写过。 泽城:那么想到要写神原这样的人物的原因是什么呢? 西尾:最初想的人物是一个情敌。在《黑仪与螃蟹》中,阿良良木君跟战场原是突然相遇的,那么在《真宵与蜗牛》里我就想让他们恋爱的脚步放慢点节奏。但是,在写《真宵与蜗牛》时战场原又任性地自己告白了(笑),两个人就开始了交往。到这种地步,我就又想有个情敌会更加的有趣,起初想弄出个男性的,但阿良良木君又跟男性朋友合不来,所以就变成女孩了。从这开始,虽说是个情敌,也不想是个大恶人,那就让她至少是个懂礼节的。但光是懂礼节又太无趣,所以又想是个无礼的人。战场原说话毒舌,她的反面能用力表扬人之类的,综合这么多的要素,最终出来的就是神原。就是因为她莫名其妙,所以在写的过程中也是非常开心的。在这主人公5人当中,我是最喜欢神原哦。 ——莫名其妙的人物的台词又是怎样想出来的呢? 西尾:这个根本就没有考虑,顺其自然就想出来了(笑)。在第14话中的人物评论的完成也是非常快,30分钟的量花了将近6个小时。神原的原稿也是很快就能完成很长一段的。 ——泽城小姐对人物评论又有什么看法呢? 泽城:最初参加的第3卷人物的人物评论是跟战场原前辈一起的,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内容跟速度,既大量又神速。在《化物语》当中我曾经以为这是非常“普通”的呢。但是,第6卷跟羽川一起录音的时候,“啊,还是这边普通啊。(笑)”如果收录的顺序是相反的,那么第3卷的100页剧本我可能就无法完成的。 西尾:人物评论当中,只限第3卷的写法是不寻常的。第2卷硬是把1小时半的内容在一天内就收录完成了,那次收录也很辛苦。第3卷也是分成3话,这次是计划2天内完成收录,但怎么说人物个性就是不同,即使是相同的步骤安排却更加困难。在写的时候,心想还是应该写得比较大众易读一点。“这两个人即使跑题,也是不错的两个人。”不是用场景而是用时间来划分话数。这边2分钟,那边1分钟。这样的写法导致跑题变成了单方面,但在第4卷当中又回到了原位(笑)。能想到第3卷的这样的写法,也多亏了“瓦尔哈拉组合”啊。 舞台第一天打算是战斗场面的 ——对于动画正篇里的神原又有何印象呢? 西尾:原作的话,神原即使是在说话的时候动作幅度也不会很大的。但在动画里却是活生生的富有元气的跃动感的一个人物,很是有趣。但话说回来,在第6话当中,阿良良木君也实在被揍得太可怜了啊(笑)。 泽城:那个桥段实在太恐怖了。在家练习的时候也有想到过“是不是太过了啊”,但是“啊,居然那么喜欢(黑仪)啊。我从来没有这样子疯狂的恋爱过,是不是热情会不够呢?”这样子想着,更加喜欢上了骏河。 西尾:这之后,阿良良木君变成吸血鬼开始战斗,那个部分的描写我可是非常的喜欢的。泽城的叫喊声也是非常棒的。 泽城: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就是平常不怎么夸奖别人的鹤冈先生居然表扬了我……从我这方面来说感觉还可以再加强点声压,抑或是喊出能经受住转播的有气势的声音,不考虑限度地去做,这样才能考验力量。因为没什么情感存在。这个地方要是没有说服力的话一切都是白做,而且这个桥段是全场核心所在,只要是通过了那么后面无论你做什么神原这个人物都会没有问题的。那天《化物语》的录音花费了一天时间,“今天就只为这个努力吧”,仿佛就像舞台剧出入剧场第一天的心情一样走进了演播室。 ——《抚子与蛇》以后在演技上有什么变化呢? 泽城:首先,在《骏河与猴子》上感觉已经是竭尽所能了。剩下的就是任由完成的角色自己发展,自己认为在《骏河与猴子》上一决胜负,是胜或败也直接影响到以后的作风。事件后在原作里有跟阿良良木前辈对话的场面,当我读到这里时,这虽然不是所希望的未来,我也不清楚外表开心的骏河的内心,但我也希望在动画里能保留能够表现两人这样不可思议的友好关系的场面。绝对成不了恋人,也不拒绝真正友情的一个女孩子。但又却保持着和他的亲切绝妙的距离感。 西尾:恶友这个词非常适合。同性的话不用说就是恶友了,异性的话可能会有一点微妙的改变吧。 泽城:事件前跟事件后存在着明显的不同。就是第1期和第2期的骏河的印象。台风一扫而过,留下最宝贵的东西,也得到了新的东西。 ——对于神原对历的情感,泽城小姐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泽城:「果然是男人……」这样的感觉占了9成。包括气派,温柔的表现,女孩子所没有的东西怎样在最后展示给她看。性格上,跟牺牲自己的人相比,神原刚好是相反的,并没有意识到要牺牲自己,而对于阿良良木君来说这就是首选的。骏河带着牺牲他人成就自己幸福的枷锁,看着他,想着“他是否能给战场原前辈幸福呢”,即使这样还是喜欢战场原前辈,不放弃。我觉得这就是神原的魅力所在。 主题曲也传达出爱慕之情 ——「bivalentworld」就是神原心情的写照。 泽城:音调高得要拼尽全力才能唱出来的一首歌,歌词绝妙,就想以骏河来把它唱出来!于是就开始了录制。音符“各自行动”但是全符合音律,非常的可爱。 西尾:“各自行动”和“四散东西我”(?)是喜欢的语言游戏类的歌词,感觉被“抢先 了一步”。(笑) 泽城:用骏河的恋爱心情作词的megrock先生,用她的话来表达就是这种感觉啊,正因为是女性,所以更加诠释出骏河的恋爱心情。 ——希望最后再说一句话。 西尾:这次,只是为了表达成功演绎神原的感谢之情才接受这次对话采访的。(笑) 泽城:愧不敢当啊(笑),感到非常幸福。 西尾:如果再次有演绎神原的机会的话,给我们展示更富有力量的神原吧。 泽城:是,我会加把力的。 泽城美雪 sawashiromiyuki……声优。主要的作品有《无头骑士异闻录》的塞尔提史特路尔森,《信蜂》拉格,《好想告诉你》矢野绫音,《宝石宠物》拉布拉等。 西尾维新 nishioyishin……作家,以第23届梅菲斯特奖的作品《斩首循环》为契机出道。代表作有同系列的《戏言》,还有《刀语》等。 盛开的大把百合花,只能看见黑仪的脸而无法看见历的脸(?)。直白地描绘出爱恋黑底的骏河的内心。 以原作的台词为基础,也有把黑仪舔过的糖、咬过的口香糖放进嘴里的镜头。 最后骏河在黑仪那里所受的打击,让人伤感。 片头曲制作人铃木利正采访录 ——听到歌曲时的最初印象,以及和新房监督、尾石先生所交谈的内容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呢? 泽城的假声听起来很舒服,非常适合op。歌词本身就是表达骏河的心情,因此我们考虑怎样用画来传递。我跟尾石先生商量,他只是说让我把“猿之手”画进去,其他的就自由发挥。我自己也是认为这样的感觉是非常好的。 ——请讲一下一些注意点。 分镜里第6话为止的骏河、黑仪、历的关系都是以骏河的主观意识展现出来的。但是要想把可怕的“猿之手”画进去是非常的难,是无法使用的。列出骏河世界的目录,篮球,三角关系,雨衣,绷带,百合。原作当中的关键词都是以文字的形式出现的。因为是骏河的世界,所以考虑颜色是浅色调且平淡的感觉。 ——那么对于完成的影像的感想呢? 非常满意。但是,只是太过于直白表现的较量,如果在设计一点更比喻性的东西来表现的话可能会更有趣。 骏河与篮球场 000 期盼与神原做个了结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而那天刚好是星期天,嘛,也没有多余的纸张给我写,我也不能讲述的太详细。最近的她终于超越了让人无法容忍的级别了。其他暂且不说,一想到还要麻烦战场原,那这事态就非常严重了。为了不耽误事情,作为好前辈,煽风点火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好。 不在这里施展前辈的威压的话,不就没有地方发威了啊。 总归两个字,就是决斗。 我向神原下了挑战书。 是的,已经写好了。 用毛笔写的。 这种事最在乎的是心情,所以我就去生活用品中心买齐一套用具,时隔好久,开始在砚台上磨墨。但老是写不出所希望的字,单写这个就消磨了我一个星期天,嘛,也就这样吧。 指定的决战场所是郊外的体育中心,比赛项目是篮球,正好是神原的强项。 不,说是强项,对于全国等级的她来说,就是自己的大本营了——嘿嘿,那比试数学好了,可能还有机会获胜的说。 的确是有可能战胜她的,但这样一来就无法给那样的后辈一个自我反省的机会了。 我的目的并不是取胜,是想让她对自己平时的行为狠狠的反省一下,因此对决项目必须是要对她有利的。 是的,一对一,我要打倒神原。 “哟,阿良良木前辈,今天穿得可真运动啊。” 兴致勃勃,气焰十足的我来到比赛地点。高跟靴,宽松短裙。蕾丝衬衫,头戴粉红色绸带,跟哥特萝莉装有所区别但又像萝莉装,全身上下有着过多的装饰的神原,以这样一身打扮出来迎接我。 当然,左手的绷带有点微妙的不协和。 …… 穿着火怜为我挑选的篮球鞋,中裤加无袖衬衫,除此之外头上还围着一条毛巾,我的打扮跟神原形成鲜明的对照,两人并列站立,越看越像是是在cosy。 不是不是。 我自己想自己的打扮有什么意思在啊。 “那个,神原啊,我想问些我不明白的,听起来也挺愚蠢的问题,你今天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问个问题都那么笨拙。 “你以前是穿裙子的吗?” “?穿啊,不都是穿制服的啊。” “这么说的话也是哦。” “由于太过兴奋,打扮的也有些太漂亮过头了,再怎么说是跟阿良良木前辈的第二次约会的啊。” …… 她并没有理解挑战书的意义。 这个人根本不听别人讲的话,也根本不看别人写给她的书信。 什么跟什么啊,还跟妹妹们一起练习拍羽毛毽子,还有我昨天跟墨水的战斗啊。 直接发短信就好了呀。 “果然不愧是我的阿良良木前辈。无袖真是非常适合你啊,不是有句谚语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学长即使没有米也可以炊啊。” “这是在表扬我吗?还有,我不记得我成了你的啊。” “这是对我所尊敬的阿良良木前辈的省略简称。” “不需要!” “虽然赞许了阿良良木前辈的时髦打扮,但如果太过的话,就不能称为表扬了,虽然我是不担心会被误解是奉承还是恭维才这样子说的,不过确实少有啊,这样子打扮,头上还围着毛巾。” “这是真的没在表扬我是吧!?” “以这样的打扮从家来到这里的胆量,我也是很佩服的。” 偷笑着的神原说。 对于本人,就当作是在真的表扬自己吧,煽风点火也是有作用的。 “那么,今天约会做什么呢,今天约会做什么啊,阿良良木前辈。” “拜托,信纸第一行你也看一下吧,来到这体育中心,除了打篮球还能做什么啊。” “也有事情做的啊……原来如此啊。” 神原点头说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就预先带了篮球了。” “你是确信犯啊!?” 丝毫都猜不透的后辈。 之后,我们在接待处付了两个半小时的使用费(不是约会所以aa制)借了半边场地。对于两个人来说,是足够宽敞的。 本来还想帮她借衣服的,本人说“这样子没关系”,那就这样子吧。说实话,运动型的神原并不怎么适合哥特萝莉装,但本人却感觉非常的喜欢,并不想脱掉。 嘛。 竟然以这身打扮当我的对手,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回事。可是,我也没空闲在意这些小事了。 第一,神原居然不想脱衣服,这难道不是很稀奇嘛。嘛,就是不知道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等到分值悬差2倍的时候想再脱那可就迟了! “那么,半边场地,不谈进攻和防守,只要进球就得分的灌篮形式,怎么样阿良良木前辈?” “随你喜欢,规则由你定,但是可不会让你进球的。” “这个吗,说不好不会很顺利哦。” 直接被她说不是了。 但,接下来我可是要去的压倒性胜利的一方,所以就以宽大的胸怀原谅她吧! 等等,为什么在神原的领域里比赛篮球我会有如此之多的自信呢,搞不好还有其他隐藏的不可思议的秘密。 嘛,关于这个我就不说了。但有一点,昨天把挑战书带到神原家的那之后,偶尔间!真是偶尔,并没有特别理由,忍说作为点心让我把血喝了,身体的能力比平常明显的强壮起来,我只是想说这跟比赛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卑鄙? 或许吧。 但是,为了后辈献身于魔道的我来说,立场要模糊一点,对于这方面的认知就当作不知道吧。 “神原!一决胜负吧!” “来吧!” 我运着球冲向神原……以后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是我每次看到八九寺的时候都会发作的老毛病,也就是最近流行的记忆丧失。 啊,已经不流行了吗? 至于这点我们也忘记吧。 事实是,2小时后,分数牌照样是120比0,还说什么双倍,根本就没进一个球。 篮球0分。 不可能吧! “换个想法,如果用日语说零败的话,仿佛并没有输掉的感觉啊。” “阿良良木前辈真是出人意料的乐观积极啊。” 运动不停的神原汗水淋漓,对着把头低垂至地面的筋疲力尽的我说道。只见她竟然单右手握住篮球,这得多大的握力啊。 “并且能和我对战2个小时,也是很厉害了。说白了只是安慰你罢了。” “……那你也至少手下留情点吧。” 120比0啊。 一分得一点,这样子说的话,可能还有认为进行了一场拼搏战。还是应该说这是无谓的积极啊,思考混乱,还有视线。 “手下留情?” 神原笑道。 “那么久时间,好不容易才有次畅快的打篮球的机会,让我手下留情?” …… “能与我左手成这样的人作为对手,也只有拥有吸血鬼力量的阿良良木前辈了。” 我还要谢谢你了。 神原单手握住篮球——深深的低着头。 即使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真是真是。 事实上,我这个后辈好久都没有碰篮球了,最近也没有一点精神气——虽然看不惯你平时的活力四射的行为,但战场原还是有点担心啊,我可是一 点都不在乎的哦。(忍不住吐槽的10:傲娇你妹啊) 在最近的特席位置上看到了篮球部王牌的表演,对前辈可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啊。 不过再怎么说我也看到了她神采飞扬的幸福笑容。 这样子我也是觉得非常幸福的。 ……欲望嘛,当然是想赢了,但今天也是非常精彩的一天啊……顺便说下,大幅度旋转的她,我不经意间还是看到她裙下风景,到底是怎样的呢!这个就作为秘密吧! 这样子我也是觉得非常幸福的。 ……欲望嘛,当然是想赢了,但今天也是非常精彩的一天啊……顺便说下,大幅度旋转的她,我不经意间还是看到她裙下风景,到底是怎样的呢!这个就作为秘密吧! 千石抚子后日谈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千石抚子 花泽香菜 ——花泽小姐和千石抚子相遇的契机呢? 花泽: 是试音。在参加试音之前。我拜读了原作,“怎么那么有趣啊”,并为之感动。然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试音的稿子竟然是用手遮着胸的场面,上面写的是“历哥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这台词呢。(笑) 西尾:是谁选的那句台词啊。(笑) 花泽:但是,这也是原作中非常重要的场景啊,所以我用心地去读了呢。看了人物造型,发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用一种很惹人怜爱的感觉来演绎了。 ——听了花泽小姐所演绎的扶子之后,西尾老师有何感想? 西尾:感觉抚子被演绎成一个了很厉害的角色呢。因为在写原作的时候,包括小忍在内的六位女主角。抚子是形象最为薄弱的一位。所以在《伪物语》中我也进行了各种要素的补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呢。因为那个声音很好的诠释出千石抚子这个角色的属性。非常感谢。 ——为阿良良木君配音的神谷先生在《后日谈》中说过:“化物语的主角里,只有抚子是让人想要保护的存在啊”这样的话。 西尾:无论哪个女主角都有主角的弱点,不过会让他有“想要去保护”的这个想法,果然还是因为花泽小姐的声音啊。 花泽:谢谢夸奖。我自己也想把抚子当做妹妹啊。 西尾:所以在《伪物语》中添油加醋的设定,还是当做没有过比较好吧。以后文库化了之后,可能还会增加更多抚子的场面哦(笑)。 花泽:唉唉!? 我想演伪物语里的抚子啊。夏天的时候特意在房间里开着热空调,穿着非常薄的衣服,很是可爱啊。 ——花泽小姐是在什么时候看《伪物语》的呢? 花泽:实际上在本篇录制的时候,我还没有读过。当录制完之后,发现“啊啊,这样啊,伪物语里也有抚子出场啊”,之后我就去读了,还很后悔,感觉应该早点读这书啊。了解了伪物语中的抚子会发现,这和动画化物语中的抚子有些不同。 西尾:但是还好你没有读哦(笑)。就算在演伪物语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去读。 ——实际动画录音开始之后,你又想怎样演绎抚子呢? 花泽:音响监督鹤岗先生,他也是我出道作的音响监督,所以他说“花泽按照自己来演吧”(笑)也就是说演绎出我自己就好了,以自然体的形态来配音。还有就是加入对历哥哥的爱情,尊重和敬仰的心情来说台词就可以了。被蛇缠绕的场景,不能将痛苦表现在脸上,而是表现出暗藏在心中的痛苦就好了。 西尾:抚子在原作中是个形象很单薄的角色,所以在演出的时候我很在意你。还担心在《抚子与蛇》里,神原这个角色可能要更胜抚子,不过竟然没有神原的桥段(笑),没想到竟然会有那样的形式动画化。 花泽:动画里还增加了抚子年幼时的故事呢。 西尾:在抚子的故事里想要让抚子变得强势些,这好像就是shaft的制作意图。 ——抚子的台词给你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哪句? 花泽:是最后的“历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这让历陷入了非常微妙的感情之中。但就对抚子而言,所以“果然历哥哥会来救我啊”这样的安心感也一下子都喷涌而出了。 ——你觉得那位“历哥哥”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 花泽:如果身边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哥哥的话,我也一定会喜欢上的,我是想着这样的心情来进行配音的。虽然他对大家都一样温柔,不过这就是历哥哥最棒的地方。不过这样下去的话,抚子绝对不好放弃历的。除非哪一天战场原核历哥哥让抚子看到决定性的场面。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抚子是不会展开下一段恋情的。 ——真宵作为另一位比阿良良木年纪小的女主角,阿良良木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但他并没有这么对抚子啊。 西尾:在他心中的界限是非常鲜明的。“对幽灵出手(进行性骚扰)也没问题”。真宵和小忍都不是人类,正因为她们是幽灵是吸血鬼所以没问题。火怜和月火则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没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对羽川和神原都只是口头上的骚扰而已。 花泽:但是历哥哥掀过抚子的一次裙子哦? 西尾:说起来的确有呢(笑)。不过,他会说“没有掀裙子啦”,只是拿起了裙子之类的…… ——《翼与猫》中,看到了抚子的另一面呢。 花泽:她很平淡的说些属于狂热爱好的词汇呢。但是,我不知道达急动是什么…… 西尾:如果花泽小姐这年纪知道达急动是什么,那我到会觉得吃惊呢。 花泽:可是抚子她知道啊? 西尾:那她家里肯定堆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花泽:在动画里,她的房间感觉很可爱啊? 西尾:那房间可爱过了头了。这是各位动画制作者对抚子的爱啊(笑)。这种狂热爱好的周边应该放在了父母的房里或是客厅里吧。 ——抚子与蛇的片头曲非常可爱,也成了众人的话题啊。 花泽:片头曲的画面真的非常可爱,相当治愈啊。 西尾:那首歌听说有些难度。所以录音的时候还发生了小插曲,请务必告诉我吧。 花泽:作曲的神前(晓)先生事先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在别的录音现场告诉我“下次,我要让你唱rap。”听了之后,我非常吃惊。“让我唱rap!?”一直忐忑不安啊。不过当听到音源的时候就觉得“啊啊,原来是这样啊”,稍稍安心了些。说是rap这个感觉更像是台词吧。而且,meg rock小姐的歌词非常想是抚子的感觉,真的很厉害啊。 ——花泽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尝试rap吧,有什么感想? 花泽:在家里练习的时候我也进行了很多尝试。首先是“yo! yo!”这样的词,然后就稍稍认真点练习rap了,结果说着“不行啊”,很快就放弃(笑)。但如果是可爱的歌词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就这样迎来录音的日子,结果还是被说“不要读得那么流畅”,要像抚子拼命说出的话语一样,唱的时候要带着些笨拙的感觉才对。“那样的话我办得到呢!”这样想着我就这么唱了。 西尾:虽然是rap,但是还是很有抚子的感觉的。她也不是那种拿了麦克风就回变另一个人的角色啊。 ——难得有这个对谈的机会,花泽小姐有什么请求想对西尾老师说的吗? 花泽:就算是在抚子的妄想里也好, 我希望能看到抚子和历哥哥亲热的场面。(香菜,good job,我也想看啊……) 西尾:是指抚子和阿良良木君约会这样的是吗? 花泽:约会!很棒呢。好像尝试一下! 西尾:那么在这本书最后收录的抚子短篇里我就这么写吧。 花泽:真的吗:竟然这么快就能决定了(笑)。如果能加上声音就更开心了…… 西尾:那就做特典cd吧(笑)。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今后,花泽小姐还想挑战什么角色呢? 花泽:我想演那种性格非常恶劣的角色,因为没有演过那么坏的人,所以想挑战一次呢 西尾:我明白了,那么以后《化物语》系列就增加一个恶女的角色,然后请你来兼任吧,或者,也可以吧抚子写成恶女,这样的剧情也不错呢。(难怪抚子篇的新书叫抚子美杜莎啊) 花泽:也就是变成“黑抚子”咯(笑)。那请务必拜托了。 抚子与游泳池 000 因为千石说想要我教她游泳,所以在那个周日,我来到了这个到底隔了多久没有来过了的市民游泳池。骑自行车实在是有点远,所以还是选择了换乘好几次巴士。 “不过千石啊,如果你是想学会游泳的话,让神原或者火怜教你不就好了吗?” 在巴士中,我们坐在临座,一路上,我如此询问道。 “虽、虽然是这样的。” 千石变得有些结巴。 “神原前辈和火怜的宝贵的时间,要是为了抚子而浪费的话,感觉很抱歉呢。” ………… 这么卑微的态度算什么啊。 话说,难道用了我的时间就没问题了吗。 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我好歹还是应考生啊。时间就是学历啊。 “而且,历哥哥不是很擅长游泳吗?之前有这么说过的吧。” “虽然我没打算自满,不过至少不算不擅长。” 这并不是向初中女生炫耀。 而是事实如此。 “孩子的时候我一直带那对妹妹到河边游泳啊。甚至还被她们称为河童而受到尊敬了呢。” “嗯,好帅呢!” 千石难得地、很有力地点着头。 “抚子我也想要被拿掉屁屁上的球呢!” ………… 这孩子的品位真是独特啊。 包括她觉得河童这个昵称很帅气这点(我真的很想吐嘈啊)。 说不定,是神原那家伙这么教育千石的。如果是那样的话,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拷问拷问这位后辈啊。 “千石不会游泳吗?” “嗯。为了让历哥哥教我游泳,所以抚子不会游泳呢。” “这是什么理由啊。” 本末倒置了。 “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也用了泥炭板在游泳呢。” “……这,大概非常危险吧。” 这是个如果视觉化了的话,就常有危险伴身边的少女。 不过也罢,在我们说着这些没头没脑的对话时,就到达了目的地市民游泳馆。 虽然说是郊外,但因为道路也经过了铺装,所以感觉车没有开多远,不过坐在一旁的千石一直靠在我的身体上,所以这时我的一只手稍稍有些酸痛(真是厉害的肩部压力啊),尽管,这对游泳没有任何障碍。 买了入场券之后,我在接待处暂时和抚子分开了。 在进更衣室前就闻到了漂白粉的味道,进去了之后这种味道就更加强烈了。要说是怀念,的确挺让人怀念的——河先不算,别说是市民游泳池了,就算是泳池本身就已经很久没来了。 现在我所就读的私立江津高中,因为是为了升学而创办的学校,没有泳池,所以自从进了高中之后,说起来我还没游过一次泳呢。 因为这样,游泳动作对我来说可以算是一片空白,所以我非常的不安,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其实和学骑自行车是一样的,只要学会了一次,以后就不会忘记了。 就让千石看看我的潜水游法吧。 虽然说我不打算炫耀,但这偶尔自豪一下也未尝不可。千石可是少数崇拜我的人之中的一个啊(顺便说一下,神原不算在其中),所以这种机会是非常重要的。 昨天月火在百货商店帮我挑了一件泳衣,像是半短裤一样的设计,我换上了这样的泳装,把行李放在了硬币储藏室里(到时候一百元会归还的那种),将钥匙套在了手上,我走向了泳池。 在泳池的入口冲了一下澡。 小学的时候,经常把这部分当作“瀑布下的修行僧”游戏来玩呢,这种比较像是电视剧一样的没有必要的回忆从我的脑中穿过,在此之前,是8条赛道的50米泳池。 很没必要的正式。 这样用税金实在是太浪费了。 今天是周日,不用说人相当的多——但。 但。 在这分散的、广阔的设施之中的各位,现在,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都集中在一点。 我的视线也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了过去。 确切的说,是被呆在那的少女——千石抚子所吸引了。 她竟然比作为男生的我换的还要快,真厉害啊。虽然看起来好似个迟钝的孩子,但说不定实际上很敏锐呢,啊,也说不定一开始就穿在了里面,我根本没有想这些的余地——就被她吸引了过去。 “…………” 和千石两个人在泳池里,从一句抱怨引发的联想,那当然是,千石怎么又穿了学校泳装啊。 不,我有这种想法,大概是中了神原毒,不过面对这么个初中女生,这也算是正常的想法吧。 但是,千石样子却与我的预想不同。 她并没有穿学校泳装。 要说的更具体一点的话,她穿的不是学校泳衣,而是布料面积非常少,到处都是线,在写真集里也很少有见到过的,过分暴露的比基尼。 可以说是接近面条一样。 最近的游泳界,为了要减少阻力,而减少全身所穿的布料来只是负责遮住重点的部位,这件东西能不能称得上是泳衣,虽然这样逆流而行的风潮,可以说是向世间扔了块石头,激起千层浪的设计啊。 可以说诞生了向世间扔了千石激起千层浪这种成语呢,可以说是过分残酷了。 “啊……历哥哥。” 为了方便游泳,她没有放下前发,而是往后梳了(轻轻的扎了个辫子),但果然还是低着头双眼看着下方,千石在那不知怎么办,举动有些可疑,她一步也动不了,之后发现了我,就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小跑到了我身边。 虽然我想说别靠过来,有危险,但我却没说出口。 “哇,历哥哥,好厉害的肌肉呢,好棒呢” “哦,哦哦。” 千石说着对我肌肉的感想,但我却无法好好回应。 虽然是题外话,不过我的肉体美是因为吸血鬼后遗症而留下来的东西,所以根本不值得自满。就像是兴奋剂一样的东西。 “而且,泳装也很帅啊” “啊……不,这种泳装,普通的都对不起你了……不过,这是昨天刚买的。” “诶!抚子也是。抚子也是昨天买的哦。怎么样?怎么样呢?这件泳装。抚子,稍稍想要冒险一下了呢。” “嗯……的确,这有些冒险啊。” 我有些结结巴巴,不经意就回答得像是轰轰战队冒险者的队长一样。 其实,这可是比他们的冒险更加冒险的泳衣啊。 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呢。 至少百货商店是不会卖这个的。 我不能直视她,所以避开了视线。 刚刚,我说泳池里的人都在看千石,但这么说来,其实谁都没看。 因为这是不能看的东西,所以所有人的视线都很尴尬,只能自顾自的游泳了。 只有泳池才会这样。 因为这是大家会居家一起来的设施,所以就在此其中,就像是晚饭时全家一起享受着团圆之乐时,电视里放出了爱情片段的感觉吧?不,说是情色的感觉,倒不如说是犯罪的味道,所以泳池里弥漫着不想扯上关系的氛围。 其实泳池里是不能弥漫的啦。 实际上,还在发育过程中的抚子的身体非常单薄,所以在肋骨还有腰际这部分都有骨头突出,可以说是非常瘦小的身躯,浮现出一块块骨头,让人看着非常心疼。 就算她问我怎么样,我真实的感想是“总觉得很可怜”。 “……怎么样?” 千石又问了一遍。带着很不安的眼神。 不。 我绝对不能说很可怜这种话。 从千石的眼里,我能清楚地看到她担心自己的大冒险是不是大失败了的焦躁。现在也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这样可不行。 千石的中学日记里,可能会就这样刻上悲伤的回忆。 时装选择的错误,这对女孩子来说是非常残酷的,非常失败的。 啊啊,我真是混蛋啊。 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理解很内向的女孩子想要变得大胆的这种变身之举呢。 仔细想想。 想起她被蛇附身时的那段插曲——她能这样把皮肤露出来,说不定是件好事啊。 那么这里应该表扬她。 应该赞扬。 我现在已经顾不得在意旁人的眼神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应该说我没预料到千石的行动,本应该穿布麦浪式的短裤来的,为此我感到十分羞愧。 “啊啊啊,太适合你了,千石。完全戳中萌点了。这样一来今年夏天的潮流将会由你来引领。不如就这样穿去学校游泳池吧。” “唔、嗯,我知道了……既然历哥哥都这么说了。” 千石露出了非常幸福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我也觉得非常幸福。 感觉今天真是最棒的一天了啊。 ……顺便说一下,就在这个让人放松心情的泳池里,我在仰慕我的初中女生面前,大大地丢了把脸。 唉,吸血鬼是不会游泳的。 羽川翼后日谈 原作者 西尾维新 羽川翼 堀江由衣 认真诚实的班长,对于恋爱一心一意的女孩子,在夜里狂奔的怪异。该如何描绘、如何来演绎呢? 希望把羽川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来演绎 ——西尾老师,当你第一次听到堀江小姐饰演的羽川翼的声音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西尾:看到第一话的瞬间,“羽川在说话!这就是真正的羽川啊!”我真的是感到非常的感动。今天我想问一下堀江小姐:“为什么,你能够把羽川演绎得如此之好呢?” 堀江:首先在试音的时候,我念完了台词之后,音响监督就向我提出了要求,希望我“能够表现得再像班长一点”。但是,事前我已经阅读过原作,已经基本上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感觉以及印象,而此时音响监督所说的“表现得再像班长一点”的感觉和我自己所理解的那种感觉,有些许不同的感觉。就这样,我一边纠结着一边试着音,最终因为还是接受了这样的感觉,所以在正式配音的时候是带着喜悦的心情来完成了角色的配音。关于羽川,我也想问一个问题。她果然是个天才吗? 西尾:是天才哟。但是,她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应该说是不想去这么认为吧。 堀江:“家里有着许多的问题,不想让别人用奇怪的眼神去看待他,所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普通”因为熟知了角色的这个性格,所以我才尽可能把这个角色演绎的普通一些。但要演绎这种普通感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西尾:我在写小说的时候,角色是完全没有声音以及一些现实中的印象的,我只能用文字来表现出角色印象而已。而现在声优们用它们各自的声音,把角色的形象很好的表现了出来。他们用声音告诉了我:“原来这个角色,是这样的声音呀”。到了现在,羽川完全就是用堀江小姐的声音来说话了呢。 ——堀江小姐在读原作时的印象是什么样的? 堀江:在我的印象是“这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故事呀”。特别是在故事中,当我察觉到其他人——比如老师,亲人,蔬菜店的大叔,以及其他同年级学生都完全没有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想“哎呀,怎么会这样”? 西尾:在我的小说中做得最彻底的一件事就是“我从不描绘背景”。有时甚至会让你感觉这个城市里没有人居住,因为故事中的讲述者(化物语的场合时阿良良木历)一贯只能看得到对方而已。我认为这个部分是不适合在动画中表现的,但我真是没想到那个城市以及街道会原封不动的再现到动画中。 堀江:在动画中,真是制造出了一个更为不可思议的空间呀。 阿良良木历要是同级生的话,你认为你能和他相处融洽吗? ——堀江小姐,阿良良木给你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堀江:“从我的角度来看他”对吧?这个问题真是有点难呀… 西尾:阿良良木的优点和缺点是有着直接联系的,下个要帮助别人虽然是一件好事,但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关于这点还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堀江:如果和他进一步交往,我认为自己应该能够察觉到它的优点,如果是同班的话,我感觉我会和他形同路人,关系不会很亲密。 西尾:因为阿良良木给我的感觉是“容易被别人疏远”“可能会被别人讨厌”的类型,所以在一开始是没有朋友的。 堀江:面对这样的人我会主动去和他打招呼吗?我这样考虑着。我自己原本就是那种不太会主动去和别人打招呼的类型,所以我想在这三你啊你,我和他一定会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结束的吧(笑 西尾:《伤物语》中一开始的羽川,对阿良良木君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因为她听说“阿良良木是一个可怕的家伙”。所以,羽川那时候才会说“比想象中要容易相处”之类的话 ——就是因为这样,在《化物语》一开头和阿良良木成为朋友的只有羽川? 西尾:的确是这样,唯一的朋友。非要说还有其他朋友的话,那就是忍野了吧。在那之后朋友总算是增加了不少。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和真宵居然相处的如此融洽。 堀江: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感觉到稍微有一些嫉妒。读了原作后发现是这么描写的,“和那个家伙说还是最开心的事情”。而我此时的心情则是“真的是这样吗?”(笑)然而还写着这样一句话“如果是为了羽川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看到这个我还是感到非常高兴的。但阿良良木世纪喜欢的其实是战场原对吧?阿良良木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战场原的呢? 西尾:应该是从《真宵与蜗牛》的时候开始的吧。《黑仪与螃蟹》的时候,对阿良良木来说单单只是和往常一样帮助别人罢了,应该没有特别在意黑仪才对。 堀江:奇迹是,因为看到了战场原穿的便服吗? 西尾:不是啦,可能是因为心太软了吧(笑) 堀江:看来是“还没有习惯被别人说喜欢”对吧?那么,如果羽川先说出我喜欢你的话会怎么样呢? 西尾:那阿良良木就会和羽川交往啦,这是毫无疑问的(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场原看穿了阿良良木的性格特征。只是,这只不过是最初的契机罢了,阿良良木也一定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战场原,虽然他心软但也并非是被强迫的。尽管如此,从羽川的角度来看“怎么会这样!”像这样的剧情发展也是有可能的吧。 堀江:黑羽川,我只能用“那家伙真是电光火石呀”这句话来形容了呢。 那个“喵”语言诞生的理由是什么? ——虽然黑羽川的名字已经出现了,但听说在后期录音时,黑羽川这个“喵”的发音真是让你花了不少心思呢。 堀江:的确是这样啦!黑羽川是一个经常把“na”说成“喵”的角色,在我拿到剧本的时候,用平假名写着“喵”的部分,我可是在家认真练习后才来录音的呢。话说回来“什么(nani)”汉字内的“na”因为都没有改成“喵”所以都要在现场检查并进行调整,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呢。在老师你的脑中,汉字的部分也是“喵”吗? 西尾:我的脑中虽然是“喵”,但是用汉字写的时候就经常会搞不清楚啦)(笑)“喵”这个问题其实是有内情的,最初在结尾词这里加上“喵”或者“嗯喵”就已经足够让角色像一只猫的感觉,我觉得只要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在动画以及广播剧中受到了“喵喵咩”这句台词的启发,所以才不得不决定把台词中的“na”全部改成“喵”的。因为这样,真是给堀江小姐添了不少麻烦的(笑 堀江:没什么没什么啦,这真是让我在演绎中多了许多乐趣呢。但是,因为这个的缘故,让我在想事情的时候经常会把“na”全部变成“喵”了,所以经常会搞出一些非常难为情的笑话(笑 对于堀江小姐来说真是感到意外啊,那首羽川的歌曲 对于堀江小姐来说那首开头曲,你有什么感想? 堀江:我认为这是至今为止最适合羽川的歌曲了,第一次听的时候,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强烈的曲风。在录音的时候,我想应该是后期录音的前半段吧,平时,在演绎羽川的时候,我都会时刻提醒自己,我尽可能地演绎的文静平和一些,到底要怎样才能表现出羽川的风格呢?如果是用这种心态来演唱这首歌的话,我想可能会非常的困难。 ——那个也是在录音摸索的吗? 堀江:经过了好多遍的演唱之后,感觉总算是唱出了羽川的风格。这是一首,既感人又出色的曲子。在制作人员以及工作人员“名曲诞生了”的称赞声中,结束了这 次的录制。 ——堀江小姐,参加这部作品的录制工作也应经快一年了吧。 堀江:因为除了动画的正片,我还参加了作品的评论工作,所以给我的印象就是,这世间比总共的15集动画要长多了。我属于那种,台词说得越多,越能够把角色的某种东西融入到自己身体中的类型,不过这也坑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感觉整个一年都和这部作品有着密切的关系,真是密度非常高的一部作品呀。 西尾:如果说在正片中阿良良木与各个女主人公都保持着各种各样的距离感来交往的话,那么在女主人公里面,与各个女主人公都保持着各种各样的距离感来交往的就只有羽川了吧,所以才决定让羽川来担当评论工作的。 堀江:多亏了这样我才会经常被叫到去现场(笑 第一卷,第二卷,第五卷的时候都去了。 西尾:(在对话的时候)这之后还有第六卷的收录,我说话的时间总计大约为5个小时呢(笑 堀江: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希望《伤物语》也能够拍成动画(这次的采访是在伤物语动画化消息发表前进行的) ——那么,你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下这次的对话吗? 西尾:能够把羽川这个角色演绎的如此出色,真是太感谢了。这次,如果要说我和演员们对话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我希望能像这样想他们说一声谢谢。 堀江:没什么没什么啦,请不要这样说啦……被您这么一说我真是非常的感动呢。彼此彼此啦,真是太感谢您了。 忍野咩咩后日谈 原作者 西尾维新 忍野咩咩 樱井孝宏 忍野咩咩是理想中的大人 ——樱井先生请告诉我们,你对于忍野咩咩这个角色的第一印象? 樱井:我非常肯定这个角色,我觉得他无论做什么都那么有男人味,都那么帅气。因为这是我至今为止从没有体验过的角色类型,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在担心“自己能行吗……”可以想到自己居然也能够演绎这样的角色,就变得既感慨又开心了。尽管如此,这个角色还是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周围的人经常会对我说“你们长得还真有点相像呢”(笑) 西尾:我在描绘忍野咩咩这个角色时让我想到的就是“自己是不是也能够成为这样的大人呢?”这是我理想中的大人,如果把阿良良木这个主人公比喻成现实生活中对等的角色的话,那么忍野咩咩就是作为我理想中的模板而描绘出的角色。因为在原作中并没有很好地描写过,所以我考虑在动画中会给他加入什么样的视觉效果呢?要让它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虽然我对这些东西很在意,但看了第一话之后,就感叹道“太帅了!不愧是樱井!真是演绎得非常不错!” 樱井:我可真是胆战心惊啊。在进行后期录制之前,虽然我的理想就是能很好的演绎一次这种类型的角色,但实际上有很多问题不实际操作一次是完全不知道的。期待、不安也说不上,反正是做好了会碰到一些不能预测的问题的的心理准备,带着兴奋的状态参加了录制工作。 ——西尾先生,看了被视觉化后的忍野,你觉得怎么样? 西尾:穿着夏威夷衫的他,我觉得真的是非常帅气。因为在原作中,我并没有用绘画来表现他的样子,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人也应该是一个体形臃肿的中年大叔吧。因为这样,当我看到这样一个如此帅气的男人时,我感觉真是非常不错。虽然用臃肿体形来对忍野进行视觉化修饰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后来一考虑,觉得能够像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笑 樱井: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现在为忍野配音的就不是我了。 西尾:那时可能会出现一个更为憨厚的声音对吧。你有演绎过那样的角色吗? 樱井:基本上没有。就连忍野这种实际年龄和我相近的角色,机会也是非常有限的,《化物语》对我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西尾:忍野的年龄大概也就30岁出头一点吧,樱井你的年龄是? 樱井:(后期录音的时候)是35岁,我在动画中,演绎得最多的还是那种十几岁的角色,像忍野这种的,算是非常稀有的了。 《化物语》所需要的成人角色 ——对于樱井所演绎的忍野,西尾老师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西尾:这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大人像!虽然在社会中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经常会被别人误认是“不务正业的大人”,但他那种冷静沉着的印象被非常完美的表现了出来。多亏了这样,人业的整体感觉已经根深蒂固,我真是有点想出一本以忍野为主题的书刊了呢。 樱井:那真是不错呀!那时候我肯定会去读一下的。 西尾:如果真要出的话,我应该会写忍野大学时代的事情吧。还有传闻说,他在大学时代被许多女孩子给包围着。原本他就和阿良良木那家伙的感觉有点相似。我在写《化物语》的时候,那时才25岁左右吧,我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故事不单单是高中生,就连大人也是需要的”,所以我描绘出了忍野这个角色。但在那之后渐渐的,我离阿良良木他们的高中生生活以及年龄越来越远了。 樱井:你的年龄也在稳步上升对吧。(笑 西尾:以后的日子里别说是出书了,我可能就只会写一些和忍野相同年龄段的故事了(笑) ——大人角色就只有这样一个,樱井在演绎的时候有没有让你特别在意的事? 樱井:我好想试试那种“用居高临下的视线”假装听不到别人说话的样子。不会说太多的话语,只说自己想说的东西,朝着对方发出提问“你怎么认为?”“你会怎么样?”之类的话,然后给予对方一些能够找到答案的提示,总之非常有大人的感觉。只是,我不想他被看成类似于监护人那样的角色,但说他是自己的同伴感觉又有所不同,所以从好的方面来说,我只要他能够表现出那种轻浮的感觉就很不错了。的确是存在于那个地方,但整体轮廓却并不是很清晰,我想塑造出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西尾:我非常喜欢在《骏河与猴子》时忍野与阿良良木之间的对话。“……给你添麻烦了”“没事”(录入殇:…好基!)这种语言间的交流真是非常的帅气。 樱井:那个已经成为了我自己的标志性台词了。 西尾:我觉得声优们对于角色的塑造真是非常厉害。这里稍微说一些和《化物语》无关的题外话,樱井你一般是怎么样来塑造一个角色呢? 樱井:我想那应该是因人而异的,我不会去做过度的准备工作。我会在充分理解角色的预感,以及角色的特点后前往现场录音,然后在读台词的时候尽量营造出整体的感觉。在对话的时候也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有时候也会产生一些变化……主要我还是想听听对手戏角色的声音,这点是最有趣的地方。对于忍野这个角色,我可是做了比平时更多的准备呢。 西尾:忍野是属于那种面对各种情况善于随机应变的人呢。 樱井:而且,我还非常期待着他的对话。带着这样的心情我开始了后期录音。 印象深刻的忍野告别场面 西尾:其实关于角色评论,在第一卷的时候我就考虑“就一直让那些女孩子闲聊吧”。就这样那些女主人公们轮流地进行着评论,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渐渐地想要听到更多忍野的声音,所以在第四卷的时候终于让他出场了。忍野在《翼与猫》的故事中虽然是离开了这个城市,但在动画第一集时看到忍野的时候,“还没有离开”…… 樱井:离开之前的样子真是太帅了呢。(笑 西尾:他一离开就代表《化物语》也就迎来了完结,当初我在写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但我一直告诫自己“我绝不能忘记那个志向,要冷静,忍野就算离开也要帅气的离开”。(笑 于是在之后14话的原创剧情中,忍野和阿良良木,像是已经知道彼此要说再见似的进行着以往的交谈。那时的情节也非常的帅气。 樱井:演绎那个场面的时候真是让我干劲十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段演绎起来其实蛮困难的。音响监督鹤岗对着我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忍野,拜托你了。”这句话的意图可能就是要让我研一的简单直接一点吧……话说音响监督的那句话还真有点忍野的感觉。 若无其事正是忍野的体贴之处 ——最初樱井你说过,你非常肯定忍野这个角色对吧?那到底是他的那些地方吸引了你呢? 樱井:就是那具有男人味的地方啦。虽然他有时喜欢捉弄人,但那只不过是一种他为人处事的策略,可以说从这些策略中能够感觉到他的温柔体贴之处。与成为自己对象的人保持着绝妙的距离感,真是非常的酷。这家伙明明和我年龄差不多,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比我更像大人。如果我能有像忍野那样的言行举止那该多好,我带着无比羡慕的眼神望着他。 ——具体来说,你憧憬他的哪些地方? 樱井:从他的身上能够看到对人的体贴、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善良温柔的人有很多很多,但能够做到像他这样的“体贴”却是很难的。比如说……在乘坐地铁的时候,看见有老人过来,立刻就会有人想是不是要让作为给那个老人 对吧,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认为这个想要让座的人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但这个想要让座的人真的具备这体贴吗?用我自己的话来回答就是,实际行动加上温柔善良那才是真正的体贴。只是想想的话,那谁都能够做到,但真要是有实际行动的话,那就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事情了。我觉得要是做到体贴果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面对阿良良木时,忍野的会打以及反映,我认为这绝对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体贴了(笑)。因为经常若无其事,也不显露任何破绽,所以对方也很难察觉,可以说在他的交谈中没有半点废话。 西尾:听了你刚才的比喻我真是完全明白了。这是我曾经遇见过的事情,在地铁中想要让座上,如果我突然站起来和别人说“请坐”的话,我想那样对方会变得不好意思,会很难入座。所以,当我的座位附近有一个年纪大的人时,我会立即下车。下车之后会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呀”(笑)我想如果是忍野的话,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为夸张也说不定呢。 樱井:这绝不是在耍帅哦。虽然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但从他身上仍然能够感受到那种孩子般的调皮…总之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我说他真是太帅太有型了!我真是非常的憧憬! 西尾:至今为止,你能够把忍野咩咩演绎得如此出色,真是太感谢你了。 樱井:没有,您真是过奖了。我想亲自去会一会忍野,他要是能来我所住的城市就好了。 西尾:《化物语》虽然已经结束了,但如果《伤物语》动画化的话,忍野一定还会有许多帅气的画面吧。(本采访是在《伤物语》动画化消息发表前进行的) 翼与歌 000 在那个星期天,很少见,并不是被两个妹妹,火怜与月火给叫醒的,而是因为羽川发来短信后所响起的铃声,让自己自然而然醒过来的。虽然我平时引以为傲的深度睡眠是不可能被这样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但只要对方是羽川,我就会自觉地醒来,我这个人还真是现实啊。她的短信有时候会非常的一本正经,而且那内容也绝非简短,要解读这些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为了让大家都能够理解,我稍微做一些翻译好了, “去约会吧(之后省略)。” 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对这看来不是假的。 没事,我并没有因此而发狂。 然后我把那天所有的预定全部取消(其实是骗人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定),然后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羽川像是理所当然似的比我早到哪里(而且理所当然的穿着校服。话说最近穿着校服约会也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呀。那么,走吧。” 等等,用那爽朗的笑容,引领着我。 会带我去哪里呢,总不会带我去图书馆吧,话说星期天图书馆应该是休息的吧,我就这样想着,也没什么惊讶,在途中还乘坐了地铁(还要把自行车停放到车站前的停车场),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上午刚开的卡拉ok包房。 “……卡拉ok?” “嗯。” 我还没有说出之后的话,羽川已经插进话来“两个人,唱两个小时”迅速地完成了手续。 这是多么强硬的手法。虽说是约会,但这还真是一个具有男性风格的约会计划啊。像“什么都别说,跟着我来”这样的感觉,完全不征求我的认可以及意见的做法,真是把我给吸引住了。我真是好想学她这样。 接着就是热情的演唱。 羽川不断的唱着歌。 真是惭愧,我对于唱卡拉ok的经验极其稀少,再说了在羽川面前唱歌这一行为本身就让我非常的抗拒,当我在操作遥控器的时候,她—— “那么就由我开始吧。” 手拿麦克风,开始演唱起自己点的歌曲。因为我在迷茫与害羞中徘徊,所以一直都没有选定自己的歌曲,“那下一首也由我来吧”,“下一首也是我的”,“由我来唱吧”,一直是羽川在唱。 她就像是在开演唱会似的。 被别人看来“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呀”,被这样问也是没办法的事,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想说的只有一个。 我想听羽川唱歌。 她的歌真是好听的想死。 对于她的歌技用“想死”这个词来表现如果有失风雅的话,那我就改正为“让人有种重生了的感觉”吧。因为我,是无论死多少次都会再度重生的吸血鬼体质,用这样的比喻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看来,和羽川在同一个房间中演唱人们所不知道的歌曲是有失体统的,因为她所演唱的歌曲全部都是连我都知道的流行歌曲,羽川真是非常完美的看穿了我的心思呀。 因此我才会听得入迷,看歌曲目录的时间,连一瞬间都没有。 不经意间她恢复到了以往的正常姿势。 “真是献丑了。哎呀?嗯?阿良良木君,你还没有决定要唱的歌曲呀?那么,接下来就由我……”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稍微等一下,羽川。虽然情绪高涨的羽川小姐你是非常出色的,但请稍微等一下。” 我制止住了把手伸向遥控器的羽川。你再这样唱下去的话,我会感动的流泪的。 这样总不好吧? “休息。休息休息吧。稍微冷静一下,先恢复到原先的你吧。” “其实也无所谓啦。” 好不容易放下麦克风,坐下的羽川。 她再一次站起身来热唱起来。 边唱边跳的班长。 “不过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羽川,在我印象中你应该不太会来唱卡拉ok的吧。你到底是来了多少次,才练就这样一幅好嗓子的呀。” “嗯?不是啦,我可是第一次唱卡拉ok。” “…………” 对着惊讶的回过头来说话的羽川,我顿时也被震惊了。 “第一次?什么,但是操作遥控器之类的动作,我看你确实那么的熟练。” “这东西,稍微看一下就会操作了啦。” 羽川理所当然的说着。 这样看来,羽川可能是那种不擅长看说明书的类型。 应该说她属于那种根本没必要看说明书的人。 “什么……但是但是,我认为你唱的非常不错呀,照这样的感觉,在以前的画面上每次都会出现一百分哟。” “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即使你这么说。可能无论是谁来唱都会出现一百分的吧?就像是只放入了大吉的抽神签箱子那样。” “是这样吗……?” 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卡拉ok的评分标准是非常苛刻的……不管怎么样,这家伙,看来不仅仅是学校的考试能拿一百分呀。 真是强的一塌糊涂。 “在别人面前唱歌,已经要追溯的到小学音乐课的时候了,我认为我唱的并不是很好哟。真是的,阿良良木君,你真会夸人。” “所以我唱的绝对没你好啦。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你说,为了今天的到来,昨天一个人在这里拼命训练了六个小时,这样的话我倒是还能坦率的表扬你哟。” 说实话我刚才,真的被你给吸引住了。 过去的感动只会给人带来恐惧。 “话说羽川,你没有看画面唱歌对吧。” “嗯?因为,我把歌词都记下来了。” “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你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唱卡拉ok吗?” 说完之后,我突然,无言以待了。 的确是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唱。 这对于羽川来说,其实是她一直以来的烦恼,正因为这样,才会发生那个被猫妖给附身的事件。 这是多么愚蠢的发言,我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发言——话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后悔了,但我此时却不知道用什么话再去面对她,羽川此时, “的确是这样呀。” 和平时一样点着头说道。 “但是,我考虑了一下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觉得想要把事情做的普通一些的这种想法本身,就很不普通不是吗?” “…………” “没错。想让自己变的普通这个目标,是没有前途的。” 因此我才会再一次做那个噩梦对吧,我——觉得,与其说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还不如说是她说给自己听的呢。 “应该说普通的人,希望自己变得不普通。而以普通为目标本身,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并不普通这个事实。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的不协调对吧,对于我来说,关于那件事情,真是给阿良良木君添了不少麻烦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羽川,真的是,从心底里这么认为的。 “虽然我认为至今为止的自己并没有错——但我也知道我做的并不好。太正确的话,就无法找到正确答案。不要太过于压抑自己,应该发挥出我的个性才行,不这样的话,不知何时可能又会被那只猫给迷惑了。” “……的确是这样啊。” 可能,会这样。 结果——猫就是另一个羽川,说得严重一点就是羽川自己,就算是借助了忍的力量把它给击退了——但只要羽川还在,那只猫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虽然忍野说以二十岁为一个基准 ——但羽川,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在那以后一直——在那以后一直。 羽川必须去面对自己身体中的那只猫才行。 并不是压制住她——而是去接受她。 “就是这么回事,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去积累无谓的压力以及郁闷,我想通过各种方式来把那些压力给消散掉。今天就是第一回啦。” “嗯。啊啊,于是就。” 于是就来唱卡拉ok吗。 大声叫出来,的确是能够消除不少的压力。 “什么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呀。是这样的话提前和我说一下不就好了吗。我还以为是来约会的呢,害我瞎兴奋。” “我记得,我应该在短信中说到过呀。” “有吗?” “你实在想太多了。你都已经有战场原了,我怎么会和你做这样的事呢。” 就这样,羽川满脸笑容的说道。 “但是,的确是这样。我要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就好了。虽然我自己一个人来也是可以的,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所以还是有些害怕。” “哎呀,的确是会紧张的呀。原来羽川也和我一样呀。哎呀,我真是非常理解。当你要消散自己压力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哟。就像今天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你的。”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我是不可能会拒绝羽川拜托的事情的。” “那么,我还是赶紧拜托你吧。” 这样说着的羽川,从一个非常可爱的,与校服有些不相称的挎包中,拿出了一把用皮革套装包着的剪刀。 “这和阿良良木君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在前段日子失恋了。所以为了使烦恼散去。” 她满脸微笑地说着。 “这三编麻花辫,阿良良木君你能帮我一刀剪去吗?” “…………” 今天的主题,看来就是这个了。 话说回来,羽川的压力的原因就是我。 消散压力等若干行为,可能也只是在和我赌气罢了,尽管如此,说着那样的话,向我伸出剪刀调皮的显露出猫猫般笑容的羽川,虽然不能说非常,但总感觉到她是那么的快乐,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 我也不由得感到了幸福的感觉。 今天果然是,最棒的一天。 ……顺便说一下,在那时候所说的并不是玩笑,我真的帮羽川,剪掉了那两根三编麻花辫。是她强烈要求我剪的。真是难以相信。为了不给卡拉ok店造成困扰,还提前准备了洗手液,有种明知故犯的感觉。当然在之后的一天,羽川还是去了美容院进行了修整。 那两个三编麻花辫,如今还在我的房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