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夏》 登场人物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稻叶宏:平时住在城里,只有夏季时会来到位于乡下的常盘村。归乡时仍未返家,下榻于旅馆「鸣户」。 无名少女:忘了自已姓名,周遭称之为「小姐」的女孩。怀中总是抱着一只会说话的布偶。 七条华子:宏的异母姊姊,做事面面俱到的女性。喜欢看棒球,是万年垫底的阪神队球迷。 稻叶千岁:宏的妹妹。由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长年卧病在床。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脸上总是笑容不断。 老板娘:让常盘村的民宿「鸣户」营运蒸蒸日上的老板娘。相当疼爱宏带回的无名少女。 序章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今晚的夜空与七夕十分相衬。 神社境内,我抬头望着夜空,看着在都会无缘可见的满天星辰。 遭天河阻隔,只能两地相思的一对恋人,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看来今年也见得到面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个描述苦恋的故事,但为什么七夕不干脆举办祭典,让这个难得的节日更热闹一些呢? 望着袅无人烟的神社境内,我不自觉如此想着。 于此同时,脑中也浮现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的疑问。我应该是没有理由到这里来才对。 我应该没有梦游的毛病啊。 棒球实况转播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伸手掏出胸前的怀表确认时间,我便开始迈出了回程的步伐。 但在此刻。 随微风摇曳的愿签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 至今我从未在这个神社里见过七夕的愿签。 而愿签是要绑在竹枝上才能实现愿望,那张却是绑在普通的树枝上。 但四周没有任何一株竹子,看来是因为没得选择才这么做的吧。 暗夜中愿签远望看不清颜色,靠近一看,才知道那愿签是红色的。 树上的愿签就只有那么一张。不过想想也是,因为这座神社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心中的罪恶感仍敌不过蠢动的好奇心,我还是将手伸向那张愿签,藉由些许的星光来看清楚签上写下的文字。 希望能够找到曾经遗忘的东西。 这个愿望实在是单纯得过于天真了。 不过,要是我的话,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是想要亲眼见到宇宙的尽头,还是回到战国时代,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呢? 正当脑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刚才看来漆黑的愿签,如同沐浴在夕阳下般的鲜红。 「奇怪?」 我环顾四周,找出光源所在之处。原来是我胸前的怀表,在暗夜之中发出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数年前,不知为何衣冠不整回到家的弟弟,给我了这只怀表。由于我相当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不过见它发光还是第一次。 是谁恶作剧把它涂上萤光涂料了呢? 不对,感觉不一样。这光芒是。 「!」 突然间! 四周被一片光芒所笼罩。 由于光芒过强烈,眼睛连张都张不开。连刚才还在耳边的虫鸣声,也像被按下静音一般消失,手指一动也动不了。 就像有硬针在身体里撑着而无法行动。 张开了口,却只能轻喘而发不出声音。 「。」 但很神奇的,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是因为那阵白光充满温暖的关系吗? 嗯? 声音我又听得见声音了。 一阵非言语的音色传来。 「嗯?」 混着虫鸣声的清爽音色,让稻叶宏停下了脚步。 难得的七夕夜。当他为了要欣赏这片独一无二的星空而踏出旅馆,来个深夜散步的途中,这件事让他停下脚步。 白昼的暑气刹时消逝,停下脚步的同时,起了飘扬发丝的微风。 钤铃! 这声响,从他的背后缓缓接近。 风钤般的音色响起,如同能将四周的暗夜分开一般。 铃钤! 当宏想确认这一切而回头的瞬间,似乎有东西飕地从他视野下方窜过。 「啊!」 铃铃。 像是被那迅速从身旁窜过的不明物体吸引了注意力,他又再度回头。 这时,一位穿着黑斗篷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披在头上的斗篷黑帽下,藏着一头能让磷光失色的银发,发丝掩映着星光。 看来发出清新音色的来源,就是少女帽子上的两个铃铛。 「啊,喂。」 宏反射性的喊了她一声,但少女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不一会儿,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难道刚刚的是幻觉吗?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有点脱离现实的味道。 但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因为混着虫鸣声的铃声,正微微从少女消失的方向传来。 钤铃铃钤! 这时的声响,让宏联想到说书大叔招揽客人时所使用的摇钤声。 而这铃声成为叩启故事序幕的响钤。 铃铃! 第一章 无名少女 夏日艳阳如同巨石般加诸身躯。 像个顽皮的孩子跳到人身上,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压倒在地。灼热的阳光毫不留情的烤着无法翻面的肌肤,与其说热还不如说是灼痛感。 但是,宏对这种感觉没有任何不快。 因为如此,才有夏天来临的感觉。 炎夏中,无论是听觉与视觉,都会有其它季节无法感受到的强烈刺激,大自然的气味可用全身来感受。 今年夏天终于来临。 「如何,已经有一年都没有回来了吧?」 将午餐送进房里的老板娘问着宏。 「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宏回到常盘村来已经差不多有一周了。在这段时间里,他走遍了村中各角落,但这里与整天忙碌多变的都市不同,时间的流逝缓和了许多。幼时所见的景色,依然如昔。 「时间过得好快,稻叶先生您已经连续六年都固定这时候住在这间房里了呢。」 将茶熟练地注入茶杯的老板娘,满怀感慨的说着。 「已经是第六次了吗?」 宏像是在应和方才她的感慨,转头望了望房间里。 不知是否因为在老板娘的贴心安排下,每回都住在这间房里的宏,来到这儿总有股回家的感觉。跟有名无实的老家感觉完全不同。 「那么,今年您要在这儿住多久呢?」 「这个嘛其实我也还没有决定。」 面对老板娘的问题,宏回答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老爸他好像病危了。」 「的确是如此呢。」 看来,老板娘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想想也是,村子那么小,知道这类消息是理所当然。因为稻叶家是这村里的大地主也是第一首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全村 的注意。 而那一般人遥不可及的大当家,便是宏的亲生父亲。 「令尊一定很快就会康复的。」 「希望如此。」 面对老板娘贴心的安慰,宏以相当嗳昧的方式回答她。 听说情况已经相当不乐观,但宏来到村中已有一段时间,却完全没见到自己的父亲一面。不过并不是他不愿意,是因亲戚们的阻挠而 无法与至亲会面。 只因他是和仆人所生的孩子,所以不愿承认宏是稻叶家的一份子吗? 真是一群心胸狭窄的亲戚啊。 虽然这样总比被赶出来要好一些,但也因如此,他现在连亲生父亲的生死都无法得知。既然还没开始准备丧礼,看来应该还活着吧? 现在的宏除了藉此推测之外,什么都辨不到。 不过。 (我心里是真的想要和老爸见面吗?) 无论亲戚们如何的百般阻挠,要有排除万难的决心,就一定有办法见着父亲。因为自已并没有被限制不能进出稻叶家,所以,只要有信心 一定有办法见上他一面的。 但是,宏的心中却完全没有想见他一面的强烈渴望。 (如果老爸就这样走了。) 我会为这感到难过吗? 这是件值得我悲伤的事情吗? 从小没什么机会见到面的父亲,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看来今年夏天会和去年大有不同。 就在那天夜里。 沐浴在和煦月光下的宏,踏着一如往昔的步伐轻松的漫步。 从前曾有个一同念书的朋友笑着对他说,这散步的兴趣实在不太像年轻人该有的嗜好。 不过,这嗜好总能让宏快乐得无法自己。 要笑就随他们去笑吧。 没有看电视习惯的宏,一到晚上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所以便随性迈步走在这孩提时代的故乡路上。 而今天走到的地方是位于村外的常盘神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遭被林木环绕的关系,这儿的虫鸣总是像在演奏般的动听。若将这神社境内当作一座舞台,月光就像是舞台大灯,至 于宏则像个半路出家的指挥。 静下心来聆听虫鸣,其间传来一阵铃声。 铃铃! 不知不觉间,宏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少女。 「你看是人耶。」 「的确,至少看起来不像香蕉。」 「啊唔肚子好饿哟。」 「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这家伙的味道呢?」 「不用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呐。」 对拿在手上的猫布偶(?)悄悄谈话的同时,少女用那红色的双眼望着宏。 黑色的斗篷与黑帽。 帽子下露出的银发,随风飘逸。 (是那时的少女。) 刹时间,宏想起七夕那夜所发生的事。 「请、请问你是?」 「咦?哇哇!」 听到宏的呼唤声,少女不知为何像是吓到一般往后退,并顺势跌了一跤。 少女刚才的反应,如同见到雕像突然动起来般惊慌。 「你没事吧?来把手给我。」 面对宏伸出的手,少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视线不断在伸在自己面前的手与宏的脸之间徘徊不定。 「我的脸,真的长得那么稀奇吗?」 「!」 宏这时说的话,让少女全身僵了起来。 「你看得见?」 「不好意思,看得一清二楚。」 说着便瞧着跌坐在地上少女的小裤裤。 「咦?啊,哇哇!」 少女经由宏的指责,慌张地用双手压紧裙子。似乎了解被动是无法帮助她站起来的宏,于是,便自己拉起少女的手领着她站起来。 钤! 这动作,让少女帽子上的铃铛发出声响。 「谢谢谢你。」 「不客气。」 「不、不过,这里可是我先发现的哦。」 「发现?发现什么?」 「这里跟其它地方比起来凉爽多了,而且睡起来很舒服。虽然有一些怪怪的虫,不过,却不会有老鼠出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就是屋檐下嘛。」 说着,少女的视线移往神社方向。 (屋檐下?) 这时,自认身体健康的宏,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一阵晕眩。 看来,她是误会宏要来抢自己睡觉的地方。不过在这之前,似乎她的想法有着更大的问题。 「拜托,我绝对不是要来跟你抢地方睡觉的。」 「真的吗?」 少女面露狐疑的望着宏。 「而且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呜唔!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忘掉的,你又提这个做什么嘛。要是有烤好的玉蜀黍掉在路边就好了。」 看到少女压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宏不禁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理由让她饿成这样,不过,也没有理由就这样丢下她不 管。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不过我并不是坏人。」 「嗯,我知道呀。」 少女面露微笑如此回答。 「所以你就跟我来吧。」 话说完,宏便开始往鸣户的方向走去,至于少女则是乖乖的跟在他背后。 铃铃。 铃声自背后传来,追着宏的背影。 「再来一碗!」 「来了、来了。」 接过少女手中的碗,老板娘开心的为她又添了一碗饭。 「不过你还真会吃啊。」 看着少女的吃相,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碗了。 「你平常都吃这么多吗?」 「不是。平常我不会吃这么多的。」 如同不愿浪费任何时间般,少女回答宏的问题后又马上吃起来。大量的白饭塞进她的小嘴,腮帮子都鼓胀了起来。 「你究竟是多久没吃饭了啊?」 「让我想想。」 放下筷子,少女开始屈指数来了。不过,当看到她单手不够数的时候,宏实在不太敢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别、别算了,就算不说我也不会怪你。」 「是吗?那我还要再来一碗!」 「真不好意思,只有剩菜剩饭可以招待。」 老板娘在为她添饭的时候如此说着,但少女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怎么会,这些好好吃哟。」 「但是挑食是不好的喔。」 宏指着少女面前的菜皿说着。 吃个精光与动都没动的碟子分明。 「我不喜欢吃肉。」 也许她是个素食主义者,仔细一瞧,桌上的鱼、肉等荤菜她动都没动。 不过,她似乎与一般时下只拘泥于形式的家伙不同,无关于那偏执主义为何,只是单纯的好恶问题而已。 「呼谢谢你的招待。」 当饭桶差不多快要见底的时候,少女似乎才满足般地放下筷子。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每道菜都好好吃呢。」 少女满面笑容的看着老板娘说着。 「好了现在该我们问你啰。」 宏与老板娘之前都已经对少女做过自我介绍了,不过却因为少女只顾着吃,所以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能够询问她的来历。 「咦?要问我什么?」 「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 「咦?等、等一下,让、让我想想。」 少女慌忙起身走向房间的一隅。那儿放有她不离身的布偶。当少女在那布偶旁悄悄几句耳语之后,便转过身来往两人的身边走来。 「让大家久等了,我的名字叫做山田花子哟。」 「。」 少女微笑着说出这句话,但这时宏却不自觉的与老板娘对望。 「这是你的真名吗?」 「欸!不、不对吗?那你们再等我一下下。」 少女又再度回到布偶旁耳语一番后,像是决定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让大家久等了,我的名字叫做绫小路纱耶香哟。」 「奇怪了,你为什么不但把名字换来换去,而且还取了那么诡异的名字呢?」 「哈唔,会、会吗?」 「你该不会是丧失记忆了吧?」 「应该是吧?」 少女回答的相当暧昧,看来,连她自己好像都还没把现在的情况弄清楚。 「稻叶先生,您说这女孩是露宿在神社里对吧?」 「是的应该没错。」 对老板娘的问题,宏用力点了点头。 见到少女拼命要想出假名的举动,如果不去管她,这女孩绝对会去神社的屋檐下过夜。 「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居然要独自在外过夜。」 老板娘手扶着下巴认真地考虑一番之后,决定将她考虑的结论告诉少女。 「今晚你要过夜的地方不是神社那儿,而是在这间叫做『鸣户』的旅馆。」 「等、等一下,老板娘,这样真的好吗?」 宏慌忙在老板娘的耳旁轻声说。 「我想那孩子一定身无分文。」 无论任何理由,但总不能将付钱住宿的旅馆当作露宿的地方吧。 「这我也明白。这孩子的住宿费,就由我来帮她出好了。」 「可是。」 「稻叶先生,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钱才有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老板娘边说着,嘴边露出了微笑。 少女似乎弄不清眼前的处境,满脸疑惑的望着宏与老板娘。 第二天,强烈的日照自清晨起便开始笼罩大地。 无论多么喜欢夏季的人,也会因如此的酷热而说不出话来。 走出旅馆「鸣户」,在门前斜坡就能见到海的湛蓝。顺着近路慢慢往前走,没一会儿功夫就能见到宏的老家。 「你啊!」 宏喊了跟在自己背后的少女一声。 「什么事?」 「这样抓着我的袖子不放,实在有点难走欸。」 「那么,拉着你裤子后面的口袋总可以吧?」 「那还不是一样。但是,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呢?」 「因为我不喜欢跟人走散了嘛。」 「路这么空,不可能会走散的啦。」 跟九弯十八拐的都市巷弄不同,这里没有会阻隔视线的建筑物。如果没有突来的天灾人祸,想要跟人走散实在不是件易事。 (不过,她到底跟来做什么呢?) 藉由「鸣户」老板娘的好意,得以在旅馆里歇脚的无名少女,最后却跟宏住在同一间房里。其实和她一起住是没什么问题,带她一起回家 里也没有关系。因为捡到少女的人就是宏自己。 不过,这少女的身上还是有许多不可解的部分。 光是身无分文露宿街头这点就已经够可疑了,而且,发色与眼睛颜色也充满异国风味,却又不知为何说得一口流利日文。 而其中最不可思议的就是。 「可是,好热哟!」 「心静自然凉啊,小姐。」 「好羡慕阿基米得你是布偶哦。」 「那是因为吾辈的意志力过人啊。」 「大骗子!那下次我把酒精洒满你全身然后点火,这样你还会觉得凉吗?」 「您真是位拥有天使脸孔的小恶魔啊,小姐。」 (果然没错。) 从昨晚少女的奇妙行径开始,就一直很在意少女带在身边,且时时和它交谈(看起来是这样)的那只布偶。 无论谁都会认为那是腹语术的产物,光这样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功夫了。 「对了,你应该也觉得很热吧?」 「欸!啊,我吗?热是很热没错啦,可是。」 突然话题一转到自己身上,宏有些慌忙的转过身去。而这动作正好甩开少女总是捉着他衣摆不放的手。 「呃没有名字说起话来实在是不太方便,你有想起什么来了吗?」 「可是我。」 「没关系,只要喊得出代称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你就叫我小姐好了。」 少女不加思索的如此回答,脸上又再度露出天真的微笑。 「嗯,我知道了。这是你用腹语术交谈的时候,布偶喊你的名字对吧。」 宏对自己的推论满意的点点头,但少女的脸上似乎出现困惑的表情望着在她手上的布偶。 「小姐,差下多该将事实开诚布公了。这男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坏人。」 「这我也知道可是他会不会不相信笑我啊?」 小姐又和布偶聊了起来。 (她到底在那里念些什么?) 就在宏感到疑惑的同时,少女飕地一声把布偶递到他的面前。 「?」 「好了,打声招呼吧,阿基米得。」 「先生您好!吾乃是猫之一族也!虽然躯体为无机质,但吾之正名为阿基米得是 也!」 「。」 啪啪啪啪!宏这时的直觉反应就只有拍手。因为她的表演实在太棒了,居然可以把声音完全改变到这种程度,该不会是职业的腹语艺 人吧。 但是。 「我跟你说哦,这个不是腹语,而是阿基米得自己说的话呐。」 「你在耍什么宝啊!」 宏不加思索地敲了小姐的头一下。 「好痛哟!你为什么打我呐?」 「这个嘛我还以为你是希望我吐槽所以才这么说的。」 「才不是呢!我刚才不是才跟你讲,说话的不是我吗?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呃这个嘛。」 突然间要我相信布偶说话,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因为在信与不信前,就已经让人感到相当可疑了。但是,小姐脸上的表情又 是如此的认真。 「不信的话,那你摀住我的嘴巴好了。」 「。」 听从她说的话,宏伸手摀住了小姐的嘴巴。 「要这么做之前,请问您洗净了您的手吗?」 「欸?」 那只布偶那只名叫阿基米得的布偶突然说起话来,令宏着实吓了一大跳。至于摀住小姐嘴的手,则是连动都没有动过。 无论是如何高竿的腹语师,想要完全不动嘴就能出声是不可能的。 「您的手确定是干净的吗?若您让小姐因此感染疾病,吾等可是不会善罢罢休的喔。」 「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藏了录音机对吧?」 从小姐手中一把将阿基米得抓过来,宏开始对那布偶的身体左摸右找。 「喔、噢哇!你想要对吾施暴吗?」 「你在做什么呀?」 「我可以拆了它吗?」 「哇、哇哇!快还给我!」 小姐急忙将阿基米得从宏的手中抢回来。 从刚才手中的触感可以得知,那布偶身上的确没有开关之类的东西。并且,世上应该也没有任何一种录音机具有即时返答的功能才对。 而且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有人这么无聊,会刻意躲在远处,偷偷摸摸观察宏的一举一动,适时地作出反应。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吧? 「那么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啰?」 「嗯,是真的,没骗你。」 少女不断点头肯定这个答案。 「虽然这对您来说有些脱离现实,但在这世界能见到像吾辈般的奇迹,可是相当难得的机会。您就别压抑心中的喜悦,尽情的放纵如何?」 阿基米得又突然冒出一句接下去。 「。」 心里虽然有着为什么我非得听一只布偶说教的想法,但宏这时停止继续深究阿基米得的事情下去。 因为无论再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合理的解释出现。 (看来只有接受一途了。) 将自己对突发事件的适应力发挥到极限之后,宏再度踏出脚步往家里走去。 「呵呵这下我们就共有一个秘密啰,很令人兴奋吧。」 小姐跟在面无表情的宏身后,脸上浮现充满安全感的微笑。 「唔哇这里好大哟。」 推开似乎是为了巨人而建的巨门,便进入如同小学操场般宽阔的日式庭园。走在庭园的石踏步道上,小姐挽住宏的手臂十分好奇地四处张 望。 「这里究竟是哪里?莫非是非法入侵民宅吗?」 那叫阿基米得的布偶,像护主心切的侍卫般提出疑问。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它牵着鼻子走似的。) 「这里是我的老家。」 宏在对小姐说明的同时,跨入与奢华门扉及庭院相称的豪宅之中。他的父亲就在这宅邸的某处,但宏依然无法见到父亲一面。 他们说,今天父亲大人身体不适。 他们说,父亲如果跟人说话会累。 宏总是被如此理由搪塞,但终归一句话,那就是,他的亲戚们不愿让宏与父亲说上任何一句话。 不过,这并没有对宏造成任何打击,他也不会因此去强求什么,困为他来这豪宅的目的并不在此。 「哥哥!」 推开位于宅邸南边某个房间房门的途中,躺在床上卧起半身的少女千岁,欢心的对宏直挥手。 就在宏也举起手回应招呼,进入房间之时。 「咦?」 千岁的视线移往宏方才经过的房门口,那儿有露出迷惑神情望着房内情况的小姐。 「那位是?」 千岁笑着将头转往宏所在的方向问了问。 「咦你问她啊?小姐,你站在那做什么?怏进来啊。」 「我可以进来吗?」 「你都已经跟到这里来了,早就没什么好顾虑了吧。」 听到宏的允诺,小姐嗖地跳过门槛跑进屋里。 「她是哥哥的朋友吗?」 「应该算是吧,不过年纪差一大截就是了。」 话说出口,宏才发觉自己还没有问过小姐的年纪。若是以外表来判断,年纪应该和千岁差不多吧? (要真是这样,其实也是个好机会。) 千岁因为生病的关系没办法去学校上课,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认识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朋友。由于千岁并不怕生,因此这时,宏便希 望小姐能成为她第一位同龄的朋友。 当宏正在踌躇该不该说的当儿,小姐早已毫无戒心的接近床缘,友善的对千岁微笑并打声招呼。 「你好呀。」 「你好,哇!好可爱的布偶哟。」 看到小姐怀里抱着的布偶阿基米得,千岁发出了感叹声。 「这可爱?」 一瞬间,宏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因为,无论以怎样的观点来看这只缺乏美感又像火星猫的东西,都绝对和可爱不搭。 就在宏困惑的当儿,千岁笑着对小姐做了自我介绍。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好,我是稻叶千岁,你呢?」 「啊。」 小姐的表情刹时黯淡下来且开不了口。因为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她,不可能有办法回答千岁的问题。这时小姐像要向宏求援一般,无 助地望向他。 「我跟你说喔,千岁。其实这女孩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在宏向千岁解释了事情的原由之后,她惊讶的看着小姐。 「咦?这是真的吗?」 「嗯。」 感到相当不自在的小姐,避开了千岁的视线。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让你觉得很不安对不对?」 「嗯我好不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说得没错。 不知为何有了自己的名字,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便油然而生。 所以,世间万物从路边杂草到万物之灵的人类,都拥有自己的名字。但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自己的名字,那也就等于未曾存在于这世上。 「别担心。」 千岁挪动身手,伸出手握住了小姐的手。 「那是属于你的名字,一定会想起来的。」 「嗯。」 起初略带怀疑表情的小姐,也因为千岁坚定的话语而渐渐开朗了起来。 「我问你哦,小千千她。」 「小千千?你是说千岁吗?」 自老家离开踏上回程的途中,小姐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宏停下脚步。 由小姐对千岁的称呼看来,她们似乎已经 成为很好的朋友。仔细一想离家时,千岁好像是喊小姐作「小小姐」如此奇怪的称呼,让宏不禁 笑了出来。 看来她们要好的程度已超过宏的预期。 「你想要知道千岁什么事呢?」 「她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嗯,她的身体的确不好。」 瞒着她也没有好处,所以宏老实的说出来。 「她一生下来心脏就不太好,今天我们这么快就回去也是因为这个。」 当时和小姐玩得正高兴的千岁,虽然对宏提出该回去的事情感到不满,但在和她订下明天还会再来的约定之后,千岁才百般不愿的答应了。 「是会有生命危险的病吗?」 听到小姐的疑问,让宏全身僵住。 「哈、哈哈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宏发出了几声干笑,避开小姐的视线像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一般说出了以下的话。 「的确这种病确实是有些麻烦,不过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宏为了抹去小姐的疑虑而这么说,但他却对自己所说的话有多少真实性感到怀疑。因为宏并不是医生,所以无法具体掌握千岁的病情。 说不定,只有宏一个人是这么想。 「那老板娘也生病了吗?」 对小姐突然改变话题感到有些疑惑的同时,宏为了想知道小姐这问题的意义提出了反问。 「你怎么会突然觉得老板娘生病了呢?」 「没有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小姐又说出跟刚才一样的回答。 「就我所知,她应该是没有生病才对。我认识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来都没有见到她卧病在床的样子。」 「是吗?」 「小姐?」 目光移向回答得有气无力的小姐,总觉得她的身体好像酥软的左右摇晃。宏伸手扶住小姐的香肩,她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额上浮现偌大 的汗珠。无论现在是有多热,她的出汗量实在是多得太不寻常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 「唔嗯。」 嗳昧的返答途中,小姐无预警的倒下去。 「小、小姐!」 慌忙跑向她的身边,宏急忙抱起她邢娇小的身躯。小姐失去意识,呼吸十分的紊乱。 「呜哇!稻叶!赶快、赶快想想办法啊!小姐她、小姐她昏倒了啊!」 「这我知道啦。」 把慌乱不知所措的阿基米得塞进裤子口袋,宏抱起小姐。这里离旅馆「鸣户」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正苦恼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宏,这时想起 附近正好有座神社。 「好吧,就先去那儿。」 宏抱着小姐以神社为目标前进。 虽然被塞在裤子口袋里的阿基米得,不断喊着快点、快啊!但其实路程并没有如此遥远。 经过不到数分的时间便到了神社,宏拿出手帕到附近的水井弄湿,替小姐拭去额上汗水。 也许是神社境内的凉爽环境让她感觉好了许多,小姐脸上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呼吸也恢复了规律。 现在的她,就如同在午睡一般。 「她是中暑了吗?」 现在是夏天,小姐穿的却是黑色的帽子与斗篷。人穿上这种衣服,想要不中暑也难。 「喂,稻叶。快让我离开这里,我要看看小姐她怎么样了。」 「噢,好,你等一下。」 宏像是刚才想起他的存在,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掏出阿基米得。由于专心照顾小姐的关系,所以完全忘了牠的存在。 「小姐。」 「看来她是睡着了呢。」 这时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她昏倒的原因是什么,但看来似乎已经没有大碍。 「她常会这样吗?」 「你想问什么?」 面对宏的问题,阿基米得冷冷的说着。 「就是她会不会常常因为中暑昏倒之类的。」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关心一下都不行吗?」 「有些事情无论外人怎么插手都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 「嗯嗯。」 阿基米得的话被小姐发出的声音所打断。回头一望,便看到不知何时已恢复意识的小姐,正茫然地望着四周。 「这里是?」 「是神社。你刚刚突然昏倒,所以我就带你来这儿休息。」 「这样啊。」 小姐正想坐起身来,但宏像是要强迫她躺下似的摸摸她的额头。 「你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 「嗯,好。」 小姐乖乖听宏说的话,再度平躺下去。 「是中暑了吗?身上穿的都是黑衣服,也难怪你会中暑。」 「颜色有关系吗?」 「当然有,跟白色比起来,黑色会吸热。」 「这样啊」 「现在都是夏天了,换上凉爽一点的衣服不是比较好吗?」 「我喜欢穿成这样。」 小姐不加思索的如此断言。 不过人喜欢的打扮各有不同,也不行勉强别人接受自己的价值观。 「嗯我应该,已经没问题了。」 小姐轻快的坐起身来。身上已经不出汗,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那,我们回去吧别逞强喔。」 「嗯,我知道。谢谢。」 小姐对宏露出了笑容。 正如她所说,其后的她就像是个没事人般活蹦乱跳。晚餐吃得多到令人怀疑她的肚子里是不是有黑洞,之后又兴高采烈的跟在宏的身后出 门。 「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走向村里唯一的商店街,小姐如此问道。 「去哪都行。」 「?」 「散步,我喜欢散步。」 「你这兴趣还真像是个老头啊。」 阿基米得这时插了一句进来。 虽然已经有会被人嘲笑的心理准备,但这话从阿基米得的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怪不是味道的。 「那么,小姐。」 宏将话题一转,和小姐聊了起来。 「我们来想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吧。」 「咦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跟千岁说,自己觉得很不安吗?」 「我是说过。」 说话的同时,小姐的表情显得十分心虚。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唤回我的记忆呢?」 「这个嘛。」 虽然一记闷棍也可以解决,但还是把这招当作是最后手段吧。首先宏尝试藉由问她一些问题,看看能不能成为勾起她回忆的关键之钥。 「你是哪里人呢?」 「不知道。」 「你也稍微想一下嘛。想都不想就回答,这样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听到她那闹别扭的语气,就知道小姐一点都没继续下去的意思。可是也不能让她就这样一直失忆下去,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姐而做,宏如同 在催眠自己一般如此说着。正当他准备继续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 「对了对了,我也可以问你问题吗?」 小姐如此说着。 「我跟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面呀?」 「以前?啊你是说那天晚上吗?」 这时宏想起七夕 当晚,跟小姐擦身而过的情景。 「不是那时候呐。」 看来,小姐所说的是那之前的事情。 不过,宏却对此一点记忆都没有。像她那样显眼的打扮,只要见过应该是不可能会忘记的才对。 「我不记得了耶。」 正当宏在挖掘他那陈年的记忆地层时, 「啰哇啊!」的一声怪叫传进他的耳里。 往四处瞧了瞧,看来,这声怪叫是从商店街中一间名为「爆炒厝」的食堂里传出来的。 「可恶!金得气死人啦!」 金得就是真的意思。在宏的记忆中,会这么说话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欧巴桑,粉好出喔」 啪沙一声甩开食堂门,店里出现一位宏熟悉的人物。 「阪神又输了吗?」 「哩讲啥?」 宏向那人打声招呼之后,那人便满脸不高兴的转过头来。 「好久不见了呢,花子。」 叩咚! 对方以铁拳代替了招呼。 「好痛!你、你干嘛打我啊!」 「叫人名字要叫对才行,知道吗?」 「呃、唔,对了、对了,应该是华子才对。」 「宏,好久不见了。」 当宏慌忙改口之后,那人也就是华子,拨拨她那头短发,稍微调整一下眼镜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阪神又输了吗?对手是巨人吧?」 「呜、呜咕咕。」 宏凭着臆测说出以上的话,身为阪神超热血球迷的华子,表情便气得扭曲。光从这点,就能得知比赛的胜负为何了。 「啊,可恶,今的气死人啦!九局下半明明还领先三分,为什么会被满垒全垒打逆转呢?真是的,搞什么鬼啊!」 「别气、别气,它可是万年垫底的球队,你就别太苛求它们了嘛。」 「你这家伙嗯?」 气得盯着宏瞧的华子,这时,终于发觉小姐就跟在宏的背后。至于小姐,这时也是完全弄不清楚状况,面露不安的望着华子与宏。 「你这小子就算再没人要,也不能拐骗小女孩啊。」 华子手指抵着眉尖,皱着眉看着宏。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当然是开玩笑的。这孩子究竟是谁?难道是老爸的私生子?」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好不好。」 宏的脸色一沉。由于家庭环境复杂之故,他不希望再有这类事情发生。 「没多久前,我们在神社里遇到的。现在我们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是住在『鸣户』里吗?」 华子突然露出认真的表情走向小姐身边,并为了迎合她的视线蹲下来。 「你还好吗?这家伙没对你做出奇怪的事来吧?」 「你在担心什么有的、没有的啊!」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无视于宏的吐槽,华子温柔的笑着望向小姐。 「我的名字是七条华子,是这家伙的姊姊。请多指教啰。」 其实明明是念作花子说,但这话还是藏在心里边儿会比较好。看来,华子是因为不太喜欢自己名字的发音,所以,一定会跟初次见面 的人强调自己的名字是华子。 「啊、嗯,请多指教。」 她应该是个不会认生的女孩,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总是不肯离开宏的背后。 「姊姊?可是你姓七条啊。」 小姐十分不解的望着宏。 「我们是异母姊弟。」 说明起来实在是有点麻烦,但却又不能不说清楚,宏叹了口气之后,便开始跟小姐解释起来。 宏与千岁是亲兄妹,但华子的母亲另有其人。兄妹两人虽然冠上稻叶的姓,不过却不是正妻的孩子,他们的母亲原来是这里工作的仆人。 至于华子的母亲,则是她父亲的爱人。 三人除了不是正妻所生之外,也是稻叶家仅有的孩子,这点让他们的存在变得更加复杂。 为何宏总是无法顺利见到父亲一面的原因,应该就是亲戚们对他们的存在成到不快的表现。 「那你的名字呢?」 在宏的解说告一段落之后,华子笑着对小姐说着。 但小姐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华子其实这孩子忘了自己的名字。」 「咦?」 这回换成宏为华子说明小姐的现况。 「就是这么回事。」 「这样啊,不过这还真是唐突呢。」 听完宏的解释之后,华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复杂。虽然并不是不相信,但却因为发生如此巧合的机率过低让她半信半疑。 「我可是没说谎。」 「这我知道。」 华子蹲下她那以女性而言显得修长的身体,握住了小姐的手说着。 「你叫我华子就可以了,今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嗯,好。」 小姐马上回答了华子的话。 「那我先走了。」 「别喝太多了,你的酒量差得很。」 只要是阪神输球的日子,华子就一定会喝个烂醉。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之后,她挥挥手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呼,她虽然有点啰唆,不过人还不错。」 「嗯。这我知道。」 这时,小姐捉住宏的衣摆不放。 「可是我有点怕她。」 「没办法,那家伙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小姐像是要将自己莫明的感情拂去般摇摇头,脸上浮现充满疑惑的表情。 第二章 恶梦 (这究竟是第几次了?) 宏正在梦里。 身处梦中,却又发现这是梦的情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是恶梦没错,这毫无疑问的是一个恶梦。 为何我会做这种梦呢? 为何我非得一直受到这般梦境的纠缠呢? 我明明就已经发现这是一场梦了。 为什么醒不过来? 为什么梦仍不止呢? 何时才得见晨曦呢? 究竟要走到那儿,才能够回到现实? 没有路标也没有道路。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所以。 求你快让我醒来啊! 「啊。」 眼睑开启,小姐的脸就在眼前。 面露担心神情的她,俯着头直盯着宏瞧。 「你又在呻吟了。」 「嗯是吗?是你帮我擦汗的吗?」 见她手上拿着毛巾,便知道是谁帮自己擦汗了。背上虽然湿透,不过,只有脸上的汗擦拭的一干二净。 「嗯。因为你满身是汗,而且看起来很不舒服似的。」 「谢谢你。」 从床褥中坐起身子,宏摸摸这位温柔少女的头。 「不客气。」 看着小姐脸上的微笑,宏才终于感到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为什么你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好像都很难过的样子呢?」 踏着如往常般步伐探望千岁的途中,小姐问了宏这句话。由于这几天吃睡都和小姐在一起,因此,自然每天早上都会见到宏相当痛苦的起 床情况。 这对每次都很担心的小姐来说,是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这个嘛因为我在作梦。」 「作梦?」 这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但宏还是据实以告。因为自己呻吟的样子已经被她见到,所以已经没有隐瞒他的道理。 「感觉很差的梦,所以每次我起床之前都会很痛苦。」 「原来是作恶梦啊。」 宏静静的开始为小姐说明自己的梦境。 两颗圆球的下方,有着半月型的物体,看起来应该是人的脸吧。在一片纯白,空无一物的空间里,有数个相同的物体漂浮着。 「在那里我感觉到视线。与其说他们是看着我,还不如说是他们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没错,就像信徒注视着教祖的目光一 般。不过我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办法承受那强加自身的情感。」 「是怎样的情感呢?」 「我也不知道。」 宏这时摇摇头。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那情感绝不是好的。因为要不是这样,宏也不可能会感到如此不快。 「我跟你说哟那其实是。」 「宏!」 正当小姐似乎是要对宏说些什么的同时,忽然从背后传来呼唤声。回过头去,便看到华子在数公尺后挥着手跑过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华子啊。」 宏这时叹了一口气。 刚才还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梦境,没想到,突然问却像被泄了气一般无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啊,你好啊,小小姐。」 华子对宏的臭脸与面对小姐时露出的满脸笑容,形成相当夸张的对比。 「啊你好。」 小姐似乎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她幼小的身体不断往宏靠近。 到底华子的哪一点让她感到如此不舒服呢?宏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来。 「你要去家里吗?」 华子将视线转向宏身上如此说着。 「答对了,你也是吗?」 「因为我想去看看千岁。而且。」 差不多也该去见老爸一面了,华子稍微降低了声量说着。 其实是大学生的华子,她也没有住在家里。 详细的情形宏也不清楚,但听说她的母亲也在数年前亡故,现在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 她和宏一样,一年只有一次,只有到了夏天才会回到这里。 「不过你回来之后到底住哪里啊?」 宏把长年的疑问说出口。 「咦?什么哪里啊?」 「因为你回老家来不是也没住家里吗?而这附近除了『鸣户』可以住之外,应该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啊。」 也没看过她住在「鸣户」里过。 「呵,总有办法的嘛。」 华子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用含糊的语气回答了他的问题。 见到露出这种态度的华子,无论再怎么追问下去都没有用,这是宏经验累积下来所得的结果。困此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放弃继续追问下 去的念头。 「不过,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老爸居然会倒下,之前根本想都没想过。」 「说得也是。」 面对华子充满感慨的话,宏像是同意般的轻点了头。 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活着的老爸,现在终于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会将眼前阻碍自己前进的一切障碍排除的他,没想到最后却栽在疾病的手 上。 (病魔与老爸这场争斗究竟谁会获胜呢?) 边想着这件事情的宏,一边继续迈出前往家中的步伐。 「咦?」 进入千岁房间的途中,宏因眼前出现的意外人物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爸你已经可以起床了吗?」 房间里除了千岁之外,还有父亲的身影。 听亲戚们说,他现在应该是处于无法站立的状态才是。不过,现在父亲不但用自己的脚走来这个房间,并且脸上毫无病容的看着宏一行人。 「到了七月却从来都没见到你,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父亲语毕便叹了一口气。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真是群不能相信的家伙。」 他指的应该是那群亲戚吧。 难道他的病根本就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这让宏十分讶异。他们口口声声说父亲身体不好卧病在床,难道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与父亲见面 的借口吗? 「你们三个靠在一起吧。」 「?」 父亲突兀的要求,让宏与华子十分不解。不过,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两人还是听从他的话,往坐卧在床上的千岁身边走去。 至于小姐则是无言的伫立在门旁,默默的看着宏他们。 「就是这样,你们三个把脸转过来让我看清楚。」 宏和华子像是搀着千岁般坐在床的两旁,成为正面与父亲对望的姿态。而父亲则是抱起两只胳膊,像是站在画布前的画家般,对着宏他们 的脸直端详。 「我们之间总是无话可聊。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 「事到如今,如果我说想要和你们好好谈谈,相信你们一定也会觉得很难以接受吧。不过,若只把你们的样子记在我眼底,是可以办到的。」 话一说完,父亲又再度照着顺序仔细的看了三人一遍。见到他的眼神并不如以往充满精力,令宏有了些许的动摇。 侧过眼看看华子与千岁,她们似乎也已经发现这个变化,脸上虽然浮现相当复杂的表情,但仍专心看着父亲的脸。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 「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父亲有气无力的说了这句话。 他的脸色霎时间浮现相当沉重的疲惫。额头上还 冒出了斗大的汗水。 似乎是自己也注意到了,父亲汗也不擦的转过身去。正当他缓慢的踏出脚步走向门口附近时,发现了站在那儿的小姐而停下脚步。 「这孩子是谁?」 「她吗?她是我的朋友。」 「这样啊。」 父亲除此之外再也没说一句话,就这样走出房间。于是房里紧绷的气氛,终于得以舒缓了一些。 但就在这时候。 咚沙! 「啊!」 当房间外的声音传到三人耳中的同时,目送父亲背影的小姐发出了声音。 三人在这一瞬间六目相接,并瞬时理解房外发生了什么事。 「老爸!」 宏急忙冲下床,并飞快往屋外跑去。 等到父亲的病情稍微稳定之时,外头已是夕阳西沉的时间。 将照顾的工作交给随后奔来的家医与护士,宏与华子一同回到千岁的房间。因为有必要让不能离床的千岁知道一切经过。 「啊,哥哥你回来了啊。」 进入房间之后,本来躺在床上的千岁慢慢的坐起身来。 「有乖乖的在床上等吗?」 「嗯。人家有乖乖躺好哟。」 宏温柔的摸摸千岁的头。 「老爸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应该还撑得下去。」 「是吗?那太好了。」 千岁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没有自己提起,但果然还是很担心。 「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宏环顾四周,向蹲在房间一隅看书的小姐打声招呼。之前要她先回去,不过她却没有点头,结果就一直待在千岁的房里等宏回来。 「差不多该回去啰。」 「嗯。」 小姐心不在焉的回了宏一声。应该是跟千岁借的吧,她正沉迷于少女漫画的世界中。 「千岁,这漫画可以借我带回去吗?」 宏指着小姐手上的漫画问千岁。 「嗯,可以啊。」 「那谢谢啰。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宏一手抽起小姐手上的漫画。 「啊咦?」 追着漫画站起身来的小姐,露出了终于发现宏存在的表情。由于长时间待在千岁房里会让她因为疲劳而发作,所以宏便尽快把小姐带离家 门。 「还奇怪什么咧听话,回去啰。」 「可是,我还没看完。」 「我已经跟千岁借回去了。」 「真的吗?」 小姐高兴的往千岁那边看去。 「嗯。但相对的,你要告诉我读后感想喔。」 「那当然。」 从宏的手中接过漫画,小姐把它紧紧的抱在胸前。 「呜哇!糟糕!球赛已经开始了!」 和鬼叫跑走的华子分开,回到旅馆「鸣户」之时,晚餐早已准备好放在房间的入口处了。 还没有胃口吃晚餐的宏,本想至少先让小姐吃完再说。但小姐早就已经摊开借来的漫画浏览了。 「小姐,你晚餐现在吃吗?」 「嗯,等一下再吃。」 「你真的那么喜欢看漫画吗?」 「这漫画真的好有趣哟。你要不要也一起看看呢?」 「不用,谢了。先别提这个了。」 宏先对自己从回到「鸣户」途中,便察觉异样的事情开始询问。 「小姐,你是不是有点累了?」 「咦?」 虽然说话依然是很有精神,但在灯光下仔细一看,可以瞧出她的神情带着一丝憔悴。 「额头让我摸一下。」 伸出手摸摸小姐的额头,果然有点烫。 「果然没错。」 「其、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累啦。我还有精神可以继续看漫画,是真的。」 宏苦笑了出来。 刚见面的时候也是如此,她的个性真的太容易了解了。 「小姐,漫画是不会逃走的喔。」 从壁柜里拿出寝具铺好,宏要小姐躺着休息。 「那等我好了之后,可以再继续看吗?」 「只要你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所以今晚你就乖乖的休息、休息吧。」 「嗯。」 本以为她会反抗,但没想到她却意外地乖乖躲进了彼窝中。 「不过,上次你也是这样呢。」 这时,宏想起上次在神社里发生的事情。 (难道她体弱多病吗?) 但从她平时的样子来看,一点都看不出来会这样啊。 「该不会是烧出智慧热吧。你看了多少本漫画啊?」 「说不定是这样没错,这是我第一次看这个,差不多看了十多本吧。」 「喔。不过你居然是第一次看漫画?相当稀奇呢。」 「你有看过吗?」 「当然有啊。」 现在想找到没看过漫画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漫画好有趣哟。」 「嗯,有些是蛮有趣的。」 「小千千借我的都很有趣哟。所以,下次我们一起看吧?」 「喔,好。」 着了小姐的道,宏答应了她的要求。 「嘿嘿,好棒哟。」 他对少女漫画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看到小姐欢欣的神情,一切都无所谓了。 因为小姐的笑靥,对宏有如此程度的魅力。 虚无空间里浮现了许多脸孔。 (又是这个梦。) 宏又再次漂浮在这个纯白的世界中。 想逃也没办法逃。只得在无数视线的注目下,无助的等待梦境结束。就如往常一般。 想做出些微抵抗寻找梦的出口,但身体却像是没入白色的泥水中,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呼吸好困难。 为什么我的呼吸会如此的困难呢? 为什么? 「!呜!咳咳!咳咳!」 今天的宏在一阵错愕中醒来。 张开眼睛的同时,发现房间里充满了烟,宏慌张的坐起身来。 「这、这是怎么了!」 难道失火了吗! 「哎呀,稻叶先生您早。」 老板娘十分悠闲的招呼声从烟的另一头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现在提出疑问,但其实发生什么事,从眼前光景便可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老板娘把碳炉带进房间,并且就在房里烤起了王蜀 黍来。 「这个可是我的哟。」 坐在老板娘身旁的小姐,像是宣示所有权般说出这句话。 「喔啊,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啦,在室内烤这个不太好吧。」 「别担心。我已经遮住火灾警报器的灯了,所以不会对烟产生反应的。」 如同为了拂去宏的疑问般,老板娘指着天花板说着。仔细一看,那儿的确有已经被处理过的器具。真不知道她是少了一根筋,还是准备周 详。 「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已经等不及的小姐猴急的催促着。 「这个嘛还是再烤一下会比较好吃哦。」 老板娘边说着,边转动筷子翻面,并且拿起放在碳炉旁沾满调味酱的刷子在上面涂了涂。 「好好吃的样子。」 香味扑鼻而来,让宏一阵空腹感随之而来。 「不过这可是我的哦。」 这时,小姐用那如同饥饿多日的狮子发现猎物时的眼神瞪着宏。 「不过,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烤玉蜀黍呢?」 看看时钟,现在不过是太阳刚升起的时间。离旅馆的早餐时间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啊难道是小姐她要求的?」 「是的,因为她说肚子饿了,所以我去厨房走了一回,正好看到有玉蜀黍,所以才。」 「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回想起来,昨晚身体不适的小姐什么都没有吃。现在肚子会饿也很正常。 「别这么客气,这没什么的。」 老板娘看起来十分高兴。这份喜悦并不是社交令辞的表现,而是打从心底而来。 「不过,那也不用在室内烤吧。」 「啊,那是因为。」 老板娘看了小姐一眼后,便靠近宏的耳旁说着: 「那是因为她担心你啊。」 「咦?担心我?」 「是的稻叶先生你每天醒来前,不都一直会痛苦的呻吟吗?」 「。」 「所以她就说不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出去,才拜托我在房里烤的。」 「原来是这样啊。」 一段时间里宏像是出了神般,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老板娘烤着玉蜀黍的模样。 「好,应该差不多了。」 「哇,好棒哟!我要开动了。」 接下老板娘刚从碳炉上拿起来烤好的玉蜀黍,小姐便二话不说的开始爆啃了起来。 「好好吃哟!」 小姐满足的说着,脸上浮现了幸福的笑容。 见着如此的小姐,老板娘也露出十分开心的表情。 「啊,华子,你来啦。」 「哈啰。你们也来啦。」 打开千岁的房门,就看到华子盘腿坐在地上举起手和他俩打招呼。 「你的举动真像个老头子耶。」 不禁露出苦笑的宏,转过头去看看小姐。她果然仍不敢看奉子的脸,就像怕看恐怖片的人总是不敢看着那骇人的内容一般。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怕华子。) 正当宏不解的时候, 「哥哥、哥哥!你看这个!」 千岁兴奋的向宏献宝。 「姊姊买了好多东西给人家哦。」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桌上摆满了漫画、小说、cd、dvd之类的娱乐用品。 「你还真舍得呢。」 「因为阪神赢了嘛。」 「原来如此。」 原来那球队也有赢的一天啊。华子的心情乍看之下似乎很难以理解,但其实说不定单纯得很也说不一定。 「不过千岁最想要的东西,我没办法买到。」 「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啊?」 「就是那只布偶啊。」 华子边这么说,边用下巴指了指小姐站的方向。她口中的布偶,看来应该指的就是小姐抱在怀里的阿基米得吧。 「我找过好多地方,但还是找不到哪里有卖。」 宏心里想着,这还用说吗。像做得那么粗糙的布偶,不但一般地方不会卖,就算是也不会有人想买啊。 「对了,小姐你那只是在哪里买的啊?」 「这个不是买的。所以应该是买不到的。」 「这样啊千岁,这我就没办法啰。」 华子回过头去看着千岁,无奈的耸耸肩。 「那就没法子了。」 千岁虽然慌忙的作出笑容,但还是流露出寂寞的神情。 这时,宏将视线移往邢堆满娱乐用具的桌上。由于千岁的身体无法做户外运动,所以这类东西是她的最爱。除了在这乡下不易取得的最新 机种电视与录放影机之外,连ld、dvd的拨放机也是一应俱全。就连房里的音响也是些高级货。 若是一般的小孩走进千岁房间,相信一定会羡慕死了才对。因为那儿有他们想要却又得不到手的东西。 但如果要他们拿自己健康的身体来交换,那他们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真希望能够带着千岁走出那如牢笼的房间,和她一同体验那炎热到令人憎恨的夏日烈炎。 「啊,对了、对了。」 华子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一般,在手提包里翻来覆去。 「我还买了这个喔。」 说完便拿出了几个沙包来。 「原来这东西还有在卖啊。」 「这是我去杂货店逛逛的时候发现的。」 「哥哥,这是什么啊?」 千岁从华子的手中接过沙包,但她完全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东西。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拨拨手中的沙包。 「那是沙包啊。来,借我一下吧。」 宏拿起千岁手中的沙包,然后把它往上一投,接下来想要再丢第二个上去的时候。 「啊。」 却漏接了第一个沙包。 「真差劲。」 「那你来让我见识一下吧。」 「呵呵,这还不简单。」 方才冷不防吐槽的华子接过沙包,结果,她也和宏一样有着相同的结局。这游戏看似简单,但却需要一定的技巧。 「原来你们都不会玩啊。」 至今不发一语的小姐,这时说话了。 「你会玩这个吗?」 「会呀,借我一下吧。」 宏将现有的四个沙包,全都递给了小姐。 「呀!」 小姐轻松的将四个沙包都抛上空中之后,便灵巧的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让沙包毫不间断地在空中回转。看她动作相当熟练,应该是常玩才 对。 「喔噢!」 在宏他们一齐发出赞叹声之后,小姐笑着问「我厉害吗?」边继续玩着。 真了不起,没想到小姐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好厉害哟。」 千岁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能随意控制沙包快慢的小姐。 「小小姐,下次可以教我吗?」 「当然好啊。」 小姐得意的点点头,同时手中的沙包依然持续回转。 「华子,沙包还有多的吗?」 「嗯?还有四个。哪,拿去吧。」 「谢啦。小姐,可以再多加几个进去吗?」 接过华子从手提包里掏出的四个沙包,宏往小姐作出的环状回转中,丢入了一个新的沙包。 「哇哇!」 一瞬间,虽然被扰乱了回转行列,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队形。 「那再加一个。」 虽然宏一个个增加沙包数量,但小姐依然迅速取回平衡。当沙包的个数一个个增加,速度也随之提升,快到似乎变成能切断一切的环型刀 刃。 「小姐,你好厉害喔!」 「谁、谁赶快帮我停下来啊。」 「啊哈哈!」 看到小姐紧张的样子,千岁难得的大笑了出来。是毫无压抑的豪爽笑容。 但是,笑声却没持续多久就停下来。 「哈咳喝!」 「千岁!」 当发现异状发生时,千岁的身体已经因为难过而弓起来。慌忙跑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这时才发觉到无法运动又吃得少的她, 居然瘦到只剩下皮包骨。 「千岁,你没事吧?」 「呜嗯嘿嘿嘿。」 千岁发出十分痛苦的声音回答。 是经过不断的压缩与再压缩, 才终于挤出的声音。 「我没事。」 「说得也是。不过是笑而已嘛。」 「哥哥他说得没错。」 听到开门声回头一望,华子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去叫人来了吧。 「小千千。」 单膝跪立的小姐手扶着床缘,担心的望着千岁。千岁的手紧捉着被子,脸上充满不安的神情。 「对不起。让、让你为我这么担心。」 千岁的脸扭曲得相当奇怪。了解那是硬挤出来的笑容,需要花上数秒钟。 「。」 这时,小姐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就像被人硬戴上一副冷冰冰、毫无感情的面具一般。 「千岁。」 千岁的痛苦仍持续着。剧烈的感情变化是否为促使发作的原因,现在的宏无法知晓。但最令他难过的,是自己的妹妹在受苦,自己却无法 帮上她一点忙。 他现在能办到的,就只有咬牙以笑容面对。 这时,屋外传来数阵的脚步声。 看到从常盘医院急奔而来,千岁的主治医师到达之后,宏与小姐才一同回到「鸣户」。在自己无法帮上任何忙的情况下,留在这儿只是碍 手碍脚罢了。 「小千千她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宏横躺在房间中央,说出了能让小姐恢复精神的话。 「稻叶看来你在逞强啊。」 阿基米得难得开了口。 「奇怪了,为什么你在千岁与华子面前吭都不吭一声呢?」 「你别转移话题了。」 牠的一句话让宏有些泄气。因为除了被布偶说中心事让他有些不快之外,他的确是在转移话题。 「因为我不喜欢随便把心事表现出来。」 宏像是无可奈何的如此说着。虽然闷在心里不说也是可以,但如果有人能听他说说心底话,感觉上会舒服一些。 「因为,如果我露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那千岁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我不喜欢这样。」 「可是小千千现在不在这里啊?」 就是因为不在这里才更要注意啊,宏加重了语气说道。 「如果平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要是一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形,我就会。」 「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与焦躁吗?」 阿基米得替宏说出那自己说不出口的话。牠所说的一字一句,宏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正如同你在压抑自己一般,那孩子也同样在勉强自己。」 「这我都知道。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无论是悲伤与不安,还是欢笑与哭泣,想正面去面对他们的时候,得要有相当的觉悟才行。」 「。」 看来阿基米得的这段话并不是只说给自己听,而是有更深的涵义包含其中。 「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姐有些顾忌的说了这句话。 「什么问题?」 「就是你为什么会住在『鸣户』里呢?小千千住的地方应该是你家没错吧?」 「那里不是我的家。」 「咦?,可是。」 「其实我。」 宏这时坐起身子,开始缓缓道出自己的境遇。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住在收容失去双亲孤儿的孤儿院里。」 「可是你爸爸不是还活着吗?」 「话是没错。不过虽然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但我不认为和他是真正的父子。」 宏边这么说,边想起了从前。 回想起父亲当时对他说的话。 『宏你离开这个家吧。』 这句话,是宏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天亲耳从父亲口中听到的。 『这样下去,相信我的妻子一定不会给你好日子过。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一个新环境,这一切也是为你着想。至于千岁你就不用担心了。她 因为有病在身,所以别人自然就会同情她。而且,她的身边有护士照顾。』 『』 『真是委屈你了,有个像我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这是父亲对宏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谢罪。 至于促使宏必须前往孤儿院的间接原因,父亲的正妻已于去年亡故。虽然自己对她并无特别好恶,但到头来宏从未见过她的笑容。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当宏说完时,小姐像是听得入迷到忘了呼吸般,长吐了一口气。 「可是你离开这里之后,家里就只剩小千千一个人了呢。」 「说得也是。」 宏望着天花板简短的回了一句。 小姐说的话,这时似乎刺痛了宏的心。 数天后。 担心千岁病况的宏,接到家里来的电话让他十分紧张。 但听筒另一端传来的,却是令宏料想不到的讣闻。 当天清晨。 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铃铃。 从放下听筒的宏背后,传来旅馆吊在窗边的风铃声。 第三章 逝去的人们 宏的父亲,常常不在家中。 说不定在他去世前的这个月,是他一生中侍在家里最长的一段时间。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还真是讽刺呢,宏的心里如此想着。家本来的意义,指的应该是生存下去的地方才对。 (不过,我也和他一样啊。) 在所有人忙着准备葬礼的途中,宏一个人站在广大的庭园前。 虽然接到联络急忙的赶回来,但由于丧礼的一切都是由华子主导,所以宏现在可是闲得发慌。 午后的太阳,还是一如往昔的照在宏身上。 抬头望着天空,总觉得那儿浮现了父亲的脸。等到回过神来,眼眶已含着泪水。正要拭去它的瞬间,一滴眼泪落上了脸颊。 这说不定只是因为眼睛受不了阳光的刺激,是单纯的生理现象而已。 但这让宏稍微有些安全感。 「原来你在这里啊?」 背后传来华子的声音。宏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的举动过于唐突,急忙揉揉眼睛,像个没事人般转过头去。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 虽然华子嘴上是这么说,但看她的脸色似乎是相当疲累的样子。不过,从一大清早就没休息的忙到现在,会累也是应该的。 「你身体还撑得住吧?」 「这点小事还累不倒我的,先顾好你自己吧。赶快回旅馆睡上一觉,待会儿还有一大堆事得靠你帮忙呢。」 「好我知道了。」 今晚是守灵夜,明晚便是丧礼了。由于这是村里第一大地主的丧礼,所以规模自然是小不得。因此事前准备工作相当不轻松。 「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今早由于过于匆忙,所以只跟小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一个人跑回家。不知道她有没有乖乖的待在房里。 但等他回到「鸣户」之后。 「奇怪?」 房间里见不着小姐的影子。附带一提,连阿基米得也不见了。 「稻叶先生。」 回过头去,看到老板娘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您父亲的事情我真的很遗憾。」 见到老板娘如此郑重的致哀,宏这时才有父亲已死的实际感受。 「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的上忙吗?」 「您客气了,华子家姊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这样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 「请问小姐去哪儿了呢?」 宏提出如此的疑问。 「啊,其实从今早之后就没见到她了。」 「从今早之后?」 看来,应该是宏回家后没多久的事情。 (她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宏实在想不出来她会去那儿。因为村里小姐会去的地方,除了这里之外,应该就没有了才对。 「我也已经向旅馆里的人打听过,不过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话说完便低下头去的老板娘,看来似乎十分着急。 「老板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啊,没事,什么都没有」 老板娘边这么说,手摇得如同即将痉挛般否定。虽然她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但好心的老板娘,还是非常的为她担心。 「那么我就此告退了。守灵夜与告别式,我会全程参与的。」 「谢谢你。」 向宏低头行礼之后,老板娘便离开房间。 目送她的身影之后,宏再度将视线移往房间中。在这已住了数天的房间里,总觉得有些许的空虚。 房里没有小姐,只有自己一个人。 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第二天。 完成葬礼之后,律师便将父亲的遗书拆封。本来是没必要这么急,但在亲戚半强迫的要求下,才会如此急促公布遗书的内容。 正如父亲生前所说,继任的当家是华子,对此宏并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对家里的土地与财产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还是有人对遗产的分配感到不满,但由于遗书对这方面的计算也相当周到,所以遗产的分配比想象中顺利。 「好了,这下我就可以把阪神买下来了。」 与亲戚间的谈判告一段落,回到千岁房间途中,华子握着拳,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由于她继承了庞大遗产,所以听她这么说,实在弄不 清是真是假。 「劝你还是不要比较好。不然会困为球团老板无理的要求,让球队变得更弱了。」 「真是没礼貌。不过算了,原谅你。」 华子边说边伸了个懒腰,并吐了一大口气。 「姊姊,你很累吗?」 从床上坐起身子,千岁有些担心的看着华子。 一时间因为病情恶化而住院的千岁,也在数天前回到家中。但她对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的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我们跟她说,为了参加守灵夜与丧礼,好好保存自己的体力,就是千岁最重要的工作,但见到脸上满是倦怠神情的华子之后,心中的无 力感又冉冉而升。 「小事一桩啦,这还累不倒我的!」 发觉千岁心事的华子,特别打起精神说出这些话。 「好啦,那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见啰。」 「嗯啊,哥哥。明天要带小小姐一起来哟。」 「嗯,好。」 宏这时虽然答应千岁的请求,但小姐究竟回不回来的这件事,令他感到相当不安。自那之后他就一直住在家里,所以,并没有时间确 认小姐有没有回到旅馆那儿去。 和千岁约好明天见之后,宏与华子便离开了千岁房间。 「你接下来有空吗?」 走出老家玄关之后,华子问了宏这个问题。 「咦?怎么了?」 「我请你吃顿饭,陪我聊聊吧。」 「喔好啊。」 华子这时的语气十分认真,所以虽然仍挂心小姐的事情,但还是不能推掉这个邀约。 心想,这应该不会花多少时间才对,宏便答应了。 不过就是要吃顿饭,但村里唯一可算得上餐厅的,就只有「爆炒厝」而己。结果两人便到那儿坐了下来。 「好了,你要跟我谈些什么呢?」 宏吸着担担面边问着华子。 「嗯那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面对宏的问题,边嚼着天津饭的华子反问回去。 「今后的打算?」 「我的意思是,你究竟要继续留在收容院里,还是要留在村子里呢?」 「一定要现在做出决定吗?」 「最好是现在,越快做出决定越好。」 既然父亲已经亡故,因此为自己的未来做出抉择的时候也到了。这是成为稻叶家新当家的华子,必须也是当然的质问。 「那华子你决定了吗?」 「我?那还用说,当然是住在稻叶家啊,不过早上上学的时候会有点累就是了。」 「啊我忘了你已经是大学生。」 华子是个来去无踪的女人,所以根本很难去判断,她现在究竟是学生还是社会人。流浪汉,似乎是个相当合乎她行为的称呼。 「不过花三小时通学也是大有人在。我可不能输给他们了。」 「华子。」 宏放下筷子,将从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说出来。 「你为 什么会离开家里呢?」 就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个不该说出口的蠢问题。和宏同样非正妻所生的华子,老家里并没有能让她留下的空间。 虽然这时华子被碗遮住嘴巴,但宏仍感觉得到她在笑自己。 「那是因为我想要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世界啊。如果老是被关在乡下,那可是一辈子都办不到的事情。而且我总觉得自己会有再回 来这里的一天。毕竟,老爸的孩子就只有我们而已。」 「说得也是。」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不回那个家呢?小时候就算了,你不可能会怕老爸的老婆一辈子吧?」 伸手拿了筷子继续吃面,似乎就是宏对此事的回答。不知为何,这面突然变的难吃了。 「算了,反正你应该也有自己不想留在这里的理由吧。」 华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并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刚刚跟你提的事情,其中也包含了我的期望。」 「。」 「我希望你留在这个村子留在稻叶家里。如果这样,相信千岁一定会很高兴。因为那孩子绝对不可能自己作出这种要求,只要一切会 造成你困扰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说出口。」 宏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但对象并不限于宏一人,千岁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极力避免造成任何人的困扰。 「千岁动手术的日子已经决定了。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咦?真的吗?」 华子的一席话完全出乎宏的意料之外,让他不自觉的往前挪动身子。心想这日子一定会到,但却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里,听到如此具体的 手术时程。 「那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的2号。」 「是吗?」 宏倒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为千岁祈祷。若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希望自己这次的祈祷能够传达到祂的耳边。 希望千岁,能够恢复健康。 「这下子千岁终于也能够像普通的孩子一般,过着又跑又笑的生活了。」 「嗯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但这希望并无绝对成功的保证,宏与华子两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为了那孩子,希望你可以的话一定要留下来。而且。」 像是顺道加上的一般,华子如此说着。 「当然,我也会很高兴的,不过就只有那么一点啦。」 回到旅馆「鸣户」的宏,带着小姐在房里等他回来的期待打开了房门。但很遗憾的,房里空无一人。 看来,她自那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这房间真的有这么大吗? 不过是一晚没有回来而已,没想到,这儿给宏的印象却如此不同。原来,少了一个人在房里,感觉竟如此迥异。 至今每年都住在这里,但有这种感觉却还是第一次。就如同一个人被遗弃在荒漠中一般凄凉。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不离开这里吧。) 虽然不知道她离开的理由,但已经一昼夜都没有回来,看来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而已了。但是一个失去所有记忆的少女,应该是不会离开这 个村子才对。 既然这样。 「啊。」 他想到一个极有可能的地方。 「小姐。」 奔上神社石阶的宏,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之后,往神社的屋檐下望去。 果然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小姐,你睡着了吗?怎么不应我一声呢?」 在他说完之后过了一下子,人影才慢条斯理的动了起来。 一对鲜红的眼睛,在暗夜之中发光。 「你怎么会躲在这里呢?」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里睡起来很舒服哦。」 小姐语气平淡的说着。 「但还是比不过被窝里舒服吧。听话,出来吧。如果你不肯出来的话,我会硬把你拖出来喔。」 宏相当认真的说出了这些话,于是小姐便乖乖的从屋檐下爬了出来。 「真亏你还能够找得到我。」 「我突然间想到的。」 虽然因为天色昏暗而看不见,但想必她身上一定都是灰尘吧。宏藉着些许的月光,替小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怎么啦?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为什么你,还能够这么平静呢?」 小姐喃喃的说着。 「咦?」 「自己的父亲死掉了,你悲伤一下怎么样?你表现出更痛苦一点的感觉又怎么样?」 「!」 小姐说话的口气十分冷漠,但这话听在宏的耳里,如同数百人当面指责他的无情,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不哭出来呢?你如果那么做,我会觉得舒服一点。因为我。」 小姐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把话咽下去。看到她的样子,宏终于能够挤出一丝声音说话。 「因为我?」 「没事。」 「小姐?」 「我不是说没事吗?」 小姐用力的摇摇头。她那银色长鬓,像波浪鼓般摇晃。 铃铃,帽上的铃铛也发出声响。 「总而言之,我们回去吧。」 宏伸手捉住小姐的手,但小姐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般将他的手甩开。不过,很快又露出后悔的表情,抬头望着宏。 「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那还用说,当然可以啊。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呢?」 「。」 这时的宏完全无法理解小姐的心情。 并且无法理解她为何要离开「鸣户」的原困,以及突然责备自己不愿吐露父亲之死真实感受的意味究竟为何。 「你还记得我刚刚问你的话吧?」 「。」 「你不会悲伤吗?你不觉得痛苦吗?你不想哭吗?」 「当然很悲伤、痛苦啊。虽然他是那样的人,但还是我的父亲。」 「那你为什么没有哭呢?」 「我不知道。」 话才说出口,他便发觉自己刚才都在说谎。 因为他并不是真不知道,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去想。他不敢去想为何生父死了,自己却一点都不伤心的原因。 不敢去想,自己为何失去如此情感表现的原因。 「是吗?」 小姐像自言自语般的说了这句话后,说了声我们回去吧,就走在宏的前面往鸣户前进。 听到她说出回去的这句话,让宏的心里十分高兴。他便跟在小姐那小小的身影后面走去。 「还有,就是谢谢你来接我。」 迈着回家的步伐,小姐轻声的说了一句。 虽然这两、三天并没有出现,但今早宏又再度梦到了那个梦。 和往常一般,那些视线仍对宏带有热烈的期望。 但我明明就无法给你们想要的啊。 「呜。」 「啊,你醒了吗?」 如同想逃出梦境般张开眼,小姐的脸映入宏的视线之中。 小姐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圆扇。了解这一切代表意义的宏,对她说声谢谢。小姐露出害羞的笑容。 这就是宏想要的早晨。 「老板娘说会把早餐拿进来唷。」 换完衣服并把棉被折好之后,小姐高兴的如此说着。 「对了小姐。你离开『鸣户』的这段时间里,有 没有好好的吃饭呢?」 「我什么都没吃呀。」 小姐想都不想的回答。 看到她屈指计算的数字,就知道她已经整整两天都没进食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很久才会吃一顿饭的。」 「听话,你别再随便跑出去啰,因为这样老板娘会很担心的。」 「可是我也不是因为想去所以才去的。」 面对小姐说的话,宏不禁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那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说说看而已。」 「啥?」 正当宏无法理解她的意思,想要再问个清楚的时候,一阵开门声响起,双手棒着食物的老板娘正开门进来。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端着这些东 西进来,可以想象她一定是相当豪迈的用脚把门踢开。 「让两位久等了。」 「好棒哟,是饭耶!」 小姐像是肚子空空的小狗般,一溜烟地往老板娘身边跑去。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别这么说,只要小小姐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好了,我知道你们肚子应该饿了,所以就带了很多吃的东西过来。」 放眼望去,老板娘的手中捧满数量惊人的蔬菜料理,每一盘都盛得快满出盘子般。包含宏在内,相信应该没有人吃得完这份早餐。 「老板娘这个量是怎么回事啊?」 「当然然是给你们吃的呀。」 老板娘满面笑容的将手中菜肴摆在桌上,并开始用抱在怀里的饭桶为两人添饭。看来,她是想就这样为他们开饭。 「嘿嘿开动啰。」 接过盛得像小山一样的饭碗之后,小姐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吃了起来。 见到她那开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昨晚在神社里见到的小姐和现在的她是同一人物。 「对了,我听说你没吃过凉面,所以今天我特别为你准备啰。」 说完,她便指着桌上的一角。虽然看起来比其它菜肴少了一些,但面的量还是把玻璃盘装得满满的。 「嘿嘿看起来好好吃哟。」 露出期待笑容的小姐,将筷子伸向像座小山般的凉面。 「奇怪?」 虽然老板娘已经特别为小姐将面摆成较易取用的样子,但看来对她而言还是相当困难。面条在一只笨拙的筷子之间,滑溜地逃回盘中。 「姆!」 像是参加挑战难题节目的人一般,小姐的脸相当认真。难道她真如她的外貌一般,是不会使用筷子国家的人吗? 「筷子是这样拿的。」 老板娘将身子移动到小姐身边握住她的手,并慎重教导她筷子的握法。 看到她们,就如同是对亲母女般。若小姐的记忆就这样没有恢复,说不定当这里的养女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中指像这样握着好了,再试试看吧。」 「嗯啊,夹起来了!」 将夹起面来的筷子高举在眼前,小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是现宝般地现给宏与老板娘看。 「做得太好了。」 老板娘开心的拍着手。 但就在下个瞬间。 「啊!」 喀锵! 听到声音才发现到,本来拿在小姐左手上,装调味酱汁的小杯子不见了。将视线往下移动,便看到桌上有着变成碎片的小杯子,以及被调 味酱汁洒满的其它料理。这时,宏慌忙把放在电视上的面纸拿过来。 「啊,对、对不起。」 还没时间阻止小姐的行动,她的手便伸向了杯子的碎片。 「呜!」 「割到手了吗?」 老板娘拉过她的手,仔细确认了一下伤口。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拿ok绷跟消毒水过来。」 随后,她便不加思索的离开房间,动作迅速得令人不敢相信那是凡事慢条斯理的老板娘。 「你的伤很深吗?」 宏边擦着酱汁便问着。 「唔还好。」 「那太好了。你是手滑掉了吗?看起来好像是突然掉下去的。」 「嗯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就别在意这件事了。而且不过是打破了个小杯子,我相信老板娘不会生你的气的。」 「。」 小姐她低着头,直盯着自己的左手看。 「很痛吗?」 「嗯不是只是觉得突然全身都没有力气。」 「没力气?」 小姐点了点头。这感觉真的有些不对劲。若是平时的小姐打破一个小杯子,应该是不会如此垂头丧气的。 「让你久等了。」 回到房间来的老板娘,手里拿着装ok绷的盒子与消毒药水,而且,还有一个超商的专用塑胶袋。将盒子倒过来倒了倒,只掉下了一张o k绷。 「啊只剩一张了呢。那我下午会去买新的回来,所以,现在就请你先用这张贴着止血吧。」 「谢谢,但不用麻烦了。」 虽然我受宠若惊的拒绝了她的好意,但这时老板娘却笑着摇摇头。 「请别在意,每天我都会去购物,不过是顺便而已。」 「这样啊那就麻烦了。」 这时宏才发现,小姐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盯着老板娘的脸。 用她那毫无表情,似乎映着夕阳般的火红双眼,直看着老板娘。 「你怎么啦?」 「没有。我没事。」 宏问小姐的话,让小姐像突然惊醒般地摇摇头。 似乎像要将眼前出现那不愿相信的事实自脑中赶出般,用力的摇着头。 「呼啊欸?」 醒来的同时打了个大呵欠,眼角泛出泪光。 看看左右,宏才发现房里只剩下自己。 吃过早餐后,宏因为这数日的劳累而睡了午觉。不对,应该是早觉吧。看看这阳光照射的角度,应该已经过了午后才是。 「小姐?」 房里除了不见小姐之外,连阿基米得的影子都没看到。 一瞬间脑中浮现,她是不是又跑到哪去的想法,不过,想想应该不可能才过了一天又再来一次。但这下不就没有离开的理由了吗? (是去上厕所吗?) 如此想着,他又躺下去。 但。 啪哒啪哒啪哒! 不知是谁在走廊上奔跑发出巨大声响。难道是带着小孩一起来的团体客人住进来了吗? 哒哒哒! 「奇怪?」 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奇怪的宏,坐起身子、竖起耳朵想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脚步声的步幅并不像是小孩。如同大人在快步急奔似的。 啪哒啪哒啪哒! (果然没错,的确是大人的脚步声。) 感到疑惑的宏走出房门一看的瞬间,不禁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景,因为脚步声的主人,是旅馆的女服务员。她踏着慌张的脚步,消失在 走廊转角。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旅馆里的人跑得如此慌忙。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大伙儿如此慌张,令宏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不安。 不久,一位女服务员从走廊的另一侧跑过来。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突然被拦下来的女服务员紧急煞车在宏的面前停下来,不断喘着气。 「发、发发 、发发发生了大事啦!出了车祸!」 用手压着胸口,她的嘴巴一张一闭的陈述着事实。 「咦?」 听到这消息的途中,膝盖突然间软了一下,慌忙的扶住门柱才能站稳。 (难道是小姐出了车祸吗!) 找不到小姐的宏,在这瞬间有了最坏的想法。一股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从女服务员口中说出的话,则是与宏的猜想完全不同。 「老老板老板娘她。」 三十分钟后。 宏从不知所措的女服务员口中得知详细情况,并前往老板娘被送进的常盘医院。 向护士小姐打听之后,得知老板娘现在已经住进icu集中治疗室。也就是,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 有许多人在治疗室前的走廊上。 他们可能是「鸣户」的员工,或是一些较亲近的人吧。有些人来回踱步,有些人口中念念有词,也有些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抽着烟。 宏这时眺望着这些脸上面无表情的人们。正因为老板娘有名望与受人欢迎,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吧。 眼前景象与自己父亲的葬礼时完全不同,大家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悲痛。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即将西沉的夕阳,开始染红了天空。 「很遗憾我们救不了她。」 从治疗室中走出的医师,给全场的人们一个最坏的结果。 离开医院的归途,被夕阳染成了枣红色。 面向夕阳的走着,宏对依然哭不出来的自己感到烦躁。不可能会一点都不难过,绝不可能。虽然我们之间非亲非故,但我与老板娘相 识也已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我们之间已有相当程度的情谊。 但我的反应,却和父亲那时一模一样。 (难道我失去了对情绪的正常反应吗?) 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的情绪反应麻痹了呢? 在不断自问自答的宏面前,嘶地出现了一个影子。 「?」 抬起头来一看,小姐就站在那似直通地平线的路上。背对夕阳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可以由她的影子分辨出来。 「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呢?」 「对不起。」 「其实你也不需要道歉。」 「其实你很喜欢老板娘对不对?」 小姐说出的话,让宏呆了一会儿。 「你知道老板娘已经死了吗?」 「不对。不只有你旅馆里的大家,也都很喜欢老板娘的,但我却对不起。」 「小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到此处,宏沉默不语。 (难道说?) 一阵凉意从背脊传来。 难道老板娘的死和小姐有关吗? 「您根本就不需要道歉。那是小姐您无法作主的部分。」 许久未开口的阿基米得,这时开口了。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 「小姐,干脆就跟他说清楚怎么样呢?」 「!」 阿基米得的话,让小姐倒吸了一口气。 「相信您应该很想说出来吧。就算您不说,吾辈仍是知晓。」 「可是那是不能说出来的呀。」 「的确那会违反规定也说不一定。不过。」 「不是的,我不是担心那个。」 「那么,您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 「你们在说什么?」 当对话停顿的时候,宏终于有机会插句话。但阿基米得完全无视于宏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 「小姐,若您说不出口的话,就让吾代您说吧。若这能为您减轻些许的痛苦吾辈会为您作任何事。」 「谢谢你。但你不要说,我要亲口告诉他。」 小姐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过头去与宏面对面四目交接。虽然在阴影下看不清小姐的表情,但从语气便可以知道,她即将要向自己说出很 重要的事情。 「阿基米得说得对。我虽然知道这不能说,但我还是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因为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在影子中那对红色视线正停在宏身上。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也能够知道,这时阿基米得同样在看着他。 这时,虽然弄不太懂她们到底要说些什么,但是。 「阿基米得,你说过这说不定能够减轻小姐的痛苦,对吧?」 「是的。」 如果是这样,那宏便没有任何迷惘了。 「说吧,我洗耳恭听。」 宏的这番话,让小姐露出些许悲伤的微笑。 「你想一想。」 「嗯?」 「你父亲去世的那天,我不见了对不对?」 「嗯,没错。」 的确是如此。 「而老板娘去世的时候我也不在,你猜得到我去那里了吗?」 「?」 「对不起,你不可能会知道的。」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小姐像是有所觉悟般开了口。 「其实那时候的我是在搬运魂魄。」 「咦什么?你在搬运什么?」 宏以为自己听错了。 宏以为自己还没有在失去老板娘的打击之中恢复过来,所以幻听了。 「魂魄。」 「哈、哈哈哈等一下,别开玩笑了。」 「稻叶,这不是在开玩笑。要真是个玩笑就好了。」 阿基米得难得用难过的口气说着。 「但是搬运魂魄?」 「一般人是没办法。但我不是一般人。」 铃铃! 虫鸣声像是在等待夕阳般,这时一起叫了起来。 海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原是暮色的阴暗,现在似乎像伸手便能感觉到它的质感一般。 「其实我。」 小姐的双唇颤抖,两人间的空气也在发颤。 这样不行。 求你别说啊。 宏的脑海深处似乎强烈抗拒这个答案。 至于她接下来想说的,不知为何宏已经知道了。 但小姐她还是开了口。 「其实,我是死神哦。」 第四章 引渡者 当天夜里。 宏说服了说没有食欲的小姐,两人一起开始吃着晚餐。 老板娘已经不在了,但旅馆还是保有它的机能。如同一开始老板娘就不存在一般。 替他们送晚餐来的女服务员,在送上两人份的餐点之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您的餐点,依然和以前一样需要『两人份』吗?」 好奇怪。 明明房里就有两个人,为什么她还要不厌其烦的确认呢? 不对其实宏已经能够理解这件事了。当小姐消失的那段时间,向旅馆里的人打听的老板娘,脸上不是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吗? 这一切是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小姐。 「听话多少吃一点比较好喔。」 「嗯。」 点点头应了宏的话,但小姐还是没有夹起任何菜肴。 而宏的菜也只有一半到了肚子里。旁人要是看到他现在吃饭的样子,一定会觉得他是在勉强自己动筷子把食物塞进嘴里。 宏在无意间叹了一大口气,随后放下了筷子。 「死神吗?」 听到这句话,小姐的肩头颤了一下。 小姐之前说的话实在是太没有真实感,实在太好笑了,要是可以就这样一笑置之的话该有多好。但宏现在却没有办法这么做。因为只 有相信小姐之前所说的话,至今所有的疑点才有办法解释。 小姐相当丧气的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菜肴,就像它们是不可以碰触的东西一般。 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女带走他们的吗? (不但带走了父亲,也带走了老板娘?) 「话我可说在前头。」 阿基米得像有读心术般看穿宏的想法,并用严肃的语气说着: 「所谓的死神,并不是像你及大部分人所认识的样子。」 「那你说,他们是怎样的存在呢?」 「搬运魂魄的人,也就是魂魄的引渡者。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比这更高的权力。也就是说,死神并不会拿着镰刀将魂魄强行带走。」 「搬运魂魄的人?」 「光是移动魂魄就已经够让他们精疲力竭了。因为,死并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 「这样的话的确和传说中的死神不同。」 宏将视线移往小姐身上。 「所以说,小姐她一定得待在死者身旁才行啰?」 「没错。所以,我才会不说。因为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死。」 小姐抬起头来,这还是自谈话以来第一次看宏的脸。和她之前那充满悲伤的语气不同,这时的话不带有任何感情。 「他们身边的人,一定不喜欢这样吧?」 「你是困为怕会被别人讨厌,所以才不说的吗?」 「没错。不过其实,我本来几乎不会碰到人的。」 「因为你露宿在神社里吗?」 宏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而问,但小姐轻轻的摇榣头。 「其实只有接近死亡的人才看得见我。」 「接近死亡的人?」 这究竟指的是哪些人,宏一时间无法理解。 「所以说就是一般人看不见我。所以,根本就没有躲起来的必要。」 「等一下,接近死亡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宏全身的汗毛逆竖。 因为他看得见小姐。 「是没多久就会死掉的人。」 「!」 「还有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快要死掉的人。」 「最爱。」 「其它可能还有,但我不太清楚。」 「。」 这时宏已经听不见小姐说什么了。急忙唤起自己的记忆,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看得到小姐的人有谁呢? (有我、老爸、老板娘、华子,还有就是千岁!) 「不会吧!」 虽然觉得这想法很蠢,但却无法否定。宏本想拂去心中不安大笑几声,但他却怎么样也笑不出来。 「我、我问你!」 宏粗暴的推开面前的晚餐,跪坐在接近小姐的身边,并且双手捉住肩膀,不断摇晃她的身体。 「是千岁吗?千岁会死吗?」 「。」 「别这样拜托你,我求求你别这样啊!我还没有我还没有和她玩够啊!」 宏放开了小姐,之后不断的向她叩头。 「我跟她定下了一大堆约定,但现在我都还没有为她达成任何一件啊!所以。」 「没办法的。」 小姐平淡的说。 听到她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宏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至于小姐放在膝盖上的手,则是紧握着拳不放。 「看来你好像又忘了吾方才说的话。」 「咦?」 阿基米得的视线,吸引了宏的目光。 「吾不是说过吾等并无死神之镰吗?小姐她不过是个搬运者,对这一切并没有控制能力。」 「你、你是说过没错。」 所以。 所以她才没办法阻止老板娘的死吗? 「难道你已经知道,去购物的老板娘会死于车祸吗?」 「我当然知道啊。」 她的答案一点都没有踌躇。 我明明已经知道了,但是宏还是受到些许打击。 难道自己和小姐真的是不同次元的人吗? 「果然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吗?」 小姐这时终于第一次露出微笑。 「你一定很讨厌这样的我对不对?」 「没这回事。」 宏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明快回答。 其实,他的脑海现在如同被龙卷风侵袭般的混乱,但只有这件事他十分笃定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嘿嘿我好高兴哟。」 小姐脸上的表情如花开一般,渐渐有了笑容。 看到小姐久违的笑容,才觉得之前认为和她是不同吹元的人,想法是多么愚蠢。 令人醒神的银发。近乎透明的雪白肌肤。如赤月般的双瞳。 但小姐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 翌日。 静静走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柏油路上,宏与小姐一同走向老家。两人想去探望千岁。 但是千岁已经不在家里了。 「你们找千岁吗?她已经去医院啰。」 迎接宏他们的华子如此说着。 为了做好回乡的准备,这段时间里,华子都住在老家里。 「去了医院难道她不舒服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只不过因为手术就快到了,为了详细检查才去的。」 「啊。」 并不是忘了,只是不愿想起的事情遭到点醒,让他的心跳加剧。 手术。 (如果像开盲肠一样的小手术就好了。) 「那我们去医院看她吧。」 「去医院?为了什么去呢?」 「当然是。」 华子的话,让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她的人。因为她并不是去那里玩。」 「你说的也有道理。」 的确,如果现在去医院的话,也不太可能会有和她说话的时间。 而且她不过是住院,也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只要明天就可以再见到她。既然如此,明天再来其实也没有关系。 「那我们还会再来,你帮我跟千岁说一声吧。」 「我知道了。」 得到华子的允诺之后与她道别,宏不得已的踏着来时路走回去。 侧头一看,小姐正踢着小石子玩耍。小石子滚来滚去,从来的时候她便玩到现在。 两人的感情如此融洽,但小姐对千岁的手术却似乎一点都没兴趣。但人的生死,也是小姐没办法控制的事情。所以,她会有如此态度已在 预料之中。 面对死亡,要是不冷感的话那就麻烦了。 「啊!」 「怎么了?」 「石头飞进田里头去了。人家本来想持续到旅馆去的说。」 「。」 「真是遗憾呢再试一次吧。」 总是孤独的小姐。 由于身处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交界之间,所以她无法和任何人交朋友。只要和自己熟稔的人都会永远消失在眼前。最后留下的,就只有 无限的悲伤。 如果她不是死神就好了。 「啊唔又不见了。」 「对了,小姐。」 「什么事?」 小姐露出贝齿的笑容。宏想要让这仅拥有悲伤宿命的少女,能够保有些愉快的回忆。 「我说啊我们接下来去玩好不好?」 「去玩?跟你玩?嗯,好呀。玩吧!怏玩吧!」 小姐拉着宏的手,雀跃的跳来跳去。头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铃铃的声音,银色秀发优雅的舞动。 「那么,我们要玩些什么好呢?你有什么特别想玩的吗?」 「那么我想要去游泳呐。」 「游泳啊好啊。」 虽然是个过于突兀的提案,但在这炎热的季节中,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也说不定。问题是要去哪里好呢? 「越大的地方越好呐。因为浴缸也是越大的越好呀。」 边说两手也不断张开的比喻,小姐十分的兴奋。 「嗯,我知道了。」 宏和小姐一起去村里的商店冲买了泳装之后,坐了一小时左右的电车,目的地是邻镇的海水浴场。虽然常盘村里也有海,但海岸沿线却全 是岩岸而无沙滩。地方大是大,却无法满足小姐想要游泳的希望。 但海水浴场就不同了,凭它的条件一定可以让小姐满足。到这来虽然会花一些时间,但由于他们出发的时间尚早,因此直到回去之前一定 可以游个尽兴。 但是。 「呼哇好多人哟。」 海水浴场的人多到吓人。像这样的大热天,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海与沙滩的确很大,但想在这挤到不行的人群里游泳,实在是比登天还 难。 「啊!」 听到突然发出声音,转头一看,便看到被撞倒在地的小姐正望着自己。而旁边则是站了一个搞不清楚状况,手上还拿着棒冰的男人,十分 不解的四处张望游荡。 「奇怪,我有撞到什么东西吗?」 男人虽然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啃了口棒冰就离开了。 (我都忘了一般人是看不见小姐的。) 由别人口中得知这个事实,感觉十分奇妙。因为在昨晚小姐的告白前,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这件事。 「手给我。」 拉着宏的手站起来的小姐,笑着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果然人多的地方好危险呢。」 「等一下,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个没人知道的好地方。」 宏藉着数年前和华子一同来时的记忆,开始沿着海岸线漫步。走了一段时间后,宏才发现,他和小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手牵着手。 (要是被其它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被觉得是怪人吧。) 脑子里想是这样想,但宏并没有要放开手的意思。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看不到什么人了。 「哇!没有人了耶。」 这儿离道路与海边小屋已有相当距离,相信应该不会有人想来这里才对。但对想游泳的两人而言,却是最佳地点。 「小姐来,这个给你。」 宏将手上的纸袋递给了小姐。 「咦这是什么?」 「我们刚刚不是去买泳装吗?不过这是店员帮我选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款式」 「要换上这个对吧?」 宏点了头之后,小姐便迅速的开始换衣服。 「呜哇,你、你等一下!」 「嗯?」 一起生活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小姐对这方面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也没办法强迫她,但宏也不能就 这样继续看着她换衣服。 而且宏也必须要换上泳裤才行。 「小姐,我去上一下厕所。」 把自己的泳裤放进手提袋里,宏便走向岩石堆的阴影处,并且就在那儿换好了衣服。 「啊,你也是泳装。」 当宏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小姐也已经换好衣服。 「对啊,顺便嘛。不过,你穿的是。」 「泳装这种衣服,穿起来贴着身上好紧、好难过哟。」 小姐边这么说,边像是很难过的拉着泳装衣缘。但令宏说不出话来的,是那件泳装的样式。 (为什么会是学校的泳装呢?) 难道跟店员说了小姐的年龄是最大的败笔吗?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嗯?怎么了?」 「没、没事。那我们开始游吧。」 「慢着,吾要留在这儿。」 躺在小姐怀中的阿基米得,像是在宣言似的说着。想想也是,让布偶泡海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难得才来一趟,你也来好好享受海水浴吧。」 「什么?哇哇!」 宏从小姐的手里把阿基米得抢过来,之后便将牠抛向拍打海滩的浪潮中。 「咕哇!」 「哇!阿基米得!」 小姐急忙跑往阿基米得落下的方向,在掉落到海中的前一秒以扑垒的方式接住牠。 「呼!好险。吾还以为会被溶掉呢。」 「不过是浸一下海水,溶不了的啦。」 「吾还以为心脏要停了呢。」 「你不可能会有心脏吧?」 宏这时的吐槽,让阿基米得没法子回嘴而沉默不语。 「那我们去游泳吧。」 小姐把阿基米得放在岩石堆的阴影下,做了简单的热身操之后,便往海的方向冲过去。 「我说,游泳的时候总可以把帽子拿下来了吧?」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戴着。」 吸了一大口气之后,小姐便啪沙地跳进海中。 但没多久,她就从水里冒出来。 「我忘记了。我不会游泳。」 「哇!已经这么暗了啊。」 走出常盘村的车站,小姐望着夜空说了这些话。 抬头一看,七夕夜空特有的满天星斗就在眼前。 较平时气焰高涨的夏日艳阳落下后,夜的来临也更快。 「快乐的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呢。」 「对啊。」 由于一整天都在教小姐游泳,所以宏觉得十分充实愉快。 「好了,我们回去吧。」 小姐说着便走到前头。 但才走了几步,她就蹲下去。 「小姐,你怎么了?」 「唔、唔嗯。」 觉得她状况有异而出声询问,却看到小姐抬起头看着宏,露出了困扰的微笑。 「好奇怪哟,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应该是太累了吧。你还走得动吗?」 「当然可以!嘿咻。」 小姐架势十足的想要站起来,但却又马上全身摊软得坐下去。 「唔,怎么会这样呢?」 「这是你第一次游泳,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宏在露出不安神情的小姐面前转过身去蹲下来。这让一时间无法理解如此行为的小姐,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咦可是?」 「别客气了。」 「谢谢。」 踌躇的用手挽着宏的肩,发出铃的一声铃响之后,小姐的重量便移往他的背上。 「嘿呦。」 正要背起小姐的宏,突然失去平衡。这是因为小姐的体重,比想象中要轻了许多。 「哇,好高哟!」 小姐因为视线高度急剧改变,感到相当新奇而露出笑容。但宏却因为小姐那轻如鸿毛的体重而感到十分悲哀。 「小姐我问你。」 「嗯?」 回答刹时在耳边响起。 「你为什么会到这个村子里来呢?」 「嗯,是有人说这里有我忘了的东西,要我找回来。」 「忘了的东西?你愿意的话,我以帮忙找唷。」 「嗯,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 小姐暧昧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到底要找些什么呢?」 「喔这样啊。」 仔细想想,小姐失去了记忆。 而在这种状态下,她能够找得到她要找的东西吗? 「那可以问要你来这里找的人啊。」 「祂应该是不会告诉我的,而且也不容易见到祂。」 「那个人在哪里呢?」 「嗯,应该在那里吧。」 小姐指着星空回答了宏的问题。 「欸?」 「要我来找东西的,是神哦。」 回家路上还十分有精神的小姐,到了「鸣户」的同时就睡着了。 摸摸她的额头,并没有想象中的发烫。看起来不过是因为累了才睡着,这让宏放心下来。 「呼。」 但她为什么连去玩都会这样呢? 两人见面还没有多久,但这已经是宏照顾小姐第几次了呢? 「对了,基德啊。」 「别省略别人的名字乱叫,真没礼貌。」 本想补一句「你又不是人」给牠吐回去。但宏还是忍下来,继续对阿基米得发问: 「有什么病是死神才会得的呢?」 「不知道。就吾辈所知,这世间还没有任何病症能让小姐染上。」 「这么说,死神都不会死啰?」 「不可能会死,因为死神是已死的存在。但是却会消失。」 「消失?」 「稻叶!」 这时阿基米得的口气突然变得尖锐与严肃。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死后的世界,应该是今后该怎么面对小姐与千岁。」 突然将这封印在内心深处,最好永远都不要提起的事情摊开来谈,让宏的身体不禁颤了一下。 「你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 「你呀,到底还要想到什么时候呢?」 总觉得阿基米得的语气好像在嘲笑着自己。 「犹豫是必然的,但时间并不是无限。但要是怎样都想不出答案,就只有行动一途。」 阿基米得的忠告实在是太抽象了,但却一字一句在宏的心里烙印下来。 想一切都装作不知道。 想一切都用逃避来搪塞自己是不行的。 「为什么,我会让小姐与千岁见面呢?」 宏咬着唇低下头去。 明明想要一直看到两人快乐的生活下去,但现实却逼着宏得做出抉择。 小姐与千岁。 在两人的立场处于相反状态下,要叫他做出选择是不可能的事情。 「行动吧,稻叶。你和吾辈不同,有能拥抱人的手臂,以及可以奔跑的双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是人类。」 「这我明白。」 「呵没想到你居然会乖乖听布偶的话。」 「不过,你并不是个普通的布偶吧。」 「但我也曾有过只是个普通布偶的时候。」 「咦?」 宏往阿基米得的方向看过去。微亮之中,牠不过是个看来相当诡异的黑色物体而已。本想要看看牠的表情,但想想阿基米得其实不可能会 有表情变化。 「可是,这是真的啊。」 「真是没有礼貌。你这样的批评,可就是对吾的制作者十分不敬。」 当牠说出制作者这句话,让宏顿了一下。不过,静下心来想想,既然牠是只布偶,有制作者并不为奇。 「制作吾辈身躯的,是一位少女。」 阿基米得便从此开始娓娓道来。 把你做出来的,其实是我的姊姊哟。 其实,之前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姊姊手上的伤会越来越多。姊姊的手,并不是那么巧。 因为你,实在怎么看都不像猫。 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很可爱啊。 我拜托他们,不要把床摆在窗边。 因为如果往窗外一望,就会知道季节的变换。 春天来了,夏天到了然后又到了春天。因为我知道将我排除在外的世界,依然随着时间继续转动。 我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透过红叶射下的阳光,渲染了整个房间。 坐起上半身,我直盯着房里看。 红色的光总是一片雪白的房间,只有在那时候会变成不同的颜色。 而你是黑色的,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因为我曾经跟姊姊说过,我讨厌白色。 我曾经说过,讨厌白色的房间。 跟你说喔我最近身体好像变得更难受了。比以前,还要痛苦多了。 我究竟会怎么样呢?。 啊,对了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虽然很小,但是我很努力做出来的。 你看这个,做得很漂亮对不对?说不定做得比你还好呢。 这是镰刀。 我把这个送给你。 如果你看到死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这么对他说。 『这女孩是吾辈的猎物。所以还轮不到你来取走。』 「。」 「不过很可惜的,吾辈并非是真正的死神。并且,何谓真正的死神,也是那位少女无法理解的事情。」 微暗之中,语气略带哀伤的阿基米得如此说着。但说不定这不过是自己的感觉而已,因为牠根本不可能会有声带这东西。 「那孩子死了吗?」 「吾辈的生命是由少女的愿望而生。但吾辈无法完成自己的工作,因为一切都太迟了。」 「。」 「吾辈自诞生的时刻起,便已经失去其存在的价值。但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我们也并不是无用的垃圾而已。至少,吾辈是如此想的。」 听了阿基米得说的这段话,让宏想起了千岁。 千岁也是一个人孤独的待在那个房间里,只能够对着布偶说话吗?对着像阿基米得那般不会回答的布偶自问自答吗? 「 看来我说大多了。吾辈也要去睡了。小姐有你在照顾我很放心。」 「你也会睡觉吗?」 用调侃的语气说了这句话,但却一声回答也没有。 究竟牠睡了没有,宏完全无法做出区别。 「。」 宏抚着小姐的银发,摸起来感觉非常的舒服。但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总觉得小姐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你是怎么过上小姐的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获得答案。 就如同刚才的调侃一般。 翌晨。 吃了淡而无味的早餐,背后好像传来小姐醒过来的感觉。 「你醒了啊。身体好了一点了吗?」 「嗯。」 面对宏的问题,小姐揉揉那睡眠惺忪的双眼,用那还对不着焦的视线呆呆的看着四周。 「喂,小姐?」 「嗯醒了。」 「有食欲吗?」 光是看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怎么好。虽然知道这问了可能也是白问,但如果不吃些东西是不行的。 不过,正如预想一般,小姐慢慢地摇摇头。 「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因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喔。」 「可是他看不见我啊。」 「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 因为如此,所以上次小姐才没有去找医生。 「我是因为第一次去海边游泳,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是真的。」 知道她在逞强,所以宏安静的不说一句话。 「我马上就会好了。」 「那我中午的时候去店里帮你买面回来。这样你想要吃的时候,就可以马上拿来吃了。啊,还是你想要吃凉面呢?」 小姐露出了微笑,稍稍点了一下头。 「谢谢你。」 「你是说凉面?这种小事根本就不用在意嘛。」 「不是的,是谢谢你在我昏倒的时候,总是在一旁照顾我。」 「别在意,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我很开心。因为半夜醒来可以看到你在我身边,这让我觉得很安心。所以谢谢你。」 话说完之后,小姐又再度躺回棉被里。心想她是不是还累得起不了床的宏把脸凑近了小姐。 小姐就这样躺在被窝里,直盯着天花板看。 「我问你哦,小千千她生病了对吧。」 「咦?是啊,没错。」 不晓得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的宏,反射性的点点头。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只要是我知道的都行。」 要是她问是什么病的话,宏并没有自信可以给她一个满足的答案。 因为他也不知道实际病名与成因为何。 「你为什么不肯陪在小千千的身边照顾她呢?」 「!」 突然间,他遭到一记当头棒喝。 由于小姐的脸实在太过于天真无邪,因此这更让宏的心动摇了起来。 「这、这是因为她身边有随身护士照顾,所以我在不在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像是宏说出了难以理解的话一般,小姐呆了一下。 「因为就算我侍在她的身边,他的心脏也不会变好。」 「这跟那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呐。」 小姐看着宏如此说着。但心中的罪恶感似乎全都在此时涌现出来,所以令他不敢看着小姐把头低了下去。 「因为只要有你在身边,小千千就会很高兴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个嘛。」 「我跟你说哟,这有很大意义的呐。」 小姐的话,让宏抬起头。 他眼前见到的,是充满了温柔的徽笑。 「因为小千千会高兴哟。这样不是有很大的意义吗?」 「嗯没错的确如此。」 就在承认的同时,一阵强烈的悔恨感向宏袭来。 为什么我不多留下一些时间陪千岁! 要是我早一点回到这村子里来就好了。 午餐后,宏向小姐谎称要去散散步,但其实去的是老家的方向。 本以为千岁已经回家了,但与预期相反地还在医院里。应该是因为手术将近,所以在进行精密检查吧。 宏再度踏上了来时路,这次走向常盘医院。 他们家真不愧是当地的名人,只不过报出稻叶的名号,服务台的人便特地领着他来到了病房。 「奇怪?」 打开门的瞬间,躺在床上的千岁看到宏,似乎无法置信的揉揉眼睛。 「啊真的是哥哥耶。」 「嗯,至少我不是狐狸变的啦。」 宏的话让千岁吃吃地笑了出来。 「对呀。因为人家是好孩子呢。」 「不好意思啦,来医院打扰你。」 「不会。不过,发生什么事了吗?」 千岁张着那骨碌碌的大眼睛,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其实我。」 把旁边的铁椅子拉过来坐下,宏轻抚着千岁的头发。 「打算留在这个村子里跟千岁住在一起。」 「咦?但、但是哥哥要搬出那边吗?还有朋友怎么办呢?」 「当然要搬出来啊。至于朋友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常见面,但又不是永别,没关系的。」 「这样啊。」 千岁的表情有些不安的低下头。 「怎么啦?」 手依然摸着她的头,将脸凑近千岁,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而千岁便用那微润的眼睛,转过头看着宏。 「哥哥你是不是在勉强自己?」 「勉强?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哥哥以前曾经说过绝对不会回到稻叶家来。而且等到可以独立之后,便要去别的地方过一生。」 「那、那是这个嘛。」 那段对父亲抱有强烈反感的时间里,自己可能真说过那些话。 但那不过是小孩子逞强时说的话而已。 「我改变心意了。现在,我想要回到常盘村里来和你们住在一起。」 「啊,我知道了!」 千岁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拍下掌心。 「一定是姊姊跟哥哥说了些什么吧?讨厌啦,姊姊这人虽然很精明,但有时却会有点脱线。」 哥哥不可以当真哦千岁如此笑着说。 但是。 「千岁对不起。我让你一个人孤独了这么久。」 「咦?」 「而且还让你得一直装出笑容。」 千岁的脸上总是少不了笑容。 无论是不安还是痛苦、悲伤还是焦躁,她都将这一切情感压抑在那笑容的面具之下,深怕自己的言行会对身边的人带来困扰。所以, 千岁脸上总是有着不得不有的笑容。 「手术,就快要到了吧。」 「嗯、嗯。」 「你害怕吗?」 「怎、怎么会怕呢?手术在麻醉还没退掉前就会完成了嘛。」 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的千岁,她的表情让宏十分难过。于是,宏便搂着千岁,将她那纤弱的身体拥入怀中。 「啊。」 脸埋入宏胸前的千岁,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对不起这话不应该说出来,但我还是要说其实我很不安。」 这句话让千岁的身体惊颤了一下。 回想起来其实宏一直都很不安。但是自己却又什么都辨不到。就 连保护、还有想要帮助她都办不到。 所以,便因为那股无力感而让自己一直逃避,不肯正视这一切。 「哥哥。」 「但今后我会一直陪在千岁身边,为你着想许多事情。要是千岁你会感到害怕,那我就替你害怕。要是感到悲伤,我会替你悲伤。这样好 吗?」 躺在宏的怀里,千岁笑了出来。 「哥哥你说的话好奇怪哟。如果你是陪在人家身边,那就应该是和人家一起承受,而不是代替人家承担不是吗?」 千岁这时抬起头,面对面的看着宏。 笑容出现在脸上,但眼眶里却都是泪水。 「还有就是,要一起欢笑哟。」 「没错说得也是。不好意思,我又说错话了。」 「别这么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人家才真的很奇怪呢。明明那么高兴,眼泪却一直停不下来。」 千岁又再度抱着宏,脸像是在擦去眼泪般左右摩擦。之后抬起脸,千岁笑着边留着泪。 「明明是那么高兴,却又哭出来。这样很奇怪吧?」 「一点都不奇怪。」 宏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轻轻的抚着千岁的头。然而,千岁的眼泪也像溃堤洪水一般,冲湿了她的粉颊。 「呜、呜呜哥哥。」 宏轻拥着千岁那病弱的身子,瘦小的令人疼惜,但十分温暖。这是宏第一次看到千岁哭的样子。 要是早点这样做就好了。 像是想将至今忍耐的泪水完全释放的千岁,不禁放声大哭了出来。 母亲死了,父亲也走了。 (但她还是没有要求我留下来。) 不愿让人见到她的眼泪,只是一人孤独的暗自啜泣。为了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总是用笑容来压抑自己真正的情绪。 虽然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但宏现在终于真正有了当「哥哥」的感觉。 当宏回到「鸣户」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轻轻开败门扉,看来小姐似乎还在休息的样子,可以听见房里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宏慢慢踏进房里看看小姐的睡相。 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十分安祥的睡脸。看来她似乎稍微舒服了一点。 但是。 仔细看看房里,宏却总觉得房里有些许地方和自己出门前有些不同。他极力想要找出答案,而再度环顾四周时。 「!」 (难道她在这种身体状况下还是去了?) 宏稍微困惑了一会儿,便一把抓起位在房间一角的阿基米得。 「稻叶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闭嘴。」 手里握着一只黑色布偶走出房间,宏便走向「鸣户」的内庭。那里很少会有人过来,所以就算是跟布偶说话如此看来,滑稽的场面也 不会被他人见到吧。 「你带我来这想做什么。」 「小姐她究竟去那里了?」 进入房间时所感到的不协调。 那就是小姐平时穿的衣服,跟宏出门前所放的位置已有了不同。 此时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件事。 「她一定是拖着那衰弱的身体出去过了吧?她到底去作了什么?」 「就和你想的一样。」 小姐她又一个人并且身体虚弱成那样也得去做的事情。 那就是灵魂引渡者的工作搬运魂魄。 「为什么难道死神的工作真的那么重要吗?」 「稻叶。」 「就算她变得如此疲累不堪,那个叫做神的家伙还是命令她要去做吗?」 若真是这样。 (不管祂是神还是什么,我一定会杀了祂!) 「稻叶,你冷静一点。」 听到阿基米得困惑的这么说时,宏才发觉自己的手正紧紧掐着牠的身体。 「啊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你是为了小姐着想才会发脾气。但是,我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事还是得要有人来做才行。」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小姐不可呢?」 宏抱着头坐在一旁的石台上。 「你知道死神是怎么诞生的吗?」 阿基米得喃喃的说着。 「不知道不可能会知道吧。」 「能成为死神很讽刺的只有善良的魂魄而已。若是善良的魂魄因为某些不明原因,而无法顺利的到达彼岸时,便会在无助的彷徨之中 ,成为死神」 「难道说小姐她?」 「你想得没错。小姐便是因为不想让别人也体验她受过的苦,所以才会这么努力。因为无法前往魂魄至彼方的痛苦,她是最明白的。」 从一直陪伴在小姐身边的阿基米得口中所说出的话,有无法驳斥的沉重压力。 「所以,小姐便在谁也没发现、没人看得见总是与死为邻,眼前只见哭泣伤悲的状况下,度过了半个世纪。」 「为什么她得受这种苦?」 宏这时发觉自己失声了。 小姐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不但没有和人接触,而且也没有任何朋友,一直以孩子的样貌生活至今。 她到底经历过多少次的死别呢? 看到快乐四处奔跑的孩子,她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虽然能够想象小姐的孤独,但却绝对无法理解。 「稻叶我要谢谢你。我非常感谢你为小姐所做的一切。」 对阿基米得十分唐突的感谢,这时的宏似乎能够理解了。 无论是小姐与阿基米得在那儿相会,还是小姐的魂魄为何没有被顺利的运到彼岸。 如果。 我是说如果哟。 如果你看到死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这么对祂说: 『这女孩是吾辈的猎物。所以还轮不到你来取走。』 阿基米得是由少女的愿望而生。 但牠无法完成自己的工作。因为一切都太迟了。 『吾辈自诞生的那时起,便已经失去其存在的价值。』 第五章 爱的真谛 日暮西沉时分。 伫立在稻田正中央的稻草人,沐浴在余晖之中。 这景色十分令人怀念。走在田间阡陌的宏,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走在自己身旁的小姐: 「对了,小姐。」 「嗯?」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有忘了的东西要找对吧?那你已经找到了吗?」 「嗯还没有找到。而且我不太想找。」 小姐望着天空,用很没精神的声音回答。 这几天,小姐都过着睡完醒,醒完睡的生活。虽然她本人说这只是因为太累而已,但仍弄不清原因,这点实在令人担心。 不过,身体好的时候她又活泼过头,像今天她就可以去看千岁,并且,两人还高兴的聊着书里的内容,交换彼此感想。 看到她这样子,相信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可能真如她所说,不过是累了或是中暑而已。 「为什么?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才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吗?」 「嗯。可是哦我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找到那个东西。」 的确,我从来都没见过小姐为了寻找那样东西而在村子里奔走。但对此感到困扰的她,是代表她对这件事的执着尚存吧。 (明明想找到,但却又不想去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耶。我想应该是不太好才对。但是要找些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呀。」 「。」 「应该是个很重要、很重要但却又不见了的东西。」 「既然这东西那么重要那你为什么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与小姐见面后才开始作梦的宏。 与宏邂逅以来便常常昏倒的小姐。 总觉得这之间一定有所关联的宏,他的心一直都静不下来。 「奇怪?」 和小姐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宏发觉小姐身上好像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原来是小姐今天没有像往常般把阿基米得抱在身上。 「小姐,你把牠怎么啦?」 「嗯我把牠留在小千千的房间里了。」 小姐的笑容有些寂寞。 「留在那里?你把牠借给千岁了吗?」 「不是的是阿基米得自己说要留在那里的。」 「为什么?」 「不知道耶,到底是为什么呢。」 「。」 「不过我总觉得以后好像再也见不到阿基米得了。」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姐面无表情,眼睛直盯着前面的黑暗,让宏不太敢继续问下去。 「不过我一点都不会寂寞哟。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分开的。」 小姐喃喃自语的话中之意,宏完全无法理解。 总是挥之不去的梦。 现在,宏似乎已经开始可以理解,那众多视线的真实身分是什么了。 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若这个想法正确,就实在是太悲哀了。 因为他们永远都无法离开那里。那里并没有出口,所以,他们、永远都只能在这个世界里浮游徘徊。 而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一直看着将自己送来这里的人。 在他们眼中的并不是宏,而是。 「呜呜呜!」 「小姐?」 宏因为这些许的呻吟声醒过来。 慌忙坐起身子,便看到躺在身旁的小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呜呜呜救命啊!」 「小姐?」 拍拍她的脸颊想把她叫醒时,小姐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别害怕我就在这里!」 「啊!」 小姐的眼睛这时张开来。虽然眼神里还略带恐惧,但似乎是发现宏就在身边,所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小姐。」 脸上留着泪痕的小姐,呆呆望着自己的四周。像是在确认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我作了一个梦。」 彷徨无助的视线,回到宏的身上。 「被好多的脸包围起来大家都在指责我。」 「欸?」 「他们都说只有我能笑实在是太贼了。我杀了他们之后,居然还和你、阿基米得与小千千玩得那么高兴。」 小姐寂寞的如此说着。 (果然那个梦是小姐的梦。) 以身为一个死神来说小姐实在是太善良了。相信是一直担任搬运人魂的这个工作,使她的良心一直受到苛责吧。 「小姐你一点都没有错喔。」 宏伸出手,拭去小姐脸上的泪痕。 「我听阿基米得说过了。死神的工作是一定要有人去做才行。就算如何痛苦与难过,小姐你还是为了大家不断努力不是吗?」 无论谁都没有资格去责备小姐就算有我也绝不允许! 「我真的很贼呢,自己明明是死神,却害怕会消失。」 「。」 「大家都一定都很怕死,但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果然死神还是不能跟人类在一起的。」 「小姐。」 「因为感觉这那么痛苦难过啊!我不但是个胆小鬼,还很贼。」 「别说了。」 宏抱着她那哭得发抖的身子。 「除了我之外,千岁还有华子也都很喜欢小姐的。」 现在我只希望她能静静的睡着。 小姐的泪染湿了胸襟。她的心痛传到我心里,让我的心也跟着苦闷起来。 小姐的呜咽与浪涛声在耳边萦绕,宏只得等待晨曦的到来。 翌日,持续照顾因高烧而昏睡的小姐,等到宏终于有机会歇息一下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但这次他并没有作那个梦,作那个与小姐相同的梦。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梦。 小时候,稻草人便是宏的神。 与其在看不见神模样的神社祈祷,人形的稻草人反倒给宏有所回应般的感觉。 而且宏并没有零用钱,所以根本就没办法捐香油钱。 『希望妈妈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每次祈祷都是从这句话开始。 希望那个可怕的女人,可以对我好一点。 希望能够拿到零用钱。希望爸爸能够常在家。 『还有就是,还有就是。』 稻草人总是站在那里。 随风飘动的布料就像是能够将自己的愿望传到天上去。 『你在这里作什么啊?』 眼睛张开之后,身旁出现一位女孩。 曾经听华子说过,日落的时候会容易遇见魔物。而现在正好是太阳西沉的时刻,所以一开始还以为这女孩是魔物呢。 『你是谁?』 这问题让少女的脸色一沉。 『我的名字,没办法告诉你耶。』 『为什么?』 『因为这国家的语言,没办法说出我的名字哦。』 当她这么说之后,宏这时才发觉少女和自己有些许不同的地方。她的眼睛像夕阳般红,皮肤白得像云一样,头发像星光闪着银光。 『原来你是外国人啊。』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少女的笑容十分灿烂。让人打从心底的舒服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呀?』 『嗯。』 愿望的内容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 觉得要是说出来就会没效的宏,适 当地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在等人来找我玩呀。』 『真的吗?太好了!』 抱着一只奇怪猫布偶的少女,开心的手舞足蹈。 从那天起,两人便成了好朋友。 醒来的时候,片段的记忆浮现。 『我跟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面呀?』 以前,小姐便曾经这样说过。看来她说的是对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跟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面呀?宏与小姐便见过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宏晓得她忘了的东西是什么。 就算是没有记忆也能知道。 「呼。」 宏坐在医院大厅里的沙发上,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住院病患。在这微明的大厅里,宏想起刚才与阿基米得的对话。 「你特地在此时来找吾辈有何用?若是千岁醒来时没见着吾辈,可是会很麻烦的。」 「这我知道。我也是瞒着小姐溜出来的。」 把从千岁怀中借出来的阿基米得放在沙发上,宏便马上进入主题。 「小姐忘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知道了又如何?」 阿基米得的语调一点都没变。 「当然是帮她找到啊。」 宏确信小姐忘了的东西,一定是和她身体情况有切身关系的东西。可能在没有找到那样东西之前,小姐会就这样继续衰弱下去。 「小姐究竟是忘了什么东西?我是认真的,我不想看到小姐再这样继续衰弱下去了。」 「布偶它无法从自身产生热度。」 「啥?」 「若是没有人的温暖,就算夏天也是冰冷的。然而,人也是一样的。没有与人相处过没有接受友情与爱情熏陶过的孩子,对感情的表 现还是会有所极限。」 「你说的是小姐吗?」 「就算抱着吾辈多久,小姐还是无法感到任何温暖,但是。」 阿基米得在此把话停顿下来,换口气开始继续说下去: 「小姐就交给你了。要找的东西马上就会找到了。」 「喂,你别自己说完就算了啊。」 「吾辈要睡了。」 「啊,喂!别挑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就睡啊!」 宏抓着阿基米得使劲的上下左右摇。但阿基米得却像真的布偶一样,一动都不动。 (那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到底想做些什么呢?) 突然决定离开小姐,和千岁在一起的阿基米得,宏完全无法了解牠真正的用意为何。 就在那时候。 「!」 突然感觉到人的气息的宏,抬起头来一看。 华子就站在他的眼前。 「你、你。」 她几乎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不过,为什么华子会在这里出现呢? 由于过于惊吓而发不出声音的宏,看到华子露出至今从未见过的笑容。 「晚安,今晚热得很舒服呢。」 「。」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陪在那孩子的身边行吗?」 「你,是谁?」 嘴巴自己动了起来。 不对劲。 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华子。虽然她的外表跟华子一模一样。 但是。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是。」 「你究竟是谁?」 宏如此斩钉截铁的质问,让华子把本来要说的话全吞了回去。 一瞬间两人间的空气冻结了起来。现在明明是夏天,宏却感到寒气刺骨。他的本能抗拒她的存在。 但宏不发一语的等待她接下来的回答。至于她的视线也透过镜片,停在宏的身上。 经过那刹那间的永恒,她才慢慢的开了口: 「我的名字是千夏千年不变的夏日。是永远徘徊在同一个夏季里的人。正如你所知,这个身体是我向华子借来的。」 千夏千年不变的夏日? 借了华子的身体? 虽然这时许多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但他想要知道的就只有一个。 「你到底是为什么到这儿来跟我见面呢?」 「我并不是要来见你的。」 千夏苦笑着说。 「我是为了向即将消失的最重要的人说声再见。」 「咦?」 听到最重要的人这句话,宏的脑里浮现了屈指可数的数个人影。但其中还待在这个地方的人,就只有一个而已。 「咦,不会是千岁吧?」 察觉眼前千夏的真实身份,让宏受到很大的冲击。 「你也是死神吗?」 「没错,就某种意义而言,我是。」 不做任何暗示,千夏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时,宏的脑中一片混乱,完全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如果眼前这位自称是千夏的女性真的是死神,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千岁才行。 「我不会让你去的。就算赔上这条命,我也绝对不会把她交给你。」 看到宏紧张的样子,千夏笑了出来。 「你放心,我不是来带千岁走的。」 「咦!不是千岁吗?」 「没骗你。」 千夏的这句话,让宏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坐在沙发上。 「原来不是千岁啊太好了。」 自己的穷紧张,让宏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不过,千夏还是要来这儿带走不知是谁的魂魄,其实是不该笑的场合。 「那么重要的人是?」 宏虽然这样问了,但千夏却露出些许寂寞的神情笑而不答。之后她又在宏的身旁轻轻耳语。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要告诉你,解救你们称做小姐的孩子的方法。」 「什么?」 「这样下去,那孩子会死不,是消失。」 现在这个情况下,就算认为她说的话是骗人的也不为过,但宏这时却相当平静的接受这一切。可能是他心里的某处已经发现,说不定是如 此的缘故吧。 「那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帮助小姐呢?」 「要救那孩子一定要让我和她合为一体才行。」 「合而为一?这是怎么回事?」 千夏没有回答宏的问题便转过身去。她的视线前并没有任何东西,那个方向可能就是小姐所在的地方吧。 「我是她的一部份,忘了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还给她才行。」 千夏微笑着。 虽然那是华子的脸,但那的确是千夏的笑容。 「千夏你就是小姐忘了的东西吗?」 「绝对不能缺了这部分。我们一定要合而为一才行。这是为了能让一个生命继续生存下去。」 「?」 「对不起,请你跟我约定好吗?先不要杷我的事情告诉她。」 「为什么?」 对宏来说,明明现在就可以救小姐的命,为何千夏却还不愿意的这件事,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现在还太早了。只要时间到了你便会知道答案。而且对你而言,现在不先告诉你会比较好。」 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意思。正当宏想再问的时候,千夏的眼神拒绝了一切。 「因为那孩子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我。舍弃我当时的记忆还在令那孩子受苦。所以拜托你。」 无意间,眼前景象模糊了 起来。 「解除那孩子的痛苦吧。」 一阵风吹过,抚过宏的额。一切都随着这阵风消失了。 就像千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到了千岁动手术的当天。 很稀奇的,华子居然到「鸣户」来了。 「我是来找你一起去的。」 在这之后,本来是得等到手术结束之后才有机会见面,但似乎是留了一段很短的时间,特别让身为家人的宏一行人见她一面。本来是想带 小姐一起去,但她似乎身体依然不舒服,而且又在午睡中,所以宏便和华子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千岁了。 (还是别乱想了。) 宏似乎是想把这不吉利的想法抛诸脑后的摇摇头之后,叫了华子一声。 「我跟你说喔,华子。我见到千夏了。」 这句话让华子马上回过头。 她就像是爱恶作剧的妖精般张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 「前天。」 「这样啊。难怪我一觉醒来之后,还是累个半死。」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身体借给她呢?」 「既然你已经知道,瞒你也没用了。」 稍微耸耸肩,华子便道出事情原委。 看来好像是七夕夜里,华子最喜欢的怀表突然间发出光芒,然后一个自称千夏的声音求华子借身体给她的样子。 至于她的请求,华子毫无犹豫的便答应了她。 「你这家伙有病吗?」 「你想想,人一生能够有多少次这种机会呢?我觉得这是个有新体验的好机会呢。」 「真亏你敢连理由都没问,就把身体借人。」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还需要理由吗?」 「这话是没错啦。」 「还敢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帮小姐了。」 「。」 面对华子捉弄的笑,宏没有话可以反驳。 仔细想想,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哥哥!姊姊!」 宏和华子到了医院,便见到数天不见的千岁,就像是个普通女孩般,充满精神的迎接他们。 「这样不行喔,医院里可是不能大声喧哗的哟。」 边这么说,华子便摸摸千岁的头。 「嘿嘿。」 宏看到像门神般站在那儿的护士,脸上挤出硬生生的笑,似乎见到这对姊妹情深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悲伤。 (原来成功率真的那么低啊。) 虽然之前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但似乎这时才了解这是个事实。 「啊,对了,哥哥。小小姐说这个要送给我呢。」 说着说着,千岁便把阿基米得拿到宏的面前。 「今天虽然很遗憾小小姐不能过来,但她送给人家这么可爱的布偶,以后人家一定要回给她一个大礼才行!」 「到底哪里可爱啦。」 宏看着千岁怀里的阿基米得苦笑。 就在这时候。 宏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往那十分诡异的方向望去,阿基米得那对菱形的眼睛,似乎是想对宏说些什么。 而牠的要求,宏似乎也知道。 「对了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都没跟你们说。」 宏的这句话吸引了华子与千岁的注意。 「那就是我会说腹语。把那玩意借我一下。」 「咦,好。」 从千岁手中接过阿基米得之后,宏抓紧牠轻咳一下。只有那自我介绍的第一声,宏有刻意配合嘴型的自信。 因为牠的自我介绍总是那一句。 「吾乃是猫之一族也!吾之正名为阿基米得是也!」 两位观众这时十分佩服的发出了赞叹声。 「好了,吾辈阿基米得虽为猫,却具有判读人类个性的自信。困此吾辈喜欢千岁,因为千岁很坚强。」 「哥、哥哥。」 看到千岁害羞得红着脸,宏满足的看着阿基米得。 「你应该还有其它事情想说吧?」 在宏轻敲了牠的头之后,阿基米得便继续说下去。 「回想起来,吾辈的第一个主人也是个坚强的人。这也算是个缘份吧。对了,不过吾厌恶稻叶,因为他是个软弱的家伙。」 (喂。) 宏用眼神回了阿基米得一下。 「但也是因为他,吾辈才得以遇见千岁,这得好好感谢他。除此之外,他还告诉吾辈,并不是因神的恶作剧而生的产物。」 「。」 「一切都是靠他,吾辈才得以逃脱无法表达自我的命运,真是谢谢你了,稻叶。」 阿基米得将这句话作为结尾,之后又变回无言的布偶。不知是否是对牠这句话感到心有戚戚焉,华子知道这是节目的结尾。这时,宏再摇 摇阿基米得,但牠却再也没有说过第二句话。 「不过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高竿。」 「人家也吓了一大跳呢!没想到哥哥居然会说腹语呢!」 两人热烈的鼓掌,几乎令人忘了这是医院。 「没什么啦,哈哈哈。」 宏露出暧昧的笑容,将阿基米得还给千岁的时候,似乎听到牠小声说「小姐就拜托你了」的这句话。 「咦。」 但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来,阿基米得回到千岁的手中。 「对不起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护士小姐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告诉宏他们。 时间。 知道是什么时间到了的大家,脸上的笑容霎时间都消失了。 「那你要好好加油哦。我们能帮上忙的,就只有为你祈祷了。」 「嗯,人家会好好加油的!不过,也只是躺着而已呀。」 面对华子的话,千岁俏皮地吐吐舌头,露出最大限度的笑容回答她。纵使心中有万般不安,现在她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要好好加油,睡得酣酣叫吧。」 「人家睡觉的时候才不会打鼾呢。」 千岁不满的鼓着腮帮子,露出了如往常般的表情。 「我也会好好为你祈祷的。」 「嗯,要帮人家向小姐问好哟。」 千岁捉着阿基米得的手,像是要对牠说掰掰般摇了摇手。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前,宏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千岁,话可别说错了。」 蹲在千岁身边,宏伸出手抚着她的脸颊说: 「要说下次见才对喔。」 「啊。」 千岁的眼眶浮现了泪光。 但她并没让泪掉下来,而是露出灿烂如花的笑靥。 「嗯那我们下次再继续玩啰。」 「当然下次我们好好的玩个够。」 「嗯。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 这次千岁没有打错招呼,笑着挥手离去。 要是明天还能见到面就好了。 这一天十分漫长。 时间过得十分缓慢,但也终于到了傍晚。 宏已经不知道看了第几次手表并且祈祷,自己能做得到的也就只有祈祷一途。 「怎么还没有联络呢?」 宏一个人直盯着走廊电话的方向看。只要手术结束了,留在医院里的华子一定会有联络才对。 但「鸣户」的电话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响过。 「联络什么啊?」 坐在台缘旁吃着西瓜的小姐, 对宏说的话提出了疑问。 「就是通知手术结果的电话联络啊。」 「小千千的?」 「没错。不过你真的可以起来了吗?」 「嗯。」 似乎是一直躺着休息,让她恢复些精神。总觉得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小姐起身活动的样子了。 「西瓜好吃吗?」 由于嘴里含有那柔软的果实,所以小姐无言的点点头。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卖所以就买回来了,但没想到小姐是第一次吃到。 「这件和服你穿起来很好看呢。」 小姐换上了一件红色的和服。 华子来「鸣户」的时候,顺道带了一件她小时候穿的和服过来。本以为小姐不会去穿它,但没想到她却乖乖的换上了衣服。 「不过和服跟那顶帽子真的不配说。」 「不行。这帽子我一定要戴着。」 「为什么?这是规定吗?」 「嗯。」 在她明白的点头之后,宏便不继续问下去了。看来这一定有它的意义在。 但如果可以的话,宏还真希望小姐能脱掉那顶黑帽子。 困为只有今天,宏希望小姐身上不要有任何跟死神有任何关联的东西。 白天都一直在睡的小姐,到了千岁的手术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醒过来。总觉得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除了祈祷之外,宏所能做到的那就是不让小姐去医院。 「我问你。」 小姐突然出声望着宏。 红色双瞳的视线,直视着宏。 「你昨天曾经说过肯为我除去痛苦对吗?」 小姐无预警的说出了这句话。 千夏曾经说过,如果宏想要救小姐,那就得忠实的实行才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无言的点点头,小姐有些踌躇的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就好好的爱我吧。」 「欸?」 这突然的话,宏花了数秒钟才理解它的意思。因为他从没想过,这样的台词会从小姐的口中说出来。 「我在跟小千千借来的漫画里看过。如果喜欢对方的话如果爱对方的话,便会跟那喜爱的对象结合。」 「这个嘛。」 没想到最近少女漫画的尺度已经那么开放了啊,宏对此无法一笑置之,因为小姐的表情十分认真。 「我已经忘了那叫爱的情感。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再教我一次。」 「这个嘛可是,你知道所谓的因相爱而结合是怎么一回字吗?」 「就是相爱的两人才会做的事情嘛。那我们正好就是,对不对?」 「可是。」 「还是说,你不喜欢我呢?」 看到宏如此的推托,小姐寂寞的低下头去。 「你、你别乱想,我当然喜欢啊。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姐了。」 宏的语调无意间提高了一些,同时双颊也发热。仔细想想,这还是宏第一次对小姐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就好。」 宏的话让小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不过,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说出这些话呢?) 感到有些疑惑的宏,想着小姐的真意为何。 「不过这也算是种运动,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适合。」 「我会忍耐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忍耐。」 小姐的眼神吐露出坚定的信念。 「如果能被你爱的话,我什么都不怕。」 看到她那真挚的眼神,宏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但千岁现在正在受苦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心中的纠葛不断。 不过小姐想要的,并不是单纯满足欲望的行为而已。而是为了能够抚愈心中那份渴求已久,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共度时光的咸觉。 想到这里,一股爱怜之情便由胸中而生,宏不加思索的拥抱了小姐的身体。 「啊。」 突然被宏抱住的小姐,带着疑惑的表情望着宏。这时宏便一次又一次的吻着小姐的唇。 「感觉好兴奋哟。」 双唇分离,小姐红着脸说着。 「这个时候应该说是我的心跳得好快才对。」 「心跳加速?」 宏握着小姐的手,然后放在她的胸前。 「啊真的耶。心脏跳得好有精神哟。」 「和喜欢的人相爱,会心跳加速是应该的吧?」 「那你也一样吗?」 这次换小姐用手摸了宏的胸膛。 「哇!跳得好快哟。」 「因为我是这么的喜欢小姐呀。」 宏抱起小姐那娇小的身躯,就这样把她放到被褥上。紧贴着身体让她躺下,又再度吻了一次。小姐环抱着宏的背,两人身体紧贴着。 「嗯。」 不光是双唇相贴,当宏用舌头进行黏密的深吻后,小姐似乎有些呼吸困难。似乎是因为不习惯,没办法抓到要领的样子。 「哈啊呼唔。」 「抱歉,很不舒服吗?」 「不会,不过那也是啾对不对。」 听到小姐的啾啾论,宏不禁苦笑了出来。 虽然这破坏了气氛,但却很有小姐说话的味道。两人相爱的方式并不拘泥于形式。 (我们之间的感觉,说不定这样刚刚好呢。) 边想着这件事,宏边脱下小姐的红色和服,温柔的摸了小姐的胸部。 「啊。」 微微隆起,小巧的胸部。但却不硬,摸起来又是意料之外的柔软。就像温暖的棉花糖一般。 「感觉怎么样?」 「总觉得心跳声得越来越大了。」 第一次有的感觉,让小姐稍微犹豫了一下。 宏一个个解开小姐代替内衣的衬衣扣子,露出那些许隆起的胸部。伸手触摸那雪白无瑕的肌肤。 「哇你的手,好热哟。」 「嗯,因为我的身体在发烫。﹂ 从腹部开始慢慢往膨起的地方移动,小姐握紧床单,雪白的肌肤染上了樱红。 「你会痛吗?」 「不要紧。」 到达膨起的顶点,是着用指尖夹住它的前端部分。但由于过于柔软与小巧,所以便溜地从指尖逃出。没办法,宏只好用手指轻轻的转动对 它施与刺激。 「嗯嗯!」 小姐一开始是感到有点搔痒,但没多久,她的表情便难耐起来。似乎是在呼应着这种感觉,那顶点也稍微硬梃了起来。 宏把脸靠近那微微硬挺的乳头,并用嘴吸吮了起来。 「啊!」 随着小姐发出的惊叫声,她的身体颤了一下。 「你在舔我吗?」 「咦?没错。所谓的男女交合,便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 似乎是对这方面没有经验吧,小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乖乖听宏的话。 而宏则是在一步步教导她般,慢慢地爱抚小姐的身体。用舌头轻轻舔转那粉红色的乳头,缓缓地让小姐的气息紊乱了起来。 「对、对了,我也想要舔舔你呐。」 抬起了头,小姐用湿润的眼神看着宏。 「因为老是被动,感觉好无聊哟。」 「可、可是你想要舔哪里呢?」 「无论哪里都可以呀,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哪里好呢?」 小姐笑着说了这些话,坐起了上身。 不知道这样 做是好是坏的宏,迟疑了一会儿,便拉下裤子拉炼,把那已经胀大得剑拔弩张的分身取出来。 「欸要舔这个吗?」 「嗯,没错。」 虽然宏对这种行为还是有些许的抵抗感,但小姐却因为缺乏这方面的知识,而无任何的迟疑。马上就伸出手,之后便用舌头舔了起来。 「唔。」 一阵阵的快感袭来。小姐舔的方法虽然杂乱而多少会有些疼痛,但她初次尝试的口交却正搔到痒处。 宏的前端部分被小姐的柔唇包容起来的瞬间,他的腰不禁抽动了一下。 「感觉舒服吗?」 「嗯,舒服。」 宏老实的回答,已经够了的这句话之后,便压着小姐的肩推开她,因为,若是再继续下去,他就会忍不住射出来了。虽然感觉真的很 舒服,但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让小姐能够享受到更多快乐。 宏再度让小姐横躺在被褥上,继续脱下她的衣服。也许已经没有感到那样的害羞,小姐没有做出任何抵抗,静静的让宏褪下她的衣衫。 在将最后一件自膝上褪下时。 「那个我有一件事情很担心。」 「担心什么?」 「那就是我没有洗澡,所以那里。」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是小姐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知道小姐踌躇理由的宏,笑着说出了真心话。她身上的味道要比洗发精或肥皂的香味要香得多了。为了要让小姐安心,宏不断地在她的脖 子、双颊及唇上吻着。 似乎是知道了要领,小姐她的舌头也开始与宏交缠。两人水乳交融的交缠在一起,不断的相互持续着爱抚。 「好舒服啾的感觉好舒服哟。」 「嗯,感觉很舒服吧。」 「因、因为太舒服了所以。」 小姐害羞的移开视线。白皙的脸庞涨红了起来。 「所以我尿出来了。」 「欸?」 视线往下移,往小姐的下半身看去。完全看不出一点她说的痕迹,但宏初次看到的那个部分,却让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没有任何毛发,那儿就像是一线伤痕。这让宏对是否真能和小姐合为一体这件事感到些许的不安。 「我那里很奇怪吗?」 「一点都不怪而且那个不是尿尿喔。」 看来,她的那里虽然并未发育成熟,但似乎已具备应有的机能。小姐的私处,已经开始略带湿气。 「只要感觉舒服,你的那里就会变成这样的。」 「真的吗?那个不是尿尿吗?」 宏点头的同时,吻了她那诱人的锁骨。也许是因为那小巧的身体所致,小姐的花蕾十分敏感。舌头伸进那部分,她的肩就颤了一下。 「小姐你好可爱喔。」 「哇,真的吗?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呐。」 小姐开心的表情让宏的心缩紧了一下。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大部分的人都看不见她的关系吧。 「小姐你真的很可爱喔。」 心想无论你要我说几次都行宏便抱住了小姐的身体。这或许是只有宏才办得到的事,所以,他似乎想要代替世上的所有人对她这么说。 宏伸手摸了小姐的中心部位。 「啊!」 润潮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看来那儿已经稍微湿润了。来回抚弄后,终于发现手指得以进入的地方。于是,宏便用小指指尖侵入那里。 「嗯啊啊!」 小姐的唇微颤,对宏的行为有所反应。看来似乎连小指都相当难以进入,于是他便稍微以转动的方式,一点点的让手指没入更深的地方。 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持续着爱抚,小姐的反应终于有了不同的变化。由原本难受的声音徐徐转为甜美的喘声,从指尖的湿润程度便可以明 确了解到这样的变化。 (应该差不多了吧?) 将小姐身上的衣物完全褪尽之后,宏贴近了小姐的身体。 「小姐可以了吗?」 宏轻抚她的柔发说着,小姐看着宏的下半身,感到些许的疑惑。看来她已经知道,接下来宏要对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但是。 「啊这样啊。嗯,好啊。」 小姐动作虽小,但却坚定的点点头。这情况下不可能会不紧张,但她仍勇敢的忍耐着。觉得小姐这样做很惹人怜爱的宏,便将他那早已昂 首硬挺的分身推入小姐体内。 「嗯、嗯嗯。」 前端稍微进入撑开了那柔嫩的花瓣,小姐便咬着唇皱起眉头。虽然宏也感觉到痛,但带给小姐的负担也一定不小。 「抱歉但请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宏轻抚着小姐的脸庞,小姐以笑容面对。如果这时放弃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所以宏有所觉悟之后,一口气挺进了小姐体内。 「啊!」 小姐大声喊出来。虽然分身并没有完全进入,但两人总算结合在一起了。 「进去了。」 「你身体的一部份进入我身体里了吗?」 吐了一大口气之后,小姐轻笑了一下。 「没错你会痛吗?」 「没问题。不会痛啊。」 「那我要动啰。」 宏说着说着想要抽起腰后退,但却几乎没办法动。两人的结合部位就如同真的融合为一体的咸觉。一点一滴的退后,终于回到只有前端进 入的状况时,小姐的眼神有些恍惚。 「刚刚动的时候,感觉好舒服哟。」 「对啊我也是。那我要继续动啰。」宏慢慢地开始抽插。 「啊、嗯!哈啊!」 当动作稍微加快之后,小姐弓起身子,用手脚紧拥着宏的身体。 「你也紧紧的抱住我吧。」 吐着灼热的喘怠,小姐积极索求宏的拥抱。而宏也应了她的愿望,双手紧紧将小姐抱在怀里。 「啊、啊、啊、啊!」小姐的声音越变越短,最后,像是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一般。 此时,宏的下半身也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这样并无法完全抚愈小姐的伤。但只要能稍微减轻她的负担就够了。宏想让总是独自度过这漫长孤独的小姐,重新感受到爱。 至少让她在此时此刻,知道有一个如此爱她的人在身边。 「啊啊!」随着小姐高潮的呻吟声,宏在她体内的最深处吐出了一切。 这时他希望自己的心意,能传达到小姐的心中。 铃。不知是哪儿的风铃声响了起来。 「嗯。」 因为那铃响而清醒的宏,这时,发觉四周已经是一片昏暗。看来,自己睡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可听到蝉鸣声自远处传来。 「我睡着了吗?」坐起身手来,枕在颈子下的右手直发麻。 室内闷热得不像话。宏挟着右手站起来往窗边移动,之后把窗子大大的打开来。新鲜的潮风与室内沉闷的空气产生了对流,迎面吹来的凉 风让满是汗珠的肌肤得以降温。感受这瞬时的凉爽感觉之后,宏转过头去。 「奇怪?」应该躺在自己身旁的小姐不见了。 应该是去上厕所吧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仔细看了房里的摆饰,一股奇妙的异样感浮现。宏为了把睡意完全挥走而摇摇头。 铃铃。风铃的声音,让宏的视线回到窗的方向。 但哪里什么都没有。但仔细一想,这房间根本就没有挂任何风钤啊。 「小姐?」 发觉铃声渐远,宏慌忙的再看了房里一次。这时,他发现小姐不知何时换下来,折好的红色和服就放在床褥上。 噗咚、噗咚!心跳声越来越大。(那现在小姐身上穿的是什么呢?) 一身黑的小姐模样瞬间在脑里闪过,宏将头伸出窗外竖耳聆听。 潮骚。消失的蝉鸣声。不知名的虫鸣声。隐约得闻的人声。鸟的振翅声。 蚊香吐出那细长的烟丝消失了。 铃铃。 「小姐,你别去啊!」 对着暗夜长啸,宏拔足狂奔。 第六章 失落已久的分身 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宏拼命往医院跑,并祈祷这一切绝对不会是真的。因为,他绝不希望是小姐带走千岁的生命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由于一直奔跑的关系,宏现在头昏眼花。喉咙渴得不像话,而且还因为穿着浴衣的关系,两只脚现在就像快打结了一般。虽然如此,但宏 依然往医院跑去。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挚爱妹妹的生命被夺走的执念所致。 「可恶!」 不只这样而已。宏的确会为了拯救千岁的生命不惜一切,甚至以性命交换都没有关系。 但宏却有着比这还更加强烈的意念想要拯救小姐。 总是一人寂寞的望着天空与孤独对抗的少女,好不容易才发觉到其实自己并不孤独。 如此善良的少女为何如此善良的少女,非得要成为死神不可呢? (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不当死神。) 小姐在这个夏天里已经做得够多了。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该偿还的也应该还完了吧。 所以我绝对要想办法阻止她带走千岁的命。 若是让小姐带走与她那么亲密的千岁,那么,小姐必定会落入无限的黑暗中永不得翻身。就算是神要这么做,我也绝不允许。 钤铃。 如恶梦般的铃声,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闇夜之中,宏像是跟随那铃声不断前进。 「呼哈呼。」 在犹如无尽的黑暗中急奔,医院的灯火终于出现在眼前。 呕吐感与头疼足以令他昏厥,但他仍强迫自己撑下去,最后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由于现在已经是大门上锁的时间,所以,他得像上次来找阿基米得时一般,想办法绕到夜间急诊的入口去。但没想到未到深夜的时间,医 院里静得出奇,连本应在那儿的警卫也不知去向。 宏就这样往千岁所在病房的方向前进途中。 「!」 在大厅里发现了一个伫立在那儿的小人影。 「小姐。」 「。」 就算接近了几步,小姐依然背对着宏不发一语。 这时,宏陷入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幻影的错觉中。正当他害怕触碰到她便会消失,准备再唤她一次的同时。 铃铃。 随着铃声响起转过身来的小姐,她那虚幻的眼神仅在一瞬间瞥过宏的身上,其后又马上望向她的手心。 难道我来迟了吗? 难道千岁的命已经握在小姐手心里了吗? 宏一想到这里,双手握紧了拳头。 但是总觉得事有蹊跷。 宏走到小姐的正面,想看清楚她手中的东西。在她手中的是那黑色又有着菱形的眼睛,说话总是惹人厌的布偶。 「基德?」 软摊在小姐手中的阿基米得这时像是个真正的布偶沉默不语。 『小姐就拜托你了。』 这是与阿基米得离别时,牠所说的话。如同向人永远道别的话。 告别小姐,选择留在千岁身边的阿基米得。 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牠做了些什么? 宏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啊。」 宏对再也不会回嘴的阿基米得说了这句话后,泪水盈眶。 阿基米得把生命给了千岁。 只为了不让小姐将千岁的命带走。 原来,千夏在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在那时跟牠道别。 「小姐我们回去吧。」 宏抱住了小姐。 「阿基米得阿基米得对不起。」 「小姐你不用为牠悲伤。因为阿基米得这次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虽然无法达成给予自己生命的少女的愿望,但阿基米得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终于有回报的机会。 因此不知怎么着,宏似乎看到阿基米得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阿基米得从我诞生的时候,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一开始我是个爱哭鬼,一直不愿意做死神,但是阿基米得却要我加油。」 抱着布偶,小姐的泪直止不住的落下来。 「要是我不是死神,大家与阿基米得也不会。」 「够了,一切都结束了。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大家真的会原谅我吗?」 「当然会因为,小姐你不是已经为他们哭出来了吗?」 「我在哭?」 小姐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哭一样,用手摸摸脸颊,用十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世上最美丽的水滴。 会为了别人流下眼泪的不成材死神,相信不可能会有人不原谅她。 「小姐可是很坚强的喔。无论是多么的痛苦都愿意继续努力下去。」 「呜呜呜。」 小姐在宏的怀里哭成了个泪人儿。 「因为基德那家伙最了解小姐你了。」 摸摸小姐的头,她的腿软下来,宏于是紧紧的抱住她。 似乎只有靠这样的肉体接触,才能够挽救她的心。 背着小姐离开医院,天上的星星绽放着光芒。 「对不起哦都这么累了却还要你背。」 「小事一桩,别在意。你轻得很。」 背后传来的声音,宏边回答边稍稍回头。虽然脚上因为奔跑而磨出水泡,但加诸背上的重量,却让这一切痛楚烟消瓦解。 「你可要再吃胖一点哦。」 「嘿嘿。好想吃烤玉米哟。」 就算不回头,也知道小姐正望着星空。 「对了,那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去庙会玩吧。」 「哇,我还没有去过庙会耶。」 「那你得在那之前好起来才行喔。」 听到宏的话,小姐笑着应了声。 不只是夏天的庙会。到了秋天,红色的枫叶也很美,真想去爬山。到了冬天,当然就要去泡温泉啰。春天则是少不了赏花。等到夏天再来 的时候,我们就去海边或河边。 宏想要让小姐体验,许多成为死神时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 「我跟你说哟。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瞒着你。」 小姐突然说出这句话,虽然带着笑意,声音却十分认真。 搂住颈子的手,也稍微增加了力道。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 「很久以前,我们曾经一起玩过对不对。」 「没错。」 果然小姐也想起来了。 共有的记忆,除了是宏的同时也是小姐的记忆。 宏的梦是小姐的梦小姐的梦也就是宏的梦。两人像是相互触发一般,徐徐的找回过去的记忆。 「我要找的东西一共有两个。」 「你已经找到了吧?」 「嗯。第一个一下子就找到了就在那个七夕夜晚。」 小姐与宏最初邂逅的夜晚那的确就是七夕夜。 「可是已经不用了。」 小姐的语气略带寂寞。 「什么东西不用了呢?」 「嘿嘿没事。」 随着笑声,小姐的体重压上来。 「小姐?原来如此今天真的是把你累坏了呢。」 宏重新把小姐背好。 「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做个好梦吧。」 与少女见面的时刻,总是在日落之前。 在整个世界染成一片枣红色的时刻到来时, 少女都会在那儿一直等下去。 『啊,来了来了!』 『嗨!』 宏如往常一般,举起手向少女打招呼。但那天的少女,似乎是有某种企图般,露出嗤嗤的笑。 『嘿嘿我今天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像是在献宝般,少女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到了宏的面前。 『嗯手表?』 那是只金色的怀表。沐浴在夕阳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回礼。拿去吧。』 『回礼?』 『你忘记了吗?我们上次不是约好,下次要带我一起去庙会玩吗?』 『我没忘可是,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虽然说是回礼,但宏却还没有达成任何约定。 而少女拿出来的那只怀表,怎么看都很贵的样子。是宏在庙会里能够请她吃的烤玉米或烤鱿鱼之类无法比拟的东西。 当宏这么说的时候,少女笑着跟宏说别在意,这是别人给她的东西。 『别人给的?』 『不过只能给你别人送的东西,真对不起。』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 少女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于是宏便收下了那只怀表。它的重量比想象中要重了一些。打开表盖,里面有着大小两个时间刻盘。 『这右边小的是什么啊?左边是普通的时钟对吧?』 『右边的啊,因为我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所以那是代表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 『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你要回自己的国家去吗?』 『嗯,是这样没错。』 知道眼前少女终将离开这里的消息,宏感到些许的伤悲。 但在重新看过表上右边的时针刻盘之后,才发现根本就看不太出来时针有没有在动。 宏这时松了口气,看来,离少女要回去的日子,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少女不知道为何露出了悲伤的笑容,点点头。 「星星好美呢。」 坐在神社香油钱箱前的宏,一个人望着夜空。 小姐这时睡在他的膝上。看到她的睡脸如此安祥,相信应该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还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呢。) 宏轻抚了小姐的银发。 周遭传来的,只有虫鸣与风声。 然后。 「你来了啊。」 抬起头来,千夏就站在眼前。 毫无任何预警,像上次一般突然出现。 但这次宏并没有被吓到,可能因为是他觉得千夏也差不多该出现了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当时不和小姐合而为一的理由了。」 仍是坐着的宏,抬头看了千岁说出这些话。 「因为小姐若是在那时恢复精神,就仍会继续成为死神直到永远。而你也不想再次尝到那孤独的痛苦滋味。」 虽然没有亲耳听千夏说出来,但宏似乎已经能够理解千夏如此做的目的何在。千夏她的确也是小姐的一部份。是小姐自己舍弃,那害 怕寂寞与悲伤的另一个自己。 千夏微笑着在宏的面前坐下。 「手术已经结束了哦。」 「是吗。」 「你不想知道结果如何吗?」 「不用了如果那医生到了这个地步都还会失败,那就请你把他带往天堂吧。」 千夏因为宏的无聊玩笑而笑出来。像被那笑声牵引一般,宏也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千夏。」 告一段落之后,宏开口了: 「差不多该结束这一切了。」 「。」 笑容正从千夏的脸上慢慢消失。 「能够遇见小姐,还有千夏、老板娘、华子以及千岁,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以了吗?」 「忘了的东西一定要还给主人才行。」 宏再次抚摸小姐的头发,像是要将这夏天的气味吸进肺里带走般,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不想忘了这夏天的空气。 「而且,我其实早在那个夏天里就已经死了。」 稻草人是宏的神。 所以,那天宏也如往常般拼命的祈祷。 『求求你救救我的妈妈。』 尽管紧握的双手已经疼痛不已,宏还是继续祈祷下去。 『求求你。』 突然有影子出现。 当他发觉到的时候,身着黑夜的少女已经站在他的眼前。 『请你让开好不好。这样我不就看不到稻草人了吗?』 『。』 『你别挡住稻草人嘛,我要赶快祈祷,这样妈妈才会好起来。』 因为稻草人实现了他的愿望,给了宏一个朋友。 所以所以,这次他也一定可以救我妈妈的。 『已经没有用了。』 少女喃喃的说着。 『再怎么祈祷,也是没有用的。』 『你、你别这么说好不好!』 『因为她已经被带走了。』 『欸?』 『因为她已经被我带走了,所以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刹时间,眼前一阵黑,全身失去了力气。 自己明明已经知道,少女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是谁了。 『我也差不多要和你说再见了。』 虽然眼前的少女就是死神,但宏办得到的,就只有向稻草人祈祷而已。 『因为,再过不久你就会看不见我了。』 无法原谅自己的无力,但这时的他是个赡小鬼,无法承担满腹的悲伤与愤怒,于是他想找个人发泄出来。 所以。 『你这个臭死神!一切都是你的错!』 『!』 话才说完,宏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因为他不想看到少女哭的样子。 我居然弄哭她了!我居然对我最喜欢的朋友说出了这种话。 自己究竟要往哪里跑,宏一点都不知道。只晓得那悲伤的呜咽声,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挥之不去。这时,他觉得自己冲进了一片被翠绿所 环绕的地方。 感觉许多人的脸孔从身边流逝。 脚下传来了河水的触感。 觉得自己冲出了道路。 之后。 眼前出现了明亮的车灯。 「那时,有个任性的笨小鬼被车子给辗过,就死在那个夏天。」 「那孩子并不傻。并且,那孩子并不是任性,而是他的心十分诚实。」 知道千夏是意指认真的宏,嘴角露出了苦笑。 「不好意思,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宏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终于我终于向她道歉了。宏这时觉得自己是为了对她说这句话,所以才活到现在。 「才相识不久便被夺去了生命,会想责备小姐也是应该的。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很感谢她。因为这个夏天我实在是过得太快乐 ,太幸福了。」 千夏这时望着小姐的睡脸,静静的听着宏说。 (对不起啦千岁。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小姐了。) 「所以我要把一切还给你们。今后的夏天,将是属于小姐及你的时间。」 「这样好吗?」 「当然。」 宏微微点了头。 小姐寻找的失物。 其中一个是失去的另一个自己。 至于另一个则是分给宏一半的生命。 「虽然这不是遗言,但我要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当然可以啊。我和那孩子,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千夏。」 宏露出笑容面对这时刻。 「最后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你就是小姐过去所舍弃的感情对吧?」 「是的。」 千夏是小姐将命分给那少年之后,为了忘记他的一切所舍弃的心。 包含对少年的爱恋以及爱人的情感。 「我还可以再问一个吗?」 「当然。」 「小姐真正的名字,应该不是千夏之类的汉字吧?」 「是的。」 「这样啊。」 宏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四周的声音渐渐消失,被一股炫目的白光所包容。 一切都消失了。 夏日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鲜艳的枣红色。 随风摇摆的稻穗,虫鸣声自远方传来。 背向自己伸长的影子,宏悠闲的望着这夕幕渐垂的景色。 「奇怪?」 一瞬间,宏弄不清自己究竟在那儿。但仔细一瞧之后,便发现到自己正身处前往神社的田边小路上。 「我应该。」 已经死了不是吗的想法才掠过脑中。 「没错,你的确是快死了。」 耳边便传来那布偶的声音。 当听到为了千岁牺牲生命的阿基米得的声音,宏至少明白自己现在并不是在现实世界里。 「嗨,你过得不错嘛。」 「没时间了,你给我听好来。小姐就在前面的神社里等你。」 无视于宏的调侃,阿基米得以相当认真的口吻说了这话。 「小姐她在那等我?」 「要是你就这样消失了,你想小姐会怎么样?」 「欸会怎么样。」 「吾辈现在能办到的,就只有暂时维持住这个世界而已。」 听到这些话宏虽然有些漠然,但心底某处却似乎能够了解小姐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快去啊!稻叶!」 「!」 宏听到阿基米得的话之后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这里应该是小姐的内心世界吧。 无论自己受到怎样的苦,小姐都没有收回分给宏的生命。虽然因此她常常昏倒,但仍是如此的希望宏活着。 但这也是有所极限的。 就像宏愿意牺牲自己帮助小姐一般,小姐也会再次为了救宏而有所行动。 这样做会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小姐放弃一切之前,宏一定要赶到她的身边才行。而且,也一定要传达自己的心意让她知道。 随着他的前进,四周景色开始崩落。 消失了 像是以神社为中心点逐渐收缩一般,世界慢慢的凋零。 「哈啊哈啊哈啊。」 才跑没多久,身体便如大病初愈般喘了起来。宏扶着路旁的矮树想要调整自己的呼吸,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这下麻烦了。」 并不是单纯的疲劳而已。体内的精力就像被逐渐吸干了一样使不出力气。 (是因为把命还给小姐所以才会这样吧。) 心跳逐渐衰弱的感觉让宏的背脊发凉。 想到自己即将和那些脸孔踏上一样的路,死亡的恐惧感刹时涌现。 (难道小姐与千岁都曾经体验过这种恐怖吗?) 「可恶!」 像是停下就再也走不动了一般,宏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那看似永无止尽的道路前进。 世界是一片枣红。 小姐坐在捐献箱的前面,看着手中的怀表。拥有一对针盘的怀表,右边的指针正滴答滴答的往前走。 「已经够了吧。」 小姐轻声的说着。 「好不容易才跟他约好的,结果又没办法实现。」 眼泪止不下来。 一直望着的天空也失去了红色,被蓝与黑的颜色所取代。 「我问你喔,阿基米得为什么死神得一直做这种事呢?」 「。」 「光是与活着的人分开就已经那么痛苦了,而且大家都因为我的关系,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对吧?我不想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小姐抱起双腿,等待布偶的回答。 「的确再隐瞒下去并没有任何意义。」 阿基米得淡淡的说着。 「万物的终点如果是死的话,那么,死神解放的时刻就是生的瞬间。」 「生的瞬间?」 「那就是爱上一个人吾是如此听得的。」 小姐恍然大悟般的压着自己的胸前。 爱? 「所谓的爱,就是喜欢上一个人对不对?」 「是的。」 「但是我明明那么喜欢那个人,为什么一切却没有结束呢?」 死神的时间是永恒的。 胸口好痛。越是喜欢,别离时就越痛苦。 但是一切却没有结束。 「痛苦的事、讨厌的事情是很容易忘记的,相信悲伤也是能靠时间来抚平的吧。」 「忘记?」 原来是这样啊。 没错只要忘掉了就好了。痛苦与悲伤的事情,只要全把它们忘了就行。 「这样就好了,反正我就要消失了。」 小姐闭上眼睛如此说着。 要是神不允许死神放弃自己的工作而消失,到时候只要忘了就好。只要把一切全都忘了就好。 忘了不辞劳苦照顾着我的姊姊。 忘了那一人孤独过夜的寂寞感觉。 还有忘了那个男孩。 我不想要再喜欢上任何人了。我要把它们全都忘光光。 世界消失了。思念也会消失。 忘了小千千。 忘了老板娘给我的温暖。 忘了好吃的烤玉米。 还要忘了那个人那个总是温柔待我的人。 我真的辨得到吗?我真的能够忘了他们吗? 实在太痛苦了,我的眼泪直流,就是停不下来。 好想要去庙会哟。好想要跟他手牵着手,度过快乐的时间哦。 好想要活着和他一起度过更多更多的夏天哦。 「呜呜呜。」 小姐的眼泪,滴到了拿在手里的怀表上。 太阳已经下山。没有时间了。一切就要结束。 「再见了。」 宏。 「嗨。」 宏的声音让小姐把头抬起来。她的眼眶浮现了泪珠。 「为什么?」 宏保持笑容,装做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在自己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不过,这时他担心就快死了的自己,能不能笑得自然一点。 「虽然晚了一点,但好像勉强还来得及。」 「我不要。」 小姐直榣头,帽上的铃铛发出了像是被龙卷风吹过的铃声。 「我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忘记你,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忘记一切的。」 泪水不断地从小姐的眼里流出来。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我明明已经不想要再因为喜欢上人而心痛了啊!」 「小姐。」 一切都即将消失。 支撑宏至今的生命,现在已经重新回到小姐的身上。 至于小姐的心所创造的这个空间,也将留下宏而回归于虚无。 已经没有力气走到小姐身边的宏,最后想以站姿来迎接这一切。 「冗长的说教就交给阿基米得去做好了。」 宏深呼吸了一口气,但却不知是否真有吸进肺里。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宏的存在如同虚幻。 「虽然这样说有些残酷,但我希望你能别忘了我。」 「可是。」 「想救一个人的命,其实是件很普通的事情。所以,我认为就算是为了救人而打破规定,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 「所以小姐你一点都没错。」 「可是,如果我不在了,大家就不会悲伤,会一直欢笑。果然夺去他人的幸福还是不对的。」 「没错,那你就更不应该消失了。」 宏笑了起来。 「因为,我最喜欢会为人们哭泣的不成器死神了。所以,无论小姐你是死神还是人类,我最爱的就是你这点。」 钤铃。 随着凉爽的铃声响起,小姐扑入宏的怀中。 「我不要这样!为什么你要消失呢!」 宏的魂魄已经开始还原。像是逐渐融入周边景色般,慢慢的消逝在宏的怀中,小姐像是个任性的孩子般哭泣。 她的小手不断地捶打宏的胸膛。 「被留下来的人心里会有多苦我知道!但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却丢下我一个人离去呢!」 「对不起。」 宏用他那徐徐透明的手摸摸小姐的头。 「我不要这样,你不是跟我约好要一起去庙会的吗?」 「对不起。但请你不要逃避那痛苦与悲伤好吗?因为痛苦与悲伤,是欢乐的相反只有知道这种感觉,才有办法更喜欢一切。」 然后你就可以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要啊。」 宏看着小姐点点头。 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加油。 再见了。 谢谢你。 宏最后的这个拥抱,包含着对小姐的千言万语。 没想到让小姐放过的生命,居然会有这么幸福的体验。 接下来,希望小姐也能够得到幸福。 忘了的东西,我替你带来啰。 千夏现在正看着自己邢像是要消失般的手。 从指尖开始,千夏分解成为了闪闪发亮的光之粒子。 那景象如同仙女棒般美丽。 (还是来不及吗?) 「不知道。」 对成功与否仍抱持疑惑的千夏,望着倒在脚下的两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努力至今的吗?) 心之声音再度给了千夏勇气。经过无数次的迟疑,都是她鼓励千夏继续下去。 「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你。」 (别在意。我不过是个旁观者,结果根本什么都辨不到。) 那声音吐露些许的悔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只能旁观的她,想必一定很难受吧。 但若是没有她的存在,相信千夏也不可能会像现在一般舍弃了困惑。 舍弃彼此独立的个体,回归至原来的自我。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逃走。 因为以身为一个女人而言,千夏也喜欢着宏。自然会希望彼此间的立场交换过来的一天到来。她十分嫉妒另一个自己。 但是。 「我本来以为阿基米得他是想让千岁成为死神。」 (。) 「但他却做出了另一种选择。所以,我才死了心。」 (这样做真的好吗?) 千夏面对这个问题,笑着点了头。因为宏爱的不是千夏,却又也是千夏。 「我要好好的感谢自己才行。」 千夏即将就要消失。并不如她的名字一般,得经过千百个夏季,才得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千夏环顾了这个世界。 想要将这最后的夏日景色记在脑中。 最后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虽然心脏已经停止了,但他仍然在与命运对抗。一定要赶上才行。 (你要走了吗?) 「是的。当他们两人结合时,命就已经开始逆流,所以不走不行了。」 (是吗?) 心之声似乎笑了。她是知道的,千夏若是舍去了自我的存在,便能够拯救另一个自己,以及她曾经挚爱的少年。但是她并不觉得千夏所做 的是件傻事。 (再会了。) 最后她说了这句话。 不过,千岁已经无法回答她了。 无法向她挥手道再见。 金色的怀表,掉在石阶上发出喀地一声。 蝉鸣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宏一个人站在神社境内,望着那亮得有些过份的晴空。不只是热而已,而是实在是热死人了。然而,就在这热到会让人发飙的晴空下,宏 像是个傻瓜般的呆站在那儿。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将视线移回现实,眼前是一片如昔的日常光景。 阳光好刺眼,要是不瞇着眼睛,视网膜就像是会被烧穿了一般。 「。」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早安。」 「咦?」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待在那儿了,华子就坐在神社境内的正中央抽着烟。从她唇中吐出来的烟雾,就像是灵魂一般。 「你好像一脸梦刚醒的样子。」 「嗯,对啊。」 「那是个怎样的梦呢?」 「我在这里捡到了一个没有名字,自称死神的少女,然后你也被死神附身,之后千岁又因为生病所以要开刀。奇怪?我应该是死 了才对啊?」 「这梦还真是奇怪。」 「你说得没错真的很奇怪。」 「但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咦?」 宏仔细的端详了华子。发现她的胸前挂有好像曾经在哪见过的金色怀表。 「那并不是梦。」 华子这么说之后,便指了连接境内石阶的方向。 铃铃。 那儿传来了两颗铃铛的清脆响声。 终章 「呼今天也好热啊。」 虽然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但太阳却还是跟炎夏一般的毒辣,一点也没有减弱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下课钟都响了,却还赖在讲台上不肯走 的老师一样顾人怨。 不过话说回来,学校也差不多快开学了。 今年暑假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每天都好忙,居然忙得连开学都忘了。当然不用说,报告也都还没有缴。 真是糟糕啊。 边想边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脸。因为一到夏天,鼻梁上的汗水就老是会让镜架滑下来,实在烦死了。而这时候因为没戴眼镜,眼前景 象就犹如雾里看花一般。 模模糊糊的,似乎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真是对不起,这只表我没有办法修好。」 钟表店的老板一面觉得不好意思,一面道着歉。 「其实,应该是已经都修好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右边表面的指针就是不会动。」 「右 边啊。」 我从老板手中接过怀表打开表盖一看,里面有着两个不同的表面。 这支怀表大概在一个月前掉落在水泥地上,所以我才会带着它去钟表店修理,但没想到还是没办法完全修好。 把它贴近耳朵听。可以感觉到有卡唧卡唧小小的声音从表身传出来。左边表面上显示的是正确的时间。 当初拿到这支怀表的经过,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那是几年前一个和今年一样炎热的夏天。宏当时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破洞,裤子在膝盖的地方还裂开了一大块,连膝盖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时的宏,看来像是在梦游一般。 『喂,你是被车子辗过了吗?』 像是要回答我的问题一般,他用那半梦半醒的脸对我点点头。但若真的被车给辗过,不可能会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宏在裤子口袋里东摸西摸的找了半天,拿出了一支怀表。 『这个给你。』 口齿不清的说着。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的宏真的是在作梦。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梦的话,又怎么会拿到这支怀表呢? 「。」 我把怀表轻轻的放在耳边,就听到卡唧卡唧小小的声音。 的确只有左边的表面会走动。 但是,再怎么看也找不出有什么问题,到底右边的指针为什么就是不会动呢? 果然是因为掉在地上才摔坏的? 或者还是有其它原因呢? 其实回想起来,当初拿到这支表的时候,右边的指针就是指着奇怪的方向。说不定它不是不动,而是这个表面上表示的时间和一般的不同 罢了。 不过,看来是无计可施了。 「真是抱歉,小店没办法修好它。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络制造的厂商看看。」 「没有关系,我想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单就左边正常走动的表面而言,看起来跟一般的表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说不定问遍了所有的制造商,也找不到和这支表一模一样 的。 「嗨,当家的!」 一离开钟表店走到商店街,马上就听见一个非常有成严的叫唤声。几秒钟之后,我才会意过来,他叫的原来是我。 而声音的主人是蔬果店的小老板。 「您好啊,今天也好热呀。」 「这么热的天,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有了它保证能让您暑气全消。」 小老板指的就是摊子上的大西瓜。 「不是已经过产季了?」 「没错,所以只算您半价。」 标价牌上原本的金额被划上大大的红线,而在红线下面写着新价钱。 「嗯,这个嘛。」 将视线从西瓜转到了小老板身上。 「我戴眼镜还是戴隐形眼镜,看起来比较好呢?」 在今年夏天!住在常盘村的一部份人,似乎是在梦幻与现实不相连的世界里奔驰。 那是一种除了本人以外无法理解的状态,要是太过于深入的话,就会变成一种不存在的感觉。事实上,相对于「过去」而言,是虚幻不真 实的事情,到了「现在」反而变成真实的了。 而我也曾是身处在那个幻想与现实间灰色地带的其中一人。 就只在那特别的夏季里。 「呼。」 在这残存着如严夏般的酷热天气中,我总算是撑回家了。然而,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搬回来住的一天。因为直到今天为止,虽然天天在这 间房子里生活着,可是并没有半点真实的感觉。 不过,这儿住的可都是我的家人。 走过大门口铺着的碎石子地,进到玄关就看到十分厚重的门早已打开了。 「大家快点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你们喔!」 我把西瓜高高的举起,一面大声的叫着。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嘟答嘟答的传过来。 一个是宏,至于另一个绝不可能是千岁,因为大病初愈的她,还没有恢复到可以起来跑跳的程度。 循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走廊的转角处,除了宏以外,还有一个有着一头银发的人一起走来。 「嗯纱菜。」 「菜、菜心」 「心星星仙子。」 「子紫苏。」 「苏、苏、苏摩。」 「魔力宝贝。」 「贝儿妹妹。」 「妹梅子酱。」 「真被你们给打败了。」 宏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吃着华子买回来的西瓜,看着两人名字取着取着却变成玩接龙,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可是,既然大家住在一起,如果没有名字的话,实在是很不方便。 所以,本想藉此机会帮她取一个名字。只是当两人看到我所列的名字名单之后,居然玩起接龙来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根本分不出来是在取名字还是玩接龙。 「随便选一个出来不就好了,有必要计较成那样吗?」 「噗!哥哥你根本就不懂嘛!」 在床上坐起上半身的千岁,挥舞着手中的蜡笔,脸色红润的鼓着腮帮子。 「名字可是很重要的!而且,等到人家身体好了之后,就可以和小小姐两个人一起去学校了,人家才不要叫那随便替小小姐取的名字呢。」 「对呀、对呀!」 小姐应着千岁的话起哄,哼着歌在本子上涂鸦。 「那小姐你喜欢别人叫你星星仙子,还是梅子酱吗?」 「唔、嗯,都是我喜欢的名字所以可以呀。」 从她的表情来看,还真难判断她到底是在说真的还是假的。 「名字这东西好难决定哟。」 千岁拿着蜡笔,相当苦恼的思考。 「那麦芽糖、棉花糖、刨冰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姐无邪的说着。 「为什么都是些吃的东西呢?」 「因为那些都是好吃的名字呀。」 「名字要它好吃做什么啊?」 宏实在是受不了,于是便拿了千岁手中的便条,在众多的名字里,选择一些比较有意义的名字出来。 「那么就叫『草莓』你觉得怎么样?」 「这我还没吃过!」 「我会买回来的。」 把便条还给了千岁,宏有些闹别扭的拿着扇子躺下去。 谁还玩得下去啊。 「嗯那这个怎么样?」 千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便条纸上大大的写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文字,宏在嘴里念了一下。 suika 「水夏。」 「怎么样?」 看着宏与小姐,千岁很有自信的说着。 「蛮不错的嘛。」 「嗯,你的字好漂亮哟。」 小姐似乎是喜欢上千岁写在纸上的文字。 水夏西瓜的谐音。 用围扇帮千岁扇了扇,千岁像是有些冷似的缩了一下身子。 「好,以后我就叫做水夏啦!」 「哇,好耶。」 千岁在旁直拍手。 「唉。」 宏在叹了口气之后,走到窗边。 「算了,反正听起来还蛮凉的。」 今天也是个不错的日子,没事做的时候感觉还真闲呢。 (这个暑假结束之后,可能会忙好一阵子,所以就趁现在好好的休息吧。) 风开始吹了起来。 往窗外望去,田中的稻穗随风摇曳生出了波纹。 混着潮味的海风吹拂着风铃。 铃铃。 铃铃。 后记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 大家好!我是杂贺匡。 这次为您献上??公司出品的「水夏」。 玩过游戏版的玩家们,应该知道「水夏」的故事本来一共有四个章节。 但由于受限于页数的缘故,本书是以该版本的最终回,也就是以第四章为写作的主轴。其余的三个章节当然也都是很棒的故事,不过这次 没办法写到,在此只能向各位说声抱歉了。 如果您对一到三章的故事有兴趣了解的话,绝对要去玩一下游戏。 因为我非常喜欢游戏的主题曲,所以,本来平常在写后记的时候是很少听音乐的,不过,现在却把它当成背景音乐一直听个不停(笑)。 那么,最后我要对k田总编风月的各位道谢,大家辛苦了。 此外,也由衷的感谢购买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期待下次还能与您再会。 杂贺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