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中少女》 chapter.1 吸气intake mardockcity[马杜克市]港湾型重工业都市,其市名由来是起源于设置在政务中枢,被称为天国的阶梯的螺旋梯状纪念碑。mardockscramble是隶属于马杜克市法院的一项法令,以保护人命为目的的紧急法令之总称。mardockscramble-09紧急法令之一,指遇到紧急状况时允许使用原本法令禁用的科学技术—— 死了还比较好。 少女几乎语不成声地喃喃说道。 她似乎也无意让身边的男子听见,因此听起来不像是她的真心话,倒有点像是在碎碎念。 晃过车窗外的马杜克市闹区布满七彩霓虹,依稀传来可听见的噪音。 这样子碎碎念,心情多多少少会比较开朗,就像爵士乐有如用唱的咒语。 现在少女乘坐的是飘浮在空中且重达四吨的黑色宝石是部利用高振动粒子式引擎,让车体无声飘浮的赵高级气动车,车窗全都是用从外面看不见车子内部的帷幕玻璃。要使用这种特警专用的车窗是需要市政府的许可,当然,在这城市如果没有相当的地位是没有特权的。 虽然不常都有专属的驾驶,但现在完全是靠自动操纵滑过街道。 或者应该说那辆车有如珠宝箱,而乘坐其中的少女就是摆放在里面的宝石少女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街道的灯光在她雪白的脸颊映照出反射的光芒,使她娇小又天真的睑孔产生更吸引人的蛊惑。加上她纤细的肢体,细长的眼睛,长至肩膀的黑色直发,想必会带给对方有种外国娃娃站在面前的欢愉吧!更何况她又是名少女。这跟网络上早熟女童的诱惑、奶味十足的小罗莉之类的陈腐广告词比起来,纵使她有超乎一般的高价钱,也不会影响到对她的需求量. 少女的条纹图案丝袜让肌肉并不发达的小腿肚与大腿的线条显得细长,白色热裤包住她略为瘦小的臀部。而带有制服风又色彩鲜艳的服装,更突显出陈腐的广告带有稚气的性感这句话。 如果再披上已婚妇女最爱的那种长至脚踝的高级大衣,而且前面的钮扣完全不扣.再把双手插在口袋里,这样就像是硬被带进成人世界又惹人怜爱的少女。 想到自己那种模样,她于是又发出与街道的光线相呼应而衍尘的杂旨。 死了还比较好 每当她喃喃念着那句咒语,她唇上浓浓的口红颜色就会稍微变浅一些。 怎么了,芭洛特?妳在讲什么? 在后座坐她隔壁的男子问道。他是个有着光滑深色肌肤,把黑色长发整个往后绑,披着白色大衣又打扮入时的男子.随着时间改变表面颜色的变色墨镜,现在形成鲜红色正对着少女。 没什么,榭尔。我只是在今天的表演想到你而已。 听到少女的回答,男子微笑地扬起他好看的唇形,并把手伸出来。 今天表演的赌局非常顺手,往后应该也一样吧! 说着,男子开心地抚摸起少女的脸庞轮廓. 赌博师的手是戴了好几枚钻戒的手,全都是白金戒台的蓝钻钻戒。当表演开始表演的时候,他会把钻成都拿下来。进行赌博的这段期间,保管这些钻戒就是少女的工作之一。其中还有一颗男子称之为太母且光彩格外闪亮的钻戒。 那是我请加工业者把我母亲的骨灰做成钻戒。 他是这么说的。这也是他把不断带来好运的母爱化为永恒形体的证明。 男子虽然还拥有好几个类似的戒指,伹少女并不晓得那些钻戒是否用他母亲以外的骨灰做成的。 把冰箱打开,帮我调一杯常暍的饮料。 少女轻轻点头响应男子高傲的要求,她打开车内的冰箱,调了一杯琴酒。多亏气动车平滑的行驶方式,让她能挤出莱姆汁并滴进完全没有晃动的杯面。在端出酒杯以前,男子的手持续抚摸着少女的下巴。 真乖。 男子接下酒杯,他在暍下饮料以前抬起少女的下巴并亲吻她。 从这城市的贫民区发迹,如今在马杜克市以屈指可数的赌博师身份远近驰名,还拥有好几家合法赌场的经营者就是这个男子。 少女虽然是这男子买下来的雏妓,不过目前她也只服务过他,还没被其它客人指名过。换句话说,她就是这么受男子重视。不仅如此,他还给这个离家出走的少女一个新身份也就是说,帮她伪造了市民登记证。 妳失去的事物,我会重新赋予给妳的。 过去少女工作的店遭到检举,使得她无处可去的时候,男子就这么对她说。 少女经常听说市政府对于提供重大情报者譬如说能提出犯罪组织之活动的柑关证词,或拥有立即起诉某特定人物之证据的人,当局都会保证赋予这些人全新的身份,甚至从住址到姓名部帮他们更新。 但是少女想要的并不是那些。 那样是表示你爱我吗? 听到少女如此询问,男子瞇起眼微笑。他那双看似加工过的皇帝绿眼睛,闪烁着光芒凝视着少女。然后如此说道: 妳提出了很完美的问题,爱的定义就是赋予.而且它还有既定的规则,那是受惠者必须遵守的规则,只要持续遵守它,妳就能永远得到爱。 少女天真地觉得男子很温柔,因为遵守规则并不算什么。况且无论是什么规则,她也都熬了过来。唯独一次,因为她无法忍受设施里的性虐待而逃了出来,但是从那次之后,为了求生存.她就彻底顺从成人世界的规则而活到现在,无论什么事她都做过,什么装扮都试过。 只是少女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谜题。 为什么是我? 她一次次地问这个问题。不仅是当面询问男子,甚至没有人的时候也如此喃喃自语。这是丰在于无限多疑问里的问题,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么多客人要指定找我?为什么这个男人愿意给我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在这么多同年龄层的少女之中。只有自己是过这样的人生? 少女只想要一个单纯的答案。就像父母对孩子常说的那句话因为我爱你,无论是男子或是神明或是命运都没关系,少女认为只要有人爱自己,那应该就是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的最后一个答案,所以现在少女把那个答案寄托在男子身上。 别怀疑,否则妳的问题将让幸福与荣耀离妳远去。 男子如此说道。男子这次的规则跟过去的下同,是要求她承受另一种忍耐。 不要怀疑妳得到的东西,那就是我的规则。妳不需要思考为什么是我?这类事情,千万不可对自己抱持猜疑。 尤其绝个能问到有关她拿到的市民登记证之内容。 结果,打从少女被男子买来至今,她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市政府是登记什么样的身份。不过那仅限于她被男子买来的这半年时间也就是到昨天为止。 超高级黑色气动车载着少女跟男子穿过马什克市的欢乐街,不过后方还跟着一辆红色敞篷车。 由于车子装有轮胎,因此一眼就看出是来自城市的沿岸地区。 跟能够半永久使用的高振动粒子式气动车比起来,这种得花一辈子汽油钱的车子费用当然来得低不过,车主也要有能够持续支付一辈子汽油钱的身份。 马上就到中央公园了,但是有必要先换一下车子吧! 驾驶座响起悠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个顶着一头斑驳发色又瘦又高的男子,他美丽的深棕色眼睛戴着研究者最爱的电子眼镜。 在进入中央公园前先观察一下情况,如果啥事都没有的话就撤退。 回话的是个沙哑的声旨但是车上除了驾驶的男子外。并没有搭载其它人。 不可能啥事都没有的,负责分析那男 人的是我耶!乌夫库克。 男子说道,不过他竟然是对装正方向盘旁边的汽车导航系统说话。 那男的过去一次又一次陆续『保护六名离家出走的少女。但是其中有四名自杀,两名下落下明。从未成年保护巾心的统计数据来判断,这未免太不正常了。 听到男子洋洋得意的说明,汽车导航系统一面闪着灯光这么回答。 而且她们全部在确认自己的市民登记后就随即自杀或失踪不是吗,博士?根据我的计算,这个少女连结市民登记网站的可能性是低于百分之二,如果她没出事的话,那行动就到此为止。 这时汽车导航系统的画面规规矩矩地显示出前方那辆黑色气动车的位置、行进方向及速度。 少讲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这工作可是攸关你我的人生哟!你也不想被当成废弃物处置吧,乌夫库克?要是没揪出躲在那男人背后的家伙,你迟早得面临被当成废物丢弃的命运哦!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想害未成年者置身险境啊! 话是没错啦:总之目前这个状况的主要问题是那孩子是否愿意接受你,接受你这个scramble-09。 这句话一说完,汽车导航系统的屏幕突然出现干扰画面.还发出低沉的声音。 人类不一定希望使用的道具拥有个人意志。 别这么说啦:她一定会了解你的优点。毕竟她的生命正面临危险,这时候我们出面相救。然后她就会变成我们的『有用性』证人,对吧? 就算救了对方的命,但我的存在遭到拒绝的先例实在太多了 画面变得越来越不清楚。 傻瓜,意志别这么消沉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喂,别把屏幕关掉啦! 男子连忙敲敲汽车导航系统,画画好不容易又恢复正常。 来了。而且还切换成自动操纵,这是过去四十七天来头一次采用的模式。 不要紧跟在后头,博士。用迂回的方式配合对方可能走的路线,记得要保持距离。 汽车导航系统制止了正兴高采烈准备打方向盘的男子。 不一会儿屏幕上显示好几条候补路线,马上便选出前进的路线。 你选择这条路线的基准是什么啊,乌夫库克? 男子一面重新打方向盘一面问。 如果届时真的啥事也没发生,走这条路就在个跟对方擦身而过的情况下回家。 听到汽车导航系统这番话,男子讶异地叹气。 啥事也没发生是吗?犹豫不决又不成熟的乌夫库克,世事可是比你想象小的还要难搞哦! 没错,然后刚好把车停住湖边。 男子的双手一面滑向少女的身体一面说道。 然后别忘了设定停车时间,密码跟刚刚一样。 正当少女照男子说的用摇控器重新设定气动车的行进路线时,男子的手已经开始在少女身上不断游移。即使下注十万美元也不冒一滴冷汗,冷静透彻地赌赢许多赌局并炒热表演气氛的赌博师的手将他又长又滑的指头伸进少女的内裤并张开她双腿,原以为他正准备潜进她的深处,伹另一只手则轻轻玩弄起她突起的胸部。 当男子摆弄她身体的同时,少女倒是做出跟他完全相反的事。她毫不抗拒,只是静静地回应他的需求。她的大衣之前就被脱下,男子蠕动的手指早巳让热裤深处湿透,另一只手则伸进衬衫下的胸罩里,少女的呼吸开始产生变化。 尽管如此,少女依旧默默地输入气动车的路线设定。偶尔她不经意地发出呻吟,让男子感到相当愉悦。不久她终于完成气动车的路线设定,不过 摇控器继续拿着。 在她背后的男子如此命令,少女闭上双眼听从规则。 当她闭上双眼抛开意识的时候,男子在少女体内的触感慢慢远去并且失去感觉,形成世上所有事情都隔着一层薄膜在进行的状态。 其实那正是少女的才能,也是她不断磨练出来的技术。现在她已经学会从安全的场所用淡泊的心境看待自己肉体的反应与变化。 不要封闭在蛋壳里面某人曾这么说。 还说,快点出来吧。截至目前为止行不少人,譬如社会工作者、设施里的人、短暂认识的朋友、同事、雇主,还有客人都一直这么对她说。 但是这个城市却对少女这项特技有其它的需求。 因为想不到这里竞有不少客人喜欢如同洋娃娃的女性。 关上心门,彷佛沉睡又像死去的少女竟能赢得客人的欢心. 芭洛特 男子在少女的耳边呼唤她的名字,就像大多数的客人叫她一样。 雏料理(芭洛特)。 这是直接将选在蛋壳里的小鸡煮来吃的料理名称。 刚开始是老板娘半开玩笑帮她取的绰号,想不到竞马上成为她的招牌名称。彷佛口耳相传珍奇料理的美味似的.指名找她的客人越来越多,最后让她成了红牌。到最后再也没有人对她说不要封闭在蛋壳里面。持续把自己封闭在薄薄的蛋壳里反而成为她的工作。 当壳中的少女接受男子的体热煮食当下.她就化为芳美甘甜的料理。 妳真乖,简直像美丽的洋娃娃或出现在画中的人物。来,把眼睛张开。 男于用热情的声音轻轻呢喃,少女也乖乖照他的话傲。当她睁开眼所看到的光景,就像从水底抬头仰望世界似地遥远飘渺。 还记得规则吗,芭洛特?那个为了被爱而必须牢记在心的规则? 当男子突然这么问,少女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妳知道忘记规则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男子的声音突然在少女的心里冷冷响起,也让她吓了一跳。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只见窗外繁华的街道已经消失,而呈现一整片昏暗的公园景色。 在少女背后的男子慢慢摘下墨镜。 榭尔 少女屏住气息似地呼唤男子.她话一说完,男子庞大的身体便压在她身上。 男子绿色双眼深处则闪着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光芒。 乖乖听话,芭洛特。 他尖锐的声音让少女的身体变得略为僵硬,但最后她还是照男子的话做。 当少女顺从他的需求的同时,个久气动车便停在公园里的大湖湖畔,静止在半空中。 2 横跨城市的中央公园。无论来这里的是什么车种都可以看出它们来自何处。又将往何处去。这里算是穿插毫无交巢的路线之空白区域。 沿岸耸立的摩天大楼是针对大量移居来此的中产阶级而建造的高楼公寓。从那儿驶向欢乐街的车辆绝个会往东边的高级住宅区去,更不用说是南边的重上业区了。因为南方是一片贫民区,跟清洁的街道景观完全隔绝。 因此就算黑色的气动车停靠在公园的湖畔,红色敞篷车也不能跟它一样停在湖畔附近,那么做的话会让对方感到怀疑。所以敞篷车便停在距离气动车前往高级住宅区的道路数百公尺远,靠近河边的位置。 这时候夜正浓,也看不见月亮。当气动车的引擎一熄火,吹动树叶的风声彷佛就在耳边那么响亮。而无视早春凛冽的夜风阵阵打在短外套上。 找到了找到了,是那男人的车。 驾驶敞篷车的男子一面用手把电子眼镜往上推,一面用另一只手抓住汽车导航系统。 乌夫库克,变身吧! 了解。 汽车导航系统说道。这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汽车导航系统开始变形扭曲,剎那间摇身一变为望远镜。 太暗了什么也看不见耶!乌夫库克。 男 子隔着眼镜用望远镜窥视前方并发着牢骚.于是望远镜在男子的手中开始像液体似扭曲变形,下一会儿就变成了夜视镜。 这样子呢,博士? 夜视镜说道,这跟汽车导航系统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透过夜视镜窥视的男子博十的眼里映着沉重的黑色气动车。 伤脑筋,是挺昂贵的高振动粒子式气动车呢!就算车内发生枪战,其优秀的吸震材质根本让人无法从外面察觉吧!至于最关键的乘客车窗全都用帷幕玻璃,看样子是看不到的。 有什么要求就好好说嘛,等一下哦!我马上变成用温度显示的模式。 这时候夜视镜又开始扭曲变形,不过这次只有镜片的部分。不一会儿博上的眼前出现了从红到蓝.显示人类体温变化的彩色世界。 不愧是乌夫库克,果真是多啰嗦的要求都能实时对应的万能道具。 博士满意地看着夜视镜。 他们俩黏得非常紧,很可能是在格斗哦!博士。 听到夜视镜的语气如此严肃,博十耸耸肩说: 这个嘛他们应该是正在进行某种意义的格斗吧,而且还打得正火热呢!就是男人与女人的缠斗.车上并没有其它人,开始录音、录像吧! 我早就开始录像了,只是这个影像应该无法辨别出那个男子是否是他本人吧? 榭尔塞普提诺斯是他本人没错,他堪称是现代版的蓝胡子呢!找看得出来那家伙的体细胞温度颜色,正显出他曾秘密杀害六名少女的罪行。 博士你这种说法住法务局应该行不通吧?尤其最近又有伪造影像。因此录像不太能当证据耶! 这我也知道,我们不是有记录那家伙的身体特微?只要他身体有出现特定疾病或治疗的痕迹,那么体细胞温度的影像也能成为有利的证据。 如果以疾病痕迹法来计算的话。有百分之七十二的准确度可以断定那是他本人。 那家伙的脑』呢,.他应该有做过什么特殊治疗,只要掌握这点的话 脑内就不好掌握了大概有百分之四十八的可能性。 可是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准确性,法务局是下会接受哟。那她呢? 是露恩芭洛特没错。 这次夜视镜回答得很快。 有百分之九十六的准确度可断定是她本人。在孩童色情业堪称大红人的她,后来被榭尔塞普提诺斯挖去当雏妓。 这下可伤脑筋了。干脆等她快被榭尔杀害的时候出手相救,才能掌握到有效的证据。 不事情奸像不太对劲。 夜视镜突然拉低语调。当它话一说完,博士也露出紧张的神色。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乌夫库克? 是味道。从那辆车的空调流泻出来的味道里,混杂了跟快乐截然不同的东西。 你的鼻子是特制的,拜托用我听得懂的方式解释好吗? 是恐惧乞求怜悯的感情。他们两人都在害怕。 什么?他们正打得火热耶?而且不光是那僩女孩,连男的也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说是紧张是压力。他们俩的情绪虽然有点不同但很相似。 乌夫库克,你现在锁定男方针对榭尔进行分析吧!或许会显示有关那家伙过去犯罪的心理根据。 我觉得那很接近自杀的渴望。 听到夜视镜这句话的博士。剎那间露出吓呆的表情。 怎么可能?榭尔想跟她殉情吗? 就某种意义来说或许是吧! 果然是个了不起的疯子,竟然能在需要高度精神分析的时候让事件趋向不成立。好吧,既然这样只好用贿赂的方式,让这影像送交到法务局。更于罪状,说他是违反未成年保护法或强迫殉情未遂,随便什么都行。如些来我们就能接手这宗委托案件,进而保护她 没用的。他会趁进行法务调查的那段时间撇清跟她之间的关系,让案子不成立。她的假身分证可能就是用来迅速撤清关系用的吧。 这样的话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只能继续袖手旁观吗? 等一下有奇怪的事发生了。 夜视镜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 那男人的味道有变化,感觉他好像已经抛开一切,他不再渴望自杀,而是明确地感到愉悦。 就住同时,另一辆气动车正无声无息地从公园对面靠过来。 妳对自己被赋予的身份充满疑问。 男子边抱着少女边呢喃着,而且脸上还露出一丝奸笑,他隐藏即将进行某种决定性行为的眼睛一直盯着少女看. 少女只是默默地让男子拥在怀里,跟外面的世界隔了一层薄膜的她在里侧思考确认自己的身份是那么不可饶恕的事吗?一定是很罪大恶极吧?。但是少女还是用另一种淡泊的心态看着如此悲哀的自己。 乖孩子是不会破坏规则的,美丽的洋娃娃只会乖乖任人摆布。 男子说完便用双手紧紧环住少女的身体。 当他跟少女翻云覆雨正激烈的时候,经常紧紧抓着她。那有别于一般温柔的紧拥,而是类似揪住的感觉,彷佛快被拖到某处的时候又突然停了卜来. 但是没关系,芭洛特。没关系,我知道我痛苦,妳也很痛苦,而且痛苦到很想死。不,其实我们早就死了,我们部分的记忆早巳死去。因此就算肉体死了,也能化成某种形状留下来,就像用骨灰制成的蓝钻那样。 男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又激烈地动着身体,彷佛是因为发烧而产生的呓语。但即使如此,少女还是乖乖不动。那不仅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才能。 不久男子停止动作,慢慢地离开少女体内。 当少女准备起身,整理仪容的男子突然用温柔的语气命令她: 继续躺着别动,芭洛特。 因此少女继续衣衫不整地躺着,只依稀看到男子柔柔的微笑。 好美的景色,真的好美。等一下妳将变成更美的东西呢! 男子边呢喃边离开少女,并且背靠在另一边的车门说: 而且是美丽的蓝钻。 他浅浅地微笑,举起右手露出戒指的光芒。 那就是破坏规则的孩子们会有什么下场的答案哟!芭洛特。 男子话一说完便突然打开车门走出去。 榭尔 当少女急忙起身,眼前的车门却发出巨响并关上。 目瞪口呆的她下意识地想把门打开,但是不管她如何扳动车内的电子式把手都无法打开车门。这时候在车窗外的男子往她这边看,想不到戴上墨镜的他开始对着帷幕车窗整理发型跟衣服,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少女。扳弄把手的少女渐渐没有力气,连声音都发个出来。世界离她越来越远,也让她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等少女看到另一辆气动车的大灯时,才突然顿悟出这一切全都是男子的安排。 是杀机!那孩子会死掉! 夜视镜喊出尖锐的声音. 等一下,又来一辆车了.快确认车上的人数! 博士把夜视镜对准另一辆气动车,这时候它镜片的部分开始扭曲变形,然后从体温模式变回一般的光学模式。 怎么会这样是鲍伊德。. 博上发出愕然的声音。 你看,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是鲍伊德,想不到那家伙竟然会替榭尔工作。这下可不妙了,乌夫库克。如果他们真打算干掉她,那我们出面救她只会成为反效果。以鲍伊德的做法.他会在开始就开枪杀她的。 不久。少女受困的气动车旁边停了另一辆气动车。 那辆车的车窗是普通玻璃,可清楚看见驾驶座上的 壮汉。他留着一头灰色短发,还有一张苍白扁平的脸。他打开车窗跟男子说了些什么,然后移动他的灰色眼睛. 哇,他往这边看了! 博士急忙趴下身子。 放心吧博士,鲍伊德并没有散发任何敌意。反倒是榭尔充满了明显的杀意,这是千真万确的。 他会用什么方法杀害她?枪?勒死她?还是用药物?那女孩已经死了吗? 方法并不确定,不过他还没开始实际行动,快把我对准他们并准备录像。 于是博上站了起来,并再次用夜视镜窥视停在湖畔的那两辆气动车。 从车内走出来的男子榭尔对着少女还坐在里面的气动车挥挥手。 他承挥手,感觉像是对她道别. 这样的影像实在无法充分显示他的杀意耶 那当然,而且随他怎么解释都行。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啊,那家伙呢? 被关在车里。糟了,他已经要把杀意转成安心了。没时间犹豫了,就以我的『嗅觉情报判定为紧急状况吧! 现在要怎么做? 行动,快去救她! 夜视镜大声怒吼,博士连忙发动敞篷车。 而随后开过来的气动车已经载着榭尔离去。 至于少女乘坐的气动车,仍旧停在原地。 敞篷车的轮胎剧烈转动,发出尖锐的声音后猛然前进。 剎那间,停止的气动车前方突然爆炸。 看到这幅景象的博上吓得瞠目结舌。 接着是一连串凄厉的爆炸声,原本像是涂上沥青的黑夜瞬间被撕裂,周遭住一瞬间被鲜红的火光代替。 火柱随着爆炸的烟雾升起,被炸开的车体碎片像火球纷纷落下,不仅把湖畔染上灼热的颜色,四周也立刻飘散出铁块灼烧的异味。 想不到他竟然连车一起引爆,可恶!我们的注意力被鲍伊德吸引去!她当场毙命了吗? 博士惊讶地大吼,而引擎盖跟挡风玻璃也化成滚烫的碎片从天而降。博士一面大叫一面踩着油门,不过他手中的夜视镜在这时候开始扭曲变形。 他是从前面的引擎引爆的,因此最初的爆炸压力把车体的后半段炸飞出去。 正当它这么说的时候,转眼已经变身成大型灭火器。 那属于分散爆压的构造,因此后座那个人避免被炸死的可能性很高。 运气好的话只是全身烧焦!看,跟我说的一模一样吧,世上有很多事物比你想象中还要容易着火呢!你应该也来尝试看看被那把火烧的滋味,不经世事的乌夫库克先生! 但是世人被火烧以前,就应该把火灭掉! 灭火器用正经八百的语调说话。 而那正是我的有用性! 3 在发生爆炸前的那段期间,无数个想法穿过少女的脑子。 (妳对自己被赋予的身份充满疑问。) 我只是想确认而巳,只是想对自己受到的恩惠表示感谢而已。因此只有那么一次,偷偷连线市政府的登记档案,想查出自己是谁。我没想到这样做是那么罪该万死的事。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想解开那个谜题,只想找出答案而已. 当另一辆车靠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思考自己那么做真的很不对吗? 这当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能怪她不知不觉潜入那危险男人的危险领域。这才是世上最糟糕的事。 车外的男子突然看着不经意凝视车窗外的少女。他看的并不是车窗,而是对着车窗后的少女举起他的手。 (蓝钻,那就是答案。) 他挥挥手,让戒指不断闪着光芒。 此刻战栗随着混乱流窜少女的背脊。那些用骨灰加工而成的人造钻石,是过去男子在表演的时候要她代为保管的戒指。数量一共有七个里面有男子的母亲.跟其它连名字者不晓得的不幸少女们的骨灰。过去曾听说男子买了好几名少女并把她们害死,想不到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而且连自己也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恶心,心里涌起莫名的焦虑感。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个自觉地脱口又说出这个问题。 那是过去一直与爱无缘的她,用不祥及憎恶的言语提出的问题。 同时她的鼻子也嗅到刺鼻的臭味,那是令人讨厌的味道。车内弥漫着类似硫黄的味道,驾驶座也开始鸣起引擎故障的警告声。 男子边微笑边对着车窗挥手,然后迅速转身坐上另一辆气动车。就在这时候,少女想起同是妓女的伙伴曾说过流氓很爱放火烧死人的事情,据说那样比较方便窜改死者的身份。 曾经有人对她说快出来吧。 不要把自己封闭在内心的蛋壳里,这是社会福利设施的社工人员常对自己说的话。 她之所以躲在蛋壳(shell)里,是因为它能保护自己。但是现在却反而被困在里面,被那个叫做榭尔(sheel)寒普提诺斯的男人他曾经重新给予她失去的事物。 当她回过神之后,发现自己正胡乱扳弄把手。 剎那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当然看起来是至少想让自己得救。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出现另一个清醒的自己正凝视自己不断挣扎的模样。 是吗 少女喃喃自语,原来封闭在蛋壳里的情况就像这样。车门虽然打不开,但双手还是继续挣扎。她心里想,自己做的事真那么罪不可赦吗? 雏料理(芭洛特)。曾经有人这么称呼她。这句话其实很讽刺,是指煮杀鸡蛋孵化前里头的雏鸟。而客人却说那是形容美味的名称,那些客人都喜欢像洋娃娃的女孩,因此雏料理(笆洛特)后来成了主菜,再也没有人说不要封闭在蛋壳里面这句话。 不一会儿,另一辆气动车驶离。男子还在最后从副驾驶座往这边轻轻挥手,彷佛意味着下次见。 少女再次觉得想吐。他所谓的下次见是指她变成尸体的时候,当自己焦黑的残骸成为骨灰之后,就会变成赌博师指头上的人工宝石吧! 一想到那个模样就令她反胃。想不到自己过去一直响应众人需求的躯体,竟会是这种下场。连死了还要被当成物品看待。 去死吧!王八蛋!去死! 她下意识怒吼着。当气动车离去,她贴在车窗上目光追寻车子离开,接着车窗只映着她的影像。 人渣,你这个人渣!去死吧,人渣! 她不断咒骂人已经在别处的男于foolish(笨蛋)、trash(垃圾),像在唱歌似的。刺鼻的空气呛得她流出眼泪,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手则拼命想把车门打开。男子的热情还残留在她体内。 foolish(笨蛋)、trash(垃圾)、ash(灰烬)、cash(现金) 这些押韵的词藻在她脑里不断盘旋。这就是自已,一瞬间她想找寻抱持这种想法的自已。但只看到自己映在车窗上的悲哀模样。这时候她的手还是继续扳动把手。 josh(臭掉的蛋)、fish(死鱼)、hash(杂碎)、gash(王八蛋) 绝望的波涛突然不断袭击她,让原本跟外界一直隔着薄膜的自己露出脸。 我不要,救命哪 剎那间车内的气压下降,还发出铿的声音。看来是某个地方着火了。 sh(闪光)。 她受到的痛苦只有一瞬间。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卷来的爆炸压力袭击只让她看到一片白光。 我不想死, 那是少女在这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秒钟她的肉体被炸裂的驾驶 座椅背跟后座夹住,并随着熊熊的烈火化成一团火球。 您头痛吗?榭尔先生? 坐在气动车驾驶座的男子询问瘫坐在副驾驶座的男子。 是压力的关系。 男子榭尔一面回答,一面把刚刚贴着额头的手伸进怀里。他从西装暗袋拿出苏格兰威士忌酒瓶,跟装了药剂的瓶子。他先暍了一口威士忌,然后拿两颗药塞进嘴里。接着像吞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似地把威士忌大口吞下去。 是多幸剂吗? 司机小声问道。谢尔点点头并深深地叹了一口氯.这时他睑上的变色墨镜闪着类似铅灰色的深蓝。 我脑部在小时候曾接受a10手术。 谢尔说道。 只要感受到一定的压力,脑部就会自动产生幸福感。这是社会福利局针对贫民区所实施的防范犯罪政策之一,但是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发现手术有缺陷而被迫中止。 榭尔看着开车的司机.司机彷佛有在仔细聆听般地点头回应。 那乒术有可能对脑部产生障碍,小时候当我朋友感受到压力的那一刻.眼睛就会看不见。那是因为掌管脑部视觉的部分遭到感受幸福的化学物质破坏。至于我则是产生重度的记忆障碍这时候就必须用多幸剂来代替。它完全没有缺点。只要服下它就不会感受到压力.也没有副作用。不是吗? 最起码你知道不幸的使用之道。所以才雇用我。 驾驶的男子说道。他说这句话绝不是在安慰榭尔,因为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他平坦光滑的白色皮肤跟硕壮的体格及不相符,往上推剪的短发.发色几乎是白的。谢尔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很像是一把左轮手枪。 一点也没错,鲍伊德。因此我才得以克服这项仪式,进而.步步登上这马什克市荣耀的阶梯。 谢尔笑了,他封邻座的男子有种单纯的信赖感.那比任何蔡都来得有效.他从后视镜确认自己跟邻座男子的脸.相照之下,自己是浅黑色的皮肤跟黑色的长发.一想到自己履用这么专业的男人,还让他替自己板车。不仅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也使他更确信自己往后的人生计 每当我跨越一级阶梯就会增加一颗美丽的蓝钻。 怀抱不断涌出的幸福感.谢尔对戒指闪耀的光芒看得出神。 有件事让我很在意。 鲍伊德打断了榭尔的幸福感,榭尔耸了一下肩说: 什么事? 我在刚刚的公刚看到一辆奇怪的车。 奇怪的车? 今天七点在巨蛋有棒球赛。公园里竟然会出现附有轮胎的车子,未免太奇怪了。 轮眙跟棒球赛有什么关系,鲍伊德? 这公园为了防止噪音.因此无法接收现场转播的电波.住他们最大娱乐开始的时候竞躲在船坞后面,你觉得会是在做什么? 榭尔一面露出微徽的笑意,一面摇头。 管他做什么.反正关于我今天做的事情都没有留下任问证据.甚至没有一丝记忆。况且就算有什么麻烦,还有你会帮我处理呢!鲍伊德,麻烦不正是你的工作内容吗? 4 少女在自己的肉体被火焰团团包住以前,就因为爆炸的冲击而失去意识。 也使得她好个容易免于吸入浓烟,让呼吸器的细胞受到重度烧伤也就是受到致命的伤害。但就算是如此,少女在意识蒙眬的时候也曾突然清醒,导致口内的细胞被烧伤,因此只好靠气管插管的技术让肺部以一定的频率自动呼吸。而终于保作一条命。 这时候突然有声音飞进少女蒙眬的意识里。 她还活着呢,博士!她露恩芭洛特还活着! 那是打从心底感到开心的声音,还有,听起来非常悠哉的语气。 由于先用防护泡将她全身包住,所以她不会有事,乌夫库克。不过她的状况还是很惨。整个人都焦黑了。这样她的皮肤已经没救了,搞不好连味觉跟嗅觉部失灵了。 真可怜。或许她会怨我们为什么要救她呢?博士? 人类尤其是女性,一量自己的价值造成损害。就会放弃求生意志或变成怨天尤人又不讲理的生物。不过,这时候就要用合理的想法跟她谈。 不晓得她是否会选择scramble-09呢?或者是放弃求生 只希望她不要选择后者啦, 这时候在没有任何感觉的世界里,少女芭洛特看到奇妙的景象。 那个叫博士的是一名又瘦又高的男子,他有着斑驳的头发,脸上戴着电子眼镜。红棕色短外套的下方,是缝满各种色彩鲜艳布料的白衣,腰际跟胸前则挂着针筒及携带型显微镜等物品。彷佛走精神陶醉路线的乐团歌手,做了强调我是医生的打扮.然后 更奇特的是,那男人的肩上正站了一只金色的老鼠。 她或许会成为我们的新伙伴,要好好照顾人家。 听到金色老鼠这么说,博士耸耸肩说: 我只觉得她不过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金色的老鼠完全没把博士的话听进去,只是看着芭洛特。 它湿润的红色眼睛带有中年男子酷酷的感觉,身上还穿着小小的吊带裤,彷佛想撑住它凸起的腹部,看起来很好笑。 老鼠留了像针般绷紧的金色胡子,而一本正经的脸庞却流露出过去从未出现的温柔表情。 突然间他们俩的眼神交接,老鼠金色的脸明显露出动摇的神色。 她恢复意识了,还看了我一眼哩! 我帮她注射了大量的吗啡,而且照她这身严重的烧烫伤来看,应该还无法正常思考吧!况且你不是要当她的搭档?是否已经做好跟她见面的心理准备呢? 总而言之,女性都讨厌老鼠 金色的老鼠轻轻点点头,而博士则安慰似地抚摸它的背。 芭洛特稍微挪动身子想看看他们基本上她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只有身体摇晃而已。意识模糊的她知道自己被收容在庞大的容器里,那是个呈蛋状的移动式巢中治疗舱当她全身包裹着防护泡。浸在那充满溶液的内部,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全身焦黑,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的芭洛特,以两手抱膝的姿势漂浮在那厚实的蛋状物里。 (那个蛋壳里面) 那句话随着跟过去截然不同的心境,突然穿过笆洛特的脑海 但是当她一闭上眼睛,就又再次打盹昏睡了。 芭洛特就像这样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老鼠跟博士则开始奇妙的对话。 记忆障碍? 老鼠语气讶异地问,博士则是这么回答。这时候芭洛特稍稍睁开眼皮,从溶液里看着博士发色严重斑驳的后脑勺。 根据我的推测,你应该早就察觉到那家伙的压力与快乐了。那家伙之前进行的脑部手术应该是a10手术的后遗症吧。只要一感受到压力,会有部分大脑选择性地发生崩溃的状况,这就算是记忆自杀哟,而那也正是榭尔那家伙所犯恶行的秘密。 记忆自杀 导火线应该是跟少女被杀害有着密切的关系。每当那家伙杀害少女,应该就会忘记是自己下的手吧。但是当他找到类似的少女,一定会再下手的,这算是一种仪式。该怎么说呢?这跟过去东洋某宗教里不承认末亡人存在的道理是一样的。 什么? 丈夫去世的话就必须用火葬让他们一起死,过去好像也曾发生过把汽油浇在不想死的女性身上,然后直接把她烧死的情形。我觉得这跟现在的他很像。 被安置在后座的芭洛特看到博上似乎是在开车,然后在他肩上的老鼠则这样啊地回应。 这么说我嗅到那男人的自杀愿望,就是他的记忆自 杀啊?而他带那少女一起陪葬竟然是用来缓和压力的部分仪式啰,博士? 那么想的话就很合乎逻辑。毕竟没有直接对榭尔进行精神分析,所以无法详细了解。只是知道自己会失去接下来的记忆这种事,可见他压力一定很大。毕竟自己有部分精神将消失,就算会有硬拉某人一起陪葬的冲动,或许也不足为奇。搞不好对那家伙来说,让自己的记忆跟少女一起消失是一种浪漫呢! (那男人也会死) 大吃一惊的芭洛特的意识里。认清那件事是确实无误的。我用来隐身的蛋壳(榭尔),虽说只是暂时,但他终究是赋予像自己这种出身贫民区的雏妓一个身份的男人。而这个可能爬上这城市最顶端的男人,怎么会用这么不起眼的死法?此时她心中小小的悲哀突然转变成陶醉的情绪.她心想,我们一起死吧。那感觉有点类似同情。 要是同情别人就能拯救自己,现在正是时候。 用浪漫来当借口,根本就不正常。 老鼠这句话剎时打断了芭洛特的心思。 死亡是孤独的。不能用别人的死来提升自己死亡的价值,也不能拿来当做自己人生的慰藉。 芭洛特无意识地摘下贴在脸上的氧气罩。 她想对老鼠说话,可是连一根指头部动不了。 而混浊的意识里夹杂了对那只老鼠的愤怒与感谢。 是没错啦!毕竟那家伙的浪漫可是个花费不少的烂摊子,维修费就让乌夫库克跟那女孩两个人分摊吧!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博士这么说道。 后来芭洛特的意识好几次浮出现实世界又一下子陷入沉睡。失去意识时虽然让她感到极度不安,但当下又会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安心感拯救了她,那就是老鼠跟博上的声音。她明白死亡确实远离了白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接近的现实,让她不得下活下去。 (妳要做出选择) 梦里有人这么说。但不是用命令的语气,反而比较像是询问。 (决定踏上那条路的选择是为了生存而傲的选择,因此选择权在妳手上。) 芭洛特梦见自己飘浮在黑暗中,然后另一个自己慢慢地从上面降下来。另一个自己边问: (做选择或者死了还比较好呢?) 边跟飘浮在黑暗的自己重迭交错。 这让她想起过去常常在街头的霓虹灯所感受到的噪音。 死了还比较好这是一句让内心轻松的咒语。如今这句话不断逼近自己,而且噪音的背后是悲哀连连的人生。希望妳跟我一起死火葬的时候一起当烧焦的傀儡,那是他最后的要求,而自己也照做了。但是, (为什么是我呢?) 那个问题在交错的意识里像一颗小泡沫往上飘. 结果没有答案。为什么是自己当你领悟到人生是没有答案的,剩下的就是死亡而已。没错,那就是选择。究竟要不要活下去?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如此卑微的自己还活着呢?而且这个选择只有二选一。 那是从未得到无条件的爱的人,总有一天必须面临的最后抉择。 (我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总觉得不会有人告诉我yes,那正是没尝过无条件的爱的人具备的缺陷,要顺从那个缺陷吗?或是为了寻找yes这个答案而活下去呢?为了寻找为什么是自己那个答案。 芭洛特的心思整个扩散,分解之后便往下沉,不久又封闭在之前的蛋壳里。而过去一直小心守护的某样事物则慢慢从内心的残骸浮了上来。 (我不想死) 当封闭在蛋壳里,直到最后一刻都没被残杀的心灵微弱地如此低喃 那成了芭洛特的选择。 5 一josh(臭掉的蛋)、crash(破坏) 芭洛特突然发现这些押韵的名诃不断在她脑里盘旋。 dish(盘子)、wash(清洗)、brush(刷洗)、mash(捣碎) 觉醒就在一瞬间,在那之前的梦游状态仿佛是假的。 gosh(伤脑筋) 在一片奇妙的祥和中,芭洛特睁开眼睛。 紫外线杀菌灯在天花板某个角落发出滋卡滋卡的声音。反射镜就固定住她头上,还有支臂状物从床铺延伸出来,简直就像僩手术台。. 她感到背后有东西在动,那是为了防止床垫偏离,因此上面的衬垫正慢慢左右扭动。当芭洛特想要起身的时候,床就自动往上推,把她的上半身撑住,同时床的下半部慢慢降下,变成让腿部可以弯曲的形状。 整张床慢慢变成安乐椅,彷佛像个摇篮。 她把视线从天花板栘到室内,如宴会厅一般大的房间里挤满了仪器。其中一个还配合芭洛特的心跳波动,所有的线路与管线都伸向床铺,还有几条就黏在她手臂跟头上。那些仪器好像都是为了芭洛特而启动,听着仪器发出稳定又像摇篮曲的节拍,她动着眼睛眺望室内。 这里没有窗户,所有墙壁与地板都贴上杀菌用磁砖。 干燥的空气让人有着和缓的疯狂感觉。 然后她突然明白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身体,做出确认自己生存的动作。 发现自己并没有赤裸着身体,穿着绝缘体素材制造的薄病患服,从衣服伸出来的手脚并没有任何斑点,而是摸起来舒服又滑嫩的肌肤。 至于头发仿佛刚长出来似地清爽,平齐的头发长度约在肩膀以上,整体看起来比过去短了下少。 她伸出左手,从手肘到手腕用右手慢慢抚摸. 这宛如白煮蛋蛋白的皮肤似乎有感到些微的刺激。 (是电?) 除此之外没打其它说法,微弱的电流正在她皮肤表面流窜。 而且那还是由复杂的回路所组成的,彷佛编织精细的纤维一样。 构成那些纤维的丝像蜘蛛网一根根往空气中散开的瞬间芭洛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如此不稳。 对这个房间没有任何不安。 也就是说,自己早就摸透这个房间了。 平常对于有死角的地方都会感到不安,但现在的她透过与皮肤接触的空气,可以感受空气接触到的所有物体。 换句话说,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正确得知摆在那儿的东西是什么形状。 这全都是因为从自己身体散布了一根根隐形丝线,而它们又连接房里的机器。不,用缠绕来形容会比较好.其至是床铺,屋内的照明、恒温器、血压计都有它们缠绕的踪迹。 芭洛特伸直左手遮住光线。她感觉到有什么又细又绝对砍不断的丝线。接着自然而然用手指抓住丝线,脑海浮现拨动的画面。这时候世界突然变暗,所有照明全被关掉。但是电源并不是被切断,只是开辟一下子被关掉而已。 芭洛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动也不动。而她全身的丝线在黑暗中更显得鲜明可见。 丝线再次被拨动.刺眼的灯光啪地打开,所有照明全亮了。 她松手之后,便试着从最旁边抚摸这散布无数的丝线。 那感觉好像万花筒.只要靠手部做些微动作就能让看到的东西展开千变万化。 这时候空调改变温度,她看了一下仪器,原本固定在手脚的管线径自脱落。这么说也没必要靠丝线进行了解.因为她明白原来自己不用动手,只要用意识就能在个触碰所有电子仪器的情况下进行操作。 她觉得这太疯狂了,感觉像在做什么怪异的梦。但是自己又是这疯狂现象的原因,难道这就是所谓无法逃避的恶梦。 她深深觉得现在的自己 像个疯狂的存在。醒来之后反而觉得像其它生物,严恪来说。就连薄薄的皮肤都完全不一样。况且还拥有那种未知却又确实俘在的力量,这感觉就像被吸血鬼咬过的人后来在饥渴鲜血的情况下醒来,开始明白自己所得到的力量。 忽然间 芭洛特看到摆在房间角落的旧型手提式收音机。 它就孤伶伶地摆在芭洛特意想不到的地方. 当她把手伸向收音机.发现它好像有点抗拒。正当芭洛特稍微皱眉的时候。收音机开始在她手中发出声响。 整个房间允满了刺耳的噪音,是很多人在抓什么东西的杂音。 芭洛待在半空中寻找音乐,她知道自己的意识甚至能延伸到室外。 那儿充满无数复杂又不协调的电波。 这时候她锁定其中一道电波,让音乐透过自己的身体透过皮肤与收音机相连。 收音机妤像受到惊吓似地闪烁显示灯,不久便开始接收午夜的百老汇。芭洛特把音乐调整到适当的音量。 她将头靠在安乐椅听着热闹的音乐,却突然何股想哭的感觉,伹是她并没有流出泪水,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开了个大洞,里面一无所有还完全干枯. 当收音机里的黑人女歌手脚她独特的嗓音与沙哑的歌声唱完歌曲,她感应到外面好像有人正往这里走来,想不到自己连房外的状况都了如指掌。对方是男的,只有他单独一人,在生气里流动的电子反应还把他的体格,甚至是容貌都传达过来。 门打开了。 妳醒了是吗 剎那间,芭洛特反射性地将屋内的灯全关掉,连收音机的声音也停上。 男人在房门口跺了下脚,芭洛特坐的安乐椅车则慢慢移动到屋里深处,处于黑暗中的她静静坐在男人的手构不着的地方。 啊! 男人清了一下喉咙之后说: 嗯,我先自我介绍吧!我是伊斯特博士,是负责修理妳也就是妳的主治医生。随便妳要叫我博士或医生或蒙古大夫都行,总之为了保障妳的生命安全及改善妳的人生,市政府当局有支付酬劳给我。 芭洛特屏住气息看着男人怎么不走过来。 士上又清了一次喉咙,然后把眼镜往上推。此时原本浮现在电子眼镜镜片的好几组显示及数字排列消失了,乍看之卜变得跟普通眼镜没什么两样。 反正妳放心吧!这里是我们藏身处(shell)之一。它本来是太平间,是因为配合附近的反对运动而被废弃。刚好这房间是验尸室,是最适合动手术的场所,沿着走廊走到底则是停尸间,是个能够保管八百具遗体的大型设施哟!很赞吧?有八百具遗体供你随便使用,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不过这一带曾经发生过地震,导致电力回路发生故障,结果停电长达四十个小时,市民对于当时的恶臭还猛烈抨击。于是我们就把它买下来当做事务所兼工厂,还当做公寓居住。 博士在这时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好像是有点累。 那么 言下之意是在说解释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伹让芭洛特听进去的却只有藏身处(shell)这个名词。 它使芭洛特明白自己曾遭遇过危险,现在已置身在安全的场所这两个重点。除此之外的解释都没有用。 芭洛特慢慢打开房间的灯光,同时收音机也开始发出低沉的声音。 博士对收音机投以奇妙的眼神。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在安乐椅旁边坐下。 我擅自帮妳把衣服换了,希望妳不要介意。毕竟妳的衣服已经变得像火柴棒的软炭。 芭洛特心想一点也没错。当时火一下子烧了起来,简直跟包裹香烟的玻璃纸一样,照理说它融掉以后应该也下会有什么形状.只会剩下又丑又黑的团块粘在自己身上。 好了.啊 博上拿起挂在胸前的笔形手电筒,并且要芭洛特把嘴巴张开,她也乖乖照做。望着她喉咙的博士.睑上的电子眼镜不断闪闪发光,然后又有数字跟记号显示在上面。不久博上皱了一下眉头说: 啊果然不行,整个组织都剥落了。 此时芭洛特才觉得自己的喉咙怪怪的,之前她只顾着注意自己的新感觉,却完全没发现失去的东西。 发得出声音吗? 博士说道。在他关掉手电简并放回胸前的这段时间,芭洛特像个傻瓜似地继续张着嘴巴。 嗅觉跟鼓膜的再生都很顺利哟,伹类似声带的组织因为摇动较为激烈.所以很难安定。反正。总有一天我会想出治疗的方法。 这好像是在形容没有零件可换的家电制品。 芭洛特试着吐气,虽然有咻咻的漏气声,但她发不出声音。 整个喉咙变得好像枯树的窟窿一样。 皮肤呢?有没有哪里觉得痛或痒? 她呆呆地望着博士并慢慢摇头,虽然她尝试把自己得到舆失去的东西串联起来想好好思考一番.但是没用。 不愧是女性,很快就能熟悉自己的身体,虽然离手术后还不到两个星期。 令博士感到佩服的是刚刚的照明,还有手提式收音机所播放的音乐,他由此得知芭洛特并没有用手去触隧它们. 电子搅拌那是妳为了生存而选择的力量。 阵士继续说: 现在妳百分之九十八的体表面是覆盖着人造皮肤,应该说使用的是由他人提供的皮肤组织.那不是人类原本的皮肤.算是 博士把话说到一半。芭洛特歪着头看他,而博士这时候伸出指头表示接下来要讲的才是重点,他说: 代谢性的金属纤维那正是目前构成妳体表面的物质,是把原本开发来让身体掌握宇宙空间的东西,改良成直接移植到人体的技术。这种金属纤维有三种力量.第一种是皮肤感觉的加速装置,能让身体感觉行好几倍的灵敏度:第二种是指向性的电子探测能力,能让身体在瞬间以立体的方式感受到周围所有物体,因此现在的妳就算闭上眼睛也有办法生活。 听到对方重新说明白己刚刚的体验,芭洛特坦率地点头表示了解。博士接下来更仔细地用芭洛特听不懂的话解释还有什么样的功能。 然后第三种是电子操作。妳的皮肤是由干扰电子出力系统构成的,也就是对所有电子机器来说。妳是个远距离操作活体仪器。 这时候博士稍微把眼镜往上推。映在镜片上的数字列消失了。 妳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身体会变成那样? 好直接的询问.芭洛特又坦率地点头。 在妳昏睡的时候。市府当局对妳的意识领域进行规定的解答质疑,也就是对妳的潜意识提出质问。譬如说『妳想活下去吗?,其实有这样的权利,妳愿意行使吗?之类的问题。 芭洛特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做的梦.那个有关选择的梦。自己在那时候的确做了什么选择.但是究竟是做了什么选择呢 mardockscramble-09。 博士如此说道。仿佛那就是所有的答案. 那是马杜克市以保护人命为目的而订定的紧急法令,其中在09里是特别允许可以依法使用禁止的科学技术,这就跟救护车在紧急情况可以『无视交通号志的道理是一样的。而那就是我的专门领域。 芭洛特没有点头.只是静静在听博上说的话。选择许可,她感觉那两个名词像时钟的指针一样回转,当它们指到相同的时间位置,就是施展魔法的时刻。也是把芭洛特带到其它场所的魔法。选择与许可的背后还有好几个复杂的齿轮在配合回转,而博士也是其中.个齿轮。 妳的意识领域选择了09。因此我 们就根据妳的选择对妳进行妳的潜意识最渴望的技术。 而对只是看着自己的芭洛特。博士露出略为紧张的微笑。 那么这次妳觉醒的意识要确定妳是否真的选择了09。只是,呃在那之前我先解释一下那个技术的由来吧! 博士一面说话。面无意义地打开或关掉电子眼镜的屏幕。 想不到他会这么静不下心的动作,这是因为博士这次要讲的是有关他自己的事情,并不是刚刚跟芭洛特解释的体验。 我过去原本是待住宇宙开发的工地,只要我想做什么。不管多疯狂的事,上头都会允许.政府也从不吝啬这些预算。因为宁宙开发是为了确保我们的资源及需要能比海洋对岸大陆的某敌国略占优势。总而言之,在我是战中派最后一代的时候,局势有一天整个推翻,让我成了第一代的战后派。 芭洛特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毕竟战争发生的年代距离她太遥远,她也没接过军人身份的嫖客.而且一直以来的工作经验让她学到一件事,就是除非对方说到跟白己有关系的事情,否则在那之前就什么事也不要做,只要乖乖当个听众就好。 经过时代的变迁,战争结束的七年后,我的博士头衔遭到剥夺,甚至被追究人体实验的责任,还差点被关进牢里。毕竟当时正盛行不论男女老幼都要响应战争责任的风潮,而我也被卷入那股风潮里,当时救了我一命的就是scramble09。我们身为09专门事件的负责官,必须证明自己的有用性。譬如说像是救助妳这件事。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就会面临被社会废弃的命运反正就是视情况而定啦! 这时候博士笑咪咪地指着芭洛特。 像是妳的皮肤是我们开发的在战后那也算是遭禁的技术之一。好了现在只要得到妳的承诺,我们就能向法务局提出妳的生命保全程序。 芭洛特歪着头表示不明白。自己都活下来了.干嘛还要什么生命保全也就是必须让生命受到保障呢? 换句话说,芭洛特的危机对博士来说却是救济。 博士似乎很擅长把事情串联起来思考。其实过去的嫖客里偶尔也有像他这样的人,譬如说有男人就能够把必须熟练练工作,跟自己花钱上芭洛特的事情串联在一块思考,他还会边抱着她边说这是必要的事,就像蛋不打破的话就无法煎荷包蛋一样。 活下来的理由妳自己想怎么解释都行,如果想报仇就拿它当理由,如果想重新过人生,就照自己所想的去傲吧!反正钱也多得是话虽如此,也是接下来才算开始赚啦:不过这也要等妳答应帮我们的忙,这样妳明白吗? 博士说的话她非常明白,也表示这时候自己该点头示意.然后对方就会说出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要求了。 于是芭洛特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博士松了口气说: 我们是scramble-09的专门委任事件负责宫,专靠解决民间申请的事件来赚取酬劳,法务局会发放酬劳并保证我们的有用性。像这次用在妳身上的那个技术,在这次的事件也可能变成合法性。 芭洛特依旧闭着眼睛思考。博士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我们这个名词,在这之前他都一直说我的。 还有事件这个名词,那是在选择与许可的背后回转的尖锐齿轮。而自己只是做出选择而已,但是究竟做了什么选择?虽然博十解释过她体验的未知力量,伹那力量的目的是什么? 究竟自己往后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里 我们想请妳做的事情,首先是要求法务局委任这次的事件,然后指定我们来负责解决这次的事件。 《事件?》 声音出来的人突然,让博士吓了一跳。 芭洛特也很意外,因为她完全没有料到。 《谁的事件?》 声音听起来像杂音,是发自手提式收旨机。正确来说,应该是芭洛特干扰收音机的声音输出,让杂音变成语言。 不过奇妙的是,又感觉好像是收音机本身运作的。 彷佛它观察出笆洛特想说的话.然后代替她说出来似的。 博士看了一下收旨机又慢慢把眼光移回芭洛特说: 榭尔塞普提诺斯。 一听到这个名字,芭洛特的心脏像被重重一击,而且彷佛在替时钟上螺丝一样,能够正确掌握到自己的心情到肉体的变化。 我们正在追捕这个男人,事件是那家伙引起的,而我们则负责处理。换句话说,那男人也不过是受人利用的小恶魔而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 榭尔受雇于某家大型企业,妳应该听说过奥克托巴这家公司吧? 芭洛特当然听说过.榭尔经营的赌场,绝对跟某地方的总母公司有所牵连。 就娱乐业来说,在马杜克市拥有媒体背景并堪称整合大产业的巨型联合企业,那就是奥克托巴。 老实说那家公司是我们的死对头呢! 《死对头?》 所谓的sctamble09是个被禁止的科学技术但可以视情况被允许使用,至于奥克托巴公司是由之前跟我在同一家研究所的人物所创立的 博士在这时候欲言又止。 算是娱乐事业,要说快乐或安乐也行。那正是奥克托巴公司的有用性。利田各式各样的技术提供马杜克市的市民娱乐,但是私底下这些快乐却没有顾及到是否合法,毒品、快乐机器、非法表演等等,应有尽有。 其中还有假借社会福利的名义,在贫民区实施的特殊技术。 博士说像是一感到压力,脑部就会自动分泌让人感到快乐之化学物质的a10手术,那也是源自于奥克托巴公司。 而奥克托巴公司负责非法洗钱的专家,就是榭尔。他用尽各种手段,把资金漂白得一干二净.像妳这次生命面临危险,极可能是榭尔的部分商业行为,因此可以说妳跟我们有共通的敌人。 换句话说,博士是意指芭洛特因为应该被杀而成了牺牲者。 那也解释出芭洛特一直想问的为什么是我?的部分答案。 为什么自己必须被杀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明确的理由,什么有别于爱的理由。她的心脏跳动已经趋于缓和,内心的温度因为害怕而变得冰冷.简直就像昆虫一样。 假如是昆虫的话,至少还有什么天生的本能,但是现在这个生命却一无所有。 芭洛特在等待博士讲到重点。 我们将保护妳的生命安全,然后逮捕榭尔,而市府当局会支付解决事件的酬劳.届时由我们跟妳平分。由于对方是奥克托巴公司那种超大规模的企业,因此报酬应该不下于几十万美元,那笔钱足以改变妳的人生哦, 博士拼命想说服芭洛特,彷佛如果妳真想要的话。钱可以全部给妳似的。只要肯答应他的要求。要什么都愿意给。 妳将可以得到崭新的人生,而我们可以藉由这次的事件证明自己对社会的有用性.然后还能揭发奥克托巴公司干的非法恶行。 博士如此说道,接下来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感觉他已经把重点全部都说光光了。 芭洛特并没有点头,眼睛也没有看任何东西,嘴巴还残留着火焰的味道. 她被烧死的时候所吸入的爆炸浓烟味道,有如旧伤的痛楚让人那么印象深刻. 收容机放着古老的歌曲。潸然泪下的女歌手正配合着钢琴声演唱. 当曲子结束,博士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芭洛特开始干扰收音机。 《老鼠。》 收音机的杂音制造出这句话。 什么? 《好可爱。还 会说话。》 博士皱厂一下眉,看起来十分惊讶。而芭洛特又补了一句。 《金色的模样妤像蛋黄哦!》 哇塞! 博士突然仰天大笑。 原来在那个状态下妳还保有意识啊?妳的适应性太好了,就连经过专门训练的航天员都还没办法做到妳这样咧! 接着他头一次回头看手提式收音机。 出来吧,乌夫库克,她在叫你了哦! 但是没有人回应。 真是个害羞的家伙. 博士开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抓起收音机。 正想着他要做什么,结果他突然把收音机高高举起该不会是要摔在地上? 听到收音机被破坏的芭洛特抽动了一下。收音机的天线跟把手在地上弹跳,喇叭也脱落,而调节音量的钮住地板滚动。 音量钮滚到讶异的芭洛特脚边,然后铿啷地倒下。 不要吓到女性啦,博士。 音量钮发出非常沙哑的声音,而且语气听起来有些为难。 这叫『反转变身不管碎得多细,这家伙部有办法回复原状。 博上没把音量钮说的话听进去,继续解释。 这家伙本来也是宇宙开发用的。它会利用翻转』将储藏在体内亚空间的物质,变身成任何想象得到的物体呈现在这个空间哦: 芭洛特捡起收音机的音量钮,让它轻轻住手心滚动。 接着她回想起自己从刚才就跟这台收音机有奇妙的交流。 它叫乌夫库克。 博士说出它的名字。 是个遇到什么万一就犹豫不决的家伙。 仔细想想,那东西的确有翻转.原本是音量钮的物质往内侧翻转,然后就变成一只长着金毛的老鼠,是出现在梦中的那只老鼠。 晚安,小姐。 在芭洛特手心的老鼠彬彬有礼地打招呼,而且竟然用两脚站立。 妳不讨厌老鼠吗? 芭洛特歪着头看张开双手说话的老鼠。 我跟普通老鼠有些不同,请不要觉得恶心。我们聊聊吧不对不对,现住妳没办法讲话。呃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变成收音机哟!妳随时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看是要变收音机或电视机都行。 芭洛特又歪着头看它。她并不觉得这只老鼠恶心,还想起它曾说过很重要的话。是关于死亡的事,还有其价值。她希望它能再说一次,而且觉得它能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是我?的其它答案。 你住说什么啊?应该跟她说工作的事 博士讶异地插嘴。 事情总有个前后顺序吧? 乌夫库克对着博士说: 这一连串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因此有必要先安抚她的心灵。 你是要我开抗郁剂吗?还是让她休息到不会对工作造成妨碍的程度?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做到不需要那些东西的状况。 《我该怎么办才好?》 躺在地板的喇叭突然发出声音. 博十跟乌夫库克同时回头看芭洛特。 《我真的该点头答应帮助你们吗?或者要签约呢?》 现在讲这些都还早。 博士喜孜孜地说道。 好。那么请妳先拿着这家伙握住乌夫库克,回想榭尔塞普提诺斯。 虽然不晓得博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芭洛特默默地照他的话去做。她轻轻握着乌夫库克的身体,回想榭尔的事。 这时候乌夫库克红色的眼睛凝视着芭洛特. 芭洛特乌黑的眼睛也同时望着乌夫库克,然后她想起榭尔最后对她露出的微笑,还有他站在车门外对自己挥手道别的模样,当时他戒指上的蓝钻闪闪发光着。一想起那个光芒,不禁让她觉得作呕。 她的嘴唇不停颤抖,屈辱与哀伤突然透过手掌传达给乌夫库克。 然后一个形体随着芭洛特的沉思出现了. 那既是芭洛特得到的新力量.也是乌夫库克的能力。 乌夫摩克扭曲变身了,它困惑的表情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芭洛特手上的是一个沉重的物体。 芭洛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银色的左轮式手枪. 她直盯着手枪看,心想这就是答案吗?。她随即扳开击铁,卡叽的声音让她感受到子弹从钢铁的内部装填完毕,那绝对是芭洛特个人操作出来的,这把怆了解芭洛特的绝望。 过去我从没想过它会变成枪械的形状呢! 博士一面仔细端详手枪一面说: 如此一来乌夫库克的体内已经记录妳的精神纹,换句话说。它成了妳内心的物证。我们将基于妳的想法保护妳并达成妳的目的。也就是打倒那个叫榭尔塞普提诺斯的男人,击溃奥克托巴公司! 你错了,博士。 保持手枪模样的乌夫库克打断博士的话。 她是要对自己开枪哦! 博士讶异地瞪大眼睛。 她还对那男人念念不忘? 不是那样 乌夫库克说道,这时候芭洛特头一次发现手枪并没有板玑,那是乌夫库克自己的意思,而芭洛特也从这只奇妙的老鼠身上得到最初的温柔。 这时候掌心有股体温产生,只见扭曲的手枪又变成一只金色的老鼠,它站庄芭洛特的手上抬头看着牠。 因为周遭伤害她太多了,让她不想破壳而出。 芭洛特屏住气息,睁大双眼看着乌夫库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博士露出讶异的表情。 她已经失去一叨,现在能帮她的只有我们.我们也有责任陪她一起寻找活下去的意义,让她不要选择放生乍存是我现在的有用性。 乌夫库克.说完便直视着芭洛特,它老练的眼神夹杂着和蔼与威严,结果连博士都无法反驳它说的话。而芭洛特立刻理解它说的话,也明了它说那些话的理由。 不晓得为什么,乌夫库克竟然有在瞬间察觉并看透对方内心的力量。甚至可判断其心理价值的力量。那是芭洛特、博士,还有生活在这城市的人们早已遗忘在某处的力量。 老鼠与少女一直凝视对方,彷佛脱离的碎片终于拼到正确的位置。双方凝视了许久。 独自被撇在一旁的博士不久怅然所失地说: 两位,需不需要帮你们打聚光灯? chapter.2 混合气mixture 店内放着节奏缓慢的音乐,弦乐更突显出它的柔和感。吧台旁一名男子正浅酌着苏格兰威上忌。那是一家位于马杜克市东侧饭店地下楼的酒吧,饭店表现出这城市在战后的繁荣,也让光彩夺目的街道更加热闹。 深夜前进入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只见四处都在进行交易。虽然并非在城市的南边或西边所能听到的大笔交易,但他们谈的似乎是新品种毒品之类的内容。 男子跟眼前的洒保一样面无表情,对店内的噪音也充耳不闻。 他的名宁是迪姆兹迪尔·鲍伊德。 目前正住替榭尔上作,虽然他个子长得很魁梧,但看起来体温好像很低的样子。 不久榭尔·塞普提诺斯出现在店里,并且坐在鲍伊德的旁边。 榭尔摘下灰色的变色墨镜,叫了一杯琴酒,要吧台记得加两片莱姆,最后还补充一句”别忘了加粉末”。 吧台默默切好莱姆并拿起一颗胶囊,把里面的东西洒在莱姆的果肉上,接着将莱姆汁挤住琴酒上头,随后便直接投进酒杯里。 那扮末足多幸剂.是奥克托巴公司的热门商品之一。 最近在东区富豪之间也相当受欢迎,在这儿是个一分钱一分货的东西。从西区流出的药品,甚至可以在东区卖到将近十倍的价钱。虽然社会福利局有在市面贩卖更安全的药品。伹没有人肯捧场,因为药效根本就不一样。这酒吧是去中央公园的花园广场买药的,而大多数去那儿血拼的人也会买这种药回家,甚至有人拿它喂半夜哭个不停的婴儿吃,对戒烟或戒酒也很有效。但是无论是东西区,服用这种药的人鲜少知道幸福感是什么滋味. “重生是什么样的感觉?” 鲍伊德问他。 “感觉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哟!” 榭尔微微笑着说: “而且”保存记忆』——是我擅长的招术呢,” 他用手指着距离右眉上面不远的地方,那里面藏着小小的端子。 “只要从这里插上连接线,光学纤维就会从这里直通前头叶,然后就能抽出记忆并记录化.同时把记忆从我脑里完整删除,如果没有定期做这个动作”,我的大脑很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记忆而腐败。这原本是治疗a10手术后遗症的技术,不过至今还真是帮了我不少忙呢!” “奸像很不错用的样子。” “没错。” 谢尔露出一丝微笑。 “只要我愿意让医生动我的脑袋,在任何医院都能够通行无阻。毕竟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临床档案,简直把我当皇帝对待。” “那些档案会怎么处置?我指的不是临床的部分。而是你脑子里面的。” “这世上会有牙医想要患者的蛀牙吗?” “那档案有没有可能被复制?” “虽然下无可能,伹毕竟机伞很低。就像一场没有退路的牌局。明知道对方已经拱出猪了还宣称要赢取大把赌金.” “那种情况在你人生中发生过多少次了?” “不晓得.反正就像在做梦。” 榭尔笑了起来,感觉就像他手上的酒杯那样冰冷,然后又露出像杯子打破时一样锐利的表情。 “我目的最新的记忆是交易的准备终于就绪,这跟过去派下来的交易不同,而是我主动提议的,筹码是我的记忆。至于盖在睹桌上的扑克牌里,可是有你这张王牌呢。” 鲍伊德静静地点头。 “至于代价是过去,对许多人来说,那是无可取代的宝物。但是我并不需要那种东西,反正我的过去净是一些散发着恶臭又让人不想回忆的垃圾。” 谢籣发出低沉的笑声.鲍伊德什么话也没说。”在奥克托巴公司当个卑微的赌博师,是我人生的开始。伹是我很快就得到明星赌博师的头街,他们把赌场交给我负责,我也让资金从右手进左手出地流动。接着我就得到负卖洗钱的工作.我用那些家伙没想到的方法.甚至想出好几种可以一面洗钱又让钱一面增加的方法。我还让准备进入联邦政府的未来政治家以低成本的资金赌博。也让那些家伙鼓吹父母把企业流动的资金集中在我们的当铺,不管多肮脏的交易我都干过.” 榭尔像唱歌似地说道,声音听来心情非常好。因为从贫民区一步步登向这城市”天国的阶梯”的男人——就是他,榭尔。 “但是光是这样就结束怎么行?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跟打扫富翁家里厕所的高级女佣有什么两样?女佣们要负责清洗厕所与整理床铺。而我是负责洗钱与赌博,性质根本没什么差。因此我才会做这个交易,让他们全听命于我。我可以抛弃一切,舍弃得干干净净之后又变成.个全新的人,那些家伙应该知道,因为我表现了好几次给他们看。然后当我想起完全舍弃的污点时,他们就会开始响应这场交易。你以为我过去只是无谓地舍弃记忆吗?别开玩笑了,我可是有仔细记录下来并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这就是专属于我的同花顺,那些家伙无法退出这场游戏,因为这是我怖下的游戏。而你也属于游戏的一部分.对吧.鲍伊德?” 鲍伊德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我可以只当个空壳(shell),至于填充物可以以后再慢慢装进去。而这个容纳荣耀的容器——就是我。” 这时候榭尔的情绪好不容易冶静下来。那就是他的疯狂之处,有谁能够理解一个出卖自己过去记忆的男人的心情呢? “我觉得自己可以跟你有更好的主从关系。” 鲍伊德轻轻说道。然后静静地从上衣暗袋拿出一张剪报,放在吧台上。 “mardockscrmble-09发布了。” 榭尔不发一语地看着那篇报导。他点了第二杯琴酒再把那篇报导看一次。他并没有详细阅读,只是盯着它看而已。 “这女孩是谁?” “她叫露恩·芭洛特,照理说应该已经死在你梦中。” “梦?喔,也就是说——原本应该被掌握金权的警官回收的蓝钻”原料’,还在这世上活蹦乱跳是吗?” 谢尔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然后暍下琴酒。他已把曾经存在的过去跟着洒满琴酒的莱姆汁与多幸剂饮尽,这样处理事情的反应实在太快了。 “那是什么时候以委任事件的方式成立的?” “前天,而第一次法庭已经采纳了。那女人不晓得流出什么情报给法务局.因此把操作身份及杀人未遂的案子委任法务局处理。” “目前已经实施生命保全程序,证明有委任事件负责官——算是卑鄙的侦探在背后操作。需要我着手调查吗?我会试着赶上的.” 谢尔露出笑容并点头,自己眼前这男人做事是不会有任何差错的。鲍伊德比榭尔过去雇用过的保镳还要难缠又精明,加上他的实际成绩及有效的权限比较宽松,因此酬劳也截然不同。 鲍伊德在战时是优秀的空艇师团其中一员,也是联邦国最前线的士兵,曾有过跨海侵袭大陆敌国的经验。另一方面,榭尔基于脑部障碍而免于征召,所以并没有打仗的经验,因此他特别中意鲍伊德他以前曾是军人的经历。对榭尔来说,鲍伊德不仅可以挥去他无法参战的自卑,也是一名优秀的人才。 但这时候鲍伊德却露出奇妙的表情,那是榭尔从没看过的表情。硬要解释的话,算是很困惑的表情.他用那个神情说出侦探的名字。 “乌夫库克·潘迪诺。” “好奇特的名字,是大陆系的吗?还是战争时期亡命到这里来的?” “不——那恐怕是他的命名者的身份背景,至于他本身根本就不晓得自己来自哪里。” “你认识那个侦探吗 ?” “以前曾跟他搭挡过”.” 榭尔露出诧异的表情,但是鲍伊德却省略掉更进一步的解释。 “那家伙在全地区有法定的优先权,只要善加利用侦探的权限,不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搜集到我方的情报,可能早巳发现你正在进行的交易了。” “或许——他是为了盯住我才特地把目光摆在那女人身上。” “很有可能,我也相当在意那只会说话的老鼠怎么都按兵不动。” “你怎么称呼之前的伙伴『老鼠”呢?感觉你们关系好像失和了。” 榭尔语带玩味地问道。鲍伊德则正经八百地摇摇头说: “它是只干练的老鼠。” 榭尔耸耸肩说: “原来如此。” 他点了第三杯琴酒,在暍下它以前轻声呢喃了一句:jackpot(拉霸)”。 “这是我的游戏,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你刚刚说生命保全程序是吗?只要让它变得不适用,侦探也应该没有权利干涉吧?” “没错。而且又以”当事人死亡或失踪,因此事件不成立”的方式最快。” 榭尔对悄悄告知他这件事的鲍伊德露出微笑,并一口气把琴酒饮尽。 “那就看你的啰!还有那些医生……其实我真的不喜欢除了我以外的人赚大钱,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你可是我的王牌呢!鲍伊德.”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榭尔露出招牌微笑,他的言行举止悠战到不像是已经被侦探盯上的人,望着天空的眼睛彷佛隐藏了什么决定。 为了免除后顾之忧,鲍伊德对自信满满的榭尔说: “处理这件事必须用到其它人,因此需要一笔钱。” “你一个人摆不平吗?反正对方不就是个全身烧焦待在加护病房,甚至已经进一半棺材的女人吗?” 鲍伊德对着神情讶异的榭尔摇摇头,像是在哄他似地慢慢解释: “反正利用完就会把他们抛弃,就像你过去的行为。每当你舍弃一次过去,就会变得像剃刀那么锐利,道理是一样的,我只是希望能确实完成任务。” 榭尔大方地点头答应。 “我.个秘密帐户让你使用吧!过阵子再告诉你密码,我等你的好消息。” 然后他突然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手说: “真不可思议。” “当我看到那篇报导的时候,虽然想不起那个女人是谁,但有根于指却在隐隐作痛。一定是我本来准备把”她”变成新的蓝钻镶在那根手指上吧。但是——” 他一面摸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一面轻声地自言自语。 “那女人有特别到让我想把她镶在这根手指吗?特别到想把她变成婚戒?或者实际上并没什么重大的理由,只是我个人的喜好呢?” 鲍伊德并没有回答,其实也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有关女人的记忆……我一定会先消除掉的.因为那一定会对我造成压力,毕竞女人很可能会破坏我的脑部。为什么?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说对不对?” 榭尔笑着说道,那个笑容很明显是在自嘲。 “不过区区二十公克的子弹就能要人命呢!” 鲍伊德低声说,榭尔点头表示赞同,随即露出可怕的笑容并戴上变色墨镜。随着时间改变颜色的墨镜正闪着浓郁的紫色,那仿佛代表榭尔内心痛苦的颜色,无法挽回的遗忘,正是他的痛苦所在。 “记得把”戒指”送过来,拜托你了.” 榭尔说完便径自离去。 鲍伊德继续看着放在吧台上的剪报。 “这下子又能见到你了……乌夫库克。” 在榭尔听不到的情况他轻轻说道. 正好博士也对着屏幕完成最后的动作. “能够暂时保留事件当事人对于出庭的决定吗?” 乌夫库克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询问,博士张口结舌的反问: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乌夫库克?你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没错,就是把我们跟检察官的所有通联纪录附加在申请槽案,傅送给法庭的事务局,我已经在萤幕上做好第一次法庭辩论的调整。你说这些话简直是叫我把打出来的蛋黄跟蛋白再塞进里面去嘛!”. “反正蛋又还没开始煎。” 博士发出像是被某人勒住脖子地呻吟。 “不然你现在全力冲剌到政府机关,说刚刚整理的电子情报其实还没决定好处理的方法啊!事到如今你才……” 这时候博士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严肃地凝视芭洛特的脸。 “才一瞬间……” 他仿佛不敢置信地弯腰看着屏幕,确认刚刚传送的档案。档案里面完全空的,是个空档。也没有收件人。旁边倒是有另外的新档,开启之后就直接把送来的档案复制储存.简直像魔法一样。 “妳对于”电子搅拌”的适应性,真的是很棒。” 博士从半弯腰的姿势站直身子,一直盯着芭洛特看。 “据我所知.还没有人把电子干扰做到这种程度呢!换句话说,根本就不存在!毕竟干扰的速度还牵涉到妳的精神层面。尽管如此,妳还能够让全身加速到那个程度并完全适隐。真的是太了不起了,可是——” 芭洛特并没有抬起眼睛,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 “能不能告诉我,妳手术后还不满三百个小时就挑战意识领域的极限,这跟妳拒绝出庭有什么关系吗?妳希望永远封闭在这个藏身处吗?” 芭洛特轻轻地摇了好几次头,那就是她全部的回答。 而站在她肩膀的乌夫库克则面露难色地看着博士。 “觉得自己很像吉祥物吧,乌夫库克?” 博士语带讽刺地说,这时候芭洛特突然抬起眼睛。但是在她视野角落的乌夫库克则处之泰然地耸耸肩,仿佛这就是自己的丁作,根本不需要说明,它只要像个布偶在芭洛特的肩上装可爱就行了。 博士对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为了解决事件,她指定我们担任委任事件负责官。首先她必须在法庭尽说明义务及回答问题的责任,那件事你有跟她好好解释过吗?不那么做的话,我们就无法做进一步的行动,只能够等敌人派杀手干掉我们,这你也有跟她说吗?” 这时候,”砰——”的声音响起,是屏幕发出听起来像门铃的接收档案通知声。 原先一片空白的邮件档因为收件人不明而被退回来。 博士露出讶异的神色盯着屏幕看,然后吃惊地用另一只手把眼镜往上推。 ——我没有半个伙伴。 这是芭洛特的答复,彷佛那是她早就知道的真相. “……也就是说,妳无法相信我们?” 博士用比刚才还要沉稳的语气说道,不是甜言蜜语的语气,而是终于了解原因的口气。 芭洛特摇摇头。 “砰——”的声音再次响起。 邮件文件又变成文字显示。 ——我怕。 本来博士想开口说话,但是”砰——”的声音又响起。 ——我不想遭到背叛。 没有收件人的邮件里只写了这句话。 “我们绝对不背叛妳,还会尽全力将事件解决。对吧!乌夫库克?不论遭遇多可怕的危险——” 但是乌夫库克没有响应,只是露出非常困扰的表情。 “你也说说话吧!” 然后”砰——”的声音又响起。 ——你们一直在”偷看”我。 博士吓得呆若木鸡,这时候接收邮件的声响起。 ——你们让我活过来却还强暴我。 博十满睑错愕地看着那些文字,他有气无力地重新坐稳。 “强暴?” 他不断重复念这句话,好似无法置信世上竞有这个名词。 芭洛特低着头,感觉她不像是把强硬的话痛快说出来.而是因为隐藏在内心的秘密不小心被看穿。她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抬头,只是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看。而且还做好遭对方破口大骂,甚至被修理得更惨的心理准备. “……当我获准加入政府的研究团队时,接受了两百次的谘商,而且被灌输对人权的尊重、深入理解伦理及道德观念后才得以加入研究。” 博士像是硬挤出声音说这些话. “当我沉溺在谘商的汪洋大海里,我完全失去了男性雄风,也因此跟找妻子离婚。至今还性无能到我都想称赞自己呢!而且有时候还觉得自己搞得像圣职者似的——” “啊——博十……” 乌夫库克想插嘴解释,伹博士并没有听到。 “好吧.我就证明完整的说明义务给妳看。” 他的声音略带点怒气,芭洛特吓得缩了一下肩。博士一直都很彬彬有礼,虽然他并不是很冶静.但现在除了语言之外也没有其它可利用的手段。 “首先我们是以优先的先决条件保住你的性命安全,但当时也只有那么做才能送你去急救医院,毕竟敌人很快就会取得联络,准备在其它臀院给妳最后一击,而这时候就轮到我这个蒙古大夫出场了。就我的诊断。如果要救妳,单靠皮肤移植是不行的,皮肤还没完全安定妳就会先蒙主宠召,而这时候就轮到”我的技术”上场了。我觉得那么做对妳是最适合不过了.对吧?” 芭洛特轻轻点头.虽然博士只是纯粹解释——用必要的词句对芭洛特进行说明。 这对芭洛特来说就很够了。博上并没有立则发现她内心被触动的悲哀,但是对博士来说.现在不是管那种事的时候。 “第二,为了解决今后的事件,妳本身也必须具备抵抗力。关于这点就请乌大库克来讲解吧!” 他彷佛不希望只有自己扮黑睑,因此指着乌夫库克想拉他一起下水。 乌夫库克举起双手一副打死不愿意加入的样子.因此博十只好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负青回答。刚开始我们是想把妳送交公共的警备机构保护.可是如果有暗杀者混住警卫里头。那我们就根本无法防范.毕竟警备机构里有些家伙是把『那种丁作”当成副业在做。因此只有待在我们的保护伞下,并且让妳具备抵抗力是最保险的方法。” 这时候”砰——”一声响起。 ——抵抗力? 乌夫库克从芭洛特的肩膀探出身子念那句文字。 “嗯……这个嘛,就是战斗能力啦:譬如说防身术,用枪的方法等等——” 又”砰——”一声响起。 ——不可能,我不想当军人。 乌夫库克无奈地耸耸肩,而那也成了她最后一次的问应。 现在屏幕整整一面都是芭洛特的话。 博士对着屏幕迅速操作每个数据夹,并把所有纯文宇档整合在同一个资料夹里储存起来。芭洛特看了一下博十的动作,她以为刚才说的话会被全部删除,想不到博上竟很仔细地阅读。 “当妳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曾经透过妳的脑部接触妳意识领域的记忆——” 博士对着屏幕说道。 “当时针对的并不是妳的具体记忆,而是潜意识。然后提出我们目前拥有全部技术跟计划,让双方在计算机上展开争论,那是经常做为是否该让植物人安乐死的判断基准。伹是超过规定时间六小时后,我看了一下争论的结果,因为妳还在沉睡,于是我又让双方争论六小时,最后都没有改变结论。” 博士并没有大声嚷嚷,他静静地叙述给她听。 “而现在妳的身体,以及那个状况就是妳选择出来的结论。” 过没多久,好下容易博士的眼前又”砰——”一声地响着答案。 ——那个借口我常听.”你们男人”老是对我说”其实『妳”也希望那样吧”。 芭洛特用她刚刚坚定表白并且不愿遭到背叛的表情,紧张看着博士正在阅读文章的侧脸。这时候站在芭洛特肩膀的乌夫库克把自己的小手贴在她脖子上,彷佛对她的勇气可嘉表示称赞。 “那个心理谘商……有如海啸一般……” 博士突然喃喃自语,仿佛一下子想起自己曾经得到过什么,又失去过什么,能够告诉她何谓”全部并非妳想象”的意思。 这时候博士的眼前又发出来自某处”砰——”的声响。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并没有说谎。 博士像是为了方便日后存取,就跟刚刚一样把它统一复制到芭洛特之前说的话的数据夹里,然后又对着乌夫库克说: “好了……那么这里就交给你的心脏负责啰!乌夫库克,毕竟长久以来我一直有维修你的内脏,就拿你的心跳来当测试仪吧!” 乌夫库克露出沉稳但有点要脾气的表情。 “我知道”该做些什么”,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尤其是让一个肉体经过改造的十五岁女孩出庭这种事。” 这时候”砰——”一声响起。 ——我叫露恩·芭洛特。 屏幕上出现斜体文宁,露出强烈意愿的芭洛特与博士四目交接。 “嗯,那是妳的名字啊!其实也好久没有用正统的名字称呼scramble-09的事件当事人了。露恩·芭洛特,妳也满适合催促医生帮妳进入治疗阶段。好了,现在妳想做什么?” 结果芭洛特又低着头往下看。 博士没有露出焦虑的反应,倒是往椅子里面坐之后就看着乌夫库克。 “刚刚芭洛特邮购的衣服已经送来了。” 这时候神情老老实宝的乌夫库克替她这么回答。 博士摊开双手,仿佛在说”她订的?”。而芭洛特则扭扭捏捏地抓住身上用绝缘体做成的病患服衣角。 “——她似乎想穿送来的衣服到外面吃午餐,顺便去申请解除她被操纵的身份。” 博士无奈地憋起嘴。 “她并不想窝住屋里吧?既然那样就明讲嘛!” 芭洛特吓得缩起身子,但其实博士只是想确认乌夫库克在那儿而已。 “不过你也一样吧!而且还摆出『我是妳的防弹背心”的感觉。不过要小心点,目前已经完成事件的初期报导,敌人很可能会对我们挑衅哦!” “这样也正好能够有对手让她确认自己的力量。而且她还没有针对sble-09体验我的“有用性’呢!” 博士无奈地耸耸肩并站起来从裤袋拿出卡片夹。 他从里面挑出一张金融卡并交给芭洛特。. 芭洛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下知所措。 她一直看着博士,好一会儿才收下那张金融卡。 “我已经向法务局的福祉补偿课提出申请,但通过总是要花些时间。总之这是妳目前的财产,密码问乌夫库克吧!因为我并不知道。” 过去还不曾有男人像这样拿钱给她.芭洛特死盯着博上看,博士这时突然脸色严肃地说: “原来如此……这将是妳第一次能力测试啊?在出庭以前的确有必要这么做。我会衷心祈祷妳下会”滥用』乌夫库克哟!” 芭洛特还不了解博士的意思,只是看着肩膀上的乌夫库克。过去从没有人愿意聆听自己的心声.但这只小老 鼠竟然愿意仔细聆听,这让她感到非常不可置信,而且远比任何心理谘商还要来得确实。也的确她现在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有无数想理解的事情。 对现在的芭洛特来说,那就是她的所有。 芭洛特回到自己在原是太平间的建筑物所分配到的房间,然后把寄来的包裹一个个打开,接着把里面的东西排在床上。她拿着黑色皮夹在身上比对,这套上下两件的服装颇紧的,下半身不是裙子,而是短裤. 在书桌上的乌夫库克呆呆地看着那些衣物, “啊——” 它不经意地发出叫声。 芭洛特耸耸肩。拿出下一套服装给它看。她比手势告诉乌夫库克这套是长裤,上衣是无袖的但附有袖套。 “嗯,啊——芭洛特,我去博士的房间,妳换好了再过来吧!” 乌夫库克说完便从书桌跳下来,两脚走到门口。 当它走到门把下方,使用老鼠天生的跳跃力向上抓住门把将门打开,当它跳下来后,芭洛特竟突然抓住准备出去的乌夫库克长裤的吊带。 “不要指望我对女性有任何审美观,而且我已经受够妳说我『偷窥”了。” 乌夫库克面露难色地说道。 芭洛特嘟着嘴把门关上,再把乌夫库克放在床上。 然后拿起衣服冲进浴室里。过没多久乌夫库克起身下床,这时候浴室门突然开了。身穿内衣的芭洛特用手势示意要乌夫库克待在那儿,至于表情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不安,就像那时候她把恐惧感显示在博十的计算机屏幕一样. “知道了.我等妳——不。我在这里”守着妳”,放心吧!” 芭洛特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安,但还是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其实她能够正确掌握在门后我的一举一动……她之所以有那么强烈的不安,应该是还没能把力量运用自如的关系吧……不.也可能是这样,她才更害怕『没有人在”吧!”. 乌夫库克一阵喃喃自语,然俊就躺了下来。它望着天花板好一阵子,直到从浴室出来的笆洛特低头看着它。 芭洛特穿着上下两件的黑色服装,头跟脖子是露出来的,而头发是直直的垂放卜来。她的头发是博十利用原有的残骸重新还原的,不过因为刚移植的关系.打结和掉发的情况满严重的。衣服的袖子长到指尖,有个洞可以扣在中指上,看起来有块三角形的装饰布料盖住手背上,短裤下的裤袜紧紧将她的双腿裹住。然后是会喀喀响着的长至膝盖的靴子。她对着突然站起来的乌夫库克转动身子,乌夫库克想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到适当的词句。 “我觉得还满好看哟!” 然后又歪着头说: “妳不觉得很紧吗?” 听到这句话,芭洛特做出双手紧紧环住身体的动作,那是在告诉鸟大库克自己喜欢紧身的服装。那样的打扮仿佛被某人温暖地抱住。接着她从包裹里拿出装饰用的皮带从腹部顺着腰部紧紧系住。连脚也绑上皮带,然后再穿上皮上衣,整个人像被五花人绑似的。彷佛不那么做,配件会被抢走似的。 在离开建筑物以前,他们先绕去博士那儿。 “嗯……虽然我常自夸身上的白袍很新颖,不过妳的打扮跟我倒是不分上下呢!” 听到博土讲得这么正经八百,芭洛特眉头皱了一下。 “今天晚上好像会变冷哟!虽说是早春也不能过于大意。记得把药带在身上,毕竟妳的皮肤还有几个地方不是很稳定。” 这时候芭洛特做出拉起衣襟的动作,表示她已经穿得很暖和。然后又拍拍白己的口袋,就像沉默的孩子在回应啰嗦的父亲似的。 “好了。我们走吧。” 站在芭洛特肩膀的乌夫库克开始扭曲变形,它变成天鹅绒材质的项圈缠在芭洛特的脖子,还变出一块金属片。 那玩意儿与其说是坠子,倒不如说像是狗牌。 芭洛特摸着它沉思了一下,当她的手离开金属片时,随即变成蛋状的水晶,里面还有一只眨眼的黄色老鼠图案。 博士用有点复杂的表情看着那个坠子. “这次的委托者告诉我们不少对事情应有的态度。” “还要求必须适应各式各样的服务。” 乌夫库克的声音一直很正经八百。 “拜托你再重新确认必要文件,博士。关于保留出庭这件事也请你再跟检察官商量看看。虽然到时候甚至可能不会到庭,伹还是请法务局帮忙打动法庭。” “法庭是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有所动摇哦!那儿时规则早就被权力和金钱打乱.”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想玩不解决事件的当事人感情的游戏呢!” “刚刚我很抱歉。” “别这么说。什么……?” “我伤害了你。不过谢谢你,钱我一定会还的。” “呃……不过最重要的是,拜托”妳”说话的时候别用乌夫库克的声音,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芭洛特用手触碰水晶, “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子。” 她尝试发出比乌夫库克还尖锐的声音,然后试着开口,加上咻咻的呼吸,听起来很像是高楼风吹过的声音。 “一步一步让自己恢复正常,一步一步来。” 这次真的是乌夫库克的声音。 2 芭洛特踏出玄关一步后便停了下来,而且一直杵着不动。 她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用身体习惯周遭的环境,这里十分闲静,更没有放荡的氛围。 也没有躲在转角纠缠女人的男人.反倒是听见棋盘形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傅来汽油市来回呼啸的声音。 放眼望去,一切都跟芭洛特过去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 这儿不仅跟她成长的港都工业地带不一样,也跟她离开那城市来到距离北方一百七十公里的马杜克市不一样。还有跟她拿了钱可以做自已喜欢的事,或没拿到钱得听命于别人的时候有着不同的感受。 “往大马路直走吧!这样我们可以去租电动车.” 乌夫库克从她脖子的位置发出声音。 芭洛特张开眼睛。点头后表示了解便开始往前走,她终于把她的头抬起来。人行道非常整洁.两旁是草地,实在看不出这儿会有尸体收容所这种地方。 往前走个几步有一处小型购物中心,里面有家具店、电脑专卖店、裁缝店、咖啡厅、蔬菜店——每一家店都很干净。 来到大型十字路口,芭洛特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可能是她只有之前待的那个建筑物的印象,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庆宽敞的场所。她在人行道上停下脚步。思考着该怎么办是好,很快的她想明白了,并且自行设定确认的范围. 芭洛特设定了直径大约十五公尺的圆形区域。. “就是那里,妳可以到前面的租车处租车。” 在红绿灯的对面有个租车处,芭洛特走过变成绿灯的斑马线,然后在红灯的交通号志下方等待。她没有看红绿灯而去感受交通号志的精密之处,并了解到它连一秒部不会出错,具有类似时钟的机能. 芭洛特轻轻触碰红绿灯灯柱,并慢慢进行干扰——操作交通号志。 交通号志变得好快。行人看到开始闪烁的灯号就开始急步往前,汽油车纷纷发出剎车声停下来,司机都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灯号。 芭洛特越过了马路。乌夫库克则什么话也没说。 前方有块出租电动车的招牌,旁边还注明十四岁以上才可租车,芭洛特目下转睛地看着那句话.十四岁以上……她打点惊讶白 己到了那个年纪.想不到不知不觉中十五岁了,而且现在就是那个年龄。 “怎么了?”乌夫库克开口问道,但是她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只是一味地摇头。 老板正在厚实的防弹玻璃后方阅读杂志。 当芭洛特一按下通知铃,老板便往这里走过来,看到他们没有说话就变了脸色说: “有什么事?” 芭洛特指着出租的招牌,并摸着脖子卜的水晶。 《我想租红色的车,我十五岁。》 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芭洛特没有张嘴却发出像机器人的声音,然后说: “里面也有残障者专用的车子,要租吗?而且还免费优待停车费哦!” 笆洛特轻轻摇头,并把金融卡递到窗口。 “请签名。” 她在纸上写下露恩.芭洛特。至于地址是乌夫库克悄悄告知她的,那根本就不是藏身处的地址,乌夫库克说那么做是为了要掩入耳目。 “有什么状况就按下紧急按钮。……电话会用吗?” 《没问题的。》 这次她的语调比较高,害老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安。 “希望妳别把那辆车弄坏,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怪到我们头上的话……” 《放心。》 她设法把声音调得比较沉稳,老板一面把车钥匙递给她,一面用义务性的门吻叮咛她记得要系上安全带。 那是一辆双人座的车。后面有放置行李的空间。当她插上钥匙发动引擎。汽车导航系统也跟着启动,并且显示出好几绦前往购物中心的路线. 这属于触碰画面设定目的地的机种,但是芭洛特并没有碰它。 她感应车子的构造并赋予机械意志,她能操控的不是方向盘或后照镜,只有目的地跟速度而已,而最高速限也配合电动车的规定。车上有配备音响跟电视,电视开始自行介绍观光景点,于是她关掉电视,打开音响. 在吵闹的音乐带领下,车子渐渐驶离。温暖的阳光照满车内,芭洛特让车子靠路旁的导航系统跑一阵子,不久因为红灯停了下来。 芭洛特透过挡风玻璃抬头看红绿灯,距离足以让她进行操控。 “不可以,芭洛特。” 乌夫库克突然的制止,让芭洛特紧张地绷紧身子。 “妳现在受到交通号志的威胁吗?其威胁性有强烈到让妳感到生命有危险吗?” 它的语气非常严厉,芭洛特晈咬嘴唇,音乐还是继续吵闹地响着。 《为什么刚刚没有阻止我?》 她没有透过乌夫库克,而是利用干扰音响来询问,语气听起来很不甘心。 “我一直在监督妳的自制力,妳的能力应该只是纯粹的抵抗力,我之所以允许妳外出,是想藉此让妳学习。” 芭洛特听了之后很生气,这时候号志变了,车子也自动往前走,其它车辆不断从他们旁边超越,芭洛特开始加速到快超过规定的速限。 其实只要她想要的话,大可解除汽车电子锁,想开多快就可以多快。 “安全带呢?妳喜欢飙车吗?既然这样就把目的地改成主题公园,那儿有能够体验两马赫速度的战斗游戏。”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温柔?》 “因为我希望妳能够遵守规则,而且是自己选择应该遵守的规则。” 遵守规则——又是那句话。芭洛特摇摇头,她不希望这句话出自乌夫库克的嘴巴。 《那你还告诉我假地址,难道说谎没关系吗?》 “那是合法的传送用地址。而且公寓房间跟信箱都确实存在,只是不晓得真正的主人是谁而已。” 《你在生气吗?气我操控交通号志?》 “我没有生气。如果只是稍微操控号志的话我是不会生气。毕竟那么做如果害某人被车撞,届时受到伤害的是妳并不是我,就算那场意外导致某人死亡,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而我也不会检举妳。只是以后如果又发生同样的意外,我可能就会追问妳了。但是那样我也不会生气,只会觉得心里难过而已。” 《我只是兴奋过度而已,你不要那么生气嘛!难得我们可以上街购物……》 “我只希望妳能答应我,不要把力量用在可能伤害他人的方面,妳应该不想失去行使scramble-09的权利吧?” 《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我以后会先考虑再行动的,你不要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妳具有那么高度的适应性,看到妳干扰交通号志,我真的感到很讶异。老实说那玩意儿没那么简单可以远距离操控的,妳让我惊讶到没把其它事情看在眼里……” 《请不要用那种方式说话好吗?》 “……好的,是我不对。” 《我们说好的。》 “没错,我并不希望单方面用规定来约束妳。” 乌夫库克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换句话说,我说n0的时候就是指除了使用力量,更要先做好心理准备,那也是为了要保护妳。同样的,当妳说no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那么做。这就是我跟妳之间的约定,好吗?” 忽然间芭洛特想起博士说的话,他说自己是自愿让身体变成现在这个状况,这让她发现那不仅是”为什么是自己?”的部分答案,也是既定的事实。 芭洛特紧紧握住水晶,那么做并个是为了想操作什么,她只是单纯握住而已。 然后她系上安全带,放慢车子的速度。 车子进入观光客专去的店家密集地区,芭洛特打算将车子停放在耸立的扑克牌塔的山腰.于是操作车子并设定目的地为东区。 当他们接近港口,人行道跟车道变得越来越拥挤,四周都是汽油车,到处可见的中产阶级购物中心感觉很像是跳蚤市场。 偶尔有几名男子看到独自开车的芭洛特。会对着她吹口啃。但是他们并不会做出一面拿着枪一嘶笑嘻嘻靠过来的举动。 芭洛特把车窗打开。闲着带点咸味的海风. 下久车子停在租车服务专用的停车场。 当他们下车往前走,看到一群手脚健全的年轻男女正把自己的汽油车停放在残障者专用的免费区域. 这时候路过的芭洛特操控停车场的警戒围墙.那群年轻人看到围墙哗啦地关起来。全都吓得目瞪口呆。而他们的脸也一起瞪着紧急呼叫钮看,还露出正在盘算擅自使用贱障者专用服务必须支付多少罚金的表情。 ——不是要遵守规则吗? 芭洛特利用无声的电子讯号干扰询问颈上的水晶。 “……一点也没错。” 乌夫库克欲言又止,但它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购物中心非常热闹,凉风徐徐吹过五花八门的招牌.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踩着各自有目标的脚步,偶尔有两人一组的警官在路上巡逻.但不会做出看到柔弱的猎物就将他打倒的举动.他们也有他们的目的。这条街并没有散发发有人想得到非正常喜悦的独特味道。 这时候芭洛特也配合周遭,露出有目标的表情行走。当她踏着喀喀作响的靴子边有着想要试穿东西的感觉,乌夫库克对她说话了。 “去领钱吧,毕竟用金融卡根本看不出花掉的金额。” 它的语气就像父亲一样。而且它没有要买自己的东西,只是在一旁看伙伴购物。 芭洛特住附近的自动柜员机用金融卡领出现钞。 结果领出二十张二十元美金的纸钞,那是乌夫库克要她领的金额。本来怨说领太多钱带在身卜有点可怕,便打算领十张以下就好,不 过乌夫库克说有点紧张感会比较好,于是芭洛特就领了它所说的余额。 然后把新钞对折塞进卡片夹并放在上衣的门袋里,不过她还是从里面抽一张出来捏在手里,仿佛住宣告她身上只有这张钞票而已. 芭洛特用那张纸钞在购物中心的店面买了一个包包。店里的男人看到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纸钞,在找钱的时候还附送她一个便宜的皮夹,说是免费赠品。 芭洛特乖乖地遵守这街内的规则。 她在建筑物的阴暗处把新钞从卡片夹改放进皮夹,然后收进包包里。现在她手上没有捏纸钞,倒变成仔细掌握作半径十五公尺内的人们的动静。 为了防止有人抢包包,她改用斜背的方式,然后再穿上上衣。 再来只要考虑想在包包里放什么东西就好了。 于是芭洛特去药妆店买了化妆品跟生理用品,还逛了一圈购物中心买手帕跟发夹,她一面评价工艺品跟纪念品,一面跟乌夫库克聊一些琐碎的事情,譬如说那幅画跟画框不搭啦,乌夫库克便回说”那应该用我的身体制造才对”等等。 “妳肚子差不多该饿了吧?” 乌夫库克如此询问,这也表示它很正确掌握芭洛特的生理状况,它常常测量芭洛特的脉搏,同时也检查周遭是否有任何危险。 ——可以选我喜欢的食物吃吗? “当然可以,毕竟是妳要吃的。我是不太需要啦!” 因此芭洛特用公用电话查问服务地图并搜寻小吃店的项目.接着就出现了一个排列许多摊位的露天餐厅区,于是他们使往那儿走去。 走没多久就看到栉比鳞次的简餐摊位。 白色的塑料桌椅摆在广场,芭洛特在餐具摆放处拿了一个即可丢的托盘,然后绕了几处摊位。由于那儿是各色人种的大熔炉,因此店家也都擅长说数植语言.可能是多跟客人接触就自然学会的关系.只不过好像没有人学会如何跟完全不会说话的客人应对. 芭洛特在托盘摆满装在纸容器的料理,然后找个位子坐下. 主菜是淋满红樱桃酱的扁面条,里面还加了烫花枝跟切成厚丝的蔬菜.她也买了炸碎鱼肉跟辣烤全鱼。 “妳的手挺巧的嘛!” 看着轻松使用筷子的芭洛特,乌夫库克不禁感到佩服. “为什么要特地把餐具分成两根棒子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芭洛特用筷子把鱼分开.还把鱼刺跟鱼肉分得很干净。 ——我最会用筷子了,其它”女孩”也都曾称赞我手很巧呢! 她一面吃一面用电子讯号把自己的话传给乌夫库克,能够一面吃东西一嘶交谈,还真是有够方便! ——我曾想过,自己该不会很适合采掘化石? “那是妳将来想从事的工作吗?” ——没错。你觉得我行吗? “如果妳能确定自己想走的方向,那可是非常棒的事情。” ——我只是想试试看而已,可能也是我只想到那个吧! 芭洛特试着去想象那些死在远古并埋藏在地底经过漫长岁月而变成石头.早巳被人遗忘的生物,但是它们真的有必须被挖掘出土的理由吗? ——我不懂耶。 她老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乌夫库克改问她其它事情. “差不多该吃药了吧?” 芭洛特把托盘收拾干净后,往自动饮水机的方向走去,并服下博士交给她的药。那里面有皮质安定剂、头发成长剂、睫毛安定药、维他命跟钙片,这些都是她必须服用的东西。 她在服药时也住想化石的事,而且是某些有漩涡外壳的特定化石,那种窝在漩涡状贝壳然后用拖把般的手脚在海底爬行的生物,叫什么来着? “妳说的是不是……叫菊石来着的东西?” 她询问乌夫库克,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当他们继续在购物中心走着,结果还真的看到那些贝壳群。 那是映在大楼墙面的cg,芭洛特在那家店门口停下脚步。 那是一家贩卖投影海报的店,只要在墙壁装设方形的小箱子,就会在正下方的墙面投射影像的一种海报。货架陈列了好几种图案,还摆放了储存上百种以上化石图案的记忆卡。 “妳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解解闷,况且那个房间也有点杀风景。” 乌夫库克这么说,芭洛特使听从它的好意,买了投影海报跟化石的卡片,她一面看着卡片的说明书一面走着。菊石、鹦鹉螺、三叶虫——上面重现的都是那些螺旋贝壳活着时的cg、变化石之后的照片、舆其它矿物混合而结晶化,变成金色或银色水晶的模样。 不久她把那些东西收进包包里,心里觉得有些兴奋。 ——可以再买一点我喜欢的东西吗? “可以。” 芭洛特到百货公司的文具部买了儿童用的pda,还买了六色的麦克笔,然后又在偶然经过的化妆品店买了她看中的口红,因为她喜欢它明亮的朱红色跟外包装的设计。 在逛百货公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跟乌夫库克越来越有合为一体的感觉。 不管去哪儿都一定在一块,彷佛常出现在蓝调歌曲里的m0j0(护身符)。 但是乌夫库克却突然间抵抗了。 “等一下,芭洛特,我到外面等妳。” 项圈开娇扭曲变回黄色老鼠,在芭洛特的肩膀蹬了一下脚就往下跳,芭洛特正确掌握它跳跃的轨道,便在半空中抓住乌夫库克的吊带裤. “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想再被妳说我在『偷窥』啦!” 因为它打从心底觉得很丢脸,所以芭洛特利用干扰让它变身成紧急警铃,还是朱红色的警铃。她确定没有人看见之后,便不经意地将它贴在墙上。 “我会帮妳监视,妳尽管去吧。” 它的语气像在叮咛小孩子不能在半夜独自外出似的。 这时候芭洛特走进女厕。 里面很干净也没有半个人,她走进最后面那间,然后松开装饰用的皮带,再将短裤、裤袜及内裤二褪到膝下。 当绑紧的下腹得到解放,安心舆不安也同时向她袭来. 她坐在马桶从上衣取出涂抹用的药,然后把像白色护手霜的那玩意儿涂抹在腹部跟大褪外侧.现在只有那的皮肤呈龟裂干燥的状态。 当她把药涂上去,龟裂的皮肤像白煮蛋的薄膜剥落,她把那些皮肤撕下来后,再拿剩余的药涂在肩膀跟手肘。 接着她就坐在马桶准备上厕所,然后呆呆地望着厕所门跟没有任何涂鸦的油漆墙面。 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一面上厕所一面思考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出来的尿液带有药味,那是因为她每天必须服用十八颗药丸的关系。 博士倒是很讶异那些药里面并没有任何具有促进斗志的药效。 他非常佩服地说”妳的意志力很坚强”。但芭洛特其实还宁愿自己的意志力是靠药物撑起来的呢。 当她上完厕所并利用洗净器冲洗,再整个冲水之后,药味变比较淡了。她开始整理服装,将装饰用的皮带比拆掉之前系得更紧。 然后再伸手往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摸索。 那儿有个阀门正设置在连接马桶与冲水开关的铁管,阀门一转开就整个脱落,摇一摇竟从里面跑出约指尖大小的超小型摄影机. 那是用来偷拍的针孔摄影机——常刊登这类偷拍照的杂志舆网站,都说是藉由极饥密的管道拿到手的,其实大都是清扫员跟百货公司的店员靠这个来赚外快。 芭洛特开始拓展她的意识,对摄影机的 磁性体进行干扰——并加以操纵。 里面装满了可连续拍摄两百小时的记忆髓芯片,接下来她让这家百货公司的古祥物在那里面留下对着镜头挥手的影像,也就是穿戴布偶装的某人拼命对镜头挥手的画面。 然后芭洛特把摄影机放回原位,顺便从包包里拿出口红在阀门旁边的墙壁写下, ——看一下, 然后又加上两个宇。 ——警告。 走出厕所的芭洛特一面洗手,一面在心里喃喃念着”单纯的抵抗”。 其实就算向百货公司反应有针孔摄影机这种事,这一类的犯罪也不会因此消失。这种事芭洛特非常清楚,她还知道清扫员跟警卫都有拿钱。 连”假扮顾客”的女性也有钱拿这种事她都了如指掌。 甚至是金额。 3 芭洛特一走出来,紧急警铃随即变形成黄色老鼠并跳到她的肩上,然后爬上她脖子再变成附有水晶的项圈。 “妳花了不少时间呢,” ——因为有人”偷看”的关系。 “我只是……” ——不是你,是厕所有装针孔摄影机,我顺便动了点手脚。 “针孔摄影机?” 乌夫库克想了一下.然后心不住焉地回答”这样啊”。 “换句话说,那是为了用视觉的方式掌握女性的肉体而非法装设的摄影机?” ——你是真的明白才这么说的吗? “我只是尝试理解妳现在的心情,其实妳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妳感到焦躁不安、不好意思,甚至是委屈.我可以感受到妳身上散发着那种『味道”。” ——味道? “就是体味。像我这样的老鼠只能靠”体味”来了解对方的情感,难道妳不知道吗?” 芭洛特紧紧握住水晶,而且悲伤地用指尖不断敲它. 至于乌夫库克则立刻察觉到芭洛特的心情。 “呃……对不起.老实说,我完全不晓得妳现在『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我的想象力可能还很差吧!毕竟我既不是女的……也不是人类。”. 乌夫库克这番话,多多少少缓和了芭洛特的情绪。 ——我觉得你比人类还要温柔谦虚. 乌夫库克灵敏地嗅出芭洛特的心境变化。 譬如说从她皮肤散发的各种化学物质及脉搏变化,最重要的是当下的气氛。 “楼上有家网咖,到那儿应该就能工作了。” 乌夫库克说的那家网咖,位于百货公司的最顶楼。从那儿可看到港都杂乱的风景,以及大海远处的水平线。 由于跟邻座的距离相当远,因此要整顿工作也很方便。芭洛特指着菜单跟前来点餐的服务生点了卡布其诺。然后打开桌上的笔记型显示器。 正当她准备上网联机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 ——可以聊点有趣的事情吗? 刚刚的”偷窥”事件害乌夫库克都忘了。因此便爽快地答应她。 芭洛特从包包拿出pda,并把化石的cg说明书跟六色的麦克笔摆在桌卜。她拿起黄色的麦克笔,并且对说明书某个索引文字做记号。 然后在没何触碰pda的情况下进行操作,输入她刚刚做记号的文字,那是某个大型螺贝的名称。她一面阅读说明书,一面把简略的解说输入pda,甚至还加入个人的感想,譬如说“它有着玛瑙般的颜色,如果是活的,真想把它当做宠物”等诸如此类的话。 ——这是我做的个人专属字典。 “真了个起,妳将来想当语言学家或诗人吗?” ——其实我只想正常上学,拥有跟大家一样的字典,照理说跟我同午龄的孩子这时候都在上学。因此这本字典是用来代替那个遗憾,让我当自习用. “妳可以上学的,事件解决后的同时就可以申请再次入学。” ——不可能的,那需要父母亲签名同意。 芭洛特冷淡地回答。 ——因为失去双亲的孩子都被送进儿童福利设施,我不想再回去那里了。 “我记得妳父母亲还健在……” ——但是他们已经不把我当成小孩子。甚至是自己的小孩看待。 她没有停下舞动麦克笔的手,并且用无声的电子讯号这么跟乌夫库克说。 当年轻的服务生把饮料送上来的时候,芭洛特的手才头一次停了下来。 “在写学校的报告吗?” 服务生如此询问她,芭洛特则含糊地点点头,这时候服务生露出牙齿笑了起来。并且用手指着桌上的显示器. “用那个快捷方式列可以搜寻大部份妳想查的事情哟,而且这家网咖也得到联机图书馆网站的权利,只不过时间是限制两个小时。……但是,如果想延长的话再告诉我说一声,或许有办法偷偷帮妳联机。” 芭洛特用手碰了项圈,好让这位年轻的服务生能够了解她的状况。 《谢谢你,届时如果我想延长的话再麻烦你。》 服务生听到这混浊的电子音之后,表情变得略为僵硬。 毕竟他是个健全的青年,不是那种容易了解”这女人一拿下发声机器就无法说话”的人。 因此用这种方式让他了解是最正确不过了,只见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彷佛对芭洛特做了什么失礼的行为似地。 这时候芭洛特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并收进包包里,服务生一直站在旁边看她做这些动作,直到有别的客人叫他才离去。他不是什么坏人,但这是修关自尊的问题,而且是青年与芭洛特两人的自尊。 ——开始工作吧。 芭洛特说道,于是乌夫库克扭曲变身成老鼠并跳上桌子,它确定服务生并没有往这边看之俊就变身成外接设备。 “试试看吧。” 计算机屏幕从刚才一直播放百货公司楼层介绍的昼面,芭洛特拉出旁边的电线跟乌夫库克连接,下一会儿画面变得令人眼花缭乱。 在乌夫库克本身的操作下.好不容易透过百货公司确保的网络导航系统跟比较没有支线的服务器连接上。 “我们已经透过法务局控制住榭尔·塞普提诺斯帮妳伪造的个人情报,尤其有任何针对妳id的联机,都将构成重度黑客罪。联机权除了需要十三种密码,还得藉由专用”连接机种”来核对密码——换句话说,只有透过『我”才能联机到妳的个人情报。” 芭洛特一面盯着逐渐解碼的画面看,一面又想起自己在那个藏身处里的房间。那个晚上会从里面反锁的房间。 其实房间有两道锁。一个是电子式的门把锁.这个连博十都能从外面解除,另一个是链条式的,这纯粹是为芭洛特装上的,当然她跟博上都知道这种门键在这个部市根本就派上上用场。 但是博士说门链是用特殊纤维及合金制成的,绝对没那么简单被切断。还说那是乌夫库克做的,因此笆洛特感到非常放心。乌夫库克做的门链,是能够连门缝都封死的一道锁。 “好,打开了.接下来我们就把每个项目都检查一遍吧……可以吗?” 芭洛特把手摆在连接机器上,手掌感受到乌夫库克的心跳。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她才要乌夫库克进行直接干扰。 其实那是非常残酷的事,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被人家记录下来。 从她的出生地到出生年月日、父母的姓名、家族成员、经历.住址、电话、金融卡的使用纪录、上网的纪录、在百货公司或购物网站做的问卷调查、收发电子邮件的档案及写给朋友的信件内容等等. 那些全都是捏造出来的,她彷佛看到小心翼翼将他人的存在擅自操作的榭尔·塞普提诺斯有多么的变态。 而且那还不是随便捏造的,内容非常美好。 仿佛为了让众人清楚了解某幅画有多么丑陋而残酷地再涂上一层,让它变得丑上加丑. 乌夫库克指出屏幕上每页各个项目不对劲之处,这时候芭洛特就会干扰乌夫库克,在个别参考用的数据夹里记下自己原本的模样。 这感觉就像是从美丽矫饰的地下挖出化石一样。 芭洛特想起自己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联机这个档案的情形,还有自己因为这么做而被榭尔烧死的那一瞬间。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有感谢他赐与这些矫饰的事物给她呢?如果真有那么做,那自己是多么地愚蠢,这简直像是拿着锉刀对完整的蛋壳——也就是自己的心灵猛矬。 这份档案里的芭洛持,现年是十九岁,她出身中产阶级.简而言之算是健全的家庭。哥哥并没有因为把父亲折磨到残废而送进监狱.酒精中毒者暨吸毒者救济协会也没有限制她母亲怀孕,对她进行体外授精,而且母亲也没有因为那件事造成心理创伤而把芭洛特当人渣看待。 她在档案里的父亲是个正常的上班族,没有因为过度劳动而罹患末梢神经症,也没有因为失业对人生感到绝望,就把女儿当成女人看待并夺走她的童贞。档案里的芭洛特有正常上学,也没有在福利设施遭到性虐待,许多人在逃出设施后还生活得更艰辛,不得不过着出卖身心的日子。但这些在档案里部下存在。 梦一般的家庭——人生。不是让人大失所望又充满憎恨的人生。 “原来如此……我已经知道榭两对妳干了什么坏事。” 乌夫库克说道。正确认笆洛待的个人档案这段期间,芭洛特跟乌夫库克也一起住广大的网路世界游走,收集相关的情报。 “果然那男人干的是一种非法金融行为,在这档案里,过去六个月妳购买了将近十七万件的物品,不过这是虚构的档案,因此并没有实际的买卖行为,问题是钱的动向。” 乌夫库克的话让让芭洛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又吐出一些毒液似的。 “他先给妳一个伪造的身份,并整理成妳早已用惯的模式,于是妳成了某家银行的女行员。这家银行不仅跟榭尔有关的奥克托巴公司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也跟政府官员有往来。首先他利用计算机输入人头户档案来制作假的存款谛明,而且用的是他伪造出来的妳的账户,只是说那些本人从没往来的账户是下会成为执行手续的对象,而关键就在这里,当妳联机往来的那一秒开始,大部分的手续便自动执行。” 自动执行的手续……其中也包括芭洛特的死。 为什么会被杀——为什么是自己?部分的答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芭洛特也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僧恶充满全身。. “他在妳的伪造文件里附上虚构的薪水设定表,届时就会有钱从消费金融业者那儿转过来,而且金额高达好几百万美元。只是消费金融业者在资金调查上需要花一些时间,要是事件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获得成立,那我们跟检察局就有权利干涉……原来如此,这就是榭尔脑部的问题。恐怕这一连串的记得早己从他的脑袋消失了,难怪那不算是非法洗钱,而是属于洗涤精神。在执行跟他的记忆相关的法务程序那段期间,资金调查也将结束……” 芭洛待轻轻叹了口气,她觉得憎恶已经在体内化成一部分的血肉静静脉动。代替平息下来的心跳。 “要是帐目结清,而榭尔的脑袋又把这次的记忆全删除的话,那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但是相反的——如果他的记忆记录在某处的话……” 虽然芭洛特并不了解榭尔安排的这一切,但是她知道就算不了解,自己也已经开始转动夺去自己性命的那个齿轮。 不,应该说榭尔早就知道芭洛特会亲自转动它。 照理说没有人会不想知道自己是被当成什么人看待。 结果整理出来要向法务局提出的最后申请,主要是针对身份操作的二百八十个问题之处。 这时候芭洛特又点了一杯卡布其诺,刚刚那名青年对着叫自己过去服务的芭洛特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还对她眨眼示意免费送她一些小饼干。 在进行作业的时候,芭洛特偶尔会停下手来,这时候那首奇妙的歌曲开始在她脑海里盘旋。 ——dish(盘子)、wash(清洗)、crash(破坏)、mash(捣碎)…… 那是她曾经听过的旋律,含在嘴里的卡布其诺也充满明显的硝烟味。 ——hash(杂碎)、cash(王八蛋)、josh(臭掉的蛋)、bash(痛殴)…… 不久深入地狱泥沼的作业终于结束,芭洛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画画看,看着那个破打碎的蛋壳里存在的腐臭内容物。她没有流下眼泪,思绪反而变得非常清楚,心脏虽然一面吐出毒液也一面慢慢跳动。. 而转化成化石的真相正逐渐每次心跳的间隔清晰苏醒。 “想不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凑齐这么精密详细的文件。” ——我再也无法看下去了。 “干得好,接下来只要把它传送到法务局就行了。” ——传送? 芭洛特一阵愕然,仿佛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要把这个给其它人看?让他们看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 “……是的。” 忽然间文件变更成经过压缩的邮件附加档案,是乌夫库克操作的。 芭洛特全身僵住,目光没有从屏幕移开.好像眼前正有一把小刀刺过来,让她无法转移视 但是邮件档一直没有传送出去,乌夫库克在等芭洛特,因为她还没有说yes或n0。 “芭洛特……” ——再等一等,拜托请体谅我的感受。 她把手紧紧压在胸口,仿佛希望有更紧的东西束住自己,否则好像会支离破碎似的。 “……芭洛洛特,妳听听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乌夫库克客气地说。 “总之这是在挖掘化石,可怕的动物们接二连三地从地底出现。但是妳也知道牠们全都死掉了。不管多么残暴的种族,现在也一样化成石头在地底安眠。” ——你们就那么希望伤害我? 芭洛特的眼睛看着地面,咬牙切齿地问道。乌夫库克更好言相劝: “妳活在现代,而恐龙活在原始的时代不是吗?过去曾经存在的生物。只活在牠们的确存在的事实里,但是眼前真正活在这里的是妳哦!” ——等一下,拜托再等等。 “当然这些文件最好能够消失.如果对妳来说,那是处理化石的最佳方法。” 芭洛特知道乌夫库克的态度是认真的,也知道那种行为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但是直到最后,乌夫库克还是以芭洛特的想法为优先考虑。 这也让芭洛特彻底相信,”如果伙伴说no,这个人也绝不会那么做”。 得到信任是再大不过的支持,坚信不会遭到背叛——只是世界充满这种信念,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毒品或枪械。 芭洛特叹了口气,她挺直背脊,怀抱必死的决心盯着屏幕看。周遭的事物正慢慢从她的意识消失,直到最后全部清失不见,只剩下自己跟眼前显示在屏幕上的过去,也因此她并没有发现服务生刚刚从她旁边经过。 年轻的服务生从刚才就忽远忽近地在芭洛特四周晃动,感觉就像没拿到小费的脚夫。芭洛特当着他面没动一根乒指头就操纵屏幕里的内容 . 她是突然感受到服务生的视线才吓得把头抬起来。 不过服务生非常讶异芭洛特的举动,与其说是他撞见什么关于她的隐私,不如说他只是单纯对芭洛特的能力感到惊讶,但是又马上当她是使用了什么新产品,随后便轻轻点头离去。 芭洛特冷酷地将视线从服务生的背影移开,然后一直盯着画面确认,最后看到画面显示出文件顺利送达的标记。 她不慌不忙地放开乌夫库克。再从包包取出口红。 然后转出口红,在萤幕留下红色的涂鸦。 ——switch(假发)、bitch(卖淫)、witch(女巫)。 那不是她特别经过思考的行为,只是觉得不那么做会对不起自己。 ——这就是我。 她加上这句话后就把口红收起来。 乌夫库克从联机机器伸出头来看她的涂鸦。 然后一语下发地变回老鼠的模样并抬头看着芭洛特。 芭洛特将头扭到一旁,把嘴凑向她还没暍完的卡布其诺。 她嘴唇感觉有牛奶沾在杯子上,于是用舌头把它舔得干干净净的,动作个懂仔细还略带猥亵的感觉,后来是因为无法忍受乌夫库克的眼神才把杯子放下。 接蓍她轻松地把手伸向屏幕,把意识集中在指尖,因此有电到的酥麻感觉,这时候涂在萤幕上的口红不断剥落。 乌夫库克好像有点吓到,原来芭洛特早就知道如何用柔性的方式,适当应用自己的能力,她根本花不到五秒钟就把口红拂拭干净。 芭洛特捏起堆积在萤幕边缘的口红碎层。 然后混着污垢把它搓到变黑,再拿到乌夫库克的面前。 “这就是找。” 她干扰屏幕,并在上面显示这句话。 “好美的红色,要是状态完整的话,会很映肤色呢。” 但是乌夫库克却用正经八百跟人家争论的表情说: “简直就是现在的妳,妳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是只老鼠还露出自认为很酷的笑容。 芭洛特长长地叹了口气,彷佛想让紧绷的衣服稍微松弛一点。 ——真像小孩子斗嘴。 当她利用电子干扰讲完这句话,便把屏幕的电源切断,然后小心翼翼地拿餐巾把染在指头上的红色痕迹擦掉,再把乌夫库克变形的项圈戴上。 在水晶里的黄色老鼠,涂上华丽的口红还眨了一下眼睛。 4 ——你们从什么时候”偷窥”我的? 芭洛特一面在商店街走着,一面用干扰询问乌夫库克。 “在妳住进榭尔·塞普提诺斯的公寓以前。” ——你们一直窥视我跟榭尔在一起的情景? “主要是那样啦,不过那时候还没注意到你……”“ ——你们对我的事了解多少? “我们所知道的只限于妳今天整理的文件内容。” ——那里面是有全部的信息,但都没有关于我的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觉得我疯了吗? “妳疯了?怎么说?” ——譬如说像我这种女孩是专门收钱让别人碰我的身体。 “就我所知道的.那是社会体系统造就出来的行为,而那种系统又支撑子大多数父系社会的观念。如果妳疯了的话,可能会有更重大的事物脱序吧?” 芭洛特环顾夕阳余晖里的商店街。徐徐吹来的冷风让人不禁缩着身体行走。隔着坚硬的玻璃裔看到透明的阳光浮现清晰的影子,而走在暗红色向阳面的人们看起来部不像是疯子。 ——可以多聊一下我的事吗? “妳愿意告诉我吗?” ——之前我待的店遭警察查缉的时候,有警官曾经这么问我。他问:”妳为什么要卖春?” 我回答他,”因为我不是处女”。 结果那名警宫”咻”地吹了一声门哨,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问他:”我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吗?” 警官回答我:”最近的女孩好早熟哦”.然后又问我:『妳在几岁的时候把自己的童贞献给那个幸运的男人呢?” “幸运的男人”——我从不知道原来别人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这么回答。 “对方是我爸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我以为他又会吹门啃,想不到那名警官什么话出没说。 第一次遇到那个警官的时候,他说自己也有两个女儿。他说”大的已经上高中,小的跟妳同年”.因此他给人”放心对我坦白吧”的感觉,所以我也这么问他。 “你曾有过想触碰自己女儿的身体,想抱她的想法吗?” 我以为每个当父亲的”都有那种想法”,可是那名警官这么说。 “妳疯了!真是岂有此理,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我不懂这为什么会变成”那种事”,而且他骂我”疯了”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伤心,那名警官露出自己好像看到一个疯女人的表情。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由此可知,他也不是我的同伴. 过没多久我就遇见了榭尔,是他主动找我的,还说是我的迷,因为他曾经以客人的身份来找过我一次。他说愿意给我一切,还要重新创造我,我问他.“那样是表示你爱我吗?”.结果他说,“一点也没错”,于是我便从上谢尔的车。 ——乌夫库克会把这件事告诉博士吗? “不会……我会把妳传达给我的情报锁在体内,只有妳才能够解碼。”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疯了吗? “这个嘛……我是不晓得。毕竟我只是一只针对某项研究而把智能增幅到跟人类下相上下的老鼠……其实也不算是老鼠,应该说是”某个”有老鼠模样的物体。也是行人说我是不正常的存在。” ——你的存在不正常?为什么? “不晓得,可能就那家伙的观念来说,这是不正常的事吧!我从自己诞生之后就一直住调查自己是谁,但是并没有任何结果。于是我认定自己原本是只公老鼠,学习人类男性的观念,做出人类男性的行为举止,但是我不知道那么做是否正确。” ——那你是谁?为什么诞生呢? “应该是某些人委托研究者制造出这世上最优秀的道具吧!” 乌夫库克如此说道。 “而委托的是军方。在制作出来的几个试作品里,其中一个就是我。但是因为后来研究作废。导致找也被当做”原本不存在的物体”处分。” ——你差点被丢弃?为什么? “基于战后的政治理由,什么人类有错,武器有错来着……战争结束后没多久就出现了联邦国与大陆之间要签订和平条约的议题。” 什么人类有错,武器有错? “因为会发生用枪的犯罪行为,那时候是该怪用枪的人,或者该怪枪本来就下应该存住呢?而战后的政治否定枪的存在,肯定了人类,他们觉得战争的道具,本来就不该存在。因此武器或是与其有关的所有技术,都被枧为限制对象受到争议.而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人类.” ——你也遭到否定吗? “是的。我原本是基于政治及军事的理由诞生,却也园为相同的理由遭到抹杀。要不是scramble-09的法案成立,我老早就被处分掉了.我是因为不断读明自己对社会有用,才好不容易得以留存下来。” 所以你才帮助我, 乌夫库克好像要回答、却突然沉默下语。 ——怎么了? “我闲 chapter.3 发动crank-up 在绚烂的晨光中,那阶梯闪着光彩夺目的光芒。 那做为马杜克市之象征的螺旋阶梯式纪念碑在昼了三个大圆圈之后漂亮地中断,以未完成的形式完工。 它的外缘刻着象征神星的木星记号,栏杆跟柱子也做了神话般的装饰,这座让过去的移民怀抱希望与信仰而建立的纪念碑也就是称之为天国的阶梯的阶梯,至今仍是进入都市的人们梦想与野心之象征.它不仅是都市生活的规范,每踩一级阶梯上去也代表人往高处爬的理想。 在这都市政令中枢的法务局芭洛特跟化成项圈的乌夫库克.及西装笔挺的博士一起站在耸立于这栋世型建筑物前的阶梯前方。 每次看到那段阶梯,奸像会看到有人从最顶端掉下的幻觉。 芭洛特利用电子干扰这么对乌夫库克说。 那是人类很久很久以前创造出来产生胜利者跟落败者的系统,伹那绝不可能是人类的全部,终究不过是系统的一部分,所以别太在意。 如果我从那阶梯摔下来的话,应该会死掉吧? 不管要我变成什么道具,我都会想尽辫法阻止它发生的。 乌夫库克回答的声音虽小,伹语气却非常坚定. 接着芭洛特毅然决然地跟博士他们一起走进法务局的大楼。 法庭将在上午九点三十分准时开庭.中间还有三十分钟的午餐时间。 当所有人都坐定之后,又花了两分钟等上厕所的法官回来。 接着二十分钟后芭洛特一直缄默下语,好不容易在十五点三十二分的时候,法官敲木槌宣告法庭辩论结束。 那六个小时的讨论结果,对在一旁的博十、变成项圈的乌夫库克及检察官来说是完满达成他们的目的,但是对芭洛特来说却只有屈辱这个名词可以形容. 就印象来说,她不会说话或许反而比较有利。 检察官在辩论不久前这么说。 虽说是临时陪审.不过再也没有像这样能直接表现妳受害的方式呢! 这名三十初头的上级地方检察官助理在位于中央大道的法务局十一楼,像在追偶像明星似地迎接挤在人群拥的博士跟芭洛特,不光是他,就连其它应该正忙着审议的检察官都跑到休息室想争睹芭洛特一眼. 这时候门内门外充满了喂,她就是『那个强者吗?、搞什么,挺清纯的嘛?,她被起诉什么罪名啊?之类的谈论。 一些经验老道的检察官打算把这个事件蒙混过去。 检察官把非相关人员全赶出休息室之后对他们如此道歉。 他们到现在还有斡旋卖春跟强暴有什么罪?的想法。 这名检察官似乎跟其它检察官不一样,不仅检察官自己都表示这种态度,连博士也说过他肯花心思了解遭受暴力却无力反抗的地位卑微或女性这类的被害者。 想必对方的辩护人也会针对那点攻击吧,妳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尽可能让自己镇静点,辩护人根本就个会住乎委托人有没有罪。 检察官一面叮咛芭洛特一面开朗地笑着,仿佛他有考虑到那么做能让芭洛特镇静下来。 对那些家伙而言,真相是如何并没有关系,不管委托人多么罪大恶极,只要尽力让他们逃避过法律上的责任,就能够拿到一年六万美元的酬劳。 这时候检察官无奈地摇头。 我们除了要跟那种人斗法,还得将重要参考人视为嫌疑犯锁定注意。尤其这次的辩护人满精明的,虽然诉讼手续一切部很完整,但是被告榭尔塞普提诺斯既不用待在拘留所也没有遭到任何嫌疑,他不否认罪状,却躲在辩护人的背后拒绝录口供。不过我们也是到最后一刻才公布诉讼手续。 检察官这时候像在讲什么笑话地呵呵窃笑。 芭洛特只是坐着不动。 无论是在休息室或者后来在原告席就位,她都动也不动地坐着,忍受旁人对她好清纯的女孩哦!不过这也难怪之类的眼神跟言词。 可能是辩护人对妳的事情到处放话吧,总之妳要冷静点这次特别基于妳身体的障碍。因此只要按yes或no亦或是沉默的钮就可以了。 道时候芭洛特首次点头响应,其实大多数的男性都会指示她该怎么做.连检察官也下例外。 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便带着事件委任申请人的芭洛特跟委任事件负责官的博士往法庭走去。 检察官在电梯里这么跟博士说: 今天的打扮很不错呢!伊斯特先生。如果你平常也是这么打扮,那我就轻松多了。 博土把头发染回黑色.还梳得服服贴贴的。 西装也十分笔挺,让他看起来不仅像个风度翩翮的绅士,而且给人很专业的感觉。博士耸耸肩笑了一下,心情不错的检察官还偷偷对博士耳语一番. 再来就要请那孩子稍微检讨一下打扮,虽然她这名住在西区的少女成了东区男子的牺牲品,可是她也未免太漂亮了吧? 其实他讲这些话芭洛特都有听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两人谈话的神情来判断,多多少少也知道是在讲什么。她无意识地叉起手臂。希望把自己束缚得紧一些,身上的连身洋装颜色很暗淡,而且长度还到膝下,这是检察官指定的服装,这么做彷佛是回应某些喜欢角色扮演的客人的需求。 呈项圈状的乌夫库克没做任何表示. 毕竞它不能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身份。芭洛特也没要求它表示意见,虽然项圈上的装饰是颗卵形水晶。不过上面并没有黄色老鼠的图案,只是简单的几何图案. 九点二十五分,芭洛特一行人在原告席坐定位。 被告席那边有辩护人、被告及被告的事件负责官。 芭洛特强烈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正在发挥。就算没有往那边看,也能够掌握谁住哪个位置。被告男性非常冷静,虽然有些许的恐惧,但实际要面对这场官司的并不是那个男人。受伤的也不是那个男人,这是辩护人跟事件负责官的工作.也是芭洛特的工作.那男人并没有看她一眼。 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的媒髓全坐在旁听席最前面一排严阵以待.并把目光都放任笆洛特身上,他们的目标跟芭洛特与博士所想的完全不同。 他们只想把这件事当成丑闻来看待。 还打算把芭洛特形容为现代的萝莉塔.他们架构出她明知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却充分了解自己的魅力所在,用甜言蜜语诱拐娱乐公司的董事,最后却害自己走上毁灭之咱的形容,想藉此刺激大众。 到底她跟事件负责官有什么关联?她是怎么成为董事的情妇?总而言之,原因都在于她非常了解自己。 这名董事榭尔也是个愚蠢的男人,被这种少女玩弄的下场,就是得拨出上班时间来这种地方应讯。 没错,每个人都认为他是遭到一名少女玩弄,管他实际情形是怎样也不用管什么来龙去脉.只要让结论变成那样就算是功成身退,这拿来当浅显易懂的宣传词句也很引人入胜。 正式开庭了,首先是检察官详细叙述芭洛特受到什么样的伤害.然后榭尔是怎么策划进行那些事,其意图的背后隐藏了什么阴谋等等。 辩护人则是拼命提出胡说、证据不足的异议,甚至说这事件是捏造出来的,是被告企图非法抢夺榭尔的财产。 接着换辩护人开始说话.他穿凿附会地解释芭洛特过着多么脱轨的生活。还细心地补充一句谢尔花多少心力把堕落的她救了出来,而且芭洛特一开始也不是被迫留在榭尔身边,是心甘情愿的讲白一点,就是她自己倒贴过来的. 检察官针对他的说词提出原告企图模糊焦点、他想利用印象,非真相来判断等抗义。 有时候庭上会要求芭洛特的证词,她不是按yes或no,就是按沉默的钮,如果遇到需要较具体的证词时,就会请执达员递专用的公文纸给她写。 法庭对声障者并不亲切。反而很苛刻,彷佛无法说话的人在法庭会造成不愉快的感觉。 辩护人还说芭洛特是自作自受、让她当被告真是太乱来了等等,至于检察官则着重强调芭洛特受到多大的伤害。 双方你来我往的激辩,让陪审员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观看左右厮杀的球类比赛,是善是恶?有罪或无罪?整个应讯像是一场网球耐力赛,也像是边爬楼梯边念念有词地说有罪、无罪,看最后踩的阶梯究竟是什么答案的游戏。 话说回来,为什么妳不抵抗呢? 辩护人如此说道。既然榭尔操作妳的身份、强暴妳、还把妳锁在车内,妳应该有所反抗才 当检察官提出反驳的时候,芭洛特回想起自己在设施的那段日子。 社福人员一年到头对她说妳是个坏小孩的那段日子。 虽然有些社福志工没那么刻薄,不过是那样的人对设施里的小孩有着极大的影响。 晚上就算男性志工对睡在双层床下铺的孩子性侵害,睡上铺的小孩也只能装睡,害怕地躲屈辱舆恐优。 某次,设施里一个小孩在负责煮饭的时候不慎让菜刀掉在自己脚上,芭洛特亲眼看见整把菜刀把她的拖鞋跟脚刺成一串,刀尖甚至还剠穿了脚底。但是那孩子不那么做的话,谁也不晓得那天晚上她会发生什么事。 她后来被送往设施的附属医院,但是两天后又必须被送回来,就在她拄着拐杖回来的当天晚上,就遭到三名志工性侵害. 妳为什么下抵坑? 辩护人说道。如果榭尔刻意要加害笆洛特,她应该当场会做什么抵抗才对。 检察官很快又大声地提出反驳。 为什么没有反抗?其实每个人都想逃出去。里面也有些女孩选择顺从,那些知道何谓权力的女孩。但是大部分都巴不得逃出那里。 对于日常生活不时有危险从四面八方威胁的状况,食衣住行及所有娱乐跟友人关系都被控制成美好的假象,最后却换来一句为什么不抵抗?。那要怪你们大人没教我们要稍微反抗啊! 对于那个质问,她选择了沉默。 终于到了午餐时间,检察宫跟博士讨论刚刚有出哪些差错。 就在他们针对临时陪审到起诉该注意哪些事项的时候,芭洛特跟乌夫库克一起用餐。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乌夫库克也鲜少说话。 为了你,我打算这么傲。 芭洛特这么干扰乌夫库克,乌夫库克沉默了一会之后,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必备的程序,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妳,我的战斗在这道程序完成后才开始. 语气听起来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它完全把那股情绪抑制住,不让自己不小心说出抱歉或对下起这些话。 芭洛特紧紧握住项圈上的水晶。 这时候我必须稍微讲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实了。 辩护人朗朗说道,好像很开心终于要开始讲了不过令他开心的,是那个事实。 听说在妳比现在还更小的时候,曾经跟亲生父亲有过性关系,对吧。露恩芭洛特? 法庭突然毫无顾忌地一阵骚动。 针对这个问题,检察官站起来大叫这跟案情无关,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伹是整个法庭呈现出众人都对这问题很有兴趣的感觉。现场有的只是好奇心,这时候阻挠陪审员的好奇心并不会导致官司有任何不利的情况,于是检察官咬牙切齿地坐下来。 芭洛特冷静地回看那名辩护人,彷佛被心脏叶出的毒气冻僵似地。接着便冷冷地按下钮。 yes。 这时候法庭一阵大骚动。法官立刻敲木褪要现场安静,辩护人继续提出问题.而且是毫无意义又无聊的问题。 是妳父亲主动提出要求吗? yes. 妳当时有反抗吗? no。 整个法庭充满着紧张的气息。 为什么不反抗呢? 芭洛特接下一张纸。她写下短短几个字然后交给执达员。 执达员把那张纸交给法官。法官念了出来。 我爱我父亲。 这句话在法庭引起轩然大波,法官也用力敲了好几次木槌。 妳把他当成男人看待吗? no。 那是把他当成父亲罗? yes。你们不只发生一次关系?yes.不断发生关系?n0。那么是能正确数出来的次数吗?请问几次?芭洛特举起手,比出三的手势。三次?yes。妳哥哥发现到父亲跟妳之间的关系之后,曾对父亲动粗对吧?yes。妳知道哥哥动怒的理由吗?yes。他为什么动怒?这时候又一张纸递了上来。她又短短写了几个宇并交给执达员,法官将它念出来。因为他爱我。法庭又是一阵喧嚣,几名媒体从旁听席站起来,来来回回地传送新闻。他把妳当女人看待吗? no。 那么是妹妹嘿? yes。 后来妳父亲因为这样而被都立医院认定是重度残障者对吧? yes. 后来有再见过妳父亲吗? yes。 妳有何感想呢? 芭洛特低着头没有回答,检察官站起来大叫这是无意义的问题,无聊的问题。法官敲了木槌之后,辩护人继续提问。 妳还爱妳父亲吗?把他当父亲那样敬爱吗? 沉默。 为什么不回答呢? 沉默。 妳把父亲当成男人爱他吗? 芭洛特摇头,检察官又开始大叫,这时候她举起几乎遮住自己半边的手,示意执达员递纸给她,然后清楚地写着。 我不晓得如何爱我的家人。 不只是妳父亲吗? 沉默。 妳哥哥还在服刑吧? 沉默。 妳母亲后来进了adsom也就是酒精毒品中毒者救济协会设立的设施对吧?她目前还在里面生活吗?沉默。 母亲知道妳跟父亲的关系吗? 沉默。 对于家庭变成这样,妳觉得是自己害的吗? 芭洛特并没有按钮,只是下意识地利用干扰。 yes。 虽然没有人看到芭洛特按钮,但除了博士,应该还是有人注意到吧,辩护人继续询问.芭洛特只盯着某个按钮旅且进行干扰,不让自己的意识离开那里。 之后她对所有的问题都给予沉默的回答。 2 芭洛特她父亲样子很和蔼,虽然留着一脸胡须,但没有给人可怕的印象,他体格不错,是名健全的劳工。他有着健壮又温柔的手指,即使末梢神经恶化导致他右手只剩下三根指头,而左手只剩下大姆指而已,他给人的温柔印象也没有因此改变。左右加起来的四根手指.脱下放学回来的芭洛特身上的制服。 这时候她体验到什么是意识在空中飘的感觉,父亲的手指跟舌头像在对待易碎品似地轻抚芭洛特的身体,让她觉得一股莫名的兴奋不断涌上来。她拼命抑制这股兴奋。再将它在空中解放,她内心有无法忍受的罪恶感,还有令自己僵硬的意识。只能半睁开眼望着屋内,望着家具,让意识往其它地方飞去。 她有时候会自然不自觉发出声音,就像电影里被恋人拥在怀里的女子那样喘息,而且她还抗拒,咬着唇拼命避开父亲的眼睛不看他。 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快 感突然一吹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剧痛的灼热感,是父亲进入她的体内,她还听到父亲赔罪的声音,也开始喊出住手这句话,但是痛楚越来越剧烈,因为父亲开始动起他的身体. 她设法用双手推开父亲的身体,但他不断哭泣,还用他仅有的右手三根指头紧紧握住芭洛特的手。他的泪水像吐血似地下断落在邑洛特的手臂及胸部,好不容易痛楚的波澜回复平静,有别于泪水的温热液体滴在她大腿上。 原来警官所谓幸运的男人是这个意思,辩护人问她为什么不抵抗,这不是她能够回答的。 她时常回想起父亲悲伤的表情,除此之外她想不起他有哪些其它的表情。 她想替父亲化解那份哀伤,虽然不晓得父亲是否真的把自己当十二岁的亲生女儿来疼爱,但至少当时的芭洛特无法抗拒那件事。 当他们最后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呆呆冲着澡的芭洛特听到叫骂跟惨叫声,接着是枪声。 她裹着浴巾出来看到的是哥哥像疯狗一样地大叫,而哥哥脚边是被枪击中的父亲正痛得哇哇大哭。 哥哥看着全身刚冲完澡散发着热气的妹妹,不禁放声大哭。 他在酒精毒品中毒者救济协会里当过志工,因为他小时候曾被母亲斥责,母亲要他拿稳绑住右手的管子前端,以便她注射毒品。 哥哥跟母亲一样很神经质,为了要拯救母亲,他反而变得易怒又愤世嫉俗,但是整个家庭也几乎是靠哥哥赚钱来维持开销。 他不断绞尽脑汁想出最有效率的赚钱手段。 也曾经受到坏朋友的金钱诱惑而帮忙运送枪械.这件往事在他对父亲拖暴的时候被揭露出来,使得他被关进监狱坐牢。 最后一次面会的时候,哥哥说了一切都白费了这句话。 当时芭洛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目送哥哥的背影离去,然后进入跟监狱没什么两样的设施。长久以来,她一直认为那是上天给的惩罚,当初毁掉家庭的是自己,因此必须接受处罚不可,过去在设施听到的坏孩子,妳是个坏孩子这句话,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辩护人拼命辩称那完全是意外,榭尔完全没有企图要杀害她,大家不相信事实上去求救的榭尔.还因为奇怪的风波把事情闹这么僵。他还指出气动车车门内侧有数道抓痕来当成证据,也就是爆炸后的气动车车门内侧有伤痕很可能全都是芭洛特刻意干的。 为了取信陪审员,辩护人不惜尽所有的努力。 现在的芭洛特变成连亲生父亲都敢诱惑,甚至破坏自己的家庭,踏入放荡不羁的人生,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堪称是前所末闻的未成年雏妓。 辩护人说,大家忍心看见像榭尔塞普捉诺斯如此怀抱健全的野心,尝尽辛苦而站在这种地位的男人遭遇不幸吗像他这种懂得关怀芭洛特这种少女的男人才需要大家的支持。 还说.现在榭尔塞普提诺斯正害怕自己真的是杀人犯吗?因为他有记忆障碍的关系,对事件发生当天的事部不复记忆。当然,这名少女早就知道他有这个缺陷,才刻意设计出这个圈套等等。 检察官对于这些指控尽全力予以反驳,还请了调查事件的警官及身为侦探的博士当证人,揭发有多少名少女成为男子野心下的牺牲品。 事后检察官这么说: 那个辩护人做得太过份了,这孩子非常冶静,不过也因为受到伤害.这点给陪审员留下奸印象。况且陪审员里没有半个人大学毕业。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榭尔操作自己的身份,还刻意让众人知道他是入学毕业的精英份子。刚开始我是有点担心毕竟这孩子太漂亮了,也很清纯,因为有些陪审员除非看到被害人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否则还是会相信被告是无罪的。 但是芭洛特最后在这场答辩中得到的体会,只有一句野心可以形容. 不管住哪个角落都有怀抱健全野心的男人 为了提高社会地位而不择手段.然后为了达到目的而有所舍弃.只想藉提高地位那种事让女人及其它男人把自己当成英雄看待的无聊男人。 这下子她终于想明白了,就在她觉得以前的自己愚蠢的同时,也发现妳是坏小孩这句诅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彷佛是从如雨水落下般的屈辱里探头出来见人的太阳。 不过到这个地步也无后路可退,根本就是生死关头。 她充分了解这点,因此更显得冷静。 也觉得好像有找到另一个为什么是自己的不同答案。 而那个答案的后方有芭洛特要往上爬的阶梯。. 芭洛特跟博士一起离开法庭。 检察官非常开心,他说下次开庭铁定会做出正式判决,一副巴不得想替芭洛特打气的模样。跟检察官道别之后,一名男子正悄悄接近从法务局大门走出来的两人,对方的个子很魁梧。光是站在旁边就让人觉得影子快要被吞噬。 鲍伊德 博士讶异地喊出男子的名字,开庭的时候他是坐在被告席,也是曾经威胁芭洛特的男子。迪姆兹迪尔鲍伊德是榭尔的委任事件负责官。 和过去见过的男人比起来,他特别跟幽默及微笑无缘。宽广的额头下方那对非常黯淡的蓝色眼睛,一直盯着芭洛特看,还有她戴在身上的项圈。 被告的诉讼手续纪录从下次就会被公开,而我也要展开行动。 以前曾跟乌夫库克搭档的这名男子鲍伊德说道。过去因为某件事而害他们俩拆伙。 芭洛特回过头正面看着他。 我马上就会找到的,劝你们还是抽手吧! 他说的应该是他们的藏身处,虽然他轻描淡写地说,引发的冲击却有如雷击一般。 芭洛特的膝盖不断颤抖,还让她觉得恶心到想吐。 男子看着芭洛特的眼睛,彷佛今天头一次意识到她的存在似的。 妳最好问一下乌夫库克我平常解决事件的手段。 说着便转身踏着几乎无声的脚步离去,不久榭尔塞普提诺斯出现在他前方,然后就跟着男子乘车扬长而去。 芭洛特站在法务局门口看着消失的那两个男人,还有这栋建筑物及所有在里面的人。 以前从未有过的激动情绪压过她内心的恐惧。 她头一次有这种情绪,而且一回过神才发现膝盖早已停止颤抖。 她轻轻吐了口气,彷佛要让蓝色的怒火从嘴唇吐出。 现在的她正处于生死关头,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做出唯一的选择。 芭洛特瞪着眼前的世界,轻轻抚摸项圈上的水晶。 告诉我你们的战斗方式。 3 真是个可思议的景象,而且好奇妙的感情 榭尔喃喃地说道,变色墨镜还闪着暗淡的灰白色。 照理说,我并没有任何害怕或畏怯的记忆,那些早在储存记忆的时候就从我脑子全部删除,不过真是不可思议. 这时候他看着驾驶座的鲍伊德, 我竟然在害怕。. 他硬挤出笑容,打了个寒颤说道。 鲍伊德并没有响应,他只是轻轻点头,不发一语地开车。 我了解这就是所谓『恐惧的情绪.我也能理解这种情况之所以会让我感到害怕的原因.但是,为什么是那个女孩? 谢尔抬头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天空,好像那儿有他要的答案。 对现在的我来说,她根本是个陌生的女孩,是个没有丝毫力量的小女孩然而,我,竟然会『怕她,光是想到她活在世上,就快让我喘不过气。 他松开似乎真的让自己很痛苦的领带,然后从口袋取出苏格兰威士忌的酒瓶。 生意就 是生意,总有人需要牺牲,而尊贵的牺牲者都成为我手指上最高级的宝石。继续闪耀它的光芒但是,唯独这次真的让我很惊讶,我竞然是打从心底感到害怕,是因为那孩子还没戴在我指头上。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断自言自语,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指打开瓶盖并大大灌一口. 到底、我、为什么要杀了那女孩』? 他气喘吁吁地自问,墨镜后的眼睛已经充满血丝,他边暍着苏格兰威士忌,边服下大量用奥克托巴公司便宜的员工偿买的多幸剂。 他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看着身旁的鲍伊德。 我想问你,那个女孩什么时候才会从世上真正消失? 马上鲍伊德只是轻轻这么说,他没有丝毫焦虑地操作方向盘,让气动车滑向东边高级住宅区的区脚。 榭尔突然扬起嘴角,露出怀疑的笑容说: 今天出庭的男人竟是你过去的伙伴,看起来未免太靠不住了吧! 那个是维修人员。 什么? 换句话说虽然对方采取的动作很快,但实际上并不是那家伙. 不是吗?他不是那个叫乌夫库克的? 榭尔依旧扬着嘴角。他疑惑的表情还硬挤出憎恶与杀意。 那家伙决不会让自己公开露面,它一定是跟某人搭档行动的。 鲍伊德用低沉像机器人的冷静语气说道,谢尔闪着鼠灰色的墨镜后面,眨也下眨地盯着他看。 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对方的底吧?譬如说做事的手法或特殊专长? 其实对方也一样,对我的事可是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 谢尔没把话说完。一阵沉默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对方很难缠吗? 鲍伊德不发一语地点点头。 不过是跟谁搭档呢,该不会是今天看到的那个步履蹒跚的男人?它让那种男人站在明处,自己则躲在暗处,那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或许不是那个男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查清楚那件事的,因此才需要动用其它人手,从今天晚上开始将着手调查你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隐藏金库里的钱你尽管用,也尽管放手去做,不只要彻底。还要丝毫不留情。 我知道。 我真的很害怕,在赌场我几十万美金都敢放手一搏,完全没体会过害怕这种事,照理说任何事情都不该让我感到害怕的,可是 忽然间,榭尔的手脚开始咯吱咯吱地颤抖,牙齿也不断打冷颤。 这表示榭尔真的感到害怕,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这时候他开始对许多事情产生恐惧。 记忆重现。 榭尔轻轻吐出这句话,不久又用力摇着头说: 不可能,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不可能有什么过去 他语尾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呻吟的声音。然后这句经常把自己部分记忆回归空白的男人,把身子往驾驶座躺。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你可能会雇用什么样的人? 他喷着口水,呲牙咧嘴地询问,活像只染上狂犬病的狗。 我会雇用肯花钱做事,同时也对目标有兴趣的人类。 鲍伊德的声音既低沉又冷静。 也就是把人类当做物体切割,直接装饰在屋里的类型。 榭尔似乎慢慢了解他话中的意思。 墨镜下没眨眼的眼晴瞇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睁大。 那很好。 说完他便露出笑容,那是个眼睛瞪大又脸部扭曲的凄厉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 榭尔像被什么迷住似地喃喃自语。 把榭尔送回家之后,鲍伊德打了方向盘往反方向走。 途中还在购物中心的停车场换车。 他把气动车换成汽油车,那辆车是他预先停在那儿的。 在把车驶离以前,他打开后车厢,里面有两只小型公文包。 他一一打开确认里头的内容物,然后就坐上车直接到港口上。 当他通过港湾检查哨的时候,海面已经被夕阳染得一片红色。 鲍伊德递出事件负责官证给检查哨。 年轻的男性警卫将证照插入辨识机器,确认他在负责事件的期间拥行各项权利,然后吹着口哨说: 你来港口处理事件? 鲍伊德接下退还的证照,然后轻轻摇着头说: 并不是什么大事件. 年轻警卫非常兴奋地把门打开。 有什么事请随时叫我,我每天都有在靶场练习。 这件事用不上枪。 虽然遭到鲍伊德干脆的拒绝,不过年轻警卫反而钦佩地点头说: 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当车子驶进港湾,只见四面八方并排着巨型工厂,像螃蟹的起重机把各种护航船拆解到剩下骨架后从陆路运走。 鲍伊德把车停在放满拖车的停车场.从后车厢拿出公文包之后就两手捉着它们往码头走去。他很快找到目标的起重机。 班达史纳屈进出口畜产品 这么一块招牌就挂在起重机的操纵室。 鲍伊德抬头看着起重机.跟操纵室里的人四目交接,然后慢慢靠近业务用电视对讲机,手提着公文包按下呼叫钮。 《什么事?》 响应的是木讷又平板的声音。接着画面显出一名身穿工作服的男子。 他厚重的头发下有张大大的睑,皮肤是像蝎子的褐色。 公司在哪里? 《你在说哪家公司啊?》 操纵室里的男子绑手绑脚似地将耳朵靠近对讲机。 我是送酬劳来给一家名为进出口畜牧业的公司。 当鲍伊德这么说.对讲机那头回应尖锐的笑声。 《你叫什么名字?》 迪姆兹迪尔鲍伊德. 《我听老大提起过.这儿就是你要找的『畜牧业输出业者』。你等一下,我马上准备。你从那边的栅栏进来就行了。对.跨过那条白线.》 鲍伊德照他的话去做,过没多久就从头顶降下一只巨型货柜,那是只几乎可以把整间房屋塞进去的长方形铁箱,对方的操纵看似草率,但是却很精准. 在他的操纵下,货柜侧面的大门刚好正对着鲍伊德面前。 只见电子锁解除,门从旁边滑开。 当鲍伊德一走进货柜,背后的门又自动关上. 里面原本是黑漆抹乌的,不一会儿就大放光明,青白色日光灯的照耀下,可看到室内用好几道隔墙分开,有书架有沙发,办公桌上的计算机屏幕正闪烁着,看起来就像一间普通办公室。 突然从隔墙后方传来非常高亢的嘻笑声。 拖车的内部这么让你惊讶吗?欢迎来到我们的办公室。 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一名少女,但是出现在隔墙后方的.却是一名三十多岁近四十岁的矮小男子。他的声带似乎有改造过,长得不高.留着一头长发,部分头发呈现忽而古铜忽而红的奇怪颜色.浏海则是齐平的。 鲍伊德看了那矮小的男子一眼。然后又把视线移到其它地方。 怎么好像在动? 有种缓缓上升的感觉,整个货柜又被往上吊起。 别担心,绞绞可是搬运货柜的高手。 是操纵室那男人操纵的吗? 没错,他叫绞肉眼,原本是轰炸直升机的驾驶,过去曾以联邦军名飞行员的身份在大陆降下火雨,是个肌肉发达的死亡天使。 你们打算带我去哪里? 只是带你上我们的船而已,因为那里才是我们的大本营。 鲍伊德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也没打算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只是默默地跟矮小的男子面对面站着。 你很正点耶,鲍伊德先生,虽然绞绞也长得很壮,不过你跟他可是不相上下。 矮小的男了一副心荡神驰地说道。 我是生发,这是我在公司里的注册商标。 他刻意把头发撩起来给鲍伊德看,彩色的头发像流水般从他的指间滑下。 头发很美吧? 生发歪着头这么说,想不到他已年过三十的皮肤竞然出乎意料地光滑柔嫩,仔细看他那又白又细的皮肤。跟平常人明显不同。 虽然看不见缝补的痕迹,不过他的的确是用最新技术制造出来的科学怪人。 鲍伊德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生发奇特的模样。 就快到了,在那之前我还可以多看几眼你那可爱的扑克牌脸。. 生发用少女清脆的声音说道,这时巨大的铁箱正慢慢下降,几乎没有任何晃动,而且很快就感应出已经迭在另一个更大的物体上面。 哎呀!已经到了,真是可惜,人家本来想再多看你几眼的说。 门打开之后,另一名男人走进来,他金发碧眼,像是实业家的样子。 抱歉花了你这么多时间,请坐。 我可以坐在他旁边吗?可以吧,半熟? 男子对着生发做出像在赶狗的手势,示意要他退开。 生发一面咯咯笑,一面像个小孩在沙发四周又蹦又跳的。 欢迎光临,鲍伊德先生,基于我们的工作性质,握手就免了吧!! 男子一面在鲍伊德对面的沙发坐下,一面甩起手来,他的指头非常整齐,每一根都很秀丽,磨过又亮晶晶的指甲上还涂了一层薄薄的蓝色指甲油。但是整体观察的话,指头反而看来很参差不齐。 我这个半熟指是住这行业混的俗称,也算是昵称,就像大学生上网交友那样。 在支付报酬以前,我要先确认结果。 鲍伊德说话了,而且不经意地把两手的公文包放了下来。 这时候半熟停止开玩笑。接着松开领带并一一解开身上衬衫的钮扣。 在鲍伊德斜后方的生发哇地大叫,还难为情地用双手捂着脸。 他动作虽然扭扭捏捏的,却又从指缝偷看半熟健壮的胸膛. 鲍伊德向无表情地看半熟胸前的链坠。半熟一件件地把它拿下来放在桌上。彷佛那些装饰品并不是很重。 还活生生的。 半熟说道。 最基本的金属筒已经成了体液交换装置,因此内容物还是会进行代谢,就算拿来当饰品也没关系,指甲一样会长长。也会有了污垢。 总共有几人份? 五人份的右手大姆指.只要核对过指纹。应该是确实无误才对。共有五名脑神经外科医它男性三名。女性两名,跟订单的内容一模一样吧? 半熟客气地笑着,像个对自己的生意手法够公正而感到骄傲的非法贸易商。 医师的手指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价钱很高,我也拿了一根。你看,就是这根左手小指.是两各女医生其中一个的,真的好美哦! 只有手指吗? 鲍伊德不置可否地问道,半熟笑着摇摇头。 这时候刚刚在操纵起重机的男子走进货柜。 半熟,货都装好了,对面的白痴船只又撞坏我们的货栉,记得送损害偿请款单过去。 他站住沙发旁边,身高相肩宽比鲍伊德还来得魁梧。 辛苦你了,绞肉。这位是鲍伊德先生. 刚刚我们见过面了,我的驾驶技术还不赖吧? 绞肉、生发,把你们的份也拿给他看看吧, 哎呀,我的也要吗? 你对我们的收藏品有兴趣啊? 鲍伊德静静看了他们一眼说: 我只是想确认而已。 就那些医生的嘛!等一下,我马上拿过来. 生发飞也似地从绞肉旁边擦身而过. 绞肉则呆呆站着。然后拉下工作服的拉炼。 我拿了凯莉跟琳达的.女生还是要靠心脏比较好。我右手臂这个是丹尼尔。然后左手臂这些,是雷克跟史帝夫。这两个家伙的感情好像不错,因此我把他们移植住一块。看,他们还含情脉脉呢! 他说的没错,左手臂那两对眼睛看起来好像是眨眼互视的。 我原以为医生的眼神会很冷漠,想不到会这么罗曼蒂克。尤其是琳达那家伙,好像对我腹部这边那个叫路克的名律师有意思呢! 那不过是因为肌肉纤维移植的关系才那样,绞绞。 半熟你太不梦幻了啦!各位,我介绍鲍伊德先生给你们认识哟! 绞肉对全身的肌肉使力,那些在腹部及胸部眨眼的眼睛,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把眼皮张得大大的,一起对着鲍伊德看。 冷酷的鲍伊德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眼睛,每一对完整的眼睛都有眼皮,有睫毛,还有泪腺。 好几颗眼睛都又红又肿,看起来像在哭诉着放我出去。 让你久等了。哎呀,讨厌!绞绞你这孩子真下流耶! 走回来的生发看到绞肉眼半裸的模样脸都红了。 来,这是我的五人份。 说完便展示整齐折迭在玻璃板中间还泡在溶液里的皮肤与毛发。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因为生活不正常的果然不好。 鲍伊德没有理会,然后对着半熟指说: 这些器官有哪些遗弃了? 在大陆都会把捕下马看花鲸鱼全身上下物尽其用,也就是从皮到骨完全不剩,如果真要丢的话,也只有鲸鱼在消失后的虚无空气吧! 用途呢?. 肉类要移植用?研究用?观赏用还是食用? 一听到半熟指这么说,生发咯咯地笑起来。 我们要卖给明知道是人肉,还吃起来『特有感觉的人们。 半熟指用手指示意要生发闭嘴,只是他用的是不晓得原来主人是谁的食指。 而骨头可以高价卖给别人做骨髓移植或学术研究用,至于内脏全被订走了,连盲肠都有人要呢! 你们是为了个人目的得手的吗? 不是说好他们的肢体也算在报酬里面吗? 我只是想确认而已。 放心,总之他们』已经失踪,从世上消失了,就连一滴血都没留卜,多亏战争的关系,让移植的技术飞快进步,根本没有可用剩的.真是可喜可贺。 医生管理的档案呢? 万无一失,我带你去我们的情报部,请跟我来。 鲍伊德听半熟的话站了起来,拿着小型公文包跟在后面往货柜里走去。 那个背影散发着跟你完全不同味道的勇猛,而且虽然是男人,皮肤也未免太棒了。 生发悄悄对绞肉说他对鲍伊德的想法。 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货柜,它主要是船舶用的.但是在陆路使用又过于庞人。因此分割成好几个,上面还有接缝.半熟把设置在其中一个接缝的大门电子销解除,然后穿过墙壁走进去。 请进,这里是本公司的情报中枢。我们其中一名成员专门负责管理档案.他在战争时期是一名优秀的通讯兵.喂,肥肉矛!有客人来了哦! 一走进里面,放眼望去挤满了情报机器,因此只能勉强从器材与器材间的夹缝行走,好不容易到了围满机器的地方。这时有个抖动的物体往这边看。 晦! 对方有着温柔的眼睛跟 声音,他的眼睛又黑又大,还水汪汪的。 他没有头发,好似白色的肉块里有张少年的睑宠. 从你进入港口我就透过港湾的摄影机注意你了,找心想啊啊.一定是这个人没错。觉得应该就是你。 肉块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听起来像是个相当有知识的少年。 没错.肥肉,这位铁面人先生就是鲍伊德,千万不要怠慢我们重要的客户哦! 请多多指教,我是肥肉矛,在这里负责情报收集。 他指着自己说道.指着的右手非常白皙.很像吹了气之后膨胀的婴儿手,鲍伊德默默地看着那只手,然后再看看肥肉矛。 肥肉矛穿着类似睡袍的农服,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衣物,那睡袍很像盖在肉块上的被单,他的脂肪量非常惊人,却不像是肥胖所致. 睡袍膨胀的形状很奇怪,从外表也看不出他的屁股是坐在椅子上还是直接坐住地上,或许他是站着也说不定。 鲍伊德把公文包放着。往肥肉矛靠近一步.他站在可以看到所有计算机屏幕的位置说: 把档案叫出来,我要看五名医师共同进行的脑治疗报告。 请等等。 他全身的内在袍子下抖动着,肥短的手灵巧地把埋在颈椎的端子拔进插入。然后盯着屏幕画面看.邢并不是让电子讯号直接影响脑部神经组织的机种,而是从脑部直接输出的。 这要花一点时间.我会先窜改大学医院的档案,一起传送到这里,这段时间想找点事打发打发吗? 鲍伊德没有说yes或n0。 伹是肥肉矛用他那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鲍伊德说: 让他摸摸没关系,反正这个人知道我们的兴趣了,对吧半熟? 我跟生发,还有绞肉的都献过宝了,不过『铁面人先生』并没有因此讨厌我们哟! 我想也是。 肥肉矛笑咪咪说道,然后动着他肥肥的手指,慢慢且不经意地把身上的睡袍敞开。 让你摸一下我的收藏品吧!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还抖动全身的脂肪。一对对白皙的肉山下断摇晃,一看就知道是女性的乳房,而且数量多得惊人。 原来他全身尤其是胸部到腹部的范围,密集迭着像一串串葡萄的乳房. 他睡袍底下什么部没穿,而且可能是那些肉块的开系,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身体是长什么样,好不容易看到他脚踝在半空中晃呀晃的,感觉像他整个人正坐在安乐椅上,至于他脚部的内外侧也都挂着乳房。 我没兴趣,把档案给我吧。 鲍伊德静静地说道,肥肉矛笑了一下把睡袍拉上,露出了解他意思的表情点头示意,然后 我很欣赏勇敢说出自己兴趣的人,像我们的『兴趣就完全不同。 肥肉矛,这位铁面人先生』跟你这个有恋母情结的人无缘喔! 说的也是。 这时候插在肥肉矛脊椎的端于发出卡叽卡叽的声音开始发光,肥肉矛环顾四周的萤幕,屏幕渐渐显示跟他身上的乳房一样无数多的乱数表。 0k,完成了哟。 肥肉矛往其中一个计算机屏幕伸手,一片光盘发出声响从专门烧录的器材跳出来,肥肉矛用他又粗又厚的手指接住。 好了,拿去吧,全世界只有这张光盘片有这档案。 鲍伊德接下光盘,然后高举到头上仔细观看并紧紧握住,他一直握到光盘被捏碎,连塑胶层跟金属反射层变粉碎为止。 过去曾在榭尔脑里的档案如今全化为子虚乌有。 紧握碎片的拳头打开垃圾桶上盖,然后把这些碎片全丢进去。 往后只剩下虚无而已。 半熟说道,鲍伊德看了他一眼并点了点头,这是他进港以后第一次点的头。 4肥肉矛一离开屋子,半熟就露出像要讲什么天大笑话的表情说:那只公文包你应该拿得很累了吧?要不要我们帮你提听说你们成员有五个,我想直接交给你们老大。就这货柜的外观来判断,里面应该还有好几个房间,他在哪里? 老大目前不在场 应该还有一个人在这货柜里,刚刚其中一个情报机器有显示这货榄的重晕变化记录,有某个我看不见的人类在这内部走动。 老大他并没有刻意躲起来,他正在鉴定收藏品。 半熟死心地耸肩坦白,并往另一面墙走去。 你们把通讯器装在头部里吗? 鲍伊德问道,半熟吓得对他摇头否认。 你们连眼睛都机械化,这表示你们五个人经常交换情报啰? 那是我们做生意的手法。 半熟边回答边按下墙上的对讲机按钮。 《进来吧。》 对方很快有了响应,还带有笑意。那笑意明显表示对方很清楚鲍伊德跟半熟之间的对话。 这时候某一部份的墙壁往旁边滑动,出现另一道房间的入口。 房里有一名背对门坐住皮椅上的男子。 能够看穿团体能力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猎犬 他边说边站起来,脸上还带着微笑,一口白牙正好配他淡黑色的皮肤,他挺直背脊,留着一头短发,太阳空上还有刺青。虽然他跟榭尔是同人种,却散发着非人类的气氛,这个人虽然有着独特天真的外表,却用他那双异常锐利的眼睛盯着鲍伊德看。 想尽快确认整个团体的首领,早已经超越猎犬应有的素质,看来班达史纳屈公司也找到不错的合作伙伴。 说着,他举起左手朝墙壁跟地板挥,他只有那只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手背挂着金色的锁链,只要一动就会发出锵啷锵啷的声音。 这手套很像是玩sm用的,除了小指跟无名指整个被手套覆盖,其它的手指则是露出来的,看来那几根是他引以自豪的手指,不久那指头啪滋啪滋地发出声音. 在这动作后,随即有张桌子往上升,还有沙发出现,俨然是一个鸡尾酒吧台,原本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突然变成贸易商的接待室。 坐吧。 鲍伊德跟男子面对面地坐下来,半熟往吧台走去,开始准备酒怀。 我是全熟。伙伴们也都这么叫我,我们大家都喜欢用绰号,这是在地下世界吃得开的秘诀。况且给自己取绰号也容易招来志同道合的伙伴。 全熟将两手合在一起,只有一只手戴了手套,然后露出微笑。 我的绰号是全熟咸湿手。 现在只剩一个器官还没确认,你们如何处置? 鲍伊德低声问道,全熟依旧笑容满面,接着啪滋地弹指。 半熟,来两杯够呛的马丁尼。 然后伸出戴着手套的掌心给鲍伊德看。 我都是基于个人的目的进行收集。也曾拿去贩卖,我几乎不把收藏品移植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我只追求独一熊二的珍品。 手套上有条银色的拉炼,他慢慢往下拉。 鲍伊德面无表情地看着。 拉炼后的手掌有个纵向微微裂开的阴唇,颜色呈粉红色,并没有移植毛发。他用右手手指轻轻把滑嫩的皱折扳开,就像拉开拉炼那样,翻开后可看见阴核,用户指轻枢红色皱背.逻会流出液体而闪闪发亮。 我还在手臂筋肉之间移植了膣腔,令人遗憾的是,尿道只是装好看的而已。虽然不能告诉你原来的主人是谁,不过这可是最顶级的珍品。为了她我跑遍了全世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得到手,加上移植的技术,然后才能拥有独一无二的她。 他笑了起来,那笑容既锐利又狰狞,充满了野兽的血腥气息。 这是我可爱的小猫咪,对于 『她的紧实度跟敏感度。可是让我非常骄傲。 全熟再次拉上拉炼.从半熟那儿举起鸡尾酒。鲍伊德也拿了一怀。 干我们这行的,从来都不互相握手,只会干杯喝掉对方下的毒。 说完他就轻碰鲍伊德的酒杯,然后一口饮尽,再把它放在桌上。 就藉这个机会优先承揽你委托的工作吧! 这时鲍伊德也静静把酒喝光,然后把一只公文包放到桌上说: 这里面是酬劳。 半熟把它接下,确认好内容物,跟着往全熟的背后看一眼。 全熟头也没同地点头示意,不只半熟跟全熟,其它成员都可靠埋在脑部的通讯器做无言的交谈。关于这点,全熟这么解释。 我们互相拥有各人的眼睛、耳朵及武器,算是我们的厉害之处。 鲍伊德再把另一只公文包摆在桌上并打开它说: 这里面是下一个目标的数据与预付款。 全熟像只嗅味道的犬把身子往前看着里面的内容物。 人数? 一个人不过有两名委任事件负责官及民间的警备机构会插手。 可是就只给这么一点钱? 因为是适合你们的目标,事成之后她的身体就随你们处置。 全熟像闻到什么烧焦味地拼命闻,然后从公文包里抓出一张光盘片。 这个是? 目标曾经演出的录像带。 全熟直盯着鲍伊德看,站在旁边的半熟则接下光盘。 我们大家当场确认目标。 然后他啪地弹指,这次另一道墙打开,出现的是电视屏幕。 就在半熟把光盘放进播放器的同时,生发跟绞肉也走进来坐在沙发上,肥肉矛似乎是透过自己房间里的屏幕同时观看画画。 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睑上倒是露出对新目标充满期待的表情。 不久录像带开炮播放,影像非常粗糙。虽然没什么故事内容,不过当少女一出现马上吸引住众人的眼光。 他们凝视画画中的少女像死尸一样遭人玩弄的样子,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充满异样的气氛。 她的手指头不错。 当录像带第一段剧情结东之后,半熟出声说道。 好天真无邪,也好温柔,真想要一根好一点的右小指。 生发拉高语调娇叹地说: 好美的头发.皮肤看起火也很不错。我想要,好想要哦! 我想要她的手臂跟那双眼睛.明亮的双眸,宛如天使一般。 绞肉气喘嘘嘘地说道。 我希望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那双眼睛对我道早安,接着我会在她眼皮上亲吻一下…… 《好可爱哦!》 突然间不晓得是哪个喇叭,传来肥肉的声音。 《她有一对美丽的双峰,要是能长在我大腿的两侧不知该有多好。我每天都会替它们注射荷尔蒙,好把我的那话儿夹得紧紧的。》 嗯 全熟环顾所有成员,当第二段剧情开始后,连他也被画面所吸引。 这是把镜头再拉近一点,对,就是这个位置,很好.然后是里面。看来这会是适合我右手的可爱小猫咪,毕竟长久以来我一直苦于找不到左手的同志伴侣,这可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就这样大家议论纷纷,不断夸奖这个目标。还互相讨论具体上会是怎么样,大家都非常兴奋。 这录像带是什么时候拍的?全熟转头询问鲍伊德。 大概半年前。 她目前的资料呢? 这儿有她在法庭上的录像画面跟照片。 全熟从公文包拿出整迭的照片,然后分配给大家。 太棒了!然后呢?那你想要什么? 鲍伊德没问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全熟。 其实她才是真正的目标吧?之前那五名医生只是前菜,这才是主菜,你到底想要她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她从世上完全消失,最好要不留下一丝痕迹。 听到这句话的全熟眉开眼笑地说: 你真是个终极恋物癖,看来我们遇到最棒的合作伙伴了。 期限是三天,不能够延长,一旦过了期限,契约就即刻失效。 别担心,我们可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猎犬呢! 全熟满是邪念地望着鲍伊德看。 鲍伊德站了起来。 当他一下船便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走去。 在离开港口的时候,剃刀模样的弦月正在门口的岗哨发出蓝光。 您辛苦了。 当初进港口时的年轻警卫再次检查鲍伊德的证照,然后说: 请您努力解决事件. 鲍伊德对他点点头,然后就把车往东区驶去. 5 我很不高兴。 乌夫库克难得用激动的语气指着芭洛特大喊大叫。 这就是no。知道吗?芭洛特? 别生气啦,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抓你的尾巴把你提上来啦! 也不准妳提!那会让我觉得我的人格遭到否定,往后都不准提起有关我尾巴的事! 对不起,我答应你。所以你就别再生气了. 乌夫库克把手放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芭洛特的手掌上,至于芭洛特的另一只于则压着胸前的浴巾。 暸解就好。 我不晓得你会那么生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 你还在生气。 放心啦,我不会再对妳发脾气了。 你可以藏在裤子里啊!为什么还特地挖个洞让尾巴跑出来呢? 我不是说过别问那么多吗? 不是说好不乱发脾气吗? 妳觉得我有义务说明吗?好吧,说到我为什么要把从八万种款式挑出来,也是我最爱的裤子开洞 乌夫库克突然把话说到一半,然后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摊开双手说: 都怪博士那家伙喜欢乱说话,说什么你裤子臀部的地方怎么鼓鼓的,该不会是oo啊,他竟然用那种话来形容我最骄傲的尾巴! 这句话连不苟言笑的芭洛特都噗哧笑了出来。 不要笑啦!拜托。 乌夫库克难为情地说道。但是芭洛特笑得更厉害,她一手捣着肚子.还因为笑得太厉害而跪坐在浴室的地板。 先别担心我的裤子.妳跟我不一样,身上并没什么体毛.只围一条浴巾的话会感冒。 笑个不停的芭洛特一面抖动肩膀。一面点头。 而且,博士正等着妳。 等我一下,我好难过.肚子笑得好痛。 你还在笑?算了,这样如果对你的精神层面有帮助,也是件光荣的事。 别闹别扭啦! 我才没有呢. 对个起啰! 芭洛特拭去眼角的泪水,吻了一下手中乌夫库克的尾巴。 这是和解的意思吗?好吧,我们就私下和解吧!基于担心妳的健康危机,现在立刻进行整理妳的服装仪容。 谢谢。 芭洛特站了起来,身上的浴巾掉下去。 她双手捧着乌夫库克专心进行干扰并且操作。 不一会儿乌夫库克扭曲变形。好像融化在芭洛特身上似地从手部往全身扩散。 于是原本一丝不挂的芭洛特,很快地从脖子以下的部分部被乌夫库克覆盖住。 自手指到脚尖。整个人都被紧身衣包裹住。 至于双手手掌之所以会黏在一块,是因为乌夫库克在这部分无法 一次变形成两个的关系.因此芭洛特轻轻把手掌扳开.她很满意紧身衣舒适的松紧度及平滑度.于是高高兴与地跑去照镜子。 不过,她有点失望。 我觉得不是很可爱。 这具有耐热耐寒,耐压耐冲击而且还能增强妳的电子干涉的能力.顺便一提,背后还有拉炼,当我要出去外面的时候就利用它脱下来吧。 没有其它款式吗? 这是可以照妳的意志自由改变不过等以后再设计款式。 你对自己的裤子就那么龟毛。 芭洛特离开自己的房间后就往电梯走去,这栋原本用来放置尸体的大型建筑物,其实全部几乎就是个太平间,人类居住的部分不过一点点而已。 芭洛特从载货电梯到地下楼层,当她来到地下停车场,看见那儿停放厂几辆汽车.红色的敞篷车也在。 那辆车不是乌夫库克做的啊? 除了车牌与汽油,还有几个登记过的零件,光是制作那一辆车就要花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那可是充满我个人风格的设计。 如果出能把你龟毛个性用在我的服装上就好了。 嗯总之目前还是训练优先。 走出停车场宽敞的空间,另一端靠墙堆满了博士复杂的机器,芭洛特一到,只见他笑容满面地回头敲鼓机器说: 很赞吧?我用妳的生命保全程序申请下来的费用,购入一级检查仪器并调整完毕,这下子连大联盟的训练仪器我都不放在眼里。 芭洛特干扰紧身衣喉咙的部分,制作出品体型的发声器, 《好有艺术气息。》 她喜出望外地环视那些机器。 艺术气息是享受人生不可或缺的要素,甚至可以避免自闭症的危险。 博士似乎很高兴机器能够用。 那件衣服是乌夫库克吗? 是的博亡,芭洛特还气我这个样子没艺术性. 博士一副也难怪她会生气的模样点着头说: 就让她多学点经验。那么芭洛特,我要把这东西贴在妳身上,可以吗? 博上拿给她看的是圆形贴片,芭洛特点头答应,于是博十就隔着紧身衣住芭洛特的手肘、膝盖、背部等处将它们贴上。 《那要做什么?》 那是用来把妳的生理时钟输入这些机器的东西,对于妳的动作我们要掌握到误差值在0.1厘米以下,不要拿下那些贴片,适当地让身体放松.做点伸展操吧! 他自己则坐上折迭椅,打开膝上的笔记型计算机跟键盘,计算机后面有各式各样的电线与那些堆得乱七八糟的机器连接在一起。 芭洛特听他的话做起暖身运动,她边柔软身体边干扰紧身衣各个部位,她在上面加了好几种图案,重新改造款式,并帮它上色。虽然结果不尽理想,但至少她比较愿意做这样的打扮。 妳身体好柔软哦! 乌夫库克称赞她。芭洛特把脚左右拉开,然后整个屁股坐在地板上,她笑着保持这个姿势让上半身往前趴,让胸部跟地板接触,接着义张开双手往后让左右两边的手指互碰。 那是我办不到的技术,妳常做什么运动吗? 我很喜欢活动身体,这么做才能让我觉得身体是自己的。 她没有透过发声器,直接对乌夫库克这么说。 我光是无法在一分钟之内跑完二十公尺就被博士说我运动不足。 芭洛特咯咯笑着站起来。 《我町以再多动一会儿吗?》 博士一面忙着敲键盘一面摇头说: ok了,那么妳站到那块板子上吧!对,就在那个器材前面。 芭洛特照他的话站在银色板子上,那玩意儿也连接着好几条电线,她正纳闷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体重计,设置在板子另一端的屏幕开始有数宇显示.小数点以下的数字则忽明忽灭地.其它地方也还有好几个数字也是一亮一灭地闪动。 芭洛特表情拉了下来,她对着博士皱着眉头。 我是利用机场检查行李用的磅秤改造成测量生理时钟用的.这不仅能用毫克单位计算,甚至从妳的血液循环状态到体脂肪率都能够掌握。 《怎么不在我踩上去以前先说清楚呢?》 嗯一 《你好低级哦!》 博士的表情变得很尴尬,芭洛特的左手则发出乌夫库克的笑声。 别这么说我,测量者住训练中可是具何不可或缺的存在性耶! 《既然这样,我只好把博士当成是机器的一部分。》 这样太狠了吧!博士可怜的说道。 《不过是温柔的机器。》 她戏谑地补上这一句。 《因为你肯让我尽情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博士夸张地耸肩,芭洛特则咯咯笑着看测量仪器上的数字. 当她的脚刚踩上去,小数点以下的体重数字不断变化.等到身体稳定之后,变化的速度才趋于缓慢,伹数字仍旧不断在改变。 博士清清喉咙地咳了一声。 妳的皮肤本来就是要让妳在真空无重力的状态下.还能不失立体感地行动而完成的技 芭洛特看着数字点点头。 其实主要是靠电子干扰的能力,将感觉传送到妳小脑以外的几个潜意识领域处理,传送情报的路线虽是一般的感觉神经,但是能藉由妳的能力加快传送的速度,也就是说就理论上来看,妳能够对内体的外部及内部进行干扰。 她再次点头,终于明白自己得到的力量来自何处。 而且就妳的适性来看,应该是易如反掌。 《什么东西易如反掌?》 就是制衡,也就是精确均衡地掌控肉体的外部及内部,这种时候就要靠训练来延伸身体的能力,伹与其说是锻炼筋力。倒不如说是培养平衡感还比较恰当。 《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把那个体重值固定在一定的数字。 芭洛特再次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把它调整到自己希望的数字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结果却跟想象不同。 妳要先放松再使力。 乌夫库克突然插嘴。 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掌握肉体存在于环境中应有的状态,现在的妳肉体应该知道如何配合环境活用肉体到最大极限。 《你在变身的时候也是那么做吗?》. 没错,我跟妳的构造虽然个同但基本上应该是差下多。 妳不需要太钻牛角尖,只要凭自己的感觉去做就行了。 芭洛特把目光栘开数字,凝视着所处的空间,她回想起当初意识到自己在这建筑物的情况,还有能够在这安心沉睡的感觉。那正是芭洛特期盼许久的衷心希望。 她闭上双眼,把过去总是对外的意识也指向内部,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全身的脉动。这是属于自己的根本自觉,那不属于任何人,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意识中她的外部与内部慢慢连接,并均衡感受到自己身体与体重计的变化,透过乌夫库克她得知空气如何流动,并掌握整座停车场的状况。从停放的车辆、梁柱的粗细、墙壁的厚度、甚至是在空间流窜的电波穿过自己肉体的状况部感受得到。 她能够在一厘米以下的单位掌握白己的一举手一投足。 博士在芭洛特背后一直盯着屏幕看,可以感觉到他有多么兴奋. 太了下起了能够让天才使用者在自己制作的道具注入生命力,这真是一大享受啊! 虽然他表达出这种心情,但语气听起来却有些心虚。 芭洛特突然察觉到覆盖在自 己身上的这个,原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 《博士讨厌战争吗?》 芭洛特闭着眼说道。住她背后的博士抬起头说: 这个嘛因为军方提出穿着厚重的宇宙飞行服该如何迅速进行肉搏战,基于这种构思才开发这套技术 《你又为什么要制造呢?》 我是真心想对人类的和平与进步做点贡献,只是我妻子跟亲戚都说我是个人体改造狂。 《可是你救了我。》 芭洛特闭着眼睛说道,博士沉稳地笑着说: 希望有救到啦!好了,继续下一个步骤。》 芭洛特张开眼睛,但数字完全没有变动。 她精确感应到该如何配合自己身体的动作来变动上面的数字。 这时候她把脚左右张开,但数字也没有变动,如果这板子再长个五十公尺.就算博上要她在上面跑,她也有信心在跑的时候不让数字变动。 妳是右撇子吗? 乌夫库克问道。 《本来是左撇子。》 回答完以后,她单独利用干扰告诉乌夫库克。 是因为听说有客人不喜欢左撒子,我才矫正的。 这样的话,妳应该双手都能使用武器啰?。 《稍微练习一下的话,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首先从左手开始,把枪握在手上. 芭洛特经由左手干扰乌夫库克然后操作。 虽然她过去从未用过枪,但是她知道从储存在乌夫库克体内的各种枪枝数据,如何自动选出触感最好的。 接着手掌的部分扭曲变形,出现一把沉重的钢铁物然后握住。 虽然比想象中还要重,不过她很快就习惯那个重量,乌夫库克还加上批注说: 虽然它部分使用了塑钢跟电子仪器。伹基本上仍属于自动式手枪,只要扣下扳机点燃火药,子弹就会以高回转的方式射出。 芭洛特点点头并举起枪,枪托早已经跟手掌的紧身衣同化。 因此就算放手挥动也不会掉在地上,它已经算属于手的一部分。 目标早准备好在前方墙壁了。 博士指着说道,只见有块一百七十公分高的黑色人型靶正靠在墙上. 枪靶周遭有连结感压器,妳一开枪就能立刻知道打中墙壁什么地方,妳有看过开枪方式的录彩带吧?那么,射击看看。 枪里面并没有装填子弹,于是芭洛特开始操作,当它发出卡叽的声音.便知道钢铁内部已经自行装上子弹.她还以毫克单位精准掌握这部分增加的重量。接着子弹咔叽、卡叽一一装填进去,里面共有十一发,再加上枪膛里的一发。她用左手握枪往前伸直,右手辅助拉住枪身。然后均衡手部的力量并歪着头,正如射击训练用录像带所学的,最方便射击也最容易瞄准的姿势。 她慢慢将手指伸到板机,与其说她扳机用扣的,不如说是握住,加上部分连动装置是使用电子仪器,因此并不需要用到手指的力量。 接着清脆地爆出砰一声,只见子弹从枪口发射出去,而弹壳则从排壳口旁边飞出,对面的墙壁立刻发出尖锐的声响,弹壳则发出金属声在地板上弹跳. 她继续开枪,一发、二发、三发,虽然枪声能够控制在乌夫库克体内让它完全消音.不过这么做反而会让她的手感迟钝,毕竟射击非常需要适当的冲击力跟声响。 前面击出的六发子弹是做为调适用的,至于接下来的六发她是完全闭着眼睛开枪的。 枪声响遍整座停车场,弹壳也以轻快的节奏在地板弹跳。 她甚至感受得到子弹射出的模样,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回转飞出,穿过扭曲划破的空气跟中间的障碍物。 至于体重计的数字只有些微变化,不久就几乎没在变动过。 芭洛特把第一次全部的子弹全射光。后膛锁滑到后方便停住。 妳先不要装上子弹,把弹仓丢掉让它散热。 于是她照乌夫库克的指示干扰枪托让弹仓掉下来。 当弹仓落在体重计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松了点力气。 弹仓在银色板子滚动,体重计的数据却完全没变动。 芭洛特又操作枪械,这时候从钢铁内部出现弹仓,紧紧地卡住,当子弹装填完毕,芭洛特把枪举起的时候,后膛锁便独自滑动且发出尖锐的声音回到定位。 她放松肩膀的力气,以一定的节奏开枪,从最初到最后部是以相同的律动射击。 芭洛特感受到子弹贯穿空间的灼热感,她把全部子弹射光,把弹仓丢掉,然后回头看着博士。博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看,当他把指头抵在嘴角若有所思的时候,突然大大地吐吐了口气。 太完美了,妳有认真看录像带对吧? 《站立射击与移动射击都看过了。还有固定靶跟飞靶的射击。》 好,那接下来是练习飞靶,等会儿有球会不定时从柱子后面飞出.总面言之就是类似儿童用的投球器,妳要把那些球射下来,至于距离是一定的。 《知道了。》 芭洛特很快地把弹仓跟子弹准备好,然后把枪举起来。 接着博士敲下键盘,这时候芭洛特感应到柱子后方的机器已经开始反应。 只见球砰地一声飞出来,于是芭洛特便开枪射击。 不到四秒,全部十二发子弹都打在同一颗球上。 球在空中乱飘,破损的碎片四处飞敌。 体重计几乎没动,弹壳闪着金色的光芒散落在地上。 芭洛特丢掉弹仓之后又回头看博士。 博士的眼睛瞪得像盘子一样大,然后望着球在远处散落一地的碎片。 我原本计划一发子弹打一颗球的。 他呆呆地说道,就在这个同时,前方又有球砰一声地飞出来。 芭洛特一面看着博士,一面迅速把手举高。 她只用左手,右手并没有握枪,在那一瞬间操作乌夫库克,装填弹仓跟子弹。 她照博士说的只开一枪,球在墙壁反弹,又迅速朝这边滚了大约二十公尺,然后弹到博士的靴子。 连同刚刚那颗球,一共有八颗,不一会儿博士的脚边滚着七颗被枪打穿的橡皮球,全都准确妩误地从中央贯穿。 博士捡起其中一颗,讶异地抖着脸颊盯着它看。 这可是球形飞靶耶,想不到这种距离,妳竞能够以百分之百的准确度正小红心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对芭洛特举白旗投降,但是又突然高声大笑。 真是让人兴奋得直打冷颤. 话一说完他马上闭上嘴巴,芭洛特皱着眉头说: 《你不是讨厌战争?》 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 乌夫库克顺口接话说道,博士点点头说: 因为我没上过前线,相信这种气氛并不是战争。 芭洛特扬起嘴角,露出夹杂了颇有同感跟责备的笑容。 接下来妳也跟着一起移动,从这里走到靶那边,柱子后面一样设置了投球器。它会随着妳的动作反应把球射出,而妳要把它击落。要把球当做是对妳的攻击。 《知道了。》 芭洛特从银色板子走下来,然后往对面的墙壁走去。 她知道左右两侧有许多器材在运作,然后逐渐提高她的集中力。 她一面调整自己的内部,不让高亢的心情打乱脉搏的跳动,一面确认四周的状况。 当芭洛特意识到柱子后的机器在运作的那瞬间,她看也不看地将枪口对准那里. 就在球射出刚好进入弹道时,芭洛特仿佛把球吸过来 chapter.4 导火spark 时间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 芭洛特突然停下正任搅拌炖锅的手。 乌夫库克频频对着流理台的通风扇拼命闻。 芭洛特用空出来的手轻轻碰乌夫库克. 很痒耶! 吓一了跳的他连忙捂住侧腹,不过鼻子依旧对着通风扇。 乌夫库克略带紧张地说: 有个怪味道。 芭洛特指着炖锅,并拿起红酒酒瓶歪着头看着他。 不.我不是指妳加香料这件事。 芭洛特把碗放下来又略歪着头。 那是人类准备聚众滋事的时候所散发既具特征又充满欢喜的味道,就像祭典或舞会还有就是战争即将开始的时候。 说着说着.乌夫库克又用力闻了一下。 其中还带了一点点恐惧的苦味,就像某人要被杀时候那样 乌夫库克突然担心地看了芭洛特一眼,但是她已经不再害怕那种事了。她关上熬煮炖牛肉的火,轻轻抓住乌夫库克。 是敌人吗? 可能性很高,来检查一下通讯机器。 芭洛特把乌夫库克放在右手,然后照它说的用左手触碰墙上的电话。 她用免持听筒的方式,试着跟埋伏在附近的警备机构联络。 我打了,可是没人接听。 三个警备地点都没人接吗?总部呢?博士那儿也试试看。 好像不行。 芭洛特努力用指头敲着号码键。 我觉得怪怪的。虽然是通话中,但就是怪.好像是接到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一股奇妙又闭塞的压迫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四周袭来,芭洛特放开话筒并关掉微波炉所有的火.再把围裙脱下挂在椅子上,然后把乌夫库克放在掌中走进自己的房间。 应该是来了吧?那群让警卫从世上消失的人,也要过来让我们消失。 那可能性很高。 我想做个准备,给我五分钟。 妳要做什么? 我要去冲澡。 她的语气轻松到好像是要保养枪枝,乌夫库克点点头说: 动作要快。 dish(盘乎)、wash(清洗)、brcsh(刷洗) 芭洛特一面冲澡,脑子一面回荡这些押韵的名词。 dash(猛冲)、crash(破坏)、rush(鲁莽)、sh(闪光) 她知道皮肤一旦附着杂质或污垢就会降低自己的能力。 尤其是紧紧穿上乌夫库克的时候,更需要仔细刷洗。而且要刷的像亮晶晶的不锈钢刀。 这时候她连头上落下来的.滴滴热水的动向都了如指掌,老实说她也知道自己办得到,就连它们将流向何处也十分清楚。彷佛世界万物在自己的控制下,透过皮肤流动似的。 她脑子里萌生出坚定的想法,认定这身体确实是自己的,而且再不会让它落到他人手里,自己将为了守护它而不惜战斗。 为什么会是自己?那个永远的谜团可能会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正确说来那并个是答案,而是谜团整个翻过来反成了疑问。 无论对方抱持什么意图,一定要他付出追杀我的代价. 那就是把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种事的疑问直接颠倒过来的答案,她决定让对方也惨叫看看为什么是我。 dish(盘子)、wash(清洗)、crash(破坏)、mash(捣碎) 她关上莲蓬头,在没有触碰烘干机的情形下操作它,这时候左右吹来又强又暖的风,很快地把她湿漉漉的身体吹干。 她边吹着暖风边在身上擦油,觉得自己像一把完美的刀剑,是一把连刀鞘都能砍断,而且裹着自己又能够自行做选择的利刃。 不过她已经做好选择,并且配有独一无二的刀鞘及武器。 goodissh(尚好)、fresh(新鲜)、wish(希望) 芭洛特走出浴室,一丝不挂地站在书桌前。 她把手伸向在书桌挺直鼻尖嗅着味道的老鼠,接着乌夫库克跳到她手上说: 准备好了吗? 芭洛特点点头并且让乌夫库克缠在她手指上。 好了。 接着便想象自己被铜墙铁壁般的衣服紧紧包裹,她不明确的想象干扰乌夫库克体内无数道程序,再一一寻找合适的。 抱住我,紧紧地。 乌夫库克扭曲变形,变成脱颖而出且onlyone的服装。 漆黑的夜晚像融化的巧克力给这个城市染上色彩。 绑架猎犬开始一齐行动,他们静悄悄又迅速地逼近曾经是尸体收容所的建筑物。 全熟打前锋,半熟很快地跟上来,当全熟确认周遭状况的时候,半熟已经往后门插进破坏锁头用的卡片。 《打开了,是三重锁,差点没直接破门而入。》 半熟说完便迅速穿过这扇门,全熟则紧跟在后面几乎与他背对背地侵入,并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 通道又暗又狭窄,半熟慎重其事地慢慢前进,全熟发出指示说: 《破锁卡继续插着,并且持续黑客入侵,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掌控建筑物的保全系统.肥肉?》 《两分钟就可搞定,全熟。》 《等掌控保全系统后,生发就从南面入侵,绞肉带着波士顿包(轻机关枪)从玄关进入,在掌控保全系统前,只要距离三公尺以上就不要使用通讯。》 《半熟,去吧。注意别让目标从窗户逃逸,我到地下楼层探勘。》 半熟没有回头,伹举起右手表示了解,在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的情况下,他迅速前进并往右转,就这样跟全熟分道扬镳。他拔出腰际的枪,墨镜后方的双眼开始闪起红光,那双机械化的眼睛就算在黑暗中也能正确掌握障碍物的位置. 《保全系统确定无误,我现在传送建筑物内部的平面图。》 耳内响起肥肉的声音,眼睛里面滋哩地响了一声。 下一会儿半熟的网膜浮现出个透明的平面图。上面显示着自己与其它伙伴的位置,房间还根据目标藏匿的可能性依序上色。 《生发,开始入侵,绞肉,你在距离玄关五公尺的位置待命。》 肥肉说道。 终于开始进入状况了。 半熟笑着说道,而且不是透过通讯,是用他原本的声音。 他不断把映在网膜的平面图跟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互相比较,好确定应该前进的方向。 其实只要他有那个意愿,甚至还能把其它成员所看到的景象投影到自己的视野,不过半熟持续保留着平面图往前进。这条通道相当长,他心想这儿应该是什么特殊设施吧,真的好大,浴室竟然大到二十平方公尺,想必是用来刷洗大批的尸体。 一路上几乎没什么照明,虽然途中有看到几个房间的门,但是都不值得去检查。因为他早就透过网膜确认目标并没有在那里面。 所以当他转弯走进小房间的时候,也全然没察觉到背后有白色人影从其它房间出现,并悄悄跟在他后面走。 当半熟才往小房间踏进一步,竟然他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 原来眼前出现了大到好像快被吸进去的胧大黑暗空间。 《肥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在哪里?》 《安啦安啦!你眼前有一扇门.》 《门?你在说什么!》 但是半熟这时候发现自己正对着一扇门。 《找到了,是门。不过我对着它干嘛?》 《当 然是等待。》 《等待?》 《你举起枪摆好架势等待吧!》 半熟嘴咧的大大地笑着。 《0k,肥肉。那你现在确认是侦探还是目标,并且立刻傅送门后那家伙的身体特徽跟位置给我吧。》 此刻半熟的眼睛深处透过那扇门,看到发着橘光的人类形体。 《那男人挺魁的,有两公尺高,这家伙就是侦探吗?》 《没错,只要一开枪就能击中他。》 半熟慎重地举起枪,锁定位于门后的敌人。 《先下手先赢,硬汉。》 他开枪了,在整整三秒内开了十四伧。 立刻插上新的弹匣之后使把满是弹孔的门踢破。 这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落下来。 喔? 原来是冰水,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半熟立刻又举枪摆好架势,不过这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他的肩膀跟腰部。 他被撞得翻了个跟斗,剎那间还以为是敌人使用炸弹,伹事实上并不是那样。 此刻他模模糊糊的视觉恢复正常,只见黑暗中清楚浮着跟过去看到的截然不同的物体,他看到白色的团块,因此下意识地把枪口对准它。 结果是一束沾了水的卫牛纸。 因为全身被搞得湿答答的,半熟不得下摘下墨镜张开眼睛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破门而入的地方是间独立厕所。 马桶已经被荷电粒子打得粉碎,还喷出猛烈的水柱.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不觉地用原本的声音喃喃自语,一面走出这房间,在他右手边的墙壁上并排着四个小马桶,而另一头的墙壁则是镜子跟洗手台,广大的空间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熟回头看那个独立房间,然后他的视线被其中一处厕所墙壁所吸引。 杀菌磁砖上写着鲜艳朱红色的句子。 看我怎么搅乱你! 《肥肉,到底刚刚我看见的是什么》 《我现在就过去。》 《什么?》 《先下手先赢哦,硬汉。》 这时候厕所门打开了。 半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杵在原地不动。 眼前站着一名全身雪白的少女,从她的指尖到靴子全都是白色的。 她的衣服看起来像皮制内衣,仿佛被纯白的道具五花大绑似的。 不过那看起来也像是结婚礼服或晚礼服。 然而做了这身打扮的少女,正是之前在录像带看到的那名未成年雏妓。 露恩芭洛特。其实这名字听起来很让人垂涎三尺,半熟当下非常怀疑保护她的侦探是不是刻意喜欢委托人做这种全身缠起来的打扮。 把武器丢掉。 结果竟然是男人的声音,惊讶的半熟连忙举枪。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毫无防备的芭洛特会发出那种声音。 芭洛特举起宛如纯白丝质手套的左手,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扭曲变形现身,是把枪,银色的枪身还发出闪亮的光芒。 半熟屏住气息,手指下意识地扣住扳机。 剎那问,在半熟与芭洛特之间发出剧烈的火花,把整个房间照得通明。 而半空中似乎有什么被炸得粉碎,碎片四处飞舞,当场还弥漫着烧焦味。 半熟再次开枪,一样又喷出火花。 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快把眼皮撑爆。 当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利用子弹来发射子弹,几乎快疯了。 他一面发出像狗那样的低吼声.又一面开枪。 结果又是一阵火花,还发出细碎的钢片四处飞敌的尖锐声音。 这次不光是发出火花。他觉得握枪的手有股灼热感,因为他五根手指的根部跟枪托部被子弹打穿,这是正确无误的事实。 啊 中熟露出惊吓过度的表情. 原来自己的左手已经支离破碎,跟着枪托被打穿的枪一起掉在磁砖地板,水还是猛烈地从天而降。 正当中熟往后退的时候,芭洛特拔出装满荷电粒子弹的机关枪射击。 而机关枪的所有子弹在泡水的磁砖上一齐炸开。 只见蓝白色的火花从中熟的脚底窜升,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闪光中的他跳着奇怪的舞蹈,而且全身的筋肉发胀爆裂,着火的肉跟头发敔发着异臭,蓝白色的火花虽然也喷到芭洛特身上,不过全在她五花大绑的白色衣服表面弹开消失。 半熟咚一声地例在地上,他的侧头部喷出火花,身上好几处机器开始短路,眼睛跟耳朵流出漆黑的血,虽然他还没有死,不过可确定他的状况非常惨。 芭洛特望着喷出来的水,然后干扰大楼的排水系统并加以操作。 水慢慢退去,最后止住不再流出,她走近半熟,轻轻触摸他的太阳穴。 她感应到有微弱的电波,当下便了解那是声音。 《怎么了,半熟?为什么都联络下上你?目标在那儿吗?全熟,半熟没有回答。半熟》 《没事。》 芭洛特用半熟的声音回答。 《没什么。目标不见了,我现在继续寻找目标。》 后来她放弃干扰通讯,接着就走出男厕并把门关上。 2 《奇怪,这太不对劲了。》 肥肉的声音在绞肉的耳朵响起。 是你啊,肥肉?说说看你觉得什么不对劲? 绞肉一手提着波士顿包,表情悠哉地眺望建筑物门口。 《我从半熟的听觉分析出两种以上的枪声声纹,但其中之一并不符合我的数据库里的资料.很明显是截然不同的装备。》 有跟我们不一样的装备?会是其中一名侦探吗? 《可是半熟回报说没事》 这样 《目前距离他最近的是你,绞肉。》 知道了。 绞肉眼抓紧波士顿包往玄关大厅直直走去。 当目标往建筑物外面逃的时候,就让生发或全熟去追,我跟半熟会负责确认四周的敌人.记得去把玄关的锁打开。 《了解。》 绞肉不加思索地推大厅门,竟然轻轻松松就推开了。 他继续往玄关走,一面确认柜台窗口后面没有半个人,一面把手仰进波上顿包里。 他从里面取出类似公文包的轻机关枪,然后在走廊大步前进。 不久又把波士顿包丢掉,往前走没几步发现走廊的电梯正发出声音打开。 他立刻躲到柱子后面并解除包包上面的锁,剎那间箱子上下变成平坦状,里面出现可双手握着的枪托,绞肉紧紧握住它,让两个枪托呈直立状.至于平坦状的箱子上下两端部有枪口。 他一面注意四周的动静,一面打开通讯说: 《这电梯是不是你弄的?肥肉?》 《没错。》 《你是要我搭这电梯吗?》 《没错。》 《半熟不是在一楼吗?他移动了吗?发现到敌人了吗?》 《没错。》 《把平面圆传过来。很好,半熟的位置确认完毕。我要开始移动了。》 《没错。》 《嗯?》 这时候通讯中断了。但是平面图指示着正确的前进方向,绞肉耸耸肩说: 真是个急性子的家伙。 他一面小心翼翼注意四周的动静,一面迅速跑进电梯里。 上面的按键从地下到屋顶共有五个按钮,不过二楼的键早已亮着黄色的显示灯,不久电梯 门关上,绞肉便尽可能弯低自己庞大的身躯。 这时候他身体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原来电梯正以惊人的速度上升,绞肉连忙挺住身体不让自己往前倒,至于头上正响着钢索猛烈回转的声音。 不一会儿电梯又发出巨大的声响停了下来。 这个速度让绞肉庞大的身体弹到半空中,然后又咯一声地摔下来。 绞肉因为愤怒气歪了脸。 《王八蛋.肥肉!这又不是云霄飞车!》 《没错。》 《嗯?你从刚才》 《没错。》 绞肉褐色的皮肤突然冒出冷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嘴唇发抖的绞肉耳边 《没错.》以及脑里响起. 你是谁! 忍无可忍之下他大叫出来,但是就在这里时候电梯又往上移动了,速度快到让绞肉的身体又撞到地面,电梯到了三楼紧急停止,不一会儿又往下降。 王八蛋! 心中的愤怒逼得他破口大骂,他拿起机关抢对准电俤仪表板,让上下枪口把它毁得稀巴烂,电梯停了下来,而绞肉原本满头大汗的脸终于又露出笑容。 我以前可是飞行员,这点程度 照明忽然消失了。不过这并不让他感到害怕。他的眼球深处发出叽哩一声,瞳孔便发出红光。就算身在黑暗中也没开系.接着他重新确认映在网膜里的平面图。 目前电梯门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是卡在下面的二楼。 于是绞肉用左手取出价值二十万美元的奶油刀把仪表板割开,并拔出里面的电路,另一只手仍旧握着机关枪,枪口对着门口。 他大略看了一下电路,随即就找到控制门的那条电线,就在那个时候 突然噗滋一声,好缘有什么东西弹到鲍脚底。接着就是令他难以忍受的灼热, 纹肉发出哀嚎并跳了起来,这时候又有更多不知名的物髓从正下方弹过来,还贯穿他握枪的手。. 于是他连忙卷起袖子看清楚,想不到他移植的眼睛跟眼睛之间出现了圆孔。 而栘植的眼睛像吓了一跳似地把眼皮撑得圆圆的。 纹肉全身冶汗直流。 不久从正下方飞过来的子弹竟然打中他握枪的姆指。 绞肉发出惨叫声,接着他的手、脚跟臀部也都一一中弹。 在没有人听得到声音的密闭空间里,绞肉一面跳着奇怪的舞蹈,一面不断惨叫. 当他的刀子一落在地上就立刻被开枪射击,紧接着还发出激烈的火花,延烧到绞肉的右脚,结果他趁这个空档用右手握住枪托. 他把枪对准正下方,但是一颗不到十毫米的子弹在这时候朝他的左眼笔直飞来。 机器眼在眼窝里被打碎,随即便喷出鲜血与火花。 混帐王八蛋,可恶的家伙! 说着他便朝下面射击几十发的子弹,而地板也整个松垮掉。 地板被开了一个好大的洞,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下,但是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绞肉回头对着门开枪,当上面的枪子弹用尽,他往半空中轻轻一丢。将它倒着拿。门在瞬间像个蜂窝似地粉碎。 我要干掉你! 他用肩膀去撞门,不过门已经变形,他用失去姆指的左手把门推开,气喘吁吁地来到走廊,鲜血跟汗水一起流下来,全身变得黏答答。 他在走廊匍匐前进,然后躲到柱子后面。 《肥肉!回话啊,这个王八蛋!全熟!肥肉遭到黑客人侵了!全熟!半熟!生发!可恶,哪个人回答我啊!》 忽然间一个完全不是他伙伴的尖锐笑声响遍整条走廊。 绞肉连忙提高警觉看着左右两侧的通道,可是没半个人.原来这笑声来自他的脑里,就算他想叨断回路也没用,他没受伤的那只眼睛不自觉湿了眼眶。 退行障碍曾有人提过这个名词。战场上的爆炸声随着令人厌恶的黑烟味从过去的记忆再次苏醒,绞肉在直升机被击落后的两天遭到俘虏,经过一年后被释放,他突然想起自己要把在战场上被俘之后受到无尽虐待那段期间送来离婚协议书的前妻双眼移植到手臂上这件事。 从此以后他前妻就永远在他右前臂的二头筋以谢罪的眼神看着他。 绞肉抓善头发.用沾满鲜血的手撕开衣服,让移植在全身的眼睛全露出来,接着用不成言语的大喊之后站了起来.他高举着枪口,拖着脚继续前进。 但是笑声并没有停止,高亢又刺耳的响声不断在他脑里盘旋。 忽然间,他前后的铁门关上了。 那既是防火门,也是这设施特有的防臭闸门。 绞肉了解自己又被封闭在有四面墙包围的中间里。 我轰掉你!再把我那话儿插进你眼珠被挖光的洞里! 他把所有子弹往四面八方拼命射击,只见弹壳在他周围弹跳,原有的空间变成满是弹痕又扁平的空间. 忽然绞肉觉得背部傅来灼热感,于是他回头看,铁门就庄他面前,但是有子弹穿过铁门飞过来,他的双膝几乎同时被命中。造成他咬着牙跪倒在地,不一会儿两肘又感到一股冲击,使他的手臂垂了下来。 所有的射击都准确无误,而且都是住一瞬间造成的。 接下来移植在他身体的十八对眼睛持续被飞来的子弹打爆,眼浆四散,鲜血跟眼泪像黏呼呼的汤汁从水晶体垂下来,惨叫声响遍整个密闭空间,全身流着血跟眼浆的绞肉站起身来.以斗牛的气势往铁门直冲. 在一阵激烈的撞击声中,绞肉的肩膀把铁门撞得变形。硬铝制的墙壁沾满了血迹,他往后退的时候运拉出细长黏稠的牵丝,他又继续撞。 至于枪声是什么时候停下来,那已经无关紧要了。 忽然间铁门慢慢往收回天花板地打开了。 他蒙眬的视野辨识到打开的墙壁另一头有个矮小的人影。 绞肉一面大叫,一面往人影冲去,直到他完全辨识出那个色彩缤纷的娃娃头浏海,头发下是一张自己熟悉的脸胧,但矮小的人影所挥的奶油刀已经深深插进他的胸口。 生发整个人呆住了,他有气无力地靠近,然后把绞肉的身体推回去。 他看着自己的刀及通讯器,用少女般的声音大叫。 《这是怎么回事!侦探不是被封锁在这里吗?怎么会变成绞绞!你是想被杀死啊?快给我一个适当的解释,肥肉!你这只臭猪!》 《别担心。》 《什么?》 《那家伙就是侦探。》 这时候生发雪白脸庞下的黑血正明显上升。 《可恶的混蛋黑客,我要活活干掉你这只猪,王八蛋!》 生发大喊大叫一阵之后又突然流下眼泪,然后从倒地的绞肉胸口拔出高电磁刀。 唉,可怜的绞绞。都怪混蛋肥肉没发现骇事入侵啊!真可怜。 突然他耳朵响起叽哩的声音,回路打开了。 《回答我,生发。》 《全熟。不是那个混蛋侦探?真的是你?》 《没错,是我。肥肉现在正全力修复回路。目前状况如何?》 《绞绞他》 《被干掉了吗?》 生发哇哇大哭地代替回答。 《知道了,要把他的身体卖掉吗?》 《我们是完美的兄弟档,不可能把兄弟卖掉的。只有我们之中想装上他器官的人才有那个权利。对吧?》 《对,一点也没错。》 生发手里紧握着刀,开始摇摇晃晃地走在通道上。 《我们在地下楼层见,麻烦传送平面图给我.》 生发的眼睛闪着红光,他的泪水在红光的反射下,呈现出像血一般的颜色。他垂着双手。脚步蹒跚地走着,照着平面图来到地下楼层. 《进去左手边的房间,那里有快捷方式。》 他听从全熟的声音,打开下楼梯之后位于左手边的门,然后定进去。 《把门锁上。》 他也照做把门锁上,却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 他咬牙切齿地环顾四周,只见屋内整面墙排满类似置物柜的东西,这很明显是停尸间的一角。根本没有所谓的快捷方式。 生发紧握着刀,露齿观望四周。 这时候他背后的门突然自动上锁,生发连忙往那里看,电子锁的面板像在嘲笑他似地闪着解除讯号。 他按了好几个键,但完全没有反应。于是他一面大叫一面踢门。 别瞧不起人,王八蛋!这里是什么地方!肥肉!肥肉! 他没发现自己是用原本的声音大叫,而且更猛烈踢门。 《始生代的海里》 突然他耳内出现跟全熟一模一样的声音。 《原牛代、古生代、寒武纪、中生代、洪积世。》 生发回头看屋内,整个人吓得惊慌失措。 《化石的海里》 此刻他眼前浮现无数种螺旋贝,远古时代化成石头的螺旋群体,竟然出现在堆满置物柜的停尸闾里,呈现出深海墓场的景象。 生发立刻朝旁边的墙壁挥舞右手上的刀。 刀刃所经之处的金属纷纷熔解,某部分的置物碟咚一声地掉住地上. 但是螺旋群体并没有因此瓦解,这表示投影装置还摆在某处。 别耍这种小把戏!给我出来,死猪!看我怎么把妳碎尸万段!. 他一面叫嚣,一面左手握拳高举着,他手腕粗得异常的手环发出锵啷镶啷的声音摇晃着,不久手环便往四方发射出金属片。 此时在轰破天空的声响中,四周冒出蓝白色的火花,一道像细线般的物体往手环里卷,金属片卡滋一声便静止不动,不一会儿生发周遭的置物柜竟然化成碎片,哗啦哗啦地崩解。 是钢索。 置物柜后方有声音响起。 应该说是钢索释放出荷电粒子,是一种残虐的武器。 生发朝那边举起手环,不一会儿又发射跟刚才一样的武器。 随着激烈的声响,几道蓝白色的闪光撕裂了化石风景。 剎那间,他看到被钢索缠住的白色人影消失在黑暗里,而且感到有股拉力。 但是就在这时,生发的表情变僵硬了,因为钢索突然中断卷回来的动作,手琐上的显示灯开始忽灭忽亮,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是强力电磁波干扰吗?混帐东西 正当他咋了一下舌想把手环丢弃的时候,突然它又开始运作了。 是远距离操作 这时候钢索在愕然的生发左手以复杂的动作开始缠绕。 他吓得脸色苍白,下一秒钟锣索不仅以飞快的速度回卷,结果他左手的手肘到指尖被削成骰子大小,在空中散落。 接着生发便发出听不出是男人或是女人的惨叫声。 生发在地上打滚,拼命想逃离暴风般的钢索,而左臂随着钢索在空中飞舞,最后终于发出火花跟着手环消失不见。 从他被烧断的手臂横切面渗出些许鲜血。 我要宰了你 生发的语气低得吓人,不过被枪声盖住了,而且子弹准确地打穿他左肩。 他翻了个大跟斗倒在地上.接着拉出附近的抽屉式觼物体当挡箭牌,但是在那中间他左脚也中枪了。 纵使生发发出半狂乱的声音,不过他的行动依旧迅速准确,他利用置物柜当跳台,然后用眼角扫到刚才在附近栘动的人影. 这时候子弹又迅速命中生发的右肘跟右膝,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他直接挥刀,激烈的火花在黑暗中飞舞着。. 可惜刀刃被十字交叉的枪身稳稳挡住。 在足以熔解钢铁的火花照耀下.双方终于打了照面。 你全身的筋骨有经过强化吗?因为枪击似乎没什么效果。 其中一方说话了,是乌夫库克的声音.但是站在生发面前的却是他在儿童色情录彭带看到的那名年幼的少女,生发一面对着枪身使力,一面咬牙说出那个名字。 露恩芭洛特? 就在这个时候 芭洛特突然迅速放松力气。对芭洛特来说,她有如囊中取物一般地清楚该怎么让对方站不稳,接着她把十字交叉的枪往右下方栘动,让生发失去重心,原本准备直接开枪的,却因为枪身几乎被烧断而作罢。 生发虽然倒地却因为他的腰力强韧而一个转身又站起来。 他的刀尖划过芭洛特的侧腹,不仅发出尖锐的声音还激出火花。 但芭洛特立刻用左手的枪挡住。 灼热的刀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逐渐深入枪身。 这时候生发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盯着芭洛特看。 原来是整容成委托人的侦探啊? 看来这似乎是他下的结论。 芭洛特没有回应,轻轻地放松再使力.她像个斗牛士不断闪躲生发那充满力量的刀 刃。 生发往芭洛特的旁边一蹬.刀刃在空中划出灼热的弧形。 而它的下一波攻击又是短短的瞬间。 芭洛特干扰双手的枪并加以操作,这时候不成形体的两把枪扭曲融合在一块,然后变成跟生发手上一模一样的高电磁刀。 生发一面挥刀,一面露出讶异的表情。 芭洛特发挥刀的机能,挡住了牛发的攻击,两把高磁压刀因为撞击,在生发与芭洛特之间产生爆炸般的火花,那股冲击把他们两人弹开。生发用力叉开双褪,把刀倒过来重新握好.另一方面,芭洛特反而倒在地上。 生发立刻趁机往下砍,芭洛特则迅速把刀往上刺。 想不到两把刀的尖端竟然相抵,发出一阵火花之后随即弹开。 芭洛特让自己的刀尖毫厘未差地抵住对方的刀尖。 这出乎意外的冲击害生发的刀从他手上弹走。 刀子在空中迅速回转,然后插进生发的胸口。 生发发出唔一声之后往后退,背部还撞上排满置物柜的墙壁。 刀子深深插在他的胸口。虽然他连忙握住刀柄想拔出来,但是在高磁压的冲击下。手指头只是在半空中挥来挥去。 结果他就这样慢慢倒地,全身还散发着肉烧焦的异味。 因为味道奇臭无比,不禁让芭洛特皱起眉头,她差点吐出来。 不久鲜血便咕嘟咕嘟地从生发的嘴角流出,从那些血没有蒸发的情况来看,证明刀的高磁压已经消失了.生发虽然在垂死边缘,但还保有些许意识。 入侵建筑物的,连同你一共四个人吧? 乌夫库克问道,生发用像是哭泣又像是生气的表情看着芭洛特。 突然他下巴歪得厉害。只见他一张一合地动着嘴巴,好不容易挤出声音说: 让猪操死妳吧小姐。 是低沉又沙哑的男人声音,生发苍白的脸孔露出凄惨的笑容。 是死亡的味道!快退开,芭洛特! 乌夫库克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紧张,芭洛特剎时了解它的意思。 原来生发的体内不光有通讯仪器及强化筋肉。 芭洛特一面退开,一面用全身操作乌夫库克,乌夫库克也迅速对应。剎那间爆出一道光芒.不仅有爆炸声,还有爆压。 这对芭洛特来说,是她曾经有过且最糟的经验。 生发的身体爆炸了,置物柜被炸得变形.天花板弯曲,化石的影像在熊熊大火中消失,通道的墙壁被炸开,走廊还一片焦黑。 在那些瓦砾堆里,有个巨大的椭圆形物体砰地滚动。 那是酷似一颗白色橡皮球的大型物体,原以为它会在半空中龟裂,想不到抱膝的芭洛特从里面出现,然后降落在地面。 当她一翻身上纯白的大衣,原本像橡皮球的物体便咻噜咻噜地回收,然后又变回原来的皮衣在芭洛特身上紧紧捆着。 而吸震材质从衣服剥落,就像破掉的蛋壳那样纷纷掉在地上。 没事吧,芭洛特? 芭洛特环顾四周并皱起眉头,她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看。 我再也不想当火球了。 然后亲吻白色丝缎般的手套,对这个充分保护自己的外壳表示感谢。 最后一只,在地下吗? 别用那种说法,妳已经乐在其中了吗? 芭洛特笑了一下。 下知道,我只是照你们教我那样做而已。 我 真希望能够更顺利一点,像刚才那么接近。 妳不害怕接近战? 现在必须那么做不是吗? 话是没错 你真是犹豫不决呢! 芭洛特恶作剧似地叫它的名字,然后又吻了另一只手套。 安啦,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做的。 她露出微笑这么说道。 3 当全熟踏着通往地下的楼梯走到通往停车场的大门前,忽然间整栋建筑物开始微微震动。 《这震动是怎么回事?》 全熟一面举着枪一面问,肥肉矛的回答倒是语带困惑。 《奇怪了,虽然检测到疑似炸弹的热能,但热能探测在这个空间却完全没作用。明明就没有人在那里。可能是对方装置的陷阱以什么方式启动了。》 《但是震动的力道甚至撼动胸口,或许是某人自我引爆。》 全熟喃喃自语地说道,肥肉则语带讶异地回答。 《怎么可能,因为大家正往你的方向移动!》 《大家》 《就是半熟、生发、绞肉》 肥肉结结巴巴地说。 《不过生发不是回报绞肉被干掉了?》 《没错而且黑客还透过所有同路监视。》 《或许绞肉头部的发信器被取出来了,而那家伙是敌人。》 《嗯》 《或者大家可能都落到相同的下场。》 《咦?》 《还没打开吗?》 《等一下。安全锁是解除了,这儿的保全很严密,像这样层层保护的话,日常上使用一定很不方便吧》 全熟没有理会肥肉,直盯着左右被打开的墙壁。 那是一道非常坚固的墙壁,根据探测所示,它具有媲美核弹避难所的强度与耐震性。 全熟通过墙壁站在停车场,停车场的构造平淡无奇,厚重的柱子与铁架分隔着那个能够停放十辆车左右的空间。 里面设有两台载货用电梯,其中一台的门是打开的。 出入停车场的铁门是紧闭着,不过跟刚刚开着的门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就在发现那道铁门的那一刻,全熟放弃确认其它成员正准备聚集的位置,把目光放在刚刚进来的那道门上. 那是一道平凡无奇的门,或许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商铁门都比它坚固,不过是附有窥视窗的自动门罢了。 《视觉遭到黑客入侵了!》 全熟在脑里发出怒吼,而且还气得猛踢门。 门后在发出巨大声响之后凹陷,绞链还弹出去落在走廊上。 《这不过是普通的自动门!可是我却像个傻瓜呆站在这道一按就开的门前面!吧肉,其它成员的位置如何!》 在发出滋哩一声之后。便浮现出蓝色的光点从三个方向朝全熟接近。 《肥肉?》 没有回答。 全熟两手握住手枪托身子放低.肩膀贴着墙壁。 显示是生发的光点正从他刚刚过来的楼梯走下来。 显示是半熟的光点正从电梯往他这边靠近。 显示是绞肉的光点则是摇摇晃晃地从里面的太平梯过来。 全部是亡魂吗 全熟气冲冲地喃喃说道。 这简直是屈辱。生发!半熟!你们还在的话就回答我! 他一面大吼一面跳起来,双手举枪对准一步步下楼的亡魂拼命射击,子弹划破黑暗,穿过墙壁还把上面的油漆打落。 接着一个转身从楼梯旁跳出去,同时对电梯及太平梯开枪。 枪声响彻整个空间,相形之下弹壳弹落在地面的清脆声音就显得空虚许多。 不一会儿子弹全用尽,于是他慢慢沿着墙壁紧贴前进,然后把弹仓往外丢,他很快地将大衣左右拉开,把事先挂在腋下的弹仓扣在枪托底板,然后抵在腹部装填子弹。最后用力一拉,在发出类似拉开手榴弹插硝的声音后.弹仓便穿过了轮盘。 当他一推开枪托的开关,后膛锁便自动滑动并装填子弹。 我就用这家伙撂倒你!尽管把你的屁股对准我吧, 他一面大叫,一面瞪着大到快突出眼窝的双眼盯着暗处看。 但是回应的却是刺耳的声音,是收音机的杂音,停放在停车场一角的汽车音响正放出缓慢的音乐,而且车灯也亮了。 就在这个同时,激烈的引擎声响起。 收音机的杂音变成猛烈的鼓乐节奏,演奏的是狂野的摇滚乐。 轮胎发出与水泥地剧烈摩擦的声音,朝着全熟冲过来。 全熟从墙壁往后跳,但是汽油车还是猛冲过来。 它配合全熟逃跑的方向打方向盘,一面甩尾一面亮着车灯逼近。 去你的! 全熟继续开枪,然后朝着冲过来的车子跳,他发挥异常的跳跃力把挡风玻璃到车灯打成蜂窝,然后滚到地上。 最后车子撞上墙壁车头全毁之后才停下来。 全熟马上站起来,举枪对准驾驶座。 车上没人,这时候另一个方向的汽车音响又响起,车头也闪个不停。 这次的曲子是重金属摇滚。 汽油车响着爆音从柱子后面冲过来,速度异常地快。 他急忙对着驾驶座开枪,但上面也是没有人。 全熟迅速躲到柱子后面,车子右侧车灯因为撞倒柱子而粉碎,伹它似乎不惜将柱子撞毁也要追到全熟。 全熟借着助跑的气势往下一根柱子跳,然后在半空中踢了柱子一下。 车子笔直地往柱子冲,水泥像流弹四处飞散,钢筋跟挡风玻璃缠在一块扭曲变形,重金属摇滚也停止演奏。 但是这次换电子音乐响起,当全熟着地的时候,又有其它车一面开着汽车音响一面跑过来,全熟吃不消地大叫。 跳起来的全熟对着驾驶座开枪,用右脚把整辆车踢得远远。 他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后又着地。 结果之前撞到柱子的车跟随后冲上来的车撞在一块,还迭了起来。 全熟皱着眉头站起来,把断掉的牙齿跟血随着口水一起吐出来. 他丢掉弹仓另外装上补充的,然后用他发出红光的眼睛注视这混乱不安的黑暗。 正当他的眼角扫到有白色人影移动的时候,便立刻把两个枪口对准那里,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同时,对方也开枪了。 他觉受到有一股冲劲袭击右脚的膝盖,那是他足以踢翻一辆车的脚。 突然瘫软的全熟失去重心.在摔到地上前还拼命开枪。 但是射击的地方毫无反应,反而又有子弹飞过来,一样又命中他的右脚。 这时身上的防弹衣已经破损,强化的筋骨还中了枪.全热哀嚎着往柱子后面爬去.在他补充子弹的那段时间,对方一样展开激烈的攻击,所幸都没有打中他。 全熟露出非常讶异的表情。因为子弹竟然部件严重毁损的车子飞去。 忽然闻他察觉出对手的意图。咬牙切齿的他像个弹簧弹跳起来,打算从柱子后面逃走。 就在同一刻.子弹贯穿油罐车的燃料礴,车子不但在全熟后面熊熊燃烧.还引爆另一辆车,在火焰及爆炸气浪的双重袭击下,防弹衣早已破损的全熟。身体像被小孩玩腻丢弃的布娃娃,整个撞在墙上。 虽然是这样,他两手还是死抓着枪不放,全身被不知名的碎片割伤的他站了起来,气喘如牛地瞪着熊熊大火并且举起枪。 就在适时。有于弹从火焰的另一头飞来。 目标全部瞄准防弹衣的裂痕,命中他的手臂跟肩膀。 虽然他也拼命移动予以回击,伹对方也没有停止开枪。 忽然间子弹产生变化,防弹衣表面爆出猛烈的火花。荷电粒子在大衣表面流窜,并且灼烧露在外面皮肤。 接下来是步枪子弹。在贯穿他左肩胛骨之后还把墙壁炸出一个洞。 然后有好几颗子弹似乎改变口径在全熟的体内跳动。 全熟高声吶喊后便迅速离开墙壁,往熊熊的火焰快速奔去。 在暗红色爆炸浓烟另一头的芭洛特,则是欣喜若狂地不断开枪。 住手,芭洛特! 从魔法手套里出现取之下尽的武器,仿佛要把怨叹的气全部吐尽。 而且只要爆炸声响起,就能带给她这一切是出自自己手中的快感。 那是种压倒性的控制力,所有事物都照自己的想法运作。连具有感情的人类都能任意操作的力量。她心想原来就是这个,原来男人经常在享受这种感觉。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尝试这种令人情绪高涨的甜美感觉呢? 原来隐藏在为什么是自己?这个充满叹息的疑问背后的答案就是这个。 而过去一直遭受虐待的自己,现在正得到至高无上的快乐。 芭洛特在类似剧痛的快感冲击之下,这么自我解释。 住手!笆洛特快点住手! 忽然间乌夫库克的叫声传进芭洛特的耳里,她这才发现乌夫库克从刚才就一直在大喊.可能是每次开枪,冲击力就散掉的关系,让她失去了准头,也让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乌夫库克颤抖不已,它对芭洛特目前这令人无法理解的感情感到惶恐不安。 芭洛特,求求妳下要滥用我。要遵守基础战术! 你放心。 芭洛特停下其中一只手的射击,轻吻一下之后说: 我会温柔使用你的,一切看我的。 然后注入让全身血液变酸的感觉来操作乌夫库克。 住手啊 这次乌夫库克的声音真的消失了。 她重新用两手操作手上的枪,把它变成最方便射击的枪械。 就在这个时候,双手交叉的全熟从爆炸的烟雾里冲出来。 他越过瓦砾滚在地上,确认芭洛特的位置后便龇牙咧嘴地站起来。 他的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笑意,只是闪着红色的目光看着芭洛待。 剎那间双方不发一语地凝视对方。 然后同时拿两手的枪指着对方。 而芭洛特微笑了。 4 不行,没有用! 在拖车货柜里的肥肉惨叫着。 全熟的反应简直像脑死状态!而且从他的听觉检测出十种以上的武器声纹呢! 鲍伊德直盯着计算机屏幕,肥肉则大声嚷嚷地说: 敌人真的只有一个吗?我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叫乌夫库克的侦探是个神经病!是虐待狂!他不仅害全熟脑死,还用数以万计的枪枝向他射击! 这就是恋物癖真正感到无力感的代价。 鲍伊德的话突然盖住肥肉的声音。 肥肉停止大叫,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鲍伊德的侧脸。 这时候鲍伊德说话了。 在互相弥补个人无力感的战术,是很容易陷入乌夫库克的计划,看来乌夫库克的确从旁指导使用者如何作战,但她却无法理解战术的意图,因此脱离特定的保护计划,而造成滥用的下场。 你在说什么?敌人不是一个人吗? 敌人正在『滥用乌夫库克,而它马上就会对使用者采取自我防卫才对,如此一来敌人将失去最强的武器 肥肉察觉到他淡淡的声音背后隐藏着危险的感觉,然后一面抖着胖嘟嘟的身子一面往后仰。 敌人是藉由博士的技术强化的,这也表示『乐园的技术scramble-09又在这世上创造出新的怪物了。 乐园』::你在说什么啊? 忽然间鲍伊德从怀里拔出又长又大的手枪,肥肉吓得把话吞回喉咙。 那是连装甲车的铁板都能轻易打穿的银色巨型左轮手枪,它可是如果没有媲美猩猩那种蛮力,就无法操纵得当的可怕手枪。 鲍伊德拉开弹仓.确认里面全装上了子弹,然后又把它恢复原状。 你、你要走了吗? 鲍伊德回头看了一下肥肉,然后轻轻点头。 那么动作要快我猜全熟的情况一定很惨 鲍伊德站了起来,从墙上的钥匙挂架拿下拖车的备钥。 肥肉一脸讶异地看着他的举动。 你要开这辆拖车? 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想知道乌夫库克的使用者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下久乌夫库克将背离使用者,如今时机已经非常成熟。 击铁在发出沉重的声响后被扳起,接着鲍伊德不加思索地把枪口对准肥肉。 吓呆的肥肉则在原地颤抖不已。 鲍伊德扣下扳机,在枪声中,肥肉的双肩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而他背后的货柜墙壁则往外翻出去。 整个拖车咯吱咯吱地摇晃,还弥漫着刺人眼睛的火药味。 肥肉整个人往下滑,他胸部以上和背后的器材被轰得粉碎,衣服呈敞开状,只见他肥厚的手臂从一大堆的乳房里露出来。 鲍伊德重新装上一颗子弹,然后走出货柜。 他沿着又长又大的货柜走,坐上拖车的驾驶座,把车钥匙插上。 我要过去了,我要把你得到手乌夫库克,因为你天生就是个道具。 车钥匙转动后,引擎开始震动,鲍伊德轻轻地踩下油门。 去你的! 全熟大叫着,听起来像在喊口令,他两手扣下扳机,芭洛特也几乎在同时开枪。双方不断射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子弹在空中相撞粉碎,或者变成跳弹往停车场飞去。 全熟咬着牙,边开枪边接近芭洛特,芭洛特则往右移动,结果全熟也配合她往右跑,双方不间断地开枪,但有一方偶尔会打下休止符,那是全熟枪里的子弹都用尽的时候。 虽然双方都躲到柱子后,不过装填子弹的只有全熟而已。 芭洛特趁她躲到柱子后面的空档,开始操作两手的枪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只见两把枪扭曲变形,摇身一变为大型枪枝,两手的手套还跟枪托合为一体,形成左手开枪右 手支撑的完美手形。 接着她直接从柱子后面冲出来,绕到全熟的侧面,稳稳地把枪口对准他。 全熟发出不成声音的喊叫,准备挥起的右手被击中。 手背一枪,枪身一枪,击铁一枪,手肘一枪,动作流畅地对他开怆。 而他刚刚才装填的弹药在打穿的枪托里爆炸,枪不但整个炸飞,连他的右手手指也被炸断,枪的爆炸碎片把全熟半边脸染成红黑色。 这时他伸出左手的枪射击,瞬间就把装填的子弹用了一半。 但笆洛特丝毫没有闪躲,只用子弹把迎面而来的子弹弹开,除此之外的防御就交给完美的纯白服装。她胸口中了两发,腰部一发,那些冲击力几乎被抵销,根本就没机会碰到她的肌肤。 芭洛特很想大声叫骂原来你是这种人。 她巴不得臭骂对方一顿,将他彻底击垮,否定对方所有的想法,把他的气息、幸福感用暴力全部抹黑,那不止是她应该做的,也是她目前唯一想得到的事,于是芭洛特朝着全熟笔直走去,把所有的情绪全灌注在于弹上射出。 子弹毫无虚发,命中了全熟的脚、肩膀跟腹部。 kyou! 芭洛特用不成声的声音大叫。 kyou! 这股情绪直接传达给乌夫库克化成子弹散发出来。 kyou! 全熟背贴着柱子,只能坐以待毙地用手脚反抗。 他仍然设法举起左手的枪想反击,但芭洛特却在这个时候轰掉他胯下,全熟痛得口吐白沫,漫无目标地乱开枪一通. 硝烟就像没装通风扇的撞球吧里的香烟到处弥漫。 弹壳持续弹到地面演奏着轻快的节奏,全熟背后的柱子已经被染得一片鲜红,他整个人贴着柱子顺势倒下来。不过芭洛特还是没有停止射击,她正确无比地操作子弹,操作全熟,操作乌夫库克。 直到她全身汗流浃背才停于,她手腕的筋已经整个麻痹。 因为枪的冲击力直接反应到她的手,她不仅发现自己完全没听到乌夫库克的喊叫,也发现自己竟然用尽全力扣着扳机。 芭洛特整个人像虚脱似的,视线因为弥漫的硝烟而看不清楚。 原本她想操作停车场的电灯跟空调,这才发现它们几乎失去了功能。 到处都在燃烧,她往后退看着眼前这幅瓦砾的景象。 停车场俨然成为废墟,少了柱子的天花板整个崩塌,一楼的房间全被掏空,连博士的研究室也跟着遭殃,芭洛特突然发现她熟悉的水槽,她想起博士说那是用来恢复她声音的。 但水槽已经粉碎,还跟水泥碎片一起烧焦。 硝烟突然消失,芭洛特头一次仔细辨认对手的模样。 一个满身是枪孔的男子正扭着身子,这名被她当成枪靶的男子她甚至忘记对方是个有生命的生物,是无数烧红的伤口让她想起这件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可怕的虚无感从她背后袭来。 那个脚步声令她恐惧,而空间辨识或电子干扰都没有产生作用。 乌夫库克。 芭洛特干扰手上的枪,有别于过去,她拼命地呼唤乌夫库克。 回答我,乌夫库克,救救我。 芭洛特非常焦急,也设法把刚刚忘我捏碎的东西恢复原状。 她仿佛住收集鸡蛋破碎的内容物,不断呼叫乌夫库克。 这时她双手握住的枪扭曲变形,原本一只的手套一分为二,然后从中问冒出毛绒绒的金黄色体毛. 乌夫库克。 接着是伴随着呕吐的呻吟声,只见鸟犬库克四肢抽筋,在芭洛特的手上痛苦得扭动身体.跟刚才中枪的男子并无两样。乌犬库克开始呕吐了,想不到从它小小的身躯竟然会吐出大量的呕吐物,而且顺着芭洛特的手套指缝流下。 乌夫库克?乌夫库克?你怎么了? 芭洛特急得泪眼盈眶,乌夫库克不停的吐,它呼吸非常急促,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说. 放开我。 芭洛特并没有照它的话做,反而想把它抱在怀里。 但乌夫库克却把头撇到一边拼命抗拒。 不要碰我拜托,放我下去 说完又呕吐了。 芭洛特像个傻瓜呆站着,她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而且平常会给她指示的乌夫库克还拼命想逃出她手中。 芭洛特拼命压着乌夫库克,不让它的四肢从指缝溜走。 住手,不要管我。 芭洛特死命摇头,她的双眼已经充满泪水,然后滑了下来。 彷佛自己为了逃出被丢进暗处的感觉而拼命寻找出路,而且只能依赖在自己手中痛苦打滚的乌夫库克。 可是乌夫库克不断大量呕吐,感觉好像快没命似地瘫软无力。 芭洛特一直默不作声,等待乌夫库克开口说话。 她感到非常害怕。怕乌夫库克会说出否定她之类的抗拒言词,她又流泪了,问题是目前也只能等乌夫库克开口说话。 乌夫库克却告知她截然下同的答案。 那家伙来了 乌大库克用细微的语气说道。 到屋顶去。博士他快点。 芭洛特用她混乱的脑筋思考它这句话的意思,还有自己该如何向乌夫库克道歉,完全不合现状的思考接二连三地穿过她的脑袋。 突然她察觉到有什么庞然大物接近。 她吓得拾起头来,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有个具有惊人质量的物体正朝停车场笔直冲过来。 那很明显是个威胁,于是芭洛特下意识地干扰乌夫库克并加以操作。 乌夫库克发出痛苦的声音,但是却被刺耳的破碎声盖住了。 铁门像被炸开似地四处飞敌,紧接着一辆巨大的拖车冲了进来。 它一路撞碎梁柱,一面迸出火花狂飙,然后呈z字形撞碎墙壁,瓦砾全堆在那上面。连接车头与货榄的金属整个折断,因此货柜被甩出去还撞上全熟倒卧的那根柱子,全熟的肉体像压扁的汽球消失在银色货柜与水泥地之间。 芭洛特抱着乌夫库克贴着墙,凝视像个怪物突然出现在熊熊大火里的拖车。 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她看见驾驶的壮汉离开了座位。 车门发出打开的声音,男子踩着着火的瓦砾走过来。 快逃吧 乌夫库克发出沙哑的声旨。 但是芭洛特死盯着男子看,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这和刚刚她跟乌夫库克之间发生的状况比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她甚至觉得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火光照亮那男人的脸颊,对方是有一张扁平脸的壮汉。 那男人是曾在路上,在法庭威胁过芭洛特。名字叫做迪姆兹迪尔.鲍伊德是远超过刚刚被打成蜂窝的男子,给自己带来更大威胁的对手。 你不应该让不懂武器的人操纵自己,乌夫库克。 鲍伊德说道。在芭洛特手上的乌夫库克站起来说: 这群杀手失败后,接下来换你亲自出马是吗?那你也跟那群杀手没什么两样,鲍伊德,永远就只能跟自己战斗。 回到我这儿吧,乌大库克。你应该得到更充分的使用。 芭洛特瞪着鲍伊德看。但是鲍伊德完全没看她一眼。 你说充分使用?难道你忘了过去是怎么使用我干了什么事』吗? 乌夫库克大吼,芭洛特从没听过它的语气是如此愤愤不平. 其实道理都一样,乌夫库克,那女孩跟我追求的没什么 不同。 鲍伊德瞇着眼睛说道。乌夫库克轻声地说: 她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芭洛特不知为何觉得心里很难过。 这时候乌夫库克悄悄对芭洛特说: 快逃吧,芭洛特。目前先撤退再说 但是芭洛特直盯着鲍伊德看,然后摇着头说: 不,我要战斗。我不想逃。 不可以,这家伙 这个人威胁过我,我非战不可。 鲍伊德迅速把手伸进怀里。 鲍伊德等一下 芭洛特下意识地握着乌夫库克开始操作。 芭洛特! 拜托,请体谅我的心情好吗? 眼前这个叫鲍伊德的,是足以让芭洛特恐惧到失去生存希望的男人。面对这个男人,而且还听到他提及过去跟乌夫库克的事,让她觉得已经无后路可退,甚至觉得自己一旦逃离这里就无法再次振作。 但那并非就是正确答案. 乌夫库克在芭洛特的意志驱使下变身。 同时鲍伊德也拔枪了,那是装有六发子弹的左轮手枪是尺寸约手掌大小,类似战车炮的手枪,枪口开始喷火,芭洛特也以相同的弹道开枪。 强烈的火花在空中散开,芭洛待击出的子弹虽然粉碎,但好不容易让对方的子弹偏离弹道,剎那间墙壁被贯穿,接着便响起沉重不已的声响。 原来那是足以贯穿墙壁的子弹。 鲍伊德再度开枪,不过芭洛特事先察觉到枪的角度而跳到旁边闪过这枪. 不一会儿她背后的墙壁出现大型的裂痕,空气卷起子弹造成的燥热。 此刻她连忙着奔跑边反击,但是的伊德却动也不动的在原地轻松开枪射击。芭洛特发现他跟过去的对手截然不同,每一发子弹都让她有非比寻常的压迫感。 若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很可能就会一枪毙命。 为了逃开这个压迫感,芭洛特朝对方最不容易射击的地方跑去,这中间她也回击了几发,但是鲍伊德依旧轻松自在地没什么变化。 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蹊跷,于是芭洛特小心翼翼牵制对方地躲到柱子后面。 子弹又飞了过来,整根柱子猛烈震动到令人不禁想逃离这里。 不过这时鲍伊德的子弹全打光了。 芭洛特立刻冲出柱子,尽一切所能瞄准男子连续开枪。 由于乌夫库克内部无法完全吸收冲击的力道,让她的手感到很疼。 然而鲍伊德还是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冷冷地丢掉空弹壳,然后装上子弹。 这时候移动的倒是芭洛特射击的子弹。 不过全部偏离弹道,在鲍伊德背后的瓦砾堆发出火花。 芭洛特不可置信地停止开枪,鲍伊德看着芭洛特的脸说: 妳不想问关于我的事吗? 他把枪指向旁边说道,在一阵强力的声响之后,弹仓又回到枪身。 我也跟妳一样,是利用禁止的技术制造出来的怪物。 鲍伊德的脸颊扭曲得十分怪异,那是从黑暗深处窥视对方的笑容。 芭洛特全身开始冒冶汗,她不只膝盖发抖,连枪口也晃个不停。 鲍伊德举起手来,轻轻松松地把巨大的枪口对准芭洛特。 芭洛特从心底打了个哆嗦,拼命躲到柱子后面。 然而柱子却受到足以撼动它根基的枪击。 此刻芭洛特发挥她的力量,她整个人几乎靠在柱子上,然后停车场某个角落响起引擎声,受到芭洛特操控的汽油车,轮胎一面激烈摩擦一面朝鲍伊德疾驶。 鲍伊德仍然不为所动。 芭洛特头一次对战斗感到害怕,她蹲在柱子后面喘个不停,然后控制汽油车冲向鲍伊德。 忽然间鲍伊德从芭洛特的空间辨识里消失。 车子因为速度过快而冲上瓦砾堆,从空中飞撞到拖车的货柜。 芭洛特立刻从柱子探出身子看这幅景象。 她用全身去感应鲍伊德的位置,而且马上就掌握到,结果实在让她无法相信。 因为鲍伊德竟然在天花扳。 她讶异地抬头看,鲍伊德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他的大衣下襬整个倒过来。还随着风微微飘动,鲍伊德慢慢在天花板走动。他躲过水管跟电线,然后毕枪瞄准芭洛特。 她听到乌夫库克痛苦的声音才醒过来,连忙转身闪躲,但是一股冲击从正后面袭来,剎那间她屏住呼吸。当芭洛特往前翻滚。随即又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也中弹了,可惜冲击的力道没有完全吸收,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咯咯作响,甚至还听到内脏受到挤压的声音。 芭洛特整个人飞了几公尺。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来。 从她的嘴巴流出不少唾液滴在腿上。 不过她硬是没让手上的枪掉落。 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站起来,确认鲍伊德的位置。 鲍伊德正从天花板走向柱子,感觉就像在平地走路般地轻松自在。他让右脚踏在柱子侧面,往地面的方向走。 等到他两脚都踏住地面,又静静地看着芭洛特。 恐惧促使芭洛特展开行动.她用手上的枪乱射一通,但是鲍伊德动也不动.瞄准的子弹全都偏离弹道,全变成地面或墙壁的跳弹。 忽然间芭洛特手上的枪停止发射子弹,扳机内部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枪乌夫库克的内部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扳机不仅动个了,还听得她手上的枪发出乌夫库克的呻吟。 背离是吗 鲍伊德冰冶的语气让芭洛特吓得整个人都僵住。 那是对滥用道具者的自我防卫乌夫库克在『抗拒妳。 这句话有如五雷轰顶一般,这也是她人生中听过的无数咒骂里最严酷的一句话,也是最可怕最屈辱而且无可救赎的话。 鲍伊德悄悄地把枪对准她,芭洛特彷佛从那充满机械式杀机的枪口深处听到这全部都是妳的错这个声音,坏孩子,妳是个坏孩子。再次被放逐到堕落场所的绝望袭击着芭洛特,原本拼命想爬上天国的阶梯。自己却失足掉了下来,她感受到的就是类似这样的绝望。 我不想死。 芭洛特热泪盈眶,她不要自己在这种心情下死掉。 鲍伊德的手指正冷冷地扣住扳机。就在那一瞬间, 你错了,鲍伊德 乌夫库克开口了。 鲍伊德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 这同时,乌夫库克枪的内部发出好几道清脆的声音。 那是原本嘎嘎作响的物体,将咬合不正又偏离构造的物体做修正的声音。 鲍伊德瞪大眼睛扣住扳机。 就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秒,芭洛特也下意识地正确操作乌夫库克. 她不断射出的子弹,稳稳地让鲍伊德的子弹偏离弹道。 偏离的子弹贯穿芭洛特头上的墙壁,整面墙变形爆开,破碎的水泥块纷纷落了下来。 正当芭洛特又继续瞄准鲍伊德的时候 住手吧!没用的,芭洛特。 手上的枪擅自往其它地方瞄准而且很快地射击。 子弹全都闪过鲍伊德的身体,但那的确是枪自行瞄准的标的。 子弹贯穿距离鲍伊德后面不远处刚刚冲破墙壁的油罐车燃料槽,不一会儿燃料槽内部膨胀起来爆炸。 飞散无数余属碎片的爆炸气浪舆火焰一下子吞噬了鲍伊德的身体。 正当他们那么认为的时候,爆炸的浓烟里突然产生一处干净的空间,鲍伊德人就在那里面。 他毫发无伤地站在猛烈的火 焰与爆炸气浪里。 然后他看着不知不觉已经没有人站在那儿的墙壁。 芭洛特早就趁着爆炸消失不见。 鲍伊德看了电梯一眼。 他从显示灯确认两台电梯中的其中一台正在往上升。 为什么会允许使用者滥用 鲍伊德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对着忽灭忽亮的显示灯闷闷说道。 乌夫库克 当电梯的显示灯停在屋顶,鲍伊德立刻往太平梯走去,他的双眼正闪着凄厉的怒火。 5 对不起,乌夫库克。你不要走,待在我手上好吗? 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乌夫库克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 它似乎受到比先前还要剧烈好几倍的痛苦。 为了救笆洛特,帮她打开活命的路在指示她进电梯后,乌夫库克就遭到令它透不过气的痉挛袭击,它四肢抖个下停,不断的痉挛让它想离开芭洛特的手掌,跟着又是一阵呕吐。 对不起,乌夫库克,对不起。 芭洛特无力地瘫坐在电梯里。 她双手包住宛如易碎品的乌夫库克,并抖着肩膀哭泣。 请你不要走,乌夫库克,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芭洛特终于了解乌夫库克的心情,因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当初两人承诺只要说no就不坚持己见的约定,现在竟然以最糟的状况瓦解。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做,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做。每次毁约的都是自己,自己老是毁约,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烦恼到恨死自己,怀疑自己是下是哪里有问题。 她真的没想到破坏约定竟然会伤害到自己的伙伴。 更何况自己不应该把信赖的伙伴伤成这样。 这是对使用者的滥用所产生的一种抗拒反应 瘫软的乌夫库克呼吸急促地说道。 这算是害怕被废弃的恐惧别担心马上就会好的。 电梯突然停止了。 电梯门发出空虚的声音打开,眼前出现了渺茫的四角形黑暗空间。 从充满橘红色灯光的电梯里,可以看到风不断吹袭的水泥屋顶及另一头的街道夜景,芭洛特跪坐下来,呆呆地望着这幅景象。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发出咻咻的声音,这是无法成声的叹息,听起来像大楼产生风切时所发出的呼啸声。 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 乌夫库克说道,它慢慢起身,抬头看着芭洛特。 芭洛特的眼睛已经充满大颗大颗的泪水。她很想说些什么,却无法把真正的心情充分表达,过于紊乱的思绪让她无法表达,而且她拼命不把这种思绪传达给乌夫库克,因为她不想再伤害乌夫库克了。 站起来现在就算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离开这个密闭空间吧! 芭洛特深深吸了口气,点了好几次头后才站起来步出电梯,她一只手擦着眼泪。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乌夫库克。 屋顶上什么也没有,就连可以逃脱的场所也没有。 冷飕飕的夜风更让芭洛特强烈意识到自己的孤立。 我们要在这儿稍微争取一点时间。妳先封闭太平梯的铁门,并停止电梯的升降。 芭洛特听从乌夫库克的话干扰建筑物的保全系统并加以操作。 但是谁也不认为这么做就能阻止那男人,无论什么陷阱,似乎都挡不住他。 一旦紧急的时候,那家伙很可能会沿着建筑物的墙壁走上来』。所以要警觉点。 刚刚他就走过天花板跟墙壁。 芭洛特突然回想起那个景象,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枪也起不了作用? 那是疑似重力是在宇宙空间单独行动用的技术。 乌夫库克如此说道。 在脑部及四肢装置高磁启动装置,如此一来就能在任意的方向形成类似的重力,透过全方位自由产生的重力,就能随处行走,甚至还能闪过子弹的弹道。他之所以能操作那挺巨型枪械,也是靠重力来支持枪身的.那是在scramlbe-09法案成立以前,鲍伊德被当成实验品所实施的技术 乌夫库克闭上眼睛并发出呻吟。 我应该事先告诉妳的是我不对。 你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基于朋友的关系吗? 那家伙一决定行动的时候会散发特殊的气息,那是职业军人出征时所散发的冷静又残酷的气息,我是打算等妳察觉到后再告诉妳关于那家伙的能力。 它拾头看着芭洛特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尽可能不想在那家伙不在场的时候谈论他的身体,就像我不想对任何人谈论妳的过去及身体的事。 芭洛特瞇着眼睛微笑。 你真体贴。 她的反应只是这样,这也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回答。 然后又想起自己早已忘记那种温柔,于是又泪眼满眶。 从楼下传来枪声,是用来争取时间的铁门被轰破的声音. 究竞我该何去何从?伹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芭洛特来到屋顶,手扶着铁栏杆。 博士应该已经来了,而且就在附近,有感应到吗? 芭洛特抬头仰望夜空,云朵缓缓飘动还露出锐利的月牙儿。 她感受到在那片夜空某个陌生的远方,似乎有人正朝这儿发射通讯。 博士正直接透过我的紧急路线跟我联络,再等个几分钟。 芭洛特直望着天空。 这时候她的脑里浮现出从天降下使者的画面,这也让她想起过去在设施那段不如意的时期,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想,幻想会有天使降下来把自己救出去。一想到这里,更让她后悔使用乌夫库克这件事,那让她觉得既羞耻又悲哀。 芭洛特 乌夫库克语气紧张地叫她。 芭洛特回头往太平梯看,听到枪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动手吧!用我来保护妳自己. 但此刻在芭洛特手上的乌夫库克它小小的身子正微微颤抖着。 可是我不希望你再受伤。 放心,我没受伤。 芭洛特皱起眉头,她很想立刻跟上帝做些忏悔,希望有人对她说我原谅妳的过错这句话。 他来了,比想象中还要快。 乌夫库克严肃地通知她。 芭洛特感应到太平梯开得紧紧的门后,有男人靠近的脚步声。 这时候的她已泪流满面,然后干扰乌夫库克并加以操作。 乌夫库克扭曲变形来化成她手上强而有力的沉重团块,枪身的大小还远超过她之前操作过的,这么做都是为了对抗鲍伊德的武器,那既是乌夫库克本身的意愿,也是芭洛特具体化的危机感。 为了操作那把枪,他们采取了因应的措施。枪托表面扭曲变形成套住芭洛特左手与枪的皮带,而且是绑得紧紧的皮带,然后还在芭洛特的手腕覆盖固定腕部分散冲击力的铁制护腕。 子弹从钢铁的内部装填,还独自发出声音扳开击铁。 在这个同时,芭洛特又感应到对方已经站在门后了。 想必门后那个人也早就知道这边已经举着枪等着他。 这是芭洛特透过他散发的气势了解的。 气氛十分紧绷,现场弥漫着让人心痛又最不想体验的沉默。 不过那个沉默忽然破打破。 刚开始几乎只听到一道枪声。 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大量子弹,芭洛特在短短的时间做出尽可能的反击。 后记 无论是初次见面或是平日对我照顾有加的人,你们好,我是冲方。 这次很荣幸以这种方式透过早川书房出版这部众所期待的作品。 首先向sfmagazine总编辑,与这一路照顾我的多位编辑大人致上最高的谢意,话虽如此不过我至今仍没有忘记当初会写出这部作品的第一行文宇,是在我去新宿看『终及追杀令后,才打算执笔原稿用纸约五十张左右的短篇小说这种想法. 但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差错,不知不觉竟然超过了一千八百张。 为什么,编辑、友人及我的作家朋友都这么问。当然负责执笔的我在写作的时候只想着把作品写下去,根本没想到为什么或抱持任何疑问,直到完成之后才发生出版的问题。 后来还花了不少时间让七家出版社十二名编辑审稿。 不久,随着找在星际大战首部曲威胁潜伏里跟成长的娜塔丽波曼重逢,看到她在女孩第一名当了未婚妈妈,又在星际大战二部曲复制人全面攻击跟黑武士在草原谈话等等令人怀念的时光逝去,我深深感觉到出书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原稿的页数眼原订的计划相差甚多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 而真正让我感到焦急的是在看黑客任务的枪战场面.跟米高福克靳帮一家之鼠那只小动物配音说话的时候.光是看那只小动物驾着可爱的小车,甚至还开飞机的场面就觉得刺激万分。而且我还要感谢上苍,幸亏那只小动物的体毛并不是金色的,跟牠演对手戏的音星也不是十五岁的少女。 另一方面让我感到最幸福不过的,就是那段期间得到诸多编辑的指导。在sfmagazine的总编的带领下,包括各方的建议而得以让我的作品整个耳目一新,这对我来说不仅是种厚爱,加上出版的过程又这么声势浩大,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将会不断尝试写作吧。 然后现在只希望这部作品能够为各位读者带来喜悦。 那么,就请各位尽情阅读这部被封闭在壳中的少女与犹豫不决的老鼠的故事吧! 至于以下载明的是有关这第一集的主要参考文献。 『强暴男人的说词提摩西班奈克筑摩文库 东京救难寺院酒井步幻冬舍ouw文车 冲片丁 2002年4月 无论是初次见面或是平日对我照顾有加的人,你们好,我是冲方。 这次很荣幸以这种方式透过早川书房出版这部众所期待的作品。 首先向sfmagazine总编辑,与这一路照顾我的多位编辑大人致上最高的谢意,话虽如此不过我至今仍没有忘记当初会写出这部作品的第一行文宇,是在我去新宿看『终及追杀令后,才打算执笔原稿用纸约五十张左右的短篇小说这种想法. 但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差错,不知不觉竟然超过了一千八百张。 为什么,编辑、友人及我的作家朋友都这么问。当然负责执笔的我在写作的时候只想着把作品写下去,根本没想到为什么或抱持任何疑问,直到完成之后才发生出版的问题。 后来还花了不少时间让七家出版社十二名编辑审稿。 不久,随着找在星际大战首部曲威胁潜伏里跟成长的娜塔丽波曼重逢,看到她在女孩第一名当了未婚妈妈,又在星际大战二部曲复制人全面攻击跟黑武士在草原谈话等等令人怀念的时光逝去,我深深感觉到出书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原稿的页数眼原订的计划相差甚多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 而真正让我感到焦急的是在看黑客任务的枪战场面.跟米高福克靳帮一家之鼠那只小动物配音说话的时候.光是看那只小动物驾着可爱的小车,甚至还开飞机的场面就觉得刺激万分。而且我还要感谢上苍,幸亏那只小动物的体毛并不是金色的,跟牠演对手戏的音星也不是十五岁的少女。 另一方面让我感到最幸福不过的,就是那段期间得到诸多编辑的指导。在sfmagazine的总编的带领下,包括各方的建议而得以让我的作品整个耳目一新,这对我来说不仅是种厚爱,加上出版的过程又这么声势浩大,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将会不断尝试写作吧。 然后现在只希望这部作品能够为各位读者带来喜悦。 那么,就请各位尽情阅读这部被封闭在壳中的少女与犹豫不决的老鼠的故事吧! 至于以下载明的是有关这第一集的主要参考文献。 『强暴男人的说词提摩西班奈克筑摩文库 东京救难寺院酒井步幻冬舍ouw文车 冲片丁 2002年4月 无论是初次见面或是平日对我照顾有加的人,你们好,我是冲方。 这次很荣幸以这种方式透过早川书房出版这部众所期待的作品。 首先向sfmagazine总编辑,与这一路照顾我的多位编辑大人致上最高的谢意,话虽如此不过我至今仍没有忘记当初会写出这部作品的第一行文宇,是在我去新宿看『终及追杀令后,才打算执笔原稿用纸约五十张左右的短篇小说这种想法. 但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差错,不知不觉竟然超过了一千八百张。 为什么,编辑、友人及我的作家朋友都这么问。当然负责执笔的我在写作的时候只想着把作品写下去,根本没想到为什么或抱持任何疑问,直到完成之后才发生出版的问题。 后来还花了不少时间让七家出版社十二名编辑审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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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用压倒性的弹数拼命牵制,只可惜没有半颗子弹打中鲍伊德。 疑似重力那是的伊德具备的技术。他能够让肉髓周遭产生重力,使子弹偏离弹道。位于那隐形盾牌后面的鲍伊德一面拉下表情喃喃说道: 为什么乌夫库克。. 一面从巨人的左轮手枪枪口释放出弃满杀机的铁块.芭洛特不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伹不久芭洛特内心对鲍伊德的想法开始慢慢起变化。 一枪打死他吧!这是她的想法。此刻她想保护自己的念头消失了,她只想阻止眼前这名男子的行动,这件事也只有乌夫库克才办得到。 只是芭洛特击出的子弹都偏离弹道。全往莫名其妙的方向飞去. 这时候鲍伊德的子弹用尽,他打开弹仓将空弹壳弃置在地上。 粗壮的手指灌注无限的杀意与攻击意志,熟练地装填子弹。 而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紧握鲜血淋漓手枪的芭洛特。 那女孩跟我有什么不同 他的声音充满冷酷无情的杀机。 而他填装完毕的枪再次瞄准芭洛特。 芭洛特目不转睛地盯着鲍伊德看,不过她扣住扳机的指头却动也不动,像在瞄准什么似地。 芭洛特准备把一切赌在某一瞬间。因为鲍伊德在开枪的那一剎那那道疑似重力的墙壁会打开一个洞让自己的子弹通过。 那一瞬间产生的小洞是包住鲍伊德的隐形盾牌唯一的缝隙。 也是芭洛特开了好几十枪,发了疯似地找到敌人唯一的致命伤。 不过鲍伊德似乎也察觉到芭洛特想瞄准那个空档。 这时有一道疑似微笑伹极为凄惨的阴影浮现在鲍伊德平坦的脸庞。 他们拿着枪指着对方,中间弥漫着刺鼻的紧张气氛。 芭洛特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则随着汗水跟泪水一起滑落到下巴。 那就是你的『有用性吗,乌夫库克? 当鲍伊德语气严肃地说完话并扳开击铁的那一瞬间。 伹那不过意味着又有一只新怪物诞生在这个世上 忽然间天上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把他的声音一下子抹去。 同时也刮起一阵强烈的暴风。 那既不是直升机也不是飞机,是某个庞大飞行物体所刮起的风。 乌夫库克!芭洛特!我赶来了! 透过扩音器的怒吼响彻云霄。芭洛特跟鲍伊德一起抬头往上看。 但只有芭洛特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 冈为那是颗巨大的银蛋,高约十几公尺的卵形物体,彷佛从月球其中某个部份剥落下来似地降落在屋顶上。 是蛋头憨弟啊法务局处理的动作变快了。 鲍伊德一面抬头望那个景象一面念道。 快点退开,鲍伊德! 就在叫声发出的同时,卵形物体的某部分开始发出龟裂声音,并且裂痕呈好几个六角形. 下一秒钟,卵形物体发出更大的声响撞击屋顶,模样就像哥伦布的蛋那样直挺挺地立着,但是这时候碎裂的并不是卵形物体。而是屋顶的水泥。 芭洛特.到这边来! 博士出现在打开的空间,他手持着步枪大叫。 从本目下午六点起,本事件被归纳为最高等级之事件!事件委托人允许暂时居住在浮游住宅,往后任何入侵此住宅,以及居住者的一切暴力行为都视为对重要参考人之危害,并严重违反联邦法! 鲍伊德的枪摆明不让其它人多说一句话,立刻对准博士。 就在那一瞬间芭洛特体内的血液沸腾,让她觉得血液彷佛往脑袋冲。 那是因为原本包住鲍伊德身体的隐形盾牌在那一瞬间打开了那一点。 芭洛特开枪了,要是她喉咙没事的话,或许会大声喊叫。 鲍伊德的右手手背被芭洛特开的枪打穿。 至于他击出的子弹则大大偏离弹道,在银色卵形物体的表面擦出极大的火花。 正当这个念头在芭洛特的体内猛烈沸腾的同时。 快点到博士那儿! 她手中的乌夫库克大叫。 芭洛特整个人弹了起来。她想再次攻击鲍伊德的念头也瞬间消失,整个人只是专心听乌夫库克说的话。 鲍伊德黯淡的眼神追着朝巨型银色卵形物体跑的芭洛特,他把枪从中弹而僵硬的右手剥下来并确认枪托没事,然后改用左手紧紧把它握住。 为什么乌夫库克。 他边重复这句话边对准芭洛特开枪。 芭洛特也看出他的行动并同时开枪,博士刚拿着步枪朝鲍伊饯开枪,只是发射出去的子弹都没有打中在场任何人。 鲍伊德微微往后退,芭洛特朝银色的蛋跑去,原以为博士又要开枪.想不到芭洛特已经被他往上拉进银蛋里。 往后退!进去里面! 步枪发射的枪声跟着博土的喊叫不断源源不绝。 个一会儿蛋浮了起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身体往上飘的感觉,只有感觉地面逐渐远离。 想必其中装载了非常高级的重力了,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上升。 进去里面!只要靠近敞开的壳壁,妳体内的血液就会流动:要是觉得头晕就躺下来!现任壳壁要关 博士的叫声消失了,同时从蛋的底部发出咚的声音。 壳壁外传来喀喀移动的脚步声。 博士睑色大变地拿步枪对准入口。 不久鲍伊德出现了。他拿着枪俯瞰博士,站着的他跟外墙像纵横交错的线条呈直角的角度对着枪口。至于他脚下的壳壁像在修复破损外壳似地慢慢闭合。 鲍伊德,你还是死心吧!再过几秒就要超过你能承受的高度了。 博士神色紧张地劝他. 我不太想跟你交手。 鲍伊德没把博上的话听进去,然后扳开击铁。 乌夫库克为什么要离开我? 话一说完,举着步枪瞄准他的博士露出诧异的表情说: 当初先离开的人是你耶! 剎那间鲍伊德挥着手枪从他头上跳进来. 住手!你想违反联邦法吗? 不过博上的叫声被步枪的枪声盖住,子弹连鲍伊德的身体都没擦到,反而他的手一挥就把博士瘦弱的身体甩得远远的。 鲍伊德跳进蛋里,并且改变站立的方向。 在他还没进去里面那瞬间,还呆坐在入口旁边的芭洛特早巳举着枪锁定鲍伊德。 枪是鲜红色的,那是因为枪身个断溢出 鲜血。 枪身不断颤抖,红色的物体四处飞散,接着枪口持续喷出火花,鲍伊德马卜护住致命处,但双臂与身体还是全都中弹。 无法言喻的痛楚让鲍伊德发出凄惨的叫声。没有一颗子弹偏离,不管鲍伊德多厉害,终究还是被轰得直往后退。在蛋里面的他根本就没办法站稳,他用右乒紧抓着入口边缘.设法把身子稳住。但是因为枪伤所流出的血过滑,害他整个人被抛了出去。 鲍伊德的叫声拉得好长,直到入门的外墙关上后才听不到。 一叨回复平静,彷佛身处于高级气动车似地安静无声。 芭洛特继续握着枪对准开上的壳壁。她的手指动也不动。眼睛一直盯着某处,那是鲍伊德残留的血迹是他刚刚抓人口边缘的时候所留下的血手印。 同样颜色液体从枪门下断滴落,还染红了绒毯。 红色液体不仅顺着紧握枪托的手腕还从手肘往下滴。 博士放下步枪,神色紧张地跪在芭洛特旁边。 乌夫库克受伤了吗? 芭洛特的眼光从壳壁转移到博士,她呆滞地点点头. 她的手还紧握着枪。 妳呢?瞧妳额头部划破了,还有其它地方受伤吗? 芭洛特轻轻摇头,而周遭景象也迅速明确地映入她眼帘。 这里像是个宛如避暑圣地的别墅或类似那种条件的房间。天花板很高,还有楼梯,而位于前方的二楼房间窗户正朝一楼大厅打开,大厅里精致的桌子四周并排着椅子,各式各样的日常用品都被收纳在墙壁里。 博士轻轻触碰芭洛特还握着枪的手。 这里是浮游栘动式住宅蛋头憨弟,也是scramble-09之一开发它的起因是要当空中移动要塞的军事技术,法务局允许在某段期间内使用特定的空域。妳从今天起也享用vip的待遇,已经不是一般的事件委托人,而且还把妳当做是第二次事件重要参考人保障妳的生命安全…… 博士的手轻轻地让芭洛特放下枪。 已经没事了。 芭洛特觉得体内的力气像要被吸干似的。 经过博士努力不懈的劝说,终于让她的右手脱离那把枪,不一会儿鲜血个断从枪身溢出来。 博士设法想把她的枪拿起来,但用尽各种方法就是无法把她的左手和枪分开。 芭洛特紧握着鲜血像泪水不断涌出的手枪,并感觉到漆黑的虚无从四面八方降临,她飘浮在半空中.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银蛋里,在月光下,也明白那并非在梦境或现实所能领悟的感觉。 博士终于把芭洛特僵硬的手指一根根从枪托扳开。 保持蛋的模样在空中飞行。 她突然说话了,博十露出诧异的表情。 刚刚那是谁说的? 这时她的手已经跟手枪完全分离,芭洛特的脑里瞬间开始响起歌曲的旋律。 dish(盘子)、wash(清洗)、brush(刷洗)、sh(掠过) 她的意识越来越远,但耳朵里面却编织着像连珠炮的押韵词汇。 bash(痛殴)、rcsh(鞭策)、trash(垃圾)、ash(灰烬) 博士好像有在说些什么,不过芭洛特觉得整个人的灵魂像被抽空似的,突然间头感到一阵晕眩。然后她身体一歪接着再整个往后倒。 sh(闪光)、fresh(新鲜)、wish(希望)、finish(结束) 而她的意识也跟着这些词汇整个中断。 附近住家们纷纷跑出来看消防车急驶的模样,甚至还出现好几辆巡逻车把这一带封锁,警官只得配合灭火行动一起掌握现场的状况。 这时候只见鲍伊德正大光明地穿过这场骚动,觉得他形迹可疑的警官把他拦了下来,但是他亮出委任事件负责官的执照,并简短告知自己是来追查事件的重要参考人。而且只有透过法务局才能够侦讯他,警官背对着鲍伊德臭骂一番,不过鲍伊德则一发个语地离开现场。 不久鲍伊德看到一辆厢型汽油车,帷幕玻璃车窗及车身部印着航空公司的大标志,而车门没有上锁。 当鲍伊德一打开车门,同时也响起击铁往上拉的声音。 鲍伊德用他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副驾驶座上举枪对准自己的男子。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我以为是我们这群中的某人 男子呻吟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鲍伊德瞄了一眼男子参差不齐的手指,然后静静点头。 半熟指那是我的代号。也是最强的猎犬群中的其中一只,照理说应该是这样。 半熟咬牙切齿说道,他另一只手被染得鲜红的布块层层缠绕.因为他的手指全被连根轰掉。 他全身皮肤都是被火烧伤的水泡,尤其左半边的脸最严重,左眼呈混浊的状态,两边的耳朵还流着血.他的脚似乎使不上力,膝盖还颊频抽筋, 鲍伊德静静地坐在驾驶座,虽然一直被对方拿枪指着,但他关上车门,转动钥匙发动车子,这时候引擎声跟鲍伊德喃喃说的话语重迭在一块。 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呼吸急促的半熟把击铁扳回原处,他仿佛耐不住枪的重量.整只手瘫在膝盖上。 车子开始往前进,半熟盯着鲍伊德被枪打穿的右手背。 那个叫乌夫库克的私家侦探.会变身成跟委托人一模一样吗? 声音听起来像在忍住心中的呜咽,鲍伊德摇摇头。 那么,那个女孩』就是我们的目标吗?就是那个女孩开的枪,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这刚德性吗? 那是利用特殊技术强化委托人并提供她战术,是获得法务局的认可,用来应付紧急情况的生命保全程序之一的scramble-09 半熟听完这句话,开始哇哇大哭。 我们原本是完美的群体,如今却被一只母狗搞得四分五裂。 忽然间枪从他的手滑过两腿之间,落在座位底下。发现枪掉下去的半熟难为情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一面张合歹指,一面对自己使不出力握枪而叹气。 我们一定要雪耻,对吧? 半熟对鲍伊德投以仰赖的眼神。 过去我们这群男人规定了美的定义,还规定社会、规定战斗、甚至规定了女人味:毕竟统治世界的是男人,是某部分优秀的战上。可是,现在区区一个女人一只微不足道的母狗竟然把我整成这样,我们非得把面子抢回来不可,你说对吧?对不对? 鲍伊德的眼睛直视着车道,然后,轻轻点头。 没错一定要抢回来. 鲍伊德低声说道。 已经热泪盈眶的半熟用毛骨悚然的声音大喊: 我要宰了她:将她大卸八块之后再分配给『大家,就像当初大家希望的那样,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控制她身上所有器官! 2 芭洛特身处在黑暗中,四周没有任何人。她战战兢兢地用手摸索,试图逃离那个空间。她觉得如果继续待在那里,自己会一直笼罩在讨厌的情绪里。 当芭洛特挣扎前进的时候,她发现到其它人影。 那个人是博士,但博士却望着她跟着往后退。 等一下! 她焦急地摆动手脚,终于抓住博士全是补丁的白衣。 乌夫库克在哪里? 芭洛特问道。满睑狐疑的博士把芭洛特又推回她刚刚所在的地方,彷佛她没有权利跟在博士后面走。 就住那个时候.从博士的身后发出一阵苦闷的声音,芭洛特顿时觉得胸口很难 过,因为她知道那是乌夫库克正在黑暗深处受苦。 求求你让我跟乌夫库克见面好吗? 博上的表情略带一丝责难.伹悲伤的芭洛特则是越说越激动。 我想向它道歉.我只想跟它说声对不起而已,求求你! 博士歪着头满脸不解地看着她,彷佛是在问她为什么。它不过是一只老鼠,真搞不懂她干嘛这么执着? 那个人并没有要我破壳而出』,只是把我带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就算是一颗早已腐臭的蛋,那个人也会小心翼翼地帮它取暖。 博上再次把芭洛特往外推,但是她拼命想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我愿意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想听听它怎么说,让它再回到我手上。这次我一定会遵守约定,再也不会伤害它了,我发誓…… 她顽强抵抗正压住肩膀的力量,不断挣扎。仿佛还听得到乌夫库克痛苦地发出为什么的声音。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去它的身边! 博士突然松手。挡在芭洛特前面,看起来像听人告解的神父,盯着芭洛特看,仿佛在给予她试辣。 为什么自己想离开那里?为什么做那种事的人偏偏是我?这个充满无限疑问,也充满厌恶感的唯一问题为什么是我? 火爆的气氛随着那个疑问,从她嘴巴猛然苏醒。 我不想死! 身在黑暗中的芭洛特用尽力气大叫: 我想活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芭洛特醒了。 闪亮到刺眼的天花板灯映入芭洛特的眼帘,她闻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而且马上感到有人在这里,于是忍痛转过身来。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名青年,虽然他给人理性的感觉,睑上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白皙的额头隐约可见又青又细的血管,柔顺卷发下方的水蓝色眼睛正盯着芭洛特看。 芭洛特忽然发现青年正握着她的手,她反射性地挣脱.不过青年已先一步把手放开。仿佛他早就察觉到芭洛特的想法。 青年从病床旁的椅子站起来,边假装寻找东西边刻意远离芭洛特,但其实这里不会有他能找的东西,因为房间里空无一物,除了芭洛符躺的病床跟青年刚刚坐的椅子外就没有其它物品了,一切物品好像都被收进壁橱里,这儿似乎是高级医院的其中一间病房。 芭洛特看了一眼房门,虽然用的是电子锁,但没有锁上。只要触碰房门前的面板,应该就会自动开启,但也必须是在青年不做任何举动的情况下。 可能是感觉到芭洛特的警戒心,青年像个小孩把双手往上举,就像刚旅行回来的孩子想跟具他小孩分享所见所闻的那种心情,那举动显示他只是单纯对芭洛特感兴趣而已。 芭洛特保持警戒地掌握青年的举动,她触碰着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是绝缘体制成的病人袍这跟和博士初次见面时穿的衣服相同,从尺寸到用途都一模一样。 青年也跟芭洛特穿一样的衣服,忽然他从长裤的门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然后顺手一丢,那东西便滚落在芭洛特的膝盖上。接着青年指指自己的耳朵。 芭洛特伸手拿起丢在膝盖上的耳机,然后把耳机塞进右耳望着青年。 《你好。》 耳机发出声音,芭洛特大吃一惊地盯着青年,他露出微笑,继续对耳机进行干涉。 《听说妳电子搅拌的干涉能力超过意识领域值的80%哟!真是了下起。所以我觉得这样比直接说话会更好一点。》 青年拨开自己的浏海,想不到后面的额头竟然长着像小鹿鹿角的物体,接着他用指尖敲敲那只角。 《我利用这里说话,也利用这里聆听,因此并不需要耳机。》 然后用同一只手指着自己衣袖卷起的二头肌描绘出肌肉的模样。 《至于妳是利用这里说话,伹因为干扰的数据太高,表示妳接收的机能还不是很发达,妳的程度该不会只有低容量电子情报还原成视听觉吧?》 青年笑咪咪歪着头说道,芭洛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并非无法说话,只是忘记如何说话,我也忘记如何吐气这件事,而且我只要一说话就觉得很累,妳应该也无法说话吧?》 芭洛特正准备再次点头响应,但她忽然盯着青年的嘴角看。她感觉到青年的心跳,也从那儿来计算他呼吸的间隔数。 《这里是乐园。》青年用手指了一下四周。 《这儿原本是宇宙战略实验设施,现在大家都称这里为乐园,我能了解其中的意思,就是指这里是和平的场所。》 不过芭洛特的眼睛倒是瞪得大大的,她并不是因为青年的话感到讶异,而是那名青年根本就没有在呼吸。 《我的名字是八两。》青年说道。 《欢迎妳来到所有禁忌科技的诞生地乐园,露恩芭洛特,我跟妳算是兄妹呢!》 《妳有什么愿望吗?》八两亲切地询问她,墙壁敞开一小部分,他把手伸进杯盘架说: 《要不要暍咖啡?现在我的嘴巴只是用来尝味道而已。》 芭洛特完全没回答,因为她不确定是否该信任这个叫八两的人,而且也无法判断自己目前是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既然自己无法判断,只有跟能够判断的人物见面。 《博士在哪里?》 芭洛特询问八两,只是她感觉现在很像是把话直接念出来,不像是对着他操作电子干扰。 八两停下挑杯子的动作. 《博士?喔,妳是说伊斯特博十吗?他好像正在忙。》 《我想见他。》 她试图站起来,但体内却感到一阵刺痛,浑身的神经不断抽痛,她不仅双手手腕包裹着贴布,全身上下也都是一样。 芭洛特僵硬地下床,床铺旁边摆有拖鞋,她吃力地往那边伸手。 《妳全身都伤痕累累,但骨头并没有异状。》 看着芭洛特僵硬模样感到有些好笑的八两如此说道。 《妳最好是乖乖躺着别乱动,如果不想暍咖啡,看想喝什么尽管跟我说吧!》 《让我见博士一面。》 《妳找他有什么事?》 《我有事情想问他,我要问他是否该相信你跟这个地方。》 陷入思考的八两仿佛没有听懂芭洛特说的话。 《有什么话妳可以尽管跟我说啊!》 接着他似乎终于了解芭洛特不明白的地方。 《伊斯特博上应该正在维修乌夫库克,只是外人进入研究室的话,不晓得其它博士会下会讲话。》 《你下是说我跟你是兄妹?》 八两再次陷入思考,他眼看着芭洛特穿上拖鞋,《原来如此。》然后边说边微笑。 走出房间后,目光所及一片鲜艳的绿色,这里是个开放式平台。走廊某个角落的墙壁跟天花板是用钢筋跟玻璃窗组合成的,窗外树木丛生,可以透过每棵树的缝隙看到缓缓下降的山丘,又厚又硬的玻璃窗内侧既温暖又舒服,阳光将芭洛特跟八两的影子投射在走廊上。 《外面的人类,都像妳这样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怎么说呢?》 八两兴致高亢地说明,连拖鞋啪叹啪嚏拍击地板的声音都听起来很开心。 《感觉像是无所不知的夏娃。》 《夏娃?》 《我在猜夏娃拿禁果给亚当吃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样,撇开她的做法是否正确,不过其实她是认定自己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芭洛特歪着头表示不解。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个重度 身障者,就算用普通的方式养育也会死掉,因此我父母就把我贡献给这个乐园做为军方的实验品。》 《你父母?》 《其实我见都没见过他们。》天真无邪的八两说道。 《所谓的实验指的就是恢复身体机能的实验,我的身体是到了这里之后才有办法动呢!后来,我就一直住在这里,虽然每三年可以获准跟博士他们外出拿数据一次,不过待在这的气氛感觉比较平和。》 芭洛特点头表示赞同,这里的确是个令人身心沉稳的地方,几乎没看到什么人,仿佛一只密闭式的玻璃鸟笼。墙壁下方设有全自动扫除机,空调也把温度跟湿度维持在一定的标准,使这里一尘不染既清洁又光亮。 虽然脚上穿着拖鞋身上直接罩着病人袍,但只要不觉得冷就不会产生任何不安,就像当初这事件刚开始没多久时,自己在停尸问醒来的情况一样。 八两告诉她这里是所有遭到禁止的科学技术诞生地,换句话说,这儿就是乌夫库克跟博上成为scramble-09的委任事件负责官以前曾待过的研究所,芭洛特完全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是博上帮你装上那只角的吗?》 芭洛特不晓得自己该问什么事情好!于是问了他这件事情。 八两眨着眼睛摇摇头说: 《不是的,我这只角是自己冒出来的。可能是受到加速身体感觉的技术影响吧!》 《博士曾经在这里工作对吧?》 《伊斯特博士是年纪最轻的成员,大家都叫他黑羊。》 《黑羊?》 《据说那是遇到有人得背黑锅的时候,自愿出来顶罪的代名词。过去有很多人就像这样帮忙顶罪,不过伊斯特博士好像比较特殊一点。》 《怎么个特殊法?》 《他好像是所有成员中,最强烈主张把科学技术活用在民间的人。当三博士之一提议scramble-09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志愿者呢!虽然这计划如果失败的话,他可足会被抓去坐牢的,就像黑羊一样。》 《三博士?》 《那是指三名创造这乐园的最高成员,不过已经有两位离开乐园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而己。》 《是那两个人建立scramble-09的吗?》芭洛特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而问道。 她对于突然听到距离自己被救活前许久的事情,也没有带给她任何突发奇想,接着八两说: 《不是的,虽然有个人发明了scramble-09,但另一个人却想出完全不同的方法来全力对抗研究所的废止。》 《完全下同的方法?》 《就是创立奥克托巴这家公司。》 芭洛特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啦?》 八两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芭洛特则茫然不知所措地摇头,彷佛自己一下子就被告知被救及被杀的理由。 她想起博士最初对她说过的话,奥克托巴公司是博士跟乌夫库克的死对头,还以快乐为名的有用性欺骗整个城市。. 但芭洛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该阻止那些事。 《那乌夫库克也被称为黑羊吗?》 芭洛特边询问边继续往前走。 《那家伙是颗金鸡蛋.『乐园里的其它博士都想得到他。》 八两笑嘻嘻地告诉她. 《但是那家伙可是巴不得到外面去,加上建立scramble-09的博上也是乌夫库克的创造者,他想离开的话谁也阻止下了,不过没想到他想要跟黑羊与生锈的枪一样。》 他看了一眼芭洛待,仿佛想到什么似地又补上一句话。 《生锈的枪指的是妳也认识的男人哟!也就是迪姆兹.鲍伊德。》 听到这个名字她终于明白了。 《你似乎无所不知呢!》 芭洛特忍住身上的疼痛,稍微耸耸肩。 她已经对这名聪颖但天真的青年感到放心,八两好像生来与世妩争,虽然他让人觉得他个会因感情的起伏而烦恼,也不觉得他会喜欢黏着人撒娇。 芭洛特手贴着墙壁硬拖着身体走路,全身上下的筋肉都发炎,尤其两只手的手腕最严重。佩是八两并没有伸手搀扶她,也没有配合她而刻意放慢脚步,他肆意地说话,肆意地跨步走,但并不算是我行我素,因为他有时会停下脚步等芭洛特,而且脸上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芭洛特心想,他一定是看惯这种情况吧。她觉得八两平常一定会接触到身体比她还不方便的人。 当她心里正这么想,突然有三名男女出现在走廊的转角处。 他们都是老人,分别是戴着黑帽的男人跟坐电动轮椅的男人,以及戴着墨镜的老妇人,他们愉快聊着天往这里走来。 戴黑帽的男人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的人,然后停下脚步。 哎呀八两,你跟那位小姐散步啊? 《嗯,我在帮她带路。》 八两说道,老人们的耳朵里面都装有助听器,因此他是用干扰机器的方式跟他们交谈的。 男子看着芭洛特并摘下帽子向她致意,只见他头部装有无数个接续端子,多到几乎看不见头皮,简直像是他的第二顶头发。 她是新来的自愿实验对象吗?八两? 《不,她是伊斯特博士的委托人。》 委托人?她是外来的人 男子露出诧异的神色。 伊斯特博士他实验室里的灯是亮的,他回来了吗?他独自担任实验对象吗?在代号也没有公开的情况厂下?. 《她的名字是芭洛特哟,露恩芭洛特。》 那种代号应该没有登记吧? 回这句话的是男人旁的老妇人,脸上的墨镜开始闪着蓝白色的光芒。 代谢性金属纤维的状况似乎不错,妳的皮肤好好哦!有测量过意识领域吗? 《她超过80%。》 那真是太棒了。 老妇人的耳朵跟眼睛都已经机械化,连声音也是仿真原来嗓音的电子声音。 坐轮椅的男子操作着车轮,绕到芭洛特旁边说: 妳无法笔直前进,应该是移植人造皮肤的后遗症吧? 芭洛特摇摇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记得三号罐是空着的,去羊液槽泡一泡吧!妳也还没有做档案共有吧?或许筋肉的脉动被加速的感觉掩盖了。 《她有事找伊斯特博士。》 八两话一说完,坐轮椅的男子突然扳起睑来。 他有什么理由独占档案? 《因为伊斯特博士说她是普通百姓。》 百姓这句话像是什么咒语似地,大家纷纷从芭洛特的身旁退开。 我们应该可以回收因应的档案吧?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叮咛八两。 正当芭洛特感到困惑的同时,也觉得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悦。 《我们得离开了,况且对于这些困难的事情,我们也不懂。》 八两很快察觉到芭洛特的心情于是说了这些话。 快去申请档案共有吧!而旦在申请下来以前,要小心不要让生理时钟产生激烈的变化。 高个子的男人戴上帽子说道,这次换老妇人对芭洛特打招呼, 小姐妳好,我想跟适应性高的人暍杯茶,八两,你应该愿意参与吧? 《我考虑看看。》 老妇人笑了,接着三人又径自聊天地离去。 《参加他们的茶会要耗上很多时间,要添加许多检查用的药品,还要做生理时钟指标登记跟检查。》 芭洛特望着走廊上那三个人逐渐远离的背影,心里一面思考他们跟博士的差异。 他们并不像是坏人,但很难想象能跟他们有什么友好开系。 《我没有主动要求,伹博士却一直想办法要帮我恢复声音。》 《咦?》 《我觉得那些人一定不会对我做那种事。》 八两耸耸肩,彷佛意味着谁晓得呢? 但是他们的差异真的很大,芭洛特也稍微了解博士跟乌夫库克为什么要离开这个设施。 站在紧闭的门前,八两回过头说: 《真的有必要见伊斯特博士吗?》 《乌夫库克也在里面对吧?》 八两马上露山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妳是想见乌夫库克啊!》 八两望着门口的对讲机。《不过他正在维修中哟!而且它身体有一半不见了,不晓得是否还能说话。》 这句话一下刺痛了芭洛特的心。 在八两的干扰下,对讲机的指示灯开始闪动。 《原来是八两,怎么厂吗?》 《露恩芭洛持醒了哟!》 《芭洛特醒了?》 对讲机的另一头发出移动的声响后,门突然往旁边滑开。 不是交待过芭洛特一旦恢复意识就立刻通知我吗?八两。 博士出现在门口,两眼睁大地说。 《我想说直接带她过来比较快。》 八两透过干扰对讲机如此解释。 她可是普通老百姓哦!想要在走廊走动还必须事先取得许可。 博士叹了一口气后把眼镜往上推,映在眼镜后方的图表跟数据忽然消失。他蓝色的眼睛望着芭洛特看。 稍后再向妳解释我们怎么会住这里,现在希望妳先好好休养身体。 芭洛特再次望着博士问: 《乌夫库克在哪里?》 那家伙目前正在接受我的治疗,妳不用担心。 博士整个人挡在芭洛特面前。 就像妳当初不愿意让他人看到妳的裸体,想必那家伙也个愿意让妳见到它现在的模样,况且那家伙好像受到什么打击,虽然我不晓得理由是什么但现在暂时让它自己冷静一下好吗? 听到这句话的芭洛特悲伤到眼前发黑,可是当初教她不能把这种悲伤表现出来,不也正是乌夫库克吗? 《乌夫库克曾说过,我是它的伙伴。》 这个嘛 《我想向它道歉,只想跟它说一声对不起。》 博士面有难色地把眼神撇到一边。 《拜托你了!》 芭洛特趁这个空档从他旁边穿过.那是个把博士的举动摸得一清一楚的动作。 喂,芭洛特。 被芭洛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的博士想伸手抓住她,但是她迅速闪开,博亡根本碰都没碰到她,看到这景象的八两露出感动的表情。 《她明明连走路都很困难的说。》 他一面发出是足看到什么曼妙舞姿的感叹声,一面拉住博上的手。 《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博士虽然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又咽下去。 就这样,芭洛特直接走进屋里去。 在排满机械的房间正中央,竖立着一个圆筒状的水槽,那个跟芭洛特的肩膀差不多宽的圆柱,里面的液体正浮着她过去从未见过的物体。乍看之卜她并不知道那就是乌夫库克,却有感觉那就是它。 只见水槽里的肉与钢铁以螺旋的方式转动和混合,中央飘浮着类似人类胎儿,色彩呈淡红色的物体,而肉与钢铁是从那儿不断延伸出来的。 忽然间,她明白那个复杂的团块就是乌夫库克另一面的肉体。 它稳健地跳动,在透明液体里散发出鲜血的热度。 芭洛特用手触碰水槽然后把额头贴在上面,像在祈祷什么地闭上眼睛。肉与钢铁的团块微微动了一下,彷佛察觉到她的存在,它不断扭曲变化,在芭洛特的面前收缩。 芭洛特的额头继续贴在水槽上并摇着头。 远远看着那幅景象的博士回头询问八两。 他们在交谈吗? 八两耸了耸肩说: 《它说都怪我无能,害妳遭遇到危险。对不起。》 接着博士像是询问然后呢地点点头。 《然后说我爱你。》 是乌夫库克说的吗? 《是她啦!》八两讶异地订正。 终于芭洛特小心翼翼地轻吻水槽,然后离开水槽回到博士那儿。 《它叫我稍微睡一下。》 芭洛特皱着眉头说: 《它没事吧?》 她闷闷不乐地想如果得到的是不好的答案,眼泪恐怕就会流下来。 那正是我的工作. 博上表情严肃并把眼镜往上推,八两敲敲阵亡的手臂。 《博士,我可以带她去游泳池吗?这也是原定计划之一对吧?》 博士面有难色地说: 等我跟芭洛特做过各种说明之后再使用那个,而且她马上就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了。 《你的意思是不要随便让夏娃食用禁果对吧?我明白了,其实若非蛇的诱惑,夏娃是不会主动去尝禁果的。》 《我并没有呼吸哦!》 八两说道,就好像小学生在夸耀自己一样。 《根据博士们的说法,这种情况正意味我是完全的个体.》 《完全的个体?》 《就是能够不仰赖环境生存,我的内在比外壳坚硬就像是一颗完全凝固的蛋。》 芭洛特啪哒啪哒地走着,思考那句话的意思。 这栋建筑物的每个角落都用玻璃板区隔,而且用混凝上、铁跟玻璃把整个山丘覆盖起来.简直像个巨大的箱子。 八两一面笑嘻嘻地介绍这栋建筑物,一面谈论自己的事。而芭洛特就像新来的转学生,明白这里就是自己现在要待的地方,要设法适应到自己好像原本就在这里似的。 《我不呼吸也几乎个进食,我吃的是类似光的东西。不过那个光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需要的东西。》 《你都不吃东西?》 这真是让她惊讶,八两很开心芭洛特有这种反应,接着说: 《我会定期性进行全身体液的交换。博士们说我的目标就是让交换变简单。》 《那你辨别得出味道吗?》 《可以呀!我还有空腹感呢!只要我觉得自己有那种感觉,就会感觉到,这算是对自我内部的干扰。不过,大致上我是没有任何感觉,像刚刚我想尝尝许久没暍的咖啡而设法回想口渴的感觉,不过妳好像都没什么兴趣。》. 《对不起。》 她并不是真心想道歉,但除了这么做,她想不出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没关系.老实说也没必要暍,反正我脑部埋了一大堆硬盘,随时都能读取各式各样的味道跟香气的感觉。》 《你脑子里有图书馆?》 八两突然露出有点怪的脸色,接着又转为理解的表情,芭洛特就了解到八两刚刚正自己脑部的辞典查图书馆这个名词的意思。 《没错,是有堆积如山的书籍跟辞典哟.还能重现影像跟声音,只要是人类五感能处理的刺激来源都有,不过我没有装置太多,反倒是干扰能力比较适合我。而兄我还移植了比自己大脑还重的记忆媒体妳有兴趣装那些东西吗?》 《如果我想利用图书馆时会自行去那的,所以就免了吧。》 《妳是不是也会变得像我们 这样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晓得该如何认定像你们这样的人。》 《就是完全个体啰!》八两再次重复那句话。 这时候两人走到玻璃道路的尽头,由于前方有装置严密的电子锁,必须透过八两的视网膜跟指纹才能够打开。 不久,厚重的大门往左右拉开。 《欢迎来到乐园的中庭。》 芭洛特看着房间里的热带树林,眼前尽是万紫千红的花朵跟果实。抬头往上看,比耸立的树木还要高的大花板上装设了照明器具.阳光的确很像真的,空气的味道也很芳醇,湿润的凉风轻轻拂过脸颊跟衣服,感觉非常舒畅。 《好棒哦。》这是芭洛特内心真正的感觉,甚至是充满了感动。 《这儿是个好地方哟!》八两自豪地说道,然后干扰大门将它关上。 眼前有一条分隔草地的塑嘐道路,八两沿着它往上走并进入树林里。芭洛特则随后追上 四处可见类似广场的场地,跟她过去在杂志或电视上看到的指定保护丛林的风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广场上摆放了像海滩伞的太阳伞,伞下则设置了桌椅或复杂的机器。 他们又看到刚刚那三名老人,戴帽子的男人跟戴墨镜的老妇人悠哉地坐在类似海滩椅上休息,然后跟坐轮椅的男人在伞下进行热烈的讨论。 芭洛特跟着八两一直往里面走,很快就看不到那三个人。她忽然觉得道路止往下降,看样子他们正往地下走,但是一路走来并没有地下又阴又湿的特殊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是绿意盎然的美丽公园。 随处可见跟芭洛特、八两穿相同服装的人躺在树荫下,大家的皮肤异常苍白,其中有人坐着轮椅,他们分散在广场四处,静静地望着天空。. 芭洛特感应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在往来,结果发现他们是在交谈。 那真是一幅奇妙的景象,大家半睁着眼睛,动也下动地用那种方式互相认识、交谈。 《那些是不会行动的人们。》这是八两的解说。 《正如同我忘了呼吸那样,大家全都忘记怎么行动这件事,至于变成那样还想行动的人们就会乘坐轮椅来移动。》 《他们不走路吗?》 《其实只要何心走路就能够走。只是没那个必要。》 《那为什么你要走路呢?》 《博士们说可能是动机不同吧!我打从出世就不能行动,因此很高兴自己能够走动,也许过一阵子我可能也会忘记走路这件事。》 《还何其它也走路的人吗?》 《有啊,要不要介绍给妳认识?》 《我只要认识你就够了。》 虽然她这句话的意义不是很好,那八两却非常开心。 《那不然我再介绍一个人给妳认识,那是我的恋人。》 《恋人?》芭洛特吓了一跳。 《嗯,我是这么称呼对方啦!对方也是,这个称呼非常恰当,因为我们只要在一起就感觉非常甜蜜。》 心情愉快的八两脚步变快了,因此芭洛特也得尽快追上他。 不可思议的是,她完全没有流汗,应该是微风轻轻把自己的身体擦干净,这儿的窄气让人感到心情愉快,还会让人因此不想动。 《妳会游泳吗?》 八两问道,芭洛特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游,那应该也有助于身体筋肉恢复正常机能哟!》 她马上理解他讲那句话的意思。 在拨开树林的前方有一座大型游泳池,原本绿色的草皮被整整齐齐截成长方形,面积大到几乎看不到对岸,看来似乎相当深。 泳池四周不见半个人影,反倒有不少猿猴及类似老鼠的动物们在里面游泳玩着。 芭洛特蹲下来把手伸进水里,泳池微微波动。表示里面的水有不断在循环,为的是要经常保持清洁的状态。 突然那道波浪起了变化,下一秒钟有个滑溜的蓝色曲线闪着光芒从水面跃出,不一会儿又溅起好大的水花潜进水里。 芭洛特被水溅得湿淋淋,不过她也看到刚刚跃起的是鼻子尖尖的物体。 《这家伙是谁,八两?我怎么没看过她,是你带来的吗?》 那个的声旨透过耳机传来,把芭洛特吓了一跳。 《没错,她叫做露恩芭洛特。》 八两轻快地跳进泳池,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脱掉衣服全裸了,这时候溅起更大的水花,把发呆的芭洛特浇得像只落汤鸡。 八两轻快地游泳并抱紧那个,然后轻吻牠的头部。 《她是乌夫库克的恋人,我想把你介绍给她认识才带她过来的。》 八两说道,芭洛特完全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介绍她。 《请多多指教,小姐,我叫做半斤。》(半斤与八两,otl) 那个说道,听起来牠的个性很坦率。 《我的名字虽然跟这家伙很像,但我才是原创者,因为当初是把我的部分脑纫胞移植到这家伙的脑里。》 牠从水里探出身子.并用尖嘴抵着芭洛特的膝盖。 《小姐.要不要骑到我背上?我会让妳兴奋到气喘个停哦!》 芭洛特又吓了一跳,这可是她头一次被海豚性骚扰。 《我才是原创者吧!你也有移植我一部分的大脑.况且,以我的语言意识当基础来学习的可是你耶。》 八两提出抗议,这时候半斤说: 《你在说什么啊?真是不象话,明明就是你以我的行动意识当基础.才有办法摇摇晃晃地走路.是我帮助你行动的!》 《是我让你能够说话的!》 然后两人一起看着芭洛特,像是在问她妳觉得呢。 芭洛特觉得自己被搞得晕头转向,但是并没有到讨厌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会介绍她是乌夫库克的恋人,恐怕全世界也只有八两吧。 《半斤是女生吗?》芭洛特问道。 半斤啪地从头顶的鼻孔喷出飞沬。 《亏妳还是人类,怎么可以困在那么狭隘的概念里呢?我虽然是公的,但是跟这家伙既是兄弟,也是恋人。更是性方面的伴侣,该做的事我们都有做。》 牠的语气显得有点自夸,不过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这可就个晓得了. 《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她另找其它话题询问.因为半斤的额头到脸颊是一整块金属,让他看起来像是戴着银色的大墨镜的海豚。 《不错吧?妳要不要也装一个?》 半斤答道,八两则耸着肩回答芭洛特。 《那是执行存取时的辅助机能。虽然是用来代替视觉器官,不过牠本来就不太需要什么视觉.》 《存取?》 《因为这整座泳池是终端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妳也下去游泳吧!这样妳就明白了。》 芭洛特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慢慢沿着泳池边缘下水。她把两脚伸进水里,确信自己并不会溺水。最后在他们的劝诱下。芭洛特让全身泡进水里,水很清澄,既透明又柔和,虽然有点冰.但似乎能镇住身体发炎的症状。 她突然把头潜进水里慢慢让身体放松。再让脸露出水面,只见八两不理解地看着露睑喘气的芭洛特。 《衣暇要是湿了,博上们会啰哩叭唆的,所以最好是脱掉喔!》 《我穿蓍游好了,想脱的话再脱。》 这时半斤突然从下方出现,把芭洛特的身体往上撑。她倒是头一次骑在海豚背上,身体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并开始在水面滑行。 她不由得笑 了起来,要是她能发出声音,铁定会不知下觉地放声大笑。 《抓紧喔!让我来告诉妳这泳池的真面目。》 半斤活泼地说道, 《欢迎来到另一个海洋!》 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芭洛特的事件将进入另一个阶段。芭洛特只是连忙把嘴闭上,因为半斤已经猛冲进水里,至于在牠旁边的八两则像鱼儿般地游来游去。 芭洛特看到牠说的另一个海洋,虽然只看到一部分,但身体却感应得出游泳池的构造。那的确是终端机:泳池的地板跟墙壁都是无线通讯器材,而更远的地方又深又巨大,芭洛特知道自己身处在电子情报海洋的人口。 《快上去!》 因为快没气了,她连忙告智半斤。 《我只会用安全又舒适的方式载送哦!》 半斤得意洋洋地浮上去,不过牠并没有猛烈上去,反而顾虑到芭洛特的身体,因此游得很慢。 出了水面之后她大大喘了一口气,边拨开湿透的头发边说出自己对泳池的感想。 《真是大得吓人。》 半斤从鼻孔呼气,然后说: 《当初的设计是想象『内部是装满液体的宇宙船建造的,那是几乎跟全世界的计算机有连线的通讯中枢,只要获得许可就能够来去自如。》 八两以仰躺的方式浮在水面。 《不过就算等了十年以上,许可也下会下来的。》 《少来了,乐园的数据库就可以自由潜入,而且还蛮有趣的。要再下去吗?》 《现在不要,我还没喘过气来。》 芭洛特推了一下半斤的背让自己往后退。 她打算自己游,但是湿透的衣服却黏在身上,于是她翻个身想在水里把衣服脱掉:但是气突然从嘴巴漏出,耳机又快脱落。害她连忙按住卡榫。就住这时候.半斤迅速帮她推到水面.芭洛特赶紧把衣服脱掉.八两帮她捡起来并整齐摆在泳池畔。 她并没有穿内衣裤,所以她全身赤裸裸地泡在水里,也感觉身体的痛楚逐渐融于水里。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安或羞耻,因为他们并不会随便触碰她。也没有因为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抱她。 半斤不断跟数据库联机,得到什么情报后就跟八两卿卿我我地笑住一起。 八两跟半斤的身体.到处可见切割或挖洞的痕迹,侧腹跟胸门还隐约可见塑料或金属断片。其实也可以说他们全身都刻划了这些痕迹,但是那两个人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好意思或痛苦的样子。 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芭洛特想起八两说过的话。 有关在电子海游泳的完全个体,像卵一样圆满的世界,她不知道这个完全封闭的丛林想分割什么。 八两他们的笑声在丛林回响,那是他们在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威胁也不知道内部的腐败下成长所发出的高亢笑声。 芭洛特不知道他们这样安于毫无矛盾的人生,不需要自己行动的安逸生活,究竟该感到羡慕或厌恶。 忽然间她很想跟博上及鸟大库克说话,希望他们能告诉她该怎么做,但是现在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芭洛特只能自己去想。 芭洛特一边游一边思考博士跟乌夫库克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博士跟乌夫库克都会想出好几个点子来因应下一个行动.她一直思考该用什么来牵引点子的绳索,这是一场竞争,有胜负之分:绳索的另一端是那个叫榭尔的男人,为了要保护某样东西.榭尔不惜派出鲍伊德跟杀手布下天罗地网。 忽然间,芭洛特想到自己想找一样东西。 她快速游到半斤那儿并触碰牠的背部。 《对了,我可以要求使用这个泳池吗?》 八两的表情有点讶异。 《想不到夏娃会主动说要尝禁果?》 那个时候芭洛特想起刚刚博士说的话,等我跟芭洛特做过各种说明之后再使用那个。然后也渐渐明白那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妳想查什么?》 半斤兴奋地问道。 《我想知道某个男人的过去隐藏在什么地方。》 《什么过去?谁的过去?》 《榭尔塞普提诺斯,是奥克托巴公司的人。》 八两跟半斤互看着对方。 《怎么办?》 《看来只有让你把教授找来了,八两。我可不想因为擅自打开外部回线而遭到废弃处置。》 《说的也是。》 说着,八两手扶着泳池边缘用力往上跳。 他甩掉身上的水.并捡起裤子一面穿一面说: 《妳在这里等着,我介绍乐园之神给妳认识。》 然后就丢下芭洛特离开森林。 在等待八两的这段时间,芭洛特继续跟半斤游泳。 这时候她身上的贴布脱落,跟手臂上的绷带开始散开。而那些脱落的贴布在水面漂浮一阵子之后就被设置在边缘类似小型吸尘器的机器吸进去。 老实说这个游泳池设备真的很完善.水始终保持一定的温度也经常保持干净。 《你说乐园之神,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跟上帝一样很容易发脾气啰!》 接着就是一阵笑声,不仅从耳机听到。就连芭洛特直接透过干扰能力在脑里回响的也是那种感觉.简直就跟心电感应下无两样。这跟是下是在水上或水中都无关。 《他是乐园里的被造物之最高管理者,我说他是三博上之一.不晓得妳知个知道呢?》 《我曾经听说那个三博士创造了这里但是详情并不是很了解。》 《那么妳很快就会了解了。》 半斤很快地回头,然后钻到芭洛特下方,当牠挺起身体,整个头出现在芭洛特眼前,还从鼻孔呼着气。 《这里只有你一个吗?》 《还有其它人,但是就属我的精神最好,要把其它人叫来吗?其中还有人正面临垂死边缘.》 《要是因为我而害死牠,那我就罪过了。》 半斤又笑了起来。 《不过像我这样会说话的并下多,就算妳见到牠们也不会觉得有趣的.》 《牠们都是海豚吗?》 《主要是海豚,伹不全都是,其中也有鲸鱼。牠们因为体型太大所以无法过来:还有少数的虎鲸与鲨鱼,牠们跟这里隔离,其实我也不太喜欢牠们,不过八两倒是挺能应付牠们的。》 她紧抓着半斤的背对牠的银色墨镜进行干扰。 《你应该认识乌夫库克吧?》 《认识.六午前它曾待在这里,跟我一样是军方委托制造的被造物。》 《你们处得融洽吗?》 《我并不讨厌那类型的。它是个天性不错的家伙。跟它在一起也很方便.虽然有许多指正得出的缺点,不过我觉得它当恋人倒也不坏。》 《会对我这么说的只有你们两个。》 《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它似乎并不那么认为.》 《来是妳在单恋啊?》 芭洛特没有回答,半斤发出爽朗的笑声。 《毕竟它是个犹豫不决的家伙,虽然自己是只小老鼠。却是只真人不露相又有自我思考能力的老鼠,其实它不需要把事情都看那么严重的。》 《它好像不太会说谎。》 《因为它是靠体味理解感情的种族。》 半斤一副好像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摇摇头。 《它并无法理解说谎的真正含意,毕竟它是笨拙又犹豫不决的家伙,倒是妳真会挑,竟然迷上那么麻烦的对象。反正妳好好去体会吧!会很辛苦的。》 芭洛特不知下觉笑了出来,她万万没想到会是一只海豚帮自己跟老鼠的恋情提供意见。虽然所有事情变得很扯,但她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反正自己本来就处在一个疯狂的世界,干脆顺应现况一起疯任反而来得爽快. 而且自己所知道的现实,充其量也不过是听来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整个豁然开朗,过去自己的感觉总是无限延伸,现在自己的心好不容易才追上感觉。 《我对乌夫库克做了非常坏的事情。》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满脸讶异的半斤减缓游泳的速度。 《因为我滥用它,纵使如此,它还是拼命保护我。》 《我懂了原来那家伙之所以回来这里维修就是》 《是我害的,是我把乌夫库克害成那样的。》 《那家伙算半不死,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死?它不会死吗?》 芭洛特非常讶异,半斤笑着回到游泳池边缘。 《那家伙的肉体是多次元构造,就算肉体在某一次元里受到损伤,也能藉由其它次元进行修复,这就是生体结构的最大优点吧!就算从任一个次元炸得粉碎,只要生命之核没有毁掉它就不会死,只不过它还是有寿命的限制。》 《寿命?》 《那是生体结构的最大缺点,生物总有一天会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生物本来就是基于那种概念制造出来的,只是乌夫库克这个例子比较显著而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 芭洛特感到忐忑不安的抓住游泳池的边缘,她盯着半斤看,总觉得白己好像会听到什么可怕的事实。 《是肥大。》 半斤老老实实地告诉她。 《老鼠只要一天活在世上,体重就会增加,它会不断地变大,就算实施延命措施,只要那个缺点一天无法克服,它迟早还是会被自己的体重压迫至死。不管怎么再多次元分割肉体,就是没办法补救。》 《那是一种病吗?没办法医治吗?》 《这应该跟疾病不太一样。而是生命的必然现象,就乌夫库克的说法,当它自觉到死期来临.自己就会知道该是离开乐园的时候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半斤这时候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可能是我从没离开过这里的关系,妳可以问问它啊!》 芭洛特略微尴尬地点点头。 《你曾想过出去外面吗?》 马上她就后悔问这个问题,半斤突然抬头望着天空说: 《妳说我要怎么活下去?》 芭洛特没有回答,虽然丢回来的又是个疑问句,这就是半斤的回答,只是甚为痛切。但是半斤又语气温柔地说: 《我有这片海洋,既平静又充满刺激,虽然这儿的一切充满实验性质,不过存在于此的最尖端生物还是能保有其自尊。其实最重要的因素是八两也在这里,因此我足不会离开这里的。妳要不要也住在这里?跟乌夫库克一起住下来。》 《我也住在这里?》 《外面的世界不是充满危险?对外封闭也是一种生命力的表现哦!》 芭洛特轻轻摇头. 《可是找已经做了选择,我决定要在蛋壳外生活要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她倒像是在喃喃自语地回答。 《原来如此》 半斤这时头一次发出声音来,那叫声又细又美,听者无不觉得动容。 《真正的海洋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牠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跟叫声一起发出来的。 《他回来了。》 听到半斤这么说,芭洛特把上半身靠在游泳池边,感应从森林那头走过来的八两。 她心里正想他要介绍谁给自己认识,只看到八两独自抱着像箱子的东西,那是一件很大的物品,远远看倒是有点像鸟笼。 《嗨!让妳久等了。》 不久八两来到她旁边,脸上还挂着微笑。 正当芭洛特准备靠双臂的力量把身体往上撑,身体突然变得整个僵硬。 其实八两抱着的是一只鸟笼,至少跟鸟笼长得一模一样。 然后里面放着一颗人头。 八两笑瞇瞇地站着不动,仿佛看芭洛特惊讶的样子很有趣,连鸟笼中的脸也一样。 妳好。露恩芭洛特。我是这座乐园的最高管理者。 鸟笼里的脸如此说道,他是一名五十出头的老人,有着修剪整齐的白发,胡子也剃得非常干净。他消瘦的脸庞刻划着像年轮一样的皱纹,表情却是高尚又温柔,但是除此外就没有其它身体部位。 大家都称呼我教授人面教授』,这名字也最适合现在的我,其中也有人称呼我鸟笼里的人头,这应该也挺恰当的。 芭洛特盯着鸟笼里的人脸看,她已经忘记自己是赤裸裸的。 把我放到桌子上吧! 人面如此命令。八两照他的话对泳池旁的地面进行干扰,接着有板状物体从那儿往上升,并且慢慢组合成白色圆桌。 接着八两把鸟笼摆在那桌上,他看自己的任务结束了,就迅速脱了衣服往泳池里跳。 笑嘻嘻看着他做那个举动的人面在鸟笼慢慢回转,把脸面向芭洛特。 芭洛特不由得把身体移至泳池里。 干扰我的鸟笼吧,这样我们应该就能交谈。 《是。》 她下意识地回答,人面开心地笑了。 芭洛特听到八两不一会儿已经在后面啪嚓啪嚓地游泳,但是她的目光还是死盯着人面看。 我看过妳的档案,妳的适性很好,只是这样下去的话,技术将会对妳的心智成熟造成影响,那件事应该有对妳造成压力吧? 芭洛特心不在焉地摇头,并且无意识地摸自己的喉咙。 她实在无法想象有人会只剩下那个部分。 或许妳会觉得很不愉快,不过我曾提出要乌夫库克潘迪诺把它记录妳的战斗档案提供给我,才准许他们使用这个设施。 《条件?》 反问的芭洛特,很快就明白了。 《你是说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才愿意帮乌夫库克疗伤?》 一点也没错,伊斯特博士都没告诉妳吗? 《因为他正忙着治疗乌夫库克》 但是她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感到不悦,毕竟是自己害乌夫库克受伤的。只要能够治疗乌犬库克,要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可以让我看看妳做过纤维移植后的模样吗? 当人面这么问她的时候,赤裸裸的芭洛特毫不扭捏地从泳池上来。 她觉得现在的状况跟过去工作时不一样,反而像是让医生诊疗自己的身体。 还处于成长期呢!预料纤维本身将继续成长,了下起!好适当的处置,看来没什么好担心的。 芭洛特不做任何响应,只是站着不动。 我分析过妳的档案,也被妳的毅力所感动,我们曾有一段时期着重在军事开发,虽然那不是什么好时代,但我们是有目标也做过努力的。如今妳的存在,对我来说简直是艺术口既精巧又强韧,可说是集最佳时机形成独一无二的绝品不知道妳是否讨厌这种说法? 老实说她很讨厌,毕竟过去被当成物品的经验曾带给她不快的回忆,但人面继续维持沉稳的笑容。 只有我搜集档案似乎不太公平,妳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吗? 他如此问道,芭洛特感到有点困惑,因为过去她从未问过某人为什么只剩下一颗头,所以她不知不觉把话题绕远。 《人面是你的本名 吗?》 那是研究用的代号,我本名是查尔斯路特威赫.但是已经没有人叫我那个名字了!连我自己也是。对我而言,自己也算是研究材料,不过,那应该算是延长寿命的措施。 《延长寿命》 因为我的身体受到许多癌症侵蚀,因此只有进行切除. 人面干脆地告诉她。 只要使用我们在这里开发的技术,就能够让身体继续保存下去但或许这个模样是最适合我了。我管理这个设施整体,同时也进行好几种研究,反正我的工作繁重到有几个身体都下够用,既然不够用就干脆把身体丢弃,彻彻底底当个真正的『龙头』司令官。 《这样不会不方便吗?》 她脱口而出,人面得意地微笑。 妳以为这个鸟笼是做什么用的?这些铁丝并非普通的工艺品,而是利用最尖端的技术所制造的舒适空间。一根根的铁丝会进行除尘处理,让内部的空气保持清净,维持一定的湿度跟温度,像现在也用根本感觉不到的细微空气振动除垢,清洁我的皮肤,促进新陈代谢,保持我的健康。而且二英吋厚的鸟笼底部还装设电子干扰装置、生命维持装置、重力子、容纳所有资料库的硬盘、通讯机器、吸震装置还有自卫装置等等,所有想得到的设备都在里面。 好流畅的说明。但芭洛特却觉得很好笑,眼前好像浮现他脖子以下抬头挺胸的模样。 这时候人面露出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桌子,让她知道自己正在进行干扰操作。这时候桌子下方出现银色物体,然后变成折迭椅。 请坐。 芭洛特坐了卜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被他命令,反而有受到欢迎的感觉。 见过妳以后,我非常了解伊斯特博上有多么优秀。但是有时候,他跟我都全遭到否定,我想妳应该曾听伊斯特博士提起 《所有情势逆转?》 芭洛特说道,那是博士曾告诉芭洛特的话。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联邦政府限制我们发展科学技术,我们发展出来的技术,不少被用在跟大陆国家的战争上,甚至造成严重的损害,这些影响全都是那个决定所造成的。政府认为我们的科学技术如果应用在民间,很可能导致社会严重不安,因此把我们所有研究成果跟后续的研究都视为危险行为。 《是谁决定的?》 《是人类.大多数住在这个城市的人都那么认为,因此研究所赌上可能无法留存下去的风险。采取各式各样的手段,然后连同我在内的三名最高管理者,则是策划各种不同的对策。 《三博十?》 芭洛特喃喃说道,人面浅浅微笑地点头响应。 其中一人以被禁止的科学技术的社会『何用性,制定了scramble-09法案,也得到法务局的认同.而伊斯特博士跟乌夫库兖也是透过这套让现在的妳存活下来的法案,才好不容易得到众人的认同。 《那个人呢?》 法案成立后没多久就死了,是遭到杀害。. 芭洛特吓得瞠日结占。 三博上之一雇了杀手把他杀掉的,某位诉求与scramble-09不同于社会有用性的人物,打算用最符合都市需求的方式,提供被禁止的科学技术。而且不管是否合法,用娱乐跟快乐的形式。 《奥克托巴公司》 人面点了点头。然后,芭洛特觉得白己终于明白博士为什么会说跟某个企业是死对头的理由,因为对博十跟乌夫库克来说,是奥克托巴公司杀了创造自己存在理由的人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种地步呢?》 因为对于社会有用性的想法不同,才造成大家互相竞争.但不是在研究室里争论,而是各自赌上自己的存在。最后主张合法性的scramble-09与认同非合法性的奥克托巴公司便不得不敌对起来,这也是陷入窘境的人们为了活下去而互相争夺,即使三博士的影响力消失了,后面延续的那些人到现在也还在竞争。 《创立奥克托巴公司的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而且是那儿的理事,只不过他的状态跟我差不多,已经全身瘫痪,只剩下部分的大脑还有在活动。 《那『最后一个人又怎么做呢?》 芭洛特小声问道,人面依旧面带笑容地说: 三博士最后一人让事情符合社会马杜克市的愿望。也就是,所有的研究永远封闭。 《封闭》 没错。研究的进行与成果。全都在这个设施里完成,我们的档案绝不会外泄,市政也基于各种条件的情况下认同我们并发配预算。 《你们要一直待在这里》 没错,这里是永远的箱庭。我们这群猛兽以科学家的名义,选择进入自己的牢笼,也因此得以生存下去。 人面从鸟笼里微笑说道。 基本上『乐园并不会拒绝外来的访客,但来访者离开乐园时必须受到各种约束.如果没有遵守约束的话就会因为违反联邦法而被判刑。其中最大的约束就是不得在没有联邦政府的许可下使用这里的设备与外界接触,要是违反的话就会处以重刑。 芭洛特细细咀嚼那些话的意思。 人面的灰色瞳孔一直盯着芭洛特看,彷佛那就是他对芭洛特的要求她想使用这个终端机的要求的回答. 但是芭洛特相信那个答案还不到出现的时候。 《我想博士希望我能够使用这里的机器。》 我已经接受妳那个提议,露恩芭洛特。妳会怎么使用这里的多元化通讯中枢老实说,我很感兴趣。 说着,人面看了泳池一眼。 也就是执行scramble-09。 他喃喃地说道,仿佛那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当妳使用这儿的通讯中枢那一刻,就会被联邦法视为计划性犯罪的嫌疑犯,但是妳那种行为绝不是犯罪,只要妳能证明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那么做对社会有用的话,应该就能洗清妳的嫌疑。 《是。》 只不过妳没有理由冒这个险,现在的妳只要把自己的事件完全交给伊斯特博士跟乌夫库克就行了。 《可是不那么做的话,我觉得自己会被杀。》 在这里妳不会有事的。 人面的语气非常沉稳。 这里是远比监狱还要安全又舒适的封闭环境。 芭洛特再三地点头,那是人面个人的想法,芭洛特知道那么做有反乌夫库克跟博士的愿望。 《乌夫库克曾对我说要一起考虑生存的意义。》 所谓生存的意义就是适应社会吧!下管是scramble-09或奥克托巴公司,结果都会成为投身社会病态争斗的手段,总之,让民间适应部分技术也不会政变社会跟人们。 《可是乌夫库克跟博士救了我。》 芭洛特斩钉截铁地说道。 《多亏他们才改变了我的想法。》 那不过是少部分也是妳个人的转变,人们需要更整体性的改革,是针对种类的改革。目前这个乐园虽然处于封闭的状态,我相信它总有一天会成为人类新社会的范本,这里是综合技术与思想结为一体的成果。 芭洛特缄默不语,因为她从未想象过那种等级的世界。 有一天乌夫库克曾跟我说它有一天会死掉,还说当它理解死亡的时候,头一次感受到已经掌握到自我,所以现在它想做点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它心中萌芽的自我实现的欲望。 人面说道,语气缘是在茫自言白语。 但是我们就有如还没分配到角色的演员,妳跟我都处于必须以即兴的方 chapter.2 喷出injection 《有好消息,在马杜克市叫榭尔的大概有一百个人不过就是这家伙。奥克托巴公司旗下的赌场有一家叫蛋酒蓝』的店,他是那里的代理董事。》 半斤说道,芭洛特点头表示了解并继续检索情报。 芭洛特的嘴角冒出水泡,渐渐往她头上飘,她咬着简易呼吸器在巨型终端机的泳池底部游泳。 呼吸器是乐园提供的零件,至于博士跟人面,还有八两则在泳池畔看着芭洛特他们进行的作业。 《试着用刚刚那样的要领存取情报,往更深入的地方潜入不要被多余的情报绊住,与计算机心灵相通,继续寻找看看。》 芭洛特在水中闭着眼睛并无拘载束地把手脚大大张开,然后用全身跟这巨大的终端机对话,无数情报路径打开,她从相关意义到延伸意义的语义情报开始检索,紧接着转移到都市所有情报管理系统进行检索。榭尔在何时何地做过什么行动,他碰过什么买过什么,曾经跟谁在一起过,还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全都用惊人的速度检索出来。 《好因害的机器》 芭洛特一面往来于情报之中,一面发出感叹。因为之前她跟乌夫库克检查自己的市民登记,但是速度及容量跟它比起来简直是遥不可及。 而马杜克市里只要是叫榭尔的人,他的足迹会像化石那样被挖掘出来,把不必要的情报削去,然后像巨型恐龙的骨骼那样组合起来。 情报的意义会随着组合千变万化,巨型计算机在短时间内测定出最有可能的含意。 《有好几个矛盾的情报,而且更新蛮多的不过正确说来应该是窜改吧!感觉很像是用不成熟的更新版本赚钱的软件公司。》 半斤不满的大骂,不过牠只是提出忠告,并没何帮忙。 芭洛特也没有意愿让半斤帮她忙,这样违反联邦法的就只有她自己一人。 《记忆障碍这点有许多共通之处储存在大学医院脑科学研究治疗数据库的榭尔相关档案,似乎有从外界操纵的迹象。》 《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才消失的,就算记录消失。还有会留下痕迹,妳找找看那痕迹延伸到什么地方。》 《嗯。》 无数情报彷佛从头顶的水面灌注下来的阳光粒子一一重迭,芭洛特的手脚在水中游动,脸部朝上地接受那道光。 了不起想不到她能够随心所欲地操纵这些情报中枢。 人面赞赏的语气声音没有一丝夸张。 《她在手舞足蹈耶!看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八两抱膝坐在泳池边毫不厌烦地说道。 博士则是一脸紧张盯着泳池看。 忽然人面的脸色变了。 他望着天空发出喔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教授? 嗯,看样子有人将造访乐园呢!位于山腰的保全系统确认到行车辆正接近这里。画内人员二名是委任事件负责官正式透过法务局要求来这座乐园的。 这句话让博士的脸色骤然惨白。 难个成是鲍伊德 人面兴致盎然地望着博士。 看来生锈的枪正喷着火过来.他来想做什么呢? 既然露思芭洛特所在的位置已经公开,我猜他对乐园绝不会有什么好感. 听到博士语气如此郑重其事,人面则放声大笑说: 听你的论调似乎已经完全习惯社会上的争斗.伊断特博上。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在露恩芭洛特的资料沿未采取完全前.这过程是绝不能中断的,至于那两位来乐圃的访客就由我们负责接待吧!八两。 八两听到自己突然被叫,大吃一惊地回头看人面。 好像来了两位有点粗暴的访客,我们一起去迎接他们吧!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接触外界的人类?》 没错,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 教授真的要让八两去吗? 《别担心,我早就有学习如何跟外界的人类接触,我可是相当期待.》 伊斯特博士,你则是趁这段期间做好下一个行动的准备,目的针对露恩.芭洛特的作业似乎会花点时间。 博士面色紧张地低头向人面敬礼示意后就急忙转身离开丛林。 《伊斯特博士会怎么做呢?》 他会把乌夫库克搬到在屋顶待命的蛋头憨弟。然后等她的作业结束后再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要离开了啊?》 八两噘着嘴说道。 《他们还会再来吗?》 我也希望她跟社会都能真正理解这个乐园。 人面以沉重的语气说完,然后让自己的鸟笼浮了起来。 好了我们去迎接客人吧! 鲍伊德他空洞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契约定案了。》 透过些微的杂音,榭尔的声音说道。 《虽然结婚证书还在提出的阶段,不过等交易完成后她就会立刻签下结婚证书了。》 鲍伊德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听委托人说的话。 在驾驶座的半熟倒是偶尔像忍住不笑似的抖动肩膀。 《程序万无一失,就算法务局有什么意见也只是放马后炮。》 签订契约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 《一小时以内就完成,证明姻亲关系的正式文件早就像厚切肉排陈列在桌上。而且还是鸭排呢!我等一下就准备拿它当下酒菜享用,接着我会让她父亲住在我的赌场饭店,届时尽量让他握有无息筹码.能够免费玩个痛快。》 这是针对他个人的交易吗? 《毕竟他是奥克托马公司的董事之一,虽然他的长型轿车里有多达一打的顾问律师跟红酒,下过都扯不上关系。你应该听说过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吧?》 榭尔还刻意把他的名字分开来念。 《因此他会是清廉洁白的冤大头,亦或是个嫖客《注:john也意味嫖客》。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改他的优秀。》 那女孩呢? 《那女孩将暂时留在饭店里,不久所有权将正式落在我手上,到时候也该考虑放置那个的场所。》 那么我将照预定计划行动,报告会住今天半夜到黎明的时候送过去。 《你是指夜间书信是吗?不晓得它是否能吹散我的梦魇呢?找会拭目以待的.这次你一定要干掉那个早就不存在这人世的女人!》 了解。 鲍伊德挂上电话,在他隔壁的半熟则嘻嘻地笑了出来。 你们刚刚的对话我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确定。 半熟用手指把墨镜往上推,带着笑看了鲍伊德一眼。 你的客户挺疯狂的嘛! 这跟你无关。 我这话可没什么恶意,我只是想说我们俩都差不多疯狂,真是个不错的客户.这个委托真让人着迷,我非常乐住其中。 鲍伊德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收进怀里。 我在今天上午申请了协助负责事件的证人,那个人就是你。 喔这么说我也成了私家侦探? 是助手我还申请我们的目标是同一名少女。 这句话让半熟的表情整个扭曲。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能够合法杀她啰?了不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不会只杀了她。还会把她的身体全拿来用,直到我满意为止,当初我们在契约部说好了对吧? 鲍伊德淡淡地点头. 我实在快等不及了。 半热露出兴高采烈的表情,并眺望车窗外婉蜒的道路,四周覆盖着绿意,地表是混 行分解混凝土之酵素的还元土壤,树林间还看得见几近颓圮的建筑物,宛如都市坟场一般。 在战争期间遭受轰炸的遗迹造林,就跟在遭到机开怆射中的伤口贴上0k绷的道理是一样的。 中熟墨镜后的眼睛闪着红光,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的确这一带是许多无人战斗机被击落的地点,是大陆那些军需资本上义者在战争结束时期用自动操纵让它们越过海洋而来,听说这里曾经有军方的设施,小猫咪真的在这种地方吗? 我们已经上了紧临建筑用地的车道。 建筑用地?什么建筑用地? 是实验设施的,过去曾一度得到军方与政府大量资金的资助。 就在那个时候,夜间森林里出现了与废弃空屋截然不同由明亮金属与玻璃构造而成的物体。由于它太过庞大.因此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构造,只知道是有一整片像墙壁绵密不断的大型白色物体。 整座山 半熟看得日瞪口呆,然后又像在电视机前捧腹大笑的小孩一样拍打膝盖。 好一个令人意想个到的方舟!原来是在这里啊!不晓得小猫咪有没有卷起尾巴睡觉.喉咙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呢?没有的话我来帮她,我会好好帮她的。 鲍伊德用他那看似昏昏欲睡的眼睛,看着位在前方的山丘。 马杜克市原本是一座贸易港,也是聚集技工的都市,这都市历经高科技化及战争的洗礼后,形成了工厂区、研究设施与港口这个三角形。然而现在其内部却变成市议会、欢乐街与媒体中心的倒三角形。 至于财富、名声、荣耀、贫困、堕落等等,在这两个三角形每个角度的内部里就像轮盘式标靶上标示的奖品细细分隔。 到了山丘顶端的时候,鲍伊德把车停下来,半熟打开车门。 好了,对我下命令吧! 他激动地对从另一个车门出来的鲍伊德说道。 鲍伊德指着山丘另一头说: 你往西边去,警备公司有派人在那儿驻守,你过去收集设施的情报吧! 可以通报位置吗? 可以的话就那么做,我将透过正式手续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 是因为对方一定会把她藏起来?并声称不在这里? 没错。 那也就是说 心花怒放的半熟把两手张开。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是吧? 你获准做任何行动,去吧! 半熟很快地转身离开。 他凶恶的笑容却像香味一样地残留在空气中,他唰唰地进入树林,像是解放的猎犬往里面前进.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鲍伊德才又回到驾驶座。 方舟 他握着方向盘。静静地念出这个名词. 我看是等待永远不会来的洪水的方舟吧! 他低声呢喃的开车前进。 2 鲍伊德对位于旋转式大门中央的警备塔监视器亮出他委任事件负责官的执照给警卫看。 警卫仿佛机器的一部分,他面无表情地观察鲍伊德并告知: 《我马上通报管理者,请您稍待一会儿,至于您的声音跟影像,我们这边都会做记录。》 鲍伊德点点头,监视器画面随即切换到一名五十出头的老男人影像。 《锈掉的枪因为无法承受自己释出的毒锈,所以回来寻找维修吗?》 画面只出现他头部以上的样子,下面基于昼面所限并没柯显现出来,不过鲍伊德知道那是怎么同事。 乌夫库克应该在这里,教授。 五十出头的男人人面教授轻轻笑着。 《这跟受理的申请内密不一样,你还有什么其它想说的吗?》 他的语气就像一位和蔼的老师在订正学生似的。 事件的重要参考人很可能逃进贵设施,请打开大门让我进去。 《你没必要拿枪硬闯进来,到十一月的森林来吧!》 人面亲切的声音从监视器逐渐消失。 鲍伊德把车停好,往白墙的大门走,然后把手贴在占去墙的面积一部分的小门。 跟着门发出电子音,慢慢往里面开启,当他一踏进又长又宽的亮白色走廊,背后的门随即关上。 放眼望去一片纯白,彷佛置身于机场大厅的沉稳气氛里。 鲍伊德笔直往前走,他的步调稳健.似乎已经对这地方很熟悉。他继续在走廊上走着.一路上没有跟任何人擦身而过,然后再次来到巨大的墙壁前面。 他用手触摸设置在墙上的电子机器,经过核对之后,厚重的大门就往左右开启,朗然入门的是一片草木,不禁让人误以为置身在外面的山丘。 鲍伊德往森林里走进去。 在略高的白桦树林间,摆放了白色的塑料桌椅,桌子旁有一名青年,他亲切地对前来的鲍伊德露出微笑,却又马上转变成怀疑的表情盯着鲍伊德看。 我头部的通讯器早就摘除了,你再怎么干扰都没用的,八两。 鲍伊德说道,八两一脸无趣地抬高下巴指着桌面.只见桌上摆着咖啡杯,里面装了冒着热气逦散发出香味的咖啡。 他用眼神示意是为鲍伊德准备的,鲍伊德不予理会,只是站在桌子前面说: 人面教授。 这时候摆在咖啡杯后面的老人的头,在鸟笼里慢慢张开眼睛。 过去这座森林是用来让许多伤兵休养然后永眠的场所,要是你也能回到这个属于你的地方就好了。 鲍伊德缓缓摇头。 十年前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基于军方的命令,战争结束后,我可没兴趣当这里的材料。 那应该是你个人的战后吧!大多数的士兵至今还有被害人意识,你呢? 我既不是被害人,也不是加害人。 八两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似乎不太明白人面与鲍伊德的对话内容。 人面看着八两微笑说: 这里没你的事了,到西方森林去吧! 八两耸了耸肩业走近鲍伊德,打了一下他健壮的手臂,感觉有点像在开玩笑,又像在拜托他.然后就马上走进森林里。 他唯一的困扰就是找不到同年龄的动性』实验对象。 人面望着八两离去之后才抬头看鲍伊德。 我有三个问题,第一,乌夫库克与他的委托人及伊斯特博士的所在之处,如果是住这里的话,请告诉我你把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我们不会把任何人藏起来,我们只会收容。 他们在这里吗? 我好像有拒绝回答的权利吧? 就算你有那个权利也无法行使。 嗯,那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会让你的死亡化为这虚构设施的现实。 人面又沉稳的微笑。 死亡是唯一的现实吗?这很合乎你的想法。人类虽然不可能对太多事物有真实感!但就算你杀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也不觉得自己这条命对你有任何帮助,还是说,现在的你觉得那么做是对的呢? 鲍伊德慢慢把乎从怀里伸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握枪,他把手往下垂轻声说道: 还有一名事件参考人已经入侵这里。 你定指那个全身油污,试图从西区的物资运输道路进来的男人吗?我懂了.只要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他就展开破坏行动是吗?对你来说,那就是让你在社会活跃的手段是吗? 人面沉着地说道,鲍伊德又补充说: 只有我才有权利把那个人以事件重要参考人的身分逮捕,法务局已经在 书面上承认这件事了。 人面一脸困惑地皱着眉头。 你那个正拼命入侵这里的伙伴知道这件事吗?不,以你这个人的个性,想必是告诉他完全相反的内容吧? 这都是为了有效提高他的利用价值,这个设施跟军方也常搞这种把戏。 但是也有分方不方便那么做的情况。 我没时间问你方不方便。 人面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劝说的语气娓梶说道: 我们经常进行技术的更新与检讨,我们只要求伊斯特博士提出他在民间磨练的技术之档案,以换取使用这里最适合他的设施罢了。 你还允许重要参考人造访这里吗? 随便你怎么解读我刚刚说的话。 鲍伊德不加思索地点头, 再来是第二个问题。 然后以不由分说的冷淡态度盯着人面看。 等一下!要我回答的话我有个条件,就是请你坐下来,因为你所在的位置让我不容易看见你,况且特地为你泡的咖啡也快冷掉了。 鲍伊德不发一语地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决定坐下来。 瞧你放荡不羁的样子,你有过着充实的人生吗? 鲍伊德左右摇晃他的下巴,这举动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是为了掩盖对方说的话。 回答我的问题吧。 嗯? 把伊斯特博士提供的档案交给我。 那个算是问题吧!更何况你为什么要那名少女的档案? 因为它很可能是重要的法庭数据。 怎么可能,伤脑筋怎么连你也跟八两一样。 听到人面这么说,鲍伊德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其实八两也想要那名少女的档案哟!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也跟八两一样在寻找同类呢? 此刻的鲍伊德用锐利的眼光盯着人面看。 那只是又多一项证明乐园的技术只会产生出怪物这个事实而已。 现今社会的确很可能会那样解读,但它总有一天会变成普通技术。 人面平心静气地回答: 不过根据我看过她的档案所做的判断,那档案对你没什么用处。 那将成为那名少女『褴用scramble-09的证据。 没用的,就算是法律都很难从她的档案判断她滥用什么。 什么? 因为她会成长,现在的档案不过是用来比较检讨的材料而已,她实际上是个天才。 天才?你是指战斗吗? 是她把自己融入空间的技术,针对这个特点。我暂时命名为『自我意识稀薄化。 稀薄化? 她的意识领域测验出现了类似存在于变型意识状态的脑波之波形。恐怕是她为了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人生保持正常精神而自行编造出来自我防卫的感觉之扩散与消失』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如你所知道的,移植代谢性金属纤维的人类会对自己有别于过去的特异感觉不知所措而导致阶神崩溃。这跟人类拥有蝙蝠般的听觉之后。脑部却无法善加利用而感到不知所措的情况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能够运用自如那种技术? 她的意识领域值已经超越80%。 鲍伊德沉默不语,对这个男人来说,他很难得会被对方说的话吓到。 她整个皮肤组织散布着纤维,而纤维受到她无意识的刺激,进而展开自律性的成长,像移植到你手掌的纤维不是还成长到你手背吗?只要朝那个方向思考.相信你就能明白她具备了何种程度的特异功能。 已经覆盖整个皮肤组织吗? 根本是完全同化,可能还会扩展到口腔内部、眼皮后侧及部份内脏。 怎么可能? 鲍伊德的声调有些提高,可见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 虽然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伊斯符博士技术的更新、乌夫库克的存在,进而到她的成长是这三种条件重迭之下所衍生的惊人事实。正因为如此,急需那份档案的我们才提出借实验室给伊斯特博士使用的条件。 赋予脑部空间认识电子性的干扰能力,照理说是极为单纯的辅助机能。 但是在一群拿着画笔的人当中,有人能画出很有艺术性的作品,但也有人毫无绘画的感性,道理是一样的。她的电子搅拌之所以特异,就在于她惊人的集中力与意识的狭窄,以及扩散的感觉.就理论上来说,人脑会根据自我暗示来自由操作感觉:譬如说想感受熟的时候就感受到热,想感受冷的时候就感受到冷,不想感受到任何感觉的时候就毫无感觉,甚至还能实际影响到肉体内部,透过潜意识下的训练,能在瞬间了解环境的所有变化并将它意识化,进而彻底掌握。 理论与实际并不一样,普通人是不可能操作感觉的。 这时候人面笑了起来。 产生疑似重力的技术正当初也不过是用来辅助高处的移动.如今它能够让人在墙壁及天花板自由行走,不也是你促成的吗?我之所以说她的档案对你没有意义,是因为它不具万用性,也无法推测其往后的成长。 但是它应该是器质性的档案吧! 连那点也是未知数。 有使用fes吗? 人面笃定地点点头说: 机能性电疗法(fes)是可以应用在全身,那本来是针对四肢麻痹患者,将其神经讯号电子程序化之后,使其手脚回复运动的方法 那为什么会是未知数呢? 她皮肤组织的系统已经持续跟小脑的器质同化,不如说是皮肤组织透过影响面操作脑 皮肤操作脑部?这怎么可能? 人类的整个肉体是属于同一套系统,露恩芭洛特已经可以说是金属纤维与人体合成的生物,纤维让系统自律性地发展,随着小脑的空间感觉再自动衍生出数亿种的电位模式,然后对筋肉及所有内脏器官进行最适当的剠激。也就是皮肤操纵脑部让身体做动作,过去从来就没有过像这样让人体动作的形式。 为什么我的纤维没有变成那样? 我只能说是她个人的特异性,伊斯特博士事前曾把某种程度战斗行动的模式程序化为金属纤维,但进展一直处于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初期模式.可见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能够那么做,这就跟只有你能够把疑似重力发挥到那种程度的道理是一样的。 那该如何因应呢? 因应 人面点了点头,仿佛在说由她去吧。 我们是『乐园的居民,跟战后把武器及其相关技术全视为邪恶的卫道人士并不一样,我们并没有把她当成威胁。或者你把她这种存在现为敌人.当做是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鲍伊德露出自己还想找出那个答案的表情。 对你来说,斗争与杀戮是什么?是目的?手段?鲍伊德 打从他来到这里,人面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鲍伊德没有回答。 杀意成就你的目的是吗?曾是军人的你为了拥有适应宇宙空间的强韧精神与肉体,不就曾经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乐园?然而带来的结果却是永无止尽的杀戮,你不觉得太悲哀了吗? 杀意对我来说既不是手段也个是目的,只是一种本能。而我会跟这个设施扯上关系的理由.无论在过去或现在都跟你无关,现在,有义务及权利提问的人不是你.是我。 鲍伊德用强硬的语气打断人面的话。 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乌夫库克他们想调查榭尔什么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法务局提出的 申请已经照览过了,乌夫库克与博上很有可能自行调查榭尔的事情。 很遗憾我无法告诉一个将杀害行为视为个人应有态度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提供你情报就等于帮助你杀人,等你内心拼命缩小的生命价值回复到一般常识的水平再来问吧! 这时候鲍伊德睑上的线条消失了。而他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因为失去线条的关系而释放出可怕的压迫戚。 一个曾在密室牺牲多条人命的人,想对我说明生命的价值? 不是生命的价值,是你本身的价值. 人面娓娓说道,鲍伊德探出身子说: 我知道乐园残害过多少生命,还知道除了我以外的其它军人跟这个设施有怎样的关系,最后又怎么死的, 你想说我们的目的是杀戮是吗?像强制收容所那样?真是啼笑皆非的解释,的确研究者之中是有人把实验对象当成物体看待,但他们也是人类,也会随时叮咛自己生命的价值,否则就无法忍受在这里的研究。 那是虚构的价值。 价值本来就是虚构的,难道世上真有叫做价值的物体吗? 我的心已经死在这个乐园,对任何生命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价值。 因为你已经拿掉对死亡的恐惧,也是军方跟你希望舍弃的感情,你独自采取了用来赋尹士兵不死之观念的数十种处理。 我连悲伤跟愤怒都遗忘了。 那是因为当时意识领域的检查还不万全。 就连睡眠这个动作也被夺走了. 无睡眠活动是用来强化士兵的最优先研究项目,过去为了熬过激烈的军事任务,必须让你们定期服用毒品。你还没来这设施以前,对毒品完全上瘾,我们也拯救了许多类似你这样的士兵。 救了我? 没错,至今我仍抱持一样的想法,我很乐意接纳背负人类业障的人。 教授你想再教我生命有没有价值这件事是吗? 鲍伊德的嘴巴发出低沉的声音。 生命有没有价值? 人面摇着头露出沉稳的微笑说: 那是颠倒真理的愚蠢问题,价值并不在于有或没有,它是一种观念,是要靠创造的.如果人类个努力创造生命的僚值,最后就会同归成动物,所谓的社会就是创造价值以价值为中心发挥机能,这是人类特有的系统。 露出阴沉眼神的鲍伊德一语不发,人面静静地说: 多数的观察证明同族之间会互相残杀,并不是人类固有的行为,反而是动物共通的行为.动物经常保持为了杀戮而杀戮的冲动,因为那是牠们永远存在的系统,牠们的系统非常单纯,就跟人类社会一样。 你在暗指我是动物吗? 当然人类都算是动物,但现在的你却是一只失去价值观,只靠特定本能弥补价值观的动物。动物之间的互相残杀』、迫害』、排挤同伴、自杀、弒亲『弒子、弒手足等异常行为,其实仔细思考后就会发现,那全都来自于本能这套系统。动物从环境中学习,然后由父母传授给子女,就算学习的成果确实传授给后代。但是环境的变化导致学习产生矛盾的话.动物就会根据生存的系统而采取异常的行为.像杀害同类也是基于那样的原因而产生的行为。 你说我拿枪射击是异常行为? 人面突然露出温柔的友情并瞇着眼睛反问: 只要有人说你异常,你就会直接想拿枪对吧? 鲍伊德并没有回答,人面继续微笑着说: 说到异常行为譬如说,对同族的虐待。部分动物基于各种原因而产生杀害比自己弱小的存在.像是把自己的孩子折磨到死,其中还有不断性侵害孩童或吃掉小孩的案例,其它动物之间的集体自杀,互相残杀、弒亲等不胜枚举的例子。 人面始终保持淡淡的语气.鲍伊德静静地站在原地聆听,脸上的表情则逐渐消失。 像是指定保护的热带大草原里,过度繁殖的草食动物有时候也会做出挑衅的行为,也就是说牠们会故意成群结队地走过肉食动物面前,让肉食动物追捕牠们:不一会儿就会有同伴脱队成为牺牲品,剩下的幸存者便住一旁观看同伴被四分五裂的情景,后来检验出草食动物的脑部在当时明显出现兴奋与快感的脑波。 人面似乎是一一检索过储存在自己脑里的档案,再挑出适当的情报述说。 那么构成低等社会的昆虫呢?就算是蜜蜂群里也绝对会以一定啊比例划分出什么都不用做的个体,它们没有事情可做,只是不被其它伙伴重视,然后慢慢死去。虽然有人说那是问题发生时而产生的动摇,伹老实说却是利用排挤同伴的方式来消除压力的一种娱乐哟!至于人类所谓的特异行为譬如说战争呢?那算是你过去的职业。 鲍伊德什么话出没有说,继续用阴沉的眼光盯着人面看。 你是不是认为只有人类才会战争?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群居动物都会战争。从昆虫到草食性动物,所有的动物都会战争,即使是蚂蚁也会攻击其它种族的蚂蚁窝,抢夺对方的粮食。它们甚至会占祯对方的领上,逮捕幸存的蚂蚁,把它们当奴隶使唤,其实这种行为是很动物性的冲动。这样你应该明白人类也无法逃脱动物的本能吧?那么,动物跟人类有什么不同呢? 人面停顿一卜,然后说: 在于创造价值。 动物会不断进行捕食以外的各种杀害行为,而人类是经过长时间的历练才对生命与死亡创造出价值这个观念,并不是生命具有偿值.人类创造价值这个观念之后,再以各种形式套用在生命上.因此人类初次对本能的完全控制产生抗衡.创造具有压倒性的强韧与复杂性的社会,进而得以凌驾其它生物并进入地球上所有领土。 人面住这时候张开眼睛,歪着头说: 那么人类的定义是什么呢?那就在于是否理解价值这种观念,幼儿还无法透彻理解价值这种观念.因此还很具有动物性。经由学习价值、创造自我价值的方法,以及肯定或提高事物的价值、他人的价值,才能够以人类的身分加入社会。不过另一方面也是有非常动物性的人类。在价值观念不甚发达的时候组织社会系统。 他戏谑似地笑了起来,但是鲍伊德并没有任何反应。 乌夫库克就知道什么是价值。 人面温柔地瞇起眼睛,用刺激鲍伊德的语气说: 刚开始只是因为老鼠的新陈代谢系统非常适合生体构造,才碰巧选上『那只老鼠。但是老鼠因为智能的扩大而得到人格,它理解价值这种观念,也从一只动物转变名为乌夫库克的存在,乌夫库克不仅建立自我价值,还肯定他人的价值,因为它了解那正是人类能够扩大至今并建立社会的最大理由,克服过无数的危机人类的意志经常创新社会并促使它高度发展。鸟夫库克之所以会自我进化并涉入人类的社会病理,出是基于它个人的意志。 教授对鲍伊德投以真挚的眼神说: 反观你却是个耗损自我价值回归动物本能,总是死抓着人类社会不放的愚蠢男人,既然你只是追求杀害的行为,何不直接到指定保护的丛林区,那儿所有的动植物、鱼类到昆虫,甚至是细菌,随便你想杀什么都行,没必要刻意跟人类在一起。 鲍伊德头一次有响应,不过那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我是个军人,为了保护一方的生命而学习战术与另一方的生命战斗,是用来进行高度防卫与攻击的存在,而我至今仍在保护生命。 那是你最后的自尊吗?人类是矛盾的动物,有时会创造名为军队的系统进行杀戮,也不让自己遭到杀害,或者把它当成生产活动的一环进行略夺的行 为。我觉得你并不渴望保护的对象,反而需要攻击的对象,那才是你的自我价值吗? 住与世隔绝的场所建筑乐园的你,哪会明白社会的属性? 我就是明白才会在这里发展这个乐园,这就是我对自我价值的挑战。 我也经常挑战自我价值。 人面佩服似地张开眼睛。 是吗?那你的自我价值是什么? 人类为了守护一方的价值而让另一方的价值回归虚无,我则是用来创造更多虚无所制造出来的存在,既然创造价值的是人类,那么让那个价值回归虚无的也是人类。 人面轻轻叹了口气说: 这真是个有如无底洞的想法,算是你个人无力感的代价吗?因为你失去起伏的感情,反而让你对所有事物追求的是虚无感? 这个乐园是破坏人类的价值来发展至今的场所。至于玩弄虚无感这种事.应该是你们比较擅长吧? 价值会变迁,破坏它稳稳地进行至今,想必往后也会继续下去吧!但只要是以建设为目的,那么价值也是会从破坏衍生而出,绝不会是虚无。 把人类当成物体对待的设施还敢评论我? 那是因为我们的观测技术至今只运用在物质及心理现象的层级,就如同我们还只是笼中蛋一样地不够纯熟.因此我们才更加珍惜乌夫库克。那颗能够分辨灵魂的味道的金蛋. 人面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盯着鲍伊德看。 你不也是那样吗生锈的枪啊!乖乖承认自己是用罕见的意志力控制露骨的杀意吧!但如此一来,你不过是有着人类形体的武器而已,你要如何找回自己的灵魂呢? 鲍伊德静静地从位子上站起来. 我为了保护我委托人的诸多槽利而杀人,若非那样是下会开任何杀戒的。 人类是想成为上帝但遭受挫折的生物,你想藉由杀意找回神的万能感与失去的感情,但不管你因此得到什么,终究只是坠入绝望而已,历史上随便哪一个战士或猎人的谦虚度都远超过你。 鲍伊德把手伸进怀里,这次夹克下那个沉重金属物真的让他很住意。 士兵的自我价值经常在最前线遭到否决,虽然你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但是我不以为然,因为只有我的敌人才有资格肯定我的价值。 那是因为从你身上找出价值的人,也放弃了自己的价值。 人类打从心里就知道所有事物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然后鲍伊德把枪拔出来.巨大的枪口二话不说地对准眼前的人顿。 请回答我的问题,乌夫库克到底想调查榭尔什么事? 你的毒锈扩展得太严重,应该不需要我的答复吧!现在的你只是靠冷酷、生存本能与杀意运转的马达,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得到乌夫库克就能够代替自己的灵魂? 鲍伊德扣下了扳机,而且是接连不断,白色的桌子随着猛烈的枪声四分五裂的到处飞散,还有土块在空中大肆飞舞。 弥漫的火药味突然被风吹散.飘浮在半空中的鸟笼展开隐形的屏障.但这时候的教授仍旧用真挚的眼神看着鲍伊德。 别忘了,你弹开弹道的技术是在这里开发的。 鲍伊德又开枪了,子弹被弹开。把背后的树干轰得粉碎,破坏力道虽然出乎意料。却没有能力改变情势。 鲍伊德发出呻吟。教授则瞇起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开枪了. 这次鸟笼冒出些微火花,形成的磁场产生制衡,减低了子弹擦过的损伤。 不过+是最大的极限,鲍伊德依旧举着枪对准人面。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你的客户呢? 教授轻轻问道。 乌夫库克、伊斯特博士跟露恩芭洛特想要什么,那与我们无关,毕竟那是你们的事件,但是你的客户为什么不对你公开情报呢? 鲍伊德的枪口指着教授并盯着他看,但是他并没有扣下扳机。 你连信赖这种感情都舍弃了,你觉得乌夫库克会回到你身边吗? 教授说道,而且声音听起来非常悲伤。 《该如何形容这个?》 在水中目瞪口呆的半斤。 《没错是暴风雨,虽然我没亲眼看过,不过这简直就是暴风雨。》 看到在眼前的芭洛特周围飞来飞去的情报旋涡,不禁发出惊愕的叫声。 《我找到程序的痕迹》 芭洛特像个旁观者在水中慢慢游动四肢说道。 结果话才刚说完,芭洛特所说的情报缘乱流似地在水中也就是在将电子情报化成语义的液体回路里剧烈飞舞。 脑这个名词的意思,是基于更多层意义的情报为根据,将焦点汇集在榭尔这个人物之后。再对所柯相关情报进行取舍及选择. 现在的芭洛特几乎是处于用心想象的状态,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化为影像.接着就会透过她全身的人造皮肤化为电子讯号,然后以猛烈的气势揽拌情报旋涡。 《确实有有复制的痕迹》 慢慢有气泡从她嘴巴的呼吸器浮上来。 《十八年份的记忆已经被记录化》 她半闭着眼睛从水中仰望头顶的光芒。然后瞇得更细。 《而艮是连系的》 芭洛特喃喃说的那些话让半斤讶异地发出细微的鸣叫声。 《真了不起》 剎那间所有的情报在。瞬间整理完毕,归纳出确实的事实。 《我利用移动记录媒髓所用的专用程序解析过榭尔脑内的意识领域记忆,那道程序有执行过的迹象,只选择以榭尔塞普提诺斯的五感为基础的事实过程之记忆特征.避开想象与愿望的混乱记忆,当这一切被记录化的同时,脑内的记忆特微就会崩解其形态而消失。》 不管是芭洛特的呢喃或是独自阐述的情报,都已经到了无法掌握的状态。 《还按照时间排序制作主要用来保存十八年份视听觉记忆的专用记录媒体用住那项制作的特殊金属加工技术只能在特定的场所使用,根据那项金属加工技术的使用痕迹。锁定了特定管道。》 《我知道了就是保存了大约十八年的大脑的罐子是吗?》 半斤对处于疑似梦游状态的芭洛特低声说道。 《那个罐子所在的地方是》 《因为洗钱经费明细的窜改痕迹可能被模式化,会被归类为榭尔个人的资产与隐形资产.因此只要有女孩死掉,钱就会卷进未知的旋涡里》 芭洛特说着说着,内心深处感到一阵凉意,仿佛吞进一把又冰又冷的刀子似的。她的脉搏虽然稳定.伹心慢慢变得尖锐敏感。 《为什蛮是我?》 正当她这么询问的时候,令人头晕目眩的情报旋涡有了些许变化。 《是吗?》 芭洛特静静地凝视光之旋涡,她把内心原本萌发的杀意抛到一边,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停止研磨心刀的手。慢慢吐着气说: 《所有的答案部在谢尔记忆里》 那是芭洛特得到的答案。 《记忆代替需要设备也需要钱,钱的流向、程序的使用痕迹,榭谢的行动,特殊记录媒体的制作、支付给少部分人的报酬、当时的女孩们》 不久芭洛特用皮肤感觉到那些情报慢慢拟出了结论,透过各个角度的解析,她明白一切慢慢归纳成同样的结论。 芭洛特缓缓张开她半闭的眼睛,望着摇晃的水面。 她感觉自己从梦里醒来后又踏进另一个梦境。 在那个梦里,她确实感应到齿轮配合时针的那一剎那。 《找到了吗?》 感到被她气势压倒的半斤 问道。 《嗯找到了。》 芭洛特静静把头转向半斤,然后告诉牠。 《找到蛋腐烂的内容物了.》 《鲍伊德先生?老大?铁面人先生?真是的,怎么一直联络不上啊?可恶!》 他用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透过头部内藏的通讯器所发出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无奈地空中散去。 半熟确认自己进入这栋巨型建筑物已有一个多小时,这期间他轻而易举就入侵建筑物后方的警卫室,用二十万美元的奶油刀的高磁压刀杀害三名警卫。他把三人份的肉体肢解后塞进置物柜,还把其中一名身材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所穿的制服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半熟住那个房间得到所能收集的情报,譬如这栋建筑物的平面图、管线分布状况、电子系统等等,他透过警卫室的回路把大致的构造直接复制到缁内的硬盘。这过程花了他几分钟的时间。 当那项作业完成后,便拿警卫的帽子遮住他那不像警卫反而像患者之一的秃头,然后走出警卫室。 他来到警卫巡逻的路线,并设法联络把自己丢进这里的新老大,但还是联络不上.看来建筑物的墙壁构造具有阻挡电波的功用,虽然透过警卫室得到的平面图知道有个唯一能接收到电波的地方,不过目前电波似乎也被什么阻断了。 半熟用右手随意抓着刀在走廊到处乱晃,左右两侧并排了几扇门,有时出现宽敞的大厅或是密闭的玻璃平台,伹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就算有也是全身连接着机器的老人们或类似研究员的人聚住一起讨论,根本没看到跟他要找的少女有关的人。 他脑内的硬盘不断进行各种搜寻,终于找到搜寻的项目。 露恩芭洛特。 半熟低声说道。因为他破解了只用简单的密码防堵的来访记录,他扬起嘴角微笑,而且还是异常的高,墨镜后闪烁着红光,半熟随即移动到那个搜寻项目所显示的区域。 到达那里后,只见厚重的大门封住了入口,半熟取出破锁卡并随手插进门缝,然后把他红色的机器眼睛对着网膜辨识器发出假造的投影。接着从门袋拿出人类的指头放在左手并紧紧握着,摆在遗传基因辨识器上。不久前他被炸飞的左手。现在是用电子义肢代替,他的钢铁手指把刚才被杀的警卫的手砍下来的指头捏碎,就像捏碎水果一样,鲜血被挤出来后便轻易通过辨识系统。 小猫咪!我来了! 半熟用高亢的声音笑着,大斗发出沉重的声音打开,他往里面踏进一步。 哇塞! 他开心地环视一下内部,在这个有茂盛的青青树木、灿烂的阳光与凉风吹过的地方。半熟一只手握着凶暴的刀,仿佛跳华尔兹似地转着圆圈并发出笑声。 真强烈!这的确是乐园.是最棒的海滩,那我就能在这么棒的场所跟小猫咪玩个痛快! 他就这样左右摇摆并拼命挥刀,只见花草在一瞬间被烧断,树枝也沙沙地落下。闪耀的银光几乎让人的眼皮睁不开,他瞪大的眼睛却发出灿烂的红光。 忽然间.他停下疯狂的举动,因为他看到了人影,半熟咻地把姿势放低,绕进树林静悄悄地朝人影的方向走去。 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鼻子哼哼地发出声音的自言自语。 眼前的人动也不动,有些坐在轮椅上。有些躺在草地.每个人都目光沉稳地望着半空中,感觉好像有许多动也不动的娃娃被敌置在森林里。 半熟观察他们好一阵子后便从草丛现身,脚步紊乱地往前走,彷佛刻意要让他们看见,但都没有人去注意他那双发着红光的眼睛跟手上的刀子。 不久他站在某个坐在轮椅上皮肤异常白皙的女性旁边。他一直盯着她看.甚至蹲下来嗅她的味道,还轻轻地在她耳边吹气,女性动也没动。他再用握刀的手抚摸女性的头,拨弄她的头发享受那个触感,然后发现女性的头部到处都是手术过的痕迹.他把握刀的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女性。 然后退了一步的距离,用力把轮椅踢开。 嘿.混帐女人!怎么了妳,看我这边啊! 他一面喊一面踢好几下。 轮椅嘎哩嘎畦地摇晃并吸收冲击,还伸出附有避震效果的臂状物支撑,防止妇女从上面摔下来。这时候半熟嘻嘻地笑着说: 这真的会让人上瘾,想不到活生生的人偶这么讨人厌。 他露出狰拧的笑容环顾四周,不管吵得多大声,所有穿着蓝白色病患袍的人都在原地吹着风,连根手指头也不动。 半熟把黏在刚刚踢走的女性脸上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拨回原位,然后抓起她放在轮椅旁边的手细细端详,含住又舔拭她的手指头.接着把女性的左手固定在轮椅的扶手上,用刀把她的手臂砍断。 剎那间,女性的身体整个僵硬。 伤口还冒出测鼻的烧焦味。但没有出血.半熟拾起砍断的乒臂。露出满意的笑容后再小心翼翼地把那手臂摆在女性的膝盖上,然后又把女性的另一只手固定在扶手,把刀抵在小指上。 只见小指像切菜一样地落在地面,然后是中指、姆指,他小心地把指头砍断,似乎很高兴看到她那指头残缺不全的手,她的指头一根根落在轮椅旁边。就在这个时候,女性的眼眶湿了,泪水还顺着脸颊滑落,发现到这个情形的半熟则是把嘴巴凑近伸出舌头舔她的眼泪。 就在半熟谨慎切下最后一根指头的同时.他笑着说: 这真赞!可以在这里挑选适合我的指头,其实也不赖!接下来就是那只小猫咪了!想不到这里有一大堆宝藏。真是太棒!太棒了! 就住这个时候。 《你在做什么?》 忽然间有声音在半熟的脑里响起。 喔喔! 半熟跳了起来,因为过度惊吓而跳到半空中.不过一着地就往丛林里跑.他背对着树荫到处乱窜。然后警觉地环顾四周。呼吸紊乱的他剎那间露出恐惧的表情。 这时候又有接连不断的干扰波袭击半熟。 《你是刚刚存取工洛特的档案那个人?不过很遗憾,露恩芭洛特的主要档案若没有得到教授的允许》 你足谁?躲在什么地方!你这个混帐黑客!王八蛋黑客!可恶,竟然杀光我的伙伴!竞然把我的伙伴全杀光! 半熟放声大叫,他握着刀从树荫跳出来并环视左右。 《我在这里,你还真敢说,不过我倒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大声嚷嚷的人呢!》 这时候半熟停止大叫,因为有一名青年沉稳地从树林走出来,半熟确认自己被对方看见,便还是毫无戒备地走近。 《我叫八两,你是谁?》 半熟走到双方距离很近的时候才停下来。 你说我吗?我是谁?原来如此? 他摘下墨镜后直望着青年看,他那发出红光的眼睛还瞪得圆圆的。 是你杀了我的伙伴、我们集团,是你干的。 八两歪着头,用很感兴趣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的脑部也有硬盘》 不要在我脑子里说话! 八两看到半热用左手把墨镜捏碎,他眉头皱了起来,伹是他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只是歪头笑着看半熟凶暴的模样。 《我只是》 你到底想仿什么?我的内心受到了伤害,我已经受到了伤害!都是你这个混帐黑客害 的,你要如何抚慰我这颗受伤害的心。 越说越激动的半熟又走近一步,八两则稍微往后退。 《看来我们是无法沟通,真无趣,想不到外来的人类跟有错乱倾向的实验对象一样。》 滚出我的脑袋! 半熟歇斯底里地大叫,他右手的刀刃所反射的光芒刺激着八两的眼睛,八两惊讶地闭上眼睛,就在那一瞬间,半熟走过来并用左手抓住八两的手,他金属手臂的触感冷得让八两起鸡皮疙瘩。 他连忙想把手抽离,但是却挣脱不了。 我会疼你的,好好疼你,过来我这边,快过来。 《针对粗暴的访客,上级可是准许我进行好几种处理哟!》 八两彬彬有礼地告知他。 半热变得面无表情,全身还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他的压迫感在下一秒化为物理性的冲击。 只见他握刀的拳头往八两的脸打下去。同时还发出咕咻的声音。八两的鼻子被打烂.冒出大量的鲜血,他没有哀叫,只是低着头,甚至没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护着睑部。 一语不发的半熟再次挥拳,八两的嘴唇、眼皮、耳朵部被打裂。 这时候八两一大半的睑都肿起来而且还鲜血淋漓。 看我怎么好好疼你,臭小鬼,我会好好疼你的。 半熟用他长长的舌头舔掉八两沾在他手背上的血,这时候 《在保全机能达到紧急等级以前我会忍耐的。》 八两抬起被殴打的脸告知他,而且脸上露出无关痛痒的冷静表情。 充满讶异与愤怒的半熟呆呆地站在原地. 《本来想说尝尝看许久没体验过的疼痛感,结果我还是很讨厌这个感觉,我会立刻干扰自己的身体把疼痛消除的。》 半熟发出尖锐的叫声再次挥拳攻向八两被他紧握的手臂。 好可爱的指头.真美,这味道真不错,是珍藏许久的血腥味呢! 个熟用凄惨的表情笑着,不仅继续痛殴八两甚至还挥刀砍去. 八两瞬间得到自由,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想找出自己的身体怎么突然被眼前的男人分离的理由,然后盯着他看。 他披半熟抓住的右手已经从手肘的部分被砍掉,现在反而看到原本还在的手落在半熟的手上。 被烧断的伤口并没有出血.忽然八两的喉咙上下震动得很厉害。 他的嘴巴发出声音,八两自己似乎被那件事吓到而瞪大眼睛。 半熟再次走近,他笑嘻嘻亲吻被砍断的手臂后就把它丢到一旁,跟着挥舞手上的刀,八两虽然反射性地保护左手腕,但是却像蜡烛被轻易砍断在空中飞舞。 八两咻咻地大口吸气,还一面往后退。 你这样已经变成我最爱的身体了呢! 半熟露出牙幽笑着。 啊、啊 八两的嘴巴开始一张一合地用力喘气。 声音呼吸好久没这样了 他看着半熟却笑了起来,现在他的脸已经被打肿流着血,两只手也都被砍断。 这样的状态下,他还能用纯真的表情笑,反倒是半熟突然收起笑容。 怎么了你 彷佛感受到什么恐惧的他,不知不觉地伫立不动。 《保全机能已经启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脑里又有声音响起,不禁让半熟吓了一跳。 一下子有好几条黑影在半熟的周遭窜走,他连忙拿着刀摆起架势备战,就在看清那些大黑影的时候,他的眼尾往上吊。 好几条巨大的鱼影在他周围回旋,半熟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上空,随即又发出像窒息的声音般,他的眼睛死盯着好几只在空中四处游动的巨型鲨鱼。 《大家过来!》 八两把被砍断手腕的手举向天空,然后呼唤。 《既然保全机能已获准启动。那把这个人吃了也没关系哟!》 眼皮被打肿的八两依然天真无邪地看着半熟。 你想做什么 半熟目瞪口呆地说,他话才刚说完,一只在空中飞舞的鲨鱼就飞下来.而且是用难以置信的速度突然下滑,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 张得大大的下巴里面是血红色的口腔,上面还长了好几层满满的细齿,在一瞬间占满半熟的视野. 半熟的嘴巴进出惨叫声,那是使尽吃奶力气的悲鸣,他反射性想保护头部的左于臂被鲨鱼紧咬着不放,下一秒钟就看到他的身体已经被举到空中。 啊呀! 半熟发出悲惨的尖叫。被咬住的左臂筋肉因为他的体重拉扯而发出声音整个撕裂,让他痛到不行,于是他下管三七二十一地拼命挥刀,在空中发出剧烈的声音,但高磁压的刀尖却构不到鲨鱼的身体,只是在半空中冒出火花. 咿好痛!咿!咿! 这时又来一只鲨鱼咬住他挥舞刀子的手臂,现在半熟的身体整个呈大字形,然后半疯狂的在空中昼着大圈圈地甩来甩去,简直就像任人宰割的娃娃。 他在半空中挥动的双脚,又被其它鲨鱼从左右两侧咬住,于是他的四肢就在字型的状态下被拉断。他的肉像破裂衣物般冒出伤口,最后发出声音整个裂开,接着鲜血四处喷溅.白骨整个露出来。 半熟发出尖锐的叫声。四肢被咬碎的痛楚让他的肺跟喉咙自然发出声音.甚至还失禁.微暖的液体从他胯下流出来,半熟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面临到更可怕的恐惧。 好几只鲨鱼用鼻尖在他的两腿闲嗅来嗅去,似乎是对尿味充满兴趣,不一会儿,一只鲨鱼咬住他的胯下,半熟用力发出了自暴自弃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暗号似地.好几只贪婪的鲨鱼从前后一起朝他的胯下咬。 周遭就只听到半熟那言语无法形容的惨叫声。 天哪!真可怜.好粗暴的访客哦!八两。 人面眼神空洞地说道。 立刻去救护室做处理吧,手臂应该两三天就会恢复。对,你真乖。记得确认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我这边不会有问题的。 然后又把眼睛的焦点放在眼前的鲍伊德。 另一方面,鲍伊德就算从人面虚无缥缈的言词中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枪口依旧对着他。眼神逻是那么阴沉,像是在比赛枪口跟眼神哪个比较空洞。 人面一直观察他的举动,最后深深叹了口气说: 其实暴力的形态也分好几种 就在这个时候,凄厉的叫声划破他们所处的白桦森林的寂静。 首先听到的是惨叫声,接着有一道锐利的银光降下来,原以为团团转画着圆圈的银光会落下来。却被人面与鲍伊德中间压迫的疑似重力波弹开,然后插在附近的树干上。 鲍伊德稍微往那个方向看了一下,是一把刀,是半熟平常使用的刀。如今刀身出现龟裂的裂痕,冒出高磁压的火花。 惨叫声越来越接近,彷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向人面及鲍伊德头顶洒下来。 是红色的水滴. 那些水滴一淌滴地,不一会儿两人的四周像遭到红色骤雨袭击似的.带着鲜血与肉块的雨从天而降。 惨叫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他们头上响着,白桦树的白色树皮也流了好几道红线。形状不一的肉块、破撕裂而四处飞敌的碎片。随着无数红色水滴散落任树枝.或垂吊着或滴到地上。 四周缀满了鲜艳的白色与红色.还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但是只有鲍伊德舆人面周围并没有受到红雨的影响,在透明圆球状的墙壁把血与肉弹开的另一头还看得到几道撕裂那红与白之景象的巨大鱼形。 牠们是保护这乐园的智天使们,而且非常听八两的话。 人面瞇着眼睛望着那群在空中飞舞的鲨鱼。 牠们用跟你不一样的形式活用产生疑似重力的装置,牠们游的 是磁界之海.而那片海将让你身上所有武力无效化。 人面的语气相当坚定. 牠们并不会袭击我们,因为有程序让牠们的感觉范围会锁住特定对象,至于牠们掌握的可能对象,只限于我们判定为外敌的人。 如今那名被判定为外敌者的惨叫声正显示无与伦比的恐惧与威胁,惨叫声突然变细长又高亢,偶尔还变成在呼叫鲍伊德,声音极尽哀凄,那是遭遇残酷死亡的人发出的凄厉叫声,听到的人想必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但鲍伊德并没有抬头看,只是凝视人面的表情,仿佛在等待他那边有什么可乘之机. 人面再次叹息并摇着头说: 话说回来,你对鲨鱼攻击人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委婉地询问攻击姿势丝毫不动摇的鲍伊德。 譬如说在和平的海水浴场?或者以海浪著名的海滩?你觉得牠们为什么会突然对人类张开利牙? 鲍伊德没有回答。 长久以来这一直是个谜,牠们并非肚子饿。也没有领域被入侵就发怒的习性。当然啦!有时候因为肚子饿而攻击人类的情况也曾发生,但是,那种案例才占整体不到几个百分点,如果只靠因为空腹跟愤怒而猎食不知名的东西,这样牠们是无法生存的,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对鲨鱼而言,人类是那么容易捕获的饵食吗?跟其它可以当做食物的鱼类比起来,人类可是有好几倍的体积耶? 头顶上的惨叫声越来越细微,红雨的声奋也变小。人面像在解惑似地告诉他: 长久以来,一直存住着鲨鱼没有攻击人类之必然性的疑问但是。答案很简单。而且简单到大家都猜不到。 头顶上的惨叫声停止了,中熟似乎已经死了,人面一面抬头看着那群吞贪已经不成人形的骨头与肉块的鲨鱼.一面这么说: 牠们之所以攻击人类,纯粹是基于好奇心。 把牠们张牙舞爪的攻击行为套在人类身上的话,就跟窥伺或用手触摸对方的道理是一样的。牠们与生俱来的器官,不过是牙齿、味觉与嗅觉。牠们只是想『了解漂浮在海边的东西是什么,然后体会一下而已。平常为了几公里远的一滴血腥味而现身的鲨鱼.可是会为了尝试现在嗅到东西的欲望而勇往直前哟! 他又用严肃的眼光看着鲍伊德说: 让我告诉你暴力的本质是什么吧?鲍伊德。那就是好奇心,那才是大部分的暴力行为的隐性目的,因为想了解对方,就使用自己的力量去体会能够体会的所有事物。就算那是胜利感、义务戚、无力感的代价、实现自我的手段,亦或是病态的性情而衍生出来的行为,也不会改变其本质的。 他讲这些话似乎是代替鲍伊德本人解释举枪的理由。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好奇心还具暴力的事物。而且在无与伦比的好奇心驱使下,人类与动物才得以生存,而了解并熬过这个本质的,才算得上是人类。 说这些话的人面盯着鲍伊德看。 鲍伊德呀!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好奇心你对本身力量的兴趣,在自己的人生将何去何从吗? 我现任只对自己创造的虚无感兴趣. 鲍伊德用他沉重的声音挤出这句话。 他慢慢放下手上的枪,包围在鲍伊德肉体四周的高磁压防护罩也同时慢慢消失。 我感觉到有人在这设施内进行高度的电子干扰 说完就把他握枪那只手的掌心举向天空。 人面也察觉到移植在他手掌的代谢性金属纤维受到其它地方行使的电子搅拌的影响. 我要搜查使用电子干扰的人,就法律上来说,妨害行为将被处以罚则。 犯罪与惩罚并不绝对相等哟! 人面像在嘲弄鲍伊德地说道. 如果这时候动的话.智天使(cherubin)将会降下乐园的惩罚在你身上。 那就试试看啊! 鲍伊德转身往回走。 很快的,一只住空中飞舞的鲨鱼对准备离开的鲍伊德起了反应,鲍伊德并没有把从头顶跃来龇牙咧嘴的鲨鱼放在眼里。 一眨眼,激烈的火花四处飞散,包覆鲍伊德身体的疑似重力防护罩把凶狠的鲨鱼完全挡住,不过鲨鱼也展开疑似重力防护罩。一步步地接近鲍伊德的头顶。 我针对磁场发生装置的意识领域已经超过95%。 鲍伊德看着人面说道,人面张开眼睛说: 过去的你在这乐园的时候.连60%都不到呢!看来在社会病态争斗下生存的你,已经让体内的组织肉体化到这种程度了 现在的我不再是你的产物,而是被乐园放逐的怪物。 他边说边把手上的枪对准头顶上的鲨鱼.鲨鱼正用牠的牙齿卡滋卡滋地咬鲍伊德周围的防护罩。不应该说是鲍伊德展开的防护罩反而不允许鲨鱼闭上嘴巴,鲍伊德握枪的手很快就把枪塞进鲨鱼的嘴巴里。 枪口放出火花舆爆炸声,一下子就突破鲨鱼展开的重力防护罩,一颗子弹的威力与疑似重力的爆风从内侧撕裂鲨鱼的身体,就像破掉的巨大汽球.碎片四处飞敌. 可见那子弹的火药量已经具备小型战车炮的破坏力,如果让芭洛符射击的话.可能会因为子弹发射的冲击力而攫断手腕。 由此可见,鲍伊德不光足靠手腕的筋力,还靠他的重力来支撑枪身,才能够使用这种具有极致破坏力的手枪。 在空中游动的鲨鱼群提高警觉地在他头上快速来回,牠们露出尖锐的利齿,整个大气弥漫着贪婪的杀意与怒气。 鲨鱼说希望有一天能让你在空中飞翔。 鲍伊德用阴沉的眼神看着鲨鱼群说道。 对鲨鱼来说,无论是水中或空中。只要是在三次元空间移动,对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就像你不论身在何处都能把那儿当成战场的道理是一样的。 这时候从头顶降下柔柔的细雨,这次并不是红雨,而是用来冲洗血迹的洗净装置在运转, 有几道巨大的鱼影在雨中窜动,以惊人的速度从鲍伊德的头上、背后、旁边、正面用利齿与重力撞击。 这时候鲍伊德行动了,把枪对准前方迈出脚步,接下来发出的与其说是枪声。不如说是爆炸声。只见正面袭来的鲨鱼,头部被轰得粉碎,接着撞上鲍伊德背后的白桦木,充满阿摩尼亚昧的内脏则四处飞散。 鲨鱼一只只被鲍伊德的子弹粉碎,或是被他手臂释放的重力铁锤敲击,那些巨大的躯体被打到地面之后就不再动弹。 到处弥漫着刺眼的鲨鱼血与呛鼻的阿摩尼亚味,四周的草木也染上比刚才更红更鲜艳的死亡色彩。鲍伊德迅速地左右闪躲,然后依照攻击他的顺序把一只只鲨鱼准确击溃。 过没多久,将近十只的鲨鱼被轰下来堆积在地面,剩下的十几只则不知所措地在鲍伊德头上飞舞。 至于鲍伊德则是不发一语地站在鲨鱼的血海里瞪着人面看。 他的身体没有沾到一丝血迹,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已经不想再跟人面谈了。 人面鸟笼周围的重力防护罩比鲨鱼的还来得厚,而鲍伊德现在只是住思考该如何破坏它。 你最后还是选择斗争吗?结果这个光是跟奥克托巴公司的战争,也是执行scramble-09的负责官为了追求各自的有用性而展开的战争就像是赋予禁止科学技术的法令一项新的根据。 人面对着鲍伊德手上的枪,动着下巴说: 那是过去乌夫库克变身的枪对吧?的确是只有破坏这特点的有用的枪,那是乌夫库克蜕去的空壳,如今它既是你灵魂的替代品,也是用来『代替』乌夫库克对吧? 鲍伊德微微张口 ,没有说任何话,语言彷佛鲍伊德创造的另一种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虚无。 你是一只嗜血的鲨鱼,一只追求高度杀害手段、好奇心旺盛的鲨鱼。 人面平静对沉默不语的鲍伊德说出最后一句话。 你走吧往伊甸园的东方去,想必你再也下会踏进除了荒野以外的地方。 鲍伊德照了他的话做。 4 《原来如此,保存了大约十八年的大脑的储酒库真是有一套。》 半斤自言自语地说道,牠抬头看着站在巨型终端机的泳池旁边的芭洛特。 《妳要走了吗?》 神情显得有些寂寞的牠仰起戴了银色墨镜的睑, 《嗯》 穿着病人袍的芭洛特蹲下来抚摸半斤的脸。 《我希望有机会能够再来这里游泳。》 《等有一天外面的世界跟这里的世界一样,我们就能自由自在的游泳了。》 芭洛特轻轻点头。 《等哪一天出现真正温柔的世界,我会来这里的。》 《妳是为了完成那个目标才到外面的世界对吧,希望妳周遭事物一切顺利,可是一旦离开这里,妳就是违反联邦法的嫌疑犯。妳不会后悔吗?》 《我一点也不后悔.我还很高兴自己那么做呢!》 《那就祝妳好运。》 芭洛特轻轻在半斤的额头吻了一下. 《谢谢你陪我游泳。》 这时候半斤发出细微又美丽的声音。 《快走吧.那个粗鲁的访客一直吵着要我们把妳交出去。) 《谢谢你。》 芭洛特立刻站起来,半斤接着对她说 《要跟岛夫库克好好相处哦!》 芭洛特在回以微笑后便光着脚丫离开。 水久一名像冷酷的杀意聚集而成啊男人出现在森林某个角落。 《大使离开了哟!》 半斤悠然自得地说道,它是干扰设置在泳池畔的广播用音箱. 你是半斤啊 鲍伊德话一说完就把枪口对着牠。 《身为生体构造的我可是被当成这通讯中枢的部分终端机、如果你杀了我,将会对这套系统造成极严重的损害,这套系统可是足以让联邦政府花下天价的预算制作出来的,难道你也想当违反联邦法的嫌犯?》 你在这里调查什么? 这时出现扳开击铁的声音,半斤则是笑到声音都变细。 《去问你的妥托人,还是说你的委托人什么事都不告诉你?》 剎那间枪口冒出火花,把音箱轰得粉碎。 《喂喂喂,干嘛不让我说话呢?》 从另一个音箱发出惊讶的声音, 《你想见的人早就不在这个设拖了,既然嫌疑犯不在,你的权限就跟普通人一样、待在这里叫是违法的。》 你嘴巴变厉害了,半斤 鲍伊德把枪口朝下。 迟早我会正式提出在法庭公开露恩芭洛特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事的情报。 《在那之前,那女孩早跟乌夫库克把事件解决了。》 我会把乌夫库克抢到手的。 《喔你们是三角开系吗?》 半斤讶异地回答。 鲍伊德已经把目光从半斤的身上移开,转而环顾四周,不久他正确嗅出芭洛特离开的方向.然后开始跨步走。 《当我收到你大肆杀死那些鲨鱼的情报,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你这把生锈的枪为了证明白己的『有用性还真拼呢!》 鲍伊德停了一下脚步,看着半斤,他什么也没说随即就从森林消失。半斤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地说: 《真可怕不晓得有没行帮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银色的蛋飘浮在设施屋顶。 博士的声纹与钥匙卡片让蛋裂开放出舷梯,气喘吁吁的芭洛特跑向正用车把大型容器搬进蛋里的博士那儿。 妳赤脚跑来啊。 博士惊讶地瞪大眼睛,芭洛特干扰浮游移动式住宅说:《我是起来的.》 要不要紧哪?要是脚底受伤,感染到破伤风的话 《放心,反正博士会帮我治疗。》 嗯 博士赞同地点头。然后略带迟疑地问: 结果呢 《我找到那男人过去隐蔽的地方。》 是吗 松了一口气的博士频频点头又担心地对芭洛特说: 我还是不能让妳违反联邦法,否则乌夫库克会生气的. 《我不过是让自己的立场变得跟你们一样,跟乌夫库克一样而已。》 芭洛特斩钉截铁地回答,还笑得格外开心。 这时突然有人对开心的芭洛特说话。 《妳要走啦?》 在非芭洛特的操纵下。立体声喇叭放出了声音,芭洛特回头一看,八两正孤伶伶地站在屋顶上,看到他被打睡的脸及缠在两只断臂的绷带,芭洛特跟博士感到一阵愕然. 《别担心,是我自己想尝尝许久没经历过的痛觉,结果却得意过头.而且为了要启动保全机能,也只能这么做,我马上会找人帮我治疗的.》 《对下起,都是我害的》 《没关系,这样我就能变成妳的朋友了。》 芭洛特感到有些感动。然后轻轻点头说: 《谢谢你我也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个朋友。》 八两笑咪咪地说: 《再见啰!芭洛特,虽然被禁止用书信或电子邮件跟妳联络,但是我期盼有机会能够再跟妳见面。》 不久蛋头憨弟向上飘浮,入口的壳壁也关了起来。 呆呆杵住屋顶凝视银蛋在虚空飘浮的八两背后出现了一名巨汉,芭洛特吓了一跳.博士也立刻发现到并感到震惊。 鲍伊德则拿起枪瞄准蛋头憨弟。 住手。你想违反联邦法吗 博士的声音被尖锐的枪声盖住,而鲍伊德开的那一枪打中慢慢关上的壳壁,正好是芭洛特所在的地方.子弹擦出剧烈的火花后就消失不见。 基本上壳壁还耐住体飞弹的直击,芭洛特早就知道子弹会被挡住,这点鲍伊德也知道。 他开枪了 博士目瞪口呆地喃喃说道,那是鲍伊德另一次的宣战。 如此一来,鲍伊德也跟芭洛特一样被钻定为违反联邦法的嫌疑犯。 鲍伊德没有再开枪,只是把枪口一直对着目标,彷佛用沉默的方式宣告抹杀芭洛特的性命才是解决事件的唯一之道。. 芭洛特也对着鲍伊德轻轻伸出左手手指,她伸出食指,翘起在姆指做出用枪回击的手势.出表示她再也不会毫无抵抗地坐以待毙。 没错,她也用沉默回应。 当壳壁紧紧闭上,也盖住了芭洛特的身影。 接着蛋头憨弟便加快速度飞到上空,鲍伊德用他冷酷无情的眼神仰望那飘浮在远处高空的银蛋. 《你在笑吗?鲍伊德》 八两在屋顶干扰音箱询问他。 什么? 《你在笑,那笑意仿佛交到了朋友。》 八两笑眯眯地告诉他。 鲍伊德不发一语地把抢收进怀里,转身准备离去,当他背对八两的时候,脸上已经毫无一丝表情。 《再见了,鲍伊德,欢迎你随时再来哟!》 八两略微寂寞地目送他离去。 5 博士搬进来的容器里,装满了蓝色液体,全身缠满管线的乌夫库克则是以折迭的模样沉睡着。 容器摆放在一楼的寝室里 chapter.3 回转rotor 芭洛特几乎快哭出来。所以没发现到乌夫库克已经醒来,容器也打开了。 那是因为博士像怒涛般地教她有关赌博的事。 他利用合法的在线赌场教芭洛特赌博的构造,以及各式各样的赌博。 在在线睹场的网页上还详细记载他们跟实际睹场里的游戏规则有哪些差异。加上有博士一起陪她赌,让她更容易了解.像是二十一点,百家乐、梭哈、highball跟lowball,以及hi-lowsplit和幸运轮、轮盘、吃角子老虎的构造与玩法,她大概都知道了。 到此为止都还ok,但博士的课程竟然从现在才要开始。 妳听好了。 博士在稿纸上沙沙地写方程式跟图表。 就像我刚刚说过的,有限的玩法全都可以用标准系统来表达的,让我们用标准系统算出总和为零的玩法,各闲家会选择什么样的战略才是合理。考虑过合理性的基准之后再来探索玩法的均衡解吧! 眉头紧缩的芭洛特拼命点头,博士好像在教她什么,应该是如何蠃钱的诀窍,只是她怎么样都听不懂.不过还是很努力在听。 我们用收益表来表达这个标准系统吧!从1到n的数字是你的战略记号,另一个就当做是我的战略记号。如此一来就能够明显看出收益额给双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而每个闲家也能确实获得最大的收益额。经过种种考虑之后,结果就会拟出最适合的战略,我们就把这一组称之为玩法的均衡解。 他边说边写一大堆的英文字母。而且是附带数字的英文字母。 如果有+或一的记号倒还ok。问题是接踵而来的各种记号,害她根本分不清那单纯只是英文字母,或者是另有其它意义的记号. 但是闲家之间如果可以互相帮忙的话,又会变成什么样呢?让我们看看下一个协力玩法,理论很简单哟!闲家从有限的纯粹战略里挑一个出来,再从游戏规则的适用与否来考虑扩大其它闲家之混合战略的合理性。 老实说芭洛特觉得博士讲的那些东西很可怕,不过她还是很努力听。 透过像这样在串联构造的手续,对任一个部分集合并假设那是串联,这样就能求出实际数据,也就是所谓的特性函数,换句话说.如果能赋予协肋者n的话。特性函数就会出现一个明确的意义。 芭洛特一面看着博士写的一大堆记号一面思考自己究竟能够记住多少,虽然她希望至少也要把最后的结论记起来,问题是现在连哪个部分是结论部搞不清楚了。 就在同一个时候,乌夫库克等待容器里的液体气化后就回复它平常长满金色体毛的老鼠模样。然后面露难色地走出容器。 它在床上把部分体毛翻过来再透过变形切断,顺便制造出它喜欢的长裤,接着慢慢朝有人说话的方向定去。 床上散放着写有数学公式的纸张,乌夫库克频频看过那些纸并直接走在上面,然后来到芭洛特与博士商议的现场。 乌夫库克像在闻什么烧焦味地哼着鼻子,然后哼地叹了口气,它从说话激动的博士下方走过去,跳到空荡荡的椅子上再跳到桌子上说: 你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灌输经济理论想做什么啊,博士? 乌夫库克说道,芭洛特与博士同时惊喜地抬起头. 像你这样用自己擅长的知识仗势欺人,让对方感到自卑,并不是一件好事吧?而且芭洛特妳干嘛一直忍气吞声呢?妳是想亲身体验囚犯的窘境吗? 它边大骂边坐在桌面散乱的稿纸上. 嗨,乌夫库克。你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乐园』的技术更新不少呢! 乌夫库克耸着肩说: 方便说明一下现状吗? 这时候开口说明的是博士。 当博士朗朗说明芭洛特在乐园获得的情报与后来导出来的结论。芭洛特则静静地闭上眼睛,她非常紧张,虽然乌夫库克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但是她一直无法面对它。 就算要再次检讨芭洛特成为触犯联邦法的嫌犯这件事但是除了用数学的概念教她赌博必胜法,应该还有更浅显易懂的方法吧?妳说对不对,芭洛特? 芭洛特慌得缩成一团。 乌夫库克跟博士都有点讶异地看着她。 芭洛特似乎想说些什么,虽然是不足为道的事,但她还是说不出口。 她只是盯着桌子看,仿佛想与世隔绝地缩着身子。 乌夫库克跟博士并没有责备她,也没有用粗暴的言词要她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或想说什么就尽管说。 对不起。 乌夫库克突然这么说。 想不到在妳做出如此重大决定的时候,我竟然处于沉睡状态。 芭洛特连忙摇头,为了让芭洛特安心,博士也亲切地询问乌夫库克。 你觉得怎么样,乌夫库克? 虽然无法进行冲击性的变身,不过要让赌博赢的话这点小忙倒是帮得上。 然后乌夫库克走到芭洛特面前张开双手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站在妳肩膀上。 芭洛特凝视着乌夫库克,看着看着她的视野整个模糊,豆大的泪珠个断滴下来。乌夫库克别轻轻触碰双手掩面哭泣的芭洛特的手臂。 我去泡咖啡。 博士适时的离开座位,芭洛特战战兢兢地把手张开伸向乌夫库克。 我可以碰你吗? 可以。 乌夫库克跳到芭洛特的掌心,芭洛特把乌夫库克捧到快接近脸颊的距离,冉让它站到自己的肩膀上。 就算只有现在也没关系,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可以。 对不起,乌夫库克。 我不会介意的。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芭洛特压抑混乱的感情,努力不让自己随便干扰乌夫库克. 博士回来后在桌上摆了装着咖啡的杯子,甚至有乌夫库克用的小杯子,博士跟乌夫库克都在等芭洛特的心情平静下来。 接着三个人又开始演练作战计划,而且决定好每个人负责的工作,以及届时要如何行动。 推测所有想象得到的状况之后。博士说要把它们归纳成统一的计划,之后芭洛特去做饭, 大家围着餐桌聊一些不足为道的话,逻有接下来该怎么做,以及解决完这个事件之后的事。 没有人敢说什么决定性的话,只是聊些毫无具体性,笼统又充满玩笑的事,只要大家的心是合而为一的,那就非常足够了。 吃完饭之后,博士拿着碗盘站起来说: 一切准备就绪啰! 乌夫库克露出酷酷的笑容说: 这个事件一定会赢的! 芭洛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个出口,只是一昧地点头。 当芭洛特窝进二楼单人房的被窝里, 需要我陪在身边直到妳睡着吗? 垂在灯架开关拉绳的乌夫库克说道。 不用了。 芭洛特摸着乌夫库克。 谢谢你。 她痛切地说道,这时候她发现那才是自己最想说的话。 乌夫库克拉动绳索把灯关起来,步出房间后把门带上。 这时候身在黑暗中的芭洛特稍微哭了一下。 她一面哭泣一面思考有关未来的事情,乌夫库克跟博士都把眼光往前看,他们朝不明确的价值与目标前进,设法获得具体的成果。 但是榭尔跟鲍伊德不同,她觉得他们一定会回头看。 他们会回头看她,与她早已死去的过去做面对面的接触,过去那个让他们为所欲为的尸体。 但是芭洛特心想,那也只限于尸体有被好好埋葬。 过去时常从坟墓底下凝视这边,只要梢有机会就会伸出腐烂的手,不晓得会把经过的人拉到什么地方去。 每当无法忍受过去一直从背后偷窥的压力,榭尔跟鲍伊德就会回过头来看她,然后被黑暗吞噬,那跟经常吞噬芭洛特的黑暗是一样的。 芭洛特思考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走出这颗银蛋的时候,自己能做些什么? 不久她停止流泪,然后沉沉睡去。 这么做妥当吗? 乌夫库克从椅子跳到桌子上说道。 什么啊?讲话没头没脑的。 开心地整合计划的博士满睑不解地停下手边的工作。 我们做的事迫使她做出重大的选择。 你是指她选择的计划?那可是以她自己的意识领域为基础而做的选择哦! 我不敢确定她潜在的复仇心没有影响到白己做的选择。 或许是,可是她现在并没有很执意报仇吧? 嗯我觉得她好像在考虑如何低调解决事件。 那不是很好吗?而且当初她若没有选择scramble-09而仰赖警备机构的话,现在铁定被大卸八块在市场扪卖呢! 市场? 这是来自警方的情报,有关鲍伊德雇用的那群杀手.他们在人体改造狂之间还小有名气,专门贩卖高档货的肢体器官。 这样 正因为如此,对方是她最想大卸八块的目标,我都这么认为了,想必她也这么认为。只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将对方人卸八块是我们的工作,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虽然我们的藏身处被毁掉这件事让人心很痛啦!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只要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事件,就能够让法务局支付补偿金纶我们。 这个嘛,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啦 我还觉得强化她的能力是正确的,因为果不其然,我们在警备机构发现到回路被刻意操控.大概是内部的人收了钱之后在回路动手脚,至于收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管对方是杀人魔或人体改造狂哟! 你的意思是对方有内应? 警方把这件事压住,因此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在公共机关协助黑客犯案的保释金是很高的,期待年终奖金的警方是会出动逮人的啦! 不过乌夫库克还是想不透地坐在桌子上。 你真的是个犹豫下决的家伙耶!你到底抱持什么想法嘛,乌夫库克? 什么东西什么想法? 就是她的事啊。 乌夫库克用它的小手抓着头说: 我希望她的负画意识能因为理性与上进心而得以克服,那才是她真正要面对的事件.至于我们就是为了要帮助她成长才保护她,替她争取法律上的所有权利,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想做的工作。 你当自己是社会义工啊?如果你讨厌战斗,何不换其它职业呢? 但是也有一味仰赖稳健的社会福利而在一瞬间失去生命的例子啊!法务局是错综复杂的方式,希望靠委任事件制度来寻求解决,而且为了保护生命受到无尽的暴力威胁,我才化身为抑止力,希望能够把我妥善加以利用,也因此有了scramble-09。 那么,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用威胁的理由逼她把我当武器使用,我 所以我们才决定接下来要攻击对方的不备之处.用最稳健的方法解决事件不是吗?这样又有什么问题? 博士你一点也不了解身为道具的我的心情。 嗯? 我经常在寻找使用者.我希望让她那样的人使用我,我想我再也不会把自己完全交给其他人了。 所以呢? 可是当我知道她解决事件之后想当委任事件负责官,觉得很困惑。 那很好啊! 博士把目光从乌夫库克移开,然后低头啜着咖啡。 哪里好啊,博士? 你听过婚前忧郁症吗,乌夫库克? 那是什么? 就是会对自己决定好的事。唠唠叨叨念个不停,然后一直胡思乱想个人的感情怎么样啦?自己行不行啦?什么是必然什么是偶然等等。 你说我有那样? 我觉得这已经是我引用过最好的比喻。 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反正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啰! 乌夫库克往另一方看,深深地叹丫口气。 好难。 从人类存在以来那就是个困难的问题,反正好好加油吧! 博士用手戳了一下没什么干劲的乌夫库克的肩膀。 2 黎明到来的时候,银色的巨大物体降落在法务局大楼屋顶。 浮游移动式住宅静止在距离屋顶整整一公尺的位置。带有朝霞般的深紫色外壳开始冒出无数道裂痕,裂痕规律地画出好几个六角形。一部分的外壳还形成舷梯降到屋顶上。 博士兴芭洛特踩着那道舷梯走下来,屋顶上的风很强,吹得周围的三层铁丝网直发出声音。 芭洛特走进建筑物之后没有利用电子干扰,而是按按钮把电梯叫上来,博士让蛋头憨弟再次回到空中,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便跳着进电梯。 他的样子看起来干劲十足,跟博士过去的表情比起来,这是最朝气蓬勃的一次。他手提着大行李箱,芭洛特的肩膀也背着包包。 你好兴奋哦!博士。 变成颈圈模样的乌夫库克懒洋洋地说道,它很难得会发出这么懒散的声音。 比竞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啊!讨厌睹博的你好不容易有意思参与.所以要打起劲摆平一两家赌场! 我们又不是去捣毁榭尔的店。 乌夫库克在说话的时候。颈圈的边缘出现扭曲,它好像是在打哈欠的样子,芭洛特觉得脖子有点痒而缩了一下肩膀。 我不习惯太早起床,而且会显现出原本的习性。 正当乌夫库克那么说的时候,电梯已经抵达地面。 清晨的一楼大厅已经看得到零零散敌的法务相关人员,住在大楼里的人也不少。有许多人正在咖啡厅暍着醒脑咖啡。芭洛待他们走过穿堂后便叫了部出租车。 计程车驶离大楼往郊区走,这段期间博士一面仔细看笔记型显示器一面哼着歌,显示器上面排列了一大堆数字,博士笑咪眯的好像上面是显示了存款余额似的。 下久计程车停住汽车旅馆前面,是一家靠近机场的汽车旅馆。 到了大厅,房间早已准备好,是博士昨晚利用蛋头憨弟的因特网预约的,芭洛特与博士分别进入相邻的房间,一副他们好像刚刚下飞机来到这个城市,不过也没错,他们下久前的确是在空中飞行. 包包里只放一些衣物,芭洛特走进房间之后就从包包拿出一套洋装,是参考网络商店的目录后请乌矢库克做的.为了保持它的美丽,于是先挂在衣架上,然后把鞋子跟饰品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在做准备的时候,她的颈圈突然松开,然后在半空中翻转变回金色体毛的乌夫库克本尊,它站住桌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还很充裕。我想再去睡一会儿。 它没柯等芭洛特回答,话一说完就跳下桌子.直接走到床铺跳上忱头转了个身。 跟在它后面的芭洛特戳着它的肚子并利用干扰笑着说: 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这么懒洋洋的呢! 乌夫库克耸耸肩,好像在说随便你怎么说吧,它像人类一样仰躺,双手叠在肚子上, 悠哉地伸长双脚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芭洛特担心它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因此不再吵它,径自去冲澡,之后看着博士交给她的赌博游戏规则表,连她自己都开始困了。大概六点半时,她缩进被窝里.感受在耳边睡相难看还抓着肚子的乌夫库克,立刻就睡着了。 接到博士的电话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争于乌夫库克早就醒来在看电视,它没有打开音量,只看无声的昼面,芭洛特问这样看得懂内容吗,它回答: 这是在练习读唇语。 虽然培养这种兴趣蛮奇特的,不过这可不是玩玩而已。 这刚好为接下来的工作做一下暖身动作。 它话一说完就用小脚睬着电视机摇控器把电视关摊。 来到汽车旅馆的餐厅,博士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在那儿吃饭并做最后的讨论。还有该如何行动等等,还做了测试,为的是考考芭洛特是否理解主要的赌博。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基本上他们也不会去碰过于复杂的赌博,问题是一旦碰了这套规则.就一定会分出胜负。 《要蠃多少才好呢?》 芭洛特干扰颈圈模样的乌夫库克问道。 这时候博士扬起嘴角,把眼镜往上推说: 要把。一千元变成四日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但是博士耸耸肩说: 不过总是得经过实际操作才知道结果,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必胜的方法,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们就放弃这项作战计划。 《真的办得到吗?》 也不是不可能啦!而且我们又不是去赚钱,只要照着赌博的整体系统走。而且有机会踫到筹码的话,那我们就赢定了,一般赌客是为了赚钱跟体验刺激的感觉才去碰筹码的,我们要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触碰隐藏在筹码里面的标的物。 《四百万大概是多少钱啊?》 博士想了一下。 这个嘛 那不是钱。 乌夫库克打断博士的话,不过它说话的声音小到只有芭洛特跟博士才听得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指的不过是四百万元的筹码,我们总不可能抢钱吧?正因为何这个解决之道,也让我愿意帮这个忙,而且就算不幸失败.只要掌握到目标的筹码位置。事后再想办法偷出来就行了 但要是让榭尔得知这件事,我们想在审判期间找出它的话,将会是难上加难,因此这次的计划就跟赌没什么两样,而现在是最后也是最佳的时机。 芭洛特看着博士的脸,发自内心地说: 《知道了,既然你们都说办得到,我想应该就办得到。》 博士温柔的微笑并打开笔记型显示器。 那么就开始作战啰! 说完他就把笔记内容全部删除,照理说里面应该有接下来要去的赌场的全部档案,里面网罗了谁该怎么做,会赢得多少钱等档案,看着它们全被删除,变成白白的画面,芭洛特真的吓了一跳。 如果被赌场的人盯上的时候,还被发现身上带了这种东西,铁定会当场把我们轰出去,而且还会连同我们的照片立刻通知城里所有的赌场,到时候我们就永远不得再踏进任何一家睹场。 博士露出衷心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的表情。 《要不要紧哪?》 有什么万一的时候就把档案存进乌夫库克体内,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接着,博士突然起皱眉头问: 决定好怎么称呼我了吗? 芭洛特面柯难色地摇摇头。 妳说说看。 《哥哥.》 说完还突然笑了出来。 看来是行不通 博士正经八百地说道。 那不然爸爸呢? 这次换芭洛特皱眉头。 《感觉怪怪的。不行.》 嗯 《叔叔。》 这个呢? 《没问题。我大概不会说错。》 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妳的伊斯特叔叔。 芭洛特又笑了出来,她忍不住抖着肩膀拼命笑,看到博士怅然若失的表情,她没出声地边笑边点头,然后一直重复念: 《伊斯特叔叔。》 博士也点点头说: 就这么决定了。 芭洛特还在笑。其实两人不能过于不搭轧,于是她转向博士并抚摸自己的头发,彷佛在暗示他要做就做得确实点. 《至少发色也要一致.》. 博士耸耸肩表示他知道了。 《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那样呢?》 因为提案scramble-09的三博士之一喜欢这种发型。 开口解说的是乌夫库克. 这是复杂系色彩的表现方式。是以混沌论为基础来正确分辨发色。 博士拨着头发说道. 《你很尊敬那位博十吗?》 他是我唯一的师父.也是乌夫库克的设计主任.真希望能让你们俩见个面。 芭洛特轻轻点头,那个人对这两个人来说是很真要的人物.但是芭洛特并没有询问他似乎惨遭奥克托巴公司毒手的事情。总觉得那样踏进两人的心房似乎太厚脸皮了些。不过她倒是问了一件临时想到的事情。 《那个人也喜欢赌博吗?》 他可是所向无敌呢! 博士的回答没有迟疑,芭洛特则是心想很可能吧而点头。 回到房间以后,她细心地冲澡打扮。 颈圈虽然是用乌夫库克做的,伹并不是乌夫库克本身,只是普通的发声器。芭洛特最后把乌传代克放住手上并想象出包覆双手的柔软手套,乌夫库克开始扭曲着身子,瞬间就包住她的双手,然后再往手臂延伸到肩膀后方连起来. 这时候双手合并的部分有裂痕出现,芭洛特再慢慢把双手分开。裂缝完全分离后的同时便浮现出乌夫库克的设计图案,可能它曾参考过网络商店的目录吧,做了两、三处修正之后就成了令人喜爱的物口。 她在大厅耐心等待,不久极尽发挥娱乐性的博士走了过来,他身穿牛仔风的长大衣.还学黑手党在脖子上披着围巾,头发则染成光亮的银色整个往后梳,穿靴子的他喀喀地走过来。一副真心要去狂欢的模样,然后把房间钥匙交给柜台。 虽然不是第一次搭礼车,不过芭洛特突然紧张了起来。 好了,我们走吧!芭洛特。 博士轻拍芭洛特的肩膀,像是在提醒她开始演戏了。 《嗯!》 芭洛特摸着发声器并点头,戴蔷有小帽沿的礼车司机露出沉稳的微笑.打开后车门,芭洛特上了车之后对博士说: 《叔叔也上车吧!》 虽然她实在很想笑,也只能忍耐。 等博士也上了车,司机便把门关上,然后回到驾驶座开车。 在抵达赌场以前,博士的声音一直在车里响个不停,譬如说要好好大显身手之类的.芭洛特没有多话,只是点头响应,她就把白己当成是东都市玩的侄女,即将受到叔叔的招待,而且自己有许多亲戚就住在山丘下的高级住宅区. 下久礼车停在赌场的入口,它阴壁紧邻着一家大饭店,对面则林立着超高型建筑物,都是些公务会议室或各种协会的事务所,甚至有电视台跟广播电台.遍布着欢乐街周遭。 博士递给司机一百元的纸钞,并告诉他要回去的时候会再联络派车事务所,实际上则不然,博十戏谑地往停车场方向指,一辆熟悉的红色敞篷车正停在里面。 昨晚我请法务局的人帮忙运过来的. 芭洛特感到非常佩服,博士拟定的计划竟然这么面面惧到。 好了,我们进去玩吧! 博上带着芭洛特往前走,她觉得刚刚在礼车上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 面向大马路的入口左右是写有蛋酒蓝的巨型蛋壳,蛋一分为二,中间枚着出现一人堆筹码的3d动画影片。 在穿过入口的时候,她有种奇妙的感觉,不过她也马上知道那是什么,赌场瞬间检查过他们携带的物品,红外线、监视录像机、光照射要是身上携带什么令人起疑的东西,大厅的相关人员就会马上过来。 不过博士却在这滴水不漏的气氛里,用习以为常的脚步悠哉地走进去。 这儿是一间大型赌场,往饭店的走廊也很宽敞,通往专为孩子们设计的主题乐园的信道也是又长又大,室内购物中心隔间的墙壁还装有好几个电视屏幕,上面播放着拳击赛或魔术表演秀。 这间赌场芭洛特来过好几次,不过当时都是陪榭尔来的,因此都没注意到这些事,是经过博士的提醒才发现到这些东西。 赌场明显以亲子关系为目的的入口,也没有看到什么大摇大摆进进出出的少数富豪或黑道人士,一间合法的睹场,重视一名赌一百万的客人不如重视二万名赌一百元的客人的眼务十是真正的生存之道,那么做也似乎没错。 博士毫不理会旅客带小孩玩的场所,而是径自往场内走,似乎没有地图也知道怎么走。 忽然间吵杂声变大,原以为才刚过中午不会有太多赌客,但那种想法马上被暗嚣挥之一去。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台吃角子老虎的机器,从投五分钱硬币的到专为大手笔赌客设置的投一百元硬币,四面八方排得满满的。 《好壮观啊!》 芭洛特说道,场子内的气氛根本让她不需要刻意演戏。 要玩玩看吗? 博士问道,芭洛特诚实地点头。 芭洛特与博士一起穿过像鹦鹉螺化石那样色彩与种类繁多的吃角子老虎机,在电子音乐大作,像消防车警笛响个不停的环境,还有大叫中奖的男女老幼。 出现jackpot的时候,机器上面像警车车顶号志的红灯就会开始回转,并且有人过来围观,好友们还会兴奋得抱在一起,随着吐出来的硬币金属声享受刺激跟兴奋,甚至会让人感到头痛。 博士到柜台兑换好几种的筹码,他把一部分拿给芭洛特,然后又递给她整束的二十元纸钞。 首先来习惯这儿的气氛,就像冲浪感受海浪的波动那样。 博士如此说道,然后踩着仿佛会溺水的脚步四处打量吃角子老虎机。 店里面摆了气动车实品跟高级车辆,还挂了只要得到头彩,赌客就能立刻把车开回家的看板。 博士挑了车子附近的吃角子老虎机,他边教芭洛特边把钱投进去,不一会儿图案开始转动。跟着就是屏住气息等待,机器发出声音后会有一个图案先停止.再来是第二个图案,最后博士的运势揭晓了,拉了四次好不容易中了一次,于是掉了五枚二十分的硬币。 这次的手气试得还不错。 博士说道,他慢慢把硬币投进去,再按按钮。 芭洛特本来怨想干扰机器,但是变成手套的乌夫库克却轻轻举起芭洛特的左手,让她的手远离机器,然后她耳边传来鸟犬库克从手掌传来的声音。 千万别小看这里的保全系统. 她吓了一跳. 最后机器把博士的硬币全吃光光,但是博士毫不在乎,他像是在寻找机器的节奏,把硬币一枚一枚地往里面投。 芭洛特感觉到机器的内部,它的设计是只要从外面操作,机器就会立刻停止,构造虽然不复杂,它的保全系统算是很完善。 芭洛特忽然觉得有视线住注视,于是抬头看天花板。高耸的天花板到处闪着色彩缤纷的照明,她发现有数以万计的摄影机设置在那些照明的间隔里,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那是天空之眼。 乌夫库克察觉到芭洛特的举动而告诉她。 那原本是开发做为军事用的摄影机,可以从高度二万公尺的上空『确分辨出人类残留在草原的足迹.而摄影机后方有人员负责监视赌客的一举一动,像在操作吃角子老虎时. 监视人员收到警报,摄影机就会开始自动从各个角度追踪妳. 芭洛特紧紧握着手,告诉乌夫库克她了解了。 芭洛特要下要也玩玩看? 博士忽然间这么说,看来他身上的铜板一直处于一会儿增一会儿少的状况,芭洛特点点头,然后干扰颈圈的水晶问: 《我可以自己选机器吗?》 当然可以,我们各别行动三十分钟,我们先打好基础再进行计划,祝妳好运! 芭洛特离开博士之后就在吃角子老虎的机器之间徘徊。 她望着一台台的机器并感受博士说的波动。 虽然被制止对机器进行干扰,不过找寻机器的变化对她说没什么问题,机器一个个以复杂的节奏动着,虽然没有被设定成平均的水平,但她知道水平大概都差不多。因为一颗颗的水滴已全部聚集并形成波浪,只是水面还没有因此而移动,只有上下晃动而已,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能感受到细微的部分。 这时候她坐住一台机器前面,那是投一元硬币的吃角子老虎,机器仿照威士忌酒瓶的样子.她之所以坐在那儿是因为感受到节奏变缓的关系。 她听到周围偶尔发出的夸张噪音,无数台机器在复杂的节奏里不断载浮载沉,但唯独这里让人有回归寂静的感觉。 芭洛特投进硬币,按下按钮,看着转动不停的图案。她一面感受那僩律动,一面看着图案停止,图案非常不统一。 芭洛特又投硬币进去,这次只投一枚,然后看它转动。结果没中,她又投,又没中。重复好几次之后,忽然间中奖了。 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掌握那瞬间的感觉.她以为乌夫库克会对她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最后连周围的喧嚣声也都没听到。 芭洛特继续没中奖.但是有跟周围的机器一起载浮载沉的感觉。 太完美了! 忽然听到乌夫库克的声音,芭洛特整个人醒过来,喧闹声也再度出现。 尖锐的警笛声吓得她把身子缩起来,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声音不断靠近,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有一大群人在自己周遭。 芭洛特吓一跳并环视他们.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叫。 当下她以为警察会过来把她拉走.结果不是。 这时候大量的金属声在她手边跳动。 她有牛以来看到这么多的硬币.脑子里还一直想该怎么把它们放进口袋.那些硬币的数量就是那么多。 周围不断发出羡慕的声音,这时候工作人员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脸上露出讶异表情的芭洛特直盯着他看,对方则笑眯眯地拿起篮子对她说: 需要帮妳放进去吗? 芭洛特以为硬币会全部被那个人带走,便点着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她心想反正那些钱也不是白己的。 正当对方把钱移到篮子里的时候,耳边又有声音响起了。 准备小费吧!一块钱就好。 听到乌夫库克的话,她连忙从口袋拿出一张一元纸钞, 对方把整整一篮的硬币递过来,看到芭洛特拿出来纸钞后便恭敬恭敬地收下,然后带芭洛特到柜台,将篮子里重如保龄球的硬币换成整束较轻的一百元硬币。 芭洛特接下篮子跟一百元硬币,数一数整整六十枚,她没去想大概是多少金额。 手捧着篮子 的芭洛特又走向吃角子老虎,她跟刚才一样感受波动,然后坐在波动快静止的机器前.这次的是投五元硬币的机器。她口袋里只剩三枚。在投入第一枚前。她先静静等待。 然后再慢慢投进去,这次很干脆地没有中,于是她而投一枚进去。 她在感受到波动上升的时候投进去,不过还是没有中,但是她感到没有中奖反而让波动升得更高,于是她慢慢吸气,再吐气。 追着不断升高的波动,握着硬币慢慢等待。忽然间她的手动了。她肆意地投进硬币并按下按钮。 什么? 芭洛特吓一跳并干扰乌夫库克说道. 这个阶段要是赢太多并不好。会被盯上哦, 乌夫库克如此回答她,机器里的图案不停地转。然后停止。 警笛并没何响,取而代之的是大约二十枚五元硬币锵啷锵啷发出的声音。如果抓准时机的话,她有自信能赢到那个金额的十倍。 目标的筹码在这家睹场只行四枚,过程中我们赢得几百枚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最好不要引起赌场方面的注意。 你自己说过要让我玩的。 芭洛特略为遗憾地回答。 对妳来说只是玩玩而已,伹旁人可不这么认为,更何况对赌场而言,赢太多钱的人可是大敌呢! 那句话让她想起头上有监视器这件事. 于是芭洛特乖乖地把硬币放进篮子里。然后到跟博士会台的场所。 3 抓到决窃了没? 博士说道,他手上空无一物,正以为他大概输得精光的时候。 这儿总共有一万元吧? 他从口袋掏出整束的千元筹码,把芭洛特吓了一跳. 《你是用邢台机器赢得筹码的吗?》 就算收集所有吃角子老虎里的钱也不可能有二百万,而且一开始最好别把赌场当成对手. 《这话怎么说?》 要从赌客的身上挖钱过来。 芭洛特十分讶异,虽然他们讨论过好多次,但是博士只告诉她要点、什么时候要怎么行动而已,整体的计划还是得靠博士运筹帷幄。 好了,我们已打好基础。接下来只剩下投入战线了。 博上说完便往吃角子老虎后面的方向走去,穿过摆放机器的复杂通道.来到了视野辽阔的空间,那儿的空阀感觉陈设置了好几处网球场. 赌桌井然有序地排列。两侧还设有摆放观叶植物的鸡尾酒吧台,跟后方的声音比起来.吵杂声明显降低许多,这儿的空间既时髦又散发着成人的气氛。 彬彬行礼的庄家们像是拥有个人舞台的表演者,分别站在睹桌后面,手捧着免费饮料在人群快速穿梭的女服务中。有的穿经典的兔女郎装,也有人穿印有扑克牌图案或洋酒品牌的服装。 妳应该知道什么是老千吧? 博士小声询问,芭洛特点头响应. 博士教了她许多有关老千的事情,从他们的惯用手法到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行为,其中何些人是为了追求刺激。有些人是认为那么做是获取财富与名誉的快捷方式。对于在理所当然的场所经营非法赌博的庄家来说,耍老千当然是习以为常的事。 试着引他们上钩吧! 博士说道。 要是正面跟赌场作对的话,我们立刻会被盯上并赶出去.所以首先我们要让睹场跟我们在得到最大的利益也不会造成损害的情况下。筑堡垒挖战壕备战。 《就算我们不耍老千也会被赶出去吗?》 关于那点.如果我们在短短的一小时内让十元变成一百万元,那铁定会被赶出去,即使只把一千元变成十万元,那也会拨到睹场的财路。因此我们只能把一百元变成一千元.把一千元变成一万元,接下来才真正要开始决胜负。 她明白博士的意思,芭洛特切入问题说: 《那谁是老千呢?》 《你怎么看得出来啊?》 我不是说过了?要找出对赌场跟我们最有利益的共通点吗? 博士洋洋得意地用大姆指指着天花板,芭洛特现在很清楚那里挤了一堆赌场的目光。 对赌场来说。老千是个麻烦,庄家通常很快就会让有嫌疑的人物露出马脚,不过有些赌场的庄家很可能会跟老千串通』,所以庄家每三十分钟就换班。而工头跟楼层经理刚会住可能跟赌客柯直接接触的庄家背后做记录,一切全在赌场的掌握之中。 这下子她终于明白博士那时候为什么会看着笔记窃笑,原来他是在偷看哪个台子有几名可疑人物。 好了,我可爱的侄女会如何大显身手给我看呢? 博士突然大声说道,然后一面哼着鼻子,面到处寻找适合的台子,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热中的赌徒,老实说跟他走在一起还觉得蛮丢脸的。 芭洛特刚露出本身对睹博没有兴趣却被赌场的气氛刺激到的表情.反正是博士要她那么做,实际上她自己也是那么感觉。 这个嘛就选这里吧!好像有一把不错的火钳(音同扑克牌的poker)。 念念有词的他来到刚结束一场胜负的台子。 《火钳?》 芭洛特一面坐在博士指示的位子一面问道,博士得意洋洋地说: 就是挑起双方的怨恨啊! 说着就把筹码摆在桌上,庄家看着芭洛特问: 这位只是陪在旁边看吗? 庄家还很年轻,有着漂亮的金发碧眼。 这个嘛,既然都坐下来了,就算是敌手啰! 博士又立刻说: 妳也一起玩吧!妳不是常在家里的纸牌室玩吗?反正这点钱不过是妳平常买衣服的花费,有时候用在寻求剠激上也下错。 《那我拿这些玩可以吗?叔叔?》 说着,芭洛特从篮子抓出一百元的铜板.庄家与其它赌客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筹码,无不把眼睛瞭得大大的。不过博士还真会掰什么买个衣服就用光这种话,其实自己费尽心力赚钱买的衣暇,才花到这全部的一小把钱而已。 《可以吗?》 芭洛特问道,庄家皱了一下眉头,他望着没开口只用喉咙的机器说话的芭洛特。然后点头示意: 庄家先帮她把铜板换成筹码,博士接下对方拿给他的筹码。 然后庄家对楼层经理做出手势表示已收到正当来源的筹码,并众目睽睽地放在赌桌上的专用空间.原以为他会把筹码放进口袋,不过他们衣服的口袋都被缝死.可见管理得还真彻底,不断表现自己操守清廉的庄家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挺直背脊环顾赌客。 除了芭洛特跟博士之外,赌桌上还有四名赌客,一名头戴牛仔帽,咬着雪茄,他右边是全身西装笔挺.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两个人是在他们右边,至于左边是胡须修剪整齐的老绅士,老绅士的左边是一名顶着啤酒肚的男人,这时候她想起跟博上的对话,这四个人之中应该有人是老千。 对了,顺便请问一下,你会手语吗? 博士询问庄家,他面露难色地摇摇头。 因为她无法说话?相信你一看也知道吧?我不敢要求对她不清楚的发音睁一眼闭一眼.只是说当她的发声器有问题的时候,我可以代替她说话吗? 庄家碰碰耳机得到经理的指示之后说: 没关系。 他还露出很想说原本是不允许这么做的,但是为了让你们玩得开心,这次就算了的表情。其实博上的语气跟举动就是在这时候派上用场,因为以庄家的立场来说,那么做虽然有点不太恰当,却会认定那两个人是个凯子,就连其它赌客也会那么觉 得。 请问各位绅士们同意吗? 博士也询问其它睹客的意见。 牛仔没说话地耸耸肩,西装男礼貌地说了解。 老绅士跟啤酒肚也没有很在意,反而说他们很高兴有年轻小姐一起加入,这时候牛仔突然嘴巴念念有词地说应该制作残障者专用的筹码才对,在场的人都装作没听见,芭洛特不禁心想,要是这名牛仔是老千就好了。 她突然举起左手抚摸垂下来的耳环. 别在意。 她一面假装把玩耳环,一面听乌夫库克对她说的这句话。 芭洛特在内心响应,她觉得只要能让乌夫库克知道自己的感受就很足够。 接下来的交谈将用『文字』的方式,就出现在妳的左手.要仔细阅读别看错哟! 乌夫库克的话一说完,芭洛特立刻板起面孔回话: 你放心,我绝个会出错的. 不久。他们的第一场赌博开始了。 他们要赌的是名叫hold"bm的一种纸牌游戏。 庄家会先发给每一个人两张盖着的牌,利用庄家发的五张公家牌(unitycards)做最适当的组合,每一局分四回合。 庄家宣布赌局开始,也不再增加参加者,他用熟练的手法把纸牌放进切牌器,然后按好几次按钮,为了表示纸牌已公正切好,再把牌收进发牌器,这一轮的赌局便正式开始。 他首先把一张给西装男,接着往左依序发给牛仔、博上、芭洛特,然后是老绅士、啤酒肚,然后再各发一张,合计共发两张牌。 左边的牛仔住第一轮进行第一次的盲注,这像是普通扑克的参加费,况且这时候手上也只有两张判断用的牌。 第一次的盲注称之为小盲注(盲注是一开始的基本筹码,大盲注是第一轮的最小押注大小,小盲注是一半》,要在场上押至少一半或以下金额的筹码,牛仔押的是十元。 接着博士押了称之为大盲注的赌金。 这样就变成不是以十元押注,而是强制加注的赌局。 博士加注的金额是二十元.这样以后的闲家只能以十元跟.二十元共三十元来跟注,如果要加注的话只能以三十元为单位,否则就得选择喊投降。 芭洛特手上的牌是梅花10黑桃7,这时候五十二张牌已发了十二张给闲家。从庄家按钮算过来她是在第三个位置。 首先应该是用让对于盖牌退出的方式,这点芭洛特也知道,昨晚博士在蛋头憨弟拼命训练她的其中一项赌博就是这个。 但是岛夫库克却发出下一样的指示, 跟注. 她感觉到左手有文字浮现,于是芭洛特握着三十元的筹码说 《三十元,跟注。》 说完便把筹码摆在桌上。 老绅士也叫牌,结果啤酒肚很快就盖牌退出,最后在庄家按钮前的西装男跟注并加注三十元,牛仔与博士也跟注. 芭洛特照乌夫库克的指示跟注,老绅士也跟注。 这时候没办沾再加注,场上一共累积了二百八十元的赌金. 第一轮的赌金累椟完毕,庄家把发牌器最上面的牌丢弃.在台面上盖起来,用来防止作弊,算是用来排除纸牌被锁定的老千行为的一种习惯动作. 然面再把三张牌盖起来放在枱面的正中央,这足叫做flop的公家牌。而接下来就是进入第二轮。 庄家从只旁边开始把三张fl0p翻开。 它们分别是梅花k、黑桃8、红心2。 芭洛特这时候的牌是无赖,没有机会拿到同花。 就算有也是应用10、8、7的顺子,但是芭洛特不晓得拿到的可性有多高。第二轮也是从盲注开始,牛仔押注三十元的筹码,博士也跟注三十元,芭洛特也照乌夫库克的指示跟注三十元. 这时候老绅士盖牌退出. 另一方面,西装男跟注,并加注三十元,这巡每个人都不肯退让地各押注三十元,于是场上又多了二百八十元的筹码,也累积了五百二十元的赌金,芭洛特回想起自己做以前那份工作的时候可以拿到那么多的钱,心情不由得down了下来。 她觉得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不禁想问乌夫库克到底打算怎么做,不过乌夫库克好像在沉思,思考谁是真正的老千. 筻二轮开始。庄家再次丢牌,并打开第四张公家牌。那是叫做turn的公家牌,花色是梅花j,不由得让芭洛特吓一跳。如此一来,10、8、7都有了,只要再来张9就是顺子。她心想乌夫库克是不是用人类不明了的什么能力解读下一张牌呢?否则只是一味强行跟注的话,不就跟外行人一样。或者耍继续那样假装下去呢?押盲注的牛仔下押三十元博士跟注。 加注,六十元。 手掌浮出这样的文字,芭洛特不由得确认好几次。 《跟注三十元,加注六十元。》 她话一说完就把筹码摆在台上,如此一来芭洛特已经用掉.二百一十元了。 一想到刚刚玩吃角子老虎赢的钱一转眼就花光光.让她觉得很可怕。 西装男不仅跟注六十元还加注六十元,牛仔跟注加注六十元,博士也一样跟进,这次又轮到芭洛特了。 加注,六十元。 来了这样的指示,她总觉得现在好像已经到自暴自弃的地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对于临时的首战要这么坚持,芭洛特跟注被西装男加注的六十元,这样赌金又提升到三百三十元. 西装男并没有犹豫,甚至还重新加注。而牛仔跟注之后又加注。 这时候博士不加注。由于从第二轮允许这么做,因此赌金并没有发出,赌局继续进行。芭洛特虽然有被众人排除在外的不安感,伹是有乌夫库克跟注的指示,反而让她松了口气,还觉得押注很可能会再提高.像牛仔跟西装男已经支付一百二十元的加注金额,这样赌金就有四日六十元了。 这时候西装男跟注,正以为睹金就累积到这个程度的时候. 加注。 有人发出这个声音,是西装男,看来他打算应战到底。 跟注。 这是乌夫库克的指示,这时候牛仔跟芭洛特也都跟注。这样赌金有五百一十元了。 想不到博士在这时竟然盖牌退出,还啊地喘了大气,老实说,真正想叹气的人是芭洛特。 而牛仔也在这时候紧跟往西装男后面跟注.不仅如此还说: 加注,六十元。 乌夫库克指示跟注』。芭洛特也听它的话跟注。如此一来赌金有五百七十元了。 西装男跟注,好不容易累积赌金告一个段落,台面上已经累积将近二千元。 总觉得这些多得吓人的金额会像纸飞机那样飞得无影无踪。 退出比赛的老绅士与啤酒肚兴致盎然地观看比赛的结果。 庄家再次丢牌,并翻开叫做river的第五张牌。 这也是最后一轮。 芭洛特虽然在不知不觉中受人注目.不过光是要强颜欢笑已经是很勉强了. 牌是红心7,结果玩到现在,手上只有一对7,还是说牛仔跟西装男会耍老千让这种牌能够赢钱呢? 对乌夫库克来说,它是不会被对方的手法骗过去的. 但是身为盲注者的牛仔却悠哉地拿出六十元. 『跟注。 芭洛特听从乌夫库克的指示,下注六十元。 跟注六十元,加注六十元。 西装男如此说道,而牛仔也跟注,还加注. 跟注。 芭洛特下注一百二十元。 加注,六十元。 她看到手上出现的这个指示却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听从这个指示。只会让周遭的人对她起疑心,于是芭洛特无意识地边皱眉边加注,赌金已经累积到八百一十元。 西装男看了芭洛特一眼.然后说. 跟注.然后再加注,六十元。 他表情沉稳地把筹码摆在桌上. 乌夫库克来了个唐突的指示。 盖牌退出. 正准备抓筹码的芭洛特停下动作,虽然她心想太乱来了,这种做法很不一致耶!至少做个不加注的样子还比较酷一点,不过还是勉勉强强地把手上的牌盖起来. 《盖牌退出。》 她话一说完,牛仔便露出窃笑,那是种威压他人,令人厌恶的笑容,他炯炯有神地看着西装男,还耸了一下肩膀。 另一方面,西装男表情若无其事地跟注甚至加注,牛仔念念有词地跟注,这时候结束累积赌金,准备要翻牌了。 最后加注的西装男翻开他的牌. 是黑桃k跟方块2,拿到k跟2的两对,并不是耍老千的人会拿到的牌,只要随便来一张牌就会足葫芦。 这时候牛仔哇塞地喊了一声,他敲敲自己的牌然后翻牌。 是红心k跟黑桃8,一样是两对,不过他的点数比较高。牛仔把手往前伸,哗啦啦地把筹码往自己这边扫,就像一只咬住食物不放的狗。 当庄家开始回收纸牌的时候,博士拍拍芭洛特的肩膀。 妳的是什么牌? 他问了这个一般人很难想象得到的问题,告诉自己在台子公开想要哪张牌并没有什么不利这种事的是博士,但博士现在却阻止芭洛特隐藏手上的牌,刻意要让众人看到她手上的牌, 我知道了,妳想拿顺于是吗?这蛮困难的,刚开始最好要用盖牌退出哟! 听到博士对没必要说的事这么大声嚷嚷.让她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 坐在对面的牛仔忍不住笑了出来,可见他心情很好,其它赌客也毫不客气地看芭洛特手上的牌,如此一来就能清楚知道她对赌博有多外行。 要是我能像妳那么果敢就好了. 博士在庄家把牌收回之前把自己的牌翻过来给大家看,是梅花2跟黑桃2,竟然是三条.牛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其它赌客也露出佩服的表情。 虽说手上有好牌也要小心翼翼是稳扎稳打的赌法,这时候的博士是最好的例子,芭洛特心想,当初说既然要睹博.没有冒险心也是导致失败的不也是博士白己吗?就某种意义来说,其他赌客铁定把芭洛特当成容易对付的对手,这点让她想发一下牢骚,博士却在这个时候对她眨眼,意思要她别太快让别人知道她的实力,这时候她才明白这些不全是毫无意图的行为。 芭洛特噘了一下嘴,然后进行下一场赌局. 虽然她有一半是在演戏。不过有一半是真的生气,因为对于乌夫库克跟博士的做法,芭洛持还没搞清楚状况。 另一组的牌从发牌器发出,第二场睹局开始了。 芭洛符的牌是梅花q跟梅花8。 庄家按钮移动一下盲注的是博士。 刚开始是赌十元,芭洛特很快加注,不一会儿又继续跟注。 可能是刚刚尝到胜利的关系,只有牛仔加注,而啤酒肚又是第一个盖牌退出,跟注结束后,三张flop当场翻开。 牌面分别是梅花5、方块8、红心q,在不断重复的跟注与加注下,刚刚撑到最后一战的西装男盖牌退出了。 紧接着进入第三轮,第四张的turn翻开了。 是一张梅花k,芭洛特心中一惊,基本上她对这第三轮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却突然觉得梅花的同花越来越接近自己。 不仅如此,还有q跟8的两对,一想到刚刚输了八百多元,不禁让她想在这个时候决个胜负。 盖牌退出。 这个指示是她跟住牛仔加注的后面下注。紧接着老绅士加注之后出现的,芭洛特失望地把牌放在台子上。手上的文字也消失,还在场上的闲家结束跟注之后,睹局进入最俊一轮。 第五张river是梅花a,这时候她已经被搞得莫名其妙.因为原本她可以拿到同花的,这下子连同她在盖牌退出前所赌的金额,已经输掉一千几百元了,现在她只觉得乌夫库克是在乱搞。 然后,事实的确如此。 博士在最后一轮盖牌退出,变成是老绅士跟牛仔的对决。 往后就是不断重复老绅士加注,牛仔接受之后又重新加注的动作。 众人眼里的牛仔正赌到得意忘形,而且非常激动。 另一方面,老绅士整齐排放筹码还老神在在的。 跟注结束,到了双方翻牌的时刻.首先老绅十的是黑桃k跟红心k,他拿到三条。在holdem里算是很强的组合。 忽然间牛仔大声啪地敲打枱面。 原以为他是感到不甘心,但不是那样。 牛仔露出牙齿发出低级的笑声。他翻开自己的牌。 是红心a跟方块a,是a的三条,所以是牛仔赢了,如此一来牛仔的胜利金已经接近四千元。 芭洛特已经笃定牛仔才是真正的老千。 博士跟乌夫库克究竞会怎么修理这家伙呢? 下一场赌局开始,她猜想他们一定会在这次修理牛仔。 芭洛特拿到梅花6跟梅花3,庄家按钮这次来到博士前面。 芭洛特立刻下了盲洼,在第一轮,啤酒肚又是最先盖牌退出,牛仔加注,所有人的跟注也结束。 flop被放到场中央,每一张都被翻开来.分别是黑桃10、梅花5、红心4。『总算有干劲了。这次是锁定6、5、4、3,还有7或2的顺子,或者是以梅花5再次锁定梅花的同花。 盖牌退出.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就在她准备下注的时候,乌夫库克的指示完全脱离芭洛特的思考,芭洛特闭上限睛把牌盖起来。 为什么?知道谁是老千了吗? 乌夫库克如此回答。 『全部都知道了。』 芭洛特皱起眉头。 你说那个赢的人就是老千? 她询问的语气带有既然是那样。连我自己也看得出来的意思。 但是乌夫库克的回答却完全不一样。 右边的男人跟最左边的男人串通. 芭洛特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分别是西装男跟啤酒肚。 就这样赌局进入第三轮。 turz这张牌是梅花j,现在变成是芭洛特与啤酒肚以外的四个人一决胜负。 『妳好像跟梅花的组合特别有缘呢!』 乌夫库克的语气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而两次擅自毁掉拿到葫芦的机会的都是乌夫库克。 别说那个了,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人是老千呢? 我是透过味道跟行动分析出来的。 答案很干脆就浮出来。 他们不是都赌输吗? 突然赢的话一点也没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其中一个人赢.然后再利用那家伙来捞钱,至少这三个人是那么认为.】 三个人? 壮家也是同伙。 芭洛特不由得把视线转向庄家,刚好是最后一轮要抽rlver的时候,抽出来的牌是方块a.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那张牌对芭洛特来说既配不成顺子也配不成葫芦。 牛仔不是老千? 他只是凯子,接下来他会输得很惨。 好直截了当的说法,觉得心中疑惑解除的芭洛 特又问: 你怎么知道他们作弊呢? 他们自己告诉我的,而我是不经意看到的,这次会换右边那个男人赢。 老绅士加注,然后西装男重新加注,牛仔涨红着脸跟注,博士看了芭洛特一眼,接着跟注。 抓到诀窍了吗?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习惯现场的气氛。. 博士对芭洛特说出众人皆知的事情,其它人也都听在耳里。 但是其言外之意只有芭洛特知道。 《嗯,我已经慢慢了解了,叔叔你也加油哦,》 认真演戏的她如此说道。 你看累椟的筹码数字是沿着台面的下注线直立排放的。 乌夫库克说道,它指的是西装男最初跟注的筹码,的确最上面的筹码数字是沿着白线直立排放。 『左边的男人用右手的中指跟无名指握筹码。 啤酒肚真的是那样。 『右边负责赢钱的男人是拿a的三条,博士是5跟4的两条,博士隔壁的牛仔是j的二条.妳左边的老人是10跟4的两对。 你怎么知道? 真是不可思议,就算是靠髓臭能够了解感情,伹应该不可能连数字都读得出来。 左边的男人跟庄家、负责羸钱的男人一直在交换情报,我是这样解读到的,再来只要仔细观察,马上就知道那个人在使用什么手段的时候会散发什么味道。 她感觉到乌夫库克述说的文宇浮现在手掌。目前对它只有佩服可言。 针对公家牌,左边的男人让我知道谁拿了什么样的对子,还有右手筹码的位置是里面最大的凯子,其它跟庄家则靠左手的手势提供更大的凯子的情报,至于负责赢钱的男人直立摆放筹码.是暗示给他a的river。 纸牌可以操纵吗? 庄家把特定的牌藏在发牌器,那一张做过手脚的牌,它是靠触摸就能知道其大小与四角形状的牌。他们没必要在每一张牌做手脚,只要利用a跟k这些大牌,再知道组合的种类就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庄家的手指有时候会轻触发牌器上面,动作的确自然到让人看不出来。 好贼哦! 老千差个多要赢了。』 老绅士盖牌退出,博士也盖牌退出,牛仔一面咬牙切齿一面不断加注,看他那样不禁替他感到可怜.不过对老千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人凯子。 跟注累积赌金结束,牛仔用力地翻开,是j的三条.真的跟乌夫库克说的一样。 虽然是千钧一发的胜负,不过他对胜算似乎很有把握.不过他们的诈骗行为恐怕也包括让客人有那种想法吧。 轮到西装男翻脾,这时候牛仔吓了一跳。 是a的三条,算是他偷偷用手上的牌替自己报复。 看到成堆的筹码移到西装男那儿,芭洛特也终于了解诈骗的整个计划,首先要安排凯子,他们刻意让牛仔赢,等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再让他输到失去战斗意味。 下一场胜负也是西装男蠃,跟着是老绅士羸,然后是牛仔,接下来又是西装男赢。 芭洛特跟博士根本是拼命付钱给人家.不过博士跟芭洛特还是装作只要能玩牌就很开心的样子。 但老千们还是没有一丝漏洞。也就是说,他们在某种程度把想拿的牌传到这边,再设法夺取胜利。 第二轮刚开始没多久,乌夫库克突然问: 『妳可以干扰摄影机吗? 应该可以。 把拍摄我们手部动作的摄影机移开. 芭洛特照它的话做,让排列在天花板的摄影机不再往这边拍摄。 拍摄这张枱子的摄影机有三台,并不是赌场特别注意这张枱子,而是为了掌握整体状况才从.三个角度拍摄。 芭洛特让那些摄影机的对焦偏掉了几厘米,加上摄影机本身的燥全系统铰为松懈,很轻易就能干扰,于是拍摄芭洛特手部动作的画面一下子全不见。 这时候芭洛特的牌是梅花k,黑桃8。 flop是梅花10,黑桃6、梅花j. 观察大家的呼吸。 乌夫库克发出的指示,芭洛特也照着做,连同庄家在内,她感受所有在这张枱子的人的呼吸节奏,她吸气又吐气,再吸气又吐气。 毕竟在场的人不可能没有呼吸还能活. 牛仔的气息最紊乱,他是用胸部到肩膀那一带在呼吸,老绅士是腹部下方.庄家跟老千以及博士几乎是靠胸部舆腹部中间呼吸。 呼吸微妙地跟赌局的进行重迭在一起,大家每到跟注的时候就会用力吐气。 妳锁定大家吐气的那一瞬间跟注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在芭洛特遵照乌夫库克的指示,乖乖不断跟注的空档。 『让全身放松。』 一听到这个指示,芭洛特的右手便动了一下,就在枱子所有人的气息重迭,然后吐出来的那一刹那.在第一轮早已盖牌退出的博士的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跟芭洛特的牌做了交换。 对人类来说,吐气舆吸气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一瞬间。 芭洛特的牌变成梅花k跟梅花q,没有人发现到这件事。 来变动梅花的组合吧! 这既是乌夫库克的意见,也是它的预言。 第三轮开始,止前为止盖牌退出的是啤酒肚跟博士,因此变成剩下四个人的胜负,turz是黑桃j,公家牌已经是j的对子,只要再拿到三条,葫芦就自动完成了。而这也变成一场解读葫芦即将完成或早巳完成或只是一场空的胜负。 老绅士加注.西装男跟注。牛仔也跟注,然后又加注。 加注到最高限度。 芭洛特加上跟注的金额是加注一百二十元,结束一轮的跟注之后.牛仔加注,芭洛特又重新加注.这时候场上的赌金已经超过二千元。 跟注结束,第三轮也结束。 气氛果真让人心情高涨,庄家把手放在发牌器。 芭洛特确实看到他的眼睛瞄了一下左边男子的手势。 第五张的rivbr翻开。 是梅花a。 她简直无法相信。 『虽然是四分之一的机率,但还是有胜算。』 乌夫库克趁芭洛特在这一轮持续加注的空档偷偷这么跟她说。 『人类有一种习惯,就是味道会因为眼睛看到的组合与数字而改变,当拿到黑桃组合的时候。右边的男人就散发出充满自信的味道;看到其它组合,味道也会有点不同,其它人则是因组合的不同而散发独特的味道,看样子梅花似乎是不太受欢迎的组合. 那就是我一直拿到梅花的理由吗?因为是多余没人要的? 『应该说是必然的剩余吧!运气跟缘份或许就像这样。』 乌夫库克说了这种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这时候老绅士盖牌退出,现在轮到西装男跟牛仔要决胜负. 虽然不断地加注,但留到现在的是连同芭洛特在内的三个人。最后翻牌的是牛仔。 是黑桃6跟红心j的葫芦,牛仔盈盈的笑容跟西装男算是冶酷的微笑呈对比。 西装男也跟着翻牌。 是黑桃a跟方块a。是a跟j的葫芦,他得到压倒性的胜利,要破除这手组合,就只有a跟k或q的葫芦,或是铁支、同花顺,但是j的三条已经出现。如果跟公家牌配对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因此只剩下出现的机率极低的同花顺或同花大顺。 这时任谁都确信西装男赢了,牛仔不可置信瞪大双眼看着.西装男的手一伸向筹码。 《赢了。》 芭洛特 说道,忽然没有人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过没一秒,隔壁的老绅士喔喔地大叫,所有人盯着芭洛特的手看,然后沉默不语。 是梅花k跟梅花q。 西装男与啤酒肚,还有庄家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牌面是梅花k跟q,然后是j、10、a. 她竟然完成了号称只占六十五万分之一的机率,几乎很少出现的同花大顺。 《我这样算是赢了对吧?》 看见大家的眼神而不安的芭洛特问道,虽然她害怕白已是不是出错而感到不安,不过看到庄家苍白着脸色点头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整个赌桌开始鼓噪,连经过的赌客部讶异地停下脚步,围过来看芭洛特手上的牌. 三千元以上堆积如山的筹码推到芭洛特面前,庄家还递给她几枚千元的筹码与什么兑换券,好像是赌场针对同花大顺而设定的奖金,兑换券是赌场赞助的饭店双人房住宿券、到柜台兑换赌场提供的各式各样商品,及各赌桌专设的名誉奖照相摄影. 庄家的表情很冷静。 他散发苦愤怒舆恐怖的味道。』 这是乌夫库克的评语。 本来这儿是博士透过赌场的记录而相中的台子,因此也有偏离输赢率的状况.要是再出现筹码极端移动的状况,会遭到赌场管理者特别的注意。 不过输赢率产生偏差也不能全怪胜利的那一方,唯有负责要老千的人失败,较为极端的牌才很容易集中到某人手上。 『我看对手也差不多要拼命挽回,这就是我们的目的.耍老千对合法的赌场来说具有其它意义,而且处理上跟非法赌场比起来也很严谨。 她感觉到乌夫库克的说明从手套的内侧浮出来。 『对于适合全家大小一起来而成立的赌场。耍老千是会对营业造成最严重的妨碍。这种事情一旦败露,没有一家赌场会再让这些相关人员进入,他们甚至无法再从事赌场的相关工作.甚至不准担任赌间或桥艺室的股东或监护人,将彻底被逐出赌博业界。』 所以这张枱子的庄家跟老千应该做的,是让赌局恢复原状,而且要豁出性命完成,否则曝光的话就铁定完蛋, 恐怕是老千集团对调来到这张台子,然后想用相同的手法赢钱吧!但只要有一个差错,那集团成员的行迹就会连锁性地败露。 正如乌夫库克所说的,庄家开始眼神锐利地发牌。 芭洛特一面拿着牌,一面像刚刚那样干扰摄影机,这次还感觉头顶何好几个视线正聚集住这张枱子,想不到赌场因应的动作还真快。 摄影机的视线还特别着重在除了芭洛特以外的人。 可见睹场方面也充分掌握芭洛特之前输了多少钱,管理者反而觉得与其说是芭洛特耍老千。倒不如说是那些老千因为某些理由而行动失败,想必那些老千对那件事也心知肚明。 不过为了把输赢率拉回来,他们只好使出更高招的手法。 芭洛特的牌是梅花2跟黑桃4。 我猜数字大的牌不会再发到我们这里,a跟k他们全包了。』 那怎么办? 『用加注的方式。 芭洛特照它的话做,她在第一轮积极加注再加注,第二轮则死咬着游戏不放,这时庄家跟老千们似乎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芭洛特得意过头,就算手上的牌很弱也无止尽地提高赌金. 要把局势拉回来.这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兴奋得几乎快说出要一口气扳回来,而且连啤酒肚也突然开始加注。 在没有人盖牌退出的情况下,游戏进入第二轮。 flop是梅花5、黑桃k、红心k。 在不断加注的时候,老绅士盖牌退出。 干扰摄影机。 指示来了,芭洛特开始干扰头顶的摄影机。幸亏摄影机有办法改变几厘米的方向,就在这一瞬间.手套扭曲变形弄一张纸牌进去,接着又出现一张新的纸牌,芭洛特的牌变成梅花2.梅花3。 进入第三轮。 turz翻开之后,牛仔很明显无意再赌下去而盖牌退出,牌是梅花4,然后啤酒肚硬是加注,博士紧跟着回应,西装男与芭洛特也毫不在乎地跟注。 经过好几次的加注舆再加注的攻防战,赌局进入第四轮。 rlver是梅花a。 跟刚刚一样的花色。芭洛特觉得会不会做得有点过分, 我知道还没有人拿到梅花3,放心。』 她乖乖听乌夫库克的话继续跟注,用诈骗的方式对付老千,只要乌夫库克在自己手上,胜负似乎就可以见分晓。 不久博士盖牌退出。啤酒肚也觉得自己的任务结束而盖牌退出,西装男加注.芭落特很干脆地跟注,西装男的脸色有点不悦,伹是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也不可能退。 于是西装男宣布翻牌,他的牌是黑桃a跟方块k。 是a跟k的葫芦,这的确是最大的组合。 《我赢了。》 当芭洛特这么说的同时,西装男的手早已经抱着堆积如山的筹码,不过在牛仔尖锐的惊叫声中又把动作停下来。 西装男的手离开筹码,跟庄家一起看芭洛特的手。 《我的牌是梅花的a、2、3、4、5。》 虽然不是同花大顺,但也是如假包换的同花顺. 既然对手是老k,这是唯一破解葫芦的手法。 老千们个个脸色苍白.牛仔跟老绅士也都吓得目瞪口呆,博士则是为了假装欣喜若狂的样子而忙得不可开交。 芭洛特把筹码全搬到自己面前,然后把乌夫库克迅速恢复原状的纸牌还给庄家,庄家依旧老神在在地把纸牌放进切牌器,再拿出一副新的。眼神则装不经意地往其它老千那儿看。 伙伴之间开始在疑神疑鬼了。 乌夫库克说道,就庄家的立场来说,他可能在想那些跟自己串通的老千会不会利用芭洛特来陷害自己,另一方面就老千的立场来说,庄家是不是故意操作纸牌来恶整自己,好把他们赶出睹场。 接下来要让博士赢啰! 芭洛特遵从乌夫库克的指示. 《叔叔加油.你不好好赌的话是赢不了的哟!》 努力扮好侄女的角色传递指示。 好,希望找能有跟妳相同的幸运。 博士好像立刻明白了。 睹局在老千们如旋涡般的疑神疑鬼与焦虑中开始。 芭洛特的牌是梅花8、黑桃7. flop是梅花k,红心8、黑桃a,而盲注者是西装男. 加注与跟注不断重复,牛仔可能是被连续两次出现的同花顺吓到。整个人变得十分冷静并乖乖地盖牌退出。 另一方面.啤酒肚瞪大眼睛拼命对庄家传达他的意思。 基于庄家要求伙伴继续耍老千,所以我们无后路可退。 果真如乌夫库克所说的。芭洛特明确感觉到庄家在发牌器底下快速换牌的动作。 第四张牌(turn)是方块8. 啤酒肚在这次的攻防战中盖牌退出。紧接着老绅士也盖牌退出。 赌局准入最后一轮,river也翻开了,芭洛特在这一瞬间干扰摄影机,乌夫库克也跟着行动,它以快到看不见的速度偷换博士一张牌, 盖牌退出。 然后下这样的指示。 river是红心a。 西装男加注,在博士加注时。芭洛特盖牌退出,这时候庄家跟两名老千好像都松了一口气。 停止跟注之扣,准备翻牌。 西装男是梅花a、黑桃k,又是 chapter.4 爆发explosion 芭洛特心情为之一变,把目标摆在一倍到二倍的低赔率赌注,是设在绿色绒毯上赌数字的旁边,二选一的赌法。 赌法有三种,低位或高位赌1到18、19到36随便哪一个数字其它还有赌奇数或偶数、赌红色或黑色等等。 不过这都只有一倍的赔率,芭洛特只要赌低位或高位,因此她一直在感应数宇盘与小白球,以及铃风的指尖。 玩赌轮盘有几个重点,除了铃风说的,乌夫库克也记载在左手手套内侧,首先是轮盘台整体的水平、轮盘倾斜角度的深浅、金属针的形状与数目,然后是数字盘内部的倾斜,还有就是数字格的深度及是否有胶垫。 轮盘台的倾斜度会偏离小白球的位置,轮盘如果较浅的话。小白球落下时的跳动就会较少,金属针的形状接近棒状,数量越少就越能预测出小白球弹跳的方式。要是轮盘倾斜度较大的话.球就会直接落下,而数字格深又有胶挚的话,一旦掉进去里面。小白球跳出来的机会就比较少, 芭洛特所在的台子算是合乎条件,它的轮盘台是呈水平状,轮盘并不深,棒状的金属棒有四根,菱形的四根,倾斜度约四十度左右,数字格约五厘米多。. 既然是不好攻击的台子,当然是要准备放弃,但她突然觉得干劲十足,当她掌握这些信息后,手套的文字也消失,接着是数回转的圈数. 分别是小白球的转数跟数字盘的回转数,芭洛特的赌法是把重心放在一倍到二倍的赔率。 赌十二个数字(专栏)在除了0与00以外的三个数字选一个的赌法,有二倍的赔率。 赌十二个数字(指定)在1到12到13到25或36之中三者选一的赌法,一样有二倍的赔率。 一面穿插这些赌法,一面计算轮盘手怎么利用左转跟右转让小白球与数字盘回转。 小白球的转数几乎是十八次到二十次,尤其是轮盘手刻意丢进的球都会接近十八次,乌夫库克计算球丢进后到落进数字格的时间,算出踫撞金属针的比例与球跟数字盘接触的角度。而且要看穿数字盘的重点有三个,能够看出数字、眼睛跟着追就看得出来、完全看有出来这三种状态,就能了解它是以什么样的节奏做出几回转。 要猜出轮盘摇出来的数字虽然很难,这就需要看出轮盘手的独特习性。 另一方面.芭洛特右手手套的内侧浮现出数字的排列,是乌夫库克作弊出来的号码,利用八成配台指针位置的数字所做的排列,是用来正确判断小白球会从数字盘的哪个位置跳到哪个位置。 首先是北边的25-29-12-8。 然后是东北的19-31-18-6-21。 接着是东边的33-16-4-23-35。 东南的14-2-0-28-9。 南边的26-30-11-7。 西南的20-32-17-5-22。 西边的34-15-3-24-36。 西北的13-1-00-27-10。 能不能在瞬间掌握这二十八个数字的排列,可是攸关赌轮盘的胜算,不过这点乌夫库克倒是掌握得非常完美. 当小白球落下的时候,真的会在一瞬间用强调文字的方式显示它将掉落在哪个数字的哪个区域,更何况在手边看数字排列并不是什么犯规的行为,反而是习惯玩这游戏的人常做的事。 像睹场里的零售店或饭店大厅都还公然卖其它纸牌游戏的发牌机率表跟记载数字表的卡片.问题是在于要如何在很快的情况下确实掌握那些数字的排列,因此就要大致掌握数字盘开始回转的瞬间,与小白球落下的时候会用多少角度移动等等条件。 如果把枱子分成四区.假设开始的时候在a区的00住小白球落下时是在b区的话,那数字盘几乎周转了九十度,也就是四分之一的回转,还可以从这个原理撇开中间的回转不看,只抽出小白球舆数字盘的接解角度。 不过是照铃风的意志回转时,角度几乎是一回转,也就是三百六十度,否则除此之外几乎都是九十度。当然.除此之外的角度虽多,伹那都是铃风刻意让它产生偏差的,这时的小白球就含有其它意义了,也就是分散输赢率的意义。 越是技术高超的轮盘手,输赢率更容易固定化,因此赌间方面都会命令轮盘手设法打散数字盘回转数跟小白球的转数、数字盘与小白球的接触角度。 几乎没几个轮盘手能在跟大批赌客决胜负的时候还冷静做到那些动作.不过铃风倒是确实做到了,芭洛特感觉到她还能让乌夫库克事前察觉的意志变得毫无意义. 通常玩赌轮盘的专家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跟好几万元才能掌握到那些事项,对芭洛特来说.正因为她手上有乌夫库克,而且事前也接受过博十的训练.所以才办得到。不到一个小时。金额就有不到一万元,只花短短的时间与投资.芭洛特几乎就用皮肤感觉到轮盘台的特征、以及赌间方面下的分散输赢率的命令等事情。 她像爬楼梯般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展连玩法也从低倍率慢慢进展到高倍率。 赌相邻的六个数字以赌内圈的方式下注1到6的数宇,有五倍的赔率。 睹相邻的五个数字0、00及1到3的数字,有六倍的赔率。 赌相邻的四个数字下注4个数字,有八倍的赔率。 赌相邻的三个数字有十一倍的赔率。 接着是还没有赢过的。 赌相邻的二个数字有十七倍的赔率。 赌相邻的一个数字有三十五倍的赔率。 这些几乎靠运气的赌法,近一半是靠轮盘手跟其它赌客的牵制进行的,但是除此之外,其中还加了部分大陆式的特殊规则,那是在其它睹桌看下到的睹法,恐怕这也是铃风让赌间肯定她的特殊方法。 那个特殊规则有二种,一是末尾数宁譬如说跟负责分配筹码的庄家说要押注末尾3的数字,那就可以在3、13、23、33各下注一百元,中奖的话就能赢得八倍至十一倍的奖金, 零的周边就是赌紧邻0的六个数字.在35-14-2-0-28-9-26各下一百元,如果中26的话就赢得三十枚筹码,其它的就是十五枚,但那本来是数字排列不同的大陆式轮盘赌法,除了想全吃的庄家耍小心摇出0以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规则0出现的时候,庄家可以没收全部的筹码,只有赌一倍的筹码会被冻结,这时候赌客可以选择收回一半赌金放弃比赛,或是把筹码继续摆着等待下一次的结果。 芭洛特利用这点,在下注0的周边时也同时看准有一倍赔率的,在推敲怎么赌的时候。就是为了让自己更方便降低损失,掌握轮盘手的意图。真了下起忽然间乌夫库克用文字表示忠告以外的言词.什么东西真了不起,妳啊!我?妳越来越接近我们目标的输赢率。我就是抱持那样的心态,不好吗?芭洛特突然感到不安,『继续保持下去吧.我能做的并不多。不过乌夫库克这么指示她.芭洛特感到有点高兴,继续对它进行干扰。我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球将落在什么位置。妳能够预测吗?我预测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小姐,妳是第一次睹轮盘吗? 突然有人这么对她说。 庄家出声是在估计分发赌注的时间。 芭洛特再次抬头看声音的主人,铃风这次直盯着芭洛特看。 《是的.》 芭洛特直接发出声音问答,听到这电子声音之后的铃风看了一眼她的颈圈,并没有针对这个说些什么,反而这么说: 我看妳的眼神闪闪发光的,看起来不像是老手,感觉妳看到小白球滚动就很开心呢! 芭洛特点点头,她的确那么认为,否则才不会玩得这么热衷,但有个重要的症结。 《因为轮盘手是妳,让我觉得很拭目以待。》 芭洛特加了这么一句话。 听了这些话的铃风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轻轻点头响应,像在向她道谢,举止非常大方又冷静。 但是妳似乎想做什么大事。 铃风说道。 是不是跟这家赌场有什么恩怨? 《为什么这么说呢?》 妳的筹码这么告诉我的。 芭洛特反射性地看看自己的筹码,然后又抬头看铃风,背脊不知不觉起了鸡皮疙瘩,想不到自己观察铃风跟这赌桌的同时,铃风也悄悄地观察芭洛特,到底她看出多少呢?会不会看到她的内心深处?譬如说从她睹博的习惯、攻略法到性格,一想到这里,她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倍受恐惧与压力的同时,她还感觉到某种奇妙的感动。 所谓的轮盘手就是要从些微的赌博方式了解客人的想法。 《我并不想给妳造成任何麻烦。》 她突然这么回答,这时候铃风的嘴角头一次扬起笑容。 妳到我这一桌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我觉得妳很棒。》 她立刻回答,铃风没有再说些什么,再次把手放回赌桌,那时铃风的眼睛动了一下,不光是眼睛,可以感觉到她把全身集中在某个数字上,集中的那个数字,是外圈中的一个数字,也是她接下来要转的数字盘的数字。 是黑2,也是她最初让芭洛特赢的数字。 铃风手拿着小白球,芭洛特反射性的也伸出手,在她要下注赌那个数字与铃风转动数字盘的同时,小白球放进去后就在内沟迅速滑动,然后与数字盘的数字融为一体,看起来接触的角度还要超过芭洛特的预测。 芭洛特紧张地握着刚赢的筹码,眼睛直盯着小白球的去向,但是已经太迟了。 请停止下注! 严肃的声旨完全封住芭洛特动作。 不久小白球开始往下滚,回转也开始变慢,然后停止. 红3。 铃风冷静地宣布。 然后住外围赢的号码放上水晶标志。沙沙作响地发放赌注,或者收掉赌注筹码。 芭洛特庆幸赌的那五百元不遇是九牛一毛. 忽然间她又发现到铃风正拄她这边看,芭洛特嘴角有点住下拉,露出不甘心的表情,让人看不出那究竟是演戏,还是她真正的心意. 之前全部是假动作配合芭洛特想法,再简简单单让她没中奖啊极高度技术。 站姿稳重的铃风询问芭洛待. 问她觉得做这种事的人很棒吗,芭洛特微笑以对,铃风却用冷淡的眼神响应她的笑容。 我有身为轮盘手应做的工作。 《我知道。》 那份工作有它的尊严及义务、也会妨碍妳,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怀什么好意只是尽自己的本份而已.话已经讲这么白了,妳还不想去其它台子吗 无叫人意外,销售网清楚告诉芭洛特她被锁定了,并宣示再也不会让她在这张枱子赢钱,这很明显就是在牵制她。 芭洛特触擭颈圈发出声音说: 我想再多玩一会儿. 妳要我帮妳的忙? 《赌博归睹博,是我擅白从妳身上学习的。》 学习? 芭洛特点点头,她对于自己能够进行这么聪明的对话感到很不可思议。 她说: 《虽然我下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自己会学到东西.》 铃风又轻轻点头说: 好吧!既然妳都这么说了,那我不会阻止妳,只是说.既然妳的运气是从左转开始的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自始至终都会往左轮盘. 《往左转?》 铃风并没有回答.她静静地面对轮盘台.抚摸着数字盘. 芭洛特突然涌起这名女性、这个台于,这场睹局、一切的一切都很有趣的念头.也觉得自己无法就此打住.很想继续赌下去。 芭洛特,小心点! 乌夫库克提出警告,她本来以为乌夫库克想制止她,于是用强烈干扰回答它: 我想在这个台子跟她一决胜负。 对方已经敏感察觉到妳的攻击念头,将以万全的准备因应哦! 攻击? 经乌夫库克这么一说,她头一次察觉到那种念头。 但是那个强烈的念头已经逃进空气里。想必这个铃风早就看出她的攻击念头而采取反击,就像刚刚那个红3。 但最关键的还是在于确信,并不是攻击,是小白球究竟会转出何种结果的信心。 我想赢这场赌局,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拜托让我试试看好吗? 对方的情感很难解读,她散发着自信满满的味道,伹不晓得是针对什么事情。 我大概了解。 什么? 应该是转小白球吧! 她感受到乌夫库克是在觉得困惑的情况下浮出那些文字。 我也有确认她转小白球的动作啊 芭洛特微笑着。 铃风转着命运之轮,让小白球像箭一样地解放。 芭洛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把手枪,好像正在用筹吗修正自己要射击的命运数字,要是位置偏了的话就往偏差的方向移动并调整准星。设法让数字到中央的位置,然后朝着目标慢慢左右移动。 芭洛特赌的数字是西北的13-1-00-27-10各五百元。 然后在赔率一倍的睹红色或黑色的部分,下注黑色五百元。 数字盘里吞噬小白球的数字是黑29。 就位置来说是偏了两个数字. 这次她拿回五百元的等倍筹码,然后又直接用在下一次的压注。 接下来的胜负她压在北边的25-29-18各五百元,紧接着在25-26、29-30、11-12三处各押五百兀赌相邻二个数字.然后在赌红色或黑色的部分下注红色五百元。 红30 铃风宣布。 赌相邻的二个数字有十七倍的赔率,红色是等倍,加起来一共赢回九千元。这样她赢了二千二百元以上,这一局算是她看出小白球会往反方向滚动。 芭洛特看着数字盘回转.而且用皮肤感觉到这次的角度与速度跟上次不一样。 她握着筹码注视铃风的一举一动。 这次数字盘跟刚才不一样,是以反方向旋转,小白球被丢进相反的旋转中。 芭洛特的手动了。 她很快地在南边的26-30-11-7各下注五百元. 还有在28、9、20、32、下五百元。 这个时候小白球已经转了五圈,距离停止下汴还有一分多钟。 小白球多转了十圈以上,掉进旋转变慢的数字盘。 铃风的眼睛在一瞬间变细, 黑17 四千元的筹码从芭洛特的手中全被台子吃光光。 照样子看来,周遭的赌客情绪变得非常激动,铃风冷冷地看着芭洛特所赌的数字,然后又面对轮盘台。 黑17就在芭洛特赌的红32不远处.铃风透过指尖的动作感觉芭洛特这次跟刚才不一样,枱子的特有习性、冉加上输赢率这些条件。铃风只靠些许力量的差距就能够勉强让芭洛特下注的数字没中。 虽然她没有证据证明,不过的确有那个感觉,现在的她只能仰赖感觉,小白球被丢进去了,轮盘台的形状、构造, 角度、铃风指头的柔和度、小白球的旋转,数字转动的数字盘状况。每个都看起来好美. 芭洛特拿起筹码轻轻摆放好,在14-2-0各下五百元。 其它就没有想要下的号码,小白球轻快地滚动着。 铃风的眼神像箭一样地盯着芭洛特看.小白球弹到指针便落下。 刻有数字的轮盘转呀转之后便显出命运的数字。 赌桌发出激烈的骚动,因为赌0的只有芭洛特一个人,除此之外所有下注部被没收。 至于芭洛特面前则聚集了三十五倍赔率的奖金,一共是一万五千元以上的筹码。 筹码就跟废物不无两样. 铃风静静地说道。 芭洛特原以为铃风可能在生气,因此感到有些不安。伹是看到她并不是在生气,便回她一个笑容。 已经了解枱子的习性了吗? 芭洛特点点头。 《这是一张平坦的枱子。》 没错,而且是过度平坦,因此运气也会有偏差。 《运气?》 如果用机率来形容的话,小白球要每次以相同的机率摇出号码是几乎不可能的事.要破解偏差的运气会让妳很辛苦哟! 铃风这时候的下巴稍微左右晃动。 或多或少的庄家是以看到赌客走投无路为乐的人类,人类的掌控欲,不分男女老幼会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但是庄家的掌控欲算是其中较奸诈狡猾。 铃风轻描淡写,不过却颇有感触地说道。 芭洛特想不透她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言词中充满过多的失望。 《妳为什么要在这家赌场工作呢?》 她终于发出声音询问。 妳对这家赌场了解多少? 芭洛特沉默了一下,她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而且也无法说出榭尔与奥克托巴公司的事。 我懂了妳跟这儿的老板有什么恩怨对吧? 铃风忽然轻轻皱起眼角,芭洛特佯装镇定却又心跳加速。 不管是什么样的经营者开的赌场,这都跟我无关。因为我丈夫生病,所以我需要钱,他跟我不一样是中现中矩的,不过耐性倒是跟我蛮像的,他留给孩子的不是钱,而且教诲与兄弟,这点他倒是很伟大.至于赚钱的事就落在我头上。 她显现不想再说下去的举动。不过可能是改变心意了,看到其它庄家还在分配筹码,她又继续说: 而我觉得就算我丈夫死了以后,我还是会继续往左转,为了找寻往右转的方法,我才会继续待在这里转小白球。 《往左转?》 芭洛特问了跟之前一样的问题。 铃风的眼神在这时候从芭洛特的身上移开,她以为铃风又拒绝回答,想不到。 命运之轮是双重的。 铃风看着轮盘台说道。 往左转的话会降临悲伤的命运,往右的话是欢喜的命运,招来右转的命运是我跟人生的相处之道。 这些话像是对着数字盘说的。 不久铃风用手抚摸数字盘,为了新的赌局,她开始转动数字,把小白球丢进去,数字盘往左转,小白球则往右转。 芭洛特正确掌握其动向,紧紧抓着筹码,下一千元的注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乌夫库克要她离开,铃风也是,她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基于芭洛特个人的意志。就像当初在乐园调查榭尔的记忆所在而跳进那个泳池一样,自己只想做现在该做的事,她这么强烈的认为。 芭洛特下注的数字是西北的13-1。 各下注一千元赌相邻一个数字。 铃风看着旋转的小白球,闭上眼睛。 又往左转了。 芭洛特听到她淡淡的呢喃。 请停止下注! 中气十足的宣告声还是那么沉稳清脆。 小白球撞到金属针,在右转处落下。 然后撞到左转的数字盘滑到圆顶上方,然后滑溜地掉进数字格。 场上欢声四起,其它庄家愕然地看着这副景象,像是城里发生暴动。遭到市民抢劫的超市店主。 铃风拿着水晶说: 红1。 枱面上的筹码四处乱飞似地往某个地方集中,扣除必要费用之后,一共有二万四千元堆积在芭洛特面前。 铃风静静地看着那些筹踽。 《接下来请妳往右转。》 芭洛特说道。 铃风的眼睛从堆积如山的筹码转向芭洛特的险。 《我会中奖给妳看的。》 她用没有一丝炫耀的语气说道,一名听到这句话的庄家吓得回头看铃风,铃风挺起背脊问:妳叫什么名字? 《露恩芭洛特。》 我会记住的,我叫铃风。 芭洛特点点头。 我真希望有个像妳这样的孙女,只可惜我的都是孙子。 这句话让人大吃一惊,就连在旁边听她说话的庄家也都吓得呆若木鸡。 哪天妳想自己转小白球的话就来找我,随便妳去哪家赌场都行,直接说是来拜店里技术最好的铃风当师父。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可以把技术传授给妳。 这些恐怕是跟她一起工作的庄家从未听过的话,他们嘴巴全张得大大的,直盯着芭洛特与铃风的脸。 《好的。》 芭洛特答道,铃风瞇着眼睛说: 好吧,要往右转了哟! 她估计筹码分配的差不多了,接着用跟刚才相反的手触碰数字盘,座位再次变得安静无声。铃风的手指柔和地转动轮盘,而且是往右转,然后让小白球往左转好跟着重迭旋转。 动作非常完美,芭洛特仔细看着铃风的工作,以及她的骄傲,而且觉得她就像一名登上舞台的演员。 事实上这是铃风在这间睹场的最后一次表演。 我是大陆出身的轮盘手,我的故乡是每个人靠赌场、高尔犬球场跟制作威士忌过活的小镇。 铃风说道。 我希望能在自己感觉不错的赌场再多从事这个工作一阵子. 听到这句话,芭洛特静静地把筹码摆在一个数字上。 除此之外她不想再下注任何数字,周遭的客人无不被芭洛特整迭的一万元筹码起了反应,然后他们就像被蛋糕吸引的蚂蚁,一个接着一个地把各种颜色的筹码摆住同一个数字上。 露恩芭洛特。 铃风叫了她的名字。 《什么事?》 千万记得要努力把运气往右转哟! 《是!》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就跟磨练女人味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就如同妳身处在适当的场所,适当的时间那样,穿着适宜的服装,说合宜的话,梳着整齐的发型。戴着搭配的戒指那种道理一样。而女人味就像运气,知道使用运气的女人最有女人味,也只有那种女人的运气会往右转。 芭洛特点点头,铃风让她看看堆积如山的筹码与隐藏在下方的数字。 希望我往右转会出现妳猜的数字。 当她语气沉稳那么说时,小白球旋转的速度也变慢了。 请停止下注。 铃风的声音既清脆又响亮。 往左转的小白球撞到指针,旋转的数字盘速度已经到肉眼看得到数字的程度,原本融合的数字开始各自分开回归原位。 这时候小白球际是找到归宿似地跳进数字盘,也是跳进它目标的数字.让人觉得它是从左转改成右转。 现场一片哗然,每个人都发出欣喜若狂的声音。 铃风静静地把水晶标志拿起来: 黑2。 说完就在被筹码堆积得毫无空隙的外圈数字格旁边摆下水晶,聚集在枱子旁的赌客立刻爆出欢呼声,彷佛玩吃角子老虎中了一辆高级车似的,筹码吵杂地响着,睹客们兴高釆烈地又跳又叫,铃风说的话最后才传到芭洛特耳里。 我没有看得很清楚。 她如此说道并看着芭洛特问: 妳觉得呢? 没有看眼前三十几万筹码的芭洛特答: 《我觉得是往右转。》 铃风静静地点头回应。 好了,妳走吧!如此一来对妳我来说,这张台子已经玩完了,我铃风在这家店的台子也到此结束。 她一面说一面看着芭洛特,而且姿态还是那么沉稳坚强又柔和。 在铃风背后负责分配筹码的另一名庄家站了起来,是刚刚一直在听铃风与芭洛特谈话的庄家,在其它台子分配筹码的庄家聚集过来接替铃风在轮盘台的工作。 铃风挺直背脊,凛然地离开台子。 2 她持续让妳押羸相邻的一个数字,现在等着她的应该是店长的斥责跟经理的盘问吧, 当芭洛特捧着满满的筹码离开赌桌的那一刻,乌夫库克如此说道。 那个女人会因为我而丢了这份工作吗?. 或许吧,但是对她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散发着能够抛开什么的味道,或许她早就习惯这种情况。 习惯? 听到这句话,芭洛特不由得找寻铃风的身影。就芭洛特所知,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很好,而且还是充满悲伤的话。 可能是察觉到芭洛特的心情,乌夫库克又补了一句。 她算是这业界屈指可数的老手,我们再怎么担心也帮不了她的忙,想必她也不需要我们的担心 它原本想用让芭洛特安心的口吻这么说,不过 而且她转出来的数字是往右转的对吧? 结果却用像是补充前言的语气问了她这个连自己都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的问题。 应该是吧! 我们继续我们的工作。她已经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好不容易芭洛特才点头答应。 这时候她发现背后有人慢慢接近,回头一看,原来是博士正笑咪咪地往这边走来. 妳真是太引人注目了。 这是博士边笑边发表的感想。 《对不起。》 不不不。 博士用非常文质彬彬的举止摇头,他似乎很清楚芭洛特赢得的筹码有多少。 反正刚好是胜负出现的最佳时机,也正好达到我们的胜赢率,不过 这时候他稍微用下巴对周遭示意。 这些睹客里应该有很多人想找妳,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一带。 听到博士这么说。她头一次发现到周遭的视线。除了开始对芭洛特他们产生戒心的庄家跟台长的视线,她还感觉到一般赌客会不时往这边偷看,不过那并不是对他们产生戒心,应该只是单纯对他们感兴趣。 里面有些不正当的人。 博士说着说着往柜台快速走去。 看过刚刚的赌局,想招揽妳的那些专家。以及对赚钱的味道灵敏的家伙们,正在蠢蠢欲动呢!我们得小心点才行。 芭洛特默默地跟在博士后画,抱在胸前的筹码哗啦哗啦地响。那些视线不仅盯着芭洛特。也盯着她抱着的筹码看,还有的是望着芭洛特跟筹码这对组合,巴下得一起得到手的眼神。 《我觉得自己玩睹轮盘绝对会赢。》 她不知不觉对周围的视线感到气愤而说出这些话。 《不管几百万都能够赌,不会失误.》 那是跟我们的目标水平无关的胜算。 乌夫库克如此回答,这个伙伴比任何人对芭洛特的感情都还要灵敏察觉。 负责赌轮盘的庄家也不是笨蛋,他们可能会用更高难度的手法,或者使用特殊的机器。 《可是》 更何况我们目标的筹码在轮盘台是拿不到的。就算赢了堆积如山的筹码,对我们来说也是徒劳无功,我们跟来这里赚钱的家伙不一样,我们在这儿的理由是为了scramble-09而采取的正当行动。 《嗯。》 她突然觉得不愉快的感觉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且也理解博士的意思,她一直无法习惯别人把自己当成便利的物品看待的眼神,过去她都是用视而不见的方式让自己尽量不要感受到。 而博士跟乌夫库克其实也是处于边缘地带。 要是有一天当芭洛持觉得他们把她当东西对待,她会害怕得想要离开他们两人。 她觉得自己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可能是接触了像铃风那样的女性的关系,只是芭洛特还没有凛然打穿自己放出的小白球的自信,或者应该说自己还没有像乌夫库克那样,即使被残酷地滥用着,仍旧依附在芭洛特手臂的温柔。 在柜台交换大量筹码的时候。博士像是想到什么似地这么说: 想不到妳也会有那种表情。 芭洛特突然觉得博士的话莫名其妙而抬头看着他。 我是说妳跟轮盘手对决时的表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露出好像闲到什么烧焦味的表情问道。 妳的表情既尖锐又可怕。让我觉得妳会不会不需要我们.看来带妳来这里是正确的呢! 他一面把兑换好的一万元筹码连同篮子递给芭洛特一面说道。 芭洛特还没弄清楚博士说的话,他就迅速离开柜台往分隔式雅座走去,看看那边的游戏再往另一边的游戏吹口啃,一副陶醉的模样让人搞不清楚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乐在其中。 芭洛特随后一步来到黑色隔间的雅座坐了下来。它紧邻赌客来来往往的空间,但几乎是唯一跟赌博扯不上关系的位置。 要喝什么? 博士问道。芭洛特指着菜单给他看,博上闲点餐用的麦克风点餐.就在他说完的同时.这次换芭洛特问他. 《你说我的表情很可怕?》 嗯? 《你说我的表情在赌轮盘的时候很可怕。》 妳说那个啊? 《我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嘛,该怎么说才好呢 妳只专注自己看得见的东西。 乌夫库克插嘴说道。 《我不太懂.》 博士的意思是妳可能因为自己解决事件的能力苏醒。他害怕我们将会派不上用场吧! 博士戏谑地耸耸肩,彷佛在说那样反而比较好呢。 这时女服务生把两杯饮料送上来,博士像情场浪子般地对她眨眼,然后把小费递出去,女服务生把小费塞在乳沟后就扭着屁股扬长离去。 芭洛特望着女服务生的背影。并老实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要是现在没有你们,我会很困扰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并不是想这么说来向他们撒娇。 博士手拿着杯子微笑说: 况且不那样的话,就表示我们没有能力当scramble09的事件负责官了.明天也准备等着接受废弃处分或去蹲苦窑了。 《所以你说派不上用场是什么意思?》 妳随时都有解雇我们另找私家侦探的权利。只要妳跟法务局的负责官说一声就叮以,而朋妳现在也能靠自己的能力拿到那个用途的军资金。 《我非得有那种想不可吗?》 妳没想过吗? 芭洛特皱起眉头,为什么博士跟乌夫库克会突然说出跟过去完全相反的话?她不明白,感觉好像突然要做什么告别似的。 《为什么?》 就我们的方针来说,我们必须保持优秀的表现,好让妳没机会有那种想法。 芭洛特点头表示了解,事实上博上跟乌夫库克也一直是那样。 妳是当事人。 她再次点头。 针对自己遭受到的不当被害,妳雇用我们并诉诸法律向对方挑战。 她第三次点头。 然后现在,妳的立场转为自行解决事件。 这次她忽然没有点头,她心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住赌轮盘用那种坚决方式赢钱的关系,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很落寞,表情也从她睑上消失,只是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着博士看。 妳已经发觉到自己的力量,博士想说的就是这个。 乌夫库克说道,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并紧握两只手的手套. 在藏身处那次枪战妳当时的表现,博士没有在近处,所以对妳的能力头一次感到身为技术者应有的责任吧! 《责任?》 要是妳基于个人的恶意使用这个力量,那博士将会冻结妳的能力,并且不得不退出帮妳解决事件的主要合作者行列。 听到这句话,芭洛特的脖子感到一阵凉意,而且是非常冰冷,她头一次从乌夫库克对过去自己褴用本身的力量与它这件事说出近乎责备的话,芭洛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盯着依附在那的乌夫库克看。 妳一直在成长。 乌夫库克的语气像是已经接纳芭洛特的内疚。 妳以我跟博士无法比拟的速度自觉到自己的能力。并且找出其使用方法,有时候妳还能现身在我们办不到但是妳办得到的场合,结果让我们在意的,无非是妳本身在原地踏步的问题。 《原地踏步?》 我们在这家赌场进行的计划,现在已经是最后阶段。 乌夫库克说道。而且是用严肃的语调。 我跟博士只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然后必须让妳学会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放心,妳一定行的! 博士说道,芭洛待抬起刚刚一直望着双手的眼睛。 问题是妳学会办不到的事情那一刻,妳踏出去的脚该往哪个方向走. 《那就是我一成不变的问题?》 人类的心理就是那样.为了找到足以逮捕榭尔的物证,往后对于事件妳还是持续原地踏步的话,那我们也没办法。 芭洛特又皱眉头,她并没有生气他们讲这些话,反而觉得对他们很过意不去,他们害怕被当物品对待也觉得她有意思离开他们,结果只是让他们觉得内疚而已. 《为什么你们突然要对我这么好?》 这个嘛,呃 博士下唇突出,吞吞吐吐地耸蓍肩膀。 《我一定做什么事都原地踏步吧?》 她无意中面露严肃的说。 《所以我一日起跑就不会停下脚步.而我也真的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你们认为我应该在这里停下脚步吗?》 妳的目的是什么? 博士反问她. 芭洛特陷入沉思。望着杯子里的肉桂汁看,她的目的很单纯,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正确回答那个目的有什么意义。 《我跟八两他们说过。》 不久她把视线移开杯子说道。 《也跟人面教授说过,就在离开乐团时。我必须解决我的事件。自己也那么觉得,不那么做的话。找无法安心待在任何地方。所以为了达到那个目的才调查榭尔的过去》 这时她忽然觉得一阵凉意,不光是脖子,而是从肚子底下窜上来的凉意。那个念头很像杀意,她重新发现到这件事,或者应该说是博士跟乌夫库克让她发现到的。 运用妳的能力完成目的的时候,同时也可能毁灭了某人。 乌夫库克静静吔被充。 他的基本人权与财产都会被冻结,而且会长时间禁闭在某个环境里,被我们送进监狱的人甚至不只一两次想自我了断,当然,其中也有不管出狱多少次仍恶性不改的家伙不过他们的确因为我们而失去除了性命以外的重要事物,那也不能用一句带过说那是他们原地踏步不求改变的结果,因为我们自己也有原地踏步的状况,只是我们比较敢大胆做选择,所以能够做的事情虽多.做不到的事情也很多。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要继续完成目的的话。就得变残酷是吗?》 没错。妳必须认清自己的残酷,就像那个铃风说的奸诈狡猾那样。如果做不到的话。或许当联邦法违反者对妳还比较好。 喂喂喂,乌夫库克,我可没意思要她担那种罪啦 以她的年龄,在我这个种族已经轮了七个世代。足以承受这种责任。 博士讶异地张大着嘴。 我跟你说,人类是哺乳类中成长最缓慢的,不可能像你一出生就是成人,所以没必要把她 《可是我觉得那是榭尔选择的游戏。》 芭洛特打断博士的话说道. 《所以我也想选择这个游戏,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游戏了,如果某人要我在这个时候放弃,就算是说那么做会带给大家幸福,我也不会退让的。》 当她话一说完,就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渺小,也庆幸自己还有微薄的力量和个人的自觉心。 老实说她心里还反问自己,目前所得到的力量,要达到全能其实还有很长的距离。那不过是用来接近那个目的的令牌而已,也让她明白自己该用平淡的心情看待,重新面对应该发现的事物。 《我希望至少让我尽情使用手上的筹码。》 她没有丝毫炫耀的心态,就这样对两人说道。 真了不起。 博士说道,眼睛看着芭洛特的手。还有寄宿住上面的乌夫库克。 就我们的工作来说,你不觉得她很了不起吗,乌夫库克?芭洛特想挑战自己的价值呢! 然后. 就我的经验来说。妳要再坦率一点哦! 对芭洛特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很努力在做了。 乌夫库克说道,听起来有点像在发牢骚。 接下来可是无法停止了哦! 博士说完便抬头看着芭洛特。 而且是非赢不可。 芭洛特点点头,内心对他们两人充满了感谢之意,她衷心期盼能让自己一直保持这种心情,那也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的胜利。 3 那男人出现的一瞬间,汽车旅馆的负责人完全失去抵抗的力气,纵使他身边有保镳,藏在柜台底下的手枪也装满大口径的敌弹,但他明白那些可能对那男人没用,而且也明白就算在公共场合运用审判、审理与文件的力量也赢不了他。 迪姆滋迪尔.鲍伊德是委任事件负责官。 在他秀出证明章以前,负责人早就臣服了,因为眼前的鲍伊德光是站着就全身散发出骇人的魄力。 我已经询问过计程车公司,这些人应该来这里了。 话一说完,鲍伊德厚实的手把男子与少女的照片放在榄台。 负责人当然还记得,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只是他真的不知道照片中的男子与少女究竟是何时离开房间的,他没想到从机场搭汽油计程车来的男子与少女,竟然会经过变装搭礼车离开.他一直以为他们还住房里,实际上男子跟少女的房间都一直挂着不须打扫的牌子。 让我看看他们的房间。 鲍伊德说道。 负责人说我不确 定是哪个房间,但是他坚持要负起责任开房门。 鲍伊德先进入博士预约的房间,里面没有半个人,鲍伊德在搜查房间的时候,负贵人则在走廊害怕得直发抖. 他二话不说就打开摆在里面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丢出来. 他找到了街道图跟公车票。可能是博士刻意准备的。 地图上还用红笔打了好几个明显的,榭尔住的大楼跟停留的饭店也都有打。 鲍伊德面无表情地把那些地图丢掉。 然后他到芭洛特的房间,也没有人,里面没什么行李,只有几件衣物而已。一样放了地图,上面也打了好几个.伹鲍伊德只是瞄了一眼而已。 他手机突然响厂,另一头出现的是榭尔的声音。 《我看到夜间书信了,里面的报告让人看了有些下舒服,你说对方逃到一万五千英呎的上空?你是住开什么玩笑啊?》 那是军事用的浮游移动式住宅,由超高密度的轻金属构成,并受到联邦法的保护。 鲍伊德语气缓慢地报告。 现在很可能已经降落住地上,因此我正在搜索中,他们经由法务局的大楼,目前投宿住某家汽车旅馆里。我现在就在那家汽车旅馆。 《然后呢?他们不在那儿吗?会不会又跑回来了?》 他们的确是不在,还把衣服跟地图丢在这里。 《地图?》 你的住处跟目前客户他女儿』投宿的饭店都有做记号。 《你说什么?》 鲍伊德连忙制止在电话那头准备武装发动攻击的谢尔。 这只是个幌子,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你的住处,不会把地图故意乱丢。 《真是场恶梦,鲍伊德。我不是开玩笑,这真的是恶梦,那女人的影子每天部出现在我的梦中,我竟然遭到一个完全不存在我记忆里的女人的袭击,也不断受到她的威胁。》 我马上就找出那些家伙的目的。 听到鲍伊德毫无变化的语气,榭尔笑了。而且是安心的笑。 《今天,也就是待会儿,我要安排那女孩的父亲去睹场玩,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我绝不能在那些家伙面前露出一丝担心那个该死的女人跟侦探的举动,他们实住毫无可乘之叽,加上现在的我是处于毫无防备的状况,一旦那些家伙对我发动攻势,找也得设法因应才行,我必段让那些家伙知道那种事对我来说并没什么,你说对吧?》 对 鲍伊德突然被视野角落的某个东西吸引.那是一张四角形的卡片,他耳朵贴着手机,捡起那张落在床边的卡片。. 《我说过完全交给你处理,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毁掉那个女人跟那些私家侦探。》 我知道,因此我得确定那些家伙的目的,以防万一,也有必要知道你交易的关键 《别再说了,鲍伊德。难道你还不知道就算我的做法有错,也不能把交易的事说出来吗?要是奥克托巴公司把专属于我的你撤离我身边,让你当公司的顾问怎么办?这样我交易的内容就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变成公司的东西了,你要知道,那些家伙估起事来就是这么滴水不漏。》 可是,我也有守密的义务 《少来了,鲍伊德。那种义务根本帮下了我,这是我的交易,我得自己做才禽赢,你有办法操作自己的大脑吗?你能够把存进自己脑里的东西打散,然后拿它当交易的材料吗?》 鲍伊德没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看着刚刚拾起的东西,那张长方形的卡片,背面是细密的标记,然后正面印了好几个数字列跟一些图表。 《总之,你现在去做自己该估的事,知道吗?》 了解了。 电话挂断了。 鲍伊德把手机收进怀里,他已经对这两个房间没行兴趣,于是来到走廊。 负责人从他的表情得知事情似乎落幕了,因此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 突然破询问的负实人,慌慌张张地接过鲍伊德手上的卡片。 不、不知道耶 歪着头思考的他看到鲍伊德冷冷的眼神之后。 我、我去问其它工作人员好了。 他在精神快要崩溃之前连忙走回柜台,这时候鲍伊德打电话到城里主要的发车中心,收集来过这家汽车旅馆车辆的所有情报。 查出来了,这是耍老千用的卡片,我店里有工作人员喜欢跑赌场那种地方。 他从这么说的负责人手中拿回刚刚那张卡片。 耍老千用的卡片? 好像在赌纸牌的时候能提高赢钱的机率,我是完全不懂啦 纸牌的数字 鲍伊德念念有词。 辛苦你了。 他轻描淡写地嘉许负责人后就步出汽车旅馆.然后坐上车子。 纸牌。 他的语气沉重,在仔细端详那张卡片之后就把它放进口袋里,开着车的鲍伊德很快打着方向盘,当他毫无感情的灰色眼睛深处掠过一丝预感的时候,车子便往马杜克市的郊区驶去。 以惊人的速度开着车的鲍伊德脑里反复回想在乐园跟人面谈过的话,有关暴力与好奇心以及生命价值的话,就像回声在他耳里回荡至消失不见。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跟生命有开的感情呢?是入伍之后吗? 或者是在军中被视为精英份子,分发到战斗航空团的时候呢? 先撇开失去的感情不说。至少鲍伊德从航空团被选拔到空挺师团后,他的人生发生了一件决定性的事情。 在一次为了给大陆的敌国决定性打击的轰炸行动,鲍伊德犯下为自己的人生带来可怕打击的过错,鲍伊德回想起那一瞬间。回想起当时的感情,还有在己方正上空投下五百公斤高性能炸药的那一瞬间。 那很明显是误炸,只见己方的肉体在一瞬间蒸发,后来鲍伊德完全逃过舆论对误炸这件事的攻击,但披露出当时大多数优秀的航空团团员都是毒瘾严重的中毒者,因此也造成了些许风波。 就某种意义来说,那也是众所皆知的事。不仅是军方高层的常识.也足长达五十多年的传统,更是正当的处方. 事实上鲍伊德误炸的时候就是有服用处方的药片。 右旋安非他命又称安非他命,或迪西卷,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会让人忘记疲劳,显著提升注意力及反射能力等各种能力,的确是曾拿来当做治疗的药品。 媒体不称它是安非他命或迪西卷,而足用更一般的名称,也就是k他命、冰块或毒品。 针对夜间轰炸等高度紧张的战斗,那是非常理所当然的处方。 它会加速大脑运作。促进代谢,让痛苦舆恐惧都消散。 但是对鲍伊德来说,也是让他害死己方的药。 《休息十二小时不。就算是六小时也行,只要给我那一点时间》 当时鲍伊亿向指挥官报告有疲劳的倾向。要求在每个任务间有基本的休息,针对这点,指挥官命令他去找军医拿想执行任务的药.鲍伊德也照做了,并从一万英呎的上空正确投下五百公斤的炸药.只是他把代表己方的光点当成是敌军。 结果死亡八各,受伤十四名至于其它幸存者的状态,别说是战斗,就连平常的中活起居部有问题。他们全都是自家人,也是友人是自己的伙伴,其中还有把鲍伊德被拔擢为精英部队一事当成自己的事情庆祝的朋友,原本鲍伊德要任任务中替他们制造有利的战况。却反而帮他们开了完全相反的大门。 发生那件意外后,鲍伊德被送到集合各部队虽然优秀但维持原状可能有 不良状况者的场所,他必须庄那里做出选择。鲍伊德要做的选择是加入假想宇宙战略科学部队.通称p7。足假想在高度十万英呎进行战斗的白痴部队。. 他曾经做过被除役的心理准备.伹他觉得自己就算离开部队也无法过正常的生活,而且除役后的他应该只剩下孤独,以及害朋友被炸死的心理创慯而已. 最重要的是,当时安非他命的毒瘾正以可怕的速度残害他的肉体。鲍伊德非常痛切明白这样的士兵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些逃避适当处置的上瘾者,就是得面临异常的暴力倾向、无法成眠与幻听,还有偏执攻击的妄想,到最后是无意义的死亡。 鲍伊德在自愿到新分发单位的文件上签名,然后造访了乐园,为的是要让自己消除误炸的缺失并回复正常又认真的士兵。而他也的确在那里脱离了安非他命的毒瘾。 鲍伊德开着车回想当时发生过的事情。 像是他最后一次睡觉,最后一次祭拜被自己炸死的友人们,最后一次感受到生命是有价值的。就快想起那件事的鲍伊德,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突然产生幻觉般的感触。 (还住实验阶段。) 他突然想起那个愿意待在他手上的那段往事,当时刚到乐园没多久的鲍伊德碰巧被介绍认识了那个,后来就把那个当成自己在那儿唯一的亲友。 那个非常温暖。 那个有体温又柔软的东西,发抖地站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 (好冷哦!) 那只金色的老鼠用结结巴巴的声音这么说。 鲍伊德又惊又慌地用双手包住那只老鼠。 老鼠知道鲍伊德的手正压着自己小小的身躯。 手掌的热度与老鼠的体温在手中小小的空间合而为一。 过去从未感受到的.或者是再也没机会感受到的感觉。 (好暖和.》 不久老鼠从指间探出头.仔细端详鲍伊德的睑。 (谢谢你.) 小动物会说话这种事.平常只有在儿童节日才看得到。但事实上,鲍伊籣觉得自己的心态好像又回到小时候,战场严酷的景象渐渐迷离.微微的体温透过手掌从胸口涌出. (是谁?你是谁?》 那时候老鼠用清脆的声音询问,它语气出乎意料地幼稚,他回答我是迪姆兹迪尔.鲍伊德。那是家境富裕、双亲又令人景仰、典型战中派的优秀土兵的名字。 但自从他双亲去世之后,军方高层就代替他父母的位置,贯彻斯巴达教育的指挥官对军中所有孩子来说是又爱又恨。他也曾想过自己迟早会变成那样的指挥官。 接着他以失去一切,几乎被舍弃的士兵身分被丢进乐园。 而这个小小的存在就呆呆地站住身在那儿的鲍伊德手上。 那微弱的体温让他感到过去从未有过的尊严.眼前这个仿佛一捏就碎.柔弱发抖的存在。比鲍伊德在战场上见过的任何事物要来得鲜烈并撼动他的心。 为了挽回因为失误而失去的职位才志愿来此。但自己真正失去什么,那个答案就正当时鲍伊德的手上。 (为什么?会痛呢?》 他从老鼠的口中清楚听到这句话,刚开始并不懂它在说此什么。 (会痛吗?) 好不容易才听懂它是在问会痛吗。 他也明白老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哪儿都不痛。 鲍伊德虽然那么回答,伹内心却在惊叹,老鼠竟然理解人类会在什么时候哭泣。 鲍伊德哭泣着,感受到手掌这个温暖的生命,让他哭泣的在心中对自己害死的朋友谢罪.他请求上苍原谅自己犯的罪,在深不见底的泥沼寻求救援而哭泣。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下决心要克服毒瘾,他想要消除自己所犯的失败,这个人生的一污点:那也正是自己真正的责任与义务,鲍伊德也在乐园完成所赋予的任务。 进一步的说,鲍伊德在乐园活了下去,大多数的志愿者不是变成废人,不然就是无法靠自己的力晕熬过去. 乌夫库克的智能在鲍伊德在乐闲的期间惊人的成长,不知不觉竞能跟人类对等谈话,不久在乐园待的那几年还得以继续生存的过程中。鲍伊德毒瘾的后遗症及许多症状就已经从体内消失。消失的东西有什么。有些是公开的有些则完全没有人知道。像休息就是其一,鲍伊德从军时期非常渴望却得不到的休息,如今已经不需要。 因为诞生了改造部分大脑与代谢系统,只靠一定的营簧摄取就能进行无睡眠活动的士兵。新概念的军人在当时受到很大的欢迎,虽然成功的例子大多出现在猿猴与爬虫类,除了鲍伊德以外的人体实验全都失败。甚至有人因此变成废人。那些不睡觉并持续活动的猿猴及爬虫类,全都变得有某种倾向。 某些猿猴就会趁其它猿猴睡觉的时候突然勒死对方,牠并不是基于杀机才那么做的,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更方便活动的宽广空间,而觉得伙伴很碍眼。想必连猿猴都知道趁睡眠的时候袭击,那样的效率才是最高. 就猿猴原本的行动来说,那是差距甚多的杀害行为。 那只猿猴并没有威吓同伴。做出扩充自己领域的事情,只是像挪动垃圾般地做整理活动的空间。 无睡眠与类似行动的关联,最后还是没查出原因,实验用的猿猴有好几只,每一只都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牠们完全不做建立群体的行为,好像刻意想当从世界脱离的个体。 鲍伊德就跟不为那种事悲伤或叹息的猿猴一样.内心也充满渺茫的事物,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反而看起来很健康.无论是实验对象的猿猴或是鲍伊德,只要不生病就能随时保持最佳的状况.虽然身心部保持最佳状况.却失去显着的感情起伏。 《好温暖。》 忽然间他回想起老鼠蹲住自己手掌的感觉。 乌夫库克 鲍伊德一面开车,一面将右手放开方向盘,接着仔细端详自己的手掌。 一只金色的老鼠曾经在手掌停留过的记忆,清清楚楚地复苏但是他现在记不得过去一直感受到的体温。 刚开始得到那双老鼠的时候,确实感受到它的温暖那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体温.现在却像空虚的昆虫空壳那样毫无触感。 就算再想一遍那个轮廓,也只是强调那失去的内在。 要把你得到手,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他振振有词并重新握紧方向盘. 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 这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失误,鲍伊德删去自己所有重现的记忆也就是人生的失误.他尽全力把过去化整为零,也必须把一切事物重新上色。 如果无法把你抢回来,就只好让你消失把你当做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鲍伊德加快车速奔驰,越是前进他越是确信前方有自己要的猎物,彷佛想急着把忘在那儿的东西取回来。 好奇心他突然想起这句话,是乐园的人面告诉他的话。 它代替空虚的情感,急速在鲍伊德的内部膨胀,就像嗅着血腥味的鲨鱼全身跃动,以惊人的速度在海里游泳那样鲍伊德笔直往郊区前进,目标是榭尔经营的赌场。 4 了解战术跟战略的差异。那将大大左右妳的胜算。 博士说道,他笔直往赌场某个区域走去,乍看之下他似乎很熟悉。好像去那儿有如家常便饭。 战术是要在当下做个别选择. 博士竖起食指说道。 第一个选择就是停止发牌,选择不再要牌。 接着竖起中指。 接下来是再发一张!选择再抽一张手上 的牌。 芭洛特点点头看着他,然后他竖起无名指。 第三是加倍下注.可以将赌注加成两倍。然后再向发牌人要一张牌,但之后不能再要牌。 芭洛特再次点头,对于游戏规则她已经十分明了,由于规则很简单。所以计算就显得复杂。 博士竖起小指说: 第四是分成两局,如果得到同点数的牌,可以分成两局来赌,然后下跟第一次相同金额的筹码。 《放心,我知道。》 还有一个。 博士张开姆指。 就是投降,在有些赌场是不能喊投降的,不过这家赌场的规矩是可以,只要支付一半的赌资就可以喊投降退出游戏。 《那再分成两局呢?》 无限制,要怎么分都行。 《那分局后的加倍下注呢?》 这家赌场的正式规则承认这个做法,搞什么,妳记得很熟嘛。 芭洛特露出淘气的表情挑起眉说: 《这点程度的东西我还记得住.别瞧不起人!》 没有啦!只是完美的基础战术比基础战术的应用还重要。那么,判断这五种战术的第一个材料是什么? 《10的引力。》 芭洛特的语气像在回答理所当然的谜底。 《10最大。》 所以它跟百家乐完全相反,那么判断第二个战术是 《好牌与坏牌。》 博士嗯地点头。好像老师在测试学生所学的知识正确与否. 那么对特定纸牌所判断的战术是 《打a的牌跟没有a的牌。》 那计算闲家与庄家相互的利益,适用于所有手法的战术法则是 《7以上的法则。》 博士满意地点头.他把手一贴在额上,稍微缩了下肩膀.在走廊发出轻快的脚步声走路的模样,的确很像个学者。可能是惊觉到到自己露出那种姿势,于是他住后伸展背盘,挺胸再做出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把双手插进品袋.露出意气风发的表情。跟芭洛特往vip室走去。 战略是根据目的拟定的战术的累积,只要配合时机跟合作的力量就绝对能赢,在享受游戏以前,我们一定耍赢。 有时候对擦身而过的赌客跟庄家打招呼.也要露出严肃的眼神.芭洛特也回以正经的表情。 不过还是可以稍微享受一下,毕竟这样的机会很少有呢! 就在博士这么说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vip室了。 好了,进入我们憧憬的世界吧! 踏进那里,芭洛特明显发现那儿的气氛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这儿是专为习惯奢华的人设计的空间,深红的绒毯兴绿色的赌桌相对映,而像雕像全身保裹着纯白与漆黑的庄家们正在发牌。而每张睹桌间还看得到应该是最昂贵的家具,冷静沉着的楼层经理,打扮落落大方的女服务乍,让人不禁觉得之前那些华丽打扮的女服务生就像是粗俗的菜鸟. 这儿可以说是让不是来体验奢华感觉,而是平常就处在这种环境的人有个舒适又敞开心房的社交场所。 工作人员很快地过来想帮忙带路,不过博士挥手示意不需要,接着像是熟悉这种环境般阔步大走,在这玩家们的重镇里,有看起来唯一是悠哉享受刺激的老夫妇,还有格外年轻的男性带着年长女性住里面漫步。 分配中奖者筹码! 听到这样的声音,这儿的中奖者绝不会有左环右盼地怀疑奖金是否是自己的表情,而是理所当然地接受筹码,然后继续怡然自得地赌博。 走在博土身边的时候,他们经过的某张赌桌一角忽然欢声雷动。 在笑脸盈盈说着祝贺词的庄家面前。拿了两组牌的男人笑得十分得意,不分男女的其它赌客也被有如不吝惜其光芒的宝石般的微笑团团围住。 博士从高一点的位置望着被团团围住的男人所发到的牌。 a与10点的组合很稀松平常,大概是一点九的赔率 同时筹码也很快地递交到抽到牌的男人面前. 这家赌场会特别针对两张牌部是黑桃的闲家给予十一倍的赌金。 芭洛特往那个场子看,的确有两张牌重迭在一块. 是黑桃a跟独眼龙j因为图案是横向的才那么说,其实就是黑桃j。 这就是ckjack。 博士像在宣布什么似的,那正是芭洛特他们最后战斗的游戏名称。 又名21点由两张牌开始赌,目标是让牌面的点数合计为21,与庄家竞争点数的游戏,合计超过21点时就算输,有图案的牌面部算10点,a则让闲家选择表示1 解说 beautyandtheon sf评论家 镜明 我们武器的美感引领着我们。 李欧纳孔 解说根本就不值得一信。 或许你也那么认为,不过还是有人一开始就会先从解说的部分阅读,基于还是有那样的读者,而我是倾向不相信那种说法的人。 虽然我不认为那是正确的说法,但也不认为它是错的,毕竟平常那个部分都只是列了一堆称赞夸奖的言词,像我也不希望看到这本书并不无聊哦之类的解说。 我就是知道它不无聊才想这么说的。 这个故事很有趣哦!真的很棒。 即使你们半信半疑也无所谓,我是很认真的把我的想法告诉给大家。 就算你们只听我说很有趣.不过也会发现里面还有很多可看性的内容,这是非常单纯的基准,会让人不得不继续翻下一页,我觉得这是这几年来我看的故事里面最有趣的一本它到底哪里有趣呢.我等一下就说,不过住那之前还有一件事。 书迷说的话不可信。 为了公平起见我先那么说的,前提我是冲方丁的书迷,书迷说的话并不完全适用在非书迷的人身一.总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的。 要问我从何时变成他的书迷,我觉得并不是从他的出道作品,我是看过bye-bye,亚斯这个让人以为是拒绝读者的标题与内容,以及值顺票价的故事之后才成为他的书迷. 这样的类型或许很稀少。要是有人觉得那个标题与重量真能卖得好,会不会很不寻常?应该是还有其它做法才对。 而且我觉得非常遗憾。 主角是少女及具有自我意志的巨剑,是以英雄幻想传奇构思而成的故事。在那年出版的许多小说里.它应该进入畅销排行榜前三名才对。关于最佳畅销书这点,虽然有值得争议之处,不过我们应该对那个故事舆作者的力量表示最低限度的敬意。我也试图表示自己的敬意。 只是为什么不是第一名.而是第三名呢? 那当然是有理由的.我觉得作品不是为了读者而写,是为了作者自己写的,感觉就像在翻阅练习作品。而且它明显出现在那个故事里针对各种事物所取的名字,创造奇异世界的,正是名字是名词.那故事里事物的名字,与其说是激发想象力,不如说是让人感到大开眼界.而且读者如果无法共有那名字的话,那个世界将孤立到结束为止。 sf也是名字的世界。 当我听说冲方丁完成sf的长篇小说,我的反应很单纯。想看,想看,我想看!冲方丁虽然有一部sf的假寐的生命之树,不过那是中篇小说。冲方丁有描写长篇故事。而且是非常长的故事之才能,不管怎么样就要看看。 那部长篇小说就是这本壳中少女,虽然也造就我写这篇文章,可是住看之前只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sf也是用名字成立的世界,到底会有什么发展呢? 放心,这部故事超乎你的预想,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充满名字跟细节的故事。 sf可以说是充满创意的故事。它有两个倾向,一个是以gregegan为代表,用大型创意来定胜负。另一个是像之ephenson那样,就是用大量的创意来压倒群芳,而壳中少女就是属于后者。 对于创意是新是旧,我觉得并无所谓,像用大型创意定胜负的想法,应该算是古典派。所以egan造成的冲击比较大,但是冲方丁是属于欧美的新sf风格,那并不是学习sf的结果,而是要让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接近新的风格。那是非常重要的事。因为要把现在的感觉自然表达出来.就算globalstandard这句话已经落伍,不过像冲方丁这样的人,却是让global有正当意义的人。 对于反对战争一事,没有反对者。 壳中少女是一部跟战争有关的故事。 主角之一的十五岁少女芭洛特放弃战斗的存在,但为了找回自己只有恢复战斗,另一名主角乌夫库克是武器,这个有自我意识及老鼠外型的万能武器,当然除了战斗以外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却藉由跟芭洛特一起战斗而发现崭新的自我。 仇人角色榭尔是利用自我消除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存在的角色,与其跟自己战斗,他宁可跟别人战斗.接受他委托跟芭洛特与乌夫库克战斗的鲍伊德是个像战斗机器的男人,他住战斗中失去感情,但那也成为他表现自己的方式.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主要登场人物的战斗舆自我存在有某些关联,如此一来,壳中少女是个战斗故事,有可能是无限连锁的战斗故事,这个故事的趣味性之一的确就是战斗场面。也可以说是各种多变的动作戏。那并不是全部,战斗是有规则的。就是主角受限的规则.主角芭洛特被要求得遵守那个规则。令人感兴趣的是,芭洛特要经历打破那个规则的体验,进而在最后了解遵从规则的意义。 也就是说.规则并不存在于言词中,是以乌夫库克这个武器的形状存在于主角外表.而且借着芭洛特的体验在她内部肉体化,那是一种称之为实践的知识,是一种在日常生活中不断靠体验学习而来的知识,总而言之,就算能用言词形容也没意义,只能够靠体验来理解。 最后我觉得住这个故事是不是把它形容为伦理会比较好呢? 那么,为了什么而战呢? 故事可能想描述芭洛特为了战斗而慢慢把外在的伦理肉体化,或者战斗是一种过程,但是会提出大多数的人早已忘记的伦理,当然是有其道理。 作者想说战斗在这个故事里并不是最大的目的,不,战斗是目的,但是为了战斗而战这种事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 像前阵子的伊拉克战争也一样。双方都有其坚持,双方算是为了正义而战,虽然最后胜利的就是所谓正义的那一方,但胜利并不代表他是对的,甚至是相反。更何况,伊拉克战争或许并不是战争,像哥吉拉要是突然来到东京把东京铁塔弄倒,那单方面破坏的奇怪,可是歌古拉为什么要破坏东京铁塔呢?虽然怎么找也找不到解答,不过就现在的状况,用正义来当解答也许是不为过的. 我觉得芭洛特的战斗非常具有伦理性,那是为了战斗而战,并不是为了胜利而战。 这是用来救赎的故事。 战斗的结果不是用就是输,就算有平手的状况,那也只能算是两方都输的结果。 这个故事壳中少女虽然有牵扯到战斗的事情,但并不是着重胜负的故事.前面我曾说战斗与自我存在有关联,不过壳中少女了不起的并不是战斗胜负,而是接下来的事情。 出现在第二集的赌场女庄家.铃风就是其中最浅显易懂的例子,这个角色非常有魅力,就我个人来说,比主力角色还要有好感,不过光撇开这个不谈,她在跟芭洛特的战斗中得到自由,因此胜负在这里就有不同的意义。 我老是用战斗来形容双方的争战,那是因为故事里的争战并不一定是以武力战斗的形式表现,这故事里最大的战斗就是在赌场里的睹博,sf算是动作戏,或许你会觉得以赌场的赌博做为主要舞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但它真的很不错,而且这篇故事里的战斗既不是杀戮,也不是破坏.而是象征超越那些的事情。 在赌轮盘的部分有让你感动的事吗?在描述21点的部分有什么让你感动的事吗? 不瞒你说我真的大受感动呢!而且还是用只有在sf世界里才有的方法描述。就算是对赌轮盘跟21点不了解的读者。大概也有同样的感受。 女主角在战斗中得到了什么?然后用非常近乎伦理的方式表现给我们看。虽然感动这种说法很通俗.但 也的确打动了我的心.而且是以人类应有的方式来诠释。 理念是很重要的. 我们不应该否定充满理想或就事论事的事情,相同的,也不应该否定梦想或理想这种事。 我并不想支持欧美的思考方式,也无意模仿,不过那如果在日本的故事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我觉得那不就跟理念差不多吗? 因为理想与现实是不一样的,或许真是那样,但是这样一句话就带过实在很奇怪,让人有不幸的感觉。我觉得『壳中少女带给我们同样的日本故事所无法给予的东西,是近乎理念的东西。 在赌博获胜就等于有钱入袋,伹这故事里的赌博之战并不等于赢钱。而是得到更重要的东西,就像里面的相关人物一会儿得到重要的事物,一会儿又失去。 像冲方丁这么年轻的作者能有这样的想法,并交织出这样的故事,我真的感到很讶异也很欣慰,希望能够把这个故事好好看完。 存在于这个故事的战斗是有得救赎的。 请相信这位作者跟故事内容。 最重要的是相信身为读者的你本身的感觉。这故事将会呈献最适合给你的事物。 我不辞千里来此追求美的事物 李欧纳孔 chapter.1 曲轴crank shaft 我要活下去——望着发过来的牌,芭洛特心里想的只有这个念头。 她再也不想毫无抵抗地等死,即使要亲手揪出对方的心脏,她说什么都要从游戏中存活下来,为的是要熬过榭尔这个男人安排的游戏,把这个事件转为芭洛特的游戏。 ckjack——那是他们在这赌场玩的最后一种赌博名称。 庄家从赌桌的右端依序发牌,芭洛特拿到的第一张牌是梅花q,在这游戏里,q当成10点。——算是不错的牌,虽然花色在这游戏里并没有意义。 “妳跟梅花还真有缘呢!刚刚玩hold"em的时候妳就是靠那个花色赢的。” 乌夫库克说的这句话浮现在左手手套内侧。 ——这表示我运气好吗? “并不坏。” 乌夫库克会这么说是为了安抚芭洛特紧张的情绪,芭洛特一面握着那句话当祈祷文一面紧盯住庄家亮的牌,想下到竟然是梅花a。 ——哪里好啊? 她不知下觉说了一卜,这时她感觉到乌夫库克住手套另一边悠哉地做出耸肩的动作。 接下来芭洛特拿到第二张牌,花色又是梅花,数字是6,这样合计起来是16。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庄家那边盖在梅花a旁边的底牌。 这时坐在赌桌右端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大胆发出”再发一张”的声旨。 乌夫库克很快阻止想往那边看的芭洛特。 “现在还没何必要在意别人的牌。” 芭洛特低头望着自己的牌,只是问题并不出在牌面上,而是芭洛特本身,她突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这应该是她进了这家赌场后第一次真正感到紧张,她怎么样也想不出16是个什么样的数字,当初博士是怎么教的?这点数究竟算是好是坏? 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喊出”停止发牌”的声音,老绅士也是。 妇人喊出”再发一张”——经过短暂的沉默,随即又恢复原来的气氛。 “再发一张。” 在旁边的博士接着喊出声音,芭洛特吓了一跳,她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看博上的牌,心脏的跳动不仅动摇她的身体,也动摇她的情绪,简直像地震一样。 “停止发牌。” 博十说道,他打算就这样做个胜负。 芭洛特抬起头,正好与微笑的庄家四目交接,剎那间她被吸引了。 《再发一张。》 庄家用机械般的动作滑出一张牌,芭洛特眼前出现了第三张牌面。 是黑桃j!她感觉自己被那短剑般的黑色花色给刺了一剑。 “爆炸(bust)。” 一切随着庄家不疾不徐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无论是牌或筹码还柯胜负,庄家把它们归纳到所定的位置,然后打开他的底牌。 是7。就游戏规则来说,a算是11点,因此合计起来是18,总而言之,不管商没有要牌,芭洛特都输了,只是要了牌真的就比较好吗? 并非如此,这时候她听到有人”嗯……”的呻吟声,是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发出来的,要是芭洛特没要牌的话,黑桃j——one-eyejack会落到自己手上的,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玩21点的时候,坐在哪个位子、坐在谁的旁边是极为重要的,要是有人随便乱要牌的话,会给周遭造成困扰的——这时她想起之前博十的叮咛,而且那将成为庄家有利的一点。 偏偏刚才怎么都想不起来,这让她更觉得呕。 庄家似乎能分辨出赢家与输家,甚至连他们口袋里不必要的东西都非常清楚,赢钱的是老绅士跟博士,可分得各一倍的奖金。 “那么,准备进入第一阶段计划吧!』 乌夫库克彷佛之前的赌局都不算数地说道。 ——你觉得我刚才该怎么做才好呢? 『妳首先该做的事情就是把情况搞清楚.』 讲得真直接。芭洛特不发一语把筹码摆在场上.她感到非常懊悔。 她拿到的第一张牌是2,这次她不再注意花色了,紧接着是5——合计起来是7。 庄家掀开的底牌是j,算是10点,每个人藉由那张掀开的底牌及自己手上的展开一场属于自己的赌局。 『秀出妳手上的赌本。” 乌夫库克显现这句话,她轻轻握着右手意示”了解了”,而右手手套的内侧也在一瞬间浮现出数字列。 首先,是芭洛特持有的全部资金,旁边是将其分成十等份后的动用资金,接着是每一回合游戏的赌资上限及下限,最后是截至目前为止所花费的金额. 这就是把全部资金化为赌本的资金管理表。 在赌场最根本的战法,不是记忆术,也不是伺机而动的心理战。 而是如何将自己手上的资金有系统的管理。 更何况就机率来说,不管用什么战法都不可能把设定对睹场有利的规则转成对赌客有利,但那也是从长远的机率做出的判断,否则短期而言赌客也是有连赢的机会。只不过最重要的,是当赌客处于连赢的情况时,手上还有多少资金,或者赌客在连赢的情况下能让手上的资金维持到什么时候。 芭洛特摆在场上的筹码是三百元,跟之前赌局的额度一样,不是芭洛特只”希望”放那么多,纯粹是战略上应用的金额罢了。 这时芭洛特手边的赌本总额是六十二万元左右,然后把它的十分之一当标准睹本,做为一个单位的出动资金。 现在,一单位是六万三千多元,用完时就代表一个阶段的结束,然后把那个标准赌本的二十分之一当做每一次游戏的赌资上限,再把它的十分之一做为下限,换句话说,是以每一次游戏做单位。 所以现在芭洛特要梭的单位,就是以三百多元做计算。 如果是把标准赌本的十分之一做为每次游戏赌本上限的时候,失去标准资金总额的机率大约是1%。然后再根据原资金总额每次的变化持续做正确的计算,就机率统计来说,要把那个机率降到0.01%是可能的。 “先从妳能做的事情开始吧!” 当数据表显现在右手后,左手手套浮现出这句话,随即又消失了。 就在那个时候,芭洛特突然了解自己紧张的理由。 那是因为她能做的事情太少了,玩家在这场游戏实际能操作的,可说是只有筹码而已.为了避免”诈赌”的情形发生,玩家是无法触碰扑克牌的. 因此像梭哈那样的心理战或赌轮盘那种活用身体感觉的必胜法,在这儿都变得毫无意义,玩家只能够重复冒着不切实际的险。 那样只会让玩家更加焦虑不安,甚至很容易被周遭的气氛给吞噬。 伹是让这不切实际的冒险成功的关键。绝不只是运气而已。撇开无法操作的事物不说。唯有完成自己能做的事情,如此一来这个险也会衍生出它的意义,而那正是博士跟乌夫库克在赌博以前教她的战术。 经过这涸动作,她突然觉得中心深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久轮到芭洛特了,她重新看了自己手上的牌,是2跟5,合计是7。 《再发一张。》 这跟常规毫无关系,因为不管抽到什么牌都不可能爆炸,就实质上来说,这可以算是第二张牌,发过来的牌是8——如此一来合计起来是15。 庄家掀开的底牌是算成10点的j,不过庄家方面有必须抽到合计点数到7以上的规则,如今点数是15的话,除非是庄家爆炸,否则就没有机会赢,继续这样,只好再继续要牌了,撇开饥率有多复杂不说,这纯粹只是芭洛特个人 的想法。 《再发一张。》 当她把话说出口的那一剎那,心脏着实重重跳了一下,只不过这次的情况跟之前不一样,她不是因为气氛所趋而被迫要牌,她意识到这是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此刻第四张牌排在她眼前,数宁是7,所以合计起来是22。 “爆炸了.” 筹码又跟刚才一样消失得非常干脆。 这时候现在正处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的气氛,像芭洛特那样的少女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在这么深远又不可思议的游戏中赢钱——睹客跟庄家部有那样的想法。 他们有那样的想法也正常,毕竟这是事实,芭洛特感觉到坦率抱持那种想法的自己任这时候突然出现,代替过去的自己就定位。 庄家的底牌是6——合计点数足16,因此他根据规则再抽一张牌,是一张5,合计是21。随即马上听得到四周发出了叹息声。 如果芭洛特没有要牌的话,就会因为庄家点数爆炸而全体赢钱。 但是结果是现场的人全都输了,不过现在的芭洛特已经不在意了,她涌现一股强烈的念头,如果想赢的话就要努力理解,直到自己能随心所欲抽到想要的牌为止。 于是所有人的筹码被没收,重新开始下一轮的游戏,芭洛特在那之后开始输了二次,赢了一次.好不容易进步到有输也有赢的程度, 其中有着她不管怎么挣扎都输定的ckjack。 结果自己抽牌也输,没有抽也输。 如果点数是12的话就会爆炸,而16的时候如果不要牌,结果就落到输钱的下场,更何况是不管有没有要牌都输定的睹局可不单是一次或二次,甚至还有持续五次或六次。 伹有时候又出乎意外地逆转,莫名其妙就转为赢钱的状态。 不管自己或其它客人怎么赌,都会持续压倒性的胜利.如果认为那纯粹是好运就完了。因为那种好运是要花费许多人庞大的坚持,筹划出许多必胜的方法。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激战才能够得到的。 只是对现在的芭洛特来说,战斗跟自己的想法都毫无瓜葛。 不管是赢或输,光是心思被迷惑动摇就毫无意义。 『调整呼吸。” 乌夫库克不断显示那句话。 芭洛特已经知道那算是控制自己最有效的方法。 像第一次开枪的时候.学会的是呼吸,被带到藏身处直到审判结束后,当自己感到头痛得厉害时,博士教她的也是呼吸。 芭洛特想起自己最镇静时的呼吸方式,然后努力照着吸气、吐气,原本她以为呼吸会擅自变急促或镇静下来,伹当自己开始实际去意识呼吸法,才明白情绪跟身体状况会因为呼吸而产生惊人的变化。 像是用腹部呼吸就会让自己感到安心,用胸腔呼吸会感到希望,用肩膀呼吸的话,心跳会自然而然地加快。她靠着配合全身脉动的呼吸来确实感受自己的存住。 她努力让自己在失去或赢得筹码时都能保持一样稳定的呼吸。 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明白,自己刚刚坐住这个位置的时候是多么们硬。 而且很奇妙的是,自己会那么紧张跟不安,绝不是因为筹码的金额。 六十万元——在过去的生活想都没想过这个数字。 的确正如博士所说的,拿到这么多钱而把事件忘得一乾二净,根本就不足为奇。 但在同时她也感觉到强烈的憎恶,那股憎恶不是用金钱就能放弃的。 那不仅是对金钱本身的憎恶,也是对觊觎它的人类的侩恶:自己跟周遭的人们无不因为金钱而遭过悲惨的下场,而下场越是悲惨,金钱反而就成了心灵上的寄托,越是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越是会被别人利用,而利用人的人又会在某处受到某些事物的控制而受到伤害。 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金钱,倒是以金钱为名义而一直受到伤害的自己反过头来被金钱控制,被当成游戏中用来求胜的棋子,那比任何一件事还让芭洛特的胸中燃起熊熊的热情,而那股热情也绝不会妨碍游戏的进行。它被稳稳归纳在深处的呼吸,背后还隐藏着无论面临什么状况都能做出最佳选择的想法。 胜负离确实的胜利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标准赌本也一分一秒地缩减,她感觉到自己每前进一步,退路就慢慢消失。但是她几乎不因此而动摇,因为自己有明确的助力跟机会,她只要相信什么是最好的,然后继续前进就行了。 游戏好不容易进行了近二十回合,芭洛特忽然发现到某件事。 她从庄家的动作感觉到”什么”,她还稍微思考一下那究竟是什么。 于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芭洛特打算试试刚刚感应到的”那个”。 《再发一张。》 一瞬间庄家乱了手脚,原因之一是芭洛特手上的牌。 是q跟9,合计起来是19,一般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再要牌的。 庄家把牌滑出来,牌面是2,显然芭洛特鲁莽的选择已经使其它赌客发出深深的叹息,“呼吸”也被打乱了。 如此一来点数合计是21——是芭洛特坐上赌桌后第一次拿到的”ckjack” 庄家掀开底牌,竟然是10点。 如此一来合计是20点——现场只有芭洛特一个人赢钱,当庄家冷静地把一点五倍的奖金支付给芭洛特时,赌客们却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应该是说大家很快就明白芭洛特是蒙到的,所以才没有注视她。 而芭洛特自己做那个选择也没想到自己会赢,这点倒是完全表露在她脸上. 但是她抓到自信。她一面领受奖金,一面品味那个意义, 她思考的并非”是什么意义”,而是”其中究竟带有什么含意”。 ——我有事想问乌夫库克你。 “怎么了?” ——我觉得庄家好像专找某个时机才发牌。 “找某个时机?” ——就是我们吐完气的那一剎那。 要是乌夫库克问她在说些什么,芭洛特还真没有自信回答。 只不过乌夫库克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外之外。 “妳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彷佛在说”我现在就是打算教妳那个”,她感觉到原本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意义,忽然问有了具体的重量. ——因为我故意把气吐得很长,结果他就”等我把气吐完”. “既然妳发现到了,那妳住这个阶段该做的事就结束了,现在的妳正用自己的力量朝胜利前进呢!” 听到乌夫库克这么说固然很开心,但是她又突然因为不安而抬起头,连忙回答: ——才没那回事呢!我一直输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还没必要赢。这个阶段的目的就是”有意义地输”,妳只要以博士准备的计划为优先考虑就行了,届时妳将会赢,而我会在后面支援妳的。” 芭洛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热,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安心感化成一根柱子竖立正身体正中央,无论多大的压力都断不了,足根富有柔软弹性的柱子。 “看来这场胜负到此告一段落了。” 乌夫库克这句话让她往发牌器的方向看,之前芭洛特插在堆积如山的扑克牌中那张透明红色卡片出现了,这也宣布游戏已经进行过一轮。 『等下一次的洗牌过后就进行计划。” 芭洛特紧握双乎,当做是给乌夫库克的回答。 当游戏一结束,庄家便把扑克牌集中起来。用滑顺的手法开始洗牌,根据右手的资金管理表,游戏次数总计是 二十八次,其中只赢了七次,平手是三次,输是十八次,所以是扣除三千三百元。 赌桌上的赌客们又开始闲聊起来。 芭洛特直盯着庄家洗牌的动作,彷佛能从中掌握到些什么,像是他配合赌客的呼吸发牌的理由,她有预感能发挥自己的能力找出其中的疑点,不能只是坐在这里把一切交由运气安排,正当她心里这么想的时候. “很有趣吧?” 忽然间博士问她话,坐在他旁边的妇人也正笑咪咪地看着她。 芭洛特点点头,动作十分镇定,于是博士又带着满意的微笑继续跟妇人聊天,聊的不外乎是”像芭洛特这样的少女也无法抗拒这游戏的魅力而沉迷”等等,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掩饰芭洛特的不自然。 洗牌的程序终于结束,庄家把红色卡片递给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男人把红色卡片插进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所有的牌重新切牌后,第二轮游戏就此开始。 “现在是计划的第二阶段,我显示基础战术给妳看。” 正当她左手感应到乌夫库克的话时,左手手套内侧已经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记号。 那是以庄家掀开的牌,跟自己的牌为基础的一连串战术表。 “接下来情报会不断增加哦!” 芭洛特很快地对照牌面跟表格。 战术表的横列是她自己的牌面合计数,纵列是庄家掀开的牌,并记载了应用在各种状况的战术记号。 像现在她自己的牌是9跟5,合计是14,而庄家掀开的牌是5。 战术表某一处就用粗体字显示目前的战术记号。 点数是14而庄家的牌是5的战术记号是s——也就是”停止发牌(stay》”。 芭洛特的判断是要牌,不过是错误的,乍看之下是”决胜负的时候”,实际上却要”按兵不动”,这让她有点意外。 芭洛特按照指示在那次的胜负宣布”停止发牌”。 庄家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底牌掀开,是q——合计是15。 基于庄家在点数没超过17以上必须继续抽牌的规定,于是他又抽了一张牌.是j,合计起来是25——庄家爆炸,芭洛特感到非常佩服。 ——我以为应该”再发一张”的。 “这种状况,那么做是错误的。在这场游戏抽到机率最高的不外乎是10、j、q、k这四个种类的10点牌,不管我们手上的牌是什么,庄家爆炸的机卒并不会有什么大变动,拿到10点牌的机率是31%,以单纯的计算来看,是其它数字的四倍机率。” ——这就是10的引力。. 她不知不觉那么回答,虽然之前博士曾教过她这件事,但实际上因为看到牌所造成的”印象”而让她忘得一乾二净,芭洛特稍微矫正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感觉乌夫库克的话。 “然后,庄家掀开的牌是5的时候,爆炸的机率是43%,算是五次就有二次会爆炸,因此用”博士发牌”等待对手自生自灭,胜算会比较高。” 奖金支付完毕后,下一回合的游戏发过来的牌是j跟6——合计起来是16。 庄家掀开的牌是7。 不一会儿战术表某一角就净现出粗体字型的记号,记号是h——也就是”再发一张(hit)”。 这又让芭洛特感到很意外,因为她打算要喊”停止发牌”的,但结果只是证明自己并没有把学习的法则运用自如。 可能是察觉到芭洛特在反省吧,这次换乌夫库克主动对她说明。 “当我们拿到12到16的点数。而庄家掀开的牌是7以上的状况,这时候喊”停止发牌”的话,输的机率将是75%。反而我们是17以上而庄家掀开的牌是2到6的状况,喊”停止发牌”的话,我们将有压倒性的赢钱机率。”. ——7以上的法则。当玩家是17以上,庄家是7以上,胜算就比较高。 她又想起学到的事情。 “没错,反而我们是15或16的时候,那就”稳输”了,这时喊”再发一张”的话,就能把输掉的机率从75%降到63%.因此行动比按兵不动要好。” 于是芭洛特听从乌夫库克的话又要了第三张牌。 抽到的牌很无情的是一张k,很明显的爆炸。 庄家掀开的底牌也是j的10点牌,合计是17,因此不管她有没有要牌都是输。如果说要怎么赌才是最好的,在这种情况当然是抽牌爆炸输掉会比较好。 21点算是”专门输”的游戏,因为要每把部赢是不可能的,但最重要的是要正确使用战术,用更高的机率朝胜利的状态迈进。 这游戏必须具备肯朝漫长的路途努力前进的意志力。 在下一回合的游戏,又是”进攻”的时刻,她手上的牌是10跟5——是就算输也理所当然的15。 庄家掀开的牌是q,她不喊”停止发牌”,虽然这时候的她也可以喊”投降”,但现在不是“防守”的时候,反正手上的赌本还很充裕,既然现在都还没花掉一份标准赌本。根本就没必要喊”投降”。 《再发一张。》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庄家又看了芭洛特一眼。抽出来的牌是4。 《停止发牌。》 她反射性地说道,现在点数合计起来是19,庄家掀开底牌,点数是8。 因此赢的只有芭洛特跟戴单边眼镜的男人。 瞬间芭洛特有股淡淡的充实感。然后大大地叹了口气。 2 “差不多该准备一并掌握周围情况的时候了。』 乌夫库克插进这句话,因为它敏感察觉到芭洛特对其他赌客的牌也感兴趣,在初期阶段这行为是被禁止的. ——我想知道其它人是怎么抽牌的嘛! 她的回答有点住替自己辩解。 “妳的反应速度很惊人,虽然有点快,不过准备进入第三阶段吧!” 这句话才刚浮现,左腕的战术表便立刻消失,改浮现另一份新的表格,上面的情报数量几乎是之前的”六倍”。换句话说,那是包含庄家在内,还有赌桌上”全体人员份量的战术表”,甚至还显示全体的”战绩”。. 目前最大的赢家是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紧追在后的是老绅士跟博士,妇人跟芭洛特则不柑上下处于输钱的状态。 而且上面还显示庄家爆炸的次数,几乎是每五次就爆一次。 其中最令人感兴趣的就是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现在的他得到压倒性胜利,显然他正处于乘胜追击的状态,只不过那究竟是这男人的实力,还是巧合?这才是问题所在。 牌发了过来,芭洛特拿到的是j跟2。 另一方面,发在戴单边眼镜的男人面前的牌是4跟6——合计点数是10。 “加倍下注。” 那男人说道。庄家亮的牌是4,这选择跟乌夫库克显示的战术表丝毫不差,男人又加注,发过来的牌是9,合计是19。宣布加倍下注的时候,只抽一张牌算是最好的状况. 游戏继续进行,芭洛特没有要牌。 结果底牌是8,庄家又抽了一张5——合计是17。 芭洛特又输了,其它赌客也输了,赢钱的只有戴单边眼镜的男人。 接着进入下一回合的比赛,受人瞩目的男人拿到的牌是8跟6。 “加倍下注。” 当下芭洛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男人把筹码稳稳地摆在赌桌。 庄家亮的牌是3,在乌夫库克显示的战术表里有按兵不动停止发牌这招,但这时候男人抽到的牌是7。 合计是21——竟然刚好是bl ackjack。 男人的脸染上了盈盈的笑容,这样庄家没有ckjack的话,他会因为ckjack跟加倍下注而有”三倍的奖金”入袋。 结果男人的愿望实现,庄家因为爆炸输了,虽然在场的赌客,连同芭洛特在内都赢钱,不过戴单边眼镜男人的胜利却跟其它人明显不同。 接着那男人在下一回合拿到总点数16后,要了牌又赢钱,因此结束了这回台的游戏,在洗牌的这段时间,那男人的胜利当然就成了赌客们讨论的话题。 ——坐在右端那个人,真厉害。 “那个男人会被庄家盯上的。” ——因为赢太多的关系吗? “在那之前是”故意让他赢的”.』 那一下子她无法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是因为赢太多钱才被庄家盯上吗? “其实他早被庄家玩弄在股掌间,他会赢钱纯粹是巧合。” 这时候芭洛特对戴单边眼镜的男人有某种感觉。 ——那个人看起来很痛苦,他的呼吸是这张赌桌所有人中最紊乱的。 “妳的指正很敏锐.” 乌夫库克如此说道,这表示芭洛特说到关键之处。 ——那跟呼吸有关吗? 『有。” ——可是那男人赢钱了耶? “不是胜算的问题。” 其中有些下对劲,然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错了。 ——你知道他截至目前为止下注的金额吗?还有输掉的金额? 乌夫库克反应真的是无懈可击。 『了解了。』 它一同答完,马上就把收支表加入全体人员的战绩里。 里面把芭洛特坐在这里后及睹桌全体人员赢到跟输掉的钱都一一列入。 令人惊讶的是,戴单边眼镜的男人”输的金额”相当多,最少的是老绅士,博十输的钱则控制在跟他差不多的范围内,芭洛特在最初的阶段输了相当多钱,不过后来的发展就都控制在.半以下,最后就赢的钱跟输的钱之差距来看,戴单边眼镜的男人跟妇人其实以差不多的金额处于”败多胜少”的状态。如此一来就可明白赢得再多,但是在金额上却呈现损失的事实。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输这么多钱呢! “任谁也没想到吧!” ——是庄家的关系吗? 她也只能往那个方向推测,一定是庄家用什么手段让那男人的赌金变得一团糟? “一半是”游戏的性质”,而那男人的性格更是”助长”这样的状况,但是撇开那些不说,这其中充斥着庄家的意图。” ——意图?他是怎么办到的? “就是巧妙的诱导。” 洗牌程序结束之后,这次换老绅士把红色透明卡片插进堆积如山的扑克牌里,切好牌后,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兴高采烈地把筹码摆上去,金额是五百兀,这么说的话,男人的赌本绝对没有一百万元。 第一张牌发下来,芭洛特感觉到那个时机。 就在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叹完气没多久,当牌发下来的那一剎那,男人又轻轻屏住气息。 他的牌是9,接下来其它赌客也一一拿到牌,芭洛特拿到的是7。 庄家掀开的牌面是4,接着庄家又立刻发给男人第二张牌,感觉像是一把迎面刺来的剑,这张6的牌让男人透不过气。 然后,就在芭洛特拿到第二张牌没多久, “加倍下注。” 男人发出声音说道。她不知不觉确认一下男人手上的牌,合计点数是15。 是”必输”的点数,其它赌客也不自觉地注意那男人的牌. 结果他抽到的牌是8,合计是23——因此爆炸了,男人的嘴睑都歪了。 芭洛特连忙确认自己的牌,是7跟j,这手牌可以喊”停止发牌”。 她觉得对自己牌的印象越来越薄,虽然有正确的战术表可以让自己任做选择时不会犹豫不决,只是自己反而会去在意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的牌。 ——我会在意那男人,也是庄家的关系吗? 这问题只是单纯想让自己摆脱在意那男人的情形。 “没错,妳也受到庄家一半的诱导。” 忽然出现的乌夫库克的话不禁让她吓了一跳。 “庄家的目的就是瓦解在场所有人员的态度,”让他们做出出乎常态的行动”。因此.全部是根据呼吸的节奏来进行演出的.” ——呼吸的节奏? “那是诱导术的基础,当吐完气再吸气的那一瞬间,人类会变成无防备的状态。而锁定无防备的那一瞬间就称之为”呼吸法(pressmanual)”,然后就以它为基础做各式各样的应用。” ——譬如说呢? 『在这场游戏里有几个关键,其中之一就是庄家掀开的底牌,照理说我们应该先不要管自己手上的牌,”而是判断庄家掀开的牌会是什么”才对,可是大多数的赌客满脑子只有”自己的牌”而忘了那件事。” ——那个男的不是对游戏很专注吗? “他并不是”专注”,只是过于”热衷”。” 好严厉的评论,芭洛特不由得坐正。 “庄家的诱导术之一,应该算是操作印象,他必须掌握赌客对何种事物有什么印象,并且刻意将它”错开”,而妳也被吸引了。” ——我? 『现在那个男人的脑子已经深植庄家指示的印象。撇开其它赌客是否会模仿那个男人不说,但已经在他们的潜意识烙下深刻又强烈的印象,这时候庄家只要以深植在赌客脑海的印象来进行诱导就行了。” ——怎么诱导? “何不让我跟妳一起玩场游戏呢?』 芭洛特稍微把眼睛蹬大,那时候也正好轮到她。 《停止发牌。》 听到这句话,庄家便掀开自己的底牌,是7,点数合计是11,接着庄家又抽到一张7,因此总点数是18。 筹码一下子被没收了,不过芭洛特的兴趣已经不在那里。 ——然后呢,什么游戏? “接下来,每洗一次牌就会有一名赌客离席,我们来猜那个人是谁。” ——离席?你怎么确定会有那种事? “距离这名庄家换班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应该不想把自己辛苦”植入印象”的赌客交给其它庄家吧!』 这感觉好像把在场的赌客当成上钩的猎物看待,芭洛特稍微皱了一下眉。 ——要是赌客再增加呢?. 『那个可能,如果真的增加,那算是超过庄家预测的状态。』 ——怎么说? “打从我们坐定位子后,这名庄家就不曾看过周遭的状况,为的是让其它赌客对这张赌桌留下赌博人士难以靠近的印象。” 她没有问乌夫库克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包住自己双手的”这个”,根本是提供无限智能的魔法手套,芭洛特只觉得非常非常佩服。 ——可是,怎么会每次离开一个呢? “每个人呼吸的节奏不一样,只要庄家下决心动手就会成功,这名庄家很可能想把在场每个人的钱全挖光吧!而且是有效率地一个个挖光。”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了两张牌。是j跟k,合计是20,已经没必要看底牌了。芭洛特这时也几乎没把牌放在眼里,反而把注意力放在赌客身上。 ——那个女人。 这是芭洛特的预测,她不认为戴单边眼镜的男人会轻易离席,而老绅士也很踏实地排列这个 游戏,就算真的会有所行动,应该也是听从那名妇人同伴之指示的类型.说到行动力,这名胖妇人的赌法还真是豪迈,输的金额都已经好几千元了,她手上的筹码应该迟早会用光的。 “那么,一旦那名女性在下一轮洗牌的时候离席,就算妳赢。” ——那你觉得会是谁离席呢? 现在轮到乌夫库克了,庄家正挂着亲切的微笑往这边看,看着对方有所意图的微笑.不甘示弱的芭洛待淡淡地说”停止发牌”. 结果只有芭洛特一个人赢钱,戴单边眼镜的男人气得涨红脸,他叫住服生牛拿了一杯琴洒,想藉醉意来冷却胜负激动的情绪。 “坐在右端男人。” 乌夫库克宣布,芭洛特感到有些讶异,她觉得那个人不是玩得很”热衷”吗? 『反正我们就祈祷除了那两个以外的人不要离席,静观游戏的变化吧!』 稍微被吓得愣头愣脑的芭洛特把筹码放上去,等大家筹码下定之后,庄家开始发牌,芭洛特几乎没有在看自己的牌,她的视线反而落在戴单边眼镜的男人与胖妇人的筹码金额。 男人把五百元当最低赌注,然后一再重复”加倍下注”。 妇人下的赌注则是很我行我素,额度在三百元到将近一千元间。不过她几乎都没有喊”加倍下注”,只要手上还有赌金,就算用千斤顶也无法把他们撬离座位吧! 从洗牌到现在已经进行十场左右的游戏,戴单边眼镜的男人当着眼前总点数17的牌,果敢地要牌,来的牌足4,合计是21——因此是男人独赢. “真是明智的选择呢!” 庄家立刻送上这句话,然后把使用过的牌丢弃到指定的位置。 男人的牌是最后一个收拾的,庄家把打出21点的牌——当做是什么贵重品似地摆在废弃牌的框框里,看到他的举动,芭洛特有种皮肤受到电击的感觉,她不知不觉摸着脖子干扰乌夫库克说: ——刚刚庄家那句话是故意说的吗?而不是店家应有的礼仪? “店家的礼仪就是一种”诱导”,只是刚刚庄家的反应相当过度。” ——听起来好像那男人很了不起似的,这马屁拍得真糟糕。 “就算是拍马屁,听在心里也是很高兴,这时他内心就会松懈,这名庄家很了解要说什么话才能让赌客心生松懈,这全都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输得心甘情愿。』 芭洛特像是闻到什么烧焦味地皱起鼻子,输得心甘情愿——想必有很多赌客有那种想法,觉得有意义的娱乐才最重要,反而用冶静的心态跟沉稳的乎去赌场争取胜利.只会显得自己不知趣而已。 然后经过华丽的气氛、无偿的服务、彬彬有礼的应对后,设定对赌场有利的赌场佣金(houseedge)就会像一把利刀(edge)一寸寸地刻在赌客的筹码上。 芭洛特忽然想起自己如果在这里失去手上的全部赌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自己是否能够从审判、从违反联邦法嫌犯一事重新出发?一想到自己将回到只能够忍受暴力的生活,整个人不禁毛骨悚然。 这想法几乎让她对游戏的兴趣一扫而空,也没把它当娱乐了,这可是孤注一掷的胜负,绝不能栽在只有这点程度的庄家手上,正当她那么想的时候。 “不要急。” 左手浮现出强烈的警语,以乌夫库克来说,这样的语气算很严肃,但这也证明它敏感地嗅到芭洛特的心情。 “妳必须先了解敌人的手法。” 芭洛特握住左手代替点头,而且是用力握住,她一面听乌夫库克对她说”绕远路才是捷径”,一面把全部的感觉放在这场赌局、庄家、赌客以及扑克牌。事实上,乌夫库克跟博士至今一直不断指示她最佳的快捷方式. 但最重要的是要应用乌夫库克的话,敌人的手法——乌夫库克并非只是在一旁帮忙,它甚至还从中指导,教自己如何摆脱无能为力的状况,然后求得胜利,甚至还得到求得胜利的助力跟机会,她内心是这么强烈认为。 忽然间,芭洛特的耳边响起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的声音。 “我想这时候应该要『再发一张”吧?” 他竟然问庄家这种事,男人的点数合计是15。 庄家掀开的牌是8,这的确是很微妙,不过庄家却口若悬河地回答: “基本上是看情况而定,伹照常规来说是要『再发一张”。” 身为一流的庄家,的确能够迅速回答赌客这样的质问,因为21点的常规约二百九十条,如果无法把它们全记下来就称不上是一流的庄家。 “只不过要”加倍下注”或怎样,应该是看玩家的心情来定吧!” 庄家从容不迫地说道,于是不知不觉中,”加倍下注”成了那男人的专卖权。 “要想乘胜追击是需要代价的。” 男人赞同庄家的说法,因此勇敢地要牌,点数15的他抽到j,结果爆炸了。 但是男人闭上眼睛,仿佛这就是庄家所谓的代价,然后耸耸肩。 “是双重束缚。” ——双重束缚? “以诱导为前提,悄悄溜进对方的心里,就是所谓的”双重束缚”,在某些状况用”要加倍下注或怎样”的说法,当做诱导赌客”再发一张”的前提。” ——可是,这时候喊”再发一张”是比较好吧? “只要不受到庄家的诱导,基础战术就是种有效的战术,庄家的目标就是要消除男人脑里除了”再发一张”以外的选择。” ——消除? 『加倍下注是很夸张的提议,但是藉由这个夸张的提议可以把其它问题全搁置一边,而且说出什么看?心情”而定,这种说法是很模糊不清的表现,因此会把选择的基准封进这模糊不清里,那个男人之所以要牌,就是陷入夸张的提议与模糊不清的基准之”双重束缚”的结果。” ——那该怎么做才好呢? “基本上,战术并不是问题,那个男人首先应该要知道的,是自己正在”输”这件事。可是那男人只晓得拥抱灿烂的胜利,”输”这件事情是为了获得胜利的”代价”,这根本是明显的欺瞒,就现在的情况,”输就是输”。” 无论是戴单边眼镜的男人或是妇人,越是抽牌就越热衷自己抽的牌,已经没把庄家掀开的 “加倍下注。” 男人是在经过几次的游戏后这么说的,然后点数13的他抽到9因此爆炸了。 庄家掀开的牌是6——照常规来说是应该喊”停止发牌”。 男人开始瓦解,过去一直是无声的瓦解,但现在却是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粉碎掉,搞不好还会从哪里拿出”不能触碰的钱”,譬如说生活费或住宿费之类的钱,加上他现在的气势越来越凶猛,妇人也很悠哉地乐在其中。使得那种猜测变得更有可能成真。 拿到15或16这手牌的他大胆加倍下注,结果害自己走上毁灭一途,远以为能够赢得大把的筹码,想不到庄家掀开的牌是a,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住家也在不知下觉中开始插嘴男人的选择,偶而男人也听从他的话,庄家说: “加倍下注』是攻击的手法,乘胜追击的时候有分适合攻击与适合防守的状况。” 又说: “就我所看过的玩家,你是适合采取攻击手法的玩家。” 又说: “请你好好花时间考虑自己该不该攻击。” 还说: “后悔会妨碍你乘胜追击,如果不希望后悔,顺从自己的心意是最好的做法。” 照这种情况看来.戴单边眼镜的男人被他牵着鼻子走,另一 方面,妇人也听从他的花言巧语不断增加赌金,就在那个时候,乌夫库克加了辛辣的批注。 “攻击”与”守备”都是模糊不清的表现,”适合”这个名词会模糊选择基准,不过是更容易被庄家的诱导逮住的词句.” 然后。 “应该或怎么样”及”好好花时间”的说法,是用来扰乱赌客选择的束缚,那男人的脑筋已经陷入只有”该不该加倍下注”的选择。” 还说: “要是爆炸的话就输了,他用”后悔”来形容爆炸,这样赌客就没有任何”损失”,之后就算对方拿到21点赢得高额奖金,也不改他”输”的命运,”攻击”这一词成为第一束缚的核心,”后悔”这一词则变成第二束缚的核心。” 乌夫库克用这样的说法确实叮咛芭洛特,这样的游戏攻略法教学,比笨拙地练习复杂的计划还更有效果。 男人与妇人输掉的金额异常往上升,两个人部已经输掉三万元以上, ——这个庄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个受欢迎的人,表现非常优异,业绩也很高,在赌博方面的造诣很深,应对客人也是一流。不但是这家赌场的金鸡蛋.本人也有这点共识。” ——我讨厌他. 『不要让对方察觉到妳心里是那么认为。』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赢钱就笑给他看,输钱就生气.” 正当她照乌夫库克的指示做的时候,发牌器里的牌发完了。 而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竟在不知不觉中用少数的筹码下注,大概是一百元的筹码,或是更少. “我赢了。” 乌夫库克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久游戏进入最后一个回合。红色卡片出现,表示游戏已经玩了一轮。 对男人来说这也是最后的胜负,男人总点数是12,他又要牌抽到了10,这时他的筹码也用尽了,他之所以用少数筹码下注,纯粹是身上的筹码所剩不多的开系。 在洗牌的时候,男人站了起来,拿起原先交给服务生保管的帽子跟外套。 “这算是一场糟糕的胜负吗?” 他这么询问庄家。 “想抓住优势是要付出代价的。” 庄家回以认真的表情,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离去。 3 洗牌的时候众人的话题全都在谈男人的败因,博士把话锋一转,妇人向庄家询问男人的败因,庄家依旧保持那是必然的代价之态度,老绅士则说那男人是过于投入而错失自己的运气。 “那是必然的失败。』 这句话是乌夫库克把赌桌上每个人的观点归纳出来的。 『从他开始对自己的牌产生印象、不断要牌、高配额的加倍下注,然后对21点的”ckjack”留下印象,他之所以会绑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要输钱,尤其对点数小的牌更是执着。” ——点数小的牌? “不管用什么机率计算,数字是6以下的牌对庄家最有利,庄家用带有攻击的言词不断诱导男人”追求点数小的牌”。” 这个楼层已经看不到男人的身影,简直像是爆炸后瞬间消失的扑克牌,不过那男人应该算是胜负的余韵比反省还要重要的类型吧!那种经过华丽的胜利又落到身无一文的余韵。 那就是娱乐的余韵,芭洛特心想,他跟自己不一样,未来的生活应该不会这样就发生什么困难,问题是男人不是自己输了这场游戏,而是被迫输掉的。 华丽的胜利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迈向身无一文之路的途中所发生的某种状况,一时的胜利不过是庄家的表演,是赌场”贩卖”的幻想。 如果没有具备跟那种幻觉战斗的手段,那连求胜心也会沦为失败的阶段,就像马杜克市的象徽——”天国的阶梯”给人的负面印象。 就在她思考那些事情的时候,脑海里又浮现乌夫库克说过的话。 “第一场游戏算是我赢了呢!” 乌夫库克从容不迫说道,芭洛特有点赌气地说: ——接下来换我来猜。 “那就赌下一场游戏吧!妳觉得那名老人跟女性,哪一个会先离席呢?』 ——绝对是女的。 “那我就赌老人吧!” ——是因为我选那个女人吗? 『不,我笃定是那个老人。』 这实在令人很惊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名赌术有如用熟练手法画画的绅上。怎么可能比花钱如流水的妇人先败退呢? 洗牌结束,这次换妇人把红色卡片插进堆积如山的扑克牌里,庄家手法滑顺地把一大堆扑克牌切开,等芭洛特坐定位子后便开始第四轮的游戏。 因为戴单边眼镜的男人离席,所以现在变成老绅士坐在右端的位子,那也是最先发牌的位子,庄家巧妙解读老绅上的呼吸后把牌滑给他,但是踏实的老绅士依旧不为所动。可能是他隔壁的妇人出乎大方,而博士也不落其后的关系,让老绅士的沉稳显得与众不同。 有时候庄家说的话听不出来是在诱导,他说—— “你对赌博很了解,想必有很多人向你求教吧?” 又说: “就连这层楼面都很少见到像你这样了解游戏乐趣的人呢!” 又说: “越是熟知人生者,越能有意义地享受赌局,不过我相信你最明白如何跟别人一起享受这乐趣的方法。” 有时候是说: “现在之所以要牌,想必是考虑到筹码的问题吧!” 相较于庄家说的话。 “不。其实我根本没有做任何考虑,我不觉得筹码的多寡会左右自己的赌局。” 老绅士倒是不经意地订正他那番话,随即便看到庄家轻轻低着头说”抱歉,我失礼了”的景象. 其中让老绅士的扎实感变得更显眼的情况,就是他拿到21点的时候。 应该是说老绅士抽到a跟j的时候所做判断,等于他的全部。 “evenmoney。” 他如此宣告,这只有在21点的时候会做的选择,当宣布”evenmoney”的那一刻就笃定玩家赢了,不过分配奖金要降低一倍。 这是为了避免庄家也是21点的时候,变成双方平手使得输赢无效而做的选择,但他还是不贪心,唯有确实的胜利才有极致的踏实感。 这时庄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不想让对方认为他要做什么诱导。 不过仔细想想乌夫库克说的话,那也算是一种诱导,是更能让对方吐出筹码的确实方法,只不过现在的芭洛特还不晓得而已。 而且在她明白之前还遭遇到某个异常状况。 那就是胖妇人输掉的金额一直持续增加,而且是惨败到不知道她想输到什么程度才甘愿的状况,赌完十五回合的时候,她一共输掉超过七万元的钱。 但是看不出来妇人有筹码不足的疑虑,彷佛身边就摆着装满筹码的金库,一想到这儿,芭洛特终于恍然大悟。的确是有个金库,在妇人旁边有装着稳当的筹码,还不时会增加数量的金库。 妇人总点数13之后又要牌,结果抽到10,所以是爆炸了,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但金额却超出她先前的预算,因为庄家没收的筹码超过了一千元。 结果赢了那场游戏的是老绅士跟博士,还有芭洛特。 总之只有妇人处于低潮,但是她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焦急的情绪。 “我觉得胜利的波浪很快就会转向我。” 妇人如此念道,而且是对某人——那个人 是老绅上. “试试看吧!” 老绅士则回以自大的笑声,表示他接受这个建议. 妇人肥胖的指头紧握着全部的筹码,筹码是从哪里拿呢——从”老绅上这个牢笼”. ——我知道了。 芭洛特没头没脑地对乌夫库克这么说。 ——我想我知道那女人为什么会那样赌了。 『这么说的话,妳也察觉到那名女性的赌金来源了?』 ——你选择那位老爷爷是因为知道那一点? 『那当然。” ——真贼。 她喃喃说道,还感觉到鸟夫库克住手套内侧憋气偷笑。 芭洛特的想法完全错误,妇人之所有引导老绅士的感觉,原来是受到老绅士的宠爱,实际上是妇人依赖老绅上。 “这是妳自己看出来的,应该开心一点啊!” 乌夫库克说道,也就是说,妇人的筹码不是自己的,而是有人供应她,而庄家也是了解这点才进行诱导。 这点芭洛特终于逐渐明白,譬如说: “我明明有感觉可以乘胜追击,怎么都没有赢呢?” 当妇人如此喃喃说的时候,庄家就会安慰她, “可能是我们还没到受扑克牌怜爱的时候吧..” “该怎么做才能多赢几把呢?” “面做各种尝试,一面向了解游戏的人请教,应该就是最好的方法吧!” 他表面上是在奉承这两个人,但实际上有更重要的打算, “他刺激老人最重要的自尊,那名老人现在是充满慈悲的援助者,而那都是庄家跟老人利用妇人塑造出来的。” 鸟夫库克这么解释。 『庄家要做的并不多,反正老人本来就沉浸在那种心理,妇人也彻底依赖着他,因此有许多递上毒苹果的机会。” ——可是那位老爷爷做出跟庄家说的完全相反的事耶! “那也是诱导的一部份。”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故意提示部份错误的情报,”让对手修正”,藉由这么做让对方亲口”说出答案”,让对方像自己说的那样容易行动。这可以解释为诱导后的”加速”步骤,对老人来说是他”自己的想法”,但他不过是中了庄家的下怀。』 听得她快头昏脑胀.想不到庄家竞能操纵他人到如此周到的地步,而且丝毫部看不出他正在操纵对方,手法真是有够巧妙。 “好了.那现在我们的游戏进行得怎么样呢?』 它指的不是赌局,而是谁会离开赌桌的游戏。 ——我认为是那个女人。 她到现在还那么坚持,虽说老绅士把筹码分给妇人使用,但应该没那么简单用完,而且既然诱导老绅士的”要素”是自尊,那他更会赌上自尊不让筹码用尽吧! 不久所有的游戏终于结束,红色卡片出现,庄家爆炸的时候也刚好结束这一轮的游戏,正如芭洛特的猜测,老绅士确实保住他的筹码。 “看来没有我预期中所增加的。” 老绅士突然这么说,接着把服务生叫过来,拿走事先保管的帽子跟外套,芭洛特勉强让自己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 老绅士从位子上站起来,当然他还剩下不少筹码,他把那些筹码全给了妇人,妇人笑嘻嘻接下筹码。老绅士则一副自己已玩得很开心的神情,悠然地往吧台走去。 “他的自尊到此结束,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无法保证是否还有增加筹码的意志力,与其让众人看到他精疲力尽的模样,不如把战利品送给她,让自己退出赌局。” 芭洛特整个人目瞪口呆,她完全没考虑到男人那种心理,现在就大概理解老绅士是在追求那名胖妇人,而胖妇人要的又是什么。 “很有趣的游戏吧?” ——结果我都没猜对。 “但已经达成目的了。』 ——达成目的? “妳因为跟我保持对话才让庄家的诱导无效,我所担心的就是妳会以庄家暗示的”印象”为优先,而把我们的目的撇在一边。” 她知道自己有那个倾向,只是被它直接点明,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结果乌夫库克又叨叨絮絮补充一些话。 “诱导妳赌博”,铁定是对我有利,因为庄家无法跟妳密切对话。』 听到它这么直接的说法,芭洛特皱着眉头说: ——个要用这么坏心眼的口气啦! “只要妳了解实际状况,就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印象造成对妳不利的诱导,还被耍得团团转,反而因此培养出看穿对方意图的好眼力呢!” 鸟夫库克自信满满这么说。然后又补上这么一句话。 『当然也不会被我跟博士的诱导耍得团团转。』 它的意思不是在说印象跟诱导怎么样,因为那基本上也没什么大下了的,主要是,芭洛特能够从中发现多少问题。 ——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们,那么做不对吗? “妳必须磨练自己的判断力,因为妳选择用”那种方法”解决自己的事件。” ——只凭我自己,一定无法赢的。 “支持妳是我们的职务之一,而且妳能够自行决定”如何使用”我们,还有”是否选择”我们提示的计划。” ——那也是你的诱导? “没错,为的是让妳使用我来讲明我的”有用性”。』 鸟夫库克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又这么说: “我是道具。』 听到这句话的芭洛特眯起眼睛。 “我的自尊跟那名老人的很像,我们只能藉由跟他人有关的事物来证明自己的”有用性”,我必须持续向他人测试我的价值。” ——我想使用”你”,因为你……帮我增加许多”即使没有你”也能独自完成的事情。 对芭洛特来说,那就是最棒的”有用性”,乌夫库克绝不让人依赖它,无论怎么样都是持以对等的态度。 ——我要有意义地使用你,再也不想背叛你。 『谢谢妳,芭洛特。” 乌夫库克的话净现出来。 “我遇到了一位好伙伴。” 洗牌结束,当博士把红色卡片插进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时, 『我要显示初步算法(runningt).』 鸟夫库克终于来了指示。 “准备要进行计划了哦,顺便把这件事也告诉博士。” 芭洛特把筹码摆好后,便不经意地用手指轻敲桌面。 博士立刻发现到,然后用体贴关怀的态度对芭洛特表示殷切地问: “等不及发牌了吗?” 《嗯!我觉得”越来越有趣”了,打算下点”工夫”试试看。》 博士那沉迷于胜负的表情,只有眼神还闪着冷静。 “好强势的发言,看来妳好像很势在必得呢!” 博士稳稳地配合演出,用亲近及和气的模样做好伪装。 另一方面,任谁都察觉得到芭洛特正”集中精神”在游戏上,人家也以为她是真的想赢钱。其实那种想法也没有错,毕竟坐在这张赌桌的人都抱持相同的想法,只是没有确实的赢钱手段而已,就连芭洛特也还不知道那个手段是什么。 当所有人摆好筹码准备开始游戏的同时.芭洛特左手的表格又起了变化。 『妳知道点数的看法吧?” 乌夫库克问道,芭洛特感觉到左手手腕绕了一圈数据表,记载着目前的点数跟扑克牌的细目,然后是显示依据点数下注的上限与下限组合。 ——放 心,我看得懂。 芭洛特很快就把表格摸得一清二楚,点数越高就增加筹码,越低就减少,这就称之为”arivet”的初步(running)算法。 那是根据对玩家最有利的牌是a,对睹场有利的牌是5的观点,从剩下的扑克牌张数来判断有利或不利的系统,如果a出现在场上的话,每一张就倒扣二点。出现5的话就加二点,出现2至6的话就加一点,7、8、9算零。10跟人像牌则是扣一点,以这种方式才统计点数。然后根据点数再分成正十点以上、五点以上到七点、下到五点、零、零以下到负五点、负五点以下来调整下注的金额。 这还要同时参照一直使用的基础战术,右手的资产管理表也是增减筹码的依据,只要掌握这些数据跟必须仰赖的运气,就能够把游戏大幅度转成对玩家有利的状况。 芭洛特摆在场上的筹码是三百元。 目前是先把前二张牌发给全体赌客的时候,点数是正二点。 发到芭洛特面前的牌是8跟6,合计是14。 然后庄家掀开的牌是9,战术表显示着”再发一张”。 点数是16的妇人果敢地要牌,来的是一张2,合计是18。 芭洛特手臂上的点数变化成三点。 点数是13的博上抽到4,合计起来是17,于是点数变成了四点。 芭洛特也跟着要牌,她抽到6,合计是20,然后立刻喊”停上发牌”,点数这下子变成五点。 庄家掀开底牌,牌面是9,点数没有变动。 庄家点数合计起来是18——因此是妇人与芭洛特赢了。 只见场上的扑克牌被废弃,芭洛特抓着她的筹码,点数在这时候头一次有它的意义,点数是五点,所以就依照指示把筹码从三百元增到六百元。 芭洛特的牌是6跟7,合计是13,妇人跟博士也都主要拿到2到6的小点数牌,庄家掀开牌是6。 妇人跟博士勇敢地要牌,然后爆炸,芭洛特则依照战术表的指示喊”停止发牌”。 庄家掀开的底牌是2,然后又根据规定继续抽牌,出现的是4,他继续抽,稳稳地出现一张5,于是合计起来是17。. 芭洛特也输了,因为连续出现小点数的牌而造成对玩家不利的状况,也就是所谓该”按兵不动”的状况。不过点数增加到八点,因此目前按兵不动的状况迟早要进入”决胜负”的状况。 芭洛特依照点数拿出六百元并等待机会,但庄家突然注意起芭洛特.这时候博士立刻拉高嗓音说: “对对对,那么做就对了,要是一直赌那么小,未免太无趣了吧?” 芭洛特抬起头来略略歪着说: 《是叔叔自己说赌博的时候要忍耐啊……》 “毫无目的的忍耐只会给自己带来压力,所以不要有任何顾忌。” 因为博士的伪装,才让庄家稍微转移对芭洛特的注意力。 博士的点数是16.他喊了”再发一张”,结果出来的牌是3,于是他立刻喊”停止发牌”。 不过博士也真有一套,没有鸟夫库克的帮忙还能保住筹码,想必睹本、战术表跟筹码的增减部清楚列在他脑袋里。 芭洛特跟博士一样是16又要牌,结果抽到8,所以爆炸了。 六百元的筹码就这样跟着扑克牌变成藻层。 伹好不容易感觉到庄家不再注意芭洛特了。 芭洛特虽然没有想要ting,伹只要稍微出现那种想法就会立刻感应到不对劲,那证明这名庄家其实很优秀。 点数在五点的上下来来回回,虽然曾经变成九点,但又立刻转为负分,就算芭洛特很担心再这样下去,游戏是否必须在没机会一决胜负的情况下进行,但她还是勇往直前很巧妙处理那些牌。 好不容易到了序盘快结束的时候,可能是妇人一直下重注有回报的关系吧,她用千元以上的余额抽到21点,庄家向她道贺后,又对坐在旁边不幸爆炸的博士说了一句”真可惜啊”。 “胜负这种东西就像有限的座位,赢家的旁边一定会坐着输家哟!就算有唯一应变的手段,但『其实并不然』呢!” 然后博士背对妇人看着芭洛特说: “我们也不能输,既然召唤胜利需要代价,那我们就应该有所付出。” 话一说完,博士便下重注,芭洛特干扰乌夫库克说: ——博上是故意那么说的吗? “没错,博士是针对选择”猎物”的庄家进行”逆向诱导”,他打算只要妇人或博士有一方输,就让胜利降临给另一方,博士在”预告”妇人输得越多,他就赌越大。庄家现在是锁定妇人,然后再榨干博士,妳则是最后一个目标。』 “最后一个”。这让芭洛特联想到非常不愉快的隐喻,就像是”甜点”或”甜食”之类的东西。“某个客人曾说自己的名字很可口”,忽然间芭洛特的体内有无法原谅的什么意识抬头了,既然对方要等到最后才对自己动手,那就做出那样的表情等他吧!那也是为了让对方尝尝像苹果被插进剃刀的滋味。 芭洛特抱持着那样的想法,认真盯住点数的增减,以旁人的眼光来看,并不晓得她是用什么基准增减筹脱,像妇人就看着那样的芭洛特说: “妳的变动好大,其实我也有过那样的时期哦!” 可能是赢钱的关系,使得她开心地说道,芭洛特也坦率点点头。还表现得她很想做多方面的尝试.妇人说”那样不错”并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抓起一大把筹码放在桌面上。 “胜利之波来了吗?我感受到波动了。” 妇人一直丢筹码这块厚肉给像狰狞的食人鱼般的扑克牌,她觉得只要多丢些饵食,食人鱼自然就会被自己”驯服”,实际上对食人鱼来说,那只是在告诉牠们哪里有饵食罢了。 但是——芭洛特也确实”感觉到那股波动”,有时候点数的背后会出现类似预感的感觉,芭洛特追着那个感觉。 那跟枪的射击不一样,也跟在赌轮盘追小白球的感觉不一样,相同的事物经常以不同的顺序排列,浮现出出其不意的图案后又消失,芭洛特深入感觉到该如何掌握那闪烁的流向。 进入中盘后,点数大大被加算,从五点变八点,八点变十一点。 然后就在十一点变成十三点的那一瞬间,终于有了”好机会”的感觉。 芭洛特头一次模仿妇人把一大堆筹码摆在场上,妇人也往她那边看,庄家的视线也落在芭洛特身上,芭洛特感觉到波动,引出小点数的牌,产生对玩家有利之状况的波动。 牌发了下来,芭洛特拿到的牌是9跟9。 很快就确认庄家先掀开的牌,是7。这点数算是在边缘地带,但也只能睹赌看。 已经是15的妇人继续要牌却爆炸,博士也是拿到13之后又要牌却爆炸了。 芭洛特在坐上这位子后,头一次用手碰牌。 《分局。》 她用两手的食指分别触碰卡片并将它们左右分开.然后把同额的筹码摆在另一方的扑克牌底下,她整个脑袋想的是”自己会靠什么花样出名”,根本就没在想接下来会出什么牌。 庄家抽出新的扑克牌,芭洛特右手的9跟j重迭在一块。 《停止发牌。》 芭洛特配合呼吸让左手的牌滑顺地跟a重迭在一块,如此一来,右手是19,左手是20,赌桌的客人也很坚信芭洛持会瞵利。 《停止发牌.》. 芭洛特一面看庄家掀开盖着的底牌,一面感觉这股波的移动,她的脑筋慢慢清醒了,颈动脉都开始紧绷。 庄家开的牌是8,合计是15,不过那还只是整体的一部份,因为根据规则的流程他必须再抽牌。 芭洛特轻轻闭上眼睛,思考眼前最重要的是什么。 虽然她想询问乌夫库克,却打住这个念头,就在她睁开眼睛的同时.答案出现了. 庄家抽到6,因此变成21——芭洛特的双手吃了个意想不到的败仗.筹码一下子消失,牌也消失。但是芭洛特并没有看那些,这并不表示她没有在失败中领悟到什么,她的意识非常清楚,如此而已。她感受到整体的图案像一幅细致的画组合起来.而且密合到没有任何缝隙。 这幅”游戏的细密图画”是绝不会一再涂改的。 如此一来遭受的失败跟到手的胜利都不会消失。 庄家妤像说了些什么,似乎是”真可惜”之类的话,然后用已经不需要再针对芭洛特进行任何诱导的态度发牌。 点数从6点到10、10点到14点,然后从14点到12. 芭洛特忽然又感觉到”那个”,彷佛远处有什么不确定的黑影逐渐靠近.慢慢地浮现轮廓。 芭洛特确定上限额度赌本后便把筹码摆上,因为下限额度是三百元,上限则是其十倍,经过多次的累积,好不容易才完全抵达上限。 妇人吓了一跳,庄家则保持其一流的水平,丝毫不为所动。 博士吹了一声门哨。在三千元赌金背后的芭洛特则等着发牌。 妇人跟博士都是拿到10点的牌,点数从12点变成10点。 芭洛特拿到5点,点数因为加了2点而变成12点。 接下来在发第二张牌前,点数还持续增加,然后第二张牌发到芭洛特的面前,又是一张5。 点数在那个时候已经是17点,庄家掀开的底牌是2。 妇人要了一张牌,已经14点的她抽到8,所以爆炸了. 博士也要了一张牌,已经16点的他抽到2,然后他叫”停上发牌”。 截至目前为止,点数最大的是19点,芭洛特的点数是5跟5——合计起来是10点。 庄家在这时候面向芭洛特.那一瞬间,芭洛特开口说话。 《加倍下注。》 庄家瞇起眼睛,妇人则是讶异地瞠目结舌,就战术上来说是理所当然的选择,但是下注的金额却不算正常,芭洛待把筹码堆上去的时候也花了些工夫。 庄家望着堆放的六千元,像是对猎物诱人的内容做最后的确认,接着他手势滑顺地触碰发牌器,庄家在抽事先安排在里面的牌的动作,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牌发过来了.芭洛特看了从游戏开始后就一直忽略的牌面花色,是梅花q,合计是20,真是一把诱人的剃刀呢! 《停止发牌。》 庄家很快掀开底牌,出现了悔花a,跟2合计之后是13,于是他根据规则又抽了一张,是一张10点牌,于是a算成1,加起来点数是13。 当庄家再抽第四张牌的时候,胜负出来了。 j——黑色的。one—eyejack,芭洛特看着那张让庄家爆炸的黑杰克侧脸。大大地叹了口气。这是在这过程中的唯一选择.就这么一张牌.只是前后移动而已就演变成令人手足无措的状况。 芭洛特赢了。 “了不起!妳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 为了掩饰而放烟幕弹的博士大声嚷嚷说,芭洛特略歪着头说: 《我只是感觉到”胜利的波动”,不过我还是很害怕。》 她模仿妇人说过的话,结果那成了针对庄家的最佳烟幕弹,因为就是要让妇人有”那种想法”,而且芭洛特收到的二迭六千元更刺激了妇人.妇人气势汹汹地摆上千元单位的筹码,要是让她逮着机会。很难想象她会把金额增加到什么程度。对庄家来说,他没有花任何力气就让状况变得这么好行动,现在庄家完全把目标锁定在妇人身一,于是他不时提起妇人的选择,安慰她、夸奖她、给予忠告等等。他说: “今晚胜利的波动还真激烈,想必应该是最重视牌的人会得到最后的胜利吧!” 又说: “任谁都希望能够乘胜追击,动作不快一点的话就赶不上这一波胜利呢!” 还说: “谁也不晓得自己能得到多大成就的胜利,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指望的赢钱方式吧!” 有时候妇人还会土动询问庄家。 “我是不是在做让胜利波动离我越来越远的事啊?” “当一个人在乘胜追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胜利离自己多近,道理就像跟恋人在一起那样,有若即若离的感觉。” “就像分手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样对吧?” “一点也没错,而妳对那方面已经累积足够的经验了。” 她就这样跟庄家你来我往,而这一刻妇人已经又握住新的筹码了。 “真厉害。” 乌夫库克如此评论,语气就像职业运动选手在夸奖小学生的赛跑比赛。 “那名庄家很有天份,他散发着能够操纵别人是天经地义之事的”味道”。” ——你说他一直在用呼吸法.跟那什么”双重困境”的手法吗? “没错,不过他还搭配好几种不同的手法,运用得相当巧妙呢!』 ——什么不同的手法? 『像是用”今晚的”或”在最后”这类的说法,转移赌客对赌金的注意力,这是所谓的“分离法”;总之他的目标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对方献上更多的筹码,而且他还真会用“恋人什么来着”的比喻,就那名女性的思考模式来说,只有把筹码往睹桌上堆才能让它多留在自己身边。』 ——我猜那个女人一定是那样。 “或者她也曾有过”相反”的经验,那名庄家正藉由”表定赌客的现状”,巧妙地让对方吐出筹码,虽然是最基本的诱导方式,但可是很有效的呢!” ——你是指那个庄家很会说话? “诱导的本质并不在言语,而是”幻想”.脑子里思考的事物会影响那个人现实的行动,所谓的诱导就是如何让对方想象出”虚构的事物”。” 过没多久,妇人大胜一次,她成了那个”想象中的自己”,而且还是靠”21点”,七千五百元的胜利让她恍神,那感觉彷佛贫穷时分手的恋人突然变成大富豪又回到自己身边似的。 就在游戏快到尾声时,老绅士突然又回来站在妇人后面。 他像是想看妇人输钱的摸样而让她继续坐在睹桌。因为这名妇人少了他就无可奈何这一点,是老绅士自尊的盘石。 但这两个人的结果是女性的荷包越来越肥.老人却越来越瘦。 游戏进行一轮后,庄家开始洗牌。妇人重重地把手搭在椅背上,她的表情很满足。几乎可以用挥金如土这样爽快的名词来形容。 “晚安,各位。” 妇人说道,博士也微笑地响应。 “晚安,我们打算继续多玩一阵子。” 妇人脸色略带润红地微笑。 “我已经玩得很尽兴,不过,可能很快又会爱上它。” 这位女性大概除了扑克牌还有许多让她恋眷的事物吧! 芭洛特一面回复妇人的招呼,一面确认左手的战绩表,妇人输的金额超过十万元,那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成果。 芭洛特删除妇人的战绩表,空出显示更有意义情报的空间。 “虽然只剩下我们,但我们还可以跟”你”赌吧,马洛?” 博士笑咪咪地说道,口气像在跟交情好的同事说话。 “当然可 chapter.2 分歧manifold “这下子就不晓得谁是冤大头了呢~” 某个男人望着画面用悠哉的口吻说道,然后深深坐在合成皮制的椅子里。设置在墙壁的无数个画面闪闪发光,这里是管理室。不过这儿看起来不像是挤满许多人的空问,而是这名男子的个人房。 “看,感觉我们像是被对方玩弄住股掌之间,你说现任露出不利表情的是哪一方?楼层经理?” “是……是的,店长。在我看来应该是马洛……” “嗯,我也这么认为。无论是桥艺室或轮盘,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解雇者呢?楼层经理?” 解雇者这个名词让楼层经理捏了把冷汗,毕竟庄家是由楼层经理负责管理的,再也没有比庄家失控这种事更让人害怕了。 “没办法,用图片搜寻收集有拍摄到这名赌客的影像。”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干劲的男人一面拨开黑得发亮的胡须一面说道: “那、那么店长你是说这个男人跟女孩是来『诈赌”的吗?” “这个嘛……光靠这些画面是看不出来哟!。这算是逼不得已的时候说服老板的借口。假如对那两个客人置之不理后才发现是”诈赌』的,届时连我跟你大概都要跟马洛手牵手去搭乘职业介绍所的巴士呢!” “啊……那、那么派几名工作人员进行调查……”. “只派你就绰绰有余了吧!你制作约二十个影像数据夹后传送到我这儿,然后就可以去睡大头觉了,基本上就假装曾派几十个人调查过。” “是……请、请问,你说睡大头觉的意思是……” “如果你真照我的话那么做,到时候一旦发生问题,那就成了我的借口,至于你就是这样。” 男人戏谑用手指作出砍掉自己脖子的动作。 楼层经理急忙敬礼转身要离开,这时候他眼前出现一条人影,楼层经理跺一下脚之后就整个人毁住了。 “我正在进行重要的交涉,你们干嘛还把我叫过来!” 歇斯底里的声音响遍管理室,装饰在声音主人浅黑色脸上的变色墨镜.现在像知更鸟的蛋壳闪着绿光。 “发生什么事了?赌场负贲人?店长?特别顾问?” 这些全部是男人的头衔,这好像在问他是否还有其它希望被称呼的头衔。 男人对滔滔不绝说的话没有立即反应,倒是一面对突然出现的榭尔·塞普迪诺斯举起双手,一面询问楼层经理。 “是你叫他来的?” “是、是的……基、基于规定的开系。” “没错,的确是有那样的规定。” 男人的口气像是在称赞小学生,楼层经理夹在男人与老板之间,轻轻缩了一下肩膀。 谢尔鲁莽地进入管理室,然后用睥睨的眼神看男人与楼层经理,大吼大叫说: “只因为某个有钱人手气好得离谱,你们就不知所措了?” “对方是带了一名女孩又装模作样的家伙哟!并不因为他带了女伴就认定他装模作样,但他真的很装模作样,从现在得来的报告,他们好像是叔侄关系。” “胜算呢?” 男人耸着肩回答榭尔的质问,像是在说没什么大下了的事。 “六成多。” 榭尔摘下墨镜。他那双皇帝绿的眼睛已经充满怒气而闪闪发亮。 “你说六成?他们赌了几场?” “根据最后确认的时间点,应该有二百一十六场吧!” “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赌的?” “没有任何根据,完全看不出其意圆。有时候还会使用基础战术,除此之外,看起来倒像是外行人在挥霍筹码。” “原来如此。那么随便挥霍筹码的结果,就是经过十次赌博后把手边的一百元变成七百元以上吗?” “这个嘛,那种事也是可能的。” “或许吧!我的确也有过经验。但是随便挥霍筹码还能有超过六成的胜算,你觉得这样的机率有多高呢?” 男人一脸不耐地用右手食指跟姆指做了个圆圈,那个圈没什么意义,而指问的缝隙有他想说的意思。榭尔点点头说: “没错,有几千分之一的机率。” “那就不是零啰?”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艾许雷?” 榭尔发出狰狞的声音,楼层经理吓得浑身发抖,不过那名叫做艾许雷的男人就像挨了骂仍不知反省的小孩抓着脸颊。 “把那些家伙当成有明确意图的职业赌徒来处理,这是命令。” “职业赌徒,可是……我怎么看部下觉得他们是职业赌徒耶!” “做判断的人是我,让我看看那个骗子长什么样!” 榭尔探出身子,看着男人身后的画面,剎那间他的表情变得非常讶异。 “原来如此,他们就是骗子,看起来像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小孩还打扮得美美的。的确没错,如果是职业赌徒是不会做如此愚蠢的打扮……” 他的声音越来越细,最后消失不见。 同时,整个房间充满了像电子仪器发出类似低沉耳鸣的声音。 “老板?” 正当楼层经理沉不住气而叫他的名字,榭尔爆发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楼层经理吓得跳了起来.就连那个男人也皱眉看着榭尔。 榭尔像是吓破胆地盯着画面,脸色非常苍白。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 “您认识吗?” 男人露出滑稽的表情问道.榭尔露出似乎接下来要对自己脑袋扣扳机的僵硬表情盯着男人看,然后说: “艾许雷,”干掉”这些家伙。用牌剁碎他们,就像你平常也做过的那样.” “啊?那是非法的耶?” 男人做出手枪的手势,然后把充当枪身的食指对准画画,做出扣扳机的动作,榭尔高傲地把头别到旁边。 “那不是你的工作吗”?那是合法的,没必要在这里要他们的命。” 然后他伸展背脊让自己冷静,并大大地呼吸。. “这些家伙铁定是来涂黑我的”时间”,时间非常可怕,因为过去的时间会全面性影响当事人剩余的人生。” 榭尔念念有词地说道,男人悠战地歪着头表示不解。 “你知道吗?我不断躲避那个时间的咒缚,所以才能爬到这个地位。但也不算完全逃脱,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状况。譬如说应该忘记的事物却出现”记忆重现』的状况,”记忆重现”——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为了摆脱它,我才会雇用你这种扑克聛杀手,明白吗?” “是,这个嘛……感觉似懂非懂的。” 男人含糊地应和着,忽然间好像想到什么似地说其它话题. “对了老板,关于今天的解雇者……” “什么?你是指在桥牌室的老千吗?” “不不不,那种”鼻涕小鬼”没什么好在意的.倒是今晚轮盘那儿,出现了一名解雇者。” 他话一说完,榭尔便露出明白的表情并粗鲁地点头。 “我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吗?” “我想这一带的同业赌场应该不曾解雇过铃风。” “把话讲清楚一点.” “可否请您收回解雇她的决定呢?我代表赌场的从业人员请求您。” 榭尔冷笑看着那男人。 “是什么样的从业人员啊?” “当然是代表效忠老板您的从业人员。” “好吧,我考虑看看,不过也是等你完成工作再说,你听清楚,我等一下要接待非常重要的客户 ,知道吗?那段期间记得做好你本份的工作,要倾全力,届时就会根据那个工作支付高额奖金给你的。” “了解,老板。” 男人恭恭敬敬地低头,只不过他依旧坐在椅子上。 “记忆重现”是吗?其实我并不想从事被迫扣扳机的工作耶!” 自言白语的男人面向内心至今七上八下的楼层经理。 “对了你,有关刚才说的检查事宜,变更预定吧!” “啊……怎、怎么个变法?” “数据有二千份,帮我总动员所有待命中的庄家,全面追踪那两个人进入赌场的那一刻到现在的行动,再将查明的结果向我的”耳朵』报告。” 话一说完,男人轻敌白己的专用耳机。 “我去对付他们,让事情有『起死回生”的转机上。” 楼层经理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彷佛接到突击命令的士兵.而且知道那是一场非赢不可的战争。 “了解了。” 然后他迅速往后转,没回头看那男人就一溜烟地出去。 “真受不了这些家伙……这差别就在于”是狗摇尾巴,还是尾巴摇狗”吧~好无趣哦~” 男人念念有词的回头看画面,忽然间他彷佛发现到什么似地指着画面,光标随即反应停止画面,并配合男人往右的指示将画画倒转。 “过头了。” 他口气略带戏谴地呢喃,这次指示往左让画面以微送的方式前进。 男人直盯着画面看,然后再以随机方式寻找其它时间的影像,看过几个画面后,他的鼻子像狗一样发出”哼哼”的声音。 “左撇子啊……” 但画面中的少女是用右手拿筹码,而且拿的是马杜克市中最高额的筹码。 “呼嗯……原来如此。” 他像打哈欠地发出声响,眼睛也紧盯着少女的左手看。 “虽然不晓得是什么”装置』……不过『这手套制作得还真精美』呢!” 男人——艾许雷·哈维斯特语调平静且不悦地站起来,然后蹒跚走出管理室。 榭尔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像恐怖电影遭到追杀的主角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那样,用力“砰”一声地把门关上。 他随手抓起排列在房间里的一支麦克风,然后指示工作人员自行处置自以为是老大的客人,另一方面则用手不断按手机的重拨键。 好不容易电话接通了,另一头响起低沉的声音,是榭尔为了清除自己的”记忆重现”而雇用一名他信赖的男子的声音。 《是我。你不是正在交涉吗,榭尔先生?》 “鲍伊德!不好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正在搜查那些家伙,怎么了吗?》 “正在搜查?你说在搜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那些家伙正在我这里啊!” 鲍伊德沉默没说话。 “那些家伙在这里。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是参加什么派对似的!” 《果真没错。》 鲍伊德口中念念有词说道,这次换榭尔出其不意地陷入沉默。 《我正在你经营的赌场搜查,四家店之中已搜查完两家,你在”蛋酒蓝”是吗?我立刻赶去那里。》 “你……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那些家伙会到我经营的其中一家赌场?” 《我在他们住宿的房间里找到遗落在那儿的扑克牌战术表。》 谢尔慢慢用颤抖的手摘下墨镜。他渐渐了解现今的状况是什么意思,因此害怕地瞪大眼睛。 《……有吗?》 鲍伊德问道,榭尔抖了一下。 《你回答我,只要回答你交易的东西是下是在那里就行。》 榭尔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大大喘了口气说: “这里是我第一次表演的赌场,对找来说是最初的阶段……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呻吟般说道,鲍伊德只沉默一会儿,然后说: 《我会在一个小时内抵达那里,我会负责干掉他们,我的”有用性』就是证明你做了最佳的选择。》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榭尔杵在原地好一会儿。 “………『有用性”。” 他喃喃说道,脸颊还净现出大胆的笑容。 “没错……那是不能消失的存在,是能够帮我粉碎我污秽过去的神之铁锤。” 他喃喃自语地说完,又把变色墨镜戴上。 墨镜的颜色不晓得什么时候转变成明亮的红色。 “现在离开这里不觉得太早了一些?” 男人叫住刚在休息室整理好行李的铃风,他是个严肃的男人,肩膀很宽,有着壮硕的体格。不过在他严肃的脸孔,同时还隐约露出令人放松心情的和蔼表情。 铃风若无其事回头看那个男人。 “艾许雷·哈维斯特是个会刻意担心解雇者的男人吗?” “别傻了,老实说,让所有薪水比我高的人被解雇,再也没有比这种事情更好的了。” 这个男人——艾许雷感到意外地耸肩。 “不过,妳可是业界赫赫有名的轮盘手。妳会招揽重要的客户,而且对这个业界也有应尽的责任吧?难道妳不培育好接班人就径自离去吗?” “我对你什么时候自以为是经营者这种事没有兴趣,不过我并没有对这次的解雇感到不满哟!” “哎呀,这种事找还是第一次听见。” “没错,这是我个人的意思。没有人有资格插手过问,更何况,谁说我要退休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妳说已经看上自己的接班人,害轮盘区的菜鸟部哭了呢!” “你说那个,的确没错,那孩子确实……” 铃风慎重其事地点头。 “那些称之为一流轮盘手的菜鸟,全都是不显眼的”优秀人才』。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那样而己。” “这种说法对希望让妳看上的人来说是十分残酷哟!然后呢?妳打算培育那个孩子在这里工作吗?” “怎么可能,我想那孩子应该没那个打算吧!我只是会持续丢小白球,偶尔也会让它右转,这么做的话,那孩子或许就会来找我……我只是抱持那样的想法而己。” “既然这样妳何不住『这里”多待一阵子,做妳刚刚说的事不就得了?” 铃风凛然地摇头拒绝艾许雷回她的话。 “就算代表从业人员,在我跟老板之间成立一点希望也不行?”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卖我这个人情,难道是希望拉我去凑个向赌博协会推荐你当正式经营者的人数吗?” “不不不……妳真是天生的赌博师,用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来形容妳可能还比较贴切,妳竞然一一调查我所有言词的担保价值,可说是赌博师的一大借镜。” 艾许雷举起双手,然后竖起食指悄悄地说: “对方的真实身分还不确定,这也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模式,我们也找到大致上的线索知道他们有做什么安排,虽然还在解析影像,不过在工作人员跑完搜寻影像的马拉松以前,对手也是有可能先抵达终点。” “是那么厉害的强敌吗?” “对方靠21点要求兑换百万元的筹码。” 铃风皱着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什么地望着艾许雷。 “而且好像还说了”把剩下的十一枚金币放在桌上吧”这种话。” “想不到除了你以外,还有人能做出那种事呢!” 铃风讶异地说道,然后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感兴趣地从休息 室望向连接赌场楼层的走廊。艾许雷歪着嘴笑着说: “妳也想看看吧?” 铃风斜瞪了艾许雷一眼。 “等我看过对方再说,如果对方看起来很无趣,我就会立刻走人的。” 她的口气听起来似乎不抱什么期待,然后就迅速朝楼层走去。 艾许雷从容不迫耸耸肩,继续对铃风说: “对方是个强敌,因此有必要”为了应付那些家伙的到来”做检查吗?” “反正就是那样,既然是为了得到百万元筹码动的手脚,那些家伙应该也会在其它赌场耍同样的把戏吧?” “你打算向谁提出阻止那种事的”解决之道”?难不成是我们老板?” “少胡说了,铃风。” 艾许雷像在挥苍蝇般挥手。 “我在协会的高层有门路,一旦”解决之道”会应用在所有参加协会的赌场.那会是相当多的一笔钱呢!如此一来,我根本就没必要为那种白痴老板工作。” “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 “只要没什么大间题,而且又有高薪可拿,我就会睁一只限闭一只眼。只可惜天不从人愿。我们老板是既没有确保士五岁少女的养育权就跟人家同居,而且还打算『利用引擎故障烧死对方的疯拘”哦!我实在想不透协会怎么会让那男人继续工作下去。” “的确是很不可思议,不过我并个想知道”老板他真正的工作”是什么。我可不想过问太多事情,害自己这条老命提前结束。” 铃风冷漠地回绝。 “总之。要是对手很无趣的话,我就会立刻掉头回家.反正我那些孩子已经不需要我特别照顾了,我之所以还待在这里,有点像是老年人在面对自己最后的生存价值。” 艾许雷给了铃风那个生存价值,两人便一起走进vip室. “就是那张赌桌。” 当他往那个方向指.铃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是那个女孩吗……” “那个女孩』?” 艾许雷不解地歪着头,然后转头看铃风的表情. “那个女孩?” 他再加强语气重复,铃风点点头,并且一直看着少女,看着那名在vip专用睹桌专心看庄家洗牌的少女。 “就是她?她就是妳认定为继承人的女孩?这下可伤脑筋了。” 艾许雷嘴巴上虽然那么说,但他却信心满满弹了一下指头。 另一方面,铃风不改其严厉的态度,直盯着什么看。 “好了,怎么办?铃风?准备立刻搭公车离开吗?” 她没有回答艾许雷近似挑衅的言词,只是轻声说: “十五岁的……因为汽车引擎故障而被烧死……原来如此。原来她说想做一件大事,就是指那个啊!至于你阻碍那女孩的举动,对她来说算是圣灵降临的试练,然后还引导我到这里来。” 艾许雷有点讶异地望着铃风的脸。 “妳是接收到什么启示吗?难不成妳辞掉轮盘手的工作,准备去当预言家?” “但愿你能有多一点的信心,艾许雷。不过我应该向你道声谢才对,感谢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不过,我在这儿的角色只是个检验员哟!我是不会出手的,就算想叫我帮忙也不可能。” “那样就绰绰有余了,只要妳愿意当证人,协会也会认可的。可是……铃风,妳对那两个人了解多少?” “完全不了解。没错……根本就不了解。顶多只知道那女孩的名字。” 艾许雷耸耸肩,彷佛在说”就算是那样也好,就告诉我吧”。 “露恩·芭洛特——那就是那女孩的名字。这是个可悲的名字,也是痛彻心扉的名字。” 铃风一脸严肃地说道。 2 “马洛·约翰·菲柏!” 一听到有责备的语气在叫自己的名字,庄家随即停下手,表情害怕地回头看.被玩弄在股掌间,还帮芭洛特制造第一回收获的庄家,在洗牌时一听到那严厉的叫声就停下所有的动作。 “这是雇用推荐函。” 他一回头就有一封信函跟着那句话压到他胸口,这对庄家来说,如同被人拿枪威胁般屈辱,而且不能有异议。 “上面并没有署名收件人。但是有我的签名。你可以影印好几份没关系,趁老板还没发现到你以前快拿着它搭巴士离开,虽然你无法在这里成为巨星,但可以到下一个职场东山再起。” 叫马洛的庄家羞愧地低下头,他原先热中洗牌的表情,居然变得意志消沉,看似绝望的他好像背负什么大型物品驼背离去,再也没有比”败退”这个名词更适合他现任退场的情形。 “这和你跟我说的差真多,其实你的签名实在很奇怪。” 站在把信函交给庄家的男人旁边的老妇人开口说话,她是铃风。 芭洛特的视线不是落在那个刚现身,感觉像庄家的男人,也不是离开的败者,而是专心落在这名老妇人凛然的模样. “晚安,各位先生女士。” 男人站在赌桌的另一头,彬彬有蹬地鞠躬致意。 “本赌场的菜鸟太任性了,虽然我平常很希望能跟两位赌博,只可惜全碍于规则的关系,接下来我要换掉扑克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他用那种方式宣布要换掉庄家,不服输的博士也用夸张的态度回答他”没有问题”,男人点头后就把所有扑克牌全放进赌桌下方”使用过扑克牌”的盒子,然后再取出六组全新扑克牌彬彬有礼地撕开封条,就这样全新的扑克牌诞生了。当博士点头确认扑克牌一切无误后,庄家便开始优雅洗牌。 这时铃风望着芭洛特。她们俩四目交接,也把凝视对方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铃风睑上并没有笑容,不过她却十分和蔼地说: “晚安,露恩·芭洛特,我们又见面了呢!” 《是啊,铃风。我们又见面了。》 她不知下觉回以笑容,因为再次见面的喜悦,比她质疑铃风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还要强烈。 她有种奇妙的安心感.看到铃风不是穿着赌场制服,因此觉得安心。她知道那正表示铃风已经被解雇了,但她不觉得讶异跟过意不去,反而更确信自己跟铃风在这赌场的胜负已经有个结果。 “妳果然想在这儿做什么大事.” 铃风的语气似乎在表明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人,其中并没有什么敌意跟悔痛,还表达出心情爽快的感觉。 《我只是想玩玩而已,觉得好像可以从里面学到些什么。》 芭洛特又变得很开心,还在不知下觉中表现出机灵的样子。 “妳应该是有所学习,妳的表情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话一说完,铃风便把视线栘到洗牌的动作,彷佛在建议芭洛特也要仔绌看清楚。当然芭洛特并没有往她那边看,加上她普遍感觉到这名新庄家的洗牌动作,他的动作有礼貌。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与其说是手法滑顺,倒不如说相当随便,跟刚才手法滑顺的庄家不一样。感觉像淡淡地掌握自己的工作。 《妳也要玩21点吗?》 芭洛特问,铃风看着洗牌的动作轻轻摇着下巴说: “不,我只是那个男人怂恿来参观你们的胜负。” 《那个人是妳朋友吗?》 “艾许雷·哈维斯特——算是这个业界的保镳,需要这男人出马的话,绝非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只是想看妳怎么努力应付那男人的本事,才会插进来的.” 艾许雷顺着铃风的话,看了芭洛特一眼说: “她是为了以示游戏公正而设的见证人,总 之妳别太公意她。” 虽然他不像刚刚离去的庄家那么不服输,但是她感觉到对方比之前遇过的庄家部还要大瞻,甚至于胜过铃风。 “这男人的运势并不像我是往左转,这男人也没有弱点可言,这妳要有心理准备。” “我想站在后面看整个游戏的流程,应该可以吧,艾许雷?” 铃风说道,艾许雷用力地点头,彷佛那就是胜负的暗号。他轻松在场上堆起扑克牌山,然后用低沉但听得见的声旨说: “好了,从现任开始这儿是让你们包下来的台子,结合桥牌室的”老千”与铃风的见证,还有主持这张台子的优秀庄家。就当做是让我们圆满退职的小小谢礼吧!” 这句话好像在宣示”已经逮到你们的马脚了”,不过针对这等于宣战的口吻, “那是让妳预想的反应,妳不要理他,一切交给博士处理就行了。” 乌夫库克加了这样的批注,说到博士,他在这时候还能大胆地摊开双手。 “你说『包下来”,出手未免太大方了吧!”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掩不住他内心的喜悦,就在这时候艾许雷竖起手指。 “那样要赢会比较容易吧?” 他扬起嘴角笑,感觉就像共犯一样,只是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像这样一语道破t.ing在胜负次数占很重要的地位。然后艾许雷又说: “最低赌注十万左右,两位觉得如何?” “那是这张台子的规则吗?” 博士不服输地把手插在胸前,就像买菜的时候在讨价还价地摇头。 “好像有点高耶,这样我们想移到别桌去赌哟!” “那么,就把最低赌注设为十元吧!” 订正得真干脆。 “如此一来,妳不就能用那些筹码赌十万次?” 他指着芭洛特手上的百万元筹码。 “那么,十元的赌注就这么成立啰!” 博士很快说道,艾许雷也一面点头赞同,一面把透明的红色卡片摆在场上,彷佛在示意芭洛特或博士都可以插卡。 “你真是破天荒的庄家呢——” 博士把手伸向红色卡片。 “期待你不会中看不中用哟!” 然后像是搪塞对方地把卡随便插进堆积如山的扑克牌。 艾许雷耸一下肩膀.轻轻地把成堆的扑克牌切牌。 然后把全新的扑克牌放进发牌器里,艾许雷粗鲁但没有多余动作的手法将牌稳稳摆进去。 博士跟芭洛特静静地摆好筹码,艾许雷迅速地发出第一张牌,游戏就此开始,这最后一场的生存游戏。 “看来是平手了。” 艾许雷说道,牌随即从场上消失,他手轻轻一挥就把全场的牌迅速堆在废弃牌放置场。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动到,无论是筹码、意志或战略。流逝的只有时间,以及扑克牌。 博士慢慢眨了两次眼,然后把筹码摆在场上。 芭洛特茫然地望着摆在场上的筹码。 牌发下来了,艾许雷掀开的牌是7。 博士是9跟j,所以是19!他喊”停止发牌” 芭洛特是7跟3——她喊”再发一张”。于是来了张9,合计起来是19,接着喊”停止发牌”。总之这点数还过得去,不过博士跟芭洛特都处于无法判断的状态。. 庄家掀开底牌,是一张9。合计起来是16,根据规则他又抽了一张牌,出现的是3。然后艾许雷环顾一下全场说: “看来是平手了。” 周围的赌客纷纷发出无法分辨是感叹或惊讶又难以形容的叹息声。 从艾许雷开始发牌到现在,已经是”第十六场游戏”了。 胜算是零,负数余额也是零,芭洛特跟博士都没有任何损失。 在只有点数产生变化的情况里,这也是他们”第十六次的平手”。 博士一面摆筹码,喉咙一面”咕噜”地发出吞咽声,然后挤出话说: “想不到会有这么稀奇的事情,双方的胜负都没有变动……” “这证明两位的运气可以跟这赌场匹敌呢!” 艾许雷一本正经地说。 “老实说真的很棒,两位真是强敌,连我部大意不得呢!” 他真的很会捧人,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法解读。』 乌夫库克这令人难以相信的回答,让芭洛特感到错愕。 『我无法了解他有什么意图?到底他是乐在其中?生气?或者为妳抽牌的事情感到悲伤?这些我都不知道。这些全都搅在一块,但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秘密。” 它的言词带着悲鸣,但可能察觉到这些话让芭洛特不安,于是连忙把那些话全消除。然后…… “总之我会进行分析用最适合的战略熬过去,ting是不能被封锁的。” 芭洛特好不容易在膝盖轻握左手当做”了解”的暗号. 但她还是呈现异常的紧张,而第十七回的游戏仍旧在双方平手的情况下结束。 这样的状况让人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疲劳。 21点是强迫要求玩家必须经过一段漫长道路的游戏。 那条路很平常,也有高低起伏,而且绝不平坦,这就像是漫步在毫无指标的沙漠,虽然看不见距离,风景也时时刻刻变化,但结局什么也没有改变,只看得见茫茫然的地平线。 在第二十二次的游戏,明显的胜负终于到来,博士拿到a跟q,芭洛特拿到5跟6后又抽到k。因此双方都是21。 庄家掀开的牌是2,这时候艾许雷第一次在游戏中念念有词。 “什么都不用做这种事真轻松,因为不需取悦你们,也个需要什么骗术,你们采取的战略也非常正确,因此我也不需做多余的考虑,想不到我竞然会碰上这么轻松的工作。” 说完他便用手碰底牌。这时候一阵令人不悦的预感窜过芭洛特的背脊。 结果是4。庄家的牌分别是2、4、6,于是他再抽一张,是4,他再抽,是一张5。 艾许雷用平静又没有多余动作的手法当着目瞪口呆的芭洛特面前掀开底牌,是一张6.因此2、4、4、5、6——合计起来是21。 芭洛特的内心发出莫名的悲鸣,因为自己被丝毫没有动摇的扑克牌耍了,那样的情况比持续赌输还容易累积更沉重的疲劳。 至于铃风则站在他们背后用洞悉一切的表情望着赌桌。 在第二十七次平手后,艾许雷像把料理送上来的服务生,双手交迭弯着腰说: “如此一来,暂时先告个段落了。” 宣告游戏结束的红色卡片在没有多出任何一枚扑克牌的情况下出现了。 芭洛特讶异地目瞪口呆,至于把卡片插进去的博士也露出被初次见面的占卜师说中出生年月日的讶异表情,直盯着发牌器看。 艾许雷厚实又没停下动作的手开始洗牌。 “你们的运气真是很好。到底是谁带来的好运气呢?是这位绅士?还是这位小姐呢?或是帮你们带来好运气的”另一个某人』呢?” 芭洛特感觉到如此念念有词的艾许雷是透过耳机得到各式各样的情报,像是芭洛特跟博士赢了几场游戏?哪种赌法比较显著?在什么样的场面决出胜负?而艾许雷就是透过那些情报敏锐察觉到有”第三者的存在”。 “不要被对方的言行影响,他只是想引我们露出马脚而已。” 那位”第三者”乌夫库克说道,芭洛特紧紧握住双 手。 艾许雷终于洗牌完毕。这次换芭洛特在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插进红色卡片,然后芭洛特对成堆的扑克牌造成的影响,也成功地让艾许雷做出草率的切牌。 在铃风与多名赌客的见证下,开始了第二轮的游戏。 第一张掀开的牌足2,博士抽到8跟10——接着喊”停止发牌”。 芭洛特是3跟5。剎那间她想到如果接着喊”停止发牌”的话,不晓得会有什么结果,结果她是喊”再发一张”,来的牌是j,合计起来是18。数字跟博士一样。 接着庄家掀开底牌,牌面是6,合计是8——接着他抽到q,合计起来是18。 就算当初鲁莽地喊”停止发牌”,在场也只有芭洛特是输家。 博士又增加筹码,芭洛特也提高筹码的金额,从三千元提升到六千元,这个仅是乌夫库克的指示,也是芭洛特个人的意思。 为了摆脱令人泄气的停滞感,因此她希望有个自己也能操作的事物。而现场就只有累积的筹码金额是唯一能自由操作的东西。 “好严酷的运势,连我都被你们的气势压仕。” 艾许雷说道。实际上芭洛特他们不断加筹码的金额。这对庄家来说是一种压迫.不过艾许雷处理扑克牌的手法既没有动摇也无机可乘。甚至给人一旦出手就会被他拉进去碎尸万段。 “至今还未曾有跟我的运气相抗衡的压力。也让我在所有赌场被当成一扇坚固的金库门。不过现在,或许出现了持有金库钥匙的人呢。” 艾许雷老是把运气挂在嘴上,但芭洛特跟博士根本就不认为那是运气或是巧合。 他们认为有的也只是扑克牌经过一再计算的排列组合,跟能够实现那些排列的这名男人。 操纵三百张以上扑克牌排列的洗牌——那是具有明显意图的技术。 甚至没有人会察觉到发牌器底下就放了用来耍老千的牌。 他们也知道使用新牌的理由,正因为没开封的扑克牌排列都是千篇一律.只要知道最初的排列顺序,事实上是有办法在洗牌之后还能够发特定的扑克牌,但那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技术。 但是真正的问题是在于那项技术会引诱什么,难道只是加重玩家的疲劳,单纯地击退他们吗?既然这男人的使用是让玩家到手的筹码重回到赌场手上,照理说是不会那么做的。 但话说回来,为什么没有安排让玩家连败呢?如果在这时候退让的话,是想说放我们一马吗?无法了解他有什么意图——她能够了解鸟夫库克当时会这么说的原因。这个叫艾许雷的男人如果没有针对芭洛特他们做任何安排,”难道他没有特别要做什么吗”?这会让人觉得他明明是一道铜墙铁壁,却没有发挥其存在的功用。 不过都已经来到这儿了也无路叮退,就算锁定的四枚筹码已经到手一枚,也不能因此就满足。 博士说记忆是多重情报,它会随着时间轴成长,但某时期的记忆也会在同时跟其它时期的记忆紧密结合。筹码之所以分成四份,就是要让四个时间轴存在并进而重现一份记忆,如果无法重现那份记忆,就不过是显示神经系统成长过程的相簿罢了。 目的并不是关于脑部研究的情报,如果无法拿到榭尔所有恶行的内容,那么至今的战斗——芭洛待进行的这场游戏.全都会毫无意义。 “这下子或许该改变战略呢!” 博士不经意说出口,然后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他头一次把累积在台面的筹码拿回来.只留一半在场上。 牌发下来,庄家掀开的牌是q。 博士的是5跟了,合计是12。笆洛特是k跟4,合计是14。 接着博士喊”再发一张”,追加的牌是8,合计是20。 “再发一张。” 博士毫无间断说道,接下来就是黑道电影里,常见到被枪抵住的最下等赌徒大叫”有种就开枪啊”的画面,艾许雷就用那种感觉对发出去的8轻轻抬高下巴,仿佛在说”追加的牌就是这张”。 “再发一张。” 博士用手指轻敲桌面,硬是要了一张牌。 对于他这自我毁灭的鲁莽选择,艾许雷毫不犹豫把牌发出去。 展示在博士眼前的牌是6。 “这样是爆炸了。” 艾许雷淡淡宣布,博士耸了耸肩,反正情况很单纯,任谁都猜想得到。就连这名叫艾许雷的男人也一样。 但问题是在于”涉入”这点,他是否能把牌发得够完美,因为对手会怎么行动.全看牌发的如何来决定。 芭洛特要了一张牌。发过来的牌是6,因此合计是20。 ——要再发一张吗? “妳要守住最合适的战略,”强行突破”就交给博士吧!” 于是芭洛特遵照乌夫库克的指示宣布停止发牌。 艾许雷掀开底牌,是4,与q合计之后是14。 然后他又抽了一张牌,是2,然后又抽一张,结果是4。这下子合计起来是20。 “看样子是平手。” 这次他只对芭洛特说话,说完就很快地把扑克牌废弃, “只有一张牌大概没用吧。” 博士喃喃自语地说。他认为喊”再发一张”或”停止发牌”都没什么差别,彷佛”完全没差”的说法是最合适的扑克牌排列方式。 他把筹码摆在桌面,是先前下注金额的一半。 另一方面,芭洛特则摆同样的金额。正当铃风静静观察场上的变化,手踫发牌器的艾许雷则毫不迟疑地把牌发出。 掀开的牌是7,博士是8跟5,合计足13。芭洛特则是k跟3,合计是13。 博士喊”再发一张”.在他的要求下来的牌是4。 他继续喊”再发一张”,来的是2,如此一来合计是19。 这时候博士又理所当然地喊”再发一张”. 艾许雷面无表情地发牌。是一张a,这下子合计起来是20—— 博士又喊”再发一张”,剎那间芭洛特怀疑艾许雷该不会发怒,不过她错了。艾许雷依旧面无表情地慢慢发牌,并说: “恭喜你了。” 牌面是a,因此8加5加4加2加a加a——合计是21。 博士忽然望向芭洛特. 他没发出声音地询问”艾许雷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举动”。芭洛特轻轻摇头,她完全没感应到艾许雷有任何”耍老千”的行为。 “要喊”停止发牌”吗?” 因为已经21点就无法再抽牌,所以博士简略地点头。 《再发一张。》 芭洛特说道。来的牌足8。合计是21。 博士发出叹息。他又用眼神询问芭洛特”艾许雷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但芭洛特也一阵愕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吗?” 艾许雷问道,芭洛特第一次认真看对方深棕色的眼睛,那是一双带着微笑想把人活生生解剖的眼睛。 芭洛特咬紧牙关喊”停止发牌”。 “了不起的绝招。” 这时候出声的是原本静静观战的铃风。 “除了你以外,到底还有谁能那么做呢?” “这要靠练习吧!” 艾许雷大胆地回答,并掀开自己的底牌。是9,跟7合计起来是16。于是他再抽牌,稳稳地出现5。 “这下子平手了。” 芭洛特觉得头好晕,这时候铃风说话了。 “伤脑筋,这场胜负变得越来越无趣了.” 当芭洛特转过去看她,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露恩·芭洛特,妳的人生是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吗?” 剎那间她不懂铃风这句话的含意。 “筹码对妳来说不过没有用的东西吧!我不晓得妳到底在『顾虑谁的想法”。但是妳既然曾经毫不犹豫把我丢的球一一击破,怎么有如何无趣的表现呢?” 感觉芭洛特快被铃风说眼,于是乌夫库克在她手套内侧浮出妨碍的言词, “把心思集中在胜负上,别忘记她也是赌场里的人。” 牌发下来了。 “妳是妳。” 铃风的话从背后贯穿芭洛特的心脏。 “妳没必要顾虑他人的想法,尤其是这种大型的比赛。”顾虑』这种事在比赛就像一颗老鼠屎,是会害人分心的。” 铃风说完这句话又恢复沉默。 博上又乱喊”再发一张”,好不容易又是”爆炸”。 至于芭洛特像是躲在博士后面偷偷摸摸地喊”再发一张”。 手上原本是2跟q的她拿到7,因此合计起来是19。然后便喊”停止发牌”,于是艾许雷掀开底牌。 他的牌分别是4跟j,接着又抽到一张5。,合计起来是19。 芭洛特远远听到艾许雷宣布平手的声音。 她无意识地咬唇。而博士又在下一场胜负率先爆炸。 芭洛特手上的牌是2跟9,她大胆加倍下注之后抽到一张8,所以合计起来是19。 庄家先掀开的牌是9,底牌是j。很快地又是双方平手。 她又用力咬唇。下一场游戏进行的时候,当博士爆炸而艾许雷掀开底牌,芭洛特在双方再度平手的时候因为干燥的牙齿将嘴唇咬得过于深入而痛得回过神来。 她让牙齿慢慢移开嘴唇,一面湿润嘴唇一面感觉到自己当初选择这游戏的心情从心底涌上来。没错,就是这个游戏,是一场决定自己是死是生的游戏,然后自己也是”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的唯一答案。 可能是那种想法让她恢复意识的关系,她慢一秒发现牌起了变化,变化就发生在博士回到最佳战略的时候。 芭洛特的眼睛忽然把焦距集中在艾许雷掀开底牌的时候。 底牌是5。最先掀开的牌是9,接着他抽到3,因此合计起是17。 “看来是输——应该是平手呢。” 艾许雷环显后说道。 芭洛特连忙确认博士的牌,他是j、3、3,所以是16。 而芭洛特的牌是5、7、5,所以是17,只有博上输了。 博士不发一语把筹码摆上去,芭洛特依旧咬着唇。 艾许雷开始发牌,芭洛特对他的指尖没什么明显的感觉,正当芭洛特心中”对指尖的感觉”产生深刻的疑问时…… 自己究竟为何而战?是跟这个叫艾许雷的男人的指尖战斗吗? 如果这男人手上拿的不是扑克牌而是枪,自己会怎蛮做? “会只盯着他扣下扳机的指尖吗”? 从笆洛特开始玩这游戏,头一次”对扑克牌产生感觉”,而且是对那堆积如山跟排列在桌面的扑克牌,她开始思考它们是根据什么样模式成立的。 但这时候博士喊”停止发牌”的声音传进她耳朵。 博士的牌原本是7跟6,他抽到6之后合计起来便是19。 庄家掀开在桌面的牌是8。 芭洛特的牌是j跟3.她立记得”再发一张”,出现的牌是7。 望着那张牌,芭洛特沉默不语。 仿佛自己融为赌桌的一部份,自己的神经遍怖购桌,全身皮肤还敏感反应到每张扑克牌的重量。 “要再抽一张吗?妳可以询问隔壁的男人,如果真那么做的话会怎么样。” 艾许雷委婉地提问,感觉像在劝诱什么。 芭洛特慢慢抬头,感觉那男人的存在。她开始怀疑过去注意力一直被他的指尖吸引.该不会是这男人的战术之一。 《停止发牌。》 她冷静地宣告,艾许雷平静地掀开底牌。 是一张4,跟8加起来是12,接着他又抽到一张a,然后又抽到7。 “看来是输——” 《是平手.》 芭洛特接着把话说完,虽然那么做并没有意义,但她就是想看艾许雷的反应,她想感应他的动作、气氛及所有一切。艾许雷耸耸肩说: “一点也没错。” 这时候有人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那个人是,芭洛特。艾许雷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也回以微笑,并同时把手中的牌跟博士的筹码废弃. 牌又发了过来,掀开的牌是j。 博士的牌是5跟9,他要了一张牌,但抽到的是8,所以爆炸了。 芭洛特则在那段朔间持续感应艾许雷,然后传达给鸟夫库克。 她的左手除记载truet与战术之外,还有关于艾许雷的些许情报。 芭洛特的牌是8跟j。她似乎感受到艾许雷的脉动。 《再发一张。》 艾许雷的反应没有变慢,他那轻描淡写的行动有如铜墙铁壁不为所动。 芭洛特抽到的牌是2。 《停止发牌。》 艾许雷顺从芭洛特的选择之后便掀开底牌。 是j跟j——合计起来是20。 这让人感觉到他们双方不相上下,只是博十虽然没柯爆炸,不过他拿到j跟8之后就没再要牌,因此当场就败在芭洛特与艾许雷两人的20。 “看样子开始出现瓜分好运的人了。运气只要路线有些微差距就会离开,因此想抓住它是极为困难之事,任谁也不忍心耻笑放弃运气的人。” 艾许雷边废弃扑克牌边小声说,彷佛在说明博士之所以无法赌赢是自己的意图,至少在这个叫艾许雷的男人的范畴内。 但是博士非常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还有自己”应该”做什么。 博士减少筹码的金额,果敢地让自己爆炸。 芭洛特继续摆放同样金额的筹码,游戏至今尚未结束。 庄家掀开第一张牌,是一张6,博士则拿到3跟9。 “加倍下注。” 博士冷静宣告并迭上筹码,然后艾许雷毫不犹豫像扣扳机似地对博士发牌,牌面是q,因此爆炸了。虽然有些惨,不过博士似乎已经没在考虑自己失去些什么。 拿到4跟7的芭洛特抽到6,合计是17,艾许雷掀开底牌,是6跟5,紧接着他抽到a。然后又抽到5——双方又是平手。 博士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拍拍芭洛特的肩膀说: “我把我的好运让给她吧!” 同时把自己手边堆积如山的筹码轻轻推到芭洛特那边。 “然后把我输钱的运气送给那边吧!” 他笑着对艾许雷这么说。 博士这个行动正是胜负的分歧点,扑克牌的排列也这么表示。 若博士没有喊”再发一张”,芭洛特就赢了,或者没有博士的话,艾许雷早就拿下21点。他就是看出那个平衡效果才退出的。 “接下来的我只是围观的群众,应该是说会影响胜负的观众。但是就远程的事实和现象来说,将会引起更巨大的结果——也就是说我的败北,是引发蝴蝶效应的那只蝴蝶。” “蝴蝶?” “这是有蝴蝶从大陆左侧飞来的话,就证明右侧将刮台风的理论,那应该能证明针对多重问题至今尚未解开的方法吧?” 艾许雷漫不经心地耸肩。 “欢迎你随时参战。” 博士点点头.然后再拍拍芭洛特 的肩膀,这动作明白地告诉她冉也没有后盾了,芭洛特直盯着博士看,并老实问她最在意的事情。 《你认为我会赢吗?》 “或许无法立刻赢。不过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只要有”两人份』的胜利运,就一定会赢的。” 芭洛特点点头,其实博士指的是芭洛特跟乌夫库克”两人”。 博士回到椅子那儿跟铃风并肩站着,在芭洛特后面守护这场游戏的进行。 现任只有艾许雷跟芭洛特正面对决。 因为凑热闹而驻足在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增加. 铃风没有再说话。 牌发下来了,庄家掀开的牌是6,芭洛特的牌是q跟4。. “想不到有这么大的变化”,这正芭洛特目前的心境。原本发牌的时候她能毫不犹豫地做选择,如今博上退场后,那些扑克牌对她来说有如难解的排列组合. 不过乌夫库克显示的战术也不会有所动摇,因此自己只要笔直往前迈进就好。 于是她喊”再发一张”,牌发了下来,是一张2,合计起来是16。不过这样还不够。 于是她又喊”再发一张”,艾许雷的手迅速移动,马上显示牌的点数。是一张4。 《停止发牌。》 艾许雷毫无停顿地进行游戏。 掀开的底牌是3,于是再抽一张牌。结果是a,合计起来是20。 “看来是平手呢!” 芭洛特静静调整呼吸,等待下一场游戏。 接下来的游戏中,庄家掀开的牌是a。 芭洛特的牌是8跟3,原本她想大胆加倍下注,却在最后一秒踩了剎车。 乌夫库克的战术显示要加倍下注,但是她觉得这样之后就不能再要牌,似乎不太妙。如果只是单纯无法要牌倒还无所谓,但她觉得自己会因为无法再要牌而出现”想让自己放轻松”的 芭洛特用曾在法庭上怒视全世界的眼神直盯着扑克牌看。 那个时候自己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她抱持克服那种情绪的觉悟喊了”再发一张”。于是来了一张5,于是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她继续喊”再发一张”,这次来的牌是5,合计起来是21。 她忍住放心的情绪喊”停止发牌”。 换艾许雷掀开底牌。是一张j,因此他也拿到21点。 忽然间芭洛特的喉咙发出声响,已经失去声音的喉咙绷紧肌肉,仿佛想呼喊什么。 艾许雷宣布双方平手,不一会儿又开始准备新的游戏。 这次艾许雷的牌是j。芭洛特拿到的牌是q跟k。 左手的战略立刻算出筹码的胜算。然后计算输的准确度,跟当下筹码金额的变动,伹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艾许雷的脉搏都没有丝毫变动。 就像刚刚她超越自我的情况,大概一下子就被艾许雷”埋葬”了。 那样的想法闪过她脑海,这也就是说,她”无法再有所行动”。 芭洛特喊”停止发牌”,艾许雷掀开底牌,a的锐角正对着芭洛特。又是无庸置疑的ckjack。 这是她第一次输,筹码被收走,这样还算可以接受,虽然筹码的金额一下子减少,但还在允许的范围内。 但是在接下来的游戏,艾许雷掀开的牌却无法让她这么趁心如意。 那是一张a,芭洛特感觉胸口突然揪了一下。 她的牌是k跟4,前两次的游戏如果没喊”再发一张”的话,就是21点了。 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芭洛特内心不断有声音发出来。 她的选择绝对没有问题,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又只能说它的确出了问题。 至少用在这名叫艾许雷的男人所主持的台子就会有问题,因为只差一张牌就会把自己逼到决定性的败北。 心情沉重的芭洛特喊了”再发一张”,发过来的牌足2.合计起来是16。 那数字给人感觉格外沉重,根据战术的话是要喊”停止发睥”,那是以truet为基础的战术表。 如果不照上面的指示,究竟该依据什么好呢?但是它给人的感觉非常沉重,她的喉咙不禁微微颤抖。 芭洛特喊”停止发牌”,艾许雷动作夸张地掀开底牌。 是一张2,跟a合计起来是13。庄家再抽牌,结果又发生了让人无法原谅的状况,是一张5,如果那张是芭洛特抽到的话她就21点了。 “真是遗憾。”. 艾许雷说道。16跟18,从这一轮开始到现在,笆洛特已经二连败了,她用微微颤抖的手把筹码摆上去,就在这时…… “无论任何人都无法预测未来,但至少能猜得很接近。” 博士突然提高声调说道。 “那就是人类跟动物不同的地方,区分人类跟其它动物的方法之一就是人类有两种思考方式,就是古板却又经常保持新颖的想法!也就是,左脑跟右脑。” 虽然不晓得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口气就像围观的群众那么轻松自然。 “造成人类分为左右大脑,第一是脑部急遽发达,让左右『来不及”融合,因此脑干跟脊髓融合部的神经细胞会挤到外部成为脑的皮质,也多亏这个动作而让我们的脑部能够巨大化。” 艾许雷已经完全不理会博士了。 只有铃风用谨慎畏惧有人妨碍胜负的眼神目下转睛地看——然后看穿博十隐藏在背后的严肃认真后,表情一下子消失了。 牌发下来了。 “但是,因为左右大脑巨大得过于奇形怪状,使得它的发达并不均衡,左脑专注在把流动型智能数拉化,右脑则专注在把结晶型智能模拟化,只要找出那个原因就能让神经细胞发达。” 庄家掀开的牌是q,芭洛特的牌是4跟6。 乌夫库克指示的战术是喊”再发一张”,于是芭洛特照做。 “无脊椎动物时代就存在的裸露电线——也就是无髓神经,是以突触的模拟型荷尔蒙作用为主体,但被覆电线——也就是脊椎动物,则是以流通数字型神经电流的神经同路为主体,人类的大脑尽管原本是模拟形态,它里面依旧会产生数字形态,并且两者互相产生作用。” 来的睥是9,合计起来是19。乌夫库克指示的战术是”停止发牌”,于是芭洛特照做。 “人类无法判断未来,那是因为要在同时把发生复数事物以多重问题说明,就原理来说,即使用各种数学手段都是不可能。如果剩下的牌是”一张”,就可以从废弃牌了解那是一张什么牌,但是剩下的牌是”两张以上』的话。要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就不可能了。” 庄家掀开底牌,是一张k,合计起来是20,因此芭洛特三连败。 “不过一个头盖骨里拥有两个脑袋的人类,流动型智能——也就是利用数字型神经回路严密解释某一件发生的事情,而结晶智能——也就是根据模拟型意识想象其它发生事物的综合影响:因此人类会出现近似单体,并且在现实生活解开多体问题,为了靠近无限的真实.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选择哪条路走了。” 芭洛特把筹码摆上桌面,艾许雷开始发牌。 庄家瞅开的睥是6,芭洛特的牌是j跟3,合计是13。 乌夫库克的指示是喊”再发一张”,芭洛特也是想喊”再发一张”,来的牌是6,因此合计是19。 艾许雷掀开底牌,是一张4,接下来他抽到a,合计是21。 “如果哪个人类能够从双头变成四头,就不会甘于近似单体的状况而解开多体问题。或许就能确定这世界 的所有事实与现象——也将会出现依据那种梦想而『创造”的存在,虽然『那”无法解释未来,但也能在一瞬间针对外部等于内部形成这点,计算出其形成体——”成为万能的道具』。” 庄家掀开的睥是6,芭洛特的牌是q跟2。 于是她喊”再发一张”,那是乌夫库克要芭洛特那么做的,其实她心里也有这个打算。 艾许雷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的牌也没出现任何变化。 发过来的牌是6,合计是18,这时候她喊”停止发牌”,她在一瞬间有了迟疑。 但是芭洛特喊了”停止发牌”,然后自己问自己犹豫的理由。 艾许雷掀开底牌,是一张5,然后他又抽到k,因此是21。 芭洛特尝到五连败——败北的泥沼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但是,某人说过这是要持续走漫长路程的游戏。 而且那个某人正在芭洛特的背后拼命发出声音。 “在人类的脑部构造,就连多体问题都不过是经过计算出来的一连串近似单体,那么造成人类变成双头的理由,也就是让来不及融合的腊部发达『直接朝外部发展』,也就是说人类头部的”大脑变形并持续发达,进而扩展到全身,覆盖整个身体”。” 庄家掀开的牌是4,芭洛特的牌是3跟5。她喊”再发一张”,来了张2,又喊”再发一张”,是一张4.再喊”冉发一张”,来了3,结果合计是17。这时候显示的战术是喊”停止发牌”。 “那样『概念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是”不可能』无法互相帮助,还无法解读这些扑克牌的动向.” 博士这样简短地效了总结,然后就不发一语,其实博士会那么做是想让芭洛特跟乌夫库克二人组”清醒,让他们更能发挥彼此的力量。 艾许雷掀开底牌,是一张6,他继续抽牌,是一张a,合计是21。 这下子是六连败,芭洛特紧紧握住左手,她觉得很焦虑,接着她心想,难道那个也没有征兆吗?应该还有可能性。那个让自己感到焦虑的情绪,还有什么可能性?鸟夫库克温柔地覆盖芭洛特的双手。 庄家掀开的牌是q,芭洛特的牌是4跟8。 她立刻宣布”再发一张”。艾许雷送上来的牌是k。 “看来是爆炸呢!” 艾许雷说道。同时芭洛特左手的数值开始起变化,然后她发现”从这场游戏开始以来,自己是第一次爆炸”。 这其中有什么变动,是状况会越变越糟呢?还足另有变化呢? 接下来掀开的牌是a,芭洛特的牌j了跟3。 她喊”再发一张”,来的牌是10.爆炸了。扑克牌一下子被废弃,瞬间被掀开在台面的牌,是8,芭洛特把它加入左手的truet.”要是自己没抽的话,就表示艾许雷是铁定爆炸”。 接下来庄家掀开的牌是3,芭洛特的牌是a跟9。 难得a以有益的形态来到芭洛特的手边,芭洛特喊”停止发牌。庄家根据她的选择掀开底牌。 是一张6。在这时候他继续抽牌. 是6.合计起来是15,不过根据规则庄家要再抽牌. 又是6,在意想不到的状况,抽到意想不到的牌,像这样不动声色发出来的牌。不禁令人肯定艾许雷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势运气。 结果庄家的牌是3、6、6、6,合计起来是21,芭洛特吞下九连败。 但是她在这时有某种感觉,是征兆,仿佛在平坦的黑暗沙漠里见到了一线曙光。 在前一次游戏里并没有连续出现相同的数字,如果要调整发出来的牌.在某种程度连续出现同样数字的方式会比零零落落的数字要容易多。 但是过去之所以没有那种情况发生,让不会是想让她产生某种程度的大意? “首先绝对没有错误的是,艾许雷有抽牌”。 她有那份坚信,次数不会很多,顶多一轮来个三张左右,只要能够取得平衡点,他的洗牌就能够自由调整牌面。 那么完整的发牌手法把人慢慢逼到走投无路,应该是很简单的事。 于是芭洛特很快估计过去的t,有图案的牌跟a极端地减少,但另一方面让庄家处于优势的牌也在减少中,鸟夫库克的内部在瞬间计算所有组合,显示赌资跟胜算有上升的趋势。 芭洛特摆脱疲劳感把精神专注在对胜负的预感.就在那时,芭洛特”吐完气的那一剎那”.一句不经意的话像刀刃般挥过来。 “话说回来,妳的左手——” 芭洛特边深呼吸边听他说话。 “该不会装设了计算我脉搏的机器吧?” 她的心脏怦怦跳,这句话问得太突然了,没有自觉内心被对方趁虚而入的她抬起头说: 《你怎么知道——》 她终于问了.话一出口才发觉事情不对.不过为时已晚。 艾许雷笑眯咪扬起嘴角,忽然间他嘴巴动了.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宾果!” 他的嘴唇如此说道,芭洛特裹着手套的双手不禁冒出鸡皮疙瘩.这是对于突如其来的破绽所反应的战傈。 “因为跟扑克牌比起来,妳似乎比较喜欢跟”自己的左手”对话呢!” 艾许雷语气和蔼地说道。 这时候芭洛特内心深处充满了恐惧,那是害怕自己些许的失败,很可能会害这次的计划铩羽而归,而且已经害怕到手快颤抖起来的地步。 “别担心,他是在套妳的话,没必要上这个当。” 鸟夫库克敏感察觉到芭洛特的不安,因此立刻安抚她。 “就算他确信是那样。也无法做进一步的牵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会做出翻动客人衣服的事情,他是无法分开”我们这对二人组”的.” 但是芭洛特对鸟夫库克的话除了安心外,还带有微妙的焦虑感。 她感到铃风的视线沉重地压过来,也想象到博士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芭洛特皱紧眉头直盯着扑克牌看. 庄家掀开的牌是4,芭洛特的牌是7跟6。 她慢慢吐气确认战术,指示要她喊”再发一张”,这是必然的选择.只是芭洛特动也不动,直到她慢慢调整好心情才喊”再发一张”。 来的牌是7,她微微再呼吸一下。然后喊”停止发牌”。 于是艾许雷掀开底牌。 是一张9,接着他抽到7,双方都是20,非常突如其来的平手。 忽然间芭洛特明白艾许雷为什么突然那么做。也就是说,可能只靠发牌的手法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如果不是那样,还是他终于觉得自己快进入一决胜负的阶段呢? 在接下来的游戏,庄家掀开的牌是3,芭洛特拿到的是j跟9,然后喊”停止发牌”。 艾许雷掀开底牌,是5,他继续抽到a,合计是19。 双方再次平手,芭洛特忽然惊觉自己正处于生死关头。 要是在这里退缩的话,事情并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她卯足劲多加筹码。 那不过比鸟夫库克指示的金额多一点,那么做是对的,就算输了也还好。 只要能把自己的心意表现出来就好。 牌发过来了,艾许雷掀开的牌是10,芭洛特的牌是j跟2。 她被自己拿到的j所吸引,那是一张黑色的jack——黑桃的单眼杰克(one—eyejack)。 这时她的眼睛很自然飘向艾许雷的底牌,而且察觉到红色卡片还在发睥器里面,她直盯着那些牌,最后喊了”再发一张”。 艾许雷避开红色卡片,抽出下一张牌, 来的牌是一张9。 芭洛特接着喊”停止发牌”,眼睛又看了一下摆在发牌器旁边的红色卡片。 原本至今都在没多一张牌的情况下就结束的发牌手法,产和了些微的缺憾。 艾许雷掀开底牌,芭洛特在晚一秒的情况下看到了”那个”,a——那张像剑一样的黑桃,毫不留情挥向对手让他消失。 《这样是平手吧!》 芭洛特率先说道,黑桃a跟j——她觉得ckjack会漂亮地”分散布两人手上”,应该是在”证明”什么。 艾许雷不发一语耸耸肩,芭洛特慢慢深呼吸,让自己的感觉稳稳凝聚在这张赌桌上,她完全没感觉到发生在赌桌外的任何事情,即使是铃风的视线。 艾许雷打开发牌器抽出里面的扑克牌。 然后把它们跟废弃的扑克牌混在一块,开始随意地洗牌。 芭洛特认真感觉他洗牌的动作,感觉扑克牌、艾许雷的手指、肩膀、心跳、呼吸,她用连堆积在桌面灰尘都没有遗漏的精密度去追那些动作。 场上充满了紧张气氛.沉默更是把那些气氛表露无遗,耳朵听到的只有楼层放的轻音乐,跟切牌的锐利声音,然后是人们的吵杂声。 芭洛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趋于平静,静到几乎快要沉睡,正当她心里这么想时,艾许雷忽然问她: “我有问题想请教妳,可以吗?” 他的举动彷佛表示”也让我做一下跟其它庄家一样的工作吧”。 《……什么问题?》 芭洛特瞪大眼睛,谨慎回答他,其实她大可以不予理会.不过她觉得有必要理解、”解读”这个男人。 “没什么,虽说是问问题,其实只是轻松的猜谜游戏,现场的气氛这么沉重.也会让游戏变得无趣吧?” 芭洛特歪着头,艾许雷把她这个举动当做奉示”了解”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说: “首先,可否请妳想象自己开着车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呢?” 《好。》 “然后在那条路的途中,车子的引擎突然熄火,妳处于非常倒霉的状况,四周也没有人家.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好了,妳会怎么做?” 不知怀着什么意图仍持续仔细追着扑克牌动作的芭洛特同答: 《我会等待援助。》 这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她也无意要炒热气氛。 “妳是说搭便车吗?” 《是的。》 “那么,根据刚刚的状况,如果是妳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呢?” 《我会视对方是否足以信赖再伸出援手。》 “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并露出就算吹出口哨也不足为奇的表情。 “双方都是50%的答案,应该说妳大致正常吧。” 这个说法更让她一头雾水,芭洛特皱着眉头反问。 《还有其它答案吗?》 这时候艾许雷突然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妳没想过有可能假装搭便车但趁机抢劫这种事吗?” 他反问这句话仿佛是在跟她说这就是猜谜游戏的趣旨,芭洛特无意识咬仕嘴唇,艾许雷很明显想暗示什么,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是说如果对方是抢匪吗?》 “不,那倒有些不同,有谁会知道对方是抢匪呢?就算对方真的是,应该更会假装得让人看不出来吧?” 《那你是要我不要救人吗?》 艾许雷一面悠哉洗牌,一面笑着说: “我之所以说是50%的答案,就是指态度会依立场的不同而改变,这个嘛……譬如说另一个50%的答案是既然决定不救任何人。那自己也会做好绝不求助任何人的心理准备,如果决定要帮助人,就要抱持可能被对方杀死的觉悟再助人。” 芭洛特紧握双手,更加努力摆脱眼前这名男人释放出来的压迫感。 至于博士像直接踩在扑克牌上面似的问: 《那100%的答案是什么呢?》 艾许雷耸着肩说: “如果有人前来求助就立刻杀了他,那就是猎物。” 他的口气很干脆。还带有理所当然的意味。 “如果有人响应自己的求救,那也是猎物,假装救人或被救,然后进行抢夺,夺取金钱或更值钱的东西,在赌博的世界里,那可是常识哦!” 他做着洗牌最后的修饰动作,用称得上是温柔的眼神看芭洛特。 “在”这里』谁也不能相信,就连自己也不能相信,妳应该明白吧?最好的证据就是,有谁会帮妳呢?” 就在这一瞬间,芭洛特体内萌生出不知名的敌意,但这时候扑克牌已经在没有宣泄那份敌意却又没有丝毫动摇的芭洛特面前顺利堆积成山。 “这里”是允许合法强夺他人财物的场所,然而像妳这样的千金小姐满不在乎地闯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艾许雷念念有词说道,这时他洗好牌也把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整理好,然后双手交迭站在芭洛特面前,像个等待客人点菜的服务生。 他感觉像是耸立正面前,所有的笑容从他严肃的脸孔消失,位于看似藐视人的睑孔正中央的严厉嘴巴,住这时候说出决定性的话。 “妳的喉咙是天生无法说话吗?或者是因为”谁”的关系而失去声音呢?”该不会是在搭便车的时候”?” 当这句话传进耳朵的那一刻,芭洛特全身有如充满敌意的团块。 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了解事情的来笼去脉才站在这里,譬如自己当初”如何遇害”?基于什么理由被杀?为什么会是自己?自己是怎么被当成不准拥有任何意志与幸福的”东西”被处理掉。 她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全身也跟着激动起来,敌意就像毒药般深入每一根头发,似乎有什么阻止不了的情绪从身体内部涌上来。 “冷静点,芭洛特,这男人的意图无法彻底解读,干万不要大意啊!” 原本就慌张的乌夫库克乱了手脚,乌夫库克立刻察觉到这时候的芭洛特打算要做什么。 “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芭洛特双手握拳,而且刻意让艾许雷看见,她握得很紧,彷佛要让鸟夫库克感觉到。 ——”所以,你也要信任我”。 她就这样传达自己所有的感情,那瞬间,乌夫库克在手套的内侧沉默不语。 ——这个人在试探我。 她正面瞪着艾许雷说道,话一说完,她随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从刚才她就一直感应到艾许雷问的问题含意,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个游戏,以及为什么会不耐烦。 “试探?” ——没错,试探。对我的试探,测试”我”是否在玩这游戏。 就在这个时候。艾许雷拼命对她笑。 “很辛苦吧?是不是想转到别张台子了呢?或者想离开这里窝进”汽车旅馆的床铺”呢?就像你们”来的时候那样』搭着礼车过去?那可不行哦~妳都已经玩到这个地步,可不能在这时候退缩,知道吗?” 芭洛特慢慢把手张开。 《我知道。》 她一回答完就在瞬间把鸟夫库克”塞进”右边的手套。 乌夫库克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把手绕到脖子后面,解开两只手套在背后的接缝.在脖子底部的只是轻飘飘的布。 接着她右手抓住左上臂,像在抚摸手臂地把手套脱下来。 就像过去应客人要求那样地卖弄风情。 不一会儿便露出她宛如剥好的水煮蛋那么光滑的肌肤,当她也把右边的手套 chapter.3 合轴connecting rod 在芭洛特用刚才拿到的毛巾把睑擦干净并缓和情绪前,众人都只是默默在一旁等待,艾许雷也没有问她下一回合的游戏要怎么做,甚至没有收拾扑克牌准备洗牌。只是一味等待而已。 当芭洛特好不容易擦干止住的泪水并抬头,艾许雷彬彬有礼的把箱子递给她那个装满金色筹码的箱子。 这层楼的其它赌客则目瞪口呆看着她往那个箱子伸手过去,当艾许雷宣布还有一枚的时候.全体赌客几乎快当场晕倒,她一面确定所有筹码都是他们目标中的东西,一面把手静静收回来。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要这筹码做什么吗? 艾许雷放下这个像被虫蛀掉三分之一黄金色光芒的箱子问道。 芭洛特不经意地把其中一枚筹码滑进手套里,然后这么说: 《我想做个交易,跟人鱼公主一样,跟巫婆做交易,让自己能够走路。》 也就是说让自己能够走路,才是你的目的? 《应该是吧。》 艾许雷颇打感触地静静点头.但突然间又皱起眉头。 他会这样并不是芭洛符的关系,而是艾许雷的耳朵传来所有能用到的骂人话语,不用听声音,光听那些话就知道是谁说的。 如果计算机跟人类会基于本质以机率论说话,那透过艾许雷耳机说话的男人.他的人生宾果游戏肯定会因为诅咒而变得坑坑洞洞。 看到艾许雷屈服地轻敲耳机回答了解的模样,觉得有趣的芭洛特抬头问他: 《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看来我是踩到地雷了,本来想再努力一下的,不好意思。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艾许雷还看了铃风一眼。 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从中间就被这孩子完全吸引了? 铃风心照不宣的回答,艾许雷扬起嘴角微笑,是在某处曾看过的阴沉笑容,他表情不变地转向芭洛特说: 要是在下一轮游戏以内没有确实阻止你的话,火焰发射器可能就要出动了。 《火焰发射器?》 就是指解雇通知(firepaper)。 铃风在一旁订正,艾许雷恭恭敬敬点了点头,意指一点也没错。 就结论来说,只靠一轮是无法打倒你的,就算持续玩个十轮我也不敢保证赢,搞不好还会促使我想让你赢呢!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晓得。 《请帮我叫你的老板过来,我想把这枚筹码还给他。》 芭洛特感应到第三枚筹码的内容物已在手套中取走了,所以才这么说,艾许雷讶异地张大嘴巴跟铃风对看。 铃风似乎也感到很吃惊,诧异的两人好一会没说话,而是用眼神讨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艾许雷终于发出大笑声。 有你的,看来你的目的并不是对这家赌场造成损害呢! 那张大胡子脸笑个不停,彷佛被搞笑艺人一连串的拿手把戏逗得很开心,芭洛特点头回应,艾许雷仰头望着天说: 所以你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且是我不知道的目的,真是的虽然我是赌场的保镳,却不是某人的保镳,被你这样的女孩盯上的话,我们老板肯定是前途无亮了。 铃风点着头表示你现在终于明白啦。 艾许雷看着芭洛特,并把他厚厚的手贴在宽实的胸前. 祈祷你的魔法能够长久持续下去。 他的口气非常彬彬有礼,刚刚的阴沉笑容仿佛是假的。 《谢谢。》 艾许雷又扬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冷酷的笑容后便离开赌桌。 芭洛特看着他扬长而去,悄悄干扰鸟夫库克。 刚刚那个庄家跟你好像哦! 是吗?哪里像? 我说不上来,应该是他看起来很严肃却很温柔的地方吧!而且,他也很独特。 换句话说,他是你喜欢的类型? 好像是,你嫉妒吗? 乌夫库克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停顿了一会儿,就像一百万筹码的加工作业需要花些时间那样,然后才回答。 我并没有那样的自觉症状耶! 要是你会稍微嫉妒的话就好了。 不好意思无法如你所愿。 看到鸟夫库克毫不在乎的回答,芭洛特气得嘟起嘴,不过 『但是当我离开你的手时,很害怕会被你抛弃。 看到这段文字浮现出来,她噗哧笑了出来。 我想使用你,用你希望的方式使用你。 她温柔地抚摸手套,仿佛这就是绝对无误的真实,感觉很像抚摸婴儿的睑蛋说着你是受到祝福而诞生到这世上的孩子的母亲。 忽然间.铃风察觉到芭洛特的举动。 你在跟谁说话吗? 这问题果然尖锐,但芭洛特却老实点头承认。 《是的。我在跟帮助我的人说话。》 不料铃风正经八百这么说: 那一定是你的圣灵吧! 芭洛特露出微笑,然后把视线转向赌桌,那张没有任何人在的赌桌。 而清空的赌桌是为了准备迎接稍后即将站在那儿的男人。 就像艾许雷也进入了哥哥死去的后车箱里。 这是一场为了让一切焕然一新的战斗。 来了哟! 铃风自言自语似的提醒,艾许雷大步走回这个楼层,背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人是芭洛特预期中的男人,另一个她就没见过了。至于艾许雷的表情平淡到与其说是请他们两位过来,不如说像是带领罪无可赦到即将步上死刑台的重刑犯的狱吏。 他是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 鸟夫库克向她解释站在榭尔旁边的男人身分。 『他是奥克托巴公司的上级,既是榭尔的直属上司,也是结婚对象的亲属。』 直截了当的说明,那男人长得很巨大,称不上是圆圆肥肥,只是他身上的肉块就像熟过头的水果吊在人体上,况且大多数的胖子都有张温柔开朗的脸孔,但这男人却截然不同,看起来极不像是人类的他不但面无表情,感觉像是瞧不起整层楼的人们:他的眼神还极不悦地看着芭洛特,整个人让人有说不出来的讨厌,下意识想找出不必射杀那男人的理由实在很困难。 那两个人来到赌桌,艾许雷已经像个观叶植物一样双手交迭站在旁边。 至于奥克托巴公司那个肉男则目不转晴盯着芭洛特。 芭洛特在瞬间拿到百万元筹码后,就用手指把它弹到桌上转个不停,她把那枚刻有奥克托巴公司章的硬币当成一块钱把玩,撇开拿枪杀人不论,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行为更恶劣了。 榭尔跟约翰同时脸色大变,他们露出液体燃料般的恐惧与愤怒快从嘴巴冒出来的狰狞表情,彷佛引燃性极高的瓦斯从全身毛细孔喷出来,只要些许静电就会让他们变成火球。 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恶狠狠瞪着说: 要把它拿回来! 意指如果失败的话,就让你跟那枚硬币一样团团转。 榭尔的脸就像奉命自我引爆的神风特攻队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桌边。 他的变色墨镜现在爪闪着暗蓝色。 到了赌桌后,榭尔咻地挺直背脊,仿佛全身都机械化似的。 这个男人也因为必然的关系而爬上现在这个地位。他对胜负的注意力似乎非常充足。 榭尔脱下戒指,七枚装饰了蓝钻的戒指,那些令人厌恶的宝石分别是用他母亲跟六各少女的骨灰制成的,至于原本安排当第八枚戒指的芭洛特则目不转睛望着摆在桌边的戒指。 过去跟在 榭尔旁边时。在表演期间负责保管戒指的是芭洛特的工作之一.现在那些戒指的钻石,正在赌桌上闪着冻结的眼泪. 榭尔整理之前使用过的扑克牌,然后再取出新的扑克牌。 芭洛特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的洗牌动作,以前总觉得那是非常美丽的动作,然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却有如遥远的过往,榭尔他动作滑顺又优雅的乎法很受客人喜爱,但是技术就远不及艾许雷了。 随着芭洛特左手下方旋律的数据,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整理好了,在榭尔递红色卡片以前。芭洛特率先伸手拿起透明的红色卡片。 自从那天被困在车内的晚上以来,这是芭洛特头一次跟榭尔四目交接。 她感觉到榭尔在墨镜后的眼睛正瞪得大大的。 他的眼神隐藏着极端又强烈的愤怒,那是因为不明的恐惧所导致的,过去他悠悠对着芭洛特述说目己多爱她的眼神,像残渣似地浮现在芭洛特的脑海,伹不一会儿又消失了。 《我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每个男人都欣赏你,让别人对你羡慕不已,反正爱和金钱我多得是。》 芭洛特静静把红色卡片插进扑克牌山。 《只要照我的话做就不会错,放心吧!》 她微微露出嘲笑的表情,轻轻用下巴指着堆积如山的扑克牌。 榭尔的脸因为微妙的羞耻而碍住。 他的表情似乎察觉到芭洛特说的话是自己曾对她说过的话,但并不表示他想起来了,他出现像是把过去的事情早忘得一乾二净的男人,在面对女人打破沙锅问到底时所露出的表情。 榭尔不发一语把堆积如山的扑克牌切牌。 就在那一瞬间,芭洛特精密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能够控制扑克牌到什么程度。 等谢尔把牌放进发牌器后,她开始把玩四枚百万元筹码,仿佛在告诉他这就是你的心脏。 《我并不喜欢急躁。》 说完便把筹码啪地摆进罐子里。 那不是金色的筹码,而是十万元的筹码,原以为是金色筹码的榭尔吓了一跳,但不久便松了口气。 《我会一件件脱给你看的。》 芭洛特笑着说道,在赌桌周遭的人也开始了解到那是榭尔曾对芭洛特说过的话。 出生在垃圾堆的贱女人 榭尔一面碰发牌器,一面恨得牙痒痒说道。 博士跟艾许雷的心稍微凉了一下皱着眉,无动于衷的只有芭洛特跟铃风。 榭尔把牌发过来,动作粗暴得好像打输架的青少午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拔刀似的。 只不过芭洛特轻松闪开了那把刀,彻底压制对方的抵抗。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榭尔平静地发牌。 《那有点可怕的脸好可爱哦!》 芭洛特对下巴绷紧到快把臼齿咬碎的榭尔微笑,她的眼神还带着娇滴滴的敌意。 之后芭洛特的眼神从榭尔身上移开,看着扑克牌,仿佛表示在我思考该如何处理的这段时间,让你放松一下紧张情绪吧!过去大部份的客人都像芭洛特这么做,然后她又很快地抬头,说出自己的选择。 《把腿张开开的,让我看最隐私的地方吧!》 她静静地说给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的榭尔听,随即就喊: 《停止发牌。》 榭尔的太阳穴浮起粗粗的血管,怒气压抑许久的他碰了底牌,动作很缓慢,他并非刻意让客人感到着急,纯粹是他心情很糟。 游戏开始了,这场向赌场告别的游戏也是属于芭洛特的游戏。 只有艾许雷跟铃风察觉到。 博士从最初就知道了,因为安排整个计划的不是别人,就是博士。 唯独直到最后都没察觉到的,是奥克托巴公司那个男人跟榭尔。 榭尔大胆在脑里克服那个可能性,就像他以往的人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对于充满苦闷跟羞耻的榭尔来说,现在只有自己连战连胜才是唯一的真实。 谢尔赢了,从第一战开牌到经过了十场游戏的现在。 博士的计划行贯彻到底,蛋壳跟蛋白都没有碰碰到的话就立即归还,博士对于该做的事情绝不犹豫。芭洛特也从他身上学到不少,然后就是时机的问题,为了让效果更彰显的时机。 这是出现在第十二场游戏的事情,庄家掀起的牌是9,芭洛特的牌是3跟8。 她左手下漫天乱舞的数据告诉她该怎么做。于是芭洛特喊了再发一张。 来的牌是6,她继续喊再发一张,因此抽到2。合计是19,乍看之下,她的鲁莽并没有酿成大祸,尤其是对在榭尔背后距离不远处瞪着扑克牌跟榭尔的奥克托巴公司的男人而言. 芭洛特看了那男人一眼后,随即喊停止发牌。 奥克托巴公司的男人约翰脸色非常难看,彷佛连一次都不准榭尔输,问题是21点这种游戏是不可能顺他的意的,简直就像是叫人家拿自动手枪玩俄罗斯转盘。 榭尔开牌,牌画是a,他以些微之差赢了。 约翰呵呵发出欢呼声,至于榭尔则绷紧脸上的神经看着扑克牌。 要是一张出了差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谢尔的命运还是跟芭洛特胜利的波浪维持千钧一发的关系,不过芭洛特在最后的最后把路打开了。 她的意图十分明显,就连榭尔都敏感察觉出那种危机。 但是已经太迟了,当专心比赛直线距离速度的。dragonrace参加者发现终点其实是位于地狱悬崖的养鸡场,这时候想要踩剎车就等于认输,而现在认输对榭尔来说无非是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久芭洛特的十万筹码用尽,紧接着连五万筹码也没了,而成迭的一万元筹码也像老烟枪吸的烟一样迅速消失。 这样子让赌场的其它赌客及庄家看到,不知会做何感想。 应该会抢着站芭洛特的位置吧!只不过他们绝不是要进行游戏,而是拿着手上的筹码尽快离开赌场。 那是一般人认知的运气法则,换句话说,它并不持久。 这名少女与高个男二人组,现在是永远失去那个的愚蠢家伙。 鲁莽挑战的后果,终于让赌场认真起来,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筹码有如被削岩机刨起的柏油路,不仅谁也无法阻止这样的结果,也无意阻上,这楼层的所有赌客看起来似乎是那样想的, 而那正是演完这场戏的关键,滞留住这里的人们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到手有如梦一般的大笔金钱的人呢?正如艾许雷所说的,有人会眼睁睁看遭到杀害及抢夺的猎物,也有人会携手合作挑战成功,而那种人就存在于赌客跟庄家里,总之就是阻碍、扭曲芭洛特他们的目的,还恶意伸出尾刺的虎头蜂群。 为了让虎头蜂群乖乖沉睡,浓烟是必要的,而且让他们输得极为难看更是最好的方法,虎头蜂只会把一下子失去大笔金钱的人当成小狗在路边撒尿,对于重视不祥物的他们来说,再也没有比狗尿更不祥的兆头。 不过就算是那样,还是有非赢不可的时刻。 为了让演技逼真,也为了解决芭洛特原地踏步的毛病。 庄家掀开的牌是5,芭洛特的牌是q跟2。 《停止发脾。》 明显就是在等庄家爆炸。 榭尔的脸从开牌前就露出绝望的表情,恐怕是透过耳机跟手表这些道具知道某些程度的出牌顺序。 不过他还是掀开一切得靠运气的牌,他露出一点也不像是庄家,还拼命祈祷出现奇迹让他在21点全胜的可笑表情。 掀开的底牌是k,接着他又抽到q,合计是25,因此爆炸了 。 约翰像着了火的愤怒原子炉,榭尔不发一语看着芭洛特应分配的奖金,他的睑像被刮跑的冷却管,整个都黑了。 芭洛特信心满满地感觉到时机到了. 然后啪地将金色筹码放进罐子,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判决成立的法官木槌声,瞬间榭尔跟约翰的表情都消失了。 现任弥漫着冷飕飕的紧张气氛,芭洛特神色自若等待下一张牌。 只是说,跟连一句话都不想说的对手面对面倒不算是什么糟糕的状况。 榭尔用他像蜡一样没有血色的手发牌他的指尖很快穿过扑克牌,把原本要发的牌下方那张牌发出去,改变了牌发出去的顺序。 艾许雷跟铃风都看到这个动作,芭洛特也确实感觉到。 掀开的牌是a,芭洛特的牌是k跟j。 《停止发牌。》 她立即如此宣布,榭纷用只有一丝血色的手开牌。 牌面是4,合计起来是15,接着他抽了一张7。这时候a当成是1,所以合计起来是12。 他又抽到一张9,合许是21,因此榭尔赢了。 2 《有什么疑问吗?》 榭尔讶异地看着芭洛特。 “对于我给你的东西有什么疑问吗”? 距离榭尔背后不远处的约翰咯咯笑了起来 榭尔手微微颤抖地没收金色筹码,然后把牌废弃。 其实他也知道,刚刚的排列组合是a、k、4、j、7、9,不过在他把牌错过之前,应该会变成k、a、4、j、7、9。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芭洛特应该就会拿到黑桃的a跟j的ck jack,百万筹码的十一位分配奖金——等于是把这座赌场轰得片甲不留的核弹。 而且榭尔还察觉到,在游戏开始的时候,笆洛特就把”红色卡片插在那张a的下方”.当他切牌的时候,它自然就变成中心。 榭尔被一切所控制住,包括怎么赢,而且在他根深柢固的安全地带点燃了让人几乎尖叫的不协调感,击溃了这个男人的自尊。 金色筹码再次回到箱子,约翰就像看到被绑架的孩子平安被警方保护地表示喜悦,毕竟那枚筹码装满了自己非法赚取的黑钱。 不过并非金额的问题,而是这场胜负因为什么契机来露出金钱的动向,约翰跟榭尔会受到很可怕的打击的。 芭洛特锁定的就只是摆出剩下那三枚金色筹码的时机。 她不断乱花整迭的一万元筹码,最后当她要把第二枚百万元筹码摆到罐子里还给赌场时,过去曾见过的记忆忽然在芭洛特的脑里苏醒。 那是某天正电视上所看到受政府保护的原住民,而且是在举行很像他们什么节庆的葬礼。他们对大自然充满敬畏,在葬礼上屠宰他们视为家产的牛只,说到自己为什么会看那种节日,是因为当时好像有听到电视上的主播提到堕胎这个名词。 让人有!——败(abort)、堕胎(abortion)、或者畸形儿(aboriive)那些名词的联想,不禁诱使芭洛特把目光转到电视画面,俊来看到节目内容完全不同才让她放心。 只不过眼睛还是盯着画面看,为的是让那些联想从嘴海消失,而且自己也突然很想知道有关原住民的事情;她立刻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那种节目的,就是在之前工作的最后一家店.准备上工前所待的约会俱乐部等侯室。 当时有几个女孩也在里面。客人看到广告传单后打电话进来,事务所负责接电话的男性会依照客人的需求挑选女孩,而女孩们在那段时间纷纷看电视或书,或看自己的手、化妆镜来打发柯如弹性疲乏的无聊时间,那么做的话就不会让自己分心想其它事物. 伹有时候眼睛会看到其它的事物,就像当初笆洛特在那时是为了逃避最初联想的事物,结果却看到有关原住民的报导。他们对死亡抱持畏惧的心态,电视主播说那是他们将自己对丛林的敬畏融合在一块,然后芭洛特还知道他们牺牲猪牛的意义,那个到处可见的景象的意义。 在都市里,人类害怕着人类,而且区分为没有力量的人类及有力量的人类,如果把那种恐惧结合在一起的是人类自己,那么被当成牺牲品的也会是人类,这类事情芭洛特已经从工作伙伴及客人的嘴巴听到快不想听了。 譬如喜欢拷打的性虐待狂、坚持要做像教会那种忏悔游戏的变态、把女孩当成服装与状况的重要配件——或者是选择男孩,然后像个自导自演的舞台导演的男人的故事。虽然他们并没有拿猎刀砍牛头,但是在十三岁女孩的内心却觉得他们已经做了类似的事情. 芭洛特待的俱乐部还算安全,因为那家俱乐部有正常缴税,至少事务所的男人是那么说的,他说”我们这儿很像公共事业”。 这表示他们对于违反末成年保护法一事有相当的措施因应, 像”不喜欢花多余的钱的人类跟店家都比较危险”就是他们的口头禅。 负责拉皮条的并个限于是别人,在那家约会俱乐部工作以前,有认识的女孩她父亲是负责拉皮条的,那女孩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经跟将近一百个男人上过床,他们几乎是父亲的朋友或在附近的马路、酒店拉来的客人。有一次她父亲跟客人发生严重冲突而从世上消失,但她后来还是照父亲教养的方式活下去,像是在证明那种生存方式就是父亲对她的爱。 在那家店里,也有女人像在叙述恐怖小说的剧情,把对站壁的流莺来说是最无可救药的坏结局说给芭洛特听,她说这是发生在她朋友身上的事情,那个朋友像果冻般软趴趴地死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且是丑到连被男人施暴至狼狈不堪的身体都比当时的她还好看: 那个朋友有个经常自称是炸弹的习惯,而且是定时炸弹,她是看到医院诊疗台的牌子才知道那个自称的意义。原来那个朋友好几年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得了艾滋病还继续工作着,朋友在临死前告诉她自己怎么会得到这种病,因为她在放学时遭人强暴。 对那个朋友来说,工作应该是她生存的意义吧——尤其是报复。那女孩梦想着把自己化成四处散播的炸弹在男人体内熊熊燃烧,然后离开了人世。 另一方面女孩们还组成小团体,专门勾引领高薪的男人。 但她们并不只是勾引男人,几乎还包括恐吓。甚至跟帮派连手,最后还被更大的组织吸收。其中有些女孩是刻意干这些事情,有些是想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报复,在俱乐部对芭洛特讲当时那些事情的女孩原本是刻意干那些事的,但她说自己很快就后悔并逃了出来。男人知道女人也会痛苦,但是并不知道她们感受到的痛苦跟男人是同等的价值与冲击,痛苦不会反抗重力,总是会往立场低的地方流去. “这家让不会有那种事”,这种老掉牙的话大多在发生过惨剧后才会出现。 事务所的男人这么说,工作十分纯熟的女人也那么说,好像只要那么说就能够远离灾难.但是灾难又不仅限一个,既然有来自未来的灾难,也有来自过去的,而且还不断重复、滋生。 如果说被逼到走投无路的青少年可能会绑架国中女生当做慰藉品,那么每天在固定时间到儿童游玩的公园散步的高薪官僚,在经年累月后就会加深对幼儿的喜好。偷拍狂男子彻底锁定一名女性.后来气那名女性并没有对偷拍表示感谢而强暴她,就在他准备到公家机关提出跟该名女性结婚登记的时候才被警官发现逮捕。 十七岁的女孩除了平常上高中念书之外还兼差当褓姆.但是当她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虐待十名以上的孩童而被逮捕后,却公然对地方检察官说那是爱的方式,也是她从父母那儿得 到唯一真实的事物。 那些自称是虐待狂或恋物癖的人都有各自的活动网,其中有人甚至在媒体登场.被众人认同是不同国家的居民,另一方面也有人不被社会所认同.而且以不同世界的外星人身分持续活动。 这群外星人不会刻意自称是虐待狂,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很普通,无论对象是亲人或是陌生人.只要一启动开关,无论什么样的人生都像是把东西撕成碎片的大型碎纸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其实很单纯,只是过程较为复杂而已。 也就是充实的人生(sunny side up)——那是毫无矛盾,也没有任何不安或无趣的幸福人生。 富人跟穷人都是追求那目标而活,如果询问从设施逃出来的小孩,还有不断虐待或强暴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们果真要回答的话,大概”因为希望让自己快乐”会是唯一的答案吧。 芭洛特看的那个节日并没有实际播出杀牛的画画。 就像电视上常见的那样,画面只拍摄到猎刀挥向牛只而巳,紧接着的画面就是牛已经被熊熊的火包围,它死在刀下的画面早巳删除。 正因为类似的画面太常见,这时候就没必要看了。 而自己现在做的事——承受的事就眼那个道理不无两样。 为什么艾许雷非得亲自进入哥哥被杀害的后车箱呢? 那是为了知道猎刀是怎么挥下来的,为了要了解电视被剪掉的画画的真正意思?知道它有什么含意?或者是,失去了什么意义? 而更需要了解的是,当猎刀挥下来的时候,自己是否有活下去的力量。 假设这世上的人们都握着猎刀,但是大家能够忍受这种情况吗?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笼统理解的常识或平稳的日常生活,对于偶尔会将其粉碎的人来说.为了取回自己的心而必须重新确认的就是那个。 现在芭洛特醒悟自己的心正握着猎刀,并且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知道对于那把猎刀即将挥去的方向.如果人是靠运气活下去的话,那么找出内心紧握的猎刀该挥去的正确方向,也算是地命运的挑战.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榭尔喃喃说道,听起来他似乎快耐不住性子了,而他的眼睛正不断在摆放于罐子里的”第三枚百万元筹码”及芭洛特的睑来回游栘。 《有什么疑问吗?》 芭洛特轻声说道,并柔柔挥动右手说”掰掰”,然后做出准备关门的动作,就像之前榭尔做的那个动作,榭尔似乎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只是隐约知道自己曾做过什么。 “我曾利用过你吗?为了什么目的?太可笑了,我明明早已经把你忘记了……” 芭洛特轻敲桌面表示牌怎么还不发下来。 榭尔知道刚刚讲的话都是事实,也没有任何异议,反正榭尔要怎么想都无所谓,对于为了自己记忆而累积一堆难分难解的代价的男人来说,芭洛特只是做自己该的事而已。 庄家掀开的牌是k,笆洛特的牌是5跟6。 芭洛特喊”再发一张”后拿到8,然后就喊”停止发牌”。 榭尔一面点头一面掀牌。 牌面是a,榭尔拿下灿烂的胜利。 “我……曾试图帮助你也给你想要的东西,甚至还帮你制作身分证,我曾经帮助过你……” 那是榭尔唯一站得住脚的理论,安排这个计划的是榭尔的律师,就像博士帮芭洛特安排计划一样,榭尔对那个故事感到非常满意,芭洛特的存在就像在播映浪漫情节剧的安静电影院里突然有人笑出声一样令人错愕,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那种对手。 这时候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让对方闭嘴,因此榭尔经常雇用大批的杀手。 榭尔渴求成为失去记忆替代品的戏码,能够慰藉自己死亡的记忆并将它美化的存在.于是选择了芭洛特。 乌夫库克也选择了芭洛特,为了让自己战斗,它追求的是当某人战斗时,手上握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那个正当意义。而芭洛特是这个又小又啰唆的金色赛马挑选上的娇小骑师,她是能够把赛马当成远胜过道具的真正骑师。 但对榭尔来说,像芭洛符这样的存在只是为了歌颂自己”原地踏步”的人生而必要牺牲的牛只,芭洛特再也不想到他那儿。 第四枚的百万元筹码从桌子的另一头丢出来。 就像背对着喷水池丢铜板许愿那样的丢法,在箱子里的金色光芒嵌上最后一块碎片的同时,红色的透明卡片也出现宣告游戏结束。 芭洛特站起来,把仅剩的一万元筹码交给身旁的博士。 博士使出赌徒常见的模式——”自己的确玩过头,要是那时候收手就好了”。 一万元筹码只有一枚,它是曾经让二千元涨到二十倍的最后胜算,然后博士在这时露出知道略带浪漫的男人会在这种时候做什么的表情,回头询问艾许雷说: “我可以拿走这权筹码吗?” 艾许雷露出微笑。 “毕竟我们可是经过一场激战呢!” 艾许雷看了榭尔一眼,取得睹场的许可,因为现在的榭尔光是为了应付开始放射喜悦电流的约翰就让他吃足苦头,哪有时间去管镕化筹码的事. “拿去吧!就当做是今天的纪念品。” 艾许雷恭恭敬敬说道,博士像是刻意要让这层楼所有人看见一样紧握住筹码,博士的演技也在这最高潮时拉下序幕。 “可以送两位一程?送你们到赌场出口好吗?” 艾许雷说道,在他旁边的铃风也用沉默提出相同的问题。 芭洛特坦然接受这个要求,博士跟着默默接受。 大批的睹客与庄家们目送着四人一起从vip室走出来。 “应该是不致于找不到路回去吧?” 艾许雷说道,彷佛在暗示说要帮他们带路——逃走的路线。 “在来这里前我们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 看到博士早就事先对礼车的配车人员做好说明.艾许雷既佩服又讶异地耸着肩说: “真是的。你们简直像专业的银行抢匪,准备得还真周到呢!” 不久,四个人在赌场与饭店间的微妙界线停下脚步. 芭洛特一直凝视着铃风,并且用”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的眼神询问她。 “我会继续以轮盘手的身分转动轮盘,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其它赌场,我并不是介意你的感受哟!不过。哪天有兴趣的话就来找我吧!” 《谢谢你。》 芭洛特说道。 《再见。》 “嗯,再见。” 艾许雷说道。 “再见。” 铃风说道。 3 《等一下!》 榭尔紧张的说,至于他的声音在手机另一头听起来倒像是看到鲨鱼背鳍的漂流者的叫声。 鲍伊德猛踩油门,仿佛要把踏板踩到陷进车体里,他一面握着方向盘在高速公路快速前 “交涉的『原料』不是拿回来了吗?” 《不是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心情很不舒畅。》 “不舒畅?” 《那些家伙,好像是……故意还给我的——》 “我想知道他们的位置,只要找人跟踪他们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鲍伊德语气平淡打断他的话,表示他想知道的只是那些而已。 《拜托了,鲍伊德,帮我删掉,把所有重现的记忆都删除掉。》 “我知道。那正是我的”有用性”。 ” 鲍伊德不经思索切断通讯,他的手触碰安装在车窗前的前景窗口,原本要在限速以内才会显示的窗口,突然浮现半透明的光线,显示出问题症结的赌场周边路线图及鲍伊德目前所在位置。 “正在读取逃走路线——乌夫库克。” 听完这句话后,窗口便指示从赌场延伸出来的一条红色路线,然后从显示鲍伊德所在位置的光点延伸出一条蓝线,不久两条线的行进方向重迭在一块。 就在这时,题示地图的窗口后面有水滴在弹跳,鲍伊德并没有看外面的道路或窗口,只是往水滴飞舞的空中看了一下。 四处飞散的雨势越来越大,化成好几层的透明丝线奔驰。 鲍伊德再次把视线移回高速公路,忽然鲍伊德嘴巴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说话了。 “好奇心——没错,我”就是想使用你”。” 接下来更有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从胸中窜升上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手贴在自己胸前。 到底那是什么,瞬间鲍伊德露出连自己都感到困惑的表情。 那无法压抑又不断膨胀的情绪终于弹到鲍伊德的喉咙,变成滔滔不绝的可怕奔流,他笑了,只是脸上没有浮现一丝笑容,但他眼睛跟嘴巴都张得大大的,然后发出像雷声一样的笑声。 车窗在震动,那笑声实在超乎想象,雨不仅下得更大,前方还有闪电雷鸣。鲍伊德笑得更开心.尖锐的笑声无止尽迸出。 “鸟夫库克!我想使用你!”只是想使用你”!” 他的情绪爆发,那叫声有如雷鸣一般,而且无法停下来。 “我的有用性”!没错,『那正是我的有用性”!是我用来弥补人生缺憾的”有用性”!回来吧,鸟夫库克!让我赋予你仅属于我的”有用性』吧!” “好了,我们回去吧。” 当芭洛特把两只手套再次戴上时,在右手的乌夫库克如此说道。 这时候天空开始啦啦地下起雨。芭洛特透过感觉雨点,胜利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反倒是有种摇摆不定的安心感。 红色敞篷车感应到外头正在下雨,因此当芭洛特抵达停车场,后方早就升起车篷覆盖在座位上方。 “有没有东西忘了拿?” 芭洛特对着笑咪咪问她的博士举起右手。 四枚包装完整的芯片止收纳在那手套的料子中间。 “手都没有碰到蛋壳跟蛋白。” 博士插入车钥匙说道,笆洛特则系上安全带。 车子开始行进。芭洛特闭着眼睛感觉车子周围的状况。 她确认没有追兵,已经把他们全甩掉了。 他们布下的主要烟幕弹共有三侗,一个是汽车旅馆.另一个是礼车,最后是饭店双人套房免费住宿券.那是玩扑克牌拿到同花大顺时的奖品。他们che后,芭洛特跟博士分别搭乘下同的电梯,然后芭洛特假装立刻进了房间,而博士跑到地下楼层的娱乐场所鬼混,芭洛特搭乘的电梯闪着上楼的指示灯,阵士搭的电梯则是下楼。 不过两人的电梯实际上部没有移动,是芭洛特操作了电梯的指示灯,当指示灯闪烁目标的楼层时,毫无动静的电梯门打开,在里面的芭洛特跟博士则分别步出电梯往停车场走去。 正当榭尔雇用的追兵遍寻芭洛特他们时,已像榭尔脑子里的记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在两三层烟幕弹的保护下,红色车子载着博士跟芭洛特,抄快捷方式往允许”蛋头憨弟”降落的地点疾驶。 芭洛特飘荡在茫茫的意识里,她全身发痒,一碰她身体就有银色的粉末掉落,覆盖在自己身体的皮肤彷佛是脱皮后的外壳,而且还是尚未脱皮完成的。 “要不要紧?你还是把座椅放下躺着休息吧!” 博士贴心地说道,芭洛特虽然没有回话,不过有乖乖照他的话做,她躺下来闭上眼睛,感觉到博士为她开了暖气。 “有杀机的味道!” 乌夫库克大叫,而且非常突然,芭洛特反射性解开安全带,座椅依旧是恻着的.她很快坐起来感觉车于周围。 “怎么可能!在哪里,鸟夫库克!” 博士大叫,外面的雨哗啦啦下个下停,红色敞篷车以时速一百公里以上的速度在雨中疾驶。他们已经上了高速公路,前后的车辆稀稀疏疏的。 这时候在雷雨另一头,有一辆车从旁边跨进车道,对方是从大多位于高速公路旁的汽市旅馆停车场过来的,而且是看准时间从建筑物的死角冲出来,紧紧跟在红色敞篷车的后面。 博士咒骂着猛踩油门,车速的后座力推了爬到后座的芭洛特背部一下,被甩到后座的她透过后车窗往外看. 她看到对方在距离十公尺左右的车子里,彷佛还看得到杀意。 “是鲍伊德吗?” 博士拉高声调,芭洛特跟鸟夫库克都没有回答,而沉默是最好的答复。 着急的博上猛踩油门,速度猛然把距离远远拉开。 但是却无法甩开另一方紧咬住猎物不放的速度。 “看来只有击退对方了,芭洛特——” 鸟夫库克冷静决定,博士瞪大眼睛说: “已经是极限了!” 芭洛特不由得回头看博士,博士透过后照镜,露出像阻止肝癌病患碰酒的医生那样的眼神。 “我以主治医生的身分告诉你,你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极限——” 就在那时,又有冲击袭来,后座车门像是遭到外力猛踢,后视镜被刮走,正以为它是因为车速过快才甩出去时,就已经在马路摔个粉碎。 “车窗跟轮胎都是完全防弹,如果是普通的枪,应该还能挡个一阵子。” 就在那一瞬间,随着连灵魂都冻僵的冲击,汽车后窗整个变白的。 鲍伊德的枪并不是普通的枪,像携带用战车炮的枪口不断喷火,至于芭洛特这边的后车箱已经凹陷,正当大家怀疑轮胎的车轮该不会火花四散导致车体摇晃时,枪击突然停止了。 芭洛特在那段期间仍持续感应对手,两车的距离不到五公尺,车上除了鲍伊德没有载其它人,忽然间,鲍伊德的车往右靠并加快速度。 原来他装好子弹了,这时两车并行,她感觉到鲍伊德的右手已经销定目标,就住下一秒钟,巨型手枪发出连速度的爪牙都能打碎的爆裂声。 鲍伊德发射的子弹掠过尾灯,消失在虚空中。 “芭洛特!” 在驾驶座的博士惊觉目前的事态而大叫,原来是芭洛特在”驾驶”。 《包在我身上,没问题的,把身子低下来。》 她干扰汽车音响说道,车子则是忠实遵照芭洛特的操作。 只见博士画前的方向盘自己往右往左地移动,忽然方向盘整个往内缩.变成仪表板的一部份,原来是启动了自动驾驶的机能。 没有理会被固定方向盘吓到的博士,芭洛特闪开了三发子弹,一发打中车顶边缘,最后一发倒是刻意让它打中尾灯。 碎片四处飞散,还打在鲍伊德的挡风玻璃,接着是计算时机,就像拳击手挥着直拳测量跟对手的距离那样。 当鲍伊德再次充填子弹之时,芭洛特解放了汽审引擎的能力。 轮胎、传动装置跟排档等零件都基于一个目的而呼啸。 速度骤然提升,只见高速公路上有两辆车以时速二百公里的速度直往郊外冲去,芭洛符同时感受到自己的感觉慢慢往外一扩散就变得很精密,感觉”自己”也跟着车子发出激烈的呼啸声加速. 忽然间又有冲击袭来,但不是子弹,是鲍伊德的车子从后方撞上来。 车 子”嘎咚”地前后摇晃,使得悬吊系统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声.车子承受到非常大的压力,对方在等他们无法承受这压力的那一刻,博士知道这点,而乌夫库克也知道。 “芭洛特,使用我吧!” 鸟夫库克说道,芭洛特感到右手有微微的温度。 她犹豫了,因为自己的手——是曾经”滥用”乌夫库克的手,那只手有资格再把乌夫库克当武器使用吗?她觉得心好痛。 乌夫库克它老练的红色眼神跟芭洛特的眼神交接。 芭洛特闭上眼睛,边感觉鸟夫库克温暖的体温,边默默想着这用来保护自己的道具,就像当初把乌夫库克捧在手心时,不一会儿乌夫库克在芭洛特的手中扭曲变成沉甸甸的物体,她的指尖也感受到扳机的存在。 “住手.芭洛特!你已经——” 锐利的风声盖住博士的声音,在慢慢行驶的车顶,博士惊讶地说不出话,雨像剃刀那么锐利的拼命打在车内。 在暴雨跟时速到达三百公坚的速度中,芭洛特用从未有过的精密度感应现场这两辆车,它们各自的致命点与防御,狂风与飞散的锐利雨滴.速度飞快的两辆车行驶方向,自己跟对方的动作。她用尽全身的感觉,把一切全集中在某一点的时机,就在这时,世界变得一片纯白。 她的眼睛充血,皮肤感觉得到内脏呈紧绷的状态,太阳穴附近还发出”铿——”的声音,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心跳声告诉她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双方的车辆呈并行的状态,芭洛特跳了起来,瞪大眼睛后把手扣在扳机上,她觉得自己失去声音的喉咙似乎在许中大喊着. 她开枪了,是非常流畅的射击,只见两种子弹在空中互相撞击。 第一发子弹与鲍伊德射出的子弹产生冲突,因此炸得粉碎,之后的第二发也一样互相撞击,第三发则改变对方子弹的轨道,第四发虽然袭击了鲍伊德的睑部,不过跟第五发一样都被鲍伊德展开疑似重力墙把轨道弹开。 终于最后的第六发成功入侵对方的车内。 鲍伊德眼前发出轻脆的爆裂声,芭洛特瞄准的子弹击中他的方向盘,稳稳解除了安全气囊的锁。鲍伊德的手、身体跟脸,瞬间被突然充满气压而膨胀的安全气囊压住。 鲍伊德的嘴巴开始念念有词,然后用疑似重力的防护罩把安全气囊压回去,顺利把枪口对准那玩意儿,将它击破,安全气囊随即跟着挡风玻璃粉碎飞散。 然后,芭洛特就在那空荡荡的空间前方。 芭洛特坐的车子跟鲍伊德的车子面对面轰然奔驰。 鲍伊德的嘴巴迸出不成语言的叫声,接着开枪射击。 , 但就在他开枪的前一秒,笆洛特已不断射击,鲍伊德的周围产生疑似重力,子弹的轨道全被弹开,不过——鲍伊德发射的子弹也没有例外。 有如大炮的子弹高高的从芭洛特头顶飞过。 然后她最后的几发则袭击了鲍伊德的引擎盖。 虽然他那辆车也是完全防弹,不过对芭洛特来说,只要针对某一点多开几枪,对方真有可能顺利行驶吗?跟着被她不断攻击同一处的引擎盖.就被子弹打穿一个洞,最后一发还把引擎的皮带扯断。 鲍伊德的车就在一瞬间失去前进的能源。 车距拉开了,当芭洛特跟鲍伊德互相找机会攻击时,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一方的车子拼命加快速度,使得另一方追不上。 芭洛特跟鲍伊德都没有动,继续等待时机出现与展开防御的瞬间——不久双方终一结束这两个动作。 鲍伊德最后把方向盘往右边切,把车子停在路旁。 就在那时,芭洛特的意识也中断。 《把方向盘——》 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确认博士接替驾驶后就倒在后座上. “芭洛特?” 乌夫库克喊道,但芭洛特只听到耳鸣的声音,而且眼皮开始径逢张合,肺部不断”呼!呼!”地急促呼吸,全身产生痉挛的症状。 “可恶!这孩子真的很拼!好像不那么做就无法存活似的!” 博士扭曲着被雨淋湿的脸大叫。 “事实的确如此,她不那么拼就真的无法活下去!” 这时透过雨势可以看到”蛋头憨弟”在遥远的彼方从天而降。 博士持续对像月亮降临地面的银蛋大叫,与其说他这个举动是在祈祷,倒不如说像是向上天要求祈祷的代价。 鲍伊德一直用阴沉的眼神往破碎的车窗外看,当他停止掉空转的引擎,四周充满雨声跟手机的来电铃声重迭。 《鲍伊德吗?干掉她了没?》 对方是榭尔,电话在双方飞车追逐时也响个不停。 “让她跑了,看样子是追不到了。” 《你没有干掉她?》 “对方是强敌.劝你还是跟律师商量一下比较好.” 《你说什么?对方是强敌?为什么你把话说得”这么轻松”?》 “轻松?” 鲍伊德皱起眉头,榭尔继续破口大骂,他只是静静地听。 “你被她抢走什么东西?” 不久,鲍伊德语调平板地问道,榭尔沉默不语。接着念念有词说: 《我无法向你解释那是”什么东西”……我已经全忘了。》 到最后,联络就这么中断了,鲍伊德继续用手机找拖吊车跟司机,他走出车外,用阴沉的眼睛抬头望着天空。 “……露恩·芭洛特。” 他语气严肃地喃喃念道,彷佛今天头一次听到那个名字似的。 4 “好烫,由于纤维过于急遽发达,因而刺激她本身的代谢机能。” 博士一刻也不得闲,上了”蛋头憨弟”后就让芭洛特躺在桌上,然后在饭厅把手消毒干净,将道具都准备齐全,医疗器具、成捆的毛巾、计算机、眼镜型监视器、生物节律指标——还有鸟夫库克。 “我要采取抗衡处置,把她包起来吧!鸟夫库克,就像我们第一次救她时那样。” “了解。” 博士连忙把椅子摆放整齐,在桌子旁边空出一个空间。 乌夫库克往下跳到那处空间,然后扭曲变身。 博士迅速拿起剪刀说: “她很喜欢吗?” “喜欢什么?” “就是这件衣服.” “应该吧!” “这样的话,你再重做一件给她吧!” 那时衣服已从下襬剪开到胸襟,他小心翼翼剪开两侧的肩头,还有内衣的肩带剪断。芭洛特的胸部大大隆起,又”呼——”地从嘴巴吐出气,她的嘴唇跟手脚.样抖个不停——也被银色纤维包住。 博士把消毒液全倒在手上的毛巾,像在救护全身烧烫伤患者那样拿毛巾帮芭洛特冷敖,再慢慢把衣服从她身上脱下来。 “太好了,皮肤并没有粘在衣服上,也没有剥落及瘀血。好惊人的成长!.血液中还存在了部份纤维,正在吸引铁份?” 他一擦拭芭洛特的身体,毛巾随即沾满细微的银粉,于是他丢掉这条闪闪发亮的毛巾,再拿另一条继续擦拭,马上当他擦拭芭洛特的额头、脖子跟腋下,还有主要关节时,脸上露出像是住河底发现到砂金块的笑容,大叫地说: “她在冒汗!我还怕她如果从此变成『金属块”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博上做紧急处置的那段时间,鸟夫库克也变身完毕,这次它是像精密机器与人类工学结晶的医疗舱,枪械跟它相比之下有如钝器一般,博士发挥火灾现场的蛮力,一下子将芭洛 特抱起来,轻轻放进医疗舱理。 “目前必要的抗衡处置就是不要将她『封罐』,不要感应多余的事物。” 接受博士的指示后,医疗舱内部很快就产生白色泡泡将芭洛特包裹起来。 博士连忙拉呼吸器过来确保笆洛特的气管畅通,在她耳洞及眼皮涂上保护用的凝胶,接着把泡泡覆盖在她全身固定在医疗舱。 “她的纤维异常发达吗,博士?” “不……这是针对”她的要求”而产生的正常发达,虽然根据我们掌握的档案算”异常”发达,不过就她的立场来说却是”正常”的。” 博士擦拭着芭洛特的右手,迅速准备点滴说: “我要用抗衡处置让她”回复日常生活”,要告诉不停奔跑的跑者终点在哪里,所以你就舍命陪君子看护她吧!” “舍命陪君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她”装在里面』别让她出来,现在把她封闭起来的不是单纯的机器,正因为是你才能够让她冷静,而且我也比较安心。” 博士把点滴装设在医疗舱说道,正当一切全都处于待命状态时,鸟夫库克忽然发出悲痛的惨叫声。 “芭洛特的反应变弱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博士!” “让她有反应不就得了』?” 博士目瞪口呆如此回答,乌夫库克想回话却又咽了下去。 “先让她好好休息吧!她会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的。” 博士安慰的不是芭洛特,而是鸟夫库克,他轻轻敲医疗舱说: “等我把到手的筹码转移到其它硬盘的准备后就会去睡了,接下来还有得辛苦。毕竟我们要读取某个人主要的过去,况且他还是个杀人魔呢!” 博士看了一眼在医疗舱沉睡的芭洛特。 “让我们祈祷那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胜利吧!” 然后在白色防护泡与呼吸器后面的芭洛特持续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她并没有做梦,时间这个东西似消失在哪个地方. 一想到最后扣下扳机的情景,她突然发现身处在医疗舱的自己。 醒来后身体毫无异状,反而觉得世界比以前还要干净。 “蛋头憨弟”的内部非常平稳,撇开面对庞大档案的博士不断”喀哒喀哒”敲键盘跟检察官互通电子邮件,不然真的是一片祥和。 在那祥和的气氛中,芭洛特窥视了一个答案。 ——某个男人他腐败的蛋其内容物。 芭洛特置身在安乐椅,茫然望着天花板。 藏身处跟她当初觉醒的时候一样沉稳,心情也很平静。 她的黑色服装紧紧覆盖住她全身,那是乌夫库克做的服装——就跟她第一次做射击练习时穿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全身遍布连接电线的端子,而电线则以她为中心向四方延伸,和摆放在空间狭窄的”蛋头憨弟”饭厅里的器材连结。 “光是分析榭尔的记忆,了解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那还不够。” 坐在器材与餐具散放的餐桌后面的博士说道。 “为了把榭尔的明确动机当做证据提出来,有必要重现其感情及思考,揭发那家伙犯罪的过程,真要那么做的话,是需要半年时间的作业,不过让你跟鸟夫库克两人着手进行的话,大概不到一天的时间吧!” 坐在那儿的博士把视线从屏幕移开,看着芭洛特说道: “真的,不要紧吗?” 在安乐椅的芭洛特慢慢把头转向博士。 《我想知道,想知道”为什么是自己”。要是能稍微找出那个答案,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干扰在衣服喉咙位置的发声器说道.博士的视线移到衣服上。 “有关『不恰当的记忆情报”,你要确实拦阻哟!要是让她看到过度激烈的东西,我们可是会以违反未成年保护法的罪名遭到起诉哦!” “芭洛特她十分理性,也很镇静。拿到筹码的人是她,既然她想看里面的内容就没必要隐藏。” 化成服装模样的鸟夫库克斩钉截铁回答他,博士面有难色抓着头。 “检察官有向我表达不满,他说要我们考虑一下妇女团体跟教育机关的反应。” 躺着的芭洛特耸了下肩,有哪个团体赋予芭洛特代替用枪跟性解决事情的手段?当初他们明明连她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正因为保护未成年者的力量并没有在她身上奏效,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 正确察觉到芭洛特心情的鸟夫库克语气平淡回答博士。 “这是scramble-09的范畴,她想知道自己被杀的理由,对于她为了求生存而采取的行动加以批评的人们,是无法在这个领域进行判断的。” 博士缩起肩膀,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很在意检察官的不满。 《放心,有乌夫库克陪着我。》 芭洛特微笑说道,博士也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平常总是犹豫不决的乌夫库克,一遇上跟芭洛特何关的事就会在瞬间热衷起来。” “我只是根据她的能力与感情做出正确的判断……” “别害羞啦!” 博士干脆地打断乌夫库克的话,继续操作计算机。 “那么要开始打蛋了吗?准备好了吗?” 话一说完,摆放在饭厅里像大型冰箱的器材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那是博士跟乌夫库克为了读取储俘榭尔他记忆的四张芯片而共同制造的器材,从那儿延伸过来的电线与乌夫库克连接,芭洛特则用身体感应里面的情报,再由器材负责记录其内容。 芭洛特让身体深陷在安乐椅,慢慢地闭上眼睛。 那跟过去和鸟夫库克在网咖揭发伪造id,或在”乐园”的情报海里游泳的时候不一样。 这是要重现某人的体验.再从里面挑选必要的情报。 刚开始听到的是声音,低沉又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久就变成无数不临调的声响,几乎快把耳膜震破,但一瞬间又突然转为沉默。 正当芭洛特突然张开眼睛时——眼前出现的是不曾见过的场所。 大概过了一秒钟后她了解白己所在的地方。 自己究竟走在什么地方呢?感觉很像是马杜克巾的繁华街,旁边逻有没见过的女子,是年约十四、五岁的金发女孩。 那女孩好像在说些什么,而自己也对她说了什么。 一瞬间,蓝钻在那女孩的”胸口”闪闪发光,这时候浮现出右手的画面,而且那只右手的食指急剧膨胀,让人联想到睹局里的扑克牌或汽车或饮料。 这女孩是”第几个”呢?她参考复数的记忆,了解那是榭尔买的女孩,不久芭洛特听到那女孩的声音,但她无法辨识她的语言,聚集其它记忆后,好不容易才重现几种语言。 “我不想回去爸爸身边。” 女孩说道,语气非常紧张,而且回荡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深刻”共鸣”。 “求求你,不要让我回去爸爸那儿.” 好吧,让我守护你。我会带你到安全的场所,你长得很美,往后我会让你变得更美丽。接着一股冲动涌起,不过它被压抑好几次,是结晶——闪着蓝钻的光芒,接着庞大的丧失感造访.一切变成灰烬后就被送去加工。 这时记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宝石,而且有必要和死亡的记忆举行仪式。 冲动会基于一定的行动而实现,看起来自杀身亡的女子,为什么是自己呢?那个答案不断往下沉,成为永远不会再回来的”记忆重现”。 《芭洛特,保持意识,这全都是假想的现实。》 芭洛特在心中回应,她从最初的联想偷窥多余的情报,并且让自己沐浴在无数的情报里,那是声音、是光芒、是痛苦、是愤怒、是快乐、是交谈。情景从她眼前掠过,剎那间的感情不但重现。也让她确定那是基于什么动机造成的。 “很好,榭尔的精神根据不断得到证明——” 芭洛特听到博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但之后她就完全听不到现实世界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零零碎碎的情报就像从黑暗海底往上升的气泡,以极快的速度通过她全身的皮肤。 《固定系统,别让它形成意义,回到最初的入口——》 忽然间马杜克市光景呈现在眼前,那儿既是白天的商业区.也是灰暗的贫民区建筑、赌场、跟陌生人交易的场所。 夹杂着强烈想出人头地的欲望,让她回想起第一次搭乘气动车的感触,而且从零零碎碎的记忆里也拉出许多女孩,一起出现在她眼前。 女孩们不发一语闭上眼睛站在桥上,有海面吹来的风,影子在脚下迅速移动.夜晚来临了:不久那些记忆变得有系统,女孩们也都张开眼睛。 所有女孩的眼球都是蓝钻,这不禁让芭洛特发出低沉的悲鸣。 其中一名女孩像倒转的录像带迅速往后过桥。 紧接着就看到位于桥另一头的街道景象,赌场闪着灿烂的光芒.林立的高楼大厦与赌场都刻了奥克托巴公司的公司章。 这时候浮现出脑部手术的画面,手术台上躺着一名少年,还有女孩绕着他周围走,削开头盖骨的声音从女孩张得大大的嘴巴发出,手术过程切除了某物又装进了某物,当然装进脑里的芯片也刻了奥克托巴公司的公司章,我之所以选择赌场做为表演舞台,就跟被放流时幼鱼回到故乡的河川不无两样。 “我没有任何想回去的场所。” 女孩随着削除头盖骨的声音说。 “我希望有一个想回去的场所。” 我来帮你准备,你只要回到我身边就好,接着女孩沉溺毒品后便死亡了。 世界开始大叫”他在骗人”,用来准备致死份量毒品的钱全浪费掉了,因为他只是把她伪装成吸毒过量,但实际上是趁她睡着时把她勒死,直接勒死就只有这个案例,因为”善后处理”太麻烦了,这时他的头开始非常痛。 是压力所致,因此需要带来完美串福的东西,多幸剂就很完美, 你知道不幸的使用方式,一点也没错。接着出现壮汉的影像,不久在你周遭将出现麻烦,那个男人这么说。当scramble-09发布时,我被允许的权限将远超过治安机关,是最棒的保镳。 《鲍伊德已经知道我跟博士把目标锁定在榭尔,所以需要事先潜入当他的保镖,这是当时的记忆——》 记忆洗净,要了解我的交易就必须先了解我,看这颗蓝钻,这是我交易的阶段。它一共有七颗,过去已经有六条命成了牺牲品。我是为了要帮助她们,也想知道自己害怕的理由。 “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呢?” 《芭洛特,保住自己的意识,你不要自己去感觉那些记忆——》 我用枪杀了她,但觉得不是很爽快,还残留了令我不悦的心情,不能用枪,再找其它方法吧!明明已经失去还会造成影响,这就是所谓的记忆:我应该在限定的距离确认对方是否死亡,而且还得考虑回收的方法,干脆”炸死她”吧! “利用气动车的保固维修,只要把那女孩当成坏蛋就行了。” “你对我给予的事物有什么疑问吗?” 《那是你本身的记忆,芭洛特。调整时间序列再重来一次——》 第二名女孩是车祸,是在剎车动了手脚的车祸。 “不能用行驶中的车辆,那会害我的记忆混乱.明明已经失去还会造成影响,这就是——” 车子的剎车系统被动过手脚,结果害我得被迫看扭曲得乱七八糟的女孩尸体,当时的时速是二百二十公里,要是她完美地变成灰烬就好了。 记忆虽然消失。但要取得火葬许可却很麻烦,因为这个都市一般都是使用土葬。 “我想过好几种让演变干净的方法。” 这我早就知道了:第一名女孩的声音传来,此时”深刻的共鸣涌现”。 “请不要让找跟父亲见面,只要不让我跟父亲见面,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放心,我会保护你,我早就尝过郦种痛苦跟压力。 所以我才要破坏记忆,只要彻底破坏就行了。我早就知道那种方法,我将用你来消除破坏记忆的压力。结果是一片鲜红,用刀子乱剠一通的我真是愚蠹到了极点,到处都是血迹,善后处理——我想耍蓝钻的光芒,所以把它处埋干净了,当时的我一定很惊慌失措,才会慌慌张张杀了她。 之后记忆开始消失。刚好在那个时候.把钱变干净的方法虽然失败了,却因为压力的关系要消除记忆而得救,那就是我进行交易的出发点. 不过我不可能全部想起当时的事情, “耍了解我的交易就必须先了解我。” 《有必要证明那段记忆是不是真实的,邢也可能是榭尔看过的电影,不晓得是不是榭尔他真正的体验——》 那是最初杀的女孩吗,那永远都是我最初杀的女孩,因为我会消除记忆。 反正也没人加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我把记忆完全删除,这就是我所知道让自己变干净的方法,或许能交给肮脏的钱来处理呢! 此时”深封的共鸣涌现”,错综复杂的记忆粒子像并排的卡片旋转。 《你的时间感觉正受到影响,从开始作业到现在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那是最初杀害的女孩吗,面貌跟过去完全不同,或许是原点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时候,进了赌场后那个就爆发了、分配扑克牌的才能觉醒了,我想让你看我的表演,虽然我们的年纪悬殊.但你是个很棒的恋人,就算失却了记忆.我比想记住你,即使其他事情都忘得一乾二净,只有你的睑我绝不会忘记. 唯独对最初杀的女孩感情较不同。那应该是真心的。 《你的体力也到极限了,时间已经超过十小时.芭洛特,不要再——》 “我有事想对你说.” 那女孩说道。此时”深刻的共鸣涌现”,唯有你的事我不会忘记,把肮脏的事物变漂亮是我的工作,我的记忆消失了,或许是交给肮脏钱处理的关系。 “因为我不想欺骗你。希望能让你知道事实。” 能够让肮脏钱处理的事,就有它值得信赖之处。包在我身上吧! 我的”天国的阶梯”即将从这里开始,我会把肮脏的东西变漂亮、就像蓝钻那样。 “我被父亲性侵了。” 《芭洛特,冷静点!》 此时”深刻的共鸣涌现”,冲击产生,但也没有改变他对那女孩的爱,他还是爱着她.只是,有了压力,记忆重现。 “如果要回去那里,不如回去监狱,记忆重现。” 《那是你的意识,目前混乱得很厉害。博士,快让她停下来。博士.糟了,芭洛特的干扰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记忆重现。那是声音、是光芒、也是痛苦、有愤怒、有快乐、也有交谈。景象一幕幕横在眼前,感情在那一瞬间重现,明显可知那是基于什么样的动机产生的。 “我会把你变漂亮,把所有肮脏的东西都变漂亮。” “不对”。我并没有”杀”第一个女孩,但是她死了,为什么?我会把你变漂亮……把你变漂亮……世界开始发出轰隆隆的恸哭声. 芭洛符的眼睛充满了 泪水。 “是蓝钻。” 那女孩不顾榭尔的爱情,最后被绝望所杀,那女孩向榭尔求救,渴望真正的爱情,但最后却在类似疯狂的状态下死去,她是完全衰弱死亡的。榭尔感到非常绝望,对那女孩的死感到绝望,对那女孩死亡的理由感到绝望。 结果”榭尔最初杀的并不是那个女孩,而是伤了那女孩的父亲”。 “我最初杀的是——” 《既然这样,只有让芭洛特探索到最后了——》 那女孩敏感察觉到榭尔早已遗忘的绝望,在榭尔的体内。 “放心,我会保护你,我知道那种痛苦。” 此时”深刻的共鸣涌现”,还有压力,所以找才要破坏记忆。 不,不对。榭尔有生以来第一次杀的”也不是那女孩的父亲”。 剎那间.记忆重现袭击过来,在榭尔失去的记忆虚牢里出现了住黑暗中持续发出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 蓝钻因为榭尔早已忘记的绝望而发出些微灿烂的光芒。 有吵杂声响起,当芭洛特一回过神来,看到在聚光灯下正进行表演的榭尔。 忽然间她以为自己回到记忆的起点,但不经意发现他手上戴满了戒指,不过全都是白金戒台的蓝钻钻戒。他开始表演时就会把钻戒都拿下来,进行赌博的这段期间,保管这些钻成就是芭洛特的工作之一。 其中还有一颗光彩格外闪亮的钻戒。男子称之为”太母”—— “那是我请加工业者把我母亲的骨灰做成钻戒。” 《来了哦!我们来到了榭尔的心理创伤——》 没错,榭尔第一个动手杀的对象,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时候”深刻的共鸣”涌上心头。 榭尔爱过的那女孩,她的绝望弥漫整个世界。那女孩了解榭尔能跟自己的痛苦产生共鸣的理由,也了解榭尔为什么会接纳自己, 榭兰也深知那女孩了解.这是个可怕的”循环”、共鸣兴共鸣相呼应,但那女孩无法忍受那种事,所以逃了出来—— “记忆重现——” 结果,自己王动了解自己又回到水远不想同去的场所。 ——”为什么是我”, 芭洛特感到愕然,并且忤在”那个答案”前面. “不恰当的情报”,”令人厌烦的影像”接二连三爆发袭击她. 《芭洛待.不耍在意”那个”,那跟你的过去毫无关系》 那是榭尔的记忆中最糟糕的地方.在散发恶臭又腐烂的鸡蛋内部,散发最令人厌恶味道的漆黑时间里,谢尔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强迫跟她进行性行为: 然后在榭尔十几岁到他快进入二十岁时.榭酾还持续在母亲的车子动手脚,想布置成意外的状况杀害母亲。 那是榭尔对过去所有杀害的女子抱持的”深刻共鸣的理由”。 也是榭尔对初次真心爱过的女子感到的绝望,而且也是被杀的为什么非芭洛特不可这件事所做的一个明确又单纯的回答. 芭洛特觉得自己应该有惨叫过。 但实际上嘴巴闭得紧紧的她只是突然把眼睛张得大大的,然后反射性弹坐起来而已。 当她回过神后才发现一脸疲惫的博士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 “二十一个小时——是你躺在那儿后经过的时间哟……” 博士有气无力说道,他的眼睛冒出了黑眼圈,芭洛特直愣愣觉得自己脸上大慨也冒了一模一样的黑眼圈。芭洛持盯着博士看,像是在确认那刚刚的确是”自己”听到的声音及思考的事情,忽然间她感到股难以形容的凉意,仿佛又要被拉进充满污浊的记忆奔流里. “芭洛特,调查呼吸吧! 一点一点浅浅地吸气,慢慢来——” 岛夫库克说道.但是芭洛特紧闭的嘴巴就是不能张开,她的下巴僵硬.呈现出一种惊赫症状。 芭洛特扭动着身体,当她一从安乐椅探出身子就突然把嘴巴张开,她都还来下及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胃里的东西就已经全吐在地板上。 失去说话能力的喉咙只有在这个时候断断椟续发出这世上最不悦的声音. 充满酸味的呕吐物从她的口鼻溢出,过于不愉快的感觉跟痛苦让她流下眼泪 博士赶紧冲过来拍她的背并递上毛巾。 《对下起——》 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然后接下毛巾贴在脸上.并开始无声地哭泣。这一切让她感到很不愉快,感到烦躁、而且悲伤。 《我把地板弄脏了——》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弄脏”这句话让她回想起记忆的奔流。 “把你变漂亮是我的工作,就像蓝钻那样,那就是答案。我会把你变漂亮,把你变漂亮。” “放心,你马上就会镇静下来的。现在只是因为疲劳而让你思绪混乱。” 博士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手臂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是镇静剂跟睡眠导入剂,你马上就会想睡觉,你表现得很好,所以好好休息吧!你绝不会傲恶梦的,因为鸟夫库克会陪在你身边。对吧,鸟夫库克——” 变身成紧身衣紧紧覆盖芭洛特身体的乌夫库克似乎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一点也没错”。芭洛特觉得在朦胧的意识里,好像看到因绝望而遭到杀害的少女脸孔。那女孩究竟向榭尔要求什么呢? 答案肯定一样是想追求自我,就是这么单纯的答案,相信透过被爱这种事就会找到答案,只是得到的都是原地踏步的结果。 芭洛特慢慢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融入在悲伤的气氛中,某人的记忆静静消除,涌上来的是现在在这里自己的实际感觉。 芭洛特蜷缩着身子像在寻求覆盖自己的暖意,然后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芭洛特稍微被自己身穿睡衣躺在床上睡觉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感觉睡衣的上衣跟裤子在腰际的部份是连在一块,后来才发现那是鸟夫库克。她的手臂吊着点滴,她小心翼翼不让管线缠在一块的抱着膝盖,不一会儿就毫无顾忌地哭起来。 乌夫库克什么话也没说。 等她醒来走下来到饭厅,器材已经整理得非常井然有序: 博士正好收到检察官传来的电子邮件,他回头对芭洛特说: “开庭的日子决定了哟!” 就这样在拿到芯片的一星期后,芭洛特再次站在法务局门口。 为的是要踩到这城市的象征”天国的阶梯”的最后一阶。 chapter.4 目标navigation “为什么我会住这里?” 榭尔像发出梦呓重复那句话,鲍伊德则是用阴沉的眼神直盯着抱头坐在长板凳的榭尔。法务局大楼的休息室里只有榭尔跟鲍伊德两个人,榭尔突然摘下变色墨镜,他拿着闪烁深紫罗兰色的墨镜,发出满是灰心的声音。 “要是你多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不过我也真是愚蠢到家,自以为能够轻易干掉”那个女人”。” 鲍伊德面不改色,甚至没有点头或摇头。 “我会改变,要我变成什么样的人都行.不管多肮脏,我都能变得一尘不染。就连这样的状况也能立刻改善,所以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鲍伊德慢慢蹲下来与榭尔四目交接。 “我好害怕哦!鲍伊德……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伹那却是最可怕的事。” 对于榭尔这像是内脏被拧绞的声旨。 “我会全部抹杀的。” 鲍伊德低沉回应他.这也让榭尔微微张开他充满痛苦的眼睛。 “跟律师讨论的时间到了。” 榭尔紧紧握住说完话准备起身的鲍伊德的手臂。 “拜托……再帮我……变成不一样的人类。” 鲍伊德静静地点头。 “他果然杀了自己的母亲……” 博士如此说道,还露出奇妙的表情. “那正是造成榭尔异常举动的最大原因,就算他丧失记忆……不,或许正因为他丧失记忆才失去压抑感情与冲动的手段吧!” 《怎么说?》 芭洛特干扰颈圈问道,颈圈当然是乌夫库克。 “其实只要想象他感受到恐惧与愤怒,却不知道该对什么释放那股情绪的状况就行了。他应该是只要先找个对象发泄吧?其实那股情绪只要靠出人头地的欲望、竞争心跟自我满足就能够健全升华,只是一旦让它陷入无法升华的状态,就会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下场。” “榭尔就是不断重复那样的状况,逐渐将它当成自己的一贯性。” 在水晶里呈几何图形的鸟夫库克说道。 “那或许是针对记忆丧失的防卫结果.基于害怕母亲的亡魂,导致他”用自己的意志』牺牲少女性命的意识非常强烈。” 《我觉得是恋人死掉的关系。》 芭洛特不经意插了嘴。 《就是榭尔真正喜欢的女孩,我猜榭尔得知她跟自己有相同过去,感到很震惊吧!也就是双方都选择变成”那样的人”。》 芭洛特感觉到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虽然其中也有不愉快跟焦虑的感觉,但是悲伤的情绪却最为强烈。她完全没想到榭尔也”跟自己有相同的经验”,而且榭尔拼命找出”那样的少女”,是他口中的漂亮事物——蓝钻或黄金,变成令他发迹的阶段。 “我会把妳变漂亮,把妳变漂亮”。榭尔在一开始那样大叫时,他的声音一定充满痛切的感觉,直到烧焦为止。 “共鸣啊……人的确会寻求跟自己共通的事物……” 博士念念有词说道,然后清一下喉咙想把场面带过去。 “我已经把从筹码复制的记忆提交给法务局,再来只剩下会同检察官根据时序模拟出榭尔的脑部及筹码的记录,那程序跟指纹的核对是一样的,今天开庭的目的就是让那核对的手续合法化。” 《那我的角色是什么?》 “应该是封住榭尔的一种嘴套,只是上次那样情况,不会再发生。对榭尔来说,这可不是开玩笑,辛苦的反而是榭尔,因为他自己都遗忘的过去将要接受审议。 《连他杀害母亲的记忆也要审议?》 “……因为当时十八岁的榭尔的确为了母亲的保险金而计划杀害她,他在剎车系统动手脚,这对行动伦理的确造成很大的影响,还有他跟母亲的性关系也……” 这时候博士没把话讲下去,他又另起一个话题。 “嗯,不过……这榭尔的母亲是个性格扭曲的人.我搜寻过地检署的记录,发现她曾因为诈领保险金而被逮捕好几次,她丈夫虽然过世,不过她却涉嫌为了保险金而杀害丈夫,榭尔知道这件事而有样学样的可能性很高。况且他母亲也经常对他暴力相向,甚至不断发生足以达到虐童标准的车祸。” 博士勉强挤出笑容,芭洛特则是低头不语。 “这个笑话很难笑哦!博士。” 乌夫库克代替芭洛特说道,博士缩着肩膀说: “就算榭尔的过去是强力的左证……但问题还是在于陪审团的好奇心,检察官他很开心,他说”事情绝对会很顺利”。” 他的语气有些讽刺,但实际上再也没有比这还要讽刺的话,上次开庭时,芭洛特的过去被攻击得非常彻底,因此与其摆脱自己的过去,倒不如让自己的心在那个时间点死去。 但这次榭尔处于完全相反的立场,而且那个记忆早就从他自己的脑袋消失,只残留没有形体的心理创伤。 “这不是报仇,记得告诉检察官别浪费时间说『不必要的事情』。” 乌夫库克说道,彷佛在替芭洛特讲话。 “二次事件已经完成申请。别忘了钓真正的大鱼哦!” “反正我们的工作不是散布八卦,煽动陪审团及媒体。” 《谢谢。》 芭洛特说道。博士表情有些惊讶地说: “虽然还不确定,不过对方的律师似乎蛮厉害的,只是届时会自寻烦恼的应该是榭尔,在那种场合我要打断检察官的发言实在很难。” 然后他又改变语气,用诚恳的表情看着芭洛特说: “只不过——这是我个人的见解啦!记忆这种东西即使被削除一部份,反而会残留那个“削除的形态”,若只是强调失去记忆的轮廓,大多会对往后的伦理观造成下良的影响,这只会证明奥克托巴公司的技术不过是在敷衍了事而已。” 《你认为记忆恢复的话,榭尔就不会杀任何人?》 芭洛特一脸正经地询问,乌夫库克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记忆助长榭尔的冲动,这是无可置疑的事情。而记忆回复的确有可能大幅解除他的杀意及强迫念头,但榭尔自己并不希望那么做吧?” 《我也不要那样的过去。》 芭洛特说道,她还是低着头。不久鸟夫库克静静地说: “过去有如化石,他则拘泥于化石形成的那段时间,会影响往后的时间这种想法,因此榭尔的选择是错误的。” 《……是错误的?》 “至少他不像妳会忍耐、奋战,只是一昧地追求牺牲。” 芭洛特稍微想了一下后,摸着鸟夫库克说: 《这都要感谢你们帮助我,谢谢。》 博士夸张地挥动双手。还露出有点戏谵的微笑说: “刚刚的话有没有录下来,鸟夫库克,如果要向法务局诉诸scramble-09的有用性,那可是最适合的一句话呢!” “没有芭洛特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做那着事情。” “什么嘛,真可惜!” 这段对话让芭洛特稍微笑了出来。 人生那些令人讨厌的纠葛情绪,倒是稍微有些化解了。 再过三十分钟后就要开庭。 审判比往常还要漫长、缓慢,伹榭尔的辩护团没有做无谓的抵抗,而是一面撤退一面找出活路,因此榭尔的过去并没有常常被搬上台面讨论,而榭尔似乎也没有为此感到感谢。 开庭四个小时后,审判在下午十六点五十分结束。 榭尔被带进拘留所。 2 忽然间 有收到讯息的通知声响起。 博士一脸狐疑拿出外套口袋里的笔记型显示器。 他们正好是在享用有点早的晚餐——地点住法务局附近的高级餐厅。 律师们为了庆祝胜诉,也高兴被害人家属能够获得赔偿金,因此找了地方聚餐,而且也在那里为芭洛特即将结案的审判做提前庆祝。与其说是用餐。不如说是藉此表示事情告了一个段落,也是超越过去的自己,迈出崭新一步的晚餐,算是乌夫库克跟博士为芭洛特做的安排。 “是检察官哟,说和解的当天申请已经下来了。” 博士的眼睛移开显示器,看着颈圈模样的乌夫库克。 “他说如果下是现行事件的关系人,是无法刻意事先申请的。” “名义是什么?” “是之前的奥克托巴公司的董事。不公是榭尔的上司——也是姻亲。” 《这话是什么意思?》 芭洛特插嘴问道,接着博士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但是眼镜后的眼神却毫无笑意,反而给人敏锐的感觉。 “在赌场的时候,不是有个男人坐在榭尔旁边吗?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那家伙申请要事先跟我们交涉。” 《交涉什么?》 “也就是二次事件,对象是命令榭尔搞出这次丑闻的奥克托巴公司全体关系人。毕竟为了揭发更大规模的丑闻,我们极度『活用”主事件的妳,感到害怕的他们要求事前公开情报。” 《”活用”?》 因为芭洛特稍微皱了眉头,博士连忙挥着手说: “这个嘛,就是表示妳在这次的审判拿到手的”筹码”具有相当大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追加罪犯?》 “结果榭尔似乎也成了奥克托巴公司的牺牲者,妳既然窥视过榭尔的记忆,应该非常清楚那件事……” 芭洛特点点头,鸟夫库克则沉默不语,博士继续说: “榭尔小时候接受的手术——a10手术是奥克托巴的”技术』,那有可能影响了榭尔对奥克托巴公司的从属意识.” 《就是玩弄他的脑袋,让他成为奥克托巴公司的奴隶?》 “并不只是控制他的思考,而是利用人工的方式刺激快乐中枢,让他盲目肯定奥克托巴公司,这样的设定可能性比较大。” 《……怎么做呢?》 “譬如说设定光是看到奥克托巴公司的名称跟社章、心情就会觉得有些舒服。只要不断重覆那种舒服的心情几十次、几百次,奥克托巴公司对榭尔来说就是无可取代的事物。” 《我倒觉得榭尔只是想逃避,逃避自己的人生.》 芭洛特喃喃说道,这时鸟夫库克头一次发出声音。 “准备好逃避路线的奥克托巴公司,而且是极为强迫的”诱导”。” 芭洛特轻轻点头,当时窥视榭尔记忆时的感觉又复苏了。 《我会努力说服白己把榭尔在奥克托巴公司底下工作,当做跟鱼儿回到出生的场所的道理是一样的,而我自己也像一条被放流的鱼。》 然后她直直望着博士问: 《那是,我的事件吗?》 博士正准备点头响应的时候,鸟夫库克插嘴说: “妳已经解决自己的事件,没必要再遭遇危险的事情.” “喂,等一下啦乌夫库克。主事件是”她的事件”哦!榭尔还没被限制自由,奥克托巴公司也依旧安然无事,身为你的使用者,她可是非常需要哟!” 但是鸟夫库克并不赞成,而且还难得提高声调说: “我们要率先让芭洛特继续原地踏步吗?” 博士的反应有些退缩,但又急忙摇头表示: “芭洛特的生命保全程序在这次的审判被无限制延长,总面言之,她到现在还处于危险状态,加上我们又不知道鲍伊德会有什么行动,根据交涉的情形来看,奥克托巴公司很可能打算抹杀掉榭尔跟芭洛特两人的命……” 《犹豫不决的人。》 芭洛特喃喃说道,博士没再把话说下去,鸟夫库克也沉默不语。 《谢谢你们担心我会原地踏步。》 乌夫库克敏感地嗅到芭洛特的想法,而芭洛特也敏锐感觉到鸟夫库克的心意.跟当初读取榭尔的记忆时无法让芭洛特从那恶梦般的景象抽离那件事比起来,现在的鸟夫库克更为忸怩。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有意义地使用你,所以好好引导我吧!》 “纵使前方的事物绝对不会令妳感到愉快?” 《铃风曾说你是我的圣灵,所谓的圣灵足既严肃又温柔,如果要逃避令自己不舒服的事物,那就跟榭尔的脑袋遭人摆布的情况是一样的。》 为什么是自己——那件事她还想多了解,跟自己有关的这个事件,接下来是否具有什么意义? 自己也想断定榭尔跟自己沮丧又原地踏步的背后有些什么。 也为了让自己的人生能过得有点意义。 她触碰颈圈模样的鸟夫库克,用祈祷的方式把那份想法告诉它。 《这是”我们的事件”,请告诉我你们的解决方法。》 鸟夫库克沉默不语,然后默默接受带芭洛特从安全的场所进入充满讨厌事物的事件旋涡里。 “我决定让芭洛特以二次事件解决者的身分使用我。” 博士安心地叹了口气。 “因为我自己是完全『不适合”。战斗是我最不拿手的事情,虽然我的工作是在事件负责维修,但是一到紧急的情况也是得麻烦芭洛特保护我呢!” 芭洛特点点头。哪果是使用鸟夫库克,这她倒是信心十足。 “真正的大鱼终于上钩了,那我们走吧!去解决”我们的事件』。” 当博士去结帐的时候,芭洛特在化妆室整理”服装仪容”。 她把出庭穿的长裙往上卷,脱下内衣放在马桶上,再脱下鞋子,把袜子跟内衣摆在一起。然后把手绕到背后,隔着上衣解开胸罩的背钩,最后解开衣服上下的皮带,把整条拉炼拉开。 芭洛特明确想象要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壳. ——准备好了。 她摸着颈圈模样的乌夫库克.传达她的想象图。 乌夫库克的变身极迅速又完美,白色的紧身衣从颈圈向外延伸,滑进衣服与芭洛特的肉体之间,一瞬间就把芭洛特包裹起来,从脚尖到手指都完全覆盖,连同她那无可言喻的强大能力。 芭洛特把服装整理好后便穿上鞋子走出化妆室,她瞄了一眼洗手台的镜子。然后轻轻摆弄一下紧身衣,调整款式与颜色好让它跟穿在上面的衣服比较搭。 回到餐厅后,便跟博士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红色敞篷车在这一星期内就修复完毕。 那辆车是用几乎开店休业中的法人名称登记的,承包其维修的公司还跟那法人签下许多零件款式的共同契约. 那是乌夫库克做的零件款式,虽然鸟夫库克的存在只被当成是虚构的人类,但其存在却能藉由它制造的部份东西而得到认同,搭上车子之后,博士插上车钥匙设定为自动驾驶,只见方向盘嵌入挡风玻璃部份,发出声音后便完成固定作业。 “毕竟现在是酒后驾车,虽然会花点时间,不过还是用自动驾驶吧!” 就在芭洛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车也开始行驶。 目的地是北方的某家高级pub,抵达那儿大概要十分钟左右。 “抱歉借过一下。” 博士往副驾驶座探出身子,手指触摸核对指纹的电子锁,打开车子的前座置物箱,里面放了地图及钱包之外,还有 小型手枪跟瓶装药片。 博士把手枪收在外套的内侧口袋,并拿起瓶子。 那药片是用来促进分解酒精剂跟咖啡因,博士把像糖果的药片放进嘴巴后,再把瓶子放回原位并关上前座置物箱。 “好了,不晓得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乍看之下对方是遵循正当手续。” 乌夫库克的声音在芭洛特左手那一带响起,博士点头认同,彷佛光靠那一点对话就可以确认有必要谨慎行事。 芭洛特直视着行进路线。她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该学习的地方。 “有讨厌的味道。对方的的确确有计划在等我们,而且不是只有一两个人,最少有五个。” 当车子停放在距离pub两条街远的时候,乌夫库克说道。 博士看着笔记型显示器耸着肩说: “原来如此,那家pub虽然是连锁店,但店铺名义却是奥克托马公司饮食事业旗下的一份子,只是公司的高阶主管几乎不上那种地方。” “那也表示随时可以把店铺一起清灭啰?” “因为那是企业帝国专门用来搞怪的会客室,干脆瞄准那家店从这里发射火箭炮代替我进去吧!反正那不过是拿来幌子的店铺。” 芭洛特瞬间真以为要那么做而开始效准备。 “你当我们是恐怖份子啊?” 后来是鸟夫库克惊讶的语气让她恢复理智。 “既然对方是遵循正当的手续,那我们也要采取适当的应对措施。” “虽然没什么兴趣跟他们谈,不过还是拿提供什么情报当借口,表面上跟他们谈一下和解的事情吧!对方应该也看得出来用钱是打动下了我们的……” “那么,大致上准备一下非金钱的东西会不会比较好呢?” 《要用枪吗?》 “嗯……战斗行动就交给乌夫库克跟妳负责吧!我比较擅长交涉,要是苗头有什么不对我会先跑第一个。那样子可以吗?” 芭洛特毫不犹豫对一脸正经的博士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我们走吧!” 博士打定主意就下车,往位于安静的街道上一家女静的pub走去,芭洛特也跟着他走,下久两人穿过pub的店门。 门一共有两道,在穿过第一道门时,芭洛特感应到不协调的感觉, 她觉得有人正盯着他们看,而博士好像也察觉到什么。 打开第一道门后,他们慢慢走进店里,里头的客人部一副绅士模样,他们咬着香烟,捧着白兰地看着报纸,用略为困难的话讨论股票或生意。 这儿算是逃避行使禁烟权的反抗人士们的解放地区。 芭洛特跟着博士一起坐在吧台的正中央位置,要不是他们做着刚从法庭回来的打扮.否则现在早就high过头了!吧台除了他们并没育其它人坐、周围迩有摆放皮制沙发跟桌子,以及挂着红色窗藤的包厢。 博士向酒保示意送一瓶酒过来.然后还点了不少东西。 年约五十多岁的秃头酒保点点头后便看着芭洛特,虽然芭洛特没有想要点什么东西,不过这个举动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的西部片.里面的主角在酒吧点东西的场景. 《我要牛奶.》 芭洛特干扰颈圈的水晶说道,酒保的表情有点变。 她不知道是自己点的东西不对,还是对方被她的电子声音吓到,像芭洛特这样的女孩进出这种店本来就很怪,不过酒保没有多说些什么.问她: “需要加冰块吗?” 那倒是西部剧里不会出现的对白。 芭洛特稍微想了一下便规规矩炬点头回应, 酒保用熟练的动作准备好两杯饮料,在送博士的饮料时还刻意把那瓶酒摆在吧台,像是要让大家知道这酒的品牌,芭洛特原以为自己的会是摆上牛奶盒,结果并不是. 酒保把玻璃杯摆在她面前后就径自往吧台的另一端走去. “其实我的也只要放一个酒杯就行了。” 博士带苦笑意喃喃说道,芭洛特则歪着头表示不解。 “在交涉对象现身前我们都要提高警觉,或许到处早就怖下他们的爪牙了呢!” 博土话一说完便拿起酒杯,就在那时,芭洛特的左手突然自行举起来,搭在博士的肩膀上。 “里面有特效安眠药,芭洛特那杯牛奶并没有放。 鸟夫库克悄悄说道。博士脸色变得很惊讶。 “原来目标是芭洛特啊?他们到现在还想搞事件当事人失踪这种把戏啊,真是有够难缠耶——” “店内连同酒保菜有七个人都做了轻度武装。” 说完这句话便把手栘开.博士弹着肩手握酒杯说 “既然这样就不需要我出马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 他轻碰芭洛特的玻璃杯后就把酒杯里的液体一口气灌卜去。 “晤晤!刚刚我有吞抗衡剂的说,这下子胃好难过哦!” 看到博士一脸痛苦的样子,芭洛特吓得一愣一愣。 不久店门打开,有个体格壮硕的男人笑嘻嘻地走进来。 “你是伊斯特先生吗?我是跟你联络过的莱兹比尔。” “是奥克托巴公司的顾问律师?” 博士立刻用惺忪的眼神看那个男人,现在连芭洛特都无法确定他是否在演戏,莱兹比尔微笑着说: “我只是其中的一名顾问律师,主要是处理刑事案件、损害赔偿事件,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好了,我们到那么坐下来谈吧!” “谢谢,你真是太周到了。” 博士像是漫游云端似的往包厢走去,芭洛特也随后跟上。 最后自称是莱兹比尔的男人把宽广的身体塞进座位里。 “给我跟他一样的.” 酒保把芭洛特他们的杯子送过来,莱兹比尔对他这么说。 “还想喝些什么吗?” “不了,谢谢。” 博士已经开始语焉不详了,从外表看起来他真的明显很困的样子。几乎是无法工作,芭洛特悄悄拍了一下博上的肩膀,她的用意不是要他清醒一点,反而是催他安心睡觉,只不过在莱兹比尔的眼里是觉得她很惶恐不安。 “看来你好像很累,那我就长话短说。小妹妹妳放心,回去的时候就坐我们准备的计程车吧!” “你是今天下午申请事前交涉的吧?” 博士打着好大的哈欠跟他确认. “在你们取得法定手续时,我们早就准备好应有的文件了。” “你也太周到了吧!” “是的。不过,这么一来就算我们的立场不同.也都是为了保护前途能量的市民,促进企业健全发展而工作。” “是吗?这个嘛,或许吧。” “是的。以我们的立场来说,对于跟你们有官司纠纷的榭尔·塞普提诺斯——他的前途感到非常忧心。” “那家伙应该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吧!然后呢?” 博士语带讽刺说道,而莱兹比尔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厚,他面带难色耸耸肩,然后对着笆洛特笑。 芭洛特非常明白这个男人露出那种笑容时,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对于他犯下的罪行,我们也无可余何,不过要是连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的话。那法律就会失去它的意义。对我们来说,我们将推动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持续给他支持。当然,他无法全数支付的补偿余,我们也会帮他准备的,露恩·芭洛特小姐。” 扬起嘴角笑的莱兹比尔看着芭洛特.他的睑上露出”这点钱我们会支付”的 独特刁难表情。 “这么一来,榭尔就得在奥克托巴当一辈子的奴隶呢……换句话说,只要在法庭不要多说任何对他不利的证诃,就送一笔钱给我们是吗?” “哎呀呀,伊斯特先生,你在法庭上也会那么说吗?” “我会在心里面os,基于应答责任的答复,请让我在日后以正式电子文件传送吧!只不过那会是比密码还要短的文章。” “会是什么样的文章呢?” “去吃屎吧!致亲爱的吹牛大王。” 莱兹比尔的厚唇紧紧往上吊。 他的睑烦泛红.眼睛布满血丝,不过他还是保持微笑,虽然他的心情其实很坏。 “我们的工作不过是解决事件的法庭戏其中一部份,你只要努力瞒过法官.让他做出有质疑空间的裁定,再依那个根据上诉就行了。” 博士扬起嘴角一笑,紧接着就往前面的桌子倒下,还发出”砰”好大一声,原来博士的额头撞到桌子。 芭洛特这下子有点慌了,她担心博士是否受了伤,不过莱兹比尔似乎做了另一种解释。 “牛奶好喝吗,小妹妹?” 莱兹比尔闷声闷气地说道。 “要恨的话就恨妳委托的这个笨蛋吧!” 鼓起红黑色脸颊的莱兹比尔探出身子,翻脸的他露出喜怒夹杂的表情,这时说快流下口水都不为过的他伸出肥厚的手,芭洛特皱着眉头轻松闪过。 “我已经用光线确定妳没有携带武器,应该只有那男人的口袋里有吧?” 莱兹比尔咯咯笑着说,原来那就是她在入口感到不协调感的真正原因。 而且她发现不知不觉中有人从桌位慢慢聚集过来。 ——鸟夫库克,这些人都是敌人吧? 芭洛特在行动前仔细做确认。 “没错,他们打算拿妳的性命安全威胁我们放弃芯片。” 鸟夫库克斩钉截铁地提高声调,忽然间莱兹比尔露出不解的表情。 “谁在说话……” ——可以开枪吗? “用最低限度的能力,我们没必要配合对方降低自己的风度。” 芭洛特的左手手套在桌子底下产生钢铁的重量,然后摆好架势。 此时爆裂声响起,莱兹比尔发出凄厉的叫声并把身子往后仰,其实芭洛特想瞄准他的胯下,但鸟夫库克不表赞成,因此只射穿对方的脚背。 芭洛特迅速抬起桌子,那是鸟夫库克帮的忙,它变化成紧身衣的一部份并形成骨酪,因此就能把桌子像纸糊的道具轻而易举翻倒。 芭洛特把博士丢到沙发,玻璃杯全散落在地板.冰块跟玻璃碎片一起散得整个都是,她总觉得这景象好像在哪儿看过,仔绌想想果然是西部片。 “尽最大能力降低杀伤力,知道吗?” ——知道了。 芭洛特隔着红色窗帘站着连续开枪,这时有惨叫声发出,在桌子那边有三名正依序掏出手枪跟电击弹的男人,肩膀被打穿后使痛苦的昏过去。 其它男人见状便连忙开枪,翻倒的桌子被子弹打得不断震动,芭洛特则躲在后面轻轻伸手开枪,弹无虚发的她让两名男人手中的枪突然炸裂,还没发现弹仓被击中的男人们,手指已经破炸碎,紧接着两人的膝盖上也中弹而倒地不起。 芭洛特把桌脚夹在腋下从包厢跳出去。 看到芭洛行抱着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木块当盾牌,男人们不禁感到错愕而拼命开枪,但芭洛特却准确无比击中他们每个人的锁骨。 这时酒保从吧台后面举着枪出现。 芭洛特连看都不看就迅速把枪往旁边一指,酒保的双肩已经中弹,一脸无法相信的他就跟着排排站的酒瓶一起翻倒。 最后一个人则呆呆举着枪,看到手持桌子的笆洛特突然露脸,他吓得开枪,虽然双方距离超近,伹子弹连擦都没有擦过去,反而因为跳弹而擦过男人的手臂,他发出惨叫声,而跳走的子弹则直接将吧台旁的镜子打到龟裂,原以为它会整个粉碎,想不到这镜子挺耐打的。 这时候芭洛特挥动手上的桌子,然后往男人那儿丢过去。 男人发出尖锐的叫声,跟着桌子一起飞进包厢后就动也不动了。 至于店内优秀的空调设备已经慢慢将弥漫硝烟的白浊空气清净过,虽然现场没有人死亡,但是能充分行动的却没有半个,芭洛特退出弹仓,从内部装填新的整组子弹,然后又走回原先的包厢。 那里有多亏被呜呜呻吟的莱兹比尔压住而幸福打呼睡觉的博士,芭洛特拍拍莱兹比雨的肩膀,他立刻发出惨叫声并把庞大的身体退到墙壁,他当下的反应好像是希望直接穿墙逃走。 “我只是受雇于人,拜托饶了我吧!” “想到这就是从事这城市最热门行业no.1的男人,真不禁替他感到丢脸。 ——怎么办?要放他走吗? “先确认他的雇言吧!” 芭洛特的右手手套立刻扭曲变成一支手机。 芭洛特把它放在莱兹比尔的膝上。 “打电话给你的雇主,我想直接跟他说话。” 手机传来鸟夫库克的声音,莱兹比尔吓得连忙照它的话做。 电话打了好几次后才通,莱兹比尔”咕噜”咽着口水说: “……我……我是莱兹比尔,交涉对象说,那个,想跟你直接谈……是的,好。” 他战战兢兢地把手机还给芭洛特,她根本不需要把手机贴近耳朵。只要紧身衣里的乌夫库克”接通”对方的电话就行了。 “克林威尔先生吗?你是奥克托巴公司娱乐集团常务董事吗?我是委任事件负责官的鸟夫库克·潘迪诺。” 乌夫库克用连莱兹比尔都听得到的声音说话,芭洛特不想看到莱兹比尔害怕的表情.于是走到吧台找牛奶喝。 电话那头传来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的笑声。 《在赌场你们让我见识到很有趣的游戏,最后那一万元你们怎么用呢?是花在平日无法吃的美食呢?还是去做一趟散心的旅行呢?》 “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们将以恐吓的罪名逮捕你。” 《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我指使的,而且也没有半个证人,你是抓不了我的。》 芭洛特耸耸肩,心想。幸亏不是自己跟这种人讲话,然后她把枪放在吧台,从下面的冰箱拿出牛奶盒,并倒进没有破损的玻璃杯里,这个行径虽然跟强盗不无两样,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再做什么事。 她加了冰块之后便坐在吧台喝她的牛奶。在乌夫库克他们谈话这段时间无所事事的她,只好盯着摆在吧台旁的大镜子看。 《倒是和解交涉谈得如何?判决将会变回一张白纸哦!》 “白纸?你们想设定对抗事件来瓦解我们的事件,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们早就提出申请,准备控告跟你们一样的人。》 “你说要”控告跟我们一样的人”?” 《榭尔·塞普提诺斯对我们旗下的赌场造成不当的损害,他有损赌场的形象,接受非法融资。甚至主张要割让遗产。》 “你这些话还真会替自己着想,但既然他有婚姻关系。分配遗产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婚姻?对喔,说的也是。》 这时约翰发出诡异的笑声。 《组织坚强的家族企业是本公司最大的强项,能够把”那个女儿”让给不错的男人照顾,我也是很开心呢!》 芭洛特紧紧握着玻璃杯,而且忽然对这栋建筑物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我并没有很讨厌榭尔这个男人,他脑筋转得 很快,也具备我们所没有的执着心,就连他非常忧心自己的前途这点也是无庸置疑,》 芭洛特心里的不协调感忽然化成形体的模样,约翰说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她开始仔细思考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本公司也是”受害者”哟!现在就看你们要跟我们共同控告榭尔?或是双方要继续斗下去?你们不觉得这有很大的讨论空间吗?》 “你打算让他坐牢之后再送到某个有死刑制度的州,就能够合法杀掉他是吧?” 约翰笑了,芭洛特觉得自己没有透过手机,好像直接听到那个笑声。约翰刚刚说树尔非常忧心自己的前途是无庸置疑的事,”忧心”这句话是谁说的?是莱兹比尔。 《他坐牢后有什么样的判决,现在没必要告诉你,现在只是根据现行事件,请事件负责官接手”婚娴关系者”受害的案件而已。》 “你说接手?” 《榭尔已经失去委托事件的权利,我们重斩雇用他之前雇用的优秀事件负责官。迪姆兹迪尔·鲍伊德——已经完成契约的事前交涉了。》 乌夫库克难得大叫地说: “你这家伙……想叫鲍伊德杀了榭尔?” 《就让同样是scramble-09的同志互斗吧!正确继承”三博士”的理念并得到这城市的爱戴,应该是我们家族经营的奥克托巴公司。》 “你说”三博士』的理念?你敢在这段谈话提你们的创始人吗?” 《”她”是不会苏醒的睡美人。你应该知道她已经早现脑死状态吧?》 “奥克托巴公司利用创始人意识不明时扭曲”三博上”的理念,并且”滥用”其技术,“三博上』根本就没有人希望那么做。” 《是吗?但是这城市大部份的人都希望那样,我们家族身为”三博士”的接班人,也是她的子孙,有义务让奥克托巴公司发展下去。》 “你这是欺骗的行为,你想用发展的名义让牺牲者的产生变成正当化吗?” 《你知道”天国的阶梯”的由来吗?》 “什么?” 《马杜克原本是女神儿子的名字,这个儿子杀死女神后,便夺走创造天地的行为变成神明,我们只是把”三博士”在这世上创造的技术有意义地使用,因此才抛弃古老的道德观念,致力于社会的发展。》 “那是你们擅自捏造的幻想。道德观念有分什么新旧吗?” 《这很像是自己进入以紧急时刻(scrambie)为名义的栅栏,逃避遭到废弃的野兽才会说的话.你们这群被社会视为危险人物的scramble-09,不过是想设法纠正大家对你们的看法而已,但是”奥克托巴公司至今都还不曾被当做危险的产物”呢!》 约翰傲慢地说道,芭洛特正确察觉出”听得到那声音的方向”。 “不把自己当成危险存在的人,没资格谈论什么道德观念!” 乌夫库克勇敢地说道,同时,芭洛特也迅速移动。 她把手上的玻璃杯往吧台旁的镜子狠狠砸过去。 就是刚才最后一名男人开的枪跳弹,被打得龟裂的那面镜子。 玻璃杯发出尖锐的声响后破碎,纯白色的液体喷溅在整面镜子上。 这时候手机另一头的人有屏住气息的感觉.这下子确认自己的想法的芭洛特更是积极行动.她一手抓起吧台上的枪,只用一个动作就把里面的子弹全射光。 那面镜子很坚固。开了十多枪之后才整个变形,镜壁四处剥落,也露出哈哈镜后方的景象。 芭洛特把枪丢在地上,再度干扰左手握住新的手枪。 然后把枪往前指,站在变形的镜子前面。 “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在那种地方.” 鸟夫库克用难得使用的嘲讽语气说道,不过乌夫库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时候的它好像相当生气。 “你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兴趣耶,稍微一看就已经触犯好几条法律。” 镜子后方有五、六名衣衫不整的男女,除了约翰外,其它人都很年轻,不过用”年幼”来形容可能比较恰当。位于正中央那远超过莱兹比尔的庞大身躯,正拿着电话穿着睡袍躺在沙发上。哑口无旨往芭洛特他们看。 “这……这里可是私有地耶!” 在赌场见到的壮汉——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嘴巴一张一合的,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进去,只是在警方抵达之前,我们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一步,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基于委任事件负责官的权限,我要以涉嫌恐吓跟——这个嘛,其它则是现行犯的名义逮捕你。” 乌夫库克很理性,直到最后都没有解除枪的安全装置。 “芭洛特,向警方请求支持。” 芭洛特用力摇头,她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射杀眼前的男人跟那些少年少女们,一想起莱兹比尔那龇牙傻笑的模样。她察觉到其中应该有什么含意.并且有血从心脏倒流的感觉。 “芭洛特!” 乌夫库克加强语气,就在这时。 “哇——” 突然一阵尖叫响起,芭洛特跟乌夫库京都很了解发生了什么状况。 在包厢颤抖的莱兹比尔爬出来还手拿着枪. 芭洛特头也不回用左手的枪瞄准肩膀后的位置开枪。 剎那间双肩跟双膝被打穿的莱兹比尔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芭洛特的眼睛直盯着镜子后方的庞大身躯,克林威尔·约翰·奥克托巴被芭洛特迅速的枪法吓得完全失去抵抗的力气。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然后举起双手抖个不停。 芭洛特压抑着想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的心情,从被打破的镜子慢慢往后退,并干扰手机联络警方。 剩下来的全交给鸟夫库克处理,除此之外她也帮不了任何忙。 芭洛特只是站在一旁,她必须学习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厌烦。 不一会儿巡逻车的警笛声在pub周边响起,芭洛特在红色敞篷车的副驾驶座茫然地看着身披毛毯,受到警方保护的少年少女。 约翰·奥克托巴则是跟那些持枪的男人一起被带回警局。 “想不到奥克托巴的高层之一会这么轻松就落网。” 博七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虽然他的困意还很浓,不过比来这儿前有精神多了,如此一来二次事件就更有进展了。 鸟夫库克把跟约翰的谈话内容转达给博士听,他愁眉苦脸地说: “鲍伊德那家伙!这样他不就成了奥克托巴公司的手下?” “现在鲍伊德有可能打算抓榭尔当人质,我们就假装答应跟奥克托巴谈和解事宜来争取时间吧!” “那些家伙比你想象中还难缠,现在就是我们主动出击或等被对方攻击了,对我们来说.榭尔跟他的记忆是唯一可用的材料,把那个榭尔——” 忽然间鸟夫库克跟博士都没有把话说下去。 “榭尔现在在哪里?” 乌夫库克语气尖锐地说道,博士连忙确认笔记本。 “结案前他获得了保释,允许在饭店半径两公平以内的范围移动,检察局的专家应该有锁定他的行踪……” “你觉得pub发生的这件事耍多久才会传到鲍伊德的耳里?” “他一定早就知道消息了。” “动作快!”. 博士迅速发动车子.原本在发呆的芭洛特被突然启动的车子吓到而连忙系上安全带。 《怎么了?》 她干扰汽车音响问道 ,博士用力摇头。 “是鲍伊德。虽然没有奥克托巴的”命令”,不过他很可能准备干掉榭尔,如果真是那样,虽然好个容易逮到奥克托巴的重量级人物,但也会失去交涉材料。” 《那现在该怎么办?》 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博士,而是鸟夫库克。 “博士到法务局大楼,我们赶去榭尔住宿的饭店,用委任特权确保他的安全。” ——要我救榭尔的命? 这次她不是下扰汽车音响,而是直接干扰乌夫库克。 “没错。” ——这太奇怪了。 芭洛特呕着气回答。 一抵达法务局,博士头也不回地跳下车。 芭洛特则直接对显示器输入指令,让车子驶往榭尔所在的饭店。 在抵达饭店地下停车场时,乌夫库克对她说: “博士传来情报,他在663号房。” 芭洛特拔下车钥匙并放进口袋,大步通过饭店大厅,走进电俤后才发现面板并没行四十楼以上的按钮. “这是紧急状况,必须最优先确保榭尔的安全.” 芭洛特还没开口询问前,鸟夫库克先这么告诉她,接着她操纵电悌到六十六楼,无论是电梯里,或是走出电梯后来到的大厅,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忽然间,左手手套在没有操纵的情况下就扭曲变身成沉重的钢铁物体。 “小心点!” 这时芭洛特一下子警觉起来,她几乎没发出脚步声走庄走廊上,到了目标的房门前便停了下来,她试着感觉门后,伹没有人移动。 于是她操纵门的电子锁,再藉由鸟夫库克的帮助把锁打开。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暖和的空气袭来。 里面的空调没有开,入口旁边的大镜台,表面则充满热水的雾气。 听到水流声的芭洛特慢慢往浴室走去,在闪着橘光的那个地方,不断冒着热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芭洛特举着枪走进浴室,虽然她知道没有人在周围的空间移动,但就是有一种厌恶的预感,她从大镜子的前面通过,走在磨得晶亮的大理石地板.往热水溢出的那个方向走去。 芭洛特的鞋子踩在流出的热水。 然后一口气拉开浴室里的帘子。 不过映入眼帘啊景象却让她发出很大的心跳声。 是一个女人在热水里摇摆,对着虚空张着大大的o字型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地惨叫。她的脸浮在水面,水在她嘴巴啪嚓啪嚓发出声响,感觉要往芭洛特这边看的眼睛,因为热水近乎滚烫的关系而开始变白浊。 她没有穿衣服,金色长发盖住她浸在不断流出的热水里的白皙身体。 她的身上到处可见蓝黑色的瘀青,有些应该是抵抗而产生的瘀青,也有些是无法抵抗就产生的瘀青吧! 芭洛特终于吐气,处在闷热的空气里。她却冒出冷汗。 “是榭尔的结婚对象啊……” 鸟夫库克喃喃说道。 就在那一瞬间,有股冲动贯穿芭洛特全身,她立刻冲出浴室来到客厅,直盯着电视机看,她在一瞬间读取到那个机构,并且连接网络。 “妳想做什么,芭洛特?” 芭洛特没有理会慌忙叫她的乌夫库克,自顾自打开电视机,不一会儿上面泞现出都市的街道图.瞪大眼睛的芭洛特登入好几处中心的账号,然后一一解开它们的密码。 “住手!妳想找榭尔是吗?私自入侵公共机关是有罪的,一切要照正当手续来。不要连妳也失控了!” 盯着电视机的芭洛特开始流泪,泪如雨下的她瘫坐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哭泣的她,捧着手上的枪说: ——让我杀了榭尔。 满睑悲伤的她干扰乌夫库克这么说。 ——也让找杀了刚刚那个叫克林威尔的男人。 “芭洛特,不可以……” ——求求你,让我那么做,之后就算要我死也无所谓。 “芭洛特……妳在生气吗?还是感到悲伤?” 芭洛特摇头,也就是两者都有,她觉得自己被卷入因缘的旋涡.而且是可怕的因缘。榭尔杀的”为什么是那个女孩”,那个浮在浴缸的女孩,”我会把妳变漂亮,把妳变漂亮”,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我想那女孩一定”跟我一样”。 芭洛特说道,语气像快吐血的她对着乌夫库克越说越激动。 “一样?那么,也就是说……” 鸟夫库克没把话说完,彷佛它十分明白其中的含意.在浴缸里的女孩被父亲怎么了,或者被父亲以外的男人或女人怎么了。 ——求求你。让我把他们都杀了吧!就算要找死也无所谓,要我死也无所谓。 “冷静点,情绪不要被牵着走。妳冷静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 芭洛特紧握着枪,颤抖着身体哭泣,没有声音但气息紊乱。 所有令人厌烦的因缘在这个房间有了结果,芭洛特几乎在这里初次体验到没有愤怒但令她悲痛的杀意,榭尔是个该死的人,所以奥克托巴公司的人都该杀,她甚至想杀死跟这次事件有关的鲍伊德跟博士,最后还想开怆自尽。 ——我无法再忍下去了。救我,救救我。 忽然间左手出现一股暖暖的体温,她知道鸟夫库克出现了。 苦苦哀求的芭洛特两手捧着只出现上半身的乌夫库克。或者可以说她是紧握着乌夫库克,希望能答应让她控制一切。 乌夫库克用它老练的红色眼睛凝视着芭洛特。 芭洛特止不住的泪水不断滴在它娇小的头上,鸟夫库克淋着暖呼呼的泪水喃喃地说: “很好的味道。” 芭洛特瞇起眼睛看着自己手上那最强的武器,也是最后一个有道德观念的老鼠。 “那是妳灵魂的味道,如果说其中有我能够信任的事物,我敢确信就是它了。我希望妳能够相信我,现在榭尔跟鲍伊德就在”镜子的后方”,就像克林威尔在那儿一样。那里或许没有任何迷惘或烦恼,却但同时也是毫无希望的场所,我并不希望去那里。” 然后又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把双手张得大大地说: “我将把我自己托付给妳。” 芭洛特的眼睛冒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她知道鸟夫库克说的都是真心话。 它打算接下来都交给芭洛特全权处理,只要芭洛特有那个意愿,应该能够在一瞬间充分操作乌夫库克所有的一切,就算要怎么”滥用”都行。但是唯独那一点在最后制止了,乌夫库克挺身制止了芭洛特。 芭洛特不久轻轻点头,浴缸里的热水不断发出溢出来的声响。 芭洛特用力倒吸鼻水后便回头往浴缸看, 就在这时,鸟夫库克不发一语扭曲变形再度消失在枪的内侧。 虽然没有许下任何承诺,不过乌夫库克再次消失在她的掌心。 芭洛特大大吸了口气,像是用全身感受包裹自己身体出自鸟夫库克的紧身衣,她吸气到胸口鼓起后再慢慢吐出,然后慢慢站起来往浴室走去,把水笼头辟起来。 接着转身背对在水里面飘摇的女性尸体,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她搭上车后就干扰方向盘旁边的显示器让车子发动行驶。 外面已经日落黄昏,冰冷的夜晚开始降临。 芭洛特拭去泪水看着前方.她要学习的事情很多,真的还很多。 “还没通知检察官耶!会不会让奥克托巴公司的人先下手为强了?” 乌夫库克在芭洛特握在手中的手机里说道: “……对了,现在立刻用榭尔的名义调查看看。” 间隔没几秒钟,博士发出讶异的声音说: 《榭尔以即将收到那名女性的寿险保险金为前提,贷了大笔的款项,事实上,女人”又”成了他的金钱来源.死亡证明是两个小时前开的,是哪里的医生开这种证明呢?》 敞篷车笔直往博士所在的法务局行驶,不过他们也做好途中一接到新的情报就随时改变路线的准备,新的情报——就是榭尔目前的所在地。 芭洛特茫然望着前方,脑海浮现出那名女性死亡的脸孔。 “恐怕克林威尔早就料到榭尔会杀害那名女性,原来他说榭尔失去委托事件的权利就是指这件事,只要把这件事对外公开,鲍伊德就正式成为奥克托巴公司的事件负责官。进而逮捕榭尔。” 《真叫人下敢相信……再怎么样也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女儿吧?》 “应该是对方的伦理观念出了问题,奥克托巴公司正式对榭尔提出控告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一定会设法找到榭尔的栖息处.而且是用掩人耳目的方式,速战速决。” 《鲍伊德现任也是下落不明,或许他正跟榭尔在一起。》 “以公开情报责任为名义彻查双方的住所,找警察没有用,由于二次事件还处于事前交涉的阶段,这是唯一突破的关键。” 《你打算让芭洛特保护榭尔吗?》 这时候芭洛特眯起眼睛,保护榭尔——那句话让芭洛特想起某些事,就是今天开庭前博士曾说过的话。 “只要一确保住榭尔,再找警官或特殊部队包围那一带就行了。” 《只要恢复记忆,榭尔就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了。》 《了解了——什么?刚刚说什么?榭尔的记忆?是芭洛特说的吗?》 《博士在开庭前曾说过,榭尔就是没有记忆才无法控制自己。》 《没错……丧失记忆助长了榭尔的冲动,妳是指那个吗?》 《他有东西希望我代为保管,我现在要还给他.》 《什么?保管?难不成……》 博士屏住气息,这时候乌夫库克连忙再推一把。 “博士,我已经毫不犹豫地把芭洛特判断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全交给她了。” 博士有点闷声闷语的,但不久又拉开嗓门说: 《有关保护榭尔的事就交给你们.一人组去负责,到法务局来拿——》 接着他突然转成紧张的语气。 《来了哦!收到来自鲍伊德的第一次公开情报,榭尔从东河沿岸的公用电话联络鲍伊德,就在今天的十七点左右,那我们也要公开刚刚在pub与奥克托巴公司人”交涉”的事情啰》 “就这么做,博士,彻底向对方公开情报吧!” 《这暗示他很可能就躲在那支公用电话的附近,我们就以有可能遭到枪击的名义让法庭宣布具体的栖息场所吧!加上检察官有保守秘密的义务,就让他们去收集情报。那么……芭洛特,我会帮妳准备好妳想要的东西,到法务局来拿吧!》 《谢谢。》 挂上电话后,车子往法务局疾驶,显示器很快就显示出榭尔可能在的某一带区域的地图。 3 榭尔来到鲍伊德指示的饭店房间,坐在床上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下子又能变成另一个人了。 所有准备都就绪,完美到滴水不漏,至少是榭尔认为的那种程度。 他抱着膝盖上的波士顿包,从夹克拿出装满多幸剂的药瓶,猛灌苏格兰威士忌,边像鸟啄饵食那样把胶囊一颗接着一颗吞下去,他两手的七颗蓝钻依旧闪闪发光。 至于挂在脸上的变色墨镜,现在闪着是朝气蓬勃的小鹿色。 不久他手中装有药剂的瓶子掉落,苏格兰威士忌酒瓶也倒在地上把绒毯染了一片污渍。 在涌上来的幸福感中,榭尔的脑里浮现出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疑问,待在这里究竟是好是坏?.想到如果赢了这几个月来的大胜负.那待在这里就是坏事.但是就算输掉胜负.自己还能像自己平安无事地待在这里,那就是非常好的好事。 但是自己成功甩掉对方,逃出恐惧的魔掌,抵达安全的场所。 一切再度成为白纸,厌恶的过去将消失得干干净净,俨然空壳(sheel)的自己没有出现一丝裂痕,只是将内容物抛弃。 涌起迈向新人生意念的榭尔紧紧抱着波士顿包。 正因为自己有个好朋友。要想拿到”这个”,就不得缺少那名勇猛的朋友.为了让那个疯狂的女人变成”这个”。正当白己让”那个女人”溺毙在浴缸时,那名勇猛的朋友已经帮自己完成所有必要的手续,他觉得很得意,虽然”那个女人”老是紧迫在后,但自己总是能像这样将她击退粉碎,把她溺毙。 榭尔打开包包的一端,把一只手伸进去搅动。 里面装了满满的新钞,他甩着整迭全新的钞票说:”怎么样?很棒吧,再多赚一些吧!” 忽然间榭尔停下那只手的动作,他慌忙地把手抽出来,原来指尖被纸币的角角划破,还渗出鲜血。 榭尔吸吮沾血的指头,血腥味在他嘴里散开,让他回想起模糊又厌恶的记忆,照理说早就消除掉了,伹还是有些许过去还住记忆的空洞里萦绕。 这时一道足以打垮无力少年的巨大黑影掠过,也涌起促使他做出所有卑鄙事情的念头,但是自己随时部能摆平”那个女人”,这一路走来,自己总是击退、杀光所行的东西、让肮脏的事物变干净。他感到很自豪,而那正是自己的人生。 他”呵呵”发出笑声,像肺部抽筋似地”呵呵、呵呵”笑个不停,他摸索苏格兰威士忌的酒瓶,终于发现它就在自己脚下. “看,被我找到了吧!我是不会看漏的,没错永远不会。” 他开心地把剩余的液体灌进胃里,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在幸福感中睡去。 榭尔的梦里出现许多女人的脸孔,然后又消失。 其中有个女人的脸像是用蒙太奇的手法穿插拼贴而成,她有三只眼睛,鼻子的正中央还长出乳房,女人在混沌中的部位突然聚集起来形成一张脸,榭尔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曾呼唤那少女的名字。 这时候有一股令自己骄傲得抬头挺胸的恋爱心情涌上来,那是以前榭尔杀害母亲后,有生以来真心爱过的女性。她称不上是女性,应该是少女,但那段恋情却从榭尔的记忆消失,只剩下那场梦飘敌的余香,香味充满悲伤的情绪。真想把它清除干净,但两人怎么会结合在一块?是基于讨厌的过去吗? 或者双方只是单纯互有爱意?只是悲伤的香味否定了一切。 衰弱又慢慢干死的少女影子掠过,榭尔的愤怒发泄在少女她父亲身上,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找到她父亲,并终于把他杀了,只足当时少女的父亲早就因为吸食毒品而脑筋变得不清楚,甚至想不起来过去曾对亲生女儿做过什么事情。 那情况就像现在的榭尔,他狠狠殴打少女的父亲,并折断他的颈椎。 在做那件事的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开始逐渐消失,那件事再次也早巳不存在于他的记忆里。我会清干净,我会把它清干净。他做了许多方面的思考,甚至是洗钱的方法,变成蓝钻的方法,把少女变漂亮的方法。 他放弃让精神继续存在,将干死的少女变成钻石,跟母亲的钻石一起戴在手上.就算记忆非常混乱,也能够顺利指挥人进行作业。 等钻石完成时,一切都趋于稳定,榭尔的记忆也空荡荡的。 在虚空发出璀璨光芒的钻石,是榭尔最后的希望。 忽然间,那钻石的 光辉在榭尔的梦境急遽改变。 那是原本要成为钻石的人的亡魂,那个他早已忘记名字的少女鬼魂,她毫无表情的睑孔反而显得美丽亮眼,她一直用阴沉的眼神凝视自己的膝盖,好像要把自己封闭在什么地方。而榭尔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只要指定封闭的地点就行了,只需要那么做,就能够完全引导—— 引导世上最美丽的事物,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 被火团团围住的少女复活了,她拒绝让自己变漂亮。 梦中的少女虽然有如火球,但她还是一步步地逼近榭尔,不久便紧紧抱住他。火焰无视谢尔的喊叫,以少女为中心熊熊燃烧,腐烂发黑的手指缠住无路可走的榭尔喉咙.并且开始使劲掐。 榭尔大声喊叫,少女喷出猛烈的火焰。并轻松使劲掐住榭尔的喉咙。 榭尔整个人弹坐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掐住,于是连忙想挥开那股力量。却反而压迫到自己的喉咙。 经过一瞬间的混乱后,榭尔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露出僵硬的苦笑表情,全身已经是汗流浃背。 然后摘下苍白如月光的变色墨镜,把波士顿包摆在地上。 因为觉得喉咙格外的渴,于是走到浴室边洗脸边喝水。 回到房间后有电话铃声响起,这房间并没有电话,榭尔扑到夹克连忙拿出手机,紧张地把它贴在耳朵。 “鲍伊德吗?” 《是的。》 响应的是可靠的声音,榭尔扬起嘴角把墨镜戴上。 “我做了个讨厌的梦,那或许是不良幻觉吧!有个女人在火焰中掐住我的脖子。” 感到十分安心的榭尔如此说道。 “我请你做的事情准备好了吗,我要逆着河流到其它州去,只要越过州界,我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人,这次我会谨慎行事的,我要用这些钱当资本,成为一名实业家。找再也下碰赌博了,永远不再碰。 《奥克托巴公司有委托进来,我想仔细向你说明,而且——》 “你在说什么?鲍伊德?不用管什么奥克托巴公司了,等离开这里后,我就要跟这个城市说bye-bye!我要同故乡去了。” 鲍伊德沉默不语,然后轻轻问: 《听说你是出生在这个城市的北区。》 “喂喂喂,那已经不重要了吧!只要能让我成功的地方,那里就是我的故乡,我往后”将回去某处”。我真的很感谢你,鲍伊德,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毁了,早被那个女人亲手杀死,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是我的麻吉。》 《——是吗?》 “没错,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值得让我仰赖的人。老实说,你帮了我好大的忙,往后我们还要保持联络哦!好吗。鲍伊德?” 《对抗事件的负责官或许找到你了,根据公开情报,大概已经在你周边了,你必须尽量不引人注目。船的事情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在黎明前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动,要是被那些家伙发现的话——立场会整个逆转的。》 榭尔皱起眉头,一副不太明白对方说这些话的意思。 “你该不会把我的情报交给对方了吧?” 《这是基于公开情报的责任,要是无法公开最低限度的情报,对抗事件就无法成立,而我也无法再替你工作。》 榭尔愁眉苫脸把另一只手贴在额头上说: “我头有点痛。不太明白你说的话,虽说你是不会背叛我,最重要的麻吉……” 忽然间鲍伊德沉默不语,这次沉默的时间特别长,还依稀听得见话筒那一头的杂音,正当树尔觉得好像听到什么念念有词的声音,电话却突然挂断,使得他一脸不可思议望着手机。 忽然间,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让榭尔感到十分讶异, “鲍伊德?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想死。》 是女人的声音,榭尔屏住呼吸,他觉得全身的血管像冻僵似的。 《可是你却杀了我。》 榭尔的嘴巴吓得一张一合的,心跳的速度也非常快。 他慢慢回想起被烈焰团团围住的少女身影,也是把自己重要筹码带走的那名少女——被火焰团团围住的脸,她的名字突然在他脑里苏醒。 忽然间有杂音响起,让榭尔眉头一皱。 《谢尔先生——》 是鲍伊德,榭尔不由得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松口气的他几乎腿软。 “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是故意吓唬我的吗?” 《透过这条回路你应该听得到吧,鸟夫库克?你在榭尔的周边对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听到了哦!鲍伊德。” 《我们来做个了断吧,鸟夫库克。你去取”饵食”,然后我走人。那样很合乎情理吧!》 榭尔摇着头,他觉得从脖子到后脑勺有种麻痹的疼痛感。 《那么我会确保榭尔在我们这边。》 这时候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响起,榭尔大声尖叫.而且吓得全身大量冒汗。 《那家饭店的房客全都疏散完毕,我们将遵循正当手续解决事件,因此要确保住榭尔,我无意跟你战斗,鲍伊德。》 《我们是为了衍生更多虚无而创造的道具,你是具有个人意志的道具,而我是希望变成枪的人类,现在你的”使用者”应该也衷心希望能合法杀人,因为我感受得到。》 《你少胡说了,杀了榭尔有什么用?就算把众人都杀光,会创造什么吗?》 树尔的表情极度扭曲。 《创造事物并不是我的工作,乌夫库克。》 《你想当奥克托巴公司的一份子吗?那就是你的选择吗,鲍伊德?》 “鲍伊德.你想杀我,你想杀我是吧!” 《……榭尔先生,我觉得自己能够跟你有超过雇主关系的交情。》 榭尔的脸部僵硬,鲍伊德轻轻告诉他。 《很遗憾情势转变了。》 就在这时候又有杂音出现。夹杂好几种声音后便消失,联络也就此中断。 变色墨镜的颜色从淡蓝色变成暴风雨夜晚的颜色,这中间榭尔一直杵在原地,他陷入一切有如梦境的非现实感,不久忽然惊醒并拿起巨大的波士顿包,急急忙忙从旁边的侧袋拿出一样硬物。 他紧握自动式手枪,肩背着波亡顿包,连弹仓也没有确认就顶在脚上,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忽然间手机大响,榭尔咬牙切齿地接听电话。 《我是委任事件负责官的乌夫库克·潘迪诺,我们将对你进行保护,在确保安全的逃走路线前,请不要离开那里,也请在我们抵达之后解除你的武装。》 “别开玩笑了!” 榭尔大声喊叫,把手机丢到地板并踩烂,手机损毁后,声音也就此中断。 他气喘嘘嘘环顾四周,然后立刻把房间的灯关掉。 房间是在二楼,榭尔躲在窗帘后面窥视外面的状况。 忽然间房间的电灯亮起,而且是自动亮起.榭尔目瞪开呆地望着这副景象:夜灯是亮的, 浴室的灯是亮的,通风扇也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回转,榭尔已经不知道滑落在睑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时候,有个声音响起,是榭尔眼前的旧型电视机。它发出”沙沙”的杂音。不久出现一名女子的画画,她的嘴巴呈o字型张开,瞪大的眼睛与僵硬的手指彷佛正朝谢尔的喉咙伸过来。 《我不想死。》 那女人的声音是针对榭尔说的,榭尔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盯着电视看。 《可是 却被你杀了。》 他举枪开了好几次,这使得屏幕破裂。火花四起,女人的声音跟影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清得一乾二净,非常干净——就在这时,他觉得胃有绞痛的感觉,嘴巴也充满酸味,他反射性地弯下身子,然后拼命呕吐。 他抖动好几次身体,嘴巴不断流出黏呼呼的黄色液体。 接着他射击天花板灯,也射击浴室,然后紧紧握住门把。 这时候的他像被恐惧吓得全身毛发竖立,因为门后出现可怕的黑影,他不断击退。但是消失后有出现过的”物体”在苏醒后便站在那儿。 榭尔硬鼓起勇气把门打开,手上不忘拿着枪,但是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走廊。 难得还残留的理性则在他脑袋的角落通知他这是异常情况。 毕竟刚刚枪声响得那么厉害,周遭的房间居然都无动于衷。 突然他觉得不管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抵达的场所应该都一样。 那是自己真正讨厌的场所,记忆重现——想到自己可能无法离开那里一步,他不禁全身痉挛地颤抖。 《你要是不照我的话去做,会给我们添麻烦的。》 这时候有声音从背后传来,榭尔宛如乒乓球似地跳起来,体内发出悲鸣,彷佛随时会苦闷而死的榭尔开始寻找声音的主人。 《从那里面的——202号房的窗户,好像能跳到隔壁栋的建筑物。》 声音是发自刚刚还在的房间的对讲机。 他近乎本能地开枪,隔着门他开了好几枪,然后瞄准对讲机拼命射击,子弹很快就用尽,榭尔又连忙在包包里摸索。 结果掉出几迭钞票,纸钞敌得整个都是。榭尔拿出预备的弹仓后一边颤抖着手设法换掉弹仓,边急忙跑向电梯。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知道一发现什么移动的物体就立刻开枪,反正整个脑袋只想着杀无赦这件事。 按下电梯钮后,电梯很快就来了,他忍住呕吐感搭乘电梯,但是想按面板上按钮的手却抖个不惇。榭尔好不容易按了一楼,但是电梯门就是不关,敞开的电俤门前方是左右并排着房间又空荡荡的走廊,正当这副景象让他感受到可怕的闭塞感时…… 《真是个找麻烦的家伙,饭店一楼已经封闭了,如果是走太平梯还无话可说,想不到你居然是搭电俤。》 这次声自是从电梯里面发出来的,榭尔吓得屏住呼吸,剎那间他觉得有一股酸意又涌上来,不过他还是忍住举着枪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从哪里说话的!” 不一会儿,他知道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是电梯的紧急通话用回路。 《我在这饭店后门的某栋建筑物里。你只要逃进那里就有多重退路可选择。》 “你到底是谁?” 《我是委任事件负责官。你只要把我当成是你的交易对象就行。》 “原来是私家侦探啊——” 他大大地吐了口气.太阳穴下断刺痛的鼓动,他紧握着枪问: “你打算杀了我吗?” 《正好相反,希望你现在能把我当成这周围几公里以内唯一的自己人。》 “你说交易是什么意思?到底要我做什么?” 《等你照我说的逃走路线到我们这里之后再说吧!嗯,202号房已经不行,找感觉到鲍伊德已经锁定那里.总之我会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不过条件是你必须当我方的有力证人,当然也希望你能够补偿自己犯下的罪行。》 “你在说些什么?究竟要我逃去什么地方?” 《冷静一点,你应该可以从207号房的浴室窗户跳到隔壁栋的窗户。》 声音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中断了。 谢尔吐着紊乱的气息.不久闪着锐利的目光步出电梯。 他直接走向207号房,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门把,就先发出”卡嚓”的声音,是电子锁解除的声音,榭尔用枪口抵着门,门轻轻往室内打开。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榭尔走进去,里面没有解除电子锁的人物任何踪影,榭尔听对方的话往浴室走去。 那儿的确有扇窗户,往外面看,似乎是能跳到对面的建筑物。榭尔敲打裔棂,结果整扇窗户被踢出建筑物外面,充满霉味的风立刻吹进室内。 谢尔把头从四角形虚空的窗棂探出去,抱着波士顿包的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脚伸到对面建筑物的窗户,那边的窗户早就打开了。 他脚踩在窗棂,顺便把握枪的手搭在上面,然后一口气爬过去。 只是从窗户进去里面之后,他所在的位置比想象中高。所以跳到地面的时候,脚还”咚”地感受到冲击力。 波上顿滑了下去,他忍住不让自己瘫坐在地上。 里面并没有灯光,因此透过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才好不容易了解屋内的状况,那是一间空荡荡的废弃出租公寓,混凝土不仅露出还四处龟裂,另一面墙壁有一扇大窗户,上面还用胶带贴着大。 榭尔觉得自己好像跺到什么柔软的物体,似乎有什么东西散落在水泥地板,于是他用枪口把其中一块勾上来。 结果是素面的布块,他仔细端详后才明白那是裙子。 另一边则掉下罩衫,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更让人震惊。 一件像白色大衣的物体在黑暗中飘荡。 这时候裙子正好落在他连忙对准过去的枪口。 枪口的前方是一名少女。 她全身做着像被白色刑具五花大绑的装扮,一直盯着他看。 “……露恩·芭洛特。” 榭尔喊出那名应该早就死在他梦中的少女的名字。 变色墨镜的颜色慢慢从蓝色变成红色。 “为什么,会在这里……妳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榭尔依旧举着枪对准她,墨镜后的眼睛已经激动得充满血丝。 芭洛特不发一语,慢慢地举手。 她手上握着一支手机,然后轻轻将它放开。 手机刚好掉到波士顿包上,榭尔反射性抓住,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正一秒秒流动,很明显是通话中的状态,榭尔皱着眉慢慢把手机贴到耳边。 《我是委任事件负责官的鸟夫库克,把你身上的武器全交给眼前那名女性.如此一来你就能以二次事件的有力证人之身分启动生命保全系统。》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现身?” 《我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劝你还是安份点。还是要拜托契约已经中止的前事件负责官?不过他应该会依据奥克托巴公司的契约,立刻要你的命吧!》 “你说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是吧?那么,你知道我正在做什么吗?” 榭尔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芭洛特,才刚看到他脸上浮出僵硬的笑容,手就立刻伸向芭洛特,把枪口抵在她头上。 芭洛特一脸醒悟望蓍枪跟榭尔。 《事到如今你这么做有什么用?不想要命了吗?这对你来说是最后的机会.》 “没错,是最后的机会!赌博师的手气如何,全看他身边的女人如何!” 榭尔大叫,听起来像是溺水者努力让脸部浮出水面的呼救声。 “你是乌夫库克,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鲍伊德说的那只会讲话的老鼠。你现不现身已经不重要了,你这个白痴居然派这女人出马,让我教你交涉的方法吧!” 《交涉并没有成立,况且我们跟你之间的武力有压倒性的差异。》 榭尔的脸扭曲了,感觉睑上的笑容被人直接踩扁似的。 “别开玩笑了!这是一对一的赌博!要是你敢轻举妄动,我就轰掉这女人!” 后记 献上精神的血液 我们是藉由创造无数的价值观,用过去地球上任何生命都无法达到的规模促进社会发展所谓人类的物种。 所谓的价值观,是从偶然发生的事情趋于必然的人类独特生存模式. 探索碰巧发生的情况之意义,策划重复那个情况,然后再促使更新更有价值的情况,这就是所谓的趋于必然。 当然并不是只有人类才有独特的生存模式,昆虫有昆虫的,肉食动物有肉食动物的生存模式,有传承给后代子孙的独特方法。 但在多采多姿的生命中,人类让价值观格外复杂化,让它发展得既有爆炸性又有连续性。 人类把价值观语言化、影像化、声音化。 然后加以记录、检讨、重新认识,像交响乐的休止符那样地封印,独占、失去,接着再一次解放,将它高、深、广泛、锐利、重、轻等形态像舞者变换华丽的舞衣那样推翻,再询问其正当性。 人类基于价值观而不断努力、遇到挫折,就连挫折也当成一种价值来记录。就算失去那个记录,也会继续拥抱那笼统的记忆。 那就是人类的尊严.就算我们是多么渺小的个人,依旧身住价值的荣耀中持续不灭。 虽然这个故事只是基于黑暗少女主角与其搭档这个极单纯的动机构思出来的,但等我回过神后才发现它已经变成讨论有关人心的故事。 如果要问我为什么,那是当时我自己的价值覼。 当然每位编辑对于出道没多久的新进小说家说得狠一点,对于是否真能当小说家的年轻人根本不抱太大的期望. 要是不快点出书,就不会有钱进口袋,甚至会被读者遗忘。 听过这么多的说法,我也是把它们当成自己应该有的部份价值观,继续完成这个故事,继续我以完成最后一行为目标的漫长旅程。 在执笔的过程中,我丝毫没想过自己是否有写作的才能,我觉得那一点开系都没有,我才不管自己是否有才能,只是一心写这个故事,倾全力完成它。 后来我因为某个场景遇到瓶颈,加上意志不够坚定的关系,所以自己跑到商务旅馆闭关,那五天的时间我都没有跟任何人联络。只是拼命写作。 那是芭洛特与艾许雷用21点决胜负的场景。 他们热中胜负的状况进而影响到作者本人,突然间有股酸意从胃涌上来,正当找连忙把头别到旁边时就整个吐出来,面对在商务旅馆地板大吐的自己,我发出声音大笑,这时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异常了。问题并不在于呕吐这件事。 当我怀抱现在自己写的这个故事真的很有趣哦这唯一的确信,那个时候就是我闻到自己呕吐物味道那时候。 经历过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得到赞美的时刻一定会到来。 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就是写完那个场景没多久的事,处于完全放心状态的我,边休息边打开旅馆的电视看,这时候出现了我熟悉的脸孔。 屏幕上出现了以少林拳法著名的jetlee,也就是李连杰接受某深夜节目的专访。 至阴会转阳,至阳会转阴,无论有所失或有所得,其中的道理或许都是一样的。即使拍电影让我有所失也有所得,但我一样热爱电影工作。 李连杰在电视上这么说. 其实我也有同感,人类就连令自己作呕的味道都能找出价值。 如果说完成一个场景、一部作品能有所得的话,我想也就只有写下一部作品的自信以及除此之外的爱情吧! 隔天早上,我意外怀抱满足的心情退房回家继续写作。 现在我知道,这是描写少女与敌人与武器的故事。 我们总是针对同样的人类套上各种概念而形成社会。 其中之一就是少女,这是发明后仅有几百年,非常新颖的概念,众人会注目成长过程的某一时期,并赋予住社会上的什么(还下确定)角色。面对少女时代是什么的问题,我们的社会大概只行回答穿着水手服上学的程度。(附带提一下,我发掘芭洛特这个人物的时候,算是援助交际还没有很显然存在,少女卖淫也没有台面化。》 另一方面,还有敌人的概念,那是从人类创造社会前就存在,或许那还是创造社会的契机的概念呢! 人类制造各式各样的敌人,也让其定义千差万别。 把某人视为敌人时,人类所发挥的创意之丰富、柔软、强烈、普遍性都令人瞠目结舌,有时还会让人类感到绝望。 而人类对付那个敌人的智慧结晶就是武器,那是比人力,甚至是负责该让那股力量用在何处的罗盘指针。 就像有句话说矛头指向,武器甚至会把过去不是敌人的人定义为敌人。也就是类似字面上的矛头那个意思。 而我则是要把少女与敌人与武器用罗列的文脉写成像性、谎言、录像带那样,我要把少女这个极为近代的概念套入堪称是人类文明根源的敌人与武器,一切就是从那里开始。 然后在某个过程中,赌场里的睹局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既然我写说价值是从偶然衍生出的必然,那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总之我下定决心先做该做的事情。 至于扑克牌、轮盘跟21点对于执笔中的我来说,简直成了恶梦的代名词。 我每天过着整天盯着扑克牌看的异常生活,当那个痛苦累积到极点的时候,我就会像前面所述的那样呕吐,但是紧接而来的却是欢喜,当我把赌博的场景全都完成时,才终于觉得自己能够写sf的东西。 托许多人的福,我终于坚持到最后,而且把书完成了。 接着开始了我第二次的旅行,也就是寻找出版社这个困难重重的漫长之旅。 自己完成的东丙是否有价值想了解那一点的念头变强烈了。 可是持续探询出版意愿的这几年,故事的长度、主题、主要场景都变成问题,导致机会一直无法降临。 即使如此,以亚斯基出版的s先生、中央公论新社的n先牛、德闻书店的i先生为首的编辑,虽然各有各的立场,但也都对我表达关切,富士见书房的s先生甚至还提出要我以轻小说的方式出书的偏激主意。 直到最后,透过角川书店的h先生介绍早川书房的sf杂志总编辑给我认识,才得以开始讨论出版事宜,好不容易结束了这趟严酷的旅行。 那时夏日的阳光、强烈的紧张、幸福感、期待的心情与不做过度期待的想法互相交战,至今对我来说都还记忆犹新呢! 还有当时只凭一通电话就让我的努力有所回报的心境。 然后我第三次的旅行开始了。 审核一千八百张的原稿。 既然是从事出版方面的工作者,对于意想不到的作业量应该不会感到惊慌失措吧! 在早川书房一楼咖啡店洽谈时,桌上摆满了成迭的原稿,还必须刻意挪出摆咖啡的空间。 面对那么多的文章,很少有人愿意主动负起责任。 光是能够听到我们会设法帮你出版这句话就觉得心中充满了感谢。 我打算在ja文库做连续三个月的刊载,你觉得怎么样? 当总编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当下露出惊愕的眼神。 虽然我早就习惯自以为是地狱的想法,但是面对能够把足以匹敌地狱而毫不在乎说出口的人,老实说我真的吓了一跳。 第三次的旅行,老实说我个人觉得很轻松,虽然推敲很耗体力,但是出版有了头绪的作业就心理层面来说可不轻松,纵使蒙着眼睛可以靠拐杖走路,但是在晴空下笔直行走可就好上 许多。 而且编辑跟校正可不是普通的辛苦,尤其是赌场的场景.要是有一个弄错就会出现全盘混乱的骨牌效应,在连续三个月刊载的紧凑进度里,可是要进行多次检查到让人晕头转向的作业,而且 封面的话交山寺田克也先生负责,你觉得如何? 除了这令人惊喜的提案,紧接着还有 第二集的解说已经委托镜明先生。 听到这件令我讶异的事情,在心生感谢的同时,我还产生既害怕又难为情,以及第一集芭洛特在墙壁写下我现在在这里的那种心情,而且约束自己不要像芭洛特那样后来沉迷在暴力陶醉之境。 于是乎我的执笔之旅、找寻出版社之旅、迈向出书之旅等三次漫长的旅行终于划下句点。 其成果就是本书。 正因为我自己能够顺利进入出版后的全新之旅,才敢这么说,不过 少女痛苦得满地打滚,还投下莫大金钱赌博的故事,真的是读者想要的吗?连我自己都感到疑问。 恐怕答案应该是n0吧!到底是某处的某人想看这种故事呢?每一家出版社的编辑部不会在乎。 从第一集到第三集有许多令人不愉快的场景,或许也有人觉得我花钱买书干嘛非得看这种内容呢。 关于那些不愉快的场景,我并不想改变初衷,因为我觉得现实还是残酷一点比较好,我反而不认为有必要去描写不向现实低头那种遥不可及的残酷内容。我只是努力把用心去看的事物原原木本地写出来。 既然这样,我究竟为什么要写那种文章呢? 我只是想在令人作呕的事物中让大家看到一滴精神之血,然后想大声宣告无论在什么时候,任何人的心中都有那种真实的光辉。 不管是最善或最恶,人类都是藉由精神之血的光辉生存下去的。 而娱乐就是用来彰显它的光辉。 至于我希望自己是为此在泥泞中来回爬行的最前线士兵之一。 旅行将继续下去,现代不是一味灌输新概念。再把小说卷入其中,而是要相关在它是领导的媒体,今后我希望能将身心奉献在娱乐这门职业上。 最后我要感谢sf杂志的总编辑、寺田克也先生、镜明先生、我的家人及朋友们,以及各位读者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2003年6月 冲方丁 参考文献 乌托邦托马斯穆尔平井正穗翻译岩波文库 死病齐克果斋藤信治翻译岩波文库 社会契约论人类不平等起源论鲁索作田启一.原好男译白水社 错乱groupsodmana编纂光文社文库 『睹场』黑野十一新潮社 赌博.暴力.社交从游戏一窥中世纪欧洲池上俊一讲谈社 『不败的顺序赌鬼.樱井张一的终极秘诀樱井章一竹书房 武术的观点将古人的身体操法引用在现代』甲野善纪合气news 《wiredne.hotwired.co.jp/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