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听阿嬷的话》 第一章 杨笙瑶重生了 “阿烁，阿瑶还没回来吗？” “阿嬷，我还是推您回去吧，您的身子虚，不适合吹海风。” 鼓浪屿码头，海风吹起，湛蓝的天空与碧海相互映衬，汽笛声又起，淡淡的哀愁蔓延开来。 总有一个老人，推着轮椅，每天早晨5:00准时来到码头等候。 很久很久以前，阿嬷最爱的孙女，就是从鼓浪屿码头离开的厦门。 那时，阿嬷从睡梦中惊醒，鞋子都还没换，追着就上了鼓浪屿码头，但还是没能留住阿瑶。 水天一色，海水荡漾起的涟漪，再也无法抚平。 *** 每年，阿嬷都会收到汇款。 十四年来，汇款的地址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m市。 叶晨烁申请调职到了m市。 “话说兄弟，你可是警察呢，想要找出汇款人还不容易啊？直接去银行一查便知道了。” 破旧的篮球架下，李仁星手中捏着一根刚才点着的香烟，烟雾吐出，模糊了他的脸。 叶晨烁淡淡地说：“我不能利用自己的职权去做一些事，这是身为警察的原则问题。” 李仁星抽出一直空闲着的手，拍了拍叶晨烁的肩膀，颇为凝重。 “连十几块钱都汇款过来了，这过的该是什么样的日子？” m市是国际大都市，难以想象，在没有钱的情况下，该如何生活下去？ “当年高考后班花和程小汉私奔，在我们学校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李仁星眯起眼，吞云吐雾的，陷入了回忆之中，“真是令人唏嘘，她的成绩，是足够考上重点大学的，那程小汉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清楚的，偏偏被所谓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班花竟傻了吧唧跟他走，要我说啊，这女孩子还真就得富养，不然男人一阵哄就稀里糊涂跟人家跑了，咱这班花就是最好的例子。抱歉，我说多了……。” 李仁星适时的闭上了嘴，他注意到叶晨烁的脸明显发生了变化。 “阿烁，看开点，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没办法挽回了。多为你自己想想，你呢，都已经三十二了，这么根正苗红的大帅哥，居然还是单身！” 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小城，同一条小街道，读书时候，谁不知道叶晨烁对那班花的感情啊？ “我会找到她的，这也是阿嬷的最后心愿。” 叶晨烁抬起眼，看着头顶上的云卷云舒，风一吹过，发丝就凌乱了。 破旧的篮球架早已经生了锈，一如岁月的洗礼。 人生还有重来的机会吗？ 调职手续很快就办好了，领导对他突然提出调职到m市亦是不解，不过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 找不到人，那就去她生活的城市。 叶晨烁刚一调到m市，便接到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一名孕妇，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车祸现场惨不忍睹。死者是名孕妇，长达十米的血痕表明：死者在被撞后曾进行过剧烈的挣。报案人是该小区附近的一名清洁工，依旧心有余悸，这个地方刚好是监控的死角，平日里几乎甚少人会把车开进这个角落里。 叶晨烁皱眉，办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残的人，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而是一次有计划的谋杀。 戴上手套，他吩咐了助手：“先拍照，现场的一切谁都不要乱动。” 只是，当法医翻过那孕妇的身子时，他只感觉到了五雷轰顶。 十几年过去了，那双青春俏丽的脸早已然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可是，他依旧可以清楚的辨认出她来，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以一具尸体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叶队，您怎么了？” ***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临死前的绝望。 她倒在血泊里，匍匐着，语气微弱：“救……救我。” 最后的求生意识，让她忘记了痛苦。 她不想死，满脑子想的都是腹中的小生命。 孩子的父亲踹开了她紧抓住的满是鲜血的手。 “怎么还不死？” “不想死吧！不过，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还能支撑多久呢？” 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杨笙瑶后悔了。 邹明敏坐在车内，与程小汉交织在一起。 “法律规定妻子怀孕期间不能离婚，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瞧你这猴急像，跟上学那会儿还真是没有两样呢！” “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事，再不灭口我们就会被媒体通报了！” 意识逐渐模糊，她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如果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定然不会选择在18岁那年跟程小汉私奔。 阿嬷，对不起。 “阿瑶怎么了？头还痛吗？” 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竟呈现出阿嬷的音容笑貌来，这是在做梦吗？ 杨笙瑶扶着疼痛的脑袋，慢慢的坐起来，家里熟悉的摆设让她一下子吃惊不已。阿嬷貌似和十几年一样年轻，她记得自己被邹明敏和程小汉南这对奸夫淫妇撞死了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瑶，怎么了？”阿嬷心疼的看着她，12岁的杨笙瑶与朋友玩耍时从栏杆上掉了下来，撞击到了头部，一度陷入了昏迷。 杨笙瑶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这是重生了。 老天爷真的给了她重来一切的机会！ “我没事，奶奶。”杨笙瑶激动的几乎快叫出声来，看着奶奶熟悉的面容，顿然间就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阿瑶怎么哭了？很疼吗？” 本来是要送去医院的，但是杨石康和廖钟桃怕花钱，送到诊所里一瞧，医生也说应该没什么事，就直接带回了家。 可是阿嬷仍旧不放心，守在床头快一天了，杨笙瑶终于苏醒过来了。 阿瑶很想告诉阿嬷，她不是疼，她这是喜极而泣。 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既然老天爷重新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定会让杀害她的贱男渣女付出该有的代价！ 脑袋中浮现的场景，记忆深刻—— “有没有搞错，大着肚子来找工作？大姐，我们公司不是收容所！”人事小姐气呼呼的拿着文件夹便要离去。 杨笙瑶紧紧跟在后面，依旧没有放弃。 “美女，我手脚勤快，可以的，还有将近三个月才到预产期，我就做三个月，不会休产假的。” 人事小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她今天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了这么难缠的一个疯婆娘？ 只得耐心的跟她解释道。 “大姐，你听我说，我们是正规的跨国公司，哪怕只是一名保洁阿姨，我们若是把您招进来，便要对您负责，签署正规的协议。您说您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休养，找什么工作啊？哪会有公司要您呢？” “美女，能不能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她真的太需要钱了，程小汉成日酗酒，又没工作，家里早已然乱的一团糟，大宝正在长身体，吃得太差也不行。 处处都需要钱。 “不能。”人事小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再跟她说话了，“你如果再胡搅蛮缠下去，就休怪我无情，不顾及你还大着肚子，让保安将你送出去了。” 林凯南关掉手机，熟练的提起笔记本电脑，又飞快的看了一眼手表，下午还得飞去法国参加一次重要的会议。 “老板好！” “老板好！” “老板好！” 所到之处，大家都有意识的停下手头的工作，面上露出笑容。 林凯南匆匆忙忙往外走，刚到门口处就看到保安正在推推搡搡让一个孕妇出去。 不禁皱下眉头，眉角泛起涟漪。 “怎么回事？” 第二章 阿瑶是未来的女状元 人事小姐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遇到董事长，素日里在公司都很难见到董事长的身影，常年出差在国外，今天居然来了公司。 面前的场景颇有些尴尬，人事小姐不觉憋红了脸，急急忙忙解释道：“董事长，是这样的，这个大姐怀着身孕想要来应聘我们公司的保洁员，您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当林凯南的目光定格在杨笙瑶脸上的时候，心底深处，忽然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沉落了下去，沦陷了。 那是一张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脸。 记忆如左，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她，就坐在她的前排，乌黑亮丽的发丝垂到了腰间的位置，窗外的风一吹起，便有稀稀疏疏的发丝落在他正在写字的笔尖。 已经有多少年了呢？ “笙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可以很轻易的唤出她的名字。 “你认错人了。”杨笙瑶将头埋得很低，转身便要走，不想却一下子被他拉住了。 “没有认错。”林凯南沉下脸，痴痴的看着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一旁的人事小姐呆呆的站着，看着自己面前这出难得一见的情景，早已然目瞪口呆，着实尴尬。 “那个董事长，你们好像认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林凯南没有任何回应，人事小姐低下头，赶忙偷偷的溜走了。心思着自己这下子完蛋了，竟没有看出这个疯婆子居然和董事长大人还有这么一出！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被开除。 杨笙瑶埋着头，不敢正视林凯南，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老同学。 她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毕竟，路是自己选的，跪着走也要走完。 林凯南送自己回家。 程小汉不在家，杨笙瑶交代了大宝在家写作业后，便独自一人想要到超市里买些菜回来。 才刚走出家门口不远，路过小区，拐过一条小道，便看到一辆车极速前行过来。她来不及躲闪，只听到一阵剧烈的颤动声，整个人便被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血流遍地。 “哎呦，千金大小姐终于醒了，不然你阿嬷还真就要把你送到医院去了，哎哟，医院那地方，烧钱烧的，真不敢想象。” 记忆被打断。 廖钟桃将一碗稀饭和一盘炸菜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反正她也刚醒，胃口不好，就随便吃点清淡的就行了。” 阿嬷一听，急了，端着菜盘子想要出去。 “阿瑶乖乖躺着，阿嬷给你去外边舀几块肉去。” 杨笙瑶之所以会从单杠上摔下来，便是因为抓力不稳，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在关键的时候使不上力气来。 阿嬷再走进来时，菜盘子里多了几块瘦肉。 廖钟桃在外边骂骂咧咧的。 “一顿饭要吃那么多肉，这身子啊，果然是肉长的，金子做的！” 阿嬷将肉用铁汤勺一点点锉碎，拌上咸菜，捣进了稀饭里。 “阿嬷，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可以自己吃。”杨笙瑶从阿嬷手中接过碗和铁勺子，盈盈笑道。 热流涌进喉咙，有阿嬷在，纵然是粗茶淡饭也是充满了甜蜜。杨笙瑶很快就把饭吃完了，拿着碗到外面的水槽中想要洗碗。 不只是她自己的碗，还有杨石康，廖钟桃，杨禹等一家人的碗。 弟弟杨禹从不做家务，家里的家里几乎都落在杨笙瑶身上。 “阿瑶，你刚醒来，还是多休息休息。”阿嬷赶紧追了出来，想要抢过杨笙瑶手中的碗。 杨笙瑶笑道：“奶奶，没事，我没有那么金贵。” 里屋内，廖钟桃和杨石康在说话。 “孩子他爸，要我说啊，这闺女家的读太多书真的没用，读个小学就行了，家里还有个弟弟呢。赶紧出来工作挣钱给弟弟读大学啊！” 杨石康皱紧了眉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妈那个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廖钟桃冷笑：“这好办啊，她孙女想要上学，那她出钱啊！咱一分钱都不掏，看她一个老太婆能怎么办？” 他们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入了杨笙瑶的耳朵里。 这真的是亲爹亲妈吗？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感受道他们的温存，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个不成器的，考试永远不及格的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 不过，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这一生便要好好把握，改写命运，必须从读书开始。 不只是要读书，更要好好读书。 虽说重生前，她也没有因此辍学，但是奶奶却为了供她上学而操劳，导致了高血压发作，从此埋下了病根子。 “阿瑶，方才你爸妈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阿嬷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杨笙瑶面露浅笑，唤了一声：“阿嬷。” “阿瑶放心，阿嬷一定不会让阿瑶辍学的。”阿嬷脸上爬满了皱纹，写满岁月的风霜，总是那么慈祥。 阿瑶点了点头。 过完这个暑假，她便要上初中了。 1996年，九年义务教育在很多地方还没普及，三百块钱一学期的学费依旧让很多家庭操碎了心。 阿嬷年轻的时候给北方地主家做过小丫鬟，做的馒头又结实又香甜。年纪大了，自然是没办法出去工作，阿嬷便想要通过卖馒头给阿瑶筹集学费。 每天早上，天还灰蒙蒙的时候，阿嬷便已经起床了，和好面，准备好温水，用筷子将面粉调成麦穗状，然后便是发酵了。 杨笙瑶也起来帮忙，发酵好的面团还要进行揉面，阿瑶力气小，经常揉得满头大汗。阿嬷看着心疼，便让她在一边休息。 她摇了摇头：“阿瑶一点都不累。”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面前的一切似乎也不再成为难题了。 蒸好馒头后，阿嬷便要挑出去卖，挨家挨户吆喝，阿嬷不想让杨笙瑶跟着。 “咱家阿瑶是未来的女状元，怎么能做这种事呢？阿嬷老了，再辛苦丢人也是没关系的。” 杨笙瑶明白阿嬷的意思，小城里人少，几乎都是认识的，阿嬷是怕她被同学认出了会不好意思。 可是她才不在乎这么多呢，只要能够跟阿嬷在一起，就是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而且阿嬷这么辛苦的卖馒头，也是为了攒自己的学费。 “女状元也不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呢！再说了，卖馒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有阿嬷在，阿瑶什么都不怕。” 阿嬷看着自己面前乖巧的孙女，脸上不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那样的爹娘。 虽说90年代的闽南地区，重男轻女亦是常见，但是像杨石康与廖钟桃这般极端的，亦是很少。 阿嬷一直都记得，杨笙瑶出生后，计划生育管的严，所幸后来又生了个弟弟杨禹，但廖钟桃依旧觉得不够。便还想要再生一个男孩，与杨石康商量了，便想要将杨笙瑶卖给外地，给人家做童养媳。 阿嬷听说了这件事后，半夜追着人贩子，直直追了七里路，才终于赶上了。从人贩子手中抢回了年仅五岁的杨笙瑶。 “你们谁再敢把杨笙瑶卖了，我就告诉给上头的人，这是犯法的，抓你们去治罪！” 廖钟桃对此一直怀恨在心，逢人便说阿嬷的坏话，总觉得是阿嬷害得她多失去了一个再生儿子的机会。 杨笙瑶倒也是争气，上学后成绩一直杠杠的，每次考试几乎都能拿第一。为此，廖钟桃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自己的儿子一点都不争气，每次开家长会老师都会拼命表扬女儿，然后批评儿子。 第三章 我要去帮班花卖馒头 她甚至认为，杨笙瑶把自己儿子的智商给分走了。 天刚亮，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许多早起的妇人已经在给一家老小准备早饭了。 阿嬷挑着馒头，杨笙瑶紧随其后。 “卖馒头啦！厚甲（闽南语）又结实的馒头哟！” “卖馒头啦！厚甲（闽南语好吃的意思）又结实的馒头哟！” 阿嬷每吆喝一句，杨笙瑶便再后边也跟着喊一句。 1996年的鹭岛还鲜见外地人，走街窜巷的也大都是相互熟识的。 阿嬷在当地人缘很好，也通晓一些土医术，新中国刚成立不久的那会儿还经常帮本地的一些孕妇接生。 很多人看到阿嬷也都会极为热情的打招呼，阿嬷放下担子，过来买馒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将阿嬷和杨笙瑶团团围住。 “这不是阿瑶吗？都长这么大了。” 大人们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杨笙瑶身上，杨笙瑶乖巧的抬起头来，闪烁着美丽的大眼睛，给叔叔阿姨们问好。 “是啊，马上就要上初中了。”阿嬷有点驼背，蹲下身子拿馒头时再弓起身子极为费力，杨笙瑶后来知道了阿嬷的腰已经严重到经常彻夜未眠的地步。 过去的一些事涌上心头，她于是蹲下身子，让阿嬷站着，由她负责拿馒头。 “阿瑶这孩子真是勤奋乖巧呢！” “可不是吗？我家仁兴也这么大，天天宅家里看《四驱兄弟》，书也不爱念，家务活什么都不会干。” “我家笑笑也差不多，天天看什么《美少女战士》，老折腾我们家黑猫，让她变成美少女战士。” …… 杨笙瑶就这么听她们一边买馒头一边说着家常，倒也觉得有趣，常年在大城市地下室住久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亦是匮乏，而今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阿嬷，买十个馒头。” 说话人是一名打扮精致的妇人，躺着考究的卷发，一袭花色长裙，标准的鹅蛋脸，这便是林凯南的妈妈了，大家都习惯性的唤她阿眉。 林家世代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听说等林凯南中学毕业后全家便要移居美国了。 林凯南是林家的独生子，自小便养尊处优，全家人对其给予了厚望，不论是吃的还是穿的，都不得半点马虎。所以当阿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时，很多人都惊呆了。 许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后，倒也稀罕起馒头这等粗食了。 林妈妈接过杨笙瑶递过来的馒头，问道：“多少钱？” “三块钱。”杨笙瑶甜甜的道。 “真便宜。”她看着杨笙瑶乖巧俊秀的脸，也着实是打心里就喜欢，不禁又多说了几句，“你就是和凯南同班的杨笙瑶吧！听说成绩特别好，浮图街道就这么小，中学也应该是同班吧。” 杨笙瑶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妈妈心满意足的领着馒头离开了，也在心里嘀咕着，凯南怎么忽然想起要吃馒头了，家里好吃的东西那么多，菲佣哪一顿饭不是变着花样做的？而且还一下子要吃十个！ “你要吃的馒头。”林妈妈将那一袋馒头朝着正安静看书的林凯南面前就是一扔。 连一边坐在藤椅上看报的林爸爸都颇有些忍俊不禁，便打趣的问道。 “咱家凯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起馒头了？” “谁知道呢，”林妈妈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正在书桌前看《孙子兵法》的林凯南的目光飞速撇了一眼窗外，三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楼下的场景，阿嬷和杨笙瑶正满脸笑意的招呼着买馒头的人。 “妈，他们还在楼下呢，你去帮我再买十个馒头。”林凯南开口道，林妈妈差点叫出声音来。 “儿子，你该不会真是读书读傻了吧？还是发烧了？” 倒是林爸爸看懂了自家儿子的心思，不由得催促了一句：“叫你去你就去，好不容易咱家嘴挑的儿子有喜欢吃的。” 待林妈妈下去后，林爸爸一脸微笑的用手指了指正假装认真看书的林凯南，颇为无奈的语气：“你啊，那点小心思别想瞒过你爸！” 阿嬷见林妈妈又过来了，也是惊讶。 “阿瑶，再要十个馒头，我家凯南今天不知道闹的哪出，竟爱吃上了馒头。” 阿嬷笑了：“这馒头都是自家做的，阿瑶帮忙揉面的，比你们家吃的那些面包蛋糕甜品的要来得健康多了。” 林妈妈心满意足的领着十个馒头上了楼，一把就丢给了林凯南。 不觉叹了一口气：“阿瑶真是个好姑娘，听说每天早上都起来帮阿嬷揉面做馒头，小小年纪，也是难为她了。” 林爸爸不说话，笑着看了一眼林凯南。 她做的馒头。 “儿子啊，就算这馒头再好吃也不能这样吃！” 林妈妈见他抓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就塞进了嘴巴里，因为吃得太急，一下子就噎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站着的佣人赶忙端来白开水递给了林凯南。 林妈妈在一旁看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家里什么东西没有，居然能够吃馒头吃成和饿死鬼投胎一样。 *** 人逐渐的稀少了，阿嬷缓缓蹲下身子，挑起担子，对杨笙瑶说：“我们再去吆喝一阵，争取今天早上把剩下的馒头全卖了。” 杨笙瑶笑着，说：“好。” 于是，阿嬷挑着馒头，杨笙瑶继续紧随其后，走了不远，忽听到背后传来叶晨烁的声音。 “阿嬷！阿瑶！” 叶家开了家书店，就在浮图街道28号，叶晨烁一看到杨笙瑶，尤其显得兴奋。 “快看，这是我们班班花！” 几个一起玩四驱车的少年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了杨笙瑶，杨笙瑶倒也不觉得难为情，傲首挺胸的冲叶晨烁打了招呼。 “晨烁，你不玩了吗？”少年们惊讶的眼看着叶晨烁丢下手头的“飓风音速”便跑了过去。 “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去帮班花卖馒头！” 叶晨烁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 阳光洒在少年菱角分明的面上，映衬出一副美好的画面。 “阿嬷，我帮您挑馒头。” 叶晨烁十分豪气的抢过阿嬷肩上的担子，蹲下身子，一用力，便挑了起来，刚开始走得摇摇晃晃，逐渐的也就平稳了下来。 一路吆喝一路笑着，阿嬷问了他很多问题，叶晨烁逐一耐心的回答。 在这条浮图街上，叶晨烁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今天难得一见看到小霸王挑馒头卖馒头，他素日里“手下”的那些“小弟们”也颇感好奇，跟了一路。 “叶哥在卖馒头呢！咱还不赶快去买！” 卖完馒头回到家中，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内屋却一片寂静，杨笙瑶看到这情景，亦是觉得奇怪，重生后，一些事迹也在发生着悄无声息的改变。 传统的闽南古厝（厝闽南语是房子的意思），有厢房和护厝，杨石康，廖钟桃住在东厢房，杨禹住在西厢房，护厝一般都作为厨房和放杂物的地方，阿嬷和杨笙瑶就住在护厝。 叶晨烁没有进家门口，尽管阿嬷很热情的让他进来吃个午饭再走，但他憋红了脸，说了句：“明天再过来帮阿嬷卖馒头。”便一下子跑开了。 阿嬷放下担子，正在洗手准备做饭，看到面前的场景，也觉得不大对劲，便问了句。 “怎么了？” 廖钟桃瞪了阿嬷一眼，没有说话，八仙桌上放了一辆崭新的四驱车。 杨石康似乎是很艰难的开了口：“阿禹跑去林家玩，把人家的四驱车偷回来了。” 第四章 四驱车就送给你弟弟了 素来慈祥的阿嬷顿然间面色大变，浑身气得颤抖，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杨笙瑶赶忙上去搀扶。 “人穷志不穷，咱家就算是再如何贫困潦倒也不能去偷人家的东西。” 杨石康叹了一口气：“妈，这道理咱都懂，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是再责怪他也没用，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让杨禹把四驱车还回去。” 听到爸爸妈妈都明显在维护着自己，阿禹便放下心来了，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是一时忍不住，要不，你们让姐姐帮我还回去吧？” 廖钟桃一下子眼睛就焕发出了光彩，嗅到了希望：“对，阿瑶和林凯南是同学，让她归还回去，顺便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不说话的杨笙瑶开口了：“要我送过去也可以，不过他得跟我一起去，东西是他偷的，不论如何都得跟人家道个歉。” 杨禹听到自己还要跟别人道歉，哇哇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爸爸妈妈，我不要……。” 杨禹的嚎哭生让廖钟桃一下子就心软了，赶忙过去安慰。 “儿子别怕，你不用去了，让你姐姐过去归还就可以了。” 阿嬷护着杨笙瑶，亦是坚决：“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你姐姐肯带你去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让你姐姐自己去！” “这……。”廖钟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转头看向了也正屏息凝视的杨石康。 萧石康捅了捅她：“按照我妈说的做吧！” 杨禹依旧死活也不肯去，又哭又闹，廖钟桃一见到宝贝儿子这副模样，自然也不觉就心软了。 “孩子他爸，你说服一下阿嬷吧！” 阿嬷拉着杨笙瑶的手便往护厝走。 “阿瑶，他们自己犯的错自己去承担，不关你的事。” 杨石康一见，急了，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阿嬷，又使劲给杨笙瑶使眼色。 杨笙瑶则是一脸平静，权当作什么都没注意到。 “就依照阿瑶所说的吧，阿禹，你现在就带着四驱车跟你姐姐去一趟林家。” “可是爸爸……。” “你小子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吗？”杨石康生怕杨笙瑶会反悔，到时候什么都不管了，还得他这个做老爸的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据说林家家里都是装了摄像头的。 “阿瑶，要是林家的人为难你了，你就回来跟阿嬷说，阿嬷去和他们好好说。” 杨笙瑶给了阿嬷一个坚定的眼神：“没事的，阿嬷放心吧！” 林家家宅在浮图街是最气派的，素日里经常会有小朋友上他们家玩，或是玩悠悠球，或是比赛四驱车，只有林家才有专门的四驱车跑道。 “姐姐，我好怕啊，你说他们会不会送我去公安局？” 杨禹难得如同怯弱的小猫一样躲在杨笙瑶的后面，低声说道。 “你偷人家东西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了？”杨笙瑶异常平静的说，10岁的杨禹在她跟前，也如大宝一般的年纪，她自己的儿子，哪怕再穷也不允许偷盗。 “我……。” 走到了林家楼下，这里聚集了不少小孩子，草丛里飘来阵阵的花香，令人闻之神清气爽。 杨笙瑶上前一步，按响了门铃。 杨禹则是紧紧抱住了四驱车躲在杨笙瑶的背后，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开门的是林家的菲佣，中国话说得很溜。 “小少爷，你同学来了。” 林爸爸和林妈妈出去逛街了，家里只有林凯南在家，林凯南走下楼梯，一看居然是杨笙瑶，赶忙又跑回了自己房间。 菲佣招呼好杨笙瑶和杨禹坐下后，又上楼去叫林凯南下来。 林凯南特意跑到房间内换上了一件多娜衬衫，对着镜子梳理了下头发，但心里仍无比的忐忑不安，生怕让杨笙瑶久等了，便赶紧下楼去。 杨笙瑶见林凯南来了，倒也是直切主题，拿出杨禹偷窃的那辆四驱车，塞到了林凯南手中。 “这是我弟弟昨晚来你家玩时偷的，现在还给你，阿禹，快过来和凯南认错。” 阿禹怯生生的，一直都低着头，脚都软了。 “对不起……。”声音小得如同蚊子。 “大点声，道歉要有诚意！”杨笙瑶厉声喝道。 杨禹也没有想到素日里一向乖巧的姐姐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心里不禁恨得牙痒痒，正打算回去之后跟爸爸妈妈告状呢！ “对不起！”阿禹不禁又提高了声调。 “你弟弟喜欢跃动冲锋的话，那就当是我送给他了。”林凯南将四驱车重新又塞到了杨笙瑶手中。 杨笙瑶愣住了，却看到林凯南的目光一直凝聚在自己身上，不觉也有些失了神，就像是他为自己系安全带时候的表情一样。 然，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微启口：“这样不好吧？” 林凯南却笑得很自然，眉间舒展开来，眸光灿烂。 “没什么不好的，你弟弟喜欢就好。” 杨禹一听，林凯南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倒是将四驱车送给了自己，不觉喜出望外，格外的兴奋，生怕林凯南会后悔，要知道，这辆四驱车可是日本原装进厂的，在国内根本买不到。 他从杨笙瑶手中抢过四驱车，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任凭杨笙瑶在后边如何的追赶。 林凯南痴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杨笙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顿然间便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马上就要开学了，杨笙瑶的学费筹到了吗？他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可是如果明目张胆的帮助会伤害到杨笙瑶的自尊心，他能做的，便是每天早上多买一些馒头了。 杨禹气喘吁吁的带着四驱车跑回家，杨笙瑶紧随其后。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石康见杨禹手中正紧紧拽着四驱车，也是一脸的不解。 “林家哥哥把四驱车送给我了。”杨禹扔下这句话，便自顾自跑回了东厢房里。 杨笙瑶见阿嬷并不在家，便问了句：“阿嬷呢？” 杨石康冷冷的道：“为了你的学费，你阿嬷一把年纪了，早上要起来做馒头，卖馒头，下午又要出去回收酒瓶子，你都12岁了，怎么就不能替你阿嬷好好想想呢？上学有那么重要吗？” “这学我是上定了。”杨笙瑶不动声色的说，绕过杨石康一脸的怒意，目光落到了门口。 阿嬷踩着三轮车回来了。 三轮车上装满了回收的酒瓶子，阿嬷招呼杨笙瑶过去，杨笙瑶一路小跑，帮阿嬷卸下了一车的酒瓶子。 杨石康在屋里嗑着花生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阿瑶，阿禹的事情解决了吗？林家的人有没有为难你？”看得出阿嬷仍旧很不放心。 杨笙瑶干活麻利，爽朗的笑道：“解决了，林家的大人都不在，林凯南把四驱车送给阿禹了。” 阿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家虽然穷，但是也不能随便拿别人给的东西，”顿了顿，阿嬷又说，“不过这林凯南也确实是哥善良的孩子，家境好却一点都不傲慢，学习也认真。” “可不是么？”杨笙瑶一想到二十年后的林凯南，也不觉发出了由衷的慨叹，果然，有一些人，从小实力就摆在那。 这一次的人生，她也要凭借自己改变。 好好守护阿嬷！ 干完活，孙女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护厝，刚一坐下来，阿嬷就腰疼的厉害，杨笙瑶赶忙给阿嬷捶背。 阿嬷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暗淡了下来，脸上爬满重重的的皱纹。 “阿瑶，明天就要开学了，学费还差了一点，本来今天要报名注册的，明天上学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学校，跟老师说说情，看能不能缓一缓。” 第五章 叶晨烁和别人打架 说着，眼角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阿嬷转过脸，抽泣了起来。 “阿嬷对不起你，要让你在同学老师面前丢脸了。” 杨笙瑶轻轻的拍了拍阿嬷的肩膀，柔声安慰道：“阿嬷，没事的，我一定可以上学的，阿嬷对阿瑶已经够好了，阿瑶很感激阿嬷。” 廖钟桃与杨石康正在吃饭，偷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她不禁冷冷一笑，放下筷子：“人家老师会答应才怪了，学校又不是老师开的，凭什么给她孙女开方便之门。” 杨石康说：“咱隔壁的市区新开了个工厂，听说不大正规，可以招童工，反正阿瑶也上不了学了，不如把她送到工厂去挣钱，咱儿子以后的彩礼钱可就指望她了。” 廖钟桃表扬了他一句：“这个主意好。” 一大早，阿嬷就做好了早饭脚杨笙瑶起床，杨石康和廖钟桃正在为杨禹收拾书包。 阿嬷紧紧拽着杨笙瑶的手便出了门。 浮图中学就在浮图街道的尽头，很好找，八点上课，走进初一（1）班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杨笙瑶身上，有好事的男生甚至都站起来了：“这不是班花吗？” 计划生育管得严，本来就没几个孩子，初一也只有一个班，32个人。 杨笙瑶飞快的扫视了全班一眼，大抵都是认识的，林凯南，叶晨烁，李仁星，刘笑笑……当她目光定格在正在窃窃私语的程小汉与邹明敏两人身上的时候，不觉握紧了拳头。 定不会原谅！ 一看到杨笙瑶，叶晨烁最是激动，拼命的挥舞着两条小手臂。 “阿瑶，昨天注册不见你，还生怕你不来上学了呢！” 刘笑笑狠狠拍了一下叶晨烁的脑袋：“我家阿瑶读书那么好，怎么会辍学！” “说的也是呢。” 叶晨烁见杨笙瑶和阿嬷都没有位置做，自己站了起来，赶忙招呼了他们过去。 杨笙箫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班主任进来了，杨笙瑶抬起头来，班主任正是周麦花。 浮图街道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认识周麦花，1996年的周麦花还留着短发，教语文，四十几岁，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阿嬷对杨笙瑶说：“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找你班主任说话。” 杨笙瑶说：“阿嬷我也去。” 阿嬷慈祥的脸旋即沉了下来：“阿瑶听话，不然阿嬷会不高兴。” 透过窗子，阿瑶看到阿嬷在和周老师讲话，具体讲了什么内容她没听到，只看到最后阿嬷给周老师鞠了个躬，然后脸上绽放出花儿似的笑脸。 阿嬷步伐蹒跚的走了进来，手搭在了杨笙瑶的肩膀上，柔声说：“我跟你老师说好了，晚点交，你好好上课，我先走了。” 杨笙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周老师再次回到班级里，准备给杨笙瑶安排座位。 “明敏旁边的位置是空的，笙瑶你跟明敏坐在一起吧。” 杨笙瑶心里一颤，上齿紧紧咬住了下唇，慢慢的走了过去。 邹明敏丹凤眼往上一翘起，白了她一眼：“好像跟我坐在一起有多委屈似的。” 邹明敏成绩优异，人也长得漂亮，不过与杨笙瑶相比，还是逊色了一点。 坐在后面正在看书的男生略微的抬起眼，目若星光，冲杨笙瑶打了个招呼。 是林凯南。 杨笙瑶记起来了，整个中学时代，林凯南都坐在自己的后面。 邹明敏把桌山的书和整个人朝着靠窗的位置移动了些，修长的手指捏住了鼻子，满是嫌弃：“杨笙瑶你怎么浑身的尿骚味？” 杨笙瑶刚要开口，坐在前面的叶晨烁笑嘻嘻的扭过头来：“不是她，是我，方才我上厕所时尿渍不小心沾到了裤子。” 话语一出，全班哄然大笑。 唯独邹明敏一脸的愤怒之意。 座位初步定下来后，便开始上课了。 已经多年没接触课本的杨笙瑶还担心会跟不上节奏，但是重生后的她发现脑子的反应、思考能力以及知识的储备水平还是与当初这个年纪的自己无异，如此一来，便也放下心了。 下课后，杨笙瑶刚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自己座位上坐了朱熊。 朱熊正在和邹明敏热烈的讨论着什么，看到杨笙瑶回来了，邹明敏故意把提高了声调。 “某些人家里穷就不要再上学了，早点出去工作不是更好吗？学费都没交齐，周老师还得帮忙垫上，周老师家里也不好过呢，上有老下有小的，某些人真是自私，不知廉耻。” 朱熊在一旁附和着：“对呀对呀，可不是么？” 杨笙瑶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忍受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朱熊说：“这是我座位，麻烦你起来。” 朱熊只得乖乖起来，故意大声说道：“书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别以为读书就能改变命运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后代会打洞，这道理都不用，唉！” 杨笙瑶没有理他，坐下来继续看书。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到操场上集合，练了三十多分钟的篮球后，体育老师便说让大家自由活动。 过了一会，就有人来和老师打报告，说是叶晨烁和朱熊在打架。 老师匆匆忙忙带着同学们赶过去时，却发现朱熊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体育老师怒视着洋洋得意站在一旁的叶晨烁。 “把你的家长叫过来！” “都已经是中学生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叫什么家长？！”叶晨烁嘟嚷了一句。 朱熊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凑到老师跟前，脸肿得跟包子馒头似的，十分委屈的跟老师解释着：“老师，这件事跟叶哥没关系，我是自己摔的，真是我自己摔的！” 叶晨烁从小学开始便是体育老师的得意门生，体育老师一见到这场景，也是气不过，指着叶晨烁的脑袋，不停的叹息：“你啊！” 朱熊害怕极了，生怕老师不相信，屁颠屁颠的跟在老师的后边耐心的解释着：“老师，真是我自己摔的，真是我自己摔的……。” 不少人都掩面偷笑，再回到教室内收拾书包准备放学时，杨笙瑶发现自己桌上放着的语文书课本第三十六页《走一步，再走一步》上夹了三张百元钞票，还附有一章小纸条：三百块钱借你，二十年后找你拿，落笔人是北旋。 杨笙瑶会心一笑，拼命回忆着这个叫北旋的人到底是谁，然搜索了所有的记忆，依旧发现一无所获。 刘笑笑走了过来，笑嘻嘻：“阿瑶我们一起回家吧。” 杨笙瑶说：“今天你先自己回吧，我要去年段室找一下班主任，有点事。” “哦。”刘笑笑低下头，颇有些失望，远远看到了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程小汉，大喊，“小汉，我们一起走吧！” 杨笙瑶把书包往肩上一甩，正要走出教室的时候，却发现一脸淤青的朱熊突然出现了，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阿瑶，对不起啊，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我也是因为喜欢明敏才会一直附和她的话的。” “姿势不对，道歉的声音也太小了，”叶晨烁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灿烂的阳光从门外半透入进来，洒在了少年的身上，微风拂过，少年勾起唇角，双手合拢在嘴边：“风太大，听不见！没看到电视里小日本都是怎么道歉的吗？” 朱熊一听，赶忙四十五度弯腰鞠躬，提高了声音，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以了。”杨笙瑶接受了他的道歉，没有时间再跟他们在这里磨磨蹭蹭了，她必须赶紧跑到年段室找班主任，不然待会班主任就要去吃饭了。 “阿瑶，你去哪啊？”叶晨烁见她一脸急匆匆的模样跑上了后，急切的在后边问。 “有事要找老师。”杨笙瑶简短的回应了一句。 从年段室下来回到教室时，竟发现叶晨烁还在教室里，朱熊已经走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杨笙瑶笑着问了一句，很自然的将书包往肩上一甩。 “我想和你一起回家看看阿嬷。”叶晨烁狡黠一笑。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问叶晨烁：“对了，你听说过我们学校有个叫北旋的人吗？” 叶晨烁摇了摇头：“没有听过。” 杨笙瑶不觉陷入了回忆之中，高中时，程小汉和她告白，一脸的深情，杨笙瑶心下一动，便问他是不是就是曾经帮助过她，经常给她写情书的北旋。 程小汉点了点头，说是。当时的杨笙瑶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对程小汉充满了感激又信任，所以到了后来才会一股脑儿跟程小汉私奔。 不过现在，她坚定的认为，程小汉定是在撒谎。 那么这个北旋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呢？ 叶晨烁真是一个不怕冷场的人，一路上都在说个不听，在班上也没发现他这么活跃啊！ 西厢房内穿出东西碰撞的剧烈响声，杨笙瑶心下一紧，与叶晨烁二人赶忙进屋内看。 杨石康喝了酒，正在撒酒疯，廖钟桃气不过，夫妻二人便打了起来，阿嬷在一旁拉架。 第六章 你认真卖馒头的样子很美 不懂事的杨禹还在一边起哄：“妈妈加油，爸爸喝了酒站不稳的，勾他的脚！” 阿嬷被猛然推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她一下子起不来。 在叶晨烁的帮忙下，阿嬷被扶到了护厝的床上。 阿嬷流着泪，不停的自责道：“我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儿子！” 杨笙瑶正在给阿嬷揉脚，膝盖上好大的一块淤青，真是心疼。 也怪自己太疏忽大意了，这一些之前都是发生过的，她应该要早点回来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她一定要很努力的改变。 叶晨烁离开时，杨笙瑶送他到了门口。 他忍不住说了句：“阿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很痛苦吧！” 痛苦？这些苦和之后嫁给程小汉后受的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没有权利选择出生，但是现在的她完全有能力改变。 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阿嬷。 “阿瑶，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你的阿嬷就是我的阿嬷。”叶晨烁说完了这句话，才转身离开。 杨笙瑶忽然就懂了，这个年纪的叶晨烁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不一定只有说出口的喜欢，才叫做喜欢。 她每天都会早早的去上学，经历过苦日子的人才会愈发觉得校园生活的可贵。早自习时，正在背书，忽然听到同桌的邹明敏兴奋的指着窗外叫起来：“快看，那不是杨笙瑶的阿嬷吗？” 听到她这么一叫喊，不少人都看热闹的跑到了外面楼道看。 “天啊，杨笙瑶的阿嬷居然在校园里卖馒头！” 邹明敏故意阴阳怪气的叫起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却发现杨笙瑶正一脸镇定的继续在背书。 她以为杨笙瑶没听到，又对杨笙瑶重复了一遍：“你阿嬷在校园里卖馒头呢！” 杨笙瑶放下书本，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那又怎么样呢？” 邹明敏惊叫：“天啊，你不觉得丢人吗？” “靠自己劳动正儿八经赚的钱，有什么好丢人的。”很平静的回答。 邹明敏顿然觉得不好玩了，虽然让她在同学面前出了丑，但是看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 下课的铃声响了。 杨笙瑶将书本倒放在书桌上，跑到了楼下。 阿嬷正笑着将馒头递给一个一个学生，看到杨笙瑶下来了，不由得大吃一惊，本来她打算只在学校里卖一会，马上就回去的，否则让杨笙瑶的老师同学们看到了就不好了，可是阿嬷没有想到，杨笙瑶居然会跑出来跟自己见面。 “你还要读书呢！快回去！”阿嬷不由得催促道。 “没事，下课时间呢。”杨笙瑶笑笑，便蹲下身子，帮阿嬷卖馒头。 杨笙瑶学习好，人长得也漂亮，在小学时就已经是班花了，很快就有不少的同学凑过来了。 “班花在学校里卖馒头呢，真是罕见。” “听说班花家里穷着呢，怪不得。” …… 杨笙瑶一点也不理会众人的一轮，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将馒头包好。 “麻烦给我十个馒头。” 抬起头来，却见是林凯南，一双星目越发的闪亮，杨笙瑶不由得笑了，又是他，又是十个馒头，他到底有多爱吃馒头啊！一想到这个未来的跨过老板年少时居然对馒头如此的情有独钟，她便愈发的觉得好笑。 “给你。”杨笙瑶将包好的馒头递给他后，林凯南说了声谢谢便回到了班级里。 “阿嬷，我来帮你卖馒头了。”一听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叶晨烁了，杨笙瑶自是对他充满了感激，也怪当初18岁的自己脑残，身边有叶晨烁这么一个大好少年却不知道珍惜，居然跟程小汉私奔了。 那时候的杨笙瑶隔三差五都会梦到阿嬷，也回去过几次，但每次却只能悄悄的躲在暗处看着日复一日苍老的阿嬷，转身捂着脸痛哭起来。 没有跟阿嬷见面便是不想让阿嬷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怕她担忧。 她定期都会给阿嬷汇款，那是她省吃俭用给人家做小时工攒下的积蓄，每次被程小汉发现后总是免不了一阵暴打。 有了孩子后，离婚对她便遥不可及，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的她沦为社会最底层，压根就活不下去。 “阿瑶，你在想什么呢？”阿嬷发现杨笙瑶正在发呆，便问了一句。 杨笙瑶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 “好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赶紧回到教室内吧！我也要马上收拾担子回去了！”阿嬷催促道。 杨笙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蹲太久了，脚都麻了，好在有叶晨烁搀扶着她。 回到教室，恰好上课的铃声响了，刚刚好。 翻开书本，又发现了一张小纸条，落笔人依旧是北旋。 “你认真卖馒头的样子很美。” 杨笙瑶噗嗤一声笑了，邹明敏瞪了她一眼，神经病似的看着她。 她小心翼翼的收好纸条，放进了书包的里包里面，又转过头去，见林凯南正在认真的看书，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用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林凯南放下书，四目对视。 “你方才有注意到是谁把纸条放到我桌上了么？” 林凯南摇了摇头。 她又问：“或者你有没有看到方才有没有人经过我的座位？” 林凯南还是摇了摇头。 杨笙瑶就纳闷了，这个北旋究竟是何方神圣？纸条又是怎么放到她桌上的呢？一系列的疑问接踵而来。 周老师走了进来，捧着一捆试卷，按照浮图中学的惯例，每年开学都会进行一次摸底测试，按照成绩评选班干部。 杨笙瑶低着头，正认真的写着试卷，不经意间抬头时，却发现同桌的邹明敏正伸长了脖子偷看自己的试卷答案。 “有意思吗？偷看别人的。”杨笙瑶继续低头写试卷，轻声说道。 邹明敏见自己的行为被人发现了，又是羞愧又是怨恨，眼珠子一转，将手举得高高的。 周老师走了过来，服了副眼镜问：“明敏同学，怎么了？” 邹明敏高傲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老师，杨笙瑶偷看我的试卷。” 周老师拧紧眉头，问杨笙瑶：“邹明敏所说的可是真的？” 杨笙瑶还没说话，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超乎这个年龄的沉稳：“假的，是邹明敏偷看的杨笙瑶。” 林凯南的话音刚落，旋即在班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杨笙瑶感激的回头看了林凯南一眼。 “邹明敏，待会下课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周老师冷着眼，说道。 “可是老师……。”邹明敏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无济于事了。 连林凯南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心下不由得涌出一丝的酸楚，林凯南居然在帮杨笙瑶说话。 心里也就越发厌恶其杨笙瑶来了。 她们的位置受到了周老师的严厉监控，邹明敏也就不敢再偷看杨笙瑶的试卷了，不禁紧张起来，万一考得不好不就又要被杨笙瑶压制了吗？她可不想永远只活在杨笙瑶的光环之下。 杨笙瑶将试卷做完后就交了上去，正准备收拾书包回家时，下课的铃声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杨笙瑶，你站住。”邹明敏忽然开口，惹得全班的同学都将目光投射到他们的位置来。 “有事吗？我很忙。”现在的她，一看到邹明敏这张脸，就恨不得将她掐死，临死前所看到的一切，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果然，以小见大的道理说得一点都不怕，12岁邹明敏就已经如此厉害了，怪不得二十年后的她会成为m市显赫的富太太。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查到了邹明敏与林凯南的一点私事，并且掌握了证据，尽管法律上规定，妻子怀孕期间不能离婚，但那时候，她真的恨不得快些生下孩子，快些离婚。 所以，她便想要先掌握证据，等时间到了，便作为婚姻破碎的证据上交给法院，谁知道，他们竟下毒手！她肚子里可是有他足足七个月的骨肉！ “告诉你，跟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邹明敏的语气逼仄，瞪圆了眼。 杨笙瑶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在班上，对于邹明敏的种种挑衅总是选择了避让，以至于她越来越猖狂，如今的自己，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分毫。 陪她玩！陪她逗！谁怕谁？ “我还真就跟你作对定了。”杨笙瑶抿嘴一笑，便自顾自走了出去，把邹明敏气得够呛。 邹明敏自认为自己家境比杨笙瑶好，长得也不错，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可是有杨笙瑶在，她永远都做不了第一。 她只想把杨笙瑶狠狠的打压在脚下！ 杨笙瑶没有看到，教室外面，有一双澄澈的双眸潋起淡淡的水波，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唇角上扬。 她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浮图中学新调过来了一名数学老师担任她们的班主任，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不久，人长得极为帅气，刚一走进教室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唯有杨笙瑶一人默默的翻看着数学书，并不为所动。 邹明敏白了她一眼：“认真给谁看呢？” 新老师姓许，是m市人，正在做自我介绍。 第七章 成长的代价 叶晨烁蓦然回过头来，问杨笙瑶：“阿瑶，你喜欢许老师这种类型的男生吗？” 杨笙瑶头也不抬：“不喜欢。” “那我就放心了。”叶晨烁笑着说。 和其他上了年纪的老师不一样的是，许老师讲课生动有趣，一点也不死板，之前班上很多女生都对数学深恶痛绝，但是自从许老师来教数学后，女生们都顿然间都数学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一到下课时间，许老师身边总是围满了问问题的女生。 数学也一直是让杨笙瑶头疼的科目，遇到不懂的问题，也想着去问老师，但无奈老师身边总是挤满了人，她没有任何机会问到。 她忽然想到，貌似当年的林凯南，数学一直都不错，又刚好坐在了自己的后面，于是，她便转过头去。 “那个，可以问下，这道题要怎么做么？” 林凯南没有想到杨笙瑶会突然问自己问题，心下一怔，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杨笙瑶对视，心底某个角落，忽然就深深深的沦陷了下去。 他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杨笙瑶数学一直都不好，他一直在努力学习数学，为的，便是能够有朝一日，在她需要的时候，能够帮上忙，没想到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题目不难，但也不简单，是一道代数题，初中才开始接触线性代数，而林凯南早在开学前就对初中的知识进行了自学，所以一学起来，上手特别的块。 林凯南讲解得极为认真，杨笙瑶听得也极为认真，邹明敏被气得够呛，故意敲打着桌面影响他们，但发现他们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邹明敏急了，举起手站起来。 许老师很快就注意到高高举手的邹明敏，缓缓的走过来，柔和的问道：“明敏同学，怎么了？” 虽说他是新老师，可是在上课之前，他就已经凭借着照片和名字对应，一一认清楚了班上的同学。 “老师，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声了，影响我学习。”邹明敏瞪了杨笙瑶一眼，心想着跟杨笙瑶同桌，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杨笙瑶方才学习得太投入了，这才注意到老师已经走了过来，林凯南刚要解释，杨笙瑶便飞快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怎么说自己都是个成年人，对于12,3岁孩子的这种小心思，她还是可以轻松面对的。 “老师，我们不是在说话，我们是在讨论数学问题。”杨笙瑶站起来，不卑不吭的说道。 许老师迟疑了一会，才说道：“讨论数学问题的声音小声一点，别有影响了其他同学。” 邹明敏见许老师是站在自己的一边，心里头甚是得意，故意又说：“老师，他们一直说话，害得我没办法学习，老师，既然杨笙瑶有不懂的问题，您就亲自跟她讲解吧！省得她和林凯南一说起话来，吵到了其他同学。” 许老师说：“明敏同学说得有道理，只是现在问老师问题的同学还比较多，这样吧，放学后你留下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去，老师亲自给你讲解。” 杨笙瑶点了点头。 邹明敏一脸胜利的表情，回过头来，见林凯南似乎在发呆，便故意咳嗽了一声，企图引起林凯南的注意。 她从桌上抓起一张测试卷子，在第7题选择题上做了个红圈的记号，扭过脸，将测试卷子放在了林凯南的桌上。 “凯南，这道题要怎么做啊？” 不想林凯南头也没抬，冷冷的说了句：“抱歉，我不会！” 邹明敏急了：“你都没看呢！怎么知道会不会？” “抱歉，我就是不会。”林凯南又强调了一句。 没办法，邹明敏只能垂头丧气的扭过头，趴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都怪杨笙瑶，林凯南一定是生自己气了，认为自己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可是，这能怪她吗？好不容易坐到了林凯南的前面，没想到自己旁边居然还做了个杨笙瑶！ 邹明敏眼珠子一转，嘴角上扬，顿时有了主意。 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上了一早上的课，大家都显得有些疲倦了，一听到放学的铃声响，就像是鸟儿一样飞快的冲出了教室。 “阿瑶，我们一起走吧！我也跟着你去看一看阿嬷！” 抬起头来，见识叶晨烁，杨笙瑶笑了。 叶晨烁真是个极热心的人，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在身边陪着，她真是幸运。 “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和老师约好了，待会就去办公室找他问问题。” 叶晨烁一下子就沉下了眸子，语气凝重：“就你一个人吗？” 杨笙瑶笑：“是啊，怎么了？” “最好不要一个人跟异性相处，不然很容易被人说闲话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老师。 杨笙瑶没有想到叶晨烁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在关键的时刻居然这么早熟。 “你想多了，就是问问题而已，能有什么闲话？”杨笙瑶无所谓的笑道，“更何况，若是要说闲话，不是应该我跟你之间的闲话最多了么？毕竟对我来说，你也是异性，我们走得何其的近。” 之所以这么不在乎，是因为杨笙瑶如今是三十出头的思想，自是不如这个情窦初开年纪的少男少女想的多。 经历过，所以懂得，年轻时所谓的浪漫，所谓的风花雪月，到头来，都抵不过岁月的摧残。 叶晨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许久才开口，支支吾吾的道：“阿瑶你说得对。”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希望能够有人说他和杨笙瑶的“闲话”，能够和杨笙瑶传出绯闻来。 “你赶紧先回去吧，不然阿姨要着急了，”顿了顿，杨笙瑶又说，“如果你想念阿嬷的话，可以去我家看看阿嬷，她也很想你。” 叶晨烁点头如捣蒜：“我也很想阿嬷呢！” 杨笙瑶问完问题就应该也要回家了吧？那他就在她家中等她。 杨笙瑶收拾好书包，取出卷子，带上草稿纸和笔等用具，就上了楼。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后边，跟了几名窃窃私语着的女生。 “明敏，还真是，她真一个人进了许老师的办公室。” “可不是么？表面上看一本正经的，其实就是个狐狸精。” “听说她家里很穷，穷孩子一有机会就喜欢往上爬，看来真是如此呢！” …… 邹明敏唇角勾起了笑容，接下来就有好戏等着杨笙瑶了，可怜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了，只留下了许老师一人，杨笙瑶不由得慨叹，这许老师果真是个讲信用之人，答应了给她讲解数学题，还真就留到了现在。 “笙瑶，你来了，快过来吧！”许老师很热情的招呼着杨笙瑶过去。 杨笙瑶愣了一下，很快就小跑了过去，取出卷子。 许老师讲解得很认真，她听得入迷了。 只是不经意间，有一双手落在了不该落下的地方，伸进去，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杨笙瑶一下子就怔住了。 “笙瑶，你放心，所有老师都出去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杨笙瑶发了疯一样跑了出去，阴沉的天气，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感觉世间的所有一切都轰然倒塌。 “你们看到没有啊？”背后传来极为兴奋的声音。 “看到了看到了！”其中一人大声叫起来。 “你小声点吧！被发现了可就尴尬了，嘿嘿，杨笙瑶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了，你们发现没有啊？” “发现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阿嬷已经将饭做好了，叶晨烁呆呆坐着，一动也不动。 “阿瑶，你可算回来了。”见阿嬷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 叶晨烁听到声音，赶紧起来。 “阿瑶，你回来了呀！” 杨笙瑶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与往日截然相反的精神状态一下子令阿嬷极为担忧。 “嗯。”杨笙瑶极力的挤出一点笑容，甚是勉强。 “赶紧吃饭吧！你弟弟都已经吃完去上学了！”阿嬷一下子就看出了杨笙瑶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但想到她还没吃饭，还是等她吃过饭再问吧。 叶晨烁默默的看着杨笙瑶吃饭。 杨笙瑶咽下了白饭，面无表情的问：“你不用回去吗？” 叶晨烁笑了：“不用，刚刚我直接在你家吃了，阿嬷做的饭菜特别的香。” 阿嬷听到这话，甚是欢喜，看向了叶晨烁。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叶晨烁笑着吐了吐舌头，却发现杨笙瑶始终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 直接告诉他，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阿瑶，怎么了？是不是老师凶你了。” 杨笙瑶听到老师两个字，差点哭出声来，但极力忍着，她不能哭，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她必须学会坚强！ 缓缓的放下筷子，喃喃的道：“阿嬷，我吃饱了。” 阿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今天怎么吃这么少？” 叶晨烁也赶忙在一旁附和道：“对啊对啊，阿嬷做的饭那么好吃，你怎么吃这么少啊？” 杨笙瑶脸色苍白，目光躲闪。 “今天天气有点闷热，我实在是吃不下。” 阿嬷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既然吃不下，那就不吃了。” 第八章 老天爷是最好的监控 叶晨烁虽说头脑简单，但是看到杨笙瑶这副模样，也大抵是明白了，她可能是心里藏着事情呢。 “阿瑶，你真的没事吗？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你先回家去吧，我晚点再去。”杨笙瑶说。 既然杨笙瑶都这么说了，叶晨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叶晨烁离开之后，阿嬷慈祥等看着杨笙瑶，见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便唤了一声。 “阿瑶。” “阿嬷。”杨笙瑶一听到阿嬷的话，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阿嬷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杨笙瑶本能的摇了摇头，然后对视着阿嬷的眼睛，才点了点头。 “阿嬷，这个世界上，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不是都会有黑暗的存在？” 阿嬷虽然不知道阿瑶因何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不过仍耐心的回答。 “是的，哪里都有黑暗，但是每个人都是会发光的，你要相信，光明会有冲破黑暗的那一天。” 杨笙瑶脸上绽放出笑容来，背起书包，对阿嬷招手：“阿嬷，我知道了，我去上学了。” “路上小心点。”阿嬷吩咐了一句。 “嗯！” 听了阿嬷的话，杨笙瑶不觉茅塞顿开，想想自己到底也是经过事情的人，重生一世，很多事情都要看得明白。 她刚一走进教室，原本极其热闹的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教室里的人也不多，但却十分的热闹，这让她有些难以理解。 “那不是杨笙瑶吗？”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黑板上赫然几个大字写着：许老师的毛毛虫钻进了杨笙瑶的洞。 “哎呀，你们知道吗？我跟明敏几个人啊，今天放学的时候，可是看到杨笙瑶自己一个人进了许老师的办公室呢！”说话的是陈美美，邹明敏最好的朋友。 刘笑笑急了：“你们少说几句吧，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是许老师让杨笙瑶下课后去他办公室的。” “哎，为什么许老师不让别人去他办公室，反倒是只让杨笙瑶去他办公室，这其中的缘由难道不耐人寻味吗？而且，”邹明敏眼珠子转了一圈，看了正默默放下自己书包的杨笙瑶，又说，“我们看杨笙瑶出来的时候，衣服上的扣子是被扯开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电视上演过呢！” “对对，好多人看见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就好像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似的，杨笙瑶心下本能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陈老师的英语课，黑板上的这些字，写得娟秀，她也大概认出了是谁的手笔，不论如何，上课之前这些字都必须擦掉。 她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讲台，拿起黑板擦，正要擦掉黑板上的内容时，却发现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夺下她手中的黑板擦，自顾自擦了起来，一看，居然是林凯南。 “往后站一点，粉笔灰太多。” 杨笙瑶愣了一下，很快便照着他所说的去做。 擦完后，两个人一起走回了座位上。 叶晨烁下午请假没来，杨笙瑶注意到了他空着的位置，心思着莫不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师没有来，走进来的是许老师。 全班不由得一阵惊呼。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本来是英语课，但是你们陈老师有点事情，所以由我来代替陈老师，今天第一节课就上数学课了。” 本来，班上的大多数女生都特别看来这个新来的许老师，又年轻又帅气，但是自从今天中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就对这个老师没有好感了。 “老色狼！” “衣冠禽兽！” “还有杨笙瑶也不是什么好货！” …… 许老师听到底下有人在说话，目光变得严厉起来了，道：“上课时间不能说话！” 杨笙瑶现在一看到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想要告发他，一方面却找不到手段，而且一旦事情说出口，她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浮图街道就这么大，到时候也一定会传到阿嬷的耳朵里。 但是若是不告发他，又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子会被骚扰。 就在她想问题的时候，冷不防许老师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手在她课桌上敲打了一下。 “上课时间不要发呆！快做题吧！” 声音似乎很柔和。 杨笙瑶抬起头来，黑板上已经写了几道数学题，按照许老师的意思，便是要他们把黑板上的那几道题写好。 拿出了本子时，杨笙瑶才注意到掉落在自己书桌上的一张小纸条。 她知道了，定是方才许老师故意丢落的。 展开小纸条，上面写着：我们之间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一时的冲动也是人之常情，我看过你的成绩单，很优秀，相信是个聪明的孩子。 杨笙瑶冷笑着，不经意间的动作，却被坐在后面的林凯南注意到了。 没有说任何的话语。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许老师咳嗽了一声，站在讲台桌前，道：“其他同学可以先下课了，下课后杨笙瑶同学麻烦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杨笙瑶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陈美美笑着喊道：“许老师为什么总是让杨笙瑶单独去您的办公室呢？”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附和着。 “对啊对啊！为什么总是让杨笙瑶去？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许老师，看你一表人才的，没想到……。” 12.3岁的孩子，已经初步具备了成人的思维，对于一些事，也直言不讳。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校长在窗口走过，面色严峻，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下课后都到我办公室一趟。” 大家也没有想到校长大人会突然出现，以前就经常见到这个负责人的老校长经常在窗口巡视班级的状况。 许老师面色苍白。 下课的铃声响了，杨笙瑶站了起来，背后传来深沉的声音。 “校长会秉公处理的，有什么事你大胆说出来。” 杨笙瑶扭过头去，微微一笑：“谢谢。” 校长办公室的人很多，老校长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在教育的问题上，一点都不容含糊，虽说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方才学生们的话，他可是都听到了。 “你们谁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老师飞快的瞥了杨笙瑶一眼，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抢先一步说道：“校长，是这样的，哎，现在的学生，就是瞎起哄，明明没有的事情，硬是说成是有了。” 校长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为什么学生们不说其他老师，反倒只说了你们？” 他自然不是傻瓜，绝不容忍教师做出什么违背师德的事情来。 校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杨笙瑶，慈祥的说道：“孩子，你先说吧！” 杨笙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今天中午，许老师让我去他办公室，说是教我数学题，但是他却对我动手动脚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许老师一下子就打断了。 “你胡说！校长您看，现在的小孩子都会骗人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杨笙瑶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校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许老师。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初中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无中生有。 许老师见事情没办法隐瞒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全自己，自然杨笙瑶主动把事情捅出来了，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校长，是她先对我那样的……。”许老师故意装出十分为难的模样，不想校长却依旧不为所动。 杨笙瑶瞪着他，一点也不害怕的模样，若非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想到这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前后矛盾，作为教师，师德何在？”校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老师大骂。 许老师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杨笙瑶，杨笙瑶仍旧仰起头颅，不卑不亢。 死过一次的人，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一世，她不再惧怕任何人，定会好好活！ “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的，你们都先回去吧，对了，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许老师，你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给学生上课。”这是对孩子的最基本尊重。 “这……。”许老师眼睁睁的看着校长的离去，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走出校长办公室，许老师看了下四周没人，便对杨笙瑶说：“你别得意了，这种事情，没有人亲眼所见，办公室也没监控，单凭你一个人，想把我掰倒？做梦吧！不想被开除的话，就乖乖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主动找校长去说自己因为成绩下降，被我训了一顿，这才故意跟我作对的。” 90年代的时候，监控还未普及，在没有人见的黑暗角落里，不知曾发生过多少让人心寒的事情。 杨笙瑶依旧面不改色。 “老师，不用监控，老天爷就是最好的监控，人在做，天在看，我现在还叫你一声老师已经算便宜你了，你这样的人，禽肉都不如！” 第九章 杨笙瑶的梦想 “你！”许老师一下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之所以被调到这所学校来便是因为在原来的学校骚扰女生，只是才刚来没多久，实在是没办法忍住，谁知道竟被杨笙瑶这个小丫头给举报了。 杨笙瑶冷冷的从他身边走过，重新回到了班级里。 本来安静的班级因为杨笙瑶的进入而变得喧闹起来，不少人幸灾乐祸，不少人报以同情，也有不少人选择了当旁观者看好戏。 对于这群天天沉浸在日复一日学习生活中的学生们来说，好不容易出来个大新闻恰好可以缓解紧张的学习气氛。 “哎哟，回来了呀？”邹明敏故作阴阳怪气的说道。 杨笙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坐下来翻看书本。 背后有课本戳了自己一下，杨笙瑶缓缓转过头。 林凯南澄澈的眸子映入眼帘。 “怎么样了？” 杨笙瑶苦涩的一笑，自然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强装出镇定。 “没事了。” “校长怎么说？”林凯南原本话就不多，今日却难得的多话起来。 杨笙瑶迟疑了一会，没有说话。 林凯南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强迫她说出自己不想说的事情，或许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是她想要将这个事情当作秘密一样永远藏在心里。 “不要害怕。”林凯南又说了一句。 杨笙瑶点了点头：“谢谢你。” 这是她的真心话，不论是在前世还是今世，林凯南都给过自己极大的帮助，他是个好人，总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教会她勇气。 这是恒久不变的事实。 “有什么事记得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或是跟家人朋友讲，或是如果你愿意，我会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谢谢你。”杨笙瑶又说。 林凯南道：“有些事情是不用感谢的。” 全班依旧喧闹，时不时有人将目光投掷在杨笙瑶身上，杨笙瑶也不打算理会他们，毕竟在她眼中，这些人都还是小孩子而已，小孩子的话，自然是不用特别的在意。 况且，天理昭昭，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相信校长，小心法律，相信老天爷会给她一个公道的。 杨笙瑶不经意瞥了一眼叶晨烁空着的座位，奇怪了，他怎么下午都没来学校，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越想越不想放心，晚上抽空去看一下叶晨烁。 刘笑笑是班长，杨笙瑶低下眸子，敲了敲她的座位。 “笑笑，叶晨烁请假了吗？” 刘笑笑点了点头：“对啊，她爸爸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有一点事情，叶晨烁下午就不来学校了。” 家里有事情？杨笙瑶一愣，又问：“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刘笑笑摇了摇头：“没有。” “都别说话了，校长大人进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还如闹市一般的教室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校长大人沉下脸。 “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班的数学课，就暂时先由我来上。” 全班响起来不小的掌声，杨笙瑶也跟着鼓掌起来，邹明敏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某些人啊，脸皮真的比屁股皮还要厚，都出了这种事了，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晚上放学后，杨笙瑶习惯性的背起书包要回家，林凯南在背后提醒了她一句：“今晚轮到你们扫地。” 杨笙瑶这才想起来，若非林凯南的提醒，她恐怕是真要忘记了。 邹明敏白了杨笙瑶一眼，故作嗲声嗲气：“我才不想和某人一起扫地呢！” “那你跟我换吧。”站在背后的林凯南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口。 邹明敏气得差点哭出声音来，然而话已经说出口，就难以再收回来了，只是尽管如此，她也不能让杨笙瑶有和林凯南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说错话了，我还是和杨笙瑶一起扫地吧！” 杨笙瑶笑道：“你还是跟林凯南换吧！因为我也不想跟你一起扫地！” 杨笙瑶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杨笙瑶了。 “杨笙瑶你！”邹明敏气得浑身都要鼓起来了，却只能无可奈何，扔下一句‘你等着！”后便扬长而去。 林凯南唇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笑容来。 杨笙瑶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 “总共有四组，我们一人扫两组吧，先完成的便可以先回家了，或者你有事你可以先走。”杨笙瑶说着，已经开始将第一组的椅子后翻嵌在对应的课桌上。 林凯南笑道：“随你。” 班上的同学都走光了，硕大的班级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沙沙沙扫地的声音伴随着挪动椅子的声响。 杨笙瑶手持扫把，专心致志的扫地，忽然听到林凯南开口。 “校长没有为难你吧！” 杨笙瑶站起身来，没想到林凯南居然还惦记着这事，不觉心里暖暖的。 “当然没有，校长说会查清楚的，我相信校长。” “那就好，”顿了顿，林凯南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微微启口，“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回去，我们两家住得也近，而且你弟弟也经常跑到我家来玩。” 杨笙瑶没有想到林凯南会说出这般话来，自是感动，她也知道自从出了许老师的事情后，全班的同学都恨不得远离自己，除却林凯南和叶晨烁，刘笑笑，在这个班上，恐怕也没人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了。 她感谢他们，只是她已经是成年人的思维了，在一些问题上面，她自认为自己是完全有本事靠自己解决，不必却麻烦其他人的。 “谢谢你。”杨笙瑶说。 林凯南低下身子，拿起簸箕，用扫帚将地上堆着在一起的垃圾扫进了簸箕里面。 为什么她总是要对自己说谢谢呢？明明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 班里已经打扫干净了，杨笙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沾满了细细的灰尘，额头上也沾满了小汗珠。 “凯南，你有补习班，你还是先回去吧，倒垃圾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必用上我们两个人。” 说着，杨笙瑶便俯下身子，正要提起垃圾桶，不想却有一双粗大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 “我们一起去吧！” “……。” “倒个垃圾而已，用不着两个人吧？”杨笙瑶说。 “需要。”林凯南简洁的回答，甚是干脆。 微风下，少男少女一起提着垃圾桶走向了垃圾堆，举止有些亲密，背后袭来一股暖意，回眸一看，是林凯南如浩雪一样的脸，低沉却惬意，热情却收敛。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那时林凯南为自己系安全带的场景。 杨笙瑶强制自己不再回想过去。 倒完了垃圾，两个人一起背上书包回家，夕阳西下，腿长明显占优势的林凯南故意放慢了步伐，与杨笙瑶并排走。 “杨笙瑶，你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杨笙瑶不清楚林凯南因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貌似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这个年龄段学生的思考范围了。 林凯南颇有些尴尬，才发觉自己与她在一起，话就特别的多，然有些事情，他还是迫切的想从她口中听她说出。 “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杨笙瑶想也没多想，便笑着说道。 “哦，”林凯南又说，“听我爸妈说，他们打算在我大学的时候把我送出国。” “挺好的，可以增长见识。”杨笙瑶忙着附和了一句，她想起在公司遇到林凯南的场景，他是那么的高贵，而自己却是那么的卑微。 也许一切的一切，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注定。 所幸的是，在九十年代里，阶级固化还尚未明显，通过读书仍旧有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你有什么梦想吗？”林凯南又问。 “梦想呀！当然有了！”杨笙瑶笑了，一谈起这个话题，她便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感谢老天爷让自己多活了一世，上辈子没有完成的事情，她发誓在这辈子定要加倍完成！ 林凯南看着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认认真真的听她讲。 杨笙瑶也停下了脚步，咳了一下嗓子以示郑重。 “我的梦想便是，可以有很多的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能够让阿嬷跟着我过上好日子。”说着，她看向了林凯南，笑道，“嗨，抱歉，我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知道你在心里想什么，你一定要想，唉，这个杨笙瑶怎么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男生都不会喜欢拜金的女生的，但是金钱有多重要，已经死过一次的杨笙瑶更明白不过了，因为穷过，所以害怕，这辈子她定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挣大钱，带着奶奶，住上大房子，远离原生态家庭，去城里生活！ 林凯南笑道：“并不是。” 他心下无比的愉悦，就像是此刻悠悠然吹拂过的风，荡漾起人喜悦的心情。 她想要的，他给得起。 他定会好好努力，给她想要的东西。他也感谢她，给了自己奋斗的目标，给了自己希望。 从学校到家中的路途并不远，只是他们却走了很久很久。 分别时，杨笙瑶一转身便没有再回头看了，自然也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咱家这儿子真是有出息 家里出奇的安静，阿嬷很安静，杨石康很安静，廖钟桃很安静。 杨笙瑶没有说话，走进屋后，悄然放下了书包，淡淡的说了句：“我回来了。” 话自然是说给阿嬷听的。 阿嬷还没说话，就听到杨笙瑶阴阳怪气的叫道：“这女孩子啊，果然还是不能读太多的书，不然啊，思想一开放，就喜欢胡来了，全然不知道什么是廉耻。” 一字一句，如同针扎进杨笙瑶的心里，不只是因为她的话，更因为说话的人，是生她的妈妈。 有时候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管做什么，在爸爸妈妈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只会闯祸的弟弟？难道仅仅只因为自己是女孩么？ “妈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杨笙瑶所表现出的出奇镇静让廖钟桃更加的怨恨了。 她就是不想让杨笙瑶读书，杨笙瑶少读书几年，就可以多给杨禹留下多一些老婆本了。毕竟家里情况也不宽裕，只能全身心栽培一个孩子，杨笙瑶是女孩，还是姐姐，这是她理所应当要作出的牺牲。 “还在装蒜，你在学校做的那些混帐事情，你以为爸爸妈妈在家里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吗？”廖钟桃越说越生气，恨不得一鞭子就抽打在杨笙瑶的身上。 想到自己小时候，一做出什么违背了爸爸妈妈心意的事情，就是这么被爸爸妈妈打的，闽南地区重男轻女的传统已经延续了上千年，自己当年所受的苦，自然是要在杨笙瑶身上加倍讨还。 廖钟桃只有小学文化，凭什么杨笙瑶可以读中学？甚至还准备考大学？ 杨笙瑶见阿嬷也保持了沉默，顿时间也明白了杨笙瑶所说的，便是她与许老师的事情，应该是有人到家里说了，是谁她并不知道，不过定是不怀好意之人。 这个人她杨笙瑶记住了。 杨笙瑶平静的说：“爸爸妈妈，阿嬷，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你们听到了什么，但是我杨笙瑶确实是什么都没做过，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那个好色的老师引起的，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去学校调查，我杨笙瑶也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天打雷劈！” 廖钟桃自然是不会吃她的这一套，冷冷笑道：“小小年纪不仅学会说谎了，还学会了发誓了，看来今天作为父母的我们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说着，一旁的杨禹已经准备好了牛皮鞭子。 杨笙瑶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若非是有阿嬷护着，她恐怕就会被这根鞭子给打死！ 一点都不夸张！ 她还记得初次被打的时候那种绝望，抱着膝盖一个人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哭了一晚上，她哭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将自己打成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妈妈。 每每听别人唱起“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杨笙瑶都会有疑惑，世界上的妈妈真的都会爱孩子吗？ 她不知道答案，一个人苦苦的思考着。 那时候，阿嬷因为生病住进了医院，杨笙瑶不敢回家，每天晚上都在大街上游荡，饿了就翻垃圾堆里面的东西吃，后来被叶晨烁的妈妈看到了，叶妈妈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做好热腾腾的米饭给她吃。 后来的后来，她也就变得冷淡了，有阿嬷在，她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阿嬷一看到廖钟桃的阵势，赶忙将杨笙瑶护在身后。 “她是我孙女，你们谁都别想打她！” 廖钟桃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抽起鞭子便打，直接就抽打在了阿嬷的身上。 钻心的痛，阿嬷忍住了…… 好歹是自己的娘，杨石康看着不忍心，而且又怕这件事传了出去，对自己名声会有所影响，赶忙劝住了廖钟桃。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都是一家子。” 廖钟桃狠狠的瞪了杨石康一眼，自己嫁给的这个老公不仅穷，还一点魄力都没有，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了。 “谁跟她们是一家子？她们才是一家子呢！” “对，我跟阿嬷是一家子，但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就是不对。”杨笙瑶一点都不怯弱，高抬起下巴，不顾阿嬷的阻拦，一下子便站到了跟前来。 “阿瑶，往后站点。” “这丫头，反了天了！” 廖钟桃举着鞭子，追着杨笙瑶打，杨笙瑶跑出了家门，阿嬷跟在后面，拼命的想追上，但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甚是着急。 傍晚的浮图街被晚霞染红了地面，勾勒出一副还算美好的画面。 燕子飞过不留痕迹，杨柳依依，和风习习。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杨笙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绕了很大一个弯，眼见着廖钟桃还不甘心的在后边追。 她心下一着急，又想跑。 不想刚一转身，一下子就扑进了一个比自己高大的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跑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了？” 抬起头来，见是林凯南，杨笙瑶整个人都凌乱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让她给遇上了。不过她也没来得及和林凯南解释太多，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便是逃过廖钟桃的抽打。 “我可以进去你家躲一躲吗？”她意识到自己竟糊里糊涂跑进了林凯南家的楼下。 林凯南没有多想，直接就拉起了杨笙瑶的手躲进了自己的家门。 林妈妈见自己家的儿子拉着杨笙瑶跑上楼来，惊讶得差点把手中刚煺下的玉镯子直接扔在了地上。林爸爸更夸张，紧抓着报纸的手直接就松开了，闽南都市报晃悠悠的掉落在了地上。 “这是？” 杨笙瑶颇有些难为情，但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矜持了，只是简单的冲着林妈妈和林爸爸问声好，便让林凯南拉近了房间内。 林爸爸扶了扶眼镜，林妈妈刚要说话，却被林爸爸止住了。 “咱家这儿子，真是有出息。”林爸爸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若是其他女孩，林妈妈或许还会有顾忌，不过是杨笙瑶那就另当别论了，班花加学霸，将来前途定是一片大好，除了家里穷了些，几乎就找不到任何的瑕疵了，只是，她到现在也还不明白，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林凯南是如何勾搭上的杨笙瑶。 “爸爸妈妈，别对杨妈妈说杨笙瑶在我们家里。”房间内传来了林凯南的声音。 林妈妈差点叫出了声音来，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按照她对自己儿子的理解，儿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无脑的举动来的。不过杨妈妈可是杨笙瑶的妈妈啊，这么做真的好吗？拐了人家的女儿，还要隐瞒！ 林爸爸冲着林妈妈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姥爷，夫人，杨女士想见您，说是怀疑自己的把女儿躲进了咱们屋子里。” 林妈妈与林爸爸对视了一眼，才道：“让她上来吧！” 廖钟桃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的，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杨笙瑶在学校做的事情。 林妈妈热情的拉起了廖钟桃的手：“这是这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廖钟桃自是识眼色之人，林家尊贵，她自然也就不敢放肆，便柔和了语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咱这父母的可真是难做啊！孩子一放松管教，就容易出问题，就比如我家笙瑶……。” 林妈妈问：“笙瑶怎么了？” 廖钟桃接着往下说：“她从小就是个心机很深的女孩，如果不是她同桌跑来跟我们说，我们这做家长的也还被蒙在骨子里呢！听说是和学校的老师有不正当的交往关系，我就想好好管教她，谁知道家里那个老不死的，百般阻止，这才让笙瑶跑了，要我说啊，慈母多败儿，这话说得可真是有道理呢！笙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怪家里那个老不死的给惯坏了。” 林妈妈到底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听廖钟桃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有蹊跷，不由得对杨笙瑶有了别样的看法，心里也是隐隐的担忧着自己的儿子。但听到廖钟桃一口一口的称阿嬷为老不死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阿嬷的为人，浮图街的人都是清楚的。 倒是这廖钟桃的名声不怎么好，好赌成性，为人刻薄。 在房间内的杨笙瑶将廖钟桃的每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若非脑中保持着理智，她恨不得立马跑出去与廖钟桃对质。一直默默无言的林凯南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也是皱下眉头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笙瑶会如此的害怕。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好出声，我出去一下。” 杨笙瑶点了点头。 廖钟桃骂完了杨笙瑶，心里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不少，不管怎么说，浮图街就这么大，她就不信找不到杨笙瑶了。 “廖阿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妈妈也没有想到林凯南会突然跑出来，一脸惊异的看着林凯南。 林凯南没有理会自家妈妈奇怪盯着自己看的目光，只是缓缓的走到了廖钟桃的面前，抬起头来。 “我跟杨笙瑶一个班级，而且还坐在她的后桌，对于事情的经过，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第十一章 梦境与现实交杂 廖钟桃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凯南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却又无力反驳，毕竟林家家大业大，自是自己招惹不起的，林凯南都这么说了，她一时间也语塞了，羞愧难当，只得找了个借口离开。 见廖钟桃已经离开了，杨笙瑶便走了出来。 低着头，有点尴尬，突然跑到别人家里，而且人家爸爸妈妈还都在家呢，林爸爸和林妈妈会不会认为自己很随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生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 林爸爸和林妈妈自然都是聪明人，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是都看在眼中的。 林妈妈笑道：“笙瑶啊，晚上就留在这里了，我们家房间多，不差你一间。” 杨笙瑶有些为难，住在别人家里总该是有些不妥的，有些事情，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逃避的。 家，还是要回的。在她还未成年，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她还得回去。 林凯南自是了解杨笙瑶，也不愿勉强，便道：“那我送你一起回家吧，方才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与你妈妈说了，她若是还不能理解，那就只能报警了。” 听到报警这两个字，杨笙瑶本能的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 “吃了饭再回去吧。”林妈妈提议道，菲佣已经把饭做好了，摆上桌来。 杨笙瑶想到了阿嬷，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便说：“不用了，我阿嬷在等我呢！” 林妈妈也不强留，临走前嘱咐了林凯南一句，一定要把杨笙瑶送回家。 屋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廖钟桃和杨石康也没有想到杨笙瑶会被林凯南送回来，纵然是再讨厌杨笙瑶，也不得不给林凯南面子。 廖钟桃甚是热情：“凯南，要不要进屋吃点东西？家里寒酸，不比你家豪华，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林凯南说：“阿姨，不用了，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笙瑶也没做错什么，你们就别指责她了。” 廖钟桃与杨石康对视一眼，杨石康工作的工厂老板和林家貌似也有点关系，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于是，廖钟桃一下子喜笑颜开了。 “那是那是！笙瑶啊，还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吃点饭吧！” 杨笙瑶淡淡的道：“我跟阿嬷一起吃。” “我先回去了。” 林凯南走后，廖钟桃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想要发火，却只能忍住，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阿嬷看着杨笙瑶，既心疼又无奈。 吃过饭洗过澡，杨笙瑶便上床睡觉了。 阿嬷睡觉早，她也跟着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梦境的一切逐渐清晰，那是她临死前一天的景象，清清楚楚—— 她挺着个大肚子。 “旁边有个咖啡厅，我们进去说话。”林凯南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手便走，没有留给她说不的机会。 已经有多久没有来过这等高雅的地方了，她颇有些尴尬的低头拽着自己长满老茧的手，皱巴巴的粗劣布裙上沾满了油渍，洗不干净，但又不舍得扔，平日里穿着也习惯了。 她与这种地方简直太格格不入了。 “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林凯南面色严峻，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他本就不喜言语，然此刻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他知道她的困境。 那个男人怎么会让她沦落至此。 “我……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杨笙瑶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林凯南的脸，阿嬷说过，人的眼睛是最真实的，一旦说谎，便会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林凯南猛然抓起她的手，那一个个蜕皮干裂的水泡，一个个凸起的老茧，无疑轻而易举便打破了她的谎言。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这像是一个过得很好的32岁的女人的手么？”他的声音夹杂着愤怒的情绪，程小汉怎么可以让她过上这样的生活！ 杨笙瑶慌忙的抽回自己的手：“我过得怎样与你无关，请你放尊重些。” 他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两个人正对面坐着，空气中弥散着沉默的气息。 “大姐，先生，您的咖啡。” 杨笙瑶笨拙的摆了摆手：“我怀孕了，不喝咖啡。” “给她来一杯牛奶吧。”林凯南开了口。 “好的，先生。” “你们结婚了？”他忽然问道。 杨笙瑶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嗯，领证了。” “婚礼呢？” 她迟疑了，极为艰难的点了点头。 “连婚礼都没有，结的什么婚！” 杨笙瑶没有说话，低着头，手紧紧拽着自己的粗布裙子，极力想要掩饰群里上那一块硕大的污渍。 “你后悔吗？”他看出了她的窘迫，步步紧逼。 杨笙瑶笑：“现在说后悔有意义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跟我走，一切都来得及，我们重新开始。”坚定的语气，不让人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我不能跟你走。”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眸子，几滴晶莹乍现。 她现在有丈夫，有孩子，又怎还能是当初那个说走就走的小女孩？ 双方又陷入了沉默，林凯南终究还是开了口：“我办公室刚好缺乏了一名秘书，不知道你可否愿意过来？” 生怕戳伤她的自尊心，也知道现在的她，应该是很继续钱。 若是直接给她钱，不仅不会被她接受，更会直接践踏了她的尊严。 杨笙瑶忽然就笑了，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时光的痕迹，但在林凯南看来，她难得一见的笑容却与十几年前并无两样。 “就我现在这副样子哪能做得了秘书，若是带了出去，岂不是会让你那些合作伙伴看了笑话？” “我不在乎。”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久经商场之人，不论在什么样的境况下，都可以保持该有的风度，唯独在她面前，他失了神色。 许久，她才幽幽开口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该回去了，大宝快放学了，我得去接他。” 说这，很笨拙的起身来，于此同时，林凯南也起身，道：“我送你吧！” 杨笙瑶没有拒绝。 “你要去哪？” “石板小学。” 坐自副驾驶上的杨笙瑶很奋力的扯着安全带，颇觉得尴尬，林凯南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窘境。 “你先别动，我让助理准备下孕妇专用安全带。” 杨笙瑶赶忙摆手，憋红了脸：“不用这么麻烦的。” 然林凯南直接无视了她的话，不一会儿，助理便送过来了孕妇专用安全带，是一件保护小背心，还有相应的肩带，腹带，林凯南俯下身子，将副驾驶上的长安全带绕过座椅的后背，调整好相应的长度。打开背心上的搭扣，把搭配套在副座的安全带上，扣好插扣，便有了双重的保险。 车门外的助理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从来就见董事长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可以了。”林凯南做回原位，冲她微微一笑。 “谢谢。”杨笙瑶有些难为情的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车开得缓慢而平稳，杨笙瑶知道他在可以照顾怀孕的自己，心下自是充满了无限感激。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不能给人家再添麻烦了。 林凯南没有注意到，他今天的这些举动早已然在公司内传开了，几乎是所有的员工都惊讶得差点叫出了声音来。 “什么，你们说董事长与那名应聘保洁员的孕妇进入咖啡店单独约会？” “这怎么可能，我们董事长的口味没那么重吧！” “信不信由你，我可是亲眼所见的，董事长还亲自替那孕妇系安全带呢！” “不是吧！那孕妇看上去都四五十岁了，老气得都可以当我妈了！” 人事小姐咳嗽了一下：“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显示32岁。” “不是吧，才32岁就老成那副模样。” 白手起家，人又长得极帅，正值青年的林凯南却一直都没闹出什么绯闻，一些擅长八卦的老员工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家董事长的性取向了。 “他对你好吗？”林凯南面无表情的手握着方向盘，假装不经意的聊着。 他想要迫切知道她的一些情况，只是于此同时他也看出了，她并不想说太多太多。 “好不好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有孩子，恐怕她早已然离婚，当然，这些她并不想让林凯南知道。 自小自尊心便极强，不管是对是错，这条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她又怎能抱怨什么？ 林凯南冷笑着，珍珠似的深色瞳仁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孩子有那么重要吗？说句不该说的，你现在的情况就不该再要这第二个孩子。” 杨笙瑶紧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会考虑打掉这个孩子的，我也不想再有一个孩子跟着我吃苦受累。” 医生也说过，她的身体经不起摧残了，本来长期缺乏营养身子就已经很虚了。 “现在打掉孩子？”安静的侧脸下，严峻之色凝聚，“都这么大了，打掉对你身体的损害更大。” 第十二章 来了个更年期的阿林老师 见她不自觉的低下了眼睑，林凯南亦是愈发的心疼起来，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太过了，便转换了个话题道：“你走后，你阿嬷一直很想你。” 一听到阿嬷，泪水就不自觉的迷糊了双眼，情绪也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我阿嬷怎么样了？” 林凯南对于杨家阿嬷的事情也是略有所闻，有叶晨烁在照顾着，但是听说情况不怎么好，似乎是已经走向了生命的尽头。但他考虑到杨笙瑶如今怀着身孕，不能太过悲伤，就狠下心来，撒了谎。 “你阿嬷她很好，一直嘱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焕然心底有了光，她轻轻的道，自言自语：“阿瑶会照顾好自己的，阿嬷也要照顾好自己。” “听说她每天都在码头等你回家。”林凯南眉间拧紧，缓缓的说，“笙瑶，回来吧，放下一切，或者带着孩子，离开程小汉。” 她何尝没有想过带着孩子离开，只是大宝铁了心一定要爸爸，如果没了爸爸，大宝在学校里就会被人歧视。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的。 “凯南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躺在干完所有的活儿，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去的校园时光。”杨笙瑶眯上眼，车窗的余光照耀在她长长的睫毛下，闪闪发亮。 “那时候，家里很穷，爸妈重男轻女，对我也不重视。但是有阿嬷在，我什么都不怕，在学校里，还有一堆的好朋友，努力学习，每天和笑笑手拉手一起去上学，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林凯南不觉放慢了车速，车子慢悠悠的行走，很认真的听她说话。 车子驶进了一个小胡同，便到了石板小学门口，远远就看到了大宝朝着自己奔跑而来，她脸上旋即就露出了笑容。 “妈妈……。”大宝难得的笑容荡漾开来，张开双臂便朝着杨笙瑶奔跑而去。 “等等，我帮你解开安全带。” 杨笙瑶尴尬的看着林凯南，淡淡地说：“谢谢。” 大宝一路小跑，脸上都已经微微出汗。 “大宝快过来见过叔叔。” 大宝抬起头来，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 “嗯。”林凯南应了一声，说，“叔叔送你们回家吧。” “好呀好呀！”大宝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杨笙瑶却显得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宝爸看到了……。” 她没有往下说，林凯南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 “我就送你们到楼下，不碍事。” “我们家住地下室……。”大宝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可以坐上劳斯莱斯在同学面前风光一把。” 杨笙瑶实在是拗不过大宝，只得答应了。 到了家门口后，杨笙瑶奋力的从车上下来，对林凯南说了声谢谢，便匆匆忙忙往家里走。 家里又潮又乱，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请林凯南进门。 程小汉不在家，杨笙瑶交代了大宝在家写作业后，便独自一人想要到超市里买些菜回来。 才刚走出家门口不远，路过小区，拐过一条小道，便看到一辆车极速前行过来。她来不及躲闪，只听到一阵剧烈的颤动声，整个人便被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血流遍地。 她还尚存有一点意识，面前模糊的场景让她恨不得立刻起来将这对渣男贱女杀死。 邹明敏坐在车内，与程小汉交织在一起。 —— “啊！”杨笙瑶的呼喊声让本来处于熟睡状态下的阿嬷都给吓醒了。 “阿瑶，怎么了？”阿嬷拼命的摇动着杨笙瑶，总算是把她给摇醒了。 杨笙瑶猛然睁开眼，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阿嬷，不由得痛哭起来。 幸好是梦，是回忆。 幸好现在她还活着，阿嬷还在。 杨笙瑶笑了。 “阿嬷，我怕。” 阿嬷紧紧拥抱住杨笙瑶，手背满是裂口，深陷的眼眸中满带着慈祥。 “阿瑶别怕，阿嬷在呢！” 黑暗总让人充满了无限的恐惧，杨笙瑶逐渐的平静了下来，面前浮现出现在的林凯南与成年后的林凯南两张交织在一起的面容来。 她默默的擦干了眼泪，这一世，自己定要很努力的活。 第二天，杨笙瑶差点睡过头，幸好阿嬷叫她起床。 “一切都过去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阿嬷将书包递给杨笙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阿嬷，我去上学了！”背起书包的杨笙瑶如同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一切重新开始。 叶晨烁还是没来上学，杨笙瑶愈发觉得诧异，正准备走到自己座位上，却见自己座位上做了程小汉。 “抱歉，请起来下。”一看到程小汉与邹明敏两人，杨笙瑶便想到了那场车祸，她没办法平静下心情，荡漾着的苦楚夹杂着愤怒，蔓延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杀人无罪，她现在就想把程小汉与邹明敏两个人一刀一刀捅死！ 梦境与现实历历在目，她那还未出生的孩子犯了什么错？ 程小汉油嘴滑舌，长得又极其英俊，见杨笙瑶来了，赶紧让出位置，冲着杨笙瑶笑。 若非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否则一般的女生还真的很容易被这样的笑容给欺骗，所以上一世的杨笙瑶，才会在18岁那一年与他私奔。 现在，她不会重蹈覆辙，她势必要改写自己的人生。 见杨笙瑶毫不搭理自己，程小汉不觉有些失落，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若无其事的翻书看，时不时就看向了杨笙瑶与邹明敏的位置。 邹明敏自然是不搭理杨笙瑶，和杨笙瑶坐在一起，分分钟让她觉得不舒服，原先还以为纵然自己再讨厌杨笙瑶，跟她坐在一起，原来还以为考试可以抄抄杨笙瑶的，没想到杨笙瑶还不让她抄。既然这样，自己和杨笙瑶再坐到一起又有什么好处可以捞得到呢？还要成天活在她的光环下。 她不想和杨笙瑶同桌，可是她又想坐到林凯南的前面，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老师把杨笙瑶调走。 可是总得想出个合理的理由来。 班上的女生就刘笑笑和杨笙瑶走得最近。 刘笑笑知道杨笙瑶特别关心叶晨烁的事情，便走过来，俯下身子，在杨笙瑶的身边耳语了一番。 “不要说出去。”刘笑笑小声说道。 杨笙瑶瞪大了眼，流露出惊异的神色，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刘笑笑。 “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刘笑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张小巧可人的脸上透露出无尽的慨叹。 她是班长，班上同学请假都得和她汇报。 杨笙瑶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么阳光开朗的叶晨烁竟会遇上这种事，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或许经历过一些事情，他也会更快的成长起来，不过现在，他一定很痛苦吧？ 今天下课后她决定去看看叶晨烁。 校长走了进来，扶了扶透明的眼镜，目光在全班同学面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杨笙瑶的身上，满脸的慈祥。 “各位同学们，今天我是来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的，许老师私德有问题，学校已经查清楚了，做出了开除的处理，现在重新调来了一个数学老师，是市一中调来的，希望能够和大家好好相处。” 话音刚落，便走进来一名矮胖的女老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严肃，让人无法接近。 底下早就已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声此起彼伏，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依旧可以听得很清楚。 “哎，这老师一看就是更年期的，我们要倒霉了。” “还是许老师好啊，帅气又幽默，色了一点又如何？” “是啊，说不定还是杨笙瑶自己主动去勾引他的呢，否则为什么大家都没事偏偏只调戏了杨笙瑶一个？” “哎，你小声点吧……。” …… 他们的议论声自然是落入了杨笙瑶的耳朵里，不过她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了讲台的位置，坐的端端正正。 “阿林老师，你跟他们介绍下自己吧。” 阿林老师昂首挺胸，身着一身素雅的花裙子，有点胖，面色严肃，戴着比校长大人还要深厚的眼镜。 “我叫阿林，你们可以叫我阿林老师，以后你们班的数学课就由我来教了。” 她目光缓缓也落在了杨笙瑶身上，方才在进来之前，校长便给她看了杨笙瑶的照片，阿林老师很快就记住了。 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应该也是这么大了吧？ 杨笙瑶蓦然间，发现阿林老师在看着自己，也是疑惑，但她依旧很镇定，冲着她微微一笑。 出乎意料的是，阿林老师也对她报之以微笑。 这下子，全班又轰动了起来。 “你们刚刚注意到了没？阿林老师笑了呢！”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笑起来就没有那么严肃啦！” …… 对于杨笙瑶而言，不管是谁来教数学，其实都没关系，只要这个老师对得起自己的私德就行，下午都没怎么主力听力，一直在走神，以至于背后的林凯南用签字笔捅了捅她，小声说道。 “杨笙瑶，你怎么了。” 杨笙瑶回答：“没什么。” 其实她一直在惦记叶晨烁家里的事情。 第十三章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 事情也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杨笙瑶不觉豁然开朗起来，但是一想到叶晨烁家里的事情，她就不觉为他感到难过。 如果刘笑笑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叶晨烁现在一定很无措吧！ 这世上，当父母不需要考试，谁都可以当，所以经常会出现很多不合格的父母。 叶晨烁的妈妈名叫刘香花，人如其名，刘香花当年也是一朵村花，17岁就生下了叶晨烁，所以现在刘香花也不过才29岁的年纪。刘笑笑说，叶晨烁的爸爸过来学校请假，说是刘香花出轨了，现在家里一团糟，要闹着离婚呢！ 终于等到了下课铃声响了，林凯南正在整理书包，动作很慢，其实是在刻意等待着杨笙瑶，却见杨笙瑶一反常态，很快就收拾好了书包，直接就奔出了教室。 邹明敏冷眼笑道：“这是赶着去投胎啊还是？” 目光与林凯南对视，旋即又变换了另外一种神色。 叶晨烁家里开了一家书店，叶爸爸喜欢看书，是个知识分子。门口围满了人，较之先前更多了。 杨笙瑶推开人群，果然看到了坐在一旁默默看书的叶晨烁，四周围安静得可怕。 听说，奸夫被当场抓获。 这浮图街就那么大，几乎都是认识的。 “晨烁……。”杨笙瑶坐了过去，也顺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里屋传来了争吵声，知识分子也难得骂起了粗话。 “他娘的出了这种事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自己儿子想想！” 杨笙瑶偷偷的看了叶晨烁一眼，却见他始终目光呆滞，似乎对于面前的一切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不觉有些心疼，叶晨烁素日里是那么开朗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如此深沉的时候。 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好打扰，毕竟是个局外人，也不知掉该如何将安慰的话说出口。 叶晨烁突然开口了。 “阿瑶，你回去吧！别来我家了！听话！” 杨笙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叶晨烁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在赶自己走么？当然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少年倔傲的心理，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特别是要好的同学看到自家落寞的景况。 “那不是萧石康的长女杨笙瑶么？”围观在外面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叫出了声音来。 “对啊，就是杨笙瑶！” “她来干什么？自己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这孩子也是无辜的啊！” “哎，我可听说了，她和这叶晨烁还是同班同学呢！可要好了，前几天还经常一起放学回家呢！” “哈哈哈，这就好玩了，这老子把他娘睡了，反过来他女儿被人家儿子睡了！” “你少说两句吧！都还是孩子呢！” “13岁在古代都可以出嫁……。” …… 议论声一阵接着一阵，杨笙瑶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只是方才那些人的话落入了她的耳朵里，她不觉有些茫然。 叶爸爸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杨笙瑶。 原本还在处于呆滞状况的叶晨烁忽然来了精神，一下子就挡在了叶爸爸的前面。 “爸爸，别生气，她是无辜的！” 叶爸爸正在气头上，一看到杨笙瑶便想到了她父亲杨石康，一巴掌就要落下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父母的事情，到底和孩子无关。 “你立刻从我们叶家滚出去！” 叶爸爸素来是最温文尔雅的，这会儿也发了脾气，杨笙瑶茫然的站着，不知所措。 叶晨烁见状，一下子就拉住了杨笙瑶的手，将她往屋外带走。 围观的人群自觉让开了一条道，好多看热闹的人还伸长了脖子。 “这就有趣了！” “小小年纪，手拉手呢！” “这父母的关系乱，这孩子的关系更乱，哈哈哈……。” …… 终于到了没人的地方了，叶晨烁才缓缓的将她的手放开。 “以后你都别来我家了。”叶晨烁说。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如实告诉了杨笙瑶。 重生一世的杨笙瑶自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这世间很多事情的运转都是相互关联的，自己只要做出了一点点改变，她所处的世界，便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不会完全尊崇原先的轨迹走。 刘香花出轨的对象，正是杨石康，杨笙瑶的爸爸。 原来叶爸爸只是怀疑，直到有人告发，人赃俱获，这才不得不信。 大人的世界，有时候很肮脏。 在杨笙瑶的记忆里，她二十年前的回忆已经与自己如今所处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她再也不能以完全预测过去的事情来一成不变的看待如今的变化了。 “叶晨烁，对不起。”杨笙瑶低下头来，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因为她爸爸，他原本美好的家庭都毁了。 叶晨烁笨拙的抬起手来，替她擦干了眼角的泪花。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这件事完全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杨笙瑶茫然的抬起头来，阳光有些刺眼，只是再也无法驱除内心的灰暗了。 只有换个地方，一切才能够得到根本的变化。 她一定要很努力，带着阿嬷离开这个原生态的地方。 “阿瑶……。”叶晨烁缓缓开口。 “嗯？”杨笙瑶反应有些迟钝，毕竟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完全的适应过来。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希望杨笙瑶不要太过于自责，太过于往心里去。 他去过他们家，直到她的处境，家里只有阿嬷才是真正疼爱她的人。 见杨笙瑶没有说话，叶晨烁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是我们，大人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如今却还要过来安慰她！ 杨笙瑶不觉动容了，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叶晨烁艰难的挤出一点笑容来。 原本这件事，他已经跟爸爸谈过了，让爸爸不论如何都不能闹到杨家让杨笙瑶知道，杨笙瑶是无辜的。 叶爸爸将眼镜直接就摔到了地上，久久没有说话。 为了孩子，他一切都得忍着，可是刘香花却不知收敛。 都是认识的，纵然不说，一说是十传百，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先回去了。”叶晨烁冲着她摆了摆手，依依不舍的告白。 阳光下，少年惆怅的身影格外显得孤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杨笙瑶在心里不断的重复默念着。 “我明天会去上学的，等我！” 再抬起头来，对上了叶晨烁如阳光一样的笑脸。 杨笙瑶也抬起头来，冲她微笑。 等到了杨笙瑶完全离开之后，叶晨烁脸上极力保持的笑容就一点一点消失无存了。 爸爸妈妈说，等到他成年了，就离婚。 回到家长，大门紧闭，杨笙瑶上前去敲门，没有人应答。 “阿嬷，我回来了。” 在偏厝的阿嬷很快就听出了杨笙瑶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给杨笙瑶开门。 “阿瑶，进来吧！”阿嬷说着，伸出皱巴巴的手，将杨笙瑶拉扯了进来，顺势重新又关上了门。 “我爸呢？”杨笙瑶问。 阿嬷叹了一口气。 东厢房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格外的响亮，杨笙瑶也想到了家里会是这般的景象。 廖钟桃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形象，她之所以会嫁给杨石康，便是看中她老实，自己婚后也不用担心受欺负，没有那么多拘束。闽南规矩多，很多男的都有大男子主义，杨石康可以算是例外了。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公然的在婚后与其他女人私通！ 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廖钟桃一生气就摔东西，当然了，贵重的不敢摔，只得摔一些便宜的。 杨石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就迎上了廖钟桃凶巴巴的眼，若是在平时，他可是一口气都不敢出，可是今天不一样了。 他是出轨了，不过廖钟桃也不吃亏。 “你干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廖钟桃一下子便被挑中了心事，方才的威风劲儿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石康抬起头啦，看她一脸惊慌愕然的目光，也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和咱大街上诊所的王医生眉来眼去，勾肩搭背，还有那天我路过肉铺，那人将手都伸进你衣服里面了，还想着去勾引人家林先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林家的那家境，人家看得上你吗？” 杨石康冷笑着，越说越来劲，与廖钟桃所做的事情相比，自己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廖钟桃便气得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目光环视着周围，生怕杨石康方才所说的话让别人听了去。 没错，杨石康所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嫁进杨家过苦日子，自己已经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难不成还不许她去风流快活？ “爸爸，妈妈……。”杨笙瑶怔了怔，走了进来。 杨石康和廖钟桃也没有想到杨笙瑶会突然进来，两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十四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对于杨笙瑶的突然出现，他们有些始料未及。 廖钟桃立马停止了与杨石康的争吵，冷冷的看向了杨笙瑶。 “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杨笙瑶淡淡的说道，“只是看你们吵得厉害，就想进来问你们饿不饿，阿嬷煮了面条，吃完了才有力气继续吵。” 杨石康出轨了，可是廖钟桃的那些事情，杨笙瑶多多少少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她并不想管太多，就像是廖钟桃自小便对自己不管不顾一样，自己与她的关系，不过就是借了她的娘胎来到这个世上而已。 “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我跟你爸爸吵得再凶也不需要你来管！”廖钟桃一下子就将火气洒在了杨笙瑶身上，怒气冲冲的指向了杨笙瑶。 杨石康不觉在心里窃喜，这杨笙瑶出现得可真是时候，成功的转移了风头，于是乎，便也跟着骂起来。 “杨笙瑶，大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杨笙瑶看着两个同仇敌忾的人，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现在忽然就明白了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结为夫妻，幸好他们结婚了，免得去祸害别人，只是不该生下她，还有，杨石康也不配当阿嬷的儿子！ 她淡淡的说道，眼眸中充满了平静：“我并没有想管，我只是进来问你们饿不饿，阿嬷有些担心，不过我看根本就不用担心，反正事情街坊们都知道了纸包不住火，出轨后的婚姻注定不幸福，还不如离婚了，各过各的……。” 话还没说完，廖钟桃的一巴掌直接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小小年纪，居然还管起大人的事情来了！” 杨笙瑶摸着发烫的脸，站在了原地。 阿嬷听到声响，慌忙走了进来，看着杨笙瑶放置在桌上的两碗面，又看到一脸怒气冲冲的廖钟桃，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就有高血压，这么一气，更是头昏得厉害，踉踉跄跄的。 杨笙瑶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了阿嬷，将阿嬷扶了出去，只是她年纪小，力气不大，几乎是使劲了力气。 “爸爸妈妈，还不过来帮忙，阿嬷有高血压！” 本来不想跟他们说话的，但是她力气不够，只能找他们过来帮忙。 廖钟桃心里自是打了小算盘的，这老太婆若是早点去了，对他们而言自然是件好事，虽说阿嬷平日里从不花他们的前，甚至杨笙瑶的所有花费，都是阿嬷给的，但是廖钟桃始终还是看阿嬷极为不顺眼。 杨石康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在一边提醒了一句。 “我妈卖馒头，捡破烂可是存了不少钱呢！就这么离去了，还不知到钱存在哪里呢！” 廖钟桃自是精明，这么一听似乎也有些道理，盘算了下，对杨石康使了个眼色，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忙。” 杨石康笑嘻嘻的过去帮忙，阿嬷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引起了高血压，头晕目眩站不稳，喝了点热水，杨笙瑶和杨石康两个人扶着她到床上休息了会儿，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了。 见阿嬷已经没事了，杨石康便回到了东厢房中。 临走前还嘟嚷了一句：“听说家里有老人的，会折损了年轻人的寿命。” 话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进了杨笙瑶和阿嬷的耳朵里，杨笙瑶冷笑道：“爸爸，那么如果您老了，我和弟弟是不是也会对您说同样的话呢？” 杨石康一听，差点当场发作，却又无言以对，幸好这话没让杨禹听到。 反正他压根就不指望杨笙瑶养老，女儿迟早都是要嫁人的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女儿就是个赔本生意！ 他真的很后悔当初太轻易就放弃了将杨笙瑶卖掉的想法，都怪阿嬷一直阻止，不然这个家就不会有杨笙瑶了。 因为太过于劳累了，阿嬷睡了一会才醒，醒来的时候见杨笙瑶坐在床头，房间里已经恢复了宁静，廖钟桃和杨石康也不吵了。 阿嬷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阿瑶吃饭了吗？” 她很清楚的记得，杨笙瑶回来后就没吃过饭，反倒是先给廖钟桃和杨石康端饭去了，想到杨笙瑶的好心居然没好报，那廖钟桃简直就不配为母亲！ 但阿嬷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想当着杨笙瑶面前提及，生怕杨笙瑶难过。 “吃过了。”杨笙瑶撒了谎，刚才一直都在照顾阿嬷，她没有心思吃饭。 听到这句话，阿嬷这才放下心来。 “作业都写完了吗？” 杨笙瑶说：“在学校就已经全部写完了。” 阿嬷笑着抚摸着她还泛红的脸，心疼的说：“不管是在学习或者是生活上，你从来就没有让阿嬷担忧过，失望过，阿瑶是个好孩子。” 听到阿嬷这么说，再想到自己在18岁那年与程小汉私奔的事情，杨笙瑶便愈发的懊悔和自责。 “阿嬷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洗个澡，洗完澡后也要睡觉了。” 她知道，自己不早睡的话，阿嬷也不会早睡觉的。 “好好，”阿嬷脸上露出笑容，“早睡早起精神好呢！” 廖钟桃的气还没消，见杨石康走进来，便又要发作，杨石康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 “事情闹得这么大，街坊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你还想瞒着！”廖钟桃越说越来气，她生气不是因为杨石康出轨，和杨石康的婚姻，她都觉得无趣无味到了尽头，自然是对杨石康没有任何的感情而言，但是若是离婚后在找，可能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杨石康这么听话的男人，更重要的事，自己和杨石康结婚后，他从来就不会，也不敢干涉自己的自由，她可以尽情的跟其他男人搞暧昧，杨石康纵然是知道了，哪怕是看到了，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让她很满意，所以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嫁给杨石康挺好的。 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发生了，她总得闹一闹，这样子杨石康才会意识到自己错误，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提高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事情已经闹开了，自己脸上也没面子，杨石康这么公然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自己的脸上怎么说也不好看。 杨石康见她明显脸色已经温和了下来，便“老婆长老婆短”的哄着，从兜里拿出了几百块钱，塞给了廖钟桃。 廖钟桃一见，更是来气了。 “你居然还敢藏私房钱！” 杨石康连忙求饶，可怜巴巴的模样，赶忙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这钱啊，是我跟那刘香花上床的时候，我从她身上骗来的，这是她的钱。” 廖钟桃一听，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虽说杨石康出轨让自己脸上很没面子，不过白白得了几百块钱貌似也不错，够杨禹的学费了，她眼珠子一转，又说：“如果你脑袋瓜一直这么精明就好了，我给你出个主意。” 杨石康赶紧将脑袋凑了过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叶家很有钱，叶家少夫人你想点办法搞上，从她身上能够获取到的钱可要比这个刘香花要多多了。”廖钟桃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勾起唇角，面前似乎出现了好几张接踵而至的人民币。 没想到就此还悟出了一条发财之道！ 杨石康一听，更加欣喜了，甚至都已经开始准备跃跃一试了。 “我杨石康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气，这辈子才能娶到你这么个好老婆！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廖钟桃伸长了手指，在杨石康额头上一点，“不过，做事可得小心点，别再让人家的男人当场抓了，否则我也没办法在浮图街道混了！” “一定一定！”杨石康赶紧保证，一想到叶家夫人那娥罗多姿的身材就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了。 杨笙瑶失眠了，但她是始终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睡觉的姿势，生怕吵醒了阿嬷。 大人的世界，真的是好肮脏啊！ 夜晚容易让人多愁善感，她想了很多事情，上一世的，还有这辈子准备怎么活的打算，想着想着，天很快就亮了。 彻夜未眠的她打了个哈欠，阿嬷已经起床在做饭了，杨笙瑶赶紧起来帮忙。 “你再去多睡一会，做好了饭再叫你。”阿嬷笑着对杨笙瑶说。 杨笙瑶知道阿嬷的脾气，只好乖乖的回到床上又睡了一会。 一整晚没睡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她梦到了叶晨烁。 叶晨烁站在自己的面前，悄无声息的，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阿嬷叫醒了她，杨笙瑶很快就吃过早饭，背起书包就要去上学了。 阿嬷最近在帮人家收废品，早上也就没有做馒头了。 杨笙瑶走在路上，想起刚刚做了一半的梦，也不知道日后到底要怎么跟叶晨烁相处。 虽说他明确表示大人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但是叶晨烁的爸爸却很在意，也是，换了谁都会很在意的。 所以她一点都不怪叶爸爸。 叶晨烁今天会来上学吗？ 她正想着，背后一双手猛然拍打了以下自己的肩膀，杨笙瑶被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是叶晨烁。 第十五章 听阿嬷讲过去的事情 杨笙瑶吓了一大跳，不过旋即脸上就绽放出了笑颜。 叶晨烁也笑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杨笙瑶点了点头。 看叶晨烁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释然了，她不觉慨叹，他果真是个极单纯善良的人。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学校，盛夏微风起，蓝天白云无线灿烂。 程小汉最近勾搭上了刘笑笑，时常一下课就去找刘笑笑说话。 想到程小汉后来做的那些混账事，杨笙瑶就不觉为刘笑笑担心。 有几次找刘笑笑谈话，刘笑笑都不以为然。 “杨笙瑶，你心思太深了！其实程小汉人挺好的，长得也帅气，跟他一起玩也挺有面子的。” 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而言，一件干净帅气的白衬衫就胜过了奔驰宝马。 叶晨烁很快就缓过神来了，和李仁星等人有说有笑的，身边一些同学的议论很快就消淡去了，毕竟他们也知道，叶晨烁不是好惹的，敢谈论叶晨烁家的事情的，都是不怕死的。 不过，男生们不敢讨论不代表女生们就不讨论了，特别是邹明敏挑起的话题，几个小女生围坐在一起，杨笙瑶刚起来上厕所，自己的位置就让其他女生坐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真是的，都同一条街道的，居然也不嫌害臊！” “可不是吗？只是可怜了许老师，肯定是她主动勾引许老师的。” …… 他们的议论，杨笙瑶权当没有听到，对于邹明敏这个人，她还是真屌的，若是你一直在这件事跟她争论，上了心了，那便是入了她的圈套，让她为之得意，反之，若是装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便会绝对自己的自尊心和努力成果受到了极大的践踏。 叶晨烁很快也听到了，自是气不过，不过他们都是一群女生，自然是不能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他见不得杨笙瑶受欺负，直接便来到了她们的跟前，还没说一句话，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便已经让这群喜欢嚼耳根子的女生吓破了胆，赶忙都散开了，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杨笙瑶给了叶晨烁一个感激的眼神。 外面云朗风清，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这一学期过得可真是快啊！ “笙瑶，你放假后有什么打算没有？”下课后，刘笑笑凑了过来。 杨笙瑶摇了摇头，或许会帮阿嬷收废品吧！ 刘笑笑说：“不如我们去岛外的工厂做暑假工吧！” 她知道杨笙瑶家境不好，所以就跟她提议道。 杨笙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做暑假工攒下个学期的学费，这样子阿嬷就不用那么辛苦卖馒头收废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笑笑似乎有些激动，她还是第一次做暑假工呢！ 杨笙瑶和叶晨烁一起回家的，叶晨烁说他想念阿嬷做的饭菜了。 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自然是被大人们指指点点的。 “那不是杨家的大女儿和叶家的儿子么？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不是么？果然啊！关系真乱，真是世风日下！” …… 杨笙瑶自是坦然，对叶晨烁相视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了家。 在大人的世界里，总有那么一些肮脏不见底的东西。 阿嬷好几天没见到叶晨烁了，自是也非常想念。 廖钟桃砰地一声将东厢房的门给关上了。 叶晨烁也不在意，大人之间的事情，就让大人们去解决吧，反正他是来找杨笙瑶和阿嬷玩的。 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招待叶晨烁。 叶晨烁也吃得津津有味，在来之前，他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在阿嬷家里吃。 原来叶爸爸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的，甚至是气愤，但是又拗不过叶晨烁，最后也只能不管他了。 毕竟叶晨烁也已经长大了。 “多吃点，男生在中学时代可是重要的长个子阶段呢！” 叶晨烁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阿嬷是怎么知道的？” 阿嬷笑得脸上的皱纹都一下子舒展开来。 “阿瑶她阿公中学时国家刚解放，国家和百姓都穷的叮当响，所以阿瑶她阿公个子就特别的矮小，只有一米五几，每次夜校上课都坐最前排……。” 阿嬷一下子就陷入了回忆中，满脸的温柔。 （阿公在闽南语中是爷爷的意思） 杨笙瑶知道阿嬷想阿公了，阿公过了太多苦日子，积劳成疾，在自己还没出生时就去世了，只留下阿嬷一个人和五个子女，阿嬷也是很不容易。 为了不让阿嬷想起伤心事，杨笙瑶赶紧转换了话题。 “对了，阿嬷，暑假了，我想要和我们班的笑笑去岛外做暑假工。” （厦门有岛内和岛外之分，岛外偏僻多工厂） 阿嬷一听，拧紧了眉头。 “别去了，读书本来就辛苦了，再去做暑假工，阿嬷担心你精神负担太大。” 杨笙瑶拼命的摇了摇头。 “学习是一种乐趣，怎么会是一种负担呢？” 听到杨笙瑶这句话，本来在默默吃饭的叶晨烁差点直接一口喷了出来，不过想想也是，对于杨笙瑶这样的优等生来说，学习确实不是什么负担，但对于自己而言，那可是大大的负担啊！ 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阿嬷笑了：“阿瑶说得对，既然阿瑶想去做，阿嬷也不会阻止，毕竟阿瑶已经长大了。” 见阿嬷已经统一，杨笙瑶一颗悬着的心也终究放了下来，本来还担心阿嬷不同意呢！ 吃过饭，放下筷子，叶晨烁还不想回家。 对他而言，现在自己的家里充满了冷暴力，虽说叶爸爸和叶妈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才暂时不离婚，但是他又不是傻子，明明爸爸妈妈婚姻都已经破裂了，却还要死死维持着，倒是拿自己做挡箭牌，他自是不愿意。 “阿嬷，阿瑶，我想跟你们多待一会可以吗？你们该不会赶我走吧？” 阿嬷和杨笙瑶被他的这句话一下子给都笑了。 尤其是阿嬷，一脸慈爱的看着叶晨烁。 “你自己不走，这里没有人会赶你走的。” 听到阿嬷这句话，叶晨烁也算是放下心来。 “阿嬷，可不可以跟我们讲一些你们那时候的故事呢？” 杨笙瑶也来了精神，她最喜欢听阿嬷讲以前的故事了，毕竟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而且在短短几十年间，国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那是只属于时代的印记。 阿嬷笑了，看着在自己面前端端正正坐着的两个人。 “你们想听什么？” “我想你跟阿公是怎么认识的？”叶晨烁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 杨笙瑶也笑了。 阿嬷说：“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给你们听了，其实也我跟阿瑶阿公认识的方式挺寻常的，是经过人认识的，那时候啊，我出生在地主的家庭，是个坏身份，所以我到了很大年纪也没有嫁出去。我娘呢，嘱托了很多的媒人，可是呢，就是没有愿意说媒的。后来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人，说是有个大学生刚从美国回来，也还没找媳妇，你们知道吗？在那个时代，地主家庭啊，还有知识分子，特别是出过国留过学的，都是坏身份，两个大龄坏身份青年，就这么走到一起了。” 叶晨烁和杨笙瑶两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叶晨烁也需要回家了，阿嬷亲自送叶晨烁到了门口。 还好，路灯已经亮了，浮图街也不大，叶晨烁说自己可以走回去。 叶晨烁依依不舍的看着杨笙瑶和阿嬷，如果可以直接在他们家住下就好了。 这个想法从他的脑袋里迸发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把杨笙瑶娶了，和杨笙瑶一起赡养阿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叶晨烁不觉脸一红。 杨笙瑶还是第一次看到叶晨烁脸红的模样，也破觉得好玩，便打趣的笑道：“叶晨烁啊，你又没有喝酒，怎么脸比猪屁股还要红？” 一听到这话，叶晨烁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一定很红吧。 “我先回去了，明天一大早来找你一起去上学可以吗？”叶晨烁说。 “那可不行。”杨笙瑶笑道，“早上你还是自己去吧，我怕我睡晚了耽误了你。” 叶晨烁早上总是很早就去了学校，杨笙瑶走路慢，慢吞吞的。 “我可以等你啊！”叶晨烁依旧毫不放弃，眼眸中闪现过一丝的期待的表情，真希望杨笙瑶能够答应自己，不过看杨笙瑶的样子，貌似是很为难吧？那就算了，他也不想看到杨笙瑶为难的样子，便改口道。 “那明天放学后我们可以一起回来吗？我还想听阿嬷讲故事。” “当然可以了。”杨笙瑶毫不犹豫的回答。 “太好了！”叶晨烁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路灯明亮，照亮了黑夜，一路上，叶晨烁都连蹦带跳的。 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最美好的，也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只是，快到家的时候，叶晨烁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真的不想再踏入自己的这个家。 叶晨烁已经走了，杨笙瑶便也回到了房间。 第十六章 记住她对自己的好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时间过得真快，最后的几天时间里，杨笙瑶复习得也卖力，有不懂的问题及时问老师，或者问同学解决了，她忽然发现，有这么一个数学天才林凯南坐在自己的后面，自己可真是幸运。 他给自己讲解，永远都是那么耐心，详细，甚至一道题还能推倒到多道同类型的题目，举一反三。 文科类的科目都是杨笙瑶的强项，不过林凯南理科的科目比较厉害。 但是他总是那么从容的给自己讲解，这让杨笙瑶特别的感动。 邹明敏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复习的杨笙瑶，对同样也在埋头复习的林凯南说：“凯南，你可别再教杨笙瑶作业了，要多为自己想想，你们可是竞争对手，你理科好，她文科好，若是你再教她，帮她把理科成绩拉了上来，那你就别想超过她了。” 没想到林凯南却微微抬起头，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超过她！” “这……。”邹明敏一下子也语塞了。 安静的教室里，只听得到落笔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桌子，抬起头来，居然是阿林老师。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阿林老师说。 杨笙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在一旁的邹明敏又气愤又嫉妒，为什么每个老师都这么看中杨笙瑶？明明他们家那么穷，父母也不疼她，重视这样一个学生有什么用，老师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她不由得“啧啧啧”了几句，倒是让刘笑笑给听见了。 杨笙瑶不喜欢惹事生非，不过她也不一样，看不惯的事情便要当场撕破。 “某些人啊，心里就不要那么阴暗了，人家阿林老师可是女的哦！把杨笙瑶叫到办公室，除了辅导作业还能做什么？” 听到的人无一不哄堂大笑，邹明敏白了刘笑笑一眼。 这个仇，她记住了。 “笙瑶，找个位置坐下来吧。”阿林老师一改往日的严肃，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杨笙瑶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阿林老师又开口了。 “笙瑶，我了解到，你的文科科目貌似都很不错，不过数学学得虽说也还不差，但毕竟不突出，这会拉你的分，要知道，中考数学可是很重要的。” 杨笙瑶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您说的对。” 数学对于自己而言，的确是吃力了些。 “不过你也别担心，数学其实并不难的，遇到问题多问问老师，老师还纳闷了，怎么都没见到你问问题的？你是不是觉得老师太凶了，你自己也有点胆小，所以才不敢问的？” 阿林老师看着杨笙瑶，伸长的鱼尾纹有些清晰，一张清晰深邃的眼凝聚了焦点。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因为林凯南就坐在我身后，我不懂的问题都会问他。”杨笙瑶如实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阿林老师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师想跟你说说话，可以吗？快考试了，老师知道你是个勤奋学习的好孩子，所以老师想占用你一点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 杨笙瑶笑了，一张如玉的脸上呈现出澄澈的笑容来。 “老师您说笑了呢！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个阿林老师虽说平日里有些严格，不苟言笑，戴着深厚的眼镜，让人看了不好接近，但是杨笙瑶知道，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不难发现她其实是个极其负责人的好老师。 阿林老师似乎是有些犹豫，眉间拧做成了川字，缓缓开口：“其实我是知道你的事后才申请调过来的这个学校，老师也有一个女儿，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是像你这么大了。” 杨笙瑶很认真的听阿林老师说话，眸子中流露出倾听的神色来。 “也是我们做家长的不注意，当时请的家教，我女儿那时候才十一岁，那个恶魔居然就对我女儿下手了……，”说到伤心的往事，阿林老师忍不住哽咽起来，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后来我女儿总是闷闷不乐的，我当时工作忙，也没注意，直到有一天，她留下遗书纵身一跳……。” 阿林老师再也忍不住，直接捂着嘴，痛哭起来。 杨笙瑶拍着她的肩膀。 “老师，抱歉，让你勾起伤心的往事了。” 虽说阿林老师平日里总是铁青着脸，看上去对任何事情都很冷漠，但是杨笙瑶看得出来，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是藏了很多的事情的，不愿触及，只能拼命掩饰着。 “没事，都过去了。”许久，阿林老师才恢复了平静，抬起头来，目视着杨笙瑶，“老师的女儿已经回不来了，老师希望你能够快乐起来，忘记一些事情。” 杨笙瑶说：“阿林老师，以后您可以把我当作您的女儿，您不用担心，我经历的事情躲着呢！内心强大着呢！成长中遇到的这点困难，是难不倒我的！” 阿林老师也是知道杨笙瑶家里的一些情况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提及，说不好又怕伤了杨笙瑶的自尊心。 便道：“笙瑶，听老师的话，一定要好好学习，只有教育才能改变命运。” 这个道理，重生一世的杨笙瑶是牢牢记住的，她点了点头。 “老师，知道，我会好好学习的。” 阿林老师也笑了，整个人顿然间也轻松了不少，那块压在内心深处的巨石终于落地，满是欣慰的拍着杨笙瑶的肩膀，说：“笙瑶，你回去复习吧！记住了，有问题记得及时问老师或者问林凯南。” “嗯嗯，我会的。” 回到教室后，杨笙瑶便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偶尔抬起头来，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露出会心的一笑，这个世界再残酷，总会有一些温暖的人，很幸运的让自己遇上了。 她不知道，她抬头看蓝天，有人抬头看她。 期末考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呼吸着考场外面新鲜的空气，杨笙瑶也是开心，所幸这次考的题目自己之前就有复习过。 “阿瑶，你什么时候去岛外的工厂的打工啊？”几个人聚在一起，叶晨烁开口问道。 杨笙瑶笑了，看向了刘笑笑：“应该是过几天领完成绩单开完家长会就会去吧！” 刘笑笑说：“对的！很快了！” 他们正说着话呢，看到林凯南也迎面走来，刘笑笑赶紧开口喊道：“嘿嘿，林大帅哥。” 林凯南走了过来，面上旋即露出了笑容。 “你们都在讨论什么话题呢？”林凯南问道，假装若不经意的看了杨笙瑶一眼。 刘笑笑口快，笑：“我们在讨论放假的时候去岛外的工厂做临时工的事情呢！” 其实，按照刘笑笑的家境，她是完全不用打工的，不过为了顾及杨笙瑶，这才提出一起去打工的，这样也不会伤到杨笙瑶的自尊心，刘笑笑一直想帮助杨笙瑶，绞尽脑汁的想，刘爸爸给了她这个建议。 林凯南问：“你要去做暑假工？” 刘笑笑使劲的点了点头，又拉扯了一下杨笙瑶，笑道：“不只是我，阿瑶也要去。” 林凯南顿时来了兴趣，看向了杨笙瑶：“你也去？” 杨笙瑶点了点头。 “在哪个工厂啊？正规不？辛不辛苦啊……。”当他意识到自己问得貌似有点多的时候，赶紧及时住口了。 刘笑笑颇觉得好玩，方才见那林凯南认真盘问的模样，到好像是杨笙瑶是他媳妇似的，不放心她出去。 于是，刘笑笑清了清嗓子，特别认真的一一为林凯南做了解释：“厂是我爸的朋友开的，当然正规了，而且临时工工资也不低，至于辛不辛苦，话说林大少爷可能是没吃过苦不知道吧？这打工呀，怎么可能不辛苦呢？” 说到这里，杨笙瑶也笑了。 自己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以至于重生后都觉得，日子再苦都是甜的。 什么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 林凯南被她说得一下子也蒙了，刹那说不出话来了。 一直在一旁站着充当聆听者的叶晨烁突然开口了。 “阿瑶，笑笑，我也要去工厂做临时工，加上我一个呗？” 说着，他满怀希望的看向了刘笑笑。 刘笑笑捅了林凯南一眼，给了使眼色，小声说了句：“别闹，你爸妈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以你家的家境。完全是不需要的。” 林凯南也一点都不客气的回怼道：“你不也一样吗？你家家境那么好，你还去打暑假工啊？” 他说得有点大声，尽管刘笑笑一直揪住他的衣角拼命的摇晃着，奈何这个叶晨烁就是一根筋，啥都听不懂，刘笑笑也是没有办法了。 “你懂个屁！”要不是有杨笙瑶在场，她真的会暴揍叶晨烁的。 “笑笑，谢谢你。”杨笙瑶突然开口了，唇角上扬，一如午后和煦的暖阳，感染了一切美好。 “说什么谢谢啊！”刘笑笑有些难为情，继续瞪着林凯南，目光触及到杨笙瑶的眼的时候，便赶紧转变了过来。 杨笙瑶又不傻，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看出来了。 刘笑笑真的是个好人，她会记住她对自己的好的。 第十七章 生下来了就要负责到底！ 成绩单很快就下来了。 班主任站在讲台桌前，面对着全班同学，最后目光定格在杨笙瑶身上。 “我们班各科总成绩排名最好的是杨笙瑶，年段第三名。” 话音刚落，全班先是安静了一会，然后，杨笙瑶背后便响起了掌声来。 林凯南一鼓掌，便有不少人也跟着鼓胀起来，瞬间，班级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杨笙瑶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微笑的抬起头来，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也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杨笙瑶，然后，等掌声落下来之后，又说道：“除了杨笙瑶，我们班还有另外两名同学是年段前二十名的，分别是林凯南，年段第七名，邹明敏，年段第十六名，我们大家同样也给他们以最热烈的掌声，同时，老师也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向他们学习，争取更大的进步。” 全班又一次响起了掌声来，邹明敏上前去，领了成绩单，坐下来后，便把成绩条直接塞进了语文书里。 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超过杨笙瑶？ 她要这班级第三有什么用？她只想要第一！凭什么风光全让杨笙瑶一个人占去了？！ “这次我们班级整体进步很大，这是值得表扬的，但是也有个别同学退步很厉害，在这里，老师必须提出批评。”顿了顿，老师将目光投到了叶晨烁的身上，叶晨烁会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他也没说什么，他会好好加油的，向杨笙瑶学习，追赶她的步伐。 家里依旧一团糟，阿嬷出去回收酒瓶子还没回来，杨石康和廖钟桃正在激烈的讨论着谁去给杨禹开家长会，杨笙瑶正在收拾东西，有人敲门，她以为是阿嬷回来了，赶紧去开门。 面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邻居家的赵叔叔正背着阿嬷，阿嬷腿脚的裤子提了起来，上面缠绕着砂带。 “这是怎么了？”杨笙瑶一下子就吓到了，阿嬷这是怎么了。 赵叔叔小心翼翼的将阿嬷放在了床上，很快，杨石康和廖钟桃也闻声赶来，见到面前的场景，也是惊呆住了。 当然，他们考虑最多的，就是医药费，这下子又得花钱了！ “没事，就是摔了，休息个把月就好了，没有伤到筋骨。”赵叔叔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喘着粗气说。 阿嬷看杨笙瑶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也是着实的心疼，纵然是伤口再疼，也不敢表现出来，仍然极力的挤出笑容来：“傻孩子，别紧张，阿嬷年纪大了，自然是容易磕磕碰碰的，快，你赵叔叔背了我这个老太婆一路，一定累坏了，你赶紧去给他倒杯水去。” 杨笙瑶一听，赶紧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赵叔叔。 “赵叔叔，这次真的太谢谢您了。” 赵叔叔显然也是太渴了，一下子就把水喝了个精光，将空杯子交到杨笙瑶手上，语气平和：“阿嬷这么大年纪了，按道理应该是享福了才对……。” 廖钟桃一听，赶紧接过话来，瞪了杨笙瑶一眼：“可不是么？如果不是她执意要上学，她阿嬷又何必这么辛苦，又是卖馒头又是捡瓶子的。” 她原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指责杨笙瑶一下，并且在外人面前说尽杨笙瑶坏话，让别人知道，杨笙瑶是一个多么自私自利的人，不想赵叔叔一听，一下子就来气了。 “不是我说你们，重男轻女的观念可要不得！”赵叔叔素来就心直口快，当了杨家的邻居多年，对于杨家的情况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孩子要么不生，一生下来呱呱落地起就得对她负责！杨笙瑶这么会读书，将来肯定可以考上重点大学，为国家作出贡献，你们做父母的，又怎么能够让她辍学？还指责她呢？！她才多大呢？才13岁，都还没成年呢！你们是父母，是监护人，难道不该对她负责呢？” 几句话就一下子说得廖钟桃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再呆着也是尴尬，便匆匆忙忙找了个借口，拉扯着杨石康进了东厢房。 赵叔叔看了一眼怕老婆就跟怕老虎一样的杨石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养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不养！” 他又不敢将话说得太重，生怕伤了阿嬷的心，便又说道：“你们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叫我就是了，反正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我随时都可以帮忙。” “赵叔叔，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杨笙瑶真挚的说道。 送走了赵叔叔，杨笙瑶回到了房间。 阿嬷正要起来，她赶紧过去扶住了阿嬷。 阿嬷笑了：“阿瑶，没事的，就是摔了下，过几天就好了。” 杨笙瑶见伤势明明就挺严重的，但是阿嬷却强忍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也知道阿嬷是怕自己会担心。 “阿嬷，您就好好躺着休息吧，晚上我做饭。”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之前阿嬷为了让杨笙瑶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功课，一直不让杨笙瑶做家务，不过有时候杨笙瑶也会经常帮忙，让阿嬷去休息。 阿嬷颇为无奈，叹气：“阿瑶，都怪阿嬷没用，也怪你那不负责任的爹妈，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 杨笙瑶一边切着大白菜，一边笑道：“怎么会呢？这跟我之前受的苦比起来简直就是……。” 她及时的止住了，差点说出了不该说的事情。 熬好了粥，切好了大白菜放进去，家里也没什么调味品，只放了些盐和姜。 咸粥做好后，杨笙瑶便舀了一碗，端着来到了床头边，小心翼翼的呼了呼气。 “阿嬷，有点烫，您慢慢吃。” 阿嬷满脸笑容，只吃了一口，便称赞不休。 “咱家阿瑶就是能干，会做饭的孩子啊，到哪里都不会饿死。” 会做饭的孩子，到哪里都不会饿死。这句话阿嬷经常对自己提及。 在自己最艰难的日子里，她就会想到这句话，咬着牙坚持着。 “这下子，你的学费可咋办呢？”阿嬷有些发愁。 杨笙瑶笑了：“阿嬷你不用担心，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去做暑假工，到时候我的学费我自己会挣到的，阿嬷不用担心。” 阿嬷这才想起了这件事来，皱下了眉头：“这样子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呢？” “阿嬷放心，绝对不会的。” 只是杨笙瑶担心，自己马上就要去岛外工厂去做暑假工了，阿嬷的腿还没恢复，谁来照顾她呢？ 想了想，她决定去求廖钟桃和杨石康。 阿嬷看出了她的想法，就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 “阿瑶，不用去求他们，真的，阿嬷可以自己做饭的，照顾好自己的，只是阿嬷很担心你，毕竟你才13岁，一个人去岛外，阿嬷实在是不放心。” 杨笙瑶握紧了阿嬷的手：“阿嬷不用担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这个工厂是刘笑笑爸爸的朋友开的，很正规，不会怎么样的。” 听到这里，阿嬷总算是放心了些，又嘱咐了几句。 刘笑笑来找杨笙瑶的时候，见她行李什么的也已经收拾好了，她总是这样，什么都提前准备了。 “你们两个要互帮互助，好好照顾自己啊！”阿嬷瘸着腿，送他们到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杨笙瑶离开。 杨笙瑶忍不住回过头去：“阿嬷你先去躺着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叶晨烁也拉着行李箱跟了上来：“你们等等我啊！” 刘笑笑无语了，两个人停下了脚步，貌似她还没有答应叶晨烁也跟着来吧？ “你真的要跟着去吗？”刘笑笑颇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去打工的，又不是去玩的，这叶晨烁怎么就如此热衷呢？隐隐的她看向了杨笙瑶，也是懂了什么，既然如此，那她就成人之美了。 叶晨烁点了点头，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蹦出了一个人，是李仁星，同样的一副嬉皮笑脸。 “我也跟着去。” 这下子刘笑笑彻底无语了。 “他跟我去，也好跟我睡。”叶晨烁说。 多一个不多，多两个也一样，反正工厂在紧急招人，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刘笑笑也没说什么，四个拉着行李箱的少年，走在阳光下，坐上了三轮车，三轮车驶向了岛外。 九十年代的很多正规的工厂都雇佣童工暑假工，那时候抓得也不严格，很多穷人家的孩子都会利用暑假的时间去工厂做工，从岛内到岛外，开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到了。” 三轮车停了下来，刘笑笑第一个就跳下车来，叶晨烁和李仁星紧随其后，杨笙瑶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叶晨烁一下子扶住了她。 “我扶着你，你慢慢踩着我的行李箱下来。”叶晨烁说。 “谢谢。”杨笙瑶说了句谢谢，便照着他说的去做了。 刘笑笑在一旁简直看不下去了。 “叶晨烁，你够了！为什么对杨笙瑶这么关心体贴？话说我也是女孩子呢！你怎么不扶着我呢？” 叶晨烁瞪了刘笑笑一眼，说：“你还需要人扶吗？” 一旁站着的李仁星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个服装工厂，里面大多数是女工。 第十八章 那个小男生居然还有传呼机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纪约莫在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工厂里的女工都叫她吴阿姨，是管理暑假工的小组长。 她一眼就认出了刘笑笑。 “嘿嘿，大小姐来了。” 刘笑笑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虽说家境好，但是她真的并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所以就冷着脸，也没有搭理吴阿姨，忙着招呼杨笙瑶几个人过来。 吴阿姨很不满意，居然不给她台阶下，这个工厂里，她资历可是最老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后有她们受的。 “怎么还有男生？”当吴阿姨的目光定格在叶晨烁和李仁星身上的时候，明显显出了不理解的神色。 “又没说男生不可以。”刘笑笑嘟嚷了一句。 也是，吴阿姨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是这工厂里都是女工，这两个男孩的出现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她还不知道该给他们安排什么活儿呢！ 按照之前约定的，杨笙瑶和刘笑笑的工资是按照上班的天数算的，一天二十块钱，做满一个半月领900块钱。她们的工作内容比较繁琐简单，主要是负责剪加工好的衣服线条。 身边坐着的几名女孩给她们做了示范，很快，刘笑笑和杨笙瑶就掌握了。 叶晨烁没想到居然是干这种活儿，也是很无语，但既然来了，也不好说不，两个大男生手握剪刀，十分笨拙的剪着线条，李仁星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叶哥，我不干了，你自己好好干着吧！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干这活儿，非打死我不可！” 闽南人重男轻女的传统根深蒂固，李仁星自小就养尊处优，脸扫帚倒地都不需要他去搀扶，现在让他做这种细微的活儿，他如何能够忍受？本来若不是叶晨烁执意要他也跟过来，他才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也来凑热闹呢！ “再敢乱说话我小心我揍你！”叶晨烁素来是说到做得出的人，李仁星被他这句话一下子给堵住了口，不敢乱说话了，只得忍着，继续干手中的活儿。 工作并不辛苦，就是十分的繁琐，杨笙瑶默默的看了身边正在麻利干活儿的女孩子，年纪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只是由于长期呆在工厂里，甚少和外界接触，整个人都有些木纳了，纵使是说话，也不过只是聊聊家常，聊聊所谓情窦初开的爱情。 “新来的，你们都还是学生吗？”说话的是坐在杨笙瑶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脸庞消瘦，个子矮小，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眼睛大大的，身穿一条廉价的雪纺裙。 刘笑笑没有说话，杨笙瑶则是点了点头。 那女孩子一看便是个还算健谈的人，对杨笙瑶笑道：“我叫黄妹，是贵州人，今年19岁，你们呢？” 黄妹虽说自称已经19岁了，但是个子小小，看上去就和她们差不多大而已。 杨笙瑶说：“我叫杨笙瑶，14岁，是厦门本地的，快初二了。” 黄妹若有所思的笑了：“真幸福，还在读书。” 90年代，义务教育还没有真正得到普及，贫困地区的孩子依旧很多早早的就辍学出来打工补贴家用的。 她们的说话声很快就让吴阿姨注意到了，吴阿姨走了过来，没有批评黄妹，而是批评了杨笙瑶一顿。 “好好干活，不许说话！” “还有没有天理啊！他们那些老员工明明说得那么大声，为什么要训阿瑶啊？”叶晨烁看不过去，刚要出手，不想却被刘笑笑和杨笙瑶给制止住了。 尤其是刘笑笑，气愤非常，瞪着叶晨烁：“不要冲动。” 杨笙瑶也极害怕叶晨烁惹出事儿来，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叶晨烁给劝住了，却见他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刘笑笑看了吴阿姨一眼，笑声凑近了对杨笙瑶说道：“打工就是这样，总要受一些委屈的。” 杨笙瑶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毕竟他们是出来打工的，是拿别人工资的，工厂不比学校。 黄妹也是看不过，不过想到吴阿姨在工厂的地位，她只得也咽下了这口气，只是不明白，吴阿姨因何要跟杨笙瑶过不去？之前也有暑假工过来，貌似吴阿姨也不是这样对待的。 “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黄妹压低了声音，见吴阿姨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她们这里，才小心翼翼说出了口。 杨笙瑶点了点头。 她低头，认认真真的做着自己手中的活儿，吴阿姨的声音特别的尖锐，整个车间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唉，我家那个酒鬼，天天出去喝酒找小姐，我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阿姨天天都在厂里抱怨自己的家事，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不过也有想要讨好的人自然就会附和着，接话的是一个同样身材肥沃的中年妇女，满脸的痘印，满头的卷发，一看脾气就十分的火爆。 卷发妇女名叫陈招娣，和吴阿姨一样，都是厦门同安本地人，平日里和吴阿姨最是要好。因为自己家庭过得不怎么好，也喜欢到处在工厂里谈论自己的家事，总说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婚姻不好的两个人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肆无忌惮的在工厂里宣扬着负能量，凡事看到恋爱中的小妹，便会上去提醒，不要介入别人的婚姻，不要做小姐，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之类扒拉扒拉一大堆，大家听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黄妹也觉得很无奈，但没有办法，谁叫这两个人在工厂已经做了那么久呢？算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她们敢在上班时间大声谈论家事，自然也是不怕被查的。 十二点，下班吃饭，厂里包饭，三菜一汤，还算不错。 李仁星和叶晨烁两个人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刘笑笑看了都觉得好笑。 “早跟你们说了来打工没什么好事，很辛苦的，你们还不信，居然也跟来了。” 她也懒得说他们了。 叶晨烁拍了拍自己左肩上不小心沾染的线条，摊手：“其实也不是辛苦，就是太无聊了。” 要这样做上一个半月，他担心自己会无聊到疯掉，但看了看杨笙瑶，依旧寡言，安静的吃着饭，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要咬紧牙关，为了杨笙瑶，怎么都得坚持！ 叶晨烁的传呼机响起来了，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女孩子的注意。 “哇，快看，那个小男生居然还有传呼机！” “天啊，我们工厂居然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帅哥！他们是谁啊？” “听说是来打暑假工的。” 叶晨烁一下子就囧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受欢迎，不过他很快就按下了传呼机，对正在认真吃饭的杨笙瑶说了句：“我爸的，我去接个电话。” 杨笙瑶笑道：“去吧，你不用跟我汇报的。” 李仁星在一旁笑得差点把口里的米粒喷洒了出来。 叶爸爸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叶晨烁，毕竟他没打过工，家里条件也好，自然也没有让他吃过什么苦，听说是杨笙瑶去打工，自家的儿子就跟了去，自然是十分的担忧。 “又是这个杨笙瑶！”挂上电话，叶爸爸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他永远都无法接受杨家的人，他也不想叶晨烁跟杨家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偏偏叶晨烁就是个倔小子，他的话丝毫不起任何的作用。 “爸爸，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大人去解决，阿瑶是个好女孩，她永远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挂上了叶爸爸的电话，叶晨烁重新又回到了饭桌上。 所有人都已经吃完了，他也是简单的扒了几口饭：“我吃饱了。” 杨笙瑶见他剩下的饭菜挺多，笑着说：“你再多吃点吧！” “可不是么？就吃那么一丁点，万一遇到事情了，哪有力气打架？” 听到这里，叶晨烁赶紧又吧啦了几口饭吃。 吃完饭，他们围着坐，两点才上班，还可以说说话，进了车间后可就得做事了。 黄妹凑了过来，看着叶晨烁：“他貌似挺受欢迎的，刚刚有不少女孩子在打听他的名字，不过才14岁，还是嫩了些，小伙子有前途啊！” “一边去。”叶晨烁似乎有些不耐烦，最讨厌别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了，又怕杨笙瑶会吃醋，铁青着脸。 黄妹见他并不乐意与自己说话，自己也是自讨没趣，便凑到了杨笙瑶的面前，笑嘻嘻问着八卦：“你在学校有男朋友了没？” 杨笙瑶没有想到黄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没回答，叶晨烁便抢先一步大声道：“当然没有！” “我没有在问你，我在问杨笙瑶！”黄妹白了他一眼，说。 杨笙瑶嘴角上扬：“还小呢！学习最重要！” “得了吧！”黄妹似乎有些不开心，她就是初一时辍学的，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强调学习有多重要了，“我好歹也是上过初中的人，初中男女关系有多乱我会不知道？很多人初中就不是处女了。” 说得云淡风轻，翘着二郎腿，颇有些得意的模样。 第十九章 最好不要一个人太晚出去 工厂做工如同机械运转，时间一点一点就过去了，李仁星显然是已经受不了了，嘟嘟嚷嚷的，好不委屈，看向了正认真修剪线头的叶晨烁，目光游离，显然是有些恐惧：“叶哥，那个我明天不来了。” “随便。”叶晨烁倒是也爽快，并且脸上没有呈现出一丝一毫的慍色。 李仁星极力掩盖住内心的喜悦，今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叶晨烁居然这么好说话！ 这种机械化的生活，做久了确实受不了，叶晨烁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到杨笙瑶低眸，甚是认真的模样，也不觉轻声叹了一口气。 真能吃苦呢！ 刘笑笑已经叫苦连天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做满一个半月，只是内心纵然是在疲倦，也不好当着杨笙瑶的面上表露出来。 因为她知道，杨笙瑶很需要这份工作，与其说是需要工作，倒不如说是需要钱。她不想留下杨笙瑶一个人在这边，毕竟自己好歹也是有一些关系的，如果自己都走了，杨笙瑶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会被吴阿姨等老员工欺负的。 想到这些，她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坚持。 晚上八点半，终于下班了。 “太好了！脖子酸死了！要是让我那些好兄弟们知道我在干这种货，一定会狠狠的取笑我的。”李仁星站了起来，只感觉脖子算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长这么大，哪里收得了这种苦啊？ 叶晨烁的目光狠狠逼近了过来，李仁星被吓到了，赶紧住嘴，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敢说了。 “我们回宿舍消息吧，今天大家做了一天了，也累了。”杨笙瑶微微一笑道。 “可不是么？我的手好僵硬啊。”刘笑笑说着，将手举到了杨笙瑶的面前，刘笑笑的手又细又长，一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小姐手。 杨笙瑶有些心疼，其实她完全不用这样的，刘笑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不觉有些感动，在自己成长道路上，遇到这么些对自己真心的人，倒真是自己的福分，之前的自己怎就一直没有珍惜呢？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正是在初中的时候情窦初开，与程小汉产生了爱恋，高考完后直接听信了程小汉的鬼话，跟他私奔了。 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好傻好傻。 杨笙瑶给刘笑笑揉着手，让她放松下。 “待会回宿舍，再用热水泡一下就会好很多的。” 叶晨烁看着她，幽幽开口：“阿瑶你不累吗？你也做了一天了。” 杨笙瑶就像是看着小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看开了，这点小苦小累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习惯了。”她淡淡的说着。 黄妹走了过来，见他们正在闲聊，便主动过来要带他们去看宿舍。 “我们女生宿舍是六人间，环境还好，就是有点吵，不过距离工厂有点远，你们小姑娘家的可得小心一点，这周围都是工人，最好不好一个人太晚出去。” 刘笑笑颇为不在意，笑：“知道了，到处都是人，还有路灯呢，怕什么？” 黄妹见她很是不在乎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便住嘴了，她也是个懂得看脸色的，吴阿姨对杨笙瑶极为冷淡，对刘笑笑则是一脸的讨好，这刘笑笑的身份定是不简单，应该是老板的亲戚吧！ 既然刘笑笑不想搭理自己，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况且自己晚上可还是约了其他工厂的男人去逛街，该提醒的自己也提醒了，小姑娘家有没有往心里去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是背道而驰的，一起吃过晚饭后，李仁星忙着要回去整理行李，明天一大早他爸爸就会开车过来接他回去了。 四个人一起从工厂走了出去，从工厂到宿舍的路有些偏僻，都是走的小路，杨笙瑶这才想起方才因何黄妹要特意提醒了，想来她也是一番好意。 “阿瑶，要不要送你们回去啊？”叶晨烁也是有点警惕的，岛外多外来民工，自是不如岛内安全，且这回去的路上又走的偏僻小道。 没等杨笙瑶说话，刘笑笑便一脸的不在乎。 “不用了，我们两个人一起作伴呢！怕什么？” 刘笑笑素来就是个胆大的，这路上好歹也是有人的，会发生什么事呢？想来这叶晨烁平日里看上去挺大胆的，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挺胆小的。 “那你们自己小心点。” 杨笙瑶点了点头：“我们会的，你们也是。” 李仁星急着要回去收拾东西，叶晨烁也没有做过多的耽搁，便同他一起回去了。 只留下刘笑笑和杨笙瑶两个人，路只修了一半，居住在附近的工人，白天修路，晚上就围拢在一起喝酒赌博，十分的嘈杂。 有几个光膀子的男人对着杨笙瑶和刘笑笑吹口哨。 “好嫩的小妞，这是初中生吧？” “长得水当当的。” …… 杨笙瑶紧紧抓住刘笑笑的手，低着头，并不想搭理。 刘笑笑却不以为然：“笙瑶，不用紧张的，这种人我在我爸工厂经常见到，就是平日里太寂寞了，好不容易看到年轻女孩，都会多看几眼，就看看而已，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但杨笙瑶依旧不放心，催促了句：“我们快点走吧！” 为了让她放心，刘笑笑也加快了步伐。 七拐八拐，总算是到了宿舍，之前刘笑笑只来过一次，没想到自己认路的水平还不错。 一个宿舍六个人，不过她们的这个宿舍是暑假工宿舍，人数没有招满，所以也就只有两个人。 “太好了，我也不习惯跟陌生人住在一起，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便是我们的私人空间了。”刘笑笑看上去很激动，她正在擦洗床板，长这么大，还没有在外面寄宿过呢！ 杨笙瑶看她一脸兴奋的模样，也是觉得可爱，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待着去发掘，去追求，当然，与此同时，也面临着诸多的考验。 本来正在擦洗着的刘笑笑突然停了下来，失声大叫：“不好，我的玉坠丢了。” 玉坠是已经去世的奶奶留给她的，她一直很珍贵。 杨笙瑶从没见过刘笑笑如此的惊慌，也料想着这玉坠对于刘笑笑而言，应当是极为重要之物品，于是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长什么样的玉坠？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刘笑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嘤咛言语：“我记得我们吃饭的时候还在呢！估计是丢在路上了。” 她给杨笙瑶比划着玉坠的模样，两个人在房间内找了许久依旧一无所获。 杨笙瑶也叹了一口气：“看来确实是丢在路上了。” 刘笑笑也没多想，飞快的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跑，得赶紧出去找，若是去迟了，就会被别人捡去了，这玉坠对自己而言意义重大，绝对不能丢失。 “我包包里带了手电筒。” 杨笙瑶赶紧追了出去，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家的出去很危险，她想也没多想就跟了出去。 刘笑笑知道她东西都还没整理好，便催促她回去。 “你先回去整理你的东西吧，我自己找就可以了，肯定是丢在路上了，沿着路寻找一定可以找得到的。” 杨笙瑶不放心，这么也得跟着她。 “我还是跟着你吧，不差这一会。” “那就谢谢啦，我们沿着回来的路找过去吧！” 杨笙瑶点了点头，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凝聚着一个小小的光圈，投射在路上，随着他们的脚步而移动。 冷风吹了过来，稀稀疏疏的，十分的锐利，让人心生出些许的恐惧感。 刘笑笑与杨笙瑶两个人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路，生怕遗漏了。 哪有什么路灯？四周围黑漆漆的，偶尔传来几声的狗叫声，倍添了几分的生气。 “怎么找不到呢？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消失，顺着这条路走，一定可以找得到的。”刘笑笑始终坚信自己的玉坠是在路上丢失的。 “别急，我们慢慢找，一定可以找得到的，这条路上晚上走的人也少，就算是掉了，也不会这么块被捡到的。” 杨笙瑶说着，便继续低下了腰，继续仔细寻找着，不敢轻易放过任何的一个角落，真希望可以找得到。 其实，这话也只是安慰刘笑笑而已，都已经找了这么久，这么仔细了，若是真的丢失在路上，应该是被别人捡去了，她们回去的时候，路上可还有不少人呢，并不像现在这么冷清漆黑一团。 但是，玉坠对于刘笑笑而言是那么重要，那么只有一丁点希望也不能放弃，希望老天爷能够让他们找到吧！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自手电筒照射下的路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悄声接近的脚步声以及黑影。 杨笙瑶猛然注意到那黑影，立即转过身去。 刘笑笑听到动静，也直起腰来，转过身去。 看清楚了之后…… 与此同时，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原本就寂静无声的小道：“啊——。” 第二十章 人不如狗 三名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对着他们露出可怖的笑容来。 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杨笙瑶很快就认出了这三个男人正是白天的时候对着她们吹口哨的那三人，看样子是住在附近的。 “你们想要干什么？”杨笙瑶本能的护着刘笑笑往后退，面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来。 因为她看到其中一个人已经开始解裤子了。 “小妹妹不要怕，年纪这么小，应该还是第一次吧？看来我们哥几个今晚上真是有福了！”说着，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 刘笑笑被吓得惊慌失措，哭声震天。 有一个如猴子般精瘦的方脸男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步步紧逼，其他两个人见状，也跟了上来。 “再叫就把你们两个捅死！” 杨笙瑶亦是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四周围静悄悄的，连路灯都不亮，方才她们一路走来，也没见到什么人影，只听到狗吠的声音，就算是扯破嗓子大叫，或许都不一定会有人听得到。 而且他们受伤有武器，若是惹怒了他们，自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强迫让自己脑袋恢复平静，死死的护着刘笑笑。 “是不是只要我们配合，你们就不会伤害我们。” 重生一世，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生命，其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随时都可以丢弃。 贞洁固然重要，但是遇到如此穷凶极恶之人，面临着选择，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刘笑笑还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死结。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对着她们笑，其中一个人说：“当然了，弄死人不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这么做，只要你们听话，保证留你们性命。” 听到这里，杨笙瑶也总算是稍微放下了心来了，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事，只要她们配合，按照她们的意思，是不会杀害她们性命的。 但是狗急了会跳墙，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若是完事了后，还想来个杀人灭口，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当下之际面临着选择，她一时间也没了注意。 刘笑笑浑身都在颤抖，哭得凄厉，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她真的好害怕，刀子横在脖子上，又不敢大声叫，漆黑的夜色吞并了仅有的光明。 陷入熟睡状态中的人们，谁都不会想到他们此刻面临的绝望。 “放了她，她有病，我陪你们玩。”杨笙瑶缓缓说道，强装出镇定的模样，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 最坏的后果也不过就是…… 再死一次！ 哪怕死得更加凄惨！ 她不怕！只是，她绝不能让刘笑笑受到任何的伤害，绝对不能。 “呸！你当我们哥几个都是傻子呢？有病还能如此活蹦乱跳的？再说了，一看你们那清纯的模样就知道应该还是学生妹，就算是有病，我们哥几个也不会在乎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两个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杨笙瑶紧紧握住了刘笑笑的手，想让她强行镇定下来，她们两个女生，从力量上根本不占任何的优势，不能跟着他们硬来，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杨笙瑶玩转一笑，笑得迷离，在黑暗中，分明的菱角愈发的透彻。 “三位大哥哥，我陪你们玩就行了，你们放心，我会把你们伺候得好好的，放了她，她什么都不会，还净惹你们生气！” 刘笑笑自然是知道杨笙瑶的意思的，不过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脱离险境，不，她不能让她一个人涉险。 那三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有些心动了，看看杨笙瑶的平静，再看看一脸惊慌失措的刘笑笑，如果两个人一起来，若是她们反抗了，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毕竟虽说手头上都有武器，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开这个口。 能不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最好是不动手解决的好。 方脸男看向了杨笙瑶，一脸色色的表情：“你真那么厉害，可以同时将我们哥俩三伺候得好好的？” 杨笙瑶明显看出了他们脸上呈现出的变化，顿然间也知道了事情有了转机，便继续不动声色的道：“是啊，我有信心，只希望你们能够给我这个机会，要知道，天天呆在教室里面读书，其实也是很寂寞的。” 听到从杨笙瑶口中说出“寂寞”这个词语的时候，面前的三人明显有了颤动，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快走！”杨笙瑶低下头，悄声对刘笑笑说了一句。 然而刘笑笑却拼命的摇头：“不，我不能走！” 说什么都不放手。 杨笙瑶急了，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刘笑笑怎能轻易放弃？ “快走！”她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更怕引起他们的不悦，赶忙催促了一句。 不想刘笑笑倒也是也倔强之人，说什么都不丢下她。 “要死一起死！我们跟这三个男人拼命了！”刘笑笑的脾气一上来，谁也无法阻挡。 不好！ 杨笙瑶刚要解释安抚，却见那三人显然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方才刘笑笑的话直接便激怒了他们。 “不要争吵了，今晚你们两个谁都走不掉！” 说着，三人强行靠近，直接便逼得她们无路可退。 刘笑笑绊倒石块，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杨笙瑶赶忙将她扶起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啊！” 刘笑笑的上身的衣服被撕扯开来，粗暴的被按倒在地上，杨笙瑶一见，使出了最大力气撞了过去…… 狗吠声传来，越发的接近。 其中一人抽出匕首，对准杨笙瑶的脖子：“小娘们，居然敢打我！看来得对你凶狠一点了！” 杨笙瑶只感觉自己被死死压制住在下面，动弹不得，她一阵颤抖，直接就咬住了那人举着匕首的手。 “啊……。”惊叫声响起，那人的手被迫松开，匕首掉落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杨笙瑶飞快的握住了那把匕首，狠狠的朝着路边的草丛丢了过去。 又一次被推倒在了地上，疼痛感袭来，杨笙瑶顾不上周身的疼痛，朝着刘笑笑的方向跑了过去。 刘笑笑被一个男人追着，上身的衣服被撕扯得只剩下贴身之物，杨笙瑶赶紧过去，对着那男的的下面踢了过去。 那人因为剧痛，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杨笙瑶抓起刘笑笑的手便要跑，但很快就被其他两个人拦住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 刘笑笑一直在哭，紧紧的抓住杨笙瑶的手不放。 杨笙瑶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他们后面的一群野狗正扑了上来。 “啊！死狗！”其中一人的腿被咬住了，疼得大叫，另外两个人一下子也自乱了手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五六条野狗扑了上来，方脸男手持刀子，对着其中一条狗扎了上去，鲜血直流。 其他的狗见状，发了狂一样乱咬。 趁着乱，杨笙瑶抓起刘笑笑的手便跑。 终于逃离到了安全的地带，得多亏了那群野狗，杨笙瑶一阵触动，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实，她就不信，她们回来的时候明明发现这条路上是有住户的，可是她们叫得那么大声，却始终还是没有人过来帮忙。 狗比人有情。 想到那只被扎的狗，她就觉得难受。 刘笑笑给她擦眼泪，还以为她是害怕了，方才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她都没有哭，现在她们安全了，她居然哭了。 不过刘笑笑是知道的，杨笙瑶方才所有的淡定与平静，都是强制性装出来的，如果没有她，自己现在恐怕是逃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出来找玉坠，她们就不会碰上那三个人。 “笙瑶，对不起。”刘笑笑一时没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傻瓜，说什么呢？”杨笙瑶破涕为笑，自己真的不能再哭了，否则把刘笑笑也带哭了就不好了。 只希望这件事不好给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留下什么阴影才好。 “我们必须马上报警。”杨笙瑶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不报警，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女孩遇上今晚的事情。 那些野狗，希望都能好好的。 报了警，很快警察就来了。 杨笙瑶与刘笑笑两个人依然是心有余悸，带着警察重新回到了那地方。 那三个男人被几只野狗困住了，地上有不少血，有狗的血，也有人的血。 “带走！” 三人被强制铐上手铐，浑身都是被咬的痕迹。 杨笙瑶蹲下身子，抚摸着那一条倒在地上的野狗，身上被刺了好几刀，已然没有了呼吸。 剩下的几条野狗围在了她们的身边，不再狂叫，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 刘笑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警察赶紧过去安慰，遇上这种事情，确实让人心有余悸，不过多亏了这几条野狗，不然这两个小姑娘今晚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没事的，不用担心，有我们警察在，不用害怕。” 第二十一章 你为什么想当警察呢？ 杨笙瑶蓦然的回过神来，漆黑的夜色，压抑得足以把人吞没。 心下没有任何得情感起伏，只是蓦然的觉得烦躁起来，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笙瑶，我们回去吧。”刘笑笑说得很平静，好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两个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背后跟了几只野狗，也不再叫唤了。 回到了宿舍，却无心整理，杨笙瑶开口了。 “笑笑，你还是回去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刘笑笑随口一问：“笙瑶，那你呢？” 她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与杨笙瑶说话，经历过了这件事，她忽然发现自己在一夜之间悄然长大了。 “我还是得留下来，毕竟我很感谢你为我争取到的这份来之不易的暑假工。” 老实说，她确实是很需要这笔钱，阿嬷的腿受伤了，需要好好静养，她需要自己挣足下个学期的学费。 刘笑笑刚想说什么，但细细思考了下，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陪你。”刘笑笑仰起下巴，一副极为倔强的模样。 杨笙瑶苦涩的一笑，刘笑笑最宝贝的玉坠还没找到呢，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也不能再让刘笑笑再出去了。 于是，等刘笑笑关灯睡下了后，她便蹑手蹑脚出去了。 那三个流氓被警察带走了，暂时应该不会再有流氓的出现，但三更半夜出去依旧很危险，但是那玉坠对于刘笑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方才本应该找到了再回来，但是因为当时自己的心里被恐惧占据了，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再走到那条路中间时，路上斑斓的血迹依旧清晰，杨笙瑶整个人本能的抖了一下，浑身发颤，但仍旧强迫自己恢复宁静。 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传来稀稀疏疏的寒。 狗吠声传来，几只摇头摆尾的野狗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心下一阵温暖，驱散了她的恐惧，几条野狗跟了她一路，在不显眼的路边，有一枚发光的玉坠，杨笙瑶欣喜若狂，赶忙捡起来，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玉坠精致绝美，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来。 “我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杨笙瑶冲着那几条野狗挥了挥手，野狗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很快就自觉的慢慢听了下来，再没有跟着杨笙瑶继续走下去。 回到宿舍时，刘笑笑睡得正香甜，所幸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吵醒她。 杨笙瑶小心翼翼的将玉坠放在离刘笑笑的床头靠近的桌子上，然后也上床睡觉了。 刚睡过去没多久，她就被刘笑笑给叫醒了。 “要上班了哦！” 杨笙瑶揉了揉眼睛，很快就起床了。 与此同时，刘笑笑惊叫出声：“呀，我的宝贝玉坠找到了，原来居然就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我这记性！不对啊，昨晚我桌子上好像也找过了呢，没发现呢！” 杨笙瑶倒也不想说出实情，便笑道：“我们光顾着盯隐蔽的地方找了，倒是把显眼的地方给落下了，这可真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找到了玉坠，刘笑笑心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上班去的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好不欢喜。 她们才刚一进工厂，就遇上了叶晨烁和李仁星。 “咦，你不是回去了吗？”刘笑笑看着李仁星，说。 李仁星耸耸肩：“算了，回去后天天在家里也是写作业，还没人陪我玩，我还不如跟你们呆在一起呢！” 杨笙瑶亦是笑：“原来是为了逃避写作业啊？” 李仁星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杨笙瑶与刘笑笑才刚走进厂里面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吴阿姨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们，赶忙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没事吧？都报警了！” 杨笙瑶与刘笑笑昨晚遇到流氓的事情很快就在厂里面传开了，毕竟在工厂里面做工的几乎都是女性，八卦心也强，平日里工作又实在是无聊，这下子终于有了平日琐碎工作的谈资了。 叶晨烁与李仁星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奇怪便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身边一起做工的女生将事情的传言同他们说了，叶晨烁瞪大了双眸，表示难以置信，看向了杨笙瑶。 “这是真的吗？” 杨笙瑶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们不说？”他显然是有些激动，昨晚她们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自己居然还睡得香甜，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要紧的，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了吗？”杨笙瑶强装出不经历的笑容来。 很多时候，她并不想在别人面前现出自己的恐惧感，有一些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了。 吃一堑，长一智，不是么？ 李仁星也是被吓得不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刘笑笑明显是有了变化，但是杨笙瑶却冷静出奇得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再看看叶晨烁激动的样子，他敢打赌，如果昨天叶晨烁也在场的话，那三个混蛋可能要被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也不想讨论了。” 见杨笙瑶这么说了，黄妹也赶紧闭嘴，却还是忍不住和身边的其他人谈论起来，她们时不时就将目光看向了杨笙瑶与刘笑笑，小声的议论着。 “话说她们应该是失身了吧？” “很有可能啊，出了这样的事情，名节都没有了呢！” “现在的小女生啊，还管什么名节不名节的，黄妹啊，别告诉我们说你还是第一次。” 黄妹嘟嚷：“她们跟我们可不一样呢，人家是学生，祖国的花朵呢！” …… 刘笑笑越听越生气，若不是因为杨笙瑶，这厂里她真的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方才听了那些人冷言冷语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却被杨笙瑶给拦住了。 “不用管她们怎么说，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杨笙瑶并不打算理会她们，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手头的活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下班的时候，李仁星突然吵着要刘笑笑跟他去找一朵什么奇怪的野花，刘笑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李仁星骨子里在卖什么药就被他强行带走了。 只留下叶晨烁与杨笙瑶两个人。 叶晨烁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杨笙瑶，嘴巴动了动。 “阿瑶，我想好了，我要努力学习，大学的时候考警校，毕业后当警察。” 杨笙瑶笑道：“当警察不错呀！支持你！不过你为什么想要当警察呢？” 他刚想说出口，因为只有当了警察，你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跟我求救，只有当了警察，我才能够第一时间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可是这些话，现在的自己还说不出口，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就在他迟疑之时，杨笙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梦想挺好的，人这一生呢，有了梦想，便有了想要追逐的勇气，才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决心，遇到任何的困难，才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放弃。” 她虽然不知道叶晨烁为什么想到当警察，但是就在叶晨烁说出自己想当警察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那种决然，与这个时期的少年相互映衬着。 青春年少，总会为了一个目标而去奋不顾身。 很快，刘笑笑和李仁星便走了过来，李仁星给叶晨烁使了使眼色，自己也已经尽力在拖延时间了，也不知道这叶晨烁是不是已经将想说的话给说出口了。 自己这做兄弟的，自然是知道兄弟的心事了，不过他只是看破，并没有说破。 毕竟现在才初中，大家的年纪都还小。 刘笑笑跟杨笙瑶抱怨者李仁星的莫名其妙。 “哪有什么奇怪的花啊！还说要带我去看一朵奇怪的花，那哪里是什么奇怪的花，那就是一株狗尾巴草啊！” 越说越生气，不忘瞪了李仁星一眼。 杨笙瑶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就是天真好玩。 天空明朗，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大地。 叶晨烁与李仁星两个人将杨笙瑶与刘笑笑送回了宿舍。 刘笑笑笑着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够担当，不过呢，不用这么紧张，事情发生后，这地方也有了警察的巡逻，相信那种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一想到昨日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 在工厂的日子一天天无聊的过去，好不容易做到了一个半月，也顺利拿到了工资，杨笙瑶最是激动，这下子自己不仅攒够了下学期的学费，并且还有了些余钱。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阿嬷了，她好想念阿嬷啊，也不知道阿嬷过得怎么样。 刘笑笑更是激动，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跟着杨笙瑶坚持了这么久，看来人的忍耐力确实是无穷的，是可以激发的。 第二十二章 我爸是邹刚 当杨笙瑶拖着行李箱回到家门口时，发现阿嬷就坐在门前的石凳上。 看到杨笙瑶回来了，阿嬷甚是激动，她的脚显然还没完全好得利索，走起路来依旧有些颤抖。 杨笙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哪怕都是怎么过来的？ 听说她今天要回家，阿嬷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吃的，然后坐在门口呆呆的等着杨笙瑶回来。 “快让阿嬷看看变了没有！”阿嬷心疼的看着愈发瘦弱的杨笙瑶，心疼不已，“看来工厂里的伙食很不好，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杨笙瑶亦是笑，笑靥如花，终于摆脱了工厂那个足以快令人窒息的工厂，她终于重新又获得了生机。 “阿嬷！”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嬷定睛一看，嘿嘿，这不是叶晨烁吗？才一个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些。 “哎呀，我家阿瑶受了那么多，你居然还长胖了。”阿嬷笑着，看着叶晨烁依旧是一副充满活力的模样，心下自是欢喜，“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快进来坐吧！” 叶晨烁摆了摆手：“阿嬷，不用了，我只是出来买酱油的，我妈在做饭，很快我就要赶回去了，我就是太想阿嬷了，所以就赶紧先过来看看。” 阿嬷笑得合不拢嘴：“快去吧快去吧！别耽搁了才好！” “那我去买酱油了，阿嬷再见，阿瑶再见。”叶晨烁一路小跑，一脸的痞痞的笑。 新学期很快就开始了，杨笙瑶挣的钱足够交学费，并且还有剩余，那个曾经借给自己钱的“北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她只想快点把钱还给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你来了。”背后传来林凯南的声音，一个暑假不见，他似乎也没发生多大的变化。 杨笙瑶点了点头，笑着打了招呼：“早上好。” “变漂亮了，就是瘦了些。”林凯南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哪怕是夸奖别人，也总是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 想到二十年后的林凯南，杨笙瑶不觉感慨万千，七岁看老，这句话还真不是玩笑话。 有些人的优秀，是从小就注定了。 习惯优秀。 邹明敏走了进来，引起了全班不小的轰动，原因是她烫了个梨花头，甚是扎眼。 她就好像是权当作无所谓的模样，径直走了过来。 “麻烦让一下，我要坐进去。”冷冷的与其，带着明显居高临下的傲慢。 杨笙瑶并没有怎么理会她，将椅子挪动了下，她便进去了，放下书包，故意晃了晃带在手里的一条纯银手链。 很快就有几个女生凑了过来，杨笙瑶觉得打扰到自己了，本能的将自己的位置往外挪动了些许。 “哇，明敏，这链子真好看，是在我们厦门买的吗？” 邹明敏甚是傲慢，白了她们一眼，仿佛是嘲笑她们没见过世面，慵懒的开口道：“当然不是了，暑假我爸带我去上海玩，这是在上海买的，还有我这头发，也是在上海烫的。” 女生们的惊呼声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故意摇动着自己的脑袋，卷发摇曳生姿，好让坐在后面的林凯南能够看得清楚些。 但让她很失望的是，几次回头，都看到林凯南低头写作业，好不容易见他抬头了，目光却还是一直落在杨笙瑶的身上。 她可真是好生气！ 明明自己这么受欢迎了，林凯南却还是没有注意到她呢？ 早自习开始了，所有人都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早读。 每天早上早读时分，都会有检查的人过来，检查卫生以及班级早读，整体班级学生风貌等情况，然后进行相应的打分。 很快，邹明敏的那头卷发就被她们注意到了，检查的是初三的学姐，低沉下头来，记录了扣分情况。 “那名烫卷发的同学，麻烦你出来一下。” 邹明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很认真在读书啊，并没有说话，凭什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上让她单独出去？ 蓦然间觉得受了极大侮辱，她很快就认出了那个叫她单独出去的学姐，貌似平日里跟眼神个好难过瑶挺要好的，想到这里，邹明敏顿然间觉得明白了什么。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啊？”话明显是说给杨笙瑶听的，不过杨笙瑶也并不搭理她，自顾自的读着自己手头的书本。 邹明敏被检查的人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因为她的卷发，全班的精神面貌打分被扣了十分。 “中学生不能烫发，这是学校规定。”学姐的语气异常的坚定，严肃而认真。 邹明敏依旧一脸的不在乎，冷冷的笑道：“我爸是邹刚，你们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邹明敏家的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在浮图街有头有脸的人物。 “管你爸是邹刚还是张刚，违反了学校的规定就是不行，看来你需要将中学生守则多抄写几遍了。”说着，学姐便和几名检查的人员出去了。 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在班上当着同学们的面狠狠的批评了邹明敏一顿，并勒令她必须把卷发剪掉。 邹明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狠狠的瞪着杨笙瑶，没见过这么会装的女人！那个学姐之所以这么公然跟自己作对，一定是因为杨笙瑶在她面前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坏话。 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杨笙瑶。 第二节下课后，就需要去做早操了，再次回到班级时，杨笙瑶正准备拿出第三节课需要用到的数学课本，忽然就听到邹明敏大声叫了出来。 “我放在桌上的链子哪里去了？” 方才大家都去做早操，没有人看到邹明敏的链子。 “这可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谁那么坏偷走了！”邹明敏的话语很大声，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听到了。 叶晨烁转过头来，笑道：“可能是你自己掉在什么地方忘了吧？谁会偷你那条破链子呢？” 邹明敏急了：“什么叫破链子？那链子可是纯银的，好几百块呢！” 九十年代，义务教育还未每个地方都普及，但学费一学期下来，也就两百多。 “那当我没说过。”叶晨烁送了耸肩，“你怎么就那么断定是有人偷了去？而不是因为你自己粗心掉了呢？” “不可能是我自己掉的！”邹明敏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全班同学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桌子上，刚一回来就没有了，不是被人偷了还能是怎么着？” 邹明敏是铁了心的认为，她的手链就是被偷的。 “反正我不管，这手链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都必须让我翻书包查找！” 听到这话，作为班长的刘笑笑首先站起来反对。 “邹明敏，你别太过分了，你知道是谁偷了吗？凭什么要我们的书包都给你翻看查找？” “要是你们没偷，你们干嘛还怕我翻书包？”邹明敏大声说道，她早就看不爽刘笑笑了，总是跟杨笙瑶走得那么近，这个杨笙瑶真是有心机，表现上装出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模样，暗地里却总是在拉帮结派。 怪不得她总觉得班上有越来越多的人与自己走得不如先前亲密了，一定都是杨笙瑶在背后捣鬼。 呵呵，和刘笑笑关系那么好，听说暑假还去了刘笑笑爸爸朋友的工厂去打工，真是不要脸呢！为了钱就拼命的巴结人家。 邹明敏自认为自己家庭优越，父母都是有身份的人，自己理所应当便高人一等，但在班级里，她一直活在杨笙瑶的光芒之下，早就已经看不爽她了。 “想翻就翻，你当我们都欠你的啊！”刘笑笑也是毫不畏惧，她可不是杨笙瑶，没那么好欺负，这个邹明敏真是嚣张，她爸妈厉害，难道自己的爸妈还不如她爸妈么？ 想到刘笑笑的家庭，邹明敏自知自己若是执意争执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便退了一步，笑道：“不让我翻全班同学的书包也行，不过‘重点嫌疑人’的书包我还真就是翻定了。” “谁是‘重点嫌疑人’？” 邹明敏话语刚一出，所有人都来了兴趣了，特别是以程小汉为首的一帮看热闹的人，更是将所有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见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又聚拢在了自己的身上，邹明敏甚是满意，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能有谁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所指的，当然就是杨笙瑶了。 刘笑笑见她又故意欺负杨笙瑶了，自然是看不下去了，笑道：“你凭什么说杨笙瑶是重点嫌疑人？太不尊重热了！” 何止是不尊重人，简直过分！ 叶晨烁也差点跳了起来，杨笙瑶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这个邹明敏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么公然欺负杨笙瑶，不就是看杨笙瑶好欺负吗？ “邹明敏！”满腔怒火即将呼之欲出。 邹明敏冷笑，看向了杨笙瑶：“怎么？连书包都不敢让我翻，拿什么证明你的清白？” 杨笙瑶好不退怯，言语平淡：“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偷了你的东西？” 第二十三章 我不想跟她坐在一起了 “很简单，”邹明敏抬起头，高高在上，如同骄傲的公主，“第一，在全班中，就属你家里最穷，连学费都是东拼西凑的。第二，你是我同桌，最清楚我会把链子放在什么地方了，而且你又是最容易偷到手的。第三，你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手链上面，我知道你很想要，毕竟我这手链可不是人人买得起的。” 杨笙瑶冷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么？我杨笙瑶虽然穷，但也不会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别说是偷了。” “有没有偷，让我翻看一下书包便知道了。”邹明明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翻看杨笙瑶的书包。 “你想翻就翻吧！”淡淡的语气，不惊不扰，其他同学亦是看在眼里，也都愿意相信杨笙瑶，否则是不会如此淡然让别人翻看她的书包的。 邹明敏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邹明敏说着，从杨笙瑶手中猛然抢过书包去，盛气凌人白了杨笙瑶一眼，唇角扬起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来。 杨笙瑶但觉得不对劲，心下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然为时已晚，邹明敏当面从她书包的侧面口袋中搜出了那条项链，然后在她面前晃悠着，甚是得意。 “你看看，这是什么？” 全班围观的人顿然间一阵骚动，邹明敏更是一下子将手链举得高高的。 “哇塞，邹明敏居然在杨笙瑶书包里搜出了手链！”不少看人闹的人连连起哄。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杨笙瑶的身上，看她如何反应。 邹明敏抬起高傲的下巴：“杨笙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杨笙瑶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事情与我无关，我无话可说。” 她心里很清楚，那手链便是邹明敏自己放进去的，只是没有人看见，她做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可真是不要脸至极啊！”邹明敏越说越来劲，脸上扬起胜利者的笑容。 偷东西的罪名看她还如何澄清？ “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不论邹明敏再如何咄咄逼人，她始终还是这两句话。 “杨笙瑶，你！”见没有办法刺激她，邹明敏便面向了全班，大声说道，“今天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了，我在杨笙瑶的书包里翻出了手链，我丢失的手链就是她偷的。这样一个小偷，就算是读书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将来也会成为社会的败类！” 她故意将“败类”两个字咬得紧紧的。 “杨笙瑶，快给邹明敏道歉啊！”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带头叫了声音，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她们都对杨笙瑶的偷盗行为表示理解，毕竟杨笙瑶家里穷，女孩子都有爱美之心，况且这还是第一次，如果杨笙瑶诚心道歉的话，邹明敏可能还会既往不咎，邹明敏的家境不错，如果得到了她的原谅，邹明敏断然不会因为一条项链而斤斤计较的。 见杨笙瑶不为所动，大家的议论声也更加大声了。 “这个杨笙瑶究竟怎么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邹明敏的脾气，杨笙瑶若是不道歉，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善罢干休的。 杨笙瑶再也无法安心下来，事情明明就不是自己做的，她也不会甘心当一个包子，既然邹明敏要这样处处跟自己作对，她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说手链是我偷的，有证据吗？”杨笙瑶瞪大了凌厉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邹明敏冷笑：“都在你的书包里找出来了，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杨笙瑶轻轻启口：“凡事得讲究人赃并获，你可有目击证人？看到我偷了你的手链放进自己的书包里，若是东西真是我偷的，我又怎会傻到将手链放置在自己的书包里，还让你搜书包？” 众人一听，确实是有道理，但东西到底是在杨笙瑶的书包里搜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哪怕真不是杨笙瑶偷的，她也百口莫辩，毕竟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了。 “可是手链分明就在你书包里！”邹明敏抓住了这一点，不依不饶，反正她一口咬定就是杨笙瑶偷的，没有人会知道真相，她完全可以无所畏惧。 就在这时，第一组最后一桌的林凯南突然站了起来，声音不大，极为平静清晰。 “我看到了邹明敏将手链放进去了杨笙瑶的书包里。”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在全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邹明敏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有想到还是让人给看到了。 叶晨烁转过脸，冷笑：“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了，阿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会不知道吗？怪不得刚刚一直想要检查阿瑶的书包呢！原来是早就把手链放在了阿瑶的书包里。” “不是这样的！”邹明敏自然是还想狡辩，怎么可能那么巧刚好让林凯南看到了？要知道她放进去的时候可是留了心眼的，压根就没有人在教室里面，自然也不会有人目睹，但是她到底是做贼心虚，又不大确定到底林凯南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保持冷静，却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在心虚。 大家都觉得林凯南没有必要污蔑邹明敏，况且这件事聪明的人仔细一想便也知道不是杨笙瑶做的， 大家明着面也没有让邹明敏多难看，却在暗地里炸开了锅一样讨论，邹明敏自然是知道大家在偷偷的一轮自己，这比光明正议论自己还要让她难堪！ 为什么是林凯南？若是别人，她心里恐怕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偏偏这次站出来的又是林凯南，这杨笙瑶到底给林凯南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竟让他对自己这么的着迷！ 就在这个时候，阿林老师走了进来，见全班的这种架势，立马意识到发生事情了，于是她拉下脸来。 “现在已经到了上课时间了，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上课时间，所有人都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邹明敏虽说不再说话，却怎么也听不下去课，目光狠狠逼近杨笙瑶，她一刻都不想跟杨笙瑶同桌了。 邹明敏举起了手。 阿林老师还以为她这是主动上来回答问题，便笑道：“邹明敏同学上课真是积极，还会主动举手要求回答问题。 邹明敏真是快要气炸了，她哪里是要举手回答问题？她是有事情一定要当场说出来，否则一直憋在心里，都快要憋坏了！ 阿林老师准许了邹明敏站起来。 “老师，我跟杨笙瑶有矛盾，我不想跟她坐在一起了！” 她的话又一次引发了骚动，叶晨烁回过头来，看了看杨笙瑶，再看邹明敏，刚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阿林老师看着邹明敏，也是料想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总是经常发生摩擦，不过很快就好了，毕竟长大后谁又会记起来中学时期发生的，闹过的这些小摩擦呢！都会是青春最宝贵的记忆呢！ 所以，她饶有兴趣的问了邹明敏：“你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不想跟杨笙瑶坐在一起呢？” “因为她小偷小摸，不讲卫生，目中无人，总之，我看她一切都不顺眼。”周明敏越说越来劲，恨不得将所有恶毒的词语都用在杨笙瑶身上，一想到自己身边坐着杨笙瑶，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阿林老师也没有想到邹明敏与杨笙瑶之间积怨这么深，方才邹明敏说话时的语气当真是把她给吓到了。 这哪里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说的话？ 若是她们真的不和，确实还是不要坐在一起的好，毕竟自己也曾经是从她们的这个年纪过来的，对于一些事情，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女生之间的小心思，永远要比男生之间要复杂得多。 “笙瑶，你的意思呢？”周林老师看向了杨笙瑶，忽然就有些不明白，这个邹明敏明显就是在跟杨笙瑶过不去，杨笙瑶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邹明敏如此的记恨呢？ “如她所愿便好。”杨笙瑶所表现出的出乎这个年纪的冷静，让阿林老师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那好，邹明敏，杨笙瑶，你们就分开来坐吧。” 说完，阿林老师面向了全班同学，缓缓地问：“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想跟杨笙瑶或者邹明敏同桌的？” 这一回将手举得最高的是叶晨烁，阿林老师笑了：“晨烁，你怎么了？” 叶晨烁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老师，我想跟杨笙瑶同桌。” 全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叶晨烁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实在是难得，也很有气魄。 “笙瑶，你的意见呢？” 杨笙瑶笑：“我没有意见。” 就这样，杨笙瑶和邹明敏彻底分开了来坐。 叶晨烁调到了和杨笙瑶同桌，邹明敏调到了和叶晨烁的同桌同桌。 本来邹明敏是不乐意的，毕竟其实她心里也有了想要同桌的人选，但是有一些事情如果从女生口中说出来就不好了。 她一直在忍着，却没有人站出来。 第二十四章 组队去女厕所捉鬼 原来叶晨烁是最爱在课上捣乱的，听不下去课，写不下去作业，便只能做些闲度时间的事儿了。 不过自从跟杨笙瑶同桌后，他便似变了一个人，竟爱起学习来。 他们身边的同学，看到最多的场景，听到从他们这桌传来的声音，便是叶晨烁向杨笙瑶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阿瑶，老师表扬你作文写得好，用了很多排比句，能教教我如何使用排比句吗？” “阿瑶，我们中国的历史朝代太多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比较快的记下来呢？” “阿瑶，可以把你平日里记的笔记本给我看下吗？” …… 哪怕是再忙，杨笙瑶都不会拒绝叶晨烁的问题，只是暗自觉得好笑，这叶晨烁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学习的？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她也是欣然。 邹明敏自从上次手链嫁祸事件失败后，便开始有所收敛了，毕竟连林凯南都这么说了，大家明面上没有表示站队，但是或多或少，都是站在杨笙瑶那边的，她心里也清楚。 心烦意燥的她便想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便走进去了女厕所第四个蹲位，关上厕所的门，上好厕所，正要提裤子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邹明敏脾气本来就很大，门关着明显就是有人在上厕所，怎么还这样敲门？莫不是连上个厕所都要被人催么？不对啊，她在上厕所的时候也特别注意到，其他的蹲位都没人的。 “催什么催啊？没看到有人在上厕所吗？”本来是已经上好了厕所准备离开，但是现在有人催，她反倒是不想走了。 就憋死她！ 谁叫她催的！ “莹莹，别呆在厕所里了，你放心，他不会进来的，妈妈会保护你，不用害怕。” 邹明敏听到这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话说谁在外面，是人是鬼？ “你是谁啊？你在说……在说什么？”虽然平日里胆子挺大的，但是这会儿一下子被吓得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念叨着。 “莹莹，你死得好惨啊，你放心，妈妈一定会让恶魔伏法的。” “啊！”邹明敏再也受不了了，直接惊叫出声，话说站在外面的，是人还是鬼啊？ 浑身都在哆嗦，厕所小小吨位的空间本就压抑，没有一点风，她吓出了一声冷汗。 好不容易听到脚步声离开，她依旧不敢出去。 上课铃声响了。 邹明敏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厕所的小门，整个人拼了命似的往教室里冲。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当一脸惊慌的邹明敏一下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极为惊异。 班主任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句：“明敏同学，已经上课了，还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么？” 邹明敏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做太多的坏事了，所以遇上鬼了，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她不为所动，班主任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明敏同学？” 邹明敏恍然醒悟过来，面上依旧是惊慌失色，喃喃的道：“女厕所……女厕所有鬼！” 话音刚落，全班便响起了不少女生的惊叫声。 班主任甚是无奈的说道：“你先回到座位去吧，发生了什么事，下课后再说。” 邹明敏只得木然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小心又走到了杨笙瑶的身边，这才想起她跟杨笙瑶已经分开来坐了。 完全没有心思听课，脑袋里一团糟，她几乎可以肯定，刚刚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到底谁在敲门。 下课后，班主任急着去开会，所以也就将邹明敏所说的女厕所闹鬼时间给遗忘在一边了。 不少女生都凑了过来与邹明敏聊天，邹明敏便将自己在女厕所第四个蹲位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其他人说了，不少人一下子发出了惊呼声。 叶晨烁也注意到了她们那边的动静，所有的女生，包括刘笑笑都凑过去听了，唯独杨笙瑶一脸的镇定，好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翻看书本。 他忍不住捅了捅杨笙瑶：“邹明敏好像说女厕所闹鬼呢！你不害怕么？” 杨笙瑶头也没有抬起，笑道：“这世上哪里有鬼啊，不过是某人心里有鬼而已！” 比如她做鬼都不会放过邹明敏。 听到杨笙瑶这么说，叶晨烁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件事告一段落，中学的学习本来就比较紧张，很快很多人都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刘笑笑也一个人进了女厕所的第四个蹲位。 不知为何，本来没有什么事的，只是她突然想起邹明敏所说的女厕所闹鬼事件，心里不觉一阵揪紧，但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邹明敏是什么人，她怎会不清楚，不过就是故意说一些悬疑的事情企图来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 认真就输了！ 肚子好痛，天气热便多吃了个冰淇淋，不想竟腹痛难忍，拉起肚子来。 真要命啊！刘笑笑疼得咬牙切齿，额头上汗珠滚滚，真是受罪！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刘笑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咚咚咚”的声音，却那么的清楚。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女人的说话声，声音有些沙哑，极为瘆人。 “莹莹，你还在里面吗？” 莹莹是谁？刘笑笑心里疑惑了。 貌似这与邹明敏所说的，她遇到的情况一样。 “莹莹，这是女厕所，男老师进不来的，你别待在里面吃饭了，赶快出来吧！” “莹莹，妈妈永远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 …… 碎碎叨叨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刘笑笑被吓哭了。 真的有鬼！ 邹明敏没有骗人！ 她现在该怎么办？她整个人处于充血的状态，一动也不敢动。 肚子又好疼，还没拉完，她走不了…… 那个会自己进来吗？ 恐惧占据了理智，她直接推开了厕所的门。 外面没有人，静悄悄的，没有多想，赶紧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厕所。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女生们都不愿上这个厕所了，就算是要上，也都会成群结队进去，第四个蹲位没人敢上。大家宁愿绕到距离班级较远的地方上厕所，也不敢进这个厕所担心受怕了。 女厕所第四个蹲位闹鬼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学校传开了，越传越邪乎，也逐渐成为了同学们课后的谈资。 甚至有不少欲要英雄救美的男生组团要“拜访”女厕所。 其中以李仁星最甚，他双手手臂撑着课桌，半蹲在叶晨烁的面前。 “叶哥，现在是轮到咱们男生展示魅力的时候了，你胆子最大，身手最好，要不，咱们一起去女厕所看看吧！” “啊……。”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被叶晨烁一脸嫌弃的推了出去。 杨笙瑶就坐在自己的旁边，李仁星这货居然公然说出这种话来，这会让杨笙瑶怎么看自己？把自己当成偷窥狂？神经病？还去女生厕所呢！ “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读书呢！”叶晨烁故意将读书两个字说得特别大声，为的便是让某人能够听到。 叶晨烁努努嘴，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就坐在刘笑笑的前面，好奇心真的可以害死猫，女厕所第四个蹲位到底有啥呢！邹明敏和刘笑笑都同时遇上了，看她们描述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惊恐，不像是骗人的。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用圆珠笔敲了敲刘笑笑的课桌。 “喂喂，你真的在女厕所遇到鬼了吗？” 想到那天的遭遇，刘笑笑仍旧心有余悸。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刘笑笑不耐烦的应了一句，现在打死她都不敢单独去女厕所了。 李仁星见她对自己这么凶，亦是自觉无趣，只好重新转过身来，更加好奇了，但是自己是个男的，进不了女厕所。 不然他真的很想一探究竟呢！ 临近考试，学习越发变得紧张起来，放学后经常有不少同学继续留在教室里学习。 杨笙瑶每天都要留到很晚。 “阿瑶，你不害怕吗？一个人在教室里。”叶晨烁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害怕什么？”杨笙瑶笑了，继续说道，“害怕女厕所？” 叶晨烁点了点头。 “不用害怕的，最简单的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的意思是邹明敏和刘笑笑都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让鬼敲门了？”叶晨烁接了她的话，一本正经的问。 杨笙瑶无语了，她直到这叶晨烁好奇心也不小。 哪一天他真的和李仁星组队去女厕所捉鬼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放学了，她还有好几道数学题没有做出来，便继续留在了教室里，所有人都已经陆陆续续走了，只留下她和刘笑笑两个人。 刘笑笑是专门留下来陪自己的，她的用心杨笙瑶十分的感激。 见杨笙瑶站了起来，往教室外面走去，刘笑笑不觉心下一惊，大声问道：““笙瑶，你去哪里？” “上厕所呀“ 不好！ 刘笑笑赶忙起身，跟了出去，果然见杨笙瑶独自一人走进了那个厕所里。 第二十五章 厕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刘笑笑犹豫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是跟着杨笙瑶走了进去。 杨笙瑶见她也跟了自己走进来，颇觉得好笑，都是中学生了，居然还如此迷信这个，她记得厕所有鬼之类的，都是吓唬吓唬小学女生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真的有这么多人当了真。 “笑笑，别那么紧张，你想想看，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有鬼，为什么她只是出来吓唬吓唬你们而已，并没有伤害到你们呢？既然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听到杨笙瑶这么说，刘笑笑也觉得貌似有道理，不过心里仍旧害怕，但又实在是放心不下杨笙瑶，便跟了进去。 “不要去第四蹲位。”刘笑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这么说，我还真就偏偏就要去第四个蹲位。” 说着，杨笙瑶静止的绕过了第一二三个蹲位，直接就走到了第四个蹲位，进去了，很快就关上了门，只留下刘笑笑一个人干着急。 “那我就去你旁边的蹲位，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刘笑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但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这种预感是正确的。 进了第五个蹲位，她也尿急得厉害，有杨笙瑶在旁边，感觉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笙瑶，记得上完后别自己先走，先等等我。” 杨笙瑶笑着应了句：“知道了，嘿嘿。” 她若无其事的提起裤子起来，竟发现真的有人敲门了。 “莹莹，你还在里面吗？” “莹莹，你饿了吧，快点出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莹莹，你快出来吧，不要总是躲在厕所里了好不好？” …… 刘笑笑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她敲打着旁边的阁隙，她知道杨笙瑶一定也听到了。 她总该相信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吧！ 杨笙瑶确实是觉得奇怪，不过并非害怕，而是觉得那说话的声音异常的熟悉，貌似就是身边的人而已，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做过度的犹豫，直接就将厕所的门打开。 “阿林老师，怎么是你？” 杨笙瑶惊讶的发现，站在外面敲门说话的女人正是阿林老师。 刘笑笑听到动静，也赶忙打开厕所的门，探出了脑袋，还真的是阿林老师！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觉目瞪口呆了。 阿林老师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空洞到了极点，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 “莹莹～莹莹～。” 莹莹是谁？ 杨笙瑶脑袋中闪现过无数的问号。 第一反应就是，她想到了阿林老师那个已经逝去的女儿，莫非这个莹莹正是阿林老师的女儿？ “阿林老师，莹莹是您的女儿吗？” 阿林老师渐渐的就恢复了平静，也认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是杨笙瑶和刘笑笑。 “对不起，老师又发病了。” 那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到底还是不得不暴露出来。 原来，阿林老师的女儿莹莹当时自杀前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当时阿林老师和丈夫都因为工作繁忙而忽略了，请来的衣冠禽兽家教给女儿造成极大的困扰，当时女儿就曾经多次发过求救信号，但是她和丈夫都忽略了，还以为女儿不过就是想要逃避学习压力而已。 她发现女儿越来越喜欢躲在厕所里了，很久都不出来，有时候就连吃饭，写作业也躲在了厕所里。她很奇怪，不能理解，强制将女儿拉出来了，并且还让那个家教老师多多来辅导女儿。 家教老师自称熟读心理学，会帮忙给女儿排忧解难。直到有一天，女儿留下一封遗书后就跳楼自杀了。 她追悔莫及，却是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也患病了，脑海中总是时不时就闪现出女儿的身影，总感觉她依旧躲在厕所里不出来，所以身体经常不受自己控制就跑去了厕所第四个蹲位敲门。 女儿在遗书里说到，这个世界很危险，只有厕所才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产生安全感的地方，因为女厕所男生进不来，她也就不用遭受家教老师的侮辱。 “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莹莹，妈妈对不起你。” 阿林老师说完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呈现出异常痛苦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了下来。 杨笙瑶和刘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上前一步，安慰道：“老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想必如果莹莹姐在天有灵，也会原谅你的，况且这件事都是那个老师的错，错不在你。” “不，就是我们做家长的错，她在遗书里称自己已经给我们发出多次的求救信号了，可是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是在完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决定毁灭自己的，就是我们的错！” 阿林老师越说越伤心，哭泣声不止。 女厕所闹鬼事件就这么告一段乱了，偶尔去上厕所的时候，她们还会想起阿林老师来。 阿林老师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不能再给学生上课了。 在临走前，她找到了杨笙瑶。 对她说了一些温暖的话，她是因为杨笙瑶才主动申请调到这个学校来的。 杨笙瑶也答应了她，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 其实，已经习惯了坚强的人，这做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笙瑶，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刘笑笑依旧在执著这个问题，因为在班上由流传出其他的闹鬼事件。 说是初三年级有个学生，不小心摸了坟墓，沾染了泄气，被他摸到的人也会沾染上泄气，于是越传越广，只有不停的摸别人，才会把邪气传染给别人，从而自己得到解脱。 越说越玄乎，不知真假，三人成虎，说着说着倒反像是真有其事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虽说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重生一世，很多事情随之发生了改变，包括思维方式，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见杨笙瑶也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刘笑笑就更加坚信了，这个世界上真有有很大可能存在着鬼魂。 “笙瑶，你阿嬷懂得多，今晚我们一起回家，我有一些事要问阿嬷。” 杨笙瑶笑了笑：“好呀好呀。” 坐在一边的叶晨烁可就不乐意了。 “我也有一些事情要问阿嬷，我也要去呢！” 杨笙瑶颇觉得好笑：“你们一起来呗，又不矛盾。” 叶晨烁一高兴，不觉就拍了拍杨笙瑶的肩膀，刘笑笑看得清清楚楚。 “笙瑶你看，叶晨烁他把邪气传染给你了。” 杨笙瑶这才反应过来刘笑笑所说的邪气，于是乎，她伸出手来，正要往刘笑笑的身上摸去，故作笑脸：“嘿嘿，那我摸你怎么样？” 刘笑笑一下子就被吓跑了，杨笙瑶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两个人便在教室里面你追我打，恰好在这个时候，刚好正准备走进教室的林凯南与杨笙瑶撞了个正着，两个人纷纷倒地。 “笙瑶，你没事吧！”刘笑笑和叶晨烁都慌了，赶忙要上前去搀扶，不想却被杨笙瑶拒绝了。 “我身上可是有邪气的呢，你们不怕吗？” “刘笑笑害怕，我才不怕呢！你尽情的摸我，把邪气再重新还给我！”叶晨烁说着，正要伸出手拉扯杨笙瑶起来，不想杨笙瑶却早已然自己站了起来。 “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站起来了。” 她看向了叶晨烁，耸耸肩，笑道：“我们相撞了，我的邪气也就到了你身上，你晚上可记得要洗干净哦！” 说话是开玩笑的语气，不想林凯南确实一脸的严肃表情。 “不，晚上我不洗澡了。” “……。”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有拍，要知道他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可是他在心里想，方才杨笙瑶与自己撞在一起了，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杨笙瑶的味道，他舍不得抹去，连尘埃都不敢拍打。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因为刘笑笑和叶晨烁都说要去找阿嬷，杨笙瑶也就没有在教室里待太久了，一放学三个人便回家了。 阿嬷开门的时候看到刘笑笑和叶晨烁一起过来了，亦是十分的惊喜。 “你们都来了呢！” 刘笑笑赶紧过去搀扶阿嬷，满脸的微笑。 “阿嬷，我们想过来听你讲故事呢！” 阿嬷与杨笙瑶两个人对视一眼，笑道：“你们特意过来听我这个老太婆讲故事，还真是有心了，说吧，你们想要听什么故事，我啊，今晚上就好好讲讲。” 家里多了两个人，阿嬷赶紧多做了一些地瓜稀饭。 刘笑笑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大碗，抹抹嘴，真是太好吃了。 叶晨烁也觉得无奈，合着这刘笑笑是过来跟自己抢吃的了？ “阿嬷，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刘笑笑的话才刚一说出口，阿嬷就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晚上的，别说这个字。” 刘笑笑不觉浑身哆嗦了一下，合着阿嬷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了？ 虽然阿林老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比如阿林老师为什么会突然精神出现问题了呢？ 第二十六章 再见，古厝（上） 刘笑笑一听，更加来了兴趣，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便催促着阿嬷说故事。 阿嬷见她这么想听，眼角都眯成一条线了。 “好好，那你们都坐好，我老太婆就开讲了。” 刘笑笑和叶晨烁两个人立马把腰板挺立，挺得直直的。 “大晚上说鬼故事不好，阿嬷给你们讲讲一些比较玄乎的事情吧。” 刘笑笑使劲的点了点头，满是期待的看着阿嬷。 “大家都知道，厦门靠海，尤其是厦门岛内，一到夏天就会来台风，但是台风却很少会正面袭击厦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阿嬷故意抛出了疑问，目光在刘笑笑身上停留了一会，又掠过叶晨烁的眼，然后再看了看杨笙瑶。 三个孩子都在认认真真听自己讲故事呢！ 阿嬷故意放低了声音，脸上的皱纹也格外的清晰起来。 “因为啊，在鼓浪屿有郑成功的雕像立着呢，这台湾岛可是郑成功收复的，台风一过来，遇到郑成功就被吓跑了，所以啊，每年有台风过来的时候，大人们都会安慰小孩子，不用怕，有郑成功在保护着我们呢！郑成功，镇成功呢！咱们所在的这个街道属于思明区，你们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杨笙瑶知道，她在《同安志》上就看过，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还是想听阿嬷说。 刘笑笑和叶晨烁都使劲摇了摇头，表现出一副强烈的求知欲望。 “思明思明，思念明朝，厦门在当时是郑成功抗清的根据地，咱这里的人很多都是明朝的后裔，有很多明朝的忠义臣士，他们对明朝，对故国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郑成功便将这里改为“思明”，当年清军进入同安城屠杀，是在临近春节的时候，据说杀了三天三夜，初三这一天，遗留下来的村民才敢出去给亲人收尸，所以初三在我们这里是禁止走亲戚的……。” 刘笑笑打了个哈欠，但还是聚精会神的听阿嬷说故事，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阿嬷意识到天色不早了，便让刘笑笑和叶晨烁赶紧回家去，杨笙瑶知道，方才阿嬷说的这些事都还是比较寻常的，若是真要阿嬷说鬼故事什么的，估计啊，这刘笑笑回去的一路上又会胡思乱想了。 所以阿嬷才没有说。 “阿嬷再见。”临走时，叶晨烁与刘笑笑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着路，阿烁你是男孩子，一路上多照顾点笑笑。” 叶晨烁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关上门，重新回到房间内的时候，发现杨石康和廖钟桃两个人已经在房间里了。 平日里他们都几乎没有过来走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阿瑶你先出去，我和你妈有事要跟你阿嬷说。”杨石康说着，便给杨笙瑶使劲的使眼色。 杨笙瑶虽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装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的模样。 阿嬷冷冷地说道：“阿瑶又不是外人，是你们的女儿，是我的孙女，为什么要出去？” 见阿嬷执意坚持，杨石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有杨笙瑶在，他还是有所顾虑的。 毕竟杨笙瑶读过书，不好糊弄。 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也就不会改变了。 “真没用，说了半天都没说出口，还是我来说吧！”廖钟桃上前一步，拧了拧杨石康的胳膊。 她白了杨笙瑶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阿嬷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古厝85年之后就是属于公家的，当年没有房子，我们也没有宅基地，就让我们先住在这里边了。现在街道的老人会提议，这古厝年代久远，已经住了三辈人了，现在要回收回去重修翻修，所以我们必须得搬出去。” 杨笙瑶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这古厝确实不是他们私有的，但是有房契在阿嬷这边，就算是要他们搬出去，总得给补偿的，或是给新房子，可是这廖钟桃与杨石康却只字未提。 “所以呢？”阿嬷的表现很平静，平静到连杨石康都觉得害怕。 他当然知道这栋古厝对于阿嬷来说意味着什么。 解放后，阿嬷过了一段苦日子，差点饿死了，那时候闹饥荒，家里没有一点米，阿嬷背着孩子去挖树根回家煮了吃。古厝的主人是阿祖（闽南语中祖父的意思），阿公是用扁担将阿嬷迎娶进门的，据说穷得连红盖头都没有，唯一庆幸的就是还有这栋古厝这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所以说，古厝对于阿嬷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每天天黑了，对于外出挖野菜挖草根受寒受冻的阿嬷来说，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回家了，月光照耀下的红砖古厝就像是天堂一样的场所，可以让她有片刻的歇息。 现在，古厝要没有了。 “还不够清楚吗？意思就是我们必须得搬出去！”廖钟桃不耐烦的嘟嚷了一句，果然年纪大了的人就是老糊涂，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更重要的事，她一直都想要分家，没有宅基地，没有钱盖新房，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家里还有个日久没修的老房子，修修补补的总是可以住住，更重要的是，反正现在古厝被认定是公家的财产，他们早晚都会被赶出去，还能够在这个时候给上一笔补偿费，也算不错了。 只要阿嬷能够把房契交出来。 阿嬷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便淡淡的说了句：“你们等着。” 然后，颤颤巍巍的爬上了床头，从床头的盖着红绸布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硬纸，那便是房契了，阿嬷紧紧的拽住了房契，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杨笙瑶立马过去，握住了阿嬷的手。 她扬起头来，一双明清的眼眸中透露出坚定之色。 “房契可以给你们上交给公家的人，但是补偿费不能独吞。” 不该要的钱，一分都不能要，该要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这是属于阿嬷的，可杨石康廖钟桃却只字未提补偿费的事情，他们心中打的算盘她又怎会不知道？ 他们忘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杨笙瑶可不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而是一个跟他们一样具备理性思维的成年人。 见杨笙瑶突然提到了补偿费的问题，杨石康与廖钟桃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声的咬耳朵。 “你那个小丫头提过补偿费的事情了吗？” “怎么可能？” “那她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 一万块钱的补偿费，在当时已经算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了，那时候盖个三层的新房，也不过就是三四万的钱。 廖钟桃可是想好了的，用这笔钱翻修一下老房子绰绰有余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阿嬷提出分家。 阿嬷年纪大了，到时候还得让他们照顾就惨了，他们如果不照顾，街头巷尾的，总会落了他人的闲话。 可是现在杨笙瑶却提到了补偿费的问题了。 “哪里有什么补偿费，咱这古厝啊，本来就是属于公家的，现在人家要回去，不是很正常吗？”廖钟桃一脸堆笑的说着，生怕让杨笙瑶瞧出了破绽。 杨笙瑶冷笑着，她哪里有那么好糊弄？有没有可不是她说了算的，是公家的人说了算的，如果她执意否认，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有没有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去问公家的人就知道了。”杨笙瑶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阿嬷。 阿嬷没有说话，而是用满是欣慰的目光看着杨笙瑶。 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长大。 见杨笙瑶这么说了，杨石康与廖钟桃两个人都慌了。 不能让他们去问公家的人，房契上写的是阿公阿嬷的名字，只要阿嬷还健在，这古厝的转让就还是得经过阿嬷。 看来只能将损失降到最少了。 “哎——，”廖钟桃装出极为无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这补偿费啊，只有两千多块钱我们对半吧，你们一千，我们一千，这样总可以了吧？”她特意强调了“你们”和“我们”。 想骗过自己？杨笙瑶心里也是清楚了，虽说在90年代的厦门，房子还不值钱，但是也没有不值钱到这种地步！ “当真只补偿了两千多？”杨笙瑶勾起了唇角，一脸的冷笑。 “不然你以为多少！”廖钟桃明显脸上现出了不悦的神色，果然真不能让杨笙瑶读书，读太多书就知道得太多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我怎么知道多少啊？”杨笙瑶故意装出一脸的无辜状，笑道，“不过给了多少，问公家的人不就知道了吗？阿嬷，我们去问问看黄书记吧！” 阿嬷笑着点了点头，嬷孙两个人便要往外走。 廖钟桃急了，赶忙喊住了她们。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真实的数字，不然到时候自己分到的钱肯定会只有一点点。 “就三千多，你们一千五，我们一千五，这样总可以了吧？”廖钟桃气坏了，这个杨笙瑶怎么那么多新肠子？果然养女儿不如养条狗！ 杨笙瑶故作轻笑：“就三千多啊，阿嬷，我们还是找黄书记问问看吧！” “给你们两千五！”廖钟桃简直想骂人，这个杨笙瑶简直真的是够了！ 再多她也给不出来了。 给了他们钱，便可以跟他们断绝关系了，想到这里，廖钟桃心里这才舒缓了些。 第二十七章 再见，古厝（下） “给了多少钱，并不是你们说了算了。”杨笙瑶冷冷一笑，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很清楚的明白，杨石康和廖钟桃不过就是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和阿嬷分家。 他们已经在这古厝里生活了多年，就这么搬出去，一时半会唯一可以找到的落脚之处便是那唯一一栋的石头老房子了。 只是那老房子只有两个卧室，这么一大家子肯定是住不下的，廖钟桃心里就是盘算能够让阿嬷和杨笙瑶搬出去，永远跟他们脱离关系。 见杨笙瑶不依不饶的模样，廖钟桃真是气坏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坏心眼的女儿！”话说得很难听，在钱的问题方面，她不会做丝毫的退让。 钱都是她和她儿子的，谁也不能夺走。 杨笙瑶不想跟他们说太多的废话，拉起阿嬷的手，大声说道：“阿嬷，咱去找黄书记问个清楚。” 阿嬷点头。 廖钟桃极其败坏的在后面破口大骂：“你们这一个挨千刀的，一个老不死的！趁早滚出这家门，识相点的就拿着这两千五百块钱走人，想去找黄书记？呵呵，那就一分钱也别想要了！” 正要出门的时候，打开门，却发现黄书记等几个领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方才屋内的争吵，相信他们也是有听到的。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一看到黄书记，廖钟桃自是个识眼色的，立马变了脸。 “哎，领导大驾光临，我们这家里实在是寒酸，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茶招待各位。”说着，廖钟桃给了杨石康一个脸色，杨石康立马会意，赶紧将几个领导请进里面来。 不想黄书记却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满是心疼的看着杨笙瑶与阿嬷两个人。 “刚刚你们之间的对话，很抱歉，我都听到了。” 杨笙瑶心下一怔，这可不好，黄书记说他什么都听到了，也就是说他们收了多少的补偿费，想要给阿嬷他们多少钱，黄书记也都清楚了。 到底房契是阿嬷的，只给阿嬷两千五肯定不够，不过这钱来得不容易，她可不想拿出去。 “哎，家事嘛！让书记您看笑话了！”廖钟桃一脸讨好的堆笑，必须得将办法把这个话题绕开，或者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将这件事给隐瞒过去。 “不用说太多了，虽说是你们的家事，但是有一些事情，我们公家的人还是不得不插手！”黄书记到底也是个性情中人，直接便将话题给挑明了，廖钟桃和杨石康的所作所为，在浮图街也是有目共睹的，倒是这阿嬷和这乖巧的小孙女，众人也都是叹息连连。 廖钟桃与杨石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黄书记的这话，明显是有深意的。 黄书记先是看了廖钟桃与杨石康一眼，紧接着便将目光落在了阿嬷和杨笙瑶的身上。 “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老人家年纪大了，做儿子儿媳的，便有赡养的义务，不能不管不顾，更不能将老人家逐出家门……。”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一下子就被廖钟桃给打断了。 “书记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把老人家逐出家门？”她说着，过去想要拉起阿嬷的手，表示亲热，不想却被阿嬷一脸嫌弃的瞪了一眼。 廖钟桃心下很不是滋味，但是考虑到现在还有黄书记等公家的人在场，有些事情还是得做做表面样子，这口气，她就暂时忍了。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别打断，”黄书记声音浑厚，接着说道，“对于你们家的一些情况，我们也是有了解的一些的，古厝的拆迁重建费我们公家给了一万，你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去把你们的老房子重修一遍，然后一起搬进去。” 果然廖钟桃还是隐藏了真实的补偿费，杨笙瑶一脸嫌弃的看了廖钟桃一眼，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虚伪的妈妈？ 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生，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谁都可以做母亲，母爱也并非每个人都有。 廖钟桃脸上现出了尴尬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模样：“书记啊，你不知道，我们家那个老房子啊，压根就住不进去这么多人……。” 一直不说话的阿嬷这时候开口了，语气极为平淡：“怎么住不下了？那房子可还连接有一个柴房呢，我老婆子跟阿瑶住那里就可以了。” 如果有能力，阿嬷真的不想要跟他们住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们还是无处而去，她不能让阿瑶跟着自己沦落街头。 黄书记说：“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小两口记住了，这虽然是你们的家事，但是在一些事情上，我们公家的人还是会给予监督的，房契怎么说也是阿嬷的，你们所得的补偿费必须全部用在整修老房子方面，不得私藏留给儿子！” 他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很多事情，他不好说的这么白，但却不得不说得这么白。 廖钟桃心下虽说有千般的不情愿，但黄书记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就住柴房，她们有什么需求，她完全不顾。 搬家开始进行了，要收拾的东西有很多，阿嬷什么东西都舍不得丢弃，毕竟是吃过苦的人，这个古厝对于阿嬷的意义非同寻常。 杨笙瑶看到，阿嬷对着阿公的老照片发呆。 照片上的年轻人，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目清晰，衣服上都是补丁，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是极为的艰苦，但是脸上自信的笑容却冲淡了一切，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人人都在批判的那个年代，对于一些人而言，却是最值得怀念的时候。 那时候的中国很穷，刚刚见过，一穷二白，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在挨饿受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儿，可是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快乐而自信的笑容。 阿嬷说过，那时候虽然穷，但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是有骨气的，全民皆兵，为自己身为中国人而自豪。那一段艰苦的岁月，是磨砺的记忆，是最宝贵的回忆。 就好像这古厝，历经风吹雨打，却还是保存到了现在，保持了最初的韵味。 杨笙瑶不由得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社会，祖国在逐渐变得强大起来，人们物质需求得到了满足，却失去了最初的纯粹。总有那么一些人，看不到国家的进步，连最基本的爱国都要被人说是小粉红，很多人精日，哈韩，尚美，将祖国贬得一文不值。 90年代是个过渡期，对于很多经历过自然灾害，经历过大饥荒，经历过吃大锅饭的缺衣少食的老一辈人来说，这是个突变的过程，人心不再纯粹，变得肆无忌惮的贪婪起来。 拥有的越多便越是不知满足。 重修后的古厝，她是知道的，毕竟是比别人多活了二十年的人，她也知道，二十年后的厦门岛内，房价物价飞涨，成为一个极具名气的旅游城市。很多景点都是人为雕饰了，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韵味了。 忙了几日，叶晨烁和刘笑笑也过来帮忙，搬家完毕。 “阿嬷呢？”刘笑笑四处都找不到阿嬷的影子，甚是奇怪。 叶晨烁亦是茫然：“我也没看到阿嬷呢！” 杨笙瑶想了想，说：“我知道阿嬷人在哪里。” 他们重新又回到了古厝，大门紧紧掩盖着。在过几天，古厝便会开始拆了。 门口还没铺上水泥，天然的石子路充满了旧时光的回忆。 阿嬷跪倒在地上，对着掩着的古厝的大门磕头。 双手合十，一叩拜，二叩拜，三叩拜…… 人人尽说闽南人迷信，但是这份坚持的信仰，又有谁人能够切身体会呢？ 再抬起头来时，阿嬷早已然泪流满面。 杨笙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世间所有的存在，都不会长久。 她突然有些绝望了。 杨笙瑶跑了过去，与阿嬷抱头痛哭。 纵然是再不舍，可是很多东西却是无法改变的。 古厝的木门日久了，已经有了虫印，屋檐上长满青苔，三级台阶依旧是最初的模样，古厝里供奉的神像还在。 偶有微风起，吹落了屋檐上不知名的草屑，纷纷扬扬飘落了下来。 再见了古厝，再见了年少时光。 就像是在送别一个不再相见的友人，就像是埋葬了一段过往的记忆。 多年后，在厦门，闽南古厝便却了稀罕物，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寸土寸金。那时候的人，才学会了回忆的珍贵。 成长，真的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杨笙瑶紧紧的握住了阿嬷的手，这一世，她不会再放开阿嬷的手，她会跟阿嬷，永永远远相依为命在一起。 没有了古厝，她还有阿嬷。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学会坚强，学会坦然的面对失去，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刘笑笑的泪点低，也止不住哽咽起来，叶晨烁自诩男子汉大丈夫，此时却鼻子一酸，泪水盈满眶，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他可不能在杨笙瑶面前哭。 绝对不能！ 第二十八章 郑成功会守护厦门岛 旧房子翻修了一遍后，屋顶不漏水了，门前也铺上了水泥，为了个围栏，不过杨笙瑶与阿嬷所住的柴房屋顶依旧漏水，没有翻修，一大下雨天，便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不过他们也倒是乐观，有个遮雨之地已经很好了，总比在外面淋雨要好。 不过尽管如此，廖钟桃与杨石康两个人却依旧每日争吵，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就是阿嬷住在柴房内，会阻挡他们的财运，而且他们认为，家里有个老人越长寿，家里的年轻人就越折寿。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在很多人眼中，时间不知不觉的总是过得很快，但是在杨笙瑶看来，时间到底还是过得太慢了，她迫不及待想要长大，想要脱离这个原生态家庭，依靠自己的能力，快些让阿嬷过上好日子。 距离中考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周五那天放学后，老师说最近台风可能会来，周六日大家就尽量不要出来玩了。 “好，老师！”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的回答。 杨笙瑶正在收拾书包，背后有人用笔点了点自己的后背，回头一看，是林凯南。 “台风要来了，你们家可以撑得住吗？”他一直在关注杨笙瑶家里的事情，只是出于维护她自尊心考虑，他也只能默默关注着，没办法明着给她提供帮助。 “应该……可以吧！”杨笙瑶的回答明显有些勉强，老房子已经经过翻修了，抵抗个六七级台风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柴房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们也是要搬进正屋里面的，她就不信了，爸爸妈妈还能不让她们进屋不成？ “有什么情况可以跟我说，或者直接来找我，我周六日不出去，都会在家。”林凯南随口说着，目光不经意的在杨笙瑶身上停留了些时候。 她总是那么倔强，似曾相识的倔强。 天阴沉沉的，空气凝聚，像是有巨石压境，让人很不好受。 刚回到家里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杨笙瑶大大的舒展了一口气，若是迟一些，恐怕自己都要被淋成了落汤鸡了。阿嬷正忙着拿各种锅碗瓢盆接水，家里漏水实在是太严重了，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啊！不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阿嬷赶忙过去，一脸的惊慌。 看到阿嬷这副模样，杨笙瑶意识道发生了什么事，亦是着急。 却看阿嬷从略有些发霉的抽屉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叠的奖状，都是从小学到初中的，杨笙瑶所获得的奖状，阿嬷都一一珍藏起来，有三好生，有优秀班干部，有劳动积极分子，也有各类征文获奖的…… 杨笙瑶这才明白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原来阿嬷是怕这些奖状被淋湿了。 “阿嬷，没事的，奖状可以再得，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无需如此的担忧。”杨笙瑶笑着安慰阿嬷。 不想阿嬷却小心翼翼的用衣服擦拭着其中几张奖状在不经意间沾染上的水珠，笑着说：“意义可不一样啊！这些奖状都是阿瑶的，阿瑶是未来的女状元，阿嬷必须得好好珍藏才是。” 他们正说着话呢，忽然听到外边有人敲门，杨笙瑶赶紧过去，刚一打开门，雨水被泼洒了进来，将她整个人都泼洒透了，湿漉漉的淋了一身雨。 黄书记看着心疼，自家的孩儿也比杨笙瑶大不了几岁，可怜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受重视，只是略微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街道里都在宣传计划生育的口号：“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但是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女孩始终还是比不上男孩，尤其是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女孩子真的很遭罪。 要改变行为很简单，改变观念却是任重而道远啊！ “书记，您快进来坐坐吧，外面下着雨呢！”杨笙瑶将他迎了进来，不过很快就觉得有些尴尬了，貌似屋里每一处都是淋湿的，也唯有床头是干着的。 她只好将黄书记领到了床头的位置。 黄书记的头上重重被滴落了好几滴雨水，看着一贫如洗的家里，再看看阿嬷和杨笙瑶，若非是儿女健在，恐怕这应该是十足的贫困户了。 很多事情他也是有心要帮忙却也无能为力，如杨石康和廖钟桃这般自私自利的人，纵然是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有句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只能叹息。 “对了，这几天天气预报说会有台风，若是台风来了，记得躲到里屋去啊，这柴房是住不了人的。”阿嬷和儿子杨石康的关系疏离，黄书记也是知晓的，他不放心，特地冒雨过来交代了一番。 阿嬷点了点头，笑道：“大雨天的，劳烦书记您亲自过来一趟了，您放心吧，他再怎么样，我都是他母亲，台风来了，总不会不让我们嬷孙两个人进家门吧！” 黄书记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临走时将杨笙瑶叫到了一边。 “你学习好，好好学习，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你放心，只要你学习足够好，学费方面不用担心，街道上级的领导，还有社会上一些爱心人士会助你上学的。” 杨笙瑶道谢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 若是接受了，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她都会牢记在心，将来一定会回报的。 送走了黄书记，杨笙瑶又回到了屋子里，风有些大了，吹动着树梢，刮起的大风将地上的尘土吹得飞扬起来。 床头处也漏雨了。 看这阵势，台风很有可能会在今晚登陆。 “我去跟他们说下，今晚我们住进去，打地铺也行。”阿嬷说着，从角落里找到了一把黑伞便要出去。 杨笙瑶一下子就拦住了她。 “阿嬷，这雨这么大，自从上次摔倒后，您的腿脚就不大好了，还是我去吧。” 一到下雨天，阿嬷的腿就疼得难受，杨笙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阿嬷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她实在是不放心方笙瑶自己去，她是再了解杨石康与廖钟桃不过了，生怕杨笙瑶去了会受了欺负，有她这个老太婆在，毕竟是长辈，他们或许也会收敛一些。 但当他们走出来时，晚上八点多，屋子里方才明明还灯光照耀的，杨笙瑶上千敲了门后，灯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们肯定就在里面，而且这台风天气的，他们又能够躲到哪里去呢？ 估计避而不见？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大。 小小的一把黑伞要承受两个人的遮挡，显然是不够的，杨笙瑶将雨伞往阿嬷这边挪了挪，自己半个人都浸透在雨里。 风猛烈的刮了起来。 小黑伞被吹走了……在风中招摇着，越吹越远。 这是家中唯一的一把雨伞，阿嬷心疼，赶忙要过去抓住被风吹走的雨伞，但在漫漫黑夜中，偶尔电闪雷鸣，伞越吹越远…… 杨笙瑶赶忙拦住了阿嬷。 “阿嬷别追了，这伞是不能要了，就算是找回来了，也是被风吹坏了！” 阿嬷的手慢慢的垂落了下来，雨水落在她们的身上，湿冷交加，杨笙瑶赶紧把阿嬷扶进了柴房。 很明显他们就在里屋里面。 很明显他们就是不愿意开门。 很明显他们就是不想让他们在台风天住进去。 …… 杨笙瑶愤愤的上齿咬住了下唇，没想到人居然会心狠道这种地步！ 骨肉亲情也不过如此！ “阿嬷，既然他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便待在这柴房里，不怕这风雨多大！” 阿嬷叹了一口气，取出干净的毛巾，给杨笙瑶擦身子，可不能淋湿了，淋湿了是会感冒的。 再过两个月就要中考了，阿瑶绝对绝对不能感冒的。 本来她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杨笙瑶住进去的，她自己住哪里都不要紧，反正一把老骨头，风吹日晒的，什么没经历过，但是杨笙瑶不同，她还小，从小就体质弱，待在这柴房里，大台风天的，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而且阿嬷心里也是清楚的，杨石康与廖钟桃不过是嫌弃她自己这么一个老骨头会影响他们的财运，给他们添麻烦。 但是杨笙瑶不同啊，毕竟是廖钟桃自己生下的女儿啊！ 阿嬷眼泪差点掉落下来，方才他们明明就在里面却不肯开门，真是绝情到了极点。 现在，只有她跟杨笙瑶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雷雨交加，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狂风吹进屋里，吹落了屋内杂七杂八的玩意，可见风力有多大。 而且很可能会越来越大。 “阿瑶害怕吗？” “阿瑶不怕，阿嬷说过，台风来的时候，郑成功会守护厦门的。” 就像是阿嬷守护着阿瑶一样，所以阿瑶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阿瑶是跟阿嬷在一起的，只要跟阿嬷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屋外狂风肆虐的吹，大雨萧萧落下。 又传来了敲门声，这么晚了，风雨如此之大，会是谁呢？ 杨笙瑶准备去开门，透过稀疏的门缝，她被吹得后退了几步。 第二十九章 她喜欢就好 风狂啸吹起，狰狞的咆哮者，如同恶魔张开双臂，肆无忌惮的侵蚀而来。 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呢？ 杨笙瑶没有想太多，奋力的打开门，紧接而来的狂风差点把她吹倒落地。 她的身子本来就单薄。 与此同时，门被打开，她看清楚了来者的面容，竟是林凯南。 说时迟那时快，只感觉快被风吹倒的瞬间，有一双强有力的手一下子就扶住了她。 “没事吧？”少年温柔的话语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没事。”她淡淡的回应道，不过很快，杨笙瑶就回过神来，强行装出镇定的模样，赶忙站好，又上前去，奋力的将门关上了。 这么晚了，他居然过来了。 阿嬷和杨笙瑶都很吃惊。 尤其是阿嬷，与叶晨烁不同的是，她与林凯南的接触并不多。 林家尊贵的少公子，在浮图街中一直有人提起，不过林凯南似乎并不怎么出门，很多人也没有多少的了解。 外面狂风呼啸越发的大了起来，林凯南环顾了一下四周，简陋的地方又破又小，连个遮雨的地方都几乎没有，他只知道杨笙瑶与阿嬷家里难过，但没有想到竟难到了这番的天地。 不过，出于照顾杨笙瑶的自尊心考虑，林凯南并没有将心里所想的直接便说出来，而是转换了另一种语气。 “今晚台风很可能会登陆，就算是不正面登陆，也会对厦门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柴房显然是不能住人的，笙瑶，你跟阿嬷去我家住吧！我家空房间多！” 就在林凯南说话间，杨笙瑶很快就注意到他几乎全身都被淋湿了，虽然是打了伞的，但似乎并不管用，这可见外边的风雨有多大。 若是在平日，她或许还会有所顾虑，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也就没有去拒绝林凯南的好意了，毕竟她们现在确实很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等阿嬷说话，杨笙瑶便应了下来：“好，那就谢谢你了，真的。” “不用说这么多，我们赶紧走吧！”林凯南催促了一句，车停靠在了外边，他是自己一个人下来的。 阿嬷刚要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也是一个劲道谢。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是到了车上。 回到林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林爸爸和林妈妈听说林凯南亲自去把杨笙瑶和杨家阿嬷给接了过来，两个人不觉心照不宣起来，看来他们的儿子确实是长大了。 林家很大，装饰也讲究富丽，阿嬷和杨笙瑶被安排在了二楼的两个房间，不过杨笙瑶胆小，最怕打雷声，所以便要求跟阿嬷住在一起。 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顿觉得神经气爽，杨笙瑶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正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以后也能够让阿嬷住上这样的好房子，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自己必须得加倍努力才成。 阿嬷坐在床头边，刚好正对着窗户，风很大，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边的场景。 “阿瑶，没有记错的话，这林凯南应该是你的同班同学吧？” 杨笙瑶笑了：“对啊！” “可真是个好孩子，可惜我们家里穷，竟要如此的麻烦人家。” 杨笙瑶也觉得挺难为情的，若是叶晨烁还好，毕竟走得近，也熟络，但杨石康跟叶晨烁妈妈的事情摆在那里，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得避嫌才是。 屋内灯光闪亮，暖意渐渐泛了上来，杨笙瑶与阿嬷正在聊天。 就在这个时候林凯南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件白衬衫，戴了眼镜，用托盘端着两杯姜茶，放置在桌上。 “刚刚淋了雨，还是喝点姜茶好。” “谢谢，你也坐下来跟我们聊天吧？”杨笙瑶抬起脸来，冲他微微一笑，不过旋即很快就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随意了些。 什么叫坐下来跟我们聊天？貌似林凯南才是主人，他们连客人都不算。 不过看林凯南竟有些紧张，听了杨笙瑶的话后，很快就找了个位置，在阿嬷身边坐下了。 阿嬷一下子就看出了林凯南的紧张，笑道：“我老太婆有那么可怕么？竟然能够让你害怕到这种程度。” 说完这话，杨笙瑶也不觉捂着嘴巴笑起来，这个林凯南还真是好玩，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摆着一张脸，如同高傲的小王子，这会儿竟也有如此的窘态。 “您是杨笙瑶的阿嬷。”林凯南小声说道。 阿嬷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合着你是把我老太婆当作长辈了么？”阿嬷笑着，甚是轻松愉悦的语气，“你们班的叶晨烁和刘笑笑可不是这样，你可以学学他们，不用如此的拘谨，再说了，今晚若不是你过来让我跟阿瑶住进你家来，说不定这会儿我们早已然被台风吹走了你！” “叶晨烁经常去你家么？”林凯南将脸转向了杨笙瑶，问道。 杨笙瑶不知道叶晨烁因何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林凯南果真不再拘谨起来，很快就跟阿嬷聊在了一起了，外面时不时有两双惊异的目光投射进来，窃窃私语。 “咱家儿子居然这么多话，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呢！”那是正在看报纸的林爸爸。 “可不是么？高傲劲儿哪去了？简直就是一话痨。”林妈妈笑了笑。 叶晨烁对于杨笙瑶小时候的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阿嬷也乐意说。 “阿瑶呢，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知道啊，别看她现在瘦小，她出生时称了称，可有九斤呢！” 正在收拾东西的杨笙瑶听到这话，转过脸来，笑：“阿嬷，你说过好几次了。” 阿嬷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越说越来劲儿，林凯南也听得很仔细。 “阿瑶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让我操过心，真的是很懂事呢，只可惜出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阿嬷叹了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眶不觉就红了。 “我们家家里穷，特别是我阿嬷，她那爸妈压根就不养她，他们不养，我老太婆养！阿瑶这么聪明，是一定要读书的！” 读书就是唯一的出路，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林凯南说：“笙瑶确实是很会读书，从小学到现在我们一直同班，她成绩都是最好的，老师经常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她，拿她的作文当作范文念……。” 这一回，换做阿嬷听得很仔细，第一次从同学口中了解阿瑶，自是欣喜着。 两个人以杨笙瑶为话题，说得很欢。 杨笙瑶笑了笑，也没有理会他们，就在她去上厕所后。 里面，阿嬷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可疑不想让人听到。 轻微的叹息声：“阿瑶从小就命苦，我没别的希望，就希望她以后能够找到个好人家嫁了，无需富有，对她好就可以了。” 林凯南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怔，便问道：“阿嬷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笙瑶呢？” 阿嬷笑了：“她喜欢就可以。” 她喜欢就可以，只要让她喜欢上自己，想到这里，就好似吃了一剂定心丸，至少还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有句话阿嬷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毕竟是你们也还小，不过也不小了，这个年纪，在旧社会里都是结婚的年纪了。”阿嬷依旧是带着和蔼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凯南，停顿了一会，才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阿瑶啊？” 林凯南万万没有想到阿嬷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方面是他们的年纪都还小，不过只是15岁的初中生，另一方面，他不确定这一切时不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幸的是，他还年轻，完全等得起。 “阿嬷也是过来人，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看你对阿瑶很上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嬷我想多了，但是有句话，阿嬷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过了一会，阿嬷说：“你很好，可是以你的家境，我们家的阿瑶无法与你匹配，古往今来的感情，不在年纪，可是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阿嬷也看出来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是知道阿嬷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杨笙瑶的，林凯南心一下就沉落到了极点，外面风吹雨打，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杨笙瑶进来了，他们也适时的终止了话题。 杨笙瑶看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都把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笑道：“你们是不是趁我出去时，说我的坏话了？” 阿嬷笑：“哪有，都是夸奖你的。”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方才在上厕所时她突然想到的，杨笙说对林凯南说：“你出来下，我有话想要问你。” 阿嬷会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杨笙瑶终于开了口。 “有一件事我搞不明白，今天突然就想起来，所以就想要问问你，还记得那时邹明敏嫁祸我偷东西时，你说你看到她把手链塞进我书包了，但是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你，你就在我身边，根本不可能看到教室里面的情况。” 5月23日 断更一天通知，明天会补更的。 我因为通宵打王者进医院了，到现在才回来，已经来不及更新了。 说声抱歉，明天会补更的！ 给大家提个醒，千万别通宵玩游戏。 第三十章 梅花三姐妹找妈妈 林凯南没有想到杨笙瑶会突然提及这件事，不过他耸耸肩，假装很不经意的道：“没有，我骗她的。” 他居然也会骗人！ 而且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这让杨笙瑶不觉有点意外，这还是自己一直认识着的林凯南么？ 感觉有些尴尬，貌似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她很是迅速的就把话题一转。 “对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我跟阿嬷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凯南勾唇一笑，为她的聪慧所折服，明明是她们想要休息了，她却反过来说是不想打扰自己休息，果真是高明。 一晚上过去，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台风已经逐渐平息下来了。 大房子睡着果然舒服，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杨笙瑶这才察觉到自己睡过了头，阿嬷很早就已经起床了，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赖床。 第一次在别人家里过夜就睡到这个时候，真够难为奇怪的。 她赶紧起来，阿嬷端了做好的蛋花走了进来，脸上的带着慈祥的笑意。 “你总算起来了，看来昨晚很晚入睡。” 确实是很晚，昨晚想了很多问题，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快天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现在，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痛快了。 喝了早饭，才发现外面的风已经逐渐小了，看来他们可以回家了。 不过要走也得去跟林凯南一家道别个，昨晚真的是很麻烦人家了，找个机会，她已经会想办法好好感谢林凯南一番。 不过当她们走出来时，却发现林爸爸和林妈妈都不在，家里只有林凯南一人在。 林凯南说，一大早，爸爸妈妈就出去了，晚上才会回来。 “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现在风也不大，我们就先回去了。”杨笙瑶只感觉不好意思，如此寄人篱下也不好，而且还麻烦到人家照顾她们了。不过林凯南的这份恩情，她会牢牢记住。 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的挺讽刺的，骨肉亲情有时候简直不堪一击。 林凯南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好再挽留什么，虽说台风已经退去了，但还是下着雨，柴房多漏雨，他挺担心的。 “没事的，漏雨怕什么？只要屋顶不被台风刮起，便还有遮雨的地方，不至于完全“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听到她这么说，林凯南笑了。 “你语文成绩好，我说不过你。”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还是得留点心，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跑我家，我都在家。” 想到杨笙瑶和阿嬷所住的地方，他便心里便生生的疼起来。 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看着杨笙瑶和阿嬷远去的身影，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咽下去，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的。只是，他蓦然想起阿嬷昨晚上对自己所说的话。 门当户对，他知道，所以他会很努力，因为她很优秀。 学识上的门当户对，心灵上的共通。 再回到家中的时候，杨笙瑶和阿嬷都傻眼了，柴房的铁皮屋顶已经被吹起，想想还是心有余悸，所幸她们昨晚没有待在柴房里，否则后果真真不堪设想。 生活上的苦难往往要比快乐要来得多，不过不要紧，乐观点，大风大雨都经历了，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已经没有风了，看来”郑成功”真的已经成功将台风成功的赶走了。 她们忙着收拾被风刮得一团糟糕的屋子，上午还有点风雨，但到了下雨，便已然是晴天了。 杨笙瑶不觉暗暗舒展了一口气，她不确定风如果继续刮下去，她们的这间柴房还能够抵挡多久？ 杨石康本来要出门，一看到她们回来了，赶忙又将门关上，生怕她们会进自家家门蹭住。 本来正在收拾屋子，蓦然抬起头来，听到了一个声音。 “请问，姨婆在吗？” 是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女孩子，年纪跟自己相仿，打扮时髦，扎着长长的马尾辫，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你是？”杨笙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亦是不知道她是谁。 因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女孩愣了一下，用同样诧异的目光看着杨笙瑶。 她们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毕竟是同一个家族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阿嬷抱着一堆干草出现了，一看到出现在屋里的光鲜亮丽的女孩，先是一怔，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茵仔都这么大了？” 叫茵仔的女孩一看到阿嬷，倍觉得亲切，一下子就抱住了阿嬷，又是哭又是笑。 “姨婆，终于见到你了。” 记得还没去台湾之前，都是姨婆在照顾她的，茵仔是七八岁的时候才被父母接过去的台湾。 杨笙瑶有点印象了，貌似这个叫茵仔的女孩子，就是二姨婆的外孙女。 那时候，廖钟桃不喜杨笙瑶是个女孩子，总是想方设法想要把杨笙瑶送人或是卖掉，甚至心狠的想要直接将其丢弃到荒无人烟的山坡上，任凭其自生自灭。 阿嬷身边已经有一个女孩子了，便是茵仔，那时候二姨婆还住在厦门，孩子们在台湾教书，定居，便想要把茵仔跟二姨婆也带去台湾。 杨笙瑶记得那时候，自己被阿嬷从山上带回来时大哭了一场，茵仔便在一边给她擦眼泪，告诉她不要哭，女孩子是一朵娇艳的花骨朵，总有一天会含苞欲放，绽放出自己美丽的。 茵仔和自己虽说年纪相仿，但是从小生活环境完全是天差地别。纵然是待在厦门，茵仔也是备受宠爱的，二姨婆是马来西亚番客（闽南语中指的客居外国的中国人或拥有外国国籍的中国人）。那时候大陆还毕竟落后，大家都对番客，台湾客……充满敬意，很多闽南女孩子也幻想着能够嫁过去国外或是台湾。 那时候二姨婆也正准备搬过去台湾和孩子们同住，但是茵仔在厦门住久了，怎么都不愿意去台湾父母身边，终于在七岁那边被强制性带走了。 那时候，“大三通”和“小三通”都还没开放【大三通和小三通不懂的可以百度】，台湾与大陆虽说只隔了一道浅浅的海峡，但是要过来却是很不方便的。茵仔想念阿嬷和杨笙瑶，一直想要过来看看，这次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因为古厝被重修了，台湾人念旧，毕竟他们的根都在大陆，所以这才特意过来看看。 茵仔拉起了杨笙瑶的手，甚是喜欢，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此刻在面对这对方，不觉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如果台湾和大陆早点统一，该多好啊，毕竟都是一家人，台湾的根也在大陆。 就像是古厝一样，是大家共通的家，家族的家。 阿嬷问茵仔：“我阿妹呢？” 问的便是二姨婆。 茵仔的手顿然间垂落了下去，方才还天真无邪的脸上旋即现出了悲伤的神色。 “前年刚走了，临走前一直心心念着回大陆看看，回厦门老家看看。” 阿嬷脸上的悲伤也顿然间蔓延上心头，不过就是隔着一道浅浅的海峡，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距离。 “我阿妹是看不到台湾和大陆统一了，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在归入尘土前能不能看到。” 阿嬷嘴角浮起苦笑来，人老了，就容易念旧。 在很久很久之前，父母健在，家有兄弟姐妹多个，后来抗日战争打响了，家里的孩子，但凡年纪大的，都去参加了游击队。战争惨烈，大哥二哥都牺牲了。福建多丘陵地带，父亲腿脚中了弹，抱着孩子一路从泉州跑到了厦门。 后来，好不容易抗日战争胜利了，又爆发了内战。二姨婆嫁给了国民军官，一家人都逃到了台湾，二姨婆舍不得大陆的亲人，但是呆了几年后也被叫回去了。 阿嬷亲切的拉起了茵仔的手：“这次你是跟谁一起过来的？” 茵仔露出嘴角的两个酒窝来，甜甜的回答：“跟我的爸爸妈妈一起过来的，他们去了正在翻建的古厝那里。” 阿嬷点了点头。 茵仔和杨笙瑶一般大，自是兴奋的将书包里的几碟《梅花三姐妹》的磁带交给了杨笙瑶。 “送给你的，听说这碟子在闽南地区最近很流行。” 梅花三姐妹的故事，九十年代时风靡大街小巷，台湾与闽南文化相同，都有些重男轻女，梅花三姐妹的故事便是源自于台湾的一个小渔场，重男轻女的婆婆一心想要男孩，谁知道母亲一下子生下了三个女孩，恰好父亲出海捕鱼遇到台风，再没有回来。婆婆便认为母亲是扫把星，把母亲赶出了家门。 没有妈妈的三姐妹生活尤其艰苦，在老大佳玉的带领下，三个小姐妹便决心自己去找妈妈。 梅花三姐妹很会唱歌，找妈妈途中被影视公司看上了，出了几张唱片专辑，很快就风靡了整个闽南地区。 杨笙瑶接过唱片，对茵仔一笑。 “谢谢。” 茵仔抬起头来看着台风天刚过后的天空，虽说已经是晴空万里，但依旧还是有些阴沉沉的。 “梅花三姐妹在找她们的妈妈，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根就在这里呢！” 第三十一章 抱着篮球游过台湾海峡 茵仔有一双晶莹闪亮的大眼睛，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安安安静的洋娃娃。 台湾什么时候会回归呢？ 阿嬷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毕竟都是说闽南语的，骨子里留着的，都是一样的血液。 再过不到十年，就会有“大三通”和“小三通”，交往会很频繁。 茵仔的爸爸妈妈也过来看望阿嬷，阿嬷拉起杨笙瑶的手，一一介绍着。 “这是你阿建表叔。” “这是你阿梅表婶。” 杨笙瑶都礼貌的打了招呼。 听说有台湾客过来，杨石康和廖钟桃顿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格外的献殷勤。 “笙瑶，怎么让客人一直待在柴房里？还不敢请进正屋里面来？” 廖钟桃去买了诸多的好菜，赶忙张罗了起来。 很快，桌子上便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菜佳肴，香味扑鼻。 杨笙瑶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阿嬷止住了，不管怎样，在客人面前，有一些事情还是要避谈的。 哪怕是闹得再不愉快，也是一家子的事情。 闽南人是热情着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从遥远的台湾海峡过来的。 茵仔环视着屋里的一切，住得也不差，为什么要让杨笙瑶和阿嬷住柴房里呢？ 她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吃饭间便直接将问题给抛了出来。 “表叔，表婶，咱中国人素来都是最尊老爱幼的，怎么你们自己住这么好，让阿嬷和笙瑶住柴房呢？” 那种地方，哪能住人？ 阿梅和阿建听了这话，也顿时停下了筷子。 要知道，母亲生前最挂念的，便是这个在大陆的姐姐，若是让母亲知道了自己姐姐晚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肯定会无比的心酸痛楚。 廖钟桃对杨石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来。 “这个，说来话长，阿嬷喜欢吹风，这柴房啊，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别小看它哦，通光通风效果特别好。” 杨笙瑶听了这话，心里实在是窝火，但却看阿嬷若无其事的正吃着饭，一些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样啊……。”阿建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语气，又接着说道，“这古厝被拆了，我们也挺痛心了，但没有办法，这社会总要发展。” 屋里里，收音机正播放着《梅花三姐妹》的歌曲——“历尽沧桑的情景谁人来可怜悲欢离合转无停无情呀无情冷暖世情多演变人生宛如走马灯……。” “对了，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多待几天吧！”阿嬷说话了，看着阿建，说道。 阿建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语气：“我们也想要多待几天的，但是没有办法，台湾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没办法在这里逗留太久，况且茵仔也还要回去上学呢！” “阿爸，我不想回台湾了，我想留在厦门，跟阿嬷一起住柴房。”小时候，阿嬷是最疼爱自己的，她不想走，在这里，她还有一些小伙伴。 “茵仔，我们还会回来的。”阿梅安慰女儿道。 “可是我就想要留下来，你们知道吗？回到台湾后，我就没有一次一觉睡到天亮过，总是频繁做梦，梦到的都是古厝，都是大陆这边的事情，我只想回来。”茵仔说得有些激动了，眼眶里都是泪水。 九十年代的台湾，相对于大陆，已经很繁荣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台湾那边，她就是找不到归属感，繁华的街头，让她迷茫。 杨笙瑶听表婶阿梅说，茵仔在台湾过得并不快乐，总是市场想要回来看看，但是回来一趟很是不容易，数着日子，一数数了八年。 八年还算是短的，有的人，一去就没有再回来了。 白骨葬异乡。 杨笙瑶看着泣不成声的茵仔，笑道：“不用担心，很快，台湾就会回归了，到时候呢，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能什么时候回来。” “真的吗？”茵仔问。 阿建见女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赶忙附和道：“那是当然了！” 于是，欢快的愉悦声又响彻满屋。 不管之前如何，一家人能够这么隆重的吃一顿饭，着实的不容易。 茵仔着急想要去看童年时的小伙伴，要杨笙瑶带着她去找，杨笙瑶答应了。 “别跑太远，天黑之前记得回家就行。” “嗯嗯！”杨笙瑶点了点头。 其实，厦门就这么大，浮图街就这么大，还能走丢了不成？ 叶晨烁和李仁星正在打篮球，远远的，看到杨笙瑶拉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过来了，赶紧停了下来。 “阿瑶！”叶晨烁双手举起，挥舞着手臂。 风雨过后，他灿烂的笑容回荡着，让人看了身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李仁星只觉得杨笙瑶拉着的女孩很是熟悉，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女孩的身上。 “李仁星，还记得她不？台湾客茵仔！” 杨笙瑶的话一下子就唤起了他的回忆。 “哈哈，原来是你，终于回来了！” 小时候，浮图街的小孩都聚在一起玩，虽然有时候也会起冲突，但小孩子的心思是极为简单的，很快便就会和好如初了。 茵仔一看到李仁星，也是十分的激动。 “大胖子，你终于瘦回来了！” 李仁星小时候特别肥墩，茵仔调皮，最爱捏着他肉肉的肚皮当作捏着泥土玩了。 小孩子最爱玩的就是过家家了，你当爹我当妈的，玩得不亦乐乎。 唯独一个人是例外的，那便是林凯南。 林凯南自小双手便沾不得泥土，总是大人似的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其他小孩子玩，嘴角露出笑容来。 “你还回台湾吗？”李仁星一见到茵仔就一下子变成话痨了，不然有叶晨烁子，他话是绝不会多说的。 说多了，说错了，叶晨烁就会揍他。 茵仔点了点头：“不过台湾很快就会回归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茵仔走的时候，李仁星追得最远了，穿着拖鞋，凌晨四点钟追到了厦门码头。 那时候自己很胖，愿意跟自己玩的小伙伴不多，只有茵仔跟自己走得最近。 李仁星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活泼少女，很难与最初那个整天灰头灰脸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长大了，她变好看了。 “看来在台湾生活得不错。”李仁星说。 没想到茵仔却拼命的摇头：“一点都不好，我想回大陆来！” “回大陆过苦日子么？”李仁星苦涩的笑笑，阿嬷家不宽裕，他是知道的，如果茵仔回来了，就得过上和杨笙瑶一样的天天吃萝卜干配稀饭的日子了。 “过苦日子也得回来！”茵仔决绝的道。 “嫁到厦门来就可以回来了。”叶晨烁打趣的说了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一下子就泛红了脸，茵仔想要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李仁星说：“很快的。” 叶晨烁推了他一把：“看来你减肥减得是时候。” 杨笙瑶若有所思的露出了笑容来。 茵仔很快就又要回去了，阿嬷和杨笙瑶一大早就起来张罗。 阿嬷做了炸枣（闽南特产，可百度，逢年过节都有的），桔红糕，姜母鸭等东西塞进了茵仔的书包里。 又叮嘱了几句：“学习压力大，别乱吃东西。” 昨晚临睡前，茵仔说自己的胃不好，经常闹胃痛。 阿建和阿梅把杨笙瑶拉在了一边，四处张望了下，取出了一叠钱来，一下子就塞进了杨笙瑶的怀里。 ”这是一点钱，知道你们需要，但是阿嬷始终都不愿意拿，你拿着吧！” 杨笙瑶想了没想便将钞票直接又塞了回去。 “表叔表婶，我跟阿嬷相依为命，不需要的，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阿建阿梅没有办法了，杨笙瑶的这倔脾气简直跟阿嬷一模一样，但是他们都看得出，这个家并不富裕，甚至贫苦，很需要钱。 无奈，只能将钱给了廖钟桃，廖钟桃推脱了一会，满脸堆笑的就收下了。 时间很赶，容不得半点的耽误。 鼓浪屿码头。 茵仔一直紧紧的抓住杨笙瑶的手不放，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美丽的大眼睛泪光闪现。 “听阿嬷说，按照年纪，你比我长几个月，我该唤你一声阿姐的。” 她们更像是好朋友，无话不说，只有在这里，茵仔才找到了家的温馨。 “阿姐，你等着我哦，我会回来这边上大学，回来这边结婚生子。” 杨笙瑶笑着说：“好呀，我等你！” 李仁星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茵仔一家已经消失在厦门码头了。 他来晚了一步。 昨晚上，叶晨烁陪着他喝了好多酒，一下子就睡过了头。 “喂，李仁星，你干什么？” 叶晨烁一下子被李仁星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只见李仁星抱着个篮球一下子就跳进了海里面。 露出脑袋来，大口的呼吸着，扑腾游动着。 整个人呼吸起伏，大声喊道：“我要抱着篮球游过台湾海峡去！” 叶晨烁：“……。” “台湾一日不回归，我就一日不结婚！” 海水荡漾起波澜来，一阵接着一阵，清晨的海雾，迷糊了视线，尤似在梦中。 暴露了少年的心事。 第三十二章 最好的时代与最坏的时代 中考如期而至，不过对于杨笙瑶来说，这不过只是一场普通的考试，毕竟浮图街最近的一所高中，便是她的目标了，不好不坏，按照她平日的成绩，上浮图高中绰绰有余。 厦门最好的高中厦门一中距离浮图街较远，如果报考了厦门一中就得寄宿了。杨笙瑶暂时还不想离开阿嬷，所以并不考虑，而且她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学习，不管在哪个学校，都照样考大学。 高考完后填报志愿，杨笙瑶毫不犹豫就报考了浮图高中，很意外的是，大家一起讨论的时候，发现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报考了浮图高中，唯有一人是意外的，那便是邹明敏。 邹明敏发挥失常，成绩并不太好，但去了美国上高中。邹刚一心想要让自家女儿上最好的厦门一中，便去给厦门一中的校长塞红包，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 厦门一中的校长高风亮节，双手叉腰，大声说道：“管你是谁！都得乖乖按照步骤走，不然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大家都很羡慕邹明敏能够去国外上高中，唯独杨笙瑶不以为然。 “我很庆幸我生活的国家是中国，不论贫穷富贵，只要肯努力，学习成绩好，就能够上好的学校，不需要花很多钱，不需要走关系，在成绩面前，真正的一视同仁。” 话音刚落，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同学们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的确，他们都不像邹明敏，家里有背景，又有钱，但是在中国，他们只要努力了，就可以上好的学校。 国家在教育方面，对待每一个努力学习的人都很公平。 不管是市长的女儿，还是跨国公司的女儿，只要成绩跟自己差不多，便跟自己在同一个班级学习。 九十年代的教育曾受到很多人的批判，大家都觉得应该向国外看，殊不知，一旦真的学习了国外的教育，那才真的是真正的等级固化了。 杨笙瑶记得，随着素质教育的呼喊声的高涨，到了后来，学校老师都不敢补课，一到放学时间，便让大家回家。于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花钱请家教继续学习，没钱人家的孩子家里蹲。 九十年代，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珍惜当下的学习环境，该补课补课，该晚自习晚自习。每一个严厉的老师，都是为学生考虑的，否则干嘛操这份闲心呢？ 考完试后，大家相约一起出去游玩，明媚的阳光下，绽放出少男少女们如花般的笑颜。 “你们快看，天空飘过来了好像是氢气球！”李仁星喊了一句，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杨笙瑶本能的抬起头来，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在厦门看到这种氢气球一点都不奇怪。 从台湾那边飘过来的。 氢气球落了下来，里面大抵都是一些传单之类的东西，还有糖果，手帕，衣服之类的东西。 在最开始，特别是八十年代的时候，台湾与大陆对峙得比较厉害，这种氢气球就比较多，很多小孩子就把传单撕掉，吃了里面的饼干糖果。不过到了九十年代中叶，就很少见到了。 很显然，大家都懒得翻看，唯独李仁星最为激动。 杨笙瑶笑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不过这些氢气球可不可能是茵仔寄过来的哦！” 听到她这么说，李仁星顿然泄气了一般，叶晨烁一见，很快就跟他扑打一片，企图逗笑他。 杨笙瑶将一封信直接就丢给了李仁星。 “茵仔寄过来的，这是给你的。” 茵仔居然特意给李仁星写信，这让杨笙瑶和阿嬷都极其的惊讶。 茵仔也给杨笙瑶和阿嬷写了信，寄过来了照片，初中毕业典礼，她笑得很甜，她说希望两岸能够在她上大学之前和平统一，这样她也就能够直接报考大陆这边的大学了。 她想上厦大。 那是厦门最好的大学。 然后直接留在厦门，留在浮图街。 没有人取笑李仁星兴高采烈的模样就像是个吃了糖的小孩子，大家都懂的。 也不知道茵仔究竟在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居然能够让李仁星高兴成这副模样。 “要不要跟我们说说信上都写了什么啊？”刘笑笑故意逗他。 李仁星死死护住了那封信：“不给看！” “不给看就不给看，大男人的，居然那么小气！”刘笑笑故意嘟嚷了一句。 所有人都笑了。 中考完后放假时间多，杨笙瑶便想要先提前学习下高中的知识，恰好李仁星的姐姐已经高中毕业了，没有上大学，家里有高中的课本。 “你不看吗？”杨笙瑶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没事！我又不爱学习，学习也不好，书本在我这也没啥用！”李仁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道。 刘笑笑在一旁趁机添油加醋道：“这么巴结我们家笙瑶，看来目的不纯哦！是不是为了那个台湾妹？” 李仁星记得追着刘笑笑跑。 杨笙瑶看着自己面前正在打闹的两个人，颇觉得无奈。 果然还都是小孩子呢！ 李仁星的姐姐李如花在岛内的一家工厂做质检，李仁星和叶晨烁带着杨笙瑶去找李如花的时候，组长说李如花已经被开除了，并没有在工厂里面上班。 “不会吧！我姐姐跟我爸妈说她就在工厂好好上班着呢！”李仁星一下子就着急了，顿然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必须得赶紧找到李如花。 问了几个她之前的同事，才知道原来李如花恋爱了，跟同个工厂的仓管部的一个主管恋爱了，两个人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 因为恋爱耽误了工作，频频出差错走神，所以李如花很快就被工厂的人开除了。 其实这也只是个借口而已，因为工厂的老板不喜欢员工谈恋爱。 “我姐姐居然跟人家同居！她才18岁啊！”李仁星更加着急了，家里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从同事的口中打听到，这个主管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李如花不知道，结果还是陷进去了，听说两个人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有人看到李如花的小腹好像已经隆起了。 杨笙瑶李仁星叶晨烁刘笑笑几人赶到租房处的时候，只见一个约莫30岁上下的女人正追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追打，拿着棍子四处追。 “狐狸精！骚狐狸！看我不打死你！” 不过说也大概是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小姑娘正是李仁星的姐姐李如花。 李如花一看到他们，一下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原配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仍然叫嚣着要将李如花打死。 李如花但觉得异常的委屈，自己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那男人却凭空消失了，明明说好的，她如果怀孕了，他们就会结婚。 之前他明明对自己体贴的。 杨笙瑶是过来人，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年轻的时候总是把爱情看得太重要了，缺爱的人，很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蒙蔽。 每个人成长的道路上，都会经历过很多事情，甚至付出一定的代价来。 李仁星眼看着自家的姐姐被打，自然是气不过的：“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倒跑来打我姐姐了，我姐姐什么都不知到，姐姐还这么年轻，能够图你老公什么啊！” 原配不依不饶，女人素来就最爱为难女人，在原配眼中，老公是自家人，小三是外人，不管老公犯了什么事都是可以原谅的，但小三就不一样了。 小三就是狐狸精，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小三，老公就不会出轨！ “立刻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李如花捂着自己的肚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无措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把她逐出家门的。 她现在没了工作，逐出家门就完全没了经济来源。 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杨笙瑶开口了：“是不是她把孩子打掉一切都可以了结了？” 原配冷笑：“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只要她打掉孩子，发誓不再纠缠我老公，我自然是懒得追究。” 对于这样的原配，活该老公出轨，杨笙瑶亦是冷笑。 不过，男人出轨需要什么理由呢？想想自己也好像没有做错什么，程小汉也不只出轨了，还害死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觉握紧了拳头。 李如花自是不想惹事的，本来就是那主管主动招惹她的，现在出了事情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那主管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总算是看清楚了。 “我可以去打胎！但是我要说的是，是你老公主动招惹我的，说我长得年轻漂亮，他单身……。” 李如花话还没说完，原配的一巴掌便又要落下来了。 杨笙瑶一见，赶紧给叶晨烁使了个眼色，叶晨烁立即会意，很及时的制止住了。 “要她去打胎也可以，不过这打胎的钱必须是你们出。”杨笙瑶说道，李如花到底是受了委屈的，可是这个原配却死死咬定自己的老公没有错，一切都是李如花的错。 “反正我们家里有钱，没事，就当是我老公给了一个贱人的嫖资！”原配趾高气昂的说道。 李如花气得差点直接当场晕倒。 第三十三章 杨笙瑶怀孕了 想想昔日里的誓言如今竟然成为了可笑的谎言，年轻的李如花自是气愤，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要去医院打胎么？ “你自己考虑清楚，现在孩子的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而且现在你做了小三，如果孩子生下来，不管是对谁都没有好处。”杨笙瑶自知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李如花现在已经满18岁了，就该学会自己做选择。 李仁星忍不住了，这可是自家姐姐啊，他简直就恨不得立马将他们厂里那个害得姐姐怀孕的主管立刻千杀万剐，可是现在他很清楚，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将姐姐的事情给解决了。 现在家里的爸爸妈妈可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家情况跟杨笙瑶家里情况是差不多的，父母重男轻女，如果知道李如花未婚先孕，肯定会勃然大怒，而且对方还是有家室的，彩礼钱拿不到，养这个女儿可就亏本了。 李如花沉思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道：“这个孩子，我打掉。” 她不想要让爸爸妈妈知道，一直在祈求李仁星不要告诉家里人。 “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爸妈的。” 需要有人陪着李如花去医院，李仁星是男的，一些事奇怪也不方便，杨笙瑶便自告奋勇的要陪李如花一起去。 “你自己小心点。”叶晨烁嘱咐了一句。 杨笙瑶笑了：“我陪她去而已，这种事情，你们都是小孩子，不懂的。” 叶晨烁笑：“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小孩子异样。” 杨笙瑶听了这话，不觉有些脸红，好像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管怎么说，打胎这种事很痛苦，她必须时刻陪伴着李如花。 医院是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一脸严肃表情的医生看了看李如花，问：“多大了？” “18岁。”李如花怯生生的回答，一下子就抓住了杨笙瑶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 “才18岁就跟人搞上了呀！”医生冷冰冰的话里面带着讽刺，正在填写病历单子。 “没有感冒吧？现在就可以做手术，不过得先交钱。” 李如花交了钱，一直紧紧抓住杨笙瑶的手。 18岁的李如花不知道，进了手术室，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这么傻了，女孩子就该多读点书，不要轻易去相信男人的鬼话。”杨笙瑶只能极力安慰着她，现在自己还能够陪着她，待会的一些事情，可是需要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的。 李如花使劲的点了点头，她真的好后悔，现在才知道那个男人的虚情假意，恨只恨自己从小就缺爱，别人一对自己好，自己就上当了，把身子给活活糟蹋了。 杨笙瑶和李如花都没有注意到，邹明敏恰好也出现在了这个医院里。 她看到杨笙瑶从妇科室走了出来，便进去了，恰好那看病的是她的亲戚。 “杨阿姨，刚刚哪个女孩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么？” “还能怎么样？怀孕了，想做人流呗！现在的女孩子啊，年纪轻轻，真不知道自爱。” 邹明敏差点笑出声音来，开学后自己就要去美国上高中了，没想到在去美国之前居然还会知道这么一个大秘密！ 杨笙瑶怀孕了，而且要打胎！ 如果这件事奇怪传了出去，杨笙瑶的名声可就败坏了！ 越想越兴奋，一下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便跑开了。 她要赶紧将这件事传播出去！ 李如花进了手术室，杨笙瑶站在门外，手术需要人签字。 李如花说：“笙瑶，麻烦你替我签了吧！” 杨笙瑶犹豫了一会，这才在手术单子上签了字。 麻醉师走了进来，给李如花上了麻药，便要让杨笙瑶出去。 杨笙瑶有些放心不过，90年代的时候，没记错的话，有一些医院是需要塞红包的。 她有些不放心。 “记得上够麻药啊！拜托了！” 麻醉师有些不耐烦了，现在的小孩子不仅不懂得自爱，还自以为是。 杨笙瑶走了出来，在门外等着，心里却很是不安。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里响起了李如花凄惨的叫声。 杨笙瑶再也忍不住了，要推门进去看，不想却被医生给拦住了。 “病人正在手术，不要乱来！” 杨笙瑶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心里却愈发的不安起来，也不知道李如花方才是遭遇了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大姐被推了出来，她也是刚做了人流手术，问杨笙瑶：“里面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姐姐吧？” 杨笙瑶先是一怔，没有回答。 “真的是太可怜了，麻药没上够，手术过程中疼醒了。”女人推着轮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做女人啊，真是命苦啊！” 杨笙瑶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整个人轰然站在原地。 她，一定疼坏了吧？ 有些事情，疼过了才最清醒。 终于做好了手术，李如花脸色惨白，疼得咬牙切齿。 “笙瑶，我好疼，好害怕。” 杨笙瑶紧紧抓住她的手。 “没事儿的，很快就会过去的，你忍忍，不要怕！” 李如花含着泪点了点头。 邹明敏发现了大秘密，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一下子跑到了林凯南家里。 她要将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林凯南，让林凯南死心，让林凯南知道，这杨笙瑶年纪轻轻却是水性杨花。 女生的心思最是缜密，她又如何没有看出来林凯南是悄悄喜欢着杨笙瑶的，如若不是喜欢，又怎会处处维护呢？ 林妈妈听到声音，觉得好奇，便让菲佣去开了门，她在家长会上见过邹明敏，当时邹明敏对自己甚是热情，所以林妈妈印象深刻，立马就认出了这是林凯南的同学。 “凯南，快过来！你同学来找你了！” 同学？林凯南一听，第一个反应便是杨笙瑶，慌忙赶过去，一见居然是邹明敏，犹如被浇了一盆的凉水，一下子就变换了脸色。 “你来干什么？” 林妈妈对他的冷漠很是生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感激把你同学请到屋子里坐着。” 老妈下了命令，林凯南不得不从，但态度还是极为冷淡。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着急要回放箭看书。” 邹明敏接过菲佣递过来的水杯，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 “凯南，你也是知道的，我马上就要去美国念高中了，我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不过她也是回回来的，等毕业了，光鲜亮丽回来，让林凯南对自己刮目相看。 林妈妈在一旁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本来他们就打算高中的时候就送林凯南出国的。 “你要去美国读高中啊，读的是哪所学校？我们也准备将我们家凯南送去美国读书呢！” 邹明敏一听可来劲了，如果林凯南能够跟自己读同一所学校，并且还没有杨笙瑶在身边的话，久而久之，他们一定可以培养出感情的，就赶紧将所读的高中跟林妈妈说了。 “这所高中不错呀！”林妈妈附和了一句。 谁知道一直默默无言的林凯南突然来了一句：“美国，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我才不愿意去呢！” 林妈妈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啊！” 林凯南是铁了心要在浮图街上高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邹明敏越说越开心，感觉自己跟林凯南之间的共同话题又多了起来，倒是差点就把正经事给忘了，一拍脑门，顿时才想了起来。 “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凯南一件事的。” 见林凯南没有说话，邹明敏又继续故作玄虚的说道：“你们知道吗？杨笙瑶怀孕了！” 正在举着水杯喝水的林妈妈一下子怔住了，她放下水杯，一脸憬然，难以置信：“不会吧！杨笙瑶可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乱搞的！” 邹明敏见林凯南没有说话，也知道他不相信，但自己可是亲眼看到的，假不了。 “真的，我刚好去医院找我阿姨，就碰上她了，在做人流呢！” “啊！做人流！”林妈妈不禁惊叫出声，年纪这么小，也不知道她家里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可不是么？我们可都才15，6岁呢！”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林凯南终于开口了，白了邹明敏一眼：“杨笙瑶不是那种人，你别想诬赖她了。” “有没有诬赖自己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邹明敏继续不依不饶的说着，果然林凯南还是不相信的，不过没有关系，她定然会让林凯南相信的。 眼见为实。 “你要我跟你去医院？”不管怎么说，他始终不相信邹明敏的话，但细细一想，莫非其中有隐情不成。 邹明敏点了点头。 “真无聊。”林凯南淡淡的说了一句后，便自顾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是把邹明敏一个人丢在了客厅里。 林妈妈顿觉得有些尴尬，有这么对待同学的么？林凯南这孩子平日里虽说话语不多，但也不至于高冷到这等地步啊！ 这是费解！ “我家凯南就是这样，你别见怪啊！” 邹明敏笑道：“我知道的，阿姨，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第三十四章 您当初就不该生下我 好不容易才知道了这个重大消息，邹明敏发誓，一定要将这件事广泛传播，搞得人尽皆知！ 现在已经告诉了林凯南，接下来便是要告诉杨笙瑶的爸爸妈妈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她不只要让杨笙瑶在浮图街臭名远扬，还要让这件事上报纸，上新闻！ 学习好又如何？照样品德败坏！ 杨石康听了后勃然大怒，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事实。 廖钟桃的反应更加的剧烈，面上呈现出冷呵呵的笑。 “我自己生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廖钟桃一脸笃定，大声的说，明显是故意说给阿嬷听的，“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别再让她读书了，这都读书读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杨石康和廖钟桃，阿嬷始终一言不发，事情的情况到底如何，不能光凭别人的一张嘴，就笃定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她愿意相信杨笙瑶，杨笙瑶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会不清楚吗？ 李如花已经回去静养了，杨笙瑶跟着忙活了一天，也是累坏了，只是她绝不会想到，在自己的家中，有一种风暴正要掀起。 “你这个贱蹄子总算是回来了！”脚都还没有踏入柴房，就听到廖钟的咒骂声了。 廖钟桃见杨笙瑶好不容易才回来了，想到邹明敏所说的事情，便气不打一出来，她当然要生气，一来杨笙瑶这个赔钱货居然坏了她的名声，二来她也想要将这件事闹大，这样杨笙瑶就上不了高中了，这样阿嬷就会省下钱给杨禹了，要知道，杨禹的老婆本可还是个问题呢。 “我怎么了？”杨笙瑶一脸茫然，并不打算理会廖钟桃的意思，在她看来，有阿嬷的地方才有家，她名义上的爸爸妈妈，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话音刚落，只听得啪啪的响声，一巴掌就落在了杨笙瑶的脸上。 杨笙瑶摸着生疼的脸，没有说话，她想还手，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不论如何都是她的妈妈。 只要她动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自己的不对。 “干什么！”阿嬷快步走了过来，怒目而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先问了阿瑶再说，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人家同学都亲眼看到了，难不成还会有假不成？”廖钟桃双手叉腰，一副怒气冲你的模样，今天她一定要重拾做母亲的威严，让杨笙瑶承认自己的错误，放弃读高中。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阿嬷就别再想护着杨笙瑶了。 杨笙瑶见这阵势，立马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扬起下巴，大声问：“我怎么了？” “还不想说，看我不打死你！阿禹，快进屋去拿藤条，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姐姐！” 杨禹自是个爱看热闹的，一见杨笙瑶要挨打了，更是喜出望外，一脸兴奋的跑进屋里去拿藤条。 杨笙瑶但觉得莫名其妙，冷笑：“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居然就要打我了！” “阿瑶，你同学说今天在医院看到你了，做了堕胎手术。”阿嬷柔和的说着，“你快说说，这一定是误会了对不对？阿嬷相信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孩子。” 杨笙瑶想起来了，莫不是白天陪李如花去做人流的时候让熟人给瞧见了，便传到了家人的耳朵里。 “原来是这件事，我是跟别人去医院做人流的，不是我。” 但廖钟桃明显不想听杨笙瑶解释，在她的心里几乎就认定了，杨笙瑶就是个坏女孩！ 小小年纪就堕胎了，长大后能好啊！ “读书都读到屁股里面去了！”廖钟桃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句，瞪着杨笙瑶看。 杨笙瑶知道在她的眼中，自己不管解释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她只相信别人所说的。 真是悲哀啊！ “信不信问医院的人便知道了！”杨笙瑶扔下这句话，便想要进门去，不想一下子就被廖钟桃扣住了手。 邹明敏说的亲眼所见，难不成还会有假不成？但看杨笙瑶竟然如此的镇定，这倒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前几天明明看到你小腹隆起了，你同学又亲眼在医院看到了，问过医生了，确定就是你，难不成你还想要狡辩不成？”廖钟桃也是气急败坏了，看到廖钟桃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杨笙瑶被她闹得也是生气了，冷笑道：“我的好妈妈，是不是你觉得我怀孕了，堕胎了，我就是真的怀孕了，堕胎了？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怀孕堕胎了又怎么样？您当初那么不想要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当初如果您去直接堕胎了该多好！” 她的话更加惹怒了廖钟桃，转眼，杨禹已经手握藤条出来了，将藤条交到了廖钟桃的手中 “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就是母亲！” 杨笙瑶道：“你什么时候尽到一个做母亲的指责了？” 阿嬷慌忙想要将廖钟桃推开，不想却反被廖钟桃给推倒在了地上，杨笙瑶赶忙将阿嬷扶了起来。 阿嬷横在了廖钟桃的前面。 “这是我是孙女，她说自己没做过就真的没做过，谁都不能动她！” 廖钟桃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拿着藤条追打着杨笙瑶。 阿嬷在后边追，但是因为腿脚不利索，怎么都追不上。 很快四周就围来了不少街坊邻居的，得知事情的原因后不少人纷纷叹息连连，有人持怀疑的态度，也有人认为持肯定的态度，不过不管怎么说，孩子都这么打了，这么打下去会出事的。 “桃子，有话好好说，这养孩子啊是要靠教育的，而不是揍的！” 有人将杨笙瑶护在了身后，对她说：“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妈妈现在在气头上，你还是赶紧跑吧，没办法跟她好好解释的，等她气消了你再好好跟她说说。” 杨笙瑶当然是知道廖钟桃的脾气的，平日里都能够因为一些小事情跟自己大发脾气，更别说这次还是占到了礼了。 她于是也没多想，便跑开了，廖钟桃不顾众人的阻挠，直接便也追了出去。 杨笙瑶拼命的跑呀跑呀，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为什么会有这样不明是非的母亲呢？她当真是爱自己的么？不求伟大的母亲，哪怕这个所谓的妈妈心里能够有自己那么一丁点儿立足之地就很庆幸了。 已经看不到廖钟桃追赶着的人影了，四周围一片肃静，她忍不住整个人无力的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忍了太久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了，对于她而言，这真的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周围忽然进了一阵风，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 “不用害怕。” 听到声音的杨笙瑶茫然的抬起头，见是林凯南温和的脸，心下一怔。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笙瑶不想让他看到此刻狼狈的自己，赶紧止住了哭泣，站了起来，权当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林凯南这么说，她自然是知道了他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不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而且是完全不搭边的坏事！ 三人成虎真的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事情给说出去的。 “你们误会了，不是我。”杨笙瑶淡淡的说道，也懒得解释太多。 “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出乎她的意料，林凯南话语很轻，但是却无比的坚定。 他为什么这么信赖自己呢？ “谢谢。”千言万语的感激，也终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不经意抬眸的瞬间，恰好正对上林凯南明亮清澈的眸子。 闪闪发亮。 少年家纯粹的心事朴实而真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凯南问，“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告诉我，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隐瞒，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是邹明敏说的，她先是跑到我家去告诉了我，然后又去了你家告诉你爸妈。” 原来是邹明敏，杨笙瑶嘴角浮现出一丝的冷笑，这个女人，果然是以小见大，从小就这样。 “我跟你说实话，但是你必须得跟我保证，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不管如何，这是李如花的秘密，李如花以后还要在浮图街生活呢，以后还要嫁人呢！ “当然。”林凯南道。 “不是我去医院打胎，我是陪着李如花去医院做人流的，她被渣男给骗了。”杨笙瑶简短的说道，她不知道自己因何这么信任林凯南。 “这样，真的是可怜，也难为你了，”林凯南似乎是有话要说，憋了一会，才道，“现在你妈正在气头上，不如你去我家躲一会，她不敢进来的。” 杨笙瑶没有想到林凯南居然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便打趣道：“我刚好遇到了这样的事，如果这个时候跟你回家，我妈呀和其他人会怎么想。” “我不在乎的。” 第三十五章 发乎情止乎礼 林凯南坚定的眼神让她更加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杨笙瑶笑笑：“我还是回去吧，真的不方便。” “你还能去哪里呢？”林凯南反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那时候的杨笙瑶，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心智已经是成年人了，然而在年仅十六岁的林凯南面前，居然没有拒绝的勇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去了林凯南的家里。 当杨笙瑶出现在林凯南家中的时候，林爸爸和林妈妈都下了一大跳。 林凯南镇定的道：“今晚她就住在我们家了。” 林爸爸和林妈妈互相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模样，毕竟他们也是过来人，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的心思又怎会不懂呢？ 只是他们还是不希望林凯南早恋，这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学习的。 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这是他们的教育理念。 再联系到之前邹明敏所说的杨笙瑶怀孕打胎的事情，林妈妈吓得捂住了嘴巴。 这件事该不会是真的吧？貌似林凯南和杨笙瑶走得挺近的，如果杨笙瑶真的怀孕了，孩子莫不是？ “孩子他爸，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见林妈妈一脸的惊慌，林爸爸也是一脸的沉重，他也猜到了林妈妈在想什么，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待会去找凯南谈谈。” 林妈妈一脸忧虑的点了点头，凯南是个很让他们省心的孩子，但是现在却也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了。 “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明天我去看看你们家的情况，顺便跟你爸妈解释下情况，等这件事平息了，他们也不会在愤怒了。”林凯南淡淡的说着。 房间正是之前杨笙瑶和阿嬷住过的。 “谢谢你，”杨笙瑶苦笑道，“我就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你还是别去我家了，不然容易被人误会的。” “我不在乎的。”少年依旧是一脸淡定的语气。 想要平息这件事，除非李如花站出来，说明那天做人流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杨笙瑶，但是李如花现在刚做完人流，人很虚弱，已经无法承受住打击了。而且这件事一旦曝光了，日后李如花也不好在浮图街混了，也不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这样子，不去道破，让一切顺其自然发展，等时间一长，大家或许就会把这件事给忘了的。 “你先好好睡觉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杨笙瑶点了点头。 入夜了，月光如水，一切都显得那么风平浪静。 林凯南让菲佣去告诉了杨笙瑶的阿嬷，说杨笙瑶先在他们家住下了，阿嬷自是很感激，毕竟在这种关头，廖钟桃是铁了心要抓住这件事不放的，就算是自己相信杨笙瑶又如何？ 阿嬷点头，说了声谢谢。 她知道林凯南对杨笙瑶的关心，当然，她也不希望他们早恋，不过，阿嬷相信林凯南的人品。 林爸爸找林凯南谈话。 “你知道爸爸想要跟你说什么吗？” 林凯南没有说话，林爸爸又问：“你喜欢杨笙瑶，对吗？” 他没有想到爸爸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但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便点头。 林爸爸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而是微微一笑：“喜欢很正常，像杨笙瑶这样的女孩子，谁能不喜欢呢？不过你要向爸爸保证，发乎情止乎礼，喜欢她，就以此为目标，你若不努力，日后便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这就是动力。” 林凯南说：“爸爸，谢谢你，这我懂。”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林爸爸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杨笙瑶可是怀孕了？” 他知道杨笙瑶就在他们家里，所以最后一句话是压低了声音的。 林凯南笑道：“当然没有，老爸你也说了，发乎情止乎礼的。” 林爸爸甚是满意的摸了摸林凯南的脑袋：“很好。” 一夜难眠。 杨笙瑶翻来覆去，但觉心事重重，这么都睡不着。 大家都睡了，她不好意思吵醒别人，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不觉摇头笑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居然在男生家里过夜，这太不可思议了，确实是很不自爱。 但是这里，却能够让她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怔怔的来到阳台前看月亮，想起了很多的往事，现在自己才上高中，还要等多久，自己才有能力离开哪个原生态的家庭呢？还要多久，自己才有能力让阿嬷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呢？ 面前是迷茫的一片，四周围静悄悄的，重生一世，她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向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但是现在看来，一切的一切，似乎较之于先前，貌似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背后忽然感觉一阵温暖，回头一看，是林凯南将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里寒冷，担心别感冒了。”林凯南淡淡的一笑。 “没事——haqiu～。”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打了一个喷嚏，连她都被自己给逗笑了。 话说，确实是挺冷的。 “在想什么呢？”他也睡不着，四处走走，便看到杨笙瑶在这里了。 睡不着，那便是有了心事，他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是谁都会觉得心烦的。 “也没什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苦涩一笑，自己也算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了，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还不如与程小汉在一起后所敬礼的一切的十分之一呢，怎么这么快就要抱怨了？ 当一切都变成已知数的时候，只要自己路没走错，好好学习，认真工作，未来就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有了信心了。 “为什么不把一切说出来呢？”林凯南忍不住开口道，虽然他也已经知道了杨笙瑶在顾虑什么，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替别人顶着，李如花所做的事情，她便有责任自己承担，他心疼杨笙瑶。 她总是在替别人考虑，从来就不会替自己多考虑一下，总是把别人当作小孩子，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最其实也是个小孩子而已。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杨笙瑶冲他一笑，也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你放心，我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会不攻自破的，我自坦然面对，又何需要畏惧？” 不过话才刚说完，她便有些心虚了，如若是真的可以做到无所畏惧，她也就没有必要躲到人家家里来了。 自己有时候真的挺虚伪的。 “好了，都这么晚了，也是时候回去躺着了。”杨笙瑶笑着说了一句，却看林凯南一直站在原处，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的模样。 “怎么了？”杨笙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便问道。 他终究还是开了口。 “杨笙瑶，你等我长大，等我成年，等我们都上了大学，一定要等我。”最后一句话，他还是没说出口。 本来都已经在心里排练出无数次了，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畏惧了。 他知道杨笙瑶是个好孩子，一心都扑在学习上，不能够因为自己影响了她，这样会让她分心的。 就像是那封匿名的情书。 少年心事谁人知？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最好的风景。 他希望自己不要错过，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风景永远的停留。 杨笙瑶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吓到了，不过她到底是已经拥有了成人的心态，对于一些事情，较之于其他这个年纪的少女，亦是可以从容面对。 “好呀，我等着呢！”杨笙瑶笑道。 后来的后来，她也不会想到，自己随意说出口的这句话，竟会让这个少年记了一辈子。 那道毕生都在追逐的光圈，正在与自己一点点靠近。 天亮了。 杨笙哟必须得回家去了，林凯南本来是要送她回去，但是被杨笙瑶拒绝了。 本来住进别人的家里就已经拖累别人了，现在是特殊的时期，如若是再让林凯南送她回家，会更加让人误会。不管怎么说，她真的不希望让那个林凯南卷入到这件事情来。 当她回到家里时，很庆幸的时，里屋一片寂静，阿嬷在柴房里。 杨笙瑶唤了一声：“阿嬷，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阿嬷一脸慈爱的笑容让她觉得温暖。 只是，杨笙瑶并不知道，自己从林凯南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被邹明敏看到了，本来邹明敏就想要再去林凯南家里一趟，没想到居然会在门口撞上了杨笙瑶。 邹明敏气得咬牙切齿，没有想到这杨笙瑶表面充当一只无辜的小白兔，却是隐藏得这样的深！ 杨笙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勾搭上林凯南，就凭这一点，她便永远记恨了杨笙瑶。 学习比自己好，她可以忍，长得比自己漂亮，她也可以忍，唯独在林凯南这件事情上，她不能忍！ 既然她自己主动犯贱，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了。 一个正经女孩子家的，又怎会莫名其妙住到别人的家里去？不过就是趁机装可怜，让林凯南同情而已！ 第三十六章 孩子她爹是林凯南 杨笙瑶不知道自己去林凯南家过夜的事情是被谁给捅破的，不管怎么说，她是相信林凯南的，定是别人说出去的。 不过她也不想刻意去否认什么，毕竟现实就是，自己确实是在林凯南家里过了夜的。 林凯南是个好人，只感觉自己对不起他，把他牵扯进来了。 杨笙瑶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会脑袋一热就答应了林凯南的要求呢，不过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说什么都太迟了。 “居然是林大少爷！”廖钟桃双手叉腰，强势得就像是一只母老虎。 但是，廖钟桃却是心虚的，这一回，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大声嚷嚷，光明正大的给杨笙瑶难堪，毕竟对方可是林家大少爷，如若是杨笙瑶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林凯南的，那她还真的就无话可说了，甚至她还得巴结杨笙瑶了。 “你真是傻，是你自己要打掉孩子的，还是那林凯南要求打掉的？你放心，这一回妈妈绝对是站在你这一边。” 杨笙瑶到底是经历过世事的，也知道城府极深的杨笙瑶图的是什么。 那一刻，看到瞬间变得嬉皮笑脸的廖钟桃，她但觉得无比的恶心，偏偏自己又跟她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不过杨笙瑶依旧不动声色的笑道：“妈妈，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没有怀孕，更没有去做人流，您相信吗？” 廖钟桃心思着杨笙瑶之所以一口否认自己没有怀孕做人流不过就是害怕自己责备她而已，不过现在自己也知道了孩子他爹是林凯南，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而且，如果到时候林凯南肯定会死活不承认的，不过没关系，倒是可以趁机讹他们家一笔，反正林家不差钱。 “妈妈最相信阿瑶了！”廖钟桃此刻就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样，对着杨笙瑶点头哈腰。 还上什么学啊？就算是不能趁机嫁入林家，也能够得到一笔钱给杨禹做老婆本。 “这件事我不想让林凯南牵扯进来。”杨笙瑶想了没想便直言说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廖钟桃这种人？ 然而，不管杨笙瑶说什么，廖钟桃都铁了心一定要拉着杨笙瑶去跟林家的人理论。 “简直疯了！”杨笙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直接便甩开了手，没想到一个用力，不小心一下子就甩到了廖钟桃的脸上。 廖钟桃一下子就抓住了机会，疯了一般嚷嚷起来：“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打了你的老母（闽南语妈妈的意思）。” 杨笙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太激动了，但是没有办法，她是真的很生气。 廖钟桃不依不饶：“好啊，既然我管不了你，那就让阿嬷来管你，看她捧在手心疼爱着的孙女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两个人正拉扯的时候，阿嬷及时的出现了，一下子就赶紧把杨笙瑶给护在了身后。 “怎么了？” 廖钟桃气势汹汹：“你自己问你的孙女去！” 阿嬷心知定然还是因为怀孕人流的那件事，现在杨笙瑶不说出来真相，廖钟桃就着这件事穷追不舍。 廖钟桃见杨笙瑶想要启口却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甚至自己一下子就抓到了杨笙瑶的把柄。 “怎么？没话说了！” “我有话说！”说话的人是叶晨烁，虽然大家都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他究竟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叶晨烁，你怎么来了？” 叶晨烁没有回答杨笙瑶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走到了廖钟桃的身边，缓缓的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阿瑶有没有去做人流么？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不是她做的。” “那是谁？”廖钟桃回了一句。 杨笙瑶急了：“叶晨烁！别说出来！” “不，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对你太不公平了，因为这件事还把李仁星揍了一顿。”叶晨烁听说廖钟桃因为这件事不让杨笙瑶回家便来气了，可是在流言四处飞的情况下，李如花也没有站出来承认，这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听到叶晨烁这么说，廖钟桃愈发的心急起来了。 “去做人流的不是杨笙瑶，而是李如花，李仁星的姐姐，杨笙瑶不过就是陪人家去的而已！”忍了很久，终于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了，叶晨烁也知道杨笙瑶肯定会生气，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她受委屈。 “李如花？”廖钟桃想起来了，浮图街不大，所以很多事情也是人尽皆知的，廖钟桃听说那李如花辍学后就去工厂打工了，甚少回家来，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听到叶晨烁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这种不自爱的女人！” 杨笙瑶说：“妈妈，是男人渣，李如花才18岁，涉世未深！” “果然是同类人才惺惺相惜呢！”廖钟桃一口气没能缓过来，本想着借助这件事好好的杀杀杨笙瑶的锐气，没有想到叶晨烁的出现一下子就昂杨笙瑶翻盘了，简直咽不下这口气！ 李如花未婚先孕去打人流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李如花原本身子就虚，一听到这件事更加激动起来，首先就怪罪到杨笙瑶的头上，从此开始记恨杨笙瑶了。 开学就上了高中，班上的同学几乎都是一样的面容，厦门的孩子不论上学或者工作几乎都会选择留在厦门，不会去其他地方，当然，有一些经济条件好的同学是例外，比如邹明敏。 “笙瑶，想死你了！”刘笑笑的反应最大，一下子就拥抱了杨笙瑶。 两个女孩子一下子就抱在了一起。 “对了，杨笙瑶，你学费……。”刘笑笑一脸忧心的看着她，全班同学都知道杨笙瑶家里困难，父母重男轻女，一直想方设法不想让杨笙瑶继续上学了。 刘笑笑很想要帮助杨笙瑶，可是又觉得明目张胆给她钱会伤到她的自尊心。 “够了，我去打工了。”杨笙瑶笑笑。 年纪越大，就越有挣钱的能力，杨笙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长大，快快长大！ 高中的班主任叫做欧阳青龙，名字很酷很霸气，长得也帅气，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自我介绍说喜欢读金庸武侠小说的父亲给自己起的名字，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够成为一名大侠。 不过自己长大后并没有成为一个大侠，而是成为了一名老师。 高中的课程要比初中的多并且难度加深，最重要的是，三年后他们便要面临人生极为重要的高考了。 高考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穷苦孩子家的命运。 有钱人家的孩子纵然是考不好，依旧可以把孩子送出过去深造，但是对于家境普通甚至不好的孩子来说，高考便是一个分水岭。 高中的晚自习比较晚，好在离家也不远，杨笙瑶依旧没有寄宿。 几门科目中，最让杨笙瑶头痛的依旧是理科的科目，分科要等到高二，高一还是所有科目都要学的。 在高中时代，男生的优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初中的时候，年段前几名都是女生，但是一到了高中，便被男生取而代之了。 不仅是成绩，还有个子，男生的个子一下子就呼啦啦的长了。 杨笙瑶天生喜静，不爱动，最不喜欢上体育课了，每次上体育课就觉得头痛，如果是自由活动，她便会偷偷的跑到教室里学习。 叶晨烁手中托举着篮球：“阿瑶，别整天学啊学的，也要适当的放松，不然可是会近视的哦！” 近视就当不了警察了，叶晨烁可是以后要当警察的男人，所以他很爱护自己的眼睛。 杨笙瑶确实是近视了，配了眼镜，花了一些钱，她挺心疼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的年代还是幸运的，因为到了后来，体育的分数也影响到了高考的分数。 “不好了，刘笑笑受伤了。”李仁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杨笙瑶说道。 人人都知道刘笑笑和杨笙瑶的关系最好了。 杨笙瑶一听，一下子就大吃一惊，赶紧丢下手中的课本，直接就跑到了操场上。 一下子就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玩游戏的时候，刘笑笑被其他班级的一个女生给撞到了，那个女生一下子就压在了刘笑笑的身上，刘笑笑一下子就痛得哭了起来了。 “伤到哪里了？” 刘笑笑爬不起来，一直哭，嘴角流出了鲜血来，看样子伤得不清。 听说刘笑笑被送进了医院，杨笙瑶也赶紧跟了去。 医生正在给刘笑笑清洗伤口止血，过一会儿还要去种植牙齿。 掉了一颗牙。 “没伤到骨头，还好。”这是医生的话，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杨笙瑶这才舒展了一口气。 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 刘笑笑已经止住了哭泣，看到杨笙瑶来了，一下子就抱住了杨笙瑶。 “那个女生是故意撞我的！” 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玩游戏的时候，那个女生一直朝自己这边冲，然后整个人压了上来。 杨笙瑶瞪大眼：“这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大家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没人会相信我的话。”一说到伤心处，刘笑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哭不不只是因为疼痛，还因为那个女生实在是太过分了。 第三十七章 刘笑笑和程小汉在谈恋爱 “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杨笙瑶是相信刘笑笑的，无缘无故的，不会去污蔑一个人。 刘笑笑吸了吸鼻涕，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本来是不会撞上的，但是我很清楚的感觉道，她就是冲我而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我相信你，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杨笙瑶说着，给刘笑笑擦了擦眼泪。 刘笑笑含泪点了点头。 不需要住院，种植了牙齿后就回学校了。 在杨笙瑶的陪同下，刘笑笑找到了那个撞到她的女生。 “想要我赔偿多少钱呢？”听那女生的口气似乎是十分的傲慢。 刘笑笑刚要发作，一下子就被杨笙瑶给拦住了。 “不用你赔钱，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那女生戴着眼镜，马尾辫，清瘦，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只是嘴角带着的那一丝狡黠，还是让杨笙瑶给捕捉到了。 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看来刘笑笑的感觉没错，这个女生就是故意的。 “你哪只眼镜看到我针对你了？”那女生依旧是傲慢的语气，连道歉都没有就趾高气昂的准备离开了。 杨笙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样？还想打架不成？”那女孩眼神犀利，在杨笙瑶的身上轻轻的一瞥，“你是杨笙瑶吧？年段总成绩排名第三？我劝你不要卷入其中来。” “笑笑是我的好朋友，这件事我还真就管定了。”杨笙瑶虽说性子温和，但是在一些问题上也绝不容许任何的妥协。 “随便你，只是杨笙瑶，请你告诉你的朋友，不要跟程小汉走得太近，否则，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说这，她又看了刘笑笑一眼，带着警告。 待那个女生走后，杨笙瑶一脸严肃的问刘笑笑：“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笑笑是她最好的朋友，程小汉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不清楚，她不想看到眼睁睁的看着刘笑笑走自己走过的路。 见事情没有办法隐瞒，刘笑笑只得老实交代了。 “没错，我在跟程小汉交往。” 听到这话，杨笙瑶真如五雷轰顶，脸色惨白，很是难看。 一看到杨笙瑶这副模样，刘笑笑也是吓了一大跳，她眨巴眨巴眼睛：“笙瑶，怎么了？我跟他交往了快一个月了呢！中学不允许早恋，所以我们才只在放学后手拉手离开。” 怪不得最近刘笑笑都没有跟自己一起回家了。 “不，不，你跟谁恋爱都可以，除了林凯南。”杨笙瑶都差点要叫出声来了，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的捉弄人？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却要让刘笑笑重走自己的老路！ 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她一定要及时的制止住刘笑笑。 “为什么呀？”刘笑笑怎么也没有想到杨笙瑶的反应居然这么大，早恋现在也比较正常了，毕竟都已经是高中生了，杨笙瑶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过了一会，刘笑笑又打趣的问道：“嘿嘿，笙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了程小汉呢？你老实说我不会怪罪你的，毕竟他人那么风趣，长得也挺帅的，喜欢他的女生很多的，刚刚那个女生就因为程小汉才针对我的。” 故意撞倒刘笑笑的女生叫刘小雅，是高一（12）班的文艺委员，也是住在浮图街的，跟程小汉住得很近，刘笑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程小阿含扯上的关系。 “你听我的话吧！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深，你还没有陷进去，赶紧跟程小汉提分手！”杨笙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刘笑笑解释，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提及。 “笙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刘笑笑愈发的不能理解杨笙瑶今天的举动了。 杨笙瑶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刘笑笑努努嘴：“才不要呢，虽说早恋不好，但是我不会影响学习的，而且喜欢就要勇敢在一起，不是么？” 刘笑笑家境优越，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一直都被呵护着，偏偏来了个程小汉突然对她嘘寒问暖，她就动心了。 陷入爱情的刘笑笑一下子就觉得程小汉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最好的男生了。 回到教室里，杨笙瑶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心跳得很快，时不时就往刘笑笑的座位上看上几眼。 她很清楚的注意到，刘笑笑的模样一直都定格在程小汉身上。 该死！程小汉刚好就坐在了刘笑笑的前面。 杨笙瑶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语文老师叫了好几遍她的名字，她都没有注意到。 语文老师只得提高了声音：“杨笙瑶？” “杨笙瑶！” 杨笙瑶这才反应过来老师在叫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怎么走神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语文老师用亲切的语气问道。 杨笙瑶点了点头。 “你先坐下吧。”语文老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站在了讲台桌前，面对着全班同学说，“高中的学习是很繁重的，睡眠很重要，睡好了才有精力好好学习，大家要学会提高效率，早点睡觉。” 杨笙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下课了。 程小汉从杨笙瑶身边走过的时候，将一个小纸团扔进了杨笙瑶的抽屉里。 杨笙瑶想起来了，之前程小汉追求自己，便是用这种方式的，给自己写了很多的情书，结果自己居然感动了，傻傻的就这么不顾一切跟他私奔了。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刘笑笑重走自己的老路。 展开那张小纸团，果然见上面写着肉麻到了极点的话：“你是风儿我是沙，你不爱我我就咔嚓自杀！” “你自杀去吧！”杨笙瑶一下子就把那纸团撕成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在跟刘笑笑交往的同时，不禁招惹了刘小雅，还想要招惹自己，果然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杨笙瑶越想越生气，心思着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刘笑笑看到程小汉的真面目，从而让刘笑笑对他死心呢？ 她正在看书，林凯南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 杨笙瑶茫然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怎么？” 教室里有些嘈杂，林凯南便说：“反正下课了，我们去操场下面说吧。” 杨笙瑶点头。 “你刚刚上课时在想什么？”林凯南似乎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异常，此刻争分夺秒直截了当就切入了主题问。 杨笙瑶刚要开口，恨不得将自己重生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了，但是还是忍住了，如果说了，他会相信吗？肯定不信！所有人都保护相信自己所精力的一切，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一往无前的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不会回头。 水只会向前流。 “没什么。”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是茫然的抬起眼来，忽然开口问林凯南，“你觉得程小汉人怎么样？” “这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16岁的女生突然提及一个男孩，应该是对这个男孩有点儿想法的吧，叶晨烁不觉有些失落，但还是佯装镇定的问，“你喜欢他？” “没有没有！”杨笙瑶慌忙摆手，她再也不敢喜欢他了，因为他自己承受的痛苦还不够多么？最终还难逃被他害死的命运。 想到这里，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突然问起他。”看到杨笙瑶的这副样子便知道她没有说谎，况且她貌似也不会说谎，林凯南不觉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上课的铃声响了，两个人同时站起来。 林凯南看着杨笙瑶，微微开口：“老实说，我很不喜欢他，油嘴滑舌……。”林凯南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知道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很不好， 但是就是忍不住。 确实是油嘴滑舌，迟早会有女生被她骗，他绝对不希望那个女生是杨笙瑶。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教室，很快就被刘笑笑看到了。 刘笑笑有些不高兴，自己与程小汉恋爱她那么极力反对，可是她还跟林凯南走得那么近呢！如果说他们不是在谈恋爱的话，谁相信呢？ 毕竟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思想上已经发生了一定的转变了，自然也不会如初中小学那般单纯了。 在高中校园里，经常可以看到走得比较近的小情侣，特别是晚自习后，在操场上看到的更多。 所以有一段时间，年段长亲自到操场上去抓约会的小情侣。 早恋不好，什么样的年龄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这是过来人花了大半辈子才悟出的道理，只可惜，在那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眼中，初恋是美好的，就像是初春一样让人充满了期待。 他们只会看到眼前的美好，未来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太过于渺远了。 杨笙瑶见刘笑笑明显有些疏离自己了，心下开始着急起来，终于有一天放学后，她喊住了刘笑笑。 “我们一起回家吧！” 刘笑笑先是一愣，紧接着冷冰冰的回了她一句：“不用了，我要跟程小汉一起走。” 第三十八章 如何拆散刘笑笑和程小汉？ 杨笙瑶心下一沉，近日来刘笑笑总是刻意在疏远自己，也知道她这是不满自己无端插手她感情的事情。 友情在爱情面前的不堪一击，可见一斑。 可是重生一世，亲历了很多的事情，作为刘笑笑最好的朋友，她必须阻止刘笑笑与程小汉的这场恋爱。 程小汉是渣男，大大的渣男！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可以下狠心杀害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可是现在的刘笑笑明显是听不进她的任何话语。 “不要再跟着我了！”刘笑笑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杨笙瑶止住了脚步，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提及。 “你们俩最近是怎么回事？”叶晨烁站在了她的身后，将一切都目睹了，刘笑笑对杨笙瑶突然很冷漠，总是跟程小汉走在一起。 虽然是个男生，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但是叶晨烁可不傻，早就瞧出了端倪，但是女生之间的事情，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况且自己也是个旁观者，杨笙瑶和刘笑笑两个热素日里是出了名的关系好。 “没什么。”杨笙瑶显然是不愿意透露太多，只是淡淡的应付了一句。 叶晨烁快步上千，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杨笙瑶挑眉看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表示惊讶。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叶晨烁左手使劲搓着左手，竟显得几分的憨态，让杨笙瑶看了都有点想笑。 不管怎么说，叶晨烁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那我就说了哦！”想想叶晨烁古灵精怪的，或许还能帮上自己的忙，杨笙瑶停顿了下看了看叶晨烁。 “你说吧，多一个人意见总是好的，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都自己憋在心里，那样容易把自己憋坏的。”叶晨烁的眼睛里一闪一闪闪着小星星，异常的明亮。 “有没有办法拆散刘笑笑和程小汉？”杨笙瑶幽幽开口说，不出所料，果然看到了一脸茫然的叶晨烁。 叶晨烁现实的呆滞了一会，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为什么要拆散刘笑笑和程小汉啊？”表示难以理解，这个年纪恋爱虽然不好，但是也没到非要拆散人家的地步，怪不得刘笑笑开始疏远杨笙瑶了。不过叶晨烁相信，杨笙瑶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的，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脑袋里想着如何去拆散人家情侣啊？ 除非……他脑袋里顿然间一团糟，不好，这杨笙瑶该不会是喜欢上程小汉了吧？ 叶晨烁一片凌乱，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杨笙瑶千万别喜欢程小汉啊！可是他转念一想，喜欢这种事貌似也没有办法控制的。 心情一下子就低落到了极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杨笙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叶晨烁解释，但是还是极其认真的沉下了语气，缓缓说道：“程小汉是个渣男，笑笑绝对不能喜欢他，更不能跟他交往，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笑笑去送死！” 谈个恋爱就送死了？叶晨烁表示难以理解，莫非这程小汉骚扰过杨笙瑶，让她如此的记恨？ 不不不，自己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还是先让杨笙瑶解释清楚吧！ “阿瑶，你是不是也恰好喜欢上了程小汉啊？”终于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你想什么呢？”杨笙瑶也觉得很无奈，自己无端插手这件事确实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但是，不论如何，她对程小汉绝对不再存在任何的念想了！十多年来，她消耗了自己全部的清楚，最终落个尸骨无存的悲惨解决，这一切都是拜程小汉所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那你为什么……。”看杨笙瑶说话的语气，明显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叶晨烁又着实觉得奇怪，这程小汉虽说平日里看着油嘴滑舌的，但是杨笙瑶所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什么叫眼睁睁的看着刘笑笑去死？刘笑笑跟程小汉谈恋爱就会死？这是什么逻辑！ “你听我说，我杨笙瑶对天发誓，程小汉绝对是个渣男中的战斗机，我必须想办法阻止，我知道你们都难以置信，但是我要说的都说了，现在我要去找刘笑笑，你别挡着我呀！” 叶晨烁不相信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毕竟没有经历过后来的事情的人，谁又会看透程小汉是什么样的人呢？ “阿瑶，我说过的，我是无所谓相信你的，”叶晨烁吐了吐舌头，一副已经成竹在胸的模样，”要拆散一对情侣，还不简单啊！”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样做虽然很缺德，但是既然杨笙瑶想做，他叶晨烁就奉陪到底！ “你有主意？” 叶晨烁点了点头：“把耳朵伸过来。” 他在杨笙瑶耳朵悄悄的耳语了一番，杨笙瑶脸上逐渐显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杨笙瑶就早早的到了学校，放下书包，见刘笑笑的作为还是空着的，知道她还没来学校。 站在窗外的叶晨烁悄悄的伸长了脖子。 “里面情况怎么样？” 杨笙瑶连贴近了窗口：“笑笑还没来呢！” “那就好，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叶晨烁给杨笙瑶做了个ok的手势。 班里一些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学校了，到了七点四十分的时候，刘笑笑和程小汉一前一后也进来了教室。 杨笙瑶一见，赶紧给窗外的叶晨烁做了个手势。 刘笑笑刚把书包放到抽屉里，正准备去找程小汉说话，这个时候班级里突然跑进来了一个眼泪汪汪的女生。 “程小汉，你这个没良心的，让我跟你同居，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后就不要我了！” 程小汉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只见那女孩眉清目秀，长得倒是十分的可爱，粉唇嘟嘴，泪流满面，让人看了都心疼。 他极力的回想着，这是自己招惹的哪个女孩？虽然自己确实是个女孩子同居过，但是貌似有点多，这又是哪个呢？ “我恨你！你现在有了新的女朋友就忘了我，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女孩子一边说一边哭，班里一片寂静，有些善良的女孩子赶紧过去站在了女孩子的身边，时不时就瞪了程小汉几眼，如果事情不是真的，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呢？看来这个程小汉必定是渣男无疑了。 杨笙瑶在一旁看着，真心冷汗淋漓，要是被程小汉识破就惨了，不过看程小汉的模样，虽说是一脸的吃惊，但是貌似并没有明显站出来反驳。只有心虚才会不说话，看来这个程小汉确实是招惹了不少的女孩子，想想自己最初真的是傻到了极点了，都是怎么读的书啊？居然能够被这样的人骗走！ 本来叶晨烁要用这个法子，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现在一看，貌似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真的难为哪个女孩子了，她也不知道叶晨烁去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女孩子。 “你先回去，有话慢慢说。”程小汉见女孩子长得可爱，也不忍心责备，再对比一下刘笑笑，貌似那哭泣着的女孩子还更胜一筹，他极力的回想着，自己到底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要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了！ 那女孩子偷偷看了一眼程小汉脸上的表情，差点笑出来，不过既然要装，就得装到底，这么可以露出破绽呢？她于是鼻子一酸，哭得更加伤心了。 “程小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毕业后还怎么嫁人啊？” 这一切都让刘笑笑目睹了，她本来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她本来就是个性子火辣的，一下子就走到了程小汉的跟前，还没等程小汉反应过来，啪啪两个巴掌就落在了程小汉的脸上。 “已经招惹了别的女孩子居然还在跟我交往。” 全部一片安静，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了，原来程小汉和刘笑笑正在交往着呢，怪不得近来见她们走得那么亲密呢！ 之前，刘小雅的事情杨笙瑶是知道的，但是她固执的认为，那不过是因为程小汉个人很有魅力，男生一优秀就会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想到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进入程小汉的视线里，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但是今天的这件事却一下子让她看清楚了程小汉的为人。 居然和人同居就跟自己交往了？ 程小汉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女孩子闹到学校里来了，他确实是惹了不少桃花债，但是女孩子不是最顾及自己声誉的吗？这么久了，都没有女孩子闹呢！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不笨，立刻就觉得蹊跷了。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哭泣着的女孩子虽然长得可爱，但是程小汉确实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自己纵然记性再不好记不住人家的名字，但是长得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记不住呢？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惊慌，目光定格在了那女孩的身上。 第三十九章 李仁星这个大大的电灯泡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语气中明显没有一丝的心虚和怯弱，程小汉并不笨，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就算是自己再没有记性，也不可能连做过这种事情的人都不记得了。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女孩子原来表现得极其的镇定，但是在程小汉的步步逼问下，显然是有些慌张了。 一直在门外偷偷查看情况的叶晨烁此时也捏了一把汗，本来他是听住校外的几个同学议论，说程小汉住校外经常带女生回去，就想了这个办法，就想要找出一个跟程小汉同居过的女生出来指证程小汉，没有想到真的有女生站出来了。 就是此刻在教室里面对程小汉痛哭鼻涕的女孩，女孩自称名叫劭二千，不是厦门本地人，只是父母在厦门做生意，所以也跟着来厦门读书。叶晨烁并不认识劭二千，不过劭二千说自己可以帮他的忙。 所以，连叶晨烁也以为，劭二千真的跟程小汉同居过，但是面对程小汉的逼问，劭二千明显有些退怯了，这就让他产生了怀疑。 既然没有跟程小汉同居过，那她为什么甘愿自己站出来呢？她图什么？ 见劭二千被程小汉简单的几句逼问给弄得哑口无言，刘笑笑也顿时看出了端倪，这其中果然是有问题。 有人想要陷害程小汉。 “你到底是谁？”刘笑笑也不再保持沉默，与程小汉两人形成夹击的阵势，不断的逼近了劭二千。 “我……。”劭二千有些无措，不仅止住了哭声，还不停的往后退。 这下子，看热闹的同学们不觉议论纷纷，看来事情会有反转，真的比看戏还要精彩呢！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随声走来的女孩进入了大家的眼帘里，刘笑笑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个人不就是刘小雅吗？ 那个故意撞伤自己的刘小雅！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杨笙瑶和叶晨烁两个人亦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了？叶晨烁正在跟杨笙瑶解释着这个叫劭二千的女孩是怎么突然出现，怎么突然自己提出要求要出来指证程小汉…… 杨笙瑶一时半会也没理清楚其中的关系，直到那劭二千叫了刘小雅一声：“姐姐。” 姐姐？她们的关系是…… 刘小雅快步走到程小汉面前，看着与程小汉站成一排的刘笑笑，眼眸瞬间冰凉到了极点。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刘小雅天生就一副趾高气昂的高傲，冷眼看向了程小汉，“我跟你同居过，你该不会忘了吧？” 程小汉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刘笑笑开口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果然除了你也没有谁这么能够挑事了。” 杨笙瑶一见不好，这样一来不仅不能够达到目的，还会加深笑笑和其他人的矛盾。 叶晨烁让她先镇定下来，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确实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不过这种事情说实话，会发生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是这个程小汉处处惹桃花的。 “事情现在乱七八糟的，”真是头疼，原来程小汉在跟自己提及这个主意时，杨笙瑶还觉得是个好主意呢，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刘小雅扯上关系。 如若是别人，刘笑笑定然会火冒三丈，对程小汉大发雷霆，但偏偏是在这之前已经挑过事端的厉旭爱哦呀，这下子可这的是糟糕了。 刘小雅对刘笑笑扬起手来，恰好被程小汉给抓住了。 “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一直冷着脸的刘小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直接就痛哭叫出声，“程小汉，你这个渣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姐姐……。”劭二千追了出去，眼看着刘小雅已经跑远，心下甚是着急。 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程小汉指指点点的，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在年段也多有流传，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管怎样，能够把一个女生给逼哭，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笑笑这……。”程小汉慌忙想要跟刘笑笑解释，却发现刘笑笑的脸也是十分的难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以后再说吧！” 杨笙瑶作为旁观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思着貌似这也是一件好事，她要的目的就是拆散程小汉和刘笑笑，经过刘小雅与劭二千这么一闹，就算是刘笑笑原谅了程小汉，心里也会留下阴影了，只要时间一长，他们的感情肯定会破灭。 语文老师走进了教室，见班上并没有传出早读声音，而是异常的沉默，心里寻思着发生了什么事，目光在全班同学面前横扫了一遍，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全班憬然，没有人回答。 语文老师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了，他站在讲台桌前，看了看全班同学，然后才开口说：“今天上课前老师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下个月我们学校会跟台湾国立某中学高中部的同学们来一场诗歌朗诵比赛，不知道我们班上有哪些同学要报名参加呢？”话语停顿了一下，语文老师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杨笙瑶和林凯南的身上，然后接着说道，“笙瑶和凯南，参加吧！” 杨笙瑶看了林凯南一眼，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个人双手举得高高的。 语文老师一脸诧异的看着李仁星，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 “李仁星同学，你怎么了？” 在语文老师的印象里，李仁星语文不好，上课时经常趴下去睡觉被叫起来，这个时候举手是什么意思？ 想上厕所？ 李仁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老师，我也要参加这次的诗朗诵比赛。” 全班哄然大笑，连语文老师都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止住了笑声，毕竟应该尊重对待每一个同学，但是平日里从来不举手的李仁星突然提出要参加诗朗诵比赛，确实是很让人差异。 只有杨笙瑶和叶晨烁直到是怎么一回事，没想要这李仁星还真够痴情的呀。 只是台湾的，不一定茵仔也会参加，不过呢，李仁星同学说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语文老师咳嗽了一声，不管如何，李仁星自告奋勇参加比赛，这还是值得肯定的，至于结果如何，那都不重要了，作为老师，他还是很欣慰的。 班上已经开始有了嘈杂的声音，语文老师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说道：“既然这样，那参加诗朗诵比赛的名单就这么定了，我们班由杨笙瑶，林凯南，李仁星参加，你们三个人一起去准备一下吧！” “是，老师。”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语文老师于是就开始上课了。 杨笙瑶背着书包刚一回到家里，就看到一脸喜笑颜开的阿嬷早已然在门口等待了，一看到杨笙瑶回来了，笑道：“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上了高中学习忙，杨笙瑶为了多读点书，经常在班级里多看一会书等人散了才走。 “对了，”正准备晚饭的阿嬷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茵仔来信说她下个月要过来厦门参加诗朗诵比赛。” 杨笙瑶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没想到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茵仔居然也在参赛人员名单里，看来他们得努力了。 特别是李仁星。 李仁星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好多天没合眼。他们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商量关于诗朗诵的事情，逐渐的就淡忘了程小汉和刘笑笑的事情。 定的正是余光中的《乡愁》，茵仔那边也是，总共台湾加大陆有五个中学参加。 李仁星很苦恼，众所皆知的是，闽南人的普通话普遍都不好，h和f经常分不清楚，飞机发音成灰机，幸福发音成幸胡…… “能不能用闽南语朗诵呢？”李仁星提出了要求，反正台湾那边也是说的闽南语。 杨笙瑶笑了笑：“不行的，人家规定得用普通话朗读，再说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普通话都还行呀，不用担心的，多练习就好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李仁星甚是无奈，耸耸肩，“你们知道的，我爸妈普通话那叫个不标准，我都被他们带得走掉了。” 杨笙瑶笑得更加大声了：“不要为你平日里的不爱学习找借口，如果你在语文学习上多花费点功夫，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林凯南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他们两个之间的讨论，有些许的无奈。 话说这个李仁星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电灯泡，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呢？ 好不容易有了相处甚至独处的机会，真的是……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是在自己的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三个课余时间经常聚在一起尝试着朗诵了。 《乡愁》 余光中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读着读着，杨笙瑶忽然发现，李仁星的眼眶湿润了，她也没说什么，毕竟这首诗确实写得好，很感人。 李仁星说：“这条该死的台湾海峡真的隔了太多东西了！” 第四十章 没有龌龊的想法，只想吻她 为了这次的诗朗诵比赛，他们三个人也是下足了功夫，特别是李仁星，表现得比谁都要积极，尤其是在听说了茵仔也会参加这次比赛后，就更是决心要在茵仔面前好好表现了。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日子了，学校比较重视这次的比赛，还请了专门的化妆人员。当天电视台也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采访，全程录制。 杨笙瑶踮起脚尖，却不见刘笑笑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感。但是想到今天的比赛也很重要，于是就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很多事情，只能慢慢来，越着急反倒是越办不了事情。 台湾的学生出现了，现场响起剧烈的掌声，络绎不绝，甚是热烈，整齐的队服，意气风扬的脸带着青春的气息。 李仁星很快就在人群中认出了茵仔，她和其他同学一样，穿了天蓝色的海军服，扎着整齐的马尾辫，齐刷刷的走上了舞台。 他兴奋的挥舞着手臂，若非是身边的杨笙瑶阻止，很有可能就叫出了声音来了。 “淡定，一定要淡定。” 话说她这个坐表姐的都没李仁星激动呢！ 茵仔也发现和李仁星跟杨笙瑶，亦是同样的兴奋，她也是冲着他们打招呼。 就是因为知道大陆这边参加人的名单。 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巧合的事情，谁都不会想到巧合的事情会在自己身边上演。 这该是多少次恰好流星划过时许愿目标的实现啊！ 大陆与台湾的学生面对面站着，一首《乡愁》回荡在湛蓝的天空中，清新的空气里，纯粹的情感里。 《乡愁》 余光中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在我的眼中，一道浅浅的海峡，隔断了旧时的记忆，也隔断了我的想念。低矮的草丛钻出儿时玩捉迷藏的小伙伴，古厝的屋檐爬上了青苔，每年祭祀的日子总是格外的热闹，那个时候，古厝里供奉着各路神仙，保佑着我们人丁兴旺，财源广进，欢喜过日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些个神仙的保佑，我的童年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古厝被拆了，浅浅的海峡还在，今年是2000年，进入了21世纪，还要等多久，这段海峡才会真正的消失？” 我亲爱的故乡，等我长大，我就可以回来了；我亲爱的爱人，等我长大，我就可以偎倚在你怀里了……海水依旧碧蓝，当鼓浪屿码头的汽笛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 “年少时候的喜欢，就像是早春的那一场细雨，陪伴着温柔入眠；就像是夏夜突然而起的凉风，荡漾进心怀；就像是晚秋里那一道夕阳的余晖，渲染出世间最好的面容；年少时候的喜欢，就像是寒冬里突然递过来的一碗热汤，瞬间就充满了暖意……抛弃抱着篮球游过台湾海峡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终有一天，或是坐船，或是坐飞机，或是火车，或是其他什么交通工具，都可以轻轻松松跨域这道海峡。 我对你没有什么龌蹉的想法，只想要吻你。长大后的事情，也有过幻想和许愿。思念是床前明月光，是举杯邀明月却只能对影成三人，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场朗诵比赛出奇的震撼人心，尤其是李仁星，朗诵得比谁都要大声，哭得比谁都要响亮。 到了后来，比赛结束后茵仔又要回台湾了，每次的相聚不过也只是匆匆的一瞥。 现在是2000年，20世纪进入21世纪的一年，是青春的转折。 高二年马上就要进行文理分科了，班上有三分之二的同学都选了理科。 毕竟这依旧是一个“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代。” 但是杨笙瑶却犯了难，她最擅长的科目是物理和历史，最喜欢的科目是历史，最短腿的科目是化学和地理。 文科成绩比理科成绩好了一点，到底应该要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呢？她一下子就犯了难，若是选了文科，也就学了自己喜欢的科目，学起来也不会太费劲。但是在大学选择专业的时候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将来就业也基本是一些公立单位。若是选了理科，对于感性的她而言，可能就会学得比较痛苦，并且日后所从事的工作也应该不大是自己喜欢的。不过于生活而言，可能也比较实际一些。 “到底是选择文科还是选择理科，这关系到你们以后的人生，老师希望你们都能够回去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意愿征集是需要家长签字的，并且你们自己也要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好好的考虑一下。”班主任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选择文科还是理科？”是林凯南的声音，杨笙瑶先是愣了那么一下。 然后，她笑了，眼睛宛如弯月：“我还没决定呢，回去参考一下阿嬷的意见，你呢？应该是理科吧！你理科成绩那么好！” 班主任在下课的前十分钟特意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除非是文科成绩比理科成绩有明显的优势的，否则还是选择理科吧！” 言下之意很明显，但是杨笙瑶知道，自己学理科是很费劲的，特别是上了高中之后，她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了学习理科方面，达到的效果也是与文科勉强差不多的水平，如果自己把学习理科的时间花费在文科方面，或许情况会好很多吧！ 出乎意料的时，林凯南眉头一皱，缓缓的说道：“我还没决定呢，也要回去先考虑一下，你考虑好了能不能告诉我声？” “好呀！”杨笙瑶很是豪爽的答应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不经意间，刘笑笑从杨笙瑶身边走了过去，杨笙瑶一阵喜悦，面露笑容，喊住了她。 “笑笑，你要选文科还是理科呢？” 浮图街的学生不多，几乎都是同样上了这所高中，文理分科后，也是只有一个班，选择文理科，实际上就关系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会不会还是同班同学？ 杨笙瑶回到家里的时候，阿嬷正在看电视，家里条件逐渐的好了起来，逢年过节也能够领到一定的补助，杨笙瑶发誓自己大学毕业后若是有了挣钱的实力，所有帮助过她们家里的人，她定然会一个个好好回报。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阿瑶，你终于回来了。”阿嬷一看到杨笙瑶回来，深陷下去的双眼顿然有了光彩。 “阿嬷，你等我很久了吧！” 自从发现阿嬷每天都会等待自己回家然后才一起吃饭后，杨笙瑶就不再留在学校写作业了，早早的一放学就回家。 “也没多久。”阿嬷笑了。 放下书包，杨笙瑶这才想起重要的选专业的事情，老师说了，文理分科最好还是要跟家长商量一下，杨笙瑶自认为廖钟桃与杨石康的意见对于自己而言完全可以免了。 他们最希望的当然是自己不读书了，把读书的钱都存下来，当杨禹的老婆本。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杨禹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也不找工作上班，整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家里的小霸王安插了不少的游戏盘，最火的莫过于超级玛丽。 不过杨笙瑶只玩了一次，感受一下了情怀就不想再玩了。 毕竟她经历过未来的泛娱乐时代，不由得感叹，从《超级玛丽》到《王者荣耀》，果然是见证了游戏的发展。 廖钟桃自是着急，不论杨禹一闹起脾气来谁的劝也听不进去，杨石康也劝说过了，然而杨禹却怎么都听不进去。 没有办法，廖钟桃便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来找杨笙瑶和阿嬷，或许杨禹会听得进他们的劝告呢？ 廖钟桃刚一进门，便听到了杨笙瑶谈及文理分科的事情。 “怎么？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准备读书了，怎么还要接着念书呢？” 阿嬷抬起头来，见是廖钟桃，脸上一沉：“当然了，阿瑶的成绩那么好，我老太婆纵然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然会让阿瑶读书的。” 听到阿嬷这么说，廖钟桃自知无趣，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实了，谁叫杨笙瑶会读书呢？就算是阿嬷没有钱让杨笙瑶读书，浮图街的书记也不会让任何一个爱学习想学习学习好的孩子辍学的！ 她瞧了杨笙瑶一眼，杨笙瑶得多亏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 杨笙瑶希望得到阿嬷的意见，但是阿嬷却把决定权叫到了她的手上。 “看你自己喜欢的了，阿嬷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余生幸福安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杨笙瑶心里顿然已经有了答案，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担心就业的问题未免还是太早了，而且做喜欢且擅长的事情，貌似更容易做出成果来。 “这还用考虑吗？当然是选择理科了，学文科？咱家这么穷，可没什么关系，你以后还想当大官不成？”廖钟桃突如其来的来了一句，伸手点了点杨笙瑶的太阳穴。 第四十一章 阿嬷的好日子 杨笙瑶回眸去，看了一眼廖钟桃，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比较倾向于选文科，学起来容易，自己也比较感兴趣……。”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呢，杨笙瑶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话。 “哟哟，还想学文科呢，你这脑子是不是让驴给踢了？”廖钟桃越说越来气，瞪着杨笙瑶。 她如果敢选文科的，自己就死给她看！ 廖钟桃的反应这么大确实在杨笙瑶的意料之外，不过心里却是五味交杂的，毕竟素日里廖钟桃从来就不会关心自己学习上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却站出来执意要自己选择理科，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几分动容的。 光顾着说杨笙瑶的事情了，廖钟桃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差点就把正经事给忘了。 “对了，你得赶紧劝说下你的弟弟，他成天关在房间里面玩游戏，也不出去找点事做。” 杨笙瑶皱紧眉头，原来是不打算理会廖钟桃的，已经活过了大半辈子的她对于一些事情也看得很开了，廖钟桃对于自己的不重视，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这个年纪，应该要读书的。”杨笙瑶说出了心里话，不读书宅在房间里玩游戏，说到底还不是父母惯出来的？可惜廖钟桃一心护着杨禹，认为她的杨禹将来肯定是个人才，怎么宠都不过分。 “读书读书！读书有什么用？”廖钟桃一听到读书就不觉来气，这杨笙瑶年纪轻轻，总是在自己面前提及读书这两个字，好像不读书就成不了材一样， “妈妈，您还真的就错了，现在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读书有多重要，相信您现在是不能理解的。”杨笙瑶自知也没办法和廖钟桃说太多，毕竟在廖钟桃的骨子里便是有着读书无用论想法的妇女。 不仅她自己这样认为，还必须让身边的人也这么认为，然后遵从她的意愿去做。 “别跟我废话太多，要不要去，就一句话？好歹你也是杨禹的姐姐！”如果不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她自然也不会想到让杨笙瑶和阿嬷帮忙，连这柴房都不想踏入。 杨笙瑶看了一眼阿嬷，淡淡的道：“我去。” 廖钟桃这个时候脸上才呈现出了一点的喜色。 杨禹正在打游戏，丝毫也没有注意懂啊杨笙瑶和廖钟桃走了进来，知道廖钟桃喊了他的名字。 “阿禹，要吃饭了！” “知道了，真烦！”杨禹不耐烦的应了一句，言语中带着明显不满的语气。 杨笙瑶走了过来，杨禹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游戏之中，丝毫就没有注意到杨笙瑶。 不过，当杨笙瑶一下子就关掉了他的游戏机，并且拔下来了他的游戏卡的时候，杨禹的脸色顿时大变，直接就举起手来，差点就直接自杨笙瑶的脸上打了下去。 停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打下去。 “居然敢没收我的游戏盘子，连爸爸妈妈都不敢，你这个赔钱货简直是让人讨厌透顶！会读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赔钱货！”杨禹越骂越来劲，火气很大的面向了杨笙瑶，大声喝道，“把我的游戏碟子还给我！” 杨笙瑶始终一言不发，握紧了手中的游戏碟子，然后，交到了廖钟桃的手中。 “能不能管住他玩游戏，就看妈妈你了，他刚刚也说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赔钱货，很多事情，我也不好插手的。”说着，杨笙瑶头也不回便想要离开。 “喂，你等一下！”廖钟桃一下子就慌张了，拿着手中的游戏碟子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心里暗暗想着，这杨笙瑶的心肠也真是够坏的，居然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禁止杨禹玩游戏，还把游戏碟子直接就塞给了自己，这目的不是很明显么？不过就是想要挑起自己与杨禹母子之间的矛盾！ 杨笙瑶她就是故意要他们一家闹起来的，廖钟桃心里这么一想，就好像是一下子认定了事实就是那样子一样，越发的生气起来，想想自己也是够了，居然会想让杨笙瑶和阿嬷来帮忙。 她们压根就不是杨家的人！ 阿嬷见杨笙瑶回来了，并没有问起杨禹的事情，而是说起了杨笙瑶文理分科的事情。 “阿瑶，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不要理会你妈妈的想法。”阿嬷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语气。 可是杨笙瑶却一下子迟疑了，缓缓的开口道：“阿嬷，如果我选了文科，将来大学可以选择的专业也就不多了，直接就影响到了将来的就业，阿瑶很怕不能让阿嬷过上好日子。” 这是她的心里话，重生一世，便是要弥补自己上辈子的遗憾，她所亏欠阿嬷的，定然是要偿还的。 不想阿嬷却笑了，在杨笙瑶的印象中，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只要阿嬷在身边，她心里就会很踏实，不会像是小鹿乱撞一样的不安。 “什么是好日子？能够跟阿瑶在一起，看着阿瑶快快乐乐的长大，就是阿嬷最好的日子了！” 一听到这话，杨笙瑶的心里也顿然间暖暖的，在文理分科意愿征求单子上写下了“文科”两个字。 杨笙瑶选择了文科。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才刚一走进教室，叶晨烁就过来了。 刘笑笑冷冰冰的，不再与自己说话。 杨笙瑶心里自是失落的，但也明白，现在的自己的无能为力，就算是费尽口舌跟刘笑笑解释说程小汉有多么的渣，刘笑笑都不一定会相信。 时间会看清楚一个人，只要事情不是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阿瑶，你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呀？”叶晨烁才刚问完，林凯南也走了过来。 他应该也是发现杨笙瑶走进教室了。 既然叶晨烁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了，他也就不再多费口舌多问一遍了。 “文科。”杨笙瑶淡淡一笑。 “那我也选文科。”叶晨烁眼中闪烁着小星星一样的光芒，在他的眼中，杨笙瑶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女神选择了文科，他自然也是要奉陪到底的了。 “我也是。”林凯南的声音。 杨笙瑶颇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林凯南，却间他语气十分的正经，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再说了，这个林凯南貌似都没见过他开玩笑呢！ 他选择文科？为什么？明明他理科成绩比文科成绩好那么多！ “为什么？”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给问出了口，但是林凯南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 “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杨笙瑶及时的住嘴了，生怕自己说错话了，毕竟，有些问题该问，有些问题不该问，她自己心里也有数的。 林凯南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所作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吧？ 杨笙瑶很快就注意到了刘笑笑，她很想知道刘笑笑选了文科还是理科，应该是文科吧？刘笑笑家境好，选择文科以后是不愁找工作的问题的，更重要的是，物理和数学一直以来都是刘笑笑的老大难问题。 她是很想要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如今和她的关系是这样的微妙。 叶晨烁虽说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在一些问题上也是观察细微的，很快就注意到了杨笙瑶的心事，咳嗽了一声，假装不经意的开口问道：“笑笑啊，你选了文科还是理科呢？” “理科。”刘笑笑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人听着就明显的不对劲，杨笙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程小汉选了理科。 刘笑笑真傻！ 杨笙瑶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下去了，不管让刘笑笑怎样的反感，她一定要将自己心中想要说的话一五一十和刘笑笑说。 “笑笑，我们可不可以谈一谈？”杨笙瑶终究还是开口了，目光明显有些躲闪。 女孩子家的情谊其实是很微妙的，但在爱情面前却是不堪一击的。 “不可以。”刘笑笑毫不留情的回绝了杨笙瑶所提出的要求，然后径直的走向了程小汉的座位。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她不得已必须回到最的座位上。 上课了，班主任走了进来，宣布了文理分科的结果。 “班上总共有四十多个同学，二十几个同学选择了理科，十几个同学选择了文科，你们明年就是成年人了，老师希望你们所作出的选择都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 文理分科后，杨笙瑶就鲜少见到刘笑笑了，文科班在理科班的楼上，饮水机在理科班这一楼，有时候杨笙瑶打水的时候也会恰好碰到刘笑笑，简单的打完招呼后却发现刘笑笑压根句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杨笙瑶很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程小汉对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重要？可是很快自己就反应过来了，貌似自己也无法去责怪刘笑笑什么，毕竟曾经的自己还做过比刘笑笑更加可笑的事情——跟程小汉私奔。 那是她毕生的阴影，只要不影响学习，高中时代有点小情愫，其实也还没那么糟糕。 只是偏偏这个男生是程小汉，她再了解不过了的程小汉。 杨笙瑶光顾着想，没注意手中的水杯已经打满了，开水一下子就溢满上了自己的手背，她不由得疼得大叫一声，水杯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怎么了？”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男声。 第四十二章 理科班年段第一 等到杨笙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弯下腰帮杨笙瑶捡起来了掉在地上的水杯，重新交到了杨笙瑶的手中。见她正一脸差异的看着自己，男生便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好，你是杨笙瑶对不对？文科班第一名，我是理科班第一名朱毅衡。”少年长着一张比女生还要清秀的脸，浑身上下都焕发着优雅的气息，举手投足间，总让人觉得温和。 关于朱毅衡，杨笙瑶也是听说过的，毕竟是理科班的第一名，如雷贯耳，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面呢！ 杨笙瑶说了声谢谢，便匆匆上了楼，因为上课的预备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她再见到朱毅衡的时候是在上体育课时，杨笙瑶选了中国功夫，和叶晨烁在同一个地点上课，朱毅衡也在，他远远的就冲着杨笙瑶招手，叶晨烁很快就注意到了，便看向了杨笙瑶。 “他是谁？” “朱毅衡，就是那个理科第一名。” 叶晨烁当然知道朱毅衡，不过他不是跟杨笙瑶一样，通过他的学习成绩才注意到的他的存在，而是通过他们家的财力。 朱毅衡一家是新搬来浮图街的，朱家和林家在生意上是竞争对手。近来，林凯南的爸爸成日愁眉不展的原因便在于此，林家现在处于弱势，这个朱家在金融方面明显压过了林家。 林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林凯南正在写作业，突然就悠悠然开了口：“凯南啊，你从小就生活环境优越，如果有一天咱们家破产了，你觉得要怎么办呢？” 林妈妈看了林爸爸一眼，给他努力的使眼色，大人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孩子知道，这样会让孩子产生心理上的负担，而且现在叶晨烁上了高二，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了，这是最关键的阶段，她可不想让林凯南分了心。 然而林妈妈来不及阻止了，因为林爸爸已经将话问出口了。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凯南是我的儿子，我是知道他的。” 林凯南现实痴痴的愣住了一会，然后，放下手中的笔，淡淡的道：“还能怎么办？从头再来呗。”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好像是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很简单处理一样。 关于这些，外界的人还都不清楚，毕竟怎么说呢，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林家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朱毅衡居然也报了中国功夫！杨笙瑶有些吃惊，朱毅衡不仅是学习成绩好，体育方面也是极其有天赋的，简直都可以跟叶晨烁一比了。 “果然是全能型的人才。”杨笙瑶不由得由衷的夸奖了一句。 朱毅衡是后来才调来的浮图中学高中部，自从他来了后，理科第一名就被他承包了。 不少女生都对朱毅衡十分的仰慕，总是时不时找点问题去问朱毅衡，不只是理科班的同学这样，就连文科班的同学也不意外。女生们的这些行为在杨笙瑶看来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学生时代，特别是高中时代，这些闪闪发亮的人，经常会受到女生的青睐。 朱毅衡被武术老师单独叫了出来，不过并不是他练得太差被单独叫出来指导，而是练得太好了，被叫出来给同学们示范。 叶晨烁也被交到前面去，充当小老师。 体育方面一直都是杨笙瑶的老大难问题，杨笙瑶只能努力着让自己的动作不那么不和谐，但是不管自己怎么用心，她手脚的灵活度就是不够，记得她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很快，杨笙瑶的一些动作就引起了武术老师的注意。 武术老师冷着脸，指着杨笙瑶：“那位女生麻烦站到前面来。” 杨笙瑶心下一紧张，也知道没有好事，她可不比叶晨烁跟朱毅衡，人家被交出去是因为练得太好了当作示范，自己这么被叫出去，估计是要被当作错误的示范了。 但是老师毕竟已经开口了，杨笙瑶就不得不站出去了，叶晨烁给她加油鼓劲。 “阿瑶，没事的，加油。” 由于他亲昵的称呼，在现场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已经开始会有一些情愫产生了，不过大家的心里也是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高考是人生的一大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出岔子，所以只能将这种情愫暗暗的埋藏在心里。 “你练一遍给大家看看。”武术老师的话。 “是，老师。”杨笙瑶说着，便已经蹲好了姿势，努力回忆着方才老师所教的那一套拳，心思着不要出差错啊，但是很多事情，心里越紧张，就越容易出岔子。 最后一套龙虎拳很明显打错了。 武术老师沉下了脸来：“这套拳我已经教会了很多遍了。” 他没有往下说，杨笙瑶也是知道了他的意思了，无非就是嫌弃自己领悟能力太差了，不过也是，现场有这么多同学，大家都练得好好的，偏偏自己就出了差错，这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不够认真或者或是在体育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吧！ “朱毅衡同学，你去教教他吧！”武术老师发话了。 “好的，老师。”说着，朱毅衡指了指旁边一处阴凉的角落，说，“那儿没有太阳，我们就去哪里练习吧！” 杨笙瑶点了点头：“好。” 不觉有些庆幸，终于可以摆脱人群了，站在所有的同学面前打圈，对于她而言，还是有一些难堪的，尤其是在自己打得并不怎么样的情况下。 叶晨烁一见，一脸的难以理解，直接就站在了武术老师的面前。 “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去教阿瑶打拳呢？” 武术老师咳嗽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说道：“你不能走开的，你打得比朱毅衡好，老师这里是很需要你待着的。” 叶晨烁不乐意，但无奈这就是老师的意思，自己作为学生也只有服从的份了，他的眼睛时不时的就看向了杨笙瑶和朱毅衡那边。 “晨烁，怎么老走神啊？”武术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叶晨烁的脑袋。 在场的同学都心知肚明为什么，于是大家就都笑了。 朱毅衡人很耐心，很快杨笙瑶就学会了。 “真的谢谢你了。”杨笙瑶抬起脸来，看着朱毅衡，笑着说道。 “没事，应该的，现在最基本的姿势你都学会了，不过你打出来的拳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应该是吃的饭不够多吧？” 杨笙瑶笑了：“这你都看出来了。”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有些贫血。 武术老师冲着他们这边使了个手势，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他们过去集合呢！毕竟马上就要下课了。 杨笙瑶与朱毅衡两个人一路小跑过去。 武术老师看了一眼杨笙瑶，然后才说道：“下一节课一上课老师要检查你的拳法，记得准备好。” 杨笙瑶着实是捏了一把汗：“好的。” 再回到教师中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杨笙瑶双手拖着下巴，慵懒的看向了窗外。 她的座位，恰好正是靠窗的位置。 “嘿嘿，学霸同学在想什么呢？”几个女生走了过来，在杨笙瑶的身边找了位置坐下。 杨笙瑶学习很认真，成绩也好，渐渐的，大家都直接喊她学霸了。杨笙瑶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名字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称呼的代号而已。 她缓缓的回过神来，对着大家笑了一下。 “对了，我们可都听说了，方才在武术课上，武术老师让朱毅衡单独教你打拳呢！” 话音刚落，恰好碰到林凯南从身边走过，有个眼尖的女同学赶紧使了个眼色，大家也就很聪明的终止住了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林凯南已经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几个女生捂着胸口，大大的舒展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让林凯南听到，不然真的就尴尬了。” 杨笙瑶方才也是注意到了她们之间怪异的举动，表示很不能理解，便问：“你们这是这么了？” 为什么这些女生那么怕在叶晨烁面前提起朱毅衡，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有个女生压低了声音，靠近了杨笙瑶的耳畔旁边，悄然问道：“林凯南家里和朱毅衡家里的事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杨笙瑶蓦然摇了摇头，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同学看杨笙瑶的这副反应，笑了笑：“果然是学霸，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另外一个同学凑近了说道：“既然学霸你不知道，那我们就告诉你吧！” 高中的生活枯燥无味，甚至有些紧张，所以，但凡是能够引人注意的调味事件，很快就会成为同学们课后的谈资，缓解缓解学习的压力。 杨笙瑶这才知道了杨家和朱家在生意上的竞争，她不由得抬起眸子，看了看林凯南。 那个少年依旧沉静，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露出了好看的测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而平静之中，往往都是蛰伏着野兽般的汹涌。 杨笙瑶不觉有些心疼。 商场如战场，特别是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就更是如此。 竞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有一方笑到最后，必定也有一方体无完肤。 第四十三章 林凯南出国了 可是她原来以为，尚在学校，还处于学生时代，那就还与算是处在象牙塔里，但是正如时代在发展，很多东西亦是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这种改变，来得让人粹不及防。 第二次体育课上，杨笙瑶很快就掌握了武术的要领，武术老师连连称赞，不过不是对杨笙瑶，而是对朱毅衡。 杨笙瑶看着朱毅衡清秀的脸上流露出瞬间老成的表情，那一刻，真真是觉得心里百感交集。 朱毅衡说：“老师，这都是应该的。” 高考的体育成绩在高二就已然评定，杨笙瑶最怕的就是体育成绩了，所幸虽说不如其他同学好，但还算是及格了，只要不拖累高考成绩就行。 林凯南才刚一放下书包，林爸爸便冲他招了招手，眼眸中带着无法掩盖的忧伤与深思。 他没有问话，安静的走了过去。 “凯南，我跟你妈妈做了个决定，马上你就要高考了，我们想把你送出国去，想问下你的看法。” 林凯南蓦然的抬起头来，脸上没有呈现出任何惊异的表情，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唇角轻轻启动，淡淡的说道：“既然是你们的决定，必定是为我好的，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林妈妈看了林爸爸一眼，林爸爸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吧！” 他知道，很多事情不应该也没有办法再瞒着林凯南了。 “爸爸的公司，怕是不行了，家里免不了要负债累累了，你是个好孩子，前途无量，爸爸怕日后会影响到你，所以才决定把你送出国去。” “爸爸妈妈呢？” “你是爸爸妈妈唯一放心不下的。” “我知道了，我会遵从你们的意见的。”林凯南缓缓的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凯南……。”林爸爸叫了一句，却发现林凯南没有任何的回应，只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难为他了。”林妈妈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言语中是隐藏不住的悲伤。 这个家，真的要完了么？ “我也知道他不想出国，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林爸爸双手托举着下巴，叹息，无奈。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过的飞快，杨笙瑶全身心的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中，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一些事情。 林凯南则是越来越沉默，本来就话不多的他如今话更少了。 叶晨烁依旧是老样子，哪怕是高考愈发的临近了，可是他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照样每天打球流汗，倒是经常把老师布置的复习作业忘了写，对此，各科的老师们可是很无奈。 不过好在叶晨烁的体育成绩很好，人也聪明，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达到普通人的高度。当然了，老师们都觉得，这么聪明的学生，如果努力一点，是可以学得很好很好的。 不过叶晨烁倒是很容易满足，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只要能够如愿考上警校就可以了。 朱毅衡一直保持在理科班的第一名，最后一次高考前的模拟考成绩下来了，杨笙瑶看到年段排行榜上前几个熟悉的人的名字，眉头一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林凯南。 他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与自己的目光相对视，杨笙瑶忍不住面颊一热。 如果他当初选择了理科，现在理科班的第一名应该是非他莫属吧？ 杨笙瑶与那朱毅衡有过几次接触，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其真心是提不起来半分的好感，总觉得小小年纪就隐藏得那么深挺可怕的。 年段长通报了刘笑笑与程小汉的早恋事件，当然了，没有道明名字，但是杨笙瑶知道年段章所说的就是刘笑笑和程小汉。 她皱紧眉头，找个时间一定要和刘笑笑好好谈谈，现在高考一天天临近，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现在还不好好学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学习呢？ 学习有多重要，现在的刘笑笑可能还无法体会到，若是让她经历一遍自己所经历的，或许她才会比较有所体会。 终于，在某天下课后，杨笙瑶去接水的时候碰到了刘笑笑，不过，程小汉也紧紧跟随在她的身边。 “我想要跟笑笑说说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杨笙瑶看了一眼程小汉，说道。 程小汉刚要走，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笑笑一下子就猛抓住了程小汉的胳膊，说道：“不用走。” 然后，刘笑笑冷眼看向了杨笙瑶，缓缓的吐出话来：“他是我男朋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不需要回避。” 言语间所透露出的坚决果断让杨笙瑶一下子就慌了，刘笑笑不仅是深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很深很深了。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阻止这一切！ “笑笑，你听我说，”杨笙瑶一着急，拉住了刘笑笑的手，“他不值得你这样的，你知道的，他有多坏，有多可怕。” 一旁的程小汉脸已经很难看了。 “够了！”刘笑笑忽然忍不住叫喊出声来，“杨笙瑶，我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和程小汉好，我知道你对程小汉也有意思，程小汉把什么都跟我说了，原来你跟刘小雅一样，都在暗恋程小汉，所以才一直对我跟程小汉的恋情嫉妒非常，总是想方设法从中破坏。” “笑笑，不是这样的。”被刘笑笑突然甩开了手的杨笙瑶依旧没有怯弱，愈发的着急起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在欺骗你，你千万别被他给蒙骗了，你太单纯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坏，他……。” “我只知道他对我有多好！”刘笑笑似乎是听不进杨笙瑶所说的每一句话，拉起程小汉的手便要离开。 杨笙瑶怔怔的站在了原地，手紧紧的握住了。 “你的朋友似乎对你有很大的误解呢！”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朱毅衡。 杨笙瑶原本心下就十分的烦闷，再看到不喜欢的人，更是添堵。 “跟你无关。”她淡淡的说道，刻意压低了语气便匆匆的跑开了，一路跑回了教室。 杨笙瑶大口大口的呼吸，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她可一定要唤醒刘笑笑啊！ “你怎么了？没事吧？”见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捂住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模样，林凯南一脸忧虑的表情。 “没事的，刚刚跑得太急了。”杨笙瑶回头，冲着林凯南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马上就是高考了，不能分心。 “谁啊？把你吓成这样！”林凯南故作轻松的语气，看着杨笙瑶。 “一个……故人。”杨笙瑶不觉拖长了语气。 上课了，老师走了进来，高考前几天都是不上课的，不过老师们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待在学校里，为的就是能够让同学们随时遇到问题都能问，得到解决。 “再过八天就要高考了，十年寒窗苦读的见证，你们可都要加油了！”班主任看了全班一眼，他言语轻松，并不想给同学们造成太大的心理负担，但是高考对于一个学生的重要性还是不言而喻的。 每年高考前，总会有一些学生身体出状况，或是突然发烧了，腹痛，胃胀等等，杨笙瑶体检出了有点贫血，为此她十分在意，也不敢太晚睡，只能尽量让自己提高学习效率。 到了最后几天，连李仁星叶晨烁这种平日里并不怎么学习的人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毕竟都已经上了高中了，不能不上大学啊！ 不然高中不都白上了吗？ 杨笙瑶注意到林凯南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心下奇怪，便问了其他同学，但谁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她决定放学后亲自跑去林家看看。 那天晚上，晚风有点急，夕阳西下，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昔日里富丽堂皇的林家已经不复存在了，被贴了封条。 听街坊邻居说，林爸爸的生意出了很大的问题，连房子都抵押了。 人生就是这样的大起大落，谁都不能保证谁可以一辈子永远这么风风光光的下去。 ”林凯南呢？林凯南去哪里了？”杨笙瑶着急的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她责备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来问，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一切都太晚了，林凯南到底去哪里了？林家败了，林凯南会不会有事情呢？ 她越想越不安，只感觉心里那种莫名而来的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就压抑得她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是说林家那个少爷啊？他还算是好的了，在林家被查封前被送出了国，现在应该已经在国外入学了，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回国了吧？应该是会永远待在外国了！” “是啊，国内都没有什么他可以值得留恋的了，什么都没有了，还回来干什么呢？”另外一个人的话。 杨笙瑶站在了原地，心下的那种失落感让她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再加上原本就有点贫血，差点就直接晕倒。 现实无情的给了她一击，林凯南走了，出国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的难受？ 眼眶萦绕着泪，差点就滴落下来。 原来很多事情，都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第四十四章 刘笑笑与程小汉私奔 高考的两天下了很大的雨，杨笙瑶一到下雨天就习惯性失眠，整整两个夜晚都几乎是难以入眠，闭上眼睛但觉得心烦意乱。 风大雨大却也比不上她内心的波涛汹涌，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准备的好好的，但是一到了最后关头，突然内心开始慌乱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感觉自己心里乱的很，失落落的，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高考只有两天，对于杨笙瑶而言，这还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也弥补了自己上一世没有高考的遗憾。 终于过去了，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轻松了。 “要不要跟我们去嗨一场？”女生们成群结队的过来，杨笙瑶却是摇了摇头。 “不了，你们自己去放松吧，我要回家找阿嬷了。” “又是阿嬷！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怎么还这么恋家呢？” 面对同学们的疑惑，杨笙瑶只是笑了笑，算是作为回答。 她不大习惯热闹，经历过比较多的事情后才会更加的懂得珍惜。 珍惜身边的人，珍惜每一次来之不易的相遇。 阿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因为怕影响杨笙瑶高考，一直都忍着，直到有一天杨笙瑶夜里一觉醒来，发现阿嬷不在屋里睡觉，而是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拿了张小凳子到外面坐着，不停的咳嗽。 杨笙瑶鼻子一酸，眼泪情不自禁的就往下掉。 阿嬷的每一声咳嗽，都犹如刀子一样，刻进了她的心里。 她必须马上回家，带阿嬷去看病，好好的检查下身体。 当杨笙瑶赶回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有些慌张，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突然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阿嬷……。”还没到家的时候，杨笙瑶就已经在门外连连叫了好几声了，可是没有得到半点的回应。 以前，阿嬷每天都会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眼巴巴的等待着自己回家，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笙瑶快步就走进了家门，面前却一下子出现了让她惊愕的一幕，阿嬷正扶靠在床头呕吐，脸色很不好，整个人都几乎没了血色。 “阿嬷，你怎么了？” 她一下子就被吓坏了，赶紧放下书包去搀扶阿嬷。 阿嬷抬起头来，见是杨笙瑶回来了，有气无力的说了声：“阿瑶回来了呀，考了两天辛苦了，你等着，阿嬷去给你做好吃的。” “阿嬷，你快坐下来休息。”杨笙瑶小心翼翼的将阿嬷扶坐在了床头，揉了揉阿嬷的太阳穴的位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感觉不舒服，今天就一直吐，不碍事的。” 都已经吐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碍事呢？杨笙瑶想了想，必须送阿嬷去一趟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但是现在阿嬷有气无力的，她一个人也背不动阿嬷，便想着要去找杨石康和廖钟桃帮忙。 敲了好久的门，廖钟桃总算是将门给打开了，一见是杨笙瑶，便又想要把门给关上，却一下子被杨笙瑶抢先一步给制止了。 “妈妈，”到底还是喊出了这个词，虽说杨笙瑶也实在是不想喊她妈妈的，“阿嬷出了一点状况，必须马上送去医院。” 廖钟桃一听，脸色瞬时间就变了：“不会死在半路上吧？” 杨笙瑶听到这话，扭头便走，任凭廖钟桃怎么在后面呼喊都不管用。 廖钟桃倒是觉得庆幸，反正是这个丫头自己走的，如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街坊邻居的议论起来，自己也能够应付，就全部推到杨笙瑶这个小丫头身上，谁叫她不懂事呢！ 这种事，自己家里有多远就躲多远才是最明智的，所以廖钟桃也是大大的舒展了一口气。 不指望廖钟桃和杨石康帮忙了，杨笙瑶决定自己带阿嬷去医院检查。 “阿瑶，不用那么麻烦的，阿嬷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虽然阿嬷这么说，但是杨笙瑶怎么都没办法放下心来，怎么说也都得带阿嬷去医院检查确诊了才放心。 她知道阿嬷很难受，之所以拒绝去医院不过就是怕花钱。现在自己已经高考完了，已经有能力做一些兼职补贴家用了，以后钱的事情，争取不让阿嬷操心了。 她赶紧出门去叫出租车，不容分说的扶着阿嬷就上了车。 去了市医院，人很多，阿嬷很虚弱，挂了急诊，一系列检查下来仍旧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天，杨笙瑶想了没想就答应了。 住院需要钱，就在杨笙瑶因为钱的问题而一筹莫展的时候，叶晨烁出现了，他垫了钱，对她说，不用怕呢，一切都有我在。 杨笙瑶沉默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阿嬷一看到叶晨烁来了，也是很高兴。 “快过来，阿烁，这边坐。”阿嬷特别喜欢叶晨烁，每次看到他来脸上总会呈现出异样喜悦的表情。 阿嬷一高兴，整个人也舒畅了起来。 “阿烁，考的怎么样啊？阿嬷可不可以问问？” “应该还可以吧，不过肯定不如阿瑶的。”叶晨烁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笑着说。 “阿嬷你好好躺着吧，待会医生会过来给你做检查。”叶晨烁说道。 阿嬷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很不经意的说道：“一个家里果然还是需要有一个男人在的。” 只是廖钟桃与杨石康不该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阿嬷不知道自己还能够陪着阿瑶走多远，自己身体近几年来也是下降的厉害，如果有一天突然不在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杨笙瑶了。 “阿瑶，你先出去买点水果回来，阿嬷想要跟阿烁说些话。” “好的。”杨笙瑶很乖巧的就应了一句，然后便掩上门，走了出去。 房内就只剩下阿嬷和叶晨烁两个人了。 阿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马上你们就要上大学了，阿嬷也老了，不能照顾到阿瑶了，现在成绩还没出来，不过你们呢，肯定是不能继续待在浮图街了，到时候，或者是以后，如果有可能的话，阿嬷希望你能够帮阿嬷照顾一下阿瑶。” 似乎是很艰难的才开了口，阿嬷心里也是明白的，自己这么说的话，也必须要顾虑一下叶晨烁心里所想的。 自己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真的会开始忧虑了。 “阿嬷你放心，我会跟阿瑶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的。”叶晨烁似乎并没有考虑良久，直接就开口说道，“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是我成绩不好不能跟她上同一所大学，但是上同一所城市的大学总还是可以的。” 阿嬷咪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阿嬷就放心了。” 因为杨石康和叶晨烁妈妈的关系，很多事情，阿嬷也是很无奈，她看得出叶晨烁也喜欢杨笙瑶，自己呢，也对叶晨烁很是放心，毕竟是从小到大都看着长大的。把杨笙瑶交给他，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了。 杨笙瑶已经买好了水果回来了，放在了桌上，见阿嬷和叶晨烁两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了笑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都一副这般开心的模样？” “开心还不好么？人活在这世上啊，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有什么理由要愁眉苦脸的呢！” 阿嬷看着杨笙瑶，不觉就感慨万千，没有想到一转眼功夫，杨笙瑶都已经这么大了。她想了很多，如果能够看到杨笙瑶大学毕业，结婚生子，过上和其他女孩一样幸福美好的生活该多好啊！ 但愿自己的这把老骨头可以争气一点。 叶晨烁给了杨笙瑶一个眼色，杨笙瑶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他可能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于是，她帮阿嬷盖好了被子，笑着说道：“阿嬷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一下下。” 阿嬷点了点头：“记得别跑太远。” “阿嬷，知道了。”杨笙瑶说。 叶晨烁之所以单独把杨笙瑶叫出来是因为有件大事想要告诉她，与刘笑笑有关，叶晨烁知道阿嬷也很疼爱刘笑笑，现在阿嬷正在生病，如若是被阿嬷知道了，可能会引起情绪上的不适，所以就避开了。 “笑笑怎么了？”杨笙瑶顿然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说到底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重活一世的杨笙瑶知道了命运，所以巧妙的避过了命运的再次安排。 但这次沦陷的，却是刘笑笑。 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刘笑笑的爸爸妈妈甚至都闹到了学校，但刘笑笑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小汉和刘笑笑都没有参加高考，刘笑笑走上了跟杨笙瑶上一世同样的道路。 跟程小汉私奔了。 杨笙瑶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原来以为，知道了未来的事情，重生一世，定然可以改变的，没有想到的是，她能够改变的，仅仅也就只是自己的命运。 她无力的抱着膝盖蹲了下来，笑笑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没有重生，或许笑笑的一生中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变数了。 第四十五章 被改写的结局 “都怪我。”杨笙瑶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只感觉面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而可怕。 叶晨烁缓缓的蹲下身来，看着杨笙瑶，柔和的说道：“怎么会怪你，你把她当朋友，一直都在劝她，是她自己听不进去的。” “不，不是这样的，”杨笙瑶拼命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如何跟叶晨烁说，这个世界上难以启口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对别人开口的，若是自己说了，结果会是如何，旁人不相信是其次，恐怕别人都会把自己当作因为高考压力太大而出现幻觉的疯子。 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没有人经历过她所经历的十几年后的事情，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懂。蓦然间，杨笙瑶心中又燃起一点希望来，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呢？或许程小汉对刘笑笑是真心的呢？ 但很快，她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可笑的想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够还改不了吃屎呢，自己也是可笑，居然还会希冀着程小汉能够变好。 “怎么了？”阿嬷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的身后。 杨笙瑶一见，赶忙站了起来，立刻变换了脸色，赶紧和叶晨烁两个人一起把阿嬷扶进了病房里。 “阿嬷，护士姐姐可是祝福您要多休息的么？您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阿嬷看了杨笙瑶一眼：“阿嬷这把老骨头自己是知道的，你还年轻，要记住了，凡事多为自己着想，别把把心思房子啊阿嬷这把不中用的老骨头上面。” “阿嬷您说的什么话呢！”杨笙瑶假装生气的语气，她知道阿嬷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赶忙止住了。 “阿嬷说的都是实话！”阿嬷知道杨笙瑶会生气，但有些话，她还是不得不说出来。 如果杨笙瑶和廖钟桃与杨石康一样还好，毕竟自己已经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再过个几年就是累赘，而杨笙瑶呢，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阿嬷真的不想成为杨笙瑶的拖累。 “阿嬷，您不要乱想，写好好休息。”叶晨烁也及时来了这么一句，给了杨笙瑶一个眼神。 阿嬷躺在了床上，这时候，护士进来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她看了看杨笙瑶和叶晨烁都十分稚嫩的模样，甚至还穿着校服呢，不由得眉头一紧，“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杨笙瑶点了点头。 “你们家大人呢？”护士语气中明显有些带着不愉快，这两个小孩哪里懂啊？ “我就是大人了。”杨笙瑶正经的回答后，护士脸色更冷了。 “老人住院居然大人都没来，也真是够稀奇的，好了，既然你是家属，那我就告诉你吧。”护士看着杨笙瑶，“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高血压犯病了引起的症状，回去后记得好好静养。” “嗯嗯。”杨笙瑶继续点了点头。 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回到了家里。 杨笙瑶将叶晨烁送到了家门口，笑道：“这两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叶晨烁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希望杨笙瑶对自己这么客气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杨笙瑶老把自己当作外人，他可不希望这样，他可是把杨笙瑶和阿嬷当成自己家里的人。 “不用客气的，以后有什么事情请第一时间想到我，不管我在哪里，都会回来帮你的。”他给了杨笙瑶一个异常坚定的眼神，这次若非自己碰巧过来，不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杨笙瑶想了想，略微拽紧了自己的口袋，有些难为情的模样，“欠你的钱我日后一定会还的。” “没事的。”叶晨烁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和杨笙瑶说完话之后，他就准备回家了，几次回头，见杨笙瑶的身影已然看不见了之后，他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了。 风轻轻的从他的耳边追过。 他当真是不想要回家，其实高考完后，他家里也发生了挺多的事情。 首先就是父母离婚，爸爸妈妈都来征询他的意见，叶晨烁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到底是盼到了自己高中毕业。他知道父母这些年来形同陌路，名副其实的婚姻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在努力维系着，现在他们也算是解脱了。 “我没有意见，强扭的瓜不甜。”叶晨烁的语气十分的平淡。 父母离婚，他两边的也不跟，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 关于这些，他自然都没有告诉杨笙瑶，因为自己妈妈与她爸爸的关系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知道杨笙瑶也不会去在乎这些。 大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大人去解决。 高考成绩出来了，杨笙瑶的成绩过了一本线，但还是没有到厦门的最低录取线，填志愿的时候填报了m市的一所大学。 叶晨烁的成绩比她低了不少，不过也填报了m市的一所警校。 同学聚会，不少人都是热泪盈眶，感慨万千，想想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画上了句号。 同学聚会面部了谈论填志愿的问题，杨笙瑶成绩好，但很多同学没有想到的她居然想去m市念大学，要知道，m市可是已经出了福建省了，厦门的孩子，总是不喜欢离开家乡的。 杨笙瑶之所以报考m市，便是为了找回刘笑笑，但是她心里也清楚，m市那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呢？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理科班第一名朱毅衡去了哪所大学呢？”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立马就遭到了女生们的炮轰。 “提起那个朱毅衡就生气！” “对对，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家，林凯南一家就不会家破人亡。” “哎，你们这些女生啊，就是知道犯花痴，你们知道个屁啊！生意上的竞争有多可怕，你们是不会懂的。” “林凯南真的好可怜啊！” “用得着你可怜吗？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未来吧，人家可已经出国了，就算是混得再怎么差也比你好。” 这话确实是扎心了，顿时间所有女生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对了，我听说林凯南的爸爸进了监狱，说是欠了银行太多的钱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大家都觉得林家算是彻底完蛋了，唯独杨笙瑶相信。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未来的林家依旧会重振起来的。 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一下子就对自己的一些判断产生了一伙，很多事情因为自己的重生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比如刘笑笑和程小汉的事情，她不知道林凯南的结局不会也因此发生改变。 如果是的话，那她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她第一次喝酒，一杯又一杯，大家都没见过杨笙瑶喝酒，不觉有些惊讶。 “笙瑶，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难以置信你居然这么能喝酒呢！”坐在杨笙瑶旁边的女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杨笙瑶没有说话，只感觉心里着实是烦闷得厉害，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直接借酒消愁。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难过的时候就会喝酒，她和同学们不同，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她自己，都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正年轻，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对于他们而言，苦逼的学习生涯刚刚结束，美好的大学的大门正在缓缓的敞开来。 杨笙瑶大学的学费全部走的助学贷款，她忽然就开始迷茫起来，第一次觉得害怕，未来那么远，却也那么近。她原来觉得，自己是比别人多活了十几年的，对于未来的一切，她胜券在握，只要不重蹈覆辙，未来就是光明的。 觥筹交错间，一切突然都变得那么的不清晰起来。 真的可以改变么？但是她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想要改变与命运，只能学习，必须学习。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捷径。 杨笙瑶想到了阿嬷，想到了刘笑笑，想到了程小汉，想到了林凯南，人一旦意志发生了动摇，所有的一切就也随之开始动摇了。 “阿瑶，你喝多了。”叶晨烁一把抢过了杨笙瑶手中的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看呆了，大家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隐隐约约间，空气中透露出了暧昧的气息来。 其实这么多年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笙瑶可能没有注意到，叶晨烁对于她的关心，已经超乎了正常的同学之间的情谊。 大家都看在了眼里，但都没有道破。 杨笙瑶已经微醺了，看着叶晨烁，忽然就笑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么是只做了一点儿改变，原来的结局也会改写。” 顿时，所有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的状态，大家都不知道杨笙瑶究竟是喝多了在自言自语，或是在说给他们听。 “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去。”叶晨烁说着，便要扶杨笙瑶起来。 第四十六章 要两个房间 然而，已经醉了的杨笙瑶却使劲的摆手：“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让阿嬷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模样。” 尽管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但是在她潜意识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阿嬷担心，阿嬷身体不好，不能忧虑的。 叶晨烁强制将她带走，也顾不上其他同学惊异的表情。 “阿瑶，我们回家。” 杨笙瑶拼命的想要推开叶晨烁，但是因为着实是喝了太多的酒了，浑身都没了力气。 “不，不能回家，不能让阿嬷知道。” 叶晨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不让阿嬷担心呢。不过既然杨笙瑶不想回去，那他也不会去勉强她，便道：“那我们在学校附近找住所先住一晚吧！” 前台的妹子问了下要几个房间。 “两个房间，麻烦了。”叶晨烁说着，很费力的才把杨笙瑶送到房间里。 她本来就不会喝酒，一下子又灌了那么多的酒，一时间也没啊调节过来，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大会儿，便呕了起来。 “怎么喝成这样。”叶晨烁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地上的呕吐物。 等到了深夜，杨笙瑶才乏力的沉沉的睡去。 叶晨烁将她安顿好后正要离开，却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杨笙瑶，面颊微醺，修长的睫毛覆盖在眼肚上，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的柔和安静。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他忽然就心跳加快了，但很快，那一点悸动就让他压制了回去，很快就出去了，将房间的门给关上。 当晚，叶晨烁赶回了杨笙瑶的家中，阿嬷一定还在等杨笙瑶回家吧！不能让阿嬷担心了！ 天已经黑了，四周围黑暗暗的，皎洁的月光下，瘦骨嶙峋的老人的身影映衬出来。 叶晨烁一下子就认出了阿嬷，赶紧跑了过去。 越来越近了，阿嬷已经有了些许的困意，但是仍然极力支撑着，只因为阿瑶还没回家，她也不会进屋去的，一定要等杨笙瑶回来才行，否则若是自己睡去了，谁来给杨笙瑶开门呢？ “阿嬷……。” 阿嬷虽然老眼昏花，但是耳朵还算是灵敏，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叶晨烁的声音。 “阿烁……阿瑶呢！”她喜出望外，赶紧站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也有了些许的笑容。 叶晨烁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他稍微停顿了下，才缓缓开口。 阿嬷见他跑成这副模样，也是觉得心疼，便道：“阿烁，这是怎么了？没事的，你慢慢说，不着急。” “今天同学聚会太晚了，阿瑶有些困了，我帮她在学校外面定了住所，她今晚也就不回家睡觉了。” “哦，这样啊。”阿嬷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高考完了，他们也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自己也不好再插手了。 “阿嬷你不用担心的。”叶晨烁知道的，杨笙瑶从来就没有在外面过夜过，阿嬷自然是会担心，为了让阿嬷放心，他必须安抚一下阿嬷。 老人家的，免不了会挂心。 “有你在呢，阿嬷不担心。”阿嬷笑了，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进屋了。 最近阿嬷的腿脚愈发的不好使了，走路也必须拄着拐杖了。 没有别的希望，只是希望自己还能够多陪杨笙瑶几年。 叶晨烁连夜赶回了住所，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有些乏力，便倒下去睡了一会，但是考虑到杨笙瑶还是醉着的状态，他又不敢睡得太深，生怕若是杨笙瑶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会照料不到。 杨笙瑶从来就没有那么好睡过，旅馆的环境甚是清幽，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屋子来了。 头还有些微微作痛，她扶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自己确实是不适合喝酒。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后有些木然，这是在哪里？不是在家里，看来是在外面的旅馆，不觉心下一阵紧张，她已经想不起来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以后真的不能再喝酒了。 她快步起身，开门出去，果然是旅馆，不过好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杨笙瑶不觉大大的舒展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不过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就在这时候，对门的叶晨烁过来了。 他笑着看向了杨笙瑶，嘴角带着戏虐的笑容：“你终于醒了，没有想到你喝了酒居然是那样子的。” 杨笙瑶不觉面颊一热：“那样子？” 叶晨烁耸耸肩：“我形容不出来，不过还挺可爱的。” 不管杨笙瑶这么样，他都觉得挺可爱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杨笙瑶不觉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想到了重要的事情。 “对了，阿嬷呢？我昨晚没回家，阿嬷一定急死了！”她顿然间后悔起来，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这么还这么没有轻重，在外面过夜也没有提前跟阿嬷说一声，她是最了解阿嬷不过的了，天生就是操心命，本来就高血压了，这整整一夜，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 叶晨烁赶紧安抚住她：“阿瑶，别急，知道你担心阿嬷，我昨晚已经回去跟阿嬷说了，阿嬷说能够理解，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杨笙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有想到叶晨烁年纪轻轻，居然能够考虑这么多，真的是太感激他了。 叶晨烁笑着点了点头：“还能有假不成？” 杨笙瑶也跟着笑了。 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日，杨笙瑶便想要去打工攒些生活费，恰好经人介绍，做了一个小男孩的语文家教。 小男孩名叫叶坤尧，开学就是初中生了，生性顽皮，很不好带，当家长看到杨笙瑶时，脸上就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他们不确定这么个小姑娘家的是不是有能力管住自家的儿子，不过到底是熟人介绍的，听说学习成绩很好，便也接受了。 叶坤尧眨巴眨巴眼睛，满是怀疑的看着和自己一样，还一脸稚气表情的杨笙瑶。 “你真的是我的老师吗？看起来好小。” 杨笙瑶笑了：“我再这么小都比你大。” “随便，”叶坤尧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自己已经气跑了四五个家教老师了，他就不信自己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能够留下来超过一周。 其实叶坤尧挺聪明的，不过就是太顽皮了。杨笙瑶正在翻看他写的作文，作文的题目是《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很胖，坐在讲台桌前就像是一只母猪被套进了马桶里……。” 杨笙瑶放下他的作文本，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不是不会，而是压根就不想学，自己若是想要他学，就必须走进他的心里，让他信任自己。 不过这貌似挺难的，但是既然自己接了这份工作，就一定要好好完成。 才第二天上课就不见了叶坤尧的身影，杨笙瑶心下着急，也不知道这个皮小子又躲到哪里去了。 直到她发现了叶坤尧留在桌上的小纸条——“我躲在一个你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因为你进不来，哈哈！” 这个浑小子！ 杨笙瑶也是无奈，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难管了，不过这个叶坤尧还是太嫩了些，他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吧！要直到自己从他这个年纪活了两次的人，就他那点心思还想瞒过自己？ 厕所的门关着，沾了水的地上的脚步印子已然出卖了某个小屁孩。 “不好了！地震了！”杨笙瑶双手合在嘴边，大声喊道。 果然有个身影飞快的从厕所里一溜烟似的跑得贼快。 “地震了，快跑！快跑！”叶坤尧抓紧他的宝贝四驱车就要往外跑，没有想到却被杨笙瑶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你终于自己跑出来了。”杨笙瑶大笑，看着叶坤尧一副极度不甘心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玩。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当真是很单纯的。 “你还挺聪明的，而且挺好玩的，反正我都是需要一个家教老师的，与其让那些总是背着脸的老妖怪来教我，倒不如让你来，反正我也挺喜欢你的。” 杨笙瑶摸了摸叶坤尧的小脑袋，笑道：“那你得好好听我的讲课哦！” “我这么聪明，这是想不想学的问题，不用好好听课就可以学得很好了。”叶坤尧年纪虽小，但是说起话来却是理直气壮的，让人连反驳他的余地都没有。 和叶坤尧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杨笙瑶也愈发的喜欢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了。 “对了，小姐姐，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今天下午，家里还会来一个佣人阿姨，是来给我做饭的。” 杨笙瑶说：“你爸爸妈妈呢？都不陪你么？” 叶坤尧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极为无奈的模样：“他们总说要多挣钱，哪有时间陪我呢？” 他眸底瞬间流露出杨笙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失落，那么骄傲任性的一个小男孩，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悲伤了，但是他很快就缓和过来了，继续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要不要我们两个一起捉弄她一下呢？” 第四十七章 他知道后会很难过吧？ “你这孩子！”杨笙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熊孩子一个。 吃过午饭，叶坤尧就进屋去写作业了，杨笙瑶颇为欣慰，貌似最近叶坤尧听话了不少，自己给他复习功课，他也听得进去。 而且这叶坤尧人也不笨，挺聪明的，学起来自然是很快的。 叶坤尧的爸爸妈妈跟杨笙瑶嘱咐了几句，说待会儿佣人阿姨就会过来了，让她待会听到门铃声响了记得出来开门下。 “好的，大哥大姐。”杨笙瑶道。 叶坤尧写作业乏了，把笔放置于桌上，趴在桌上跟杨笙瑶聊天呢。 “杨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呀？” “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杨笙瑶破觉得好笑，现在的孩子果然早熟，才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了。 “大学了可以恋爱了呀，不过我还要等六年呢！”叶坤尧颇有些委屈的说道，这下子便一下子把杨笙瑶给逗乐了。 “你才多大就想要交男女朋友啊！” 但叶坤尧明显还不依不饶：“那杨姐姐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他突然这么一问，杨笙瑶便显得有些慌张了。 她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自从那个人走后，她的心就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他就这么走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 “喜欢又如何呢？还得他喜欢你呢！” 茫茫人海中，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在喜欢你，这几率有多大呢？而且就算是相互喜欢了，那也不一定能够走到最后在一起。 “那你等我几年呗，等我上大学了我去喜欢你，不然你没人要怎么办？” “你这脑袋瓜子能不能多装点学习的东西？”杨笙瑶都快要被叶坤尧给气炸了，这样一个熊孩子，自己有时候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自己现在是他的家教，就有责任管好他。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应该是那个用人阿姨过来了。 “你继续写作业，我去开下门。”杨笙瑶说着，便起身去开门。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只是，当杨笙瑶的目光定格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身上的时候，她呆然站立。 这个佣人阿姨不是别人，居然是林凯南的妈妈！ “阿姨你……。”杨笙瑶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还是很快的将林妈妈请了进来。 “我是来给这家当佣人的。” 林凯南在国外留学需要一笔挺大的费用，林家倒了，为了维持生计和给林凯南寄去生活费，林爸爸和林妈妈都出来打工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林妈妈目光有些躲闪，她没有想到世界居然那么小，让她在这里碰上了杨笙瑶，“凭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人吧？”她笑笑。 杨笙瑶使劲的摇了摇头：“当然不！” 林妈妈继续叹气：“凯南去了美国后，我们寄过去的钱都被他退回来的，我们都很担心他没钱怎么过下去的，可是他在电话里说，让我们不用给他寄钱了，他自己已经可以养活自己了，可是他才刚要上大学啊！一个人在国外，这谈何容易。” 说到伤心处，林妈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杨笙瑶心里也酸楚，世事难料，若是林凯南此刻看到林妈妈和林爸爸这副模样，该有多难过。 好不容易才缓和了过来，林妈妈站起来，笑道：“我也要开始忙碌了，如果让大人们回来看到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肯定是会被辞退的，要知道，现在我可是很需要这副工作的。” 杨笙瑶点了点头，便进屋去继续辅导叶坤尧写作业，但是她心里却早已然极度复杂。 “杨姐姐？” “杨老师？” “小杨？” …… 叶坤尧的手在杨笙瑶的面前晃动了好几下，却发现杨笙瑶丝毫就没有注意到，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杨笙瑶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发呆了。”叶坤尧假装生气的放下了铅笔，嘟嚷了一句。 “哦，抱歉。”杨笙瑶赶忙道歉，心思着自己是来做家教的，领别人发的工资的，居然发呆了，确实是惭愧。 叶坤尧虽说年纪小，但是还是极其通晓人意的，他知道杨笙瑶素来遵规守矩，自己方才似乎是认真了些，便赶紧转换了轻松的语气道：“杨姐姐，你跟那个新来的阿姨认识吗？” 杨笙瑶点了点头：“认识。” “怎么样啊？”叶坤尧素来就不喜欢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家里突然来了陌生人，他怎么说都觉得没有办法适应。 他是看脸的，最怕那种上了年纪的老阿姨，天天念叨。 “林妈妈人很好的。”杨笙瑶笑了笑。 “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她姓林，那我以后就叫她林阿姨了。” “真乖。”杨笙瑶摸了摸叶坤尧的小脑袋。 林妈妈正在做饭，已经可以闻到饭的香味了。 “不想写作业了，我好饿啊！”叶坤尧说着，已经放下了卷子，直接就跑了出去，杨笙瑶想要喊住他，却发现他速度老快了，已经跑出去了。 “哎……。”杨笙瑶甚是无奈，正在帮他检查写好的作业，不大会儿，客厅里传来了叶坤尧的惊呼声。 “不好了，杨姐姐！” 杨笙瑶立马就察觉到了有事情发生了，赶紧跑了出去，面前的一幕让她一下子惊愕住了。 林妈妈倒在了地上。 很快，120救护车来了，医生说林妈妈是由于贫血外加劳累过度，这才导致的突然昏厥，杨笙瑶就那么站在原地，心里却慌张得很，怎么会这样？原来林家破产了后，林爸爸和林妈妈过的居然是这样的生活。 她想帮助他们，可是却发现自己也同样的囊中羞涩。 在关键的时刻，钱，真的就是最好的东西。 醒来后的林妈妈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饭还没做好，一见竟然是在医院，心里也慌了。 “不要辞退我，我可以做好的。” 但是叶坤尧的爸爸妈妈还是决定辞退林妈妈，给了她一点钱，让她好好养身子。 林妈妈紧紧揣着那几百块钱，眼泪情不自禁就掉落了下来，她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杨笙瑶。 “孩子，你没有想到吧，我们林家也会有今天。” 杨笙瑶知道林妈妈身体不好，自然是不能劳心的，赶忙劝道：“阿姨，您别担心，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把身体养好了，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相信你们林家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的！” 林妈妈甚是欣慰的看着杨笙瑶，笑了：“好久都没有人跟我说这么多话了，阿瑶，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杨笙瑶说：“当然可以啊！” “你是个好孩子。”有些事情，林妈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此刻却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的，我们家的凯南对你……。” 话还没说完，林爸爸过来了。 林爸爸在浮图街一个国企图书馆做搬书的临时工，一接到消息立马就过来了，一进来就看到杨笙瑶也在。 “笙瑶，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林爸爸甚是感激，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灰尘，也不敢靠杨笙瑶太近。 “没事，叔叔阿姨，”顿了顿，杨笙瑶才艰难的开口说道，“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凯南他在国外也才会放得下心。” “我们会的。”林爸爸说着，眼角已经有了泪水。 刚发了工资，杨笙瑶塞了一点钱给林妈妈，林妈妈自然是不肯接受的，但是杨笙瑶丢下钱后就跑得远远的。 烈日当头，她跑得气喘吁吁，四周围安安静静的，她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声的节奏。 一下，两下，三下…… 马上就要开学了，这是杨笙瑶最后一天来给叶坤尧辅导功课。 叶坤尧今天特别的乖巧，一直坐着写作业，很湿认真的听着杨笙瑶给他讲课。 “杨姐姐，你要去哪里上大学啊？”叶坤尧抬起了大大的脑袋，问道。 “m市。”杨笙瑶回答。 叶坤尧一下子就瞪大了眼镜：“好远啊，我以后也要去m市！” 沉默了一会，他写了一会作业又一次停笔了。 “杨姐姐，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回厦门啊！” 杨笙瑶说：“放假的时候呀！” “那到时候你还会给我辅导作业吗？” “可以呀！”她求之不得呢！ “杨姐姐，你不要被外地的男生给拐跑了，记得我们厦门的女孩子一定要嫁给我们厦门的男孩子才行哦！” …… 整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一直都在说话，杨笙瑶发现这个叶坤尧其实也没有那么调皮让人讨厌，如果父母能够多花点时间陪陪他，或许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最认真的最可爱的家教。”叶坤尧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出来了。 杨笙瑶笑道：“这鬼灵精，以后肯定是个撩妹高手！” 阿嬷正在整理东西，杨笙瑶是第一次去外地上学，她怎么都放心不下，毕竟从小到大，杨笙瑶可是一直都住在家里的，阿嬷知道她很恋家。 不过，这人总有长大的那一天，长大了就要离开家了。 阿嬷知道，虽然自己很希望杨笙瑶能够一辈子都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她不能那么做，杨笙瑶还年轻，拥有着自己前途无量的未来，不能局限在一个小地方，必须去外面更大的世界才能够发挥她的才华。 杨笙瑶也是心里五味交杂，一方面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她上一世都没上过大学就跟程小汉私奔了，现在终于实现了自己上大学的梦想。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又放不下阿嬷，毕竟阿嬷年纪大了一个人她这么说都不放心。 叶晨烁来了。 阿嬷一看到叶晨烁，赶忙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笑着招呼道：“阿烁来了，快点进来吧，别老站在门口了。” 叶晨烁摸着脑袋，颇有些羞怯的模样。 “那个今天来，我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的。”叶晨烁抬起头来，目光在杨笙瑶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去m市上大学了，我第二志愿中了，是在距离厦门很近的g市的一个警校，每周都可以回家。” 第四十八章 做噩梦了吗？ 杨笙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接着往下问，不管如何，她知道叶晨烁突然决定留下来，应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她还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叶晨烁笑：“我若只是在g市上大学，周末回家还可以帮你照看着阿嬷。” 他是知道的，杨笙瑶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阿嬷了。 老人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偏偏廖钟桃和杨石康又那样。 “你什么时候开学呢？”杨笙瑶问。 “警校的都比较早，不过我们也差不多多少。”叶晨烁说。 阿嬷看着面前两个孩子，只是感慨着时间不知不觉中竟过得如此的飞快。 “这是你爱吃的萝卜干，阿嬷知道大城市里什么都有，但是有时候你胃不好，萝卜干可以开胃的。”阿嬷弓着腰，很是艰难的蹲下身子，她正忙着往杨笙瑶的旅行箱里塞东西，满满的一大箱子，还有其他两大袋子。 杨笙瑶看着阿嬷忙碌的身影，心下真是有万般的感慨和无奈。有时候，她希望自己能慢点长大，这样就能够在阿嬷身边待得久一点了。可是另外一方面，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只有长大了，才能经济独立，才能带着阿嬷彻底摆脱杨石康和廖钟桃，住进大房子。 她一定要买房，越快越快！ 她也知道，在这十年里，房价将会飞涨，买房投资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阿嬷本来要送杨笙瑶去上学的，小姑娘家的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阿嬷怎么都放心不下，但是最近因为为了杨笙瑶上大学的事情，阿嬷因为操劳过度腿脚又犯毛病了，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休息，杨笙瑶心疼个半死，扶着阿嬷休息。 “阿嬷你不用去火车站送我了，我已经成年了，自己去就可以了。” 阿嬷叹了一口气，怎么说都没办法放心杨笙瑶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 “要不，让你爸陪你去？” 杨石康夫妇哪怕再不喜欢杨笙瑶，也无法改变杨笙瑶就是他们女儿的事实。 不想杨笙瑶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缓缓开口：“阿嬷，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去就好。” “阿嬷不用担心，我陪着阿瑶去就可以了。”叶晨烁这话才刚一说出口，阿嬷脸上就顿然间有了笑容。 “好好好，有你在，阿嬷可就放心了。”阿嬷咪笑着，甚是开心的模样。 杨笙瑶扬起春娇，颇有些无奈的模样。 阿嬷若是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个具备了三十岁成年人思维的杨笙瑶，而不是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也许就会放一百个心了。 叶晨烁帮杨笙瑶提着行李上了火车，杨笙瑶看了他一眼，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你爸妈怎么样了？” 叶晨烁要跟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再回来，不知道叶爸爸和叶妈妈会不会同意？ 叶晨烁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淡淡的说了句：“我爸妈上个月离婚了。” 上个月？那不就是刚高考完么？杨笙瑶一下子就惊呆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自己却从来就没有听叶晨烁谈及。 忽然想起来了，在很急很久之前，也就是杨石康和叶妈妈闹出那样的事情后，叶晨烁就说过，自己若是考上大学了，他们便会离婚。 “对不起。”杨笙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不想叶晨烁却爽朗一笑，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他微笑着催促道：“赶紧上车吧！火车快要开了！” 杨笙瑶这才反应过来，叶晨烁扛着行李走在自己的前面，她赶紧紧随其后。 火车开了，恰好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一排排风景从自己面前划过去，好像是上演了已经过去的旧时光。 “到了大学，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大学不比高中，不用太认真了。” 这么多年来一起长大，他最了解杨笙瑶性格了，在读书方面一直都是废寝忘食的，自制力特别的强，但是有时候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怕杨笙瑶变坏，就怕她因为学习累坏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杨笙瑶无奈的笑笑，其实她想要说的是，在我的眼中，你们才是小孩子呢！ 叶晨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害怕自己说错话惹得杨笙瑶不高兴了。 杨笙瑶被录取的专业是法学，将来应该也是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的，m市距离厦门有一天一夜的火车。 有些疲乏了，但是因为买的硬座，没办法躺下去睡觉，杨笙瑶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睛已经开始打转了，面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阿瑶，你困了的话，就躺下来，躺在我的身上睡。”叶晨烁注意到她已经明显有了困意，便提醒了她一句。 杨笙瑶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困。” 但，嘴上是这么说，身体上却早已然出卖了她，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没能忍住，打了个哈欠。 “还说不困，躺着吧！”叶晨烁说了她一句，杨笙瑶也不再推辞了，直接把脑袋靠在了叶晨烁的肩膀上。 火车缓缓的行驶着，杨笙瑶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的状态了。 叶晨烁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惊醒杨笙瑶。 虽然很累，但是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甚至都希望时间能够永远的在这一刻静止。 火车不再前行，时间不再流逝…… 杨笙瑶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大着肚子，拼命的在追赶着程小汉，可是程小汉却越跑越远，自己追不上他，气喘吁吁，后来被什么东西绊倒在了地上。 她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过来，脸上还冒着冷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 杨笙瑶点了点头，还没有平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梦见了程小汉，忽然想起那个渣男居然把刘笑笑——她最好的朋友给带走了。 每每想起，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不用害怕呢！有我在！”叶晨烁有些笨拙的说着，感觉空气中散发出暧昧的气息来，赶忙又道，“我从警校毕业就可以当警察了，到时候就可以保护你了。” 这是他报考警校的目的，他从来就没有为任何人说起。 “没事儿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她之所以报考m市的目的，便是希望着还能够有机会带回刘笑笑。 找到刘笑笑。 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m市。 杨笙瑶所在的理工大距离火车站并不远，老早就有迎新的学长学姐在火车站等待了，一看到被叶晨烁提着行李的杨笙瑶，便有几个男生凑了过去。 “你是xx理工大2002级的小学妹吧？欢迎你！” 杨笙瑶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不过紧接着，当他们的目光定格在叶晨烁的身上的时候，均露出狐疑的表情。 “这是亲人还是男朋友？” 那些男生都在心里想，千万别是男朋友，现在好多小学妹没进大学前就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们这些人岂不是都没有机会了么？ 杨笙瑶也看了一下叶晨烁，顿时间也有些哑口无言了，这该怎么说呢？ “是同学。” 她的话才刚一说出口，在场的男生均面面相觑，居然还会有这么热心的男同学？ 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的，那就是这个男生肯定是在追杨笙瑶。 杨笙瑶虽说穿着朴素，但是底子是极好的，与其他浓妆艳抹的大学女生相比，杨笙瑶自身所散发出的独特的气质倒像是一朵纯净的白莲花，让人爱不释手。 于是乎，男生们开始变得热情起来，反正杨笙瑶都说了，叶晨烁只是同学，不是男朋友，他们这些人就都还有机会。 叶晨烁冷冷地说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用你们帮忙。” 一天一夜都没睡，他有些乏意，肩膀也酸得要死，不过扛着行李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放开。 这些人就先一边去吧。 杨笙瑶紧紧跟在了叶晨烁后边，一句话都没有说，那些自讨没趣的学长们只得让开一条路来。 叶晨烁将杨笙瑶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跟她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看着她上楼后也离开了。 他也要回去准备了，连夜赶回去的。 杨笙瑶拖着行李箱进了9a306，那是她的宿舍，不过刚推开门就被吓了一大跳。 宿舍里围满了叔叔阿姨们，他们热烈的讨论着，帮着他们富养的宝贝女儿洗床单，擦床铺，杨笙瑶呆呆的站着，过了好一会才走了过去。 她是1号床，上铺。 下铺的一个阿姨看了看杨笙瑶，然后笑道：“这位同学，你爸爸妈妈没有跟着来帮忙吗？” “没有。”杨笙瑶将行李箱打开，正在整理，笑着说。 杨石康和廖钟桃正围着他们整天打游戏的宝贝儿子团团转，哪里会顾得上自己呢？ 况且在他们的眼中，或许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这个女儿吧！ 想想就心酸，不过她早已然习惯了，也就没有考虑太多，反正自己的大学自己上，自己的人生自己走。 她只有阿嬷一个亲人，又何必去在乎其他人呢？ 阿姨脸上呈现出惊异的表情来，似乎是难以置信，又问：“你是本地的吧？” 杨笙瑶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是厦门的。” “哇，那很远呢！”阿姨感叹了一句，“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你爸爸妈妈也真放心呢！” 杨笙瑶并没有怎么去理会这个阿姨的话。 马上就要开始军训了，做父母的自然是很担心孩子，毕竟自家的孩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也没吃过什么苦。 宿舍是六人间的，六个分别来自不同地方的妹子。 第四十九章 廖钟桃的“养老保险” 1号床是杨笙瑶，来自厦门。 2号床是方南南，来自海南，是个短发妹子，还算开朗。 3号床是洪星星，来自河南，壮壮的，憨憨的，有点像是缩小版的韩红。 4号床是安娜，来自云南，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甚是有女神范。 5号床是黄桂玲，与方南南一样，也是来自海南，头发染了明黄色，十分的耀眼。 6号床是陈宝兮，来自北京，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土著。 家长们在学校附近租房，但是只待了几天就回去了，临走前更是对他们的宝贝女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杨笙瑶是很能够理解的，毕竟大都是独生女，从小就被宠在手心里，第一次出远门，做父母的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所以，舍友们都对她的独立感到无比的惊奇。 “笙瑶，你真的是什么都会呢！也不需要爸爸妈妈帮忙。” 每当这个时候，杨笙瑶都会微微一笑，回了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方南南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厦门可不穷呢，我们海南才穷呢！” 杨笙瑶依旧是一笑。 马上就要军训了，宿舍的女生们可都是做了各种防晒的准备，也唯独杨笙瑶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床上看书呢。 黄桂玲正在抹脸，笑着看向了杨笙瑶：“笙瑶，不用这么认真吧？我们现在可都是大学生呢！可以玩了，高中的学习够辛苦的了，好不容易才上了大学，不趁机玩一把毕业后可就要嫁人生孩子了哦！” 杨笙瑶没有说话。 半个月的军训生活足以让女生们叫苦连天，哪怕是做了防晒处理的，也都免不了被晒成非洲人的厄运。 相反，没有做任何防晒处理的杨笙瑶倒是并没有晒得多严重，她是属于天生就不易晒黑的体质，从来就不抹那些瓶瓶罐罐。 军训期间，在大学校园内，有很多社团部门也开始招人，杨笙瑶只加了个自律部后就开始准备找兼职工作了。 “笙瑶，不用那么拼的，大学就是用来玩的。”方南南有些难以理解杨笙瑶的拼命，都已经上大学了还这么拼，就觉得她有些做作了。 对此，杨笙瑶总是报之一笑。 她就像是宿舍的绝缘体，甚至感觉自己与这群小姑娘是格格不入的。 大学里每一天都是忙碌着的，不只是学习，还有工作，每天都是最早从宿舍里走出去，最晚回来的。 大学里可以自由恋爱了，宿舍的姐妹们接连都脱单了，唯独剩下杨笙瑶一人。 她虽然不爱化妆，但五官精致，容貌清秀，尽管为人低调，但是仍然成为了法学院的风云人物。 追她的男生不少，但告白后基本都属于无疾而终，十动然拒。 曾经有个男生喝酒后跟杨笙瑶表白，带了整个班的同学帮忙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唱情歌，点了一堆蜡烛，结果杨笙瑶出来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去吧，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是男生们集体对杨笙瑶的印象。 杨笙瑶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成绩优异，老师们都十分的看好，毕竟大学不比高中，很多人都相对浮躁了，但杨笙瑶却还保持着最初的纯粹，真心难得。 放暑假回家的时候，叶晨烁搀扶着阿嬷去车站接杨笙瑶，已经有半年没见了，阿嬷更显得苍老了，杨笙瑶看着想哭。 她现在只想要多挣点钱，好好争气，早点让阿嬷过上好日子。 “你怎么样呢？”杨笙瑶抬起头来，恰好与叶晨烁目光对视，便随口问了一句。 “训练挺辛苦的，”叶晨烁笑起来依旧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总是那样的阳光，“不过没什么，反正吃的了苦。” 阿嬷拉着杨笙瑶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 “阿瑶，你去读书后，家里真亏了有阿烁啊。” 叶晨烁所在的g市区距离厦门很近，他几乎每周都回家，爸爸妈妈离婚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他自己租了房子住，时不时就去阿嬷那里看看。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容易觉得孤单，经常拉着叶晨烁聊聊家常，叶晨烁也很喜欢听阿嬷说以前的事情。 在杨笙瑶不在的日子里，廖钟桃和杨石康家里可是发生了大事了，那不务正业的杨禹总算是走出了家门，不过却闹出了更大的事情。 杨禹交了个社会女朋友，整天和一群社会小青年混在一起，到了后来，女朋友嫌弃他太年轻没钱，又跟了另外一个男的，杨禹生气，便去找那男的理论，在争执的过程中将人给捅伤了，进了监狱，判了两年。 杨石康和廖钟桃一直都把希望寄托在杨禹这个宝贝儿子身上，却没有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都闹到了法院，说哪怕杨禹做了坏事，但是因为年纪小是可以被原谅了。 当然，他们的意见无效。 养儿防老的观念看样子是要破碎了，无奈，廖钟桃和杨石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杨笙瑶身上，毕竟这一年年过去了，杨笙瑶的优秀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哪怕是再不喜欢，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晚年估计也只能依仗杨笙瑶了。 所以自从杨笙瑶回来后，他们便变得热情起来了，各种张罗，杨笙瑶从小就跟阿嬷亲，自然还是没办法适应，一问，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她没有说什么，自然也是没有回应什么。 开学就要大二了，杨笙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学毕业全职找工作了，她努力学好专业知识，不放过任何一个提高自己的机会。 但是令她十分忧虑的还是阿嬷的身体，她知道上了年纪的阿嬷，腿脚愈发的不利索起来，心下便萌发了个想法，大学毕业就直接把阿嬷接到m市去，在此之前，她就必须在m市立足脚跟。 叶晨烁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安慰道：“你就安心念大学吧，阿嬷这里有我照看着呢！” 都已经长大了，一些事情也在悄然的萌发。 叶晨烁眉眼清晰，看着杨笙瑶，假装不经意的问：“听说普通的大学生都在大学的时候交男女朋友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喜欢的人？”杨笙瑶无奈的笑了笑，“读书的时间都不够。” “你们大学很忙么？”叶晨烁多问了一句。 “也不是，”杨笙瑶说道，“只不过是我自己想要多学点东西。” 还有一件事，这次回家，她想要征询阿嬷的意见，恰好叶晨烁也在，她便直接说了。 “是这样的，我们学院有个免费的交换生名额，老师推荐了我，去美国交换留学一年，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听到这话，阿嬷与叶晨烁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阿嬷说：“当然是去啊，这么好的机会。” 阿嬷这辈子虽然没出过厦门，却也知道女孩子家的，确实应该多去外面看看，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杨笙瑶能够尽快去国外留学，但是留学需要强大的经济基础作为支持，现在有了这个名额，她也是替杨笙瑶开心。 阿嬷知道杨笙瑶在担心什么，便咪笑着：“阿瑶别挂心阿嬷，阿嬷年纪大了，不能成为阿瑶的拖累。” 杨笙瑶最怕听到这句话了，在她眼里，阿嬷永远都不会老，她也不想要阿嬷老去。 “阿瑶别怕，就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已，到时候咱们学了本事，还是会回国报效国家的。” 杨笙瑶听了这话，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廖钟桃却是极不乐意的，现在杨禹进去了，她可是把养老的重任寄托在了杨笙瑶的身上，她害怕杨笙瑶去了国外后就不肯回来了，毕竟之前身边的朋友的孩子也有这样的例子，国外的生活要比国内要优越得多，杨笙瑶现在的年纪最是爱慕虚荣的，如果直接在美国恋爱结婚的话，她的“养老保险”不就泡汤了吗？ “去什么美国？好好的在中国呆着不好么？偏偏跑美国去！去了美国还有谁愿意回来的？”廖钟桃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阿嬷到底是忍不住了。 “你这当妈的，从小就没有关心过阿瑶，现在儿子进了监狱，这才想起阿瑶的好来。阿瑶有大好的前程就该去追逐，我们这些长辈难道不该支持吗？”阿嬷越说越生气，还特意瞪了阿嬷一眼。 杨笙瑶和叶晨烁忍不住想要笑，但又生怕阿嬷气坏了身子，赶忙将阿嬷扶进了屋内。 不过杨笙瑶心里也清楚，就算是对廖钟桃再多的不满，她自己能忍就忍，毕竟自己如今在外地，阿嬷年纪大了，在一些地方或许还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忙，所以她并不想要将彼此的关系闹得太僵。 “阿瑶，不要听你妈的。”阿嬷又重复了一句。 杨笙瑶点了点头。 “天色很晚了，阿烁你也改回去休息了。” 叶晨烁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笑道：“不知不觉就已经快十点了。” 杨笙瑶送叶晨烁出去。 月光极好，洒落了满地的余晖，飘起的长发随风扬起。 第五十章 我等你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杨笙瑶也踏上了回校的路程，她申请了国外免费交换的名额，被安排到了美国x理工大做为期一年的交换生。 她匆匆出国，只是心里依旧放心不下阿嬷。飞机起飞的瞬间，看着远去的故土，忽然心下万般感慨。 还记得叶晨烁送她到车站时的情景，他爽朗的笑声萦绕在风里。 杨笙瑶，你是最好的。 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他突然双手合在嘴边，大声的喊道。 杨笙瑶回过头来，看着他，也是笑，招手致意。 风太大，淹没了叶晨烁的一些声音。杨笙瑶没有听到。叶晨烁后面说的那句话，是我等你。 不管多久，只要你回来，我就等。 警校的生活比其他普通大学的生活要来得艰苦得多，枯燥而艰苦的训练磨练了他愈发坚强的意志。 他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她觉得自己面前的一切都不再是困难，他咬紧牙关，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不断努力，为的便是能够成就更好的自己，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配得上更加优秀的她。 身边的兄弟们都取笑他太傻太痴情，出过国的女生就算是到了最后回来了，也是心比天高，自然是看不上他们这些老实人的。 “兄弟啊，警校不允许恋爱，但是我说你啊，还是先找个人恋爱吧，你说的那个女生啊，哥哥告诉你，十有八九是不会回来的。” 可是叶晨烁笑笑，说没事，就交换一年，阿嬷在中国呢，她肯定会回来！并且…顿了顿，他又道：“就算是她真的不回来了，或者是在美国和人恋爱了，他也不会怪她的，她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至于那个人，只要能够对她好，好好爱她，是不是自己都没关系。 兄弟们摇头笑笑，没有办法了，有的人就是痴情到如此。 美国的生活对于杨笙瑶来说，便是全新的生活，她从来就没有在国外生活过，心里亦是紧张。 当她走进班级里的时候，心里还是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老师很热情的欢迎她加入，杨笙瑶站在讲台桌前，看着底下各种肤色的外国学生，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蔓延上了心头。 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的胆怯，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陌生的，她是个念旧的人，这一年多来的生活该如何度过？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就好像是隔了几个世纪，然而对于她而言，却又那么多熟悉不过。 当她的目光定格在出现于自己面前的男生的时候，杨笙瑶不由得惊叫出声来：“林凯南！” 世界那么大，却还是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遇上了杨笙瑶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以后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份坚毅，看上去更有成熟的魅力了。 “你们都是中国人，林凯南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以后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他。”老师的中文说得很好，班上经常会来一些英语不好的中国学生，为了让他们在陌生的国度里迅速适应美国的学习生活，老师也都会讲中文。 “没有想到我们又再次遇到了，命运就是这么巧妙的东西。” 林凯南与她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微风拂过，撩起了他的白衬衫，也吹起了她的长发。 花香四溢，让人迷恋其中，那是人一生最好的年华，最值得留恋的好时光。 世界那么大，美国那么大，却让他们的再相遇变得如此的轻易。 林凯南话变得多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在他离开后她的一切，这几年她过得好吗？还有他在中国的父母。 杨笙瑶却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让林凯南知道林爸爸与林妈妈真实的状况，她怕他会难过。在她的眼中，他永远都是骄傲的，一如王子一样高贵，不管贫穷还是富有。 她不想让他难过，有一些事情，林爸爸和林妈妈也是不想要让他知道。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说。 林凯南心里却是清楚的，爸爸妈妈在国内应该是生活得不是很好，但他断然也不会想到，他们的生活已然糟糕到了那种地步。 这些年来，他一个人在国外读书，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都是靠自己的，从不麻烦家里人，在从不缺乏人才的美国，他逐渐也有了些小成绩，成了校园里面的风云人物，只是，林凯南心里也是清楚的，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回国去，因为在遥远的东方，不仅有生养他的父母，还有他想要守护的人。 “挺好的，大家的生活都在好起来了。”杨笙瑶似笑非笑的说着，在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上，她会假装不在意的转移话题，只希望林凯南不要去注意到。 但林凯南也清楚，她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她原本就是不会撒谎的人，一说到一些问题目光便开始有些躲闪了，不过既然她不想说，自然是有她不想说的道理，他自然也不会去过问。 “等你想说了就会告诉我了，现在我也不会多问。”林凯南的话刚一说出口，杨笙瑶就瞬间明白了，自己纵然是掩饰得再好，然而在他这样聪明的人面前，始终是不堪一击的。 她又有些庆幸他没有接着往下问。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林凯南看着她，这几年来，她变化不大，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美好，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老天爷好不容易才安排他们相遇，他自是希望她能够待得久一点。 等毕业了，再一起回国。 回浮图街，一切重新开始。 “我是交换生，只呆一年。”杨笙瑶笑笑。 有林凯南在，这异国他乡的，对于她来说，也就不再陌生害怕了。 杨笙瑶是个喜欢安静读书的人，不爱去娱乐场所，也不大爱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聚餐，在校园里玩得好的也没有几个同学。到了后来，就算是有了班级活动，同学们也会习惯性的将她给忽略了。 林凯南话也不多，但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却已然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了，大家都把他当神一样供起来，不管是什么活动，都会邀请他参加，甚至经常会有一些热情豪放的外国女孩公然在男生宿舍楼下跟林凯南表白。 欢呼声此起彼伏，他在人群中是那么的耀眼，每当这个时候，杨笙瑶也总是和其他人一样，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曾经的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来自同一个地方，是前后桌，成绩不相上下，但是几年过去了，很多事情也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她知道，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在这里，他就像是太阳，光芒万丈，而自己呢，不过就是一朵卑微到了尘埃里的花。 “这个林凯南好无趣啊，这么都不理人呢？”经常会听到女生们这样的抱怨，不过越是这样，越会有女生一拥而上。她们觉得，这样高傲的男人才值得她们全力以赴去追求。 “可不是么？这么会有如此闷骚的人？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喜欢。”金发碧眼的小姑娘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杨笙瑶从她们的身边走过，看着她们信心满满一定要拿下林凯南的模样，倒是也觉得可爱。 “你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呢！”她站在林凯南的身边，假装若不经意的提起，却看林凯南依旧表情平淡，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他从小就这样，果然是应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呢？”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杨笙瑶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我？”杨笙瑶一脸的惊异，旋即才反应过来，便笑着说道，“我当然是远远比不上你的了，我是那么普通的一个人，哪里能跟你这样的人相比呢？” 说话的声音明显就暗淡了下去，从来就没有如此的失落过，在浮图街的时候，虽说他也是天生傲然，但是她也不差，他们只见，差距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林凯南笑笑，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茫然甚至是有些失望的杨笙瑶，倒觉得她这副模样挺可爱的。 “i方才不是说我很受女生们的欢迎么？你也是女生，我在意的是，你会和她们一样么？” “我……。”杨笙瑶被问得有些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这次她反应很快，嘿嘿，这个林凯南，在国外生活久了，果然也学会了外国男生撩妹的手段。 “我期待你的回答。”林凯南目光灼灼，似乎是一道星辰，一下子就闪烁进了人的心里，让人无处可逃。 “我当然也是一样了。”这是她的心里话，真真切切，毕竟，那么耀眼的光，人人都想要抓住。 只是，她知道，这道光或许并不属于自己。 他们之间，差了太多太多。 阿嬷常对自己说的，门当户对，杨笙瑶一直都记得。 想要配得上林凯南，除非自己也成为如他这般优秀的人。 她可以吗？ 第五十一章 他倒成了话多的那一个了 杨笙瑶的交换期只有一年，她太迫切的想要多学一点东西了，每天几乎都是游走于图书馆和教室之间，时间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宝贵了。 林凯南总是在旁边看着她，笑道：“你可以休息一下的。” “休息一下就赶不上别人的步伐了。” “你想做什么？”他依旧一脸期待而欣赏的看着杨笙瑶，一如以前，他坐她后排，总是看着她，在她不知情的状态下。 “嗯？”随着年龄的增长，杨笙瑶发现自己的反应已然有些迟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熬夜学习的缘故，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依旧坚持着。 只有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是问你大学毕业后的打算。” “做个律师吧！”杨笙瑶笑了，摊开手，“我读的是法学。” “律师不错。”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是赞成的。 “读书累了吧？那我们出去走走？”林凯南缓缓起身，笑道。 杨笙瑶合上书本，将书装进了书包里。 “好啊！”她注意到在自己的背后，无数双女生们艳羡的目光正投向了自己。 女生们都奇怪，为什么林凯南会喜欢跟杨笙瑶在一起，她又内向又不性感，对于受美国教育的男生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呀！ 林凯南对其他人总是一副冷淡的态度，然而到了杨笙瑶这里就不一样了，遇到了比自己还要闷骚的人，他倒是显得是话多的那一个了。 杨笙瑶很少出去逛街，一直都泡在校园里，除了做兼职，甚少出去，依旧穿着蓝布碎花裙子，白色帆布鞋，游走在校园的角落里。 “你呢，你打算做什么？”杨笙瑶想起自己貌似从来都没问过林凯南关于未来的想法，之所以没有问，是因为她知道，不管林凯南做什么，他都会是前途无量的。 只是现在，她突然就问出口了，也不知道是找不到话题时的随意提起，还是突然对未来感了兴趣。 “互联网。”林凯南一点也不隐瞒，只要是杨笙瑶想要知道的，他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是以前，她问他数学问题，他定然是会极尽耐心的讲解的。 “互联网好呀！”杨笙瑶笑着说道，林凯南果然是林凯南，她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自然是知道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互联网也进入了一个爆发期。 “好不好，认真做了就知道。”尽管现在的自己已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这些他自认为都不是能够在她面前炫耀的资本，他还要很努力，才能够被她看得起。 “加油吧！你一定可以的！”杨笙瑶笑笑。 他们时常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聊着天，也经常会说起以前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人越是长大，就越容易念旧，就算是现在过得比以前好了，说起昔日旧时光，依旧是一脸的兴奋以及意犹未尽。 “你为什么报考了m市？毕业后还回厦门吗？”林凯南突然问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明显注意到杨笙瑶的脸上已然有了细微的变化了。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林凯南又说：“是为了刘笑笑对吗？” 他果然是极聪明的，自己的任何心思都没有办法瞒过他。 既然瞒不过，那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杨笙瑶点了点头：“是啊，这人哪，总是会存在侥幸的心理的，有的时候上天眷顾，还真就让这种侥幸变成了现实。m市再大都大不过美国，我还能这样遇到你，或许呢，我在m市也会再遇到刘笑笑呢！” “不要把不想关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你承受的已然是太多了。”林凯南定睛在她身上，四目对视。 “不，你不知道的。”杨笙瑶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林凯南纵然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然是比别人多经历了一世，她知道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也无从对人说起。只能默默承受着，有的时候，夜深人静时她就会想起一些往事，然后就会很自责，如果自己没有重生一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刘笑笑代替自己走了原本自己所走的路。 她突然害怕起来，刘笑笑会不会与自己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她知道这些并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命运是很微妙的，一旦发生了一点改变，所有的结局就会被改写。 她成功的改写了自己的结局，认清楚了程小汉的为人，可是她没能教会刘笑笑认清楚，就算是明知道的结局，却也无能为力阻止。 可是尽管如此，她心理还是存在着希冀的，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她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经常失眠，有时候甚至都严重到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的状态中。 “真的，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林凯南有些心疼，第一次发现自己就算是再努力也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他原来以为这次命运安排他们相遇，很多事情就会改变了，可是事实恰好相反，走不进去的，依旧走不进去。 “我知道，我只想尽量挽回一切还可能挽回的一切。”杨笙瑶微微一笑道。 校园的生活云淡风轻的过着，杨笙瑶来美国时间并不长，英语口语也是不太流利，她自己本人又比较的内向，不大爱与别人交流，除了林凯南，几乎也就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可是，她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世界里，一年的时间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杨笙瑶的努力，各科老师都是看在眼里的，老师对杨笙瑶竖起了大拇指：“中国的学生，很努力，很踏实。” 林凯南总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她口语不好，他就帮她训练口语，逐渐的也提高了上来。 而他自己的生活亦是极其忙碌的，这些年来，他与朋友合开了一个互联网小公司，如今也已经是初具规模，在学校里，他有众多的迷妹，虽然他冷淡，但是依旧会有不少热情开朗的各种肤色的女生主动扑上来。 “以后你不用帮我训练口语了。”杨笙瑶知道他比自己还要忙碌，要面对的事情也比自己要多得多，自己却还如此的麻烦他，简直就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鲁迅先生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杨笙瑶觉得自己会拖累林凯南。 他原本是可以飞得更高的，却为自己降低了姿态。 “可是我很乐意。”有些话，就算是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双方心里也早已然知晓了。只是现在的他们都还太过年轻，与林凯南不一样的是，杨笙瑶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首先考虑到的是阿嬷，马上就要走出校园的大门了，她没有读硕的打算，就该走上社会了。 把阿嬷接到m市来，与自己一起生活，远离杨笙瑶与杨石康。 这是她首先要做的，绝不会引起其他的事情而改变。 “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从来就没有直面的问过她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他太过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杨笙瑶先是一愣，没有想到会从林凯南的嘴里突然抛出这样的问题。 “喜欢？” 喜欢的含义是什么？上一世不顾一切的爱情已经让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时候的她，早已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如果真有喜欢，那应该就是克制吧，凡事多考虑后果，按捺住内心的聪明，有条不紊的按着目标来，不要因为任何人而去改变自己原定的计划。 她是有喜欢的人的，不过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去坚持这份喜欢，未来对于她而言，太过清晰却也太过陌生。 “是的，喜欢一个人。”林凯南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会把话题聊得很尴尬，素来沉稳的他第一次没了分寸，缺了沉静。 见杨笙瑶没有回答，甚至还略微为难的模样，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应该是超过了她想要的范围了。 他从来就不会逼迫她去做任何的事情，回答任何她不想要回答的问题。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再问了，有些唐突了。”淡淡的语气，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杨笙瑶笑：“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不过现在还不能去喜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老实说，我就是个胆小鬼，除了学习，我不知道任何能够确定我未来的事情。” 校园摇滚乐的突然响彻，将两个人的声音都给淹没了。 “凯南，今晚的舞会你能不能赏脸来参加呢？”走过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一个黄头发，一个黑头发，长相精致，穿着时尚，一脸期待的看着林凯南。 今晚的舞会，她们是精心准备着的，她们都希望林凯南能够参加。如果他能参加，便有了接触他的机会，这对女生们来说，简直是再诱人不过了。 林凯南看向了杨笙瑶：“你参加吗？” “我？”杨笙瑶一脸的惊异，没有想到林凯南会问自己，她来了美国这么久，连班级聚会都几乎都缺席了，舞会对于她而言，还是太陌生了。 “对，能不能赏脸参加？我很希望你能够参加。”林凯南面上始终带着笑容，这种笑容，其他女生是看不到的。 “我不会跳舞。”杨笙瑶瞬间就脸红了，笨拙的抓着自己的连衣裙。 第五十二章 不要紧张，慢慢来 舞会这种东西，从来就是与犹如丑小鸭一样的自己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她的校园生活是单一的，只有学习，任何的娱乐生活她都市绝缘体。不习惯热闹，也不知道该如何热闹，更多的时候，她都在与自己独处，与书本独处，与林凯南独处。 她不知道为什么林凯南会突然问自己要不要参加，貌似答案已经是很确定了。 杨笙瑶注意到那两个女生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人家只是想要邀请他参加，他倒好，居然想要邀请自己参加。 自己这样的人与舞会这等娱乐活动完全是格格不入的呀！ “可以吗？”见杨笙瑶没有说话，他又温和的问了一句，目光清晰，如一阵涌动的清风，热烈而明媚，让人无所逃避。 “我不会跳。”杨笙瑶顿然间感觉浑身火辣辣的，这是实话，她去了一定会很尴尬的。不得不承认，她在一定程度上的自卑心理让她一下子修得无地自容。这是真的，她就只会读书，把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了读书上面，完全与任何的娱乐活动隔绝了。 “没事，我教你。”他清秀而坚定的脸上显露出爽朗的笑容来，极其的自然，让人无法拒绝。 听到林凯南都这么说了，其他那两个女生纵然是再不乐意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强装笑颜，毕竟林凯南可是第一次主动邀请女生的，她们看在眼里，心里那个嫉妒啊！所以，那两个女生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开始对杨笙瑶热情起来。 “阿瑶，你就参加一次嘛！” 杨笙瑶被说得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只能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居然答应参加了？天啊！这太可怕了！ 她头好大，以至于上课都不认真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舞会的事情，该穿什么衣服？她貌似都没有一件像样的礼服，对于舞蹈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到时候闹了笑话可就糟糕了。 她最怕闹笑话了，来到美国后，她一直都遵规守矩，不敢有半点越弛，在国内，她大可以想怎么舒服这么来，但是一旦出了国就不一样了，那就不单单是个人的问题了。 热爱自己国家的方式她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出差错，不要让人留下把柄。 “笙瑶，你看是谁来了？” 所有的女生都显得极其的兴奋，除却杨笙瑶，基本都是一脸的艳羡。 杨笙瑶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会有这样一个帅气优秀的男人一直围着她团团转。 但是她貌似都没有显得很高兴的模样，这下子大家都难以理解了。 “也不知道这个杨笙瑶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居然对林凯南那样的冷淡。”有的女生已经是看不下去了。 “人家眼里只有读书，放不下其他东西。” “真是可怜了林凯南了，那么优秀。” “听说他们是恰巧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呢！” “怪不得呢！” “可不是么？我们长得比她漂亮，穿得也比她性感，为什么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这个林凯南啊，口味果然特别。”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时不时去看下杨笙瑶的反应，但是杨笙瑶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话语。 “走吧。”林凯南见杨笙瑶还在发呆，便催促了一句，直接就拉起了她的手。 杨笙瑶愣住了，旋即羞得满脸通红，他太耀眼，这么光明正大的，真的很引人注意耶！ 她素来就不喜欢太引人注意。 只愿消失在人群里，大家永远都不要关注到自己最好。 “去哪里？”杨笙瑶木楞的问了一句。 “跳舞啊！”林凯南见她还在发呆，便很自然的大笑了起来。 “跳舞？现在？”杨笙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对，舞会就定在后天晚上呢！” “后天晚上！”杨笙瑶的头顿时就好大了，只有两天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她必须学好舞蹈，不然就会出丑。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她顿时间蒙圈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都不可能的。 “来不及了。”她怯弱的说着，语气很轻，她都有点鄙视现在的自己了，曾经的自己是那样的淡然，不管是在面对什么事，什么问题方面，永远都不紧不慢，只要付出努力了，就会有收获。 她忽略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要读好书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操心，但是大学就等于是半个社会，老实说，她对唱歌跳舞这些事情真的很不在行。 “来得及的，相信我。”不管在什么时候，他的语气总是那么宠若不惊，不论是在如何紧张的情况下，都能平静得下心来。 “要先怎么做？”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到，也颇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自己居然有些动心了。 林凯南说来得及，那么，她便有理由相信来得及。 “先去挑选礼服。”林凯南说着，将她拉了出去。 她完全不知所措，来了美国也有一段时间了，然而却从来就没有逛过商场，整个下午，没课，她跟着林凯南去逛商场，试穿了好多礼服。 看着镜子中呈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杨笙瑶自己都惊呆了。 “这个……。”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脑袋，声音依旧很小，“哪一件好看？” “红色的吧。”林凯南笑着说。 杨笙瑶脸更红了：“会不会太耀眼了？” “你本应该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一字一句，倍显坚定，反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会呢！”既然他说红色的好看，那就红色的了。 杨笙瑶正要去结账，没想到林凯南早已然抢先一步付了钱。 “走吧。”很自然而然的就拉起了杨笙瑶的手，那导购小姐微笑着看着杨笙瑶，对林凯南说。 “你真有眼光，你女朋友穿红色很漂亮。” “我们不是……。”杨笙瑶慌忙想要解释，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被林凯南给制止了。 “我们赶紧去排练吧！” 时间已然不多了，杨笙瑶心里也是紧张，要是没学会，那真的是要丢人丢大了，于是，她赶紧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当他的手揽上她的腰肢的时候，杨笙瑶脸一下子就发烫了，如同木头一样僵硬。 “放轻松，慢慢来。”他的节奏沉稳而自然，带着她的脚步走，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让她一下子就安下了心来。 渐渐的，也就不再感到害怕了，动作的变得自然起来。 “很好，就这样，很棒。”他的鼓励让她一下子就有了信心，他总是那么耐心，从来就不会冲她发火，哪怕中间有一阵她舞蹈的步伐明显错乱了。 “我很抱歉。”杨笙瑶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她感觉自己到时候肯定会拖累林凯南，不过呢，她又转念一想，到时候跟自己跳舞的人会是林凯南吗？ 应该是不会吧，他肯定是会被其他女生邀请去跳舞了，想到这里，杨笙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只要不拖累林凯南，一切就都好说。 “没事，都会出差错的，不要紧张，慢慢来。”没有一点责备，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的模样。 两天下来，杨笙瑶发现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舞会小白进步了不少。 可是一想到舞会，她还是很紧张，只能保佑到时候自己不要出任何的状况就好。 “不用担心，你很棒了。”林凯南想要尽可能的给她鼓励，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明明光彩耀人的女孩子，竟是那么的不自信。 她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自己有多优秀呢？ 很快就到了舞会的时间了，简单来说便是一个联谊活动，参加的人都是学校的学生，有本科生，交换生，硕士。 杨笙瑶换上了那条大红色的礼服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的时候，认识她的所有人几乎都发出了惊呼声。 “我的天，笙瑶，这还是你吗？” “简直不要太美！” 她一下子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杨笙瑶有点尴尬的冲着众人笑笑，这种感觉，她实在是很没办法适应呢！ “不要害怕，相信自己。”林凯南一直给她鼓励，她的心也逐渐的就放了下来。 一直以来，她都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喜欢，也没有参加过什么活动，对于同学们而言，这个来自遥远的东方的姑娘是神秘而内向着的。 奔放的同学们自然也不会去注意到她的存在，但是今天，打扮精致的她却如同女神一样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她的美，像女神一样圣洁高贵，不染世俗，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别致的气场，让人不敢小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姑娘们才知道了，为什么素来冷漠的林凯南会对杨笙瑶百般关照了。 “林凯南果然是有眼光……。” “那当然了，他可不是普通的男生，人家是天才！” …… 杨笙瑶仰起头，冲着林凯南一笑，林凯南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走向了人群中。 一股暖流从手上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心头。 第五十三章 我是随叫随到的 在这之前，她没有任何的舞蹈基础，然而在林凯南的带动下，很快就跟上了他的节奏。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是一个极其出色的老师，总是能够让自己很快速的就上手。 两个人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接触，四目对视的瞬间，杨笙瑶不觉就脸红了。 林凯南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也知道她第一次参加舞会，紧张是难免的，便柔声小声说道：“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你跟着我，一步一步来，不会出错的。” 围观的人很多，杨笙瑶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跳舞的，音乐声响起的瞬间她就心慌了，把林凯南之前教过她的全忘了，还不小心踩到了林凯南的脚。 底下早已然议论声一片了，更有好事的女生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果然乡下土鳖，连最基本的舞蹈都不会，只可怜了凯南了。” “可不是么？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呢？最基本的礼仪都会，就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而已。” …… 她们的话，字字句句都进了杨笙瑶的耳朵里，现在的杨笙瑶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不要在意她们的看法，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出色的。” 杨笙瑶有些不好意思，眸中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出了差错我自己知道的。” 她好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傻了吧唧就答应了？这样直接就连累了林凯南跟自己出丑。 “现在纠错还来得及啊，你看你的脚步已经跟上我了，不是么？” 听到林凯南这么说，杨笙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步真的是已然跟上了林凯南，并且与他保持平衡和谐了，他们动作规范统一，与音乐声融为了一体。 “这样不是很好了吗？”林凯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扬起笑容来。 “多亏了你。” 这个时候，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底下的人群里此刻则是响起了不绝于耳的赞扬声。 “跳得真好。” “是啊，红色很衬她的肤色。” …… 音乐声起伏着，如翻动的海水，一潮接着一潮涌动着，觥筹交错，灯光闪耀，林凯南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杨笙瑶有多美。 他不觉有片刻的呆滞，竟突然停了下来。 杨笙瑶吓了一跳，也跟着停了下来，还以为是自己又出了差错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又跳错了什么地方让你为难了，真的很抱歉。”杨笙瑶低下头，也不敢与他直视。 “没有没有，你跳得很好。”林凯南回过神来，赶忙解释道。 他不觉暗自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竟然看得发呆了。 舞会结束了，然而杨笙瑶的内心却再也无法恢复平静，同样的还有林凯南。 “很多事情你不去尝试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林凯南眸光流转，笑着看向了她，充满了期待。 “我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学会，不过真的还是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就丢脸丢大了。”杨笙瑶甚是感激，在这个异国他乡里，只有林凯南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 “我很乐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失望的发现，在她心里，其实或许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杨笙瑶又要赶着去图书馆复习了。 真的是舍不得将多一点时间留给自己呢！ 不过没关系，幸好他还年轻，时间足够充裕。 参加了那次舞会，杨笙瑶就一下子成为了系里的风云人物，在之前，学校里的一些娱乐活动，大家都不大喜欢邀请杨笙瑶参加的，主要是她一心扑倒在学习上，除了学习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如果邀请了她参加，一定会很无趣吧。 但是通过这次舞会杨笙瑶的标下，大家的态度特别是女生们对杨笙瑶的态度一下子就发生了360度转弯的改变。 其实她穿上礼服真的好美…… 其实她腰肢很细，动作很美…… 其实她笑起来很温柔…… 杨笙瑶本来就不喜欢参加娱乐活动，那次的舞会主要是林凯南邀请自己参加，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这才硬着头皮上的，但是其他的娱乐活动就她自己一个人，她又没什么才艺，人也不开朗，去了实在是挺尴尬的。 被杨笙瑶拒绝后，大家只好去找林凯南帮忙。 林凯南耸耸肩，一副甚是无奈的模样。 “我也没有办法么现在快要期末考了，她的学习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我可美学习重要。” 连林凯南都这么说，大家都表示很失望。 或许考完试再邀请杨笙瑶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你呢，你别整天扑在学习上了，偶尔也跟大家出去玩，增进一下感情。”林凯南看她一脸的疲倦模样，知道她肯定是昨晚又熬夜学习了。 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的同情来。 “不是，其实我……。”杨笙瑶其实是有难言之隐的，她虽然现在交换是免学费的，但是生活费还是得自己掏钱，她拼命的做兼职，努力学习拿奖学金，为的就是能够自食其力。 美国的花费高，如若是跟同学们出去玩，肯定是免不了要消费一番的。 她真的是没钱，只是这些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林凯南说出口，也罢，那就干脆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吧。 无趣到什么活动都不想参加。 “怎么了？”林凯南看出了杨笙瑶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赶忙问道。 “我……。”她很想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永远的藏在了心底里。 林凯南到底是个聪明人，也看出来了杨笙瑶并不想说，既然如此，他也不会逼着她说出来，逼着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我知道了，”他笑笑，“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管我在哪里，我都是随叫随到的。” “谢谢你，真的。”这是她的心里话，如果没有林凯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交换生生涯到底该如何度过。 来之前是充满了信心，来了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可是不要紧，她相信自己是可以面对的，就算是再难也不会难过上一世。 这一世，她定然要努力活得精彩。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一年的交换生生活也很快就要过去，时间到了签证时间也就到了，杨笙瑶就必须回国了。 “等我。” 林凯南突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笙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是交换生，交换生呀满了后就必须回国，但是林凯南不一样的，他完全可以留在美国。 “你也要回国？”表示难以置信，毕竟，林家在国内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林凯南点了点头，笑道：“那是当然，只不过我还得等大学毕业，毕竟，这张大学毕业文凭对我而言亦是重要的。” “你在这里会有广阔的前程，真的要回去么？”杨笙瑶试探着问，她很怕林凯南回去后看到林爸爸和林妈妈的现状后会难过。 林家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林凯南一个人在美国创业，已然是小有成就了。 虽然她知道未来林凯南应该是会有一番作为的，但是现在命运的轨迹已经因为她的重生而发生了改变，她不确定原来的事情是否还会继续原来的轨迹下去，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果自己没有出现，事情也就会照着原来的发展方向继续发展，但是她出现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会回去。”他给了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却有一丝的慌张，他迫切的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现在自己的公司才刚开始，若是她在这个时候跟了自己，肯定是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的。 “怎么了？”杨笙瑶亦是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还没到时候。”林凯南说着，看了她一眼，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别在图书馆待太晚，早点回去休息才好。” “嗯，你也是。” 林凯南笑了：“我可不是来图书馆学习的，若不是为了陪你，我是不需要来这图书馆的。” 杨笙瑶一下子就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你的意思，天才是不需要学习的？” 两个人都笑了。 那时候的杨笙瑶自是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毕竟他们都还太年轻，虽说大学校园恋爱已然是很平常了，但是他们都知道，在那个时候，他们都无法给彼此承诺。 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因素需要考虑。 杨笙瑶收拾行李准备回国，班里的同学为她举行了欢送会。 她自是感动，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自己的内向寡言，在班上与自己走得近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只有林凯南无时无刻的在陪伴着自己。 现在，她终于有了这么多的朋友。 “笙瑶，我们舍不得你走。”相处久了，打破了隔阂，大家都对杨笙瑶有了好感了。 她不再是那个远离人群的书呆子，她也会笑，也会打扮，并且打扮起来很好看，还会跳舞。 他们是一样的。 第五十四章 阿嬷要长命百岁 杨笙瑶笑着跟同学们招手，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了泪水。 有缘再见。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国了。”那是她临走前，林凯南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杨笙瑶不知该如何回应，很多事情，她不想要给承诺，承诺得太早，失望的也就太早。 飞机起飞了，她整个人无神的坐着，看着窗外的云起云落，忽然生出无数的感慨来。 年少时光已经过去，成为了记忆，现在的他们，都已然是成年人了，要开始面对一些事情了。 阿嬷老早就知道了杨笙瑶要回来的消息，一大早就起来做好吃的了。 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阿嬷一阵惊喜，阿瑶应该是下午才会回来的，莫不是提前了吗？她颤颤巍巍的赶紧过去开门，一见，是叶晨烁。 “阿烁你也放假了呀！”阿嬷一看到叶晨烁，顿然觉得特别的亲切，虽然叶晨烁几乎每周都会回来，但是阿嬷早已然把他当作了自己家的孩子，特别的关照。 叶晨烁也对阿嬷特别的关照，每周回来，必定往阿嬷这边跑，他知道杨笙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嬷了，只要阿嬷好，杨笙瑶才能安心。 “阿烁，你扶着我到外面坐着，阿瑶应该快回来了。”随着年纪的增长，阿嬷的身体也越发的不利索起来，走路也有些费劲了，不过尽管如此，阿嬷还是依旧坚持每天五点多就起来做馒头，她只希望能够减轻一下杨笙瑶的负担。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得多不容易啊。 杨笙瑶拖着行李箱下了高崎机场，面前的一切开始愈发的清晰起来，对于她再熟悉不过的厦门此刻就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也没休息，直接就回到了浮图街。 一年没见，这里对于她是熟悉而又显得有些陌生。 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正在朝着她这边颤颤巍巍的走来。 杨笙瑶很快就认出了阿嬷。 阿嬷虽然老花眼，但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杨笙瑶。 “阿瑶，快让阿嬷看看。” 杨笙瑶于是兴奋，已经一年没见过阿嬷了，她很挂心，进场梦到阿嬷。 阿嬷瘦了，也老了，这让她很心疼。 “阿瑶瘦了，是不是在美国没吃好？”阿嬷脸上同时也闪现过焦虑的神色来。 “阿嬷，我没瘦，只是便结实了。”杨笙瑶生怕阿嬷担心，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在美国确实是没吃好，吃不习惯那边的食物，主要是又舍不得花钱，毕竟在国外的大城市花费实在是太高了。 杨笙瑶很快就发现了叶晨烁也在，便赶紧也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们不是过几天才放假么？怎么还比我先回来了呢？” 叶晨烁从杨笙瑶手中接过来行李箱子，一脸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听说你今天回来，我请了几天假期。” “特意过来帮我搬行李的？”杨笙瑶也笑了。 叶晨烁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脑袋。 阿嬷催促了。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进屋来，阿瑶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也累坏了，赶紧吃点东西补补吧！” 饭桌上的饭菜让她一下子就有了胃口，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 阿嬷见杨笙瑶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开始心疼起来，不停的给杨笙瑶夹菜。 ”多吃一点，哎……。” 尽管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是杨笙瑶每一样都吃得津津有味，在她看来，世界上最好吃的莫过于阿嬷的饭菜了。 叶晨烁见杨笙瑶吃得这般着急，也是忍不住笑了，他和阿嬷两个人基本都没怎么吃，光顾着给杨笙瑶夹菜了。 “不用了，太多了，我吃不完的。”杨笙瑶看着自己饭里堆成小山的菜，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廖钟桃和杨石康听说杨笙瑶回来了，也赶紧过来看看。 “阿瑶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啊，我们可都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廖钟桃一边说着，一边将一袋水果放到桌上。 杨笙瑶放下筷子，很机械的说了句：“谢谢。” “阿瑶啊，听说你在美国是拿奖学金的，国外的奖学金应该很多吧，你又不太会花钱，一定是攒了很多钱吧！”廖钟桃的脸上所呈现出的令人作呕的小市民贪婪的表情让正在吃饭的阿嬷一下子就怒了。 “这么？从来就没有尽过当父母的义务的人的，居然还惦记这还未毕业的孩子的奖学金？”阿嬷冷笑着，话说得也丝毫不留情面，这一下子让廖钟桃难堪了。 “这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说话呢也不给人留情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阿瑶，你说是不？” 杨笙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廖钟桃一眼，然后放下筷子，说了句：“阿嬷，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某些人也就别在这里碍眼了，会让人吃不下饭的。” 阿嬷自然是花有所值，廖钟桃脸都快要气歪了。 就连叶晨烁都忍不住发笑。 廖钟桃骂骂咧咧的拉扯着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的杨石康离开了。 “你看看你妈，多过分，简直是要气死我！” 杨石康也是觉得无奈，只是道：“你就别理我妈了，她就那脾气，处处都护着杨笙瑶，不然杨笙瑶还怎么读到大学了！” 他们越是对杨笙瑶不满，偏偏杨笙瑶就过得越好，这下子他们可就不服了。 但是又没办法发作，毕竟杨禹可还在监狱里蹲着，就算是出来了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他们现在算是看清楚局势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杨笙瑶现在就成了他们的养老保险，他们不搞点投资以后老了谁来养他们啊？ 见廖钟桃和杨石康已经走了，阿嬷才总算气消了一些。 “没见过这养自私自利的父母！”对于廖钟桃和杨石康来探望的目的，阿嬷是再清楚不过了，自从杨禹进了监狱后，他们才假装对杨笙瑶各种关心，真的是够了。 杨笙瑶正在伴着阿嬷收拾桌子，说：“阿嬷您年纪大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阿嬷一听到这话，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立即变了脸色，方才还带着怒意的脸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 “好，阿嬷不生气，阿嬷不能气坏了，阿嬷还要长命百岁，跟着阿瑶享福呢！” 叶晨烁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对了阿瑶，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呢？” “下个月16号。” “那么早。” “是啊，我们学校是比较早，你们呢？” “下个月1号。” 杨笙瑶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还说我们早呢，你们不是比我们更早么？” “好像也是。”其实，他只是希望能够多看她些日子，不想她那么早开学。 “你们警校的训练应该很辛苦吧！” 叶晨烁将碗放好：“还好，已经习惯了，开会准备考公务员了。” “加油吧，未来的阿sir！”杨笙瑶笑起来眼睛就自然而然的眯成了一条线。 吃过饭后时间还早，杨笙瑶便开始帮着阿嬷收拾屋子，令她很感动的是，虽然自己已然一年不在了，但是这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依旧很干净，就跟自己临走前一样。 阿嬷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看到这些东西，就像是看到了杨笙瑶本人一样。 “阿嬷，我带你一起去m市吧！” 杨笙瑶猝不及防的这句话，让阿嬷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她以为是阿嬷年纪大了有些耳背，没有听清楚，便将话语又重复了一遍。 “阿瑶不是还在上学么？”阿嬷心里是知道的，m市的消费有多高，再加上自己一个，恐怕会给杨笙瑶造成很大的经济负担。 “对啊，但是大学的课余时间很多，再加上奖学金，我一个人花不完。”杨笙瑶握着阿嬷的手，只感觉比先前又粗糙了不少，心里满满的愧疚。 叶晨烁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可是……。”阿嬷还是犹豫了，她知道阿瑶是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才想要把自己接到身边照顾的，但是阿嬷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阿瑶，等你毕业后再说吧，阿嬷现在身体还好着呢，不用担心。” 不管杨笙瑶怎么劝说，阿嬷始终坚持着要等她毕业了，在m市立足了脚跟之后才过去。 没有办法，她只能希冀着时间快点过去，自己快点毕业，这样阿嬷才能够早点来到自己的身边跟自己同住。 “对了，阿烁，你毕业后还是会继续留在浮图街吗？”阿嬷看向了叶晨烁，一脸慈祥的问道。 叶晨烁说：“不会的，我也要去m市，我所准备着的，就是那边的公务员。” 连杨笙瑶都觉得无比的惊讶：“你也要也要m市？” 他点了点头。 杨笙瑶不解的是，既然他也是要去m市发展的，那么一开始就完全可以报考m市的大学啊！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高考完后的填志愿的那个下午，那个看似如阳光一样灿烂的少年内心经历了如何的挣扎。 他要帮她守着阿嬷，让她放心的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明月当空，微风习习而来，让人有种云淡风轻的惬意。 第五十五章 阿烁有喜欢的人吗？ 放暑假过后马上就要大四了，杨笙瑶一刻也不敢闲着，该考的证也已经考好了。 不打没准备的战，这是她一直坚持着的。 叶晨烁也开始准备司法考试了，体能上他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文化课方面可就得下点功夫了。 “需不需要我免费辅导你一下？”在学习特别是死记硬背方面，杨笙瑶可从来就没有输给谁，能力不够勤奋来凑。 叶晨烁喜出望外，笑道：“当然需要了，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 阿嬷见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学习，脸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等道了吃饭时间，叶晨烁有点事就先回去了。阿嬷正在做饭，杨笙瑶在一旁帮忙着洗菜，阿嬷看了杨笙瑶一眼，假装不经意的问：“阿瑶，你现在也21岁了吧？” “是啊，一下子就这么大了。”杨笙瑶也笑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呢，她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事情，距离自己那么近却也逐渐开始远去了。 阿嬷继续不动声色的扯着话题：“你这个年纪，可以考虑找个男朋友了，阿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生孩子了。”她笑着，脸上的褶子也一点一点舒展开来了，“阿嬷知道咱家阿瑶经济独立，比过好多的男孩子，不过呢，这人到底是需要结婚的，有个人代替阿嬷照顾你，阿嬷也比较放心。” 杨笙瑶有些不好意思，老实说，确实是正如阿嬷所说的，她这个年龄，可以好好找个人谈恋爱了，只是说实在的，自己确实是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在她的眼中，只有挣钱，只有学习和未来，上一世婚姻的失败已经足够伤透了她的心，这一世她也不再把精力投入在感情方面。 见杨笙瑶没有说话，阿嬷于是就继续说着：“找个知根知底的，离家近的，阿嬷也放心，阿嬷不求阿瑶下辈子能够大富大贵，只希望有个真正爱阿瑶的人守在阿瑶身边。” 和阿嬷说话，她总是感觉心里一阵暖意，不管在什么时候，阿嬷永远都在替自己考虑。 她眼眶不觉就湿润了。 “阿嬷，我知道的。” “阿瑶这么说，阿嬷就放心了，”阿嬷看着杨笙瑶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不觉有些感慨时光的流逝。 过了一会，杨笙瑶把已经洗好的菜分拣好，放进了菜筐里，阿嬷又开口了：“阿瑶，你觉得阿烁怎么样？” 杨笙瑶一听，直接就笑了：“阿嬷你说什么呢？” 阿嬷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缓缓的说道：“阿瑶，阿嬷可不是在跟你说笑。” 杨笙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然后，她缓缓开口，道：“阿嬷，我现在还小，还不想要找男朋友。” “既然阿瑶不想找，阿嬷自然也是不会勉强的。”阿嬷叹了一口气，然后没有说话。 只是，杨笙瑶心里却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话说，她和叶晨烁，可能么？ 叶晨烁办完了事，很快又过来了，邻居们也逐渐习惯了。 他完全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里，干起活儿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阿嬷和阿嬷都是女子，力气不够大，家里那些粗重的活儿叶晨烁一来也由他承包了。 阿嬷一看到叶晨烁，赶忙招呼他：“阿烁，快过来，坐到阿嬷的身边来。” 叶晨烁很是乖巧的过去。 阿嬷和叶晨烁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毫不相关的话题，让在一旁收拾屋子的杨笙瑶听了都想笑。 “阿烁今年多大了。” 叶晨烁笑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笙瑶，然后说道：“阿嬷忘记了么？我小学中学都是跟阿瑶在同一个班级，我们一样大呢！” 阿嬷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是啊，年纪大了就是老糊涂了，居然连这都能够忘记。” 他一听，赶紧道：“谁说阿嬷老了，阿嬷可还年轻着，谁敢说阿嬷老了的，我叶晨烁第一个不同意。” 阿嬷听着叶晨烁的话，脸笑成了一朵花，又接着说：“阿烁在学校里面可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么？” “警校不允许校园恋情，而且……，”叶晨烁拖长了语调，又看了杨笙瑶一眼，然后才道，“我在学校里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阿烁跟阿瑶一样，年纪相仿，你们啊，也是时候要谈恋爱了。”阿嬷笑着，“可别怪我老婆子多嘴，你觉得我家阿瑶怎么样？” 听到阿嬷忽然冒出这句话来，一旁的杨笙瑶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阿嬷你说哪去了？又开玩笑了。” 阿嬷慈祥的看了看杨笙瑶，笑：“阿嬷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说着，阿嬷又把目光投入到叶晨烁这边来：“阿烁，你觉得呢？” 叶晨烁一下子就吞吞吐吐起来，在外面，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的，心里竟然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要是杨笙瑶在，这种莫名紧张却又充满期待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起来。 “我……我很喜欢阿瑶啊。” 很喜欢，便是最简单名了了。 阿嬷继续温和的笑容：“有多喜欢呢？” “就是……就是很喜欢……。”叶晨烁一下子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在杨笙瑶和阿瑶面前居然这样，简直是太丢人了。 阿嬷一下子就被叶晨烁这副憨憨的模样给逗笑了。 “好了，阿烁，阿嬷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家阿瑶，阿嬷也就不再明知故问了。” 杨笙瑶同样脸红了，但是并没有说话。 她很清楚的感觉到，阿嬷是在有意撮合自己跟叶晨烁。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是好复杂，连她自己都无法搞清楚。 “阿烁，时候也不早了，你就留下来吃饭吧，吃完饭后再回去。” “好的。”叶晨烁也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一个人住，回到家里亦是寂寥，只有在阿嬷和杨笙瑶这里，他才能找到那种轻松愉悦的温暖。 吃过饭，阿嬷，杨笙瑶，叶晨烁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始聊天，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杨笙瑶和叶晨烁两个人开始揶揄着阿嬷讲一些过去的事情。 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月光下，映衬出了阿嬷逐渐衰老的面容来。 阿嬷说的故事，永远都不会过时，他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说着说着，阿嬷就想起来了刘笑笑。 “笑笑不在，以前都是你们三个月坐在一起听阿嬷讲故事的。” 杨笙瑶的脸色瞬时也变了，上齿咬着下唇，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掌一下子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驱赶了她体内体外的冰冷，将一股暖流带入了她的心里。 叶晨烁知道杨笙瑶的心事，于是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阿嬷，那都是过去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阿嬷一听，这才转忧为喜，温柔慈祥的笑笑：“阿烁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这时间啊，一旦过去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说话间，叶晨烁心里也是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就像是阿嬷所说的，时间都是向前发展的，谁都抓不住。他们都在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有了最的生活圈子，杨笙瑶会不会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呢？ 想到这里，叶晨烁心里一阵揪紧，回过头间，恰好与杨笙瑶四目对视，忍不住又心跳加快起来。 杨笙瑶没有说话，却在隐隐约约间，知道了叶晨烁的心事。 有些事情，或许自己应该跟他说清楚的。 阿嬷年纪大了，很快就有了困意。 “一天到晚就想着睡觉，果然是年纪大了。”阿嬷自嘲的笑笑。 “阿嬷你先睡吧，我跟阿瑶出去走走，今晚的月色很好。”叶晨烁站了起来，看了杨笙瑶一眼，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杨笙瑶还是没有说话，那就默认她同意了。 阿嬷听了这话，心里自是欢喜的，赶紧道：“这个好，你们出去走走吧，不然开学后又见不着面了。” 他们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恰好是晚上七点半。 确实是还早。 今晚的月色是极好的，比起前几天的晚上，更加多了几分动人的感觉来。 月光照在杨笙瑶的脸上，勾勒出她好看的面容来，是那样的洁净不染一丝的尘埃。 一切都没有变，跟小时候一样，到哪一切却也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 毕竟，在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叶晨烁率先开口道：“阿瑶，你在学校，还有在美国交换的这一年中，都过得好么？” 杨笙瑶没想到叶晨烁会突然这么问，不过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怎么了？” “没有，那就好。”叶晨烁不觉刷的一下又脸红了，他其实是意有所指，不过杨笙瑶并没有听出来。 “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杨笙瑶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长大，却也是比任何人都要畏惧长大。 那么的矛盾。 “阿瑶，你有喜欢的人吗？”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抛出了心中的诱惑来。 叶晨烁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第五十六章 经济独立 “哦？”杨笙瑶淡淡笑道，“今晚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了？” “我我……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叶晨烁顿时也不主动啊该说什么好了，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让杨笙瑶生气了。 杨笙瑶笑道：“没事，想问就问吧，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因为现在的我，很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的回答让叶晨烁既欢喜又极其的期待，却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失望来。 他继续问道：“阿瑶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努力变成你喜欢的人。 杨笙瑶一边走着，数着自己走路的步数，一边抬起头来，笑道：“你这让我怎么说呢？说真的，我并没有明确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因为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明确的答案的。” “这样啊……。”她的意思不就是她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么？那就是说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了？这么一想，叶晨烁心里由衷的有些庆幸，不管怎样，他心甘情愿的在她身边守着，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她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 “马上就又要开学了，时间过得真快呢！很快，我们就会走上工作的岗位了。” 她读法学便是看中了这个专业的前景，她要自己开一个律师事务所，帮助更多的人得到法律的咨询。 叶晨烁的目标也是很明确的，那便是当警察，他不怕吃苦，也不怕寂寞，在学校训练的日子里，想着远方的女孩，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他也就更加执着和专注了。 “可不是呢！”叶晨烁应了一句，“我们都这么大了，阿嬷说得很对，她是最容易感慨的了。” 一说到阿嬷，杨笙瑶心里最柔软的部位又被触动了。 “说真的，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嬷了，”杨笙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一个人在厦门，我真的很不放心，晨烁，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爸爸妈妈压根就指望不上。” 他们不压榨阿嬷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杨笙瑶自是不会奢望他们能够在阿嬷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上一把。 “我知道你的心思全在阿嬷这边，”看着杨笙瑶的这副模样，他总是不觉就感到心疼，很多事情，他也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帮杨笙瑶分担多少是多少，他不忍心看到她这样。这个年纪的姑娘家的，哪个不是还被父母像公主一样宠在怀里？唯独杨笙瑶自小就受尽了委屈，承担着不该属于她那个年龄所承担的一切。 茵仔要回来了，阿嬷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杨笙瑶也很快就知道了。 这么一大早的，叶晨烁跟李仁星就过来了。 李仁星自是一脸的激动，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茵仔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么久了，茵仔肯定是变化不少。 并且让他欣喜若狂的是，茵仔不回台湾了，要留在厦门实习。 鼓浪屿码头，他们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穿鹅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子出现了。 虽说着装和发型都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化，但是李仁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茵仔。 “阿嬷，阿瑶，阿烁，还有阿星！”茵仔也是很快就认出了他们，异常兴奋的叫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在这里，有她最熟悉的一切，现在，她终于是回来了。 “茵仔啊，快让阿嬷看着。”阿嬷的视力越来越不好了，她的手抚摸着茵仔肉肉的小脸，面上满是笑容。 茵仔也很久没看到阿嬷了，一脸的亲昵。 “你跑到大陆这边实习，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听到这话，茵仔眸中的光明显就消淡了下去。 “他们不同意我来大陆工作，但是我一直坚持着，他们最后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阿嬷有些心疼的看着茵仔，笑笑：“茵仔不用担心，在厦门，阿嬷会照顾你的。” “还有我呢！”李仁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不是还在上大学么？” 李仁星道：“我也要实习了，我想要跟茵仔找同一个地方实习。” 茵仔所在的单位是医院，于是，他就找了医院保安的实习工作，所有人都在取笑他，唯独他自己一脸的不在意，反正只要能够跟茵仔在一起，做什么工作都可以。 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杨笙瑶很快就要回去m市上学了，这时候，她收到了班级聚会的邀请。 邀请人正是邹明敏。 一看到邹明敏这个名字，杨笙瑶就不想去了。 “不想去就别去，我们都不去。”叶晨烁看出了杨笙瑶的心事，笑着说道，“何必去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呢，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当然是隔得越远越好了。” “既然是同学聚会，那我还真就得去了。”她扬起嘴角，冷冷一笑既然人家都邀请自己了，她岂有不去之理由？就算是鸿门宴也要去一趟，这些年来，她杨笙瑶已然不再是过去那个杨笙瑶了。 “那我们一起去吧，茵仔，你也跟我一起去。”说话的是李仁星。 茵仔嘟嚷着小嘴，顿时间就无语了：“你这个李大傻子啊，这可是你们的班级聚会，我去干什么？” 杨笙瑶和叶晨烁都笑了。 同学聚会选在了厦门本地的一家蓝天ktv，杨笙瑶他们出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了。 都是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 说是熟悉主要是大家都是同学，尽管已经有几年不见了，但是还是那些人。陌生是因为大家都变得时尚起来了，05年的时候，进大学的人还不是很多，那些没考上大学的，大抵也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这个同学聚会，人人都在互相攀比。 谁谁谁家庭美满，孩子都有了。 谁谁谁生意做得不错，现在都自己当老板了。 杨笙瑶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嘴角上扬，在以前，她一直都是班上最耀眼的那个人，很快，她的身边就围满了人。 “笙瑶，你还在念大学么？” 杨笙瑶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人群里游动着，明眼人都可以很容易就发现，她在迫切的寻找着什么人。 叶晨烁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次的同学聚会就缺少了三个人，刘笑笑，程小汉，还有尚在国外读书的林凯南。” 杨笙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心里是存在着一丝的希望的，她之所以来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是因为她还希冀着能够在这次的同学聚会上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如今看来，她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刘笑笑没有来。 她心里是不安的，凡事混的不错的，只要是不差的，都会很积极的参加同学聚会，刘笑笑没有来，说明她过得并不好。 邹明敏进来了。 很快就成为了人群里的焦点，杨笙瑶听着身边好八卦的同学们在议论着邹明敏一身的名牌，又是爱马仕又是开奔驰的，听说邹明敏大学都没读，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去了m市，嫁给了当地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几岁的老板，人家现在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 议论归议论，然而大家都是压低了声音的，生怕被人听到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事情在杨笙瑶看来并不稀奇，很快，正在跟众人寒暄着的邹明敏就把目光投射到了杨笙瑶这边了。 她身材婀娜多姿，走路也极具媚艳，款款而俩，就像是一只招摇的花蝴蝶。 “笙瑶，好久不见了呢！”她脸上虽然说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语气中却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 杨笙瑶穿着朴素，看上去与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邹明敏可在暗中专注了她好多事情。 特别是她上了大学后，她听说杨笙瑶在上了大学后依旧学习刻苦，年年都拿奖学金，并且还在大二时候得到了去国外交流一年的名额。 每次听到这些事情，邹明敏都气得牙痒痒，她现在虽然说表面上过得风光无比，但是都是依附自己丈夫的，离开了这个老头，她自己什么都没有。 到了国外后，她读书不好，一直在玩，也没申请到合适的大学，直接就被父母送回了国，邹明敏去了m市后，挥霍掉了父母留给她的一切，嫁给了老头，总算是如愿以偿的过上了上等人的生活。 外表上的风光却经常让她苦恼，每天都要围绕着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的老男人，她的内心是无比煎熬的，她后悔了，如果当初自己不贪玩，认真读书学好专业课，那么现在自己也不至于依附在别人之下，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自己选择的路，跪着走也要走完。 杨笙瑶看着邹明敏，亦是淡淡一笑：“好久不见了。” “看你的样子，还是没变了，跟以前一样土。”邹明敏一点也没打算放过她，让她留下面子，只要能够侮辱到她的，不论言语还是行动，都能够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叶晨烁刚要发作，却一下子就被杨笙瑶给阻止了。 杨笙瑶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是土，不过我现在经济独立，不依附任何人，我对自己的未来有足够的信心。” 听到杨笙瑶的这句话，邹明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 “杨笙瑶，你！” 第五十七章 阿瑶，我喜欢你 杨笙瑶的意思是再明朗不过的了，邹明敏听了，心里自是不好受。 但是。杨笙瑶并没有将事情说得很白，反倒是让她挑不出刺来，只能憋在心里，憋得难受了，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好你个杨笙瑶，没想到你们大学生说话竟是也如此的尖酸刻薄，不给人留任何的情面。”她的脸上已然明显的呈现出了慍色，但是她的身份和地位却告诉她，不能咋这个时候自乱阵脚，这可是在全班同学的面前。 既然她完全都不给人留情面，那也就休怪自己不客气了。 面对邹明敏咄咄逼人的脸色，杨笙瑶面上没有呈现出丝毫的畏惧，她抬起头来，与邹明敏目光对视。 两个人相持了一会，一些同学早已然看懂了，不过谁也不敢声张，只能围观热闹一样看着，生怕惹怒了其中的方。 大家都在点歌唱歌，邹明敏自认是这次聚会的发起者，也显得特别的高调，一直都是麦霸，唱完了一首又来一首，所有人都得围着她团团转。 叶晨烁看了一眼杨笙瑶。 “阿瑶，你要唱歌吗？” 杨笙瑶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唱呢！” “跟着我就可以了。” 2005年，一首《老鼠爱大米》可谓是风靡大街小巷，这首歌当然成为了ktv必点歌曲，叶晨烁不由分说的拉着杨笙瑶到了最前面。 他已经点了歌曲，杨笙瑶则是在一边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叶晨烁会来这么一出。 不大会儿，已经轮到了他们这边的歌曲了，邹明敏不舍的将话筒递给了叶晨烁，却眼睁睁的看着叶晨烁将话筒递给了杨笙瑶。 杨笙瑶要唱歌？ 她脸色一下子就低沉到了极点。 杨笙瑶接过叶晨烁递过来的话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晨烁看出了她的心事，温和的冲她笑道：“没事的，跟着我唱就可以了。” 杨笙瑶点了点头。 几年过去了，叶晨烁也出落的成熟起来，他目光迥然，身材高大帅气，在同学们中颇具人气，在他的带动下，很快现场高潮阵阵。 “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我记得有一个人，一直留在我心中……。” 杨笙瑶是听过这歌曲的，便也跟着叶晨烁哼唱起来。 她的声音很柔，他的声音很刚，合在一起，刚柔并济，极具趣味。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唱到这里，他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杨笙瑶。 这个时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在一起！” 其他还在发愣状态的同学们立马反应了过来，于是乎也跟着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就在杨笙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晨烁已然快步上前去，托起她的下巴，紧紧贴合上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哇……。” 所有人都一起惊呼起来，“在一起”的呼喊声也更加剧烈了。 只有杨笙瑶一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瞪大了双眸，不知所措着。 叶晨烁与她对视着，忽然开口，大声道：“阿瑶，请给我一次永远守护你的机会！” “在一起！”“在一起！”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起来，杨笙瑶反应过来，她目光从叶晨烁的身上抽离，摸了摸自己放置在一边的小包包，然后低着头，说了一句：“我有点事，先走了！” 她飞速的逃离人群，拼命的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心跳加快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剧烈，剧烈到让她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叶晨烁跟自己告白了。 他说他喜欢自己。 可是自己完全还没做好准备，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叶晨烁？ 叶晨烁是个好人，他对自己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他甚至为了自己舍弃了那么多的东西，虽然他不说，但是杨笙瑶都是明白的，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其实，她早已然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她以为就算是叶晨烁再怎么喜欢自己，总是也会有个时间去冲淡的。 她自己喜不喜欢叶晨烁，说真的，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啊！”众人把还站在原地的叶晨烁给推搡了出来，让他赶紧追了出去。 叶晨烁想了想，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追了出去。 邹明敏简直是气炸了，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聚会，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反倒是让杨笙瑶出尽风头了，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差点就直接将桌上的东西给掀翻了。 不过，她可是打听到杨笙瑶还在m市念大学，如果她最后留在了m市，自己是有足够的办法折磨她的！ 杨笙瑶，你等着，终有一天，我邹明敏要狠狠的洗刷掉你带给我的耻辱。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杨笙瑶见后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不仅没有人，也没有车，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捂着胸口的手这才缓缓的放下来了。 终于，这里没有人了。 她可以好好静一静了，但是，过了一会，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她对声音的敏感让她一下子就知道了那脚步声正是叶晨烁的。 迟疑了一会，她还是缓缓的转过身去，一看，果真是叶晨烁。 “你不要自己乱跑，女孩子家的，要懂得保护自己。”叶晨烁说。 “没什么的，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她淡淡的说着，目光已然从他的身上移开。 “阿瑶……。”听到叶晨烁唤自己的名字，杨笙瑶又将目光缓缓的移动到了他的身上。 叶晨烁似乎是很艰难的才开了口：“阿瑶，对不起，我方才的话对你产生困扰了。”迟疑了一会，他又接着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不过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如若是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对你的喜欢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困扰的。” 他会永远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只要她想要的，他就会努力去帮她完成。 “叶晨烁，对不起。”她忽然开口。 不想叶晨烁却依旧是爽朗的大笑：“阿瑶，没有关系的，喜欢这种心本来就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我知道的。” 但杨笙瑶的目光却有些躲闪了，她知道自己亏欠了叶晨烁太多，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阿瑶！” 他又唤自己。 杨笙瑶鼓起用起来，愣愣的看向了叶晨烁。 “可是我还是想要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有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位置？” “晨烁，这……。” “你老实告诉我，不要害怕伤害我。” 杨笙瑶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很多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打算欺骗你，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或者说，我还没有做好去喜欢一个人的准备。“ 叶晨烁笑了：”阿瑶，没有关系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我会等的。“ …… 那一天，不论是对于杨笙瑶还是叶晨烁，都是难以忘记的一日。 杨笙瑶要回学校了，依旧是叶晨烁送她，他想要跟她到他们学校去，不想却被杨笙瑶给制止了。 “不用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可以自己去学校了。”她笑着说道，于是，叶晨烁放开了手，将行李交到了她的手上。 “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立刻赶到你的身边去。” “谢谢。”杨笙瑶说了句。 车开了，透过厚厚的窗户，她看到了，叶晨烁还站在原地。 2005年，是充满变革的一年，在这一年里，有很多互联网公司已然悄然兴起，大街小巷里的情歌依旧动人。 杨笙瑶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很快就要走出社会了。 在这时代，大学生还没有很多，在十几年后大学生满地都是的年代里，她是经历过来的，所以她也就更加的确信，她这个年纪，只有读书才能够改变一切。 她努力的读书，好在读书也没有辜负她，她想要的一切，目前为止，都可以通过努力读书去实现。 舍友们已经陆续返校，她们宿舍总共有六个人，到了大四的时候，还住校的就只剩下三个了。 这三个人分别是杨笙瑶，洪星星，方南南。 黄桂玲家在上海开了个餐厅，她过去帮忙，算是实习。 陈宝兮是北京土著，法学专业到了大四也就没什么课程了，她自然是要回到北京去了。 “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方南南垂头丧气的说着。 洪星星笑了，眼睛一眨一眨的：“没关系，毕业典礼的时候他们肯定都还会回来的。” 方南南笑了：“说得也是啊。” 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着，好像昨天她们才作为新生入学，才一会儿功夫，她们就已然大四快要毕业了。 第五十八章 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大学过得真无聊。”方南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除了挂科和交男朋友，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了。” 洪星星毫不客气的补刀了一句：“而且交的男朋友还分手了。”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杨笙瑶始终都是安静着的，不会因为某件事太过于欢喜，也不会因为某件事而表现出莫大的伤悲，她就像是一个邻家姐姐一样，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将自己置之度外，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模样，始终都是作为旁观者。 杨笙瑶没有说话，但是话比较多的方南南还是很快就将话题给绕到了杨笙瑶的身上来。 “还是笙瑶的大学过得有意义呢！本来我们还一直取笑她就会死读书，可是现在她该考的证都已经考了，还去美国交换留学了一年，除了没交男朋友，真的是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呢！” “谁知道她暗地里有没有在跟谁交往呢！”洪星星总是特别的八卦，能够将班上，甚至是系里的比较有风头的女生给打探个够，“很多人在学校没有交男朋友，但是在老家可是有备胎呢！笙瑶，你快说，在这之前一直有个男生送你到学校来，他是谁啊？” 杨笙瑶自然是知道洪星星所说的人是叶晨烁，她也没有去反驳她，只是淡淡的笑道：“你们想多了，其实大学怎么过有意义，关键还是在于我们自己，我是比较喜欢学习的，所以在大学期间我依旧会努力学习，但是有的同学喜欢交际，在大学里参加了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那对于她而言，也是很有意义的呀，你们说是不是呢？”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洪星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很多人大四就找了实习的工作，也有人选择了考研，不过这并不多，毕竟在2005年，大学本科的毕业证书句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杨笙瑶一刻也不敢耽误，不管是实习考证还是学习，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她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肯定。 但杨笙瑶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厦门，却发生了大事了。 杨石康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将家里余下的钱输了个精光，还欠了几万块钱的外债，一下子就被廖钟桃发现了，廖钟桃闹着要离婚，于是两个人就上了法院，结果没有离成，杨石康吼了廖钟桃一句：“我妈那里有钱！” 一句话一下子让廖钟桃清醒过来了，她可是早就听说了，杨笙瑶在上大学期间不仅没向家里拿钱，反倒是经常给家里寄钱来，她相信阿嬷的手中应该是有一定积蓄的。 她来了阿嬷所在的屋子，阿嬷正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廖钟桃也不客气，直接双手叉腰，大声叫道：“老不死的，你儿子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还欠了外债，你快点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啊，给你儿子还债！” 说得那叫个理所应当。 阿嬷慢慢的睁开眼来：“我哪里有钱啊？” 杨笙瑶确实是个阿嬷寄过来了不少钱，但是阿嬷知道，这些钱都是杨笙瑶辛辛苦苦得来的，怎么能够轻易落入到他人的手中呢？也杨石康和廖钟桃也着实是过分，这些年来，他们对杨笙瑶的一切毫不关心，一心想要杨笙瑶辍学，现在需要钱了，居然才想起杨笙瑶来，还惦记着杨笙瑶寄回家的钱。 阿嬷越想越生气，想从她手中得到杨笙瑶的钱，想都别想！ “老不死的，你到底拿不拿出来！”见阿嬷丝毫不为所动，廖钟桃也是着急了，再不拿出钱，待会讨债的人又要上门来讨债了，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呢？ “你们别想要从我手中得到一分钱！” 听到阿嬷这么说，廖钟桃一下子就恼了，怒气冲冲的瞪向了阿嬷。 “你不给我，我就自己在屋子里面找，反正屋子就这么大，我也不怕找不出来！” 说着，她就要伸出手去翻放置在桌上的那一堆东西，阿嬷一见，那可都是杨笙瑶的东西，她怎么能允许其他人随意翻看呢？ 阿嬷一下子就站起身来，想要阻止这一切，不想却被气急败坏的廖钟桃直接就推到在了地上。 阿嬷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杨笙瑶接到电话，已然是深夜一点多，那时候的她身上还没有小灵通，是用的学校电话亭的电话，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心都碎了。 外面是连翩的大雨，就像是此刻的她一下，一下子就崩溃了。 阿嬷出事了…… 她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对着苍天不停的祈求着。 “不要让阿嬷有事情，千万不要！” 阿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在自己都还没毕业呢，阿嬷都还没有享福呢，怎么可以出事呢？ 连夜的飞机回到的厦门。 给杨笙瑶打电话的是茵仔，阿嬷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茵仔一见到杨笙瑶回来了，赶忙将她拉了出来。 “阿嬷怎么样了？”也顾不上自身的泥水，杨笙瑶一脸焦虑的问道。 “阿嬷中风了，人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恐怕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茵仔的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了五雷轰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茵仔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接到的求助电话立马就赶过来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动，昏迷的人竟然是阿嬷。 “阿瑶，不要着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晨烁早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也是在接到消息后立马就赶回来了，不过他所在的警校比杨笙瑶的近，所以比杨笙瑶更快的赶回来了。 茵仔也生怕杨笙瑶会太着急，也赶忙各种安慰。 阿嬷终于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别让他们拿了阿瑶的钱。” “阿嬷，什么钱不钱的，阿瑶都不要了，阿瑶只要阿嬷健健康康的就好。”本来说好的在阿嬷面前不哭的，但是她还是没能忍住，直接就哭出声音来了。 阿嬷一见是杨笙瑶，赶忙伸出手去想要给她擦拭眼泪。 “阿瑶乖，不哭，阿嬷没事的。” 阿嬷才刚醒过来，杨笙瑶亦是生怕阿嬷会难过，便也不敢再哭了，很快就擦拭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阿嬷，跟我到m市吧，我很快就要毕业了，可以照顾阿嬷了。” 阿嬷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幸好有茵仔在，阿嬷的一切都是茵仔在料理，杨笙瑶听说廖钟桃和杨石康自从阿嬷住院后只来看过一次，并且还是为了跟茵仔借钱的。 “真的是够了！”杨笙瑶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狠心的父母？阿嬷的瘫痪就是廖钟桃造成的！ 杨笙瑶去找廖钟桃理论，远远的，他们一看到杨笙瑶过来了，赶紧就关上了门。 她上去敲门，没有人回应，亦是没有人开门。 杨笙瑶知道他们就在里面，不过就是故意不给自己开门。 “快开门！”她直接大喊，也不喊他们爸爸妈妈，在她的眼里，就算是她原谅了廖钟桃与杨石康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廖钟桃推倒了阿嬷，造成阿嬷终身残废的现实。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不甘心，直接用脚踹门。 廖钟桃听了，气得那叫个牙痒痒，这个丫头平日里虽说不听话，但还没有像今日这么胡闹，她不顾杨石康的反对，直接就将门给打开了，原来她还希望能够让杨笙瑶摔下来呢，没有想到被杨笙瑶被定住了。 “你想干什么？”廖钟桃狠狠的瞪着杨笙瑶。 “为什么要推倒阿嬷，医生说阿嬷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一辈子都必须走在轮椅上了。”说到伤心处，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不想廖钟桃却一脸的不在意：“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吗？自己家的儿子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她这个半截身子已经进了棺材的人居然还将钱藏着掖着，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又不是故意要推倒她的，这上了年纪的人啊，就是不经推，居然还过来想要阻止我，要我说啊，这叫活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面上一阵火热，怒意十足的杨笙瑶早已然将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亲生女儿居然打起了亲生母亲来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人在做天在看呢！”廖钟桃捂着自己的脸，四处诉苦，对街坊邻居直接诉说了个透。 杨笙瑶也不去解释什么，她不后悔，一点都不，她恨透了所有想要伤害阿嬷的人，等阿嬷出院后，她就要带着阿嬷离开厦门，离开浮图街，离开这个原生态家庭。 她们会有全新的生活，她发誓，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让阿嬷受任何的苦！ 这一切，从此再和她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阿嬷已经睡下了，杨笙瑶默默的坐在了床头的位置，看着阿嬷，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惊醒了阿嬷。 第五十九章 新的生活 阿嬷辛苦了一辈子，现在也轮到她享福了，杨笙瑶在心里想，自己可要努力加把劲了。 这时候，有一双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顿然间感觉有了片刻的温暖。 一见，是叶晨烁，叶晨烁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出声。 杨笙瑶点了点头，很快就缓缓的站起身来，跟叶晨烁走了出去。 医院走廊静悄悄的，淡黄色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拖得狭长。 “阿瑶，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你去休息一下吧，今晚就由我来照顾阿嬷。”叶晨烁幽幽开口，眸光柔和，看着杨笙瑶。 杨笙瑶摇了摇头：“不要紧，我撑得住。” “你真的打算过几天等阿嬷出院就把阿嬷带去m市么？”有些话，叶晨烁也没有说出口，生怕戳伤了杨笙瑶的自尊心，m市不论是房价还是物价，都比厦门要高得多。 杨笙瑶点头：“我已经等不及了。” 她只想赶紧带着阿嬷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我要去m市。”他眸中突然透露出坚定的光来。 杨笙瑶差异的抬起头来，看着叶晨烁，此时的她已经比自己几乎高出了一个头来了。 “你大四没有课吗？” “几乎没有了，就只剩下公务员考试，我对自己完全有信心，一定可以考上m市那边的警察的。” 她忍不住就笑了：“考公务员没有那么简单的，不是说你想要考上就能考上的。” 他面上忽然一闪而过悲伤的神色来，看着她，缓缓的问：“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跟着你们去m市？” 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也在发生着悄无声息的改变的，但是在他的心中，他对杨笙瑶的感情是一直都没变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杨笙瑶，已经没有任何的事物能够让他留恋的了。 他亲爱的爸爸妈妈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他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们，在这个世间，他孑然一身，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没有，你也真心希望你能来，真的，不过我害怕会因为这样误了你大好的前程。”杨笙瑶凝神，亦是注视着他。 听到这话，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叶晨烁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他一脸的欣喜：“真的吗？阿瑶，你真的希望我跟着你们一起去m市么？” 杨笙瑶点了点头，这些年来，阿嬷早已然把叶晨烁当成了自家的孩子，如若是叶晨烁也在m市，阿嬷自是欢喜着的。 “太好了，那我马上就去准备，”他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于是又问道，“对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阿嬷出院后就要走了，大概是三天后吧，对你来说会不会太着急了？”杨笙瑶一脸担忧的问。 “不，一点都不着急！那我现在马上就回去准备。”看着叶晨烁一脸兴奋的模样，杨笙瑶的心情自是难以言表。 叶晨烁已经回去了，杨笙瑶便回到了病床内，一看，阿嬷居然醒来了，莫不是方才他们说话太大声，直接就吵醒了阿嬷么？ “阿嬷你醒了呀！”杨笙瑶笑着问，赶忙替阿嬷捋了捋被角。 “阿瑶，阿烁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们去m市呢？” 杨笙瑶笑了：“对啊！” 果然，阿嬷脸上一下子就绽放开了笑颜：“太好了。” 杨笙瑶知道阿嬷很喜欢叶晨烁，有叶晨烁在身边，阿嬷会很高兴。 茵仔进来给阿嬷换药。 “笙瑶，你眼睛里的血丝都出来了，你还是先去睡会吧！” “没事，我一点都不困，倒是茵仔你辛苦了。” 茵仔笑着：“没事，现在看到阿嬷精神恢复了，我也是高兴。” 阿嬷心里还担忧着茵仔，她要在医院实习的，他们若是都去了m市，到时候谁来照看下茵仔呢？ “茵仔，要不，你也去m市吧！” 茵仔也是知道了她们都要去m市的事情，但是她实习被分配到了这个医院，怎么说都不能半途而废呢！ “阿嬷放心吧，有我这个保安在呢！您还用得着有人会欺负茵仔么？”说话的是李仁星，一脸的笑容。 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过来应聘保安的实习，这在2005年可是一件极具轰动性的新闻呢，除了保安，他真的想不出任何其他职位能够进医院和茵仔在一起呢！ 除非他成了病人。 已经深夜了，但是睡了一天的阿嬷显然是精神很好，跟大家一下子就敞开了话题聊。 “阿瑶，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就可以了。” 但是杨笙瑶实在是放心不下阿嬷，说什么都不肯走。 “阿瑶，我来换班了，你赶紧去睡觉吧！”叶晨烁已经赶回来了，速度之快让杨笙瑶都觉得无比的震惊。 果然，未来的阿sir就是不同寻常。 “晨烁，你不是要回家收拾东西么？怎么这么快就又过来了？” 叶晨烁笑着找了个位置坐在了她的身边，笑道：“我都已经回去收拾好了呢，赶紧过来换班，你快去休息吧！” 杨笙瑶本来今晚是执意要留下来的，不过叶晨烁执意要她去休息，她也不好再坚持什么。 “那我就趴下去睡一会，有什么事你喊我。” “在这里哪里能睡着呢？你回去睡吧，放心，这里一切有我呢。”叶晨烁脸上呈现出笑容来。 “阿瑶，你就听阿烁吧，好好回去洗个澡，睡个觉，不然阿嬷我可心疼了呢！”说着，阿嬷忍不住勾了勾杨笙瑶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连阿嬷都这么说了，杨笙瑶只好作出了退让。 “那好，阿嬷，我就先回去睡觉了，这里有什么事记得喊我哦！” 说着，她这才不舍的移动着脚步正要往外走，忽然觉得面前一阵眩晕，差点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阿瑶……。” “笙瑶……。” 叶晨烁赶忙过去扶起了杨笙瑶，过了好一会，面前的一切才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杨笙瑶有低血糖，她是知道的，没休息好就会这样，只是方才自己拼了命想要支撑住的，没有想到还是差一点就倒下了。 她真的不想再让阿嬷担心受怕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低血压，休息一会就好了。”杨笙瑶嘴唇苍白，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听话，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两天没睡了，回去好好睡觉，都说了这里有我呢，叶晨烁的语气，俨然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这俨然让杨笙瑶有些哭笑不得。 阿嬷也发话了：“阿瑶，你快点回去休息吧，要不要让阿烁送你回去，这里有茵仔在，足够了。” 茵仔也说：“笙瑶，你就放心吧，医生说阿嬷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呢！” 杨笙瑶点了点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让晨烁送我了，真的。” “那你自己小心。”临走前，叶晨烁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杨笙瑶笑了笑，自己走了出来，才刚走到医院的门口，那种眩晕的感觉又上来了，她赶忙扶住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生怕让别人给看到了，捂着胸口，赶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外走。 每走一步，都晕晕沉沉的，面前的一切也都逐渐的变得不真实起来。 阿嬷终于可以出院了，杨笙瑶办好了出院的手续后，赶忙又去整理行李，他们马上就要去m市了。 在鼓浪屿码头前，茵仔冲着杨笙瑶和阿嬷还有叶晨烁不停的招手。 “阿嬷，笙瑶，我实习毕业后也会去m市找你们的。” 杨石康和廖钟桃来迟了一步，气得直跺脚。 “养老保险跑了，这可怎么办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杨笙瑶推着轮椅，阿嬷坐在轮椅上，叶晨烁扛着行李，在车上有好多人帮着照顾阿嬷，这让杨笙瑶十分的感激，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那么几个让人无比恶心讨厌的人，但是更多的人都是好人，都是热心肠的人，这是她所坚定不移的。 阿嬷有点晕车，但为了不让杨笙瑶担心，还是极力的忍耐着，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偷偷的摇动着轮椅到了垃圾桶旁边，哇的一下子全吐出来了，这时候列车员走了过来，看到面前的场景，也是着实的吓坏了。 “这是谁家的老人啊？” 阿嬷一见，赶忙噤声，小声说道：“我没事的，不要让我家孙女知道了，她的烦心事够多了，我不想再给她造成负担了。” 列车员只得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帮着阿嬷将轮椅退回了卧铺旁。 方才杨笙瑶突然不见了阿嬷的踪影，心里面甚是着急，一看到阿嬷回来了，顿然间激动万分。 “阿嬷……。”她赶紧过去帮忙替手。 “小心点，别让老人自己往外跑。”列车员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有将方才阿嬷独自去呕吐的事情与她说。 杨笙瑶连连道歉，又说了好几声的谢谢，这才将阿嬷小心翼翼的推回了原处。 阿嬷忍不住问了一句：“阿瑶，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m市呢？” 杨笙瑶说：“快了，大概就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 很快她们就会有全新的生活了。 她想想就觉得激动。 第六十章 你的毕业典礼更重要 终于到了m市，走下火车的那一瞬间，杨笙瑶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叶晨烁推着阿嬷走了下来，阿嬷一直在厦门呆着，基本也没去过其他地方，除了年轻的时候去过台湾，年纪大了便一直待在老家了。 人老了便会容易念旧，但是为了跟杨笙瑶在一起，阿嬷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放弃了自己的根。 “阿嬷，我带你去我们住的地方吧。” 她已然提前在学校外面租好了房子，搬出了学校宿舍，阿嬷住惯了小城镇，刚刚来大城市，杨笙瑶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的，总是害怕阿嬷会不习惯不适应这里。但是不管怎么说，把阿嬷一个人留在家里她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房子是一房一厅，房租一个月两百多，2005年的m市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杨笙瑶明白，只有在这里，自己才能闯荡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刘笑笑也是与程小汉私奔到这里的，上一世自己也是和程小汉私奔到这里的。 忍不住就陷入了回忆之中，很快，杨笙瑶就强迫自己从回忆之中抽离身，她告诉自己，以前怎么样，未来怎么样，都已然是与她无关的，她杨笙瑶要的就是活在当下。 “阿嬷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之前就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不用再怎么打扫了。” 阿嬷几乎没出过远门，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是累坏了。 “阿瑶，阿嬷虽然站不起来了，但是收拾收拾房间这种事情还是可以的。” 杨笙瑶的目光落在了阿嬷的腿脚上面，心里真如针扎一样难受。 很快，叶晨烁也过来帮忙了，他实习的警局距离杨笙瑶所在的大学很近，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接她回家，看她进了家门然后才离开。 很快，她的同学们就注意到了经常有个一米八六的大帅哥在接送着杨笙瑶回家，又是羡慕又是好奇，怪不得杨笙瑶看不上学校那些男的。 “笙瑶笙瑶，快告诉我们，每天都准时来接送你的大帅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呀？”洪星星最爱八卦了，满是期待的看着杨笙瑶。 杨笙瑶都还没有说话呢，方南南就已然抢先一步说了。 “肯定是啊，这还用问吗，天天都这么用心的接送，除了男朋友还能是谁？” 说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故意发出惊叹声。 “哇塞，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啊，真的好帅啊！” “不是男朋友。”杨笙瑶颇有些无奈的笑笑，她对她们的八卦心理早就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对于已经认定了的她们而言，不过就是‘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说谎的’开始而已。 “怎么可能不是，笙瑶，你就承认了吧！我就知道，像你这么优秀而且漂亮的人，怎么可能还是单身吧！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了！哈哈哈……。”洪星星为自己的推断无比的自豪中。 杨笙瑶亦是笑：“就知道你们不信，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她从来就不是愿意解释太多的人，洪星星和方南南怎么想都与自己无关，她也不会去可以避讳什么。 阿嬷还是与叶晨烁一样亲昵，每次周末，叶晨烁都会一早就赶来阿嬷这边，推着阿嬷到楼下四处去走走。 杨笙瑶工作和学习都很忙，临近毕业，她又有两个兼职，有时候晚上要到很晚才会回来，不过不管多万，叶晨烁总是会等她，接她回来，有时连杨笙瑶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叶晨烁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阿瑶，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是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就必须喜欢我，感情不是感动，我愿意这样做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同样会让我觉得开心和满足。” 她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临近毕业，忙碌的事情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首先便是毕业论文，为此杨笙瑶不得不辞去了一份兼职忙学习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杨笙瑶正在跟阿嬷说自己毕业后的打算。 “自己开个律师事务所，主要提供婚姻方面的法律支持和咨询。” 阿嬷一下子就笑了。 “阿瑶，虽然你是学法学的，但是你到底还是太年轻，而且也没结过婚，怎么会突然想起干这个了？” 杨笙瑶想说的是，其实她是结过婚的，没有婚礼没有结婚证就直接跟了那渣男那么多年，没有谁比她更感同身受了。 “不过只要是阿瑶想要做的事情，阿嬷都会全力支持。”阿嬷的脸上荡漾出了笑容，满是欣慰的看着杨笙瑶。 叶晨烁自己最近也忙了，正在准备体制内公务员的考试，不过不管多忙，每天都会按时接送杨笙瑶放学，上班，下班，这一切，杨笙瑶都是看在眼里的，阿嬷也是看在眼里的。 学校对于学生毕业后创业有提供一定资金的支持的，杨笙瑶学习好，自是不在话下。 2006年有许多新生事物的崛起，她之前就经历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正在经历，虽然身边的人因为她的重生的轨迹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但是这个世界仍旧是按照原来的步伐继续前行。 也就是在这一年，杨笙瑶买了台式电脑，开始上网，注册了第一个qq号。 她关注着一些相关的网页内容，只希望能够对自己创业能够有所帮助，也常年混迹于天涯，贴吧论坛等，了解一些时事风向。 女性在婚姻中的地位是令人忧虑的，很多女人在潜意识里也被动接受了男尊女卑的观念，缺乏相应的法律意识，就算是在婚姻中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也很少能够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她要为她们提供法律帮助，同时亦是看中了这一行的前景。虽然作为过来人的杨笙瑶知道，在未来的十几年里，房地产是最好的投资，但是她实在是对那方面没什么兴趣。 为了挣钱而挣钱，会让自己处于很被动的地位的。 她说过，这一世要为自己，为阿嬷而活。 离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杨笙瑶也在焦头烂额的准备着毕业论文。 经过几次的修改，导师终于说她的论文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这让她终于大大的舒展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叶晨烁被录取了，正是成为了体制内的一名警察了。当天晚上，阿嬷推着轮椅很费劲的准备了一桌的好饭好菜，杨笙瑶回来时都给吓到了。 “阿嬷，不是跟你说过吗？家里的事情都不用你插手的，你呢，可以在家里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就可以了。” 阿嬷甚是无奈：“阿嬷这个老古板哪里会玩什么电脑啊？这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玩意。” 叶晨烁终于来了，他特意换上了整齐的衣服以表隆重。 “阿嬷，我来了。”还没进门来就已然听到了叶晨烁爽朗的笑声，阿嬷一下子就乐了。 她兴冲冲的推着轮椅出去。 “阿烁，你可来了。” 杨笙瑶正在厨房忙着，叶晨烁脱鞋后赶紧就进去帮忙。 “你不用进来，今天你可是主角呢，去外面等吃饭就好。”杨笙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叶晨烁，满面笑意。 “不行，你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我必须来帮你。”叶晨烁说着，已经从杨笙瑶手中接过来了铲子翻菜，这些年来，他可是学会了不少的事情，不管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 不知什么时候，阿嬷已经推着轮椅进来了。 “以后嫁给阿烁的人可是有福气了。”阿嬷说着，还故意看了杨笙瑶一眼。 杨笙瑶没有说话，面上始终带着微笑。 饭做好了，摆满了一桌。 阿嬷今天心情特别的好，一直往叶晨烁的碗里头夹菜。 “阿烁，你可要多吃一点，阿嬷看你最近都累瘦了。” “谢谢阿嬷。”叶晨烁笑着，一边吃饭一边说道，“阿嬷，其实我没有瘦，只不过就是结实了，八块腹肌可不是闹着玩的。” 几句话直接就把正在认真吃饭的杨笙瑶给逗笑了，叶晨烁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晨烁，我们的毕业典礼快了，你们应该也快了吧，你是不是应该要回去？” 叶晨烁犹豫了，他的毕业典礼固然重要，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杨笙瑶的毕业典礼更重要一些。 “不回去参加了，毕业证书让人帮忙寄过来就好。” 他话才刚说完，杨笙瑶便放下了筷子。 “这怎么能行呢？毕业典礼那么重要，多有意义啊！怎么可以缺席呢？” 阿嬷也附和道：“是啊，阿烁，你还是回去吧，阿瑶这里挺稳定的，你不用担心的。” 阿嬷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是知道叶晨烁心里在想什么，杨笙瑶和他的毕业典礼时间都是相近的，若是他回去残疾了毕业典礼，那便没有时间赶回来参加杨笙瑶的毕业典礼了。 也真是难为这孩子对阿瑶的认真和用心。 阿嬷不觉叹了一口气。 “没事，我们毕业典礼很无聊的。”叶晨烁笑着，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第六十一章 我们去领结婚证吧 “你真的不会去参加了吗？”杨笙瑶感到不能理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晨烁要执意缺席这么终于的毕业典礼。 *** “这么久没见面了，可真是想死我了呢！” 地下车库里，一对正在缠绵着的男女的身影显得尤其的清晰起来。 邹明敏还是十分小心的，毕竟现在家里的老头还没挂，自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与其他男人约会，若是被知道了，估计遗产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这个时候，有路人恰好走了过来，邹明敏一见，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脸的淡定，就像是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小汉可不乐意，赶紧继续揶揄。 “再让我亲亲。” “别闹。”邹明敏的目光忽然就变得凌厉起来，连同她的语气。 程小汉赶紧站好。 “别让我家那个老头也发现了，如果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的遗产我就别想指望了！” “你放心，他到死都不会知道的。”程小汉目光带着几分的狠绝，很明显，在他的心里已然是有了主意。 邹明敏嫁给那个老头后，本想着他会很快就狗带的，没想到到现在还身体康健，看样子再活个三五年完全是不成问题，不过她可等不下去了，这五年可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可不愿意继续将这美好的时光浪费在一个臭老头的身上。 邹明敏没有想到会在m市遇到程小汉。 程小汉与刘笑笑私奔后，日子过得很艰苦，没有文凭手头也没有什么存款的他们在这座硕大的城市里，只能做着一些低下的活儿，挣不到钱，于是，程小汉便想着能够一步登天。 家里那个因为辛勤操劳提前呈现老态的女人已经勾不起他的任何趣味了，他在寻找新的猎物，最好是能够给自己带来直接利益的，让他下辈子衣食无忧的。虽然刘笑笑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孩子今年四岁，还没有户口因为没有领结婚证，也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程小汉只想着能够快点摆脱刘笑笑，不过孩子他还是要的，毕竟他可是很传统的，带把子的后代不要白不要，他心里是这样考虑的，等邹明敏家里的那个老头挂掉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他会因此得到一把笔钱，这笔钱足够保证自己下辈子衣食无忧，他会摆脱现在的一切，过上上等人的生活。 他想让刘笑笑净身出户，或者得有个合适的理由让她永远的从自己面前消失，他在考虑着具体的计划。 “你还不回家？待会你老婆找来了就不好了。”邹明敏依旧是一脸傲慢的语气，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小汉。 “怕什么？那个臭婆娘，我想到一回家就要看到她那一张哭丧的脸就觉得无比的心烦。”一说到刘笑笑，他就一脸的嫌弃。 真是后悔自己当初这么就带她私奔了。 不过当年也是看她年轻貌美，不过一年就厌烦了。他和刘笑笑在一起后，还经常在qq上约会其他的女子，彻夜不回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刘笑笑生产还是邻居送去的医院，现在还欠医院钱呢！ 刘笑笑守着薄凉的地下室，四岁的小叮当光着上半身，扑了过来，甜甜的叫了一句：“妈妈。” 她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断然不会继续和程小汉在一起的。 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当然，程小汉也没有，但是，她不想要小叮当拥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看到程小汉回来了，刘笑笑欢喜的迎上去，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小叮当本来要过去，但是却被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给吓住了，赶紧一下子就退怯到了刘笑笑的背后。 “这是怎么了？”见程小汉这样，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用得着你管吗？”程小汉一脸的怨气，看到外面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再看看刘笑笑这张苦瓜脸，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天天这张苦脸，怪不得我的好运气都被你给冲煞了。” 恶狠狠的语气，连小叮当都觉得害怕。 小叮当揪着刘笑笑的裤脚，小声问道：“妈妈妈妈，为什么爸爸每天都这么凶呢？” 刘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感觉眼眶里一阵热流涌动，她缓缓的蹲下身子，抱起了小叮当，走进了发霉的屋里。 家徒四壁，说的就是如此吧？刘笑笑苦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却也是那样的不真实，她忽然开始怀念起以前的时光来。 那时候，她还没有傻了吧唧疯狂迷恋上程小汉，她有着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最好的朋友是杨笙瑶。她过着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 程小汉说她总是一副苦瓜脸，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衰老的容颜，她才23岁啊，正值青春的大好时光，可是每天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没有固定的工作，只能去工厂做做临时工，因为家里还有个四岁的孩子要照顾着，她工作时也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晚上又睡眠不足，久而久之，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已经记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好好笑过了。每天睁开眼，便要担心着家里的柴米油盐，担心着小叮当的上学问题……这种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下室的恶劣的环境经常折磨着她整夜睡不着觉，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可是她不敢去医院，怕花钱，怕自己突然被诊断出了绝症。 那样的话，小叮当可怎么办啊？ 这样的生活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都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但是她又强迫自己不论如何都一定哟振作起来，她不能倒下，也不敢倒下。 面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她叫刘笑笑，这个名字是爷爷起的，因为她从出生起就爱笑，为什么那么爱笑的她如今却不再笑了？ 因为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生活可以将一个人压榨得体无完肤。 “妈妈，我想要上学。”小叮当眼泪汪汪的看向了刘笑笑，很多事情，他都不敢跟爸爸说，只能缠着妈妈。 “叮当放心，妈妈肯定会有办法让你上学的。” 刘笑笑决定去找程小汉。 程小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一看居然是刘笑笑，立马就沉下了脸来。 “你又来干什么？”很明显，他极度不愿意再看到刘笑笑。 刘笑笑没有生气，脸上亦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小汉，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他差点发火：“领什么结婚证？要钱的，工本费！” “只有有结婚证，叮当才能落户，才能上学，才不会成为黑户。”刘笑笑不动声色的说着，没有在意程小汉语气中无端的怒意。 她心里只有小叮当，那是她的孩子，那是她的一切！ “随你的便！”程小汉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句。 他们便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刚走出来时，刘笑笑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不会是她的，她在厦门呢！不会无端跑到m市来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才23岁就有些老花了，真是可笑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程小汉催促了一句。 于是，刘笑笑也没有多看，直接就跟了过去，只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杨笙瑶办完事，正准备从民政局出来，恰好在门口遇到了叶晨烁。 “办完事了？”他笑着，在阳光下，柔和的睫毛眨动着，眼眸中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来。 杨笙瑶点了点头。 “不对，应该还没办完吧？”叶晨烁爽朗的笑声让她一下子也没能反应过来。 “还没办完？” “既然都来了民政局，要不，我们俩把证给领了？”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杨笙瑶一下子就愣住了。 瞬间不知所措。 “吓到了吧？哈，我说着玩呢，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刚要毕业，大好的前程等着你呢！”叶晨烁面上始终带着笑容，今天不用出勤，一大早就过来了。 他知道杨笙瑶的婚姻律师事务所需要跟民政局有一些交流，所以她过来了。 只是，方才不经意间说出口的话，却已然是埋藏在心里良久了，他不想要杨笙瑶为难，也不想要勉强，不管结局是如何的，他都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可以接受。 “我们快回家吧！留阿嬷一个人在家里我可不放心。”杨笙瑶很快晃过神来，赶紧催促了一句。 不想叶晨烁却是一脸的笑意，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不用担心，阿嬷现在日子会越过越滋润的。” “怎么回事啊？”还蒙在鼓里的杨笙瑶一脸的愕然。 “前几天我休息，推着阿嬷去楼下散步，认识了一个阿公（闽南语老爷爷的意思），跟阿嬷特别聊得来，十个台湾人。” “然后呢？”杨笙瑶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她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叶晨烁居然瞒着自己。 第六十二章 幽默的台湾阿公 “从那以后，那个台湾阿公就经常主动敲门过来找阿嬷坐坐了。” 杨笙瑶居然都不知道，她必须得赶紧回家去，看看那个阿公到底是什么样的，阿嬷都一把年纪了，可不能被骗感情！ 叶晨烁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笑笑：“你不用担心，那个阿公我见过好几次，很有趣，闽南语和台语都是互通的，他们交流起来没什么问题。” 听到叶晨烁这么说，杨笙瑶悬着的新这才放了下来。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阿嬷居然瞒着自己。 如果阿嬷真的可以找到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她自是欢喜的，但是这年头人心叵测，她真害怕善良的阿嬷会被人骗。 很快就回到了家中，恰好那个传说中的台湾阿公也在。 阿嬷正在跟阿公聊天呢，看阿嬷脸上都已经笑成一朵花一样了，杨笙瑶从来就没有见过阿嬷这么高兴的模样，看来叶晨烁说得没错，阿嬷貌似真的是对阿公有点意思呢。 “阿瑶阿烁回来了呢！” 听到阿嬷的声音，正在讲古（闽南语讲故事）的阿公也站了起来。 阿嬷忙着介绍呢。 “这是我孙女阿瑶，这是阿烁。” “哈哈，男朋友，我知道的。”阿公果真是风趣的人，一句话就让杨笙瑶羞红了脸。 “不是男朋友……。”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阿公也做了自我介绍，阿公叫强生，是个台湾人，来大陆生活了几年了，与前妻离婚三十多年后就没有再娶，年轻时是大学教授，如今退休了就在做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参加老年人聚会，下棋，养鸟，种花等等。 阿公和阿嬷年纪相反，仔细算来，这个台湾阿公还比阿嬷大了几个月。 阿公对杨笙瑶也很热情，亲切的打着招呼。 杨笙瑶仔仔细细将坐在自己面前的阿公打量了一遍，阿嬷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怎么是能够随便交付到别人手中的？就算是女方家长一样，杨笙瑶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考研阿公的办法。 “阿瑶，肚子饿了吧，阿公方才做了小蛋糕，在厨房里，你自己拿去吃吧！” “阿公居然会做小蛋糕！”杨笙瑶几乎的差点惊叫出声音来。 “怎么不会？阿公会做的事情多着呢！”阿公虽然也是上了年纪的，但是不论是说话还是外表穿着打扮，都和年轻人一样潮流。 杨笙瑶仔仔细细审视了一番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阿嬷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个台湾阿公各方面条件都还算靠谱，只是有些事情，杨笙瑶还没有办法现在就问出口。 只能等待着日后的接触了。 阿公进厨房后果然拿出了一些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分别递给了阿嬷，杨笙瑶和叶晨烁。 “你们尝尝看，味道会不会太甜了？” 杨笙瑶咬了一口，一口清鲜的鸡蛋香味就迎面扑来，甜而不腻，让人越吃越想吃，果然是和外面买的不一样。 这下子，杨笙瑶一下子就对面前的这个阿公肃然起敬了。 叶晨烁在一边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甜，很好吃呢！” 杨笙瑶笑着看了他一眼，阿嬷都快要跟别人跑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就算是阿嬷谈恋爱，她也不会去刻意反对什么的，只要对方人品ok的话，阿嬷为最操劳了一辈子，她也希望阿嬷的晚年能够精彩一点的。 阿公留下了跟他们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回去了，阿嬷想要亲自送阿公回去，但是被杨笙瑶阻止了，毕竟阿嬷腿脚不方便。 “阿嬷，您在屋里呆着吧，我送阿公出去就可以了。”杨笙瑶说着，已然起身，跟叶晨烁两个人准备出去了。 阿嬷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不出去了。”说完这句话，阿嬷看了阿公一眼，然后才说道，“你年纪也大了，自己小心点。” 阿公笑着点了点头。 杨笙瑶送到了门口，脸上始终都带着礼貌的笑容，总的来说，她对自己面前的这个阿公各方面也都还短满意，叶晨烁并没有说太多话，而是选择做一个旁观者在一边看着，只觉得有趣。 “阿公，你觉得我阿嬷怎么样呢？” 说这话的时候，杨笙瑶还特意四下看了看，确定阿嬷没有听到。 如果被阿嬷听到，阿嬷可能就会有点意见了，说自己对阿公太多猜疑了。 但是没有办法，只要是和阿嬷扯上关系的，她都会特别的用心。 阿公眯起眼睛，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脸上的轮廓依旧清晰，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及其潇洒的美男子。 杨笙瑶虽然觉得面前的阿公很优秀，而且貌似也是特别有才，但是正所谓才子多风流，阿嬷到底是已经上了你年纪的了，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她真害怕阿嬷会被人骗感情。 “阿嬷和好啊，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初恋的影子。”阿公笑着说出了口。 不想杨笙瑶却一下子就伤了心来，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她是我阿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不是任何的人的影子，阿公，您是长辈，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如果你还想要跟我阿嬷继续交往下去，你就应该要知道，阿嬷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阿公没有想到自己就那么随意一说，这杨笙瑶便一下子就上了心，不过也不难看出她对阿嬷的在意。便改进道歉并改口：“抱歉阿瑶，阿公说话就是这样，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阿公想要对你说的是，你是个好孩子，但是阿嬷也需要全新的生活，阿公自认为自己可以给得了她。” “这样啊……。”杨笙瑶微笑着，拖长了语调，没有给明确的态度。 杨笙瑶的目光一直看着阿公远去的身影，企图看出点什么，毕竟上一世可没这个情节，她还属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叶晨烁忍不住笑了，幽幽开口道：“看你的样子很紧张啊！” “怎么能不紧张？”杨笙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别人，是她最亲爱的阿嬷啊。 “安心啦。”叶晨烁笑了，他知道杨笙瑶很在意阿嬷，所以对于阿嬷的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无比的上心。但是他觉得这样也不好，一些事情也应该要顺其自然才好，反倒是人为的干预在他看来并不可取。 不过有些话，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也害怕杨笙瑶会不高兴。 他只要她高兴就足够。 *** “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一身笔直西装的林凯南面上严峻的表情完全与一个年仅24岁的青年不同。 一旁的秘书赶紧上前一步，回答：“董事长，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林凯南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毕业了，马上就要回国了。 他打听到她的学校就在m市，那么毕业后她到底会留在m市碍事回到浮图街呢？ 他不知道，不过还是决定先回一趟浮图街。 飞机落在了高崎机场，林凯南走了下来，这个昔日里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貌似也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呢。 他先去了一趟杨笙瑶和阿嬷生活过的那个柴房，往事如风，一点一点就蔓延上了心头来。 空空如也，连阿嬷都已经不在了。 这时候，刚打开门的廖钟桃看到叶晨烁，先是一愣，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眼熟。 “你找谁？”一脸茫然的廖钟桃。 “杨笙瑶呢？”他知道她是廖钟桃。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没良心的，不知道带她阿嬷死哪里去了！”说完这话，廖钟桃刷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猜想着来者可能就是杨笙瑶的同学，专门来找杨笙瑶的。 林凯南站在原地，慢慢的就握紧了拳头。 林爸爸和林妈妈这些年来也已然好过来了，毕竟自己的儿子在美国公司也逐渐扩大起来，昔日里那些生意伙伴也过来重新要求合伙。 林妈妈回忆着最后一次见到杨笙瑶情景。 “笙瑶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好孩子。”林妈妈素来是最不轻易夸人的，但说到杨笙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真是应了那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林妈妈对林凯南隐瞒了一些事情，毕竟她也不想要林凯南担心，她只想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这世间有尊严的活着，至于那些屈辱的日子，她会让它永远的尘封。 “爸爸妈妈，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林凯南素来就话不多，淡淡地说着。 林妈妈笑了：“不辛苦，真的一点都不辛苦。” 说着，她看了一眼林爸爸。 嫁给林爸爸以来，几乎是没吃过什么苦头，不过林爸爸破产后，她跟着吃了苦，夫妻之间总算是圆满了。 只有在苦难的时候，才会知道，谁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杨笙瑶去了哪里，不过既然她连阿嬷都带走了，应该是不准备回浮图街了吧。” 林凯南没有说话，只是皱下眉头来，看来，她是准备留在m市了，但是m市竞争那么激烈，她没有任何的人脉和倚靠，就凭她一个人，可以么？ “去m市。”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只是语气中，夹杂了几分的坚定。 第六十三章 杨笙瑶的演讲 马上就是毕业典礼了，杨笙瑶穿上学士服，叶晨烁推着阿嬷来到了学校里，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 不仅阿嬷和叶晨烁来了，连台湾阿公都来了。 台湾阿公特别喜欢拍照，把杨笙瑶拍得美美的。 杨笙瑶学习成绩好，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进行发言，穿着学士服的杨笙瑶站在主席台前，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心下真是感慨万千，没有想到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她终于毕业了。 她重生后的愿望实现了一部分，果然，通过努力学习，她已经大致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继续更加努力，让阿嬷过上更好的生活。 眼眸里的光让她看上去格外的好看，难得化妆的人一旦化了妆，整个人便焕然一新了，再加上她本来就底子好，所以化了妆后整个人的神韵立刻就凸显出来了。 “接下来有请2002级法学2班的杨笙瑶作为学生代表上前发言。” “阿嬷，快看，是阿瑶！”叶晨烁兴奋的叫了起来，阿嬷一听，也很兴奋，但是无奈年纪大了老花眼，只看得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 不过她知道，那就是阿瑶。 “阿瑶真是优秀呢！”阿公发出了由衷的慨叹。 阿嬷笑道：“是啊，她从小就没让我操什么心。” 杨笙瑶站在主席台前，缓缓开口。 “大家好，我是杨笙瑶，今天我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又是一年栀子花开，我们即将走出大学的大门，在四年的大学生涯中，我学习了很多，也收获的很多，并且也因此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 说到这里，她本能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往下说，“我的经历可能与其他同学不太一样，但是也和其他同学一样，都是经历了六年的小学，三年的初中，三年的高中，最后四年的大学毕业。 我生在传统闽南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是父爱？什么是母爱？只有阿嬷在陪伴着我，给我做饭，供我读书，教我道理，上了大学后，很多同学，包括舍友都说我一心扑倒在学习上，不怎么爱理人。 我爱学习没错，因为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句话对于我而言不知是说说而已，除了学习，我找不到其他能够改变命运的方式，好在我认真学习了，学习并没有辜负我，让我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认真谈恋爱了，跟你谈恋爱的那个人还很大程度上不会跟你结婚……。” 她话说到这里，底下便响起了哄笑声，紧接着便是如雷鸣一样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 大家没有想到，素日来不苟言笑的杨笙瑶，竟然也会有如此的风趣幽默的时候。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杨笙瑶便接着往下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毕竟这个社会的竞争是残酷的，与其说是这个社会竞争的残酷，不如说未来的十年将会是大飞跃大发展的一年，我们刚刚毕业，正青春，等过了二十几岁，就会发现，时间真的是一点都不等人。” 那时候，三十二岁的她身体每况愈下，每天面对的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放不下的是孩子，生活的压力重担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垮了她。 没有任何的本事，没有学历，没有爱人的体贴，她的世界，就像是地下室一样的冰冷，她蜷缩在角落里，一个人温暖着自己。 许是上天老了都觉得心疼，所以这才安排了她的重生，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 “有时候我经常在想，青春到底是什么？我们的青春，最欠缺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人生最宝贵的莫过于青春，可是青春到底该如何度过呢？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就是，未来是未知的，除非你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但是就算是如此，你还是不能准确的知道具体的轨迹。我们常常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很少人知道，这么有限的一个人的力量，其实在冥冥之中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首先便是她自己的生活轨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不会屈于命运的既定路线，一旦她的未来被改写了，那么她身边的一切也会因为她而改写。可能变好，也可能变坏。只有一个已经经历过这个世界沧海桑田的人，才会懂得青春里的每一天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至于该如何度过？这个作为还处于青春时光里的人来说，我认为我还没有足够的发言权，但我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最好是进入深度的学习。大家都经常调侃我说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好像我的世界里只有读书，没有其他，大学在大家的眼中，理应当是多姿多彩的，只沉迷于读书那多无趣啊！很抱歉，我就是这么无趣的人，并且更抱歉的是，今天是由一个这么无趣的人在给你们做演讲。” 这时候，又一次爆发了笑声，杨笙瑶不会注意到，在遥远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一直都在看着她，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转移，好像就定格在了那里一样。眼眸柔和，清澈，一如广袤无际的海，包容着她所有的一切。 只要是她的，都照单全收。 杨笙瑶继续往下说。 “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沉浸于这种学习状态下的我是多么满足，因为我完全脱离了现有的世界，并且当我通过努力学习去获得一些自己想要的，并且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东西的时候，那一刻我是最幸福的。我举自己的例子不是为了劝慰你们都来努力读书，但是我想说的是深度学习的重要性，这个深度学习不一定是跟我一样读书，可以是其他方面的，比如你喜欢唱歌跳舞，那么你也必须深度学习，而非只是为了贪图一时的享受草草的过一遍。为什么青春会宝贵？因为作为一个年轻的个体，二十出头的年纪，记忆是最好的，身体是最好的，心灵也是最好的最纯粹的，在这样一个年华里，投入到深度学习中，将会受益匪浅。 在这个世界上，很快你就会明白，只有你经济独立，你才能拥有自己的人格。只有你人格独立，你才能掌握自己的未来。未来还未来，在今后的道路上，可能我们大家都还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但是我想说的是，有句最老套不过的，老师在课上跟我们说了很多遍的话，那就是过程可能是辛苦的，但是结局是美好的就足够。 我们这个年纪，经常陷入到对未来的迷茫，对爱情的偏执，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毕竟大家都清楚，每走错一步路，赌上的便会是自己的整个青春，甚至是一生。而对爱情的偏执同样可怕，在我们年少时光里，总是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却时常会忽略了我们身边真正爱我们的人，爱情到底有多重要？这个不能轻易下定论，但是绝没有达到将一切都排除在外的程度。年轻时候的判断很多时候会出现失误，比如，非他不嫁，虽然他一无所有，但是还是选择放下一切跟他走。 等过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你再问问自己，后悔吗？当然后悔！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能力改变了，因为最宝贵的青春已经不在了。” 鼻子里莫名的涌上一阵酸楚，底下一片寂静，叶晨烁看着她，面目柔和。 爱情，有时候真的可以达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重生一世的杨笙瑶自然是不会这样，但是有人会。 哪怕是已经知道答案。 “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的承诺，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未来都是不确定的，但凡是谨慎的人，都不会轻易去作出承诺。学会自己去承担一切，不要轻易对他人有所幻想，也不要为年轻时不顾一切的浪漫买单。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聆听，也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前程似锦，以梦为马，不负年华。” 说完，她对着底下深深的举了个躬，底下再次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并且经久不息。 “阿瑶说完了。”阿嬷的眼中满是欣然的笑容。 阿公再一旁也不忘夸奖：“这孙女，前途无量啊！” 阿嬷一脸的得意：“那是，我这宝贝孙女可是未来的女状元呢！” 杨笙瑶从台上走了下来，便有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一看，竟是叶晨烁。 她一下子就笑了：“人这么多，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挤到这边来的。” 叶晨烁得意的笑笑：“我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 “差点忘了你的职业。”杨笙瑶从她口中结果矿泉水，方才说了那么久，确实是口渴了。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他眼角间都是笑意，毕业礼堂里那么多人，可是他眼中，却只有她一个人。 第六十四章 他就是我男朋友 m市确实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她过来了。 办公室里，一张原本冷漠严峻的脸忽然间有了片刻的笑意。 “董事长，下午的会议……。”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林凯南便突然开口：“帮我推了吧！” “可是下午的会议很重要，是有关这次的投资会的……。”助理的话语戛然而止，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就没了下文。 因为他太了解他们董事长的脾气了，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发生改变。 “我下午有点事，必须去一趟某个大学。” *** 杨笙瑶站在人群里，踮起脚尖张望，素日里平静的她此刻也未免显得有些着急了。 阿公推着阿嬷走了过来。 阿公说：“阿瑶，等校长帮你拨穗后，我们几个来照一张全家福吧！” 杨笙瑶还没说话，方南南就过来叫她了。 “笙瑶，快做好准备，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 杨笙瑶一路小跑过去，飞扬起的学士服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蝴蝶翩然。 终于轮到自己了，在大学校园里难得看到一次校长，杨笙瑶自是激动着的，毕竟能够与校长大人亲密的机会并不多。 阿公和叶晨烁帮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阿瑶，过来，我们几个人来合拍一张全家福。”阿公很是热情的招呼这杨笙瑶过去。 杨笙瑶把方南南喊了过来，让她帮他们拍照片。 方南南则是一直看着叶晨烁发呆，话说这人真是帅呢！她嫉妒羡慕死杨笙瑶了！ “好，准备，来，很好，笑得很开心呢！” 拍完照片，方南南把相机交还到阿公的手中，阿公看了几眼，一脸笑眯眯表示满意。 方南南看向了杨笙瑶，一副“怎么样？不错吧？求表扬”的表情。 杨笙瑶终于笑着开口道：“不错不错。” 算是给予了她肯定。 杨笙瑶不会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灼灼的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全家福。 心忽然刷的一下就冷了下去，从美国到厦门，再到m市，他追随着她的脚步，为的就是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看着她毕业。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自己的出现是很多余的了。 林凯南一直记得那个台风天阿嬷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他们不是同类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还记得。 他没有出现，她笑得眼睛都已然眯成了一条线了，在美国，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笑过。 “走吧。” 言语淡淡的说了句，助理还没反应过来，越发的搞不懂他们的董事长了。 不过想了想，到底是天才，天才的思维岂是他们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沉重的步伐下，每走一步都显得无比的艰辛。 于是，他们走了。 杨笙瑶回过神来，总觉得方才自己背后有一双眼在看着自己，但她也没有想太多，临近毕业各种事都凑到一起了，睡也睡不好，耳朵里总是嗡嗡嗡作响。 看来今晚得早点睡，她真怕自己会倒下。 “恭喜阿瑶，毕业了！“阿嬷笑着说。 毕业典礼过后，叶晨烁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接通的几个电话。 不是公事。 他于是也没有在意，继续和杨笙瑶还有阿嬷，还有阿公说笑。 阿嬷得回家去了，杨笙瑶学校里还有一点事，阿公便说，那就让我送阿嬷回去吧。 杨笙瑶原先是不肯的，但是自己一时半会也走不开，想想看阿公也不像是坏人，于是就点了点头。 阿嬷笑着抚摸着她的手：“阿瑶就放心吧，有阿公送阿嬷回去，阿瑶不用担心的。” 虽然与刚认识的时间还很短，但是杨笙瑶看得出，阿嬷很信任这个阿公。 她想，阿嬷应该是不会看错人的。 于是，杨笙瑶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想着快点忙完学校的事情，早点回家去陪陪阿嬷。 叶晨烁也跟着她在学校里。 高大的办公楼里，一袭笔直的西装，以及一张始终皱着的眉头。 助理邹静走了进来。 他见自己家的老板似乎有很严重的心事，从学校回来就好像更加严重了。 邹静见老板对自己进来毫无反应，竟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董事长。”他终于还是说出声音来。 林凯南冷冷的抬起眸子，那双明亮清透到极致的眸子显露出淡淡的忧伤神色来。 “怎么了？”微微启口，问道。 “你说的那个叫做杨笙瑶的姑娘，最近也有人在找她，并且，还不止一个。” “你说什么！”原本面无表情之人脸色突然大变，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了。 *** 杨笙瑶素来是不爱凑热难闹的，但是想到自己即将走出社会，而且若是选择自己创业，自然也是免不了需要应酬的。 毕业聚会很多，她挑了几个还算走得近的，匆匆的应付了一般后便要离开。 哪知道，已经喝醉了的男同学说什么都不放她离开。 “杨笙瑶，你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平日里对我们冷冰冰的也就算了，天天沉迷于读书也就算了，现在都是毕业聚会了，你也不多喝几杯。” 杨笙瑶自是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到底是有些慌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晨烁走了过来，接过那几个男生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微微一笑道：“我替她喝了。” 但是那几个男生依旧不肯罢休，几杯酒下肚，很快就失去了理智。 其中一个男生快步走了过来，顶了顶叶晨烁的胸膛，一脸酒气。 “我们是要让杨笙瑶喝酒，你算老几？杨笙瑶都说了你不是她男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替杨笙瑶喝酒？” “对啊，你又不是他男朋友，凭什么总是跟她走到一起？” 喝了酒，很多压抑在心里的话便一下子如同洪水爆发了出来。 杨笙瑶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她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聚会了。 抬起头，恰好针对上叶晨烁的眼，她忽然回过神来，对那几个男生道：“谁说他不是我男朋友的？他就是我男男朋友，青梅竹马。” 她的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不小的一阵喧闹。 这还是杨笙瑶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承认自己有了男朋友的。 叶晨烁则是一脸的欣喜，甚至是难以置信面前的一切，方才杨笙瑶所说的话，他没有听错吧？ 她说自己就是她的男朋友。 男生们也不再说什么，一个个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神色无比的暗淡。 他们的女神，终于还是有男朋友了。 终于摆脱了那些难缠的家伙。 杨笙瑶不由得大大的舒展的了一口气，她现在最放心不过的就是阿嬷的，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晨烁，我必须马上回家。” 叶晨烁点了点头。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你现在喝了酒，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反正送你都送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回。”他沉下了眸子，忽然就爽朗的大笑道，“而且你刚刚也承认了，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哪有男朋友让女朋友自己回家的道理啊？” 杨笙瑶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 叶晨烁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打趣她了，毕竟现在时间确实是不早了，他也知道养身高很担心阿嬷，与其在这里担忧，还不如早点回家去。 于是，他拉起杨笙瑶的手，笑道：“走吧！”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杨笙瑶脱下鞋子，兴奋的朝着里屋大喊：“阿嬷，我回来了。” 然而，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杨笙瑶还以为阿嬷的耳背又加重了，没有听到，于是她提高了声音。 又一次的朝着屋里喊道：“阿嬷，我回来了。” 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不好！ 叶晨烁的警惕性最高，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快步冲进门，却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出事了。” 杨笙瑶手里提着的食物袋子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阿嬷不见了。 不仅是阿嬷，连同阿公也不见了。 出事后，杨笙瑶和叶晨烁立马就去了阿公的住所。 阿公是独居的，原本他们还是存有一丝幻想的，可能阿公没哟把阿嬷送回家，而是直接送去了住所。 只要阿嬷没事，只要阿嬷没事…… 她整个人都快要无法呼吸了，叶晨烁赶忙安慰道：“阿瑶，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先报警。” 已经过去一天了，阿嬷还是没有回来。 杨笙瑶整个人都彻底慌张起来了。 根据调查，阿嬷是回过家的，家里有些凌乱，可以看得出略微的打斗痕迹，但所幸的是，家里作为第一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 房东做了笔录，因为这栋楼并没有什么监控录像，所以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阿公的小灵通也是打不通。 而且很快，调查人员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口中的这个阿公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并非来自台湾。 她一下子就愕然了，如果当初自己多一个心眼，坚持自己送阿嬷回去，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叶晨烁也是着急，但是他毕竟是警察，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第六十五章 你不能垮下 阿嬷在本地并没有什么熟人，除了阿公外，基本也不会去联系其他的人，阿嬷为人和善，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仇家。 “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阿嬷，只是阿嬷恰好与阿公在一起，所以被牵连了。”叶晨烁皱下眉头来，对身边的一个小警员说，“你们调查到的阿公的资料给我。” “好的。” 他注意到了杨笙瑶，见她浑身都在颤抖，便伸出手去紧紧的握住了杨笙瑶的手。 柔声说道：“不用怕，有我在呢！我可以跟你保证，阿嬷绝对不会有事的。” 杨笙瑶含泪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来，她和阿嬷相依为命，不论如何，阿嬷都不能有时。 “叶警官，这是我们调查到的阿公的信息。”旁观的那名小警员把单子递给了叶晨烁。 叶晨烁翻看了下，面上升起愁云。 果然不简单。 *** “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邹静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年轻的董事长发这么大的火。 “这个朱氏集团的少公子，貌似董事长您是认识的。” 林凯南掐了掐眉心。 他来了，可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朱氏集团的继承人竞争本来就很激烈，这个少公子一心想要独揽大权，但是现在朱氏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还是年过七十的朱泞。” 朱泞？ 对于这个名字，林凯南亦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林家破产，首先就是因为朱氏集团，不过并非是朱泞的有意兼并，而是朱泞的养子想要侵吞，这个朱泞的养子朱谷强的儿子，正是朱毅衡。 不过听说现在朱泞已经不再插手公司的事情了，朱谷强亦是无能，年纪轻轻的朱毅衡便成了朱氏集团的主要负责人。 黑暗中，露出了朱毅衡那张永远包裹得甚是严实的脸。 “阿公，没有想到是我吧。” 阿公冷冷的道：“你想要干什么？” 他和阿嬷两个人都被黑衣人控制着，动弹不得，四周围都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具体的地标。 “阿公，我想要什么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您说您一把年纪了，也是时候享清福了，可是您在享清福的过程中还紧握大权不放，这就不好来吧。” 阿公自然是知道朱毅衡想要什么，不过，他宁愿公司破产，也不会让朱毅衡接收公司。 在之前的几次事件中，他便依然是看清楚和这对父子的真实嘴脸，他没有孩子，收留了朱谷强为养子，没有想到这朱谷强居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一心想要侵占自己的公司。 他之所以迟迟不肯交出公司的股份，便是因为他知道了朱谷强和朱毅衡父子这些年来侵吞公司资产，并且还以公司的名义恶意招标，若是公司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 公司可是阿公一手创立的，他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杀了我，我也不会将公司的股份转让给你们的。”阿公的语气亦是甚是坚决。 朱毅衡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既然阿公不肯，他自然还有办法的，于是，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对准了坐在轮椅上的阿嬷。 “说起来，阿嬷，我们还是老乡呢，因为，我也在浮图街念过高中，跟您的孙女杨笙瑶认识呢，那时候，我可是理科班第一名。” 阿嬷虽说不懂商场里的恩恩怨怨，但是这朱毅衡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阿公，其狠决可见一斑。 “读了那么多书，学习好又能怎样？思想没跟上，照样是魔鬼。” 朱毅衡自是不管阿嬷说什么，脸上依旧带着冷冷的笑容。 “阿嬷，其实我也是不想让您牵扯进这件事来的，毕竟这件事情严格来说，只能算得上是我们的家事。” 阿公挣扎的，却发现被按得更紧了，再加上年纪又大了，自然也是没有多大的力气。 朱毅衡见阿公并不肯就范，心里着实是愤怒，但却又无可奈何，不过他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反正该做的事情自己已经做了，他没有退路了。 “看好他们，我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不要让他们逃跑了。” “朱哥你放心吧，不过就是两个老人而已，还怕看不住么？” *** 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发现阿嬷的踪迹，不过有周围的不愿透露姓名的群众提供了重要的线索，说是阿嬷阿公说失踪那一天，看到了楼下停了一辆神秘的黑车，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当时并没有引起警惕，也就没有记下车牌号，不过倒是看清楚了从车上下来的样子。 根据那个邻居提供的线索，画了画，很快就张贴出去了。 “阿瑶，不用担心，他们的目标只是阿公而已，不是阿嬷，阿嬷不会有事的。”尽管叶晨烁一直在安慰她，但是杨笙瑶整个人的心始终还是紧紧踹立不安的。 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因为都有阿嬷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阿嬷不在了。 她好害怕阿嬷会出事。 可是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就算是再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 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阿瑶，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我们回家去休息休息好不好？” 虽说已经知道了嫌疑人的目标并不是阿嬷，但是叶晨烁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行，我跟着你们出去找好不好？”她语气中满带着祈求，眼中带着明显的泪花，“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绝不会拖累你们的。” “阿瑶你听话。”现在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出事了，不管怎样，他一定要让她冷静下来，再这么不吃不喝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 叶晨烁买来了面包和水，递给了杨笙瑶。 “听话，把这些吃了，毕竟，如果阿嬷知道你饿肚子也会不忍心的，你现在呢，能做的事情就是保存好体力，不然阿嬷还没回来，你自己就先垮下了。” 杨笙瑶点了点头，乖巧的从叶晨烁手中接过来了面包喝水，吃了起来。 叶晨烁说得没错，自己一定一定要保存好体力才能够等阿嬷回来。 *** 邹静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董事长着急的模样，这是第一次见。 他跟了他这么久，从他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就跟了他了，虽然很年轻，但是却很沉稳，在任何问题面前从来就不会慌了手脚。 邹静不由得犯了疑惑，莫不是这次牵扯到的，是董事长在意的人？ 但是他也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该问的，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该问的，对于自己不该问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问太多。 “你再去帮我查查，这个朱毅衡到底想要什么？”林凯南突然就开口。 邹静忙道：“是是。” 但是正要出门时，他突然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的转过身。 “怎么了？”林凯南问。 邹静启口：“董事长，说到底这件事本来就是朱氏集团的家事，况且如今警察也插手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不插手？”林凯南白了他一眼，“那就让朱毅衡把人放了。” “这……。” “我还真就插手定了！”他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他想，杨笙瑶这个时候应该是急坏了吧？虽说她身边有那个小警察在帮她张罗着，但到底这次被绑架的是她最啊的阿嬷， 他没有多想，缓缓地站起身来。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只是里面的人，却是一脸的阴霾。 *** “我阿公还是不肯吗？”朱毅衡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了，他跟人合资，欠下了一笔巨款，急需要钱，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出售朱氏集团的股份。 那几名西装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声，生怕被责怪了。 他既然不肯说，那就有让他开口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女助理匆匆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朱毅衡一下子就恼了，直接就将拳头捶在了会议桌上。 “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进来要先敲门！你们是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那女助理本就是跟新人，自是不太懂规矩，听到这话，被吓得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她双脚发颤，连忙起身，连连鞠躬道歉。 “对不起经理，我刚刚没注意到，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朱毅衡冷着脸，许久才缓缓的平和下情绪，问：“什么事？” “虹软公司的董事长林凯南亲自过来了。” 朱毅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你再说一遍。” 那女助理吓坏了，但是总经理问话她又不敢不回答，只得低下身子，又将方才自己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虹软公司的董事长林凯南亲自过来了。” 朱毅衡心下一阵震惊，林凯南？虹软公司？ 他是知道林凯南的，曾经兼并的林氏集团少公子，公司破产后独自去了美国，再没有任何的外来人帮助的情况下创立了虹软公司，并且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一跃成为了跨越房地产，金融，科技的上市公司。 只是这林凯南亲自过来，到底是要什么？ 第六十六章 跟阿公说话 朱毅衡咧开嘴：“林董事长居然亲自过来了，真是给我面子呢，那我可得亲自去迎接了。”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瞬间就转变了脸色来，缓缓的走了出去。 林凯南已经来了，背着脸，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林大董事长亲自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啊！”朱毅衡皮笑肉不笑的道。 林凯南过来的目的已然是很明确的，自然是不想要跟他说再多的废话。 “你要多少钱才能把人放了？”他幽幽开口，对于朱毅衡的一切，他早已然命人调查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而且……。”朱毅衡故意拖长了语调，看向了林凯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识相点就把人放了，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如若不然，待会可不是我来见你了……。” 没想到朱毅衡面上却始终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连警察都不怕，还怕区区一个虹软公司的董事长么？ 主要是他认定了，哪怕是警察来亦是拿自己没办法，人他可是关在安全的地方，他们没有证据，哪怕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又能如何呢？ 朱毅衡自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林凯南特意前来的目的。 毕竟，他可是把杨笙瑶的阿嬷给绑了来的。 “你是为了杨笙瑶才过来的，对吗？”朱毅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带着邪邪的笑。 林凯南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起身，眉间拧做川字：“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放人了？” “我只想告诉你，我可是朱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不，缺，钱！哈哈哈……。”朱毅衡看向了他，一字一句的道。 “你会后悔的。”林凯南显然是并不打算与他浪费太多的时间，迈着步子便要离开之际，朱毅衡却又一下子拦住了他。 “别这么快走嘛！人都已经来了，好歹也是校友，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为了杨笙瑶？凯南兄弟啊，你说你现在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何必在一根树上吊死呢？当初这个杨笙瑶我也是接触过的，也并不十分出色，除了学习好一点，长得还算漂亮一点外……。” “你住口，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朱毅衡亦是识趣的人，便也什么话都不说了。 林凯南起身离开后不久，朱毅衡就接到了电话，说是阿公和阿嬷逃走了！ “真是废物，连两个老人都看不住！”朱毅衡不由得破口大骂。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警察包围了进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朱毅衡脸色大变，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绑架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阿瑶，快看，是谁回来了！” 杨笙瑶听到叶晨烁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便看到了阿嬷。 “阿嬷，你终于回来了！”杨笙瑶没能忍住，一下子就与阿嬷两个人抱头痛哭起来。 “阿瑶，对不起，让你担心受怕了，只是阿公还在昏迷状态……。”她很快就注意到阿嬷的双手还在发抖，她赶忙紧紧的握住了阿嬷的手，将阿嬷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阿嬷将事情的经过与杨笙瑶和叶晨烁说了，绑架他们的人正是朱毅衡。 一听到朱毅衡这个名字，杨笙瑶不禁与叶晨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叶晨烁只是调查到阿公的身份，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朱毅衡扯上关系。 “为什么他也恰好在m市？”杨笙瑶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愈发的觉得，这一切或许并不是巧合，而是她重生后，冥冥注定的。 不过对于她而言，再也没有阿嬷平安归来更让她兴奋的了。 阿嬷放心不下阿公，一直留着泪，叶晨烁给杨笙瑶使了个眼色。 杨笙瑶缓缓开口安慰着阿嬷：“阿嬷你不用担心，阿公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阿公被送了急诊室，还没有出来。 叶晨烁推着阿嬷，好不容易看到主治医生出来了，赶忙凑过去问：“医生，阿公怎么样了？”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杨笙瑶沉默了一会，阿嬷点了点头。 叶晨烁道：“算是吧！”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脑袋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就算是醒来了也可能变得痴呆。” 杨笙瑶看阿嬷脸色很难看，赶忙上前一步：“阿嬷你怎么了？” 阿嬷默默的流着泪。 她一下子就慌张了，她知道阿嬷很难受，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叶晨烁蹲下高大的身子，对她轻轻的说：“我们先出去吧，我们让阿嬷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杨笙瑶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她知道阿嬷一晚上没有睡，心里亦是着急，阿嬷有高血压，不能不睡觉的，可是她知道阿嬷的痛楚，只是就像是叶晨烁说的，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阿公是为了帮助阿嬷逃走过程中受伤的，所以她知道阿嬷很自责。 叶晨烁负手徘徊，这次的抓捕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但却只是抓到了几名头子，他心里知道，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朱毅衡。 只是，他们抓了朱毅衡，最后还是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而将其放了。 阿嬷阿公能够得救，还得多亏了一个人，叶晨烁皱眉，他总觉得这个背后帮助他们的人自己是认识的，但究竟是谁呢？ *** 朱毅衡大发雷霆，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居然泡汤了。 可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跟林凯南绝对逃脱不了干系，他现在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林凯南会突然出现？为什么阿公和阿嬷能够顺利逃跑？ 如果不是自己还留了一手，这次可要把自己玩进局子了。 不过，他唇角上扬，很快便露出笑容来。 听说阿公现在智利已然与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那就是说，这朱氏集团的控制权迟早都是要落入自己手中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也忽然就敞开来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自己也不算是毫无收获的。 “林凯南，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恶狠狠的吐出这句话来。 *** 阿公醒来了，正如医生所说的，脑袋受到了撞击，影响了智力。 叶晨烁推着阿嬷，来到了阿公的病床前。 阿公睁开眼，对着阿嬷傻笑。 “阿嬷，阿瑶的事务所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忙，我先过去下，待会再来接您。” 实际上，他不过就想找个借口离开而已。 “好，你自己也小心点。”出了这样的事情后，阿嬷就经常把“小心点”三个字挂在嘴边。 “嗯。”虽然叶晨烁自己就是个警察，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刚走出去，便与杨笙瑶差点撞上。 “阿瑶。” “阿嬷呢？” “在里面，跟阿公说话呢！” 听到叶晨烁的这句话，杨笙瑶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自从阿嬷出事后，她就整天提心吊胆的。 “不用担心，有我在，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了。”叶晨烁看着她，道。 “笙瑶，叶警官，好久不见呢！”随着说话声走来的男子身着笔直的西装，脸上带着笑意。 “朱毅衡。”吐露出这三个字，皆是满满的恨意。明明知道他就是幕后黑手，只是他处事太过于精密，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在警察局里，连测谎仪都无法勘测他的心理变化，这种人简直不要太可怕。 朱毅衡的目光在叶晨烁脸上停留了一会后，而后定格在了杨笙瑶的身上。 “你们在一起了？”勾起唇角。 “与你无关。”杨笙瑶冷冷的道，并不想与他说再多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阿嬷推着轮椅出来了，首先就看到了朱毅衡。 阿嬷虽然是上了年纪的，但是那一天危急时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 干瘦的唇角抽动着，显出的愠色却一点点消逝。 阿嬷也知道，纵然现在再愤怒，却也对面前的这个人无可奈何，只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将气憋在心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叶晨烁一见，慌忙的上前去扶住阿嬷，对杨笙瑶道：“你先把阿嬷送回去。” 杨笙瑶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愤怒的看了朱毅衡一眼，“人在做，天在看。”然后对叶晨烁又交代了一句：“小心。” 等杨笙瑶和阿嬷离开后，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你来医院干什么？” “自然是看我阿公了。”朱毅衡咧开嘴，笑着看向了叶晨烁，“这么多年不见，你当真是变化不少。” 叶晨烁可没有心情跟他怀旧，冷着脸：“总有一天，我会永远的将你送进监狱的。” “叶警官，我很期待。”他依旧笑着，示意叶晨烁让开道，“你们还不走吗？我跟我爹才是阿公的家属，你们什么都不是。” 握紧的拳头到底还是缓缓的放下了。 朱毅衡冷笑着，走了进去。 朱泞出了意外，已经没有能力管理公司了，股东大会上，选了朱毅衡作为朱氏集团的继承人。 “阿公，公司在我手上，你可以放心。” 阿公嘴巴始终都处于张开的状态，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阿嬷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杨笙瑶和叶晨烁也不敢轻易打扰，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太繁杂了，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阿瑶，你的婚姻律师事务所怎么样了？”叶晨烁突然开口问道。 第六十七章 把阿嬷当成小孩子了 这些日子，杨笙瑶一直在忙阿嬷的事情，倒是把自己的事情给直接忘了。 她笑道：“不怎么样，都还没有个眉目呢。” 首先便是资金的问题，她刚毕业，也没有存多少钱，除去阿嬷跟自己的日常开销也剩不了多少了。最近阿嬷出了事情，她直接把其中一份兼职给辞去了。 “阿瑶，你伸出手来。”叶晨烁说。 杨笙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还是照着他所说的做了，真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掌心摊开，是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一些存款，不多，希望能够帮上你的忙，密码我写在银行卡背面了。” 杨笙瑶连忙道：“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这些年来，叶晨烁已经帮她够多了，尤其是帮忙照顾阿嬷，只感觉自己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阿瑶，我说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的，你就安心接受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杨笙瑶还是没有接。 “听话！”叶晨烁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哄小孩子，这让杨笙瑶有些哭笑不得，在已经经历过一世的杨笙瑶眼中，叶晨烁才是小孩子呢。 看他的样子，今天自己若是不接过来那张银行卡，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 于是，杨笙瑶合上了手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叶晨烁：“那好，卡我就先替你保管着。” 叶晨烁见她接受了，这才放下心来。 “那朱毅衡心思实在是太缜密了，目前为止，居然还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在说到这件事情上，叶晨烁不禁低下头来。 明明绑架阿公阿嬷的人就在自己的跟前，可是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没办法拿他怎么办。 他感到了自责。 杨笙瑶说：“意料之中，他既然敢做，手下自是会安排了替他背锅的人，如朱毅衡这种人，心思更是难以揣测。” “话虽是如此没错，”他语气温和，眼神中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力量，“但是相信我，相信我们警局的人一定有办法让他伏法的。” 杨笙瑶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看到阿嬷最推着轮椅过来了，叶晨烁一见，赶忙过去。 “阿嬷。”杨笙瑶笑着。 阿嬷也笑了：“阿瑶，你工作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正常。”杨笙瑶故作轻松的语气还是让阿嬷看出了破绽，她一手带大的孙女，有什么心思能够瞒得过自己的？ “老来不中用，这句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阿嬷叹了一口气，甚是自责，现在杨笙瑶的工作才刚起步，又才刚大学毕业，自己来了m市后，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是处处拖累了杨笙瑶。她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阿瑶，阿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但是阿嬷有句话还是要跟你说，凡事呢，多为自己考虑，不要总是为阿嬷着想，你们都还年轻，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不像是阿嬷，阿嬷是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人呵。” 杨笙瑶一听，她知道这件事对阿嬷的触动很大，特别是现在阿公变成了这副模样，看到阿嬷眼角残余的泪痕，她也知道阿嬷有多难过，可是现在阿嬷反倒是来安慰她，鼓励她，她心里感到温暖，却也心疼阿嬷。 从小到大，她都被阿嬷宠着，自己的亲爹亲妈都看自己不顺眼，有时候年纪轻轻的杨笙瑶亦是会觉得心凉，但是还有阿嬷在，她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阿嬷，阿瑶不要你这么说！”阿嬷就是她的一切，是她重生后的意义所在，只要阿嬷好好的，她的生活便有了无限奋斗的激情，“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足够应付的，阿嬷你别担心，阿嬷年纪大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阿嬷笑了：“阿瑶长大了，都把阿嬷当成小孩子了。” *** 争吵随着时间不断升级。 那天晚上，出去酗酒回来的程小汉对刘笑笑一阵拳打脚踢后，小叮当躲在了妈妈的怀里，刘笑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我们离婚吧！” “你休想，除非你自己净身出户，把叮当给我。”程小汉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是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可是抓得牢牢的。 邹明敏无法生育。 嫁给老头已经多年了，因为一直没办法怀孕，没有孩子在大家族中很没有安全感。邹明敏去偷汉子，经常出去一夜风流，可是发现自己的肚子还是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她这才着急了，眼看着老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距离他命归西天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她愈发的兴奋和着急起来。 不管怎样，她必须得尽管怀上孩子，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怀上了就好。 她去医院检查，被告知自己身体无法怀孕，瞬时间如同五雷轰顶。 和邹明敏私通后，程小汉是必须得到小叮当的抚养权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后代断了。 要钱也要孩子，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小叮当无论如何都不肯跟程小汉，他的这个爸爸太可怕了，比魔鬼还可怕，不喝酒对自己和妈妈从不过问，一喝酒就对妈妈拳打脚踢的。没有钱，靠着自己妈妈给人做零工的钱吃喝嫖赌。 小叮当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什么都看在眼里的。 “不可能，叮当就是我的一切，我不能给你。”她什么都没有，如果没有小叮当，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在小叮当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成天过着非人的生活，经济来源少之又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过着吃了上顿还得担心下顿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有一天，在程小汉酗酒回来又揍了自己一顿后，她爬上了二十几楼的天台，正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 向后倒下的，没有掉入万丈深渊。那时候她觉得，或许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天意，或许再坚持一下，自己的生活就会出现转机了。 是邻居把晕倒的她送进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她怀孕了。 那时候刘笑笑感觉到了五雷轰顶，心里甚是复杂，她压根就高兴不起来，可是她又不忍心打掉孩子。为了孩子，她还是选择了忍，选择了狠下心来赌一把。 因为营养不良，小叮当的发育缓慢，已经七个多月了，她还去给人家做家政，为的就是能够存一点钱给自己买点补品。 腹中的孩子，就是她拼劲一切的力量。 生产的那一天，程小汉本来没打算让她去医院的。 “以前的人都是在家里生的，还需要去医院吗？这么娇气！” 产婆是去农村叫的，很便宜，几十块钱，比如医院花个上千块划算多了。 然而在生产的过程中还是出了意外，大出血，好心的邻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出钱把刘笑笑送进了医院。 刘笑笑拣回了一条命，名字平安。 护士松了一口气：“留了那么多的血，还是送来得晚一步可就回天乏术了。” 她好不容易才剩下的小叮当，最一个人带，程小汉经常都是在外面酗酒不回家，就算是回家了也是跟自己要钱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叮当哭，她也哭，没有奶水，她拼命的挤啊挤，都挤出了血水了。 日子过得再艰辛她都忍着，小叮当还小，不能没有爹，不能没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了，她害怕自己会被程小汉打死，那样的话，小叮当就没有娘了。 小叮当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世界上，她怎么能放心？ 她也绝对不能将小叮当交给程小汉，程小汉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她怎么会没有看清楚？ 喝了酒的程小汉骂骂咧咧的上床睡觉，刘笑笑战战栗栗的抱着小叮当，冰冷而又潮湿的地下室里，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身上的伤痕淤青疼得她咬牙切齿，可是小叮当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不敢说疼，亦是不敢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叫，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小叮当是个懂事而又细心的孩子，只有四岁的他却也知道还是关心心疼妈妈了，他看着妈妈手臂上的伤痕，眨巴眨巴眼睛：“妈妈疼不疼？要不要小叮当给妈妈呼呼？” 刘笑笑强忍住即将掉落下来的眼泪，笑着说：“小叮当真懂事，不过妈妈一点都不疼，小叮当别担心，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妈妈起来给小叮当做饭。” 说着，她颤颤的站了起来，小叮当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妈妈，要不今天咱们不吃饭了。” “小叮当还小，正在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饭呢？” 看着冉冉升起的烟雾，面前的一切忽然就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她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她最好的朋友是杨笙瑶，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杨笙瑶都不会放弃她。 她会突然出现，拯救自己么？ 她苦涩的一笑，自己也太坏了吧？当初杨笙瑶组织自己跟程小汉交往的时候，自己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语，就算是在m市再遇到了杨笙瑶，自己也是没有脸面再面对她了。 人在做，天在看，或许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 第六十八章 妈妈还没来接我放学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走也要走完。 “妈妈，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小叮当顺着气味跑了进来。 刘笑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做饭的时候走神了，赶紧关掉了煤气。 “烧焦了，妈妈给你重做。” 小叮当很是懂事的摇了摇头：“妈妈，不用了，烧焦的炒饭才香呢！” 他很快就吃完了饭，刘笑笑从他去上学，在路上看到了一家正在装修的婚姻律师事务所，她停留了一会，问了下，才知道还没有开始营业。 “妈妈再见。”进了幼儿园，便有一堆小朋友出来迎接小叮当了，小叮当甜甜的对她说再见。 “小叮当在学校里好好听老师的话哦。”刘笑笑微笑着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回去了。 那天晚上，刘笑笑没有去接小叮当放学，老师陪着小叮当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等来刘笑笑。 刘笑笑又被程小汉打了，程小汉醒来后莫名的大发雷霆。 没用的男人在外面受了气，没有勇气反击，便把脾气发泄在家里无辜的女人身上。 她被重物击中头部，晕了过去。 “别装死，起来啊！”程小汉对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狠狠的踢了几脚，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慌张了。 不管怎样，要是刘笑笑就这么死了，自己可就成为了凶手了。 他可还盘算着让刘笑笑净身出户，好跟邹明敏在一起呢。 小叮当张望着，碎碎念道着妈妈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老师打了小叮当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家长不来接送，做老师的自然也不敢就这么让孩子一个人回去，毕竟小丁是全班同学中家里住得离学校最远的。 关于小叮当家里的情况，老师们亦是有一些了解，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叮当依旧安安静静的背着小书包焦急的等待着的小模样就觉得心疼，若是换了别的孩子，恐怕早已然哭闹得不行了吧？ “老师，为什么我妈妈还不来接我啊？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叮当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问。 老师笑着摸了摸小叮当的小脑袋：“怎么会呢？小叮当这么懂事这么听话，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都特别的喜欢小叮当，妈妈怎么会不要小叮当呢。” “那妈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接小叮当回家呢？” 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依旧耐心的跟小叮当解释着：“妈妈可能是有事情给耽误了，小叮当别着急，我们再等等。” 小叮当说：“老师，我爸爸总是打我妈妈，打得可用力了，我好害怕回家。” 他的话如一根针一样，一下子就扎进了年轻的老师的心里。 这个年轻的幼儿园老师名叫唐伟玲，从事幼教工作已经几年了，自己的孩子也在幼儿园就读。她对待幼儿园所有的孩子都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用心，唐伟玲注意到每次来接送小叮当的都是妈妈刘笑笑，从来就没有见过小叮当的爸爸，她注意到刘笑笑这个年轻的妈妈手臂上确实是有很多的伤痕。 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别是有了孩子的女人，唐伟玲不禁又连连叹息。 老公催她回家，已经这么晚了，一个女人自己走回家也不安全，但是考虑到小叮当还在学校，她也不能走开。 小叮当年纪小，但是因为却异常的懂事，见老师的电话一直在响，眨巴眨巴眼睛，仰起头来：“老师，是不是叔叔催你回家陪伴妹妹了？” “是啊！”唐伟玲很是温柔的回答。 “老师您自己先回去吧，我已经四岁了，可以自己回家了。”小叮当的记性很好，刘笑笑带他所走的路，他都记得呢。 “这这么可以？”唐伟玲一下子就否决了，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自己回家，她做老师的怎么能放心呢？她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先跟着去老师的家里，我再通知你妈妈来老师的家里接你可好？” 小叮当摇了摇头：“不要，妈妈说过不应该随便打扰别人的，再说小叮当也只想快点回到家去。” 唐伟玲没有办法了，她决定亲自送小叮当回家。 “这样吧，老师先把你送回家。” “老师，那样子太麻烦您了。” 唐伟玲笑着摸了摸小叮当的小脑袋：“这是做老师应该要做的事情，必须保证每个小朋友安全到家。” 小叮当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回家的路有点漫长，2007年的时候道路还不是很宽敞，也没有直达的交通，小叮当一家住在偏远的地下室里，需要走过一条漫长的路，还要经过菜市场。 唐伟玲带着小叮当有说有笑的走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潜藏在角落里的微笑。 叶晨烁与杨笙瑶刚从菜市场买了菜走出来，正在闲聊呢，叶晨烁是个话匣子，杨笙瑶和阿嬷住在一起他总是不放心，几乎每天一下班就会过来看看，帮忙买菜做饭也能帮帮忙。 “阿瑶，老实说，这地段不是很安全，你自己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 “这地段怎么了？”最近杨笙瑶一直忙着事务所的事情，也无暇去顾及其他。 “流动人口增多，最近抓了几个人贩子，人贩子实在是太猖狂了。” 一听到人贩子，想到自己童年时差点就被自己的亲爹亲妈卖给人贩子，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对于很多家庭而言，孩子就是家庭的希望，没了孩子，整个家庭就破碎了。 “人贩子最可恨了。” 他们正说着话呢，却看到就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年仅三四岁的小孩子自己站着，那便是小叮当了。 “小叮当你在这里站一会，你肚子饿了吧？前面有卖包子的，老师去买两个包子回来，你自己在这里站着，谁跟你说话都不要理，老师马上就回来。”唐伟玲说。 小叮当甜甜的道：“老师你放心去吧，就一会，小叮当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是个男孩。” “太好了，卖个几万块甚至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 一辆小面包车在小叮当面前停了下来，小叮当也没注意到，从小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中年人，直接就把小叮当抱走了，无助了小叮当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不好，有人抢孩子。”叶晨烁的反应极为迅速，到底是警察，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但眼看着小面包车已然开走了，杨笙瑶匆匆拦了一辆的士。 “跟准前面的小面包车。” 的士的老板是个胆小鬼，怎么都不敢。 “话说两个大爷，我只是个跑生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实在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啊！” 他注意到了前面那辆面包车坐着可能就是罪犯，是人都会有的恐惧心里，不愿意惹麻烦。 叶晨烁皱下眉头，掏出警察相关证件。 “我是警察，前面的那辆面包车涉及到抢孩子犯罪，你把车先给我开，我们自己去追。” “好好好。”司机求之不得呢，赶紧下了车。 “阿瑶，你也先回去。”他实在是不愿意让杨笙瑶牵扯进这种事情来。 “不行，我要跟着你。”虽然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叶晨烁什么，但是杨笙瑶相信自己不会成为他拖累的，她实在是不愿意让叶晨烁一个人去冒险。 叶晨烁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开车：“那好，你系上安全带，跟着我。” 小面包车自以为已经得逞了，也没注意到身后紧紧跟着的出租车。 “这孩子看上去就养得很好，卖出去如果没有个十几万就可惜了，倒不如把他打残了，让他去乞讨，能给我们带来好多收益呢！”其中的一个戴着头套的中年男子如是说道。 他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小叮当拼命挣扎着，但很快就发现进入了僻静的地方后，再也没有人听得到自己的呼喊。 自己就这么消失了，妈妈一定会急坏了吧？ 刘笑笑终于醒过来了。 “已经好了就赶紧出院回家，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来医院就是费钱！”程小汉骂骂咧咧的，让一旁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说她都是你的老婆，还给你生了孩子的，有这么对待自己老婆的么？” 程小汉嚷道：“她是我老婆，要打要骂都随我，你们这些外人凑什么热闹？”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刘笑笑听进耳朵里，痛在了心里。 她真的是好后悔好后悔，自己当初真的就应该听杨笙瑶的劝告，及时离开程小汉，不应该跟程小汉在一起的。 跟程小汉私奔后，她就和家里的一切断了联系，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日子，该有多难过啊！ 不，据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 她咬紧牙关，为了小叮当，她会努力的。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刚醒来的刘笑笑意识还不是很清晰，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小叮当还没回家呢，她还没去接小叮当回家呢。 “不好，我得赶紧去一趟幼儿园。”刘笑笑挣扎着要从病床上起来，被一旁的护士给拦住了。 “你才刚醒，再休息一会，就算是今年就要出院，也先别着急这么快起来。” 她们都知道程小汉是为了省钱才让刘笑笑这么早出院的，不然按照刘笑笑的这种情况，是应该要留院观察的。 第六十九章 小叮当一点都不怪妈妈 但是刘笑笑哪里经得住劝？她只想快点见到小叮当，小叮当就是她的一切，没有了小叮当，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唐伟玲整个人都要疯了，她找遍了菜市场却没有发现小叮当的踪迹，她有说过，不要让小叮当乱跑的，小叮当那么听话，应该也是不会乱跑才对，可是现在小叮当却不见了，到底去哪里了？ 小面包车停了下来，上面的人也逐个下来了，其中一个穿蓝色长毛衫的男子抱着小叮当，叶晨烁的车随之也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子，对杨笙瑶道：“你好好在车上待着，哪里也不去，如果我待会没出来，你自己先开车跑。” 为了让叶晨烁心安，她点了点头。 叶晨烁便出去了。 小叮当不住的挣扎着，小小的身子淹没在长衫男的怀抱里。 “再乱动就杀了你。” 是个小团伙，一共有十来个人，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这边的警区虽说不是他管辖的，但是叶晨烁听同事们说过，这一代最近人贩子出没频繁，他们只打击了几个，发现人贩子依旧猖狂，便想要来个一网打尽。 叶晨烁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眼看着他们待着小叮当进了个小黑屋，他心思着这个团伙自是不会是第一次作案，应该也是有其他的案底的。果然，透过狭小的窗子，他看到了房间里有好几个小孩，场面触目惊心，这些小孩子几乎都是后天残废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贩子是把这些偷来的孩子要么直接打残了卖出去乞讨，要么是卖给买主。 叶晨烁按了警报器，小声的跟同事说了一下这边的状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脚边踩着的一块石头他塌了下来，一下子就惊动了里面的那些人。 “谁在那边？”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窗户外面有人。 几个人这才引起了警惕，很快就抄起了刀子。 叶晨烁也没多想，看了一下小叮当被绑着的位置，现在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自是无法在藏着了。 “兄弟们，那边有人，不管是谁，一律给我打！” 几个人抄着家伙过来了，叶晨烁翻了身子，一下子就从窗户里滚了进去。 那几个人一件，翻动着四周，却发现已然不见人影。 “就在这附近，一定不会凭空不见的，兄弟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杨笙瑶等了很久，依旧还是不见叶晨烁出来，她心下着急，正准备下了车的时候，警车过来了。 就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赶紧呼救。 “他在里面。” 叶晨烁抱起小叮当，小叮当原本正在苦恼，一看到进来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了。 “你是谁？” “来救你的人，不要害怕，也不要声张。”叶晨烁半蹲下身子，如鹰一样扫视了一下四周。 小叮当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于是抱起小叮当，小心翼翼的往外边挪动着身子，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刀子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放下孩子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叶晨烁定住脚步，纵然是在如此的紧要关头，小叮当依旧不哭不闹，安静得出奇。 “好，我不动，那你们放过孩子。” 孩子说的自然就是小叮当。 叶晨烁本想着动手的，但是考虑到他们人多，孩子又在自己的身边，若是把这些人都逼急了，到时候肯定会伤害到孩子的。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稳住自己面前的这些人。 “叔叔，不要管我，你自己先走吧。”一直不说话的小叮当突然开口，叶晨烁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自己面前这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 他的心里自是觉得一阵温暖。 叶晨烁定神，迅速的飞转踢腿，将那人手中的武器踢落在了地上。 “该死！这是你自找的！”那人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又有几个人过来了。 他们很快就被包围了。 小叮当不由得发出惊呼，满是崇拜：“叔叔好身手！” 叶晨烁拧紧眉头，看样子他们是跑不掉了，对方有十几个人，且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携带了武器，自己若是拼命，应该也是搏命一回 他想到了杨笙瑶还在外面，方才进来的时候自己就跟她说过，说是自己没有很快出来，便让她自己开车走，虽说这样，他还是不放心来。 她必须赶紧走。 “想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想都别想！兄弟们，给我上啊！” 几个举着刀子斧头的人扑了过来，叶晨烁抱起小叮当便准备往外跑，就在这个时候，警察们包围了过来。 来得很及时。 “警察，别乱动。” 叶晨烁笑了。 小叮当也笑了。 杨笙瑶进来，见叶晨烁和孩子都没事，这才舒展了一口气，看样子来得刚刚好，若是迟了一步，后果当真是难以设想。 “你没事吧？”杨笙瑶的目光迅速的在叶晨烁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确定他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晨烁笑着说：“看到你这么紧张，我就算是真的有事的，那也是高兴着的。” “你说得这都是什么话！”杨笙瑶有些生气了。 现场解救了不少的孩子，所有人都一下子就进入了忙碌的状态中来了，小叮当揪住叶晨烁的衣角，小心翼翼：“叔叔，你好厉害，你是便衣警察吗？” 叶晨烁笑着勾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对啊！” “可不可以送我回家呢？我妈妈一定急坏了！”不只是妈妈，恐怕连老师都要急坏了吧。 “好呀！” 叶晨烁和杨笙瑶都没有想到，这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叮当记忆里竟是如此的吓人，竟然带着他们准确无误的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麻烦警察叔叔也帮忙通知下我的老师，她在送我回家，然后我就被坏人抓走了，她一定急坏了。” 杨笙瑶头一次见到如此懂事的孩子，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她只感觉面前的地方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潮湿的地下室，灰暗的灯光，记忆的大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想起来了。 上一世，她跟程小汗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住的这样的房子。 “妈妈，我回来了。”小叮当蹦蹦跳跳的敲开了门。 刘笑笑刚才回到家中不久正准备去老师家中看看小叮当有没有在她那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小叮当的声音，心下喜悦，赶忙开门去。 门打开的瞬间，两个人目光对视，五年过去了，虽说容貌也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但是两个人还是都很快就认出了彼此。 刘笑笑慌忙将小叮当拉近了屋子里，与此同时，将门关上了。 是杨笙瑶，她真的来了！她真的来了！ 心跳加快的感觉，她忽然就好害怕，好害怕看到杨笙瑶。 杨笙瑶在门外大喊：“笑笑，我知道是你，求求你快开门，让我进去，有一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 可是，不管她如何使劲的窍门，里面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笑笑捂住了小叮当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响。 她流着眼泪，心里难过，她不想让杨笙瑶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杨笙瑶的手停落了下来，心里如同被石头压抑着一样的难受。 原来，真的是命运的轮回。刘笑笑所经历的一切，便是她上一世所经历的。 痛苦的感觉一下子就席卷了上来，那种强烈的自责感一下子占据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就那么呆呆的站立着，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刘笑笑就在里面，可是她进不去。 在一旁的叶晨烁看不下去了，心疼的拍了拍杨笙瑶的肩膀，柔声的说道：“她不会开门的，我们走吧。” 可是杨笙瑶依旧迟疑着，明明人就在里面，但是刘笑笑却将自己拒之门外。 其实，她不怪刘笑笑，也理解她的行为，因为自己上一世过得那么的落魄，自是也不想让熟识的人知道。 所以，当她遇到了林凯南的时候，她想会想方设法想要躲避。 叶晨烁继续说：“既然我们知道了她住在这里，以后再来或许也有办法的，现在她不开门，你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一直以来，他都守在杨笙瑶的身边，杨笙瑶心里所想的，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终于，杨笙瑶点了点头。 刘笑笑哽咽着，听到外面脚步声远去，这才缓缓的放开了小叮当。 年幼的小叮当表示不能理解，瞪大了双眸，看着刘笑笑：“妈妈，是外面的警察叔叔跟那个漂亮阿姨救了我的，不然我就落入了坏人的手中了，妈妈为什么不请他们进门坐坐呢！” 刘笑笑将小叮当揽入了怀中，苦涩的一笑：“叮当还小，有些事情妈妈也是无奈，总之，这次你可以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是妈妈的不对，妈妈不该没有按时去接送小叮当的。” 小叮当使劲的摇摇头：“妈妈一定是有事情耽误了，小叮当一点也不责怪妈妈的。” “怎么回事？吵死人了！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话音起。程小汉喘着粗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第七十章 爸爸是坏人 小叮当被吓得一下子就躲到了刘笑笑的身后。 “看看你，说话就不能小心点么？都吓到孩子了。”刘笑笑抱怨了一句。 没有想到就是这句话，一下子又差点惹怒了程小汉。 程小汉面色凝固，扬起的巴掌缓缓的放了下来。 小叮当一下子就站到了刘笑笑的前面来。 “今天就放过你，不打你，看在你刚出院的份上，如果再把你打残进医院了，又要花钱了。”说着，骂骂咧咧的出门去，看样子又准备出去酗酒了。 小叮当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今天妈妈没有按时来接送自己，原来是被爸爸打住院了。 “妈妈，爸爸是个坏人，我们一起远离他好不好？”小叮当哭着说。 刘笑笑见小叮当这样，赶忙蹲下身子安抚：“小叮当别哭，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有办法带小叮当逃离的。” 小叮当不想让妈妈太过于担忧，于是就很快止住了哭声。 程小汉想着今晚上与邹明敏在酒店里还有约会，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扫方才的坏心情，只是走到拐角处，恰好遇上了杨笙瑶和叶晨烁两个人，虽然只是背影，但是他们在谈话的时候，程小汉还是看到了。 没错，就是杨笙瑶和叶晨烁，没有想到他们也来了m市。 “怎么这么晚了才来？”邹明敏不由得抱怨了一句，从来就没有人敢让她等这么久的，所以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 “这不是有点事给耽误了嘛！”程小汉说着，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肢。 “哼，也不知道提前来，看来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邹明敏嗔了一句，依旧还是生气了。 程小汉便想着如何将这个话题给转开，忽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告诉你一件事情。” 见邹明敏没有丝毫的反应，于是，他便又接着说下去。 “我刚刚碰到了叶晨烁跟杨笙瑶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也来了m市！” “叶晨烁跟杨笙瑶？”果然，见邹明敏一下子就被这个话题给吸引了，程小汉甚是得意。 “没错，正是他们。” 邹明敏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没有想到他们也来了m市，她一直希望这些年来杨笙瑶过得不好，甚至是永远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才最好，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来了m市。 她在m市做什么？邹明敏扬起高傲的下巴，她是绝对不允许杨笙瑶过得比自己好的，看来自己有必要打听一下她的情况了，如果她过得好，自己自是有办法让她过得不好。 “对不起了，宝贝。”程小汉一见机会来了，赶忙花言巧语的哄道。 邹明敏白了他一眼：“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于是，灯暗了，只听到些许的喘息声。 “阿瑶怎么了？” 阿嬷肚子推着轮椅，终于是等到了杨笙瑶跟叶晨烁回来了，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暂时落地了。 但她很快发现，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了，杨笙瑶回来后脸色就有点不正常了。 “阿嬷，没事的，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我去厨房做饭。”叶晨烁微微一笑，便进了厨房。 可是，阿嬷的心却无论如何却无法平静，她知道叶晨烁只是在安慰自己，不让自己担心，但是阿嬷感觉得到，他们出去买菜这么久了，现在才回来，杨笙瑶的表情又明显的不对劲，定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阿嬷推着轮椅进了房间，见杨笙瑶正做在自己的床头发愣。 阿嬷敲了敲门，笑着问道：“阿嬷可以进来吗？” 杨笙瑶一看是阿嬷，挤出了一点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阿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阿嬷实在是很担心杨笙瑶，这孩子她看着长大，也知道她是属于那种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想要身边的人担心的那种。 越是这样，阿嬷就越担心。 “阿嬷，没事的，我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杨笙瑶淡淡的说道。 “不要欺骗阿嬷！”阿嬷的语气顿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阿瑶，在阿嬷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小孩子……时光好像是回到了过去，她靠在阿嬷的身边，听阿嬷讲故事，那时候对未来还一无所知，虽然自己比别人多经历了一世，但是除了知道程小汉是渣男外，其他的事情对于她而言，依旧是陌生的。 “阿嬷……。”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缓缓开口，是的，在阿嬷的眼中，她永远都是小孩子。 “怎么了？”见杨笙瑶有话要说，阿嬷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我看到刘笑笑了……。”到底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笑笑怎么样了？”阿嬷忙问了一句，自从知道刘笑笑和程小汉私奔后，她也是担忧，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之前刘笑笑和杨笙瑶就走得很亲密，阿嬷一直把刘笑笑当作自家的孩子一样疼，可是没有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原来，杨笙瑶是打算隐瞒阿嬷的，却发现还是没有办法隐瞒得住，有些事情，越是隐瞒越是暴露。 “不知道，应该过得……。”她停顿了一会，然后才接着道，“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她不肯见我。” 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阿嬷慈祥的看着杨笙瑶：“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这条路是由自己选择的，至于这条路究竟会通往何方，没有人知道答案，该做的事情你已经做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见你，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阿嬷知道杨笙瑶心里难受，所以才说了一些话安慰她。 “阿嬷，我会慢慢来的，既然老天爷让我跟她再次相遇，就是让我看到了希望。”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何时，她定然都不会放弃的。 “吃饭了！快点趁热吃饭吧！”客厅里传来了叶晨烁的声音。 “好了，别想了，或者，吃饱了饭再去想，你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阿嬷说着，拉起了杨笙瑶的手。 阿嬷说得对。 于是，杨笙瑶推着阿嬷出去了。 叶晨烁很会做饭，杨笙瑶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做了满满的一大桌。 “阿瑶，尝尝这个，这是你最喜欢的口味虾。”说着，他便夹了几只虾到杨笙瑶的碗里。 杨笙瑶说了声：“谢谢。” “明天我休假，跟你一起去你的律师事务所吧！”叶晨烁笑着说道。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忙碌，杨笙瑶的婚姻律师事务所已经初具规模了，正打算招几个实习生呢。 “好。” *** “婚姻律师事务所？”林凯南唇角勾勒起一抹微笑来，亏她想的出来。 她到底是对女人的婚姻有多绝望？ 邹静站在一边，观察着自家董事长的表情，一次来推测自家董事长的心理变化。 他发现，自家董事长对于这个杨笙瑶小姐的事情显得特别的上心，虽然知道他们之前是同学，但是上心到了这份地步，恐怕应该就不是同学间的关心那么简单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看在眼里就好。 “拨点投资给她。”事务所刚成立，最需要的，应该就是周转资金了。 “好。”邹静点了点头。 虹软公司属于科技公司，突然投资了一家刚刚成立，甚至都名不见经传的婚姻律师事务所，在当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冲击，甚至还上了新闻，有不少人表示看好婚姻律师事务所的前景。 这些年来，女性对社会，对家庭的付出不断增加，但是在婚姻中，始终还是属于被动的地位。很多女人受了欺负，也只是一味的忍让，从来就不会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杨笙瑶挂上电话，自是欣喜欲狂，这个虹软公司是什么来头她都不知道，居然给了几百万的投资，这对于她而言，无异于天降横财。 “得找个时间跟他们董事长吃个饭才行。”杨笙瑶的话才刚说完，一旁的一个前台小妹就笑了。 “老板，人家这个董事长可是青年才俊，并且为人很是低调，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得也是。”杨笙瑶也笑了。 叶晨烁调查了下这家虹软科技公司，董事长正是林凯南。 事情就是这么巧，不是重名，就是他。 他回来了。 只感觉心情烦闷得厉害，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杨笙瑶还单身，她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杨笙瑶选择了林凯南，林凯南亦是真心待她的，他自是会祝他们幸福。 杨笙瑶婚姻律师事务所开业的第一天就迎来了第一个求助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笑笑。 杨笙瑶一听到刘笑笑这个名字，立马就蹬蹬踩着高跟鞋上了二楼。 刘笑笑是来求助的，她要跟林凯南离婚。 “笑笑。”杨笙瑶喊了她的名字。 这一次，刘笑笑没有躲闪，只是怔怔的看向了杨笙瑶。 她知道这家婚姻律师事务所是杨笙瑶开的，几天前就注意到了，只是那时候的她，还对程小汉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 现在，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掐灭了。 她只想离婚，只想要带着小叮当远走高飞。 第七十一章 笑笑掉进河里面了 令杨笙瑶没有想到的是，只听得轰然一声响，刘笑笑竟在自己面前直接跪下。 她一下子就慌张了，顿然间亦是不知所措。 “笑笑怎么了？你别这样，快起来，有话慢慢说。”杨笙瑶一下子就慌张了，看到刘笑笑这样，心里着实是心疼得难受。 若非真的已然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杨笙瑶知道，她绝不会轻易来求自己的。 “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必须带着小叮当远离这里，不然我怕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照顾小叮当了。” 她想要离婚，并且取得小叮当的抚养权，但是现在的法律规定必须有夫妻感情破裂的证据，或是分居两年，才可以离婚成功，而且孩子的抚养权不一定能够争取得到。 所以，刘笑笑才会想到来找杨笙瑶帮忙，本来她也不愿意来，当初若是自己能够听得进去杨笙瑶的劝告，而今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说到底，还是自己本身咎由自取。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或许，杨笙瑶会有办法。 “你先起来再说。”几年过去了，生完孩子的刘笑笑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多，杨笙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刘笑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求能够抓住最好的补救办法。程小汉是什么人？她上一世已然彻彻底底看透了，不用再对程小汉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刘笑笑眼眸中带着泪花，上齿紧咬住下唇，她现在必须得坚强，不管经历了什么，为了小叮当，她必须得好好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刘笑笑将事情的经过跟杨笙瑶说了，姐儿俩多年未曾见面，如今见面了自是免不了话多了。 不管刘笑笑说什么，杨笙瑶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刘笑笑最需要的除了离婚帮助外，便是有人倾听了。 她的苦她受的累，杨笙瑶都懂。 刘笑笑与程小汉私奔后来到了m市，原来她身上还是带了钱的，毕竟每个月老爸从来就不会吝啬给她的零花钱，在m市受了苦，她原来是想回家的，特别是听说了爸爸因为自己突然远去私奔的消息后一下子就病倒了，神志一下子就变得不正常起来。她想要回去看看，但是程小汉却不让她回去。 “你敢回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她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角落里，企图逃跑，但是每一次都被抓了回来，暗无天日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她不知道，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的意志也在一点一点被消磨掉。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已经几个月大，胎儿已然成型，流产会很危险。 现在的她好后悔，若是自己当初坚决果断一旦，不要这个孩子，那么孩子也就不会如如今这般，跟着自己受苦了。 说到伤心处，刘笑笑忍不住捂着脸，当着杨笙瑶的面痛哭起来。 杨笙瑶叹了一口气，第一次但觉得言语的乏力。 “对了，我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刘笑笑停止了哭泣，眼泪汪汪的看向了杨笙瑶。 “这……。”杨笙瑶避开她的眼神，整个人忽然开始无措起来，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刘笑笑问：“他们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告诉我。” 就像是刘笑笑所说的，刘笑笑与程小汉私奔后，刘爸爸的神志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看到和刘笑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就会叫刘笑笑的名字，原来富有的刘家都是靠刘爸爸支撑的，刘爸爸又极其的宠爱刘笑笑，刘笑笑走了后，家里也垮了。有一天，神志不清楚的刘爸爸与刘妈妈来到了河边，那条河也不算是偏僻，不少路人都亲眼看到了刘爸爸指着河水狂笑起来。 “孩子他妈，快看快看，笑笑掉进河里面了，我要快点救她出来。” 刘妈妈想要拦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刘爸爸整个人一下子就跳进了河水里。 河水很深，刘爸爸不会游泳，直接掉下去，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你爸爸，已经不在了。”她不想欺瞒刘笑笑，也知道瞒不住，索性就直接与她说了，但是她不想要刘笑笑永远活在自责的阴影中，只说刘爸爸的死是意外。 刘笑笑嘴唇发白，整个人无力的颤抖着，杨笙瑶一见，生怕她伤心过度一下子倒下了，便赶忙安慰。 “笑笑，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坚强，不可以倒下了，如果你倒下了，孩子可怎么办？” 杨笙瑶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房，刘笑笑倔强的擦干了泪水。 “我不哭，我要为小叮当努力活着。“ 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永远的称为了定格。活在当下，及时的亡羊补牢，这才是她现在要做的。 她已经失去了爸爸了，不能再失去小叮当了。 叶晨烁正要进来，发现刘笑笑在里面，他想了想，听住了脚步，放低了声音，将买来的杨笙瑶喜欢吃的榴莲酥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打扰她们，她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自是有很多话要说。 “我大概已经了解到情况了，你听我说，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收集证据，试试看能不能跟他提出分居，或者是好好跟他谈谈，只要离婚，他现在也没有能力抚养孩子，孩子自然是会判给你的。” 刘笑笑点了点头，之前她对程小汉亦是还抱有希望，离婚对孩子所造成的伤害到底还是巨大的，她也不愿意让小叮当没有爸爸，只是她发现，如她这般懦弱，越是退让，程小汉就对自己越是变本加厉。 她走出婚姻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邹明敏满脸的笑意。 “你老婆去求助杨笙瑶了，果然是好姐妹啊！” 皮笑肉不笑的有样子，程小汉便知她生气了，赶忙奋力讨好。 “你放心，这件事我自然是有办法摆平的。” 邹明敏脚步轻移，缓缓的从他身边经过，红唇轻笑：“那就看你的了，我可不希望杨笙瑶参与到这件事来，我真是恨死杨笙瑶了，分分钟想扒了她的皮。”目光忽然就变得凌厉起来。 程小汉亦是吓了一大跳，赶忙小心安抚：“你放心，有我在呢！” 刘笑笑返家后，不见小叮当的身影，程小汉也不在，她心里本来就乱，这么一来，更是无法顺下心来。她想也没有多想，正准备开门出去找，然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就传来了小叮当欢乐的笑声。 “妈妈，我回来了。” 一看到笑呵呵的小叮当，刘笑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总算放了下来。 “回来了就好，你去哪里了？吓死妈妈了。”刘笑笑揉着小叮当的小脑袋，笑着说。 小叮当指了指背后站着的程小汉，嗲声嗲气：“爸爸带我去游乐场玩了，好多小朋友，也有好多好玩的，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刘笑笑一脸惊异的看着程小汉那张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脸。 今天程小汉没有出去喝酒，也没去跟人赌博。 “笑笑，以前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会改正的，求求你给我机会好不好？”程小汉放低了语气，满是祈求。 一旁站着的小叮当也赶忙紧紧抓住了刘笑笑的衣角：“妈妈，你就原谅爸爸吧，爸爸他现在很后悔，他保证以后都会很努力的挣钱，不酗酒也不赌博了。” 听到小叮当的话刘笑笑一下子就软了，想到自己今天方才去找杨笙瑶帮忙，看来她明天又得去一趟她那里了。 她不想要打这场离婚官司了，她决定给程小汉一个机会，不离婚。 人都是会变好的，不是么？刘笑笑相信，只要夫妻同心，再苦再难也不怕，现在穷点苦点又算什么呢？ “妈妈，我肚子饿了。”小叮当可怜巴巴的说道。 刘笑笑一听，赶忙道：“好好，妈妈这就给小叮当准备好吃的，小叮当你先去坐着，妈妈做好了就叫你。” “好。”小叮当甜甜的说道。 刘笑笑于是就进了厨房，程小汉也跟着走了进来，帮她择菜洗菜。 “笑笑，之前都是我的不对，我现在醒悟了，之前你说过想要离婚，当时我就很害怕了，我真的很在乎你跟孩子。” 刘笑笑正在切菜，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被洋葱给熏到了，竟不由得留下了热泪。 这么些年来，除了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对自己还算是关心体贴外，他已经多年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了。 她没能忍住，点了点头。 “为了孩子，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我保证做好。”程小汉信誓旦旦的道。 “希望真如你所说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要离婚。 叶晨烁走了进来，杨笙瑶正在翻看卷宗，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便知道是他了。 “今天的榴莲酥是你带来的吧，口味不错。” “不抬头就知道是我了，看来我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叶晨烁笑着，随意找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既然你喜欢吃，那我就天天给你带。” 第七十二章 他不大会用筷子 杨笙瑶无奈的笑笑：“这多麻烦啊！” “你喜欢吃，我乐意给你买，这怎么叫做麻烦呢？” 她摇头笑。 “对了，我今天看到刘笑笑过来了，恭喜你们重归于好。”叶晨烁是再了解杨笙瑶不过的了，她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内心比谁都要重感情，刘笑笑的事情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再见刘笑笑却被她挡在门口，他也知道那一刻杨笙瑶的心里有多不好受。 “谢谢，她是来咨询离婚的事情了。”杨笙瑶说。 “哦，这么说还是客户呢，不错不错，”叶晨烁一直都注视着杨笙瑶脸上的表情，她只要笑，他心里也就跟着愉悦起来。 “是啊，她不来求助我，我定然也是会帮她的，她必须从程小汉身边离开。”杨笙瑶坚定的说道，若是刘笑笑执意维护这段婚姻，那才是危险的，幸好现在刘笑笑自己想开了。 虽然叶晨烁不明白为什么杨笙瑶对程小汉这样的反感，但是不论在什么事情上，他都是选择无条件支持杨笙瑶的，杨笙瑶说什么都是对的，说是杨笙瑶还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他定然是义不容辞的。 “别太忙了，有空多出来走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叶晨烁笑着说道，现在婚姻事务所刚开，很多事情杨笙瑶都是选择自己亲力亲为，叶晨烁半夜值班路过，经常看到她还在工作。 现在年轻或许还撑得住，但是一旦年纪大了，身体定然是吃不消的。 叶晨烁的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 “你这个大忙人叶警官居然还让我多休息，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杨笙瑶亦是觉得无奈。 只是她心里却本能的触动了，陪伴便是最长久的告白，这些年来，叶晨烁对自己，对阿嬷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其实在她的心里，或许也已然早就将叶晨烁当作自己人了。 虽然这种感情，只是亲情，无关爱情，但是这就够了不是么？况且阿嬷又那么的喜欢叶晨烁…… 叶晨烁再次进来。 “局里有一点事情，我必须现在就回去一趟，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叶晨烁剑眉挺立，看着杨笙瑶。 杨笙瑶点了点头：“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做警察的，天天都在跟危险打交道，她知道叶晨烁也不容易。 “那我就先回去了，回来还给你带榴莲酥。” 杨笙瑶一下子就笑了。 叶晨烁走后，又有脚步声进来了。 杨笙瑶自是淡然之人，光顾着忙手头的活儿，同样也没有抬头。 “先找个位置随便坐下吧，你是有什么事……。”她缓缓的抬起头来，话语也在瞬间戛然而止。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林凯南，他居然也在m市！ 杨笙瑶不觉有些喜出望外：“你也来m市了？” “来了很久了。”林凯南唇角扬起一丝笑容来。 “既然来了也不来找我，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杨笙瑶故作埋怨，不管怎么说，这世间或许再也没有比久别重逢更加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有多久没有见过林凯南了呢？她找你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选择回国，毕竟他资源都在国外，在国内很多事情亦是没办法习惯。 “我一直在看着你，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林凯南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杨笙瑶面前那堆得跟小山一样的卷宗，很是无奈的笑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拼命。” “没办法，现在时间严重觉得不够。”这是她的心里话，人这一辈子看起来漫长，其实是很短暂的，很多事情在悄无声息中便就已经过去了。 她想多学习，多做事，就必须争分夺秒。 “今晚有空吗？”林凯南突然开口，他不确定杨笙瑶会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跟他走，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怎么了？”杨笙瑶疑惑的问道。 “这么久不见了，想要约你一起去吃个饭，不知道可否赏脸？” 杨笙瑶将手头的笔盖上了笔套，想也没想就说：“好呀。” 她站了起来，外面的天气确实是不错。 林凯南吃惯了西餐，回国后也一直都是西餐，不过考虑到杨笙瑶可能更加适应中餐，他便带她来了中餐馆。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杨笙瑶点餐。 杨笙瑶拿笔勾选了几道菜后，便将菜单重新还给了林凯南。 林凯南接过来，也勾选了几道菜。 “就这样了。”说着，他就把菜单交到了一旁站着等待的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菜单，礼貌的微笑：“好的，请先生小姐稍等，很快就会上菜了。” “没事，慢慢来。”若是菜上得早了，恐怕他们亦是说不了几句话了。 “怎么样？”见杨笙瑶还在发呆，林凯南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得是那一方面？”这些年来，她过得有好有坏，不过整体来说，她自己还算是满意的，毕竟通过努力学习，她确实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刚创业，确实是很辛苦，不过她现在干劲满满，什么都不怕。 “我什么都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他知道的多，却也知道得不多。 杨笙瑶有些无奈，她不懂林凯南话里的意思，只道是朋友间的泛泛漫谈。 于是，她真的开始说了，说了很多，从考上m市的大学，再到把阿嬷接来m市，毕业典礼，自己出来创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也不知道讲了多久，直到林凯南递给她一杯茶水。 “说那么久也累了吧？喝杯茶吧？” 杨笙瑶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或许人家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当真的，真的就讲那么多了。 只是林凯南一直都听得很认真，杨笙瑶在心里想，或许人家只是出于礼貌，并非真的对自己所说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辛苦了，我一直都在认真听，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我会一直留在m市，直到你离开。”林凯南说着，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杨笙瑶。 杨笙瑶双手接过，只见那名片上的职位是虹软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她不觉愕然，原来是他给的投资。 果然，如此一来，所有的谜团也都解开了，若非是他，恐怕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一家大公司来投资自己这种小型律师事务所了吧？ “谢谢你。”杨笙瑶抬起眼来，一双如珍珠般璀璨的眸子焕发出感激的光芒来，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很谢谢他，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么及时的出手了，并且是在自己对他身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举手之劳，我说过，你若是遇到了困难，便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他不希望她对自己这么客气的，看来她对自己还是有些隔阂的。 “好。”杨笙瑶说。 上菜了，他眯起眼来，笨拙的想用筷子夹几块红烧鱼到她碗里的，谁知道试了几次都不行。 杨笙瑶看着面前一本正经且西装革履的林凯南，不觉感到有些好笑，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笑着说：“你不用帮我夹菜的，我喜欢吃什么我自己会夹，你若是喜欢吃什么，也可以让我帮你夹。” 林凯南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摊手。 杨笙瑶其实是明白的，对于吃惯西餐的他，不太会用筷子是很正常的，难得的是他居然选在了中餐馆。她知道这都是为了照顾自己。 ”我记得你在美国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红烧鱼。“那时候他带着她，在大街上寻找中餐馆，她喜欢吃的，他都记下来了。 人的习惯不可能在两三年内就发生显著的变化的。 “你还记得呀。”杨笙瑶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林凯南，不觉感叹时光的流逝，在这之前，她所经历过的那一世，他亦是如此成功，同样也在m市，他们也曾这么坐着谈话。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样的狼狈不堪，大着肚子站在他的面前，衣衫褴褛，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所幸的是，那一世的记忆只有她自己有，林凯南并不记得了，也永远都不可能会记得。 这便是极好的，他们现在，终于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坐在一起交谈了，她也不需要自卑，不需要紧张。 “在想什么呢？”见杨笙瑶唇角扬起，面上露出一点笑容来，他便心思着她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只是随即暗淡了些，应该是与自己无关的。 杨笙瑶这才从回忆之中晃过神来，笑笑：“没什么，有时候会不觉神游，想七想八的。” 有些事情，她也是不能同他说的，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比他们多经历了一世吧？谁都不会相信的，还可能把自己当作有妄想症的疯子，但是这确实又是她真真切切所经历过的，每每想起，还依旧是那样的清晰，恍如昨日。 所以，有些事情，埋藏在心里就足够。 “你们在一起了吗？”双方都沉默了一会，林凯南突然幽幽开口。 第七十三章 叶晨烁受伤了 杨笙瑶也是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痴痴的看着林凯南。 他轮廓清晰的脸上如刀刻一般的完美，视线一直汇聚在自己的身上。 “在一起？”见杨笙瑶有些惊异，他便又补充道。 “你跟叶晨烁在一起了？”一直想问的，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尽管林凯南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杨笙瑶完全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叶晨烁在她身边陪伴了那么久，很多事情旁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并非是她故意装傻或亦是有意逃避这个问题，有些事情，不管是谁问起，哪怕是阿嬷，她的回答是一样的。 她不想欺骗自己，亦是不想欺骗任何人。 林凯南还没说话，杨笙瑶便又接着道：“如果是如亲人一样的陪伴，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了，阿嬷很喜欢他，他呢，也很懂得照顾人，对阿嬷也很好。但是如果你说的在一起，是相爱，是相守，直到结婚，这是爱情，或许我们还没有到达那种地步。” 不论是对谁，哪怕是叶晨烁，她亦是如此的坦然。 “我知道了，”他拧紧的眉头忽然就疏散开来，嘴角上扬，弯成好看的弧线，“我很开心。” “开心？”有些难以理解，或许他真是太聪明了，从小到大，便没有几个人能彻底理解他。 “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话一说，杨笙瑶面色不由微醺，这算是告白么？ 不知道，也不确定，或者他只是想要跟自己搞暧昧。 就在杨笙瑶沉思之际，她的电话响了。 “我接个电话。”她说。 他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杨笙瑶吧？你好，我是叶警官的同事，叶警官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受了重伤，子弹穿过胸膛，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呢！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你们能不能……。” 杨笙瑶的手随之垂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强忍住眼泪，提起椅子上放置的包包，对林凯南说：“抱歉，失陪了，我有点事必须走了。” 林凯南吃惊的看着她面色大变，想到她方才接的那个电话，心思着当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忙问道。 “怎么了？” “叶晨烁出事了……。” 杨笙瑶出现在医院走廊的时候，外面早已然沾满了人群，都市叶晨烁的同事。 对方是贩毒团体，叶晨烁只身闯入其中被发现了，酒吧里发生了枪战，等其他警察接到叶晨烁的指令赶到现场的时候，叶晨烁已经倒下了。 “你就是杨笙瑶吧？”一个年纪稍大的长官站在了杨笙瑶的面前，表情悲伤，这让杨笙瑶不由得更加不安起来。 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叶晨烁出事，他不能出事！他怎么可以出事？ “他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我们从他手机联系人中找到了你。”长官大人从怀中抽出了一盒外面沾了血的榴莲酥，递给了杨笙瑶，垂下脸来，“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怀里紧紧抱着榴莲酥，我想，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知道……。” 从长官手中接过榴莲酥的瞬间，杨笙瑶整个人都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干警察危险，但是杨笙瑶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倒下，在她的印象中，谁都有可能倒下，除了叶晨烁。 他永远都是她心中无敌的存在，不管在任何的时候，只要有他在，事情都会得到解决。 好不容易等到主治医生出来了，手术进行了长达三个多小时，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你们谁是他的家属？”医生问道。 杨笙瑶站了出来：“他怎么了？” “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若是一般人，中弹那么深，早就承受不住了。只是他现在情况还是十分的危机，虽然这次的手术还算成功，但是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期，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了医生的话后，杨笙瑶愈发的不安起来，她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保佑叶晨烁千万不要有事啊！ “他怎么样了？”林凯南锁紧眉头，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只是在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不少疑惑的地方的，只是现在叶晨烁还在抢救，很多事情他也不是很确定，便没有直言。 杨笙瑶没有说话，她现在脑子乱的很，好不容易才强制自己稍微的平静了下来，她对林凯南道：“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你先回去吧。” 林凯南道：“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了，”杨笙瑶一下子便回绝了，“你公司的事情多，你是董事长，自然是很忙的，不想耽误你。” 这是她的心里话，她一直觉得重生一世以来，她欠了身边的人太多太多了，她不想再欠太多的人情。 “那好，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眸光消失无存，他沉下脸，淡淡的说道。 杨笙瑶点了点头。 转身后，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停了下来，回过头去又看了她一眼。 看来，她还是很在乎叶晨烁的，不过，她是不会骗人的，就像是她所说的，爱情与亲情，至少现在为止，依旧是有一定的界限的。 他还有机会。 林凯南不觉握紧了拳头，面上沁出了微微的细汗。 叶晨烁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宁，和煦的阳光洒进房间来，恰好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阿嬷小心翼翼的推着轮椅进来了，一见到面前的场景，便小声问杨笙瑶：“阿烁还在睡么？” “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阿嬷整个人的心都沉了下来，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阿公都还躺在病床上呢，现在阿烁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是，她看了看杨笙瑶，她也不想要阿瑶着急难过，便也不好表现出来。 “阿瑶。”听到阿嬷叫自己的名字，杨笙瑶颤颤的抬起眸子，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 “坐到阿嬷身边来。”杨笙瑶乖巧的坐了过去，就像是小时候那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阿嬷在身边，她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听阿嬷说，阿烁一定会没事的，你把手给阿嬷。” 她虽说不明白阿嬷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的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阿嬷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叶晨烁的手上：“阿瑶，握紧阿烁的手。” 杨笙瑶摊开手，手掌覆盖在了叶晨烁的手上。 “对，就这样。”阿嬷似乎是一脸的欣慰。 时间似乎停止了，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安安静静的进行着。 外面，阳光明媚，依稀可以听到虫鸣鸟叫的声音。 里面，洁白的床单微微有了皱痕，叶晨烁的手动了下。 杨笙瑶立马就感觉到了，方才叶晨烁好像动了，她绝对没有感觉错！ “阿嬷，晨烁他手指动了。” 阿嬷赶紧转动着轮椅过来，满是惊喜的脸最终还是僵住了。 “阿瑶，阿烁怎么没动静呢？” “不可能的，刚刚我明明就感觉到他手指头动了。”杨笙瑶异常坚定的说道，她方才绝对没有感觉错，也没有看错，叶晨烁的手确实是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晨烁的手指头又动了几下。 “阿嬷你快看，晨烁他的手指真的动了。” 确实是动了，这一回连阿嬷都看得清清楚楚。 动得越来越明显，叶晨烁微微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一切，面上艰难的露出一点笑容来。 “太好了，阿烁醒了，阿嬷，你垮去叫医生过来。” “好。”杨笙瑶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忽然自己的手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掌心的温度一下子就渲染开来。 她停住了步子，回过头去，竟是叶晨烁。 “不要离开我……。” 杨笙瑶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止住眼泪：“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哪里都不去。” 医生进来了，给叶晨烁做心脏监控，过了好一会，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恭喜，人已经醒了，好好静养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真是万幸啊！” 听到医生这么说杨笙瑶和阿嬷都很高兴。 *** 林凯南负手站着，邹静将收齐到资料放置在桌上。 “董事长，现在那贩毒头子还没有抓到，很多事情没有眉目。”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林凯南淡淡的说着，点燃了一根雪茄。 烟雾弥散，面前的一切忽的就变得不那么清晰起来。 叶晨烁手上绝非只是意外，而是一场故意的安排，从进入酒吧里，他就已经被犯罪分子监控了。 那个幕后黑手不简单。 林凯南看着窗外的一切，蓝天白玉，心下缓缓就平和了下来。 有了怀疑的对象还不够，最重要的，便是有充足的证据。 警察亦是有了充足的证据才会抓人。 这件事原本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但是叶晨烁对杨笙瑶很重要，她的事自己也不会不管的。 只是莫名的觉得，胸口处猛然一阵疼痛，生生的席卷来，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 *** 叶晨烁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很快便开始跟杨笙瑶和阿嬷说笑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进的酒吧的呢！”叶晨烁说着自己中弹前的经历，他也是临时接到了任务，没有多想，上头接到报案，说是酒吧里有毒品交易，他便换上了便装潜入其中，与外面的人保持着联系。 第七十四章 她不想离婚了 一切看似正常进行中，只是叶晨烁怎么都没有想到，通讯会突然被掐断，紧接着，那些人便把视线对准了自己。 他们掏出了枪，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然中弹。 “如果队长他们来迟一步，你们还真的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了，”停顿了一会，他又对杨笙瑶笑道，“笙瑶也就吃不到我千辛万苦穿越三条街道才买到的榴莲酥了。” 杨笙瑶没有说话，阿嬷在一旁忙碌着，正在给叶晨烁削苹果呢。 阿嬷将削好的苹果交给了叶晨烁。 叶晨烁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在嘴巴里嚼动了几下，笑着说：“真甜，谢谢阿嬷。” 阿嬷看他已然渐渐恢复了正常，亦是心下喜悦。 “苹果再甜哪有阿烁的嘴巴甜？” 杨笙瑶一见，也赶忙再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看看，连阿嬷都夸奖你了，我可是吃醋了。” “阿嬷，你看阿瑶吃醋了，你快点安慰安慰她。” 阿嬷摇头笑笑，在自己眼中，不论这两个孩子年纪再大，在她眼中，都是永远的小孩子。 *** 刘笑笑跟程小汉坦言了自己想要去上班的想法，他并没有反对，这让刘笑笑更加坚信了，程小汉是真的已经变好了。 “亲爱的，真是辛苦了，这些年来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太多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刘笑笑想，他是真的变了。 “那我先送小叮当去学校了。”刘笑笑说着，在程小汉脸颊上亲了一口，程小汉亦是一脸的笑容，语气温和。 “快去吧。” 小叮当一路都蹦蹦跳跳的，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幸福过，虽然现在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穷，但是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直都处于争吵的状态，如今好不容易和好了，家里再没有争吵声，他怎么能不快乐呢？ “叮当，你有没有觉得你爸爸最近变了？”送小叮当去上学的一路上，刘笑笑亦是觉得心情愉悦，似乎这些年来她所说的苦都是值得的了。 小叮当拼命的点了点头：“对呀对呀，我也觉得爸爸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的爸爸才是好爸爸。” 把小叮当送到学校后，刘笑笑便也准备去面试了。 “这种肮脏贫穷的地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房间里终于只剩下程小汉一个人，他愤怒的将脚底平日里小叮当坐着写作业的椅子直接就踢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他要去找邹明敏。 “亲爱的，我们要去哪里度假呢？” 轮椅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将头扭向一边，没有说话。邹明敏自是自讨没趣，但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真是恨透了这里的一切了，富太太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我爸现在不想要跟你讲话，请你出去。”大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老人一看到大女儿，面上旋即有了笑容。 “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邹明敏丢下这句话后，愤愤的离去。 她发誓，她一定要这个老头用钱来弥补自己的清楚。 程小汉终于看到邹明敏走出来了，她穿着狐皮大衣，但看她表情，貌似很生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把自己气成这副模样了？让我看着好心疼。”程小汉说着，赶紧过去，隆起她吹落在腰间的头发，不想却被邹明敏一下子就给推开了。 “怎么了？”他表示不能理解，想要继续温存。 “心情不好，别碰我。” “怎么了？谁让我们的邹大美人生气了？”程小汉不停的讨好，一脸痴汉的笑。 “除了那老头，还能有谁啊？”邹明敏看来确实是很生气。 “你再忍忍，很快那老头就要一命呜呼了。”程小汉故作神秘的道。 邹明敏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立即就变换了一张脸：“怎么，你有主意能让他快点一命呜呼的办法么？” “当然有办法的了，不然我有什么资格当你爱的人的？”他笑嘻嘻的。 他们并没有发现，在背后，有一双灼灼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切看。 林凯南没有抬头，那尖锐的高跟鞋停靠在了他的身边。 “老同学见面不打声招呼吗？” 他依旧低着头，着手处理眼前的工作，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面前女人的存在。 “够了，林凯南，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到底还是忍不住发火了。 林凯南停下手头的活儿，这才抬起脸来，看着邹明敏抹着浓妆的脸，淡淡的说道：“你打扰到我工作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 “你不就是喜欢杨笙瑶吗？”明显是压抑不住的怒意，急促的呼吸声响彻，整个人亦是再也无法平静，“你喜欢那个女人有什么用？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的利益和阿嬷，你付出得再多对于她而言都是没有用处的。” “话说完了吗？话说完了就可以走了，邹静……。”林凯南的声音响彻，紧接着，邹静便走了进来。 邹明敏似乎并不想轻易罢休，她强制挤到了林凯南的身边去，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之色，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当面跟他讲清楚。 杨笙瑶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围在自己身边？林凯南难道不知道吗？杨笙瑶身边早已然有个个愿意为她吃苦卖命的叶晨烁叶大警官了！ “林凯南，我实话告诉你，杨笙瑶是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她只会利用你，她从小就这样，就会装可怜来博取别人的同情！”邹明敏仰起脸来，越说越来劲了，她一定要让林凯南醒彻过来。 “我于她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就够了。”冷冷的一句话，不带任何的温度，却又是那样的坚决。 “林凯南！”不管林凯南如何，邹明敏始终都一脸的傲然，她有太多话了，今天一定要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她要一点一点让他醒悟，到底谁才是值得他去追求的那个人，就那个杨笙瑶，她不配！ “林凯南，我跟你说，你如果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到最后你会被她伤得很惨的，你所付出的一切都不会得到任何的回报，你是个商人，应该懂得利益的取舍，这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她呢？” 这个问题，十年前她想不明白，十年后她依旧还是想不明白。 “这位小姐想要离开了，麻烦你送她出去。”林凯南似乎并不打算与邹明敏纠缠太久，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想在无用的人和事方面浪费时间。 邹静上前一步，甚是礼貌的要请邹明敏出去。 邹明敏一下子就怒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等了他那么久，谁知道他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面上涌现出一丝的坚韧狠角绝，如果杨笙瑶不在了，假以时日，她还真就不信了，这林凯南还会忘不掉她。 很好，这都是他逼她的，本来她也是不想闹出人命的。 “不用了，我自己有脚，会自己走。”说着，邹明敏又扭过头看了林凯南一眼，然后才踩着高跟鞋出去。 邹静见邹明敏已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董事长，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退下了。”他正要走，不想林凯南却叫住了他。 “邹静，你等一下。” *** 邹明敏受了气从林凯南处走了出来，越想越不甘心。 杨笙瑶，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但是现在还不是付诸行动的时候，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得到老头的遗产，是她目前要做的最为迫切的事情。 只有拿到钱了，她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刘笑笑又去找杨笙瑶。 前台将她领了进来，杨笙瑶本来正在看卷宗，看到刘笑笑走了进来，立马就放下手头的活儿，缓缓的站了起来，面上顿然间露出了笑容来。 “笑笑，你来了呀。” 一触碰到杨笙瑶柔和友好的目光，刘笑笑顿然间就有些躲躲闪闪了，她低下眸子，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衣角不放。 杨笙瑶自是聪明的，她看出了刘笑笑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心思着应该是跟程小汉有关，莫不是她收集到了证据？ “笑笑，你放心，再多等几天，你一定可以离婚的，你相信我，孩子也会归你的。”杨笙瑶异常坚定的说道，她心想，或许刘笑笑是在担忧不能离婚，这才过来打探吧！ 然令杨笙瑶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刘笑笑终于开口了。 “笙瑶，我不想离婚了，真的是太打扰你了，都怪我不懂事，现在程小汉对我很好，这段婚姻我还想继续，我知道你很忙，打扰到你真的不好意思，感谢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笑笑，发生了什么事了？”杨笙瑶一下子就愣住了，刘笑笑到底怎么了？程小汉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为什么刘笑笑还要对她心存希望侥幸呢？ “没什么，笙瑶，算我求求你了，现在程小汉真的对我很好，对小叮当也很好，他知道错了，正在弥补我们娘俩呢！”刘笑笑慌忙解释着，手也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她真的愿意相信程小汉的话，现在的程小汉虽然穷，但是对自己与之前判若俩人，她不再希冀什么了，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 “笑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渣男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变好的，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时不时他威胁你了？你不要怕，有时就找警察，我的电话你记住了，要是在这段时间他打你了，你打电话给我，我立马带人过去。” 刘笑笑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缓缓的靠近杨笙瑶，都快要给杨笙瑶跪下来了。 “笙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现在我真的不需要离婚了，我现在就很幸福了，我爱小叮当，爱程小汉，也爱这个家。”她眸中闪现过祈求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杨笙瑶。 杨笙瑶的心，一下子就沉落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第七十五章 只要撞死大人 她很想告诉刘笑笑，永远不要对渣男心存幻想，男人出轨，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家暴也一样，他打你一次，绝不会仅仅局限于这一次。 杨笙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明显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现在刘笑笑的情绪很激动，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会刺激到她。 “笑笑，你先坐下来听我说。”杨笙瑶极力想要安抚住刘笑笑，离婚是需要双方同意的，现在连刘笑笑都不想离婚了，她就算是想要帮助刘笑笑也是无能为力。 “不了，笙瑶，我知道的，作为好朋友的你也是希望看到我幸福的。”刘笑笑的眼眸中，满带着对未来的希望，苦了那么多年，现在生活终于是让她看到了希望了。 杨笙瑶无话可说，嘴角一丝苦涩的笑。 刘笑笑刚离开，助理就推着阿嬷进来了。 阿嬷一看到刘笑笑，甚是亲切，布满皱纹条路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刘笑笑的手。 “笑笑……。” 刘笑笑迟疑了一会，一看到阿嬷，记忆好想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她跟杨笙瑶是好朋友，经常在放学后跑到杨笙瑶家里听阿嬷讲故事，阿嬷对自己很好，她迟疑了一会，嘴角抽动着，眼眶也不由得噙满泪水。 “阿嬷，我……。”她的手缓缓的抽了回来，捂着脸跑了出去。 阿嬷推着轮椅，在后面不停的呼喊：“笑笑，怎么了？” 眼看着刘笑笑越跑越远，阿嬷着急，想要追，但是无奈腿脚不利索，杨笙瑶一见，赶忙跟了过去，生怕阿嬷摔倒了。 “阿嬷，你冷静点。” “阿瑶，笑笑是怎么了？”阿嬷也看出了刘笑笑明显的不对劲，便问杨笙瑶道。 杨笙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阿嬷说，刘笑笑的事情本来就比较复杂，笑笑到底也是阿嬷看着长大的，杨笙瑶亦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好姐妹。 “阿嬷你别着急，她只是一时半会想不通而已。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阿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她也知道这些年来刘笑笑和程小汉私奔后过得很不容易。 “阿嬷，我待会要去医院看一下叶晨烁。” 杨笙瑶的话才刚说完，阿嬷就赶紧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点了点头。 叶晨烁身子底子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在办理出院手续。 杨笙瑶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快就要出院了，不在医院多呆一会么？” 叶晨烁爽朗的笑道：“这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阿瑶，你该不会是希望我永远都在医院呆着吧？” “呸呸呸！”杨笙瑶一下子就无奈了，这家伙怎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乱说话听到没有？” “好好，我不乱说话了。”叶晨烁见她生气了，赶忙闭嘴。 医生过来给叶晨烁检查伤口，确定了并无什么问题了，可以办理出院了。 “看你愁眉不展的模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到底是警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脸上写满的忧虑。 最近真的是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让她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叶晨烁关切的问道，杨笙瑶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很担心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工作量。 但是他也明白，要想说服她，那简直难于上青天。 “我没事……。”杨笙瑶淡淡的说了句，揉了揉双眼，感觉甚是疲乏，这段时间一直睡得不安稳，也没休息好。 “为了庆祝我出院，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他眼神中带着期望，看着她。 “好呀，难得叶大警官赏脸。” 小叮当一下子就扑进了刘笑笑的怀抱里。 刘笑笑也很开心，直接就抱起了小叮当。 “妈妈，我只是撒个娇而已，我可以自己走的。”小叮当说着，便要落地自己走路。 “真是个好孩子呢，从来不用妈妈操心。”刘笑笑感慨的说了句。 母子两个人手拉着手，脸上都带着笑容，回家的路走了好几遍了，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只是，当小叮当不经意间转过身子，想看看从妈妈头上飞过去的蜻蜓的时候，蓦然间发现一辆小车正朝着这边飞快的行驶过来。 “妈妈，小心！”那车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叮当虽说年纪小，但是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把刘笑笑推倒在了一边，重心不稳的他也一下子倒了。 只差一点点，车子就直接撞上了他们。 刘笑笑捂着胸口大声的喘气，赶紧去看小叮当。 “小叮当，你没事吧？”看着小叮当肉肉的胳膊上明显有了划上，刘笑笑异常的心疼。 “妈妈，我没事。”虽然很疼，但是懂事的小叮当一直忍着没有哭，他不想要让妈妈担心。 刘笑笑站起来，那辆车已经不见了，消失了在他们的眼帘里。 这个时候，不少人围观了过来。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方才的凶险亦是看到了。 有一个大爷到底忍不住开了口，他旁边的老伴不停的制止他不要说了，以免惹麻烦上身。 “你别拉我，我要说，”大爷看向了刘笑笑，“姑娘，你是不是有仇家啊？” 刘笑笑整个人还尚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她摇了摇头。 “没有，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旁边的大娘拼命的拉扯着，但是大爷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刚刚那辆车明明就是想要撞向你们，我看你们还是报警吧。” 经大爷这么一提醒，刘笑笑整个人就更加愈发的不安起来，可是细细想来，自己能得罪谁呢？想了一会，那应该只是个意外，是的，不过就只是个意外而已。 他们现在必须得赶紧回家，不能让程小汉在家里等急了。 隐蔽处，男女的对话逐渐清晰起来。 “真是命大，居然没撞死。” “我说过了，只要撞死大人，不能伤害到孩子。” “这是自然。” 程小汉目光开始变得凌厉起来，嘴角扬起笑容来，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现在就回家啊！”邹明敏难得一见的对他开始依赖起来，从林凯南那里碰到的壁的，她要从程小汉这里找到温存。 程小汉一脸迎合讨好的笑意，难得邹明敏今天对自己这么依恋，他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今天得早点回去，不能让那个女人产生怀疑，毕竟，我还得扮演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呢！” “那好吧！”邹明敏将手从他的身上移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必须让老头咽气。” 老头一天不死，她可就得不到遗产。 “说的是，你放心，再等几天，我已经在准备了。”程小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邹明敏看着程小汉远去的身影，嘴角亦是露出了笑容，难得还会有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的人，虽然知道程小汉也不过只是看中了自己的钱而已。 男人嘛，都很精明，不过，她自是无所谓，反正程小汉这种人，自己完全可以拿捏得住。 想要她的钱？那就走着瞧吧！ 原来她不过只是因为寂寞想要跟他玩玩而已，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程小汉的妻子是刘笑笑，刘笑笑又是杨笙瑶最在乎的好朋友，折磨刘笑笑便可以达到折磨杨笙瑶的效果。 她会让杨笙瑶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是如何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痛苦的，永远的离开。 刘笑笑带着小叮当回到了家中，果然程小汉在家。 “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程小汉替刘笑笑取下肩膀上的书包，一脸关切地问道。 “路上遇到了点事情，小叮当，你来跟爸爸说吧！” 小叮当凑了过来，异常大声的对程小汉说道：“爸爸，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可怕，有一辆汽车撞向了我跟妈妈……。” 一听到这话，刘笑笑就注意到程小汉的脸上呈现出异常惊慌的表情来，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啊？” “没事，幸好小叮当及时把我推开了。”刘笑笑看到程小汉这么紧张，只感觉整个人暖洋洋的，看来他真的是变了，变得懂得关心人体贴人了，就跟刚恋爱的那会儿一样。 程小汉蹲下身子，一脸堆笑，伸出粗糙的手指在小叮当小巧的鼻翼上勾了勾：“你立了大功了，爸爸要表扬你，你想要什么东西，爸爸买给你！” 小叮当异常懂事，天真的笑道：“现在家里还穷，咱们要省着花钱，保护妈妈是小叮当应该做的事情。” “真是好孩子。”程小汉缓缓站起身子，在小叮当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转向了刘笑笑。 “今天你受到了惊吓，休息休息，不用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刘笑笑吞吞吐吐：“可是我怕花钱……。” 家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钱，程小汉不上班，刘笑笑给人做钟点工也挣不了多少钱，除却平日的花销和小叮当的学费，就几乎剩不了了。 “你放心，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为这个家承担了这么多，现在我找到了工作了，预支了薪水，我会努力的，争取让你们母子俩早日过上好生活。” 程小汉的几句话，将刘笑笑整个人都说得暖洋洋的，她没有想到程小汉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人都是会变的，会变坏自然也会变好。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未来的日子的模样了，她现在对未来真是充满了希望。 程小汉有工作了，他们就会有存款，有了存款就可以买到房子，过上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不用再住地下室了。 第七十六章 对准了叶晨烁 林凯南缓缓的闭上眼，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有人想让叶晨烁死。 他一直相信，那绝不是意外，根据邹静调查到的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个贩毒团伙潜入酒吧本来就是有计划的组织，至于叶晨烁得到的消息和报案人，相信也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布置好天罗地网后自编自演，然后等着叶晨烁上钩。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拧着眉间，待神志恢复了些后，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找杨笙瑶说了。 朱毅衡笑着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朱毅衡缓步走到那人的跟前，看着他的眼，唇角上扬，“东哥，你是我手头里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有什么话就当面直说吧。” 东哥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了：“爷，跟警察作对，不好吧？” 朱毅衡的脸随机变换了颜色，那东哥亦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爷，我是不是说错了？如果我说错了，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我是个粗人，做的也是粗事，不大会说话，不想竟惹爷生气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朱毅衡愣愣的道，“只是这个叶晨烁，实在是太碍眼了，他必须死！我们做这一行的，自然也不想去招惹上警察，不过，现在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是没有办法的。” 事实上，他只是想要叶晨烁永远的消失，永远！至于为什么，那便是他不该牵扯上不该他牵扯的人。 他冷面笑着，眼眸中凌厉之色清晰可见，杨笙瑶，叶晨烁是你自己害死的，你就不该跟他走到一起的，否则，我或许还会放过他。 杨笙瑶听秘书说有人找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刘笑笑，她欣喜若狂的跑出去看，居然是林凯南。 “怎么看你的脸色好像很失望的模样。”林凯南耸了耸肩，“看样子你是很不希望看到我呢！” “哪有！”杨笙瑶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自己的反应的确是太激烈了些，那是因为她最近一直都放心不下刘笑笑的事情，连睡觉都不安稳，她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了，这世间很多一切往往便是希望越大，失望也随之就越大。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那便是，程小汉就是个渣男，不折不扣的渣男，曾经的自己也和刘笑笑一样的天真，直到临死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的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男人的话不能信，渣男的话更不能信。 她想着或许刘笑笑很快就会认清楚程小汉的真面目，自己的事务所大门随时都愿意为她敞开。 “在想什么？”林凯南很快就注意到杨笙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亦是担忧。 “没什么。”杨笙瑶故作轻松的笑笑，“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吗？”他反问道。 “当然可以。”杨笙瑶笑。 距离事务所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只是刚走进来的时候，杨笙瑶整个人便有些恍然了。 那时候大着肚子的自己也是跟他一起走进来的咖啡厅，只是那时的自己啊，真是卑微到了极点。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跟他走在一起，以同样的姿态。 “你喝咖啡吗？” 杨笙瑶笑了笑：“当然。” 不喝咖啡，按照她的睡眠休息时间，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高效率长时间工作。 香味弥散在空气中，杨笙瑶抿俄一口咖啡，抬起脸来，笑道：“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林凯南躺了下来，抬眼，幽幽开口，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就是想要随便跟你聊聊。” “聊什么？” “叶晨烁。” 杨笙瑶先是一愣，满是不接的看着林凯南，一时半会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旋即就恢复了平静。 “聊他什么？” “我只想提醒一句，让他小心点，不该插手的事情别插手。” “发生了什么事了？”杨笙瑶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林凯南今天特意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的，联系到之前叶晨烁受伤的事情，杨笙瑶觉得，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巧合，难道这林凯南直到了什么么？ 林凯南说：“一些事情我现在自己也不确定，所以也没有办法跟你们详细说，但是我可以确定的一点事，有人想要搞他。” “可是他是警察……。”杨笙瑶的手一下子就垂落了下去，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则是在明处，接下来对方会有什么举动完全不知道。叶晨烁是警察的身份让他对很多事情都无法坐视不管，只要对方随便设局，他就会上当。 “必须小心提防，这些人手段狠绝。”虽然明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会刺伤她的心，让她担忧，但是他考虑了良久，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杨笙瑶浑身都在颤抖。 他的手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坚定的凝视着她。 “不用怕，有我在。” 杨笙瑶抬起眸子，眸光暗淡无光，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按理来说，她是过来人，低于很多事情应该是明白的，但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是出乎了自己意料。 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自责，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随着自己的重生才发生的改变，如果自己的命运没有改变，刘笑笑就不会跟程小汉私奔，叶晨烁就不会受伤遇到危险。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就算她不愿意，一切也都还是无法挽回了。 杨笙瑶冲着林凯南点了点头，她相信他，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有办法。 叶晨烁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她会内疚一辈子的，到底是谁想要害他？莫不是又与自己有关？ 林凯南看到杨笙瑶这副样子，嘴角浮起一丝的苦笑来，说真的，他现在真的挺羡慕叶晨烁的，虽然深处危险之中，但是却能够让她如此的牵挂。 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了吧。 林凯南刚走，杨笙瑶就迫不及待的给叶晨烁打了电话。 心里忽然一阵纠紧，感觉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不会真的这么快就来了吧？她浑身都在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冰冷到了极点，那种无声的沉默让她无处可逃，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似乎是长达一个世纪的等待，终于，电话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叶晨烁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 “阿瑶，怎么了？刚刚有点事，迟了一会才接通。” 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言语中仍然是掩盖不住的颤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刚刚真的是被吓死了。 叶晨烁觉得奇怪，听她的语气明显就有些不对劲。 “阿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别吓我！” 杨笙瑶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叶晨烁，毕竟他的工作特殊，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扰，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再问下去，他声音柔和，轻轻的道：“阿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跟阿嬷也要照顾好你们自己。” 杨笙瑶拼命的点头：“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的。” 沉默了一会，那边已经还通着，只要杨笙瑶不主动挂电话，他是不会先一步挂电话的。 杨笙瑶说：“这段时间，你下班后能不能立刻到我们这里来，”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阿嬷很想你。” “那你呢？”叶晨烁用开玩笑的语气反问道。 “我也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他自是无比的欣然，想也没多想便道：“好，我下班后立刻就会过去。” “朱总，那虹软公司的林董事长又亲自过来了。” 听到秘书的话，朱毅衡脸上立即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个林凯南又来了，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他倒是很期待，他究竟要来干什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是需要费头脑的，自己也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他自己都过来了，哪有不请之理，快把人请进来吧！” 他话刚说完，林凯南就已然出现了。 “林董事长又不请自来，这一回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哦，让我来猜猜。”朱毅衡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林凯南冷冷的看着他，待会看他究竟还能不能如此笑得出来。 他来的目的是很明确的，没有功夫跟他周旋太多，自是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我不想与你说太多的废话，你所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话语很轻，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 不轻易作出威胁，但是言语中却自有一种让人怯弱的威力。 朱毅衡面色本能的一遍，历经商海多年，他从来就没有畏惧过什么的，但是在林凯南的面前，不知因何，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感，这种压力感让他无所适从。 第七十七章。小叮当会跟着妈妈 “我做了什么事？听林大董事长的语气好像很清楚。”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凯南，他很清楚，很多事情，就算是林凯南想要插手去查，亦是查不到任何的证据来。 所以他无所畏惧。 “你做的那些事，本来我是不想插手的，因为伤害不到我的利益，但是你不该招惹到你不能招惹的人。” “你说的这个人是杨笙瑶吗？”朱毅衡一下子就抓住了主题，林凯南的心思，并没有那么难懂。 “知道就好。”他并不想要刻意去否认什么。 “你放心，我伤害谁都不可能伤害到杨笙瑶本人，不过……。”朱毅衡故意拖长了语气，笑嘻嘻的说道，“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一样的，不过我倒是会毫不留情的伤害她身边的人，只有这样，她才会向我求助，求我收留她，哈哈哈……。” 近乎变态的笑声响彻在办公室里，林凯南紧握的拳头终究还是松开了。 冰冷的西装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老头已经被送进了重病监护室了，你做得很好。”很难得，邹明敏主动表扬了程小汉，这在程小汉看来亦是极其难得的，不觉就有些沾沾自喜了。 “最多三天，我们最多仅仅只需要再登上三天，这老头便会一命呜呼了。” 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邹明敏名义上的丈夫，m市有名的房地产大亨，已经年过八十岁了，有过六个前妻，七十几岁才娶的邹明敏。 邹明敏妄想独吞老头的遗产，但无奈这老头实在是太过于精明，她也不傻，到底是看出了虽说自己可是光明正大被娶进门的，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这老头对自己的提防之心在逐渐增加。 青春是有限的，她拿自己最好的青春去谋取利益，就像是一场豪赌，只能赢不能输！ 老头微微睁开眼，纵横房地产过年的他也是个明白人，自是知道自己已然是时日不多了，他必须赶紧作出决定。 此时此刻，陪伴在他身边的，自始自终都只有自己的儿女，不见邹明敏。 “阿爸，您放心，不会有事的，现在医生医术很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头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是看开了。 “我怕是熬不过去了，为了防止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今晚我就要立好遗嘱。” 萧萧秋风起，让人感到彻夜的严寒。 “大哥，阿爸怕是不行了。”灰暗的灯光下，着重的叹息声清晰可闻。 “那个女人摆明了就只是惦记着阿爸的遗产，呵呵，我们这么多儿女难道只是摆设的吗？”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我都觉得，阿爸这次会住院，跟她逃不了关系。” *** 刘笑笑回到了家中，却不见程小汉的踪影，心里自是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程小汉上班了，或许是加班还没回来吧！ 刚刚去给人做完家政的刘笑笑感觉一身酸痛，但也顾不上休息，她必须赶紧把家里给打扫干净，待会程小汉就要回来了，她必须赶紧先把屋里给收拾好，然后去接小叮当放学。 她俯下身子，看着扔得到处都是的程小汉的衣服，只是叹了一口气，不过也逐渐习惯了，只是，当她将衣服挂好的时候，蓦然间从衣服里掉出来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正搂着程小汉，动作亲昵到可怕，甚至于各种大尺度照片。 虽然容颜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化，甚至女人还化了浓妆，但是她还是很轻易认出了那女人正是邹明敏。 原来，邹明敏也在m市，还跟程小汉扯上了关系。 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很快，她就听到了脚步声，赶忙将照片收好。 是程小汉回来了。 “老婆大人辛苦了，你快出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了？” 程小汉走了进来，一脸的笑意，听邹明敏说，现在那老头已经明显不行了，他迫不及待了。 只是，当他的目光定格在刘笑笑脸上的时候，还是发现了端倪。 刘笑笑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老婆大人这是怎么了？”程小汉刚要上前一步温存，没有想到刘笑笑却本能的往后推了几步，这让他有些吃惊。 刘笑笑强装镇定，权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没有，就是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总感觉头昏脑胀的，怪难受的。”刘笑笑一直在忍耐着，不敢有任何的表露，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快点过去。 现在的她真的是好后悔，为什么程小汉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呢？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听杨笙瑶的劝？ “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不该让你这么辛苦的，你为这个家实在是付出太多太多了。”程小汉装出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样，若不是看到了那些照片，她真的还会被她所骗。 为什么要如此的欺骗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要去接小叮当放学了。”刘笑笑并没有打算与程小汉做过多的揪扯，淡淡的说了句，便准备离开了。 程小汉一看，忙着表现自己，一把就抓住了刘笑笑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刘笑笑面色冷淡，甩开了他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程小汉还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刘笑笑已经走远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莫不是刘笑笑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的，他隐藏得这么好！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叮当牵着刘笑笑的手，看着她一脸忧伤的模样，大人似的关心着。 刘笑笑很快的就擦干了眼泪，看着面前的小叮当，淡淡的说：“没事，妈妈没事的。” “妈妈都哭了，怎么会没事呢？”小叮当小小年纪，也是看出了妈妈的心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理解妈妈的。 这熟悉的一路，她从来就没有觉得如此的漫长，再苦的日子自己都已经熬过来了，偏偏这一次，竟让她如此的痛苦不堪。 为什么给了她希望之后，又要如此的毫不留情的就给自己绝望？ 杨笙瑶说的对，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改的。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邹明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刘笑笑牵着小叮当的手，无神的走着，差点就被路上的一根棍子给绊倒了。 她晃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屡屡失神了，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叮当，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上天没有给她一个好丈夫，却给了她一个懂事的孩子，为了小叮当，不管多难她都要坚持下去，不能倒下。 “小叮当，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告诉妈妈好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小叮当还是极为懂事的点了点头。 “你觉得爸爸怎么样？” 小叮当想了想，然后才开口道：“之前的爸爸很坏，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妈妈跟小叮当，天天酗酒，还打妈妈，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可恶的爸爸，但是最近的爸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是对小叮当还是妈妈，都特别的好。” “小叮当，”刘笑笑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可以接受吗？” 小叮当使劲的摇了摇头，他并不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叮当，如果妈妈跟爸爸提出离婚，你会跟着妈妈吗？会恨妈妈吗？” 小叮当依旧还是使劲的摇摇头：“不会，小叮当会跟着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妈妈。” “真是个好孩子。”刘笑笑摸着小叮当的脑袋，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来。 “妈妈可以告诉小叮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小小年纪的小叮当已经可以从妈妈的脸上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刘笑笑犹豫着，有些事情，有些话，她也不确定应不应该对小叮当说，生怕影响到了他的将来。可是她现在又一时半会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想到了一个人，只是顿然间但觉得羞愧异常，自己已经多次拒绝她的好意了，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擦亮眼睛，听从她的话，如今的自己也不会走上这一条路。 她想到了杨笙瑶说过，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永远欢迎她的到来，这才定了主意。 “小叮当，咱们今天先不回家了好不好？妈妈带你一起去一个医院。” 不管刘笑笑说什么，小叮当都始终懂事的点了点头：“好。” 看到刘笑笑过来了，一脸疲倦的杨笙瑶顿然间有了笑容。 小叮当也过来了，她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杨笙瑶热切的招呼着小叮当过来坐。 “才几天不见，小叮当又长高了呢！”看到小叮当，杨笙瑶不由得感慨万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当了母亲才知道母亲的难处，只是，她很快就晃过神来，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小叮当看着杨笙瑶，甜甜的呼唤了句：“笙瑶阿姨好。” “真乖！”杨笙瑶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她看向了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刘笑笑，柔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听到杨笙瑶这句话，刘笑笑整个人泣不成声。 第七十八章 把照片交出来！ 看到刘笑笑哭，不用说，杨笙瑶也大抵明白了是什么事。 定然是又与程小汉有关的。 杨笙瑶叹了一口气，看着刘笑笑，替她擦拭眼泪：“笑笑，你还太年轻了，这男人呢，很多时候是信不得的。” 刘笑笑含泪点了点头。 一直在身边默默无言的小叮当突然开口了，他摇晃着脑袋，方才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听着。 “妈妈，爸爸真的那么坏吗？ 听到小叮当的话，刘笑笑陷入了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杨笙瑶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她笑着让前台的小姐过来带小叮当出去。 “小叮当乖，阿姨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妈妈单独说，你先跟前台姐姐出去玩好不好？” 小叮当从来是最听话的，虽然他具体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看着小叮当离开后，刘笑笑这才找了个位置重新坐下。 杨笙瑶看着她，缓缓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刘笑笑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居然邹明敏也在m市！杨笙瑶倒是没有想到，她忽然想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没有想到一切还是顺着原来的轨迹发生了。 “笙瑶，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刘笑笑的话语很轻，看着杨笙瑶。 杨笙瑶说：“我自是信你的，对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刘笑笑从口袋里掏出照片来，递给了杨笙瑶。 “这就是证据。” 杨笙瑶从她颤抖着的手上接过来照片。 果然…… 看着照片，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刘笑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安慰也是无济于事，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一方出轨，直接就可以起诉离婚，得到孩子，这些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程小汉的脸色很是难看，刘笑笑不过就是去接个孩子，怎么去了这么久？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衣服似乎被人翻过，口袋里和邹明敏比较亲密的几张合照照片也不翼而飞。 “居然是她！”程小汉首先想到的便是刘笑笑，怪不得昨天开始她就变得很奇怪，原来是发现了自己与邹明敏的照片。 他忽然就开始不安起来，万一刘笑笑拿着这些照片去找杨笙瑶，到时候起诉自己出轨，获得小叮当的抚养权，自己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不好！ 他目光忽然开始变得狠戾起来，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刘笑笑发现了，那么，自己将会让她没有到法院开口的机会。 邹明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现在就除掉你老婆，会不会太心急了？” “她都已经发现我跟你的事情了，还留着她干什么？”程小汉冷冷的笑着，如果她不是发现得这么早，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可惜呀，她把自己提前给送上了绝路。 “也是，”邹明敏面上浮现出笑容来，“我可是有身份的人，如果杨笙瑶把我们的那些照片公布出去，到时候老头的遗产我岂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她费尽心思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遗产么？眼看着老头现在终于还是走到了生命垂危的这一步，只要再稍加坚持，钱可就到手了。 “你放心，这些照片将会随着她的死永远的消失。” 邹明敏还是不放心，看着程小汉，冷笑道：“我估摸着现在我们的照片已经落入到了杨笙瑶的手中，就算是刘笑笑死了，这些照片还是在，到时候不禁是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我都要遭殃，警方首先怀疑的人自然就是我们了。” 她的一番话，立即就让程小汉清醒了过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他想要除掉刘笑笑来个死无对证，首先还是得先销毁照片。 “这种事情看老还是得让我亲自出马了！”程小汉伸出手，挽起了邹明敏的秀发，言语淡淡的说道。 “那就包在你的身上了！”邹明敏勾起红唇，在程小汉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 头有些痛，最近的睡眠不够，忧虑的事情也有点多。 杨笙瑶不觉叹了一口气。 “杨姐，你自己小心，我们就先走了。” “好，你们路上都小心点。” 今天叶晨烁加班，让她在事务所多等一会，杨笙瑶原本是打算坐下来看卷宗的，毕竟刘笑笑的事情如今只要不出差错，就可以成功离婚的。 只是头实在是太疼了，她便像早点回去休息。 于是，她给叶晨烁发了一条短信。 “晨烁，你待会直接回去吧，不用来事务所接我送我回去了，我头有点痛，自己先回去了。” 信息发出去后不久，手机就震动了。 是叶晨烁的。 “要不，我现在立刻就回去送你回去再回来加班？” 杨笙瑶对着手机笑了，事务所距离家里并不远，这叶晨烁怎么就放心不下呢？还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呢！人家小叮当一个人有时候都敢自己回去呢！ 她迅速的回了消息。 “不用了，那样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而已，就今天，能出什么事呢？” 叶晨烁回消息。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直接打我电话。” “好。” 放下手机，杨笙瑶本能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天天坐着确实脊椎很容易出问题。 “看来以后还得锻炼才行。”她自言自语的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那一道紧随其后的黑影。 她将一切都整理好，关上门，便要离开了。 回去的路几乎都是灯火通明的，唯独有一小段路是完全就没有监控和人影的，这也便是叶晨烁最放心不下的地方，天天都得亲自送她回去才会安心。 只是，叶晨烁万万没有想到，才一天没有送杨笙瑶回去，就出事了。 那道一直紧随其后的黑影直接在黑暗处动手了。 一把匕首直接就横在了杨笙瑶的脖颈处，微微凉，冰冷的月光下，她看清楚了，袭击她的人正是程小汉。 “你想要干什么？”心下虽说恐惧，但她极力强装出镇定，毕竟对付程小汉这种人，绝对不能自己慌了手脚。 “干什么？”程小汉压低的声音简直冰冷到了极点，匕首更加贴紧了杨笙瑶的脖子，已然有细微的血水渗透出来，幽幽开口，”刘笑笑是不是找过你？” 杨笙瑶选择了沉默，并没有立即回答。 程小汉被她的沉默一下子就给热闹了，大声喝道：“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面前的人已然成为了一个疯子，杨笙瑶很清楚，看来程小汉是已经直到了杨笙瑶来找过自己的事情，他如今威胁自己，肯定是有目的而来，而不是简单的逼问这么简单，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是的，她确实是来找过我。” 见杨笙瑶亲口承认了，程小汉这才咧嘴：“她是不是给了你照片？” “照片？”杨笙瑶心下一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现在终于算是知道了程小汉的目的，只是不管怎么说，这照片作用太大了，绝不能落入到称系哦啊汗的手中。 见杨笙瑶又不说话了，显然程小汉已经被惹急了，直接又将匕首加深了一点，杨笙瑶脸色苍白，脖颈处的血也流出得更多了。 “你再不说，我就直接杀了你，到时候我看刘笑笑还能找谁帮忙？”程小汉一脸邪恶狰狞的笑，勾起了唇角，”而且杨笙瑶你可别忘了，要是你死了，你那年迈的老阿嬷可怎么办？” 一听到阿嬷，杨笙瑶的内心就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她知道这眼前的程小汉就是个疯子，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如若是最在执意坚持，到时候肯定会出事情。她忽然想到阿嬷可都还在等自己回家呢，若是等不到自己，阿嬷该有多着急。 她不怕死，只是很怕阿嬷难过。 现在她要做的最要紧的事情，便是稳住程小汉。 于是，杨笙瑶幽幽的开口，一字一句的道：“你不就是想要照片吗？照片就在事务所里，我带你去。” “不要刷什么猫腻，否则我立马将你杀了！”程小汉威胁道。 他挟持着杨笙瑶，一步一步又回到了事务所里，已经太晚了，四周围几乎都没有人了了，只是偶尔还有过路的人，杨笙瑶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刚刚才给叶晨烁打电话，现在她只要按住信息里的那个电话就可以了。 她决定赌一把，按下了那个电话。 程小汉正慌忙在翻东西，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杨笙瑶的举动。 叶晨烁接通了电话，是杨笙瑶打来的。 “阿瑶，怎么了？阿瑶？阿瑶？在不在呢？” 不管他说什么，电话那边始终都没有回应，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好！叶晨烁放下手机，扔下身边的同事，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阿瑶出事了！ “你到底把照片藏在哪里了？”程小汉显然是已经失去了耐性了，一步一步的靠近杨笙瑶，目光凶狠，让人惧怕。 杨笙瑶则是选择不断的后退，她绝不能轻易的就将照片交给程小汉，因为她知道，若是程小汉得到了照片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照片永远的销毁，到时候她们再想找出他出轨的证据就很难了。 她后面有个花瓶子，但是摆放的具体地方不大确定。 “不说是吧？不说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程小哈举起了匕首，又一次靠近了杨笙瑶。 第七十九章 地狱的解脱 说时迟，那时快，杨笙瑶速度极快，直接就抄起了自己身后的花瓶，直接就朝着程小汉的头上砸去。 顿时间，碎片横飞，血滴落了下来，沾湿了地，程小汉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他瞪圆了双眸，冲着杨笙瑶步步逼近。 杨笙瑶慌张的继续后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还想跑，今天要不弄死你，我程小汉就不是个男人！你自己选择吧？到底是自己把照片交出来，还是选择让我先奸后杀！”他额头上留下的血顺着眼角往下流，看上去狰狞无比，她浑身颤抖，从来就没有如此的害怕过，就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如同恶魔一样的他将她死死的禁锢在地狱里，让她不得任何的喘息。 生活只有绝望，再无其他。 不，我不要那种生活！ 杨笙瑶在内心绝望的大喊，发了疯似的朝着程小汉撞去，程小汉被撞倒在地上，她也摔了，脚磕到了桌角，剧烈的疼痛瞬时麻痹了她的神经，眼看着程小汉已经爬起来了，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进。 不……不要。 惊恐的双眼透露出无限的恐惧，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么？ “杨笙瑶，念在我们之间同学一场，我本来也是打算放过你的，不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程小汉忽的大笑起来，笑得毛骨悚然，瞳仁黝淡，吞没了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门被猛然推开，叶晨烁一下子就冲进了屋里，程小汉一见不好，抄起了椅子，直接将灯砸碎，四周围陷入了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阿瑶，你没事吧！”叶晨烁惊恐万状的扶起倒在地上的杨笙瑶，黑暗中，她剧烈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 灯再次亮起的时候，程小汉已经跑了，叶晨烁本来是要出去追的，但他又放心不下杨笙瑶独自一人待着，便没有出去追。 “阿瑶，你放心，他跑不了多远的。” 杨笙瑶许久才晃过神来，面前的一片狼藉让她片刻恍惚，但旋即恢复了神色。 “帮我看看照片还在不在？” 她惊恐的站起来，慌慌张张的移开抽屉，见那几张照片都还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的放置了下来。 还好，还在。 叶晨烁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看着屋里的一切，难以想象若是自己来晚了一步，会有多可怕的事情发生！他暗暗自责起来。 杨笙瑶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角极力的挤出了一点笑容来。 “晨烁，没事的，我就是受了点惊吓。” 叶晨烁摇了摇头，懊恼的道：“如果今天我送你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都是我不好。” 她也没有想到这程小汉会突然出现，有些心疼的看着叶晨烁，抿抿嘴，很艰难的开口说道：“对了，你能不能帮个忙？” 杨笙瑶淡淡的道：“这里的一切能不能不要告诉阿嬷？我很怕她会担心，阿嬷到底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叶晨烁说：“你放心，不会告诉阿嬷的。” 他也知道杨笙瑶最怕阿嬷担忧，便说道。 听到叶晨烁这么说，她也就放心了。 警察包围了程小汉一家所居住的地下室，但并无所获，地下室里只有刘笑笑和小叮当在。 小叮当一脸的惊恐，一下子就扑进了刘笑笑的怀抱中：“妈妈，这是发生了什么？” 刘笑笑也害怕，但是在小叮当面前，她不敢表现出极度的恐惧来，直到叶晨烁出现，她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刘笑笑狠狠的咒骂道，“对了，笙瑶有没有事情？”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程小汉居然会直接冒险去找杨笙瑶，说到底，还是自己拖累了杨笙瑶。 “你放心，她没事。”听到叶晨烁的这句话，刘笑笑也才逐渐的放下心来。 警察搜查了整个家里，并没有发现程小汉的踪迹。 叶晨烁不由得皱下眉头，看着面前同样惊恐的这对母子，问道：“你知道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么？” 刘笑笑摇了摇头，她真不知道，一直以来，程小汉去哪里，从来就不会跟自己说的。 “要是有了他的消息，请你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刘笑笑点了点头，小叮当一直躲在刘笑笑的怀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到底犯了什么罪，居然有这么多警察要来抓爸爸。 “妈妈，我好害怕。”小叮当将脑袋直接就埋进了刘笑笑的怀里，小小年纪的他从那天刘笑笑去事务所找杨笙瑶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 他或许知道了，爸爸还是没有变好，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不过就是为了欺骗妈妈，让妈妈放松警惕而已。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爸爸？ 叶晨烁见小叮当这样，也并没有在家里打扰太久，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小孩子总归是无辜的，他笑着摸了摸小叮当的小脑袋：“不用怕，警察叔叔只抓坏人，不会伤害好人的。” 小叮当抬起了脑袋，安安静静的看着叶晨烁，小嘴儿动了动：“那爸爸是坏人吗？” 沉默了一会，叶晨烁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你爸爸是个坏人，所以你要好好的听妈妈的话，知道了没有？” “小叮当知道了。”小叮当乖巧的点了点头。 “收队！”没有查到程小汉本人，继续查找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程小汉，你给我等着！”叶晨烁目光凶狠，自言道。 在关键的时候，如果不是程小汉出现坏了自己的计划，现在不论是hi杨笙瑶还是照片，都已然落入了自己的手中，自己亦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成了亡命之徒。 外面的警察正在搜捕着自己。 听到杨笙瑶这么说，叶晨烁来了神志，忙问：“怎么了？” 邹明敏才将门打开，虽说也是猜想到可能会是程小汉，但是当她看到他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浑身是血和灰尘的程小汉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来，他目光在周围警惕的扫视了一遍，见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怎么了？”她马上预感到可能是出事了。 “先让我进来再说。”程小汉很快就溜进了屋里。 这栋房子是他们秘密私会的底儿，旁人都不知道。 “别提了，本来马上就要得手了，谁知道那个叶晨烁突然就出现了。”程小汉骂骂咧咧的，愤愤的说道。 “叶晨烁？那个警察！”邹明敏亦是想起来了，便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她心里愈发的怨恨起来，不管在什么时候，这杨笙瑶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围绕在她的身边。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比不得杨笙瑶？ “现在外面都在抓我，最近一些事我也不好动手了。” 程小汉的这句话一说出口，邹明敏的眉间就拧紧了。 本来已经生命垂危了，但是最近看那老头的神色却又已经有了好转，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药是程小汉给她的，她看着老头服用下去的，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才对。 她强制想要让自己放下心来，却发现越想越不对劲，不行，她得亲自去确认下。 阿嬷见杨笙瑶这么晚才回来，心里也是担心得不行，很快，细心的阿嬷就发现了杨笙瑶走路有点不对劲。 她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杨笙瑶红肿的脚跟上。 “阿瑶，你的脚怎么了？” 杨笙瑶支支吾吾的，强装出笑容来：“没有，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给崴到了。” 阿嬷叹了一口气：“以后走路可得当心一点啊！” “阿嬷，我会的！” 阿嬷去看过几次阿公，但是阿公的智力还是没有恢复，身体也愈发的不尽人意，阿嬷看在心里，愈发的痛楚，只是又不好表现出来，生怕让杨笙瑶和叶晨烁知道了担心。 毕竟她心里也清楚，现在杨笙瑶自己创业，叶晨烁作为警察，工作素来是很忙的，绝不能让他们分心。 阿嬷看着杨笙瑶，不禁想到了刘笑笑的事情来，她推着轮椅，缓缓的来到了杨笙瑶身边。 “阿嬷，你腿脚不方便，要去哪里我推着你去，别自己乱走。”杨笙瑶赶忙放下手头的活儿，去推着阿嬷。 阿嬷轻轻的将杨笙瑶给推开来，笑着说道：“没事，我自己也得多运动运动，自己推着挺好的。” 见阿嬷这样，杨笙瑶也不好再坚持着什么。 “对了，”阿嬷缓缓的开口道，“我是想问你关于笑笑的事情，怎么样？她不是在跟你程小汉闹离婚吗？” 杨笙瑶见阿嬷也对此事很上心，便道：“阿嬷，不用担心，现在有照片呢，一定可以离婚成功的。” 她不仅要帮刘笑笑离婚，争取到孩子，并且还要让刘笑笑得到利益的最大化。 听到杨笙瑶这么说，阿嬷也露出了笑容来，杨笙瑶看着日益苍老的阿嬷，心下真是无限的感慨，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功夫，自己也二十四岁了。 “阿瑶，阿烁，你们过来。”听到阿嬷说话了，杨笙瑶和叶晨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来到了阿嬷的身边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阿嬷这眼皮子跳得很厉害，老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你们年轻人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阿嬷实在是不放心，你们要记住，不管在什么时候，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杨笙瑶点了点头，叶晨烁也跟着点了点头。 “特别是阿瑶，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说真的，阿嬷看不得你这么辛苦拼命，但是这路是你自己选择的，阿嬷自然就会支持你，阿嬷没别的希望，就希望阿嬷的乖孙女能够一生平安顺利，开开心心的就好。” 杨笙瑶的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第八十章 看不得那杨笙瑶好过 “听说，昨天晚上，杨笙瑶的律师事务所出现麻烦了？”朱毅衡冷冷一笑，缓缓的一字一句说出口来。 一旁的人赶忙回答：“听说是，警察都去了，只是没有捉到嫌疑人。” “在m市想要抓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只是如果把人逼急了，狗急了跳墙，那可就不好了。” “朱总的意思是？” 朱毅衡眼眸中闪现过一丝的凌厉表情。 刘笑笑正在收拾房间，忽然想到了叶晨烁的话，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的恐惧来。 之前不管程小汉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她在心里总归是对他还存有一丝的幻想的，只是现在，所有的幻想亦是成为了泡影。 “妈妈，爸爸是不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小叮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刘笑笑亦是没有想到。 “叮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快点去睡觉吧！明天你可是还要早起上学的呢！”刘笑笑想办法把小叮当哄回了房间内，不管怎么说，大人之间的事情，她还是不希望牵扯到孩子。 她现在只想要将对孩子的上海降到最低。 “妈妈，小叮当已经张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请妈妈不要总是瞒着小叮当。” 看到小叮当这副样子，刘笑笑亦是心疼，只是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想要跟小叮当开口。 程小汉跟邹明敏牵扯到一起了，他居然都找到了杨笙瑶，那么他的下一步计划应该就是？ 不，应该不会那么狠的！刘笑笑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人命关天，一个人哪怕是再绝情，应该也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叮当乖，”刘笑笑缓缓的蹲下了身子，看着小叮当，眼眸中不觉沾了泪，“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小叮当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一夜，刘笑笑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然的入睡，这些年的日子，就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可是噩梦终究还是会有苏醒过来的那一天，而她的生活呢？或许再也没有了。 就此沉沦，永远的浸泡在黑暗里。 实在是睡不着，她缓缓的起身来，看着已经睡得香甜的小叮当，心里头忽然有万般的滋味，现在小叮当才上幼儿园，她就已经这么吃力了，若是小叮当再长大了些，上了初中，上了高中，再上大学，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那个能力给他好的生活。 她忽然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小叮当，如他这般懂事的孩子，若是生在别人家，定然是受尽万般的宠爱，童年生活无忧无虑的，可是他却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 在她的印象中，程小汉几乎是没有一天不喝酒的，这个家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子苦苦支撑着，若是没有小叮当，或许她早就跑了，只是她总是在想，孩子总归是需要爸爸的，她一只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程小汉能够自己清醒过来，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就在前一段时间，程小汉突然就变好了，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他突然而来的温柔体贴，让她留恋不已。已经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温存了？ 很久很久了，就在她天真的幻想着他们即将拥有的美好的未来的时候，他的出轨却让自己痛不欲生，并且出轨的对象竟然就是邹明敏。 时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时候，日子每天都过得云淡风轻，她和邹明敏之间并无多少交集，但是那个时候同样心高气傲的自己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邹明敏，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或许是看不惯她总是找各种理由莫名的欺负杨笙瑶吧。现在想想，多年后他们几个人又重新都走到了一起，没有想到确实以这样的方式。 老实说，她真的很羡慕杨笙瑶，虽然她小时候的生活很苦，但是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有自己的事业，身边又有个对自己关心得无微不至的叶晨烁，而自己呢，小时候吃过了甜头，这余下的一声啊，都要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了。 全城都在通缉程小汉，只是能躲到哪里去呢？ “该死，这老头居然还没有断气！”邹明敏明显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只是现在那些儿女们护得紧，不论如何都不让她接近那老头。 只有那老头一死，自己才能得到遗产。 程小汉自是十分的上心，拼命讨好，如今自己这样，除了跟着邹明敏，似乎也无处可去了。邹明敏答应过自己，只要她得到那老头的遗产，他们马上就逃到国外去结婚，他马上就要有新的富有的生活了。 当然了，他一定要带走小叮当，那可是他唯一的骨肉，说什么都不能断了后。 “不用着急，慢慢来。”程小汉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然后，微微一笑，手举到了脖颈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需不需要我出手帮你……。” “不用！”不待他说完，邹明敏已然抢先一步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媚眼一白，冷冷的道，“你现在正在被通缉，暂时不要露面的好，等过一阵风头一过，我机票也已经买好了，那边接应我们的人我也是找好了，到时候再动手。” 这种小事情，她自是可以轻松的搞定的，不过就是个奄奄一息的小老头，她唇角洋气，露出轻蔑的笑容来，若非是有点手段的，她自是也难以爬到如今的位置来。 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她倒是要看看，那老头还能够强支撑着多久。 “阿爸！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气弱游丝，管子插进身上多处的角落里，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 活了这把年纪，自是什么事情都看开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的关头，她还是背叛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她想要的东西，她自是别想要得到。 “我……我快要不行了，记住了，按照……按照遗嘱……。”话都还没说完，整个人有昏昏然晕了过去。 大儿子瞬时就紧张不已，赶紧唤来了护士。 经过一阵抢救之后，心跳才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水平。 “老爷子的状况很不乐观，怕是时日不多了，你们可得做好准备啊！”这是主治医生的话。 *** 安静的办公室里，林凯南面色凝重，当他的手拖动着鼠标点开电脑上的一个界面的时候，脸色忽然就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邹静走了进来。 “董事长，您真的不打算见一下邹小姐吗？她已经来找过您很多次了。” 林凯南冷冷的笑着，脸上添了几分的慍色。 “叫邹夫人吧！” 毕竟是有夫之妇了，呵呵。 邹静赶忙说了声：“是。”然后恭恭敬敬的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把门给关上了。 邹明敏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觉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杨笙瑶见林凯南这么容易，自己想要见林凯南一面却是比登天还要难，好不容易见到邹静走了出去，她赶忙迎了上去，一脸的期待表情。 “怎么样？你们董事长可是答应见我了？” 邹静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邹夫人，您还是请回吧，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自家董事长的脾气他也不是没见过，若是真的把他给惹怒了，恐怕自己都会直接丢了饭碗了。 邹明敏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一字一句缓缓的说：“你有没有跟他说起，我可以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虹软公司涉足房地产，他们想要的地恰好在老头手上，只要老头的遗产归给她，她就有办法弄到那块地。 “很早之前就说了，”邹静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您还是请回吧！” 邹明敏冷冷的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大厦的顶端，愤愤的冷笑，这可都是林凯南逼她的，她已经给了他机会了，是他硬是把自己拒之门外的，自己得不到的人，这杨笙瑶也别想要得到。 她自然是知道林凯南对杨笙瑶的感情，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愈发的愤怒起来，恨不得马上就杀死杨笙瑶。 身边还有个叶晨烁，林凯南又对她如此的深情，这杨笙瑶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她要让林凯南亲自看着杨笙瑶是如何被侮辱的，她会想办法让他彻底的死心。 她想到了程小汉，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的笑容来，他可是还在等自己回家呢！ 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他帮忙，不过这件事可就需要了。 程小汉一听到邹明敏的计划，一时间也愣住了，他不知道素来冷静沉得住气的邹明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打算。 “你疯了吗？你自己也说过，现在外面的人可都是在找我呢！” 再让他出现在杨笙瑶的视线里，这不是明摆着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然而邹明敏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坚决：“反正我不管，我就看不得那杨笙瑶好过，其他的事情我自是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我忍不住了。” “这……。”程小汉亦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这么做了，自己肯定是会被抓的。 不，不行！程小汉自是也是精明的，他要的东西可都还没争取到的，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第八十一章 程小汉的计划 程小汉觉得，这邹明敏或是有事情在瞒着自己的，总感觉她最近的行踪有些诡异，但是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说到底，自己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而已。 他自嘲的笑笑，自己素来就是如此，废物一个，好不容易才与邹明敏这个小富婆扯上了关系了，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以讨好她的机会。 反正很多事情给钱就够了，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 他不傻，自己想要钱，但是必须要好好活着才可以享受到。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用我亲自出马的。” 程小汉在邹明敏的耳边耳语了一番，邹明敏面上旋即就露出了笑容。 她幽幽笑道：“反正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的，多少钱都值得了，你去安排就好。” “是，我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程小汉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来。 杨笙瑶啊杨笙瑶，你说你好好的当你的律师就好了，为什么要牵扯到这么多事情来呢？这些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的，既然你牵扯进来了，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邹静很难得的看到自家董事长脸上有了笑容，在他印象中，自家的董事长面上有笑容的情况，数都数得过来。 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儿？他心里纵然是疑惑，但是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林凯南抬起收来，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可是他已经等不住了，准备起身来，好好准备准备。 “邹静。” 邹静见他喊了自己的名字，赶忙凑了过去。 “你帮我准备下，我现在要出去赴约，公司的事情暂时都交给你处理就好了，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到我。” “好的。”邹静恭敬的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嘀咕着或许董事长约的这个人是个了不得的大老板，自家董事长才会如此的重视吧！ 只是，当他知道是杨笙瑶的时候，也是直接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同样都是同学，这邹明敏多次前来，自家董事长也不能拿正眼看过，甚至连公司的大门都不让进，这杨笙瑶呢，他倒觉得自家这董事长多次倒贴。 没错，就是倒贴。 邹静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防止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说出去。 幸好没说出去，不然的话…… 林凯南看上去心情很好，刮了刮那一点点的稍有些凌乱的胡须，整个人一下子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距离赴约的时间还剩下两个半小时，从公司到餐厅的路程不远，最多就半个小时，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早出发。 杨笙瑶个叶晨烁发了短信。 “今晚不用来接我了，林凯南有些事情要跟我说，我需要去一趟。” 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叶晨烁看到消息后，心里本能的涌动出一阵的酸楚，但旋即，极力挤出一点笑容来。 林凯南，虽然这么久了，但是他知道，在杨笙瑶心里，一直都有他的位置。 想了想，他编辑了短信。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老实说，有林凯南在，他自是放心的。 编辑完短信，点了发送后，将手机重新放入了口袋里。 今晚月色很好，只是，他的心情很失落。 “晨烁，怎么了？”一旁的同事见他明显面上表情发生了变化，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故意凑到他跟前来，笑着问道，“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去去去……。”叶晨烁摆了摆手，但觉得心情郁闷。 那同事自觉无趣，正要走开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叶晨烁道：“等一下，你回来。” 他满是疑惑的又走了回来，笑着站在了叶晨烁的面前。 “陪我喝酒！”十分霸道的语气，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那同事拍了拍叶晨烁的肩膀，十分无奈的笑笑：“该不会真是失恋了吧？” 叶晨烁没有说话。 杨笙瑶伸了个懒腰，坐了太久了，腰酸背痛得难受，终于要出去走走了。 “还是要多运动吧！”她笑着对前台的小妹说道，“刚好，我就直接走过去吧！当作锻炼！” 自从上次出了事情，事务所的人警惕性就变得高了不少。 “瑶姐，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总归是让人不放心。” 杨笙瑶笑笑：“没几步路而已，没事的。” 她收拾了一下包包，就出了门。 月色很好，杨笙瑶迈开步子走着，心情还不错，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林凯南了，她心里真是有万千的感慨，不知道为什么，在林凯南跟前，她总感觉自己还是很卑微，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前进，貌似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有脚步声靠近…… 工作了一天，头有点晕晕的，她停下了脚步，揉了揉太阳穴处。 好多了…… 与此同时，后面的那一道影子也映入了她的眼帘里。 许多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晚上还历历在目。 杨笙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时候，刘笑笑也在。 几个男人从背后拥了上来，不容分说的就把她套进了麻袋里。 “你们放开我！”杨笙瑶拼命的挣扎着，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力气不论如何都是无法跟对方相抗衡的。 对方人多，又都是男的，挣扎只会消耗自己的气力而已。 她用自己的指甲用力的抠破了自己的手，忍着疼痛，鲜血终于流出来了。 血滴了一路，但觉得还不够，于是继续抠，血越流越多，路上一滴一滴的，都是。 林凯南已经等了快三个小时了，然而杨笙瑶却还没有出现，他心里虽说是疑惑着的，但是旋即又想到，她工作素来是最拼命的，最近又专心于刘笑笑的离婚的事情，肯定是又在加班忙了。 自己多等等也没事。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又放下心来。 “服务员，菜单再给我拿下。”他心里有种预感，杨笙瑶应该是快要来了吧！ “先生，这是您的菜单。”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小姐礼貌的将一本菜单递上。 林凯南接过了菜单，他并没有点菜，要等杨笙瑶过来。 杨笙瑶还是没有来，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杨笙瑶工作虽然很忙，但是做事情素来是最为守时的，自己今天跟她的约定，她应该也不会忘记的。 他跟她说，今天他有重要的线索要提供给她。 关于想要伤害叶晨烁的人的，杨笙瑶答应了。 其实那一刻他心里也是酸楚的，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杨笙瑶对与叶晨烁有关的事情似乎格外的上心。 不管怎么说，跟她见面，总是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愉悦。 按理来说，从事务所到这里，最多就十五分钟的路途，他心里这才隐隐的担忧了起来。 掏出手机，开始一遍一遍的给她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过了一会再拨打，便直接关机了。 “不好！出事了！”林凯南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察觉到不对劲。 路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让他顿然间感觉到面前一片茫然，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管面临如何的危险，总会留下线索。 他没有多想，直接就顺着血迹的方向追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醒了过来，面前陌生的一切让让她惊讶不已。 杨笙瑶的双手被扣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四个自己完全就不认识的男人。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自己既然跟他们不认识，也就不曾与他们结怨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是替别人办事的。 “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妞，哥俩今晚可得好好享受了，这单买卖做得真值啊！”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光头仔色迷迷的看着杨笙瑶。 盯着她胸前隆起的部分。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矮小男人凑了过来。 “大哥，程哥有没有说强了这个女人后要怎么做？杀了她吗？” 光头仔猛然拍了一下那矮小男人的脑袋。 “当然不是！你这么快就忘了！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不过……，”光头仔眯起了眼睛，露出邪恶的笑容来，“得让她生不如死。” 杨笙瑶心下恐慌，她不知道自己留下的线索是不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被人发现，从而找到这个地方来。 现在她整个人被控制着，完全没有余力逃生，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管如何，现在她必须要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问题，并且，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等一下，我能不能问下，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光头仔显然是没有耐心跟她解释太多，他早已然迫不及待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玩过女人了，早已然饥渴难耐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漂亮的一个女人，他心下高兴的同时，也有点惋惜。 毕竟还得跟自己的兄弟分享。 程小汉的意思是，尽可能的羞辱杨笙瑶。 这也是邹明敏的意思，并且，要把这一切都如实记录下来。 拍下来。 ”你少废话，不管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我们想干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兄弟们，现在把她的衣服扒了！” 光头仔说着，身体已经不断的在靠近杨笙瑶了。 第八十二章 就凭我喜欢杨笙瑶 杨笙瑶处于本能，不断的往后退，只是自己现在浑身都被捆绑着，不由得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谁？”来者不善，尽管希望渺茫，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机会，能做的便只有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了。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尽可能不会杀害你，但是会让你生不如死。”光头仔处事不惊，显然是已经做惯了这种事了。 “你不杀我，就不怕我出去后说出去吗？你要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并且，你还让我记住了你的样貌。” 果然，杨笙瑶的几句话，很快就把现场的几个人给唬住了。 光走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那个矮小的男人，眼中带着狐疑，额头上的那道伤疤也愈发的清晰起来。 “大哥，她所说的不无道理呢！看来我们也只能犯血了。”矮小的男人的话。 光头仔心里还是不大情愿，掂量着这买卖还是亏了，本来他就不想要杀人招惹警方，但是现在看来，就像是杨笙瑶所说的，不杀人好像是不行了，他原本就想着自己爽一下就好，反正他们想要拍的照片都可以给他们。 杨笙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自然也就收不回来了，她只想要拖延时间，尽自己的最大能力。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本来，他与就杨笙瑶并无恩怨，他们也不过就是受人所托替人办事而已，这人临死前想要知道真相的要求貌似也不过分。 杨笙瑶屏住了呼吸，手在后面乱抓，企图想要抓到什么锐利的武器。 不过，她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祥和，并没有显现出丝毫的异样来。 “有个叫程哥的人让我们做的。” 其实，刚刚杨笙瑶就已经有注意到他们在说话时不经意提及到的程哥了，心里早就才想到了一些，只是还不大确定而已。 “程哥？程小汉吗？”她反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光头仔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也就没有多大的耐性，杨笙瑶问得越多，他就越感觉不对劲，还不如早点将事情给办了，“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想要害你的人不是我们，是别人就好，你死了做鬼别找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 看来，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机会了，杨笙瑶从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光头仔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些问题，方才才缓和了些的语气忽然又变得凌厉起来了。 “你少废话，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没有好处，虽说他们也是自信的，这里如此的偏僻，他们行动也诡秘，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才对，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兄弟们也都忍不住了，大哥我就先来了。” 杨笙瑶挣扎着，她已经被松绑了，但她身上的衣服也很快就被扒光了，光滑洁白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展露子众人的面前。 她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那一双双如火异样灼热的眼正如饥似渴的盯着自己的身体看。 光头仔走过来，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杨笙瑶本能的使劲所有的气力将他推开。 “小娘们，你还敢反抗？”她越是反抗，在他们看来，就越是有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围顿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人不觉就开始惊慌了起来。 光头仔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不好了，电源好像是被人切断了。” 已经是晚上了，四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到人，杨笙瑶心下喜悦，心思着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她很快就挣脱开自己身上的绳索。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她，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响彻：“我们走。” 杨笙瑶很快就听出了那是林凯南的声音，她想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走，黝黑的一片，每走一步都要愈发的小心，生怕弄出了声响来，京东惊动了那些人。 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林凯南愣住了，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挂的杨笙瑶。 “这……。” “他们把我衣服全都扒了，想羞辱我，拍照，然后曝光，让我名声尽毁。”一字一句，杨笙瑶都说得很平静。 她看到已经出来的林凯南又准备冲进去了，赶忙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去？” “跟他们拼命。” “就凭你？你知道里面带了武器的有多少人么？值得你去送死？”光是她方才看到的，就已经有四个人了，而且她注意到了他们旁边都是有枪支的，就这么贸然进去，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无疑就是送死。 都已经逃出来了，还需要再进去送死么？ “可是……。”看林凯南欲言又止的模样，杨笙瑶极其果断的说：“有些事情，交给警方去处理就好。” 他终究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 紧随而来的警笛声很快就包围了现场，光头仔几个人被当场抓住，几个人都对自己的犯罪供认不讳。很快，叶晨烁也赶来了。 他一把就拉起了杨笙瑶的手，坚决果断的道：“我们回家。” 他恨自己，都已经出过一次事情了，为什么还让她一个人回家，如果不是自己放松警惕，这种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 “林凯南！”狠狠的咬住了这三个字。 杨笙瑶缓缓的挣脱开来他的手，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怪凯南……。” “是他约你出去的，他没有保护好你，就是他的问题，”叶晨烁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也怪我，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我……。” 他浑身上下，还都散发着酒气。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喝得烂醉了，但头脑却依旧异常的清醒，尤其是听到“杨笙瑶”这三个字的时候。 他头也不回就跑出来了，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绝不能让杨笙瑶出事。 林凯南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始终定格在杨笙瑶的身上。 “确实，是我疏忽了。” 他心里亦是懊悔，自己的反应慢了些，心内如同刀搅一般的难受，这种感觉在汹涌而来，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吞没了。 如果当时，自己能够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没事，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当心，”不管怎么说，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真的很感谢林凯南及时出现，都是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怪到林凯南头上呢？她迟疑了一会，旋即回过神来，缓缓的对正在气头上的叶晨烁道，“真的，我没事的。” “我送你回去吧。”林凯南缓缓开口道，只是他很快就发现，叶晨烁将杨笙瑶护得紧紧的，不容许任何人接近。 杨笙瑶笑道：“不用了，这些事情我都隐瞒着阿嬷，我怕阿嬷在家里等急了。” 她看着现在的自己，确实是有些尴尬，但是不管怎么说，到底已经逃出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看着叶晨烁与杨笙瑶远去的背影，林凯南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警察封锁了现场，逮捕了光头仔等人，也缴获了一些枪支。 光头仔等人本来就有前科，为人心狠手辣，曾经因为一场抢劫案被判刑了七年，最近才被放出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整件事背后有人策划，杨笙瑶第一个就想到了程小汉，但她疑惑的是，现在的程小汉无疑是与亡命之徒没什么差别，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雇凶呢？ “我知道是谁了。”林凯南目光忽的凶狠起来。 谁敢动杨笙瑶的，他自是不会让他好过。 朱毅衡一脸堆笑，看着不苟言笑的林凯南。 “你怀疑事情是我做的？”他挑起眉毛来，饶有趣味的看着林凯南。 “除了你还能是谁？”在m市能够调动那样黑社会力量的，除了朱毅衡，他实在是想不到别人。 没想到朱毅衡一听到这话，竟兀自大笑起来，眉眼中满带着嘲笑。 他脸一点一点靠近了林凯南，幽幽开口：“我原以为作为青年才俊的林董事长会拥有着一双睿智的双眼，谁知道，不过如此呢！” 林凯南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冷冷的笑道：“你凭什么说不是你？” 不想朱毅衡笑得更欢了。 他面上含笑，看不清楚具体的真实的表情。 “就凭我也喜欢杨笙瑶，”说完这话，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位置，躺在沙发上，缓缓的闭上眼，“我会伤害她身边的人，包括她最亲近的阿嬷，包括你，但是，我是绝不会伤害到她的。如果你知道了是谁干的，请麻烦你也告诉我。” 沉默的空气一下子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林凯南，你要相信，在某些事情方面，我可比你凶狠多了。” 邹明敏浑身都在颤抖，终于没能忍住，直接甩手就给了程小汉一巴掌。 “交代给你办的事情没有一次能够让我省心的。” 她越说越生气，双眸一瞪，对着还傻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小汉大声喝道：“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滚！” 程小汉还是没有动，被女人打，这对于他而言便是莫大的耻辱，但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又犯了事情，只能指望着从邹明敏手中得到的那笔钱了。 他还不想惹怒她。 想到这里，程小汉脸色很快就发生了转变，依旧是一脸的讨好。 “宝贝儿，你怎么舍得让我滚呢？我能滚到哪里去？现在外面的警察都在找我呢！” 第八十三章 不让他们一家好过 邹明敏一看到程小汉的这副样子，心里虽说是窝火，但到底还是缓缓平复下心情来，怎么说现在的他们到底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以后做事都给我看着点！”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很多事情现在都不好处理了，老头还在，她做事也不能太张扬。 “现在最重要的是，杨笙瑶那里和刘笑笑那里，你若是不盯紧点，到时候凭借那些照片，那杨笙瑶足以起诉你婚外情，到时候孩子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刘笑笑的手中。”邹明敏美眸一下子就拧紧了，看着程小汉，这是他的孩子，以后也会是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是不能不上心。 程小汉到底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之人，他冷冷的笑道：“离婚可没那么容易，这孩子，我算是要定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邹明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突然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来。 程小汉咳嗽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说道：“我想让小叮当跟你见面下……。”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呢，邹明敏一下子就怒目了。 “程小汉，你疯了吗？还见什么面，只要到时候法院把孩子判给你，孩子就是我们的了。” “我袭击了杨笙瑶，现在算是嫌疑人，就凭我这身份，法院有可能会把孩子判给我吗？”他心里自是在抱怨，如若不是这邹明敏还故意节外生枝，现在一些事情也不会这么不好办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自己还没有成功得到孩子之前先招惹了杨笙瑶。 当然了，这些话，他断然是不敢在邹明敏面前说的。 邹明敏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了，程小汉说的对，按照现在的情况，法院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孩子直接就判给程小汉的，看来，走正规的程序是走不通的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将目光定格在了程小汉的身上。 程小汉冷冷一笑，嘴里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来：“抢！” 只要小叮当愿意跟他走，只要出了国，一切都会成为定局的。 “我待会去接孩子下学，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回一趟家。” “你还有勇气回家啊！你就不怕你家里那婆娘直接吃了你？”邹明敏忍不住冷嘲了一句。 “不怕，刘笑笑又不是杨笙瑶，只要还有小叮当在，她做什么事情都会有顾虑的。”程小汉倒是显得信心十足。 “那我就看你了，”邹明敏伸出纤长细腻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搭在了程小汉的肩膀上，一脸的勾笑，“这一次可千万别让我再失望了。” “你放心，这孩子我势在必得！” 忙了一天了，浑身腰酸背痛得实在是难受，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刘笑笑过去，拿起话筒。 “您好，您是？” 对方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笑笑，是我，我是笙瑶。” 刘笑笑挤出一点笑容来：“笙瑶，有什么事吗？” “就是你离婚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可以办好了，你有时间吗？我们再一起聊聊，或者我直接过去你那里也可以。” 刘笑笑想了想，迟疑了一会，然后才说：“还是我明天下班后去找你吧！只是我现在也在打工，可能要下班后才会打扰你，真的是很抱歉，我知道你也很忙，但是我实在是不好请假。” “没事，我能理解，记得照顾好自己啊，反正我下班后也没什么事，我们之间就不要说抱歉，也不要说谢谢了，这样显得太见外了。” 刘笑笑说：“那好，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她缓缓的放下手机，忽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猛然回头去，是程小汉。 “啊！”刘笑笑惊叫着，想要逃跑，然而却被程小汉一下子就捉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放开我，外面警察都在找你，你居然还敢回来！”刘笑笑心下恐慌，直接就对着程小汉的胳膊咬了上去，疼得他这才把她的手放开。 刘笑笑这下子更加害怕了。 “为什么？”他狰狞的脸，唇角抽动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刘笑笑。 刘笑笑本来就胆小，这些年来又被他打怕了，这样一来，心里更是没有底，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只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被程小汉打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刘笑笑吞吞吐吐，不敢正视程小汉的眼睛。 不想程小汉却只是冷冷一笑，面上带着悲伤的神色。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宁愿跟杨笙瑶一起陷害我，让我做出无法回头的事情来？挟持杨笙瑶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些照片，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拍的！” 听到程小汉这么一说，刘笑笑心下疑惑，但并没有立即发作，生怕自己再上了程小汉的当，之前自己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也说过会做个好爸爸，可是现在呢？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管怎样，一定要警惕，不能再轻易被他欺骗了。 “照片在哪里摆着呢，你还想说什么？我是想要相信你，可是现在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刘笑笑越说越难过，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这些年来，不管程小汉如何对待自己，她始终都忍着，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相处越久，女人越是情深，但是男人就不一定了。 男人只喜欢新鲜的。 “你错了！”程小汉一脸的坚定，这些年来，他早已经摸清楚了刘笑笑的脾气，知道她心软，也知道她是能忍，他自是有信心。“一切都是杨笙瑶的阴谋，那些照片，是我跟邹明敏的没错，但是我是为了钱啊，我都是为了小叮当啊，小叮当读书教育什么的都需要钱，我是个没用的爸爸，卖笑讨好邹明敏这些富婆，这就是我的工作。” 说着，他蹲下身来，哭得不成样子，一边哭一边用手锤着自己的脑袋，显现出万般悲痛的表情来。 看到程小汉这样子，刘笑笑又忍不住心软了起来，但是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回她更加小心了些。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慢慢的走了过去，程小汉偷偷的抬起头来，看到刘笑笑的样子时，唇角不由得勾起，但很快就掩饰好了，并没有让她发现。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试探着问，老实说，她真的不想要把程小汉送进监狱里去，她只想能够有了平凡的家庭，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我真的不想骗你，”程小汉忽然情绪激动起来，目光凌厉，语气发狠，愤愤的说，“都怪那个杨笙瑶，是她千方百计故意要拆散我们家庭的，你好好想想，这件事跟她完全都没有关系，为什么她怎么热心的想要帮你？你自己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刘笑笑确实是心存疑惑，但是现在她不想怀疑杨笙瑶什么，毕竟就像是程小汉所说的，这件事完全跟她没有关系，但杨笙瑶却这么热心的帮助自己。 “笙瑶不是那种人，你不要乱说，再说了，她何必如此呢？她现在过得很好。” 程小汉冷冷一笑：“谁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也就是你才容易被她哄得团团转。” 刘笑笑不说话了，只是呆楞的站在原地，只感觉脑袋里一片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底是该相信杨笙瑶，继续打这场离婚的官司，还是相信程小汉的话，跟他好好开始呢？ 程小汉见她犹豫了，也知道机会来了，他缓缓的起身，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轻轻的说道：“笑笑，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的傻事，之前我那么对待你，可是你都原谅我了。” 刘笑笑喃喃的道：“我都是为了小叮当啊！” 只因为他是小叮当的爸爸，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忍耐。 他继续不动声色的说着，企图一下子就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让自己妻儿过上好日子的能力都没有，没错，我承认之前的自己就是个混蛋，但是现在我决心要改了，你却再也不给我机会了。”程小汉言语吱吱，带着无限的懊恼，但心下却闪过一丝的狡黠，是的，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女人就是好哄骗，特别是像刘笑笑这样的女人。 “今晚你在家休息吧，我去接小叮当放学，好不好？好久没有见到小叮当了，怪想他的。” “可是外面的警察都在找你……。”刘笑笑双手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缓缓的说道。 “没事，你放心，那些警察是抓不到我的。”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刘笑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阿嬷叹了一口气，看着杨笙瑶，忍不住问道：“阿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你好像最近都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也没休息好？” 杨笙瑶一见阿嬷脸上明显呈现出了担忧的神色来，生怕阿嬷会上心，然后胡思乱想，赶忙笑着说：“没事的，阿嬷，我会自己调节的。” “阿嬷相信阿瑶。”阿嬷推着轮椅，透过窗户，看了看天空，“阿烁今晚怎么没过来？” 叶晨烁送杨笙瑶回来后又被叫回去局里了，说是m市出了件大案子，需要叶晨烁帮忙处理。 “我先回去了，你跟阿嬷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这是他临走前对杨笙瑶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杨笙瑶此时心里却愈发的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不，不能胡思乱想！ “阿瑶，说真的，阿烁真的是好孩子，他对你是真心的，阿嬷想说……。” 不等阿嬷说完，杨笙瑶就笑道：“阿嬷，您肚子饿了吗？我忽然好想吃烤冷面，我下去买点吧，楼下就有。” 阿嬷看着杨笙瑶远去的背影，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自己年纪大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自己能够陪伴杨笙瑶多一点时间。 第八十四章 如果你妈妈不在了 “阿瑶，对不起，阿嬷不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阿嬷突然开口，带着些许的歉意，说道，“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了，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阿嬷支持你便是。” 杨笙瑶笑了。 *** 小叮当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刘笑笑应该是会过来接她下学了才对。 老师也不敢走开，一直在旁边陪伴着。 小叮当很快就发现了角落里躲着的人，是爸爸。 他到底是机灵的，知道爸爸最近犯了事情，警察都在找他，不能声张，一声张爸爸就会被抓进去了。 “老师，我看到我妈妈过来了，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那老师也没注意，笑着说：“既然你妈妈来了，那你就过去吧！”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小叮当飞快的一路小跑，四周张望了下，确定没人发现后便一路小跑过去，果然是程小汉。 “爸爸！”小叮当甜甜的叫了一句。 若是在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接触程小汉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最近程小汉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很好亲近。小叮当毕竟还是年纪太小，只知道现在程小汉对妈妈好了，对自己也好了。 以前程小汉很坏很坏，天天出去酗酒不回家，动不动就对妈妈拳打脚踢，可是没有人说程小汉是坏人。 现在呢，程小汉变了，会出去找工作上班，会关心自己，也会关心妈妈了，可是外面的人却都说程小汉是坏人。 他不明白这个社会对于好人和坏人的定义到底都是以什么为界限的。 “爸爸带你去见一个阿姨。”程小汉蹲下来，抱起了小叮当。 小叮当摇了摇头，说：“爸爸，我们还是先回家吧，不然妈妈该着急了。” 程小汉说：“没事，我跟你妈妈打过招呼了，今天你要见的这个阿姨身份非比寻常，你可要乖一点哦！” 小叮当软绵绵的小手搭在了程小汉的脖子上，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程小汉抱着小叮当，小心翼翼的走了小巷子，他戴了鸭舌帽，并且穿的还是高领的衣服，就算是在人群中也很难被辨认出来。 终于到了寓所，小叮当一脸茫然的看着程小汉，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如此干净漂亮的房子。 “爸爸，这里是哪里呀？好漂亮哦！” 程小汉蹲下身来，勾了勾他小巧玲珑的鼻翼，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待会进去了，你记得叫妈妈哦！” 小叮当不解的看着程小汉，刚刚他不是说要带自己去见一个陌生的阿姨吗？怎么现在说妈妈在里面？ 但是他也没管那么多，一听到妈妈，立马就兴奋起来了，直接就冲进了房间里。 只是，当他看清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的脸的时候，小叮当一下子就惊呆了，准备扭头就跑。 “你是谁？你不是我妈妈！” 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程小汉出现了，立即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叮当，以后她就是你妈妈了！”话语众多带着不可违抗的庄重严肃。 小叮当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的懵懂，他不知道爸爸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自己管一个陌生的女人叫妈妈？爸爸疯了吗？ “小叮当！”邹明敏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长裙，难得的好性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叮当，确实是养得不错，她很满意。 小叮当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 程小汉见小叮当不是特别听话，生怕惹怒了邹明敏，赶忙嬉皮笑脸的上前去，解释道：“这还是怕生，跟他多接触就好了。” 他的话落入了小叮当的耳朵里，小叮当旋即就反应很大。 “爸爸，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压根就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在家里等我呢！我必须得快点回家！” 说着，小叮当笨拙的踮起脚尖来，想要推开门，但是却被程小汉死死的抱住了。 “想走？这可不行！从今以后，你记住了，她就是你的妈妈，如果你不听话，我会狠狠惩罚你的！”他指了指邹明敏对小叮当说，见小叮当还是拼命的摇头抗议，程小汉抬起手来，对着小叮当的屁股就是一阵打。 小叮当被疼得难受，还还是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她不是我的妈妈！” 可是，不管他如何的挣扎，面前的一切也就没有发生改变，门被关上了……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肯认我做妈妈呢？”邹明敏努力保持着微笑，难得的耐性，看着目光冏然有神的小叮当，真没有想到刘笑笑那傻女人居然能够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来。 小叮当已经察觉到了面前女人的不怀好意，他愤怒着，大声喊道：“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还活着，我不可能认你做妈妈的！” 邹明敏面上的笑瞬时间就僵住了，她缓缓的起身，又看了小叮当一眼，冷笑道：“这么说，只有你妈妈不在了，你才会认我做你妈妈？” *** 已经这么久了，小叮当还没有回来，刘笑笑早已然急得团团转，有些后悔自己盲目就答应让程小汉去接孩子。 不过她心里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程小汉没有接送过孩子，兴许在路上给耽误了也说不一定，自己不应该想太多的。 她现在本来是与杨笙瑶约好要过去她律师事务所一趟的，但是现在她又做了决定，与程小汉说了那些话后，她忽然又准备改变主意了。 不管杨笙瑶是不是如程小汉所说的，但自己现如今确实是有求于她，如此辗转反侧改变主意，她只觉得也对不起杨笙瑶。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看清楚每一个人的真面目谈何容易啊？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决定亲自去一趟幼儿园。 *** “下个路口没有监控，可以动手，发现孩子没有回来，按照那女人的性格，肯定是忍不住了，定然会出来寻找的。” 看程小汉一脸自信的模样，邹明敏也就放下心来，再看看车内嘴巴和双手都被贴了胶布的小叮当，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小叮当通红的脸上刮了一下下。 “小叮当，待会我便要让你亲眼看到你妈妈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你没了妈妈，就只能管我叫妈妈了！”她近乎病态的狂笑着，小叮当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流着眼泪，眼睛都哭肿了。 过了一会，果然看到刘笑笑走了出来，她走路的步伐很快，看得出来很着急。 程小汉脸上露出邪佞的笑容来，一下子就踩下了油门，车加快飞了出去。 他冷笑，一切都结束了。 小叮当瞪大了双眸，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看到自己的妈妈如如何被撞飞出去，倒在血泊里，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扎…… 再也不动了。 事情已经办完，程小汉调转车头离开，邹明敏满意的笑了，看着刘笑笑倒下的瞬间，心思着若这是杨笙瑶该多好。 “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如果被警察发现了就糟糕了。” 程小汉一把将邹明敏搂入了怀中，笑道：“宝贝，你放心，警察不可能会发现的，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你总算是做了一件让我觉得满意的事情了。”邹明敏说，“现在就等我家那老头归西了。” 车子行驶着，很快就逃离了现场，到了寓所后，邹明敏看了看倒在车上的小叮当，皱下了眉头来。 “你这儿子，该不会死掉了吧？” 程小汉转过身，抱起了小叮当，手指靠近他鼻子边蹭了蹭，很是轻松的笑道：“没事，还有气，就是被吓到了而已。” 两个人均大笑起来。 *** 叶晨烁还是没有来，杨笙瑶放心不下，忽然就想到了林凯南所说的话，上次的事件让她心有余悸，现在敌人在暗中，她生怕叶晨烁会出事。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给叶晨烁打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被按掉了。 她的心也跟着瞬时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好，果然出事了。 叶晨烁从来就不会按掉她电话的。 她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继续拨打，电话嘟嘟了好久，终于被接通了。 “晨烁，是你吗？”她急切的问道，言语中充满了不安。 “是我。”叶晨烁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说着，刚刚在动手术，医生按掉了杨笙瑶的电话，想来她一定是急疯了，不过他并不想让她担心，便没有对她提及自己受伤的事情。 “你没事就好。”杨笙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别胡思乱想，没事的。”他笑着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看样子你应该是很忙，我也就不打扰你了，”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你下班后能不能来家里吃顿饭，阿嬷想要见见你。” 电话那边瞬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来：“阿瑶，为何不是你想见见我呢？” 杨笙瑶一下子就脸红了。 放下电话，叶晨烁忍不住手颤抖了一下，一旁的林凯南抬眼看了他一下，不温不热的说道：“挺厉害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对她只字未提。” 那刀子，距离心脏的位置，只有那么一点点，如果再深入些，他可就没救了。 叶晨烁脸色苍白，笑着注视着林凯南：“我这不是好好活着么？” 第八十五章 必须找到小叮当 林凯南并没有说什么，他眯着眼，神色严峻，缓缓的说道：“你又没有想到，如果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他当然不甘心，所有的疼痛都是可以忍受的，但是他不能死。 若是自己突然就这么死了，杨笙瑶或是会埋怨的吧？毕竟自己答应过他，不论如何定然会好好活着。 “想杀你的人跟上一次是同一伙人。”沉默了一会，林凯南看了他一眼，“你应该要清楚，他们现在就想要你的性命，如果你想要活命，不该插手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叶晨烁满是不屑的笑：“我是警察，一些事情怎能坐视不管？” 哪怕是明知道是陷阱，他亦是不容许有任何的犹豫，或许对方正是盯准这一点，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话说，我这是招惹到了什么人么？”叶晨烁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作为警察，自是会得罪不少人，但是对方这么执着的几次三番想要对付自己，这莫不是又什么深仇大怨？ 林凯南说：“或许吧，他们运毒，你捣乱了他们的计划，就凭这一点，他们就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除掉你了。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估计是跟杨笙瑶有关。” 那个家伙，应该也是想除掉叶晨烁得到杨笙瑶的吧，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用如此的计谋，除非后面还有更大的盘算和准备。 “怎么跟杨笙瑶有关了？”叶晨烁眉头紧锁，最怕的就是将杨笙瑶牵扯进来了。 “好好调查下朱氏集团的一些业务范围，或许会有收获。”一些事情，明明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但是没有证据亦是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叶晨烁点了点头，他到底还是开口了：“这次的这件事，真是谢谢你了。” 在关键的时候，如果不是林凯南及时发消息提醒他，他可就回不来了。 他也不知道林凯南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叶晨烁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在高昌小区疑似有人进行毒品交易，他赶到的时候，竟无端中了计，所幸的是躲过了一场枪林弹雨，他没打算放弃，正想继续追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接到了林凯南的电话。 他让他立刻就走，不要追赶。 叶晨烁犹豫了，不大会儿，不远处便响起了惊天的爆炸声。 如果他方才过去了，此刻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身上中了刀伤，流了不少血，但幸好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 “我也是猜测的。”林凯南说道。 叶晨烁的手机又响了。 他以为又是杨笙瑶打过来的，心下不由得一阵欢喜，但并不是。 林凯南注意到他接完电话后整个人神色顿然间大变，心思着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叶晨烁面色严峻，许久，才说道：“刘笑笑出车祸了。” 杨笙瑶在接到消息后立即就赶到了医院，叶晨烁与林凯南都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着。 “怎么样了？”她知道后，整个人再也无法恢复宁静，难以想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感觉脑袋一片乱，当时，自己也是这样被邹明敏和程小汉撞死的，这次居然是刘笑笑。 原来，重生之后有一些事情，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医生出来后，叹了一口气。 “命是捡回来了，但是人已经没有知觉了，今后只能勉强维持着生命，也不知道还能够支撑多久。” 只感觉晴天霹雳，只需要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就够了，很快她就可以成功的和程小哈离婚，永远的摆脱程小汉了。 她知道是谁干的，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然而，可笑的是，她却无可奈何，和上一世一样，那地方是监控的死角，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刘笑笑出事和程小汉与邹明敏有关。 “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老医生叹了一口气：“简单来说，就是成为了植物人。” 叶晨烁赶忙扶住了差点倒下的杨笙瑶。 “阿瑶，你没事吧？” 林凯南在一边看着，慢慢走了过来，拍了拍杨笙瑶的肩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找出凶手，替笑笑报仇。” 林凯南说的对，杨笙瑶强制让自己晃过神来，她是知道凶手是谁的，只是没有证据，只要让她找到证据，她便要替刘笑笑将程小汉和邹明敏两人送入监狱。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小叮当？” 刘笑笑最牵挂的就是小叮当了，杨笙瑶一下子就想到重要的事情来。 林凯南摇了摇头：“没有，刘笑笑出事后，小叮当也失踪了，警方也在找。” 必须得找到小叮当。 刘笑笑身上插满了管子，靠着氧气瓶维持着虚弱的呼吸，杨笙瑶和阿嬷在床头，看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 “笑笑，阿嬷过来了，你睁开眼看看阿嬷呀！” 然而，刘笑笑始终紧闭着眼，无声无息，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 叶晨烁进来了，把杨笙瑶叫了出去。 “阿嬷，您现在里面等着，我跟阿瑶出去说说话。” 阿嬷点了点头：“你们出去说吧！” “有什么事吗？” 叶晨烁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慢慢的说道：“我们查过了，自从刘笑笑出事后，小叮当就失踪了，幼儿园的老师最后一次看到小叮当，是小叮当自己主动说的妈妈来接自己了，但是当时很奇怪的是，老师并没有看到刘笑笑，所以我们警方在怀疑，当时小叮当是撒谎了。” 谁能够让小叮当撒谎呢？ “应该是程小汉，程小汉现在是全城通缉的嫌疑犯，小叮当看到了爸爸，自然也不敢声张，就撒谎对老师说是看到了妈妈来接送自己了。”叶晨烁推测道。 杨笙瑶亦是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小叮当，凶手既然对刘笑笑动手了，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小叮当。” “不，或许，他只是想要小叮当。”杨笙瑶若有所思的说道。 *** 凄清寂静的夜，凄厉的叫声划破天空。 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妈妈浑身是血的场景。 他想说话，可是说不出口，明明妈妈就在面前，可是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另外的一个房间。 邹明敏气得将被子直接就摔落在了地上。 “真的是吵死人了！” 程小汉只能小心安抚着：“别生气，小孩子嘛！你用得着跟他一般计较吗？” “让他住进来后，我就一直睡不好，你说我能不生气吗？”邹明敏越说越来气，干脆直接就不睡觉了，直接将整床的被子一下就摔到了地上来。 没有办法，程小汉只能低头求饶。 “亲爱的，快别生气了，我现在就去教训教训他！” 邹明敏一听，这才喜笑颜开来。 “好好，好好教训教训，记得不要手软哦！” 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小叮当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晚上不睡觉，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藤条已经落下，打在了小叮当的身上。 小叮当怒起双眼。 “你走！你不是我爸爸！你亲手杀死了妈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还敢这么大的脾气，再闹就把你打死！”被惹急了的程小汉顿时间失去了理智，从旁边抓起一把椅子直接就朝着小叮当扔去，一下子就正中了小叮当的脑袋。 流了好多血。 邹明敏听到那么大的东京，也是吓了一大跳，跑进来看到面前的场景同样吃惊。 “快别打了，打死了我们可就没有儿子了。” 她的话一下子就唤醒了程小汉，程小汉慌忙过去检查小叮当的伤势。 “快叫医生啊！”邹明敏有些着急了，她倒不是心疼小叮当，这个孩子本来就跟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自己不能生育却是事实，这个孩子，她还是得要的。 程小汉说：“不，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了行踪。” 邹明敏一听，自是觉得有道理，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血再这么流下去，人会休克的。 “先把血止了再说。” *** 阿嬷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叶晨烁没有注意到阿嬷走进了来，一回过身子，就发现了阿嬷。 他被吓了一下下，然后笑着说道：“阿嬷，你怎么过来了？” 阿嬷说：“阿烁，你是不是受伤了？” 叶晨烁看了看四周，杨笙瑶并不在。 “阿嬷，你说什么呢？我哪受伤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完，他还故意在阿嬷面前蹦了几下。 “阿烁，你骗得了阿瑶，但是你骗不过阿嬷我的，”阿嬷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让我们担心，但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叶晨烁点了点头：“阿嬷，我会的，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告诉阿瑶。” 他实在是怕杨笙瑶会担心，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明显憔悴了不少，能不让她担心就尽量不让她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杨笙瑶过来了，脸上明显有了疲倦之意，看来昨天又没睡好。 “阿嬷，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阿嬷笑了：“阿嬷这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就是很久没跟阿烁好好说话了，这才过来跟阿烁磕叨几句。” 第八十六章 人在做，天在看 杨笙瑶看着阿嬷和叶晨烁，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一身的疲倦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便再也没有办法阻止，现在的她，只想要快点找到小叮当，刘笑笑已经没有知觉了，杨笙瑶知道，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叮当了。 “对了，你们警方那边可有小叮当的线索了么？” 叶晨烁叹了一口气，将手插进口袋里：“还没有，程小汉也还没查到下落，我估摸着这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的。” 杨笙瑶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叶晨烁怕她担忧，又缓和了下语气，轻轻的说：“阿瑶，你放心，一定可以找到小叮当的。” 一旁的阿嬷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讲，她欲言又止，后来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 *** “总算是拣回了一条命。”邹明敏脸上露出满意而又冷峻的笑来。 对于她而言，小叮当没死，自己身上也少了一条人命。 程小汉忍住了脾气，看着进入熟睡状态的小叮当，冷笑道：“现在就等那老头的遗产到手了。” 只要遗产一到手，他们便立刻逃到国外去，他也就再也不用躲警察了。 “等一下，”邹明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面色随即也暗淡了下来，“刘笑笑听说没死。” 经她这么一说，程小汉顿时也慌张了：“你听谁说的？” “警方放出的消息，外面都传开了，说是在寻找目击证人。” “不好，如果她没死，肯定会指认我们的。”程小汉说着，看向了邹明敏，带着满是祈求的眼光，他只希望能够快点走，越快越好，他还这么年轻，他可不想进监狱。 “你慌什么慌！警方都还没找上门来呢！”实际上，她自是比他更加的担忧，程小汉是有前科的，他袭击过杨笙瑶，警方自是不会放过他，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在之前的事情上，她可是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的，就算是警方真的找到了程小汉，大不了就直接将程小汉推出去，自然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 但是在刘笑笑和小叮当的事情上，她可是没办法逃脱掉的，毕竟自己是参与其中的，特别是如果刘笑笑没死的话。 “你能不能再去确认下刘笑笑到底死没死？”程小汉忍不住说了句，“现在我压根就没办法出去，你不一样，你家那老头在m市可是有头有脸的任务，就算是警方怀疑你，也不敢轻易动手的。” 她的一句话确实是提醒到了邹明敏，如果真的是出事的话，如今能够保住她的，确实也只有那家中的老头了，不过说起家中的那老头，她就觉得头疼。 原先她一心惦记的就是他的遗产，甚至程小汉也帮忙插手其中了，药她每天都在下，但是老头的身体却有了好转的迹象，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莫非是被那老头给发现什么了呢？ 她忽然脸色一阵苍白。 “明敏，明敏你怎么了？”程小汉甚是体贴的及时靠了上来，揽过邹明敏的腰，“不用紧张，慢慢来，有我在呢！” “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邹明敏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 林凯南皱紧了眉头，只感觉面前一阵黑，头有些晕。 “邹静，你去给我倒杯咖啡来。” “是，董事长。”邹静不敢怠慢，赶忙出去冲了被咖啡，再进来时，林凯南已经站了起来，痴痴的看向了窗外。 “董事长，咖啡我给您放在桌上了。”邹静说着，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去。 有人敲门。 “谁？” “董事长，外面有位姓杨的女士想要见您。” 姓杨的，林凯南中思忖着，门已经被打开了。 杨笙瑶笑着走了进来，她一身简介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干练。 林凯南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亲自上门来，自是极其的欣喜，赶忙吩咐邹静：“再去倒杯牛奶来。” “我想来杯咖啡可以吗？”杨笙瑶笑着问道。 林凯南皱眉：“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杨笙瑶撇了一眼放置在桌上的咖啡，会心的一笑，故意又将林凯南方才所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是啊，咖啡喝多了对身子不好，某人这样教育别人，自己也要遵守哦！” 林凯南也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事务所最近不忙吗？你怎么有空上我这里了？”虽然她来令自己很开心，但是林凯南也知道，杨笙瑶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突然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杨笙瑶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我之所以过来找你，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 果然是如此，林凯南不觉苦笑。 “你说吧。” 杨笙瑶似乎是很无奈的才开了口。 “笑笑的事情应该是跟邹明敏和程小汉有关。”不是应该，而是几乎可以确定，只因为她也曾经历过，但是现在重生后的一切变了，她总不能跟别人说自己重生前所经历的事情吧？那样别人定是拿自己当作神经病。 谁会信她的话呢？ “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呢？”林凯南柔和了语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件事警察已经在着手调查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个忙，”她今天特意过来，便是为了这件事，“我听说你们公司的业务涉及到了房地产业。” 2010年，房地产正是暴利的行业，有远见的人自是会看到盈利的前景。 “你的意思是？”林凯南抬起了眸子，有些疑惑。 杨笙瑶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听叶晨烁提及，这邹明敏所嫁给的，正是m市有名的房地产商人陈英明，如今已经卧病垂危，现在家族的生意都掌握在其大儿子陈果手上，我希望你可以帮忙……。” 不等杨笙瑶说完，林凯南便打断了她的话。 “笙瑶，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情，我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听到这话，杨笙瑶顿然间片刻的恍惚，不由得又想到了过去的一些场景，但很快就晃过神来了。 “凯南，真的谢谢你了。” “不用，能够为你做事我很开心，”他言语低沉，淡淡的道，“只希望你跟我不要这么客气，就像是你跟叶晨烁一样。” 老实说，他是真羡慕叶晨烁的，至少阿嬷和杨笙瑶都没有拿他当外人。 杨笙瑶有些尴尬的笑笑：“我跟叶晨烁就像是兄妹，或是姐弟吧，阿嬷早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兄妹也好，姐弟也罢，至少现在而言，终究还不是恋人。 “现场没有监控，除非是邹明敏本人承认自己参与了案子，或是找到目击证人，或是找到那辆撞人的车子。” 杨笙瑶说：“这陈英明若是故去，他的遗产不出意外便会落到邹明敏手上，这邹明敏这些年来既然能够屈身嫁给这么一个老头子，应该也是为了他的钱。” 有了钱，很多事情就很好办了。 “邹明敏来找过我，”沉默了一会，林凯南幽幽开口，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杨笙瑶的身上，只是，他所希望看到的那种眼神到底是没有出现，心里头终究还是有几分失望的，只是依旧还是淡淡的继续说道，“准确的说，不止一次，她说她能够帮我得到那一块地。” 林凯南或许没有主意到，杨笙瑶此时眼眸中的目光明显消淡下去了，其实，邹明敏对林凯南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然，邹明敏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跟自己作对。 “我事务所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回去了。”说着，杨笙瑶已经站起身来。 林凯南也站了起来：“不多坐一会？” 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他有些失望。 “不了，事情有点多，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了，这么冒昧的过来求你帮忙。”她一边安安静静的走着，一边假装不经意的说着话。 “笙瑶，”就在她即将走出去的时候，林凯南终究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见杨笙瑶停下脚步来，他缓缓说道，“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 心里涌现出暖意，她唇角露出微笑：“谢谢。”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的。” 杨笙瑶便收了口。 林凯南目送着杨笙瑶远去，有些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邹明敏恰好过来，与杨笙瑶擦身而过，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细细一看，确实是杨笙瑶。 “哟，这不是杨笙瑶吗？怎么也跑来这里了？” 她知道杨笙瑶定然是刚从林凯南出走出来，心里就愈发的恼怒起来。 这杨笙瑶愈是和林凯南牵扯上关系，她就愈是怨恨。 杨笙瑶听到声音，本能的也停了下来，一看，居然是邹明敏。 面前自是浮现出了车祸前的那一幕，她心里的那一团火，正在悄然升起，浑身颤抖，上齿紧紧咬住了下唇，手也不觉握紧。 她分明知道，邹明敏与程小汉，正是撞倒刘笑笑的凶手。 只是，现在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在做，天在看。”她愤愤的吐出这句话来，眸光凌厉，如刀一样锋利。 总有一天，她会让这对渣男渣女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哎呦，笙瑶，好歹也是老同学，老同学见面，你跟我说的这都是什么呀？真是吓坏人家了。”邹明敏故意装出一副无比吃惊甚至是受了惊吓的模样，她当然是知道杨笙瑶所指，不过，她也是认定了，杨笙瑶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拿自己没有办法。 没有证据，她就是无辜的，任是谁都一样。 第八十七章 现在，必须忍 杨笙瑶并不打算与邹明敏说太多，此时此刻，她只想快点从邹明敏身边走开，她不想再看到她。 然而，邹明敏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此事。 邹明敏看着杨笙瑶，脸上刻意伪装出来的笑容也随之就荡然无存了，言语轻若微风，厉若砒霜，轻轻的勾起唇角。 “杨笙瑶，我劝你还会离林凯南远一点，我邹明敏今天可就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了，当然了，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已经告知你了，如果你还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哦！” 她自是知道她对林凯南的爱慕，从小就是，不过，现在的自己可不是上一世的自己，有些事情，既然邹明敏都已经挑明了，自己也不会任由人欺负，她如今，已不是一个弱者的形象。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邹明敏和程小汉是如何杀掉自己！杀掉自己腹中的孩儿！现在还合谋害刘笑笑，这些账，自己会一点一点跟她算清楚的。 “怎么不说话了？”见杨笙瑶面上已经出现了愠色，邹明敏表示很满意，继续挑衅，她就不信了，这个杨笙瑶莫不是还能做到冲弱不经么？ 杨笙瑶冷着眸子，瞪了她一眼，满是鄙夷，正要走，谁知道邹明敏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放不放？”她言语中压抑着愤怒，声音不大，但是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 邹明敏愈发的气愤了，她居然敢不搭理自己直接就想要走？那么容易就能放过一个人，这可不是她邹明敏做事的风格。 “不放。”说着，她用了力气，使劲的掐住了杨笙瑶的胳膊，瞬时间，一阵疼痛席卷了上来。 杨笙瑶也不客气，直接就将她的手给甩开了，用了最大的力气。 “啊！”邹明敏没能忍住，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一下子激发了内心的愤意，方才经过杨笙瑶那一甩，自己的手被甩了出去，折到了，疼的不行。 “你敢打我？”愤怒席卷上心头，邹明敏伸出手，指着杨笙瑶，恨不得现在就把面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总有一天！ “我要走了，是你拦着我。”杨笙瑶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她跟邹明敏不同，她越是生气，声音就越小，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就将真实的情绪展露在他人面前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了？”叶晨烁不知觉中，竟然出现在了他们俩人的身边，也就是说，方才的那一幕他应该是看到的。 实际上，从杨笙瑶离开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注视着她，直到看到了邹明敏的出现。 只是，他并没有及时的伸出手，在他心里，其实是想要看到她会如何处理的，邹明敏明显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在刁难她，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吃醋？他急于想要直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当一个女人对着她，挑衅她喜欢的人的时候，如果她恰好也是喜欢自己的，应该是会很生气的吧？ 邹明敏没有线稿林凯南会突然出现，亦是被吓了一大跳，但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瞬时间就变脸了，娇声娇气的跑到了林凯南的身边，一动不动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 “凯南，杨笙瑶她莫名其妙打我。” “是她拦住我去路不让我走的。”杨笙瑶淡淡的说道，她同样也对林凯南的突然出现表示惊奇。 林凯南自是不会去责怪杨笙瑶什么，别说他方才将事情目睹了，就算是没有亲眼看到，就凭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她的了解，他亦是绝对相信她的。 “笙瑶，你的手没事吧？”林凯南直接就忽略了离自己最靠近的邹明敏，一下子就走到了杨笙瑶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彻底的惹怒邹明敏，毕竟杨笙瑶还需要从邹明敏身上获取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邹明敏一见，更是咬牙切齿。 “我没事，”顿了顿，她抬起头来，眼波里不见一丝的惊慌失措，无比的平静，“事务所有点忙，我真的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 林凯南的话才刚一说出口，邹明敏就已经抢先一步接话了。 “凯南，你等一下，我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她一脸欣然的看向了林凯南。 杨笙瑶想到那件事情，便对着一直关怀注视着自己的林凯南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林凯南自是懂的。 现在，必须忍。 杨笙瑶缓缓的来到了邹明敏的身边，轻轻一笑：“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主要是我现在急于回事务所，你恰好阻拦住了我。” 邹明敏将头转向了一边，一副无比傲慢的模样。 “我自己回去就好。”杨笙瑶对林凯南说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他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杨笙瑶点了点头。 看着杨笙瑶终于走了，邹明敏整个人才放松了些，一脸讨好的笑容，迎向了林凯南。 “凯南，你一直想要的那块地，很快就会属于我了。” 她回去时已经和医生打听好了，陈英明那老头的遗嘱确实是偏向了他那些儿女，不过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底还是留给了她。 那块慧芳园的地，是林凯南一直都想要的，她一直都知道。 她虽然做好了跟程小汉躲外国的准备，但其实是留了一把手的，若是林凯南跟自己好了，程小汉也就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这么处理他都可以，或是给一笔钱，反正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程小汉不过就是想要钱而已，直接把他送出国，或者永远的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至于小叮当，如果她不需要跟程小汉出国了，那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且跟自己毫无感情的孩子也就没用了。 留着程小汉，留着小叮当，那是她考虑到了最坏的后果。 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倾注在了林凯南的身上，只要林凯南愿意，她可以放弃一切。 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他得到一切。 让邹明敏无比欣喜的是，这一次林凯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自己拒之门外，甚是还有些客气的接待了自己。 “需要咖啡的话，我让邹静给你冲一杯。” 邹明敏一听，赶忙摆手笑道：“不，不用了。” 林凯南看着她，脸上现出波澜不惊的表情，思忖着应该如何从她身上得到杨笙瑶想要的证据。 邹明敏见林凯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自是觉得欣喜若狂，这是第一次，林凯南注意到了自己。 *** 杨笙瑶回到了家中，顿觉得心烦意乱，叶晨烁也来了，正在陪着阿嬷看电视。 “阿瑶，你回来了啊！”阿嬷一听到声音就猜想到是杨笙瑶回来了。 “嗯，阿嬷，我先去洗个澡，今天走了一些路，流了不少汗，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在阿嬷面前，杨笙瑶习惯性的挤出一点笑容来，强行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不想让阿嬷担心。 阿嬷会心的笑了：“快去吧，真是难为你了，女孩子家的这么辛苦。” “阿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社会都男女平等的，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大家都辛苦，不能特殊对待的。” 听到杨笙瑶这么一说，阿嬷顿时间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实际上，她也希望杨笙瑶不要那么辛苦，当然，她是知道杨笙瑶的能力的，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希望杨笙瑶能够其他城市里的女孩子一样，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不用这么拼命，现在还年轻，身体吃得消，若是老了，该多累啊，每每想到这些，阿嬷总是忍不住叹息起来。 读书可以改变命运，这是没错的，穷人家的孩子可以通过读书改变处境，融入城市，但是要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若不是因为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杨笙瑶或许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阿瑶说得对，阿嬷老糊涂了，阿嬷的话，阿瑶不一定要听的。” 这时候，叶晨烁也凑了上来。 “阿嬷跟阿瑶说什么悄悄话呢？” 阿嬷笑了，杨笙瑶也笑了。 “说得这么大声，哪是什么悄悄话呢呀！”杨笙瑶看了叶晨烁一眼，他还没换下警服，看得出一下班就过来的。 说实在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跟阿嬷的身边，真的很感激他。来了m市后，阿嬷腿脚不便，除了阿公跟叶晨烁，自己，几乎就找不到说话的人了，叶晨烁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只要一下班，就会立马送自己回家，跟阿嬷说说话。 “我真得去洗个澡了。”浑身难受是真的，那种前所未有的疲乏感就如同波涛一样突然就淹没了她，让她浑身不自在，急于想要洗刷干净。 “快去吧，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杨笙瑶走进了浴室，打开了喷头，水流倾注，她缓缓的闭上了眼，水接触到身体的瞬间，一身的疲倦才有了片刻的缓解。 终于缓过来了，方才真是太难受了。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忍着，真的好难受，尤其是在阿嬷和叶晨烁林凯南面前，自己却还要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眼前又浮现出了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忘掉的场景来。 7月15日断更通知 失恋，心里难受。 今天断更一天缓和一下心情。 明天周一会继续更新。 抱歉！！！ 第八十八章 我要替妈妈报仇！ 邹明敏已经远去，林凯南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消逝无存。 一旁的邹静亦是察觉到了，他面露浅笑，慢慢的走到了林凯南身边，笑着问道：“林董，以后她若是再来……。” “放她过来。”不等邹静将话说完，林凯南便已经将话说出口了。 他缓缓的闭上眼，躺了下来，丝毫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是。”邹明不敢怠慢，赶忙回应了一句。 他虽说对整件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亦不是当事人，但也知一道理，那便是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林凯南睁开眼，唇角勾起，对邹静说道：“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办，最好亲力亲为。” 邹静赶忙迎了上去，只听得林凯南幽幽的说道：“跟踪邹明敏。” “这……。” “有问题吗？” 邹静见他面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表情，赶忙毕恭毕敬的说道：“没问题。” “好好跟着，发现什么情况立即跟我汇报，特别是要注意，她都接触了什么人。” “是。” 等邹静走了过来，林凯南本能的从桌上拿起手机来，正要给杨笙瑶打电话，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笙瑶，相信我，很快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程小汉见邹明敏回来时一脸的笑容，只当是老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便欣喜的上前一步一步，依旧是满是讨好的笑容。 “怎么样？那老头是不是挂了！” 一提起陈英明，邹明敏面上的表情就变了。 “别跟我提这个老头！”虽说遗嘱她也是看了的，自己该得到的东西还是有的，但她可不仅仅满足于此，她所要的偏爱，陈英明都没有给她。 不过，她自是不会告诉程小汉自己高兴的原因仅仅只是林凯南今日接纳了她，与她谈了那么多话，这是之前从来就没有过的。 果然，利益会让人动心，林凯南是生意人，当然也不例外。 只会更甚。 “对了，你那宝贝怎么样了？” 见邹明敏今日突然问起小叮当，程小汉亦是有些意外，虽说自己如今对刘笑笑完全没有感情，但是这小叮当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自是不会不在意，上一次自己发脾气将小叮当揍成那样，差点就出事了，事后自己也有几分后悔。 至少小叮当乖乖听话，他也不会打他了。 “在屋里睡觉呢！”程小汉说。 “哦，那挺好。”邹明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事实上，她已经在权衡利益了，她给林凯南开出的条件是帮他争取到他想要的那块地，当然，必要的事后将陈英明留给自己的遗产也悉数投入给林凯南，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到时候自己开出的条件便是让林凯南娶她过门，相信林凯南也不会犹豫的。 只是自己不能生育这件事情一直困扰了很久，小叮当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如果可以说服林凯南，他们三个出国重新开始，或者不用出国，直接就待在国内，只要不对外公布，等小叮当长大了，谁也不会说什么。 程小汉到那个时候就成了多余的人，她得想办法在事情完成之后成功的，最好是永远的摆脱掉程小汉。 “我去看看。”邹明敏说着，便往屋里走，程小汉赶忙紧随其后，自家儿子的脾气他也是知晓的，生怕小叮当再触怒了邹明敏，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跟你一起进去。” 小叮当并没有在屋里睡觉，而是呆呆的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世界发呆。 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看破了一切，这短短的时间内，一下子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没能很好的缓和过来。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每天，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程小汉只道是他终于不闹了，变乖了，心下觉得松了一口气，当然也就不会再管了。 邹明敏走进来的事后被坐在地上的小叮当吓了一大跳，不由得恼怒的拍了一下程小汉的脑袋。 “这就是你说的在睡觉，吓死我了！” 程小汉没有说什么。 小叮当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板上，对邹明敏和程小汉的走进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四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毫不相关一样，彻底的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在他笑笑的世界里，妈妈被爸爸和另外一个人开车给撞死了，爸爸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感情，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再没有了亲人，只有他一个人了。 邹明敏缓和了一下语气，很难的耐心，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 “小叮当，阿姨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布丁，你要不要过来尝尝呀？” 她亦是做出了让步，现在的小叮当说什么都不肯叫自己一声妈妈，邹明敏自觉无趣，逐渐的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许只能慢慢来。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小叮当现在还小，哄着哄着，假以时日，定然就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成妈妈，接受自己。 一个孩子而已，能倔强到哪里去？ 见小叮当没有反应，邹明敏面上的神色已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不过她今日心情出奇的好，依旧没有暴露出什么的怒意来。 “小叮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的入神呀！要不要过来跟阿姨分享一下呀？”说着，邹明敏慢慢的将身体给凑了过去。 连程小汉都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一幕足以令二人惊呆。 痴呆着的小叮当顿时间就跟发了狂一样，见邹明敏凑过来，直接就朝着她雪白的胳膊一阵乱咬。 邹明敏疼得惊叫一声，使出浑身的气力，将小叮当甩在了一边。 小叮当重重的摔倒了，但是他并没有哭，而是自己默默的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杀了我妈妈，我要替我妈妈报仇！” 说着，整个人直接就撞了过去，邹明敏被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她迁怒于程小汉，不由得大吼道：“你是怎么教育你儿子的！连你儿子都搞不定，你还能干什么？我养你这个废物又有什么用？” “这……。”程小汉没有料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邹明敏不在的时候，小叮当明明还很乖的，怎么邹明敏一回来，小叮当就变了呢？ 上一次差点就把小叮当给打死，这一次程小汉也明白，该教训的确实是要教训，但是下手不能再那么重了。 他愤怒的扛起了小叮当，对着小叮当的屁股一阵揍打，打着打着时不时就回头去看邹明敏的反应，直到邹明敏摆了摆手。 “好了，就这样吧！” 他这才放下了小叮当。 “把你关在房间里，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说着，程小汉与邹明敏两个人便走了出去。 小叮当躺在了床上，一直在流泪，但是始终没有哭出声音来。 妈妈都不在了，他还能哭给谁看？ 如果自己没有跟爸爸走的话，妈妈就不会出来寻找自己了，那妈妈就不会死了。 面前又出现了血腥的场景，小叮当捂住的抓着被单，不停的抽泣着…… “啊，阿瑶快过来，笑笑她有反应了。” 杨笙瑶急忙的过来了，阿嬷正握着刘笑笑的手，脸上满是心疼。 “她应该是可以听得到我们说话的，但是无法做出反应，方才定是发生了什么令她揪心的事情。”杨笙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心事，“应该是跟小叮当有关。” 快点找到小叮当，小叮当是刘笑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笑笑这孩子，真的是命苦啊！”说到伤心处，阿嬷也忍不住留下了热泪，这些年来，时间过得太快，在阿嬷的记忆里，那个经常跟着杨笙瑶一起上学放学的小女孩，就跟她的名字一样，笑笑，笑笑，永远都是笑着的，谁曾想到和人私奔后的这些日子，过的竟是这样的生不如死的生活。 若是刘笑笑的爸爸还尚在人世，看到自己女儿这样，也是不忍的吧！ 叶晨烁走了过来，看到医生正在给刘笑笑换氧气瓶，便问：“刘笑笑苏醒过来了吗？” 杨笙瑶过头去，一看是叶晨烁，便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方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起了很大的反应。” 叶晨烁生怕杨笙瑶和阿嬷再次陷入无尽的悲伤中，赶忙及时的转移过了这个话题。 “对了，我们警方最新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那辆撞伤刘笑笑的宝马车已经查找到了。” 听到这话，杨笙瑶不由得一阵惊喜，满是期待的看着叶晨烁：“这么说的话，人已经抓到了吗？” 叶晨烁叹气：“还没有，只找到了车，车的主人是一个已故的，并没有什么发现。”顿了顿，见杨笙瑶面上的希冀的光消逝了下去，他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他最看不得杨笙瑶失望难过了，便赶紧继续将话说完，“不过还是有收获的，我们正在调查这辆车的主人生前的一些事情，与其有关的人和事，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辛苦了。”她拍了拍叶晨烁的肩膀，笑着说道。 笑得有点勉强。 刘笑笑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心跳也恢复平常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走来，放下了测听器，然后才说道：“应该是刺激到了，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请放心，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亦是医学上无法解释的。 杨笙瑶听到这，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不停的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还是有希望的，植物人还是有希望可以苏醒过来的。 人都可以重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第八十九章 阿公去世了 陈果正在给陈英明削苹果，两个人在聊天。 “阿爸，医生说现在你的身体恢复了些，看来有希望了。” 陈英明苦笑着：“都是骗人的话，我这是拼劲全部的力气在苦苦支撑呢，不然早一命呜呼了。”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还要睁大眼看看，他的儿子和女儿，还有自己的老婆是如何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露出真面目的。 豪门本就没有亲情。 邹明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陈果的身后了，她年纪不大，跟陈果差不多。 “你来了。”陈英明很快就注意到了邹明敏，在病重的时候，他对其颇有怨言，但是如今自己身体稍微好转了些，有一些事情，也看开了不少。 邹明敏素来就很会察言观色，之前老头子冷落自己，她也是有所察觉，所以就干脆避远开来，等到老头不再那么厌恶自己的时候，她再出现，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这些年来，她也逐渐就摸清楚了老头子的脾气。 “感觉好点了吗？”她极力的强装出温婉的模样，如此一来，老头对自己的戒备心才会降低。 一旁的陈英明冷着脸，哼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话自然是落入了邹明敏的耳根子里的，不过她也不生气，反正她已经认准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最终的目的达成了，自然也就不会去在乎一些无所谓的事情。 “好多了。”出乎陈果意料的是，今日陈英明居然会这么好脾气的回答邹明敏的问题。 邹明敏亦是欣喜，满是体贴的凑上去给陈英明按摩捶背。 “好多了就好，多亏了菩萨保佑呢！” 陈果不由得冷哼一声。 邹明敏则是一脸得意的笑容。 陈英明也不傻，这个家表面上看上去固然祥和，但是实际上却早已然是风波云涌，表面上看自己的儿子女儿似乎是没有私心的，但是他也清楚，不论是谁，最终惦记的不过就是他的遗产而已，自然也不回去在意他这个老头的死活。 明明前几日对邹明敏还熟视无睹的，如今竟如此的体贴起来，陈果自是不懂老爷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必须忍。 杨笙瑶从病房里走出来，差点与叶晨烁相撞。 “去事务所没找到你，就猜想你应该是在医院。”叶晨烁将买好的几个榴莲酥递给了杨笙瑶，笑着看向了她。 “每天过来跟笑笑说一点话，希望她能够听得到。”杨笙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叶晨烁不由得皱下了眉头：“别让自己太累了，不然身体终有一天会支撑不住垮下的。” 杨笙瑶笑着说：“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会注意的，你放心。” 他们一起走出了医院，斑斓的梧桐树下，几缕投射下来的阳光显得格外的刺眼。 “阿嬷呢？” “在家呢！”杨笙瑶说着，满是狐疑的看向了叶晨烁，看他的表情，貌似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叶晨烁迟疑了一会，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阿公去世了。” 杨笙瑶只感觉头脑一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了看四周，阿嬷并不在。 她知道阿嬷经常都要去看阿公的，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会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毕竟阿嬷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身体状况日渐益下，阿嬷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杨笙瑶想了想，或许瞒着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她当机立断：“不要在阿嬷面前提起这件事，若是她问起，咱就说阿公出国疗养了，要过几年才会回来。” 叶晨烁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阿嬷也过来了，事务所的小妹推过来了。 “阿瑶和阿烁都不在，我想来看看笑笑。”阿嬷脸上荡漾出一道道皱纹来，显得格外的沧桑，杨笙瑶看着阿嬷，不敢显露分毫。 叶晨烁更是故意打趣道：“阿嬷，今天医生说笑笑的情况好多了呢！” “真的吗？”阿嬷的脸上顿然间有了喜悦之色。 杨笙瑶一见，赶忙也在一遍附和道：“对啊对啊，是好多了呢，只要找到小叮当，一看到小叮当，她心里一高兴，说不定直接醒过来了呢！” 听到杨笙瑶这么一说，阿嬷心里面也坦然了。 “阿瑶，阿烁，不瞒你们说，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感觉到不安，可能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阿嬷，快别乱说，阿嬷身体很好呢！”杨笙瑶为避免阿嬷胡思乱想，赶紧打断了阿嬷的话来。 “好好，阿嬷不说了。”阿嬷最看不得杨笙瑶紧张，赶忙收口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阿嬷总是不想给他们增加负担。 “晨烁，你帮忙照顾下阿嬷，我出去一下。” 叶晨烁赶忙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朝霞林凯南。”杨笙瑶如实说道。 叶晨烁动了动嘴，面上呈现出复杂的神色来，但旋即还是将想说的话硬是给咽回去了。 “你自己小心点，要不要我跟你过去？” 杨笙瑶看了一下阿嬷，给叶晨烁使了个眼色：“不用了，现在警方都在通缉程小汉那伙人，就算是给了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现身来袭击我。” 但是阿嬷就不一样了，杨笙瑶有一种预感，他们现在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对方是瞄准了她身边的人，冲着自己而来的。 她不怕死，但是最怕的，莫过于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等杨笙瑶远去之后，阿嬷脸上的笑意逐渐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忧虑。 “阿烁，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个老太婆？我怎么发现阿瑶心不在焉的？” 叶晨烁生怕阿嬷起疑心，赶忙换了个话题，笑着说：“阿嬷，不用担心，没事的，阿瑶去去就会回来。” 正如杨笙瑶所说的，对方就算是要动手，应该也不会傻傻的选在这个时候。 邹静走了进来，对正在处理文件的林凯南说了句：“杨小姐来了。” 杨小姐说的自然就是杨笙瑶，林凯南微微一笑：“赶紧让她进来。” 杨笙瑶走了进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邹明敏最近可曾来过？” 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会过来找林凯南。 林凯南点了点头。 “怎么样？”她有些着急。 “差不多可以肯定的是，程小汉跟她在一起，并且……，”林凯南看了邹静一眼，邹静立马就明白了，找了个借口就退下了。 “并且什么……。” “小叮当也在他们手中？”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见杨笙瑶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亦是可以理解。 最近邹明敏来得有些频繁，并且对自己几乎是放松了警惕的，他让邹静去调查的，也有了些眉目，邹明敏大抵跟那些人接触，他们也是注意到了。但是比较难办的是，这件事中间还牵扯到了陈英明，邹明敏所动用的一切关系，都是以陈英明名义的，就算是调查结果出来了，也只会调查到陈英明头上，但目前为止陈英明都在生病，就算是调查到了他身上也是无济于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毕竟没有充足的证据和理由。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他淡淡的说道，很快，邹明敏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他就不信，在他面前，她还能隐瞒多久。 杨笙瑶自是愿意相信林凯南的，毕竟聪明到大，他素来沉着冷静，做事也稳重，只会忽然觉得有些惭愧，本来这件事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的，但是现在却让他也跟着牵扯了进来。 “凯南，如果你不愿意，觉得这件事难办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商人最重利益，这件事对于林凯南而言，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利益可说的。 “我说过，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全力以赴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杨笙瑶。 杨笙瑶慌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事务所还有些忙，就不耽误你了，我先回去了。” 林凯南不由得皱下眉头来：“这么早就回去？” 她原来他便欣然，只是每次都如此的匆匆离去。 “我不能久待的。”若是再刚好碰上来找林凯南的邹明敏，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他们精心布置的一切可能会有闪失，到时候邹明敏或许就会产生怀疑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你。”林凯南幽幽开口，“我送你回去。” 杨笙瑶一听，赶忙摆手：“不，不行，不可以，你这么一送我要是恰好被看到了，不好。” 林凯南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思着也对，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有些事情还是得忍一忍的。 “那我让邹静悄悄的送你回去。” 现在程小汉等人也还没抓到，且不知道躲在背后的还有多少人，他当然不放心。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他自然是不会让之前的事情再次重演。 那一次，他永远都忘不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想要谋害杨笙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一次，由不得杨笙瑶拒绝。 邹静恰好进来了，杨笙瑶前脚正要走，邹静便在林凯南耳边耳语了一番。 他面色瞬间变了。 杨笙瑶立马意识到是出事了，忙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邹明敏过来了。” 第九十章 程小汉跟我在一起 杨笙瑶亦是心下一阵紧张，不论如何，不能让邹明敏看到自己也在这里。 林凯南当机立断，低沉下脸，对杨笙瑶说道：“你往这里走。” 总之，不能与邹明敏碰面。 “邹静，你现在就带着她从我们公司的后门离开，走楼梯。” 邹静点头，只是手心里却还是捏了一把汗，他声音很低：“林董，现在估计那邹女士已经马上就到了，如今一出去，立刻就会碰上……。”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毕竟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林凯南想了下，一下就抓住了杨笙瑶的手：“跟我过来。” 办公室后面便是储物室，藏一个人不成问题。 “你现在这里躲着。” 杨笙瑶点了点头：“我知道。” “凯南凯南……。”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林凯南回去后，依旧跟往常一样，端坐，面无表情，听到邹明敏的声音，也只是略微的抬起头来。 “你来了。” 每次过来，邹明敏都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 虽说她自己也清楚，林凯南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大变，便是因为自己手头有他所想要的东西，能够给他带来一定的利益，但她心下亦是留有小心思的。 就这么相处下去，时间一场，日久生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只是今天过来，心思缜密的邹明敏还是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便是邹静，总感觉他目光一直在游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藏着一样，她到底是觉得奇怪，便假装不经意的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凯南，为什么你这下属眼睛一直看向里面，里面是藏了什么东西么？” 说着，邹明敏便愈发的觉得好奇起来，正要顺着邹静看去的方向瞅瞅，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林凯南突然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邹明敏被着实给吓住了，赶忙伸回了脑袋，再也不敢走了，只是呆呆的站在的原地，心下懊悔不已，话说自己的好奇心就不该那么大的，这下子惹林凯南生气了。 “邹静，你先下去吧！”林凯南声音逐渐的缓和了下来，对邹静说道。 邹静浑身亦是颤抖，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太紧张了，差点就坏了事情，暴露了杨笙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董事长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唇齿间都在发颤，赶忙低下头来。 “是，林董。” 迈动着步伐，着实是捏了一把汗离开。 林凯南余光瞥过，见邹静已经走了，心下亦是平和。 邹明敏见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顿然间面露喜色。 “凯南，我……。”她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定然是惹他生气了，此刻言语中都透露出小心翼翼来，生怕再惹怒了林凯南。 “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此话一出，邹明敏的心思顿然间就沉落了下去。 她嘟嚷着，小声说道：“没有什么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吗？” “你现在是陈英明的夫人，你说你三天两头就往我这里跑，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他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邹明敏不觉就低下头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生怕自己笨嘴拙舌的，惹了林凯南厌恶，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更进一步来，可千万不能够被自己搞砸了才好呢！ 林凯南原先是不屑一顾的，但想到自己如今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忍着，自然也不会轻易表露出什么的。 “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的，只是现在是关键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言语缓缓了柔和了下来，以此来降低邹明敏的警惕性，“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被别人知道，所以一些言行举动，你还是要注意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邹明敏顿时大喜，林凯南此话的言下之意莫不是他真的接纳了自己了？心下大喜之余，也拼命的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林凯南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必须要忍着。 想到这里，她面上含笑，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凯南，眼神中透露出百般的讨好。 “凯南你放心，这期间我说话做事都会小心点的，方才是我错了，我道歉。”她想到林凯南方才之所以会对自己那么凶，无非就是邹静这个外人也在场，自己的言行举止也过了些，林凯南凶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此番前来，她收获最大，林凯南正式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喜悦，是她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 林凯南抬眸，冷冷的看着邹明敏，然后幽幽的说道：“你要记住了，你回去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你来过我这里。”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程小汉说的……。”不等林凯南说完，邹明敏便匆匆的说道，手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与此同时，瞪大了双眸。 天啊，她刚刚说了什么？ 林凯南唇角勾起：“你说什么？程小汉在你那里？” 邹明敏一听，赶忙改口，不停的摆手：“不不不，刚刚我随便说的，我说错话了！” 然而，她很清楚，林凯南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她方才所说的话，已经如同模子一样印刻在了他的心中，他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邹明敏，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我？”言语加重，明显已经有了怒意了。 她一下子慌了，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不，凯南，没有……。”她想要解释，却发现林凯南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她知道自己解释再多也是没有用的。索性决定将事情的真想直接说了，反正现在她跟林凯南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若是再隐瞒他，自是也说不过去。 林凯南一直看着她，目光灼灼深远，让人怯怯。 “凯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但是你不能说出去，”邹明敏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很是艰难的开了口，“没错，程小汉是跟我在一起，他犯了事情的，现在警方都在找他，但是你要相信，我跟他是清白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才帮他的。”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林凯南接着不动声色，看着邹明敏，听她继续说。 监控可是清清楚楚的，不过……这还不足以被当作证据。 躲在储物间的杨笙瑶亦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愈发的咬牙切齿起来。 就是这对狗男女，上一世害死了自己，这一世又不肯放过自己跟刘笑笑。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算是记住这句话了！ 邹明敏依旧有意隐瞒，不过这一次已经从她的嘴巴里套出一些话了，林凯南起身。 “我马上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了，你就先回去吧。” 邹明敏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多么希望他能够抱抱自己，但是她知道他是最重视事业了，自然也不敢怠慢，赶忙说道：“那好，我也先回去了，你好好去开会，注意身体，别让自己累坏了。” 林凯南故作深意的点了点头。 邹静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是林凯南发了指令让他进来。 “邹女士，这边请。” 看着邹静终于是把邹明敏送了出去，林凯南双手插进裤脚的口袋，轻笑。 杨笙瑶也出来了。 “她走了？” “嗯。”林凯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点头。 “很好。”她知道距离真相大白那一天已经不远了，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等。 看来找林凯南确实是找对了。 “笙瑶，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言语缓和。 杨笙瑶不解的看着他。 “在这件事情上，为什么会想起找我帮忙呢？” 她笑了笑：“因为我知道，邹明敏喜欢你。” “喜欢？”林凯南哼笑一声，“我是不是该庆幸，从小到大，你还能注意到我，还能知道她对我有意思。” “谁会没有注意到你啊！”杨笙瑶也忍不住笑了，“要知道，从小学到大学，你一直都是我们班的风云人物，女生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注意到你也是人之常情，不注意到你才是不正常的呢！” “那你这么注意我，看到我那么受人关注，就不会吃醋吗？”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看着她的眼睛。 人的眼睛最真诚。 “这你让我如何回答？”杨笙瑶的笑变得有些无奈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这林凯南还有心思跟她开这种玩笑呢，不过想想这次林凯南能这么帮自己，她感激还来不及呢！ “没事，我会等，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那就三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活得起。” 她听不懂他如今所说的这些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口的玩笑话而已。 爱情是什么？她不知道，也没有答案，就算是现在有那种感觉，可是她仍然不敢放开手去爱。 毕竟上一世被伤得太深，她不敢再轻易的去涉足这个领域了。 “我先回去了，阿嬷应该已经在事务所等我了。” “我送送你，”他说，“这一次可不能再拒绝。” 远远的就看到了林凯南的车缓缓的行驶过来了，阿嬷推着轮椅，前台的小妹送她下了楼。 “阿瑶，你可算回来了。”阿嬷很激动的迎了上去。 杨笙瑶笑笑，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可是在阿嬷的心里，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每一次出门，阿嬷都会担心，都会眼巴巴的看着。 “阿嬷。”林凯南也跟着叫了一句，阿嬷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凯南，亦是很惊喜。 “这不是凯南吗？变了不少呢！” 变得成熟了。 阿嬷也很激动，久别重逢，遇到故人，都是人生中的幸事。 杨笙瑶让前台的小妹把林凯南给迎了进来，林凯南犹豫了一下，本来他是想拒绝的，毕竟现在自己不适合出现在事务所，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杨笙瑶的目光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拒绝。 很自然很燃的找了给位置坐下。 人年纪一大，就喜欢怀旧，阿嬷许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一直都在跟林凯南说话。 林家的事情，浮图街的人都知道，也都很同情林家。本以为经过朱家那么一折腾，林家应该是已经完了的，没想到林凯南却凭借着自己一人，闯荡出如此比父亲还要宏大的事业来。 第九十一章 陈英明的遗嘱 林凯南全程微笑，他还是第一次跟阿嬷说这么多话，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台风天，杨笙瑶的阿嬷跟自己说话，说他们不是同一类人，要他放弃杨笙瑶。 他心里是绝望的，若是换了别人说，或许他也不会如此的在意，偏偏这个人是杨笙瑶最在乎的阿嬷。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要适应一个新环境很容易，要忘记一个旧人很难。 杨笙瑶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说话，亦是觉得惊奇，阿嬷今天的话显然是很多的，只是她与林凯南居然有这么多话讲，这倒是很出乎自己的意料。 “阿嬷，快别说了，人家林董公司事情忙着呢，估计得回去了。”在一旁，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阿嬷一听，连连的点头。 “是啊是啊，是阿嬷忽略了，怪阿嬷！” 林凯南缓缓起身，看了杨笙瑶一眼，然后欣然说道：“没事的。” 他不想走，但是他也明白了杨笙瑶话里已经是下了逐客令的意思了。 “那我就先走了。”林凯南说。 “嗯，你小心点。” 走出去的时候，恰好叶晨烁进来了，林凯南面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来。 “你来了。” 叶晨烁也微笑着：“你走了？” “我倒是很愿意留下，不过……，”他似乎是有意拖长了语调，然后才悠悠的说道，“貌似希望不大。” 叶晨烁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的走进了事务所。 不大会儿，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来欢歌笑语。 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轻微的叹声。 轻轻的一叹。 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陈英明微微的睁开眼，对在一旁照料着的陈果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林董有话要说。” 陈果于是就准备退下，忍不住看了林凯南一眼。 他为什么会过来？ 按理说，公司与虹软并无生意上的往来，此次林凯南居然特意过来医院看望老爷子，他心里也犯嘀咕。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陈英明咳嗽了一声，从昨天开始，身体突然又不好了。 好不容易有一段时间的好转，没想到还是…… “你的夫人邹明敏……，”林凯南知道他身子虚，也不适宜说太多的话，所以也就决定长话短说，反正人活到这份上，很多事情亦是应该也是看得清楚的。 他把录音大家，是那天在办公室邹明敏亲口所说的。 “陈先生聪明一世，相信知道应该该怎么做。” 陈英明嘴角抽动着，久久的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终是开口道：“不送！” 陈果刚进来，就恰好与林凯南碰面，他只觉得奇怪。 “你对我阿爸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脸色这么难看？” 林凯南的目光掠过陈果，整了整衣服，缓缓的说道。 “我所提供的证据，是对你有好处的，你不用担心。”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他道：“你回去后便可知晓。” 当天晚上，陈英明重新立了遗嘱，众多儿女作为见证人，陈果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看来这林凯南果然说对了。 “按照遗嘱去办，还有……。”陈英明在咽气前，终究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不要让邹明敏……。” “阿爸！”交代的事情还没说完，就一下子去了。 有遗嘱。 邹明敏正在寓所跟程小汉颠鸾倒凤，听到消息说陈英明去世了，顿然间大喜，看来自己渴望已久的东西马上就可以得到了。 “太好了，我马上去准备，过几天遗产处理好了，我们就一起出国。” 程小汉看上去比她还要激动，他没有注意到，邹明敏目光冷淡，飞快的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想要跟她平分遗产？做梦吧！ “明敏，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医院，别让他子女动了手脚了。”面对喜不自禁的程小汉，邹明敏所说觉得恶心，但是他所说的不无道理。 遗产的事情，那可是马虎不得的。 她立马去了医院，陈英明已经去了，她自然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不过她也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人，她在乎的，仅仅就是他的钱而已。 等了那么多年，浪费了她最为宝贵的青春，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那一刻，邹明敏整个人兴奋得就要叫出声音来了，但是她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管多高兴多兴奋，也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来，毕竟在外人面前，她还得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你就这样去了，你让我怎么办啊！”她自认为这世间再没有比自己更好的更敬业的演员了，要哭就哭，要陪笑就陪笑，她都一一照做。 “少猫哭耗子了！”说话的是陈果和他的妹妹们，一看到邹明敏他就无比的愤怒，当初父亲娶这个女人进门的时候，家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反对的，但那个时候邹明敏使劲浑身解数，将父亲迷得团团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劝说，这才酿成了大错。 邹明敏停止住哭泣声，抬起头来，一点都不怯弱，高傲的看向了陈果。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按照悲愤来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后妈呢！” 陈果冷冷的道：“现在阿爸不在了，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爸临终前总算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邹明敏是聪明人，一听这话里的含义，便猜想应该是跟遗产有关，心下着急，想要问个明白，但是又没有办法直接问，这样会显得自己太暴露目的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果凑到了她的面前，面上呈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来，一字一句的说道：“阿爸的遗产，一分钱都不留给你！” 邹明敏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陈英明之前的遗嘱她也是看过的，分明有她的份的，现在陈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要独吞遗产？ “你别想骗我！”她自是愤怒，陈英明的这些儿女个个都不好对付，自己必须得加倍小心才行，当然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怎么对她，将来自己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加倍偿还的。 “是不是骗你的，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邹明敏发了疯一样跑了进去，她已经亦是到事情不对劲了，陈果面上露出笑容，冷冷的。 一分钱都没有。 *** 程小汉还躺在床上算计着到了国外要如何生存，没有想到外面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他第一反应就是邹明敏处理完遗产的事情已经回来了，不由得心下大戏，赶忙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迎了出去。 “明敏啊，我的宝贝，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叶晨烁在外面，听到声音，冷冷一哼。 门被打开，程小汉很快就被制服了，他抬起脸来，一看居然是叶晨烁，心下恐慌，警察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莫不是出事了…… 不！他们的计划是何等的严密，怎么会出事呢？ “叶晨烁，你这是干嘛？你无权抓我！”他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手脚被紧紧的按住了，动弹不得。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撇开刘笑笑的事情不说，就凭他两次参与挟持杨笙瑶这件事，就足够他定罪了。 “你！”程小汉心下只想努力的拖延时间好等邹明敏回来，就差一点点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没有想到还是让警方给找上门来了。 陈英明已经死了，他们得到遗产后马上就可以逃到国外去了，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屋里走出来一个小男孩，面无表情，小小的个子愈发的显得瘦弱起来。 小叮当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是叶晨烁，他问道：“他这是被抓起来了吗？” 他所指的自然就是程小汉，没有叫他一声爸爸。 在小叮当的心里，从此便没有这个歹毒的爸爸！ 叶晨烁缓缓的蹲下身来，眼眸中带着温柔的光，耐心的跟他解释着：“你爸爸犯了罪，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审问，小叮当你别怕。”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小叮当不哭也不闹，而是不停的点头，不停的无声的流着眼泪。 “小叮当知道，小叮当知道的，他和另外一个恶毒的女人一起开车撞死了妈妈，我亲眼看到……。” 说完这话，终于没有止住，大哭了起来。 叶晨烁的心也在瞬间就跟着沉落了下去，不由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他把小叮当整个人抱起，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小叮当别怕，叔叔现在就带你去见妈妈好不好？” 小叮当听到妈妈这个词，双眼立马有了光彩，他发了疯一样摇晃着叶晨烁的肩膀。 “叔叔，你是说妈妈还活着？” 叶晨烁点了点头。 “叔叔，求求你快点带小叮当去见妈妈！” 妈妈居然还活着，这太好了！小叮当简直要高兴坏了，这些日子萦绕在他周围的噩梦终于是要退去了。 只是，叶晨烁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 刘笑笑是还活着，只是，可能再也听不到他喊妈妈了。 “叔叔，小叮当只想要快点见到妈妈，求求叔叔了！”小叮当不停的哀求着。 叶晨烁说：“好，叔叔这就带小叮当去医院见妈妈。” 针管插进刘笑笑的身体里，吊瓶的水在滴答滴答的输着，四周围极其的安静。 “妈妈，妈妈！小叮当来看你了！” 第九十二章 如果刘笑笑醒不过来 一脸兴奋的小叮当就如同一只快乐的花蝴蝶一样，飞似的跑进了病房里，只是当他乘车若水的目光触及到刘笑笑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站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妈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妈妈不是还活着吗？ 一连串的问号接踵而至，冲击着这个仅仅只有五岁的孩子的大脑。 一旁的杨笙瑶也没有想到叶晨烁会这么快就直接把小叮当带过来，心里自是高兴的，刘笑笑在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小叮当了，现在小叮当安然无恙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尽管她还昏迷着，但是也应该会察觉到吧！ “笑笑，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小叮当来了。”杨笙瑶俯下身来，贴近了刘笑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点滴依旧在无声无息的滴落着，格外的清晰，刘笑笑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杨笙瑶给刘笑笑盖好了被子，生怕她着凉。 她抬起头来，恰好与叶晨烁目光相对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慢慢的走到了正呆然站立着的小叮当的面前来，蹲下身子，手轻轻的抚摸过小叮当的脸。 眼角的泪痕还清晰可见，杨笙瑶不觉心疼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是属于无忧无虑的年纪的，只因为生错的家庭，竟遭受了这么多。 程小汉再怎么坏，始终都是他的父亲，然而他的这个亲生父亲，却没有顾念半分的亲情。 杨笙瑶缓缓开口，声音柔和，生怕惊动了刘笑笑，也生怕吓到了小叮当。 “小叮当，你听阿姨说。” 小叮当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目光一直都定格在刘笑笑身上。 没有哭。 或者说，这些日子他所遭受的一切，已经让他哭不出来了。 “小叮当，你妈妈现在昏迷了，睡着了，你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哭闹，你要好好的跟妈妈说话，这样妈妈才会醒过来。” 小叮当很是听话的安安静静的挺着，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却始终没有哭出声音来。 杨笙瑶忍不住抱住了她，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连叶晨烁这个大男人，也走到她的跟前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姨，我想过去看看妈妈，可以吗？”小叮当轻声的靠近杨笙瑶的耳边，说道，他记住了方才杨笙瑶对自己所说的话，妈妈现在昏迷了，睡觉了，不能够吵到妈妈，他只想要跟妈妈说说话。 “好！” 杨笙瑶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凝聚在小叮当的身上，看着小叮当一步一步走向了刘笑笑，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身上看到如此沧桑的目光。 他还那么小就经历那么多……杨笙瑶的心，忍不住也生生的疼起来。 小叮当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刘笑笑的手。 杨笙瑶阿姨说得对，妈妈只是睡着了而已，他现在长大了，要照顾好妈妈，不会惹妈妈生气，他会好好的陪在妈妈的身边。 “阿瑶，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母子俩好好的独处。”一旁的叶晨烁开口说道。 杨笙瑶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来。 “好。” 他们便从病房走了出去，缓缓的掩上了门，杨笙瑶忍不住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叮当一直都在流泪，却没有哭出声音来，她捂着嘴巴，忍不住也跟着哽咽起立。 “阿瑶，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也知道言语的无力，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杨笙瑶，刘笑笑出事的这些日子里来，杨笙瑶没有睡好，整个人都削瘦不少，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的手覆上了杨笙瑶的手，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漫不经心的走着。 “已经抓获了程小汉了吗？”杨笙瑶开口问道。 叶晨烁点了点头，面露微笑：“是啊，抓了，马上就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了，一切都会结束了，只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明显是迟疑了。 程小汉是抓到了，也可以定罪了，但是邹明敏却还不能，明明知道所有的案件她都有参与其中的，但是却没有办法没有表明邹明敏也参与了谋害刘笑笑的案件，最多只能治她个包庇罪而已。 “只是什么？”见叶晨烁并没有把话说完，杨笙瑶便问道。 叶晨烁便接着说道：“现在程小汉被抓了，但是邹明敏却暂时还无法定罪……。” “我知道的，”杨笙瑶言语中也透露出些许的无奈来，“没有充足的证据，任是谁都没有办法。” “阿瑶，你放心，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坏人一个都都跑不掉的。” 看到叶晨烁的样子，杨笙瑶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们警方的，该来的，总有一天都会来。” 就像是阿嬷从小到大所说的，人在做，天在看！ 邹明敏和程小汉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老天爷自是会看在眼里，自是会处罚他们的。 法律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程小汉简直不是人！”叶晨烁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咒骂了一句，双手握成拳，如果不是因为这身警服，他真的会动手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了那样的狠手！若非是亲眼所见，我还不信呢！” 他抱起小叮当的时候，小叮当都忍不住喊疼，因为在小叮当的身上，有多个淤青，甚至还沁出血水来。 小叮当说，爸爸让他叫那个邹明敏妈妈，他不肯，爸爸于是就打他。甚至最凶的一次，直接拿起椅子砸向了自己。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可以去见妈妈的时候，他又被救活了。 叶晨烁并没有说太多，他知道杨笙瑶的性格，若是她知道多了，肯定又会难受。 “小叮当这孩子挺可怜的。”杨笙瑶忍不住说了一句。 叶晨烁忽然开口，凝视着杨笙瑶：“阿瑶，如果刘笑笑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小叮当要怎么办？把他送进孤儿院吗？” 虽然话说得有些狠，但是有一些现实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的，程小汉已经进了监狱了，如果刘笑笑最终没逃过一劫，小叮当就会沦落成为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 他还那么小，日后肯定会吃不少苦。 杨笙瑶也沉默了，程小汉的家人已经与程小汉划清了界限，如今程小汉出事进了监狱，他们自然也不愿意有过多的人来往，自然也不用指望他们那边的人会照顾小叮当了。至于刘笑笑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刘爸爸死后，家里就断了经济来源，连低保都还在申请，刘妈妈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更别说再多照顾一个孩子了。 想了想，杨笙瑶忽然开口说道：“那我来抚养吧！” 叶晨烁说：“我国对领养儿童是有着严格规定的，必须要年满三十岁，必须是已婚…。” “晨烁，”杨笙瑶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眼眸中透露出流离的神韵来，声音不大。但是却显得极其的平静和温和，她幽幽的说道，如果笑笑到了最后真的醒不过来，我们结婚吧！” 叶晨烁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阿瑶，你刚刚说什么？” 杨笙瑶极其平静的又把方才的话飞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叶晨烁。 “阿瑶，我不希望因为这样你委屈自己跟我结婚的。”他要的，是她的心，不是她屈从于现实跟自己在一起，“阿瑶，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对你对阿嬷所有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我知道的，”杨笙瑶笑了笑，然后才说道，“晨烁，我是真心的，你对我对阿嬷的好我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婚姻跟恋爱不一样，日久生情就好，她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不然这样对叶晨烁而言会很不公平。 叶晨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是百味交杂的，他说不出那种感觉，或是庆幸，或是担忧，又或是喜悦。 他不知道将来会怎么养，一切的一切，至少目前为止，都还是未知数，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不论结局如何，他都欣然接受，只要杨笙瑶幸福快乐就好。 再走进病房的时候，小叮当还站着，杨笙瑶看着有些心疼，本来就已经营养不良了，经过这么一折腾，身子就愈发的显得瘦小起来。 “叔叔阿姨，你们说我妈妈真的还会醒过来吗？” 看着小叮当天真的眼，杨笙瑶心有不忍，但还是极力的挤出一点笑容来：“小叮当放心，杨阿姨相信，你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 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太差，曾经，刘笑笑就是因为太爱笑了，所以刘爸爸才给她取了这么个名字。 “嗯嗯，小叮当也愿意相信，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已经有了希望了，有希望就好。 至少妈妈还有可能活下来。 “叔叔阿姨，小叮当好饿，小叮当想吃东西了。” 听到小叮当这么说，杨笙瑶与叶晨烁两个人面上均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来。 “好好，小叮当想吃什么，跟杨阿姨讲，杨阿姨现在就去买。” 小叮当眨巴眨巴眼睛：“吃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让我有足够的精力等妈妈醒过来就好了，小叮当好怕会饿死，小叮当如果饿死了，妈妈醒过来就见不到小叮当了。” 所以，他一定要吃东西饱足充足的体力。 杨笙瑶落泪，转过身去，擦拭干了泪水，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对小叮当微笑。 “小叮当跟叶叔叔在这里等着，杨阿姨下去买东西，马上就上来。” “谢谢杨阿姨。” 叶晨烁一下子就抓住了杨笙瑶的手：“你在这里陪着刘笑笑和小叮当，我下去买就可以了。” 第九十三章 最终的报复（上） 不过杨笙瑶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去买就可以了。” 叶晨烁实在是拗不过杨笙瑶，只得答应了。 “那你小心点。” 杨笙瑶忍不住笑了：“就在楼下不远，能出什么事情呢？” “还是得担心点。”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总是会忍不住担忧。 杨笙瑶走后，叶晨烁就继续跟小叮当聊天，这些日子来，他无法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现在人是解救出来了没错，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可能永远都无法挣脱囚禁吧？他只能尽量，尽可能的让小叮当忘记那些事情。 叶晨烁忍不住想到杨笙瑶所说的话，如果刘笑笑永远都醒不过来，他们就结婚，领养小叮当。 他忍不住看了刘笑笑一眼，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看样子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如果永远都不会醒来，那自己跟杨笙瑶……他很快就被自己邪恶的想法给吓到了，自责万状，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那些？ 他跟杨笙瑶，跟阿嬷，跟小叮当应该是都一样的，都希望刘笑笑能够快点醒过来。 “小叮当，叔叔问你一个问题哦。” 小叮当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叶晨烁。 叶晨烁继续说道：“如果妈妈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小叮当会害怕吗？” “会！”小叮当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该死，自己怎么问出这种问题来！他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巴掌！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的门被缓缓的推开，叶晨烁还以为是杨笙瑶回来了，欣喜的转过身去，没有想到居然是阿嬷进来了。 阿嬷在医护人员的照料下推着轮椅，满带着笑容，她在听说了小叮当已经被解救出来的事情后，立马就赶了过来。 “小叮当，别怕，这是阿嬷，是你妈妈和你杨阿姨的阿嬷。” 阿嬷在闽南语的意思，就是奶奶，小叮当也是知道的。 于是，小叮当也就不再生疏，跑了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嬷。” “哎，真乖。”阿嬷疼爱的抚摸着小叮当的脑袋。 小叮当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他转过身来，看着叶晨烁：“叶叔叔，杨阿姨下去买东西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呢？” 叶晨烁也是觉得奇怪，正如杨笙瑶所说的，就在楼下不远，应该是很快就会上来的才对，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隐隐的不安起来了。 他对小叮当说道：“小叮当，你乖乖的在这里跟阿嬷和妈妈在一起，叔叔去找下你杨阿姨。” 小叮当乖巧的点了点头，看到叶晨烁这样，阿嬷也忍不住跟着担心起来。 “阿烁，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不用了，阿嬷，您腿脚不方便，别乱跑，否则阿瑶也是会担心的。” 想象叶晨烁说的也对，于是阿嬷也就不再坚持了，便忍不住吩咐了一句：“阿烁，那你也小心点。” 叶晨烁点了点头。 他不容犹豫，快速的进了电梯，但医院的电梯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总是按不下去，叶晨烁急了，直接就跑下了十二层楼楼梯。 下面是一片恐慌，有人大叫着：“抢人了！抢人了！有人被歹徒带走了！” 叶晨烁一听，心下一沉，差点直接喘不过气来，只感觉面前一黑，但还是强迫让自己无论如何都平静下来。 围观的群众说，有个女孩手里提了几袋吃的，正要过马路时，突然一辆急转而来的车横在了她的面前，那个女孩反应很快，立马想要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从车上下来好几个蒙面的男人，直接就把那女孩给带走塞进后备箱里面了。” 已经有人报警了，警察迅速的封锁了现场，正在调查监控，排查那辆犯事的车辆。 几袋食物掉落在路中央，是那样的刺眼，叶晨烁的手，就那么垂落了下去…… 阿瑶，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狠狠的举起手来砸向了自己的脑袋，如果自己态度再坚决一点，不让杨笙瑶自己下来买东西，这件事完全可以避免的。 为什么会这样？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杨笙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种撕心裂肺般剧烈的疼痛迅速的席卷上来。 “疼……。”她双手被捆绑着，双膝跪地，冰冷的地下室显得格外的幽深漆暗。 “你终于醒了！”随着声音走来的人正是邹明敏，她已经近乎痴狂，发丝凌乱，目光狠决，灼灼逼人，甚是可怕。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刀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她一手持着刀子，拍打着，一手猛然间直接就掐紧了杨笙瑶的下巴，瞬间就靠近了过来。 “现在你终于落入了我的手中了。”每一句话，都是咬牙切齿，她恨不得现在就杀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但是她很清楚，内心的仇恨在不停的蔓延开来，她知道不能让杨笙瑶死得太痛快，得慢慢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这样才痛快呢！ “你想怎样？杀了我吗？”杨笙瑶的语气极其的平淡，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死亡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只是，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嬷。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苦楚，她怕阿嬷以后会没人照顾，怕阿嬷一时半会会接受不了。 “杀了你？”邹明敏冷笑，她的脸贴近杨笙瑶的脸，刀子划过，血痕乍现，不大会儿，血水便喷涌了出来。她还不解恨，又在杨笙瑶的脸上狠狠的划了好几刀子，慢慢的滑动着，看着杨笙瑶因为疼痛身体而忍不住扭曲起来，邹明敏就觉得异常的痛快，她忽然就大笑起来，“怎么样？痛快吗？是不是很舒服呢？” 杨笙瑶的嘴唇愈发的苍白起来，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落入邹明敏的手中意味着什么。 自己很可能，很可能走不出这地下室了。 邹明敏继续举起了刀子，她看着杨笙瑶的脸逐渐的被血被淹没，甚是满意，忍不住狂笑起来。 “杨笙瑶啊杨笙瑶，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丑八怪了，我看这天下的男人还有谁会护着你？林凯南还是叶晨烁，还是其他人，我看看谁还能接受如此丑陋的一个残疾人？” 她笑着笑着，异常的狂妄，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忽然间，笑声就戛然而止。 “杨笙瑶，是你让林凯南故意接近我，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的对不对？”步步紧逼，甚是愤怒。 杨笙瑶也笑：“是又如何呢？现在程小汉被警方逮捕了，很快你也会被波及了。” “杨笙瑶！你真该死！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吗？我现在恨不得将你的肠子掏出来，将你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割下来，你让林凯南接近我，利用我，让我上钩，让我绝望，你真的是世界上最狠绝的女人！” 她越想越生气，掏出刀子，狠狠的对着杨笙瑶的腹部猛然刺骨过去。 “啊……。”凄厉痛苦的声音响彻。 “杨笙瑶，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恨不得将你踩在脚下，我恨你，恨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就是全班第一名，如果没有你，或许林凯南就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如果没有你，或者我跟程小汉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 “杨笙瑶，你真该死！你就是死上一万遍都不足惜！” …… “阿嬷，阿嬷你这么了？”小叮当突然慌张了起来，他亲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阿嬷正痛苦的捂着胸口，面目狰狞。 就在这时候，护士进来了，看到面前的这样的场景，也是吓坏了，赶紧喊来了主治医生…… 医生说，阿嬷这是心肌梗塞了…… 出动了不少的警察，那辆挟持杨笙瑶的车已经被发现了，顺着线索一路追查，很快就到了。 朱毅衡叼着雪茄，听着下人的话，本来还透露出笑意的脸突然大变。 邹明敏挟持了杨笙瑶。 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这个邹明敏，还真喜欢自找死路。 “听警方说，现场出现了不少的血，初步判定，是杨小姐的，看样子……，”那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往下说到，“看样子，应该是活不下来了……。” 办公桌上的物品被狠狠的扫落在了地上…… 活不下来？这怎么可能！ 邹静迟疑的站在了门口，正要考虑着要不要进去，他也是刚刚才从警方那里得到的消息，因为林凯南与邹明敏跟杨笙瑶都有交往，所以就希望林凯南能够也跟着配合一下警方的调查。 原本，邹静是不愿意的，林董是什么人？如果跟这件事牵扯了，对于日后公司的名誉来说，会有很大的损失。 但这件事又极其紧急，不能耽误…… “邹静，你怎么老站在门口，进来吧！” 林凯南很快就注意到了戛然而止呃脚步声，他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缓缓的抬起头来。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邹静走了进来。 “怎么了？”见邹静如此迟疑的模样，林凯南便率先开口问道。 邹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警方那边得到的消息，杨笙瑶小姐，被绑架了。” 林凯南手中的钢笔瞬间就凋落了。 “你说什么？” 第九十四章 最终的报复（下） 警方很快就封锁了现场，然而现场狼藉的一切还是令人胆颤心惊，尤其是那留了一地的血。 沈队长恢复了平静，对身边的几名警员说道：“别让叶晨烁进来。”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让我进去！”他的眼睛喷涌出愤怒的神色，四周围愈发静谧的一切充斥着内心的不安，冰冷到极点的地下室就在眼前，但是，所有人都拦住了他，不让他进去。 “师兄，您别进去了！” “是啊，师兄，您放心，队长带了人进去，很快就可以把杨小姐营救出来了。” …… 叶晨烁不甘心，将身边拦住他的人一下子就甩开了，跌跌撞撞就冲进去了里面。 沈队长没有想到叶晨烁会进来，瞬时就慌张了，他不该进来的，看到面前的一切，他只会意气用事，到时候可能会情绪激动添乱。 叶晨烁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双手握拳。 沈队长压低了声音，凑到他旁边，说道：“既然进来了就得好好旅行一名做刑警的责任，不要坏事。” 心下强迫让自己恢复平静，叶晨烁点了点头。 于公于私，都是杨笙瑶，只要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一切都还有希望。 “队长，不好……。” 话都还没说完，那邹明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挟持了杨笙瑶站了出来了，杨笙瑶的脸上已经被划得千疮百孔，腹部有血水不断往外渗…… “你们都走开，否则我现在就一刀杀死她！”邹明敏大声说道，她眼神狠戾，让人看了都胆颤。 叶晨烁一看到杨笙瑶这副模样，当即就是失去了理智，恨不得将邹明敏碎尸万段，但被身边的警员拦住了。 沈队长就知道他会这样，所以方才才会不想要让他进来的。 “叶晨烁，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自己必须冷静！必须冷静！脑袋中坚定的声音告诉他，若是自己情绪激动的话可能会愈发的激怒邹明敏，到时候杨笙瑶就更加危险了。 自己不能那样做。 于是，他缓缓恢复了平静，开始跟邹明敏谈条件。” “你放开阿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邹明敏听到这话，满带着血丝的眼球颤动，冷冷的看向了叶晨烁。 “我想要什么？我就想要让杨笙瑶惨死，如果你们警方现在就想要她死的话，大可以直接过来，反正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还会怕死吗？” 原来，她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倾注在了林凯南的身上，她天真的觉得林凯南应该是对自己动心了的，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杨笙瑶的套路而已。 每次杨笙瑶一出现，自己就会失去很多的东西，只有杨笙瑶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才能够坐享一切。 “你们退不退下？不退下的话我现在立马就杀了她！”说这，手中的刀又朝着杨笙瑶的脖颈处按下去了些，她手中的刀扣紧了杨笙瑶的脖子，愤怒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沈队长当机立断，连忙作出了求饶的手势来。 “好好，我们退下，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激动。”沈队长最害怕的就是叶晨烁看到面前的场景会沉不住气，到时候激怒了邹明敏就不好了。 他小声对叶晨烁说道：“我们下去，这是命令。” 叶晨烁与所有的警员都纷纷的后退，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邹明敏持刀的手上，面露恐惧。 千万别乱来，千万别乱来。 阿瑶，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远处，有狙击手已经准备好，枪口对准，只听得丛林里的对话。 林凯南冷冷的看向了朱毅衡：“你确定能一枪毙命？” 他原本是不相信朱毅衡的，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了，就像是一场豪赌。 “当然，你以为我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朱毅衡异常坚定，只是面上的笑容忽然就僵硬了起来。 就这么一枪毙命，真的是太便宜这个邹明敏了，如果可以，他想要用更加残酷的方式来取她的性命。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只能采用这样的方式了。 林凯南面上始终都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只是捏紧的手心，依旧沁出了汗。 警方后退，与此同时，喇叭也已然准备好。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开受害者可以着重减轻自己的刑罚，切莫不要一错再错。” 他们的汉化，邹明敏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不过于是这样，她就越不能放过杨笙瑶。 狙击手放下了抢。 一声叹息道：“不行，靠的太近了，几乎是贴在了一起。”那是朱毅衡的声音，若是这么打过去，很容易误伤到杨笙瑶。 “我过去，把她们分开，到时候你们再下手。”林凯南说。 朱毅衡冷冷的一笑：“你可以么？” “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林凯南走到了叶晨烁的身边，说了一番话，叶晨烁原先是犹豫着的，不过到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沈队长也觉得办法可行，时间确实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再拖延下去，杨笙瑶很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亡的。 “那你小心点。” 邹明敏手中的刀子明显松懈了不少，杨笙瑶早已然只剩下一口气了，虚弱的微微抬起了眼，自己这是没有看错吧？居然看到了林凯南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深深的沦陷下去了。 重生之后，自己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的小心，生怕会再出错，不敢恋爱，不敢结婚，明明心里是装了一个人的，可是当他们再相遇，再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胆怯了。 她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她太害怕会出错了。 “凯南，怎么是你？”一看到林凯南，邹明敏眼眸中的光明显就柔和了下去，她也没有想到林凯南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林凯南注意到了她手中挟持的杨笙瑶，眼眶一热，但随即就恢复平静，没有展露丝毫的情绪。 听到林凯南这么说，邹明敏自然是点头如捣蒜，甚至有些痴迷了。 他对自己说的话，每一句都显得那样的宝贵，好不容易才接近了他，却发现一切不过只是他人利用的一个阴谋而已，她怎能不生气？怎能不迁怒于杨笙瑶。 “你先放开他。”林凯安宁不动声色的说着，企图降低她的警惕性，如此一来，朱毅衡那边也好动手了。 但此时此刻，邹明敏的脑袋却依旧是异常的清醒，她不停的摇头，面上显露出惊异的神色来。 “不，不，不要。” 林凯南并没有灰心，而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邹明敏。 “你好好听我说，放下她好不好？” 邹明敏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样，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用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来求自己，竟然是为了杨笙瑶。 她愤恨，嫉妒，却又心疼林凯南。 “凯南，这个女人心机很深的，她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你千万千万别被她无辜的外表所蒙蔽了。” 邹明敏明光呆滞，看着林凯南，有些发愣了，与此同时，林凯南找准了时机，趁着她松懈的瞬间，将杨笙瑶从邹明敏旁边拉扯了过来。 与此同时，两声枪响…… “不好！不是我们开的枪！”沈队长震惊，连忙带人闯进来了，叶晨烁首当其冲，杨笙瑶和林凯南邹明敏三个人都各自倒向了一边。 中弹的是邹明敏和林凯南。 “谁开的枪？！”沈队长厉声质问道。 很快，120急救车就过来了，三个人都同时被送往了医院。” “队长，我请个假。”叶晨烁淡淡的说着，便也跟着急救车过去了。 沈队长点了点头，不由得拧紧了眉头，看来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后面可能还有人，不管如何，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他很快就下了命令：“先把现场封锁了，注意排查下周围，刚刚开枪的人已经还在附近。” 附近有民居，他最担心的就是扰民了，但是嫌疑犯手中有枪，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赶紧将这件事彻查清楚才能消除大众的恐慌。 事情自然是瞒不住阿嬷的，阿嬷一听，当场就昏厥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阿瑶怎么样了？” 护士在一旁照顾着阿嬷，赶忙安慰道：“杨小姐腹部被捅了几刀，伤势有点重，还在抢救中。” 阿嬷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护士给制止住了。 “老人家，您身体都还没恢复呢，不能这么折腾。” 可是阿嬷的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无法阻拦。 “我要去外面等，阿瑶一个人在急救室一定吓坏了，我要去陪着她。” 没有办法，护士实在是拗不过阿嬷，只能几个人过来将阿嬷抱起来，坐上了轮椅，推着到了外面。 叶晨烁也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一看到阿嬷，他眼眶一热。 “阿嬷……。” “阿烁，阿瑶她怎么样了？” 这一次，他不想再欺瞒阿嬷了。 “还在抢救，留了太多血了……。” 阿嬷不由得无声的痛哭流泪起来，身边忽然伸过来一张小手，给阿嬷擦眼泪。 “阿嬷别哭，杨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第九十五章 吻醒公主 阿嬷抬起头来，看见面前懂事的小叮当，赶忙擦干了眼泪，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小叮当说的对，你杨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小叮当拍了拍阿嬷的后背。 “阿嬷不要哭，阿嬷不要哭。” “阿嬷不哭，小叮当很乖。” 很快医生出来了。 医生说，杨笙瑶没事，已经抢救过来了，只需要稍加住院观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听到医生这么一说，阿嬷和叶晨烁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十分的高兴。 “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 叶晨烁心下欣喜万状，自是喜悦，但是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来。 他问：“其他人呢？” “一人当场死亡，另外一人还在抢救。” 听到当场死亡的时候，叶晨烁整个人颤动了一下，但旋即就恢复了平静之色。 “谁死了？” “女的。” 是邹明敏。 不是林凯南。 叶晨烁的心也顿然间放下来了，他知道，若是林凯南出事了，杨笙瑶自是会很很自责。 他不想要看见她难过。 杨笙瑶醒来，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坐在自己面前的阿嬷也喜极而泣，露出了笑容来。 “阿瑶，没事就好。” 还是惊动了阿嬷，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阿嬷永远都不要知道，这样会很容易让阿嬷担心的。 叶晨烁也走了进来，看杨笙瑶正在跟阿嬷说话，心里也是高兴。 “阿瑶，你醒了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杨笙瑶摸着脑袋，只感觉头还是很疼，蓦然间忽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来，她不觉问道：“对了，凯南呢？”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林凯南是在自己身边的，当时两声枪响，她亲眼看着林凯南和邹明敏倒下的，心下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惧来。 林凯南一定是出事了。 叶晨烁也猜想到了她会着急，赶忙说道：“他正在抢救，没事，中弹了，要把弹取出来，邹明敏死了。” 她到底是死了。 杨笙瑶听到叶晨烁这么一说，依旧还是紧张不安，他不应该过来的，不应该冒这个险的，他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自是前途无量，如果没有这一切，他自然就不会遭受这场劫难。 她感觉自己拖累了林凯南，为什么只要跟自己有关系的人都要遭受无辜的灾难呢？难道自己真的是不详之人？ “我要去看看他！”杨笙瑶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阿嬷和叶晨烁反应最快，赶紧制止住了她。 “阿瑶，你这是干什么？你现在才刚醒，身子虚弱，流了那么多血，别乱动。” “我想去看看林凯南。”杨笙瑶双眸中充满了渴望，痴痴的看着叶晨烁。 叶晨烁言语柔和道：“我帮你去看看他。” “嗯。” 林凯南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手术很顺利，应该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叶晨烁站在床头，看着已经微微睁开眼的林凯南。 “你知道是谁开的枪吗？” 林凯南露出苦涩的笑容来：“知道。” 他的回答着实是出乎了叶晨烁的医疗，他居然知道！ “是谁？” “朱毅衡？” “他想要杀了你？” “目前来看，是这样？” “杀人动机呢？” “暂时也只是猜想。” “有证据吗？” “有，但是要慢慢的收集。” “我们警方会全力帮你。”叶晨烁忽然爽朗的笑了，不管如何，这次杨笙瑶能够成功的获救，真是得多亏了林凯南。 “笙瑶怎么样了？”林凯南问道。 叶晨烁说：“你不用担心，她的伤势比你要轻，很早就醒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林凯南笑。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你放心。”叶晨烁目光凝聚在他的脸上，缓缓的说道。 他的心里，真是浇灌了多重的情绪，也不知该如何提及。 这种感觉，一点点如洪水一样淹没了他，让他不觉就慌了手脚。 “不，别调查！”林凯南突然开口道，“目前为止，你们警方还不适合牵扯入其中，我自有办法，相信我。” “我信你！”叶晨烁说。 小叮当守在床头前，给杨笙瑶唱歌。 “杨阿姨，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妈妈也要快点醒过来，我最近可能的童话书，结局都是美好的。”他好像在一夜之中就长大了不少，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人了。 “笑笑怎么样了呢？”杨笙瑶问阿嬷。 阿嬷叹了一口气：“不好不坏，还是老样子。” “我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毕竟小叮当在这里呢！” 小叮当痴痴的看着一脸疲倦的杨笙瑶：“我也知道我妈妈一定会醒来的，故事里的公主睡了那么久，最终被王子给亲醒了呢！” 本来是个严肃的话题，没有想到却被小叮当的这句话给一下子逗笑了。 杨笙瑶笑道：“那小叮当，你去亲亲妈妈好不好？或许你就是你妈妈的王子呢！” 小叮当拼命的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亲妈妈！妈妈或许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说做就做，他便一路跑了出去…… “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杨笙瑶笑着说，她的脸被邹明敏划破了好几刀，生生的疼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是毁容了。 不过，想到邹明敏的报复不过就是如此，她也有些瞧不起了。 想要毁掉一个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毁掉她的容颜？如此的手段不过就是局限于某些古装yy剧而已。 她杨笙瑶并不靠这种脸吃饭，也不靠这种脸来讨好男人，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再说了，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发达，就算是毁容了，自然也是有办法恢复。 阿嬷笑道：“说不定笑笑还真的就醒过来了呢！童话书也是人写的！” 杨笙瑶摇头笑：“这怎么可能的，如果这样既能够让一个植物人苏醒的话，那这些护士医生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她的话让身边的护士听了去，那护士也跟着笑了。 不过，杨笙瑶忽然反应过来，或许真的就像是阿嬷所说的，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虽说她从小接受的一直都是唯物主义世界观教育，但是自己亲生经历了重生的现实，她对自己之前所认定的一切也不觉产生了怀疑。 在这个既定的世界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很多的奇迹。 比如，亲吻能够让一个植物人清醒。 “杨阿姨，阿嬷，我妈妈醒来了……。” 小叮当如同银铃一样的笑声久久的回荡不觉…… 外面，阳光明媚，鸟儿清脆的叫声似乎在迎接春天的到来。 绿草如茵，一切都显得充满了勃勃生机。 …… 小叮当说：“我亲了妈妈后，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我跟护士阿姨说，可是护士阿姨说没看到，我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等了一会，妈妈又动了一下，这一回连护士阿姨都看到了呢！” 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叮当，杨笙瑶和阿嬷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来，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奇迹。 …… 朱毅衡正在吞云吐雾，听说杨笙瑶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碍，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当他听说林凯南并没有死的时候，瞬间整个人脸色就都变了。 “什么？他还活着！” “是。” “消息确切吗？” “确切。” 他的心，忽然就沉落到了极点了，不由得握紧了双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狙击手已经射中了他，他的命也真够大的，居然还能够活下来！ 不过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机会，或许，他会让林凯南亲眼看着，杨笙瑶是如何一步步落入自己的手中的。 要知道，能够战胜一个强劲的对手，并且在这个对手还活着的时候尽情的羞辱他，自是一件无比痛快的事情。 杨笙瑶的事务所很快就会遇到麻烦了，到时候，她自然会自己主动找上他的。 现在她受伤了，那就让她多休息几天，自己暂时不难为她。 拳头缓缓的松开来。 “晨烁，你老实告诉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啊？”虽说杨笙瑶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十分的在意，但是早上起来看手机的时候，屏幕上的人还是吓到了她。 真的是可怖呢！ 想到邹明敏拿着刀子在自己脸上身上各种划的时候，她心下总是免不了一阵哆嗦。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心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恐惧的，但是日后回想起来，才愈发的心有余悸。 “没有，阿瑶，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他说得很认真，不带一丝开玩笑的口吻。 他的话瞬间就让杨笙瑶不由得脸红了，但旋即她就笑道：“我不问你了，从小到大我还不清楚么？你就会哄我开心，说违心话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话一下子就让叶晨烁着急了。 “阿瑶，我没有说谎，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见叶晨烁较真了，杨笙瑶也只好笑着后退一步了。 “我不问你，我问小叮当，小孩子的世界最是单纯，不会说谎。” 说这，她转向了小叮当。 “小叮当，阿姨的脸是不是很吓人啊？” 小叮当看叶晨烁正在不停的给自己挤眉弄眼，使劲摇头，他瞬间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不，杨阿姨那么漂亮，怎么会吓人呢？” 第九十六章 回厦门去过年 “你这个鬼灵精！”杨笙瑶笑着点了点小叮当额头，一切或许就会这么结束了。 程小汉入狱，邹明敏也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在童话故事里，没有了坏人，接下来应该就是完美大结局了吧？ 医生正在给刘笑笑检测身体，小叮当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来，生怕吵到了妈妈。 “没什么事了，可以说，是个奇迹，医学上的奇迹。” 杨笙瑶也很高兴，看着刘笑笑终于跟小叮当团聚，她内心的喜悦自是难以言表，苦尽甘来，确实是值得庆贺的。 “笑笑，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呢？”杨笙瑶问。 刘笑笑笑着说道：“还能怎么样？带着小叮当好好过下去呗！” 虽然现在的日子并非自己想要的，但是老天爷给了她跟小叮当重聚的机会，她已经很感激了，自然也不会再要求太多。 “一个女人自己带着一个孩子，总归是很辛苦的。” “辛苦也得过下去呢！笙瑶，”刘笑笑忽然说话，她眸子中满怀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对你说多少次对不起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可是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其中，老实说，我真的很看不起这么不独立的自己。” “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说太多，反正呢，雨过天晴了。”杨笙瑶面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去看看林凯南。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是帮了自己很多很多，若是不主动登门道谢，倒是显得自己很没礼貌，不懂得知恩图报了。 小叮当正在给刘笑笑捏背：“妈妈，我们要不要回一趟外婆家啊？” 刘笑笑没有想到小叮当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来，这让她很是意外。 她忽然想起来，确实自己很多年没有回厦门了，小叮当出生后，也没能见到过自己娘家的人。 “小叮当为什么想要见外婆呢？”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不说也可以！”小叮当对着刘笑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道。 “这孩子！”刘笑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就在刚刚之前，阿嬷跟小叮当聊天，阿嬷说，小叮当想不想见到外婆啊？ 小叮当摇了摇头：“不想，因为小叮当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外婆，自然也不想外婆。” 阿嬷笑了，果然孩子最天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小叮当不想见外婆，你妈妈可是很想见到外婆呢！” “为什么妈妈想要见到外婆呢？” 阿嬷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外婆是你妈妈的妈妈呀，你想想看，你妈妈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你跟妈妈被迫分离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想要见到妈妈呢？” 小叮当拼命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阿嬷笑着抚摸着小叮当的脸，“乖孩子有时候也要在妈妈面前撒谎的，善意的谎言不会让你的鼻子变长的，小叮当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小叮当就像是背书一样，在阿嬷面前大声的说道，“小叮当特别想要见到外婆，很想回厦门。” “真棒！”阿嬷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小叮当在想啥呢？”杨笙瑶的话让小叮当一下子就从回忆中抽离了身子，小叮当赶忙拼命的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 “妈妈，我们回外婆家吧！”小叮当拉着刘笑笑的手，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刘笑笑被他弄得没办法了，笑着说道：“好好，那明天等妈妈出院后，咱们就回外婆家。” 其实，哪怕小叮当不提起，她也是很想回去的，只是她还必须顾及到小叮当的想法，不能伤了孩子的自尊，想当年自己跟程小汉私奔的事情在小小的浮图街估计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吧？ 她想到了爸爸，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的慈祥，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现在，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笙瑶，你跟阿嬷要不要也回一趟厦门呢？”刘笑笑转头问了杨笙瑶，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这段时间还没赶上春运的高峰期，回去正好。 杨笙瑶说：“我去问问阿嬷。” 虽然事务所的事情也很忙，但是她更想要回去，她知道阿嬷也很想要回去，毕竟老人年纪大了，总会有思乡的情怀。 落叶归根，说的便是如此。 “回去吧！我也请假回去。”叶晨烁说道。 杨笙瑶忍不住笑了：“大忙人，你就不用了，谁不知道你们局子素来是最忙的了，我也不想影响你工作，到时候你又得被领导挨批了。” “挨批算什么？跟某些事情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他话语间带着玩笑，却也带着认真的神色。 杨笙瑶打趣道：“这可不像是处处准备着为人民服务的叶警官同志说出来的话啊！” “你又取笑我！” “哪有。”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阿嬷已经推着轮椅进来了。 “阿瑶，小叮当说你想要回厦门一趟？” 刚刚还在议论呢，没想到小叮当这么快就跑去跟阿嬷说了。 “对啊，我这不是看着快过年了么？现在回去正是时候。” 只是，阿嬷的脸上顿然间现出了难看的神色来，杨笙瑶很快就瞧出了端倪来，忙上千关切的问道：“阿嬷，怎么了？” “我们回去的话，住哪里？” 原来阿嬷是在担心住的问题啊，杨笙瑶笑道：“继续住我们之前的柴房就可以了，虽然有点小也潮湿，但是阿瑶跟阿嬷住了那么久了，也是个温馨的存在呢！” 阿嬷笑：“阿瑶不知道前几日的大台风么？阿嬷想着我们的那个小柴房啊，估摸着已经被那台风给吹坏了。” 听到阿嬷这么一提醒，杨笙瑶这才想起来，貌似前几日看新闻报道，厦门的台风是建国后以来最大的，连“郑成功”都没有办法将台风“赶”走。 那确实是很大可能，至少是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会被吹走，想到这里，杨笙瑶也犹豫了。 是啊，那这样的话，她们回去的话住哪里呢？ “可以住我那里啊！”说话的是叶晨烁，“我家里的房子多，虽然我已经跟家里人分居了，但是房子还在那，可以随时住进去。” “这……这不太好吧！”阿嬷有些难为情，虽说这些年来，她早就把叶晨烁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但是因为叶晨烁妈妈跟杨石康的那些龌龊事，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阿嬷不想让叶晨烁遭受无端的非议，不想因为大人的事情影响到两个孩子的关系。 杨笙瑶自是也知道阿嬷在担忧和犹豫什么，也知道阿嬷的担忧和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住进叶晨烁家里的确是很不合适，也会让叶晨烁遭受无端的闲言碎语，她真的不想再伤害到叶晨烁了。 她心想，或许可以住进林凯南家中，反正他们家房子多，以前厦门台风天，自己跟阿嬷也是住进林凯南家中的。不过她笑了笑，自己真是健忘呢，林家在浮图街的房子已经被查封了。 因为林爸爸的事情。 叶晨烁见阿嬷和杨笙瑶都没有住进自己家里的意思，便笑道：“那我们就去李仁星家过年吧，他肯定不会反对的，再说了，茵仔也在他那里呢！他们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听说茵仔也很想念阿嬷呢！” 一听到茵仔两个字，阿嬷跟杨笙瑶也是表现出异常的欣喜之色，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看到茵仔了。 真是怪想念那个古灵精怪的台湾姑娘的，没想到她真的跟李仁星走到一起了。 “等一下，你说是李仁星哪里？李仁星难道不是跟他爸爸妈妈一起住吗？我们这么几个人突然住进人家家里也不好吧！” 叶晨烁笑道：“李仁星这货有出息，当着保安，居然已经在厦门买房了！” “噗……。”杨笙瑶忍不住笑了，“真的假的？那么厉害啊！” 现在是2010年，在厦门买房真的是明智不过的选择了，她手头也攒了一些钱，这次回去也准备去看些楼盘去。 话说这程小汉也是挺有先见之名的，看来茵仔跟了他，以后也是会有好日子过的，至少在经济上不会有太大的担忧，作为重生的未来人，她知道未来十年里，厦门的房价始终是急速增长的。 买房就是最好的投资。 “真的！”叶晨烁继续说道，“茵仔在医院实习，他就在医院当保安，听说茵仔的父母来厦门的时候还跟他一起吃了个饭，那时候你们不在，又刚好遇到了事情，也就没有回去，他是在qq上跟我说的。茵仔的父母说怕茵仔跟着他会饿死，毕竟保安的工资不高。 李仁星于是就狠了狠心，又去接了几份的兼职，其中有一份就是房地产的，这几年房地产投资高涨，他也挣了不少，便在厦门买房了，这次估计着茵仔的爸爸妈妈也会来大陆这边过年。” 叶晨烁的话实在是太出乎杨笙瑶和阿嬷的意料了，惊喜也是一阵接过一阵。 “那回去啊！既然这样，我们哪能有不回去的道理呢？”杨笙瑶笑着说道，看阿嬷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回去，都回去。” 小叮当看大家都一脸的喜悦，也跟着充满了期盼，忽然也想快快回到外婆家去了。 第九十七章 爱喝咖啡的人一定没少熬夜 林凯南倚靠在躺椅上，看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脸上露出了笑容。 记得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笑，哪怕她笑起来的很美。 外面突然就传来了敲门声，着实令他心下一惊。 “谁？” “董事长，杨小姐求见。” 居然是杨笙瑶，林凯南迅速起身，反扣上手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 “快请她进来。” 没想到杨笙瑶居然自己过来了，他自是欣喜意外。 杨笙瑶笑着走了进来，一看到林凯南如此正经的模样，亦是颇觉的好笑。 “看样子你很忙呢！只希望我的突然到来没有打扰到你才是。” “咋怎么会呢？别说我现在不忙，就算是再忙，你能来，我都是很高兴了。”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她就像是一道光，照亮进了他的心里，让黑暗瞬间都无所遁形。 “你这样说，反倒是觉得我有多高傲看不起人似的。”杨笙瑶笑着说道。 林凯南看出她今日心情不错，心里猜测着应该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便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难道不是吗？我可清清楚楚的记得，从小到大，你可都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学习好，人长得又漂亮，谁干招惹你啊？高傲一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哟哟，这才几天不见你，你倒是都学会了这么一些哄女孩子高兴的玩意了。” 他素来都是不苟言笑，唯独在她面前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吧，我也是知道的，你这种人啊，真的是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也不再奢望什么你是因为想我了等其他感性的原因才突然来找我，你说吧，是不是又打算让我帮你什么忙？”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实貌似就是如此。 “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杨笙瑶恍然大悟似的笑道，“也是，像你这样的大忙人，没什么事情我怎么敢来找你呢？” 几句话就把林凯南给说笑了。 杨笙瑶这才转入了正题：“不瞒你说，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特意过来登门拜谢的，如果没有你，我估计早就去见阎王了，哪能够活到现在？” 她的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胸前的伤口有时候还会隐隐作痛，不过那种疼痛是尚且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刻意去注意太多。 林凯南也是忽略了她的脸，在他心里，她是什么样的，早已然形成一个模型，不用细看，这个模型就已经在他的心里，他的眼前完好无损的呈现出来了。 他也是毫不客气，笑道：“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请你喝咖啡。”杨笙瑶不禁脱口而出，但是话说出口便收不回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上一世的某些场景总还历历在目，尤其是在咖啡厅里的那一切。 “可以。” “什么时候？”杨笙瑶问道。 他说：“现在。”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鲜见其他客人，唯独他们二人坐着，当那个服务员看到杨笙瑶的脸的时候，很本能的被吓了一跳。 杨笙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伤虽说确实是有了一定的恢复，但是到底也有了烙印，她本来就很白，如此一来，就衬托得愈发的明显起来，这也难怪别人会吓到。 “真抱歉吓到你了。”杨笙瑶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不谙世事的服务员，她看上去还很小年纪估计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一看就是还没走出学校大门的，约莫是勤工俭学罢。 “不，主要是小姐姐你长得太好看了，脸上的痕迹显得很突出。”到底也是个嘴甜的，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但是很庆幸的是她所遇到的是杨笙瑶这样的客人。 若是别人，恐非就得生气了。 那服务员放下咖啡在杨笙瑶面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您的拿铁。” “谢谢。” 等那服务员走后，林凯南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这么喜欢喝咖啡，看来没少熬夜。” 杨笙瑶微笑着，没有说话。 “现在事务所的事情还很忙么？”他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事实上，他对她的事情一直都在悄然关注着，不过她应该都不知都吧。 “还好，有时候会忙一点。” 杨笙瑶忽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便问道：“对了，你要回厦门过年么？” 林爸爸和林妈妈都应该还在厦门吧？杨笙瑶想。 “回去，我爸跟我妈都还在厦门，你呢？” “我也会去，”杨笙瑶说道，“明天就走。” “这么快！”她的回答着实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是啊，阿嬷和笑笑还有叶晨烁都想要回去看看呢！”毕竟出来这么久了，哪怕曾经在浮图街有不好的回忆，但是那毕竟是她生长的地方，很多事情，云淡风轻后，逐渐也学会了释然。 她忽然就忍不住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弟弟现在应该还被关在监狱里，廖钟桃和杨石康养儿防老的梦彻底破碎。 “也是，现在回去是提早了一些，不过也不会提早太多，我应该是比你们晚一点，到时候，记得像今天这么积极的过来找我哦！” 他一句话就说得杨笙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心里涌动着说不清的一种复杂的情感，汹涌而来，有时候让她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但又不敢轻易的显露出来。 “你公司忙，事情多，自然是要晚点回去的。”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失落的。 “笙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也是想了很久，从杨笙瑶出事后他就一直伫立不安，难以入眠，明明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不能如何，“你知道吗？当时邹明敏挟持你的时候，外面并非只有我一个人。” 杨笙瑶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我知道啊，叶晨烁警察他们也都在外面呢。” “还有一个人。” “谁？”杨笙瑶抬起脸来，恰好与他目光对视，就听到他缓缓的说道：“朱毅衡。” 朱毅衡居然也在，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杨笙瑶不由得瞪大了双眸，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不隐瞒，便将事情的经过与她说了，当然，一切细节，他还是没有说。 “我不认为他的狙击手枪法会差到这种地步，刚好射中了我，并且是刚好只开了两枪。”这件事，于情于礼都是说不通的。 杨笙瑶在震惊的同时，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 “凯南，为什么他会同意跟你合作？”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按照她对朱毅衡的了解，他是一个只讲究利益的商人，若非是对自己有好处的，否则他也不会也跟着冒这么打的危险来做。 她更在意的是，林凯南到底答应了什么，给了他什么令他动心的东西。 “这个我可以不说吗？”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说得太明白，杨笙瑶在一些事情上确实很聪明，但是在某些事情方面却有些愚钝。 不过，愚钝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实际上，杨笙瑶所担心的，想要问的他心里也是很清楚的，若是他如实的告诉杨笙瑶，那朱毅衡之所以会愿意跟我合作就是因为你，仅仅是因为你，他知道那样的话，在她的心里又要一阵挣扎了，有时候，太容易往心里去并不好。 杨笙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说自然是有他不说的道理，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那我就不再问了。” “笙瑶，”林凯南幽幽开口，“现在事情看似已经结束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切莫放松了警惕。” 杨笙瑶总感觉他话里是带了意思的，但一时半会又琢磨不透，便问道：“我不大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目前没有任何相关证据的情况下，我还是必须要多嘴的说一句：小心提防着朱毅衡。” 今天林凯南频繁的提到了朱毅衡，杨笙瑶自是猜想着事情不简单，朱毅衡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很清楚的，从阿公的事件里就不难看出来，只是在其他的问题方面，自己与他并没有陈恒任何的利益纠纷，林凯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对于林凯南，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的，也知道他绝非是那种无聊到空穴来风之人。 为了让他放心，杨笙瑶便点了点头：“我会的。”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确实是要随时提高警惕了，毕竟在很多时候，敌人都是在暗处突然发起袭击的，让人防不胜防。 “我就先走了，明天的高铁，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杨笙瑶站起身来，林凯南也随即跟着站了起来。 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她：“对了，你回去后，你事务所的事情交给谁来打理了？” 杨笙瑶笑道：“事务所的几个同事都安排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也可以帮你照看下。” 杨笙瑶倒是也不客气，笑：“那就麻烦林大董事长了。” …… 阿嬷和小叮当的兴致显得尤其的高，果然这人老了，就跟小孩子一样了。 第九十八章 临时任务 阿嬷老早就起来收拾衣服了，看到杨笙瑶回来，心里也是喜滋滋的开心。 “这都已经进入冬天了，厦门怎么还有台风呢？” 杨笙瑶笑着，阿嬷虽然现在人在m市，但是这心啊却在时时刻刻的惦记着遥远的厦门。 “台风的季节早就过了呢！”杨笙瑶笑道。 阿嬷也恍然大悟似的，貌似自己还一直以为是昨天或是前几天的新闻。 “阿瑶你怎么了？” 阿嬷见她忽然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模样，一下子就慌张了。 “没事。”杨笙瑶很快就恢复了神色，生怕阿嬷担心。 “没事就好，该不会是心绞痛吧？”阿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这么年轻，要好好休息才是。” 她知道阿嬷就是这种忧心命，所以哪怕是真有什么事情，她也不想让阿嬷知道。 “阿瑶，”阿嬷的手忽然就垂落了下来，言语中满带着无力感，“阿嬷没别的希望，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如果有一天阿嬷不在了，阿瑶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杨笙瑶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吗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隐隐的觉得不对劲，赶忙及时的制止住了阿嬷的话。 “阿嬷你要是再乱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每次阿嬷说了自己不想要听的话后，杨笙瑶总会说出这话来，果然阿嬷立马就作出了让步。 “好好，阿嬷不说了，阿嬷不说了。” 小叮当跑去找妈妈了，屋子里又只剩下阿嬷和杨笙瑶两个人了，时间好像一下子就拉回了过去，阿嬷拿起木梳给杨笙瑶梳头发。 “一梳梳到底，希望我的阿瑶一辈子都能够顺顺利利的。”说着说着，阿嬷的眼眶里已经噙了泪水了。 杨笙瑶明显觉得不对劲，尤其是今天阿嬷所说的一些话。 “阿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阿嬷说：“你们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阿嬷，怎么了？” 见杨笙瑶没有正面的回答，阿嬷又接着说道：“阿公去世了，对么？” 杨笙瑶一下子就愣住了，没有说话，她不知道阿嬷是如何得知的这件事。 她已经跟叶晨烁说好了，一定将这件事隐瞒到底，若是阿嬷问起，只说是阿公去了国外，没回来了，这样也能让阿嬷断了念想，但是杨笙瑶没有想到的是，阿嬷还是知道了。 “阿瑶，你从小就不会说谎，你老老实实告诉阿嬷，阿公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她也不想再隐瞒着阿嬷了，便点了点头。 “不说话才是乖孩子。”阿嬷忽然笑着笑着，明明都已经流泪了，却没有夹带着任何的情绪。 杨笙瑶的手机响了，是叶晨烁的电话。 阿嬷也看到了。 “是阿烁的电话。”阿嬷说。 “嗯。” 杨笙瑶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叶晨烁熟悉的声音来。 “阿瑶。” “晨烁，是我，怎么了？” 电话那边明显显现出了无奈的语气来。 “阿瑶，本来我是请了假的，明天跟你和阿嬷一起回厦门，但是我临时接到了任务，不能回去了，不过也就几天的时间，过年那一会我还是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去过年的。” “没事，其实我也才想到了，”杨笙瑶笑着说道，“叶大忙人的时间很紧促呢，能理解，过年等你回来哦！” “嗯，过年厦门见。” 挂上电话，阿嬷便在一旁问道：“阿烁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怎么看你们说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杨笙瑶嗔了一句：“哪有？是叶晨烁打电话过来，说是临时有任务，明天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厦门了。” 听到这话，阿嬷眼眸中的神色明显就沉落了下去。 “阿烁也辛苦啊！” “当刑警都辛苦的，为人民服务嘛！”杨笙瑶生怕阿嬷再胡思乱想，赶忙又安慰了一句。 阿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又说道：“你们现在还年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没有了身体就什么都没有了。” 杨笙瑶拼命的点头，胸口又一次传来剧烈的疼痛，但她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不现出任何的端倪来。 终于，那种痛感缓解了下去。 “今晚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点回去。” “嗯，好。” 杨笙瑶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她揉着胸口的位置，真如阿嬷所说的，是心绞痛吗？若是那样，那倒是不用担心，毕竟心绞痛不致命。 看来自己对一些事情还是太过于敏感了。马上就要回厦门了，不知因何，她整个人忽然变得心事重重起来，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那便是对未知的未来的一种恐惧。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生活的轨迹已经改变了，坏人得到了惩罚，她马上就要买房了，她自己也实现了开律师事务所的梦想，所有的一切貌似目前为止都在按着既定的行程走，没有偏离轨迹。 这样子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内心的这种不安全感为何愈发的强烈起来，每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很是愈发的强烈。听阿嬷的话吧！早点睡觉，明天就要回厦门了，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前行。 耸立的高楼大厦依旧是彻夜的灯火通明，林凯南彻夜未眠，独自一人在办公室抽烟。 烟雾迷散开来，面前好像出现了杨笙瑶的脸。 他有些恍惚，伸出手去，但抓住的只是一团烟雾。 好像是隔了很多年，又好像只是昨天，他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她，进入了自己的视线里。 飞驰的车辆撞倒了她…… 林凯南碾碎了烟，面前的一切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知不觉就已经夜深了。 果然一到了深夜，人的脑袋就会处于一种悬空的状态中，梦与现实的交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分不清楚。 “笙瑶。” 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的方式伤害到她。 叶晨烁关上了手机等通讯工具，情况十分的紧急，他也是临时接到的任务，和上次一样，是群众举报的…… “怎么了？”沈队长看他突然扶住了自己的脑袋，貌似是有些头疼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论如何，这次的任务极其的紧急和特殊，甚至可以说冒险的成分很大。 “头有些疼，应该是没睡好，没事的，那队长，我就先去了！” 沈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抓捕计划极其的重要，因为是群众举报的，事关我们警察的尊严，上头要我们高度重视。” “我知道了。”叶晨烁说道。 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总是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厦门还是老样子，天高风大，温暖如初。 南方没有冬季。 杨笙瑶推着阿嬷走着，路途遥远，但大家都没有一丝一毫疲倦的意思，尤其是小叮当，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哇，妈妈，我想起看海！” 碧蓝的天空飘过几朵浮云，小叮当的笑声久久的回荡起。 汽笛声传来，时间好像一下子就拉回了过去。 茵仔早已然和李仁星在码头等候多时了，一看到杨笙瑶和阿嬷，立马就高兴的欢呼起来。 “阿嬷！” “笙瑶！” 尤其是茵仔，一路小跑过去，帮忙推着阿嬷。 阿嬷也是很久没见到茵仔，只感觉茵仔变化也挺大了。 “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呢！”阿嬷不觉夸奖了一句。 茵仔瞬时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仁星也凑上去，叫了一声：“阿嬷。” “男孩子长得就是快，都长这么高了。” 李仁星还是以前那副样子，憨憨的，摸着脑袋：“阿嬷，我都已经长大了呢！” 他四下瞅着，却没有看到叶晨烁，便问了一句：“对了，叶哥呢？他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回来么？叶晨烁给他发消息，说是今天会跟着你们回来，他人呢！” 他忽然问起了叶晨烁。 杨笙瑶心想着这叶晨烁定然是还没来得及跟李仁星说，看样子他情况确实是很紧急。 “他临时有任务，过几天才会回来。” 李仁星显然是有些失望：“看样子当警察确实是很忙。” 茵仔在一旁笑道：“那是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警察那么好当的呀！” 李仁星有些不好意思：“我还等着跟叶哥喝酒呢！” 茵仔一看到小叮当，甚是喜欢，两个人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 阿嬷笑了：“茵仔就是很喜欢跟小孩子玩呢！” “她自己就像是小孩子。”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李仁星新买的房子，不在浮图街了，在思明区。 刘笑笑把小叮当拉了过来：“小叮当，我们要回家去了。” 杨笙瑶笑着说：“都已经来了，一起进去看看吧！” 李仁星也赶忙说道：“对啊对啊，都已经来了，都进去呀！” 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帮忙抬阿嬷上了台阶，房子在六楼，四室一厅，采光不错。 “我也是刚住进来没多久，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笙瑶阿嬷，你们晚上就可以直接住了！” 第九十九章 帮忙照顾叶晨烁 “阿瑶。”阿嬷忽然缓缓开口，“我们还是回家一趟吧！” 不论如何，血浓于水，这是剪不断的，很多事情，如今回想起来，也像是一阵风。 杨笙瑶与阿嬷不同，她多活了一世，比原先的更加的记仇，但凡是伤害过自己的人，便不会再给其留机会。 但阿嬷不一样，老人本来就健忘，就算曾经发生了再多的不愉快的事情，但杨石康终究还是她生的孩子。 杨笙瑶很明白阿嬷的心思，所以尽管她心里是不愿意的，但还是尊重阿嬷的想法。 “好！”杨笙瑶说道。 再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熟悉且陌生，这几年来，厦门的房价涨了又涨，来的人也增多了不少。浮图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发商争先恐后的涌入，建起了不少高楼大厦。 “古厝几乎都被拆光了。”阿嬷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杨笙瑶推着阿嬷，慢慢的走在水泥路上，只感觉思绪万千，再过个十年，这里的变化将会更加的巨大。 “阿瑶，还记得回家的方向吗？”阿嬷的这句话让杨笙瑶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几年没回来呢，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当然知道了。” 阿嬷笑笑：“阿嬷忘了你们年轻人的记性都不错，就只有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记性才这么不好，健忘。” 每次阿嬷一说到年纪大的问题，杨笙瑶心里就会莫名的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她很害怕失去。 只希望那一天能够晚点来临。 杨笙瑶赶紧叉开了话题：“阿嬷，我们先过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叶晨烁的爸爸，叶爸爸一看到杨笙瑶跟阿嬷，赶紧凑上去问道：“阿烁呢？阿烁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杨笙瑶注意到叶爸爸身边还有个陌生的四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想必就是叶爸爸离婚后再娶的吧！女人牵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年纪约莫在五六岁上下。 女人的表情十分的冷淡，甚至还有些不屑，不过叶爸爸脸上的焦虑和期望确实真真正正的。 杨笙瑶说：“他临时有任务，会晚点回来。” “这样啊！”听到杨笙瑶的这句话，叶爸爸顿然间才放下心来，“太好了，会回来就好，会回来过年就好。” 像是在跟杨笙瑶说话，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人拼命的拉着他的衣袖想要让他赶紧走，但叶爸爸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阿瑶，如果阿烁回来了，记得让他回家看看。” 杨笙瑶毫不客气的回应：“回家？回哪个家？” 女人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甩给了叶爸爸一个巴掌。 “还想让你儿子回来过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现在这个家？” 叶爸爸摸着脸，也不敢再反驳什么，只是道：“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孩子他爸啊，孩子回来了，过年都是要团聚的，除了我这里，他还能去哪里呢？” 但女人显然很是态度强硬。 “有他在就没有我们母女俩，你自己选择。” “这……。”叶爸爸顿然间也是没了主意了。 “玲玲，我们走。”女人说着，拉着小女孩的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你们等等我……。”叶爸爸想要像往常一样追上去，但最终还是停止了，他缓缓的绕过身子，对杨笙瑶低下了头来。 “阿瑶，你看着……。” “好好珍惜现在的家庭吧！”杨笙瑶说道，“叶叔叔，你现在的家庭也一团糟，如果让叶晨烁过去了，两边都闹得不愉快，您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景吧！” 确实是这样，一下子就被道中了心事的叶爸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非是叶晨烁妈妈给自己戴的这顶绿帽子太大，他是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离婚了。 如今离婚再找的女人，比之前的还要强势，并且对自己与叶晨烁的交往也是管得很严，他是那样的想念自己的儿子，但是每次提到叶晨烁，现在的妻子总会莫名其妙跟自己发火。 “我对不起阿烁。”叶爸爸抱着脑袋，很痛苦的模样，想到自己如今与叶晨烁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见面了，他是那样的懊恼，早知道当初离婚的时候就应该带着叶晨烁了。 认识现在的妻子的时候，自己当时是着了迷的，没想到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能够娶到如此年轻貌美的老婆，但其却有个条件，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带着孩子。 所以叶爸爸选择放弃了叶晨烁。 同理的，叶妈妈也选择了叶晨烁。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杨笙瑶一点也没有同情的意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也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任凭阿嬷在后边不停的拉着自己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乱说了。所以杨她的语气，这才稍微的缓和了下来，但仍旧不甘示弱，叶晨烁受了那么多，难道不是这个家庭给予的？说句对不起有用吗？有用的话很多事情也不会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当初是您自己决心要放弃晨烁的，现在又想让他回去跟您过年，您问过他的意见么？您能保证现在的家庭的人到时候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被杨笙瑶一下子就说得面红耳赤的叶爸爸顿然间羞愧难当。 “我是个没用的爸爸！”几乎都快要哭出声音来了。 阿嬷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停的叹气，很多事情，很早就注定了，注定就是如今的这个局面了。 杨笙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的确是有些过火了，但是她也没办法，一直以来，叶晨烁都陪伴在自己跟阿嬷的身边，每当自己或者是阿嬷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尽心竭力帮忙，从来没有丝毫的抱怨，也从来都是那样的乐观。 他好像永远都不会有烦恼的样子，如同一道阳光，照亮人的黑暗。 可是他自己内心的那道挥之不去的黑暗呢？还有阳光可以照亮吗？ 她知道，他一定很难受，但他把所有的心思都一个人独自的埋藏在内心最深刻的角落里不让人知道，不抱怨，在自己跟阿嬷面前，没有袒露任何的负能量。 末了，叶爸爸对杨笙瑶说：“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杨笙瑶没有立刻说话，因为她知道叶爸爸接下来应该是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能不能帮我照顾叶晨烁？”杨笙瑶也没有想到叶爸爸突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来，她现实犹豫了一会，阿嬷和叶爸爸同时看向了她。 最终，杨笙瑶点了点头，看到杨笙瑶点头了，叶爸爸顿然间眉开眼笑了。 “阿瑶，你是个好孩子，叔叔知道叔叔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叔叔没有办法，只能拜托你了，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但是叔叔知道的，你很有能力，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阿烁一直最听你的话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叶晨烁在照顾自己的，她也羞愧。 看着叶爸爸远去的身影，杨笙瑶也忍不住开始心绪荡漾起来了。 “阿嬷，我们继续走吧！” 阿嬷点了点头，说：“好。” 她们继续朝着前方往前走，道路的两边种了齐刷刷的白桦树，树荫投射下来，给冷冻增添了不少的暖意。 马上就要到家了。 熟悉的一切又一次历历在目起来，正如所想的那样，柴房的屋顶已经给掀飞了，至于下空荡荡而又乱糟糟的屋子。 杨石康跟廖钟桃两个人没有出来。 “阿瑶，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 杨笙瑶推着阿嬷，进了柴房，屋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贵重的东西，但这么凌乱不堪却还是出乎了阿嬷跟杨笙瑶的想象。 在去m市之前，阿嬷就已经将杨笙瑶的所有奖状都带过去了，连同一些比较有价值的物品，但是看着地上打落的碗筷被子什么的，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肯定有值钱的东西，也不知道老太婆将钱都藏哪里了？我们再仔细找找。”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来，杨笙瑶一下子就认出了廖钟桃的声音。 廖钟桃风风火火的进了柴房，看到杨笙瑶跟阿嬷出现在自己视线的时候，吓得差点叫出声音来，很快就跑了出去，把还落后在后面的杨石康给一起拉扯了进来。 随即就变了一张脸：“这不是笙瑶跟阿嬷吗？太让人惊喜了，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虽说是自己的亲妈，但是杨笙瑶看到廖钟桃和杨笙瑶的那张脸还是觉得厌恶，她也知道这屋子里被打乱的一切除了台风的影响外，应该就是廖钟桃动手翻找的吧？ 想要找找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比阿嬷看得透彻，这对夫妻是什么人自然是知道的，在他们的眼里，自始自终都只有利益，只有金钱。 但她没有当场发作，毕竟现在阿嬷也在这里。 阿嬷语气柔和，缓缓的说道：“对啊，回来过年了。” 廖钟桃一听，眉开眼笑的，语气中满是讨好。 “回来过年好，回来过年好啊！” 第一百章 阿嬷的欣喜 她的目光忽然就定格在了杨笙瑶的脸上，一时之间也没能忍住，一下子就惊叫出声音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廖钟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眼睛花了，居然看了那么久才注意到杨笙瑶脸上那么大的一块伤疤。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杨笙瑶的反应确实极其的平静：“不要紧的，被人划了几刀，医生说再过几个月伤口疤痕就会褪去了。” 杨笙瑶这么说，廖钟桃便开始浮想了，被人拿刀子划破了脸，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当了小三，被人家原配找上门来，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但是她在心里想着自己和杨石康现在过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家里唯一的儿子又在监狱里，自然也是指望不上的了，唯一能够指望的上的，就是这个杨笙瑶了。 反正现在社会是笑贫不笑娼的，就算是当了小三又如何，能来钱就可以了，只是目光一接触到杨笙瑶的脸，廖钟桃还是很本能的触动了一下。 这下手可真是狠。 杨石康赶紧过去帮忙将阿嬷推回了正屋内，阿嬷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拒绝。 “阿瑶，”见阿嬷突然开口叫自己的名字，杨笙瑶赶紧转过身，应了上去，“阿嬷，怎么了？” “我们别去你那同学家住了，就在咱们家住，可好？” “这……。”杨笙瑶没有想到阿嬷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来，但她也不好拒绝，只是她自是看出了廖钟桃与杨石康的那点心思。 之前对自己和阿嬷那样的冷淡，现在她们回来了，又故意表现得这么的热情，不就是因为她们现在有钱了么？ 钱真是个好东西！杨笙瑶不禁在心里冷嘲了一番。 阿嬷想要留在家里她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并没有当着阿嬷的面拒绝。 廖钟桃自是个识得眼色的，也是知道自己主动去讨好杨笙瑶还不如去讨好阿嬷。 “对啊，回来当然就是住在自己家了，住什么同学家啊？也不嫌不好意思。” 廖钟桃的话音刚落，站在她旁边的杨石康赶紧就拉扯了她一下，避免她又接着往下说了。廖钟桃的反应也是很快，很是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抱歉啊，阿瑶，方才妈妈说错话了。” 听到“妈妈”这个词，杨笙瑶心底深处确实是被触动了，毕竟从小到大，这是廖钟桃第一次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她是自己妈妈这件事。 若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自是会无比的感动，那个时候自己是那样的缺爱，别人对自己一点点的好都能够被她永远的老记在心里。 所以才会因为程小汉对自己主动的关心示好而不顾一切就跟他私奔了。 杨笙瑶没有说话，倒是阿嬷开口了。 “阿瑶，你去买点菜，我们中午吃点好的。” “嗯，好的，阿嬷。”杨笙瑶乖巧的点了点头。 “阿瑶，妈妈跟你一起去吧！”廖钟桃说着，已经主动上来一下子就牵起了杨笙瑶的手，表现得甚是亲密的模样。 浮图街还是那条浮图街，可是杨笙瑶却早已然不是过去那个杨笙瑶了。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老熟人，都是主动上前跟杨笙瑶打招呼。 “呀，这不是阿瑶吗？回来过年了呀！” 杨笙瑶也停住了脚步，一个一个跟她们打招呼。 “听说阿瑶在m市混的不错呢！真是不容易，女孩子家的。” 廖钟桃听到旁人都在夸奖杨笙瑶，赶忙也凑了过去，眉开眼笑的，把杨笙瑶拉的更紧了。 “对呀对呀，我这个女儿呀，真的是太有出息了，都还不到三十岁呢，就已经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了。” 所以的人都在称赞杨笙瑶，但杨笙瑶心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她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去买菜，然后回家做一桌的好菜给阿嬷吃。 “阿瑶，慢点走啊！妈妈的腿脚现在很不好了，经常都会半夜酸痛，走路也慢……。” 杨笙瑶本来加快了脚步的，但是听到廖钟桃的声音，却忍不住慢了下来，胸口的疼痛又一次传来。 她有些慌张的捂着胸口，茶蛋喘不过气。 “阿瑶，你怎么了？心绞痛吗？要不要妈妈给你揉揉？”说着，廖钟桃直接就把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引起了杨笙瑶的一阵强烈的反感。 “别碰我。” 廖钟桃一下子就慌了，她确实是只想要帮杨笙瑶揉揉，但是没有想到杨笙瑶的反应居然是如此的剧烈。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鄙视道，都已经是当了小三的人了，还要装清纯？ 不过她心里的任何情绪和想法自然也都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杨笙瑶有钱，他们都得靠她。 到了菜市场后，杨笙瑶把该买的菜买完后就打算回去了，不想却在菜市场上遇到了也一样出来买菜的刘笑笑。 小叮当紧紧的跟在了刘笑笑的身边，很快就看到了杨笙瑶。 “杨阿姨！”他使劲的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十分欢快的样子。 杨笙瑶也很快就注意到了小叮当，连忙小跑了过去。 她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刘笑笑。 “笑笑，你也来买菜呢！” “对呀，买点菜回去做做。”刘笑笑说道。 才回来几天，杨笙瑶很快就注意到刘笑笑面上已经是呈现出极好的气色了。 刘笑笑的妈妈还在，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杨笙瑶缓缓的蹲下身子，笑着问小叮当：“小叮当怎么样呢？厦门好不好？” 小叮当拼命的点头：“特别特别的好。” 一旁的刘笑笑也不觉就笑了，抚摸着小叮当的脑袋。 “外婆和表叔们都很照顾小叮当和妈妈，回来后很快乐。” 听到小叮当这么说，杨笙瑶也是放下心来了，原来还担心小叮当在m市住惯了，回来后会很不习惯呢，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阿瑶，晚上过来吃饭吧！”刘笑笑说。 杨笙瑶笑：“改天吧！今天事情挺多了！” “那好，到时候我跟小叮当可都在家里等你哦！” “好呀好呀！” 与刘笑笑和小叮当分别后，杨笙瑶便准备回去了，方才自己与刘笑笑与小叮当说话的时候，廖钟桃一直站在旁边听，杨笙瑶虽说不满，但是考虑到是在公众的场合，也就没有发作。 “阿瑶，这刘笑笑如今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的吗？” “嗯！”杨笙瑶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廖钟桃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真是活该呢！不自爱的女人就是没有好下场，现在连男人都不要她了，她居然还有脸回来，居然还一点都不害躁的样子，真是够恶心了……。”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注意到杨笙瑶脸上的表情，极其的难看。 回到家中后，阿嬷已经将碗筷给摆好了。 杨笙瑶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帮忙，与此同时，瞪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杨石康一眼。 “你这做儿子的，不知道阿嬷腿脚不方便吗？也不知道帮忙！” 杨石康被吓得不轻，怎么也没有想到杨笙瑶居然如此的跟自己说话，想要发作，但是廖钟桃制止住了他。 如今的杨笙瑶，他们可都不敢得罪呢！ 阿嬷看着杨笙瑶气呼呼的样子，也是笑了，她拉起杨笙瑶的手，柔和的说道：“阿瑶别发火，都是一家人，阿嬷天天坐轮椅的，也是需要活动活动的。” “那也不是这么个活动法！”杨笙瑶毫不客气的说道。 杨石康被杨笙瑶的气势一下子就给震慑住了，一句话也不敢开口，生怕自己笨嘴拙舌的，又说错了话。 杨笙瑶进去做饭，廖钟桃一见，赶紧也进去帮忙。 母女两个人很快就把饭菜给做好了，在厨房里忙碌的杨笙瑶没有拒绝廖钟桃的帮忙。 菜端上桌后，四个人便围坐下来一起吃饭， 阿嬷显然是很开心，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一家人终于能够坐在一起吃饭了，这不容易啊！” 听到阿嬷这么说，廖钟桃赶紧转过脸去，看了看杨笙瑶的反应，然后伺机也笑道：“是啊是啊，不容易，特别是阿瑶，一个女孩子家的在m市打拼，我们这做家长的，也是想都不敢想。” 杨石康赶紧接下去说道：“不过不用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阿嬷突然就叹了一口气：“怕是没机会了。” 阿嬷的话一下子就让杨笙瑶陷入了沉思，她赶忙笑着说道：“阿嬷别乱说话，谁说的？大家都快吃饭啊，这菜可是要趁热吃菜好吃呢！” 她是在场具足分量的人物，她一开口，自然是没有人敢反驳。 阿嬷显然是很开心，本来杨笙瑶并没有打算平平哈哈的跟廖钟桃与杨石康这么吃饭，但是考虑到阿嬷，她还是忍耐了。 只要阿嬷高兴，一切就都是足够的了。 杨笙瑶不停的给阿嬷夹菜，阿嬷的碗都已经快要满了了，赶紧摆手道：“阿瑶，快不用了，太多了，都放不下了。” 杨笙瑶一下子就笑了。 枪重重的落地，叶晨烁被铐上了手套。 他猛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犯罪嫌疑人一脸狰狞的笑容，面上也随之呈现出了扭曲的表情来。 他上当了。 他是被队友给带走的。 那一刻，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人脏并在，已经没有任何为自己反驳的余地了。 第一百零一章 他的吻 马上就要过年了，节日的气氛也愈发的浓厚起来。 杨笙瑶给叶晨烁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原本叶晨烁跟自己说的，便是过年前肯定会回来，看样子又被警局的事情给耽误住了暂时脱不开身来。 他一直没有回消息，杨笙瑶的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起来。 阿嬷推着轮椅，很快就发现了杨笙瑶面上表情的异样，她柔声问道：“阿瑶，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嬷自是聪明的，自是料想到了事情应该是跟叶晨烁有关。 “阿烁怎么还没回来呢？” 早在几天前，阿嬷就一直在念叨着这件事了，杨笙瑶知道阿嬷年纪大了，对于一些事情也很容易上到心里去，久而久之便容易憋出病来。 她便赶紧笑着安抚道：“做警察哪有不忙的，应该是有事情耽误了。” 虽然杨笙瑶这么说，但是阿嬷心里依旧无法恢复平静。 “阿烁那孩子若是有事被耽误了，定然也是会说一声的，可现在……。”阿嬷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阿嬷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杨笙瑶安慰道。 ———— 冰冷的监狱，仄人的严寒阵阵袭来。 警方染毒，在网上激起了一阵轰动。 叶晨烁坐在地上，沈队长在外面。 “阿烁，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买。” 到底是兄弟一场，沈队长始终无法释怀，染就算是他再不想面对，事情到底也已经发生了。 既已经发生，那边没有挽回的余地。 叶晨烁微微的睁开眼来，看着自己面前暗戚戚的一切，忽然开始担心杨笙瑶在知道自己的事情后会有如何过激的反应。 她肯定是会知道的，哪怕自己再怎么不想让她知道。 不过，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要让他晚点知道真相。 至少，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让她过个好年。 “队长，我有个请求。” “阿烁，你说。” “你能不能帮我骗骗一个人？别把我的真实情况跟她说，你只需要跟她说，局里临时有事，这次我就不会去过年了，让她跟阿嬷过个好年。” “杨笙瑶对不对？”沈队长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做这一行的，见惯了太多的冰冷，但叶晨烁此刻的温情却还是感动了他，他心里但觉难受，又无法痛快的释怀。 叶晨烁苦涩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我会的，你放心。”沈队长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叶晨烁的肩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她。” 叶晨烁亦是笑：“我曾经说过，我会做她心里的那一道光，帮她赶走黑暗，可是现在，我自己却落入了黑暗之中，我是个没用的人。” —— “好的，谢谢沈队长，我知道了。”在接到了沈队长的电话后，确定叶晨烁是因为公事耽误了而回不来厦门过年后，大家都舒展了一口气。 尤其是阿嬷跟杨笙瑶。 “阿烁这孩子就是拼命。”阿嬷笑着说道，之前她还很担心叶晨烁有事的，现在知道了原来是因为公事才不能回来的消息后，悬着的一颗心也逐渐就放置了下来。 “可不是么？”杨笙瑶也赶紧附和了一句。 她推着阿嬷敲开了李仁星家的门，出来开门的是茵仔，刘笑笑带着小叮当也来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只是李仁星一看叶晨烁还是没有来，心里总归是有积分的失落的。 “叶哥还是没来呢！” 杨笙瑶说：“做警察就是辛苦。” “是啊是啊！赶紧先进来吧，饭马上就做好了。”李仁星马上就恢复了笑脸，热情帮忙推着阿嬷进来。 饭桌上，小叮当给大家唱了新年歌曲，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李仁星站了起来，这里只有他一个男的，都喝不了酒，那就用饮料代酒吧！ “我们一起碰个杯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干杯！” 杨笙瑶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忽然门铃响了。 李仁星的反应最快，只是觉得纳闷：“奇怪了，谁会过来呢？” 杨笙瑶笑道：“我去开门下吧，你们都继续吃吧！” 门打开的瞬间，她忍不住吓了一大跳，居然是林凯南。 “你怎么来了？”杨笙瑶忍不住目瞪口呆起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我是彻夜赶飞机回来的，怎么？不欢迎我吗？”林凯南开玩笑的笑道。 “不是不是！”杨笙瑶顿然间整个人脸涨得通红，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林凯南会过来，话说他是怎么知道过来的呢？ “我可以进去吧？”林凯南笑着问。 杨笙瑶这才注意到自己失礼了，赶紧把林凯南迎了进来。 所有人目光一下子就定格在了林凯南的身上，反应与方才杨笙瑶的反应如出一辙，大家都没有料想到居然是林凯南。 “凯南，你居然来了，快坐下来一起吃吧！” 李仁星赶忙多搬来了一张椅子，递给林凯南。 林凯南倒也不客气，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阿嬷笑着看向了林凯南，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赶时间过来的。 “辛苦了。” 林凯南笑道：“不辛苦，习惯了就好。” 事情办完后，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回来见到杨笙瑶，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只是，他的事情并没有办法，原来以为一切自己还能够有能力阻止的，岂料到那朱毅衡实在是太奸诈狡猾，叶晨烁还是落入陷阱了。 要不要将叶晨烁的事情告诉杨笙瑶？林凯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不想要看到她难过。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好与杨笙瑶目光对视，两个人均有些尴尬。 杨笙瑶赶紧埋头吃饭。 过了一会，她放下碗筷，面上挤出一点笑容来。 “我吃饱了，有点撑，想要出去走走。” 阿嬷笑着点了点头：“出去走走也好。” 杨笙瑶前脚才刚出去，林凯南也站了起来，对众人道：“我也出去走走。” 李仁星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茵仔赶忙阻止住了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但李仁星还是忍不住嘟嚷了一句：“这样的话叶哥怎么办？” 话音不大，但还是落入了阿嬷的耳朵里。 阿嬷微笑着，现在阿瑶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需要她自己去选择，去做决定。 除夕夜，烟花璀璨，处处都是大团圆的欢歌笑语。 杨笙瑶站在光芒里，不觉得搓了搓手，有点冷。 后面有件衣服一下子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回头一看，是林凯南。 “出来看烟花也不知道多穿一点。” 杨笙瑶没有拒绝他的衣服，而是将他的衣服往自己的里面拉扯了一下，很无奈的笑了笑：“我不是出来看烟花的。” “那是出来干什么？”林凯南穷追不舍的问道。 “出来走走呀。”杨笙瑶笑了。 林凯南的目光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四周围喧闹的一切，也像是约好了一样，瞬时静止了。 “笙瑶。” “嗯？”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杨笙瑶本能的看向了他去。 “我想照顾你。”话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只是一句话，但是杨笙瑶却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就怔住了，站在了原地。 很多事情，他后悔自己没有早早的说出来。 很多事情，压制在心里久了，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这些事情，都跟一个人有关，那便是杨笙瑶。 今日，他便要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你在说什么？” 他慢慢的握住了杨笙瑶的手，目光灼灼，也如此刻这漫天的烟花，心疼的看着她带着伤痕的脸，却发现她从来就没有如今日这般的美丽动人。 杨笙瑶本能的躲闪了一下，直至到了最后，没有挣扎。 两双手如同触电一样，缓缓的握住，包裹。 天气很冷，但是暖流却在瞬间涌上了心头来。 “笙瑶，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猛然间将杨笙瑶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手覆盖上了她的肩膀来。 烟花依旧璀璨，孩童的笑声声声不绝耳。 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却是那样的分明。 “凯南，你……。”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她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但是内心又很快的陷入到了惶恐不安的状态中去。 喜欢，真的就能在一起么？ “笙瑶，我们在一起吧！” 杨笙瑶没有说话。 “你在害怕什么？”林凯南缓缓的松开了她，看着她眼眶里分明噙满了泪，却还在故作坚强，故作冷淡。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杨笙瑶依旧保持了沉默。 林凯南将她又一次揽了过来，动作较之方才，明显有些粗鲁，他的唇，贴了上去。 双唇一触碰，也如此刻漫天的烟花，瞬间就绚烂了。 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烟花绽放着，照亮的光映衬出了两个人的身影来。 他们彼此亲吻着对方，逐渐的就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好像这个此时无比热闹的世界，俨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空气中弥散着暧昧的气息，层层的渲染开来…… 第一百零二章 我们在一起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笙瑶这才抽离了身子，方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一场烟花过后，寂静如初。 “我们……。”不等她说话，林凯南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可以吗？”他知道的，杨笙瑶也是喜欢自己的，但是一直以来，他发现她一直在逃避。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的关系……。” 尽管她没有接下去往下说，但是林凯南也大抵知道了她的意思。 “因为叶晨烁吗？” 杨笙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选择了沉默。 的确是因为叶晨烁，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烟花过后，是风吹落叶的寂静无语，在风里，在严寒里。 他手握住了她的手，笑着问道：“现在还冷不冷？” 暖意席卷上心头，如同侵入到高海拔高纬度的暖流，将她整个人环绕住。 杨笙瑶微笑着，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冷了。” “不冷了就好。”他也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茵仔出来找他们，见他们举止亲昵，似乎在聊着什么好玩的话题，便蹑手蹑脚的凑上去。 林凯南很快就发现了茵仔。 “还躲呢！都看到你了。” 茵仔见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便吐了吐舌头，笑道：“林大董事长果然是厉害人物，我都这么小心翼翼了，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是人都会有脚步声的，除非你不在地上走。” 不管自己说什么，这林凯南总会有相应的回答几乎是天衣无缝的相呼应，于是她也就不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了，我不跟你们废话了，阿嬷想要回去了，让我过来叫阿瑶呢！” 杨笙瑶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已经不早了，是该回去了，闽南地区在除夕夜都要拜天公跨年的习俗，要赶紧回去准备好相应的贡品，摆上桌台，祭拜神灵。 “那我就先回去了。”杨笙瑶对林凯南说道。 林凯南说：“我送你跟阿嬷回去吧！” “好。” 茵仔自是聪明的，也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并没有当场挑破，而是眨了眨眼，笑了笑。 “太谢谢你了。”杨笙瑶推着阿嬷走出来，跟李仁星摆手，茵仔紧随其后，林凯南也走了出来。 “我来推吧！”换做林凯南推着阿嬷，慢悠悠的走着。 天气很冷，杨笙瑶俯下身子，微笑着给阿嬷搓手。 “阿嬷，现在可暖和了些？” 阿嬷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就跟小时候一样，只是明显显得苍老了。 “暖和多了，阿嬷一点都不冷。” 他们慢悠悠的走着，这次回来，许久不见，话自然也多。 大家都把话题都定在了茵仔的身上。 “茵仔，你跟李仁星的事情，叔叔阿姨现在是什么态度？” 茵仔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大方方的回答，笑道：“原来是不同意的，后来李仁星居然真的做到了在厦门买房，他们觉得李仁星头脑聪明，人也真诚，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所以也就不再反对。” “这真的是太好了，阿嬷也是过来人，李仁星那孩子确实是不错。”阿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让茵仔的脸更加红了，明明是大冬天的，愈发的热乎起来。 几乎听不到什么鞭炮声了，倒是烟花爆竹的声音愈发的响彻起来，整个世界陷入到了无尽的光明中去。 “烟花很漂亮，可是烟花过后却是令人寒颤的寂静。”杨笙瑶缓缓的抬起头来，这熟悉的一切却让她找不到那种永恒的安全感。故人都在，只是很多事情，还是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美好的，不是么？ 林凯南握住了杨笙瑶的手，与此同时，阿嬷推着轮椅进来了，那一幕自然而然也就落入了阿嬷的眼中。 阿嬷却有意识的忽略了，她笑着对林凯南说道：“你什么时候回m市呢？” 林凯南说：“也没个确定的时间，想回去就回去。”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阿嬷笑了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他怎么会嫌弃呢？林凯南颇有些无奈，不过阿嬷的话亦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没有想到阿嬷居然会主动邀请自己跟他们同行，莫不是她已经接纳了自己跟杨笙瑶？ 内心忽然就变得光明起来。 从未有过的喜悦。 除夕夜每年都是难以入眠的，今年更是如此，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凯南到底还是开口了，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杨笙瑶，但是貌似她有权知道。 “笙瑶，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杨笙瑶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一直在调查一件事，与警方也取得了联系，朱氏集团牵扯到了一起金融诈骗案件中，这次应该是逃不掉的，他的目标一直是你，如果他不除掉，对于你来说很危险。” 她不解的看着林凯南：“你说他的目标是我？” 朱毅衡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也知道阿公的事情跟他脱离不了关系，但…… 他皱下眉头：“更准确的说是，他的目标是，得到你。” 杨笙瑶心下一震，没有说什么，只是内心难以恢复平静。 果然，风平浪静中，总是隐含着暴风雨。 她问他：“你有几成的把握？” “至少八成。”林凯南笑，“这一次，他很难逃脱掉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警方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抓捕的行动，一切都即将结束了。” 他的话给了杨笙瑶信心，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毕竟，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一切就要结束，可以永远跟着阿嬷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了，这个愿望看似简单，但是一路走来，却也是充满了波折。 “我们在一起吧！”他缓缓的说道，这句话，从十几年前他就想要说了，很久很久之前，他们还坐在课堂里，窗外的松柏树招摇，趁她不注意，他在她语文课本里塞了情书。 那一年，她交不起学费，他给他塞了钱。 他怕伤到她的自尊心，所做的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露馅，生怕她生气。 杨笙瑶没有说话。 他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她终于喃喃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林凯南说话。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吗？”他眼眸中藏着笑意，他看出了她的胆怯，他想要用眼底的柔和消除她所有的戒备心。 “我们相差太多了。”这句话，她几乎可以不加思考的就说出口来，是的，很多事情，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在悄然萌芽了，但是那种无法企及的差距，最终还是令她胆怯了。 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对于她而言是可耻的也是可笑的，她那么努力，除了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外，也是为了跟上他的步伐。 令杨笙瑶没有想到的是，林凯南突然笑了，笑得让她顿时间觉得莫名其妙，也无法理解。 “你笑什么？” “你说我们之间相差太远了，你的意思是，你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你呢？”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她的眼睛。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哪怕她装得再镇定，再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但是她的眼睛一定会出卖她。 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她是喜欢自己的。 已经确定了的事情，他所在乎的，也是他唯一在乎的，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杨笙瑶瞪大双眼：“自然是我配不上你。” “你有什么配不上我的？”他依旧是笑，喜欢这种事，两情相悦即可，就算是她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对于他而言，拥有了她，也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你那么优秀。” “可是你也不差啊！” “我还是比不上你。” 他笑：“棋逢对手一定要比出输赢吗？化干戈为玉帛不就是最好的结局么？” “化干戈为玉帛？”她有些不懂他为何突然把这句几乎完全不想管的成语突然就运用在这种地方。 他说：“那就是我们在一起，结婚，组成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庭。”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眶湿润了，那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的幸福，但是却心存敬畏。 她感觉，苍天不会对自己这么仁慈。 幸福不会来临得这么快。 “好不好？”近乎祈求的语气。 她终是点了点头：“好，但是，我不想伤害到叶晨烁。“ 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是完全知道的。 ----- 杨笙瑶彻夜未眠，胸口的疼痛好似又加重了些，她想了很多的事情，最后豁然开朗起来，人也变得轻松了。 她早早就起来了，瞒着所有人，包括林凯南和阿嬷，去了医院，挂的是急诊。 过年期间，医院的人甚少，不需要怎么等。 拍片的结果是胸口位置有点感染，但还不是很明显。 “过一段时间再来吧，那时候应该会比较清楚。” 杨笙瑶问：“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三个月，或者下次再疼的时候赶紧过来。”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思绪万般，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身边时不时就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正是过年啊！ 第一百零三章 永远都回不去了 杨笙瑶默默的回到了家中，这个年过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和谐，至少廖钟桃和杨石康对她们都客客气气的，阿嬷过得也开心。 “阿瑶，阿嬷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杨笙瑶看着阿嬷：“怎么了？” 阿嬷似乎很是艰难的才说出了口：“阿嬷年纪大了，总是害怕不能陪伴你太久，得有一个人陪伴在你身边阿嬷才放心。” 杨笙瑶没有打断阿嬷的话，阿嬷于是继续说下去。 “你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不是应该造个人谈个恋爱，结个婚么？” 她笑了：“阿嬷是说我老了吗？” “阿瑶这小脑袋想的都是什么呀？你都老了，那阿嬷算什么？老古董吗？” 听到从阿嬷的口中说出老古董三个字的时候，杨笙瑶也忍不住笑了。 “阿嬷怎么今天突然又说起这件事来？” 阿嬷说：“你看看跟你同岁的笑笑孩子都要上小学了，你呢，还是自己一个人，阿嬷怎么能放心呢？” “婚姻不一定是幸福的，而且，”顿了顿，杨笙瑶又说，“有阿嬷在不就好了吗？” “阿嬷可能陪不了阿瑶多久了，”阿嬷似乎话里有话，但是杨笙瑶也并没有问得太清楚，很明显阿嬷跟自己一样，都是心里藏了事情的，“不过阿嬷也知道，阿瑶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会自己做主了，阿嬷也就是说说。” 阿嬷所说的事情，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一直以来，她顾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也知道，阿嬷最喜欢的是叶晨烁。 可是对于叶晨烁，这些年来，她发现自己对他产生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亲情，像是一家人。 她隐瞒自己的真实的想法，不想让叶晨烁失望，也不想让阿嬷失望。 “阿瑶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阿嬷问道。 杨笙瑶点了点头：“是。” 阿嬷问：“是不是林凯南？” 她没想到阿嬷会一下子就道中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慌张了。 她不想要刻意去隐瞒，便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阿嬷笑起来天真得就像是个小孩子，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天在李仁星的家中，我看到你看林凯南的眼神我就知道。” 既然心事被阿嬷猜中了，她也不再感到有什么重压了，索性抛开一切，忠于自己的内心。 “阿嬷我……。” “喜欢就在一起吧！”阿嬷的声音很温柔，跟小时候一样，让杨笙瑶听了很心安。 阿嬷布满周围的脸饱经沧桑，她出神的看着，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步步以来的成长的印记。 她一出生就因为是女孩被无端的嫌弃，尽管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个女孩子，便是那个计划生育时代的悲剧。 只有阿嬷，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给她擦眼泪，在她哭着要上学的时候默默的背着篮筐满大街挑着馒头来，在她跌倒的时候将她扶起来，给她呼呼……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过去的一切却依旧那样的分明。 在这个世界上，她在乎的东西并不多，只要阿嬷能够平安喜乐，对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杨笙瑶心下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她心里还是有顾虑的，尽管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阿瑶，怎么了？”见杨笙瑶迟迟没有说话，阿嬷关切的问道。 杨笙瑶是她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阿嬷是知道的。 “阿嬷，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她言语中充满了不确定。 “你是害怕阿烁……。” 不等阿嬷说完，杨笙瑶便点了点头。 “你不用考虑这个，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复杂，谁能说得清楚呢？阿烁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一定要喜欢他啊，林凯南也不错，只要是你喜欢的，阿嬷自然也就不会去反对什么。” “阿嬷……。”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她一脸的欣然，扑进了阿嬷的怀抱中。 “阿嬷的阿瑶，一定要永远的幸福。”阿嬷喃喃的说道，面上充满了笑意。 因为有阿嬷在，杨笙瑶纵然是再厌恶杨石康与廖钟桃，然而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阿嬷不想再计较什么，可是有些事情对于她而言，却是历历在目的，永远的印刻在了心中，挥之不去。 要忘记，谈何容易？ 林凯南过来找杨笙瑶，看到阿嬷也在，便微微一笑，也跟着叫了一声：“阿嬷。” 阿嬷看到林凯南也来了，面上的喜悦更加的难以言表，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其实就已经知道，林凯南是喜欢杨笙瑶的，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对这段感情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那个时候林家那么大，他们是那么的渺小。 “已经过完年了，我们也该走了，毕竟你公司不能关太久，笙瑶的事务所也不能长期没有人在，所以我们还是得赶紧回去。” 林凯南看了看杨笙瑶：“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杨笙瑶笑了：“我看阿嬷。” “明天就走吧！”阿嬷笑着说。 “那好，我们明天就走。” 杨笙瑶低下头去，叶晨烁从来就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说好的过几天就回来，可是这都过去几天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呢？ 她生怕阿嬷问起，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马上就要回到m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该也就知道了。 —————— 不见光的场所，对于他而言仿若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过去的一切。 他答应过杨笙瑶和阿嬷要回去过年的，可是现在年都已经过完了，他还没有回去。 他应该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吧！ 叶晨烁唇角扬起一丝的冷笑。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一上来，他的大脑就不再受自己控制，浑身的青筋暴起，不停的颤抖着。 毒品，真的是会上瘾的。 他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痛苦，看不到任何的光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身上全是针孔的痕迹，他忽然想到，等杨笙瑶和阿嬷回来了，他要如何面对他们？ 如何让他们看到现在自己的模样？ 不！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现在自己的狼狈。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他接到报案后，进去便但觉得不对劲，背后被人击中，倒下去了，昏迷中感觉到有人往自己的身上注射液体。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那不过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离不开毒品。 他是一个警察啊！ 那个会所很快就被包围了，所有的嫌疑人也都被控制了，然而，他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沈队长过来看他，看他痛苦的模样，心生不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队长。” 听到叶晨烁在叫自己，他赶紧过去，他以为跟上次一样，叶晨烁有事想要交代自己。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会尽量办到。” “杀了我！”他眼睛里的血丝格外的明显，“一枪毙了我！” “不行！”沈队长一下子就拒绝了他的请求。 叶晨烁跪下来，眼中充满了绝望。 “帮帮我，杀了我，我不想阿瑶和阿嬷回来后看到我这副样子。” “晨烁，你听我说，会有办法的，你再坚持一会，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如今他这副模样，沈队长亦是思绪万千。 —————— 阿嬷坐不了飞机，但就是高铁也觉得不是很舒服了。 看着阿嬷呕吐的模样，杨笙瑶忽然就犹豫了，或许自己就不该把阿嬷带出来，阿嬷中风了，本身就不适合折腾。 “阿瑶，对不起，阿嬷年纪大了，拖累你了。”阿嬷睁大了双眸，言语中满带着无奈。 杨笙瑶蹲下身子，替阿嬷擦干她口中的秽物，笑着说道：“阿嬷说的什么话，是阿瑶拖累阿嬷才对。” 沉默了一会，见阿嬷精神好了些，她便推着阿嬷去休息。 “阿嬷是想要留在厦门吗？” “阿瑶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话？”阿嬷有气无力的说道，年纪大了，的确是还想呆在故乡的，可是让杨笙瑶一个人在外面，她又不放心，反正现在自己还能坚持，一切也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够陪在杨笙瑶身边就好。 “没什么，随便问问，”杨笙瑶笑笑，“我这次回去，已经在厦门买了房子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们就回去。” 阿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是疑惑的看向了杨笙瑶：“阿瑶你说什么？你说你在厦门买了房子了？阿嬷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杨笙瑶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2008年，厦门的房价只有五千多一平米，在未来的十年里，房价可是翻了八倍的。 有房子才有安全感，不管在什么时候，对于她而言，便是如此。 林凯南找不到杨笙瑶和阿嬷，正着急了，看到杨笙瑶推着阿嬷过来了，也逐渐放下心了。 “你们去哪了？” 杨笙瑶说：“阿嬷身体不舒服，我扶着她出去了会。凯南，我力气不够，你能帮我把阿嬷抱上床去休息么？” “好。”林凯南轻而易举就把阿嬷抱了上去了。 杨笙瑶看着他，忽然笑了。 原来一个家中，真的还是有一个男的在方便。 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个不祥之人 列车行驶，透过窗子，看到面前的景物正在不断的过去。 杨笙瑶不知道，在远处，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一切真如林凯南所说的，即将要结束了吗？ “笙瑶，你放心，我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了，一定会让那朱毅衡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杨笙瑶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愿意相信。 再回到m市，一切似乎都显得不一样了。 已经回到了律师事务所了，但依旧没有见到叶晨烁的踪迹，按理说，他应该是会来的。 究竟是如何紧急的任务能够让他一直忙到如此？ 杨笙瑶心下顿然间觉得不安起来了，她决定去一趟警局，这么久了，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毫无音讯，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凯南面色大变，目光凝视着邹静的脸。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那叶晨烁估计是完了。”染上了毒品，在这人世间，还有谁能够完好的过完下辈子呢？ 他的手缓缓的垂落了下去，第一个想法那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杨笙瑶知道这件事。 然，已经太晚了。 沈队长拦住了杨笙瑶，不让她进去，这是叶晨烁交代过的事情，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看到他如今的景象。 “这不可能！他是那样阳光的一个人，不会跟毒品扯上关系的。”杨笙瑶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也难以相信，只当是众人与自己所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沈队长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这种事情，自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尤其是杨笙瑶。 “我要见他，他在哪里？”杨笙瑶瞪大了双眸，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胸口的疼痛也愈发的明显起来，然而她咬牙切齿，只能忍着。她绝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倒下。 “不好了！叶晨烁自杀了！” 听到这话，杨笙瑶只感觉面前一阵黑暗，然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时间好像定格在了那一瞬，又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从前。 赶来的林凯南见到面前的一幕，亦是惊呆，面色惨白，将杨笙瑶抱起，急匆匆的就赶往了医院去。 叶晨烁毒瘾犯了，作出了伤害自己的举动，划破了动脉，血流不止，也被送往了医院。 “为什么要救我？”叶晨烁抬起眼来，看着坐在自己床头前的沈队长，苦涩的笑着。 他终于见到阳光了，和煦的阳光洒在床头，叶晨烁伸出手去，贪婪的想要抓住阳光。 “笙瑶呢？”叶晨烁微微开口问道。 “她……。”沈队长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起杨笙瑶的事情。 她现在也在医院抢救。 “她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不过不能过于劳累，过些日子若是没有好转，建议做个手术，不过手术有一定的风险，这点我也应该告知你们家属。” “若是不做手术呢？” “她活不过一个月。” 医生说，仪器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杨笙瑶的胸腔受到过外伤，感染了心脏，需要做个比较大的手术。 林凯南无力的坐在地上，只感觉老天爷跟自己开了很大的一个玩笑，明明幸福已然那样的触手可及，可是一转眼功夫，又无情的抢夺了他的一切。 他努力让自己振作起精神来，努力让自己相信，杨笙瑶不论如何都会好起来的。 手术一定会很顺利。 阿嬷轻轻的握住了杨笙瑶的手，杨笙瑶睁开来，看着阿嬷和林凯南，开口就问道：“叶晨烁没事吧？” “他没事，发现得很及时，已经被抢救过来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杨笙瑶也明白，毒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便是痛苦的一生。 为什么会是叶晨烁？ 一直以来，他就像是一到阳光照亮了黑暗的角落，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这簇阳光会被黑暗所侵蚀。 战胜毒瘾，这谈何容易？ 林凯南轻轻的握着她的手：“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要结婚，还要生孩子，还要带着阿嬷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也挤出一点笑容来。 是的，林凯南说的对，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才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她怎能轻言放弃？ “能不能帮我拿个镜子？”杨笙瑶开口说。 “好。”林凯南给她拿来了镜子。 杨笙瑶看着镜子里的人，面上的疤痕也几乎看不到了，忍不住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林凯南话语很轻，之后的手术对于她而言，便是一重大的挑战。 林氏集团卷入了一起极大的金融诈骗集团案子，还涉及到了人命，林凯南作为董事长，被带走了。 “我想见一个人。”被铐上手套的瞬间，他忽然大笑起来，好像面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梦而已，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筹划了那么久，最终掰倒了叶晨烁，却落入了林凯南的手中。 杨笙瑶已经出院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使得叶晨烁沦落到如今这番地步的人。 “杨笙瑶，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好看。”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她的脸。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都还穿着校服的年代，他们相遇了，只一眼，便让他记住了这么多年。 再相遇，他便觉得是老天爷的有意安排，但她身边已经有了叶晨烁与林凯南。他素来就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也一定要得到杨笙瑶。 不想杨笙瑶直接就甩过来了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朱毅衡微笑着，饶有趣味的抚摸着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害叶晨烁？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么？他还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有活力，那么的善良，你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我恨你，如果法律允许，我现在就想要立刻杀了你！”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也愈发的疼痛。 只是强撑着不愿意倒下，特别是在这种人面前倒下。 朱毅衡忽然大笑起来：“杨笙瑶，你就是个祸害，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得到你！我原本的计划是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铲除，让你无依无靠，只能祈求我，来到我身边，可是没有想到，这林凯南居然破坏了我整个的计划。” 他被带走了，可是他的话，也永远的烙刻在了杨笙瑶的心中。 她就是个祸害，她的重生是自私的，她整个人都是自私的，一心只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悄无声息的改变了伸别人的命运。 她是用别人的幸福来换取的自己的幸福，她是那样的自私自利。 杨笙瑶抱着脑袋痛哭了起来，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有一双手温柔的覆盖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 “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杨笙瑶抬起脸，没能忍住，一下子就扑倒在林凯南的怀里。 她从不示弱，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投降认输了。 “好好的养好身体，我们还有很多的时光要度过。”他说。 杨笙瑶含泪点了点头。 叶晨烁的毒瘾又犯了，死咬着身上的衣物，面目狰狞，他分明看清楚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杨笙瑶和阿嬷。 他不要让她们过来，他不要让她们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 叶晨烁歇斯底里的大喊：“快让她们离开！快让她们离开！” 阿嬷的眼眶湿润了，浑身颤抖，看着如今叶晨烁这副样子，自是心痛。 但是她还是相信，阿烁一定会好起来的。 “阿嬷，你别过来，你快带阿瑶走！就当是我求求你们了！” 他痛哭，浑身都在抽搐，与其同时，又大喊：“给我注射一阵，我要受不住了。” 他的手布满针孔，看上去极其的狰狞。 杨笙瑶缓缓的蹲下身子，抱着阿嬷痛哭。 “阿瑶，阿烁……。”阿嬷的声音，忽然就变得无比的柔和。 杨笙瑶看着阿嬷，再看看叶晨烁，没有说话。 叶晨烁痛苦极了，整个人发疯了一样，疯狂的摧毁着面前的一切，看不到任何的光明，那种强烈的欲望在充斥着他身上的每个神经，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无休止的痛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这么清醒又迷糊的承受着。 所有人都不忍再看，沈队长默默的转过脸去，低声抽泣。 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便再也没有挽回的地步了。 “阿瑶阿烁，阿嬷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阿嬷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和，目光西乡，时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杨笙瑶在，刘笑笑在，叶晨烁也在，简单的吃过晚饭，他们就围坐在一起，听阿嬷讲故事。 阿嬷的故事总是很长很长，能够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忘记了现实中的一切，只停留在阿嬷的故事中。 阿嬷微微的张口，像是梦呓，又像是在唱歌。 “很久很久以前，在老厦门，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已经不记得是哪个朝代了，也不记得故事的源头是从哪里传入的……。” 第一百零五章 婚礼与酒席 “在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活着就是最大的庆幸，公主经过一番折腾，终于逃脱到了浮图街，那时候，她身边的丫鬟啊，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拼命的走啊走啊，带了一身的金银。 后来的后来，这个公主饿死了，很多百姓争着抢她身上遗落下来的金银财宝，只有一个路过的老奶奶，捡起了公主的尸骨……。” 阿嬷说着，轻轻的抚摸着叶晨烁的头，看他逐渐的安静下来，面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来。 叶晨烁痴痴的看着，呼吸也变得平缓了下来，手慢慢的滑落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的听阿嬷说故事。 —— 杨笙瑶不知道为什么阿嬷一直在催着自己结婚，隐隐约约间也是知道了，自己马山就要面临一场大手术了，听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或许，阿嬷是害怕自己会错过太多的东西吧！ “钱给你！”杨笙瑶将手上的钱甩在了林凯南的手上，见林凯南一脸的茫然，她笑着补充了一句，“之前上学没钱，你塞给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我把钱还给你。” 那时候的杨笙瑶是卑微的，不过她亦是同样的自信，自己肯定还得起。 在m市举行婚礼，然后再回到浮图街摆喜酒。这是他们原先的计划。 李仁星终于看到了叶晨烁回来，旋即就露出了笑容来。 “不错嘛！连毒品都可以戒得掉！” 叶晨烁没有说话，伸出了自己的手，横在李仁星的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针孔，让李仁星都不觉为之一震，这个大男人，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起来。 他轻轻的拍打着叶晨烁的肩膀，安慰道：“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打球去！” 时间就像回到了过去，他们依旧是最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球就像是一到抛物线，瞬间就落入了篮筐。 李仁星强求失败，只好过去接那落下的篮球，笑着看向了叶晨烁：“杨笙瑶和林凯南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出家去呗！”叶晨烁大声说道。 “出家去？你老大允许吗？”李仁星依旧笑着打趣了一句，跟他开玩笑。 这些年来，叶晨烁对杨笙瑶所付出的，他自是看在了眼里，不过李仁星也知道，感情的事情，自是不能勉强。 “就说是心伤了，有什么不允许的？”叶晨烁瞪了他一眼，说道。 李仁星继续嬉皮笑脸：“那可不好，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这么一出家，估计可以直接上热搜了。” 他们正说着话呢，远远就看到了叶爸爸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一路小跑了过来，唯恐被妻子给发现了。 叶晨烁一下子就怔住了，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爸爸”两个字也没有叫出口。 “阿烁，你可终于回来了，老爸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能不能不要当警察了，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的，也挣不了几个钱，何必呢？ 他冷笑：“很多事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明显是听出了叶晨烁话里对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的不满，叶爸爸赶紧及时的终止住了这个话题，一脸讨好的笑意。 “听说那杨笙瑶马上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林家的那个少爷，阿烁啊，真是苦了你这些年了。那个杨笙瑶也真是的，既然不喜欢你，不想要跟你在一起，就早点把话说清楚啊，这都耽误你了。” “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可以讲的。”叶晨烁自是不想听他说下去，慢慢的转过身，李仁星一见，赶忙抱着篮球也跟在了后面，跟得紧紧的。 叶爸爸在后面依旧不死心的大声喊道：“阿烁，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跟爸说，爸去给你提琴去，爸给你安排了几个相亲，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你看看要不要抽出个时间去看看？” 他的喊话很大声，叶晨烁跟李仁星两个人分明都听得清清楚楚，李仁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叶晨烁瞪他：“再笑就从我身边走开。” 李仁星捂着嘴，真的不敢再笑了。 和煦的风吹起，蓝天白云下，柳树怡人，空气中透露出好闻的气味来。 只是，风撩拨了白云，叶晨烁的心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恢复到最初的平静了。 是啊，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自己应该要祝福才是。 他伸开双臂，对着天空，然后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喜欢一个人，便是要看着她幸福，如此而已。 杨笙瑶身着婚纱，看着外面，婚礼总算是结束了。 宾客也已然走得差不多了，只是自己这身子，明显要跟不上了，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突然就倒在众人的面前。 林凯南自是看出了她的疲倦之意，想到再过个一个多礼拜，她马上就要动手术了，心里也是开始不安起来。 但是在养生面的面前，他自是不敢袒露出自己丝毫不安的情绪，那样子只会无端的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阿嬷虽然坐着轮椅，但也跟着忙前忙后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不过多苦多累，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总算是有了个好归宿，阿嬷心里开心。 很难得的是，廖钟桃跟杨石康也来了，他们也跟着众人，说说笑笑，逢人便称赞在家的女儿有出息。 杨笙瑶自是不会看在眼里，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她忘不了。 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自己的亲爹亲妈，阿嬷又喜欢热闹，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让阿嬷高兴也好。 “阿嬷的小阿瑶真的长大了，”阿嬷面色苍白，但眼角间始终藏匿了笑意，“今天的阿瑶真是好看。” “今天的阿嬷也很开心呢！”杨笙瑶笑着也来了一句。 阿嬷呵呵笑：“这人呐，一高兴就会显得年轻。” 杨笙瑶想，有可能的话，那就请老天爷慈悲一点，让阿嬷永远就这么开心，让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秒，让阿嬷永远年轻，永远都不会老去。 考虑到杨笙瑶的身体，林凯南本来是想要等做完手术后再回到浮图街办酒席，但是杨笙瑶坚持一定要先办完酒席再做手术。 “那样子你会很累。”他心疼的伸出手，替她将偶然落入在眉间的发丝重新别在了脑后。 “手术的成功率多高我自己又不是不清楚，我不想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就算是死，我也要没有遗憾的死去。” 阿嬷喜欢风光，喜欢热闹，喜欢厦门，喜欢浮图街，喜欢那些老地方老人。 她只想要让阿嬷开心，已经多次从鬼门关走回来了，她也不会再去顾忌什么。 活在当下，尽情的享受当下，哪怕这一切是有期限的。 曾经，她跟阿嬷相依为命，他们一起上街去买馒头，去捡废品，去收购旧瓶子，没钱上学，受尽冷眼。 今日，她杨笙瑶就要风光回归，让阿嬷在众人面前真正的抬起头来。 这酒席，她要大办特办，风风光光的在众人面前把自己嫁出去。 林凯南无奈的笑了笑：“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都依你，都依你。” 只要她高兴就好。 他担心的只是她的身体。 浮图街的小孩可欢喜了，他们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酒席，整个浮图街道的人都被邀请了，酒席整整的办了三百多桌。 杨笙瑶穿着火红色的新娘服，手挽着林凯南，面上一直展露微笑，她一个一个过去，给众人敬酒。 “这不是笙瑶吗？都长这么大了，阿嬷真是有福气呢！” “可不是么？笙瑶啊，你可得好好报答阿嬷，当年啊，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阿嬷真的是不容易啊，一个人把你拉扯得这么大。” “对啊，为了让笙瑶读书，阿嬷一把年纪了，天天三四点起来做馒头，那辛苦啊，看着都让人心疼。” “我还记得，当年笙瑶你妈妈还想把你买了，把钱给你弟弟娶媳妇呢！”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瞬时就让正一脸喜悦好面子的杨石康和廖钟桃面上极为的难堪，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然后看到杨笙瑶和阿嬷，还得挤出笑容来。 林凯南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杨笙瑶的身上，杨笙瑶看着远处忽然照射进来的那一抹阳光，唇角就愈发的上扬起来。 她看到叶晨烁来了。 “阿烁来了！”阿嬷首先就迎了上去，杨笙瑶和林凯南两个人紧随其后。 “恭喜你。”他也跟着笑了，今天的她就像是一朵热烈的玫瑰，尽情的燃烧绽放。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他也很替她高兴呢！ “谢谢。”杨笙瑶真挚的说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快找个位置坐下来吧！”林凯南说着，便引领着叶晨烁过去。 杨笙瑶的手刚与林凯南一分开，顿然间眼前一片昏暗，她拼了命想要支撑着，到终究还是没能支撑住。 重重的倒了下去…… “笙瑶！” “阿瑶！” 第一百零六章 大结局 一天一夜的手术尤其显得煎熬，阿嬷一直守在床头，紧紧握着杨笙瑶的手。 “阿瑶，阿嬷可能陪不了你太久了。” 外面，阳光依旧灿烂，偶尔传来了虫鸣鸟叫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和谐。 杨笙瑶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悄无声息。 她的手动了一下…… 阿嬷的手垂落了下去…… “阿嬷，你怎么了？阿嬷……。” 阿嬷永远的倒了下去，再也听不到杨笙瑶的呼喊声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点滴的液体在一滴一滴滴落，减少。 杨笙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过去。 阿嬷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林凯南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 人都会长大，长大了，人才会变得愈发的成熟起来。但长大也意味着要失去很多的东西，在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没有什么人能够陪伴你走到最后的。 杨笙瑶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活个二十年以上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阿嬷患有严重的高血压，连日的劳累不眠，引发了脑溢血，没能抢救过来。 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知道，阿嬷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能够重生一次外，其他的一切，失去就是失去，再也不会给第二次的机会了。 “好好振作起来，阿嬷会永远在天上陪伴着你的。”林凯南轻轻的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她安然的闭上眼睛入睡，睡得那样的香甜，她有多久没有能够好好睡觉了？ “有我在，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蚊子嗡嗡响，毫无痕迹。 叶晨烁止步在了门外，没有进来。 他转身走了出去，天气真好啊，风吹动着白云飘扬。宁静而美好的和谐最是令人珍重。 岁月无痕，且行且珍惜。 他只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背后的人，笑着说道：“阿瑶睡着了么？” 林凯南点了点头：“睡着了。” “太累了，能够好好睡上一觉对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奢侈呢？” “你也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吧？” 叶晨烁微笑着，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了林凯南：“我可不一样，我是人民警察，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怎么累都不可以倒下。” 林凯南亦是笑：“这些年来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 “谢你帮忙照顾笙瑶和阿嬷。” 叶晨烁耸了耸肩：“没神恶魔，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现在阿嬷不在了，我把笙瑶交给你了，如若是你敢再对她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凯南笑：“一定。” 叶晨烁将手里的篮球丢给了林凯南，林凯南接住了篮球，然后往篮筐里一扔，一下子就中了。 “很好，你赢了，赢得很完美。” 林凯南唇角上扬。 ———— 杨笙瑶进了产房，廖钟桃和杨石康紧紧的跟在后面，茵仔挺着个大肚子也跟着。 林凯南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门外还站了一个人，默默的看着里面忙碌的一切，心纠紧。 廖钟桃嘴里念念有词：“上天保佑啊，一定要生个男孩，别生了女娃才好！” 她的话落入到了林凯南的耳朵里，他一改往日的礼貌，又唯恐吵到了杨笙瑶，便让邹静“请”他们二人出去。 “喂喂你干什么？我们可是杨笙瑶的父母！你怎么可以赶我们走？” “笙瑶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不管生男生女，一样是我林凯南的骨肉。” 廖钟桃在外边气得直跺脚，但却又无可奈何。 杨石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正在气头上的廖钟桃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现在是我们必须要巴结人家，你倒好，就会乱说话，要是把人给惹急了，人家直接把我们赶出家门怎么办？” 廖钟桃白了他一眼：“我们可是做父母的，是长辈，他们敢？！” “你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对待杨笙瑶还阿嬷的。” 杨石康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廖钟桃心虚了，他说的有道理，如今他们年纪大了，没办法挣钱了，只能依仗林凯南跟杨笙瑶。 “你说那个林凯南是不是有病？居然说生男生男都一样，生个带把子的跟生个赔钱货可能一样么？” 杨石康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然后说道：“别忘了我们那宝贝儿子如今可还在监狱里呢，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倚仗的，不久只有杨笙瑶这个女儿了么？” 他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廖钟桃乖乖闭上嘴，无话可说。 折腾了一天一夜，总算是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小叮当也跟着刘笑笑过来看杨笙瑶，小叮当可兴奋了。 “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妈妈，你就不打算把我跟她定个娃娃亲么？” “你这人小鬼大的，尽会占便宜！”刘笑笑无奈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叮当，笑了。 杨笙瑶睁开眼，看到孩子，同样也高兴。 林凯南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疼的没有感觉了。” 杨笙瑶孩子取名叫“秀静”，只希望这孩子一辈子都能够安然静好，平静过完一生，就是最大的财富了。 “你进来吧！”林凯南很快就注意到了一直站在门后的人。 杨笙瑶强撑着要起来，叶晨烁赶忙上前一步。 “你躺着吧，我就来看看孩子。” 林凯南把孩子抱给了叶晨烁看，叶晨烁还是第一次抱孩子呢，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他面上缓缓就露出了笑容来。 这女娃长得可真相是杨笙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刻出来的。 杨笙瑶也笑：“晨烁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有注意到你？” 叶晨烁逗着孩子，一边抬起头来，冲着杨笙瑶微微一笑：“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跟孩子身上了，谁会注意到我存在啊？” 他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叶晨烁也一直保持着笑容，外面的阳光投射进病房来照在了洁白的床单上，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和谐美好。 只是笑着笑着，顿生了苦涩感。 孩子澄澈的双眸好像会说话，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 你若常欢喜，我也舒展颜。 岁月如风，寂静如雪，安安然然的过去了。 他蓦然家抬起眼来，面前也好像出现了阿嬷的音容笑貌。 阿嬷这个时候一定也在天上看着杨笙瑶吧！毕竟，杨笙瑶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女！ 现在，又多了秀静这样一个曾孙。 阿嬷的笑容，一定会愈发的灿烂起来。 “秀静要快快乐乐的长大，长得跟你妈妈一样漂亮，变得跟你妈妈一样聪明会读书。” 怀里的秀静咯咯笑了起来…… 茵仔也马上要生产了，父母都从台湾赶过来了，她挺着个大肚子，甚是烦恼，她是跟杨笙瑶差不多时间怀孕的，但现在杨笙瑶都生了，自己这肚子怎么就还没有动静呢？也真是太奇怪了！ “兴许啊，这肚子里怀的是小哪吒呢！”李仁星笑着打趣了一句。 茵仔嘟嚷着小嘴，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姓李就是李靖啊！” 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天过后，茵仔也生了，生个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七斤多重，剖腹产。 茵仔看了看自家的胖小子，又看了看杨笙瑶的闺女，可不乐意了呢！ “我不要胖小子，我要闺女！” 这下子李仁星有些为难了，毕竟现在2011年可还在计划生育呢！再生一个是会被抓的。 杨笙瑶笑着说：“没事，再忍几年，很快就会放开二胎了！” “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投射向了杨笙瑶。 杨笙瑶亦是尴尬的笑笑，方才自己也真是的，居然说漏了嘴，总不能跟他们说，自己是从未来重生过来的吧？ 看着身边站着的林凯南，又看了看正在吃自己手指的秀静。 生活，刚刚开始。 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阿嬷不在了，她真正的长大了。 “阿嬷，我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杨笙瑶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她好像看到了阿嬷布满皱纹的笑脸，正一点一点愈发的清晰起来。 “妈妈，照片上的老人是谁啊？”两岁的秀静睁大了水汪汪的眼，清澈而透明。 杨笙瑶看了一眼照片，不觉眼眶湿润了，时间就好像推回到了从前的从前。 小城故事多，每个故事就像是一首歌，阿嬷的话还历历在目。 她抬起头来，面前总会不自觉就出现阿嬷的音容笑貌来。 杨笙瑶很耐心的对秀静说道：“这是妈妈的阿嬷。” “什么是阿嬷？”秀静眨巴眨巴眼睛，依旧是一脸的疑惑。 “阿嬷就是爸爸的妈妈。” 秀静问：“爸爸的妈妈不是叫奶奶吗？” 杨笙瑶笑了，摸了摸秀静的小脑袋，满是宠溺的说道：“在闽南，爸爸的妈妈就叫做阿嬷。” “哦，那秀静懂了。” 林凯南站在外面，看着屋里的两人，面上亦是呈现出了喜悦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