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水师》 第1章 少亡 我家在东北,大兴安岭地区沙河县王家村。 正逢下午太阳落山,村里老少爷们儿聚在村长家,正在研究迁坟的事宜。 王家村全村都是本家,坟地也在一起,最近几年村里年轻的汉子少亡的不少,村长认为是坟地有问题。 我偷听乡亲们暗中说,我们村二十年前活埋了一个孕妇,说是偷情被抓,家里人直接动手脚,挖坑给埋了!当时没人懂这方面的事,尸首就直接给埋在了坟岗子里! 但凡是坟地附近埋着横死鬼的,就会影响下一代,比如出现少亡。 后来这事年头长了,村里死人有时候挺蹊跷,就有人在暗地里揣测这事。 我按理说没资格参加今天的商议,但我和我爸一起来,主要原因是村长家闺女‘王春红’,是我对象! 我眼睛偷瞥着王春红,耳朵里听到村长说:“咱们村这几年死了好几个年轻小伙,这事你们不得寻思寻思?为啥老人和娘儿没死?死的都是年轻小伙?这就是少亡!咱们村的祖坟,必须得迁!” 村长说的没错,我堂哥前几天无缘无故的喝了农药钾拌磷!灌下去脸盘子就青了,没到医院就一命呜呼,到现在,村里人还在揣测他为什么自杀! 一个没有理由自杀的人却自杀了,总会给人一种另意的联想…… “迁坟,迁哪去?”王大力抱着膀,嘴一撇,“迁坟不得花钱?我们家没钱折腾!” 王大力这人四十多岁,有点抠,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女儿早早的嫁人了! “你死了不入坟地?你不掏钱,你别想埋进去!”村长双目自带威风,一拍桌子。 “我爹我妈都埋在坟地,我凭啥不能入坟地?,你别以为你是村长,就欺人太甚了!”王大力站起身,一甩袖子从村长家里出去:“反正我们家没钱,凑钱别找我!” “这老目咔嗤眼的狗东西!”村长气的老脸通红。 “爸,你别生气,喝点茶。”说话的是王春红, 王春红比我小两岁,这会儿正在给大伙泡茶,端着满满一茶缸猴王茉莉花茶水,掀开盖子给她爹先倒了一碗,香味顿时在屋子里飘荡着。 “老妹,你给我也倒一碗!”我笑嘻嘻的和王春红说。 王春红脸一红,扭着杨柳细腰过来给我倒茶。 我和王春红的事儿,村里人都风言风语的,她爹自然也知情,他不同意我和王春红的事,这会儿又看见我和王春红眉目传情,顿时老脸挂不住,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指着我骂道:“小瘪犊子,大人商量事儿,你凑什么热乎闹?腆脸要什么茶水?给我滚出去。” “哎哎哎!”我忙站起身,点头哈腰的连连倒退,急忙撤出村长家。 俗话说,没结婚之前别惹老丈人,他想咋装逼咱都得忍着。 我朝着家里走,心里想着这迁坟的事情。 我们村的事也真是蹊跷,这几年我们村连着死了好几个小伙,我堂哥服毒,还有掉水库里淹死的,上吊吊死的。 就单单说说我堂哥王宏伟,自杀之前刚订完婚,他那媳妇长的又白又嫩,腰细屁大,一看就是能生出儿子的女人,他舍得撇下么? 家事方面,王宏伟家里爹娘承包了一百亩地种水稻,又是家里的独子,平日里惜命矫情的很,能自杀么? 所以,村长说的没错,我们村的祖坟犯少亡,不迁坟,以后后患无穷。 但这件事不是那么轻易谈拢的,迁坟需要买地,买地需要花钱,钱是命根子,谁都不乐意掏钱出来。 我本以为这事就算谈拢,也得明年,但我爸回家之后,直接告诉我妈:“准备两千块钱,迁坟的事谈拢了,买地的钱,村里一家出两千。” “我艹你祖宗!”我妈那粗狂的嗓音在土房里炸开,“谁让你同意的?我没钱给你出去扬灰!我嫁给你就住这猫屎窝子,家里还养着俩吃干饭的白眼狼……” 迁坟的具体事宜还没说,刚提起钱,我妈那张阔脸冲着血,露胳膊卷袖子,看样子想硬干了! 就在这时,我姑房里,好巧不巧的传出一阵阵尖细突兀的二人转声,“一更里啊呀,月牙儿在西边呀升起呀……” 我姑也真是爱凑热闹。 这月亮哪有从西边出来的?我姑从年轻就有精神病,在我家待了快二十年了,疯病一直也不见好,时常疯的厉害,冬天光腚在雪堆里擦身子,夏天穿棉袄爬树,经常无缘无故的拿着镰刀出去砍人。 村里人都嗤笑我家有这么个疯子,听说我姑是我爸的远房表妹,精神病逃荒来了我们村,就被我爸给留下了,我妈说的吃干饭的白眼狼,就是说我姑! 我姑这嗓子起了调,我妈充血的阔脸神情一滞,紧接着拿起猪食桶朝我砸来:“狗杂种,白眼狼,你在这看什么热闹?臭不要脸还想娶村长家闺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人家要二十万聘礼,你让那老母猪出去卖屁股吧……” 我见这事态发展不好,急忙一躲。 我妈看不上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两天一小揍,三天屁股打开花,也就是小爷铮铮铁骨,换一个人,早都被我妈打死了。 偏逢这个时候,我姑穿着脏兮兮的花棉袄,乱糟糟的脑袋上梳着两条麻花辫从屋里出来,双目呆滞无神,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苞米瓤子揩腚……猫屎篓子里生大蛆……”我姑晃晃悠悠的朝门外走去。 我姑就是这样,整天骂人,还经常打人,按照医学上面来说,这就是攻击性精神病! 我妈那气势,顿时被这个剪子吓没了。 全村也就只有我姑一个人能压制住我妈的脾气,我一直认为我妈怕我姑,是因为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但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情况并非如我所猜测的。 我爸也不敢再提迁坟拿钱的事情,我担心着我姑,急忙追出去,我姑攻击性强,免得闹出什么事来! 刚出门,便已经不见了我姑的踪迹。 我焦急的站在村口正四处张望着,一只冰凉的手蒙住我的眼睛,迅速把我拽进村口的苞米地里。 第2章 子时生人 第二章子时生人 “猜猜我是谁?” “春红!” 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她。 “嘻嘻!”王春红姣好的面容在我面前,有点内疚的说:“浩浩,你是不是生气啦?我爹他鼠目寸光,你别往心里去!咱俩的事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 “先别说这事了,你看没看见我姑?”我急忙问王春红。 “先别说这事了,我们趁着没人……” 王春红踮着脚,小嘴就朝我亲来,可还没碰着我的嘴,苞米地外面便传来两个老娘们偷笑的声音。 我急忙撒开王春红,说:“都是地垄沟,你走路当心别摔着,那个事明天在商量……我得去找我姑去了!” “谢谢!”王春红脸一红,有点意犹未尽的转身踩着小碎步跑了,临走时,在我手里放了一张小纸条。 王春红经常给我小纸条,里面无非是约我去隔壁腰屯旅店。我正着急找我姑,哪有闲心寻思这事? 我把那纸条揣进兜里,急忙就朝着村外走。一直走到腰屯,也没见着我姑的踪影,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腰屯比我们村大挺多,绕了一大圈,也打听了一圈,依旧没有找见我姑。 此时天空上,月亮被一片朦胧的碎雾般的云蒙着,月亮周围形成模糊的光圈,这样的天色叫月晕,在农村也叫毛月亮,一般这样的天气现象表示要刮风了。 我心里一阵着急,正火急火燎的时候,一只手忽然在我背后拍了一下。 大晚上的,在人背后拍一把真是挺吓人,我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秃头,穿了个西服,下面套了个运动裤,脚底趿拉个破拖鞋。 “少年人,你印堂发黑,恐有灾祸!”那秃头一脸认真的说。 就凭他这份认真的表情,若不是他这身打扮,我还真就被他忽悠住了,可瞧着他这样,我估摸着他是个坑蒙拐骗的货。 “少年人,介不介意吐露一下你的困难……”秃头说。 “我没钱!”我正着急找我姑,绕开这老家伙,便准备走。 “哎!”秃头长叹一声,“年轻人,命都要不保了,还在乎什么钱?” 我没闲心和他扯淡,继续向前走。 “你今年18,农历八月十八子时生人,还是童子之身!”秃头不死心的在我背后说。 卧槽,劳资是童子身这事,他也敢大明旗鼓的说出来,不过他还真说对了,王春红总约我去旅店搂搂抱抱,可最后一步我一直也没敢迈出去。 原因很简单,农村闺女对这方面看得重,她爹一直没同意我们俩的事,我也不敢对她下手,免着将来婚事没成,再毁了她一辈子。 说起来也无奈,为这事儿,刘春红没少和我闹别扭,有一次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假如我有啥毛病也不必自卑,她肯定要嫁给我,陪着我共度难关,争取早日‘抬起头’来…… 不过,这事,秃头是怎么知道的? 我肃然,回头瞧他,见他那邋遢的装扮,我当即又把那股子肃穆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 说不定,他是猜的,歪打正着。毕竟小爷才18,是童子身还不正常么?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秃头叼起了一根烟,愁眉紧锁的看着我,“你要找一个女人?是个疯子?”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看着我姑了?”我蹙眉瞧着秃头,心里提起警惕,我从小就在王家村和腰屯晃荡,从没见过这个秃子,所以他也不可能认识我,怎么对我的事了解很多? 况且,我在找我姑,他也知道? 秃头摇摇头,“她不是你姑,她是鬼!确切的说是……” “行了,别扯淡了……”我打断秃子的话,当即笑了,他这次没猜对。 “她在水库,你去找她吧!”说完,秃子递给我一张名片,叫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我随手接了过去,也没当一回事,这秃子也不再纠缠我。 本来我对秃子是呲之以鼻的,可不知怎么了,到处找不见我姑,寻思也许我姑真在水库那边?索性也就去了水库。 这水库叫东兴水库,在腰屯北边,还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建的,我们县农作物基本上全种水稻,当时要储水,这水库挖的挺大,里面鱼也挺多,每年灌溉时候要放水,我都拿着网去网鱼,几天时间就能网住好几十斤,拿到县里卖,都能卖好几百块钱。 这话一说就有点扯远了,我到东兴水库的时候,水库边已经起风了,从脚边卷起土面子打在我的小腿上,一股股潮乎乎的带着土腥的气味让我很不舒服,扯着嗓子喊:“姑,你在这吗?” “姑?” 风越来越大,我一开口就觉着呛嗓子,喊出来的声音也没多大点。 “姑?”我呛了一口风。 就在这时,堤坝上缓缓站起一个人来,这人离我不远,是个男人的身形并且没穿衣服,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白森森的身上,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模糊的感觉到他的双眼正紧紧的盯着我! 那人身子似乎很僵硬,在与我对视几秒钟之后,机械性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缓慢的走过来…… 乌黑的天色下,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来,我心里像是堵了块棉花,空气里夹杂着土腥味和腐烂溃败的味道。 我心跳到嗓子眼,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吓得不敢回头,听到身后那人说:“浩……” 我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乌云短时性的散开,月光照耀下,一个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人,曼妙的胴体完全展示在我面前,浑身的肌肤白的吓人,惨白的脸上挂着水痕,两只眼睛呆滞里,不是我姑,是谁? 我打了个哆嗦,拉着我姑的手,踉跄着朝堤坝下走,我姑幽冷的声音说:“他想和我玩玩……玩玩……” 玩玩? 我姑的声音刚落下,水库里传来一声落水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我身后那赤着的黑影不见了。 我一阵紧张,朝水库里看,水面却平静的连个波澜都没有。 那人说想和我姑玩玩,所以我刚才肯定是眼想多了,那肯定是个人,他跳水库了! 可他为什么跳进水库里?一定是不想我知道他是谁,而这个人肯定是我熟悉认识的人! 我一阵生气,瞧着我姑赤条的身子,吼道:“姑,你和那人怎么都没穿衣服?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别乱跑?那个男的是谁?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他是不是咱们村的?” 我姑呆兮兮的傻笑,伸手抹了抹我的脸。 “姑!”我气的抓住她的手,“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那个狗东西是谁?你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我火冒三丈的,我姑是个没智商的人,我最厌恶有人占她便宜。 “浩……”我姑的声音唔唔的,不清晰。 我脱下衣服,裹住我姑的身子,气愤的转头看着水库里,朦胧的月亮照在水面。 我忽然想在水库边上等着,那狗娘养的还能一直躲在水里?他不怕淹死?多说五分钟,他肯定爬上来!我倒是要看看,这狗东西到底是谁! 第3章 水库蹊跷 我站在水库边上十多分钟,眼睛狠狠的盯着水面。 可这水面平静极了,偶尔只有夜风卷起几丝微波。 这情况看起来,甚至,就像根本没有人跳下去过。 一道微弱的冷风掠过我的耳朵,我回头瞧,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越想越不对劲,什么人能在水里待十分钟,憋着气连挣扎都没有? 我背上我姑,急急匆匆的朝着王家村赶回去,这水库里蹊跷,我得和我爸说说。 夜里风越来越大,我背着我姑迅速朝着王家村赶回去,我跑的呼哧带喘一身汗,这风里带着腥味,让人嗅起来十分难受,而我姑身子又冰凉,冷风袭袭而来,我身子内冷外热,打起牙颤。 刚才的事情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一阵害怕,回王家村路过祖坟,我跑到坟圈子外面,趁着月光,我无意间看到里面一个个土堆。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可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居然从土里面钻了出来! 刚才在水库的事情我就有些心有余悸,现在看到了这幅场景,吓得双腿僵住。 我揉揉眼睛,只见那黑影确确实实是存在的,而且他站在黑暗里,身子僵直,似乎也在看着我。 我登时吓得屁滚尿流,难道是水库里那个黑影,追到这里来了么? 就在这时,一股狂风卷着土面子从侧面吹来,同时,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闪电。 也就是秒速之间,大地被这闪电恍照的一清二楚,那个黑影背对着我,身子僵直的站在一口坟包前面。 而看那黑影的穿戴,居然是我妈。 我刚想确认,但这闪电瞬间暗下去,几秒钟之后,响起一道震耳的雷声,那黑影奋力的朝着王家村跑去。 我撒开腿,背着我姑逃命似得朝着王家村跑。 十多分钟后,我才累的呼哧带喘的跑回家,这时我姑居然睡着了,我把她送回她房间后,轻手蹑脚的到我爸和我妈的房间门外面往里面偷看。 农村的土房里,小卧室门一般都带一块玻璃,如果没挡着帘能看到里面。 黑乎乎的房间里,我妈和我爸躺在炕上,从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呼噜声。 我心里一阵打鼓,刚才我在坟圈子那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妈?她一个女人,虽然平时里粗鲁野蛮,可胆子毕竟还是小,她也不敢晚间去坟圈子。 而且她也没理由半夜去,更何况她现在呼噜声大作,看样子睡的挺熟。 如果不是她,当时在坟圈子里那个人,怎么会穿着我妈的衣服? 我心里一阵疑惑,想不明白个所以然,转头回到我的屋子,我身上沾满了灰土,刚进屋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转头一看,炕上坐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屋子里黑乎乎的,乍一看,把我吓了一跳,不由得暗骂今晚怎么全是这些惊悚的事情,怎么还都让我给碰见了…… 只听黑影说:“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你跑我屋里干什么玩应?”我长出一口气,急忙拎起裤子遮住。 这人是我妹妹王甜甜,比我小两岁,今年十六了。 我把裤子套上,一阵长出气,今晚碰见了好几处惊吓,听到王甜甜的声音更加心烦。 “外面刮风,像有妖怪似得,我害怕,又打雷打闪的!”王甜甜从炕上下来,抱住我:“哥,今晚咱们俩一起睡吧。” 大半夜的她在我屋里,还居然就穿了个小背心! “起开!”我没好语气的把王甜甜推开,“回你自己屋里去,你都这么大了,和我睡个屁!” 要说我这个妹妹,从小就给我添堵,上小学的时候,总找村里那几个瘪三合伙打我,打我不是目的,目的是把我打懵逼之后,把耗子塞我裤裆里……在我饭碗里藏毛毛虫,趁我睡觉,把鸡屎涂到我脸上!偷我妈钱再陷害我…… 可最近两年她忽然变了,也可能是长大了的原因,对我很关心,总找一些理由和我聊天。 “哥……”王甜甜软糯糯的声音,柔软的身子抱着我,“我害怕……” “算了算了,你想睡这就睡,告诉你,别耍什么鬼心思啊!”我这个人特别没出息,向来是经不住女生的恳求。 “嘻嘻!”王甜甜一笑,爬到炕上,帮我把褥子铺好,便躺了下来。 茅草房保暖不好,我总感到一丝丝凉风在屋子里若有若无。 窗外风声呼啸,王甜甜吓得钻进我的被窝,一把搂住我,“哥,你想和王春红结婚?” “你要是不害怕,就回你自己屋里!”我踢了王甜甜一脚,今天真没心情和她闲谈。 “今天晚上你没在家,爸和妈说,要拿十万块钱给你娶王春红!”王甜甜小声说。 “真的?”一听这个消息,我立马就精神了,把今晚的诡异抛之脑后,拄着胳膊,侧身问:“妈怎么说的?” “她当然是不同意了!”王甜甜叹了一口气,“哥,你喜欢王春红吗?” “关你什么事?”我躺回去。 我妈会拒绝这事,我早就意料到了,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王甜甜继续说:“不过,这次爸很有骨气,妈都轮菜刀了,他还是坚持要给你娶媳妇,坚持要迁坟!” “谁赢了?” “不知道!后来妈的气势弱了很多,但也没同意!”王甜甜说。 “我没回来之前,你一直没睡觉?”我忽然想起来,如果我妈刚才去了坟圈子,回来肯定有声音,如果王甜甜没睡,她就会知道我妈出去过。 “没有,我在等你!”王甜甜可怜巴巴的说。 我挪了挪身子,故意弄出点温柔的语气,准备套点实话,“甜甜,刚才妈出去过?” “没有!”王甜甜回答的极其利索。 “哦!” 这就奇怪了,坟圈子里的那人到底是谁呢?而且,她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我见在王甜甜嘴里撬不出话来,索性也懒得理她。 我心里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猛地想起在腰屯遇见的那个不修边幅的秃头来!他说我要大难临头! 越想越不对劲,我眼皮一跳,难不成我今天在水库和坟圈子里,真的看到了鬼? 听说能看到鬼,就代表阳气太弱,离死不远了! 比如老年人临死之前神志不清卧病在床,会提起已经死了的人来接他。 我越想越不舒服,我们村坟地犯少亡,我正好符合条件。 第4章 水月 看来我们村的坟地确实得迁,今晚的事情很不正常! 我越不舒服就越心烦,脑瓜子里面乱七八糟,猛地又想起秃子,他说我姑不是人,是鬼? 这怎么可能。 可回想起来,我姑确实整天浑身冰凉。 因为心理作用,我吓得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来,可转念一想,都说鬼怕晒太阳,我姑一点都不避讳阳光,她怎么可能是鬼! 我心头的恐惧减弱了许多,心里骂了臭秃头几句,侧身背对着王甜甜,准备睡觉。 因为心里压力问题,我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外面的风呼啸,后半夜我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睡的很不踏实,梦里都在想水库黑影的事情。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中来,感觉嘴唇被两片柔软的肉包裹住,轻轻的吸允…… 我想我可能是在做梦! 但她小心翼翼,檀口中的甘甜令我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王甜甜的脸贴在我的脸上,两道红晕挂在她的脸蛋上,她双眼迷离的看着我,柔软的唇瓣开阖,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我们可是亲兄妹啊,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如果让村里人知道我和王甜甜接吻,唾沫星子都能喷死我。 这惊吓过后,我一脚把她蹬开,直腾腾的从炕上坐起身来,烦恼的说:“王甜甜,你脑子有病啊?” 哪有亲兄妹接吻的?况且她也不是三岁五岁的小女孩,这点事还不知道么? 可能是我刚才太激愤,那一脚踹的有点狠,直接把王甜甜踹到炕头去了,这下她捂着肚子,也不回答我的话,趴在炕头嘤嘤的哭起来。 我挠挠头,“你也这么大了,你不知道你不应该亲我吗?” 王甜甜一边哭一边说:“那王春红为什么可以亲你?她凭什么啊?” “废话!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俩准备结婚,亲是应当应分的。”我头乱如麻。 “反正我不同意你们俩结婚,我就看不得你眼里只有她!”王甜甜哭的梨花带雨。 “你给我滚蛋!”我烦躁的瞧着王甜甜。 听说精神病遗传,我有点怀疑王甜甜是不是遗传了我姑的精神病,这么大的姑娘,像个神经病似得不正常。 “不就是娶媳妇生孩子吗?我也能当你媳妇!我也能给你生孩子……” 太毁三观了,王甜甜这话刚落下,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轰隆’一声炸雷毫无前兆的劈了下来。 我还没看清楚,我炕已经塌了,我和王甜甜一起掉进了炕洞里。 同时,我妈那屋也传来我妈的嚎叫声。 我连忙从炕洞子里跳出来,见我爸和我妈像秒速一样冲到我房间里,我爸脑瓜子上还套了个带着血的女人内裤。 我妈哆哆嗦嗦的说,“咋了咋了……” 窗外面电闪雷鸣,全家人被惊醒,我和我爸一起把王甜甜从塌坑里抬出来,王甜甜光溜溜的身子被黑灰裹着,已经昏迷了,扒开眼皮一看,已经翻了白眼! 我想把王甜甜送到县医院去,可这大半夜的,村里没有车,又逢着刮风下雨,套个马车也没法把人送到县里去。 只好把村里的赤脚医生叫来,给王甜甜打了输液。 王甜甜也真是命硬,这一针下去,半个多少时就醒了,先是长吐出一口气,接着就不做声了,眼皮耷拉着! 我妈一边哭一边端着水盆给王甜甜擦脸,嘴里呜呜的咒骂:“老天爷没长眼睛的,该劈死的不劈死……” 瞧着王甜甜那个模样,我急忙问赤脚医生,王甜甜是被雷劈出了大病? 赤脚医生说王甜甜脑瓜子和浑身都没毛病,也不吐,脑瓜子肯定没坏!估摸着三两天就能恢复过来。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而我妈一直都惶恐不安的啼哭,我爸神经慌张的摘掉头上的女人内裤。 我目光怪异的仔细瞧了瞧我爸,我小时候常听人说,妇女的月事经血是很脏的东西,连鬼邪都惧怕它。可今天我爸带着个女人内裤干嘛? 不大一会,村长王进财和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听说这事,直接到我家来。 王进财先是愣愣的看我一眼,然后和我爸到一旁耳语几句,随后对村里老少爷们儿道:“咱们村的祖坟一定得迁,你们不觉着这事蹊跷么?打雷还能劈着人?” 这一帮人在我家就争执起来,关于迁坟的事情都各执己见,主要是,王甜甜是女人,所以大伙认为这事情和祖坟的关系不大。 我爸支支吾吾的想说话,又瞧瞧我,终于开口道:“当时甜甜和王浩睡一铺炕,这雷是想劈王浩,可能是劈歪了!” “啥?”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似乎是把事情的关键给忘记了,而是说:“他们俩都这么大了,还能睡一铺炕?这事……” 农村人就是这样,听到一点出格的事情,一定要抓住来说。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当年……”王大力抱着膀,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当年……” 他还没说完,当即被我爸喝止住。 我爸这个人大半辈子都老实巴交,这会眼珠子瞪得溜圆,脸盘子也涨红了。 “哈!”王大力抱着膀,满脸看好戏的样子,道:“我就不说了,反正谁都清楚。” 王大力到底想说什么?我糊涂的看着所有人。什么事大家都清楚? 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似乎是和我有关系。 这一群人在我家的院子里七嘴八舌的商量着迁坟的事情,而我满脑子疑云,我爸到底想隐瞒什么? 这疑惑搞得我脑子里乱七八糟,而我身上越发的感觉冷,不大一阵,开始打起喷嚏来。 院子里的人也争执不休,就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少妇从院子里外面跑进来,呼哧带喘的说道:“我是幺窝子的,你们村快派几个人跟我去东兴水库看看。” 幺窝子是我们村隔壁的一个村子,这女人自称是幺窝子村的,又一脸紧张,王进财见状马上问:“出啥事了?” 第5章 水库浮尸 “那边淹死人了,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村的。”女人胸口起伏着。 她的话音落下,我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凛,猛地想起昨晚我去东兴水库找我姑,水库有个赤条的黑影。 我本来准备回家就和我爸说,但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搞得把这事忘记了。 院子里的人一溜烟的朝着村外面跑去,我也急忙跟了出去。 我可能是真的感冒了,在太阳底下格外的晕头涨脑。 东兴水库的水面上,一个光赤秃溜的浮尸在水面上飘着,那姿势有点奇怪,像撅着似得,头和屁股时不时的浮上水面。 早晨的阳光浮动在水面,我看那尸体被泡的煞白,脑子更加晕沉。 “这是谁?村里谁没在家?”王进财站在人群最前面,急忙回头瞧。 “不知道!”众人一阵紧张,都四下瞧。 这水库养了鱼,自然也有渔船,不大一会渔船就驶了出来,开船的人胆胆突突的把那浮尸拖上岸。 尸体被拖上岸之后,本来佝偻的姿势舒展开,直条条的面朝下趴在岸边。 只是近距离的看这浮尸更加恶心,皮肉已经泡的发胀,紫青的皮肤多处已经被鱼啃咬的破败,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着。 “这人估摸着起码死三天了,都泡这样了,怎么才发现?”王进财捂着鼻子,指着那被泡涨的尸体,“翻过来,看看有没有人认得。” 几个人把那尸体翻了过来,尸体的脸似乎是被鱼啃得掉了皮,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这也看不出是谁啊!”王进财倒退几步,“报警吧。” 说着,他就掏出电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说:“他脖子上挂的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尸体的脖子上看去,只见是红绳拴着一枚观音吊坠。 “都闪开!”人群里传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大伯王得喜挤开所有人冲到前面,蹲在地上瞅了瞅那尸体带着的吊坠,直接晕了过去! “这……”我爸一瞧这样,同样惊慌失措! 警察到水库的时候,直接把村长王进财一通斥责,说什么尸体要保持现场。 而王得喜被送到村卫生所打了一针,悠悠醒来之后大嚎起来,说什么,那尸体是他儿子王宏伟! 王宏伟是我堂哥,前几天喝农药甲拌磷药死的,尸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水库里? 而且,这年头都是火化,他那身子不可能土葬! “宏伟啊!是谁那么缺德,让你死了也不安生啊!”我大伯王得喜嚎啕大哭,猛地起身就把我抱住了!! 我一惊,连忙小声安慰:“大伯,你想多了,那不可能是宏伟哥,说不定是哪个屯子的人!” “那护身符是他妈去年在县里尼姑庵求来的!埋他之前,我亲手给他带上的!”王得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也不一定,这附近屯子的人都能去尼姑庵拜佛求护身符,说不定是恰巧同款!”我安慰道。 “宏伟啊!你咋就这么惨啊!”大伯根本不听我的安慰,一边哭一边锤我脊背,就好像他正抱着的人不是我,而是王宏伟。 说实话,王得喜这样子看起来真让人揪心,我瞧着他这样,不免有些难受。 我和王宏伟是堂兄弟,又同岁,长得像,现在王宏伟才死了没几天,大伯可能是太感伤。 可那尸体,绝对不可能是王宏伟!因为当初火化的时候,王晨也跟着去了,回来的时候他还告诉我,原来药死的人,骨头渣子是黑的。 虽然当时的情况是这样,但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忧虑,安慰了一阵王得喜,和赤脚医生借了电话,给王晨打了过去。 我想问问他,当时是不是确定火化了! 王晨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这几年在城里打工。 只可惜,王晨的电话关机了! 之后,王宏伟他妈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所,嘴里骂着哪个遭了天打雷劈的丧门星把她儿子挖了出来! 我在这种状况下实在待不下去,急忙安慰几句就回家去了。 我刚走出卫生所,就听到村广播大喇叭叫大伙去村委会开会,我猜肯定是探讨迁坟的事情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昨晚我在水库看到的那个黑影是谁呢?,难不成真的是鬼?而且是王宏伟? 我越想越后怕,路过村口的大柳树下,忽然觉得后脖子一凉。 这感觉很不好,我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火急火燎的朝家里走。 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见我妈找了幺窝子的一个老太太,叫孙婆婆,是个巫医,听说她家里供了黄大仙,专门能看脏病。 这孙婆婆正在给王甜甜看病,这时候王甜甜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眼皮还耷拉着,虽然眼睛还睁着,可是那眼底里一丝活气都没有。 孙婆婆的身子姿势佝偻着,蹲在炕上含了一口酒喷在王甜甜身上,随后嘴里呜呜叨叨的念叨着,用手不停的给王甜甜搓身子! 只见那牙缝间的碧绿色韭菜沫子喷到王甜甜白花花的大腿上,搞得我一阵阵作呕。 就在这时,那孙婆婆转过脸,阴森森的瞧了我一眼,道:“你离死不远了!” 第6章 手机信息 这个老太太向来神神叨叨,整日在腰屯周围晃荡着骗钱,打着专治邪症的幌子骗吃骗喝。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对这老太婆呲之以鼻,但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我想不通的事情,我被孙婆婆的话说得心里一慌。 刚想追问,那孙婆婆嘴里含了一口酒朝王甜甜胸口喷去,粗糙的手在那两波白嫩的山峰上揉搓,嘴里呜呜叨叨念叨:“回来~回来~王家甜甜回来。” 念叨了差不多十分钟,孙婆婆又含一口酒,忽然喷在手上,双手迅速搓了搓,在王甜甜的天灵盖上拍了一下,念了一声:“稳!~” 王甜甜嘤了一声,嘴里长出一口气。 那孙婆婆拿着酒壶把剩下的酒灌到嘴里,紧接着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我眼看着她仰脖喝酒,那酒壶里也就只能放二两白酒,可这老太太喝了好几大口,把酒壶放在炕上,里面的酒看着已经空了,但很快就像沸腾了的水一样,翻花向壶口漾出。 随之这老太婆把满满荡荡的一壶酒仰脖一饮而尽,只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妈一脸恭敬,“孙婆婆,我闺女这就好了么?” 老太太道:“好了!再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她说完,那王甜甜还真的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在眼眶子里转悠转悠的到处瞧,最后眼神幽怨的定格在我身上。 孙婆婆从炕上下来,两条腿蹒跚着朝门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阴森森的说:“你离死不远了!” “啊!”我忙追问:“婆婆,此话怎讲?” “你看着鬼了!肩膀上的两盏阳火快灭了,可不就是要死了?”孙婆婆道。 我眼皮一跳,顿时浑身一冷,难道在水库和坟圈子里,我看到的确实是鬼? 我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肩膀,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恍惚想起来小时候听我奶奶讲过,人的肩膀上都有两盏灯,能避鬼邪,如果这两盏灯灭了一盏,就要发生大祸事了。如果全灭了,这人三天之内必亡。 孙婆婆接过我妈给的五十块钱,又挎走一筐鸡蛋,交待我妈:“你闺女魂吓丢了,我给找回来了,你们大人做事要讲究个良心呐。” 孙婆婆说完,只见我妈眼底里一刹那闪出些心慌。 孙婆婆眯着眼睛,又扫了我一眼。 我妈一惊,粗糙的捂住嘴,指缝露出个缝隙,神秘兮兮的想小声说话,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很洪亮:“孙婆婆,我还有个事想和你说。” “甭说了,若不是看孩子,我这忙都不能帮。”孙婆婆意味深长的一笑,蹒跚着双腿朝着门外走去。 我瞧着这孙婆婆的背影,若说她骗吃骗喝,可她还真的把王甜甜弄醒了。 若她确实有些道行,那难道我真的离死不远了? 孙婆婆走后,我妈心烦意乱,抬脚踹了我一个跟头,粗犷的嗓子骂道:“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喂猪?” 说实话,我在我妈这,一点母爱都没体会到。有时候我觉得,她有可能不是我亲妈。 见我站着不动,我妈把这几天压得怒火全都发了出来,拎起墙上挂着的鸡毛掸子,朝我脑瓜子就一抽。 也不知我当时想了啥,只觉得一股悲哀上心头,也没躲!鸡毛掸子抽到我脑瓜子上的一刹那,就连我妈的表情都变得惊异紧张,可也收不回去。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睁眼见我爸和我妈均是惊恐的看着我。 我心说这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活不成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随之腰背肩膀均是一阵酸疼,眨了眨眼,就连眼眶子都疼。 “怎么了?”我楞模楞眼的瞧着我爸和我妈! “你醒了?”我爸试探着问,表情却有点怪异。 “嗯。怎么了?”我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身上的疲倦感就像秋收时候下地干了活似得。而且手腕上全是淤青,我狐疑的解开衣服扣子看,发现我身上的淤青还不少。 我心里一沉,心想肯定是我被打晕之后,我妈又揍我了! 想到这,我一阵毛骨悚然的,突觉后脑勺很疼,伸手一摸,摸到了鸡蛋大一个大肿胞。 我一惊,仔细体会体会脑子疼不疼,里面有没有伤着! 待我感觉一切都正常之后,心里一阵阵悲哀,只觉得这次又是大难不死。 我妈心虚的模样,目光闪躲着,我叹一口气,想她毕竟是我妈,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恨她,我的命都是她给的,我没法埋怨她。 想来,如果能埋怨,也早都有理由埋怨了! 因为想到这些,我心情有些不好,便起身去院子里,此时太阳刚升起来不久,村子里飘着燃烧稻草的炊烟味。 我想起昏迷之前我感冒了,可这感冒已然是好了,看来那秃子和孙婆婆都说我临死不远了,根本不准。 小爷这感冒都能无药自愈,可见阳气十足,说不定之前的事情都是我误会和眼花。 我这个人其实不愿意相信神神叨叨的事情,我也不想信命,总是有一种不服天不服地的性子,可说到头来又什么能力都没有,也就是俗话说的只会吹牛逼类型。 听说很多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做了个决定,我不去信这些,所以他们就会不攻自破!可是在几个小时之后,我想起这个决定来,有种自我蒙蔽的感觉!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想着未来我准备多赚点钱,然后把王春红娶了,安安分分的做一辈子庄稼汉。 可是娶王春红哪那么容易,她是王家村村长的女儿,这周边几个屯子的适婚男青年,哪个不想娶她? 想到这里,我从院子里出来准备去找王春红,我爸急忙从屋里追出来,拉住我,焦急的说:“你还想干啥?” “怎么了?我溜达溜达!”我问。 我爸眼里闪出一抹异样,“你别乱走,一会吃完饭,我有事和你说”。 “行!我一会就回来。”我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我爸一个劲的拦着我,我一阵心烦,甩开他就走。 我爸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 我想找王春红,和她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就算我现在没有钱,我希望她能等我一段时间,不管是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会在三年内赚够二十万给王进财。 于是我从家里出去,直接到村长家,一路上碰见挺多村里的人,奇怪的是,他们见到我之后,均是眼神惊慌闪躲,行色匆忙。 我也没当回事,到了村长家,四顾无人顺着后院墙跳进院里,佝着腰小心翼翼到王春红的窗户下。 夏天窗子是开着的,那木窗框上刷着蓝色油漆,一层半透明纱布钉在窗框上当纱窗,为的是挡蚊子! 我趴在窗口小心翼翼的朝着屋子里看,模模糊糊的看见王春红拿着个手机,满脸傻笑的正在看着什么。 我玩不转手机,也没有手机,不过和王春红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拿手机给我放搞笑视频,我猜她现在是看视频呢。 我伸手轻轻的敲敲窗框,王春红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抬头朝着窗户瞧了一眼,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手机掉在地上。 我寻思她是看得太入迷了,忽然看到我在窗外,所以吓了一跳。 可她吓得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捡起来,直接尖叫着,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去,喊着爹喊着妈,喊着鬼…… 第7章 殷秀杰 我一阵尴尬,如果不是王进财阻止我们俩在一起,我也不用跳墙来找王春红。 王春红这一叫嚷开,几秒钟之后她爹王进财端着一个盆就从屋里冲出来,也不知那盆子里放了啥,冰凉的一股脑的泼在我头上。 我糊糊涂涂的伸手摸了一把脸上那粘腻的东西,睁眼一瞧,满手是血! “滚出去!”王进财拿着铁锹朝我拍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进财一阵铁锹拍出了院子! 一些看热闹的人居然没有嗤笑,而是神情惊恐,瞧着我被王进财揍了出来,均是惊慌失措的走开。 我不过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不过是爬墙见见女朋友,这都怎么回事? 我站在王进财家大门外面,看见王春红躲在他爹身后,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我抹着脸上的血,狼狈不堪,大声说:“春红,我就是来看看你,和你说点事。” “你别再找我了!我……我一直都没喜欢过你!”王春红说出这样的话,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惊恐失措战战兢兢的瞧着我。 这感觉很不好,首先我搞不清楚状况,就算我爬墙有错,打一顿也就算了,为什么泼我一身血? 其次,我和王春红处了这么久的对象,自认为感情很好,我也早已把她当成了心目中的媳妇看待,她怎么忽然之间就要和我分手?往日的感情好似全部烟消云散了,而我还不知其原因。 这种感觉真不好,我一阵悲伤,心里一酸。 “哥!和我回家吧。”一道同样悲伤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王甜甜,王甜甜伸着胳膊,用袖子给我擦头上的血。 “甜甜,你的病好了?”我压着心里的难受,这时候看着我妹妹,倒是心里一暖。 “哥,你和我回家,然后收拾东西去城里。”王甜甜眼里闪着泪花,拉着我的手就朝我家走。 “去城里干什么?”我一甩袖子,不解的问。 “你还留在村里干嘛?去城里别回来了。”王甜甜的眼泪掉下来。 她让我去城里,还说别回来了? “不就是分手了么!我还能把她追回来,我去什么城里。” 我心烦意乱,眼底里一片赤红,“我和王春红处了那么久对象,我了解她,她肯定是被他爹妈威胁了,否则不能和我分手。不就是二十万块钱么?我三年时间就能赚来!” 不就是二十万块钱么?都说年少气盛,也是真的!能拿出二十万块钱的家庭,在我们村都属于大户了,可见我想赚到二十万块钱有多难。 我失魂落魄,自顾自的叨咕着:“我听说朝鲜屯那边的各户,全都去韩国打工了,那边地便宜,我求爸给我包一百亩。” “包个屁啊!”王甜甜气的直跺脚,“你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王甜甜的话让我不解。 我不过是昏迷了,还能发生啥? “你!”王甜甜急躁的一股脑,大声说:“这三天你像变了个人似得,村里人都说你被鬼俯身了!” “三天?我昏迷了三天?开什么玩笑?”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甜甜。心里很肯定她在扯淡。 “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被鬼附身了,三天日夜不眠,你身上的伤都是被村里人打出来的!昨晚孙婆婆来了,他给你贴了一道符,让爸和妈早上太阳升起之后再摘下来。不然你到现在还不是你自己呢!”王甜甜说。 我的脑子一阵糊涂,片刻后才说:“王甜甜你是不是脑瓜子有病,撒谎你也不会撒圆全点,孙婆婆也不是道士,她咋能会贴符咒?你少给我扯淡!” “真的!我没骗你!”王甜甜着急的说:“哥,你快点去城里吧,一辈子也别回来了,孙婆婆说咱们村的坟地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已经威胁到你了。要你天亮就离开村子,你在这里就只能死!出去也许还能活命,可是爸和妈要不来你的路费……” 说完,王甜甜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塞我手里,“这是我从妈柜子里偷来的,你赶快走吧!坐最快的客车,孙婆婆说,你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要走出一千公里,过了今晚,你也要越走越远,最好去海南。” 天黑之前走出一千公里?开车也走不出去啊! 我还是有点不信,问问王甜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这三天都干什么了?说什么了?” “你满村子找一个叫殷秀杰的女人,还有……”说到这里,王甜甜眼底里闪出惊恐来,一看便不是假装的。 “还有啥?”我急忙问。 “没什么了!你快点收拾东西,快点离开村子里!”王甜甜催促着我,但一看便是还有事情隐瞒我。 我琢磨着,‘我’在村里,找一个叫殷秀杰的女人?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根本就没听说谁家女人叫殷秀杰! 而且,这附近村屯没有一户人家是姓殷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吧?快点告诉我!”我追问王甜甜。 “没有别的了。”王甜甜的眼睛躲避着,一看就是有事情隐瞒我,而且这个事情还不简单。 “你快点说。”我没太多耐心,表情也变得很烦闷。 王甜甜嗫嚅着,半响才开口:“我被雷劈那天晚上,你问我妈出没出去过,妈确实没出去,但爸出去了。” “他干什么去了?”我忙问。 “我也不知道,”王甜甜摇摇头,“不过,那天我看见他穿着妈的衣服出去。” 我脑子里一阵混乱,想不明白我爸穿着我妈衣服,半夜去坟圈子干什么? 我头疼的脑子快要炸开!愣在原地几分钟,王甜甜急的说:“你还管这些干嘛?命都不保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是啊,我还想这些干什么?命都要不保了,还琢磨我爸的事情干什么?还想谁是殷秀杰?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拔起步子快速朝家里走,进了院子,我爸也正一阵慌张,拉住我想说话。 我说:“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我爸瞧了一眼在我身后的王甜甜,也了然了。 我冲进屋里,快速把几套衣服装进塑料袋里,看到柜子底下的一双布鞋,那是王春红给我做的,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布鞋放进塑料袋里,随后快步朝着家外面走。 我妈在院里正在喂猪,瞥我一眼,阔脸上露出厌弃的表情。 我爸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嘱咐我几句,可在我妈面前又不敢表现出对我的关心。 我朝着村外走,王甜甜抽泣着跟在我身后,叨咕着:“哥,你走远点,越远越好,要小心啊!” 我走到村口,回头瞧了瞧王甜甜,没想到到最后最关心的却是王甜甜。 我摸了摸兜里的钱,俗话说没钱寸步难行,如果不是王甜甜帮我偷来钱,我根本寸步难行,从我们村走到县城,步行就要一天的时间,天黑之前我更不可能走出一千公里,我根本就逃不过这个劫难。 我叹了一口气:“甜甜,谢谢你帮我,如果我还能回来……” “别胡说八道!”王甜甜捂着我的嘴,“哥,你能活下去的,要是……要是有一天你变得很厉害,变得什么都不怕的时候,你……” “你想要什么?”我就知道她不是不求回报的帮我。 “没什么,你……你记得回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讲。” 这个要求倒是让我很意外。 “成!”我点点头。 临行前,我忽然想起我姑,对王甜甜说叫她照顾我姑,王甜甜答应了我。 我拔着腿快步朝腰屯走,打算到腰屯快点坐车离开。 还没走出去几步,只听身后一声粗犷的大嗓门子炸响:小崽子你给我站住,我钱呢?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看到我妈满眼恨意与愤怒交织,撒着腿风速一般朝我追来。 我妈虽然是个中年妇女,但真的比我跑得快!那膀大三粗的体格,力气也比我大! 王甜甜吓得大叫:“哥,你快点跑,快点……” 我头上渗出汗来,眼看着我妈离我越来越近,大体格子扫起的风,刮的王甜甜的裙角飘起来! 第8章 八十口坟 我被我妈这样子吓得懵在原地,几乎是秒速之间,我妈冲到我面前,一拳怼在我胸口,我一时没站稳,仰面的摔了个趔趄。 随之我妈蹲在地上,在我兜里急迫的翻找着,嘴里的骂声如雷贯耳:“臭不要个b脸,还敢偷钱?白眼狼!丧门星!” 她从我兜里找出那一沓百元大钞,粗糙的大手直接啪啪抽我几个耳刮子,唾沫星子喷我一脸,“长个机巴你活不起了?” 我愣愣的瞧着我妈,是钱重要,还是我重要? 王甜甜在一旁哭的声泪俱下,“妈,你就把钱给我哥吧,不然他咋走啊?钱没了还能再赚,人没了就全都没了!” “你懂个屁!”我妈瞧了王甜甜一眼,那眼神儿慈祥多了,“甜甜你和我回家,这个丧门星要是死在外面,咱们家以后就太平了!下午我带你去你舅家,你舅说想你了!” “妈!把钱给我哥!”王甜甜站在原地不动,那倔强的样子很少有。 “不给!你跟我回去!”我妈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直接拖着王甜甜朝着村里走。 我正心如死寂的时候,瞧着王甜甜被我妈拽着回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就甩开我妈的手,跪在地上磕头:“妈,把钱给我哥,我求你了,他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我妈一急,抽了王甜甜的脑瓜子一把,可也没用多大力气。 “妈,我求你了!”王甜甜大哭,见我妈不为所动,脑门在沙石路上磕出血痕来。 “得了!着了什么邪?”我妈瞧着王甜甜那样,奇怪的是,转头恶狠狠的把钱塞进我手里,气恼的拖起王甜甜就朝村里走! 我拿着钱,半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转头朝腰屯快速行进,心里的酸楚是不言而喻。 到了腰屯,我第一时间到腰屯大集去找客车,我连个看时间的手表都没有,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断定才早上九点多。 腰屯大集现在正热闹,附近周边村屯的村民都来赶集,集市里热潮涌动,卖什么都有,一股股刀削面的香味顺着空气飘进我的鼻子里,我胃里咕噜一叫,咽了一口唾沫。 往日腰屯大集都有一辆开往县城的小客车,今天那客车居然不在大集停着。 我打听了一阵,有人告诉我刚才人满了,客车已经开走了!我急的焦头烂额,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客车还开走了,我怎么办? 正当这时,眼角余光看到街边停了两辆摩的! 我急忙过去问价格,司机一听是去县里,又瞧我挺着急的,当即要价二百块钱。 “你抢劫啊?”我气的顺口就说。 我兜里虽然有钱,但也就一千多块钱,这点钱够不够我逃到海南去都不一定,现在一出门就要花二百块钱? “油钱都得五六十,我回来又不一定能拉到客……”那司机底气不足的说。 我赶着时间,没闲工夫和他讨价还价,刚跨上摩托车,听背后有人说: “小浩,你等等……” 我爸风尘仆仆的赶来,我爸这个人向来是不会雪中送炭,果不其然,他说:“既然你妈给你钱了,那我嘱咐你几句。” “说吧!”我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天黑之前没跑出去,就找一个叫殷峰的人,找到他,你就说二十年前王家村,你叫王浩。他也许能救你。” “殷峰?他家在哪?我去哪找?”我急忙问。 “我也不知道!”我爸说。 我又是叹了一口气,我这个爹,与其是来嘱咐我,还不如说是来搞笑的! 这天大地大,我去哪找这个叫殷峰的人? 摩的开了一个多小时,这路上坑坑洼洼,车颠颠簸簸也开不快,瞧这个样子,到县城就得中午! “你快点!”我催促着。 “好嘞!”这司机哼了一声,又捏了捏车把手。 可这车速度没有加快,反而是越来越慢,停在路旁,司机大叫一声:“坏了!” “咋了?”我从摩的上下来,看那司机焦头烂额的下车修车! 修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法打着火,司机道:“走不了了,坏了!” !!! 我环视了一圈周围,山路狭窄坑洼,路两边一侧是稻田,一侧是山脚!这条路上就连一辆车都少见。 我的心情和临死之前差不多,我这到底是什么命? “给我二百块钱,你自己走吧!”司机不高兴的说。 “我凭啥要给你二百块钱?没到地方,你和我要什么钱?”我心情不好的说。 “你坐我车,把我车给坐坏了,我没多和你要钱就不错了!”那司机瞪着眼睛,看那模样想不讲理。 我着急去县里,也不想和他干架,给他二百块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我走到县里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 我心如死寂,别说天黑之前走出一千公里,就算是一百公里都走不出去! 我买了一包烟,蹲在汽车站外面抽,心里寻思这就是命!只可惜我连那个鬼的身份都不知道,连谁杀了我都不知道! 我正郁闷的抽着烟,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道:“小子,真巧啊!” 抬头一瞧,这人似乎有点似曾相识!他身穿个道袍,袍子上是阴阳八卦的图形,脑子上带着道士帽子。 我正回忆他是谁,这道士忽然摘下帽子来,一个铮亮的光头映着阳光,闪闪发亮! “你是……是那个秃子!”我道。 我想起来,这人是我前几天在腰屯偶遇的邋遢秃子。 “没礼貌!”秃子白了我一眼。 “你是道士?” 道士剃个秃头干嘛? “算是吧!”这家伙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指了指旁边地上,“我在这摆摊!” 那地上铺着一块塑料布,塑料布上面打印着广告:测字算命,六爻卜卦,婚姻测试,称骨算命,公司起名,塔罗牌星座运势…… 这秃子还真是中西结合!瞧这样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果不其然,他说:“要不要我给你指点迷津?五十块钱就行!” “不用!”我没好气的说。 那秃头站在我面前,得意的瞧着我,道:“我早就说过,命都不保了,还在乎钱?现在一切都晚了吧?” 我站起身,把烟头仍在地上碾了一脚,转身就要走。 秃头语气不太好,跟着我走出十几米,“我们出家人救人于苦难,你给二十也行,我救你一次。” “还是顾着你自己吧。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离死不远了,别跟着我,免得倒霉!”我好心的提醒他。 说完这话,秃子噗嗤一笑,“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些善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帮你就不收你钱了!” 秃子说:“你们村祖坟犯少亡,一共八十口坟,就差一口就齐了!” 第9章 阴煞 我一惊,不得不正眼瞧了这秃子一眼,“你知道王家村的事?” 秃子点点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东林,道号六居!你可以管我叫六居先生!” 说实话,瞧着他这秃头,他装和尚能更像! 不过,他既然知道王家村的事情,起码也是个半吊子出家人,又爱管闲事,我还是耐心的听他继续说: “你们村在七月十五之前还会死一个人,这么说吧,如果你逃过这一难,那就是村里其他人会死!并且,这个人年龄和你差不多,也得是童子身。”叫六居的秃子说。 听他这么说,我还真有点被他忽悠住了。 那秃头道:“现在你在逃命,得在天黑之前,逃出去一千公里之外。如果没逃出去,那东西会找上你。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瞧着这秃头,一阵惊讶,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六居一笑,“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他抬头瞧了瞧西斜的太阳,道:“可见,你今天是逃不掉了。不过……” “不过……”他继续说,“贫道有一法子可解你燃眉之急!” “请说。”我洗耳恭听的瞧他,把之前对他的嗤之以鼻都抛之脑后。 “你们村那祖坟在你们看来是犯了毛病,在我们道士眼里看来,那是一个人为制造养阴煞。不过这养阴煞多数都是天然形成的,并且形成条件苛刻。在阴煞里一定是有一个厉害的邪祟,不停的吸食周边阴气。你们村的祖坟正好适合养阴煞的条件。 这种地形如果真的养成,邪祟出世,后患无穷。但人为制造养阴煞也是很少见的,正道人士也不会为止,而且这十里八乡也没有那种能做出此阵的高人,”六居叨叨咕咕,又沉思了一阵,道: “假如是人为制造,做成这养阴煞的最关键一步,就在你身上,九九归一,最后一个死的人,一定需要是阳气十足的童子身。”他瞧了我一眼,道:“你不如……” 他眼睛朝我下半身瞧了瞧,瞧的我蛋一缩,咽了一口唾沫,“直说。” “现在逃出一千公里之外是不可能了,你不如试试把这童子身破了!这样一来,你就没用武之地了,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馊主意!”我是农村人,这事在我们农村是不能大明旗鼓说的,我当即脸一红,有点害臊。 “那算了。”六居摇摇头苦笑,“就当贫道没和你讲过。” 六居抬起步子朝他那算卦摊子走,我叼着一根烟蹲在路边寻思了一会,小爷迈出那一步是早晚的事情,如今能用来救我一命,也算是物有所值! 于是我熄掉烟,起身到六居的摊子前,一脸恭敬的求教:“六居先生,我该咋做?” 六居指了指车站旁边的ktv,一副老司机的样子,道:“去里面找。” “啊?”我以前听王晨讲过,城里有ktv,里面有女人,给点钱就能睡!没想到是真的。 “瞧你这憨样,”六居一笑,“没听明白?”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不好意思。” “大老爷们儿的,要什么脸不行?非在这方面要脸!” 撂下这话,六居直接把摊子收了,把身上的道士服一脱,随随便便的塞进塑料袋里面,搂着我的肩膀就朝‘黄金如玉ktv’走过去。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我的时间有些紧迫,可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不光脸红还心颤,说实话,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六居搂着我进了黄金如玉ktv,刚进门,两个站在门口穿着旗袍的年轻小闺女齐声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欢迎光临黄金如玉ktv,祝您玩的愉快!” 原来这名字还有这么高深的深意,听起来很有文化,我不由得感叹,大地方就是不一样! 那俩小闺女喊完,忽然朝我鞠了一躬。 “折煞了,折煞了……”我急忙也左右各鞠一躬,六居拍了我脑瓜子一把,骂了一句:“彪货!” 我瞧那俩小闺女长的真好看,她俩鄙视的瞧了我一眼,道:“顾客里边请。” 我跟着六居随着服务生朝里面走,羞涩的小声问六居:“她俩谁跟我啊?” “彪小子!她俩是迎宾,哪个也不跟你!”六居一抽我脑瓜子,“刚才还装害臊,这会不装了?你们农村人就是看着老实,实际上比谁都玩的花花。” 走了几步,我忽然站住,六居回头瞧我,问我又怎么了? 我红着脸,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干不出这样的事。 我从小就无意间受到我妈的教育,她经常说谁谁谁搞不正经不要脸,所以我现在想起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脸皮就像被抽了似的发烧。 “装啥老实?”六居嗤之以鼻,直接和我进了包厢,这包厢里乌漆麻黑,一股子二手烟没排干净的浑浊气味。 我在沙发上一阵坐立难安,六居骂我没见过大世面。 六居和服务生耳语几句,不大一会,一群妖娆婀娜的女人排着队走进包间里面,站在沙发前。 六居拍拍我的肩膀,“你选一个你稀罕的。” 我一阵脸红,紧张的不得了,最后选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原因是她看着也挺害羞,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那六居选了一个大白腿超短裙的女人,长的一脸刁钻刻薄! 两个女人分别坐在我和六居身边,我很不好意思,陪着我的姑娘更不好意思,羞答答的。 半响我也没说话,六居急的说:“小闺女,给你一千块钱,和我老弟出去玩,去不去?” “我……我不去……我就在这陪你。”那小闺女说。 “那算了,换人吧。”六居又瞧了瞧他身边的大白腿,问:“你去不去?” 我刚想说算了吧!这女人长的比鬼还吓人。 我身边的小闺女眼里含着泪,忽然说:“别换掉我,六姨说我今天要是在被赶出去,就不用我了!我答应和你们出去。” “妥了!”六居拍拍我大腿,“我也就帮你到这了,下面我可帮不了,我毕竟是出家人。” 我对这方面的事情还真的没经验,和这小闺女找了个门脸破旧,价格便宜的旅店开了一间房,进屋的时候我双腿都发软。 那小闺女坐在床上掉起眼泪来,我问你哭啥? 那小闺女说:“我害怕!” “你害怕,你还干这样的工作。”我叹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你走吧!” 那小闺女水汪汪的眼睛瞧着我,“那……那你别告诉六姨,我没和你那个,而且……你能不能给我三百块钱?我回去要交给六姨,作为这次的提点钱。” 奶奶的,还和我要钱! 我拿了三百块钱递给这小闺女,她接过钱感动的差点跪下,嘴里嚷嚷着:“大哥你真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苦笑,让她离开这,我一会就得死!哪里有什么好报? 我不过是干不出强迫的事情,我只摆手叫她快点走吧。 “大哥,我叫林悠悠,你叫啥?”那小闺女满眼感激爱慕的瞧着我。 “得了,我叫王浩,你快点走吧!”我瞧着她这样子,心烦的更要命。 这林悠悠感恩戴德的离开了小旅店,我在房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飘渺间环视着这小房间,墙壁很白像是刚粉刷过,有很多地方从涂料里反渗出黄色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发霉造成的。 并且房间连一个窗户都没有,除了门以外,一个通气的地方都没有,屋子里的气味十分浑浊,涂料里含着细微的土腥味。 我一阵苦笑,寻思我死在这小屋里,也是挺窝囊,我以前也有时候寻思我能有出息,像王春红她爸似的当上村长,再包二百亩地,成为村里第一有钱大户,那我得老牛逼了,死了名字都进县志里面! 如今这些事和我都没多大关系了! 我正想着,只觉得脊背上毛孔忽然一紧,是毫无预兆那种,紧接着肩膀上像是压了个东西!一道细微的冷风吹着我的耳朵和脖子。 第10章 不是善类 我浑身一紧,冷汗当即滑下来,心想是不是那东西来了。 我不敢回头看,浑身僵着,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惊恐之间眼睛扫到电视机上,电视机屏幕反着镜像,里面有一个长头发女人的背影,她垂着头,因为是背影,缩看不清楚长相,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连衣裙,裙摆把脚盖的严严实实。 这镜像里它是背影,那么就代表着她是面对着我的。我吓得眼睛发直,可是眼前空荡荡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她慢慢的扭头,只有头扭动,肩膀纹丝不动。我看清楚她那张青獠的脸,两只眼睛睁的奇大,整只眼睛里几乎都是白眼球,黑眼仁聚缩成细小的黑点,那双诡异的眼睛,正顺着电视机屏幕折射看着我! 我直觉胸口里一口气呼不进来,也吐不出去,她的头嗖的一下转回去,然后头急速的向前探。 我直觉喉咙一凉,眼前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嘴巴贴着我的喉管,我浑身骨头一颤,一阵窒息感,眼皮一翻,直腾腾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狠狠的抽我的脸,我只觉得睁开眼皮十分的困难,眼皮撬开一道缝隙,我脑门子上贴着一张黄纸符,六居正骑在我身上抽我脸,小旅店老板娘烦恼的在房间门口叫骂着:“赶紧滚,装神弄鬼的!” 拎着我的行李,和六居出了小旅店,小旅店走廊里挂了一块镜子,我无意间一扫,当即吓了一跳,我的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紫青色牙印! 我急忙加快脚步走出旅店,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也不知是几点。 六居抽了我头一把:“你个彪小子,你怎么让那个小姐回去了?还好我赶过来的快,不然你就完了,你瞧瞧你这脖子上这道牙印子!” 我惊魂未定,蹲在路边喘息着,心想着今晚才刚刚开始,一会她肯定还要对我下手。这女鬼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和我们村有什么关系。 六居见我不说话,抓住我手腕摸了摸我的脉搏,又捏指盘算了一番,道:“不对啊!” “哪不对了?”我抬头看六居,现在我草木皆兵,浑身汗毛顿时就竖了起来。 “你碰见的不是你们村的那个东西,”六居说。 “啊?” 六居回头瞧了瞧小旅店,道:“这旅店里有鬼!”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忙道:“旅店里咋能有鬼呢?” 六居白了我一眼,“旅店里怎么就不能有鬼?你以为就你们农村有鬼?你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一会你们村那个东西来找你,你怎么办?” “它什么时候来找我?”我一想,眼皮直突突。 “我不知道,但它肯定会找你。”六居很肯定的说道。 我问六居,现在该怎么办?六居说他也不知道,并且埋怨我,他给我指的‘明路’,我居然没有照做。 那林悠悠哭的那个样,我怎么执行?我虽然是农村人,但也懂不能强人所难,特别对方还是个女人。 六居瞧着我,叹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道:“我就帮人帮到底,不过我告诉你,我道行不深,很多事我懂,但我摆平不了,你还认不认识其他干我这行的?咱俩一起去找他,三个臭皮匠起码也能保你几天命。” 我哪认识其他干这行的?就知道幺窝子有个孙婆婆。现在天都黑了,农村偏僻更危险,而且我也不知道孙婆婆家具体在幺窝子哪里。 我把这事和六居说了,六居也认同我的观点,我俩站在路灯底下抽了两根烟,六居一咬牙,“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回旅店小屋去,如果不出我所料,那女鬼在小屋里是有原因的,肯定是她出不来,鬼这东西也是有地域信念的,她不可能让其他鬼进去,除非她打不过入侵的鬼。” 我直摇头,旅店小屋里的女鬼不是一般可怕,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喉咙很难受。 六居鄙视的扫了我一眼,“现在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只有躲过今晚,你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你自己决定。” 这六居就没出过好主意,我若是进了那小屋,肯定是要死在那女鬼的手里。 “没别的法子?”我问六居。 六居摇摇头:“我道行浅,没别的办法,” 说完他开始给我讲大道理:“鬼其实都想投胎转世轮回,但为什么会在人间徘徊?一般分为几种,自杀的一般魂魄离体不全,阳寿未尽无法入轮回。还有那些被谋杀的,心有怨念想报仇。再就是被居心叵测的修行者捉住的小鬼,被囚禁着没法去投胎。只要你帮他们完成心愿,说不定他们能和你合作!” 我还是害怕,毕竟,这都是说不定,有三成能沟通的机会就算不错了,说不定我进屋没多久,就被她杀了。 六居继续说:“我猜那小屋里的女鬼,也想投胎转世,但没人渡化。或者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问六居能不能跟我一起进去,他摇头说不行,他是道士,在这世逗留的鬼都仇恨道士,说不定会引起女鬼的惧怕或怒意,事情肯定要办砸!。 六居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在门外等着。你一定要好好和她交谈,你要是决定去,我会教你怎么说怎么做。” 我又抽了一根烟,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心想反正也是九死一生,不如试试吧。 我这个决定,终于让六居对我刮目相看,一直嚷嚷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一般炮儿,你记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躲过这一劫之后,未来肯定并非凡人!” 我说:“你可别说了,我够呛能活下来!你不是会算卦吗?你给我算算,我能不能活下去。” 六居一笑,什么都没说。 我和六居又折返回小旅店,刚才把我轰走的老板娘骂道:“你们俩怎么又回来了?赶紧出去,我家没房间了。” 六居板着脸,靠在吧台说:“你家有没有男人?叫男人出来说话!” “我呸!你还瞧不起女人了?”老板娘气恼的说。 就在这时,一个膀大三粗的男人从屋里出来,光着个膀子,胳膊上还刺着盘龙纹身,脖子上套着金链子,一瞧就不是善类。 那爷们儿声音雄厚:“你们俩有啥事?” 六居说:“把204房间给我们住。” 那爷们儿一听,眼里神采闪了闪,大嗓门子吼道:“你们就是刚才从204出的那俩人吧?赶快滚,我家没房间了。” 我和六居对视一眼,看来这老板和老板娘知道那房间有问题,可我和林悠悠来的时候,怎么还敢给我开204? 六居见老板和老板娘态度坚决,索性开门见山的说:“我们俩是道士,你那房间有问题,我们想免费帮你们解决一下。” “有什么问题?”老板吼道:“我看你们俩脑瓜子有问题吧?快点滚,不然我不客气了,敢到我李山家装神弄鬼的?我看你们是皮子紧了!” “我老弟刚才在屋里见鬼了,你还说没问题,你这样拖下去就不怕事情闹大?害人害己不懂么?”六居不急不忙的说。 “对对,那女的头发很长,”我帮腔道:“穿着一身红裙子。要不是六居来得快,我这会都死了!” “不可能!”老板咬着牙,“我再问你们一句,滚不滚?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山是谁?敢到我这找茬?” 李山话音落下,只听楼上‘嗙’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老板娘直接吓得往李山怀里钻。 “这事躲不过去,”六居道:“那女鬼凶的很,如果不马上处理,不出十天半日,你那小屋就关不住了!到时候……” 也不知六居是否在危言耸听,他语毕,李山脸色大变,似乎也不想再嘴硬挣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真能帮我解决这事?” “能是能,但你也得敞开心扉和我们讲讲,那间屋子里发生过什么!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一个星期之前……”李山眼里神色骤变,恐惧袭来,小声讲来: 第11章 还魂夜 李山说,这附近比较乱,有很多家ktv和洗浴,所以来这边开房的也多数是小姐和嫖客,一个礼拜之前,一男一女在晚间来开房,入住了204房间。 当时李山和他媳妇听见楼上204里面女人鬼哭狼嚎的,但也没管,想着毕竟到这来开房的,什么口味的都有,难免重口味了一点。 这响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连续遭到顾客投诉之后,李山敲了门,里面没人应答,李山就说:“你们小点声,打扰到别人了。” 里面还是没有人说话,不过从这以后就安静了下来,不大一阵,入住204的男人行色匆匆的离开。 李山也没当一回事,可半夜的时候有人来住店,开了2楼的房间,李山到二楼的时候,看到有血从204的房门口渗出来。 这事报了警,那女人死的十分凄惨,下体被刀子割掉不知所踪,房间里惊悚狼藉,墙壁喷的一道一道惊悚可怖的血,还有很多血指印子。 李山的媳妇害怕,天一亮就找了个道士给收拾了一翻。 之前几天也没发生什么蹊跷的事情,再加之这小旅店靠近车站,外地人入住居多,也并不知情这里发生了什么,生意也没受多大影响。 谁知,我今天入住进来,就偏偏不正常,算起来,今天竟是那女人死的头七,也叫还魂夜。 我当即忍不住生气,这个李山也为了赚钱也太不讲个道义了,那房间还让顾客住进去,简直利欲熏心。 李山尴尬一笑,他是听她媳妇找的道士说,这个房间一定要多住人,活人阳气能遏制女鬼。 六居对这话很是鄙夷,“给你看事的道士,做了法事吗?” 李山带着我们一起去了二楼,打开204房间门,屋里森森凉气外泄,李山和他媳妇都不敢进去,指着那屋里说,当初这屋子四壁上染着血,道士吩咐李山找人把这四壁粉刷一遍,并且在房门木板夹层里放了可以镇住脏东西的道符。 道士告诉李山,这样一来,这个房间二十年都不会再发生诡事。 六居一阵皱眉,骂道这是哪个瘪三做的?招摇撞骗也没个底线。送鬼一定要做正规的法事,他们之前这么做非但没有解决问题,还等于把女鬼囚在了这个屋子里。 六居指着屋子里,忽然问我,“你看这屋子像啥?” 屋里一个窗子都没有,除了门没有任何通气的地方,六居这么一问,我瞧着屋子里,越看越胆突。 六居道:“这像不像棺材?” 六居话音落下,老板娘直接钻进了李山怀里,而我也浑身汗毛也竖了起来。 “这样的屋子煞气很重的,没流通活气与阳光,风水学来讲是很明显的大凶屋,本来就不能住人,又在里面死了人,里面的鬼能力会越来越强,这事不好处理。”六居叹了一口气。 他这么说,我直接想撂挑子不干了。 李山惊恐道:“你们不是说能办事吗?” “能是能,但我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说不定我和我这老弟都得死这,我们现在不想免费帮你们了。”六居为难一笑,带着我转身就要走,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是我们叨扰了!” “你们等一会,等一会。”李山把我和六居拦下,着急的说:“我看你们好像真的懂行,你们想要多少钱,但必须得帮我把事完全解决了。” 六居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头动了动,“五千!” 不只李山和他媳妇吃惊,就连我都吃惊,五千块钱?那都能买头老牛了! 六居说,“我知道你们不肯花这么多钱,不过这件事,你们要是找省城的‘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没有两万都办不成。别的道士除非骗你们,否则都不会接这事。” 说完这话,六居直接下了楼,我也跟着快速朝楼下走。 出乎我意料,等我和六居下了楼,李山居然喊住我们,答应给我们五千块钱来办。 既然谈好了价钱,六居便在楼下给我讲,一会要我怎么做。还给我了一些用具。 讲完这一切,六居拍拍我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不能缩头缩脑的。等今晚过去,明天再想别的法子。” 我胆胆突突,问我能不能喝点酒再进去? 李山给我拿了一瓶二锅头,我像是踏上不归路似的,一口闷掉大半瓶,壮着胆子进了204房间。 六居告诉我,如果有危险就大喊或者敲门,有事就要沟通,他就在门外,如果谈成了,就天亮再出来。 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我把白炽灯打开,白炽灯发出嘶嘶的响声,像是电路接触不好。 我直觉浑身一冷,哆哆嗦嗦的环顾屋子四壁,这感觉很不好,我看不见她,所以无法确定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说不定就站在我面前! 六居之前教我把香炉放在屋子正中间点四根香,叫我观察着香火的燃烧情况,哪根长哪根短。 我蹲在地上的烧香,中间的一根为天,意敬上天祖师爷,右边的为地,意为敬附近得道仙家,左边的为敬众道士,降妖除鬼扶正沧桑。 最后一根插在天香下侧,叫护法香,就是敬给这女鬼的,求她的庇佑。 我之前在村里也听过这些,不过村里人信佛的多,但道理大同小异,如果哪家上香是上四根,那么代表有一根是上给老祖宗,老祖宗就是本家死去的先人,也是鬼。 还有上五根香的,假如是五根香,那么便代表这家有保家仙! 在农村有保家仙的人家,多数在古代都是大户人家,家里供奉胡黄柳的居多,主要是保一家平安无事,聚财敛福,其供奉的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仙,多数是正在修行还为成仙的妖。 我点燃了四只香,战战兢兢的观察着四根香的燃烧势态,四根香燃烧的平稳,不大一会,只见天香没有灭掉,反而毫无预兆的从中间断掉了! 我一惊,急忙朝着门外喊六居,告诉他天香断了! 六居说:“我知道了,我料到了!你小心。” 卧槽,我吓得直哆嗦,祖师爷的香断了,代表祖师爷不想保佑我了? 不对,我抬头环视着这房间,心想有可能是这女鬼心头不敬上天,所以天香才断了。 可这么一想,事情更严重了,如果是这样,这女鬼定然是十分凶狠。 这时地香忽然灭了,我急忙又和六居说,六居又是一句早已料到!要我小心为妙。 又过了几秒钟,护法香忽然串起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起来。 刹那间,我耳朵后面忽然有一口气吹了过来,这屋子里不可能有风,我确定是有人在我身后。 是谁? 我想回头看,白炽灯毫无预兆的,‘啪’的一声熄灭。 同时,我的浑身僵硬,就像全身都不听使唤了,根本没法动弹,想喊门外的六居,只觉得连嘴巴都张不开。 第12章 还魂夜(2) 屋子里漆黑不见五指,我急的脑门上渗出汗来,心里骂六居那个老秃子,我现在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他在外面连个屁都没放,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约摸着,我死了他也得是明早天亮能知道。我开始后悔听六居的话,如今我一声都吭不出来,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在这里等死。 那女鬼连天地都不敬,能放过我就怪了。 随后我感觉到脖子上越来越凉,呼吸越发的困难。 我想说话,可这嗓子根本就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看不见那女鬼,只感觉到一缕缕凉丝丝的东西在我身上游走着…… “咯崩~”像是骨头断裂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之后没几秒钟,我忽然感到膝盖巨痛,直接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一刹那,本来呼吸困难也终于解除了,身子也稍微能动弹,只是膝盖疼得要命,我顾不得这些,连滚带爬的朝着门口爬去,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缠在我脚踝和脖子上。 我额头上的热汗瞬间滚下来,憋着窒息飞快说:“别杀我,我是来帮你的。” 我的话音落下,屋子里忽然发出“嗙!”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缠在我脖子上潮湿黏糊糊的头发丝,束的紧了几分。 我憋着窒息,道:“我知道你委屈,我这就是来帮你的,只要……只要……” “只要你让我在这屋子里待一夜就行。” 屋子里越来越冷,我仗着胆子急忙说:“等你帮完我,我就超度你。” 我的话音落下,黑暗中那女鬼青獠的脸面无表情,眼珠子瞪得奇大,黑眼球聚缩成两个细小的点,偌大的脸盘子正厥在我眼前,忽然咧开嘴,嘴角几乎裂到耳根,“超度?” 随之,缠在我脖子上的头发紧了十分力道,我直觉那发丝已经勒进皮肉里,憋的我脸盘子涨红。 人在面临十分危险的情况下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失去理智,另一种是忽然十分理智。 极具惊恐之下,我脑子里一闪,她可能并不想被超度,那么按照六居的说法,这样的鬼,流连在人世间肯定有极其深的怨念,并且执念很深,不是想作恶,就是有心愿未了。 可不管她到底是哪一种,她在这小屋子里囚着,肯定想出去。 “我能……”我处于窒息中,说话十分困难,“我能帮你从这里出去。” 我的话音落下,窒息感弱了许多,喘息了几口,急忙说:“你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告诉我!” 屋子里安静的几乎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那女鬼道:“我要杀遍这天下男人,你能帮我?” 我心里一沉,杀遍天下男人……劳资也是个男人,劳资怎么没觉得这天下男人哪里罪恶至极。 可如今我不答应她,我会立刻毙命至此,但若是骗她,我又隐约有点良心惶恐不安。 我心惊胆颤的说,“你为啥要杀死这天下所有男人,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办成。” “哼!”屋子里阴风骤起,冷的我直哆嗦,听那女鬼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该死,该死……” “也,不尽然吧!”我趴在地上喘息着,“这也分人,比如你活着的时候,你肯定有爹,你爹对你肯定好,你爹也是男人啊!” 该死!”女鬼的表情变得更狰狞几分,瞬间像是想起什么,勒着我脖子的头发猛地收紧。 我胸膛里还存着一口气,呼不出去也吐不出来,直憋的眼前发花。 在濒临死亡之时,其实恐惧已经不那么深了,我脑子里闪过的是王春红和王甜甜,我这18年没什么好回忆,要说好,那就是和王春红在一起的时候。 觉得有动力,有勇气,有盼望。可那也只是昙花一现。 还有我妹妹王甜甜,我欠她的人情,也是还不上了。 我眼前已经发黑,就在最后一丝神志消失之前,忽然感觉到束缚全部都散去了,脑海里忽然灌入零碎的片段,我像做梦似得,眼前出现一个个景象,在这梦中恍惚我就是这女鬼。 “那天艳阳高照的,我背着个包在校园里,手里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窃喜。 一个叫‘爱若是执念’的网友说话真是风趣。 而他又对我,有父亲一般无微不至的关怀。 我是妈妈独自抚养长大的,爸爸和别人重新组建了家庭,妈妈告诉我,男人都不可靠,他们都是大尾巴狼,是骗子,他们提上裤子就可以走,女人要背负一辈子的罪…… 可是我爱上了这个叫爱若是执念的男人,我执拗的相信他会给我幸福。 于是我买了火车票,去见这个男人。 我和他相处的还算愉快,但后来他逼迫我去酒吧出卖自己。 最开始时,我挣扎不愿,所以他打我,打的我昏死过去许多次。 我怕了,所以我开始去酒吧赚钱,赚的钱被他拿去挥霍,被他拿去给其他女孩子买东西。 我想离开他,他却威胁我,要把我做过的事情告诉我妈妈,所以我被一个无形的牢笼禁锢住。 那天,我和另一个男人谈好价格,来到小旅店。 我很难过,我并不想这样。 进入屋子后,我被他用绳子困住手脚,嘴里也塞里抹布,那个男人拿出刀子……他说女人都贱,我这样的女人更贱,他说要割掉我的身体,看看我还怎样去骗男人!他扯掉了我的裤子……我大哭大叫,可是没有人来救我!他的刀一点一点的靠近我……” 这个梦境真实的几乎让我以为,这就是我经历过的! 当那刀子活生生嵌入我的下体,我大叫一声,瞬间醒了过来,浑身冷汗差点湿透了衣服,大口的喘息。 那女鬼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冤有头债有主,我帮你找到这个‘爱若是执念’!”我平复着惊恐的心情,此时见这女鬼,恍惚有些可怜。 可她那外表,真是让人除了产生害怕,产生不了别的情绪。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他!”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那么难听了。 “行!”我笃定的说。这样的男人,死了活该! “我发过誓,不会再相信男人!” “相不相信取决于你,不在我。”我还能说什么?也就只能这么说。 就在这时,六居在门外问:“王浩?怎么样?” “没事!”我直接说。 “我进去行不行?”六居又问。 我看了一眼女鬼,见她机械性的点点头,我便叫六居进来。 只见那六居进入屋里来,看起来他也挺紧张,但手里拿了个纸裱的纸人,大小只有十多厘米。 我也不知道女鬼为什么选择相信我,也答应帮我,这一夜终于算是过去了,六居看了看手机,见已经早上六点多,便盘腿坐在地上,他面前放着纸人,纸人前面放着香炉。 经过女鬼同意,六居开始念乱七八糟我听不懂的咒文,香炉里的香焚了一半,那女鬼已经完全融入纸人中! 六居把纸人用道袍裹住,放进塑料袋里,说是等一个好机会,要处理这个女鬼。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六居一起下楼。 李山夫妻有点不肯相信事情解决了,不肯拿钱出来,六居一笑:“我们一个月以后再来拿钱。” 从旅店出去之后,我看着天上的太阳,恍惚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经过这一晚上,我终于完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忙想着我今天时间还早,是不是快点打车去市里,然后坐个飞机? 摸了摸兜里,只剩下五百多块钱,能到省城,但肯定不够买机票的。 于是我瞧了六居一眼,劳资帮他赚了五千块钱,他是不是应该分给劳资2500? 听我这么一说,六居嘴一撇,含糊其辞,“我一个出家人哪里有钱?况且这五千块钱得一个月以后能拿到。” “我现在需要钱,你先给我!”我和颜悦色的劝着六居,“大师,你们出家人都有钱,你也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六居一阵摇头,反正是,说啥都不肯给我钱! 劳资也出生入死了一夜,虽然也是为了救自己,但这老秃子居然一毛不拔! 见我生气,六居轻咳几声,对我说:“王浩老弟,你这么逃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你能逃一辈子么?你们村祖坟犯少亡,要是不解决,首先你们村会死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其次,那个阴煞如果养成了,你们全村人都要死!” 六居的话令我陷入沉思,我从小在王家村长大,虽然小时候多磨难,但若说我对王家村没感情,那是假的。 更何况,我爸我妈和我妹妹王甜甜都在王家村。而且王春红也在王家村。 虽然我对王春红有些伤心,但还是对她没死心。 我蹲在路边抽烟,连着抽了半包烟,头晕脑胀的想我总不能躲一辈子,这事情若是不解决,王家村我父母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 可我若是真回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连想都不敢想。 踟蹰了半个小时,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和六居一起去幺窝子找孙婆婆,然后一起解决祖坟犯少亡的问题。 听我这么说,六居狠狠拍了我肩膀一下,大叫:“好小子!” 我瞧着他这么兴奋,有些疑惑,便问:“你这么高兴?” 我有点想不明白,我和六居之间之前完全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我?好像又对王家村的问题非常上心。 六居忙说:“你还不明白,我们出家人都乐善好施,主要是积累公德,好早日修成正果。我帮你也是在帮我。” 我就知道他不是不求回报的帮我,这年头哪有人还不求回报了? 不过有他帮我,我心里还有一点点底气。 和六居随便吃点早饭,我们俩打了一辆车,直奔幺窝子找孙婆婆,到幺窝子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村民,才找到孙婆婆家。 可这孙婆婆家大门紧锁,根本没在家。 我问邻居,这孙婆婆家怎么没人,邻居说孙婆婆家就孙婆婆一个人,今早王家村有人找她,她一早就去王家村了! 孙婆婆去我们村了?我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我身旁的六居皱着眉,朝太阳的方向看了看,忽然说:“王家村可能是,出事了!” 第13章 二十年前 乍一听,我心里的异样感觉更强烈。 我和六居到王家村,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村里人心惶惶的,也不知是发生啥了。 并且他们看到我,表情各异,我拦下王大力问他,村里出啥事了? 王大力瞧了我好几眼,半响才没好气的吭出一句话来:“你快回家看看你爹吧,你爹作损了,快要不行了!” 我爸出事了?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出事了?我没管王大力说我爸作损,直接朝着家里跑。 到家一看,我爸果然快要不行了,而且孙婆婆也在我家,见我进门来阴森森的瞧了我一眼。 我爸躺在炕上,脸盘子又青又紫,人已经昏迷了!大夏天,我爸只穿了一条内裤,右腿伸展着,而左腿蜷缩着,并且已经浮肿的很厉害了。 我试着帮我爸伸开蜷缩的左腿,蹊跷的是,他那条腿十分有力,任凭我折腾半天,还是紧紧的蜷缩着。 这时我爸的眼睛居然睁开了,一个劲的看我,嘴里呜呜的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白眼一翻,又没了意识。 我爸想说什么?我来不及去揣测,见我爸这样,我焦头烂额。 我爸只剩下一口气提着,实在是太突然,王甜甜和我妈恸哭不已。 我妈忙着打电话给她娘家侄子,说是我爸快不行了,让他快些帮忙,给我爸买一套装老衣服送回来。 在我们东北,人死了是要穿装老衣服的,那装老衣服一般都是民国时候的样式,开襟,布料上面印着铜钱图案,意味着这人要走黄泉大道了。 我眼眶通红,问王甜甜,我爸咋了?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王甜甜抹着泪,先是指责我不应该回来,然后把我拉倒一边说:“我听妈说,宏伟哥的坟是爸刨开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他们说爸作损了,遭了报应!” 我想不明白我爸为什么去刨王宏伟的坟,听完王甜甜的花,被六居拉到角落里,听他小声说:“你看见了吧?昨晚你跑了,那鬼东西找上门,没找到你,一气之下对你爸下手了!” 我怒从心升,一气之下对六居说:“那鬼东西可能是我堂哥王宏伟!有没有办法救我爸,再治了王宏伟?” “你堂哥也和你们王家村祖坟犯少亡有关系,要想救你爸,就得从根本原因上解决,把你们村祖坟问题解决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就是不知道以咱们俩的能力能不能办成。”说完,六居扫了一眼身材佝偻的老妪孙婆婆。 这时候,那孙婆婆正准备走。 我忙拦住孙婆婆:“孙婆婆,你能不能留下帮帮王家村,价钱好说。” 孙婆婆瞧了我一眼,嗓子里的声音苍老难听,“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爸快不行了,这丧事肯定不会顺利,你好好准备后事吧。” 她怎么这样笃定,我爸肯定会死?我听着一阵不高兴。 “这人到底会不会死还不一定,但这村子里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帮忙?”六居在一旁道。 孙婆婆深深的看了六居一眼,问:“你哪个山头的?” “贫道道号六居,无门无派。”六居答道。 “你管什么闲事?这里岂是你我能管得了的?”孙婆婆冷冷一笑。 “我求得道,你想要什么,只管和王浩提!”说完这话,六居在孙婆婆耳边耳语几句。 也不知道他说了啥,这孙婆婆听完,表情一凛,瞧着我道:“我不是老道,不求成仙得道,我家仙家也早已修成正果,但我帮你,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都行,你帮帮王家村吧!” 我瞧着我爸那模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只剩下一口气,心里悲恸不已,也不管这孙婆婆要我做的事到底是什么,直接就应了下来。 “那行!具体让你办啥,等你们村的事办完,我再说。”孙婆婆眼里一闪而过精光,应下了这件事。 我爸还没死,家里就像要办丧事似的,我妈连大门上贴的福字对联都撕掉了,王进财带着王春红来看我爸,王春红看到我,眼神一个劲的闪躲。 我现在也没心情去想她,和六居与孙婆婆在一旁合计王家村的事,现在这事迫在眉睫,可又毫无头绪,而且我爸还刨了王宏伟的坟,事情越来越麻烦。 孙婆婆也看出王家村的祖坟,看似犯少亡,但实则很像是一个人为制造的养阴煞,现在的情势是坟地里埋了太多横死鬼,事情很不好办。 孙婆婆和六居合计着,若是想要破了这养阴煞,需要找到阵眼毁掉。 可除了造这养阴煞的人,没人知道阵眼到底在哪里。 我想了想,插了一句嘴:“把这些坟包都挖开,不就知道了么?” 六居摇摇头么“这不切合实际,首先你们村的村民就会阻拦,挖他们先人的骸骨,他们能同意吗?而且那阵眼不一定在显而易见的地方。” 孙婆婆眯着眼睛,忽然问我:“我听说你们村二十年前活埋了一个孕妇?是真是假?” 这事我确实不知是真是假! 六居一听,急忙问前因后果,我把我听说的全都讲了出来,二十年前村里有一户,孕妇怀孕偷情,被婆家知道后连夜活埋了。 六居听完眼前一亮,又问:“是哪家的人?” 我也不知道是哪家出了这事,直摇头。 这时王甜甜凑了过来,紧张的说:“我哥前几天被鬼附身,就喊着要找一个叫殷秀杰的女人,这个叫殷秀杰的,会不会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被活埋的孕妇?” 她这么一说,我也忽然想起来,这个叫殷秀杰的女人,或许真的和二十年前活埋孕妇有关,而这个被活埋的孕妇,绝对和养阴煞有至关重要的关系。 要想查出这件事,就要找村里的老人,只有岁数大的人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事情落实到实处,要么好办要么难办,我们村年龄最大的老人,我管他叫九太爷。 这九太爷,少说也得90岁了,想当初我和王甜甜小的时候,我奶奶总偷偷吓唬我俩,‘再捣乱就让九太爷吃了你,九太爷为啥活这么久?就是吃小孩儿的’! 九太爷那张沧桑的脸上皱纹沟壑林立,别说小孩,就是小媳妇乍一看,都能吓一跳。 在我们村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九太爷不知情的,只不过他年龄太高,耳朵的功能几乎全部失去了听力。 我到九太爷家的时候,他老人家正在门口小马扎上叼着烟袋‘吧嗒吧嗒’抽着。 我蹲在他面前,道:“九太爷,问你个事儿啊。” 九太爷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瞧了一阵,问:“啥?” “问你个事儿。”我扯着嗓子大声说。 “啥?直接说!大点声。”九太爷撂下烟袋,粗糙的手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他的耳朵。 “是这么个事,九太爷啊,你知不知道咱们村20年前活埋了一个孕妇?是哪家人?尸体埋祖坟哪个位置了?”我趴在九太爷耳朵旁大声说。 “啥?啥事?你大点声!”老头子有点不高兴似得,“你大点声,我听不着!” 我这嗓子都快喊成破锣了,这九太爷啥也听不见,貌似还有点怪我声音小。 我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说完这话,直觉喊得脑瓜子里都缺了氧,可这九太爷还是听不清楚,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一扭脸,自顾自的抽烟袋去了。 我十分的无奈,没办法只能进院里找九太爷的家人。 从我记事开始,九太爷家里就有一个孙子陪着他,名字叫王正,这家伙今年40多岁,外号大正子,瘦的像猴子似得,又偏偏生了一张方片脸盘,两只眼珠子长得提溜圆,和那方脸很不搭。 王正力气十分大,人看着有点憨愣。到现在也没娶媳妇。 我在屋里找到王正,他躺在炕上楞模楞眼的瞧了我一眼,憨声问:“你来干啥?” “小叔,你帮我问问九太爷,他知不知道……”我把问题和王正重复了一遍,王正一听,翻箱倒柜的找到纸笔,叫我把问题写到纸上。 没想到九太爷居然识字,当我把纸拿到九太爷面前,他眯着眼瞧了一眼,眼底里风云变色。 我忙问:“九太爷,这事你知道?” 也不知九太爷是否听清楚我的话,抬起头瞧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 半响,慢吞吞的开口道:“滚犊子!小王八羔子啥都想知道。” 随后,这老头子叼着烟袋锅子一口一口的抽,眉头紧锁。 一瞧九太爷就是知情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九太爷遮遮掩掩的,根本就不想说。 我蹲到九太爷身旁,瞧着他忧愁的叼着烟袋锅子。 这九太爷耳聋,沟通已然成了障碍,又加之他根本就不想提起当年度的事情,不管我在他耳边絮叨什么,这老头子就是自顾自的抽着烟袋锅子。 我一直在他身边蹲了半个多小时,心里寻思,他如果不告诉,我就一直蹲在这,就不信这老头子不开口。 这九太爷果然熬不过我,一个小时之后转头瞧了瞧我,苍老的声音慢慢的说:“你真想搀和?去给我拿笔。” 我这两条腿都蹲木了,乍一听九太爷打算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急忙扶着门框去屋里找笔。 虽然九太爷还没讲出当年的事情,但我似乎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兴奋,取了笔就回到大门口。 这时,本来在九太爷手里的纸片掉在地上,我把笔放在九太爷手里,弯腰去拾纸片,这时也不知哪里刮起一阵风,那纸片随着风吹出了几米。 我急忙去捡,刚迈开几步,便听到身后‘呃’的一声闷响。 第14章 传闻的真假 我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九太爷两只眼睛瞪着,像是一口饭噎在喉咙里,脸盘子已经憋青了,身板一歪跌在地上。 我上前去扶起九太爷,但他的身板居然出奇的重,整个身体像是筋绷着,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无法抬起来。 九太爷的身子像是有千斤重,直到王正从屋里出来,九太爷两只脚用力的向后蹬了几下,随后不再动弹。 王正一瞧九太爷已经驾鹤西去,当场脸就红了,半响才哭出声来,哭声悲天跄地,很快把全村的人都惊动了。 村里老少到九太爷家,一些人帮忙把九太爷的尸首抬回屋里还上装老衣服,另一群人把九太爷家前院的菜园子平了,给搭起了灵棚子。 这些人因为我爹刨了王宏伟的坟,这些人各各对我没好脸色,我站在院里,九太爷死了,我的自责不是假的,但村里祖坟的事情必须要解决,就必须要从根本上找到问题的关键。 只不过,九太爷临死之前,还是没有把当年的事情讲出来。 这时六居也跟着王甜甜不紧不慢的到九太爷家,见我站在院子里,过来小声问:“浩啊,你看这事多不简单,这九老爷子怎么偏偏你来问事,就突然死了?看着像是偶然,可哪里是偶然?” 我正焦心中,听六居这么说,道:“没屁就别张嘴,卖什么关子?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九太爷刚想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就忽然死了!” “他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六居小声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对六居说:“九太爷的身板奇重,貌似只有这一点不太正常。” 老年人去世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按理说,九十多岁的人,在什么场合去世都有可能,如果说刚才的事情不是偶然,可九太爷的当时身子的重量真是不一般。 听我这么说,六居起身到灵棚子里,这时灵棚里的摆设已经放好,只是这时正逢晌午,灵棚里很是阴冷。 九太爷尸体直挺挺的放在灵棚中间,身板上换上了装老衣服,这衣服有些像丝绸布料,深青色的布料上印着铜钱图案。 在九太爷的头顶的方向,放了个小矮桌,桌上摆着一只香炉,一盏灯,和一碗半生的米饭,米饭上插了三根红色的筷子。 矮桌下面摆了个泥盆,此时王正跪在泥盆前,边抽泣边烧冥币,一股股纸灰味在灵棚里漂浮着。 一些刚刚抬过九太爷尸体的人在一旁小声唏嘘:“九老爷子的身板子太重了,四个爷们儿抬着都吃劲儿。” 这话音刚落下,六居皱起眉头,掀开盖在九太爷脸上的黄布瞧了几眼,只见九太爷的脸盘子此时已经发黑,六居道:“快点准备棺材,送县里殡仪馆。” “为啥?”王正跪在地上烧冥钱,忙抬头憨声问。 “瞧九老爷子这面色,定然是胸口憋了一口气没吐出来,得早点下葬。”六居道。 六居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九太爷临死之前,确实像被一口气憋住了。 “怕不是要诈尸吧?”几个村民听了六居的话,又加之九太爷的尸体太重,登时便面露惊恐之色。 “你们放屁!”跪在地上的王正气急起身,脸盘子气的发红,憨声怒道:“你们才要诈尸,少在这咒我爷,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王正有这情绪也属正常,在我们东北农村来讲,诈尸这事情发生的少之又少,我只听说过县里曾经枪毙过一个女杀人犯,人都死了几个小时了,当时这女尸的半个脑袋都已经轰没了,进焚化炉之前尸体突然就爬了起来! 于是后来总有人说,死人下葬前诈尸了,是这人活着的时候干了缺德事,死后胸口还噎了一口气,还想为害人间。 “诈尸倒不一定,总之得早些下葬。”六居安抚着王正:“大兄弟,你也别着急,老人死了,入土才为安,对吧?” 王正顺了一口气,执拗的憨声说:“那也不能把我爷拉到县里火葬场去烧,我爷活着的时候曾经交代,若是敢烧了他,他做鬼也不会消停。” 九太爷那一辈分的人,对土葬是十分执着的,如果九太爷早死几年,说不定还真能土葬,但现在土葬是不允许的,前几年县里还下派了一个什么大队,专门挖近几年去世后还土葬的坟。 “唉!”六居无奈的摇头,叹了一口气,“那就快些把棺材抬来,尸体必须放进棺材里。这样露在空气中摆放是不对的,也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说完,六居又补充道:“今晚之前一定要下葬,晚了会有麻烦。” 因为六居的话,使得村里又人心惶惶,王正这人生性憨直,当即对六居的嘱咐不满,气恼的骂道:“狗秃瓢,你还想咒我爷诈尸,给我滚出去……” 这话落下,王正便推推搡搡的把我和六居从院子里推出去。 回到我家,六居不悦的说:“你们这些老农竟敢这么不给我面子,我六居是谁?你们也不打听一下,我走到哪里,不是都有人点头哈腰的?你们农村人啊,就是不懂道理还没见识,等到出事了就傻眼了。到时候跪着求我,我都不管了。” 我听他又鄙视我们农村人,瞥了他一眼,道:“少叽歪,头秃嘴也秃。” 六居摸了摸秃溜溜的脑壳轻咳几声,“关于20年前的事情,你到底问出个线索么?” 我摇摇头,九太爷刚想和我讲20年前的事情,便忽然暴毙了,这事儿蹊跷,又没法解释。 现在解决祖坟犯少亡的事情迫在眉睫,可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连午饭都没吃,便在村里各家各户询问,是否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 所有人均是对我不待见,但听完我的问题,均是表示听说过这件事,但并不知道事情发生在哪家。 傍晚我和六居在我家院子里愁容不展,六居叹了一口气:“这事,到底是不是在你们村发生的?怎么没人知道?” 我也怀疑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否则怎么可能没人知情?我们村一共才20多户,假如20年前活埋偷情孕妇的事件发生在我们村,怎么会没人知情? 可这若是一个假的传闻,那么为什么九太爷临死之前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这个传闻的假的? 他当时的表现,很显然便是知情者。 又或者,这件事全村人都知情,只不过所有人有一个相同的目的,便是要隐瞒这个秘密。 而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居大。 一切就像个巨大的谜团,可从这谜团里根本扯不出一点头绪来。 六居忽然拍了我肩膀一把,在我耳边小声说:“你啊,先把这事放一放吧,别忘了,你今晚还有个坎。” 六居说完,我猛地想起来,前几日那个附在我身上的鬼,今晚定然是要来找我。 我神情一紧,就在这个时候,王春红从院外走进来…… 第15章 警告 看见王春红,我心里挺难受,我这人傻实在,从前就把她当成媳妇看待,后来分了手,自然是一时半会缓不过心情来。 王春红看了我一眼,又瞧六居也在院里,像是有丝扭捏难为情。 六居一见王春红,马上借口找地方去‘方便’。 其实我挺好奇王春红来找我干什么,我在心里搜寻着应该怎么和她交谈,并且我还是想挽回她。 这王春红见院里只剩下我和她,在我面前半响才说:“王浩,你这几天还好吧。” “嗯,挺好的。”我听她这话是关心我,心里好死不死的活跃起来,寻思这娘们儿是不是打算和我合好? 我真的挺喜欢她,那种喜欢是打心底里的,差点就超越了肉念,是灵魂深处的喜欢。 谁知王春红道:“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 还我东西?我一怔。 王春红说完,从兜里掏出个廉价绒布锦盒来,盒子里是去年她过生日,我送给她的一个戒指,二百多块钱,不值钱的东西。 我接过这盒子之后,眼角余光看到王春红手指头上带了个黄金的戒指,心头一紧,问:“你有对象了?” “没有,”王春红迅速抽回手,声音不似往常的柔润,急道:“王浩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你把我忘了吧!我把戒指还给你,是不想欠你的。” 说完这话,王春红快步的离开了院子里。 我手里拿着那破戒指盒,一时半会比较感伤,往日的感情,就因为我被鬼上了身,在几天之间内就荡然无存?是我现在的感觉错了,还是以前就没感觉对? 我从小到大,兜里就没有过零花钱,只有我姑偶尔疯疯癫癫的塞给我几块来路不明的钱。 我买不起什么贵东西送王春红,就连和她去腰屯旅店的钱,也都是王春红付账。 我也真是没出息,所以想来对这段感情是挫败的,也是内疚自责的。 没有真正贫穷过的人,其实并不明白这种感觉,挫败到连追她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正盯着院门外愣神,最终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我冲出院子,追着王春红便把她拉进路边的苞米地里。 几日下来积存的悲伤从心底里爆发出来,我很用力的抱着她,想把她的柔软的身体融进我的身体里,那种不舍,很难形容。 “春红,你给我时间,村里的事情我会解决,聘礼的事情我也会解决,我全都会解决,你等我,你想要的幸福我能给……”我的声音压抑又急迫。 说完,我便开始吻她,在她的脸上不分位置的亲吻。 “你放开我!”王春红娇喘着,拼尽全力的想要推开我。 本来我并不想放开她,我以为我们像从前闹别扭冷战时一样,我不要脸的抱她一阵,她再扭捏作势的挣扎一阵,我们就合好了。 可当我看见她眼底里的抵触时,缓慢的放开了双手。 王春红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皱眉说:“王浩,你有病啊?缠着我干什么?本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不要脸,咱们就说清楚了吧!” 王春红越说越起劲儿,胸脯起伏着:“你根本就不上进,你看村里的任何男人,都比你强!我妈说你就是个废物,我妈还说女孩子的青春等不起,再过几年你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和我理想中的男人差远了,我想要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你这种瘪三软男!你以后别缠着我,也别到处和人讲,我和你咋样咋样过,不然,不然……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到最后,王春红的语速越来越迟钝,看来,她来之前并没想和我摊牌她的真实想法,只是我刚才的纠缠,惹得她口不择言了。 不过,说完这话,她挺挺胸,像是重拾了勇气,语气里带着威胁:“我没开玩笑,你要是出去胡说八道,我就找人收拾你,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没缘由的就笑起来。 反正,想一想,她有这些想法也没什么不对,穷鬼一个,对人家纠缠个鸟?俗话说就是不要个b脸。 虽然我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咧嘴一笑,故作惊讶的反问:“我和你咋样咋样过?” “你知道的!”听我这样一说,王春红气的脸上一红,脚一跺,心虚又恼怒瞪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咱俩的事情你谁都不许说。” “我不说。”我邪恶一笑,“除了你在腰屯旅店,没穿衣服和我在一个被窝里滚的事,我啥都不说,呵呵……” “王浩!你!”王春红气的浑身直哆嗦,“你给我等着!我真是看错你了!” “嗯,你眼瞎。”我笑着,转身从苞米地里走出去,我知道我们之间再无那个可能了。 回到我家院里的时候,六居好死不死的咧嘴露出坏笑,道:“老弟,我看你刚才把人家小闺女拽进苞米地里了,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说点事,还得说到明天?”我掩饰着心里的难受,挤出一笑。 “诶?你们俩好像关系不一般吧?你瞧你含情脉脉的眼神儿!”六居摸了摸秃头,兴致勃勃的问:“那是你对象吧?” “前女友。”我想着我和王春红的过往,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情况,估摸着她现在又气又怕。 想到这,我很无聊的笑起来。 “啧啧,没出息的怂包。”六居怼了我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要趁早上,这一点连我一个出家人都懂,你怎么不明白呢?我见你挺喜欢人家,要不要贫道再给你支一招?这滚滚红尘啊……” 我懒得听六居的瞎比比,静静的坐在院子里。 不大一阵,王甜甜忽然从一旁过来,一把就把那个破戒指盒抢了过去,瞧见里面的东西如获至宝似得叫嚷开:“哥,这个给我吧,给我行不行?真好看。” “你拿走吧!”我捏着额角青筋。 王甜甜喜滋滋的把那戒指戴在手上,也不知心里想了啥,抬头居然羞答答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六居道:“秃子叔叔,我姑姑这几天没在家,我妈让你晚上睡她房间。” 我正糟心,听王甜甜说完,猛地想起一件事来,自从我早上回来以后,便没见过我姑在家。 我问王甜甜,我姑去哪了? 王甜甜还在得到那枚戒指的欢喜中无法自拔,听我问她,愣了一下,道:“我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肯定是跑到别的村去了。你别着急,明后天也许就有人把她送回来。” “送回来个屁!”我心里更加焦躁,王甜甜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自然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们村周边的几个屯子也都挺穷,屯里也有光棍,外加之我姑长得清秀水灵,说不定就被哪个起秧子的狗东西藏起来。 随后我在院子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六居和在我家休息的孙婆婆一同出去了一趟,不大一阵,六居回来,手里拎了一只浑身全白的白毛公鸡,直接把鸡扔在我怀里,道:“这鸡花了贫道50块钱呢,你看这毛,雪白雪白的,今晚你就仰仗它保命了。” 我正焦心不已,问六居用这公鸡干什么?是不是杀掉用鸡血?这套路我以前在电影里看见过。 谁知六居叫我把公鸡头上蒙上红布,在鸡脚上系上黄色的丝带,丝带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然后抱着公鸡,绕我家院外走,最后再把公鸡放在我房间炕上,而我今晚要找个别处去住。 六居告诉我,这样做我和这公鸡的生辰八字对换,能暂时蒙蔽来找我索命的鬼物,也许我今晚能逃过一劫。 我知道我的生日,但具体在那天的哪个时辰,还真是不太得知。便去我妈屋里问,我妈由于我爸的病愁容不展,这时我爸还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左腿还是佝偻着,浮肿更加严重。 我把问题和我妈说,我妈听完顿时来了火气,阔脸盘子涨红,手指头指着我,粗狂的嗓门骂道:“谁tm知道你啥时候生的?趁早给我死外面去,你就是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爸能得这毛病么?” 我被我妈骂了一鼻子灰,六居则是一阵摇头,而孙婆婆脸上渗出诡异的笑容,说没有我的确切生辰八字,便不能用这法子了。 现在没了别的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把我的生日写在黄丝带上,抱着那只白毛公鸡就向院外走,六居在我身后嘱咐,“你别以为这事简单,你要数步数,步子迈大点,一共要走九十九步,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刚出院子,便看到王正行色匆匆的抱着个红布盖着的长方形东西朝他家走,也不知道那红布里裹着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看着有些重量,长宽有20乘60那大。 王正瞧见我出了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方形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问:“王浩,你干啥?” “我办点事。” “哦!”王正哦了一声,捧着东西朝他家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和我说:“明天我爷下葬,你来磕头。” 我看着他走远了,抱着公鸡小心翼翼的绕着院外走,我家院子不大,饶了一圈加之我步子迈的大些,才走了36步。 而等我走到第二圈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这感觉就像喝了白酒,眼前东西清晰又像是在看水中流波。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我怀里抱着的公鸡像是哑巴了,一声不吱的趴在我怀里打着哆嗦。 随着我迈着步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切显得特别寂静,我心里毛毛的。 第二圈走完,我居然用了40步,加上前面第一圈的步数,离着九十九步只差二十多步。 第三圈如果没法在二十多步之内完成,那么代表着我这次办不成,而且我醉酒的感觉越发的严重,整个人晕头涨脑,步伐不稳! 我硬着头皮,大步迈着步子走,刚走出几步,猛然看到王正又搬着红布包裹的长方形物体,行色匆匆的从我家门口走过去。 他抬眼瞧见我,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 我心说他怎么也和我一样,捧着东西在村里绕圈了? 可这想法立刻便消失了,因为王正问我:“王浩,你干啥?” “我办点事。” “哦!” 王正捧着东西直接朝着他家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对我说:“明天我爷下葬,你来磕头。” 这场景刚才分明就发生过,王正这人虽然憨直一些,但绝对不是智商有问题,他说过的话,不可能再原封不动的重复一遍。 第16章 殷秀杰在哪 我惊慌的朝着四周看,只见一切似乎十分的安静。 这静隐隐的有一丝不正常,因为不管怎么说,夜里总是有风。但今晚的一切都寂静的出奇,无风,甚至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我转头瞧了我家院里一眼,只见六居和孙婆婆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两人身板坐的挺直。 我心里一阵发寒,可转念一想,有可能刚才王正的事情,就是个巧合,说不定王正真有点傻,只是大伙儿以前都没发觉罢了。而我产生异样感觉,也肯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心里不安罢了。 想归想,我急忙抱着公鸡迈着大步走,终于是在第九十九步走回了院门口,这时王正抱着红布包裹的东西,又一次从我家门外行色匆匆的走过,他瞧了我一眼,目光呆滞的又问:“王浩,你干啥?” 我直觉脊背上渗出一抹冷汗,王正见我不说话,的声音拉的很长,重复了一句:“王浩,你干啥?” 我急匆匆的抱着公鸡走进院里,刚想和六居说刚才发生的事,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人全都消失了,本来在院外的王正,一步一步的跟着我走进院里。 他行动机械般朝我走来,“王浩,你干啥?” 我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滚动:“我办点事。” “你办啥事?”王正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 “王正,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正机械般的问我,“殷秀杰在哪?……” 殷秀杰?又是殷秀杰! “谁是殷秀杰?”我惊恐的问。 “殷秀杰在哪?”王正声音机械一般,一字一顿的说。 这话音刚落下,只听耳畔响起叮叮当当的铜铃声,这声音不是特别大,却令我头痛欲裂,怀里的公鸡扑腾一下跳到地上,疯了一样的鸣叫。 我头痛欲裂,十分难耐,捂着头蹲在地上,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此时我正蹲在九太爷家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九太爷的灵棚竖着,阴冷的风灌进的袖管里,我刚才抱着的鸡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刚才听到的铃声由远而近的慢慢传来,我惊慌的转头向院外看,只见六居手里摇着一把黄铜铃铛,嘴里念念有词的走进院里。 “你怎么走这来了?”六居放下手里的铃铛,有丝不解的问,“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余惊未平,蹲在地上喘息着。 我把刚才的事讲给六居,六居说:“你刚从你家大门出去,就有点不正常,跟着王正就走了,我看出你不正常,就回屋找道法铃,还好我赶到的早啊,否则估摸着,要出大事。” 我一惊,惊的不是刚才的事,而是我从我家大门出去,分明绕着院子走了三圈,而六居说我刚出门就跟着王正走了。 我战战兢兢的环视着九太爷家的院子,这院子里静悄悄的,九太爷的灵棚里长明灯闪烁着豆大的微弱的火苗,那火苗抖动着,盛着九太爷的红漆棺材安安静静的摆在灵堂里。 这时王正也不知在不在家,屋子里的灯没开,黑暗顺着窗子流泻,一切显得很诡异,这个地方我多待一会都觉得渗人,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往家里走。 因为我的事情没办成,所以我和那白毛公鸡生辰八字对换也没能成功,六居因为这事忧心起来,嘴里叨咕着:“是哪个瘪三又不干好事,坏了贫道的道法。” 道法个屁!我瞧着六居,他还真的懂其行,道行甚微。 这事六居办不了,只能求孙婆婆了,孙婆婆这个老太太其实比较贪财,什么事都得提钱,包括她今天帮我,也必须要我家出200个鸡蛋。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妈听王甜甜说完这些,当场就怒了,嘴里骂着我和我姑是丧门星,连她都要被我们俩给折腾死,叫我快点滚,别连累了她。 这事怎么又引到我姑身上了?不过我妈和我姑两个人向来是不对付,她生气的时候想起我姑来,也属于正常。 并且我妈骂人我听惯了,我脸皮厚,也没觉得怎么样。 孙婆婆哼哼一笑,“没200个鸡蛋,我不能帮你办事,一码归一码,我答应帮你们村办祖坟的事,但没答应救你。” “老鸡把登,要那么多鸡蛋,你也不怕噎死!”六居因为刚才的道法没施展开,心情十分烦躁恼羞,和孙婆婆对骂起来。 孙婆婆一听,眉头一挑也不甘示弱,臭骂道:“骚秃驴,没点道行,到这王家村搀和个屁?当心把命搭在这屯子里。” “劳资是道士。”六居气的老脸涨红,“不是tm和尚。别一口一个秃驴的叫道爷我。” “不是和尚,你剃个秃子装啥大卵子猴?” 要说这孙婆婆骂人也是比较一针见血的。 “老鸡把登,你断子绝孙就是因为你这张破嘴不积德……” 这两个人对骂了一阵,王甜甜声音软糯,小声对孙婆婆说:“孙婆婆,您先消消气,就帮帮我哥吧,我知道您不贪财,您是办事讲究规矩,规矩不能破!那二百个鸡蛋我家暂时没有,等天一亮,我就去别人家凑齐,您看行么?” 要说我妹妹王甜甜,这番话让我对她有了一些新的认知,这丫头脑子也挺聪明。 孙婆婆和六居对骂也气的脑瓜子生烟,听王甜甜这么一说,摸了摸王甜甜头顶,道:“还是这闺女懂事,懂什么叫规矩!不像那骚秃驴,腆个b脸,放不出好屁来。” 因为王甜甜那番话,又加上孙婆婆和六居赌气,居然只要了两个鸡蛋就答应帮我。 王甜甜高兴的去煮鸡蛋,孙婆婆吃过鸡蛋,擦了擦嘴角的鸡蛋沫子,之后便开始请仙。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东北的请仙,在我们东北很有名气的是东北五大仙,分别为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 他们其实是属于亦妖亦仙的,我之前提过的保家仙便也是属这类,只不过保家仙要么和家里有渊源,比如家里的祖辈曾做过仙家的出马弟子,或者是曾经救过地仙门的某位小仙。所以他们为了报恩,便保这人的后代五代人。 而出马弟子,一般都是前世在仙堂的修行者,要转三世为人,以求修行得道。 我听说请地仙,都要出马弟子在堂口上供烧香。而且这出马弟子请仙,身旁都要有一个二神,这二神听着名字是个神,其实就是唱请神歌的。 也不知是不是孙婆婆故意刁难六居,居然指明叫六居做二神。 六居气的老脸通红,骂道:“劳资是道士,信奉祖师爷惩奸除恶杀鬼辟邪,要劳资给你当二神,你埋汰谁呢?” “那我不管,没二神儿,要是得罪了我仙家,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孙婆婆冷眼瞧了瞧六居,“当二神都抬举你了,别不知足。” 说完这话,孙婆婆又莫名其妙的补充了一句:“要是这小子死了,你那点心思就落空了!” 心思?六居对我有心思?什么心思? 听完这话,我直觉一阵不舒服,谁知出乎我意料的是,六居眼里闪烁了几下,咬着牙说:“道爷今天就给你这老鸡把登当一回二神,让你以后你出去吹牛逼的时候,也能拿出来点硬事儿。” 孙婆婆冷哼一声,便从炕上下去,从兜子找到香,自顾自的从屋里出去,把大门大大的敞开,也没摆上仙谱,便在院子里找了个位置便跪下烧香磕头。 而六居则是满脸不愿意的唱起请神歌,那表情冷冰冰的,嘴里哼哼着:“日落西山那,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大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人难,喜鹊老鹄奔大树,家雀蒲哥奔了房檐,十家上了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没关,扬鞭打鼓请神仙来哎......一请狐来二请黄,,三请蟒来四请长,,五请判官六阎王……请我老仙家啊……” 六居没好气的又唱又念,大体的主要意思就是恭维这老仙家,我还是第一次看请仙,从前也没完整的听过请仙歌,说实话我心里很是紧张,况且院子里的烧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燃越快,强烈的烧香味道迅速在院子里蔓延开。 六居的请神歌还没唱完,我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顺着大门外涌进,速度极快,这股风里夹着温热,我甚至在这股风吹过的瞬间,透过风看到空气里泛起了波澜。 只是,我隐隐觉得,这股气流在速度极快的朝我扑来…… 第17章 仙子真容 第17章 我一愣,恍惚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可也就是瞬间,我便缓过神来,看着孙婆婆身子哆嗦,眼底里的神采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抹精光闪过。 “你们所求何事?我弟马为何在此?”一道冷冰冰的年轻女人的声音,居然从孙婆婆的口中流出。 这一切太玄乎了,不只是我,就连刚才不服不忿的六居都肃然起来,六居道:“老仙家,这里有个王浩老弟,今晚求您护法庇佑。” “哼!护法庇佑?”孙婆婆锐利的目光扫向我,片刻道:“和孙桂香什么关系?” 孙桂香?我想那孙桂香肯定是孙婆婆的名字,六居显然也这么认为,急道:“老婆子收了人家二百个鸡蛋呢,刚才还吃了俩,老仙你别不管这事。” 孙婆婆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脸,顿时令我浑身一颤,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顿时袭来,随后,这孙婆婆冷冷的说了一句:“既然我弟马答应了你们,今晚我会帮你们。”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和这‘老仙儿’在一起,我总觉得哪里不舒服,随后孙婆婆起身走进屋里,直接坐在了炕上。 一夜这老仙儿均是盘腿打坐,一言不发,但也有一点很奇怪,请仙的时候只烧了一次香火,这一夜里,房间里都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我心想,这老仙儿八成真的是成仙得道了,日日食人供奉,所以她来之后,这屋里才会有这种烧香味。 我和六居缩在屋子里,六居那个老家伙起初还想和人家老仙儿搭几句话,只是人家并不理他,索性他也老实起来。 只是半夜的时候,他偷偷摸摸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弟,这老仙儿估摸着是个仙子,也不知真容长的什么样?能不能是超脱凡尘飘飘云仙?……” 说实话,这六居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看破红尘,他连小姐都找,啥事干不出来?我没敢接他话茬,生怕和他多说一句再亵渎了仙子。 一夜过的出奇的安静,虽说有仙子加持,可这份安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但我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正常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只见这孙婆婆身子忽然一哆嗦,紧接着她长吐一口气,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身子一歪便虚弱的躺在了炕上。 “仙子走了!”六居急忙从凳子上站起身,对孙婆婆道:“老东西,辛苦了。” “小子,叫你妹妹给我泡一碗鸡蛋糖水,”孙婆婆很虚弱,对我说道。 听说东北地仙上身,弟子是非常消耗命源的,甚至会折寿,之前我并不相信,只觉得荒诞,但今天亲眼所见之后,也相信了十分。 我对孙婆婆一阵道谢,孙婆婆虚弱一笑:“帮你这一次,我得少活一年,你说,我要你二百个鸡蛋,多吗?” 卧槽,我没想到这玩意儿真的能折寿,这时顿然感到对孙婆婆亏欠,我挠挠脑袋,道:“孙婆婆,这次的事我记在心上,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也帮你办事。” “呵呵……”老太太声音嘶哑,“我让你帮我办的事,恐怕你到时候不愿意呢。” “不可能,我这人有恩必报!”我没仔细想孙婆婆话里的意思,忙着又是一番道谢。 不大一会,王甜甜把鸡蛋糖水泡好给孙婆婆端来,我正想去洗漱,王进财忽然从院外走进来,瞧着我,顿时脸拉的老长,道:“王浩,今天九老爷子出殡,你怎么还不去磕头?要不是你到处问那二十年前扯淡的破事,九老爷子也不能死!” “这位先生说的就不对了,”六居见王进财批评我,在一旁道:“我听说你是村长,大小也算个领导,九老爷子死的蹊跷了,和王浩没关系,话不能乱说。” 六居能帮我出头,我也是挺意外,我们俩没什么交情,要说他帮王家村是为了提高他的修行,但护着我是干啥?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听着他护我,隐约一阵别扭。 王进财在我们村就是天王老子,哪里听得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我说你这秃子,你哪儿来的?到我们村装神弄鬼的,啥意思?你信不信我报警把你逮起来?” 第18章 王正 六居听完这话也没生气,直接起身对我说道:“浩啊,村长叫你去磕头,你还刷什么牙?” 我这牙必须得刷,脸也得洗,因为王春红肯定也得去九太爷那吊念,我总不能在前女友面前丢了面! 等我洗漱完毕,六居直接跟着我一同到了九太爷家院子里,昨晚我迷迷糊糊的走到这,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只是现在是早上,这院子里的灵棚倒也没有昨晚看起来那么骇人! 王春红果然也到场了,只是看着我的时候顿时冷下脸,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不知王进财和王正在哪儿找来一个阴阳先生,这时正低着头,在灵棚子外面坐着,用毛笔在红纸上写了几行字:开光忌牛、马、蛇、猪、狗、羊…… 我不懂这是啥意思,这死人了,还开什么光?又不是把这尸体送去做菩萨真身,还要开光? 这阴阳先生写完这几行字,把红纸贴在灵棚显眼的地方,村民便唏嘘起来:“忌讳这么多啊?一会这几个属相的得躲远点。” 我也正琢磨着,这开光是什么个形式,只见那阴阳先生贴完红纸,转身看见我和六居。 阴阳先生一愣,忽道:“老徐?” “老许?”六居也是眼前一亮。 “无量天尊,老徐别来无恙……”这阴阳先生话音一出,顿时有了道范儿! 难不成,这两个人之前认识? “哎呀呀,”六居挺惊喜似得,介绍道:“王浩,这位是许广德,许先生,七岁和师父一起走阴,十岁能单枪匹马办白事,十四岁云游四方,去年才回东北!” 敢情,这许广德走了半辈子!听六居这么说,这人估摸着是有些道行的人。 六居说罢又与那许广德道:“这位是王浩……是……嗯,这老弟人品是极好的,以后认识了要多照顾哈?” 劳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劳资身上也就人品好,这一点是优点了! 随后这两人便一通在院子里坐下,交谈甚欢。 王进财早上和六居争了几句,再看六居和许广德是旧相识,登时有点面子上过不去,到六居面前道:“这位先生,您的身份怎么不早说?我还寻思呢,能和王浩一起来的,还能有啥能人?没想到我还看走眼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说罢,这老不要脸的干笑了几声。 卧槽,劳资顿时想骂人,怎么着?劳资就那么垃圾差劲?劳资身边就不能有个能人异士? 不过话说回来,六居那点能耐,也真是挺菜的。 我懒得听王进财声东击西的,便到九太爷的灵棚里磕头。 这灵棚外朝阳似火,灵棚里阴冷至极,九太爷的棺材盖子虽然盖着,但是边沿掀开个缝隙,根本就没盖严。 我不懂出灵这些事,还以为这棺材盖就是不能盖紧。 磕完头,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昨晚王正把我吓够呛,今天九太爷出灵,这王正怎么一整个早上都不在。 我又一想,农村人对出灵的事情办的很是隆重,九太爷就这么一个亲人在世,说不定王正去镇里操办东西去了。 我在九太爷家院子里站了一阵儿,因为我爸之前刨了王宏伟的坟,又加之我前几日被鬼上过身,所以本来熟悉的人,也全都不和我说话。 于是我自顾自搬了个凳子在院里坐下,屁股还没坐热,王春红拉长一张脸到我身边,小声说:“王浩,你和我出来一趟!” “我没时间。”我瞧瞧院里的灵棚子,道:“这还忙着呢,有事你以后再说。” 这娘儿们儿还能说啥?不过就是吓唬劳资,别把劳资看过她身子的事说出去。 要说王春红的身子,挺好看的,粉里透着水嫩,多了我不能说,毕竟我稀罕她,说多了,就谁都知道了,等于给我自己带了个绿帽子。 “你!”王春红气的脸色通红。 这时许广德忽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问王进财,道:“王村长,这都辰时三刻了,王正呢?” 第19章 后山 王进财听了许广德的话,转头问王大力,道:“王正没在家么?” 王大力这人在我们村就像小灵通一样,除了吝啬以外,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看热闹,喜欢搀和是非,大事小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王大力嘴一撇,“这事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啥事都知道。” “出去几个人,在村里找找王正,另外再去两个人到后山找找,王正那孩子死心眼,可别是老爷子走了,他想不开!”王进财叹了一口气,胸脯子挺了挺,一脸忧国忧民的模样。 卧槽,他若不是这副孙子样,我还真想不起来,县里每年给九太爷的低保都由他去领,每年都经他手里扣点九太爷的‘养老钱’。 这事还是王春红告诉我的!当时王春红还说:“浩浩,如果我爸不同意咱俩的事,咱俩就用这事要挟他,去实名举报他!” 想到这,我忽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王进财瞪了我一眼,骂了一句:“瘪犊子,这是办丧事,滚出去笑去。” 王进财话音落下,王春红也鄙夷的扫了我一眼。 我收敛起来笑意,盯着王春红的眼睛,也就几秒钟,她便心虚的措开眼神。 随后我起身从院里出去,准备去找找王正,昨晚我看到的都是假的,那个王正肯定不是真的王正。 按照王进财他们所说,今早就没人见过王正,王正哪去了? 我前脚刚出院子,王春红那个蠢货也跟着出来,回头对院里的人说:“我和王浩去后山找小叔,你们在村里找吧。” 我走出几步,听到许广德和王进财说:“不管找没找到,一个小时之内必须起灵,否则就送不走了,生有时死有刻……” 这许广德一看便比六居道行深,昨天六居还危言耸听,说晚间天黑之前必须要给九太爷下葬,否则要出事,可这一晚上出啥事了? 这几天我因为祖坟的问题一筹莫展,昨晚,事情的指向仿佛又和‘殷秀杰’关联到一起,但是,这殷秀杰是谁我都不知道。 祖坟的事情已经调查几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前两天晚上我死里逃生,不代表今天晚上我还能死里逃生,况且我爸那边也已经悬着一口气了,再不把祖坟的问题解决了,我爸都快挺不住了。 这些事情已经够让我焦头烂额,可这王春红跟在我身后不依不饶的上了后山。 山路坑洼不平,并且很狭窄,以前周边村庄里有想不开的人,很多都会来后山上吊,所以王进财才想到王正是不是上了后山。 我走在前面,王春红跟在后面,上山后便道:“王浩,你这个垃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懒得理她,四处看着能不能找到王正,王正那人确实是死心眼,但不会寻死,所以我并没报什么期望能在后山找见他。 我猜王正多半是去镇里操办东西了,他这个人很是孝顺,这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他不可能不给九太爷下葬,就自顾自的寻死去。 越往山上走,越感觉到冷,树木太高,树荫下穿过丝丝的凉风,令我打了个寒颤。 一路我也没理会王春红,她终于忍不住,揪住我袖子,大声喊道:“王浩,你贱么?你聋了?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怎样才能不去外面造谣诽谤我!” 卧槽,把小爷当成什么人了? 还诽谤,这娘儿们儿书没念几天,还会说词语了! “再喊,我就把你在这办了!”我回过头凶神恶煞的瞧了她一眼。 “呸,不要脸!”王春红啐了一口,“你下面不好用,你吓唬谁呢?” 怪不得,怪不得她敢单独和我上后山,不过她想的可能是错了。 我没忍住想笑:“我没碰你,我就是下面不好用?你什么理论?” “你装啥好人,你爹王得利年轻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在村外把你那疯姑姑带回来,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姑是你二妈?说的好听了是你姑,说难听了就是你小妈,就是你爸的小老婆!你爹俩媳妇,村里人谁不知道?你爹那样,也真是报应,报应到你下面不好使,不然你能消停么?”王春红说道报应两个字时,表情居然有大快人心的得意痛快。 我不由得反思,我这几年是处了个对象,还是交下个仇人?她有这么恨我?有这么厌恶我? 她越说越起劲儿,“村里人都说,你爹晚上一起睡两个女人。” 真特么放屁!我姑是我爸的远房表妹,我爸能动他自己的妹子么?那都是畜生干的! 我真心是忍不了王春红,即使我到现在还是有点喜欢她,往日的朝朝暮暮并没有丝毫遗忘。 但我容忍不了她埋汰我爸和我姑有不正当关系! 我气的火冒三丈,指着下山的路骂道:“我警告你趁早给我消失,再在我面前放屁,劳资揍你!” “揭开你伤疤啦?”王春红不依不饶的堵在我面前,指着自己的脸,“你打啊,你要是敢打,我就怕你了,以后你走过的地方,我跪着爬!” 我深深的看着王春红,发现我是真的瞎过! 见我不说话,王春红以为我语塞了,得意的瞧着我:“你根本就不敢打我,我爸是村长,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明年你家地别想再包了!这十里八村没人敢得罪我爸,只要我爸一句话,你家就等着没地种,饿死吧!” 我点点头,我说:“行,春红,我怕了,你赢了,你回去吧,我都不记得我和你谈过对象,咱俩什么事都没有。” “我今天就是要和你说这事的。”王春红挺了挺高耸的胸脯,鄙夷的看着我:“王浩,你真是垃圾,胆小怕事,我和你处过对象,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她这几天想出了一个自认为能吓唬住我的‘好’办法,现在看起来洋洋得意的,不过这洋洋得意里面,还真的参杂了悔恨。 “你还有什么事?”我问王春红。 “没事了,你给我记清楚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春红说完,转身要下山。 我看着她的背影,恍惚觉得我还是太嫩,我还是太年轻,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王春红没走出几步,王甜甜从山下跑上来,跑到我身边累得一身热汗,气喘吁吁,忽然就抱住我,起伏的胸脯贴在我的身上,急着说:“哥,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自己来后山了,秃子叔叔和孙婆婆都没跟着你,你来后山干什么?你出危险,我咋办啊?” 说着,王甜甜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我低头瞧着她,心情十分复杂,我这人虽然没啥能耐,但我不傻,我总感觉,我这亲妹妹对我有非分之想…… 第20章 冲煞 我这个时候就不能给她念想,我寻思王甜甜肯定是青春期胡思乱想,毕竟她也没出去上学,村里的年轻小伙比较少,她更是接触不到几个。 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寻思点特殊事也正常,指不定她哪天就想清楚了。 这时候我正是心烦,她那丰腴贴着我很不舒服,我推开王甜甜,道:“别哭哭啼啼搂搂抱抱的。” 听我这么说,王甜甜还真就憋住不哭了,失落的小声说:“哥,你是不是嫌我烦。” 我这妹妹从小就彪,我没少和她过招,啥缺德事她都干过,她最喜欢干的就是偷我妈钱,然后栽赃嫁祸给我。 女大十八变可能是真的,这几年她还真变了,变得漂亮听话懂事,我越看越顺眼,对她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后山偏,你一个小闺女自己敢上来,胆子不小啊,不怕蛇啊?” 王甜甜紧紧的抱着我,仰着头看我,撒娇着说:“哥,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以后不许再独自行动,后山多危险啊?以前村里伯伯大姨说的事你都忘了?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就上后山……” 这王甜甜絮絮叨叨的,王春红也没走远,这时回头瞧着我和王甜甜在一起,王甜甜抱着我,粉嫩的脸蛋贴在我胸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居然看到王春红眼底里闪过一丝气恼和嫉妒。 我领着王甜甜在后山走了一会,山上冷,我把外衣给王甜甜披上,免得她感冒了,我爹现在正病着,万一被她再传染个感冒,就更麻烦了。 谁知这王甜甜双眼冒着兴奋,小声说:“哥,你对我真好……” 我懒的理王甜甜,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总感觉我身后似乎跟着个人。 我回头瞧了几眼,身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越想越不对劲,领着王甜甜便朝山下走,最近这村里蹊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回到九太爷家院子的时候,王春红并没有在院里,王进财见我进来,皱着眉问:“兔崽子,春红呢?” “回家了。”王春红还能干啥去?自以为封住了我的嘴,现在肯定是心满意足、痛快淋漓的回家了。 我在院里看了一圈,依旧没看见王正,这王正哪去了? 这时许广德又瞧了瞧太阳的方向,道:“该起灵了。” 白事里很多程序都要直系后辈做,比如摔丧盆,挑灵帆等等,这王正不在家,根本没人干这些,特别是摔丧盆,那是做白事起灵的最后一步。 摔丧盆的人叫孝子,要跪在地上举起丧盆摔碎,丧盆子碎了,便代表死去的人要启程了,而摔丧盆的这个人,要压住运气三年。 从前家里孩子多的,因为选谁做孝子都能打起来,谁都不愿意被压住运气。 王正没在家,但丧事又必须办了,这时候正是村长王进财发挥作用的时候,他在院里看了一圈,最后眼珠子定格到我身上,“王浩,村里你岁数最小,九老爷子也是因为你死的,这灵头帆你挑,丧盆子也你摔。” “凭啥让我哥摔丧盆啊?”王甜甜在旁边顿时不高兴了,“你咋不让你儿子摔去!这里全是九太爷的晚辈,要不你摔?” 王甜甜从小就伶牙俐齿,一时半会给王进财呛了个大红脸,王进财吭嗤了几声,清清嗓子道:“小闺女片子,这事没你出头的道理。” “你们欺负我哥老实,我还不能说话了?”王甜甜瞪了王进财一眼,“而且,你那么大岁数了,公报私仇也好意思,不就是我哥和你们家王春红黄了么?” “行了甜甜,九太爷总不能没人送。”我打断王甜甜。 九太爷的死很蹊跷,确实和我有一些关系,现在人死了,王正又不在,没人挑灵头帆确实有些可怜。 王甜甜见我答应这事,气的直跺脚。许广德朝我点点头。 随后这许广德站在九太爷的灵棚前,嘴里念叨着,“今有民国九年,西元1920己未羊年生人殷国兴,逝卒年……” 我听到这一愣,我们村全姓王,我曾听说,当年的老祖宗是清朝的大官,犯了罪被流放到东北,后来看这块地风水极佳,便在这里安家。 以前我们村是不允许村里男女通婚的,就算是这几年,也是极少通婚。原因就是,追溯到祖辈,我们都是一个祖宗。 我们村里的人都姓王,怎么这九太爷姓殷? 而且从我记事开始,九太爷就住在我们村,他孙子王正姓王,他怎么姓殷? 在场的人,不只是我惊讶,因为大伙多年都管九太爷叫九老爷子,年岁大的叫他老九,一般不提名提姓,基本上没人知道九太爷的姓名。 今天忽然知道九太爷叫殷国兴,均是诧异。 这些人当中,就只有王进财似乎没有惊讶。 许广德念叨完,又嘱咐村民,牛马蛇狗猪等几个属相的人要躲远一些,免得冲煞了亡魂。 随后他又对我说道:“开光你懂么?” 我摇摇头,我是最近才接触这些,对白事一窍不通。 许广德示意我到灵棚子里,用红色木头筷子,在筷子头上裹了一层棉花,随后又把棉花沾了点白酒递给我,“一会我念一句,你跟着学一句,知道不?” “成,我跟着你念。”我说。 随后这许广德叫王进财他们一起把棺材盖掀开,棺材里的尸身上裹着黄布,尸体胸口的位置压了个长方形的东西,但被黄布盖着,也看不出那东西是啥。 我以为是办丧事需要的物件,也没多去探究。 随后许广德道:“开眼光,眼观六路,开耳光,耳听八方,开鼻光,鼻闻佛前莲花香,开嘴光,吃嘛嘛香,开胸光,心里亮堂堂,开手光,左手金右手银……开脚光,脚踩莲花奔西方……” 我跟着许广德念叨一遍,许广德把盖着尸体的黄布从上面掀开个缝隙,对我说:“一会我念什么,你就跟着说,还要拿酒擦,你懂不懂?” 我似懂非懂,听许广德又说,“我一会说开眼光,你就要跟着我一起说,还要把酒擦到九老爷子眼皮上,然后是耳朵鼻子……这回懂了吗?” 这我就完全清楚了,一边掀开九太爷尸体上盖着的黄布,一边跟着许广德说:“开眼光……眼观六路……”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那遮着尸体脸部的黄布完全掀开,我当即吓得手一抖,沾着白酒的棉花掉在棺材里。 第21章 镇邪 裹着尸体的黄布掀开,一张青紫发黑的脸盘子露出来,尸体的眼睛睁的偌大,瞳孔散尽,七窍都渗出血来,这血迹已经凝结干涸了! 这尸体根本就不是九太爷,而是王正! 我被吓得脑子里一懵,半响没缓过来。 王正的胸口压着一个长宽高有40*60*20的一块长方形物体,那东西被红布包裹着,布头没系紧,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那是一块坯!以前东北农村搭建火炕,当时砖瓦很难买到,这坯是用草灰合着黄泥砌成的,再用火烧三整天,其实和砖瓦的道理有些相似。 这东西的重量不轻,用它搭建火炕既透热性好,又结实耐用,只是现在很少有人用它了。 这坯,其实还有一个作用。 起尸多发在蒙古西藏等有天葬习俗的地方,所以很多阴阳师和道士都认为尸体不能露天放置太久,在一定的时间内一定要埋葬或者焚化。 起尸在东北发生的少,几十年都少见一起,但是对付起尸也有一些办法,就是用这坯压在尸体胸口上,因为这坯有重量在,又是火烧制成性属阳,很多人认为坯能镇邪,鬼魂和尸体怕这东西。 但具体有没有效果,我便不得而知了。 昨晚我抱着白毛公鸡从家里出去,便看见王正也捧着个东西从我家门前走过去,原来王正抱着的东西,就是这坯,难道他也怕九太爷的尸体异变?那么,他一定是想用这坯压九太爷。 只是现在从王正的尸体上来看,他倒是很像被这坯活活压死的! 想到这,我的恐惧加深…转头看着许广德。 由于这棺材旁边只有我和许广德,其他人均是在灵棚外,一时半会还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广德虽办了大半辈子的白事,但这样的事情他似乎也很少见,吃惊的程度不亚于我,只是比我多了一丝镇定,快速的用黄布把尸体盖住。 只是,棺材里的尸体是王正,那么九太爷呢? 一股意爬上脊背,我忙问许广德:“许先生,这怎么是王正?” 王进财在灵棚口,听见我的话,走过来朝着棺材里瞧了一眼,顿时老脸煞白,嘴里的话磕磕巴巴:“许先生,这……这……怪不得到处都找不着王正,九老爷子呢?” 许广德朝着王进财示意他别声张,随后小声说:“先别告诉村民,免得有恐慌,这丧事还要办,其它的事情晚点我再和你们说。” 如果说隐瞒这件事是怕对村民造成恐慌,这还说得过去,但这丧事怎么还要继续办? 还有,王正是怎么死的?他总不可能故意找一块坯去压死他自己…… 我心里一阵发毛,现在村里祖坟犯少亡没解决,结果又引出这么一件怪事,我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这怪事,似乎和祖坟少亡有关联,怎么我要调查当年的事情,九太爷和王正先后都死了,并且死的这么蹊跷?这一切仿佛都是一个谜团,千丝万缕! 按照许广德说的,这丧事还要办,封棺时,许广德念叨着:“手执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此,虎两边排,一钉添钉及进财,二钉福禄天降来。三钉三元及第早,四钉子孙满厅阶。” 这一套程序看起来就是给九太爷办丧事,甚至许广德要求我在钉棺钉的时候喊着:“九太爷,封棺啦,您当心,向左躲……向右躲……” 我一身冷汗,终于是把一切办妥当了,最后面朝着西方,头顶着丧盆狠狠的摔下去,这一群人抬起乘着王正的棺材,一路朝着后山走去。 把棺材抬到后山,是许广德和王进财与六居三人特意合计的,祖坟那里已经够乱的,坟圈子边上埋了不少横死鬼,现在王正不是寿终正寝,也属于‘横死’!况且他也没孩子,埋进祖坟更是不好。 王正就埋在后山的山坡上,这一切办妥当之后,村里参与送葬的人才一同下山回来,这时正逢晌午,王大力擦了一把汗,絮叨着:“这个王正啊?死哪儿去了?谁家办丧事不摆个酒席啊?这大晌午的,热死了,连口饭都不包了!等我再看着他,得和他要二十块钱,不包饭我还白给他们家抬棺材了呢?” 他还想和王正要二十块钱?这钱恐怕是不太好要了! 这时还没走下山,日头毒辣,山风却很凉。 下山后王进财邀请许广德和六居一起去他家吃饭,其实便是想问王正的事情,这些事都和祖坟问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便也一同去王进财家,这一次王进财居然没撵我。 路过九太爷的院子时,我正好看见王大力向院里走,嘴里念叨着:“王正?你躲哪儿去了?赖下我一顿饭!” 我总觉得这画面看起来不太舒服,急忙跟着六居和许广德去王进财家里。 我刚进院子里,就见王春红坐在院里的凳子上在玩手机,也不知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了,惹得她‘咯咯’直笑。 她抬头见我来了,笑容隐去,眉头一蹙把手机屏幕关上,但我还是听到手机里传出了一段男人的声音:“劳资在这一片儿,谁敢不给面子?你去问问县里的白哥白腾飞,问他认不认识我盖世界?我们可是有交情的。” 这‘盖世界’我真没听过,但是他口中的白哥‘白腾飞’我有些耳闻,我最好的兄弟王晨,在县城打工,我曾听他说过,县里有一个特别出名又有钱的老大,叫白腾飞。 听说此人非常讲义气,坐拥商业圈两栋商厦,还垄断了县里的网吧和洗浴城! 白腾飞名气在外,不过这个叫盖世界的鸟人,是何许人也? 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绕开王春红,跟着六居他们走进屋里,王进财把门紧紧的关上,随后脸色煞白,淡定全然不见,急着说:“王正咋在棺材里?他咋死了?九老爷子的尸体呢?丢了?” 第22章 幽精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着许广德,许广德摇摇头,道:“我办白事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样的事……让人理不透,但当时那情况,王正必须葬了,不葬他,恐怕要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我问。 许广德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王正被坯压死,人死了,幽精还没散,也没到寿路,恐怕事要闹啊!只能先葬了,再找时间把他的幽精散了。” 幽精是啥?我听的云里雾里,六居见我一脸不解,解释道:“人有三魂,为胎光主神,爽灵和幽精,幽精主欲。” 我还是有些没听明白,但大约的意思清楚了,王正死了,还有一缕魂没离体。 但是,既然有一缕魂没离体,他就没死,难道还能救活?但是怎么还是给葬了? 我问出我的疑问,六居摇头道:“他确实是死了,但是幽精没散,人死后如果幽精没散,将来肯定是要闹事的,你以为你们传言的诈尸,就那么诡道?没灵魂的死尸能起来?那多数是幽精没散,才起来闹事。你以为起尸为什么见什么都啃咬吞咽?就是因为胎光主神和爽灵已经离体各归各路,只剩下没有辨别能力的幽精,幽精是主灵魂一切欲忘的,他想吃想喝想杀,是没理智的!” 老许接话茬道:“赶尸你听过吧?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能赶,凡是能驱赶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幽精没散,施以道法控制幽精,尸体才能跟着赶尸人走!” 我点点头,稍微明白了一些,便听着许广德说:“我昨晚到村里的时候,见九老爷子也有起尸的迹象,我半生走南闯北,不瞒你们说,起尸的事我还未遇见过,所以昨晚并没能完全确定九老爷子是不是有问题,再加之王正拒绝昨天就葬了老爷子,我也便没多想。这村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听完许广德的话,我直觉浑身寒毛竖起来,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分析九太爷的尸体真的起来了。 那么,九太爷的尸体,到底去哪了?王正的死,难道和九太爷有关系? “老许,这王家村的水深着呢,”六居叼上烟,“这九老爷子死的本就蹊跷,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仔细和你说说当时的状况……” 六居把村里的事和许广德说了一遍,许广德眉头紧蹙起来,道:“是祖坟影响的?我对风水知之甚少,你们不如去极光找人看看。” 极光?这个词我听起来有一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六居嘴一撇,似乎是对这个‘极光’很是不看好,道:“极光当年还行,这几年天居很少出山办事,他们极光就是打着幌子骗人罢了!” 六居的话音落下,我猛地想起之前在县城小旅店里,六居曾和李山说过一个‘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他嘴里讲的这个极光,便是那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吧。 我正想着,六居问在在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王进财,道:“我听王浩说,你们村全是本家,怎么那九老爷子不姓王,却姓殷?” 王进財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九老爷子不是村里的本家,我也是听我父亲说,当年东北闹饥荒的时候,九老爷子抱着个孩子到村里,人老实木讷,从此以后就住下了。他是哪里人我不清楚,只听我父亲说他叫殷国兴,来了以后人勤快,在生产队干活积极,分地的时候,村里也给他分了。 他为了感激村里的收留,其实也是为了能在这扎根,便给他那孙子也姓王了。大伙儿相处的好,后来就把他当成了本家相处,这些事,就连我这一辈的人,都有很多人不清楚,还以为老爷子就是本家!” 听完王进财的话,我总算明白九太爷为啥姓殷了。 王进财又补充了一句:“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到底从哪来。” 话音落下,六居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却也没再接话茬。 之前为了问出20年前活埋孕妇的事,我把村里都问了一个遍,就只没问过王进财,原因是我和他闺女处过对象,他见我不顺眼,肯定也不会告诉我。 这时六居和老许也在,我便问了一句:“进财叔,咱们村20年前到底是不是活埋了一个孕妇?埋哪了?” 王进财一听,立刻皱眉,撇了我一眼骂道:“小瘪犊子,让你在这听这事,完全都是因为许先生和六居先生想给你面子,你少给我扯犊子,什么活埋?我咋没听说过?” 我被王进财骂习惯了,也没当回事,只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极其顺溜有底气,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样子他确实是不知情。 难不成20年前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否则为什么问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知情? 我这人脸皮厚,又问了一句:“进财叔,这事关系咱们……” 我还没说,六居那老秃子搔搔脑瓜壳,在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 我当即收住嘴,没再问下去。 这时王进财家的午饭做好了,王春红和他妈一起端着饭菜上桌,王春红瞧见我居然留下吃饭很是不高兴,把菜盘子‘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和她爹说了一句:“爹,狗啥时候也能上桌吃饭了?” 说完,王春红扭着腚就走了。 说实话我挺难受,我就自问,我干过啥对不起她的?分了手,她不把我踩进烂泥里,她就不爽似得! 我一肚子气,根本啥也吃不下去,顺着门缝看见王春红端着饭碗,在锅台那吃饭,一边吃一边对着手机说话,笑的挺开心的样子。 六居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小声说:“浩啊,别望穿秋水的瞅了,她和你没姻缘。” 这特么还用他说? 我接过酒杯,一口闷了下去,这白酒度数挺高,灌下去在肚子里像是划过一趟线似得,直搞得劳资蛋都烧得慌。 六居一拍大腿,道:“好小子,够犟性!就是没尿性,人家不喜欢你,你没看出来?还惦记个屁!” 我没接话茬,六居又给我倒了一杯,小声说:“她爹在这,我也不好和你多说,你要是真稀罕她,哥帮你出个主意。” “可拉倒吧!”六居还能出什么好主意? 我又闷了一杯酒,我这人酒量小,不胜酒力,不大一阵就头晕眼花,红赤涨脑的。 “你还是年轻,”六居见我微醺,啧啧说,“还寻思情情爱爱这点事,哥告诉你,女人没什么用!” 瞧他这个样子,貌似被伤过?貌似没少踏入红尘啊? 六居喝了一口酒,手指头掐在一起,眼睛眯上,“哥给你掐算掐算。” 说罢,六居掐算了一阵,说:“你啊,这辈子女人不少,没一个是你媳妇。” 卧槽,把小爷说成什么了?小爷可是个正经人,这辈子有那么惨?一个媳妇都混不着?一辈子睡别人媳妇?注定单身狗? 这话,其实越想越觉得龌龊了一点!!! 不得不说,六居这破嘴说话一点都不吉利。 “你别不信,等着瞧吧。”六居见我不信他,咧嘴一笑,拍拍我肩膀道:“你先听本道爷咋和你们村长唠,一会咱们的事就有眉目了!” 六居这思路转的太快,差点闪着我脑瓜子。 “来,老许,进财老弟,王浩老弟,一起走一个!~”六居端起酒杯。 这三个人越扯关系越近,越喝越多,恰似相见恨晚。 我迷迷瞪瞪的听着,听六居说:“进财老弟……” 他怎么管谁都叫老弟,王进财差点成了我老丈人,这辈分乱太多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六居神秘兮兮小声说:“我和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得提醒你,你们村这个祖坟问题大了,迁坟是没用的,再拖下去,要出大事喽。” 这时王进财也喝的有点高,脸皮通红,眼皮眯成一条线,醉醺醺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还是想问20年前的事情,对吧?” 第23章 回光返照 王进财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继续说:“这事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现在只能告诉你们,这事确实有!村里也有别人知道,但这件事会烂在我们这一辈人的肚子里,不可能再说出去!” 之前我问遍了村里人岁数稍大的人,所有人均是闭口不言,唯一一个想告诉我实情的人就是九太爷,但结果是九太爷暴毙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想要集体隐瞒这事? 既然这件事这么大,那早就该迁坟了,为什么近几年谈起迁坟的时候却心不齐? 这些事情搞得我脑瓜子里乱七八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能告诉你们,”王进财点燃一根烟,云里雾里的说:“知道这事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我是为了你们好才不告诉你们。” 我转头看王进财,他不是不知情么?难道喝这点酒,能炸出来点当年的事? 本以为六居会追问下去,结果他点头对王进财说:“兄弟你不想说,当哥哥的也不能再问,咱们接着喝!来,哥儿几个,再走一个!~” 王进财醉醺醺一笑,忽然指着我说:“小瘪犊子,饶了一圈,最该问的人都没问!就你这脑瓜子,还想娶我闺女?趁早滚犊子吧!” 王进财接下来的话我没仔细听,想着这村里,我就没问他,他的意思是,我最该问的是他? 这么想显然是不对。 随后这三人便又接着扯淡,王进财的话我没仔细多想,只当是醉话,闲扯淡了! 直到王甜甜过来找我,说是我爹醒了! 我爸醒了?我脑子里的浑沌忽然散去,突然就想明白一件事。 瞧了王进财一眼,见他喝的醉,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撂下筷子随着王甜甜回家,我怎么给忘了,我爸也有可能是20年前的知情者,这几天我爸一直昏迷着,我根本就没想到去问我爸! 王进财不肯亲口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又转弯抹角提醒了我一句,是什么用心? 我来不及想这些,着急朝家里跑,夏天天气很热,我跑了一身热汗,回家见我爸穿着裤衩躺在炕上,确实是醒了! 我爸昏迷了这么多天,精神枯槁涣散,皮肤蜡黄,嘴唇干巴开裂,眼里一丝活气都没有。 他见到我,声音不大,像是在嗓子里咕哝出来一句,问:“你姑呢?” 没想到我爸醒来第一件问的事是我姑,我姑走丢了,我没敢告诉我爸。只说:“我姑出去溜达了。” 我爸听罢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我妈端着一碗热汤面进屋,粗狂的嗓门这时候居然语气温柔起来,不过听起来很别扭,她说:“得利,你吃点吧。” 我爸没吱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正着急问当年的事,在我爸耳边小声问:“爸,20年前村里活埋了一个偷情的孕妇,到底是咋回事?” 我这话还没说完,我爸眼睛又睁开,眼珠子盯着我,半响才气若游丝的说:“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我瞧我爸这样,肯定是知情人了,忙说:“爸,你得告诉我当年的事,咱们村祖坟有问题,牵扯的太多了,这几天九太爷和王正都死了!” “殷国兴死了?”我爸很明显的一惊。 “爸,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爸这个人的脾气一般人不了解,真是挺闷的,一天到晚话不多,也可能是我妈性格脾气把他给压的,有时候你再怎么和他搭茬,他都不肯吱声。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比如他去挖王宏伟的坟,到现在我都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种胆小闷气的人敢去挖坟?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我再怎么询问,他也不一定能告诉我! 现在我最怕的是,连我爸都不告诉我。 我爸又闭上眼睛,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丽蓉,你出去把门关上。” 丽蓉是我妈的名字,这若是从前,我妈听我爸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早都扯着嗓子胡搅蛮缠的臭骂了,今天居然老实巴交的领着王甜甜出了屋里,并且把门关上。 其实我妈挺怕我爸死的,虽然她们俩半辈子都女强男弱,但一遇见大事她肯定慌阵脚,说白了就是窝里横。不过这么多年,家里也没啥大事发生…… 我爸嗓子干巴巴的,我给他倒了一缸子水,他也没喝,吭了一会说道:“不是他们不肯告诉你,是这件事太丢人了。20年前,没有偷情的孕妇!活埋的是一个叫王学影的女人,她确实是怀孕了,孩子是她亲哥哥的。埋了她第二天早上,她爹妈到后山双双上了吊,她哥连爹娘都没埋,顶不住唾沫星子就离开了村里,他叫王秀军。” 我爸说了这么多话,显然是疲倦了。 而我脑子里差点炸开个洞,卧槽,我们村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们村其实还有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着王家村的老祖宗,只有过年时候王进财才带人去祭拜。 我们村从前不允许村里男女通婚,凡是娶媳妇的,一定要去其他村娶回来,女孩也得嫁出村外去,更别提亲兄妹不讲人伦了! 老一辈子人特别在乎这些事,仿佛这事就是他们最大的责任,他们要维持这个秩序平衡下去! 这也就是这几年,老的死的差不多干净了,我和王春红也出了五伏,才能偷偷摸摸的处对象。否则会成天理难容,我们俩追溯起来,也是兄妹关系! “王学影埋哪了?”我忙追问,这才是重点,六居说的那个阴煞,主坟应该就是王学影的坟。 “我也不清楚,这么多年,早都忘了!”我爸说完,又闭上眼睛,幽幽的又说一句:“小浩,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闲事你甭管了。” 我坐在炕上琢磨,我爸只把事情告诉我了,并没有告诉我,王学影的坟在什么位置。 我想了一阵,又觉得这件事仿佛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面子上的问题,村里人能非要隐瞒下去? “爸,你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还有内情?”我又问了我爸一句。 我爸半响没吭声,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我爸一动不动,又昏迷了! 我坐在院外想了一阵,分析了一阵,决定立刻就去县城找王秀军。 王甜甜出来,小声对我说:“哥,你是不是也瞧不起王学影?” “啊?”她这一问,还把我问懵了。 “哥,你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王甜甜羞答答的垂下羞红的脸蛋,紧张的两只手绞着衣服前襟。 我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滚蛋。 然后我见了鬼似得,着急忙慌的从院里出去。 既然我爸告诉我这些,这算是这几天最大的突破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王秀军,他是当事人,找到他,一切就都明了了。 我越想,这事越有戏,朝着王进财家里走,准备叫六居去。 刚走到王进财家门口,门里串出一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小伙,朝着我胸口就怼了一拳,音调里充满了挑衅的说:“就是特么你?” 第24章 县城寻人 “你特么谁啊?”我这脾气,当场火就来了,打量着眼前这个瘪三,这货长得那叫一个不好形容,身高与我差不多高,长得贼眉鼠眼,眼睛极小,小到睁开也抵多算是一条缝…… 大夏天的,他光着个膀子,上半身黑漆撩光的冒着油和汗,胸口纹了一只鸟儿,肩膀纹了一条盘龙。 现在他这脸上还挂着不服不忿的找茬神情,最令人纠结的是,偏偏这模样一个人,还带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从这些特征上来看,这个人恐怕是自己活着都纠结,否则也不能给自己打扮成这样。 “你瞅啥?”这瘪三见我把他一通打量,炸毛了似得。 “瞅你了,咋的?” 一言不合,我和这瘪三就干了起来,这瘪三回到王进財家院里扛起一把铁锹就冲了出来,不由分说,这一仗干的我也挂了彩,肩膀被这瘪三用铁锹掀开个口子,血水把半袖子都染透了。 还有小爷的嘴角也裂了,满嘴腥咸味。 王进財和六居一起把我和这瘪三拉开,这瘪三也没站到便宜,金丝边眼镜打飞了,鼻梁塌了,半张脸上全是血,叨叨的还在那骂:“m的,m的,” 他不停的重复这一句,我吐了一口血沫子,想,你要真能c到我妈,你特么也算能耐了! 要是和他干架的是我妈,以我妈那彪悍村妇,浑身都是蛮力,早把这瘪三打懵逼了! 不过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这鸟人到底是谁?想着八成是认错人了吧?我在我们村和周边屯子都没啥仇人,最近更是没得罪过谁。 “这是谁啊?”六居瞅着那瘪三,皱皱眉,又问我:“这人是谁啊?” “我怎么会知道这孙子是谁?”我捂着肩膀上的伤,烦闷的说。 “不知道是谁,咋还打一起去了?”六居好笑的瞧着我。 “劳资叫盖世界,你们给我记清楚点。”瘪三半张脸全是血,说起话来唔唔的闷声。 盖世界?他叫盖世界?差点把我牙笑掉了,果然这人如其名,都是很纠结,不过他是谁?找我碴干啥? 我正想着,眼角余光看到王春红躲在他家大门后面,正偷偷的瞧着这边的情况。 我忽然就想起来,吃饭之前王春红手机里传出的男人声音,他自称叫盖世界,和白腾飞交情深。 我明白过来,这鸟人是王春红的新男人? 卧槽,是我的情敌? 我明白过来之后,看这叫盖世界的,越看越是来气,再看王春红,那感觉就像活吞了只苍蝇。 这鸟人就是她嘴里说的顶天立地汉子…… 那娘们儿啥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老弟,你不要紧吧?”六居瞧着我肩膀渗的血越来越多,急问。 “没事!”我吐了一口血沫子,道:“走,去县里。” “去县里干啥?”六居还有点不明所以,“你爹那咋样?孙老登还在你家呢?” 我没管六居这顿絮叨,烦恼的朝着村口走,其实我也没那么着急去县里,只是现在我实在不想看见王春红和那盖世界。 我不是个怂货,我主要是贱,这会心里挺难受。纵使我清楚什么叫值得与不值得,但还是控制不住难受。 我还没走出几步,那盖世界好死不死的在我背后骂了一句:md,劳资女人你也敢惦记!你给我记住了,劳资不卸掉你一条腿,劳资名字倒着念!” 我当即停下脚步,转身回去拾起铁锹,往死里揍了这盖世界一顿,要不是老许和六居拦着,我真打红眼了。 打完这盖世界,我一身的火气也泄了不少,回家把肩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随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和六居去县里。 我和六居一再的邀请许广德和我们一起同行,许广德一再的拒绝,道:“我只是个阴阳先生,我也帮不了你们啥,再一个,我一个人惯了。” 既然老许拒绝,我也不好再邀请,便和老许别过,老许说还会在王家村住一夜,明天找时间把王正的幽精散了。 九太爷的尸体不见了,可我没时间去找尸体,现在烂事缠身,只能等着把事情一件一件的整理妥善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王秀军,快些把祖坟的问题解决了。 本来我想邀请孙婆婆一同随我们去县里,但老太太脸色煞白,看样子真是病了,又说找人这事她帮不上什么忙。 商量了一阵,最终我还是和六居两个人一起去了村口等车。 等车的时候,村里的广播大喇叭传来王进财的声音:“各家各户注意了啊?晚上锁好门窗,最近黑瞎子下山祸害人了,别进谁家屋去!” 现在九太爷的尸体不见了,村里很危险,可我又顾及不了那么多,想想更加焦心! 六居见我心情还是不太好,拍了拍我肩膀,道:“刚才打的好,是我,我也揍他,那小子长得獐头鼠目,奸门发黑,近期就有牢狱之灾。” “你还会相面?”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六居。 六居搔了搔光秃秃的脑瓜壳,尴尬一笑:“知识都学杂了,啥都懂点!” 其实我对六居的身份总是有个疑问,但我一直也没直接问他,现在交往时间也不算短了,关系也是不错,我便直接问他:“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你要是道士,你是山、医、命、相、卜哪一种?你师从何门?” 六居听我一连串问了这么多,一笑道:“我这脑瓜子从我妈肚子里出来就没毛,所以你别怀疑我是和尚!你的另两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我都懂一些,天大地大,修行不必归在谁的门下,心有万物生灵,在哪里都是修行!” 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给六居点上,虽然我没听明白啥意思,但还是道:“受教了!” 六居吞了一口烟,道:“这个王秀军,挺不是个东西啊?自己亲妹子也能下去手!” 这件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我爸既然告诉我了,我也没什么理由去怀疑,只想着快些找到这人,把村里犯少亡的祖坟煞局破了。 下午三点多,客车才到村口,我和六居上了车,客车路过腰屯的时候,晚集已经开始了,集上人潮涌动,我看到一个老头子拄着拐杖,那背影我仿佛有些熟悉。 第25章 门外黑影 我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客车已经开远了。 现在事情也算有些眉目了,主要是这个叫王秀军的人,我连他的一丁点线索都没有,大海捞针很是困难。 客车行驶缓慢在山路间颠簸,加之这小客车比较老旧,车里居间低矮,直颠的我脑瓜子磕到车棚子上。 六居那老秃子就是闲不住,车里颠簸成这样,他在旁边叨叨,想当年他是怎么披荆斩棘降妖除魔的! 我懒得揭穿他,眼睛盯着车窗外的丛林树木,我正看着,一辆摩托车骑得飞快,‘突突突’的超过小客车,一溜烟的朝着前边跑去。 六居正在我身边吹嘘,忽然拍了大腿一把,道:“糟了!” “咋了?”我回过头看六居,见他又拍了秃脑壳一把,道:“东西落在王家村了!” “啥东西?”问完我低头看六居,果然他不离身的破塑料袋没带。 六居道:“吃饭的家伙全都落在王家村了,我得回去取。” “不拿不行么?”这是最后一趟去县里的客车了,错过这一趟,今晚就不好赶到县城了。 我现在着急找到王秀军,一时一刻都不想耽误。 六居正色道:“别的东西还没啥,关键是,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在小旅店收的那东西?” 我一听,想起来六居在小旅店里收的女鬼纸人在那塑料袋里。 六居小声说:“那东西我得随身带着,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把她送走,现在落在王家村,我怕再升事端!” “那还不快点去取?”那东西厉害的很,怨气很深,并且还放在我家里,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危险。 “我先下车回去取,你跟着客车先到县里,在车站外我摆摊那里等着我。”六居叨叨咕咕的,说什么车票30快钱呢,可不能白瞎了! 这老家伙向来是吝啬,我也是无奈,嘱咐他取了东西就去腰屯坐摩的。 六居下了小客车,而我则是在小客车上昏昏欲睡的坐着,中午喝了点酒,现在越发的上头,脑瓜子一阵一阵的疼。 小客车快到县里的时候,我猛地想到一件事,万一今晚六居没赶到县城,那小爷今晚怎躲劫? 可这客车也马上就到县城了,我再折返回去,万一和六居走出岔路来,事情更不好办。 想罢我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六居的道法时常不靠谱,人还算是靠谱的,想着天黑之前,他肯定会到县里和我汇合。 客车很快就进了沙河县汽车站,我坐了3个多小时的客车,腿下一阵阵的发酸,下车打算去六居平时摆摊的地方等他。 前脚刚迈出客车,肩膀突然被人用硬棍砸了一下,我肩膀上本就有伤,这一下疼得呲牙咧嘴,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到一声暴跳如雷的咒骂:“md,敢在王家村打劳资,还敢惦记劳资的女人,鸡把毛捆电线杆子上了?好大的胆子!!!” 我扭头一瞧,刚看清楚这人是谁,身前便冲过来七八个小伙,直揪着我的衣领朝车站外面拖去。 双拳难敌四手,这群人气势汹汹,直接几脚把我踹翻在地上,紧接着十几条腿,加上一根硬棍,不分位置的踢踹。 那叫盖世界的鼻子上捂着纱布,暴跳如雷的咒骂着:“给劳资卸了他一条腿,农村狗还惦记我女人,也不问问我是谁?” 我手捂着头蜷缩在地上,头上被踢出伤口,血水很快就渗出来,流得满头都是,心里的滋味不言而喻,火气腾升。 想着,我爬起来,想揍这盖世界,脚刚扫倒两个人,也不知是那个缺心眼儿的,当真在我膝盖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咒骂声中,只听我膝盖处发出‘咯嘣’一声脆响,一股巨痛袭来,冷汗登时布满了全身。 同时,一声娇喝在人群外面炸响:“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的,敢在我的辖区打人?你们活腻歪了?” “卧槽,雪姐来了……”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群殴打我的人四散而逃,跑得最慢的是盖世界,没跑几步便让女警察逮住。 女警察拳头巴掌不分位置的锤了盖世界一顿,然后拿出手铐拷在盖世界手上。 盖世界连忙弯着腰,嬉皮笑脸的说:“雪姐,这都六点多了,你咋还没下班?我们闹着玩儿呢,你铐我干啥?我是盖世界啊!” 女警察杏眼圆睁,柳叶眉一拧,娇滴滴的嗓子爆呵道:“老实点,铐的就是你!少给我狡辩!” 随后女警把盖世界交给身后的两个警察,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顺着风吹了我一脸。 我一直记得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充满了关怀:“你怎么样?” 我早疼得一身冷汗,这才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她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岁,长的清秀貌美,唇红齿白,一身合体的警服,乌黑亮丽的发丝简单的挽起,一双大眼睛,眼里的神采很是清澈。 刚才她逮住盖世界时我还没看清楚,她居然穿着高跟鞋,这女人看来有些功夫在身上。 见我在瞧她,女警面皮稍微一红,瞪了我一眼,便要扶我起来。 我膝盖巨痛,尴尬的被这女警察扶起来,一瘸一拐的上了警车。 在警车里,我看到她傲挺的胸前挂着个警号牌,但牌子上没写名。 说起来我也真是命大,头上缝了三针,竟没有脑震荡。而且腿没断,只是膝盖错位,在医院里折腾了半天,冒了一身冷汗,医生才把错位挪正。 虽然我是‘受害者’,但程序还是要走,我被这女警察带回了所里,做了很详细的笔录,其实我不想说出王春红和盖世界的事儿,说起来难受,但自从我腿错位挪正之后,这女警就冷着一张脸,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我不诚实交代,要拘留的人是我!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我被放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路灯都熄了,今晚我还有一个劫,现在我在派出所,连去车站找六居的路都不清楚,索性就坐在派出所大厅的凳子上。 抬头看看派出所挂着的时钟,是12点15。 前几天晚间都有六居和孙婆婆帮忙,今晚只剩下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 我正想着,只见刚才审询我的年轻女警察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看到我还没走,显然是一愣,随后冷傲着一张脸,挺着胸脯朝着派出所门外去。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我的目光跟着她一同出了派出所门口,她站在门口,掏出手机低头看,似乎要给谁打电话。 我正看着她,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派出所门外的街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揉了揉眼睛,见那影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挪来,由于天太黑,我看不清楚这黑影的表情,就在这时,一辆车轿车忽然从拐弯处拐过来,在车头灯恍射下,街上的一切被看得一清二楚,那黑影就站在路中间,被疾驰而过的车一穿而过…… “你回来!”我猛地从凳子上起身。 第26章 午夜敲门 我腿脚不利索,冲到派出所门口一把从背后搂住女警察,把她的身子拖进屋里。 那辆车疾驰而过,派出所门外的街上又陷入一片漆黑,我抱着女警察,心跳的极快,眼睛直直的盯着外面,黑漆的夜幕下,那个黑影不见了,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我咽了一口唾沫,余惊未定,这时在我怀里的女警察忽然抬手‘啪啪啪’左右开弓,连抽了我三个大嘴巴。 直给我抽的脸上一红,低头看见我的手正搂在人家腰上偏下,急忙放下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我的意思是,我一个大老粗,摸了人家不道德,我擦擦手就等于我没摸过。 谁知,见我在裤子上擦擦手,这女警察气的瞪着两只杏眼,又气又怒的吼道:“你干什么?臭流氓!臭不要脸!”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情况,我也是未经思索,如果是平时,别说是女警察,就是我妹妹王甜甜,我都不敢主动抱! 听我说完,女警察红着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是故意的,那你是特意的?” 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我也不可能连手感也没体会,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我哪敢?”我尴尬的一笑,“警察同志,天黑危险,你别出去。” 女警察的镇定恢复了不少,又挂起那张冷傲又严肃的表情,“在派出所里你也敢占我便宜,还编排什么外面有危险?你快点滚,不然我就拘你。” “我明早就走。”我急忙赔着笑,说,“警察同志,外面太黑了,我出去也危险,你放心,我这一晚上都老老实实的。” 我坐警车来的时候,清楚这派出所在县里的郊区,这一片属于人烟稀少的地方,我今晚还有个劫,我现在出去,那不是送死么? 虽然我在这里也不一定能保命,但起码到现在还没什么情况发生。 况且,我刚才看到的黑影,肯定是有问题。 听我这么说,女警鄙夷的瞧了我一眼,“胆小如鼠,怪不得你女朋友和盖世界那种小混混跑了,你也太菜了,大老爷们儿还怕黑。” “大老爷们儿就不能怕黑??你们派出所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我就是怕黑,我就要在这待一晚,怎么地?”我本来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但她提起了盖世界和王春红,我这心情顿时不好了,冷着脸坐在凳子上。 “哼!”女警察听我这么说,顿时很生气,憋红了脸但又没话怼我,蔑视的瞪了我一眼,随之又回值班室去了。 我在派出所大厅里心惊胆战的坐着,眼珠子不错神盯着派出所门口向外看,派出所的大厅里空旷,半夜里越发的冷,而且膝盖错位的伤肿胀遇冷更加的疼。 不大一会,大厅的挂钟响起空灵的敲钟报时声,我战战兢兢的抬头看,正好是午夜1点整。 这时,一股阴冷强烈的风,没征兆的猛地从大门灌入派出所大厅,屋顶的白炽灯光电压不稳,抖动了几下,我现在草木皆兵,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惊慌的四处看。 一切寂静的可怕,我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想向大厅里边去,就在这时,又一股阴冷的风涌入,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派出所大门本来是敞开的,门被这股风带进,狠狠的关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我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盯着紧紧关闭的门,双腿向后退去。 “王浩。”寂静中,一道细微的女人声音传入我耳中,那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不远。 “谁?”冷汗瞬间布满了脊背,我回头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就在这时,那声音似乎又变的离我很远,幽怨阴冷又说了一句:“王浩,给我开门。” 开门?我猛地抬头,刚才派出所门外还一个人都没有,此时,玻璃门外面站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蓬头散发,浑身的衣衫褴褛,身上的衣服就连关键部位都遮掩不住,再往脸上看,这女人,居然是我姑。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抽搐了一下,见她浑身破烂,脸上干干净净的,只不过正在哭,惨白的脸贴着玻璃,流着泪的眼睛看着我,嘴巴开阖,只是那声音我忽然又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 “姑?你怎么跑到这了?”我心头的恐惧瞬间消失,急忙朝派出所门口走,我姑走失了这么多天,原来是跑到县城来了。 我和我姑之间的感情很奇怪,从小只要我见她在哭,就莫名的心慌,可能是心底里认为,一个疯子在哭,那该是背负了多大的折磨和委屈。 没几步,我就走到了大门,手放在门把手上,刚想开门,眼角余光看见我姑惨白的手扒着玻璃,右手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我从小就在我姑身边,一直没见她在手腕上系过红绳。 “王浩,给我开门,我好冷啊……”见我没有拉开门,我姑在门外说。 她看起来瑟瑟发抖,确实是冷了,我没有犹豫伸手就拉开门,门刚打开一个缝隙,我猛地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你干什么?” 空旷的大厅里,乍然出了这么一声,我反射性的吓得手一抖,回头看到那个叫雪姐的女警察,她身上的警服外套脱去了,警服衬衫的领口扣子解开两颗,本来束起的黑发散下来披在肩膀上,不悦的说:“你干什么?” “哦,我姑姑走失很多天了,没想到走到派出所这边了,她就在门外,让她进来和我待一晚,你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我说完,转头想给我姑开门。 可是派出所门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人呢? “门外一直都没人,哪有人?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怕黑又一会开门一会关门的,一个人在大厅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女警察瞧着我的眼神儿都变了。 “门外一直没人?”我盯着门外空旷的街道,急忙倒退了几步,刚才我姑分明就在外面,怎么那个叫雪姐的女警察说外面没人。 那么,我看到的是什么?一股后怕在我心底里萌生,冷汗瞬间布满脊背,脑子也清楚起来,她一直叫我给她开门,这门并没有上锁,如果那是我姑,她怎么会一直要求我去给她开门? 那么,是她进不来这派出所?我环视了派出所大厅一圈,没看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女警察此时看我的目光,就和看精神病患者一模一样,甚至有些惧怕,“你快点走,别在这里发神经,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值班,你别吓唬我!”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能出去,你要是害怕,就把你那值班室门锁上,你放心我进不去!”我刚才的惊恐还没舒缓过来,这时候她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真的只能袭警了,到时候我就能被正式拘留,也不用她再把我往外赶。 我分析这派出所里面有什么蹊跷,所以我今晚在这说不定能躲过去。 “你走不走?”没想到我就那么几句话,她居然慌了,这女人也真是怪了,流氓不怕,居然怕疯子! “我真的不能走,你是人民公仆,保护我的安危是你的责任。”我不要脸的说,并且把语气弄得十分的正式。 可能神经病说什么都吓人,说什么都是疯话,她居然回到值班室,手里拎着个警棍就出来,胆胆突突的朝着我走过来,“你快点走,不走我打你了!” 我瞧她这样,我又不能真的打女人,倒退几步就被她逼到门口,可能她也是真的怕我,并没有真的打我,而是惊慌失措的就去开门…… “别开……”这次我真的慌了! 第27章 消失的户籍信息 说着,我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向我怀里拽,她柔软的身子贴在我身上的瞬间,一股清甜淡雅的香气流入我的鼻腔里,柔软的发丝由于惯性作用,扫在我的脸上…… 我想的是,我不制服她,她肯定是要打开门。 谁知我刚抱住她,她惊慌的尖叫起来,手里的电棍慌张失措不分位置的砸在我身上。 电流作用下,我浑身瞬间一阵痉挛,大脑里一片空白,脚下没站稳,抱着她就趴在地上。 由于我还抓着女警察的手腕,可能她也被电着了,手里的电棍掉在地上向旁边滚去。 等我稍微缓过神来,见我正压在女警察身上,手还搂着她的腰。 说实话,这种情况,我根本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有意占她便宜。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谁知,这女人猛地起身,一个抬腿胯骑在我腰上,不骑这一下还好,她的体重不重,但坐在我小腹上,身子柔软有弹性,我顿时噎住一口气,一股血气串到胯下。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冲动,这女人抬起拳头,一拳砸在我头上,直接把我干蒙逼了!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的门忽然被打开,门轴发出‘吱呀’的响声,我吓得转头看,见来的人是几个男警察,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几个男警察见这场景明显是吃惊,急忙过来帮女警察控制住我,问:“雪然,怎么回事?” “抓了个臭流氓!耍流氓竟然敢到派出所来耍!”女警察累的气喘吁吁,从我小腹上起身,抹了抹脸上的香汗,又说:“估计是个变态,精神也有点问题,你们出警怎么才回来?我都快要被他吓死了……” “老实点!”男警察听完,踹了我一脚,随后我‘二进宫’,直接又开始被审问,这次审问我的是两个男警察,其中一个40左右岁,另一个也就二十多岁。 他们瞧着我的眼神儿就像看‘变异物种’似得,问:“你叫什么?哪的人?为什么来派出所耍流氓?你策划多久了?你第一次见白雪然是什么时候?” 那漂亮女警察叫白雪然? 劳资策划这种事干嘛?那女警察美则美矣,但绝对不是我能惦记的,再说,她那身手,我也吃不消啊! 我直被他们问的想骂人,但我明天还得出去找六居,万一真的被拘在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罢我说:“我没策划这事,这都是误会,我怕黑不敢出去,那位女警察同志误会了,你们放心,我明天早上就走,我肯定好好做人,不做危害社会的事!” “少狡辩!你叫什么?”警察怒着,大声吼了一嗓子。 “我叫王浩,沙河镇王家村的人,我爹叫王得利,不信你们打电话给我们村,我不是变态,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很老实本份!”我急忙说。 “你叫王浩?”警察记录下来,随后在旁边电脑上,不知道输入了什么东西,键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阵,半响说:“沙河镇王家村户主王得利,户籍上根本就没有叫王浩的人!” 户籍上没有我的名字的记录?我当场一愣,这怎么可能?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仿佛确定了什么事,调户籍的警察说:“你现在能不能想起来,你家到底在哪?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卧槽,敢情,他们真的把我当成精神病了?以为我神志不清?户籍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我的名字? “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真叫王浩,我爹是王家村王得利!”我有点着急的说。 两个警察摇摇头,看着我的眼神儿也没那么严肃了,不再理我,而是相互交谈,“最近咱们所怎么总碰上精神病?前几天有一个自称叫王秀军的人,也是半夜怎么赶都赶不走……” 听完他们的话,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王秀军?王秀军确实在沙河县? “你们说啥?王秀军?他家在哪?”我急忙问。 “他俩不是爷俩吧?都自称姓王,还都是精神病……”男警察一阵叹息,但还是相互交谈着,根本就没理我! “你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信息的东西?”年龄稍大的警察说。 那年轻警察在我兜里一阵乱翻,最后翻出三百多块钱,和一张名片,还有一张纸条。 我眼前一亮,那名片是当初六居在腰屯给我的,叫我有事打电话给他,我当时就没把六居当回事,这名片在我兜里,差点都被我给忘了! 我急忙说:“警察同志,你们给这个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那是我朋友,叫他过来接我!” 警察扫了我一眼,去一旁打电话去了,我见电话接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六居就到了,但他办完手续把我接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一瘸一拐的从派出所出来,六居把我从上倒下打量了一个遍,挠挠秃头,惊讶的说:“老弟,你昨晚在派出所,没碰见什么事?” 我这一夜,怪事真没少碰见事,现在我还一身伤难受,最重要的事情是,为什么户籍里没有我的信息? 但这些事情没来得及和六居说,直接把王秀军也在县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别高兴的太早,或许是重名!”六居难得冷静了一次,又回头瞧了一眼派出所,若有所思这皱皱眉。 之前我从警察的意思里听出来,他们认为这个王秀军是个精神病,可在我听来,他肯定不是什么神经病,并且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我和六居要找的人。 我和六居在派出所外面抽了两根烟商量一阵儿,六居又反回派出所打听。 他出来的时候朝我一笑,我心里顿时明白,这事八九不离十是办成了! 六居说,并不确定在派出所查出的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王秀军,户籍上显示,王秀军家住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 我和六居离开的时候,六居又特意回头打量了派出所一眼,丢下一句话:“奇了怪了!” 自来水公司小区在沙河县开发区,和派出所属于一个在东北角,一个在西南角,路程不算近,到开发区时已经下午了,天阴了下来,乌云蔽日。 这小区很不起眼,看起来是90年代的老楼房了,小区外面的街很狭窄,街边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些污秽物。 墙角处的垃圾桶里垃圾向外堆泄着,腐烂溃败的垃圾周围叮着一群苍蝇,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小区就只有一栋楼一共六层高,院子很小,小区大门锈迹斑斑,下午小区里空荡荡的,奇怪的是,四楼以上的窗户居然全部用铁皮封了起来,而且封的严严实实,抬头看去,那铁皮上还镶着铁钉! 而四楼以上的楼层外皮泛着黑,我正凝神看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个老头子。 “哎唷,大爷,你可吓死我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哼!”老头啥也没说,显然是不高兴了,白了我一眼,转身急忙走了! “嘿,这老头!脾气真酸性!”我叹了一口气。 六居也蹙眉看着小区里,慢慢悠悠的说:“这里边,看着不对劲。” 现在在村里一大堆事,我爸莫名其妙病了,九太爷死了,王正也死了,而且九太爷的尸体又不见了,这一切,都和王家村祖坟有很大的关系。 找到王秀军就是破解问题的关键,我哪有时间考虑什么对劲和不对劲!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问问。”我推开锈迹斑斑的小区大门,门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进小区,顿时感觉到温度凉了下来,这小区就一个单元,我快步走到单元门口,拉开门刚走进去就嗅到一股陈腐的味道,就好似这里很久都没有通过风,楼道里光线极其阴暗,并且一股股烧焦的味道在楼道里回荡着。 我仗着胆子一步一步的走到1楼的住户房门敲了几下,但没人开门。 这时,‘哒、哒、哒、’一阵规律又缓慢的敲击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这声音听起来很像敲击暖气水管的声音,在整栋楼里回荡着,听起来就好似在耳边一样清晰。 我没多想,又上了二楼!但二楼也一样是没人! 但在我敲过门之后,又是规律又缓慢的响起敲击声,‘哒、哒、哒、’,同样也是三下。 这楼道里光线十分晦暗,我脊背上莫名其妙的布满了冷汗,心想,这光天化日的,什么事都不会有。 转身刚想上三楼,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我身后居然站了一个老太太,我吓得一哆嗦,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这老太太穿着一身青色布衫,眼睛闭着,佝偻着腰,头发斑驳发白。 我咽了一口唾沫,稳了稳心神,见老太太手里拄着一根焦黑的棍子,才终于明白那规律的敲击声是从哪来的,我小声问老太太:“大娘,王秀军家在几楼?” 我的话音落下,老太太闭着眼睛没做声,但一直站在我面前没动。 “大娘?”我小声又试探了一句。 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太忽然睁开眼睛,我当即吓得倒退几步,她的眼球全是白的,本来黑眼球的位置是两个白色的肉坑! 我跌跌撞撞的朝楼下跑,身后清晰的听到老太太苍老空灵的声音:“在403.” 我跑下楼,一路狂跑出了小区,这才缓过来一些,心想我特么也真是垃圾,不就是个瞎眼老太太,我怕个屁? 这时,刚才那脾气不好的老头正和六居在小区门外,老头瞧了我一眼,道:“你们赶紧走,这小区里着了火,好几年没住过人了!” 这小区好几年没住过人了? 我慌张的回头看看这小区,只见那单元门紧紧的闭着,三楼走廊的窗口,若隐若现有一个黑影,我忙回头问那老头:“大爷,你认不认识王秀军?他家在403?” “你找王秀军?”老头子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我,半响说:“他死了,五年前这小区半夜着火了,四楼和四楼以上的人全烧死了!” “什么?”我愣在当场,王秀军死了? 第28章 红绳 这是不可能的,我在派出所听说,前几天王秀军还出现过,他怎么可能会在五年前就死了? 我回头看小区里,这里五年都没住过人,刚才我看见的那个老太太,难道真的是…… 老头子又瞧了瞧我,随后转身离开,嘴里叨叨念念的,“这年头,人都死了五年还不知道……还来找呢……” 他如此肯定王秀军已经死了,我脑子里一阵乱遭,我也不敢再进这自来水公司家属楼,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六居叼起一根烟,云里雾里的叹了一口气,道:“老弟,你也别着急,王秀军肯定没死。” 我转头看向六居,六居道:“要是这个人已经死了,他户籍就撤销了,现在在派出所还能查出他的户籍,就说明他没死!” 六居说的很有道理,我心里缓和了一阵,可是,王秀军没死,他现在不住在户籍显示的所在地,找他更加困难,现在唯一一点线索是,确定了他现在还在沙河县。 我正想着,又听六居说了一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一直一个人生活,所以他死了,一直没有直系亲属去派出所提供死亡证明,去撤销他的户籍信息!”六居说。 六居句句话都在理,但不管怎样,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我在派出所听到的那个‘王秀军’,一切才能确定下来。 我和六居合计了一下,想找王秀军的下落,一定要去问派出所,那天王秀军到底是跟着谁离开的派出所?这些一定会有记录! 想罢,我和六居坐着公交车折返回汽车站,准备再次回派出所寻问。 刚下公交车,六居一笑:“老弟,你兜里有钱吗?” “干啥??”我顿时提起警惕,这老东西坑蒙拐骗的,向来是吝啬,总是惦记我兜里那点钱。 “呃,”六居搔了搔秃头,“我饿了,咱们吃点呗?” 还别说,我也一天没吃饭了,肚子里咕噜一声,我斜眼瞧六居:“各付各的啊!你们出家人都有钱,你总惦记我兜里这点钱干啥?” “我们出家人都身在红尘之外,钱是身外之物,哪有钱?如果你不请我,我就只能在街边摆摊赚点再吃了!”六居可怜巴巴,说的煞有其事似得,但我就是不肯相信这老东西兜里一点钱都没有。 我和六居找了一家牛肉拉面店,夏天天气比较热,我们俩便坐在街边的桌子上,等待上菜的空档,六居神秘兮兮的问我:“老弟,刚才着急也没来得及仔细说,昨晚你在派出所,到底都发生什么了?为啥你安然无恙的?” 我这还叫安然无恙的?我脑瓜子上捆着白纱布,腿上也瘸了,若不是还要找王秀军,我这会早都在床上哼哼了! 想来这一夜有两件蹊跷的事,第一件事是派出所怎么没有我的户籍信息?第二件事情是,我分明看到我姑在派出所门外,但那个叫白雪然的女警察却说门外什么都没有,并且在她和我交谈之后,我姑确实是凭空消失了! 我把这事告诉了六居,六居沉思了一阵,忽然拍了脑壳一把,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派出所那地方是头顶着徽的,是正气最足的地方,邪物都怕正气足的地方!” 六居说完,我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晚我姑一直叫我去给她开门。 可,那到底是不是我姑?如果不是我姑,她怎么和我姑长的一模一样?只除了手腕上系了一条红绳不同! 我云里雾里的想着,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又开始担心我姑。昨晚太过于蹊跷,莫不是我姑出事了? 六居吃着面条,啃了一口蒜头,一脸的兴奋说:“老弟,你最近几天有着落了,晚上都去派出所住吧,保证没问题!” 我被他这句话搞得一愣,随即脸黑下来,叫我晚上再去派出所住?若是再遇见白雪然值班,我又得让她揍蒙逼了,那女人虽然长的漂亮,可实际上凶残的很。 六居斜眼瞧了我一眼,嘴角含着邪笑:“我还听说你昨晚和一个女警察耍流氓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瞧他要拿这事说,顿时脸皮有点挂不住,“劳资再彪,也不能找女警察耍流氓!” “我的意思是,”六居神秘兮兮的说:“你这体质现在就招邪,你若是能和这女警察同居了,说不定以后就安稳了……” “你快闭嘴吧,没屁就少翻腾嗓子!”我摇头如拨浪鼓。 这个馊主意不亚于当初他带我去‘黄金如玉ktv’,我咋和那女警察同居?给人家当狗啊?,每天晚上跪舔啊?别说我不喜欢她,就算是我喜欢她,我也接受不了那么凶悍的娘们儿,我喜欢那种柔情似水娇小伊人的类型。 白雪然那种女人,很容易让我想起我那住在农村,膀大三粗的妈!我妈就是我心里的阴影…… 转念,我又问六居:“老哥,你说,我看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我姑?她和我姑唯一不同的是,她右手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绳!” “红绳?你怎么不早说?”六居听罢我的话,表情忽然就变了,惊的含在嘴里的面条差点掉出来。 不是我没早说,是这件事我根本就没认为有什么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脚,带着强劲的力道毫无征兆的踹在我后背上,身子直接向前扑去,直接把桌子压倒,面条扣得满地都是。 紧接着一道如雷贯耳的声音在我耳朵上方响起:md,还敢在车站附近晃荡?我盖世界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啥时候滚出东北,劳资啥时候放过你!” 这盖世界真是阴魂不散,话说的相当不要脸,把整个东北都包含在内,他以为这东北是他家的? 昨天他带的人多,否则我也不能吃亏,这股子气我现在还堵的慌,好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从地上起来,满眼火气的回头瞧,卧槽,他今天带的人也不少。 敢情这货是专门到处堵我的?我若是不干服他,心里堵得那口气出不来。 况且,我喜欢王春红,分手后王春红把我踩进烂泥里,为的是让盖世界以为她身子多干净,让盖世界以为她和我没关系! 那些年我付出的感情,像垃圾一样遭人憎恶嫌弃,如今看起来简直是个笑话! 我抬脚踹了桌子一把,直接把坏掉的桌腿拎在手里,朝盖世界就抡去! 我心里想着,不管他带了多少人,我只把他一个人干服了就成,不过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发展。 几个来回,我确实把盖世界骑在了屁股底下,轮着拳头部分位置的揍,盖世界扯着嗓子喊:“给我揍他……揍他!ctmd!揍他……” 我身后的人早就红眼了,也不知是哪个狗娘养的,拿着个啤酒瓶子朝我后脑勺就是一击。 只听得‘嘭’的一声,我背后瞬间湿透,后脑勺上全是啤酒沫子混合着玻璃渣! 人群里全是叫骂声,此起彼伏,“你他吗就是个贱种!干死他!农村狗,土狗……狗瘪三……” 连七八糟的声音里,也不知是谁在说,声音里带着调笑,“前几天盖世界把那农村娘们儿上了,tmd不是处女,听说就是让这狗币拱了!而且还是被迫的……真特么逗!” “王春红……” 一股血瞬间就串上大脑,我红着眼牙根咬着发颤,冲动像是魔鬼,手掐住盖世界的脖子狠劲的掐。 我瞧他一口气上不来,憋得翻了白眼,心里居然奇怪的感觉到十分的痛快,我身后的那些人见状慌了,一个个拼命的拽着我,想要把我和盖世界分开。 但那天,我的力气出奇的大,四五个人都没撼动我。 那天,如果小旅店老板李山没有恰巧赶到,估计真的出事了,当时盖世界已经昏了过去,六居慌忙的撅着屁股在他那破塑料袋里找东西,李山恰巧路过,踹开盖世界那几个朋友,见我和六居的模样,吓得说:“大师,这是咋回事?” “因为个女人,我老弟挨两顿揍了!”六居慌忙从塑料袋里找到个小刀,让李山按住我,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在我脖子后面划了一刀,顿时一股滚烫的血流了我一脊背。 这感觉特别奇怪,本来我感觉血一直在向脑子上涌,一直顶着我,脸皮都觉得发烫发涨,就好似有血要挤破血管和皮肤渗出来。 六居这一下不知割的深不深,我却一丝疼都没感觉到,只感觉脑子里清凉了! 思维也越发的清晰起来,盖世界我杀不得,我急忙松开手,从地上跳起来。 刚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要不是六居扶着我,说不定又栽了回去。 李山肯定是打架经验丰富,蹲地上按了盖世界胸口几下,又再人中掐了一阵,盖世界眼皮一睁,长吐出一口气! 李山骂道:“你小子今天捡了一条命,我告诉你,大师和他老弟是我朋友,你以后再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李山过不去!” 和李山回小旅店的路上,六居一直扶着我,我想起王春红,血还是向上涌! 她自己糟践自己,谁能有什么办法? 我到小旅店半个小时之后,才逐渐镇定下来。 李山和六居早已交谈起来,李山说,“大师,我给你们介绍个事儿,白腾飞白大哥,你们听说过吧,他最近遇见点麻烦。你说的那个王秀军,肯定是不好找,不过……在这沙河县里,就没白腾飞找不到的人!” 六居沉吟了一阵,道:“这事不是我不帮,是我和王浩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六居这句话出乎我的意料,这老家伙向来贪财,今天怎么想开了,但人家白腾飞能找到王秀军,他为什么不帮白腾飞办这个事?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我正想着,六居忽然对我说:“那红绳,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第29章 抽生魂 “红绳?什么意思?”那时我正和六居聊着,结果被盖世界那个瘪三找茬,我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 不过,从六居凝重的表情里看得出来,这件事不小。 六居眼神闪烁了几下,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道:“你听说过抽生魂吗?” “抽生魂?”乍一听,我楞了一下,随即一股很不好的感觉由心而生。 “抽生魂,顾名思义就是抽活人的魂,这个人必须是极阴之命,对抽取时间地点等等因素,也有很严格的要求。”六居顿了顿,继续说:“用红棉绳捆住被选中的人的双手双脚,再将其悬在木梁上。用追魂砣系在其双脚之间,这追魂砣的作用是,让抽出的生魂不能随地遁形,再破掉其头顶百会穴,好以泄魂,这个法术一般都是在子时和亥时进行!是一种狠毒的术法!” 六居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被抽出的生魂,手腕脚腕上会很明显的带着红棉绳……” 一股冷意瞬间遍布全身,我的瞳孔颤抖着,颤声问六居:“抽生魂有什么用?” 六居叹了一口气,“有很多用处,比如把生魂炼成很厉害的鬼类为人所用,比如把生魂封在将死之人身体里续命,再比如,吃!” “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个确实是我姑?她的魂被抽走了?”我紧张里带着恐惧,急忙问六居。 这件事我无法接受,我姑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与她的感情比和我妈的感情还深。 “我认为不一定,只能说有可能!”六居拍了拍我肩膀,“你姑姑神志不正常,按照道家讲,她的灵魂可能有损伤或者缺失,那种魂抽来也是没什么用,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别急,这件事慢慢解决。” 王家村的事情还没解决,忽然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我越想越着急,攥紧拳头,眼眶一阵阵发热,问:“既然没什么用,为什么还有人抽走我姑的魂?谁特么干的?” “在这东北,能有能力抽生魂的人屈指可数,但那几个人,肯定不会做这件事!”六居叹了一口气。 我红着眼睛,急着从凳子上站起来,立刻就要回王家村找我姑的下落。 不管我姑是生是死,我也得活见人死见尸。 六居按住我,道:“老弟,你别冲动,你现在回去也是于事无补,它和你们村这些事都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问题都解决之后才能下定论!况且你看到的那个,也不一定是你姑姑,我分析,她也可能是你们王家村祖坟里的东西,而你看到的姑姑,是它的障眼法。有很多修为高的妖和法力强的鬼,是能障眼的。” “我现在必须回去!”我心里难受极了,扫开六居的手就要出门去。 六居一阵着急,堵在门口道:“老弟,现在咱们找王秀军,刚有一点头绪,你回王家村,事情就又耽搁了! 况且你回去真的没什么用,你们村祖坟的问题没解决,你现在体质还招邪,到晚上就不太平,我这点道行,保你很难啊!还有,你看见的那个鬼物,定然不是好对付的。怕是要缠上你啊……” “是啊,老弟!”李山一直在旁边听着,也是一脸的毛骨悚然,“你就听大师的吧!” 语毕,李山忙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六居,“大师,这是上次你们帮我办事的钱,白哥的事你们还是帮着办一下吧,钱的方面你放心,白哥可比我有钱多了,这整个沙河县,差不多一半经济都靠白哥经营,只要你们帮他把事情解决了,不会亏了你们。” 六居接过钱,拍拍我肩膀,叹了一口气:“王浩,这世上的事儿,都是有因才有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不愿意接受的事儿,那也是因果循环,现在全村都危险,不找到那阴煞的位置,全村人都得死。你听我的,先稳住别急,咱们慢慢来,先找王秀军!”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十分难受,手捂着头,后悔前几日发现我姑失踪时,为什么不去找她?如果我去找她,她也不会有危险。 可是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我在李山家小旅店待了一阵儿,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便起身随着六居去派出所讯问王秀军的下落。 因为兜里有了钱,六居那老秃子吐气扬眉的,直接打了个车,直奔派出所。 之前我想和他分两千五买个手机,但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我和六居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嘴里一阵发苦,随着六居进了派出所,这个时间,派出所早都下班了,我和六居在值班室门外敲了敲门。 不大一阵,值班室的门轴里发出‘吱呀’一声,随即门被打开。 开门的人是白雪然,我见到她时一愣,她见到我的一瞬间也是一愣,随即眼底里流露出蔑视与警惕的神情,拉长一张俏脸,严肃的问:“你们有什么事?” 六居见状一笑,胳膊肘偷偷摸摸的怼了我一下,正色对白雪然说:“警察同志,我们有点事。” “什么事?有事直接讲。”白雪然不耐烦的看着我和六居。 六居骚乎乎的一笑,又怼了我一下,道:“老弟,你说。” 我把我和六居想问的问题,和白雪然叙述了一边,白雪然听完,似乎想起来某些不太好的回忆,看似王秀军在派出所那一晚上,肯定没轻折腾。 我只是问王秀军在派出所交代的记录里,有没有他住所之类的信息,谁知白雪然板着一张俏脸,冷傲的看了我几眼,道:“你王秀军什么关系?” “没啥关系,就是同村的!”我实话实说。 结果这娘们儿一听,道:“如果你不能提供你与王秀军是直系亲属的证明,我就不能把口录内容告诉你,这是违法的!” “嘿嘿,”我急忙满脸堆笑,“警察同志,我和王秀军是本家,虽然现在提供不了亲属证明,但是你放心,我就是想走走亲戚,我都好几年没和他联系上了。” 白雪然冷着俏脸瞪了我一眼,“没事赶紧走,别在这啰嗦,我们是有规定的!要是谁都来问居民隐私问题,这社会还乱遭了呢。” “这哪是啥隐私问题啊?”我腆着脸一笑,“警察同志,我保证我不干危害民众的事,你就告诉我呗?完事儿,我请你吃饭呗?” “滚!” 我还没说完,这白雪然咆哮了一句‘滚’,直接把值班室大门狠狠的摔上!门板震起一股灰,直呛了我一鼻子。 “卧槽?”我没忍住骂了一句,就想不明白,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粗鲁? 我就骂了一句,谁知,那娘们儿把门又打开,直接蹬了我一脚,挑着眉毛:“你骂谁呢?臭变态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句试试?” “谁是变态?”我满肚子的火,一时就没压住,“我看你是更年期吧?我问个事怎么了?你是不是看谁都像变态?你是不是以为谁都惦记你?我告诉你,你这样的白给我,劳资都嫌弃!” “你骂谁是更年期?”白雪然咆哮了一句,直接从值班室冲出来,“你敢骂我?你辱骂警察,危害公务,今天我不拘留你,我就不叫白雪然!!!” 也不知我和这白雪然是不是五行犯冲,当场越吵越火,惊得六居张大嘴巴,在一旁看的楞眼。 就在这时,派出所大门外走进几个人,其中一人嗓音里带着笑,“怎么吵起来了?” 我回头一瞧,只见李山带着几个人一起来了,这几人中间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好像是个大老板,在往脸上看,这人长的不错,只是耳朵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疤,直接连着脖子。 白雪然见到这男人,直接气的跺脚,眼里闪着泪,道:“哥,这个变态昨晚……” 话还没说完,白雪然脸上忽然一红,不再做声。 李山也带着笑,忙说:“哎呀,怎么吵起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来来来,我介绍一下。” 李山指了指六居和我,对大老板说:“白哥,他俩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两位朋友,道法可厉害了!” 大老板点点头,笑的很和气,对我和六居道:“久仰二位大师了,特意来求二位大师帮白某一个忙!” 原来这位大老板就是沙河县那位鼎鼎大名的白腾飞?而且,他是白雪然的亲哥? 以前我听我兄弟王晨说,这位白大哥是靠着混社会起家的,今日一见,除了他脸上那道伤疤,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商人。 不知道这白腾飞,到底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居然迫切的随着李山一起追到派出所来找我和六居。 第30章 工地事件 既然大老板亲自来找,六居也不好再得罪推辞,当晚便和白腾飞一起去了饭店。 况且这白腾飞是白雪然的亲哥,如果搞定了她亲哥,王秀军的信息自然就能问的出来! 酒桌前只有6个人,我和六居与李山,白腾飞和他的一个叫王哲的朋友,还有一脸不悦的白雪然。 吃饭的时候,我盯着那红烧肘子没少吃,白雪然鄙夷的瞪了我好几眼,小爷挑眉和她对视了一眼,劳资吃肘子怎么了?劳资吃肘子也像变态? 我在这边遭歧视,六居那边倒是很受恭维,白腾飞直接开了一瓶80年左右的茅台,直喝的六居双眼发亮,满面红光。 酒过三旬,白腾飞派人把白雪然送回派出所,这才和六居说:“大师,我有一块地皮,好不容弄下批文建个小区,前年动工的,但是当时动工之后就发生了一些蹊跷的事情……不瞒您说,我去年和前年也找人看过,但什么效果都没有。那批文和那块地我花了不少钱,要是建不起来,这就赔大发了。” 说完这话,白腾飞愁容满面,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白老板,你仔细讲讲。”六居撂下筷子道,“你所说的蹊跷,是怎么个蹊跷?” 白腾飞叹了口气,眼里的神采凝集着一丝惶恐,慢慢讲来: 前年开工之前,白腾飞做了很多功夫,就怕施工的时候出问题,安全措施也做的挺好。 施工前几天都安然无事,那时正好是夏天,下午太热,工人就休息,为了能赶上正常的进度,就每天晚上,等天凉快了再干活。 结果施工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半夜,挖掘机正在掘土打地基,一个工人莫名其妙的被挖掘机拦腰铲了,内脏和肠子涂了一地。 当时送受伤工人到医院的时候,这工人上身和下身就腰上的骨头还连着,到医院没多久就死了,临死之前说了一句:“地里有鬼。” 白腾飞以为这就是安全事故,督促工地负责人以后要加强安全方面的管理,之后的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在第一个工人死去的第七天,还是夜里,又一个工人死了!当时地基都挖完了,挖掘机就停在工地里,据说这工人发了狂一样的撞死在挖掘机车头上! 白腾飞这才警觉起来,认为这事有蹊跷,从此以后就改成白天开工,挖掘机也撤出了工地,当时正在铺地基,卡车拉着石子材料进工地。 自从出了这两件事,白腾飞就在工地亲自监工,那天他眼看着卡车进了工地,本来这车行驶的挺稳,还没开到卸车地点,车后斗的板锁莫名其妙的开了,一车石子翻泄,惯力使得大卡车也翻了,车下面压住了两个工人,当场就死了! 事后白腾飞才知道,货车翻车的地点,正好是之前挖掘机停着地方! 因为工地频繁出工程安全事故,有关部门下通知整顿,就停工了! 白腾飞也不敢再开工,直到去年才又疏通好有关部门那边,让重新再开工,开工之前白腾飞找了几个人来看,也做了法事,但什么效果都没有,还是死了一个工人,地点依旧是在从前挖掘机停着的地方。 讲完这些,白腾飞闷了一口酒,脸色越发的没血色,看来当时发生这些事情,很是诡异吓人。 我和六居静静的听着,白腾飞眼里闪烁着恐惧,片刻又说:“就是因为当时第一个工人死之后,没好好办法事,后面这些事才出了,之前有一个道士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在那地方做了法事,鬼送走了,但却什么效果都没有。大师,这事怎么办?” 饭店包间里安静的有些可怕,空调开的温度有些低,我听罢这些,直觉得浑身发冷,半响才听六居说:“明天我和我老弟去工地看看,按理说才死了七天的鬼,灵魂还处于混沌不清中,根本就没有能力作祟,你那工地,怕是有其它问题。” “什么问题?大师,你就直说,是不是和我以前……”白腾飞说到这,他身旁的那位叫王哲的朋友给白腾飞使了个眼色,白腾飞顿时就不再往下说了。 六居道:“具体怎么回事,只能到事发地点看看,才能清楚。” 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很冷,白腾飞一言不发,喝点酒就叼起烟,我埋头吃了一阵,也吃饱了! 散局的时候,白腾飞才缓和过来不少,直接邀请六居去他开的洗浴城住,六居眼珠子在眼里转了一圈,道:“白老板,我老弟现在吧,” 他还有点难以启齿似得,“我老弟现在是特殊时期,他晚上去不得任何地方,就得在派出所住,你看……” 白腾飞一听,当即就惊讶,打量我一圈,道:“老弟,你怎么得在派出所住呢?” “白老板,我的事比较复杂,”我尴尬一笑。 “得了,你不愿意说,哥也不问了,以后别老板老板的叫,叫我白哥就行!”白腾飞拍拍我肩膀,“我送你去派出所,让雪然照顾你。你放心,以后你啥时候想住派出所,直接去就行,有雪然在那,派出所你横着走!” 我靠,让白雪然照顾我?那还不得把我骨头给拆了? 当晚白腾飞和六居一起把我送到派出所,白腾飞直接让我住在值班室,气的白雪然一张俏脸涨红,叫嚷着:“哥,你干什么啊?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就是个流氓变态!” 白腾飞眼珠子一瞪,斥道:“你闭嘴,什么流氓变态?你说谁是流氓变态?你摆着你那警察的架子给水瞅呢?最近几天王浩老弟都住在派出所,你要多照顾,王浩老弟是哥的朋友,你有点礼貌。” “哥!”白雪然气的直跺脚,随即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与白腾飞道:“他想住派出所,就去外面大厅待着,你把他送我值班室干啥?” “王浩是我朋友,你就让他在大厅里搭板凳睡?你也太不懂事了!”白腾飞不悦的瞧了白雪然一眼。 随后白腾飞领着一脸骚气的六居从派出所出去,临走前六居还小声叮嘱我,“老弟,今晚外面有任何动静,不管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千万别出去,就在派出所待着。” 六居和白腾飞走后,我和白雪然坐在值班室里四目相对,火花四射!白雪然咬着牙,娇滴滴的嗓子里恶狠狠的挤出一句话:“你滚外面去!” 白雪然长头发柔亮乌黑,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奶白,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很是勾人,我就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像个母夜叉似得! 这值班室里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办公桌,屋里很是整洁干净,就连室温都十分舒适。 “我就不滚!”,我斜眼扫了她一眼,“这屋里有床有炕的,你哥让你好好照顾我,我今晚就睡这了!” “你睡这儿,我在哪休息?”白雪然气呼呼的瞧着我,粉嫩的娇唇愤愤不满的开阖。 “你在哪休息,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介意,和我睡一张床也可以!”说完,我不要脸的直接躺在值班室的床上,这床软乎乎的,比我家土炕舒服多了,枕头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你给我出去!”白雪然快要抓狂了似得,揪着我的胳膊,就想把我拽出去! 讲身手和功夫,她能一拳把我干懵逼了,但是讲力气,她可真不行,白雪然拎着我手腕,我的手向后撤,本来是不想被她从床上拽起来,结果这娘们儿脚下也不知绊着啥了,一个趔趄就朝我扑来…… 第31章 情况突然 一股清甜怡人的香气漾入我的鼻子,白雪然柔软的长发扫在我的脸上,紧张之下,我当即伸手想扶住她,谁知这一下直接抓了个满手柔软。 白雪然的身子也稳住了,缓过神来,她当即‘啪啪啪’抽了我几个大嘴巴! 我也挺尴尬的,本来以为这女人肯定是要揍我,谁知她把门一摔,从值班室里快步走了出去。 我独自坐在值班室里,心里一阵阵不舒坦,本来白雪然就对我有偏见,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 我这人,可能是因为还年轻,也真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我有一点歪心思,以前和王春红在腰屯小旅店,早就做了,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王春红和我闹了那么多次,有时候我想,可能我们俩最终分手的原因,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王春红,我有点怀疑,我的道德观是不正确的,可能走到今天,不完全怪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玩,怎么好玩怎么玩,怎么疯狂,怎么玩,说不定玩到最后她就成了我媳妇,给我生孩子洗衣服。 我越想越难受,叼起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又有点后悔为难白雪然,不管她多野蛮张狂,但也还是个小闺女。 我掐掉烟,推门走出值班室,见白雪然孤零零的坐在派出所大厅的凳子上,脸垂着,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似是哭了! “你回值班室吧,我以后都在大厅待着。”我站在白雪然面前低声说,尽可量把我的语气弄得温和一些。 白雪然依旧垂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泣。 想一想,人家一个小闺女,被我给摸了,是有点闹心,我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哈,我就是想扶你一把,那情况太突然了,一不小心就扶错地方了!” “你闭嘴!”白雪然这才抬起头,满脸全是泪,哭的梨花带雨的。 我心里一阵内疚,莫名其妙的有点心疼她,“好,我闭嘴,你回去值班室,我真不找你麻烦。” “你少装好人,”白雪然抽泣着,胸脯一抖一抖的,无比仇恨的看着我:“你就是故意的,死变态!我哥好骗,你以为我也好骗?我是统招警校毕业,对很多犯罪心理都学过,我对你这种人的心理十分清楚,你就是故意找事接近我!” 卧槽,她怎么就这么自信?以为谁都惦记她?我对她那点心疼顿时烟消云散,没好气的说:“你到底回不回值班室?那你要是不放心,就拿手铐把我铐起来。” 说着,我朝白雪然伸出手腕。 白雪然抹了一把眼泪,眼含泪花,瞧着我的神色变了变,忽然问“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在饭店的时候,我哥把我送走之后,和你们说什么了?” “如果你想知道,你就去问你哥。”我懒得理她,既然白腾飞故意先把白雪然送走,就是不想让白雪然知道一些事,我就更不方便对她说。 “哼!”白雪然站起身,朝着值班室走,丢下一句话:“我告诉你们,你们少打我哥的主意。”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自信,一会怀疑我打了她的主意,一会怀疑我打了她哥的主意,也真是一种迷之自信。 我在白雪然背后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和你哥接触,你就告诉我,是谁从派出所把王秀军接走的?或者你告诉我,王秀军的笔录里面,有没有他住址信息。” “我们有规定,不能告诉你,就是不能告诉你!你少啰嗦。”语毕,白雪然走回值班室,而我则是坐在派出所长椅上抽烟,云里雾里的越想越愁。 王家村的事情卡在王秀军这个点上,现在又找不见王秀军,我姑那边好似又出问题了……最近的一切一切,都太焦心。 我连抽了半盒烟,过了很久,才躺在派出所大厅的长椅上休息,这么多天没怎么好好休息,我躺下之后没多大一会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过的很不好,半夜里派出所大厅很冷,我半睡半醒听见‘吱呀’一声开门声,我立即警惕起来。 只见白雪然抱着一床被子轻手蹑脚的走出值班室,居然把被子盖在我身上,随后又弯腰帮我把被角掖好,她弯腰的时候,带着香气的在我眼前晃荡着,我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假装继续睡着。 等白雪然回到值班室的时候,我猛地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浑身火,口干舌燥,身子一阵阵发烫。 这女人也真是奇怪了,口口声声说我是变态,又来帮我盖被子,是几个意思? 我想了一阵,认为可能是她哥打过来电话又嘱咐了吧?否则她怎么可能好心给我送被子? 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但被子上若有若无散发着白雪然身上的香气,我热的越来越厉害,一股脑把被子扔地上,仰面朝天的想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地上的被子已经不见了,其它警察也来上班了,瞧见我的时候一愣,急忙问白雪然:“他不是前天晚上那个流氓么?” 劳资气的想撕了这货的破嘴,我怎么就是流氓了?往后就得贴上流氓变态的标签了? 白雪然冷傲的瞧了我一眼,道:“他有点困难,以后就在派出所住了。” 说完,白雪然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哥的朋友。” 那几个警察当即噤声,瞧着我的目光也有了变化,居然朝我友好的点点头。 白腾飞在沙河县的地位可见不一般。 一直到上午十点,六居才晃晃悠悠的到派出所找我,瞧他这样,估计昨晚又踏入红尘难以自拔了。 “昨晚玩的好么?”我朝六居意味深长的猥琐一笑。 “老弟,你呢?和女警察在一个屋,睡的怎么样?”六居笑的更是猥琐。 “挺好的!”我点点头,“但这女人就是不告诉我,王秀军的信息。” “那还是你不卖力,要是她不肯告诉你,咱们就得从她哥那问了。”六居叨叨咕咕的,直接带着我出了派出所。 白腾飞的车就停在派出所门外,见我出来,打开车窗,脸探出来笑容和气的问:“老弟,昨晚休息的怎样?等我一会打电话,叫他们给你腾出个屋来,以后你就住这,什么时候想换个地方住,你就和哥说,哥再给你找!” 这白腾飞在沙河县快只手遮天了吧?他想在派出所要个屋子都行?这事儿我连想都不敢想,忙说:“白哥,不用那么麻烦,我在大厅住几天就行。” “雪然到底把你赶出值班室了?”这白腾飞一看就是生气了,拿着电话就要播出去。 “别别别……”我连忙阻止,“白哥,白同志对我挺好的,还给我拿被子了,她是女同志,和我住一个屋确实不方便。” 我的话音落下,车里司机是个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当即就笑喷了。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哪可笑了,想着他们城里人就是奇怪,和我们农村人笑点都不在一个地方。 随后车朝着白腾飞的工地行驶,白腾飞很大气的说:“等咱们这楼盘盖好了,我给大师和老弟一人留一套。” 六居一笑,一脸的道骨仙风:“我是出家人,四海为家,这房子我就不要了,给王浩就行。” 这老家伙那么贪财,哪是不要房子,估摸着是想套现。 我拒绝道:“我也不要,我得回农村种地呢!” 我的话音落下,那司机小伙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笑。 车开到白腾飞工地,此时正逢晌午,工地外一片焦热,工地的大门用锁链锁着,司机下车把大门打开,放眼向工地里边看去,这两年果然没什么进展,地基的大坑还袒露在外面,一些钢筋堆在地基坑里,被一片荒草盖得半显半露。 我和六居走进去,直觉吸进肺子里的空气都是焦热的。 六居眯眼瞧了瞧周围,指着地基大坑,问:“在地里挖出来过啥么?” 第32章 傅家村 白腾飞一听,立刻道:“啥也没挖出来过,这以前是平房民房,我是收的房子,后来扒成空地!” “是吗?”六居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可不,当时花老多钱了,”白腾飞一脸的心疼,“当时一间房就给了他们20多万,大师你想啊,这一个院子是一户,一户起码得三间房吧?而且院里还有菜园呢?当时这一户,差不多就给了他们七八十万。” “这么贵?”我们村的房子,一个院里三间房加个菜园才能卖一万多块钱,没想到城里的平房这么贵!七八十万,那简直得三辈子能赚来。 白腾飞接住我的话茬:“可不是么,现在干工程也没那么赚钱,在咱们沙河县,一个小区下来,能赚个一二千万,就不错了。” 一二千万?我顿时对挣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干啥都没盖楼挣钱! 白腾飞这么有钱,那白雪然就是大小姐了,怎么还在派出所上班? 白腾飞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啊,和前几年比差远了,我那两栋商厦效益也不好,现在都网购,没几个人愿意去商场买东西了。” 白腾飞说话的时候,六居一直在工地里四处走四处看,这时问白腾飞:“白老板,这里以前是个村子吧?” 六居话音落下,我朝着工地外面看,北侧不远是一座山,工地外面还有一些老旧的平房院子,而每个院门外面都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些数字。 这里像是一座破败了的村庄。而这工地,就是这村庄的一部分。 再往南侧看,隐隐约约能看见松江河,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白腾飞一笑,道:“大师果然好眼力,这一片以前叫傅家屯,自从这边的房子收了以后,农民也有钱了,都搬县里去了。” “嗯。”六居点点头,继续若有所思的,不大一会忽然又问:“这屯子以前发生过什么蹊跷事么?” 白腾飞摇摇头:“没听说发生过啥蹊跷事。” “这村子有小学么?”六居又问。 “没有!”白腾飞指着工地外面那些老旧民房,道:“这屯子就这么大,哪有学校?那些房也被人收了,你看,也编上号码了,马上就要扒了。” “那就怪了,这里的地理朝向还是不错的,地基还没建好,按理说不应该闹鬼啊!”六居在工地绕了一圈,最后站在地基坑前面,眼睛向里面看,“我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六居时常掉链子,我早都习惯了,但白腾飞当场一愣,“大师,你不能不管啊,李山和我说过,您的道法非常厉害,我这工地就是闹鬼,你就帮我个忙。钱的方面你尽管提。” 看样子白腾飞是真着急了,他之前也说过,曾找了挺多人来看,结果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工地他又没少花钱,现在六居也不帮忙,这钱恐怕是收不回来了。 “真不是我不帮忙。”六居叹了一口气,“你这工地根本就不是闹鬼,现在我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问题,我也没法帮你。” 六居的话音落下,那年轻小司机当场就不高兴了,“老秃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我大哥这么低三下四求过谁?你昨天白吃白玩了?这事儿你敢不帮?你试试?” 我一瞧这小司机的张狂样,顿时也来了火,敢情还讹上人了? “刘东,你干什么?”白腾飞眼睛一瞪,踹了小司机一脚,“就算大师不帮忙,这个朋友我也交下了。你滚一边去!一点都不懂事!” “哥,他吃了咱们的,喝了咱们的,还不给咱们干活儿,我不揍他,还留着他?”刘东一边走,一边嘴里碎碎念念的骂:“找茬是不是?我让你躺着出沙河县!” “滚一边去。”白腾飞瞪着眼珠子横了刘东一眼,与六居说:“大师,我那小弟野性,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工地的事你要是真不帮忙,那我也没话说。以后咱们还是哥们儿,有事儿你去公司找我。” 人家白腾飞这话说的这么敞亮,六居叹了一口气:“白老板,我确实不是不帮忙,我确实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我又给你看了看风水朝向,你这个小区的风水朝向是不错的了,北有靠山,南环松江,所以这里风水也没问题。” 顿了顿,六居又说了一句:“要不,你再回忆回忆?动工之前或者收平房之后,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白腾飞沉思了一阵,还是摇摇头,“确实一切正常啊!” 六居瞧着工地四周,很笃定的说“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是你们当时没当回事。” 六居语毕,白腾飞陷入沉思中,不大一阵,忽然拍了脑门一把,道:“我怎么给忘了,不过这事好像也没什么蹊跷的!” 我和六居顿时朝白腾飞望去,白腾飞道:“开工打地基之前,我买了八个王八,垫地基的时候给垫底下了。” 这个习俗我以前听说过,传说龙生九子之霸下,又名赑屃,形似龟,是老六,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 民间有一种传说是:霸下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霸下,让其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霸下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迹,叫霸下驮着,霸下又称石龟。 从古代开始,大户人家盖房子就会在所盖的房子地下四角放上乌龟,寓意是镇宅避凶。其寓意是长寿和吉祥。 但这和工地事件仿佛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朝六居看去,果然六居也摇摇头:“这些都是一些旧俗,虽然在镇宅辟邪上没什么用,但也不会造成破坏。” 白腾飞这工地的怪事,仿佛就没有任何解释能够解释清了,六居又说:“白老板,这个事情真不是我能办的,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无从下手。” 听完六居的话,白腾飞脸色忽然就变了,眉头挑起来。 刘东见状急忙凑过来,臭骂道:“干,你什么都不懂,还敢白吃白喝我大哥的!老东西活腻歪了。” 六居脾气向来好,但这时脸色也变了,不悦的瞧着刘东:“少年人,说话嘴上要积德,当心嘴损断寿路!” “你tm咒谁呢?”话音落下,刘东一拳就锤在六居太阳穴上,md,坑蒙拐骗,你吓唬谁呢?” 我和六居认识也不短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说实话,他这个人道法时常不靠谱,人也稍微猥琐了一点,但真不是坑蒙拐骗!他不帮白腾飞,肯定是因为这里的事真如他所说,他办不了。 有时候人相处久了,就有了感情,这一段时间我和六居相处中,打心底里已经把他当成了兄弟,所以我当即挡在六居身前。 “老弟,”六居还想拦着我,“有些话咱们得和他们说明白了,你先别冲动。” “还和他说啥?这城市狗就是欠干!”瞧着刘东嚣张的样子,我火怎么压都压不住,“能动手就别吵吵……有个毛用?” 见我表情不悦,白腾飞一笑,拍拍巴掌,“哥儿几个和气点,也别往一起打了,大师,你刚才问我,这村里有没有学校,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不是说,这里没学校么?怎么忽然又这么问,从刚开始,我就觉得这白腾飞似乎隐瞒了什么。 “这村里到底有没有学校?”六居挑眉不悦的问。 第33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腾飞又恢复了他那一贯的和气笑容:“这真没学校,但是,大师,你为啥问我这儿有没有学校?” “如果这有学校,我考虑是不是学校夷平的时候,挪旗杆没办法事?”六居好脾气的又提醒了白腾飞一句,“如果真是这么回事,你这事就更难办了。” 六居这么分析,我也猛地想起来,以前王进财想在村委会竖一把大旗,估摸着是想评上优秀村干部,但当时这事没办成,因为村里老一辈一致反对。 说什么,旗是吸亡魂的,古代打仗尸横遍野,不可能所有尸体都带回去,那些死去士兵的亡魂,只能跟着旗魂归故里,所以旗是很邪性的。 “大师,这个你放心,这真没学校。”白腾飞说,“大师,我话往明了说,我知道你有道行在身,你肯定不是没能力帮我,你是怕惹麻烦吧?去年我找省城的‘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来看了,他们也不管,我就知道这事非得个有道行的人才能行。” “你还找过极光?那这样,晚上咱们再来一次,我再给你看看。”也不知六居是真的怕了白腾飞,竟然答应晚上再来看一次。 随后几人便回到县里,中午白腾飞说公司有事忙,但又摆了一桌叫我和六居随便吃,这回压桌的是‘五粮液’,刘东和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在饭店包间门口站着,时不时的回头瞧瞧。 我和六居在一旁小声嘀咕:“老哥,咱们的事儿还没个眉目,我看这白腾飞也不是个好饼,你把这事推了算了,管这闲事干啥?” 六居搔搔脑瓜子,偷偷摸摸和我说:“他们找过极光那群人来看,但是极光给推了,那工地确实不一般,我也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况且王秀军的消息,咱们还得从派出所那小娘们儿嘴里套出来,现在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咱们,咱们就再帮他瞧瞧。” 瞧个屁,我算是看出来了,若是六居没帮白腾飞办明白这事儿,白腾飞表面上看着和气,实际上能卸了六居一条腿! “老哥,你可悠着点吧。”我叹了一口气。 那工地确实看不出任何问题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想了一阵,尿遁就打算找个卫生间,刘东堵在门口横了我一眼:“干啥去?” 敢情,这小子是白腾飞专门留这看管我和六居的,是怕我和六居偷偷摸摸跑了? 虽说这白腾飞确实有钱,但办事实际上还是他混社会时那套,先来软的,软的不行再来硬的!反正不扒你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我去卫生间,咋的?归你管啊?”我横了刘东一眼。 刘东给那人高马大的小伙使了个眼色:“王波,你跟着他去,他找不着地方!” “走吧!”叫王波的小子嗓门特别红亮,但是有点憨声憨气的。 随即我和王波一起去了卫生间,这小子一瞧就脑子不太灵光,估计刘东也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现在就连我撒尿他都站在旁边瞅着,直看得我一阵不好意思。 “瞅你挺瘦,鸟不小啊?”王波这小子傻不拉唧的一嚷嚷。 我本来还有一半没出来,听了这话顿时憋了回去,急忙提裤子。 “咋忽然就没了?”王波大嗓门子道,“你这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和你说,我姐夫就有这毛病……后来肾给憋坏了!你得早点治!” 我无语的瞧着王波,寻思他这种脑瓜子,是咋留在白腾飞身边做事的? “你瞅我干啥?”王波挠挠脑瓜子。 “没啥!”我拍拍王波肩膀,“觉着你这人挺不错的,仔细看几眼。” “那是,”王波一拍胸脯,“在白哥身边的人,哪有人品不好的?” “走吧,回去!”我直接出了卫生间,王波在我身后跟着,“大哥,我看你人也不错,你叫啥啊?” “我叫王浩。” “卧槽,”王波一拍巴掌,“我也姓王,咱俩八百年前是一家啊?” 卧槽,我让这王波弄得脑瓜子一阵疼,急忙回包间去了。 六居向来淡定,不管事能不能办成,他吃着喝着一点不含糊。 但我就没那么好的胃口,王家村那边还一堆事,现在又惹了白腾飞这么个麻烦,哪有胃口吃东西? 六居喝了一口五粮液,满面红光,“老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愁啥?” “劳资怕你让白腾飞卸了一条腿,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给白腾飞办事?要是没把握,我看咱们俩一会就跑吧?”说完,我瞧了瞧刘东和王波。 那两人闲着无聊,在包间门口的小卡桌上打上扑克了。 “跑啥?”六居咧嘴一笑,“老弟,你信不信机缘?为啥我答应帮白腾飞?既然他找上我了,这就是机缘,如果老哥因为办这事搭进去,那也是命数走到这了,甭有啥负担!” 说完这话,六居眼神有丝黯然,我当即明白,这事肯定不好办,当初省城的极光推了这事,就足以说明! 一顿饭下来,我和六居被安排去宾馆休息,傍晚六居出去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之后对我说:“老弟,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晚上在哪都危险,你回派出所吧,一会我自己去。” 说完,他从他那随身不离的破塑料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给我:“这是李山给咱俩的五千块钱,你拿着。” 我心里挺难受的,寻思六居这次是送死去了,现在就像交代后事似得。 我拍拍六居肩膀,一笑:“老哥,我要没碰见你,早死好几次了,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当个帮手。” 六居盯着我瞧了几眼,忽然说:“你现在也听说极光了,” 我点点头,这极光,我主要是从六居嘴里听过几次,好似是一个替人看风水的地方。 “极光的‘天居道人’道法卓越,要是老哥没回来,你去找找他,提徐东林,说不定你们王家村的事,他能帮你办。”六居说。 六居的话我越听越难受,“老秃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我们村的事你还没给办完,瞎说八道啥!” 六居没接我话茬,直催促着我快些去派出所。 我这人脾气就是犟,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一定要和六居一起去工地。 六居叹了一口气,也没再拒绝。 天黑下来之后,六居直叫着刘东和王波一起,三人在宾馆里打起了斗地主,我则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六居说的没错,生死有命,有些事不硬着头皮往上赶,说不定也一样没活路。 晚上十点多,一下午没露面的白腾飞也来了,随即几个人一同坐车朝着白腾飞的工地赶去。 白腾飞的工地在郊区,本来晚间人就少,出了城区连路灯都没有了,这次白腾飞派的车是一量加长版商务车,车里坐着我们几个人,后座上堆着六居准备的东西。 刘东把车开的很快,进入郊区以后,一本上一路都没遇见过其他车辆,车前灯向前照射着路面,只能看清十几米左右的景物,路两侧一片漆黑。 半个小时之后,车停在了工地门外。 白天这工地附近就比较荒芜,此时半夜看来,这里十分的渗人,刘东胆胆突突的开了工地的门,放眼向工地里面望去,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我和六居下了车,六居把他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只见他拿了很大一捆脏兮兮的绳子,那绳子裹在灰里,绳子通体泛着紫黑色,六居叫傻王波把红绳在工地外墙围一圈。 我小声问六居,这绳子裹着灰,是什么个作用? 六居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绳子,是黑狗血泡了几个月的,外面裹了香灰,用它圈在工地外墙,人能进去,鬼魂出不来。” 待王波用红绳把工地外墙围住之后,六居回头瞧了瞧我:“老弟,一会我自己进去,我想了一阵,这事还是我自己去,送我一个也就送了,总不能搭上俩。” “那不行,我既然来了,我就不能在外面看着。”我的话音落下,一股风忽然从工地里涌出来,里面夹杂着土腥味,本来系的紧紧实实的绳子忽然断开…… 第34章 三魂早降 “哎呀妈呀!”刘东白天嚣张跋扈的,现在见绳子断了,吓得一脸煞白,向着商务车靠了靠,“整这么细的绳子干特么啥?” 我是横竖都看不上这小子,不过比起白腾飞,他还行!俗话说叫唤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唤,白腾飞就是那不叫唤的,看着和气,实际上要多损,有多损! 这种人,在我们农村就叫‘缺德’。 因为这绳断了,在场的几个人均是脸色惨白,我瞧瞧六居,六居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睛深深的朝着漆黑的工地里看着,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 随即我拿着手电筒朝工地里映照,手电筒的光束照射进工地里,黑暗中的东西还是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光束的长度,仿佛那黑暗是无边无际的。 片刻后,我到工地门口,把那断掉的绳子重新系起,可奇怪的是,我站在工地门口直觉得头昏眼花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身子,我寻思可能是太紧张了,急忙系完倒退几步。 “老弟,要是我没出来,你也甭进去,明天天亮再进去。”六居丢下一句话,就要进工地里。 “这到底是为了啥啊?”我心里特别难受,回头瞧瞧白腾飞几人,恍惚觉得这几个人比鬼还特么可恶,这事根本就办不了,这不是硬着头皮往里面送死呢么? “极光不是不能办这事吗?我六居今天倒是要试试!”六居对我说:“老弟,哥有挺多话没和你说过,如果这回老哥能回来,有些事仔细和你说说,兄弟一场,你连老哥的故事都没听过。” 这话听起来,敢情,这老秃子想和那极光比比?他们之前有过节? “别哔哔了,潵比,进去吧!”我见他是倔上了,后面还有白腾飞那几条狗,不进去是不行了。 “我说,你就别跟我进去了?”六居的话还没说完,我推搡着他,直接跟他进了工地里。 六居叹了一口气,瞧了我一眼,也没再做声。 只不过,本来开着的手电筒,在我和六居进入工地之后,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我一惊,按动手电筒的开关,结果是,这手电筒可能是坏了。 白天这工地里还没什么,晚上里边黑漆漆的,闷热的风卷起一股股土面子扑打在我的脸上,我随着六居在工地里转悠着,我低头瞧着地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生怕一不小心踩进旁边的地基坑里。 这地基坑里全是钢筋,万一挫着,肯定没好。 “老弟,”六居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腿发沉?’ 六居不说,我还没仔细体会,确实是觉得腿发沉,那种感觉就像腿上坠着东西,每走一步,腿上都沉沉的,仔细形容一下,很像上学时候在腿上绑了沙袋跑步似得。 可是我和六居的腿上,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之前白腾飞说过,这里死的第一个工人,临死前说:‘地里有鬼!’ 莫不是这地里面,真的藏着什么东西? 如此一想,我忽然想起腰屯曾经出过的一件事,当时一家盖房子,打地基的时候就不太平,后来房子盖好了,一家三口住进去之后,家里的男人下地干活,摔了一跤,锄头把手筋砍断了,女人也大病小病不间断,一家人穷的叮当响。 这家的小孩,当时也就两三岁,半夜经常哭,女人就找人来看,结果什么效果都没有,孩子依旧半夜哭。 没办法,女人就问孩子为什么哭,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么小的孩子不太好沟通。 结果孩子说:‘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凶巴巴的阿姨来咱们家,说咱们家住他们家楼上,问咱们什么时候搬走!’ 女人当即就吓蒙了! 后来找了很多人把地面挖开,挖的很深,挖出来一口红木棺材! 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把我的分析和六居说了一下,六居当即摇头,“楼房的地基和平房不一样,平房的地基也就一米多深,棺椁在一米深以下很正常。楼房的地基一般都在十米以上,最深的还有打桩到几十米深,下面不可能再有棺椁之类的东西。” “那,这里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心惊胆颤的四处观望着,这工地里一片寂静,可越是寂静,就越让人发毛。 凡是能找到问题根源所在的问题,那就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这工地的情况,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我也不清楚。”六居和我一边说一边走,此时已经走到工地的西北角,六居把破塑料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抓住一把铜钱形状的冥钱递给我,“老弟,一会你走在前面,我在你后面,咱俩在这工地墙内绕三圈,每走三步,你扔一张冥钱,一路上别说话,别回头看。” “你这是要干啥?”我直瞅着六居,一股股不好的感觉由心而生,“我看这墙也不高,不行,咱们就跳墙跑吧?别逞能了,有多大能耐就端多大的碗,硬撑着干啥?王秀军的下落咱们用别的方式找。” 六居叹了一口气,“我若是想躲开这事,今晚就不会来。” 我才发现,这老秃驴也挺倔强的。 我接过六居给我的那一沓冥钱,薄薄的一张,一沓很厚,看似是够用了! 而六居蹲下身,在他那破塑料袋里又找了一个香炉,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圆溜溜的,像个药丸子似得东西,用打火机点燃放在了香炉里。 这香燃烧起来,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很难形容,有些甜味似得,和以往村里上供烧的香味道有很大的区别,我问六居:“这是啥?” “好东西!这点,花了道爷三千块钱!”六居从地上站起身,拿着那香在他自己的身上燎着,让香燃起的烟气沾染着衣服。 “你不是没钱么?”我眼珠子一瞪,“给我也熏点,这东西是不是仙丹?我早就听说你们道士吃仙丹。” “彪货,仙丹有用来烧的么?你以为我说好是东西。就真是好东西?”六居催促着我快些走。 办正事重要,我手里紧紧的拿着那一沓冥钱朝前走,每走三步便抛下一张,六居在我身后跟着,小声的叨念:“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 他念得很慢,我便走的很慢,心里一直在数着步数,每走三步小心翼翼的丢下一张冥钱。 我一直绕了工地一圈,第二圈的时候,六居的语速越来越快,我也走的越来越快,到最后我流了一身冷汗,几乎有些听不清楚六居在说什么。 而地面渐渐的起了风,那风很凉很邪,只在膝盖下面才能感受得到,我流了一身汗,膝盖以上冷汗淋漓,膝盖之下阴风缠绕。 我仗着胆子瞧了瞧地面,乌漆墨黑的,隐约看见我抛在地上的冥钱被阴冷的邪风席卷着,在我周身形成了一个小旋窝,而我就在旋窝的中间,随着我迈动步子,那旋窝就随着我一起移动。 这也太邪性了,我硬着头皮继续一边走一边数着步数,每隔三步丢一张冥钱。 又走出半圈,我忽然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像是六居手里的香炉摔在了地上,我刚想回头看,猛地想起来六居告诉我,千万不能回头,不能说话。 我对道法一窍不通,怕再坏了六居的道法,便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奇怪的是,六居嘴里叨念的话也停下来,我身后越来越冷……隐隐约约觉得,我身后好似跟着的不只有六居…… 第35章 七魄来临 我硬着头皮向前走,腿上也越发的发沉,就好似有东西坠在腿上,就连迈着步子都有些困难。 待绕到第三圈时,我听见身后声音嘈杂,那声音灌入耳膜又渗入脑海,使得我心里越发的杂乱,杂乱到我忽然莫名的就想吼叫,脑海里出现一幕一幕令我不愿想起的往事,并且这些往事催得我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我甚至莫名其妙的很想立刻去杀死王春红、我妈、我爸…… 但六居之前嘱咐过我,在走完这三圈之前,不能说话也不能回头看,我强忍着这些负面的感觉,继续朝前走,浑身冷汗淋漓,牙关紧咬。 待我终于快要走完了第三圈,浑身已经汗出如浆,再走到工地西北角,漆黑的天幕下,忽然看见我前方站了一个人。 那人回过身来,我一怔,居然是六居,他的身形有些透明,双目略显呆滞! 他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吗?我吓得回头看去,不看这一下还好,看了这一下,直把我吓得一跤跌在地上。 我身后跟着起码几十号黑漆漆的影子,他们黑洞般的嘴里不知在叨念什么,直听的我脑子里炸开了一样。 而我身后还站着一个‘六居’,他的眉头蹙着,脸上的冷汗多的像是刚洗过脸,“问题在工地门下面,挖地九尺二寸!” 放下这句话,六居就像是实在坚持不住了,猛地摔在地上,我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我看到的那抹略显透明的‘六居’影子,那影子在我眼前,急速之间就没入土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了土里。 惊慌之下,我猛地缓过神来,刚才六居做这些,就是在招鬼,这工地问题的所在,只有招到这里的鬼魂才能清楚? 而我看到的那道透明身影,难道是六居的魂?是刚才在工地绕圈的时候离体的? 容不得我想这么多,那些跟着我的鬼影朝我和六居凑了过来,几十张嘴像几十张黑洞,在我眼前开阖,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在脑海里冲撞。 我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背起六居,跌跌撞撞就朝着工地外面跑。 出了围了血绳的工地,我脑海里糟乱的叫声戛然而止,我跌坐在地上,急忙拍六居,六居就像是睡着了,睡的沉稳,不管我怎么骂,怎么抽他的秃脑壳,他始终没知觉。 “老哥,你特么就是逞能!”我气的抽了六居一个大嘴巴。 “问题找到了?”那大老板白腾飞,此时面露惊恐、紧张、期待等等的情绪。 “找到了,但我老哥命差点搭这里了,这事我们说办不了,你特么还逼着我们!”我瞪着眼睛看白腾飞,直瞧得这狗表情有点内疚,白腾飞忙问:“问题在哪?” “我特么就不告诉你,你等着赔光你老本吧。”我背起六居,压着心里难受的情绪,朝着县里走。 这白腾飞惹不起极光,拿我和六居挤咕,现在六居这情况,他们着急的事还是钱! 我心里难受,就想,你在乎啥,劳资就和你们对着干,我就是不告诉你问题所在,赔光你老本! 白腾飞几人在我身后跟着,白腾飞道:“老弟,你们进去一趟,我也没想到是这情况,今天是大师用命帮我办的事,我白腾飞不能亏了你们,等这问题解决了,你要多少钱,哥要是有一个不字,我白腾飞就是狗娘养的!” 我心里骂着:“你特么还在乎这个?” “你们把极光的人找来,我老哥要是能活,我一毛钱都不要,帮你们把这事办妥!”我站下,寻思和他怄气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六居这老彪货魂丢工地里了,恐怕只能求极光的人来了。 “王浩老弟,你放心,天一亮我亲自去省城找极光,不管花多少钱,也得极光的人再请来一次。”白腾飞撂下这句话,我才算顺了一口气。 但一切都是未知,六居的魂被吸进了土里,能不能召回来还是未知。 我把六居放进商务车后座,回头看了一眼黑漆一片的工地,六居说那工地门口挖地九尺二寸,下面有东西? 那里地底下会有什么? 回到县城的时候,白腾飞把六居送到酒店,又把我送回派出所。 本来我想就在大厅的凳子上坐到天亮,然后去酒店看六居,但白腾飞知道现在只有我清楚工地的问题所在,对我十分的礼遇,非要把我送进值班室。 我进值班室的时候,白雪然半睡半醒的,瞧见她哥把我送来,登时怒的杏眼圆睁,吼道:“哥,你怎么又把他送我值班室来了?你叫我在哪儿休息啊?” “你爱去哪休息,就去哪?少吵吵?”这白腾飞可能也是心烦意乱,朝着他妹子一顿吼,随后拍拍我肩膀:“老弟,你好好休息,大师那边你放心,我白腾飞要是不好好照顾他,我特么就是狗娘养的。” 随后,这狗娘养的直接走了! 白雪然被她哥一通吼,此时一肚子气没处发泄,直接蹬了我一脚,叫嚷着:“滚出去待着。” 我也一肚子火,让她蹬了这一脚,一股气发不出去,劳资和六居今晚出生入死,全是给他们白家办事,劳资还睡不得一个床了? “劳资刚给你们白家办完事,你叫谁滚?”我一点脸面也没给白雪然留。 “你跟谁这么说话呢?”白雪然瞪着杏眼,“你和那老秃子坑蒙拐骗的骗我哥,我哥人好,信你们,你别得寸进尺了?” “你哥人好?你哥就特么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我当即和白雪然吵起来,“狗娘养的,人命不如钱。” “你这种人的命就是不如钱!穷的要死,还嫉妒我哥,你这种人我看多了!早点死,这个社会就干净了!”这小娘们儿很懂怎么挑起火来。 “白雪然,”我心底的气是顺不过来了,六居那生死未卜,这娘们儿说的是良心话么?我冷笑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是怎么起家的,都是特么用人命堆起来的,你别给我装的好似你干净无暇居高临下的,你特么算个屁?” 我从前虽然不认得白腾飞,但他靠混社会起家的,谁不清楚?特么的惹了多少事,早该进局子偿命了,还不是因为有钱买命,让别人给他抵罪去? “你再胡说八道一句?”听我这么说,白雪然算是真的气急了,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给我滚出去?不再不滚,我给我同事打电话。” 说完这话,白雪然就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我一把揪住她的手,把电话线一扯,座机摔在地上,“我今天话明着摆这,我就是要在你这屋里睡觉,怎么的?你敢打一个电话试试?” “滚!”白雪然气急败坏,在屋子里跳起来,“死变态,滚!” “你骂谁是变态?你再骂一句?”我凶神恶煞的瞧着白雪然。 “死变态!”她好死不死的又骂了一句。 “行!我吧,”我吞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本来还不想为难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骂我坑蒙拐骗穷鬼变态么?” 撂下这句话,我便拎着这小娘们儿的胳膊,直接把她扔在床上,“白雪然,我告诉你,你不是骂我是变态么?不是认为我惦记你么?我直接告诉你,就你这种女人,在我眼里连外面小姐都不如。 我今晚就要睡这儿,还要你陪着,你能怎么着?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哥为啥让我睡你这儿,就因为他想从我这知道他那工地存在的问题,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一个女人夜里在我身边能吃亏么?告诉你,在你哥眼里,你也不如钱!” 第36章 张军 我说完这话,只见白雪然眼底里猛地就流露出一抹伤心,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并且拼了命的挣扎。 我一肚子恶气没处发,满眼赤红,满脑子都是白腾飞干的那缺德事,于是紧紧的按着她,心里边骂:“你特么能把我怎么样?” 白雪然毕竟是个女人,力气自然不如我,我真想制服她,还是轻而易举的,几分钟之后白雪然终于泄了气,乌黑的秀发凌乱,身上的衬衣褶皱,她满眼泪痕的躺在床上,并且抓着我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没感觉到多疼,但血很快就漾出来,沾染的白雪然嘴唇上鲜红一片,这红和她白皙的脸蛋肤色产生了很鲜明的对比,看着十分的娇艳诱人。 “你特么省点力气吧,”我甩了一把手,直甩的白雪然脸一歪,差点被我抽了个大嘴巴,她终于嘤嘤的哭出声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你干嘛欺负我呀!渣男!你打我了……” 我心说,你说我是渣男,我就是渣男吧!但你说我打了你,我哪动你一根手指头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十分的压抑。这值班室的床不大,我和白雪然挤着,说来也奇了怪了,我不再压制她,她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躺在我身旁,只不过还是在哭。 值班室里很安静,只有白雪然的抽泣声,不大不小,这哭声里面隐隐约约的还有些悲伤。 我也不知道她这悲伤从何而来,我也没动弹她,她现在想走就能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雪然鼻音浓重的说了一句:“我哥哥又干什么了?” 我眼睛盯着天花板,没好气的说:“我们有规定,这是居民的隐私问题,不能告诉你!” 之前我问她王秀军的信息,这女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现在我这么原封不动的告诉她,本以为以她这种暴脾气,肯定是要发火。 结果白雪然声音低落极了,“你告诉我吧。” “无可奉告!”我继续盯着天花板,没过多久,一个男警察推开值班室的门,直腾腾的走进来,嘴里嚷嚷着:“雪然,今晚有收获啊!在ktv抓了好几个……” 说完这话,他才看清楚值班室床上是怎么回事,我坐起身来,见白雪然眼皮肿的像桃子,还在床上抽泣着。 “……”这男警察一怔,急忙出门,又把值班室的门轻轻关好。 白雪然揪着枕头,把她自己的脸盖住,呜呜的继续哭!那情形就好似我真把她怎么样了! 之后的时间,我就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窗外,看着天空从漆黑变成深蓝,又从深蓝变成明亮。 “王浩,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行不行?”哭了一夜的白雪然忽然从床上坐起身来,俏脸上挂着疲惫,美丽的眼里还流露着难过。 我真搞不懂,她一个富家大小姐,又是个耀武扬威的警察,哪来的难过? 我转身静静的看着她,说实话,她好好说话的时候,特别是现在,看起来让人很心疼。 我点燃一根烟,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哥,”白雪然的眼睛瞧了瞧值班室的门,随即小声说:“我哥最近又做了什么生意?” “我不清楚!”我确实是不清楚,不过,从白雪然的表情里看得出来,白腾飞往日没少干违法的事儿。 “那我哥和你在一起,都干了什么?”白雪然又问。 “他有一个工地,工地里犯了点毛病,楼盖不起来!”我把我知道的事情,给白雪然讲了一遍。 我本以为她听了会害怕,结果这女人根本一点惧色也没有,还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虽然刁蛮,但办事还是挺妥当的,她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衬衣,扭着腰从值班室里出去,不大一会又回来,把一张折着的白纸放在我手里:“看过烧掉,别让别人看见。” 我心里一紧,琢磨着这纸里肯定是写着王秀军的信息。 事不宜迟,我急忙从值班室里出去,准备先去看看六居,然后找王秀军。 我从值班室里出去的时候,派出所已经有挺多人了,有几个见了我,贼有礼貌的点点头。 卧槽,我怎么觉得,我有点沾了白雪然的光了? 容不得想这么多,我出门打车,地址报了六居住的‘望江明珠’大酒店。 坐在出租车里,我把白雪然给我的纸打开,这是一张复印纸,上面是当晚王秀军的笔录,很简短,但是看起来,从王秀军的回答上来看,他确实有点神志不清,身份问题回答的乱七八糟。 我怔了一下,琢磨着,难道王秀军真的疯了?但从我在村里所了解的,这个人离开村子之前,绝对不是个疯子。 不过想来,也难怪,他把他亲妹子肚子搞大了,他爹妈气的半夜活埋了他妹子王学影,又双双上吊自杀,就算他离开了村子,估计也是良心不安,如果一个人长年累月活在这种情绪中,神经错乱也是正常的。 但是,还有一点,王秀军的笔录里提到了鬼,一直在喊救命,并且还说有人要杀他! 我紧张起来,如果他不是神经错乱,那么就真的是有鬼要取他性命。也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还来不来得及。 我把笔录看完,见最后把王秀军带走的人叫‘张军’,并且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把电话号码紧紧的记在脑海里,这时的士也到了望江明珠大酒店。 六居的房间里,白腾飞和刘东王波都在,六居还像昨晚我离开时那个姿势,平躺在床上,但屋里还多了三个我不认识的人,为首的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身材瘦高,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只不过,这人见我的第一眼,很明显的一怔。 白腾飞见我来了,急忙站起身,“老弟,我还想叫刘东去接你,你这就到了。” “我老哥怎么样?”我瞧了瞧六居,他嘴皮干巴巴的,瞧着状况不太好。 “王浩老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白腾飞手一摊,瞧着瘦高人,对我说:“这位是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的‘邱大师’,也真是巧了,我昨天送你回来,就打电话给省城那面,没想到邱大师和他的徒弟都在沙河县。老弟,你说巧不巧。” 那位‘邱大师’朝我点点头,道:“贫道道号山藐,姓邱名云山,天居道人坐下第四弟子,敢问小兄弟师从何门?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我不是道士,我是沙河县王家村的。”我说道。 邱云山点点头,倒是没任何的表情,但是他身后那两个小年轻顿时目露鄙夷。 小爷也没在乎这些,直接问:“邱大师,你看我老哥还有没有救?” 邱云山瞧了一眼睡的像个死人似得六居,“这位先生丢了一抹生魂,需要拘魂,把生魂找回来。” 极光的道士肯定道法不错,一眼便看出六居是丢了一魂。 “需要准备什么?”我忙问。 “今天晚上,带着这位先生的身体去工地外面,我先试试。”邱云山道。 我点点头,瞧了一眼白腾飞,气还是有些不顺,便道:“那太感谢邱大师了,我老哥要是能救回来,不管多少钱,你和白老板要就成,他要是说个‘不’字,他就是狗娘养的。” “你特么的!” 旁边的白腾飞倒是没有不悦的表情,倒是刘东满眼怒意的瞧着我。 邱云山听我这么说,一笑:“小兄弟真是说笑了,就是不知,小兄弟是否认识家师?” “不认识。”我一个山里的屯炮,上哪儿认识人家天居道人? 我又和这几人交谈了几句,便找个借口下楼,找一个电话亭给‘张军’打电话过去找王秀军。 我连着打了三通,一直没人接,第四通的时候,一个声音嘶哑的男性嗓音接了起来,语气听起来很是消极,“你找谁?” 第37章 拘魂码 “你认识王秀军?”我试探着问。 电话那端停了片刻忽然就挂断了! 我又打过去,开始还是能接通的,但后来那边直接就关机了,我楞模冷眼的盯着电话瞧着,想不明白他挂断电话的原因。 接下来我打了起码十通电话,结果张军一直关机。 我在楼下站了一阵,心里焦乱如麻,想着这张军,那晚是他把王秀军从派出所领走,现在他现在把电话关机,是有意拒绝对我吐露王秀军的信息? 我打电话的时候,刘东一直在不远处盯着我,我现在是白腾飞的救命稻草,白腾飞不可让我单独行动,纵使我现在问出王秀军的信息,在解决掉工地事件之前,我肯定是没机去找他。 回到望江明珠大酒店房间,邱云山和他那两个徒弟也准备好,王波正要背起六居下楼,瞧王波那样,就像背着个麻袋似得。 几个人下了楼,白腾飞打了个电话,几人便一通上了车,一共两辆车,向郊区工地开去,坐在车上,白腾飞问我:“王浩老弟,现在我也把邱大师请来了,你能不能说说我那工地到底有啥问题?” “我老哥说,在工地大门口,挖地九尺二寸就是问题所在。具体地里有啥,你得挖开才能清楚。” 我说这话的时候,邱云山也在旁边,听完问我:“小兄弟,你们是招鬼问出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是。” “那边以前是坟地?”邱云山又问。 “不是坟地,就是一个农村。”白腾飞听邱云山的分析,急忙就否认。 聊了一路,到了工地的时候,工地外面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一个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估计是白腾飞养的打手。 我随着白腾飞下车,本以为他们能先给六居拘魂,结果白腾飞直接指挥那他那十几号小弟,拿着铁锹就在工地门口开挖。 卧槽,我当成气的脑瓜子冒青烟。 邱云山拍了拍我肩膀:“小兄弟,他们办这事不碍给六居先生拘魂,且先看看这工地到底有什么问题!” 去年白腾飞就找过极光的人,但被极光给拒了,可能这邱云山也知情,现在他也比较好奇这工地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人多力量大,没多大一会,工地门下面的地面就被挖开,我其实也想知道,这工地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六居还分析工地里没鬼,但那天他招鬼,居然招出来几十号来,如果只是单纯的闹鬼,为什么六居又说外地九尺二寸? 我凑上前看,由于人围的多,我抻着脖子,勉强看到他们挖来了一个大坑。 我正瞧着,一个站在前边的汉子忽然说了一句:“挖着了!是个啥?” 这话落下,就连邱云山都凑上前去,只见深坑里露出一块石头似得东西。 “接着挖,把这东西完全挖出来。”白腾飞急忙指挥。 挖土容易,撬出这块石头倒是有点困难,一群人差不多又挖了一个多小时,白腾飞把吊车叫来,吊车才从深坑里调出一个大石圆盘似的东西! 清理了一阵,那石头圆盘露出本来的面目,居然是个石磨!这石磨的磨盘完好无损,上面还刻着莫名其妙的纹理。看着不像是近年的东西,倒像是古代传下来的。 “这……”众人一阵惊讶,就是这么个玩意,就把工地闹腾成这个样子? “这个东西是石磨!”白腾飞仔细看着这石磨,叨叨咕咕的,“这是古董吧?这么大一个,做工还挺精致!” 妈的!我知道古董值钱,好事都让他摊上了,这时候白腾飞也不再愁眉苦脸了,好似还挺惊喜。 随即白腾飞问邱云山:“大师,就是这东西把我这工地搅合这样?这东西有什么蹊跷?” 自从这古代石磨挖出来之后,邱云山就一直不言不语,这时道:“白老板,确实是这个东西的问题,石磨在风水上来讲是很有讲究的。” 所有人都洗耳恭听,邱云山顿了顿,继续说:“有句话叫做碾磨挡门,尸骨无存。磨盘是阴气特重的东西。最好把它安置在家的东北,或西北角。石磨盘的风水作用为白虎,一般用于门口风水,有青山煞、或段龙阴煞用之,但放置要勘测实地地形,九宫地位为何数,才可放置,否则多有伤人身体之祸害。更何况,这是磨盘一看就是古代传下来的东西,是极有灵性的。” “哎呀!”白腾飞一惊:“谁特么坑我?这不是把石磨特意埋在我工地正门口么?怪不得工地出了这么多事!” “倒不是有人要害你,可能这石磨一直在村里,咱们民间一直对碾磨有忌讳,不用的碾磨子便要土埋,而且本来的土埋位置肯定没什么问题。”邱云山解释道。 我想起来,这工地就是建在傅家屯里边,也是白腾飞倒霉,把这工地大门开口朝向巧合的设在了石磨这。 听完这话,白腾飞极其恭维的问邱云山:“邱大师,我这工地,以后不能有啥事了吧?” 邱云山一笑:“按理说,这里如果不存在其它问题,就是不会了。” “来来来,邱大师,晚间咱们得好好喝一顿!这事还得感谢您。”白腾飞一喜,工地上的事情解决了,又挖出个民间古董!这石磨也不知能卖多少钱,总之他是只赚不赔了。 说着,白腾飞就把邱云山往他的奥迪车那边请,我气的脑瓜子疼,敢情,六居用命换来的工地解决办法,全特么把功劳给极光的邱云山了? 这倒是没什么,现在六居就躺在加长版商务车里,他白腾飞就这么办事的? “不急不急,”邱云山一笑,“咱们还有事没办完,六居先生这边还得拘魂!” 白腾飞一拍脑门子,“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哎呀,我这事办的!” 我在心里把白腾飞一阵骂,这特么狗娘养的。 “这样,白老板,你们都先回吧,这边拘魂是不能吵闹的,留下王浩小兄弟和我两个徒弟就成。”邱云山道。 “那行,邱大师,我把车开那边公路上,一会办完事咱们再回去。”白腾飞说的极其讲义气。 “也好。”邱云山一笑。 特么的,我心说,等六居的魂拘回来,劳资可得闪远点,别和这白腾飞扯上。等把王家村祖坟少亡的问题完全解决了,我就回村里种地,再娶个健壮能干活持家的媳妇,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在农村刨地吃食。 邱云山给六居拘魂是我第一次看见道士正规的做法事,他们在工地找了个地角,直接把把六居的身子放在土地上。 邱云山在六居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纸符,那黄纸符上用朱砂乱七八糟的画了个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抬头瞧了瞧天色,正逢下午,天气最热的时候,便问:“邱大师,这时候拘魂能行?” 一般法事,不都得晚上办么? 邱云山的一个徒弟贼瞧不起我,道:“生魂又不是鬼,白日做法事正得当。晚上拘魂,不怕把其它鬼招来?” 这句话把我堵得立即闭嘴,人家是真的道士,懂的自然多。 一切准备好,邱云山盘腿坐在六居头顶的土地上,离着六居只有一米左右,嘴里念叨着:“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送魂来,失魂者徐东林。 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咒语我听过,前天晚上六居就是念得这段,在我耳朵里都快生出茧子来了,没想到这就是拘魂咒,那晚我还以为是招鬼咒。 这拘魂咒念了三遍,我肉眼可见,六居身子周围忽然产生了风,这风在六居周身缠绕起来,形成了一个旋窝,六居的手指头动了几下。 “回来了!”我一愣,说了一句。 “别说话!”邱云山的小徒弟忽然朝我吼了一嗓子。 在这空档,六居眼睛忽然睁开,只不过,睁开的一刹那,一股阴冷的光彩浮现…… 第38章 夜探荒楼 我一怔,那抹阴冷的光彩,根本不像能从老秃子眼里渗出来的。 可也就是那一刹那,那抹光彩就淡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六居长出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个小法术,邱云山不闪腰不差气的从地上起身,咬破中指,在六居的印堂穴上点了个血点,对我一笑,“小兄弟,妥了,过了今夜就稳了。” 我忙道谢:“邱大师,真是感谢您帮了一把。” “一点小忙,不足挂齿。”邱云山笑道。 要说这邱云山,还真有点修行道士的样子,比六居是像样多了。 此时六居躺在地上,眼里的神采暗淡,瞧着六居那样,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起码性命无忧了,我心里一阵高兴,把六居扶起来,“老哥,咱回去好好休息,王秀军那边有眉目了。” 张军虽然不接电话,但找到王秀军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过,还是要抓紧时间,免得拖久了再生变数。 我扶着六居朝村边的公路走,白腾飞的车早已等候在公路边,对六居点点头,简单的道谢,接着便是对邱云山十分的恭维。 其实我挺对六居感到不值得,有些时候帮人,能力差,把自己搭进去也没用。这年头的人,多数都是现用现交,用完拉倒,你若是真没点本事,帮人家,人家也是瞧不起你,六居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坐上车,白腾飞一直问邱云山,从工地门口挖出的石磨盘该怎么处理,邱云山讲的头头是道。 六居眯着眼在车椅上靠着,瞧着挺不是滋味的。 回去县里,白腾飞直接摆了酒席款待邱云山,但我瞧着六居挺不舒服,便随着他回到望江明珠酒店。 自从六居的魂儿拘回来,他好似不太爱说话,到房间里就往床上一扎,被子一盖,闭着眼睛问:“老弟,明天咱俩就快马加鞭,把你们村的事办妥了。” “成,你先好好歇着,我去打个电话。”撂下这话,我独自下楼,再去电话亭给张军打电话。 这一次,张军的电话开机了,不过还是没人接,我打了不下十通,就在我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那边终于接了,还是那低沉消极又沙哑的声音:“你找王秀军?” 我一愣,这张军是打算告诉我王秀军的信息了? 我忙说:“我在派出所那边打听到,你认识王秀军,他现在在哪?” “我不认识王秀军,你打错了!”张军冷漠的说道。 这货看似就是不肯告诉我王秀军的信息,但他隐瞒这些有什么用?我脑子里忽然一转,他不是不告诉我吗?劳资也不差招摇撞骗一次了,在他撂下电话之前忙说:“张军,我是派出所的,找王秀军了解一些事情。”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我又装模作样的瞎蒙乱造:“那晚是你把王秀军从派出所接走,你再隐瞒,我们就走司法程序了!” “王秀军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403,你去找吧!”张军叹了一口气。 王秀军还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住?我一愣,又听见张军补充了一句: “晚上他在那,白天他在哪?我也不清楚。” 随即电话挂断了! 张军说王秀军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403,那边我和六居也去找过,但那里五年前着火了,根本就没人住,况且那楼里蹊跷的很,莫非是张军撒谎了? 我满脑子疑云,回到望江明珠大酒店的房间,见六居居然从床上起来了,站在窗口向下看。 听我进门的声音,六居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脑门上还留着邱云山点上的血点,但眼底里渗出一抹阴冷。 我一惊,总觉得哪里怪异,可又说不上来。 六居静静的看着我:“老弟,等你们村的事办妥,你还跟着我么?” 我一笑,摇摇头,“我不适合干这事,我就打算回屯子,娶个媳妇种点地,图个安稳。” “也好,干这行的容易断子绝孙,后悔也来不及,家里的娘们儿和孩子也跟着倒霉!”六居叨叨咕咕的说。 看来这里边有故事啊!我还比较好奇,问:“老哥此话怎讲?” “不说也罢,但是老弟,你记住老哥一句话,以后就算你真的干了这行,也别特么入道门,别进极光,都特么一群狗篮子!”六居骂了一句。 我以为六居还是因为功劳被极光的邱云山占了不高兴,又道:“老哥,你就是自不量力,白腾飞那事咱们办不了,你还非往里送死。现在命捡回来就行了,甭有什么其他不甘不愿的。” “哼!”六居冷哼一声,“这事就放着,就算极光的天居来,也得招鬼问事,不过,天居养鬼,事办起来能比我容易!” 我已经不只一两次听六居提起过天居,这俩人道号还挺像,估摸着其中有什么关系。但瞧着六居那狗屁坏心情,我也不好再往这上面提。 “得了,老哥,你好好休息,我问出了王秀军的信息,他还住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 “还住在那?”六居眉头一皱,“这事蹊跷,那边五年前着了火,属于危楼,根本不可能有人住。” “也不一定啊,”我叹了一口气,说出我的分析,“王秀军可能精神真有点不正常,人又穷,没出落脚,可能也还在那边住着。” “你说的也有可能,但那楼进去要慎重!”六居说。 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去自来水公司家属楼一探究竟,把这件事和六居说了之后,六居一阵摇头,“我今晚哪儿也去不成,魂还是不稳,你不如等我几天。” 我总是怕拖得时间长了,再生出其他差头,最后还是决定晚上我自己去自来水公司家属楼。 晚间六居拗不过我,给了我一粒黑溜溜的药丸子,叫我含在舌头底下再进那怪楼,药丸子全部融化之前,一定要从楼里出来。 我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沙河县开发区,晚间这自来水公司家属楼看着更加瘆得慌,小区里漆黑一片,我站在小区外面一阵心惊胆战,前几天我在楼道里碰见一个瞎眼老太太,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过,事情已经到这里了,我找到王秀军,一切就明了,王家村祖坟的事也能解决了,想罢,我把六居给我的药丸子含在舌头底下垫着,胆胆突突的推开锈迹斑斑的小区铁门。 小区里出奇的冷,本来的绿化带上荒草丛生,野草长了一米多高,夜里被风吹动发出瑟瑟的声音。 我一狠心,拽开单元门一溜烟的进了楼道,这楼道里漆黑一片,就连上楼的台阶都看不清,我伸手抓住楼梯扶手,一股粘腻冰冷的触感,我松开手,直觉得似乎抓住的不是楼梯扶手,而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又一想,这楼已经五年没住人,楼梯扶手可能是夜晚反了霜水。 我迈着步子,缓慢的朝楼上爬去,楼道里静悄悄的,以至于我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在楼梯间回荡着。 刚爬上二楼,楼梯里响起‘哒、哒、哒’的三声,我靠在二楼楼梯间的角落里,不大一阵,那瞎了眼的老太婆拄着拐杖从三楼楼梯下来,站在二楼忽然停顿住。 一股冷汗顺着额角渗出来,我瞪大双眼,瞧着那老太婆,她仿佛在找东西,在二楼停顿了几分钟,终于又拄着拐杖朝楼下走去。 不知不觉,冷汗已经遍布全身,就连t恤都染得湿透。 我仗着胆子继续朝楼上走,因为这瞎眼老太太,所以我这次走得很快,几个箭步就走上了四楼。 四楼楼梯间窗子上的玻璃已经碎了,一股股冷风顺着窗外吹进来,趁着月色,我好不容易看清楚哪个门是403。 伸出手轻轻的敲了几下,不大一会,防盗门‘吱呀’一声,嵌开一道缝隙……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道阴冷的声音说:“进来,带肉来了么?” 门口根本就没人,是谁开的门? 第39章 荒楼怪人 门缝渗出来恶臭,这臭味很是刺鼻,充满了酸腐味…… 我战战兢兢的顺着门缝朝里边看,门口确确实实没人。 “有人么?”我胆胆突突的问了一句。 半响,屋子里还是没人说话,我把门稍微拉开一些。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僵硬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猛地把我拖进屋里,黑暗中,一张布满了狰狞伤疤的脸出现在我眼前,那人猛地把我按到在地,骑在我身上,枯槁如爪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肉呢?肉……” 我吓得一身冷汗,身子下不知道压到了什么,一片粘腻恶臭,挣扎着伸出手反抗,这到底是人是鬼? 在我的手刚要抬到这人的脖子附近,他忽然松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口狠狠的咬住我的手指头,一股钻心的疼顿时袭来。 “肉……肉……”呜咽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渗出来。 我吓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另一只手快速伸进这人的嘴里,两只手狠狠的撕扯着他的嘴。 本以为他会一直用力咬,人的咬合肌力量有几十公斤,我正怕手指头被他咬断了,结果这人忽然松开嘴,鬼哭狼嚎的朝着墙角爬,嘴里叨念着:“别杀我……别杀我……” 黑暗中那伤疤斑驳的脸上带着惊恐,嘴角上猩红一片,也不知是我的血还是我把他嘴角撕裂了。 我被他这一吓,吓得不轻,心惊胆颤的盯着墙角的人,这人难道就是王秀军?他确实是个疯子,他那脸上脖子上斑驳的伤疤,如今看起来确实是像被大火烧过留下来的。 “不要杀我……”那人爬向墙角,浑身瑟瑟发抖,一丝丝滴水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我压着心底里的恐惧,垫在舌头底下的药丸子已经几近完全融化,我却还没从眼前这个‘人’嘴里问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我朝墙角靠去,黑暗中我并不能看清楚屋子里其他的摆设,只感觉到脚底下又湿又潮,腐臭味回荡在这屋子里。 “你是不是王秀军?”我问了一句。 “不……不要杀我……学影……不要杀我!” 学影?我瞪大眼睛,他知道王学影的名字,这人肯定就是王秀军了,原来他真的疯了!那么,我想知道的讯息,到底还能不能从王秀军嘴里问出来? 我忙问:“王秀军,王学影埋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王秀军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妹妹王学影埋在王家村祖坟的什么位置?”我又问。 我的话音落下,王秀军像是疯大发了,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嘴里嚎叫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 我一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难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来问过王学影的埋骨之处? 并且那些人威胁过王秀军? 那些人,是报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还有,王秀军到底是怎么疯的?是离开王家村之后就疯了,还是五年前那场大火把王秀军吓疯了,或者是,他是被一些人吓疯的? 我见他要跑出屋子,急忙一个箭步追上王秀军,手刚抓住他的胳膊,这王秀军忽然转过头,张大嘴巴,不分位置的朝我脸上咬来。 那速度非常快,本来我是追着他的,可他这忽然就转过头,还要咬我,放着谁也不能立刻有正常的理智。 在王秀军漆黑的牙齿,马上就要咬到我的脸,我反射性的朝着他的太阳穴砸了一拳,这一砸,直接把王秀军掀得顺着楼梯阶滚了下去。 “王秀军?” 王秀军的身体只滚了一层,便撞在墙壁上,之后便一动不动。 我追上去,把王秀军的身体翻过来,让他脸朝上,只见王秀军满脸的血,也不知是不是脑瓜子伤到了。 我在心里一阵暗骂自己!害怕也不能下手这么重,现在这王秀军晕了过去,我还怎么从他嘴里问出王学影的埋骨之处? 现在王家村祖坟犯的少亡,主要问题就在这王学影身上,按照六居的话说,那种死法的鬼怨气非常重,就是她影响着祖坟,后来村里才接二连三的死人。 那些死人也都埋进了祖坟,王学影的埋骨处便形成了一个阴煞! 我摇晃着王秀军的肩膀,可这人好像真的晕死过去了,根本就不睁眼睛! “王秀军,你给劳资醒醒!”我吼了一嗓子。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那声音久久不散,越发的空灵。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单元门发出‘吱呀’一声声响,紧接着,昏黄的蜡烛光从一楼反射上来,十分的微弱。 有一道声音,像是急促的呼吸声似得,随后有缓慢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迈上楼梯。 这里已经五年没住过人了,这大半夜的,活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所以这个来人,肯定不是正常人。 这王秀军已经晕了,我也不怕他跑了,便起身快步走回403房间,趴在门缝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 楼梯间那脚步声很整齐,轻又有规律的朝楼上走,随之,那蜡烛的光也慢慢的向上延伸。 差不多十分钟,那人才走上来,步伐看起来有些别扭的僵硬。 他看到躺在墙角晕过去的王秀军,忽然就停住不再走动。 那人手里拿着白色的蜡烛,蜡烛已经几乎快要燃尽,他背对着我,但从装扮上来看,这人也就四五十岁,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随之,他拿着白色蜡烛,忽然就蹲在了王秀军面前,白蜡烛放在王秀军布满了斑驳可怖伤疤的脸附近。 刚才屋子里黑,我只能看到王秀军脸上是有火烧过的烫伤疤的。 但此时他的脸被烛光映照,看起来更加可怕,满脸的伤疤斑痕累累,那些伤疤泛着不正常的紫青色。甚至,那伤疤有几处还在化脓。 “咯咯……”忽然,那手持白蜡烛的人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空档的楼梯间回荡着,越听越是渗人,因为这人从背影上看,他就是一个中年男人。但这笑声又显得十分苍老。 不知不觉,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而且越发的感到周身冷了起来。 我忍着心里的异样感觉,继续看着,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白蜡烛倾倒,蜡烛油滴在王秀军布满了伤疤的脸上,越来越多…… 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心想今晚都让我碰上什么了? 这一幕越看越别扭,莫不是这手持白蜡烛的人,也是个疯子,这荒楼里,晚间是疯子的住所? 否则还能有什么来解释呢?他既然拿着白蜡烛,就代表着他不是鬼!可这行为既怪异,又没道理! 我刚才被这王秀军咬了之后,还真对疯子心有余悸,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怪人弄走,就在这时,那人忽然说了一句:“可是找到你了!” 我一愣,他这话有什么内涵?他找了王秀军很久? 我还没缓过神来,那人猛地起身,在我瞠目结舌之下,一脚狠狠的踩下去,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直听到‘咯嘣’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随之是‘噗’的一声。 王秀军的脑袋直接被这人踩碎,白花花的脑浆扑了一地。 我已经愣在当场,我才刚找到王秀军,还没问出王学影的埋骨之地,他就在我眼前,被一个怪人踩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忽然转过身来,白蜡的烛火抖动,那人朝着403这边看。 昏暗的烛火中,我勉强看清那人的容貌,居然是我很熟悉的一个人,我当即吓得双腿发麻…… 第40章 死而复生 那人是九太爷,他的脸上皱纹壑立,眼底里流露着阴森,嘴角勾着一抹怪异的笑容。 我浑身僵硬,急忙屏住呼吸,就在这时,那昏黄微弱的烛光忽然熄灭。 黑暗中,九太爷的身影站在王秀军尸体旁边,他的眼睛一直朝着403房间的方向看,我吓得攥紧拳头。 片刻后,他忽然转身,又是身子机械性的朝楼下走去,直到单元门打开又关闭之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九太爷是个僵尸,他到底是否有意识?并且,他来杀死王秀军,是什么居心。 我盯着王秀军尸体周围,黑暗中那暗红的血水还在流淌,顺着楼梯的间断滴答滴答的流下去。 我有一些懊恼,如果我没打晕王秀军,他也不会死,现在唯一的线索中断了! 不知不觉,我身上已经布满了冷汗,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服,黏糊糊湿答答的贴着身子,越发的感到冷。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舌头下垫着的药丸子,已经完全融化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微弱的冷风忽然吹在我的耳后。 “谁?”我下意识的回头。 只见我身后居然站着一个人朦胧的人影,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五官,只听见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死了……” 歇斯底里的恐惧袭来,头皮像炸开了一样,因为这声音,听起来空灵,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疯了似得,连滚带爬的朝楼下跑,期间差点被王秀军的尸体绊着。 直到我跑出了单元门,从小区道门跑出去,恐惧感还是没有消失。 天空上的月亮被碎云遮挡,散碎朦胧的月光映在小区外狭窄的胡同里。 我发了疯一样的朝主路跑,直到打着一辆车,恐惧才稍微平息下来。 我直接报了派出所地址,在车里惊恐的朝着车外看,现在已经快要午夜了,县里不比市里,县里的路灯在晚间十点就熄灭了,我总觉得那无尽的黑暗中,仿佛隐藏了多双带着恶意的眼睛。 直到我到了派出所,这感觉才逐渐淡去,我直接冲到白雪然的值班室,端起水杯猛地灌了好几口。 白雪然今天穿的很整齐,长发梳的一丝不苟,她在椅子上坐着,看似好像在等我,只是俏脸上还是那种高傲冷漠的表情,“你到底什么时候滚?” 这特么的,这女人就和他哥一个德行,用完我和六居,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雪然,”劳资眉头一挑,耍起无赖,“你特么太无情无义了,你昨晚还和劳睡了一张床,你把谁往外面撵呢?” 我不爱欺负个女人,只是这女人向来爱给我添堵,并且每次添堵都在我心情最差的时候,我不怼她,我怼谁? 听我这么说,白雪然脸皮一红,皱眉道:“不要脸,你敢再说一句试试?臭穷鬼,我哥给你脸,你就顺杆子往上爬。” 她不提白腾飞还好,提了白腾飞,我这一肚子气更是压不住。 我瞥了她一眼,凶神恶煞的说:“再敢埋汰劳资一句,劳资现在就把你办了!” 这白雪然一听我这话,俏脸红的要命,娇滴滴的嗓音带着愤怒还羞赧,“狗娘养的,你想搞谁?你再盯着我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本以为今晚得不战不休,结果白雪然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铃声,安静的值班室里,那电话里传出急迫的声音:“雪姐,白哥病了,心梗,你快点到县医院吧。” 卧槽,白腾飞得了心梗?劳资没文化,但也知道心梗这东西是能要命的,从发病到十几分钟之内,肯定心脏动脉堵塞,人就一命呜呼了! 白雪然听了这话,直接就哭了,哭的哆哆嗦嗦,连和我互怼都没来得及,直接从派出所跑出去。 白雪然走后,我直接栽在床上,心里琢磨着,现在王秀军死了,一切的线索都中断了! 还有,九太爷的尸体起尸了,他到底有没有神志,他和王家村的事,难道是有关系的? 我想的头痛欲裂,王家村那边的事情紧迫,如果再这么拖下来,恐怕那阴煞里的鬼祟,就真的出来了。 这一夜我根本合不上眼,天刚微亮,,白雪然还没回来,我刚准备去望江明珠大酒店找六居,把这一夜的事情告诉他。 这时,两个男警察来上班,见我在值班室里,其中一个眉头一皱:“你怎么在值班室里?白警官呢?” 还没等我回答,另一个朝我点点头,道:“这是雪然的男朋友,是白哥前几天刚给雪然介绍的,这不,怕雪然一个人值班害怕,每天晚上都来陪着。” “哎呀,你好你好,刚才差点误会了。”那男警察一阵点头。 劳资想解释,不是那恶婆娘的男朋友,但又一想,这事儿要是在派出所传开了,那娘们儿肯定心烦意乱,那不是正合我意么? 所以我也没解释,点头一笑:“以后还拜托二位多照顾雪然了。” “哪里哪里,谈什么照顾,雪然在咱们所里来讲,擒拿术和各方面专业知识可是数一数二的,又是重本毕业,照顾我们还差不多。”男警官笑道。 这娘们儿还是大学毕业呢?我还以为是靠着她哥的关系才当上警察。 我和这两位男警察寒暄了几句,急忙就从派出所出去,直奔望江明珠大酒店。 我到酒店房间门口的时候,服务员正和六居说:“先生,今天还续住吗?我们酒店到中午12点退房!” 那特么白腾飞就是卸磨杀驴,我到房间里,六居把房门关好,直接问:“老弟,昨晚的事儿办的怎么样?” 瞧六居今天这模样,精神状态倒是和往日差不多了。 “老哥,王秀军死了!”我叹了一口气。 “王秀军死了?”六居显然很吃惊,眼珠子一瞪。 我把昨晚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六居,六居瞳孔闪烁着吃惊:“你是说,昨天你看见九老爷子,殷国兴了?” 我点点头,想起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道:“他果然是起尸了,王正可能就是他杀死的。” 六居沉吟了一阵,道:“不对。” “怎么不对?”那肯定是九太爷,我根本不可能看错。 “那不是起尸,如果那个人确定是殷国兴,那肯定是他死而复生了!”六居眼里冒出些许紧张:“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 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那天我是亲眼看见九太爷死了,虽说当时看着就有起尸的征兆,但离九太爷尸体失踪之前,他躺在棺材里起码死了几个小时,并且也停止了呼吸,我虽然没文化,但也经常看电视,人一旦不吸入氧气,那么大脑就会死亡,他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不只是我觉得奇怪,就连六居都一阵没头绪。 忽然,六居道:“这殷国兴,肯定和你们村祖坟问题有莫大的关系,他也肯定是死而复生了!王进财说他并不是王家村的本家,到底有没有人知道他的根底?这个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一阵摇头,就在九太爷死之前,我都还以为他就是村里的本家老人,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 “这事难办了,现在王秀军死了,咱们还怎么继续查下去?”六居迷茫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白雪然那娘们儿死咬着王秀军的信息不告诉我,我早都找到他了,也不会发生这事。 “对了,你说,王秀军家里,还有一个人,是吗?”六居仿佛想到了什么。 那肯定是个鬼,没别的解释! 六居拍了脑瓜壳一把,道:“今晚咱们俩再去一趟,找一下这个人,说不定能有一个突破。” 那个小区诡异极了,王秀军的尸体还在楼道里,我虽然不想去,但现在那已经成为我唯一的一条办法。 我和六居在酒店里待到了傍晚,这才出去,打车直奔自来水公司家属楼! 第41章 王学影 夜晚朦胧的月光洒在地上,我和六居站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外面,这一次我和六居准备的很妥当,手电筒和蜡烛都带全了,六居还用朱砂写了几道符咒,看着横七竖八的,也看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六居盯着那小区里面看,半响对我说:“老弟,这楼里面蹊跷,你又说你昨晚看见的是殷国兴,咱们今晚得慎重,万一又碰上这殷国兴,老哥肯定不是他对手。” 九太爷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自己起死回生?若真如六居所说,那么这件事更难办了,这偌大的东北,估计能做到这一点的没几个。 并且九太爷在这几十年中,又一直隐居在王家村,无人知道他具体的底细和目的,事情更加棘手。 六居嘱咐了我一阵,叫我进楼后一定要跟着他走,注意力要集中,还说殷国兴很厉害,千万要小心,免得碰上他,再中了什么邪。 他越说越邪乎,我其实挺窝囊,关键是没本事,我是真有点紧张,说了一句::“秃头,少危言耸听,只要他是人,我几个拳头就掀翻他!” “哎!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反怕狼!”六居叹息着叨叨了几句。 我和六居在小区外面准备了一阵,之后便进去小区,因为六居忌惮着九太爷殷国兴,所以这次我和六居没有小区中间的走人行路,而是绕着墙边到的小区单元门口。 刚进单元门,便嗅到一股股刺鼻气味,这气味里面还参杂着浓烈的腥味。 这楼道里依旧是漆黑一片,我刚想打开手电筒,六居便制止住我,在我耳畔小声说:“先观察一阵。” 六居话音落下,我忽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我和六居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再观察一阵,在楼梯阶跌跌撞撞的快速向楼上爬,同时一丝丝光亮在楼道里亮起。 到了三楼半,本来躺着王秀军尸体的地方,尸体已经不见了。 403室的房门开着,强烈的火光渗出来,伴随着浓烈的黑烟和烧焦的气味,楼道里烟气滚滚,里面着火了。 “快点,进去看看。”六居冲进403室,我也紧随其后。 屋子里黑烟滚滚,呛的眼睛睁不开,这屋子里四壁已经全是火焰,屋子里中间躺了一具直挺挺的尸体,尸体已经开始燃烧了。 这倒是没什么,卧室的门敞开着,一个身子已经燃烧的活人从卧室门向外爬。 我吓得一紧,这人已经看不出模样来,手捂着头,凄厉的惨叫着。 这楼里早就断了水,根本没什么能熄灭这火。 “不要杀我……你们已经杀了我哥了,别杀我……”是个女人的声音,那人看到了我和六居,居然不再向卧室外爬,而是向里面艰难的倒退。 “你是王学影?”我一惊,急忙脱掉外套,冲过去想把她身上的火扑灭。 王学影在二十年前被活埋了,难道她没死? 在二十年前,王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六居一把拽过我,摇头急道:“别过去,她没救了!” “还活着,怎么没救了?”我甩开六居,想要冲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敞开的房门忽然‘嗙’的一声,急速的关上! 我和六居一惊,再去开门,却怎样都打不开! “妈的!”六居懊恼的抽了自己一把,“我怎么没注意,那放火的人根本还没走!” 屋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烤的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就要燃烧起来。 这403室内的窗子已经被人在外面用铁皮封住,现在门打不开,我和六居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屋子里的一氧化碳浓度越来越高,我晕头涨脑的坐在地上,心想着这次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可是特么的,王家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学影根本就没死,那阴煞里,到底是埋的谁? 放火的人是九太爷殷国兴?他又和王家村祖坟阴煞,有什么关系? 六居看起来状况也不好,佝偻着腰在屋子里四处看。就在这个时候,他那随身不离的破塑料袋在高温下融化,我和他在李山家小旅店收的女鬼纸人掉在地上。 随即六居仿佛想起了什么,盘腿坐在地上,嘴里艰难的念动,片刻之后,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出现在我和六居面前。 当日她差点把我给吓死,今日看起来她脸上惨白,看起来没当日那么阴森可怕,但眼底里的气息依旧让人很不舒服。 “呵……”红裙女鬼嘴角扯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忽然在我眼前忽然消失。 “你特么,干什么?”我呛着烟气,艰难的在嘴里挤出一句话。临死了还把这女鬼放出来干什么?阴气那么重,将来说不定害死多少人。 “她是一个苦命的人,放她走吧。”六居闭上眼睛,一脸等死的表情,嘴里叨念了一句:“亡魂亡魂侧耳遥闻,东赴蓬莱岛,南向朱陵宫,西碎金刚地,北免寒冰苦,东极青华大帝,东方青华长乐界……” 也不知是不是我马上就要死了,居然看到他周身出现了青碧色光,这六居是在超度那女鬼? 我敬仰的看着六居,忽然心里一片光明。 六居还没念完,本来锁死的大门忽然打开,一抹红色的裙角在门口消失。 我一怔,也不顾六居在那念超度,扶起他就朝门外跑。 我头重脚轻,下了楼和六居出了小区,坐在小胡同里喘气。 自来水小区家属楼火光一片,黑烟滚滚朝着天空腾升,六居扶着墙壁起身,“老弟,咱们得快点走。这里不稳妥,殷国兴还在这周围,况且一会警局的人就来了,咱们别惹麻烦。” 我和六居到了主街上,打了一车直奔派出所,想着今晚还是在派出所过。 到了派出所,六居还是没恢复过来,我扶着他进了派出所,隐约总觉得身后跟着一个人,回头一看,那红裙女鬼静静的站在派出所门外,长发如瀑,森白的脸上居然挂着悲哀。 我靠,这女鬼想干啥?她那一身怨气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六居把她从纸人里放了出来,也再难控制。 六居回过头,老脸上挤出一抹笑:“你走吧,不走我还超度你。” 随即,我和六居进了值班室,本以为今天还是白雪然值班,但今晚是一个男警察值班,这时候光赤秃溜的躺在床上,见我和六居进来一愣,随即好似认出我来,“你是雪然男朋友?今晚雪然不值班。你俩身上咋这么重的烧烤味?刚撸完串儿?” “啊,是刚吃完,我们哥俩今晚在这住。”我尴尬一笑。 忽然想起白腾飞昨晚得了心梗,估计现在死干净了,白雪然在家奔丧呢吧? “来来来,随便坐。”那男警察套上警服,一阵客套,“我给你俩收拾个屋子,你俩先在这等着哈。” 看来在警局有人,就是特么管用,之前我一个老农民,打死也不敢想,有一天能在派出所受这么大礼遇。 男警察走后,我皱眉问六居:“那女鬼在外面呢,你真不管了?” “她身上的怨气散了狠多,这几天我都给她念了道经,她现在不会害人了,只是不想被超度。”六居靠在椅子上喘息着。 我没再提这事,道士的事我不懂,但王家村到底怎么回事?我锤了脑子一把,在王秀军家里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王学影? 当年被活埋的传闻是假的?可殷国兴为什么还是要杀了这兄妹俩?祖坟里埋得到底是什么? “这事,咱们还是得回村里。”六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折腾这么长时间,一切还是个谜团。”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空灵的声音:“王浩……” 谁?我瞬间起身,那声音里充满了哀怨,我忽然想起前几日半夜,我姑在警局外面手上系了个红绳! 我起身就要从值班室出去,那天我没问清楚,今天我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是谁? 第42章 兰小云 见我出去,六居也紧随我跟着出去,可是派出所门外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就连红裙女鬼都不见了。 “你出来干啥?”六居秃头上落着黑灰,他抹了一把,“兰小云走了!年轻人就是糊涂,你惦记她干啥?” “什么兰小云?”我站在派出所门口向外看,“刚才有人叫我的名字。” “哪有人叫你的名字?”六居挠挠头,“我怎么没听着?” “你没听见?”我狐疑的看着六居,刚才那空灵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怎么六居没听见? 六居定定的看着我,“老弟,你别开玩笑,你真听见有人叫你名字么?我就在你旁边,若是这有人给你传音,又让我毫无察觉,那这人的道行很深。” 传音?这听起来也太玄乎了,我就是一个庄稼汉,若不是王家村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那么多鬼类。更别提什么传音道法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六居的道行也不咋地,正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说过,很多事他都有了解,但他办不了。 我就是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这有什么蹊跷的?比起最近我遇见的事,这看起来根本不足一提。 于是我说:“咱回去吧,没啥事,反正她也进不来,再说,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六居挠挠头,站在派出所门外瞧了一阵,依旧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六居有个手机,牌子挺好的,是诺基亚,六居跟我说这电话可厉害了,放着在九几年的时候,有这种电话的人就是大哥,这电话也叫大哥大! 说起大哥大,我猛地就又想起白腾飞来,估摸着他现在心梗已经死利索了吧?不过,如果他这么大的人物死了,全县乃至这派出所里的男警察肯定会知情,但我和六居来的时候,这男警察根本就没说白雪然家里出事了。 莫非,那老饼又大难不死活过来了? 我们县的医院医术水平很低,白腾飞得的是急性心梗,县里的医院哪有条件治疗?就算把人拉到省城去,那也得最少四个小时以上。 心梗能挺那么长时间? 我想这些事的时候,六居坐在值班室的大床上,一边玩大哥大里的游戏,一边对我讲:“你们村这事,必须从村里人的嘴里撬出实情,村里不可能一个知情人都没有。” 我和六居的想法一样,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六居一皱眉,“是王家村的王进财打来的。” 我一听,立刻就急了,这大半夜的,如果没要紧事,王进财不可能打电话过来。 六居接起来,眉毛拧的更紧,急忙把电话递给我。 电话里,王进财的声音里带着着急,说:“王浩,你快点回来吧,你爹不行了!” 我在王家村出来的时候,我爸的身体就已经将近油尽灯枯,他果然是没等到我把王家村的事解决掉。 我爸这个人一辈子都窝囊,一辈子都让我那彪悍妈压着,就连我想娶媳妇他都做不了主,我从小他也不敢对我太好,就怕我妈不高兴,可我怎么还是心里一堵,堵得气顺不起来,眼眶一阵发胀。 我撂下电话,急忙就和六居说,“我必须马上回村里,我爸不行了。” “这大半夜的,你回去不太平。”六居手一摊,“现在我吃饭的家伙什都扔在自来水公司家属楼了,万一碰上点什么事儿,咋办?反正咱们也决定回村里,你不如等明早,咱们再回去。” “我现在必须回去。”不由分说,我这就站起身。 六居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我也跟你回去。” 等我和六居再从派出所出来,那红裙女鬼又站在了派出所外面,惨白的脸上不似之前我见到她的那种模样,虽然惨白,但是很干净,她的眼里透着迷茫。 我和六居都没和她说话,直接绕开她就走。 红裙女鬼站在我和六居的背后,说:“我该去哪儿?” 我回头看她,见她还是那般的迷茫,看着隐隐有些可怜,我没忍心,便说:“你不是要去找害你的人么?” “我不想找了,没什么意思,是我傻,怨不得谁。”女鬼安静的说。 我很吃惊,六居只是每天念道经给她听,怎么这怨消失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你们救了我,能不能带我走?不知为什么,我不想被超度,我想跟着你们。”如今这女鬼看起来,如果不是那张惨白的越发透明的脸看着吓人,这模样就像一个普通的,活着的可怜女孩。 见我和六居不说话,她忽然哭起来,但是没有眼泪,“我该去哪?我只想跟着你们,王浩,大师嫌我脏,你可不可以带我走?我会很听话的……” 带她走个屁?我一直想,把王家村的事解决之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在农村做个庄稼汉,到时候我身边日日跟着个女鬼,我还活不活了? 但她这副可怜相,我还真有点不忍心。 “先跟几天看看。”我没说话,六居在旁边神秘一笑,帮我应承了! 一听六居这么说,女鬼马上展露笑颜,“我叫兰小云,就叫我小云。” 我扫了一眼六居,六居在我耳边小声说:“她好歹是个鬼,也有点能力,说不定能帮上你。” “你咋不自己收着她?”我没好气的说。 “哥这不是老了么?没那么大精力了,你留着她,说不定以后能帮你做大事!”六居说。 我呸,做个屁大事?我一阵头疼,这时一辆的士停在派出所门口,我和六居坐进去,兰小云腼腆一笑,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司机马上打了个喷嚏,“咋这么冷!” 我和六居报了王家村地址,一路无话,到了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我下了车直接朝我家跑。 我爸只剩了一口气,自从他莫名其妙的病了以后,左腿就一直佝偻着,还伴随着很严重的浮肿,根本就捋不直。 这时他左腿居然伸直了,浮肿也消失了,身上套着一身青布的装老衣服,衣服上绣着铜钱图案,我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我爸耳朵边上喊:“得利啊,你儿子回来了!” 我爸嘴唇干涸裂开了许多道口子,这半个多月下来,他瘦的皮包骨,艰难的睁眼瞧我,眼里的光彩涣散,半响才犹如叹息一般的说了一句:“浩,爸连个媳妇也没给你娶,书也没供你念……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 这时候还说这个干啥?我眼眶一红,“爸,我没怨你。” 一听我这么说,我妈在旁边扯着嗓子嚎哭起来:“得利啊,你个死鬼啊,你不得好死啊,你可坑苦我啦……早早的就把我扔下啦……我做鬼也得找你,你欠我的啊……” 我是真膈应我妈,这骂的真是晦气。 但我爸就像没听着似得,“你妈呢?” “在这呢么。”我指了指我妈。 这屋里就我们仨在,我妈这膀大腰粗的体格子,我爸没看见? 我妈那嚎哭的嗓音都快把我耳朵炸毁了,他能听不见? 不过,我爸估计也没剩几口气能喘了,我分析,他是眼睛不好用了? “你妈呢?”我爸眼睛里一片幽暗,直直的瞧着我,“我放心不下你妈。” “在这哭呢!”我又指了指我妈,道:“爸,你就放心吧,我妈有我照顾,你安心走。” “你妈呢?”我爸又问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我妈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眼里忽然流露出一抹阴森的目光。 这目光就像怨气极大的鬼似得,我吓得一惊,我爸为什么看不见她? 第43章 阴曹地府 还没等我缓过神儿来,我妈拎起柜盖上的茶缸子,那茶缸子里还有水,直接就朝我爸砸来。 我顿时就怒了,我爸就剩下一口气悬着,随时都有可能死,这时候还有心思干架? 我已经忍无可忍,替我爸挡了一下,怒道:“干啥?” “你说我干啥?小杂种,你还敢和我对着干了?”我妈那粗狂的嗓门子在屋子里炸开,眼里含着恨:“他不是找那精神病吗?我让他惦记,死也不快点!他不死,我送他死去……” “我看你才是精神病!”我气的脑瓜子充血,这事怎么又和我姑扯到一起了? 我妈没闲心理会我,把我推了个跟头,唾沫星子横飞,涨红了一张脸,指着我爸的脑瓜子咆哮道:“你tm赶快死,早死早利索,下特么阴曹地府琢磨那贱人吧!最好你把她领走,你们到十八层地狱双宿双飞!”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我来不及阻止,我爸这边一口气再也没上来,临死之前脸上还挂着怒,嘴巴张着,好像还想说句话。 我爸就这么没了,说起来挺有意思,我爸其实是被我妈气死的! 见我爸真的去了,我妈浑身那彪悍气势忽然就没了,一哆嗦,直接扑到我爸身上扯着嗓子嚎,“得利啊,死鬼,你咋把我扔下了,这辈子你对不起我啊!我话还没说完呐……”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这就是我的父母,吵了一辈子的父母!临死了,又吵了一架。 这时六居领着女鬼进屋来,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六居在村里荷塘摘了一片荷叶盖在女鬼头上。 我妈正哭着,回头瞧了一眼,可能是看见屋子里无缘无故的悬空飘了片荷叶,直接吓得妈呀一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妈死不了,我早就断定,像我妈这么血气方刚的女人,起码能活到九十九。 于是,我也没理会她,静静的看着我爸那一把老骨头,看着真瘦小,我爸也就一米七那么高,现在死了,看着更短了!四岁以前我觉得我爸特别高大,小爷站在他面前,头仰的快成为九十度角了,那黑色的裤管那么长……那时候我爸经常偷着给我和我姑几块水果糖吃。 也不知为啥,我的肩膀忽然抖起来,六居拍了拍我肩膀:“老弟,节哀,凡世有八苦,免不了的,丧事哥和你一起办,让你爹走好。” 我平复了一阵心情,把女鬼送进我姑的房间,把窗帘关的严严实实,又把门锁上,这才出来给我爹办丧事。 我姑还是没在家,而且,王甜甜怎么也没在家?我顾不得这些,家里特别忙,我爸一辈子老实巴交,活着的时候就得罪过一次人,就是把王宏伟的坟给撅了,可能村里的人也没真的记恨他,都来给我爸吊唁。 我妈缓过神儿来之后,就不再哭了,接待着村里这些人,村里人随礼份子钱都比较少,二十三十的,都交给我妈。 我妈乐呵呵的,等灵棚竖起来,她在院里坐着,和那些老娘们儿唠嗑,东家长李家短的,隔壁屯子谁家老爷们儿爬上哪个寡妇炕上去了,殊不知她现在也成了寡妇。 我主要的任务是跪在灵棚里,头上系着白绫,谁来给我爹磕头,我再给磕回去,这叫还礼! 让我没想到的是,王春红那娘们儿还有脸见我,也来给我爹磕头,由于角度问题,我和她面对面的跪着,她磕一个头,我便还回去一个。 她一共磕了五个头,我一个一个的还,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恍恍惚惚的,王春红居然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小声说:“浩浩,你别难过。” 我瞧着她那张小脸,没说话! 她见我没理会她,起身又跪在我身边,小声说:“我陪着你一起还礼。” “滚犊子!有多远滚多远!”我当即怒了,在我们东北农村,还礼这事儿得儿子干,若是娶了媳妇,儿媳妇也得跟着一起还礼。 她特么把自己当成啥了?我要谁,都不会要她!当初还没和劳资分手,就和盖世界搞到一起去,给劳资带绿帽子,威胁劳资,找人揍劳资! 如今她自己也不嫌恶心! 王春红见我骂她,本来眼睛里就含着眼泪,这时候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这情况,村里的人都在我家,她爹王进财也在我家,我把他宝贝闺女给骂了,按照平常的情况,他肯定得骂我。 结果今天出乎我意料,王进财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小浩,让春红陪你还礼吧,我也想了一下,不想别扭着,你们俩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和你家要多少聘礼,赶明这钱也得给你们俩,我也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了!” 我靠,他说的倒是挺开明,但我娶谁,都不会娶王春红! 而且,这老家伙怎么忽然就想通了,这事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王春红脸皮就是厚,听她爹这么说,忽然就笑了一下,擦了一把眼泪,“浩浩,我爸都同意了,我就在这陪着你还礼。” “你滚不滚?”我拧着眉,“别特么在这埋汰我们家,你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自己也不嫌磕碜。” 我这话音落下,王春红又哭起来,起身扭着腰跑出院子。 一整天,我水米未进,不知不觉,嘴唇上还生了个水泡。 傍晚,我妈和村里的老娘们儿一起做了三桌子菜,这桌子就摆在我家院子里,挨着灵棚子,我妈满脸红光,陪着村里这些乡亲胡吃海塞,看着挺高兴的。 女人的心思我不懂,他们吃饭的时候,我还在灵棚里跪着,六居搬了个凳子坐我旁边,道:“今天是个好机会,人都来全了,一会我好好问问他们。” 我正准备和六居商量这事咋办,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要怎么样才能撬开知情人的嘴。 这时候王春红小心翼翼的,好死不死的到我身边,还挺有礼貌的跪在我面前,“浩浩,我想和你谈谈。” “你想说啥?”我蹙眉瞧着这娘们儿,“这没外人,你想说啥就说。” “浩浩……”王春红啜泣起来,那样子贼可怜。 “老弟,有事就得沟通,你看这妹子哭的多可怜。”六居特么的,又一脸的龌龊,给我使了个眼色。 王春红这是招了邪了?这一天都对我纠纠缠缠的,我一个穷鬼,还是个没滋味的前任,缠着我干个毛? 没办法,我跟着王春红出去,随着她一直走到村口的苞米地附近,她拉了我一把,我把拽进苞米地里。 我正洗耳恭听她有什么高谈阔论,结果这娘们儿忽然就冲到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浩浩,我们和好吧,前几天我就是和你怄气,盖世界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我还是喜欢你!” 这话说的! “你别抱我?”我低着头看王春红,她撒谎也不打个草稿,她和盖世界早特么滚床单了,是不是觉着我好骗? 王春红还是抱着我的腰,抬头泪眼迷蒙的看着我:“浩浩,我和盖世界什么事都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和你怄气,因为你不着急咱们的婚事,还总和王甜甜勾三搭四的,她可是你妹妹,你晚上为什么和她一起睡?你不和我干那事,是不是因为和她干过了?” 这娘们儿,真是会东拼西凑,把我妹妹王甜甜都拿出来说了!真是纯粹把我当煞笔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手掐着她胳膊,拽开她环着我腰的手,一把推开,“王春红,你特么要是还没活腻歪,就别再找我,别再恶心我!”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要从苞米地里出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走出几步,就听见王春红急着说:“浩浩,你敢出去,我就告诉全村人,你把我睡了!” 我刚想回头骂她,结果回过头看见,月光下,王春红嘴唇轻轻开阖,她的手指正在…… 第44章 扭秧歌 “你穿上!”我不使好眼神儿的瞧着她。 关于这方面,其实我也想通了,我以前就是年轻,我想的都是狗屁,现在时代变了,我那一套可以入土了。 假如这个女孩子拒绝,那么坚持那些还是有用,那叫尊重,但人家都这么开放了,再坚持就是煞笔。 不过,王春红不一样,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王春红满脸羞红,旖旎的月光洒在她落露的身体上,“浩浩,我漂亮吗?” 我一笑,“你想作践自己,你就尽情的作践。反正我没啥损失。要不,你再扭个秧歌?我去端壶酒喝?反正不用给钱,我乐意看!” 听我这么说,王春红脸色一变,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说:“王浩,你别不识抬举,我低三下四的求复合,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这事儿,她和劳资讲资格?这脑瓜子肯定有病。 我转身就朝苞米地外面走,说实话,心里挺难受,我毕竟喜欢过她,我那些纯真年代都交待给她了,如今,只觉得失望! 王春红几步就追上我,眼底里冒着愤怒的小火焰,“王浩,我都脱了,你还羞辱我!” “是你自己脱的,我让你脱了?” “我有什么好嫌弃我的?”王春红破罐子破摔,在我面前不依不饶,“是,我是和盖世界分手了,他不适合我,但我配你是绰绰有余的,如果我不跟你,恐怕你这辈子都得和王正似得,打一辈子光棍!你别不识好歹。” 我瞧她那样,就真心的忍不住想戳穿她那些磕碜事儿,咧嘴一笑:“说不定,以后小爷能娶上九天仙女,要你这破鞋干个毛?” 其实我就是吹牛逼,有人能给我个媳妇就行了,人善良就行,哪怕疯子傻子,我也乐意,我也把她宠上天!毕竟我一个穷鬼,能有个女人跟着我就不错了! “你……”王春红气的脸色发青,咬着一口银牙,“你会后悔的!” 这王春红,非要和我在一起,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但我也懒得多想,她说不定在想啥! 出了苞米地,我一怔,兰小云嘴角擒着冷笑在外面站着,“她好丑!” 我瞧着她那一身红裙,就觉得吓人,挠挠头,“过几天我给你烧几件裙子,别总穿这件,怪吓人的!” “王浩哥哥,你……”兰小云好像挺高兴的,“你能不能给我烧个男人?” 我靠,我一听,扭头瞧她一阵别扭,死了也不消停,我还是早点把她超度了比较好。 “大半夜的,你别总出来,吓着人就不好了。”我轻咳了一声,自顾自的朝着我家快步走,我对鬼不了解,谁知道她意识到底稳不稳定,别再一高兴再弄死我。 回到我家院里,村里的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六居和村里几个爷们儿正喝的红头涨脑,瞧我进来,巴掌一拍,道:“我老弟回来了,他不容易啊,为了你们村的事儿,鞋底子磨破好几双。来来来,咱们共同敬我老弟一杯。” “那是!”王大力嘴一撇,阴阳怪气的说:“赶明等王浩和王春红结婚了,这村长的位置就是王浩的,大伙儿趁早拍拍马屁吧!” 这么多人在,王进财也在,我也不好太卷了王进财的面子,但六居嘿嘿一笑,“可不,以后王浩老弟就和进财老弟是一家人了。” 王进财瞧了我一眼,见我面色不悦,打了个哈哈,“哎呀,年轻人,总是吵吵闹闹的。” “都散了吧,进财叔,我有点事问你。”我懒得听他们扯淡,只想把正经事办了。 这帮人还没喝尽兴,一个个骂我不懂事,待所有人都走后,我冷下脸来,对王进财说:“进财叔,前几日我离开村里之前,我爸对我说了一些当年的情况……” 我把我爸对我说的,有关于王秀军和王学影的事,完完全全的讲了一遍。 “你爸居然告诉你了,”王进财假装吃惊似得,“我告诉你,你还年轻,这事你别到处讲笑话,传到别的村,咱们全村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抬不起头来个屁,自从村里那些老一辈死了之后,村里哪还像以前一样共荣共辱的? “你就别和我扯淡了,”我喝了一口酒,“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再不说,别说脸,就连命都得没了!还有殷国兴,怎么回事?” 这些事,王进财肯定一清二楚,这村里谁对这事不知情都有可能,但他绝对知情。 原因是,王进财他爹当年就是我们村大队主任,啥事能瞒得过他们家? 听我问到殷国兴,王进财脸色一变,一拍桌子,“小王八羔子,你和谁这么说话呢?” “你别装了,我告诉你,我找到王秀军了,还有王学影!”我盯着王进财的眼睛,瞧着他眼色的变化,果然,他紧张起来。 “他们都活着,但是,现在死了!”我说。 “你说什么?”王进财瞳孔颤抖,忽然就从凳子上站起身。 “我说,王学影一直都没死,她和王秀军一直住在沙河县,在我找到他们的那天,他们双双死死,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是殷国兴!”我一字一顿的说。 这些事我早都过了震惊期,但是王进财的模样,比我刚知晓此事的时候,还要震惊。也不能完全用震惊来形容,其中还参杂着极度的恐惧。 “你再隐瞒下去,对咱们任何一个人都没好处。”我补充了一句。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有口气喘就行了。”王进财丢下这句话,跌跌撞撞的从我家院里出去,期间还刮倒了几个板凳。 我急忙要去追,今天这事必须要搞得一清二楚,之前我爸告诉我的,根本就是假的,我和六居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六居在我背后道:“不用追,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句话,你没听说过么?你瞧他那样,他早晚会把实情说出来,就等他最后一根弦崩了,就是时机了!” 我回头瞧六居,这老秃头这时还蛮镇定的,又道:“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你妹妹王甜甜,你一直都没发现?幺窝子的孙老登对你妹妹有意思?” “啥意思?”我挠挠脑瓜子,一个老婆子,还能对一个小闺女有啥意思? 你要是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对我妹妹感兴趣,那是很有可能的,王甜甜身材匀称,面皮白净,谈不上多好看,但肯定是小家碧玉的小美女。 “孙老登在琢磨你妹妹,”六居在我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那孙老登一撅屁股,我都知道她想拉什么屎!她早就看中你妹妹了,他们供奉的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 “滚犊子吧,没屁就少翻腾嗓子。” 我是真懒得听六居说话了,六居在旁边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最焦心的事情是王进财那边,到底要死撑到什么时候?祖坟里就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越拖越久,越久危险系数越高。 我叫六居去休息,我给我爸守灵,明天一早我爸的尸体就会拉到县里殡仪馆火化,想想我还是有点难受。 六居点了一根香,插在地上,又收拾了一点剩菜剩饭放碟子里,也一并放在地上。 兰小云笑眯眯的在那香火前吃着,瞧着那模样莫名其妙的可怜。 这一夜兰小云都像巡逻似得,在我家院子附近转悠,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人早早的来了,唯独王进财没来,不过奇怪的是,村里那些老娘们儿都在一旁小声议论,时不时的瞟我几眼。 “浩,一会操办出灵之前,你看看你爹棺材,别再出了王正那码子事!”六居在我耳边小声说。 第45章 鬼仙清风 想起九太爷和王正死时的事件,我顿时头发反射性一紧。 但我一夜都在给我爸守灵,几乎眼珠子都没措神,肯定不会发生那种丢尸换尸的事情。 想归想,但为了证明这件事,我真就掀开棺材板,向里面瞧了一眼。 我爸死的挺狰狞的,主要是临死之前,我妈还和他吵了一架,所以面向上面看着不似太安详。 此时我爸的嘴巴还张着,嘴里塞着一串红绳拴着的青铜钱和五谷米,这习俗在东北已经不太施行了,这习俗叫口含钱粮,意寓着这个人去阴间还能有钱有粮。 我把棺材板重新盖上,心里只觉得很是压抑。 不过,到这个时候了,王甜甜还是没回来,我寻思她是不是出了啥事了?不过看我妈那精神抖擞的样子,估计王甜甜是去了我妈娘家了,否则我妈不可能不着急。 有六居在,我爸的丧事办的很顺利,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我妈一直乐呵呵的,直到我爸的尸体被台上殡仪车,我妈忽然哀嚎了一声,那声音就像冬日里大兴安岭上的狼的哀嚎。 她追着殡仪车,一直跑出了村子。 说心酸不是假的,我爸和我妈也算是一对怨偶了! 我爸火化之后,骨灰被我寄存在殡仪馆,原因是现在祖坟里有问题,埋在那边,还不如寄存在殡仪馆稳妥。 回村里的路上,六居挠了挠脑瓜子,把一个破烂玩具熊钥匙链递给我,道:“老弟,这玩意儿你保管着吧,白天兰小云不能自行跟着咱们,就寄宿在这钥匙链里!” 我一瞧,那玩具熊布偶脏的都快赶上鞋底子了,我一阵阵的嫌弃,心想这兰小云也真能忍,若是我,我宁可去阴间报到投胎。也不知道她跟着六居,有什么好玩的? 我满脸嫌弃看着那破烂布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六居在我身旁叹了一口气,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老弟,你知不知道,很多地位高能力强的道士都养鬼?” 养鬼?我只知道,道士捉鬼杀鬼送鬼,他们养鬼干什么? “道士养鬼,多数是为其办事。像咱们东北,很多出马仙堂也都养鬼,他们称为坐堂清风,或者清仙。这也是所有鬼仙的统称,如果再说的详细一点,男的叫鬼仙叫悲子,女的叫烟魂。在古代,悲子的主事叫悲王,烟魂的主事叫冥王。现在都统称为悲王了。”六居道。 我一听,双眼发亮,道:“这岂不是很好么?把兰小云给幺窝子的孙婆婆送去啊?把她供奉成清仙,兰小云也有了去处,咱们还省得和她操心了。” 这叫两全其美的办法,否则我身边整天跟着个鬼,这算什么事? “人家小云喜欢你,你没看出来啊?”六居龌龊一笑,“她不会想去孙老登那的,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你就入道门,让兰小云跟着你一起办事,赶明她也修个果,这不是更好么?” 兰小云喜欢我个屁,这老秃子又想拉我下水,最近一段时间我的所见所遇,没一件是好的,我当即斜眼瞧他,“我看她是看中你了,不是你整日给她念道经么?” “这事你再考虑考虑,恐怕你不想入这行,还挺难的!”六居意味深长的说。 “劳资就不入。”我越听他的话,越是不爱听。 当道士有什么好的?连媳妇都不能娶,我还是比较中意‘老婆孩子热炕头’,我没啥大志气,就这点念想。 “和我怄气有什么用呢?”六居叹了一口气,“又不是我想逼着你,啧啧,这滚滚红尘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呢……你比如说,咱们道士成仙的,那都不是自己想当道士,多数是无意间进了道门……你看那谁,那个小谁?这个叫缘分,可遇而不可求!” 我脑子发麻,耳朵里嗡嗡乱,琢磨这六居特别特别的像那唐僧。 我忍着发作,见六居宝贝兮兮的捧着那破布偶,道:“小云,圣人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意思是,你得有自持力……这花花世界,滚滚红尘,很多好的东西,看着好吃着好,但不一定真的好。” 他叨叨咕咕的,我越听越困,刚想靠椅背上睡一觉,六居猛地敲了我头顶一记,嘴一撇,“不学无术,年纪轻轻的,连经都不听!不像我们小云,听话又懂事……” 卧槽! 回到王家村,已经傍晚了,我和六居在村口看见王进財,只见他神情憔悴不堪,好似昨晚从我家离开之后就没好好休息过。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以至于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也不肯说出来。 我见状,急忙上去问:“进财叔?考虑好了么?还不打算开诚布公的谈谈么?” 王进财这人果然如六居所料,不管我怎么问,他根本就不肯说出来,见我这么问他,整个人像见了鬼似得,连一个屁都没迸出来,急匆匆的就朝他家里走。 六居一阵阵叹息,道:“有时候吧,人就死在胆子小上,胆子越小,死得越早!” “哔哔哔的,就你懂的多,你倒是想办法问出来?”我一阵烦恼,最近心情很不安,总觉得又要有大事情发生。 正说着,便走到我家大门口,说实话,我还有点不敢进院子里,我妈对我的态度可谓是相当野蛮,现在我爸死了,我很怕我妈一时更年期不顺,再把我骂个狗血喷头撵出去。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刚进屋,就闻到屋子里一阵阵酒肉香气,再往屋里一瞧,卧槽,炕上放了一张炕桌,我妈那大体格子上套个白背心,盘腿坐在炕头上,王大力坐在炕稍,炕桌上放了一盆小鸡炖蘑菇,还有几根大葱一叠大酱!这两人喝的红头涨脑的! “来!~走一个!~”我妈背对着我,估摸着也没听见我进屋,酒盅一端,煞是豪爽!那洪亮的大嗓门子,震得屋檐上的灰一阵抖落。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妈她可能上辈子是个男的,还是个杀猪的,真的,特别像! 这,我爹昨天刚死,我妈就又招来一个?而且这人还是王大力! 这王大力家还有媳妇,他媳妇特别老实,这破事儿他也干的出来?况且,对方还是我妈!!!他咋想的? “哎呀!王浩,你寻思啥呢?”王大力先看见我在门口,大腿一拍,“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还真是无言以对,我妈回头瞧了我一眼,一张阔脸醉红,嗓门子极其洪亮:“小浩,你快进屋来,上炕喝酒吃饭!” 我一愣,我妈今天对我的态度一反常态,我倒是想听听有啥猫腻,直接领着六居脱鞋上炕,我妈扯了一条鸡腿仍在我碗里,大嗓门子道:“儿咂!现在你爹死了,咱们家以后就是你做主了,虽然你爹死了,但是,你今天双喜临门!” 我挠挠脑瓜子,一阵不明白,问:“妈,你是不是喝多了?” “傻杂种,你是不是真傻?”我妈嘎嘎一笑,“儿咂,你要娶媳妇当爹啦!” 娶媳妇,还当爹? 这事和王大力有啥关系?他来喝个屁酒? 况且,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上哪儿娶媳妇去?穷鬼一个,哪有人跟我! “小子,你不地道啊!到现在还不承认呢!我今天就是来说合这事的,给你们两家当个和事佬!”王大力嘿嘿一笑,“昨晚上,我都看见了,你和村长家那小春红,你们俩在苞米地里面那顿翻腾!” “我?”我嘴巴张的奇大,我啥时候和王春红在苞米地里翻腾了? 第46章 大旱祭天 王大力嘿嘿一笑,“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你小子脑瓜子够用啊,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连聘礼都省了,等你爸五七过了,你们就准备结婚吧。人家村长家现在着急呢,小春红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人家都着急!” 王大力话音落下,六居‘噗哧’一声乐了,幸灾乐祸的瞧着我。 我满脸黑,我算是明白了,明白为啥王春红死皮赖脸的要和我在一起,原来是特么怀孕了!找我给她遮羞,好在那天晚上我把持住了,否则还特么真解释不清了。 我还没开口说话,王大力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急忙从炕上下来,“时辰也不早了,我得走了,现在得利没了,免着村里人嚼舌根子。” “不是,大力叔,”我解释着,“她和我没关系!” “我呸呸呸!王浩,你还要不要个脸?”我妈瞪我一眼,大嗓门子一阵叫嚷,把王大力送到门外,“他大力叔,这事儿还真多亏你了,等我儿咂结婚了,你得坐上席喝茅台。你回去告诉进财,让他们家准备准备吧。” 我妈重新回到屋子里,我这就急了,“妈,这事儿你怎么能答应呢?我和王春红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妈阔脸盘子一拉,“你和你那死爹一模一样,都是特么的干完事儿提上裤子就走人,我告诉你,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人家王进财是官,得罪了人家,咱们家地都种不上。你别以为你去了一趟县里,就长眼界了,人家王进财还给王春红带了二十万块钱,一毛钱都不要你的,还给你钱,这个便宜你赚大了!这事我就帮你做主了,让你爸走的安心!” 我欲哭无泪,一阵阵头疼,这特么王春红,还真是挺敢干的,不过我也不是煞笔,这烂摊子我接了,我不是有病么? “妈,你愿意娶,你就自己娶她,反正我是不娶!”我一笑,“不是我干的,我娶个毛?” “臭不要脸?”我妈嗓门子顿时起高调了,“你和人家村长闺女处多长时间对象?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就不管了?你这杂种……” 我妈说到这,眼珠子在眼眶子里一转悠,又说:“咱家地要到期了,要是包不上地,就等着饿死吧!哼!” 说完这话,我妈眼泪来的是真快,一抹眼泪,用袖子擦擦我爸的遗像,“得利啊,这回你不怨我了吧?我给你儿子娶媳妇了,得利呀,早先算卦的就说咱俩犯毛病,要想添丁进口,就得活人给挪个位置,得利呀,这都是命啊,你要是能等几天就好了……” 我一阵头疼,见和她也说不明白,就直接回到我屋里,刚进屋,六居嘿嘿一笑,“老弟,恭喜你了哈?” 这时候兰小云忽然就从那破布偶里出来,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王浩哥哥,她欺人太甚了,我一会就去吓死她!” “别,你就别再添乱了!”我头痛欲裂,直接就上炕睡觉,蒙着被子一阵心烦。 “小云,你不能造杀孽,听叔的,这个事你要恭喜王浩,人生四大喜事你有没有听过?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六居叭叭叭的说:“活着么,就得有喜有悲!这都是修行!” “那女人太不要脸了,那天晚上光着腚纠缠王浩哥哥,脸皮比人家鞋底都厚!”兰小云气恼的说。 她还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口口声声的站在我的角度。 我躺在被子里,最近真是累坏了,琢磨着好好休息一夜,然后明天不管如何,也要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完完全全从王进财嘴里问出来。 这一夜我睡的很好,是最近一个多月睡的最舒服的一夜,耳畔听着六居给兰小云讲道经,莫名其妙的心里一片坦然。 第二天一早,我被我妈的大嗓门子吼醒,“王浩,快点起来,你媳妇来了!” 我眼皮一挑,见六居在炕上,手里捧着破布偶嘴里碎碎念,不知在念啥。而我房间门口,王春红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张鹅蛋脸上挂着羞涩,手里端着一个盆,盆里放着毛巾牙刷药膏,瞧我一眼,羞涩的说:“浩浩,我听大力叔说了,你同意了,我就搬来和你一起住了。” 她还要不要脸,大早上的,我气的脑瓜子冒青烟,瞧她那样子一阵阵丧气。 见我脸色都黑了,王春红‘嘤嘤’就哭了,回头对我妈说:“婶子,王浩嫌弃我,我爹我妈也嫌弃我,村里人都笑话我,我没脸活了。” 说完这话,这娘们儿一扭头,就要朝门外跑。 我妈吓得脸色煞白,急忙给拦住,“别介,春红,你就在这住着,王浩那王八羔子还能把你撵出去?” 随即,我妈指着我破口大骂,那骂声震耳欲聋,就连邻居家的狗都被震得狂吠不止。 骂完这一阵儿,我妈把愣头愣脑的六居从炕上拽下来,又把王春红送进我屋里,房门狠狠的关上。 王春红这女人特别厉害,刚才还在哭,现在笑的特别甜,直接上炕,道:“浩浩,还是在你身边感到安全踏实,你原谅我,我以后肯定不犯错了!” 我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王春红,你不觉得别扭么?你能不能自己消停点,回你家去?” “不别扭啊,我很开心,浩浩,只要你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咱俩还能很幸福。”王春红腆着二皮脸说。 “行,那你就自己在这幸福!”我直接跳下炕,自顾自的要出去。 “你去哪?”王春红脸色一变,“全村人都知道我是你媳妇了,你要去哪?” “行,你愿意在这待着,你就待着,你待到老也行。” “一会咱俩就去把证领了吧。”王春红道。 领个毛? 我洗漱之后,和六居一起趴在灶台把昨晚剩的小鸡炖蘑菇吃了几口,直接就去了王进财家。 王进财家里满地烟头,他靠在炕上,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平日里村长那容光焕发的模样? 见我和六居进来,王进财直接下地推搡着:“出去,别上我家来。别和我扯淡,我什么都不知道。” “进财叔,”我脑子一转,“昨天晚上殷国兴来了,我看他在你家外面转悠一圈。” 听我这么说,王进财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你说啥?” “我说殷国兴昨晚来了,就在你家院外转悠。”我重复了一句。 王进财长出一口气,忽然就瘫坐在炕上,双眼一点生机都没有。 “你要是再不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恐怕谁都救不了你了!”我说。 王进财叼起一根烟,哆哆嗦嗦的抽,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说:“王浩,我没别的牵挂,我就春红那一个闺女,你得对她好。村里的事……” 王进财叹了一口气,像是最后一根绷着的弦终于断掉了,幽幽的说:“1958年大旱,粮食产量低,饿的人眼前发花,那时候村里的老人几乎都绝食了,孕妇饿的流产,孩子营养不良,大人连锄头都举不起来,就连山里田间的野菜都挖光了,一个老头人抱着个小孩来到村里,直接找到我父亲……” “他说,他能改变这局面,但是需要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祭天,我父亲再三考虑,就答应了。” “正逢当时,村里的人死了很多,有一家死的只剩下一个姑娘,!当晚我父亲就瞒着村里所有人,把这老头送到姑娘家,老头做法的时候,不许任何人在场。可是第二天早晨……” 第47章 耄耋老叟 听到这里,我一阵皱眉,我们村的人确实愚昧,连这老头的底细都不清楚,怎么就能把他送进大姑娘的房里? 王进财眼睛里闪烁着恐惧,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第二天早晨,那老头不见了,确切的说不是不见了,而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30多岁的人,而那个姑娘已经死了,身子被裹在草席里。他告诉我父亲,必须要把这个姑娘的尸体埋进坟圈子里,并且用红木棺材承装,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否则全村人都得死。” “这个人,就是殷国兴!”说出这些,王进财眼底里的恐惧更加的浓郁,冷汗在脸上渗出。 “说来也奇怪,那天真的下雨了,全村人乐的拿着各种能盛水的东西接雨水,我父亲觉着心里有愧,当天半夜冒着雨,瞒着村里所有人,把那个死了的姑娘埋了,就埋在祖坟里她爹娘坟旁,当时入棺时我父亲偷看了一眼,那姑娘浑身的皮都没了,光溜溜的,雪白雪白的全是肉,整整齐齐的,一滴血都没有!” “后来村里就不闹旱了?”我问。 这分明就是一个骗局,死了一个姑娘就能改变大旱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王进财叹了一口气,眼睛紧闭,继续回忆,“后来殷国兴叫我父亲做一颗五斤重的铁珠给他,当时村里哪有铁?我父亲踏破了鞋底子,才动员村里的人,凑几口铁锅熔了,做了个铁珠,殷国兴独自拿着这铁珠,上了大兴安岭,一个礼拜才下山回来。说来也怪了,那可是大旱年,哪里都闹旱灾,但咱们村和这山脉下的村子都一直有水,地底下的井水总是充足,就在那年月,咱们这一片都种水田稻子!” 我们村周边这些屯子,水稻在从前确实很出名,听说以前还专供大人物吃。现在沙河县周围的县市农村,农作物几乎全部都种了水田,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王进财又补充了一句:“从此以后这五六十年,殷国兴又从一个年轻人又熬到了老年,我父亲偷偷奉他为神明,他说殷国兴是不会老不会死的。于是他帮助殷国兴在村里站稳了脚跟。否则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留在咱们村,并且相处的那么融洽?” 说起来,从前的农村人真有个毛病,确实是欺负外来人口,当初有山东逃饥荒的人到我们这附近村庄,都很受挤兑! 如果不是当初的村长有意留下殷国兴,他也不可能待得下来。 我转头看看六居,六居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那么20年前呢?怎么回事?”我又问,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肯定和殷国兴有关,他很有可能还是主导者。 传闻指向的是王秀军和他妹子王学影,前几天我和六居刚找到王秀军,殷国兴就杀死了这两个人。 王秀军和王学影,到底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20年前……”王进财叹了一口气,“确切的说是24年前,那时候我父亲已经风烛残年,那年大涝,我父亲大半辈子对殷国兴视若神明,但不敢和殷国兴多接触,有一天殷国兴来找他,两个人在房里交谈了一整天!” “殷国兴还是要一个女人?所以,你们选中的人是王学影?传闻中王秀军把自己亲妹子肚子搞大,是你们为了做这事放出来的谣言?”这特么不是坑人么? “这件事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我那时候还年轻,偷听我父亲和殷国兴的谈话,王学影是殷国兴指定的人,殷国兴说,一定得把王学影埋在祖坟里。后来也真的埋了,也不知那谣言是咋传出来的,”王进财哀叹一声,“你们又说王学影没死,那不可能,是连夜活埋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们是不是找错了?” “王学影埋哪了?”王进财这么肯定,那么,当年所谓的王学影的埋骨之处,他一定是清楚的! “这……”王进财看着我,忽然激动的说:“王浩,你想知道的,我也都告诉你了,但是你肯定办不了村里的事,咱们村唯一的出路就是迁坟,那些脏东西挪走了,村里就太平了。我劝你别管,现在春红跟了你,你领着她去城里过日子吧,我有钱,买房买车你只管张嘴,你把她领出去就行!” “进财老弟,你先别激动,”六居定定的看着王进财,“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们村不是简单的迁坟就能行,不然你迁一下试试?殷国兴为了这个局已经做了几十年的准备,他能让你动坟地吗?” 王进财有点急了,“现在村里不是好好的么?有口气喘就行了,你们就别搀和了!” “那好,”我脑瓜子一转悠,打趣道:“反正咱们都得死,你不告诉我王学影埋在哪,我一会回去先把你闺女王春红弄死。” “小兔崽子,你敢?”王进财当场就急了。 有时候人越是着急,越没判断能力,我还能真的把王春弄死?王进财急的一股脑说:“就埋在祖坟的东侧。” “东侧哪?”祖坟我也不是没去过,东侧面积可大着了,具体是哪个? 六居给我使了个眼色,随即对王进财道:“进财老弟,你先歇着,我和王浩老弟就先走了,以后还得有用到你的地方。” “对我闺女好点!别的事别再问我了!”王进财往炕上一靠,一脸的悲苦不舍,就好似心知肚明自己离死不远似得。 “老哥,这事怎么不继续问?”从王进财家出去,我瞧了瞧六居,见他眉头紧锁着。 “这事不好办,”六居叹了一口气,“事情恐怕不在王学影和王秀军身上,当年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错,所以王学影才躲过一劫。但他们了解一些内情,所以躲了半辈子,最后还是死了。可能……” “咱俩今晚就挖坟,必须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就算王进财不告诉我具体位置,咱们就把那块地都掘开,就不信找不到!”我说。 六居想了想,笃定的说:“你的方向走偏了,问题的关键在最初被剥光了皮的姑娘的尸体身上!”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但莫名其妙一股股寒意爬上脊梁。 刚才王进财说,当年殷国兴来到村子里时已经是耄耋之年,但在剥了第一个女人的皮之后,就恢复到了年轻的状态。 这其中,仿佛有一个关键点被我给漏掉了,可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具体问题我也有点想不清楚,但是,殷国兴做这一切肯定是有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六居道。 这我还真没想过,从最初,我就想着把祖坟的问题解决掉,没想过后来牵扯出这么多事。 六居继续说:“仙人确实有返老还童之术,但人间绝对没有,殷国兴剥了那女人的皮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就恢复了年轻?他控制着你们村,到底是什么目的?祖坟里的东西,恐怕已经超出咱们能解决的范围内。” “不提你们村祖坟里的东西,只说殷国兴这个人,恐怕已经活了几百年,越是活得久的,越是难对付!”六居和我坐在村口的柳树下,叼起烟,云里雾里的一阵愁。 我也觉得现在靠着我们俩的一己之力,肯定没办法解决王家村祖坟里的问题了,并且这个问题已经和殷国兴联系到一起,他想弄死我和六居,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样,咱们俩晚上还是去你们村祖坟一趟,不管怎样,先找找位置看!”六居的眼睛朝着祖坟坟圈子的方向瞧着,“当初,殷国兴为王学影找的埋骨之处,估计就是第一个‘祭天’而死的女人的棺材!” 第48章 六十年设一局 六居的话令我陷入沉思中,六居的意思是,问题的关键在第一个被‘祭天’的姑娘身上? 那所谓的祭天,不过就是殷国兴打的一个幌子,这五六十年内,他在王家村做了一个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勾当,除非他本人说,否则一时半会搞不清楚他的目的。 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连他是从哪里来的都不清楚,从何入手? 也就只能先去探探祖坟周围。 我和六居在村口坐了很久,烟抽了半盒,这才满头水雾的回到我家。 王春红见我回来,十分殷勤的递来毛巾,“老公,外面好热,你辛苦了!” 见状,六居嘿嘿一笑,急忙去我姑房间里休息,我看着我姑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规规矩矩,就像她还在家时候一样,最近她到底去了哪?我只希望等村里的事都办好之后把她找回来,现在村里的事又扯出这么多乱遭的事情,仿佛一时半会解决不掉了。 我姑是个苦命的女人,其实我一直认为她不是天生的个疯子,因为我姑识字,小时候她拿着树枝在泥地上写了个妈字,然后眼神迷茫的瞧我,言语不清的对我说:“妈!浩,妈……” 前几年我看电视报道过,一个姑娘因为没考上大学,一急之下疯了!疯疯癫癫的跑到一处村庄,被穷光棍硬是留下当了媳妇。被家里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后了。 我就想,我姑会不会也是因为没考上大学,才疯了?不过,我爸活着的时候说过,她是我爸的远房表妹,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见远房亲戚来找过我姑。 我越想越难受,这时王春红好死不死的在我旁边说:“老公,你别着急,姑姑走丢了是好事,你想啊,这么多年,你爸和你妈就因为她才吵架,她走丢还消停了呢,免得她惹咱妈生气了。” 这娘们儿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瞥了她一眼,啥也没说,直接回我屋里歇着。 王春红那姣好的脸蛋上挂着兴奋,把房门一关,对我讲:“浩浩,你中午想吃啥?” 我瞧她那样,好像真是我媳妇似得。 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偷着乐?绕了一圈,劳资一点力都没出,现在儿子都快有了?这个买卖我是赚了? “你爹现在身体不太好,”我瞧着王春红,“你是不是应该搬回去伺候你爹?” 我今天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这娘们儿送回她娘家,甭在这昭然若揭的彰显我头上的草有多绿! “我爹没事,他就是闹,过几天就好了。”说完这话,王春红羞涩一笑,“浩浩,现在时间还早呢,咱俩去县里玩呗?把证领了。” “王春红,你觉着咱俩这样能行吗?你不是应该去找盖世界,你儿子是盖世界的,你扯我当什么遮羞布?”我就寻思,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装傻卖糊涂,日子就能糊涂过? “浩浩,你别赶我走了!”我以为这娘们儿还会和我吵吵,结果她忽然就哭了,道:“我知道我错了,但是现在我不在你这,村里的唾沫星子都会喷死我,我爹我妈也没脸活了,你别赶我走,从今以后你说东,我绝对不敢向西。” 我盯着王春红瞧,没出息的,忽然心里也一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能我心里对她的感情还是存在,很狗血的有些不忍心。 “你不要嫌弃我,我是想,今天咱们就去县里,我想做个手术……我是你媳妇,只能给你生孩子,我对不起你……”王春红梨花带雨的哭。 “你能不能滚?”这娘们儿的可恨程度真特么不一般,我自己也是可恨,可怜她作甚。 “浩浩!”王春红一抽。 我坐在炕上,一眼都不想看她,结果王春红忽然就跪在地上,俩手抱着我大腿,哭的死去活来,“浩浩,你别嫌弃我啊,我特别怀念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你才是真的对我好!你若是也不要我了,那我就只能死了!我错了还不行……那你打我吧……” 我真是恨透这娘们儿了,主要是我自己没出息! 这娘们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在村口扒沙子,我就能瞧着她死去?我有啥办法? “王春红,你硬塞给我个绿帽子,劳资接了,但我告诉你,你可以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媳妇,但咱俩自己心里要清楚,我和你啥关系都没有。”我从炕上起身,自顾自的去院里劈柴火。 我心烦意乱,大晌午的在烈日下劈柴火,热汗往下掉,王春红抽抽搭搭的在灶坑旁边烧火做饭。 我在院子里疯狂的劈柴火,我妈忽然从屋里出来,大嗓门子一吼:“mmp的,你咋不把家具也劈了?哪抽邪疯?” 我一阵阵头疼,这往后,我下半辈子就要每天瞧着这两女的? 要说村里的人还是比较热情的,这时候村里的俩女人从院外进来,直接进屋和我妈说:“得利家的,我们过来陪陪你,得利刚走,你别和孩子发脾气啊。” 这俩女人其中一个是王宏伟他妈,也就是我大伯母,自从我爹死了以后,她对我家那点仇也没了,和我妈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另一个是王晨他妈,我叫玲子婶。 我妈一听,嘴一瞥,嗷的一声就哭了,“他爹刚走,他就在这院里叮当劈,震着他爹杂整啊?哎呀我的天啊,我的命咋这么苦?” 我烦得要命,扔下斧头就想出去,这时候我大伯母斜眼一瞧,也妈呀一声,“春红,你咋蹲灶坑这儿?刚才我进来还没看着你!” “我……”王春红一阵羞涩,半响又说:“我……” “她做饭,不蹲灶坑这,蹲哪?”我没好气的说。 王春红以为我接纳她,给她当遮羞布,她那点埋汰事儿就能人不知鬼不觉?那等于做梦。 果然,大伯母一捂嘴,吃惊的说:“春红,你不是在县里找了个对象?那小子前几天还和王浩干了一架,你咋又和王浩好了?” 玲子婶向来也不是个省油灯,眼睛眨巴眨巴,“我早上还听大力说春红怀孕了?” 王春红蹲在地上,忽然就满眼泪水,“我……” 我都跟着她感到难堪,瞧着她真是扛不住了。 我把王春红从地上往起一拽,冷声对那几个女人道:“她是我媳妇,我俩搬一起住了。” 王春红出奇的满眼的感激的瞧我,但玲子婶嘴一撇,妖妖叨叨的,嘀嘀咕咕的说:“那孩子是谁的呀?” “是劳资的!”我气的眼睛发红。 我们村这些老农经常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不懂适可而止,非要扒个血肉淋漓的! “哎唷,”玲子婶一捂嘴,眼珠子咕噜一转,叨叨咕咕的,“王浩心可真大!” 我妈啥事儿都清楚,一阵打圆场,领着大伯母和玲子婶直接进她屋里,门一关,说悄悄话去了。 王春红擦了一把眼泪,灶坑灰抹了一脸,猛地往我怀里一扎,哭道:“浩浩,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你刚才的样子真像我的大英雄!” 我差点把昨晚吃的给吐出来,一把把她推开。 我还大英雄?我就是个狗熊!这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我把劈好的木柴在院子里搭好,刚准备出去散散心,门外忽然冲进来一群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站在最中间,满脸冷傲的盯着我瞧。 我一怔,这不是特么白雪然吗? 今天她没穿警服,脚下蹬了一双白色运动鞋,下面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上身我没仔细看,生怕她再骂我变态。 “白同志,你走错门了吧?”我瞧瞧她身后带了那十几号肌肉男,心里寻思,这特么不是来灭我的吧? 第49章 城里相好 我就是在派出所吹了几句牛逼,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而且,这白腾飞是不是真死了?怎么就白雪然带着人来了? 白雪然仰着那张高傲的小俏脸,在我家院里左右一阵瞧。 “白同志,今天咋没上班啊?”我又问了一句。 “今天礼拜日,我休息。”白雪然声音娇滴滴,白了我一眼,目露鄙夷的说,“这就是你家啊?跟贫民窟似得!” “呵呵,有点寒酸,白同志今天来有啥事?”我一笑,这大小姐向来养尊处优,俺家这样的院落,她估计都没见过。 “我哥病了,你不是知道么?”白雪然鄙夷的扫了我一眼,“我哥叫我来接你,回县里给他瞧瞧病。” 这白腾飞没死?古话说的真是千真万确,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得了心梗都没死,命得多大? 我笑道,“我老屯炮一个,哪会看病?您老再找找别人给白老板瞧瞧?” “你!”白雪然脾气就是不好,听我拒绝,当即就气红了脸,“王浩,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快点收拾东西,现在就和我回县里,我哥等着你呢。” 我瞧她那架势,哪像求人?我再瞧她身后那一帮人,笑道:“我真不会看病,我一个贫下中农,我能会看啥?这万一把白老板的贵体看坏了,可担当不起。” “你和不和我走?”白雪然四下看看,忽然脸一红,到我身边小声说:“我哥得了怪病,我们找了好几个人,包括极光的人,他们都看不明白,你要是……” 白雪然说到这,忽然就不说了。 “咋?”她那小气流喷洒在我耳朵脖子上,弄得一阵不舒服,我挠了挠,怪异的瞧着她。 她又四下瞧了瞧,忽然红着脸咬咬牙,“你若是把我哥给看好了,我就和你好。” “啊?”我蛋直接一缩。 白雪然脸蛋红扑扑的,用十分瞧不起我的眼神儿看着我,在我耳边小声说:“装什么吃惊?你们这些臭男人,哪个没有惦记我?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雪然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我见过最自恋的女人! 这白腾飞估摸着是病的挺重,不然白雪然也不能连自己都舍出来,不过,按理说,到底是啥病,能连极光的人都看不明白? 这么严重,六居能看明白就怪了! 况且我们村里的事现在迫在眉睫,晚间我还得和六居偷偷摸摸去祖坟查看,哪有时间管那白腾飞的烂事? “白同志,您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敢琢磨您啊?您快打道回府吧!”我轻咳了几声。 “说你是癞蛤蟆,你还不乐意了?”白雪然瞪了我一眼,“别以为我求着你了,你就能起高调!” “我哪敢?您还是回去吧。”我一阵解释。 白雪然脸红扑扑的,更急了,“你想怎么样?你才肯帮我?” 她咋就那么确定,我和六居能治好了白腾飞? 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她咋不和我提钱啊?为啥一开口就拿她自己当筹码? 难不成,小爷在她心里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那不得不说,她有点高看我了,若是平时,她肯给我十万二十万的,我都得给她磕一个,估计现在我都在回县城的路上了。 但现在不行,村里的事不解决掉,命都快没了,还要钱干啥? 见我不说话,白雪然放赖似得说,“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和我走?你不和我走,我就一直赖在你们家了!” 她带了那么多人,咋不直接把我绑走?白同志不是向来很牛逼吗?和我这么客气干嘛? 我越来越看不懂白雪然,白雪然也不客气,直接搬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院里,日头毒辣,她随身带的人撑了一把小花伞,给她遮着阳光。 这姑奶奶是吃了秤砣了?非赖我家干啥?一整个下午都坐在院里,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就连她随身带的那个苦逼要吃冰棍,都被她臭骂了一顿。 下午我妈偷偷摸摸把我拽到屋里,瞪着偌大的眼珠子,压着大嗓门子说:“兔崽子,你是不是在城里欠钱了?人家找上门了?你老丈人有钱,你让她上你老丈人家要钱去,别在咱们家糊着,让村里相亲看见了,我脸往哪里放?” 我刚从我妈屋里出去,王春红又把我拽到我房里,眼含幽怨的说,“王浩,院里坐那个女的,是不是你在城里找的相好的?” “王春红,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我媳妇了?”我冷眼扫了王春红一眼。 村里的人全都来看热闹,闲言碎语的在我家院外讨论,我妈挺着胸脯子,在屋里有点坐不住了。 我见这样,我妈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真和白雪然的人干起来,谁都占不着便宜,我挠挠头,到院里和白雪然说:“白同志,你别在这熬了,我是真办不了你家的事,你看,你一个大闺女在我家,闲言碎语多难听啊?。” “你什么时候开始要脸了?咱们俩出去聊聊?”白雪然粉嫩的嘴唇干巴巴的,嫩舌舔了舔嘴唇。 既然姑奶奶这么说,我还拒绝啥?于是我和白雪然一起从家里出去,白雪然瞧着我们村,叨叨咕咕的,“你们村真穷,破鸟不拉屎的地方!有没有哪里风景好?你带我瞧瞧?” 她闲心可真大! 我和白雪然走到十多分钟,走到洪兴水库,傍晚的风有点凉,只剩我和白雪然的时候,这娘们儿瞧着我的眼神儿也没那么冷傲了,顶着风捋了捋黑溜溜的头发,道:“王浩,其实你这个人也不是非常的讨厌!就是穷点!但是我有钱!” “呵呵,白同志不用夸我,有多大能耐端多大的碗,我是真没本事,您最好还是另寻高明。”我一笑,心想,你特么有钱关我啥事?和劳资显摆个毛毛? “你是不是傻啊?”白雪然气的一跺脚。 我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子,搔了搔后脑勺,“我看极光那个邱云山道长,就很不错。” 人家邱云山是真有本事,若是邱云山也看不了白腾飞的病,那六居也白搭! “王八蛋!”白雪然在我毫无防备之下,忽然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这最后一点耐心也熬没了,瞪着眼珠子,“白雪然,劳资欠你的?你要咋样,我就得照办?” 白雪然气的浑身哆嗦,一扭腰就朝王家村跑去! 我揉了揉生疼的脸,心想这白雪然就是个母夜叉,粗鲁的没边了!不是和我来硬的么?那就来!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白雪然还在院里坐着,眉头拧着,腰杆坐的挺直,劳资也不爱管她,反正闹大了家里还有我妈,我妈可不是个善茬儿。 夜深之后,六居在屋里憋了一天,终于出来了,嘴里叼了一根烟,小声和我说:“老弟,这会儿村里安静了,咱俩现在就去祖坟圈子瞧瞧。” 我俩合计了一阵,准备了一把铁锹,顺着家里的后窗户就跳了出去,一路小跑,直奔祖坟圈子。 到了祖坟的时候,我才发现,兰小云也跟着来了。 夜半三更的,坟圈子里一阵阵土腥味,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发散出来的,我和六居胆战心惊的找到坟圈子东侧,这边的坟包不少,哪个是当初活埋王学影的地方? 按照王进财说的,王学影肯定是被活埋了,但是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六居蹲在地上,手捻起一把土面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道:“最近埋了新尸?” 就在这个时候,兰小云忽然说:“有人来了!” “谁?”我一惊,忙蹲下身。 第50章 红棺材 我蹲在地上,眼睛四处扫,村里没路灯,只见一道黑影跌跌撞撞的朝坟圈子跑,这一看就是个人,很快,这人就跑到坟圈子外面,趁着月光,我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是我那‘老丈人’王进财。 此时王进财满目的惊恐,跑进坟圈子,直接一脚就蹬在我身上,惊慌失措的骂道:“兔崽子,你还真敢来刨坟,你不想活了?” “进财叔,不找到问题的根源,咱们都得死!”我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王进财踹了一脚,直接呛了一口土面子。 “有口气喘就行了,你们别多管闲事,我不是告诉你,你领着春红去城里买房子过日子?顾着自己得了。”王进财胸口起伏着,眼里的惊慌丝毫未减。 “今天不管你怎么阻拦,我必须要挖开这坟看看,里面到底埋了啥!”我说。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让你们挖坟。”王进财又踹了六居一脚,直接抄起我和六居带来的铁锹,“都给我滚,想挖坟,你们先铲了我!” 现在村里的事迫在眉睫,我不可能听王进财的阻止,但现在他在这挡着,我和六居根本就没办法挖坟。 我给兰小云使了个眼色,兰小云一笑,到王进财身后,嘟起嘴吹了一口气。 瞬间,王进财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瞧。 在这空档,我忽然大声喊了一句:“鬼啊!” 王进财一抽气,直愣愣的吓晕过去了! 六居没忍住笑,道:“老弟,哪有你这么对老丈人的。” 兰小云挺不高兴似得,嘟囔着,“我有那么吓人吗?王浩哥哥,你不是答应给我买裙子吗?” “少啰嗦了,”还裙子呢,现在我着急的事情就是搞清楚这六十多年,殷国兴到底在我们村设了个什么局? 我抄起铁锹,找了个位置,就准备开挖,六居拦住我,道:“你这么挖,得挖到什么时候?没有具体定位,你想撞大运?咱们就今晚一个机会,明早村民就能知道咱们把坟刨开了,咱们以后再想挖坟,那根本就没机会。” “你的意思是,今晚只是要找准定位?”我问六居。 “没错,机会要用的恰当。如果找准了位置就挖,否则就再等等。” 六居从兜里掏出笔和纸,眼睛瞧瞧天上的月亮,然后在纸上画了个八卦的图案,道:“殷国兴埋尸体的位置,肯定在一个适合养鬼的方位。” “你倒是快点。”我瞧着六居罗里吧嗦的,一阵着急,那王进财不知多久就会醒了,万一他叫嚷起来,把全村人都惊动了,我和六居想挖坟,那等于做梦! “如果有了罗经就好了,”六居叹了一口气,“这样算,真困难。” “罗经是啥?”我问。 “罗经就是风水师的方向定位仪,是指南针,也叫罗盘。”六居一边叨咕,有起身四处瞧瞧,在纸上写了四字:黄泉煞位。 我一瞧这四个字,顿时就打了个冷颤,问六居:“啥是黄泉煞?” “不学无术的,少打扰我!”六居这时候已经完全抛弃了他平日的嬉皮笑脸,十分认真的在纸上一边画,一边写! 有时候我想,六居在道门里面讲,到底身居何位,这货什么都懂,但很多危险都避不过去。 他也不可能没师父,可之前他对我说,他无师无门,他好似又和极光的人有很深的纠葛恩怨,想到这,我有一种感觉,感觉到六居很神秘。 我正想着,六居又重新画了一张图,只是在这张图上标注了村子位置,洪兴水库的位置,还有兴安岭的位置。 我正好奇他要干啥,只听六居说:“这个位置要全方位看,要和整个大局关联。” 反正我也听不懂,索性蹲在王进财身边,越瞧这老家伙越来气。 “有了!”六居忽然把笔往地上一摔,一脸兴奋,“找到了,一定是在这!” 他朝我走来,指着纸上他圈起来的东西,讲:“一定是在这里!” 随即,六居带着我,在坟圈子东北角指了指。 这里一共埋了三口坟,六居说:“一定是这三个其中的一个!” 我满身干劲,拿着铁锹便开始挖,一直挖了两个多小时,挖的我满身热汗,把三口坟都挖通了,结果土低下什么都没挖出来。 “咋回事?”我瞧着六居,“是不是你算错了?” “不可能!”六居皱着眉,道:“如果是我算错了,那么这三口坟下面也肯定有棺材,这怎么连块棺材板都没有?你接着挖!肯定是在这!” 我继续挖,直掘的身子累的直突突,还是啥都没挖着! 六居挑着眉:“难道移走了?” “移走了?”我累的把铁锹一扔,坐在土坑里面喘气。 我的话音刚落下,六居猛地拍了脑瓜子一把,“我咋忘了!王浩,去坟圈子门口再挖!” 坟圈子口能有个屁?想归想,我从土坑子里爬出来,兰小云好似想过来搀扶我,结果她的手穿过我的胳膊,我猛地觉得一凉。 “我好没用!”兰小云很失落。 我哪里有时间去安慰她,眼瞧着天都快亮了,急忙去坟圈子门口挖,这一次挖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只觉得下面的土越发的潮湿起来,腥味也越来越重! 铁锹忽然铲道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我抹了一把汗,抬头看六居,“好像有东西!” “别再用铁锹挖了!”六居也跳进土坑里面,直接用手捧土。 这老不死的,这挖的是棺材,也不是古董,非用手捧什么土? “这里边不一定是什么,万一是煞,还没觉醒之前别惊扰它!”六居解释一句。 我一听,也急忙小心翼翼的捧土,很快土坑里露出一个深红色的木棺面! 难道这就是当年被‘祭天’的姑娘的棺材?和王进财讲的一样,是红色的! 我皱眉看着,当年王进财他爹怎么把这棺材埋在祖坟圈子入口这里了?看来,王进财告诉我和六居的话,有一部分是假的! 趁着月色,我和六居小心翼翼的盯着那红木棺材盖子看,这棺材周围土壤潮湿,木棺却一点都没被腐蚀,就连上面的红漆都完好无损,棺材盖上歪歪扭扭的有几行黑色的字! 我是看不明白那字是写的什么,只是觉得很像之前看到的符咒,可又和六居那些符咒有不同! 六居眉头一拧:“这棺材被封印过!” “什么意思?”我瞧着六居。 六居沉声说:“这个煞应该早就出来了,但是有人把棺材封住了!” 六居的话音落下,我只听那棺材里忽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吓得我和六居急忙爬出土坑,六居拍拍我肩膀:“别怕,它暂时出不来!先把土盖上!咱们俩现在弄不了它!这几日找人把它挪走!” 说完这话,六居骂了一句:“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恐怕咱俩的一举一动殷国兴都了如指掌,这老家伙为啥不动咱俩?就是把咱俩当煞笔,想骗咱们开棺!。” “到底谁封的?”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瞧着天边已经逐渐发亮,一边把土重新填上,一边问六居。 “我也不清楚,但看这手法,好像是极光的人!”六居皱着眉,又说了一句:“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极光那群狗篮子不可能干这好事!也没有能做封印的人!” “难道是殷国兴自己做的?”我愣愣的想,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当初在沙河县,我和六居刚刚找到王秀军,殷国兴就出现了,并且还杀死了王秀军和王学影,当时有一点我没想清楚,殷国兴第一天杀死了王秀军,为什么没杀王学影? 是因为他不知道王学影还活着!所以,当年王学影逃掉,他是不知情的。 那么,是谁放掉了王学影?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封印了这红棺材的人! 只是,这个人,现在身在何处?既然他有能力封印了这棺材,为什么后续的事情并没有解决? 等我和六居把土填平之后,天边已经发白,这一夜王进财都没醒过来,我准备把他人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去。 结果,刚才王进财躺着的地方,空荡荡的,王进财不见了? 第51章 祖坟挖宝 这王进财怎么会不见了?刚才我和六居一直在祖坟圈入口挖土,根本就没注意这些。 现在转头瞧瞧,连兰小云都不见了,白天兰小云没法在太阳底下,这时候肯定是回到她那破布偶里面去了。 我和六居没做停留,直接回了村,一会有人发现祖坟被挖动过,肯定要闹得风风雨雨,我准备趁着安静,先睡一觉,然后和六居合计这红棺材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六居皱着眉道:“老弟,你说,是谁把棺材封上的?你在你们村长大,听没听说过啥能人?” “没有!”我一阵摇头。 我回到家里,就看到白雪然困的像个鸟似得,还在院里板凳上坐着! 她看到我,吓得一哆嗦,“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我没说话,结果这时候王春红拉着一张脸,把一盆洗脸水从屋里泼到院里,好准的直接泼了白雪然一身。 “啊!”白雪然一声尖叫,我捂着耳朵,震得耳朵发麻。 “你喊给谁听呢?趁早滚!”王春红扯着嗓子臭骂:“你在我们家院里坐一夜干啥?不要脸!” “你是谁啊?你敢用水泼我?”白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气的眼圈发红。 王春红瞧了我一眼,气势弱了一点,道:“我是王浩的媳妇!” 白雪然一听,傻眼了似得扭头看我,我还没缓过神来,这娘们儿直接抽了我一个大嘴巴,“王浩!你混蛋!” 这娘们儿怎么总抽我脸? 要说这王春红做的确实挺过份的,泼人家一身水干啥?白雪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白雪然随身带的几个苦逼困的直打哈欠,全都围了过来。 我忍着一肚子气,见状况不好,急忙和白雪然说:“白同志,你看你像个落汤鸡似得,快和我回屋里,我妹妹衣服可好看了,你换一套干爽的,然后回城里吧?” 本以为白雪然不可能饶了我,结果还真和我进屋了,所以说,有文化的女人有时候挺识大体。 我领着白雪然去了王甜甜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一套比较‘好看’的衣服给白雪然。 这时候白雪然居然哭了,脸上全是眼泪和委屈,抽泣的胸脯一抖一抖的,她身上的衣服本就湿了,这会瞧着若隐若现的,我忙措开眼神儿。 白雪然道:“王浩,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就是个混蛋,你都有媳妇了,你在值班室还那么对我。” 我第一次看到白雪然还有很委屈的时候,莫名其妙心里有点内疚,当初我在沙河县的时候,那时候没轻和白雪然干架,现在想起来,不管咋说,我把人家按在床上,就是耍流氓,就是不对。 “对不起哈,我那时候脑子混。”我把衣服递给白雪然,转身就从屋里出去。 “对不起就可以了吗?”白雪然身子站的绷直,只是因为在哭,浑身一抽一抽的。 “那你想我怎样?”我瞧她那样,莫名其妙的心里挺难受,就是心疼。 白雪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滚落着眼泪,悲伤的说:“你是混蛋,你骗我!” “我啥时候骗你了?” 我看着白雪然,我那点狗屁脾气全没了,想来也是奇怪,其实我自己明白自己,每当她和我对着干,不服不忿的抽我嘴巴,我总想把这女人弄服了。现在看她在哭,我又觉着她骂的全对。 这不是贱么? “你就是骗我,你和他们没区别,都不是喜欢我这个人!”白雪然越扯越远,还上升到喜欢这个字眼儿上了。 我这穷鬼,能吃上一口饭,喘上一口气就不错了,还提什么喜欢?我敢喜欢她么?她要是个普通人家的小闺女,我还能寻思寻思,但她是白腾飞的妹子。 “对不起哈,白同志,以前的事你就当我是王八蛋!”我说。 听我这么说,白雪然一脸眼泪,满是委屈悲伤的看着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对不对?你那晚有机会,可是你什么都没做,是你尊重我,你喜欢我,对不对?别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就等于你没抱我吗?” 我脑子一热,说:“你有病吧?我抱你,我就是喜欢你了?我抱的人多了!我还得挨个负责任啊?” 其实我挺郁闷,挺烦躁的!随口就那么一说。 “你!”白雪然气的又扬起巴掌,但没像往常似得抽在我脸上,而是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哎?你别哭了!”我蹲她旁边,刚才没挨揍,现在有点发贱,脑子还有点慌了,忙说:“你不是要给你哥瞧病么?我在村里的事也要办的差不多了,等会我商量一下六居,去沙河给你哥瞧瞧?” 正好挪这个红棺材,似乎不能随便挪,挪去的地方,也应该有讲究,恐怕我和六居得去城里找人来一起挪。 我这话音刚落下,白雪然忽然就扑倒我身旁,猛地抱住我,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嗯嗯,讨厌!”我忙点头。 等白雪然换了王甜甜的衣服从屋里出来,瞧着还真别有一番风味,有点屯,但瞧着特别可爱。 跟着白雪然的那几个苦逼吓得直说:“雪姐,我们回县里给您取几件衣服吧!” 白雪然心情好似挺好似得,小嘴一笑:“我不好看吗?” “雪姐穿什么都好看。”苦逼跟班忙说。 “死狐狸精!”王春红狠狠的瞪了白雪然一眼,又瞪了我一眼。 “白同志,您先在我妹妹屋里休息,等会怎么安排,我再找你。”我说完,就回我屋里去,我满身衣服全是汗味和土腥味,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然后我躺在炕上,本来想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脑瓜子里全是白雪然,我意识到,劳资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这不是自找不自在么?人家白雪然是谁?我那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初,就连王春红我都没摆弄明白,我要是真惦记上白雪然,也不会有啥好结果,我这个人比较传统,觉得搞对象比较伤神,就想处一个不嫌弃我的小闺女,然后结婚算了! 想到这,我脑瓜子更疼,我现在和王春红搞成这个样子,我还娶个屁媳妇?全村都知道她是我媳妇!我还能娶着媳妇? 卧槽,我郁闷的趴在炕上,就在这个时候,王春红进屋里来,笑眯眯的对我说:“亲爱的,吃饭了!” “亲爱的个屁!”我顿时心情不好了,拧眉道:“王春红,咱们都是农村人,你搞啥洋式?还亲爱的,亲爱的个鬼?以后叫我王浩,听着没?还有,别惹白雪然,你知道人家是谁吗?惹急了,你下半辈子就得蹲监狱!” 王春红一听,也没害怕,“她算个屁啊?我爹还是村长呢!” “白腾飞你听说过吧?”我瞧她那副井底之蛙没见过大天的模样,就没忍住怼她,“人家是白腾飞的妹妹,是沙河县的警察!” 王春红和盖世界也混了几天,之前我都听过盖世界吹牛逼,说他和白腾飞关系好,所以王春红不可能不知道白腾飞! “啊?”王春红这才有点怕了,半响才说:“我又没犯法,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还敢把我咋地?” “死娘们儿,你知道啥是法律啊?”我瞥了她一眼,从炕上起来,出屋去吃饭。 要说这王春红,做饭还挺好吃的,炖了一锅红烧肉,我妈板着脸和六居已经坐那吃上了,我也端起碗开吃,这肉炖的酥烂入口即化似得,甜里带着咸,咸里带着辣! 王春红见我爱吃,脸一红,扭捏的说:“老公,好吃吧?我昨晚就把肉炖上了,余火炖了一夜呢!” 我吃了几口,看白雪然还直个脖坐在院里的凳子上,瞧着我的眼神也没平时那么冷傲了,她也一晚上没休息,现在看着小脸贼憔悴。 我一瞧锅里,白米饭已经没了。 我尴尬一笑,“白同志,没饭了,要不,你吃点肉?” “我想吃米饭!”白雪然盯着我碗里瞧。 “那,白同志,你吃?”我把饭碗一举。 我还以为她不能吃,结果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开吃。 王春红脸色贼难看,我夹了一口肉刚要咽下去,门外传来一阵吵闹,我出了院子,见村里老少都向村口坟圈子那边走,我忙拦住我大伯王得喜,假装啥也不知道似得,问:“大伯,咋了?” “哎呀,刚才我听说你大力叔在坟圈子口那挖出来一个宝贝!我过去瞧瞧?”王得喜还挺着急似得。 我一听,手里的筷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趿拉着鞋没命的朝坟圈子跑。 第52章 黄金宝箱 “你跑啥?还能分点啥咋地?”王得喜见我跑得飞快,也追着我身后,“你咋和你爹似得,钻钱眼儿里了?” 他这一嚷嚷,在我们身后的村民也都着急忙慌的跟着跑,生怕去晚了分不到‘宝贝’! 我在心里一阵骂,没几分钟就跑到坟圈子附近,这时候坟圈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我挤开人群,见王大力已经把我昨晚挖开的坑再次挖开了,一股浓烈的腥味在风里飘着。 红棺材还没完全暴露出来,只露一角暴露在外面,棺材板上很清晰的有一道铁锹铲坏的地方。 目前来看,确实看不出来这是个棺材,倒是像个红色的木箱。 “大力叔!你怎么回事?你知道这是啥吗?你就挖?”我一急,直接吼道。 王大力正蹲在土坑旁边,土坑旁边扔了一把铁锹,他有点紧张似得,说话也磕磕巴巴的,“昨天晚上我溜达,看有几个人在这捣鼓,我早上过来瞧瞧,果然有宝贝!” “呀!王浩家来的那一伙人,是不是就来挖这些宝贝的?” 村民的想象力可真强,我又气又急,直吼道:“谁也别动!这不是宝贝。” “不是宝贝是啥?不是宝贝,你们家那些人来咱们村干啥?”有几个女人叫嚷开了,语气里还带着不高兴。 “这是咱们村的东西,可不能让那些城里来的人占了便宜。” 这越说越严重,这些村民像狗护屎似得护着这红木棺材。 其中几个人跃跃欲试的叫嚷着,要当众把‘宝贝’拿出来看看。 我急道:“宝贝能埋坟圈子里吗?你们能不能仔细分析一下?” 这里人这么多,我又不好把事情都讲出来,急的脑瓜子都在充血。 万一这群穷鬼真把这红棺材弄开,指不定一会这王家村就成了鬼村! “咱们村的老祖宗,在清朝可是做大官的,以前就听说老祖宗在自家院里埋了一箱金子,后来就挖不着了,”王大力瞧着那红木棺材的一角,有点紧张似得,“现在不都讲究科学么?地里的东西能随着土走,怕是走到坟圈子这了?” 这特么就是放屁,在场的人却还都比较认同王大力的话。 有的时候人们就是愿意相信天上能掉馅饼,前几年我们邻村石河村,还曾挖出一个铁皮箱子,箱子外面写了一堆日本字,当时那群老穷鬼非认为那是日本战败时候带不走的宝贝,日本人偷偷摸摸给埋地底下了,怕便宜了老百姓。 好在城里的官来的及时,把那鬼箱子弄走,后来才知道,那里边是日本人搞的细菌病毒战剂,若是当时真被那些人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都挖出来瞧瞧。”几个跃跃欲试的村民这就要挖红棺材。 “谁特么敢挖?”我急的跳进土坑里,“这根本就不是宝贝!” “王浩,你们家那帮人就是你领来挖宝贝的吧?你咋这样?”王大力当即不高兴了,“你胳膊肘咋往外拐?你们家早都知道这事儿了吧?前一段你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来坟圈子挖东西,是不是就要挖这玩意?” 我正焦头烂额,我说话的声音,几乎被这群人压得听不见。 就在我火急万分的时候,只见一个瘦小的,破衣褴褛的人挤开人群,我一瞧心里一喜,这人是我走失多天的姑姑,也不知她这一段时间去哪了,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脚下的鞋也跑丢了,一双脚上全是干涸的泥灰,还有很多新伤旧伤,有些旧伤口溃烂流着脓。 我当即心一酸,但现在这个节骨眼,我哪有时间管我姑,再不拦着这些如狼似虎的村民,把这红棺材打开,一切都完了。 我姑嘴里呜呜咽咽的,走到土坑边上,一股脑就跳进来,迷离的目光瞧着我,“浩,走!” “走个毛?不能走!”我急的焦头烂额。 “不能开!”我姑又说了一句,虽然口齿不清,但我听的一清二楚。 “这宝贝是你们家的啊?王浩,你快领着疯子出来,乡里乡亲的,你还想独吞?你咋是这种人?”几个村民不悦的说。 说完这话,村里几个爷们儿就把我和我姑从土坑里向外拖。 我姑挣扎着,那几个鸟货没法制服我姑,不分位置直拎我姑头发。 “你们特么的,别动我姑?”我一急,差点和这几个鸟货干起来! 我姑口齿不清的叫嚷:“不……不开……不是……不是好东西!别打,浩……浩……” 我姑就是这样,是最护着我的人,我就不明白这些村民,连我姑一个疯子都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疯子都知道这红棺材不是好东西,他们怎么就不知道? 混乱中,我忽然听到一声娇喝,“都闪开!” 我抬头一瞧,白雪然穿着王甜甜那身衣服,身后领着十几号人也来了,其中还跟着六居和王春红,六居急的直挠秃脑瓜子! 白雪然的气势一直都不一般,暂时性的震慑住七嘴八舌的村民,她冷傲的扫了村民一圈,严肃大声道:“闹什么闹?” 随即她向土坑里瞧了我一眼,见我浑身是土,满眼的嫌弃:“你们想干什么?想把王浩埋了?” 我眼前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白雪然是沙河县的警察,警察来压制这事儿,那还能压不住? “白同志,”我急忙挤出笑容,“我们村祖坟这里边埋着个东西,不能挖。” “王浩说不能挖,你们就别挖了。”白雪然那小眼神儿扫视一圈,然后一瞪。 我登时感到被‘保护’了! 可这些村民哪里能同意,这时候也缓过神儿来,叫嚷着:“这宝贝是我们村的,你一个外地人,腆着脸抢啥?” “宝贝?”白雪然冷傲一笑,“值钱么?破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宝贝?我告诉你们,在地里埋着的东西,全是属于国家的!我看谁敢拿?” “你谁啊?”王大力瞧瞧白雪然,语气有些不足。 “我叫白雪然,沙河县第三派出所的警察,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不然你们打听打听谁叫白腾飞?那是我哥!”白雪然这话说的极为霸气,其实有点欠扁。 说完她就拿出电话来,“我这就打电话回县里,今天谁敢动土里的东西,就等于破坏国家公物!” 若不是白雪然在王家村,估计真出事了! 半响这些村民才不依不舍的各回各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骂我几句,骂我攀上高枝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我长出一口气,只觉得特别累。 把土重新添上之后,回我家的路上,六居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弟,还真得感谢白雪然了,不然咱们压不住这些村民,这个红棺材得快些挪个地方,否则这些村民趁人不备,肯定还是要惦记。” 我和六居的想法一样,但这红棺材,到底挪到哪里?况且不完完全全解决掉它,还是不行。 六居道:“那个封印不可能一直封住红棺材,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里面的东西恐怕封不住了,挪个地方,还是得把里面的东西处理掉,否则后患无穷。但挪完之后,只要这红棺材没在你们村,你们祖坟犯少亡的事就解决了,老弟,你还跟着我办以后的事吗?” 这句话令我陷入沉思,只要这红棺材离开了我们村,一切的事就和我没关系了,我管他哪里闹鬼闹灾?我也不是啥大人物,也轮不着我忧国忧民啊? 我和六居交谈的时候,我姑一直垂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挡着脸,浑身散发着恶臭。 王春红满脸嫌弃的捏着鼻子,不使好眼神的打量着我姑,我骂了一句:“死娘们儿,你给我姑洗洗!换件衣服,把伤口消消毒。” 我姑脚下全是伤,一看就没少走路,也不知最近她都去哪儿了。 我话音落下,我姑忽然拉着我的手,眼睛里满含悲凉的看着我。 我一怔,我姑平时都是目光迷离的,今儿怎么看着不一样,就像没疯似得。 “浩……”我姑居然哭了! 我姑这一哭,王春红更厌恶我姑了,叨咕一句:“疯疯张张的!还回来干啥?” “你特么算老几?有你说的?”我气得骂了王春红一句,跟着我姑去了我姑屋里。 “姑,你到底咋了?有人欺负你了?”我仔细的打量着我姑,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向脑后动动。 “浩……你走。”我姑怔怔的瞧着我,两只冰冷的手抓着我的手腕,那样子就像没疯一模一样,但还是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走,妈……妈……妈妈不能……” “啥?” 第53章 似曾相识 我姑就是个疯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半响,还是那几个字:浩,走,妈…… “你让我走?”我耐心的看着她。 从小我妈就爱揍我,我姑疯疯癫癫的最心疼我,我琢磨,她是不是怕今天的事情,我妈再揍我? 我眼眶一热,低头看着我姑,我姑也就一米五十多的身高,可总是护着我,可以说是玩儿命的护着我。 我有点难受的说:“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爹死了,你没在家这几天我爹死了。现在我妈也不太闹了,她不能再揍我!” “浩,走啊……殷……”我姑想说什么似得,很着急,眼里闪着慌! 我一惊,姑想说啥?她想说殷国兴?我姑知道殷国兴? 但转念一想,我姑是个疯子,她能知道啥?肯定是我最近太紧张,听风就是雨的,想多了罢! “我真没事!”我一笑,擦了擦我姑脸上的眼泪,“姑,这次你别乱走了,等村里的事办妥了,我给你养老,我再包一百亩地,挣钱了,你想吃啥,我就给你买啥?” 我姑一听破涕为笑,笑的傻乎乎的。 我见她笑了,我也笑了,打趣说:“吃大猪肉片子沾蒜泥啊?再喝点酸菜汤!给你盛三碗大米饭。” 我姑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抱着我,仰着脸瞧着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摸着我的脸,口齿不清的说:“给浩娶媳妇!” 我脸一红,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别人都说我姑疯,我就觉得我姑不是完全疯,她心里有很多事,就是表达不清罢了,而且神志不清,想到了什么,一会儿就忘了! 果然,不大一会,我姑又开始疯疯癫癫的,从柜子里掏出一块红布,拿着一把剪刀开始乱七八糟的剪,嘴里哼哼着:“抱着娃娃回娘家,回家看妈妈!” 我姑回来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从我姑屋里出去的时候,见六居正站在我姑门外站着。 我吓了一跳,骂一句:“老秃子,你有病啊?偷听我姑说话干啥?” “你姑以前就疯么?她叫啥,你知道不?”六居朝屋里瞧了一眼,自言自语似得说:“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啊!在哪见过?” 我不使好眼神儿的瞧着六居,寻思这老不死的,是不是看上我姑漂亮了? “你姑这病能治,”六居瞧了屋里,“她缺了一魂,补上就齐了!” “啊?”六居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沙河县派出所外面,我看到一个和我姑一模一样的东西,手腕上还带着红绳,莫不是这几天我姑的魂儿被抽走了一抹? 转念一想,我姑早都疯了,丢了魂也不会是最近才丢的! 不过,六居说能帮我姑补上一抹魂,我倒是有点动心,问:“老哥,这事儿真能办?” “能办,就是不好找这抹魂!”六居说。 “没屁就少张嘴!”这特么不是扯淡呢么?我姑都疯20多年了,上哪找丢的那抹魂去? 要说六居,经常就不靠谱。 六居搔搔脑瓜子,道:“用鬼补魂也可以!” “你是说兰小云可以?”我一愣,随即摇摇头,苦笑一下,“算了吧。” 人家兰小云一心想要修行,拿人家补什么魂? 六居也没再提这事,而是说:“老弟,咱得多找点人,否则挪棺,殷国兴肯定要做事,咱们现在对他的底细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难办了。” 这殷国兴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他在我们村做的这个局,对他有什么好处? 现在棺材里面的东西不确定是什么,只是从王进财嘴里听,似乎是个尸体! 接下来,我就和六居在王甜甜屋里合计着,到底找什么人来比较好,得花多少钱? 这一合计,就到了晚上了!六居愁得抽了一包烟,最后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去省城找极光的人来。” “你不是最膈应极光的人么?”我有点惊奇,没想到六居主动要去找他们。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道门在东北,基本上极光是最大的势力,不找他们找谁?”六居皱着眉,“只能去找他们了,你准备一下,明早咱们就动身。” 我急忙就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王春红那娘们儿,我走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姑,我姑再丢了,我就剥了她的皮! 极光在省城,估计这一个来回得三四天左右,另外,人家极光还不一定答应帮我们,说不定要磨嘴多久皮子。 这晚上了,王春红一听,脸一红,“浩浩,我也想剥了你的皮!” 说完,她色迷迷的盯着我身上,卧槽,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这事? 我骂了一句:“滚蛋!” 说完这话,我也收拾好了,直接上炕睡觉。 王春红好死不死的也爬上炕来,红着脸就要进被窝。 “你干啥?”劳资白了她一眼。 “我是你媳妇,你是我男人,你说我干啥?”王春红的鹅蛋脸红扑扑的。 “远点滚着,别发贱啊?哪个孙子是你男人?” 我一阵阵头疼,忽然想到白雪然还在院里待着,今天的事情多亏了白雪然,否则现在,估计那红棺材已经被打开了。 说来也怪了,白雪然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他哥的病,也不催促我和她去县里,这娘们儿不是吃错啥了?这也不是她的风格啊! 我正想着,王春红热乎乎的身子钻进我被窝里,小声音软绵绵的,说:“浩浩,浩浩……” 我也不是啥正人君子,但我就是看不上她,直勾勾的瞧着她:“你还要不要点脸?我对你没兴趣,你要是还想在我家待,就别动手动脚的。” “你要是不和我那啥,我一会就上吊!”王春红脸蛋红扑扑的。 “你以为你谁啊?你死不死,关我啥事?”我吸了吸鼻子,直接推开她,从屋里出去。 白雪然还在院里的凳子上坐着,腰杆依旧直挺挺的,瞧那样儿,就像我家雇的护院似得,白雪然带来的几个苦逼被她派去帮我守着祖坟那红棺材去了,所以院里这时候挺清静的。 我一笑:“白同志,我妹妹屋,你就住呗?在这坐着不累啊?” “别叫我白同志!”白雪然又是冷傲的看着我一眼。 我估计她从小养尊处优,这眼神儿用习惯了吧? 关键是,我不管她叫白同志,叫啥? 见我瞧着她,又不说话,白雪然小声说:“叫什么白同志,也不嫌土气。” “啊!”我恍然大悟,急忙立正说:“madam。” 我看电视里面,香港人就管女警官叫madam,那madam可是贼威风,白雪然应该能喜欢! “噗!”白雪然忽然就笑了,妩媚的瞪了我一眼,“神经病,烦人!” 我见她笑了,寻思她喜欢这个称呼呗?忙笑道:“madam,今天多谢你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咋办了。但是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法马上就去给你哥瞧病。” 我答应人家了,但现在又没时间,觉得有点愧对白雪然,况且人家今天还帮了我大忙。 “没关系,你先忙你们的,我哥在医院就啥病都没有,回家就犯病,先在医院住着也行。”出乎我意料,白雪然没骂我,反而还挺懂事似得。 “那行,您早点休息,”说着,我就领着白雪然去我妹妹的屋里,道:“madam,您休息。” “不许叫madam,真难听!”白雪然瞪了我一眼。 “那叫啥啊?”我挠挠头,还能叫啥?叫姑奶奶? “叫我雪然。”白雪然脸有点红,眼神闪闪躲躲的。 “雪然?”我一愣,忙捂上嘴,怪异的瞧着白雪然,她的脸越来越红,踢了我一脚,“装什么傻?滚蛋。” 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直觉的心跳都加速了,想起白雪然那张小俏脸,心里乱七八糟的。 忽然,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来,现在我家屋里都住满了,六居没在我屋里,也没在王甜甜屋里,难不成,那老色鬼在我姑屋里? 他能干啥好事? 我一怔,刚想骂人,但寻思我这一骂开,村里人再传闲言碎语的,急忙就到我姑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微弱的话音。 我趴在门玻璃上一瞧,当即一愣! 第54章 九真戒 这特么的,屋里炕上放了个炕桌,六居和我姑面对面坐着,桌子上还摆了一瓶酒两个酒盅。俩人正在对饮。 我姑嘴里碎碎念念的,叨叨咕咕的,我也听不清楚她都在说啥! 我想冲进去把这老秃子揪出来,这特么的,连我姑他都惦记,算什么东西? 我姑长得好看,就是脸经常脏兮兮的,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我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六居忽然抬眼,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顿住,瞪眼睛瞧他。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六居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姑神情比较迷离,拿着酒杯滋滋一口,嘴里胡言乱语的,又咬字不清,我隐约听见她说:“哥,你不能这么干,哥,你别强迫我!” 随即,我姑又说:“你……你伤天害理!” “一者敬让,孝养父母;二者克勤,忠于君王;三者不杀,慈救众生;四者不淫,正身处物;五者不盗,推义损己;六者不嗔,凶怒凌人;七者不诈,谄贼害善;八者不骄,傲忽至真;九……九……”我姑好似说到九,忽然就想不起来下文了,一阵打磕。 忽然,她又咬着牙说:“我会死在这,你也得死,我们都不得好死!罪过耻辱会刻在天柱上,永世都不得翻身!”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里泛出的光彩都透着阴狠!这阴狠,吓得我一惊。 “驱邪缚魅,以吾之魂祈愿,以吾之身为祭,清煞除祟,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 我愣愣的瞧着我姑,这越说越邪门儿,就在这个时候,我姑忽然又哭起来,嘴里叨叨咕咕:“浩浩不能去……” 我实在是在门外待不住了,我姑说的都是啥乱七八糟的? 我直接就开门进去,六居一急,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拿酒盅猛地灌了一口,大声说:“接着说!” 还说个鸡毛?他大半夜的找个疯子喝酒,寻思啥呢? 我姑见我进来,忽然就从炕上跳下来,捂着脑瓜子跑到墙角蹲着,嘴里喊:“我都忘了,全忘了,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老秃狗,你特么干啥?”我瞧我姑被吓得这个样子,气的对着六居吼道。 六居此时表情十分的郑重严肃,从炕上跳下去,一个箭步冲到我姑面前,两手交叠,手指头上下翻动,做了一个手势,嘴里一边念叨着:“诛列真魂,向神通……” 他一边说,一边咬破中指,在我姑脑门子上快速的画了几下。 而我姑很奇怪的抬起手,两手叠在一起,手指头竖着,那样子很奇怪,就像刚才六居做的手势差不多,但随着六居在她脑门子画完,她忽然就晕了过去。 “神通个鸡毛?你特么干啥了?”我气的抬眼瞧六居,六居喘着气,擦了一把额上汗,气恼的对我说:“你说我还能干啥?你这姑姑不是常人。” “什么不是常人?她就是个苦命的疯子,你特么有没有一点道德了?”我姑在地上躺着,我急忙把她抱起来,重新放在炕上,对六居骂道:“你滚出去,老鸡把玩意,你再祸害我姑,我不客气了。” “你知道她刚才说的都是啥?她说的是道派九真戒!疯子能知道道派九真戒?” 九真戒?我一怔,低头瞧瞧我姑,我姑睡着了似得,脸上还是脏兮兮的,但刚才哭过,眼圈旁边都挺干净。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六居第一次和我红脸,老家伙拧着眉毛,“老弟,你姑姑根本就不是个疯子!她是装的!” “你少放屁,我姑疯不疯,我还不知道么?” 我姑疯了20多年了,就在上午,六居不是也说我姑是丢了一魂么? 这会扯什么淡? “你姑到底是什么人?她知道九真戒,还有,她刚才念的那段咒,我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六居气恼的看着我,好似我坏了他大事,道:“谁让你进屋来的?否则我这会估计都摸清底细了!” “你把她弄晕了干啥?”我斜眼瞧六居,“我姑肯定疯,你别疑神疑鬼的了。” “就她这情况,装疯卖傻的,你就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六居皱眉,根本就不信我的话,道:“你不觉得奇怪么?怎么这红棺材被挖到,她就忽然出现了?从你没出生之前,她就在你们村里了,你不觉得她和殷国兴有关系么?” 六居很笃定的说:“你姑姑,肯定和这村里的局有关系!她和殷国兴绝对有关系!她藏的这么深,万一趁着咱俩不在家,弄出点事情来,谁来负这个责任?” 我没有接话茬,一阵摇头,我姑是装疯?还和殷国兴有关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不认为我姑和村里的事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我姑是个苦命的疯子,她这大半辈子都在疯疯癫癫的,整天发疯,冬天光腚坐村委会门口用雪擦身子,夏天跳壕沟里面洗澡,时不时的对着空气咒骂,骂的极难听,这样的人是装疯? 退一步说,假如她是装疯,她和殷国兴有关系,那么她肯定会继续隐藏,怎么会在六居面前说那番乱七八糟惹人联想的疯话? 但现在,六居如此笃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想着等时间久了,他就能打消疑虑,六居最近也是压力颇大,有这种误会也能理解。 “你这是要让她晕几天?你快点把我姑弄醒了?”我和六居去省城找极光的人,一个来回起码三四天,这人三四天不吃不喝,那还不死了? 我一边说,一把给我姑擦脑门子上的血。 “咱们得带着她,否则肯定要出事!我就是让她暂时睡着,天亮就能醒,你甭担心。”六居说完这话,刚才那些凝重都消失了,打了个哈欠道:“我得睡觉了,我是睡你姑这儿,还是睡你媳妇那?” 我刚想骂六居,发现兰小云从外面回来,好似听到了我和六居的对话,捂着嘴嘻嘻一笑,对我说:“王浩哥哥,你放心,秃头叔叔就是嘴上贱,他一生都没碰过女人身体!他不会对姑姑做啥的。” “啊?”我一阵吃惊,这老秃子也是个‘雏儿’? 我顿时就笑开了,敢情以前和我吹的云里雾里的,大道红尘的,全是吹牛? 六居脸上一红,瞧着特别的有违和感,还让人有点犯恶心,他说:“胡说八道啥?本道爷的女人能排成一个连队,谁说我没碰过女人?” 见我还在笑,他怼了我一句:“这事儿有别人笑话我的,有你小子笑话我的?你自己裤裆咋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啊?弄个媳妇,长了一脑瓜子青苔!” 我脸色顿时就难看了,骂了一句:“我特么愿意戴绿帽子,你想戴,你还戴不上呢!” 我说归说,心里把王春红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一个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出去发骚,结果呢?结果这磕碜事儿得劳资给她背着。 我趴在门缝向我屋里瞧,见王春红睡着了,呼吸声均匀,我这才敢进屋去,轻手蹑脚的脱鞋上炕。 这王春红也是不客气,屋子里没有灯,月亮光顺着窗棂渗进屋子里,把屋里照的一清二楚,她居然没穿衣服,两条白花花的胳膊,胳膊掖着被子,那样子就像电视里胳肢窝以下裹着浴巾的女人。 这特么的,我房间窗外就是村里的二叉路,她这大敞私开的,连窗帘都不知道拉上,万一哪个狗娘养的从窗外走过去,不是一眼就看见了么? 我吸了吸鼻子,心说,爱瞧就瞧吧,劳资也不管了,反正我也没把她真当作媳妇! 于是我找了个枕头,背对着她躺下,今天晚上的风儿有点闷热…… 第55章 三无量 我穿着衣服,忽然感觉有点热,但王春红就在我身边,我又没法脱衣服,想了半响才把上衣脱了, 王春红睡的挺熟的,呼吸声很均匀。 其实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想起来也是糟心,我俩好的时候也在腰屯小旅店一起睡过几次,我那时候想的多,也想到有可能婚结不成。她要求过很多次,我也没干啥事。 现在想起来,我忽然有点分不清对错了,只能说,我是煞笔! 其实我很尊重她,即使是她前一段和盖世界在一起,我也没瞧不起她,关键是,没结婚,她有权利选择别人。 现在,我瞧不起她的主要原因是,她特么把我贬低的跟一泡屎似得,还好意思回头找我。 要说我不对,那我错在也瞧过她身子,什么都没干,但其实也和干了没太多区别,行为只是没到最后一步。 我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窗外铮亮的月亮,想不明白以后,我这日子怎么过,我把王春红留我家了,以后会怎么样? 我捏着太阳穴,一阵阵头疼,就在这个时候,王春红忽然一翻身,猛地就骑在我身上,眼圈通红,“浩浩,你叹什么气?” “你下来。”我躺着看她,忽然对她发不出脾气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我?”王春红声音闷了吧唧的。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事情,有些事,它不是原不原谅就能解决的,那是一道坎。 我也不是死心眼儿,如果之前她没和我处过对象,以现在的社会来讲,我能接纳她。 这话一扯就有点远了,说起来也没意义。 王春红还坐在我身上,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我?” “你为什么整天想那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忽然,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估摸着人家盖世界也没主动,是这娘们儿自己主动的吧? 我越想越来气,拎着她胳膊就一扯。 “你啥时候那啥我了,就证明你原谅我了。”王春红坐在炕上闷声说。 她想的可真简单!我忽然就想笑,可又有点笑不出来,我这个时候应不应该笑? 我叹了一口气,“睡吧。” “王浩!”王春红好像挺生气似得,“你这样的性格特别烦人,特别闷,有问题就解决啊?你这样想到什么时候?八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 她向来脾气急,以前也是。 说完这话,她忽然躺在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 一夜我睡的不是太好,天一亮,我便起身去拿行李,准备去叫醒六居,快些赶到沙河县,然后今天晚上就可以到省城。 白雪然起床的挺早,又直脖子坐在院里,瞧见我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急忙赔笑:“白同志,我们村祖坟,你再帮我照看几天呗?” 现在只有白雪然能震慑住村民,如果白雪然的人也撤走,村里就会闹翻天! 白雪然冷傲又蔑视的的瞧着我,胸脯挺着,娇滴滴的嗓子道:“我凭啥帮你啊?” “凭……” 我一笑,“凭您是咱们人民的好公仆,您老忧国忧民,就帮我这一次呗?” “哼!我还要回去上班呢!”白雪然瞪了我一眼,又说了一句:“我把王波他们留这,行了吧?” “行行行!”我嘿嘿一笑,脑瓜子里灵光又一闪,这娘们儿不是要回沙河县吗?那不是正好把我和六居弄沙河县去? 从村里出去的时候,我看见王大力还在村口向祖坟圈子那边看,估计心里对那‘黄金大宝箱’还没死心。 所以我得快点找人回村来。 要说白雪然家就是有钱,那越野汽车是叫hfo还是huv?反正坐着是十分的舒服,我和六居坐在后面,如果不是我姑坐我俩中间,估计我还能睡一觉。 白雪然这人,我有点看不明白,平时十分冷傲目中无人,现在我姑脏兮兮的坐在她车里,她也没说嫌弃,路过松江的时候,我姑张嘴开骂:“tmd,春天晾江底,秋天没屋脊。” 接下来的话就比较难听了,听的开车司机一阵笑! 六居总是对我姑有很深的防备之心,一直皱眉打量着我姑,我真不忍心去戳穿他,他真是他想多了,我姑是疯子,这一点千真万确,以前她也走丢过两次,那一套嗑,说不定是她在哪里听到的。 这时六居忽然道:“道长三无量!” 我姑双眼迷茫,瞳孔没定焦,居然接了一句:“无量寿福!” 我一惊,也惊异的看着我姑! 六居一笑,扫了我一眼,像是用目光对我说:“煞笔,我说的有错?你信不信我?” 难道我姑真的有问题?可她根本就没什么意识,偶尔才会神志正常一点,但连十分钟都维持不了。 我正愁,白雪然坐在前面,冷声对我说:“王浩!你给我哥看完病,再去省城!” 卧槽,她昨晚不还挺通情达理的么?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昨晚咱俩不是说好了?” “谁昨晚和你说话了?”白雪然冷声说:“我帮你了,你也得帮我!否则我就叫王波他们撤回沙河,再叫人打断你的腿!” 这娘们儿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是真服了。寻思昨晚睡觉之前她还挺‘正常’的,怎么这一觉醒来,就又这么彪悍了?我madam都白叫了? 到沙河县的时候,真的耽误了一阵,我好说歹说,这白同志才答应放过我,等我们再次踏上行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有客车,我和六居只好打了一辆的士。 本来也没啥,但只要到晚上,兰小云就会出来晃荡,我和我姑坐在后排座,兰小云坐我俩中间,笑嘻嘻的趴在我耳边说:“王浩哥哥,去省城,你给我买裙子吗?” 我那天就是随口一说,她还惦记上了,我急忙说:“买,你别离我这么近。” 瞧她那张惨白的脸,虽然面容姣好,离近了还是有点渗人。 “秃子叔叔说,等以后你想开了,就让我去你身体里面住了!”兰小云说。 我骂道:“老秃子,你别往我身上琢磨,劳资办完村里的事,就娶媳妇生孩子种地,你少打我的主意!” 六居坐在副驾驶位置,闭着眼睛,分明听见我说话,但连个屁都没放。 的士司机回头瞧瞧我,和六居说:“哥们儿,你也真不容易,领着俩疯子去省城看病啊?疯小伙是你儿子?他在家也自己和自己说话?” 卧槽,我差点喷出一口血。 六居眼皮一挑,哼了一声,又闭紧。 我想骂人,又寻思我骂啥? 车上高速之后,我歪着脑瓜子睡了一觉,半睡半醒的,感觉的士停了下来,睁眼一瞧,已经开到了一处加油站。 我和六居尿急,急忙一起去卫生间!期间我还嘲笑他,滚滚红尘,连个女人的毛都没摸着,吹牛逼的时候也不怕呛着嗓子。 六居骂我:“你个活王八!” 王八就王八,劳资早晚得把王春红弄走,否则我怎么娶媳妇生孩子? 我和六居对骂了一阵,回到车里的时候,本来心情还是很好的,但是,我姑居然不见了! 我一急,问司机,“车里那个女人呢?” 司机瞧了我一眼,那眼神儿像看精神病患者似得,道“上厕所了!” 我心放下来,又等了几分钟,和六居对骂了几句,我姑还是没回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从我心中腾升。 我和六居对视一眼,我急忙下车,直接冲进女厕所! 女厕所里有些阴冷,棚顶的白炽灯电压不稳,发出嘶啦声,窗子开着,一阵阵冷风从窗口灌入。 这里就一个茅坑,我踢开门,见里面没人。 我姑呢? 我一惊,转头看着厕所的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六居也跟了进来,一脸惊慌,道:“兰小云也不见了!” 第56章 赌一次 兰小云也不见了?我盯着窗外瞧,窗外一片漆黑,我姑定然是从窗户跳出去跑了!但兰小云呢? 我姑跑什么?难道六居说的是真的?我姑和殷国兴有关系? 我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我姑是疯子,估计也能感受到六居对她的怀疑,她感受到了危险,所以跑了? 但是,兰小云,怎么也不见了?难道是去追我姑了? 六居急道:“甭去省城找极光的人了,咱们立刻回王家村,你姑对付王波那几个人,简直太容易!” “不用这么紧张吧?”我挠挠头:“老哥,你别太往歪了想。” “你姑是一个懂道法的道士,不可小觑。”六居急的趴在女厕窗口向外面看。 我无法再继续替我姑做解释,只觉得一切都毫无头绪。 想了想,我道:“老哥,现在就算咱俩回王家村,就咱俩人,能把红棺材处理掉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那东西被殷国兴养了六十多年,早已经成了气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 况且六居道法时常就不靠谱,我又和白痴差不多,什么道法都不懂!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姑不会和殷国兴有任何勾当,所以不比把我姑考虑到其中。 最关键的是,红棺材耽搁一天不去处理,那危险就多加一层。 我说完这话,六居抬脚就要朝窗外跳,打算去追我姑。 我忙把六居拦住,道:“老哥,你相信我一次,我姑肯定不能对王家村怎么样,你就信我一次,咱们一刻也别耽搁,按照原计划去极光请帮手,否则耽搁下来,或许村里真的要出事。你想,我姑是个疯子,她也没钱,再怎么快,三天之内也走不回王家村!” 六居咬着牙,一条腿已经迈在窗台上。 “信我一次不行?”我定定的看着六居,“她是我姑,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你信我,她绝对不是你猜测的那样。” 六居停顿住,也凝神看着我,片刻说:“赌一次,走!去极光。” 去省城的路上,我再睡不着,心里紧张万分,事情总是在最关键的关口横生差错。 这一次六居和我一起坐在后排座,我见他双眼紧闭,手指头捻在一起,嘴里叨叨咕咕,不知在念什么。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睁开眼睛,满脸愁楚,“兰小云还是联系不上!”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兰小云不可能一声不响的走,我心里一直都在担忧,可事情迫在眉睫,不去极光找人,真的耽搁不起。 司机见我和六居没等我姑,还以为我们俩故意把她扔在加油站,话里委婉的说:“也是不容易,三个好人都经管不过来一个疯子!这世道,没钱啥都干不成。” 说完这话,他又试探着问一句:“小老弟,你也有那毛病!” “你特么才有毛病,好好开你的车。” 天空露出鱼肚白,我和六居这才到了省城东江市,大城市里就是不一样,高楼大厦差点都能挡住太阳。 传说中的‘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居然在市郊,我和六居到极光的时候,极光还没开门。 极光的牌子很大,大楼的二楼玻璃都被牌子挡住了! 六居眯着眼睛抬头瞧极光偌大的牌子,眼底里带着讥讽。 “你瞧人家牌子这么大,里边的人肯定很有能耐。”我一个老屯炮,没啥见识。 不知道我和六居到底能不能请的动极光的人,就连白腾飞那种大老板,想请极光的人,都得点头哈腰的。 朝阳的光照在六居光溜溜的秃瓢上,他话里带着讥讽:“牌子大吧?都特么是用人命摞起来的,老弟,你记住,太贪图功名的人瞧着都一脸和气,实际上心都是黑的。他们早都把祖师爷给忘了,眼里只有钱。” “你以前也是极光的道士?”我挺好奇,六居一直对极光有看法,其中是什么原因? “我四海为家,无门无派。”六居一笑,蹲坐在极光门外的石阶上。 他虽这么说,但一瞧他和极光就有故事。 不久之后,我就明白六居为啥这么膈应极光,我们一直等到八点多,大楼里边的保安才打着瞌睡把大门打开,起初还不让我们进,说是工作时间还没到。 过了一会,有一个个打扮的时髦的年轻男女像上班似得走进极光。 “他们都是道士?”我疑惑的看着六居。 六居一笑:“那你为他们是谁?” “老哥,你没闹笑话呢吧?这些人能办王家村的事儿?” 在我看来,道派这东西也是需要传承的,比中医更讲究传承,越老越有道行。 六居一笑,没有继续和我交谈,直接带着我进去,这极光阴阳风水工作室里边,瞧着就像个公司似得,还设立了前台接待,前台是个很漂亮的小闺女,瞧见我和六居,把我俩上下打量一番,有些瞧不起似得说:“你们要看阴宅风水还是阳宅风水?” 说完还拿出一个表格,让我和六居填表登记一下。 六居把表格扔在一边,笑道:“叫天居出来见我!” 我的天,这逼被他装的! 听六居这么说,小闺女一怔,冷脸皱眉道:“不好意思,我们总经理闭关很久了。” 总经理? 他们不是道士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有点搞不清楚了,怎么道士还有总经理? “闭关,那就把他从‘关’里叫出来。”六居一点都不客气似得。 “不好意思,如果您是来闹事的,就请自行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小闺女挑着眉。 转头,这小闺女好似说笑话似得,对旁边另一个小闺女嗤笑道:“真搞笑,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直接点名要见咱们总经理!” 到底我是猫,还是六居是狗?六居倒是没生气,一笑,“是我太久没来了?你们不认识我?我是六居。” 他说完,前台小闺女表情很是吃惊,我一阵想笑,六居坑蒙拐骗的,六居和天居道号里边都有个居字,把这小闺女唬住了? 自从我对天居有耳闻之后,就认为天居几乎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想,都没法把六居和天居往联想到一起。 前台小闺女又盯着六居看了几眼,急忙拿电话拨了出去,不大一会,柔声柔气的说:“李部长,楼下有一个自称是天居的,说想找总经理。” 我又对极光一阵质疑,我没来之前,一直以为极光是一个满是道士的地方,就像道观似得,如今一看,好像不一样。 他们这个工作室里面就和一个公司似得,还分各种职位。 这电话撂下,前台小闺女表情变了变,直接接待我和六居去大厅里的等候椅上坐着,并且还用纸杯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温水。 我惊讶的看着六居,半响才问:“老哥,别闹笑话,你和天居道人真有点关系?” “哼!”六居耍起牛逼,道:“若是以前,你见着我得给我磕一个!” 卧槽,这老不死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六居说:“老弟,如果我能见到天居,你们村的事,咱们就等于是办妥了,否则,就只能靠咱俩了。” 我记得极光的邱云山道法也很厉害,想着如果天居不答应,请邱云山行不行? 毕竟人家天居都活成半仙了,那是能说请,就能请动的? 我和六居在椅子上又坐了一阵,极光大门外停下一辆豪华轿车,前台和这大厅里的人,急急忙忙的都出门去迎接。 我见状也站起身来,回头瞧了一眼六居,六居翘个二郎腿,还坐着抖腿! “来大人物了!”我急忙想把六居弄起来,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这来的人肯定是极光的大人物,俺们有点礼貌,事情说不定还好办。 但六居一笑,“坐下!” 六居话音落下,我只听大门外所有人毕恭毕敬的齐声说:“师祖三无量!” 我的老天爷,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第57章 修纯阳 我扯着脖子向门外瞧,只见从豪华轿车里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人穿了一身亚麻布的衣服,乍一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只是那双眼里锐光一闪,很是有精气神。 我们农村人都知道,看人要看眼睛,凡是眼神涣散的人,总是没啥大出息,贼眉鼠眼的人,脑瓜子里都有小聪明,这人若是眼睛精神,肯定是个人物。 我正好奇,这人是不是‘李部长’!既然连李部长都这样,那天居得什么样? 这人走进极光大厅,眼睛直接看着六居,本来淡漠的表情,在看到六居那一刹那,眼里顿时含笑,走过来道:“肯回来了?” 瞧着这人,我莫名其妙的觉得,他这张脸,我好像在哪见过似得。 想一想,我一个老屯炮,哪可能见过人家? 这人都是俩眼睛一张嘴,长得像的人,大有人在。 六居站起身,左手压在右手上,直着腰,面无表情道:“道长三无量。” 那人笑容凝滞在脸上,半响说:“多少年的事情了,还放在心上,看来你这么多年修行没任何成果。” “道长说笑了,我那叫混日子,咋能叫修行?”六居冷脸说。 “你的道法都是我教的,你和我这么说话?”这‘大佬’也冷着脸。 难道这人,是六居的师父? 我有点搞不清楚他们关系,可瞧着,这人也没比六居岁数大多少。 听了‘大佬’这么说,六居忽然就在众人面前跪在地上,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抱合,三拜九叩,之后说:“师兄,无量寿福。” 我吃惊的瞧着六居,又瞧瞧那‘大佬’,半响才想明白,这人是天居,六居和天居,居然是师兄弟! 话又说回来,刚才我也揣测到这一点,但瞧着六居那不靠谱的样子,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六居行这么大的礼,天居直接把六居从地上搀扶起来,话语间带着责备,“一会风一会雨的,行这么大的礼。” “不管到什么时候,你提起我的道法是谁教的,我都得拜你!”六居又恢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本来天居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这时候又不高兴了,朝着电梯间走,“和我走,说说你回来干什么?” 这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在天居左右,我跟在六居身后。 说实话有点想不明白,你瞧人家极光多大的地方,当初这六居怎么就不在极光混? 整日像个神棍似得到处游荡,还摆摊招摇撞骗的,有人找他算卦,给10块钱就行!说不定讲讲价,三块五块的,他都能给算! 那哪有在极光有发展? 但人各有志,也不能说六居就不对,毕竟这里边的事儿,我也不清楚。 天居的‘办公室’,还是比较有韵味的,屋子里装修的很是雅致,整个北面墙都是种的植物,另一面墙上一个偌大的书架里面全是书,在墙壁最显眼的地方,贴了一张名人字画似得玩意儿,上面用毛笔字写: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四处瞧着,忽然发觉天居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一阵若有所思之后,又伸手摸摸我后脑勺,道:“不错不错!” 我挺毛骨悚然的,小爷咋说也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在他眼里就跟个孙子似得? 天居一笑,问六居:“这是你收的徒弟?” “我哪有福气收徒?”六居又阴阳怪气的说。 这老家伙从始至终就像抬杠似得,怎么说,这次也是来求天居的,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说吧,你回来是要干什么?”天居瞧着六居,眼神里比六居平和多了。 “王浩,你给天居道长讲讲,怎么回事?”六居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上了。 我把王家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天居讲了一遍。 天居坐在椅子上听,起初还面不改色,听到最后眉头皱起来,问了个题外话:“你爹是谁?” “我爹叫王得利。”我毕恭毕敬的说。 “咝!~”天居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质疑的看着我,片刻又恢复本来淡然自若的表情,道:“我知道了!” “这事,道长您能不能帮帮我们村?”我听他也没答应帮王家村,忙追问。 “这件事,本来我也打算去王家村了,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了,我们极光接了!”天居道。 今天全是让我惊讶的事情,从天居的话语间不难听出来,他早就知道我们村的事情? 这么说,当初封印了红棺材的人,确实是极光的人。 我还没问出我的疑问,六居冷笑道:“多少钱?” “师弟,你若是不能好好说话,以后也甭回来了。”天居扫了六居一眼。 “得叻,”六居一笑,“等王家村的事办完,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你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多少次了?没那个能耐,就别说狠话!”这天居语气特别平和。 六居老脸有点挂不住,天居一笑,问:“你是不养鬼奴了?” “怎么着?许你养,不许我养?”六居冷声说。 “咱们以后就别说话得了!”天居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孩,你爸身体怎么样?” 天居虽然话语间语气平和,但总给我一种很威严的感觉。 “我爸前几天过世了。”没想到天居还认识我爸。 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以前极光把红棺材封印了,定然是去过我们村,可能是和我爸打过照面。 接下来,也便没再继续交谈下去。 中午天居摆宴席,宴请六居,席间还带着极光的几个道士,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闺女,听说是天居的闺女。 目前正在极光当山部的一个小队长! 这小闺女有一种和白雪然一样的冷傲,见我在瞧她,蔑视的瞪了我一眼。 她长得挺漂亮,但没白雪然漂亮。 最近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时不时就想起白雪然,想着她那冷傲的样子,忽然觉着没那么令人厌恶,还挺可爱的。 不知不觉,我傻笑起来。 “缺心眼!”天居的闺女瞪了我一眼。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声问六居:“老哥,这天居大佬,不是道士么?怎么还有个女儿?” “道士可以结婚,但是,要想好好修行求得道,最好是别结婚。”六居扫了一眼天居,满眼瞧不起的表情,对我说:“天居就是因为碰了女人,很多道术他用不得,你不懂,纯阳不是一般人能修的。” 我听不太懂,但也大致明白了,要想在道士里出类拔萃,也得戒色。 这人各有志,不能说结婚就一定不好。 我嘿嘿一笑,小声说:“老哥,那你修的是纯阳呗?” “你个活王八,你懂个屁!”六居脸色一黑,骂了我一句。 等这顿饭吃完,极光就准备派人直接去王家村,我的心安稳了不少,想着王家村的事情,总算要解决了。 我刚松了一口气,六居又小声和我说:“老弟,你觉察到么?我师兄那狗娘养的,好像不想让我再插手你们村的事了!” 好像,确实是!我怔了一下,他们还想抢个功劳?不能吧? 我吃了几口,这菜清汤寡水的,瞧着好看,一点都不好吃。 并且,我心里一直担心着我姑和兰小云,我姑在高速公路那边跑丢了,她精神不好,总怕出危险,好在有可能兰小云跟着她。 酒过三巡,我就听天居像开会似得,给那几个道士下达任务,大致的意思是,要他们把红棺材挖出来,然后一路小心押送,给弄到省城东江市来。 这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六居忽然就骤起眉头,片刻道:“师兄,那阴棺里,我猜是个煞,东江市人口众多,你把它弄到东江市来,是何意?” 天居一笑,眼里锐光一闪,“师弟,不放心我?” 气愤顿时有些紧张。 六居还没做声,天居接着说:“那东西要处理掉,王家村挨着兴安岭,若是处理不当,它进了山,你能拘回来?东江这边有一个定军山,面积范围小,处理此事正好。” 天居说的有道理,六居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正逢这个空档,我尿遁,便从包间里出去,准备找卫生间! 这饭店男厕女厕是连着的,我怕走错了,仔细瞧瞧,刚要进男厕。 忽然,从女厕里边伸出一只苍白枯槁的手,猛地把我拖进女厕所,其力气之大,令我根本没还手的余地。 我一惊,进入女厕之后,门猛地关上,看清把我拖进来的人,我吓的头皮发麻……。 第58章 融魂 女厕里边没有窗户,屋顶的灯发出昏黄的颜色,把我拖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姑! 我姑跟了我一路?她兜里没钱,怎么跟上来的? 也不能说她就是我姑,因为她的脸看着很扭曲,五官抽搐,表情里还带着痛苦,脸上的皮肤里像是包裹了什么,那东西左凸右起,好似就要从皮肉里活生生的挤出来! 我惊恐的看着我姑,她的眼睛里面流露着痛苦和阴鸷,两种神采变换。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马上就跑,但这是我姑,我下意识像墙角退,不知不觉,冷汗爬满了脊背。 “姑?”我瞪大眼睛,压制住心里的恐惧。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浩……” “王浩哥哥……” 我姑嘴唇哆哆嗦嗦,下巴不自然的颤抖,嘴里居然出来两种声音,阴森又痛苦! 我一惊,“姑?小云?” 他们俩的声音怎么重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姑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一口咬住我的手指尖,一股股钻心的疼顿时袭来,直觉得手指头是断了,我满脸冷汗,鲜血从我姑嘴里渗出来。 她颤抖着抽出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天灵盖上,眼皮缓缓闭上。 这期间十分的诡异,因为她双手颤抖,似乎想这么做,又似乎在抗拒着! 待她慢慢平静下来,我才缓过神来,惊恐的看着她。 我姑满嘴是血,忽然咧嘴扯出一抹笑,这模样与往常一点都不一样,她现在看着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看到这抹阴冷的笑意,我脑子里的血像是瞬间就被抽空了,颤声问:“姑?”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她忽然掐住我的脖子,声音有些生硬:“小浩,别叫极光的人插手王家村的事,否则,王家村的人都要死!包括我!” 难道我姑真如六居所说,她不是常人?她和殷国兴有关系? 我不想承认,但现在一切已经很清楚了。 但是,我姑在这件事里面,她到底是什么角色? 慢慢的,她松开手,惨白枯槁的手居然温柔的抚摸上我的脸。 “你,告诉极光的六居,再插手王家村的事,就会,死!”我姑眼神冰冷,一字一顿。 她以为,她能威胁谁?极光的人就在包间里,对付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但是,她毕竟是我姑! 我姑说完,在我的注视之下,迅速的离开了。 我眼睛有点痛,身上也有点冷,手上滴着血,在水龙头冲了一阵,转身从女厕出去。 我出去的时候,我姑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事儿,到底怎么办?一边是我姑,一边是全村人的命,虽然我特么不觉得全村人的命有多重要,但我毕竟是个人,对错是非我不知道? 我那泡尿这时候也憋没了,回到包间里坐下,天居的闺女又蔑视的瞪了我一眼,骂了一句:“像见了鬼似得!” 小爷咋样,关她啥事?多管闲事的刁娘们儿! 六居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在场的道士也没发现异常,还是在那边探讨着怎样把红棺材弄回东江市,因为走高速必然会过关卡,那么大的棺材,恐怕是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万一硬是要开棺查看,又要死亡证明和家属证明什么的,这事怎么办? 他们的讨论,已经完全把六居摒在一旁,仿佛这事和六居没关系了。 我的手垂在桌子底下,感觉血又冒出来,我姑现在可能已经往王家村赶了,我心里一阵阵迟疑,这事到底怎么办?极光这么多人,如果我把我姑的事说出来,下一个死的,定然是她了,但是…… 六居喝了一口酒,撂下酒杯,看着我,很平静的问:“你姑把小云融到她身体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吞了一口气,讶然。 “她用你的血封穴了,把小云定在她体内了!这就是纯阳血的一种最简单的用途!封魂很管用。”六居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猛地想起六居的魂丢在白腾飞的工地里,那一次邱云山也是用血封穴定魂。 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最主要的,现在这事到底怎么办? 一边是我姑,一边是全村人的命,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极光的人会杀了我姑! 见我不说话,六居斜了我一眼,“我的话,你根本就不信,事到如今,傻眼了?” “可我姑,她根本就是个疯子!”我愁得喝了一口酒,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六居对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平静的说:“她那不叫疯,她是丢了一魂,神魂不定,状态迷离,但潜意识里她是清醒的,这道魂补上之后,她就能意识清楚了,就像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现在怎么办?我姑叫我阻止极光的人去王家村,还有,小云呢?还能出来不?老哥,你想办法把小云弄出来!”我和六居说。 我听六居的意思,现在挺难控制我姑的,如果兰小云的鬼魂被释放出来,那么我姑就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就对王家村构不成任何威胁了?那不是挺好的么? 其实我还是有点不信,我总觉得,那不是我姑,不过,这都是我自我蒙蔽罢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再不信! “不怎么办,还是按照原计划,这件事必须取舍,别管小云了,融都融了,这就是命,要怪,就怪你特么自己。”六居脸上终于有了怒意波动,“你就期盼着你姑别和极光的人碰上,否则她就得死。。” 很难以形容我的现在心情,心里七上八下。 并且,想起兰小云,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兰小云自从跟了我和六居,一心想修行,我觉得,这次是我没听六居的,把她给害了! 那姑娘整天和我要裙子,我特么都没当回事,现在觉得愧疚,不管是人是鬼,那毕竟是个女孩子,想要件裙子,一直也没如愿。 我蹙紧眉头,六居见状,说了一句:“心疼了?小云还有机会出来,但是老弟你,吃一堑长一智,你别吃一堑,不长记性就行!心软不只是不能成大事,还能坏事!” 六居像个圣人似得,在我旁边‘谆谆教诲’! 我没说什么,他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和我说:“老弟,你看见我师兄了吗?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从前我师兄都和我说过。” 我抬头看看天居,他的气势瞧着,可比六居强多了,那才是真正道士的样子,有些仙气。 “你听了?”我苦笑。 “没有!”六居也咧嘴一笑,挠挠秃脑壳,又说:“人啊,教训别人都一套一套的,就是管不了自己,就像渡化的了别人,渡化不了自己!医的了别人,治不了自己!” 六居的道法很深,但是,我总觉得他独自办不了什么事,也容易把命搭进去,但是如果他和别的道士合作起来,那就有点天下无敌的感觉。 我和六居也相处这么久了,叹了一口气,劝说道:“老哥,这事办完,你就留在极光吧,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别出去摆摊算卦招摇撞骗了!” “你以为,我师兄真的愿意留我?”六居神秘一笑,不再继续往下去说,而是倒了一杯酒独自喝。 我疑惑的看着天居,总觉天居道骨仙风,不是一般人物。 六居是瞎矫情罢了!那老秃头岁数不小,但有一颗公举心,挺恶心的。 天居察觉到我正在看着他,忽然转过脸,朝我泰然一笑,用长辈的语气问:“小孩,你有没有对象?”。 要说,这天居,不愧是六居的师兄,之前看着一直很让人崇然,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有点不靠谱,忽然之间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我还没开口,只听旁边有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直敲的桌子上的酒杯弹起来。 刚才一众人还在探讨如何把红棺材弄到东江市,现在全部哑然顿住,只见天居的亲闺女满脸怒意,腾地一下站起身,对她爹怒道:“爸爸!你要干什么?在你眼里,什么样的狗东西都配得上我吗?” 第59章 去刘寡妇家 我愣眼瞧着她,这女人和白雪然一样,有一种迷之自信,非常自大。 就算,小爷是个狗东西,劳资还没看上她呢! 她这一嗓子吼得,屋里的人都愣了半响,天居忽然笑道:“小满,瞧你这脾气,连话都没耐心听完,爸爸什么时候说要给你们俩介绍到一起去了?!” “哼!”,这叫小满的刁婆娘一听,脸上一红,眉头一拧,蛮尴尬的,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亲爹把她面子给卷了,看得我挺舒坦。 不过,这刁婆娘好似和我做仇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可能是天生女人缘就差,心想也没把她咋样,连话都没说过,至于么? 天居一笑,对我说道:“小孩,我有一意,等把这红棺材收回来,你有没有心思入我们极光?刚才问你有没有对象,也是出于这件事。” 这天居是邀请我入极光?响当当的天居道人亲自邀请我?我顿时感觉到满身都贴满了面子。 但我对做道士没兴趣,首先,我不觉得这是个好职业,第二,我胸无大志,就想娶媳妇种地生孩子! 于是我摇摇头,笑道:“道长抬举了,我眼皮子浅,不敢做道士,还是种地适合我。” 在场的道士均是表情各异,有的比较鄙视我,还有的很惊讶,似乎没想到我居然会拒绝,真是没见过世面,不知好歹。 不过是拒绝了做道士,有什么好惊讶的?人各有志,我想种地怎么了?劳资就乐意种地! 小满冷笑着嘲讽道:“哼,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极光?爸爸,你真能开玩笑。咱们极光是什么地方?多少人挤破头要进咱们极光,都被你拒绝了,你今天是不是糊涂了?” “小满!”天居凝眉喝止他亲闺女一句,转念对我说:“也好,以后有事尽管来极光找我!” 大人物说话就是不一般,这才见了一面,就说以后要罩着我,我恭恭敬敬点头道谢。 不过,其他的道士似乎又有些惊讶! 这一番交谈,六居一直没说话,此时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还故意叹了一口气,其他道士见状,均是一脸嫌弃,纷纷皱眉。 看来极光也不是好混的地方,就从今天这情形来看,那里边的风气,我总觉着不太对头。 “对了,”六居喝了一口酒,好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对我说:“老弟,咱们回沙河?既然你们村的事情,极光的各位道长承包了,咱俩去给白腾飞瞧瞧,顺便骗点钱花!” “快滚蛋吧!”我扫了一眼六居。 我知道他是有意支开我,怕回村里,万一碰见我姑,我再心软,坏了他们的大事! “你就不想白雪然?”六居骚乎乎的一笑,猥琐的舔舔嘴唇。 “别放屁了!”白雪然是谁?人家是白腾飞的妹子,白腾飞虽然在沙河县,但到东江都能称得上大老板,他的妹子,是我能惦记的? 就算白雪然不是白腾飞的妹子,人家也是大学生,还是个警察,我连人家一根毛都配不上!做什么青天白日大梦? 等极光的众位道爷探讨完毕,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出发前我心里一直担忧我姑比极光的人先到王家村,想了一会,拿着六居的电话,给王春红打了一通电话。 在电话里嘱咐那娘们儿,如果在村里看到我姑,一定要给我回电话。 王春红声音甜腻腻的,说:“老公,你姑又丢了?那不是挺好吗?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滚蛋,”我正烦恼中,心想这娘们儿越发的惹我烦了。 极光毕竟是有钱,这次出行居然还派遣了一辆卡车,随行的道士有6个,其中还有天居的闺女‘小满’。 我和六居与小满坐在前边的越野车里,车上了高速,也已经是晚上了! 那娘们儿一脸的高冷,一路也没说话,半夜,车又到了加油站,我和六居下车撒尿,转头看到‘小满’歪在车里,脸色惨白惨白的,满头冷汗,眉头皱着。 我最近草木皆兵,总瞧着她好像不正常,本来也不想管她的破事,但想到天居,我觉着天居那么大的人物,给了我极大的面子,我总不能看着他闺女出事。 于是我贱兮兮的想拍拍她肩膀,又想想,我一个大老粗,就别动手动脚的了,我小声说:“小满?喂,唉?你醒醒?” 那娘们儿忽然就睁开眼睛,骂道:“小满是你能叫的么?你个狗东西!” 我顿时就觉着我特么就是多管闲事,我管她干啥? “滚开!”这娘们儿踢了我一脚,拿着包从车里跳下去,直接进了厕所。 “你说你,是不是贱?”六居挠挠脑瓜子,“你管她干啥?” “老哥,你不觉得她好像有问题么?”我也挠挠脑瓜子。 “她就算是死了,她爹也能把她弄活了,你担心个屁!”六居说。 也对,我担心个屁?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想想,怎么阻止我姑,今天晚上是最危险的一夜,明天我们就都能回到村里,我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我正想着,忽然就听到六居手机一阵响铃,我眼皮一跳,果然是王春红打过来的! 莫不是,我姑先到王家村了? 结果,我刚接起来,就听见一阵刺耳的,愤怒的,暴跳如雷的咒骂:“王浩,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畜生!你给我回来,不然我去找你了!” “你有病啊?”我眉头一挑,“死娘们儿,你是不是贱?这两天没收拾你,你找茬?” 这王春红以前也经常莫名其妙的生气发脾气,我每次都搞不清楚她到底因为什么生气。那个时候我哄着她,但现在我没那个心情! 要说,其实老话讲得好,惯出来的都是毛病。有些女人吧,你越是惯着她,她啥事都敢干!比如给我特么戴绿帽子! “你回不回来?我告诉你,我这事给你面子!不然我去找你,全村人都知道你的丑事,我看你还有脸活吗?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你!”王春红叭叭叭叭的骂:“你们男人,都和狗一样,啥臭吃啥,屎都抢着舔!你到底回不回来?你不回来,我就告诉全村人,在你爹活着的时候,我爹见过他上你姑!你们一家都是畜生!” 这越说越难听了!我就想不明白,全村人都知道劳资头上的草一尺厚,她还有脸胡搅蛮缠的? “你们一家才全是畜生!你再说一句?”我一肚子火,直觉她要是在我面前,我这回说不定真抽她个大嘴巴!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造谣我姑和我爸不正经,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过,这吵吵闹闹的,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她因为啥这顿作!跟特么作死似得。 “好,你不回来是吧?刘寡妇的炕你也上?你要她都不要我!”这王春红说的都是什么玩意,越说越悲伤似得,哇哇就哭起来。 “我说王春红,你是不是真有病?”我气的想直接挂断电话。 王春红所说的那位‘刘寡妇’!是一个年轻的小媳妇,也就20多岁,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们村祖坟犯少亡,这个大家都清楚,村里男人死了不少,所以村里起码有五六个寡妇,这个刘寡妇的老公叫王家宇,死还不到两年,他俩没孩子,刘寡妇也没生育过,长得算是挺好看。 但,我啥时候惦记人家了? 要说,这王春红,就和个精神病一模一样的! “你要她都不要我,你就骗我,你说你出去办事,就是去刘寡妇家里了!我刚才都看见了。”王春红刚才那气势都没了,抽抽搭搭的哭声在电话里边传来。 我气的不轻,说了一句:“对,我特么要母猪,都不要你,以后我和刘寡妇过日子了!” 说完,我把电话挂断了,喘了几口气。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啊! 王春红说她在村里看见我了?我还进人家刘寡妇家里了? 第60章 蛇尸味(已修改) 我啥时候去过刘寡妇家?这不是开玩笑呢么?而且,这已经半夜了,王春红出去干啥? 我越想越不对劲,拿着六居的手机又拨了回去,震了几声铃,被王春红直接挂断了,我再次打过去,便已经关机了! 这娘们儿!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脑子犯浑。 而且越是着急往王家村赶,小满蹲的时间越长,六居一笑:“大侄女不是便秘吧?你看症状都符合啊,脾气暴躁,蹲坑时间久!” 我扫了他一眼,总觉得我要是和他在一起待久了,总有一天被他熏陶得‘变态’。 差不多半个小时,这小满才满脸苍白的从女厕里出来,弯着腰钻进车里,瞧着特别的痛苦。 一夜,我给王春红打了n个电话,结果一直是关机。 我们回到王家村的时候,正逢是晌午,到村口,我急匆匆下车,远远的看到王波几个人,正在祖坟圈子外面,顶着烈日喝哈尔滨啤酒。 看样子,我姑还没到王家村!我松了一口气。 要说这几个哥们儿,也是挺苦逼的,这几天就蹲这边,整天吃火腿肠喝啤酒! 只不过,有几个鼠头鼠脑的小青年,正从村里出来,行色匆匆的,瞧见我的时候,还满眼讥笑的吹了几口口哨!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来,我在村口见到的那几个小青年,好似之前和盖世界一起揍过我。 想清楚这些,我当即回到家里,还没进屋把裤腰带抽出来,满脸凶神恶煞的找到王春红,“昨天晚上,你特么到底干啥去了?还敢胡编乱造的。” 这臭不要脸的,昨天给我打那一番电话,就是试探我在没在村里! 结果劳资被她当驴耍,还相信她,搞的一夜都疑神疑鬼的! “浩浩!”王春红见我把裤腰带抽出来,吓得往炕里钻,“你别打我!” 我盯着她看了半响,忽然就笑了,特么的,把裤腰带往地上一扔,转身就从屋里出去,拿着水瓢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半。 王春红躲在门口,胆怯的说:“是你先和刘寡妇的……” 我寻思,我生啥气?这媳妇,也根本就不是我的! 一整个下午,六居和极光的几个人都在院里坐着,合计着傍晚就把红棺材挖出来,然后连夜就向东江市赶回去。 我心情奇差,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就希望这红棺材快些弄走,期间别再横升差错。 王春红胆胆突突的在锅台前边烧水沏茶,期间还偷眼瞧着我。 我回屋里换了一套衣服,刚准备出去和六居他们一起探讨红棺材的事,这件事,我现在不管还不行,因为我姑的事情比较蹊跷,我总觉得我姑肯定会阻止极光的人。 我刚想从屋里出去,王春红进屋来,把门紧紧的关上,心惊胆颤的看着我:“浩浩,以后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是你去了刘寡妇家……” 妈的,这是糊弄鬼呢? 刘寡妇叫刘芸丽,这王春红总说我和刘寡妇有事,我就想不明白,这不是无中生有么?她说的好像跟真的似得,就好像她亲眼所见了。 我越想,越不对头,我们村不太正常,这六十多年间,殷国兴在我们村弄了一个,到目前为止,都没人知道他目的的局,那老不死的,还能逆自然,从老年一夜恢复年轻。 所以,虽然我不信王春红的,但刘芸丽这事,我真的要弄个清楚,这事情多半和殷国兴有关系。 但这样的事情,我总不能去刘芸丽家里,亲自问她吧? 我问她:“嗨,嫂子,我昨天晚上和你睡了么?” 这特么,脑子不是进水了么? 不然我去问村里人?我问:“乡里乡亲,叔叔大爷,我是不是进刘芸丽屋里了?” 这等于脑子被驴踢了。 要这件事,还真的不好办,得暗中研究一下,得试探。 想到这,这天也已经完全黑了,我打算独自去一趟刘芸丽家,起码趴窗户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和六居嘱咐了几句,挪棺材等我回来一起去,之后便独自朝着村口的刘芸丽家里走。 村里变没有路灯,所以什么都看不见,又加之农村人睡的早,我走一路,都没瞧见人。 要说夜探寡妇门,这事挺招笑的,就连我们村里大老爷们儿一起唠嗑,都向来鄙视这样的事,但大伙都是嘴上叭叭,实际上,谁都想去寡妇家沾点便宜。 到了刘芸丽家院外,我瞪着眼睛向刘她家院里瞧,从外面看,窗户里亮着灯,这刘芸丽还没睡。 有时候,我就觉得王春红的话,不能全信,但她既然说了,我又觉着是个事,得查看查看。 这刘芸丽站在窗口,把黑色的长头发散开,拿着梳子梳着,那模样,就像正在招人似得。 因为她家里开着灯,我看得很清楚,觉得这刘芸丽,有点韵味,这韵味,还不太好形容,说难听点,就是妖性。 梳完头发,她一扭腰,进里边去了,估摸着是打算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打开刘寡妇家的门,门轴里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 我凝神瞧,只见那黑影模模糊糊,到院里四周处望望,然后鬼鬼祟祟的进了刘寡妇屋里。 我起身,趴在栅栏上继续向刘芸丽屋子里瞧,这来的,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刘寡妇屋里的灯忽然就灭了,这个情况,我还没考虑到,不过想来,是我想的简单,谁办事不得关灯? 真不是我有心瞧,关键是,我得看清楚这来人是谁,是否真的和殷国兴有关系? 随即我就跳进刘芸丽家院里,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到窗口,蹲在窗下凝神向里边看,这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只能听见点挺不简单的动静。 然后刘寡妇勾魂儿似得说:“讨厌,你怎么才来?” “小东西小妖精小心肝宝贝,还不是家里婆娘才睡?”我一怔,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忽然,我笑起来,这动静,不是我那‘老丈人’王进财,还能是谁? 前几天我和六居挖红棺材,叫兰小云把他吓昏过去了,后来这人忽然失踪,我也没去找,关键是,我知道他死不了。 这不?现在还有闲心搞这事,这就证明我‘老丈人’心理和身体状态是非常好的。 “老坏蛋……”刘寡妇娇滴滴的说。 刘寡妇和我是同辈,年龄也就比我大两三岁,王进财给她当爹都够岁数了。 听这动静,这俩人不是第一次了! 这事,挺有意思!也让我有点惊讶。 我这墙根听的面红耳赤,寻思这也没啥蹊跷的了,这事估计就是王春红想掩饰她那点骚事,故意编的吧? 想想,这事又有点莫名其妙,王春红说的那么逼真,到底咋回事,我还没清楚。 我瞧天色也够晚的了,轻手蹑脚的又顺着栅栏跳出去,回了我家,六居几个人还在院里等着我,见我回来,忙叫我快些准备,这就去坟圈子。 到了祖坟圈子附近,殷小满贼牛逼的说:“一会挖的时候要注意,别把盖子弄破,否则想封,都封不住!” 这特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倒是想知道,这娘们儿身为极光山部的小队长,道法到底怎么样。 “屯炮,你挖!”殷小满扫了我一眼。 我找了个位置,便开始下铁锹,前几天我和六居挖开过,所以土壤比较疏松,挖起来也不费劲。 铲了几锹,一股股刺鼻的土腥味在空气里飘散开。 殷小满皱眉,捂着鼻子说:“难闻死了,这里边,到底是什么呢?走尸可没这种味,这倒像是蛇的气味。” 第61章 以魂为祭 这么一说,我也发觉,这种气味特别的像蛇的腥味,我和哥们儿王晨小时候特别馋,偶尔就去兴安岭抓蛇,有种蛇土话叫‘土球子’,学名乌苏里蝮,别称草上飞、七寸子。 这蛇在东北的山里挺多,老人都讲它一般没毒,不过在书里记载,它还是有毒的! 这蛇经常躲在石头堆里,王晨一抓一个准,掐着蛇七寸,直接就拎走。 我俩把这蛇弄死,蛇皮剥掉,蛇肉雪白雪白的,上面撒点盐,再去地里摘点苞米叶子和白菜叶子一包,拢上一堆火,扔里面烧! 那味道,特别香! 但剥皮的时候,就能闻到这种土腥味,很难闻。 要说这味道和土球子蛇剥皮时候的气味像,又不完全,因为现在土坑越挖越深,这气味十分的重,腥臭的几乎熏得人头皮发沉。 我挖了一阵,这就快挖到了红棺材,土壤越越来越湿润,六居拿着手电筒朝土坑里边照射,说了一句:“用手捧吧。” 说完,六居也跳进土坑里,跟着我一起用手捧土,极光那几个道士站在土坑边上掩鼻。 殷小满催促着,叫嚷着:“快点快点,臭死了!” 我和六居一顿捧土,红棺材的板面露出来,和上次看到时候一模一样,棺材板上面露出黑色的,歪歪扭扭的,像是符咒似得东西。 这东西本来也是极光的人封印的,所以他们看着肯定不会觉得奇怪,但这个时候,一个叫葛红兵的道士,忽然问:“这棺材做过封印?” 我一怔,这个葛红兵,年龄在四十多岁,比天居小几岁,现在担任极光山部的部长,他对这个棺材做过封印,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当年极光封印这么大的东西,他会不知情?这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就算他不知道这件事,在他们来之前,天居应该会把这里的问题,讲一遍吧? 现在这情况,很清楚,天居没和他们讲过这红棺材封印过。 这么说,我忽然想到,难道连天居都不知道这个棺材封印过? 我疑惑的看了看六居,六居皱着眉,问了一句:“葛部长,当初封印这东西,你没跟着来?” “这封印是极光做的?我怎么不知道?”葛红兵也挺惊讶似得。 难道,我和六居都想歪了?当年封印这红棺材的,不是极光? 这么一想,我和六居好像没有问过天居,是否封印过红棺材,天居也没讲他们极光做过封印! 他说的,只是他清楚王家村的事情。 我和六居对视一眼,恐怕当年封印这红棺材的,另有其人,可那个人既然有能力封印起来,为什么不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处理掉? 我糊涂起来,六居也挠挠脑瓜子。 “哼!”这时候,殷小满那智障娘们儿冷哼了一声,“还不快点挖?再不挖出来,我们极光不管了!这里边又不是什么宝贝,你们俩,你看我,我看你的,干什么?” “先别挖了,封印这东西,有很多讲究,待我查看查看,有些东西封印,是不能随意挪动的。封印是需要媒介完成的,别破坏了媒介。这个媒介有可能是地底下的土壤,或者石基。”葛红兵说,“如果要完全挖出来,恐怕得带着封印媒介了!” 我和六居停下,之前六居没说过封印还需要媒介,所以说,还是葛红兵懂的多。 这葛红兵跳下土坑,拿着手电筒照射着红棺材板面上的黑色字迹,眼睛差点趴在上面瞧,半刻才惊讶的说:“这东西,是以魂为祭做的封印!” 以魂为封印媒介?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葛红兵居然满脸崇敬的说:“这封印,确实是咱们极光做的。这种以魂为祭的封印,等于舍身!一定是咱们极光哪位前辈做的!我如果能亲眼见一次这以魂为祭的封印,真是无憾了!” 这话说完,葛红兵满脸遗憾似得。 我有疑惑,这封印既然是极光做的,但极光的人却不知情,这件事,难道在极光里边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否则以葛红兵的身份,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另外,做封印的人,到底是谁? 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天居,因为他还好好活着呢! “这位前辈,现在肯定不在世了!”葛红兵叹了一口气,“以魂为祭啊,咱们道士都是求道果的,这道果是跟着魂,转世一次次修成的,这样才能成仙飞升,如果连魂都能舍弃的人,这得是什么样的境界?” “哼!”这时候殷小满哼了一声,但话语里居然也带着点崇敬了,道:“我爸爸经常对我讲,做道士就要为了苍生而舍身忘己,关键时刻就不能有私心。这位前辈做的对。如果是我,我也这样做。” 我呸,别说她有没有这个觉悟,就说她那点能耐,估计连封印之术都没学过吧? 六居在一旁冷笑道:“极光在以前确实是为了苍生,但现在可真难说了,你们在场的人,哪个没赚的脑满肠肥的?哦,我说错了,我说的不是极光,而是以前的清极观!” 这极光,以前叫清极观?意思是个道观? 殷小满一撇嘴,鄙夷的瞧着六居:“六师叔,这就是你不对了,现在都与时俱进了,极清观做个改革,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看不惯的?咱们极光去年还捐赠了希望小学了呢,现在是新时代,修道的方式也得做转变。反而是你,到处招摇撞骗的,为了点钱就骗人!” 我瞧这两个人又要干起来,忙转移话题,问葛红兵,“葛道长,这红棺材,到底能不能挪动?” 这边,除了我和六居,就是极光的六个道士,这其中有一个话很少,很沉默的道士,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忽然冷声说:“动不得!” 我几乎是未经思索,开口问:“为啥?” “以魂为祭的封印物,那是大封印,不能随便动,咱们在场的人,都对封印之术不太了解。其中要注意的点,谁也不清楚,万一无意之间把封印去了,里面的东西不是要出来?” 既然这样,精通封印之术的人,极光到底有没有? 如果没有,这东西,难道就要一直放在王家村了? 这不等于在王家村埋了一个定时炸弹么? 这边的事情,仿佛就没法办了,殷小满道:“你们这些废物,怪不得我爸爸说你们没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他想退休都没办法把极光交在你们的手里!我要给我爸爸打个电话问问!” 我就不明白,这殷小满的破嘴,怎么就没人厌烦她?想来是都习惯了吧? 所有人都等着给殷小满请示天居,就这么点事,大家都清楚,而这殷小满拿着电话,也不知道有啥好隐瞒的,她居然独自朝着坟圈子旁边的苞米地里边走去。 众人等了几分钟,我心里有点急,点了一支烟,这时忽然听到苞米地里传出一声尖叫! “坏了!”现在极光的人,不知道殷国兴和我姑的存在,或者说是并不清楚其中利害。 我扔下烟,急忙朝苞米地里面跑去! 第62章 无头凶煞 刚进苞米地,一股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味道很怪,这殷小满像疯了似得朝我扑来,抓着我的胳膊尖叫:“老鼠啊,耗子……” 我一头冷汗,顿时消了,低头看看,她裤子提了一半,裤腰带还没系上,白皙的手拍着胸口。 我顿时明白了,想来我最近真是有点草木皆兵,这殷小满根本什么危险都没有。 我本来想转身马上就走,但眼角余光仿佛看到苞米地里一道黑影‘嗖’的穿过,那东西大小像只小猪,比猫还要大一些,带着一双森绿色的眼睛,就那样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怔了一下,这时候殷小满也没那种作死的傲慢了,慌慌张张的说:“我看到一头猪那么大的老鼠,它在我背后,往我身上扑!吓死我了。” 那东西绝对不是老鼠,特别是那双森绿的眼睛,老鼠的眼睛在夜里是不会发光的。 这时候,极光的几个道士也急忙往苞米地里面冲,毕竟这个大小姐要是死了,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先别进来,没事。”为了安抚他们,我淡定了说了一句,又给殷小满使了个眼色,她裤子都没全提上,让一帮大老爷们儿看见,成什么样子?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向外面走,殷小满看我要走,吓得在我背后说:“你别走,你等我一会,万一那耗子出来,会咬我的!” 等我和殷小满从苞米地里出来,殷小满又恢复了平常那傲慢无知的样,对众人说:“我爸爸说了,这个红棺材只要不把上面的咒符碰掉就可以了,要咱们现在就挖,马上就回东江市。” 没想到,这玩意儿就这么简单?敢情刚才大家的顾虑,都是想多了? 虽然殷小满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人家天居这么说了,我还说啥? 既然天居这样指示,大家也就没有任何顾及了,我又一次跳进土坑里,小心翼翼的捧土,捧了一阵,红棺材的四角也裸露在空气中,这红棺材看着不像普通棺材那么大,至多也就有一米二。 我一愣,这玩意儿里边能放进去一具尸体?放进一具未成年人的死尸还差不多。 就算是那个年代的人营养不良,那第一个祭天的女人,尸体也不可能这么短吧? 我正想着,殷小满忽然问了一句:“这东西,怎么这么小?这是棺材吗?” 我懂不多,这件事也没当回事,继续用手小心翼翼的捧红棺材旁边的土,也不知土里怎么就有块玻璃碴,很巧的划破我的手。 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渗出来掉在棺材板上,棺材板上面的黑色符文字体,忽然就像融化了一般,与我的血融合一起。 我揉揉眼睛,还没看得清,便听见棺材里边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六居像是疯了似得冲到土坑旁,把我猛地向外一提。 等我从这土坑里出来,便听见一阵阵刺耳的声响,这声音就像指甲刮玻璃似得,我吓得一头冷汗,听六居惊慌道:“不成,要出来了!” 要出来了? 极光的几个道士见状倒退了几步,我忙说:“把土再……?” 这话还没说完,红棺材的棺材板忽然爆开,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伴随着棺材碎末迸溅出来,其味道腥臭无比。 所有人均是向后退,瞪大眼睛的瞧着,只见从红棺材里面缓缓爬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看着也就一米长,但是有人的四肢,却没有头颅! “这是什么?”殷小满惊得尖叫。 随着殷小满这一声尖叫,那黑漆漆的东西,像是长了耳朵听到了一般,立在原地,忽然又朝着我门的方向僵硬的挪动着步子。 “怎么回事?”葛红兵凝重的问。 “我的手破了,血滴在棺材板上了。”我慌张的说。 “你是?”葛红兵抓住我的手瞧。 我的手上全是泥巴,伤处的血还在流,忙说:“我还是那个童子身,是不是因为这事儿?” 本来我哪愿意把我这私密的事儿说出来?但在这个关口,我必须把我的问题说的一清二楚。 “不是这个原因,纯阳血只能加固封印,怎么可能把封印破了?”葛红兵眼里透着阴冷的光,忽然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这棺材是你封印的?所以你的血便能解了封印,你和我们极光有仇?你这样居心叵测骗我们极光的道士过来,是何居心?” 说完这话,葛红兵转头盯着六居,眼里闪烁着恨:“六师叔,你再怎么恨清极观,也不能这般行事!” “你特么放屁!我想毁你们极光,用得着使暗招?杀了你们几个,极光就能垮?”六居满脸焦急,气急败坏又不可思议的看着葛红兵。 这个时候起了内讧,无头矮尸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他们不一致对外,这不是等死呢么? 我捂着伤口大声吼道:“别内讧了,我特么不是什么奸细,也不是故意害你们,我的血为什么能打开这个封印,我也不清楚!” 我的话音落下,那无头矮尸,忽然就钻入地下,速度快的,一瞬间,我只看见地上留下了一个坑! 这东西会盾地?我一怔,心想它这是逃了? 这时候,天边由黑色变成浅蓝色,天快亮了。 这东西,怕太阳?只能说这次点子真的很好。 在场的人都没有再次封住这东西的能力,那我们岂不是逃过了一劫? 那还不赶快通知天居他们?早点做处理? 还有,这东西,到底是啥玩意?为啥看着这么诡异? 我正要开口,葛红兵见那无头矮尸遁入土底,忽然从他随身带的东西里边拿出一把很奇怪的武器,这玩意说奇怪,是真的奇怪,因为是个棒子,长得像狼牙棒,但上面却没刺。 葛红兵凝眉道:“想来这东西是怕太阳,在我上报总经理之前,要先给极光清理门户!” “你拿这东西震忽我?”六居讥讽一笑,站在原地瞧着葛红兵,“你这狗屁,拿你们极光清理门户的法棍治我?我告诉你,你还没这个资格!给我找天居!” 这特么棍子,到底是什么用?难道就是把人活活打死? 这特么可是法治社会,再说,我也不能让六居挨他们的揍! 我刚想去阻止,便被殷小满和其余几个道士拉到一旁,殷小满满目狰狞,狠狠的朝着我肚子怼了一拳。 我顿时没止住,喷出一口酸水来,转头看了一眼六居,只见葛红兵的那个狗屁法棍直接就锤在六居的心口。 本来我寻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打出一个肺气肿,谁知,当那法棍砸在六居身上时候,六居嘴角忽然挂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同时,一道透明的,人形的东西从六居的身体里震出来,那是一道魂!那道魂被震出来之后,在我眼前就破碎掉了! 而六居直接呕出一口血,眼里的神采暗淡无光,身子向后一仰,直腾腾的躺在地上。 我吓得挣脱开殷小满几个人,我居然不知道我对六居有这么深的感情,居然鬼哭狼嚎的冲过去,一把就把六居抱起来,“老哥,老哥?” “他妈的,没想到我算准了,我没死在鬼祟邪佞的手里,而是死在人的手里!还是同门!”六居嘴角挂着血沫子,说完这话,眼睛就闭上了。 “现在轮到你了!”葛红兵瞪着眼珠子看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话音落下,我刚想开口骂他,但土底下忽然伸出一只如黑炭般漆黑的手,那手虽是手的形状,却没有皮,像是树根的纤维拧在一起,这只手忽然就抓住了葛红兵的脚踝。 第63章 为苍生舍身 那东西速度极快,瞬间那葛红兵的身子就没入土里半截,本来我以为极光那几个人,会因为同门的遇险而出手相救,但他们却各各倒退,惊慌失措的就跑了。 葛红兵眼里闪现出极深的恐惧,没等我过去拽他一把,人便完全的没入土里!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把六居的身子往身上一抗,焦急火燎的朝着我家跑,这事儿,该不会极光的人都不管了吧? 那东西在土里,随时有可能拖下去一个人,全村一百多口人,怎么办? 我跑得浑身直哆嗦,都感觉不到腿在抖,刚跑进村,忽然就绊了一跤。 一双花布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慌张的抬头看,只见刘寡妇正站在我面前,脸上透着妖性,胸口衣领的口子都没系上,她妩媚羞涩一笑:“小弟,咋了?” “快回屋上炕,别出来。”我一边说,一边把六居背起来,跌跌撞撞的朝我家跑。 刘寡妇在我背后说:“我家炕就等你上呢!~” 回我家进屋里,我直接把六居放在炕上,浑身抖得犹如鸡筛糠,瞧着六居那样,我鼻子一酸,心里一顿骂,那特么葛红兵死的好!活着也是个祸害! 只是极光那几个王八蛋跑了,如果也死了就好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怎么变成这样?我不应该这么想才对,毕竟都讲,以人为本。 六居嘴角挂着血沫,有一口没一口的喘,虽然还有口气,但我知道他醒不来了!魂都碎了,还怎么醒? 我越想越难受,这特么都算是什么事儿? 葛红兵死了活该!这就叫现世报!但六居特么惹谁了? 一不小心,我这就眼眶发红,吭了一句:“老哥,早知道这样,你还搀和个屁,谁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好人没好报!” 六居一生没少超度鬼魂,结果死了,连魂都没有了! 我很难受,又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这村子,恐怕很快就成了鬼村!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发白,王春红穿着个背心坐在炕上,瑟瑟发抖的看着我,嘟囔了一句:“浩浩,你喜欢男人?” “滚你妈犊子!” 王春红像看见鬼了似得,一骨碌的从炕上蹦下去,刚想从门里出去,又尖叫了一声,我忙回头看。 只见我姑安安静静的站在房间门口,王春红吓得捂着心口,叨叨咕咕的:“老疯子,你走路没声音啊?” 我姑今天干净多了,起码脸洗的干干净净,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虽然破旧,但也算得上干净。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忽然抬手就给了王春红一个大嘴巴! 王春红还想开口骂,但抬眼看了我一眼,委屈的捂着嘴跑了。 “姑,你好了?”我满眼的死气沉沉,我姑把兰小云的魂给融进她自己的身体里,所以现在神志清楚,和以前看着,一点都不一样了。 我姑勾唇一笑,眼神温暖的看着我,半响才走进屋里,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很依恋的样子。 “姑,那东西出来了,你现在满意了么?我惹祸了!六居老哥也没了!”我悲伤的看着她。 我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就和殷国兴和红棺材有关系? 我姑眼里流露着慈爱,静静的看着我,说了一句:“小浩,还没长大么?” 我怔怔的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与殷国兴一起在王家村设了一个局。 “姑,现在棺材里那东西出来了,反正我也活不多久了,你就直接告诉我,那没脑瓜子的黑东西,是啥?你们在王家村设了个局,是有什么目的?” “小浩,你怎么会死呢?”我姑还是在笑着:“即使是谁死了,你也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除非,我先死了!” “我怎么就不能死?我多了啥?”我苦笑着说。 “我的一生,孽报我自己带走,果业都留给你。”我姑忽然就抱住我,她的手不像从前那么冰冷,透着温暖的热度,她慈爱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听说你在沙河县做了一件大事,你去把那个青龙石磨给我带回来。” 我姑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个时候她还疯着,就知道我和六居在沙河县,帮着白腾飞从他工地弄出个石磨盘? 古话讲,石磨挡门,尸骨无存。 我姑要那东西干啥? “现在那东西已经出来了,你还想怎样?”我苦笑着,“姑,你就消停几天吧,等着我们都死干净了,你想干啥,你都随便。” “小浩……”我姑仿佛想对我说什么,但半响,又没继续说,而是告诉我:“小浩,你必须把青龙磨盘拿回来,三天内就带回来,否则村里就真的完了。” “姑,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凝视着我姑,我姑的意思是,她还能帮我救村里的人? “小浩,你在乎这个村子吗?”我姑忽然问我,声音那般的温柔。 我当然在乎,我是这王家村土生土长的,虽然从小就没少听人骂我是小杂种,但我总觉得没人是真的想骂我,在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有我爹我妈,我妹妹,还有王春红,也有我姑。 这些感情,全是发生在王家村。 我妈,虽然整日看我不惯,但心底里还是把我当成依靠,否则我爸死后,她早把我赶出去了! 见我没说话,我姑笑起来,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小浩,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是再做一次魂祭。” 我姑的话音落下,我愣愣的看着她。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她静静的看着我。 我机械性的点头,虽然点头,但是人已经呆了!当年封印红棺材的是她?这在呢么可能? 我姑说,她姓殷,24年前,那是一个冬天,她来到王家村,那个时候殷国兴只差一步便能养成那无头煞,如果那无头煞出来,这周边的村庄会无一幸免。她偷天换日的换掉了王学影,并且用魂为祭,封死了阴棺。 我像做梦似得听着我姑讲,她说,那一年,她才16岁,还相信为苍生舍身是大道。 然而以魂为祭的术法施展之后,她少了一缕魂,整个人便像疯子,癫狂痴傻!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家在哪里,整日在王家村游荡。 在那一个个夜晚里,不知有多少个王家村的男人欺凌过她! 她潜意识里,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为什么她救了所有人,全村所有男人,却都几乎欺凌过她,这一切是为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直到一个男人偷偷把她锁紧地窖中,每天夜里依旧来,直到她怀了孕,才被带回家去,生产的那天,她被绑在院子里的树上,没接生婆的帮助,她活生生的生下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又白又胖,她喜欢的不得了。 但婆婆不许她抱,不许她摸,后来,男人又娶了一个女人,告诉孩子,那个女人,是你的妈妈! 她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命,却在三年后,三岁的孩子被扔进村委会的水井里淹死…… 那个把她锁进地窖的人,叫王得利。 我呆呆的听着,不知不觉却有些热泪盈眶,我笑着问:“那,你希望那红棺材开了,杀了全村人?因为你恨他们。” “没错。”我姑笑着,“但是小浩不想,我便再封一次。” 我怎么觉得,这事儿的关键,是在我的身上,纵使我到现在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我还觉得我在做梦。 低头看到六居鼻子里也在喷着血沫,我忽然就信了。 我姑和我爸,真的有那种关系,我姑还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但是早就死了! 我惨笑起来,问我姑,“姑,你要那个石磨盘,能把无头煞封住么?” 第64章 青龙磨盘 那石磨盘邪门的很,当初闹得白腾飞工地三年停工,我只怕是我姑对这石磨盘另有他意。 “小浩,快去拿吧,时间耽搁不起。”我姑温柔的笑容在我眼睛里,恍惚间,我又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缕沧桑。 “我马上就去。”我定定的看着她,“姑,毕竟,我从小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姑是恨王家村的,我强行把心里的质疑给驱逐掉,事到如今,想来我姑想害全村人,也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了,毕竟那无头煞已经出来了,她就算是什么都不做,等着没多久,这村里人也都会全死掉。 现在除了相信我姑,我还能做什么呢?现在六居虽然还有一口气,但人基本上等于没了,极光那几个狗早都吓跑的没影了,还能有谁煞笔乎乎的帮王家村? 我姑一笑,一道泪就从眼里滑出来。 很难形容我心中的感受,对我姑是有心痛的,也有怜悯,她当年,把一切都考虑在内,就唯独没想过她自己的一生,会怎么渡过,她是后悔了吧? 我又看了一眼六居,忽然之间就不明白,这世道到底应该怎么活?自保就对了吧? 可怎么,六居会选择帮助无亲无故的王家村,我姑也答应再救王家村一次?他们,到底都追求什么? 时间紧迫,我放下六居,直接从家里出去,准备马上就去沙河找白腾飞,然后把那石磨盘带回来。 一路上,我心里全是昨晚的事情,想起六居,我鼻子都发酸,我们俩相处的时日不长,但也不短,我真心把他当成了兄弟,我就看着他,那样的在我面前倒下,然而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那种难受,并不是一言半语就能完全解释通的,我很想救他,可是我没能耐,我就只能看着他死! 我揉了揉眼睛,暗暗的决定,有朝一日,我特么必然要把那极光给掀了,这群狗娘养的! 我到沙河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直接去派出所找白雪然,白雪然穿着一身警服正在吹空调,嘴里塞着棉花糖,脸颊鼓鼓的。 我满头的热汗,拉住她的胳膊就从派出所里出来。 我心里正着急,哪有心情拐弯抹角的搞情调,派出所里边还有其他人,各各满面的暧昧,嘴里啧啧的,“太直接了!哎呀,雪然是遇见真爱了……你瞧瞧,以雪然的脾气,竟然没骂人?” 我直接和白雪然说,我要那石磨盘,白雪然居然连问都没问缘由,当即点点头。 那石磨盘被白腾飞吩咐人放在工地大门口外侧,被刷洗的干干净净,上面还蒙着一块红布。 本来我要弄走这磨盘,工地的管理还不同意,但白雪然眼睛一横,工地那工头那么就歇菜了。 我们白同志就是有魄力,当即叫工地里停着的吊车,把石磨盘调上一辆卡车,跟着我就朝着王家村开去。 这石磨盘估计也算个古董,虽然邪门了点,但招摇撞骗卖点钱还是能的,所以白雪然这么‘大气’,我一阵感激。 只是不知道,我姑用这个石磨盘,到底怎么样去封住那无头煞,而且无头煞已经从红棺材里出来,那是想抓,就能抓到的么? 我想了一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看着白雪然那张美丽白皙的小脸,我一阵喜欢,十分认真的说,“白同志,这次还是得谢谢你。” “哼!”白雪然嘟起嘴,又瞧瞧车里还有司机,挂上冷傲的脸,“又不是白帮你,你以为天上能掉馅饼啊?” “那是,我也不能让白同志白帮忙,等这事儿办完,白同志有啥要求,尽管提!”我贼认真的说。 我知道,我一个老穷鬼,她还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能对我有什么要求?她不过是想帮我一次罢了。 “好啊!”白雪然傲慢的小脸一昂,眼睛像车窗外面看。 窗外是苍山叠翠,茂密丛丛,到王家村的时候,卡车停在村口,村里的村民围在坟圈子入口附近,正围着那埋红棺材的土坑,一个个表情带着惊恐,还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也不知在商讨什么玩意儿。 见我从车里下来,一群人立刻就把我围住,领头的是我那老丈人‘王进财’,他掩饰着眼里的惊恐,拧着眉毛,铿锵做调的道:“王浩啊,咱们村祖坟这挖了个坑,里面还死了一个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村里都说和你有关系,我身为一村之长得为人民服务,为国家负责,你实话实说,不然我就要大义灭亲了……” 我心说你特么装啥?这村里的事,恐怕他知道的都比我知道的多,在这装模作样的什么劲儿? 我眉毛一挑,“你说,和劳资有什么关系?” 劳资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人模狗样的嘴脸,心说和谁装呢? 要说这王进财,这辈子最想的事情,就是升官发财,可特么十多年了,就是个狗屁村长。 “哎哟喂,小兔崽子,我是你爹,你眼瞎了,怎么说话呢?”我老丈人顿时脸上挂不住,一阵骂。 “劳资还是你爹呢!”我也没给他那个面子,瞪着两只眼珠子,一字一顿的说:“小妖精小宝贝小心肝,” 这话说完,直把王进才弄得的老脸充血,整个人都老实了。 我现在看着这村里的人,忽然就没有从前那份心,他妈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披着狼皮的羊,其实死了也活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这个人就是贱,这事儿总觉得放着不管不行!毕竟六居因为这事,把命都搭里边了,我总想让六居放心一次。 他们说坑里有一个死人,我瞪两只眼珠子,当即到那土坑外面一瞧,只见满坑都是黑色腥臭的液体,一具尸体趴在土坑里,那尸体浑身的皮都没了,红呼呼的,秃溜溜的泡在黑色的液体里。 我浑身一紧,这皮都没了,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人来,但从这长度上看,就是葛红兵! “这一定是来偷宝贝的人,结果死了!”王大力哼了一声,眼角余光扫了我一眼:“活该!” 我斜眼看了王大力一眼,冷笑道:“一群狗娘养的,偷偷摸摸欺负一个疯女人的时候,是怎么办事的?” 我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猛地就噤声了!一个个表情各异,有几个,连眼珠子都向一旁瞧,一看就是心虚无比,其中就有我那‘老丈人’! 我心里一阵冷笑,看来,这老不死的也没少‘欺负’我姑姑! 可能是我的话,终究是让他们产生反思了?一群人马上就散了,各回各家。 我领着白雪然一同回到家里,想着先看一眼六居,然后再去看我姑。 我以为六居不行了,等着最后一口气喘完,就得埋了,本来我还想,等他死了以后,我要去极光找天居讨个说法,结果这六居竟然醒了。 只不过,那眼神里面一片迷离状态,糊糊涂涂的,倒是和我姑姑以前的状态很像,此时正舔着一根冰棍,在炕上坐着。 我一瞧,心里忽然就一喜,心想他要是没死利索,那就说不定还有希望。 我急忙上前去,拍了他肩膀一下,“老哥,你没死?太好了。” 活着就有希望,这是哪位圣人说过的? 六居眼睛一瞪,“妈了个巴子,你才死了呢。” 以前他要是骂我,我得骂回去,今天他这么一骂,我顿时觉得花儿都开了,欣喜若狂的。 结果,六居又舔了一口冰棍,满脸的乖巧模样问:“你是谁呀?” “我是你爹!”我抽了他的秃头一把,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爸爸?”六居满眼吃惊的样子…… 第65章 五弊三缺 我靠,我还以为他是装傻,难道真的傻了?我顿时就热泪盈眶,脑子转了一个圈儿,想再试探一下,说:“哎?” “你是爸爸?你咋能是爸爸呢?”六居瞪着眼睛瞧我。 “啊。”我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的是不成了,可能和我姑姑一样,少了一缕魂,从此以后就成了个傻子疯子,痴傻癫狂的,见啥吃啥,这下半辈子,可怎么活? 怎么就这么惨?看来当道士真的不是个好职业,我热泪盈眶的,对这六居说:“老哥你看你啊,你干点啥不好?你就是去外面拉皮条,不是也能保一条命?当啥道士啊?” 我虽然对道士这个行业接触不多,但是从小也听说,凡是做道士,那从此以后命理里面就犯了五弊三缺之症。 意思就是,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就这种傻鸟才会做的职业,谁干,谁是傻缺!瞧着这六居,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没有,更别提孩子了,现在又痴傻癫狂的,也是残疾了,一切都印证了,这五弊三缺不是闹着玩的。 我悲伤的看着六居,不知不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却是我姑。 她强行把兰小云的魂给融了,现在瞧着是挺好的,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忙问我姑:“姑,我知道你道法比六居还厉害,你告诉我,是不是六居也找灵魂补魂,就能像你一样恢复正常?” 我姑看着我时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苍白的脸上挂起笑容,说:“小浩很聪明,六居如果能找到魂来融入,也是可以恢复从前的。” “姑,那你帮我找个鬼来!”现在六居这样,我居然非常想‘见鬼’! 我姑摇摇头:“不是随便什么魂都可以融的,如果是生魂,那是任何生魂都可以的,但如果是鬼魂,不可以是厉鬼,也不可以是不情愿的,否则即便是融了,他也会受厉鬼之怨所影响,他便也不是他了!” 我姑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懂生魂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把活人的魂抽出来,如果这么做,和作孽有什么区别,这属于邪术! 如果找鬼魂融入,那还必须是心甘情愿的,谁傻?去给别人补魂?除非是脑子缺根筋,否则谁乐意? 这么说,六居恢复正常的希望很渺茫了? “小浩,等村里的事解决完了,你带六居去找天居,他有可能有办法,天居虽然是六居的师兄,但六居的道法全是天居教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天居不会放任六居如此而不管的。”我姑温柔的说。 我皱眉看着我姑,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她,“姑,第一,我问你,兰小云给你融魂,是自愿的?第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还很了解极光的事情?甚至对六居和天居都很了解似得。” “第一个问题,六居把兰小云的魂净化的很好,她是自愿的。第二个问题,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我姑笑的高深莫测。 兰小云是自愿的?可如果她是自愿的,那天我看到的,怎么会是那样? 可能我姑看出我的质疑,站起身,心情仿佛变得很不好,对我说:“小浩,一会天黑之后,把石磨盘放在村子最中间,接下来听我指挥。” 我点点头,我姑这就从屋里出去,而我则是继续和六居对视着,那冰棍融化了一半,弄得他的手都湿了! “老哥,你放心,就算是天居不救你,我也一定要让你这道魂补上。”我认真的看着六居,这话是我这辈子所说的,为数很少的一句充满了真情实意的话。 “爸爸,你叫爸爸?那我叫啥?”六居呆傻的瞧着我,眼神儿也特别认真。 “你叫六居先生!”我无奈的看着他,“我不叫爸爸,我叫王浩。” “爸爸叫王浩!”六居点点头,又舔了一口冰棍。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无奈的看着六居,心想这以后怎么办?我啥也不懂,上哪儿给他找鬼融魂去? 白雪然一直跟着我,我瞧着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不想她留在王家村,便告诉她马上回沙河。 我刚才和我姑的谈话,白雪然也一直听着,现在满脸吃惊的看着我,半响才说:“是不是有很危险的事情?我留下帮你吧?” “可别,你快回去好好做你的警察,你还得为民除害呢。”我这好说歹说的,还和白雪然保证,我死不了!这白同志才坐着卡车,从王家村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别忘了,你欠我的。” “欠,真欠!”我点头。 回到我家的时候,王春红正在烧火做饭,我朝她说:“去把你爹给我叫来。” “叫咱爹干啥?”王春红愣愣的问。 “是你爹,不是我爹!”转念一想,奶奶的,反正我爹也不是个好东西,乐意谁是爹吧,和我没啥关系。 “哦哦,我马上就去把我爹叫来。”王春红起身擦擦手,急忙就从家里出去。 等王进才来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这老不要脸的拧着眉,一脸的村官威风,腆着啤酒肚作威作福的,往我家院里凳子上一坐:“找我来干啥?我好歹也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咋想的?有事不能去我那说?” “小宝贝小心肝,你帮我把村口的石磨盘弄到村委会门口去。”村委会门口,那是我们村正中间,正符合我姑的意思。 我那‘岳父老泰山’,就怕听见小宝贝小心肝这几个字,当即起身就和我去了村口。 一边走还一边小声问我,“王浩,你是不是知道啥?” “我知道你和刘寡妇的事儿,我说爹,你不简单啊,铁树开了花,风骚不减当年啊!”我咧嘴一笑,道。 这王进才一听我这么说,老脸一红,吭哧半响说:“我告诉你哈?你别和我学,我岁数大了,干点这事儿正常,你和春红还年轻呢,别去外面折腾去!” 我呸,到现在还寻思给他闺女谋福利呢! 这天一黑下来,村里的路上几乎就没人了,我和王进财在路上走,他忽然就把我拽到一旁躲着。 我还寻思,是不是那无头煞出来了?吓得我一身冷汗,结果抬眼一瞧,我俩已经快要走到村口去了,离着那石磨盘不远,可是不知为什么今晚我看见这石磨盘,好似发着绿光。 “我说爹,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绿光?”我揉揉眼珠子,问王进财。 “别吱声!”王进才一哼,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 我听他这动静,好像不是看见什么蹊跷事了,好像是挺生气的,忙瞧他,顺他的目光朝着村口的刘寡妇家里瞧。 不看还好,一看我一怔,只见我大伯王得喜鬼鬼祟祟的进了刘寡妇家院子。 “他奶奶的。”王进财腰一叉,还挺惆怅的。 这刘寡妇,挺能干啊,夜夜换情郎? 我没多想,和着王进财去了村口,这石磨盘上面,本来盖了一张红布,但不知道是哪个狗娘养的贪财,把那红布扯走了! “王浩,咱们村祖坟的事儿,你到底要搀和啊?”王进财瞧了一眼那磨盘问。 我没理会王进财,而是盯着那发光的磨盘看,这特么太怪异了,怎么可能发光呢? 白雪然走的时候,卸车的是四个工人,我本来寻思,这玩意儿,虽然重一点,我和王进财也能给弄到村委会门口去,但这一试,发现根本挪不起来! 就连一角的抬不起来,这玩意,起码有上千斤。 而且,这石磨盘发着幽冷的绿光,越看越是渗人,我问了王进财一句:“老丈人,你看没看见,这磨盘发绿光?” 第66章 半截缸 这磨盘邪门儿着,发绿光是什么个原理? “发什么绿光?小兔崽子你别吓唬我!”王进财揉揉眼珠子,“哪发绿光了?” 他看不见?就我看得见?我一怔,也揉揉眼珠子,确确实实看到这磨盘发着幽绿的光,难不成就我一个人能看见它发光? 想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否则这村里还不炸开锅了?村口放个发绿光的东西,还不围着看热闹? 我越想越特么吓人,“老丈人,要不,你再叫几个人来,一起挪这磨盘。” 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磨盘上,听王进财说,“你弄这磨盘干啥事?” “老丈人,我和你讲,咱们村的一切都得仰仗这磨盘了,”前几天他把祖坟里边的事情告诉我,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我其实有点好奇,他怎么就不害怕了? 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现在还有心思和刘寡妇那争风吃醋,根本就不像明知自己离死不远的人,可这仔细瞧瞧,人还是那个人!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正常,可又觉察不出哪里不正常。 我也懒得想这些了,现在天空上月亮光正强着,我还是想不出办法,到底怎么把这磨盘弄到村委会门前去。 “这磨盘能救咱们村?”王进财眼珠子在眼圈里一转,道:“用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我说,“可能和风水有关,能镇住啥。” 我的话音落下,只见王进财‘哎唷’一声捂着肚子,对我讲:“兔崽子,我得去方便一下。” 我愣模愣眼的看着王进财,他捂着肚子往小树林跑,这特么老不死的,事儿来的还真是巧。 现在剩下我一个人,更没法挪动这磨盘,我一阵阵头疼,寻思等王进财方便完,叫他去村里找人来一起挪。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苞米地里传出一阵脚步声,我现在草木皆兵,当即就转头看,看到的人却是我姑。 我松了一口气,看她今天的穿着很是古怪,像是个道袍,我想不明白,她在哪儿弄这么一身衣服。 并且她手里托着个碗,走到我面前诡异一笑,“小浩,这村里的人,你谁都不要信。” “为什么?”我没在乎我姑的话,挠挠头,为难的说:“姑,这个磨盘太重,我没法把它挪到村委会门口去,等一会村长,叫他带来过来。” “不需要了,他不会回来了!”我姑一笑,手里拿着那个碗递给我,“把它倒进磨槽里!” 我接过碗一瞧,这碗里是一碗黑红色的东西,一股股腥味顿时呛进我鼻腔里,我摸着这碗还热着,吓得问我姑:“姑,这是谁的血?” “小浩,你看着点,今晚的事情你要全记住。”我姑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瞧那一碗血,又看见我姑手腕上缠着布条,吓得问:“这是你的血?” “你的血也可以,”我姑一笑,“因为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我姑手一挑,我本来端着的碗一歪,一整碗血都淌进磨槽里,那碗摔在磨盘上,裂开成几半。 瞬间,那磨盘从绿光忽然就变成红光,我姑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小浩,碾磨。” 我吃惊的瞧着眼前的一切,慌慌张张的开始推磨盘,那石磨不知多少年没用过,但血倒进去,推起来却十分的顺滑,我推着在原地绕圈。 很快,那血就把石磨涂满了,红光迸发,我姑说:“小浩,不管一会你看见什么,不要说话,不要停下来!” 我推着磨盘点头,不知道我姑到底是何意,只是,我推了几圈看见一道道黑漆漆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朝着这磨盘走过来,他们越发的朝我靠近,我甚至听见他们的哭声叫声,散碎又此起彼伏。 这声音让我满脑子都嗡嗡作响,有一种当初和六居在白腾飞工地招鬼时候的感觉,直觉得脑子都昏昏沉沉,双腿发飘,整个人随时都能倒下去。 从四面八方聚的灵魂越来越多,他们仿佛对这磨盘惧怕,又不得不靠近,我姑额头上的汗越聚越多,看着马上就要晕倒。 我想过去扶住她,我姑却说:“不要停,不要说话!” 我继续推磨,这磨盘越发的快,我不得不快步,本来就头晕脑胀,脑子里全是哭声叫声散碎的声音,我感觉到再坚持下去很困难。 转眼看到在石磨盘不远处的土地,忽然抖动起来,像是有东西要破土而出,我惊慌的看着,几分钟之后,昨晚我看到的那无头煞破土而出,它仿佛是看到了嗅到了什么,直腾腾的站着,一步一步的朝石磨盘挪步。 石磨盘外面全是从四面八方来的鬼影,那无头煞浑身漆黑,四肢就像树根一样丝丝络络,它所过之处,那些鬼影就像被它如树根般的四肢吸收了一般。 随着它朝石磨盘靠近,一股股腥臭味传来,我心惊胆颤的看着这无头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那四肢接触到的灵魂,仿佛都能被它所吸收。 它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我头皮发麻,以我现在这种状态,如果它现在想弄死我,我一步都跑不掉。 就在它离我不到三米之远时,我姑忽然抛出一道符咒,口里大喝一声:“呔!” 那符咒贴在无头煞身上,却凭空燃烧起来。 怎么会燃烧?不只是我,就连我姑的眼里都闪现出惊慌,她想再次拿出一道符咒,那无头煞已经速度极快,一瞬间就到她身旁,犹如树根般的双手狠狠绕在我姑的脖子上,那东西似乎会生长越盘越长,越盘越紧,直直我姑的呼吸都困难。 我想放下磨盘过去帮她,结果我姑艰难的大喝一声:“不要停!” 紧接着,一道透明的魂被那无头煞硬生生的拽出来,我姑的生魂嘴角挂着冷意,艰难的拖着无头煞朝我这边过来。 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只见我姑的生魂五官看着像她,又有三分像兰小云。 这是融魂的原因? 无头煞四肢黑根几乎和我姑的生魂接连在一起,我咬着牙,继续推磨,只见我姑的生魂到磨盘旁边,那无头煞却忽然想摆脱她的束缚。 紧接着,那生魂在我眼前,忽然冲进满是鲜血的石磨盘,整个灵魂进入之后,接连着无头煞被惯力甩上磨盘顶端,四肢黑根之处,也逐渐卷进磨盘。 “小浩,不要停,直到这半截缸完全碾碎……”我姑的声音空灵,一道道透明的散碎的碎片,从带血的磨盘里飘散出来。 不知不觉,我满脸眼泪,拼命的推着磨盘,那无头煞似乎无法控制一切,四肢的黑根逐渐碾入了磨盘中,一股股黑色的液体,腥臭无比的顺着磨盘底渗漏出来,那黑液粘稠腥臭,状似沥青。 随着它如树根般的肢体被碾入石磨,我似乎听到它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直到这无头煞完全被碾碎,我满身都是黑液,瞧了一眼天空,几乎露出了鱼肚白。 石磨盘的推把忽然断裂开,我跌坐在满是腥臭黑液的地上,大口的喘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鬼魂,在太阳出来的一瞬间共同发出‘哄’的一声,在我眼前完全的消失! 那哭声叫声喊声,撕扯散碎的声音,也在瞬间消失了! 不远处,只剩下我姑的身体,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息。 我跌跌撞撞的爬到我姑身旁,瞧着她安然的模样,忽然泪如雨下,我姑死了! 太阳升起来,我看到那本来满是血的石磨盘,此时已经被黑色腥臭的黏糊糊的液体涂满,。 “姑。”我抱着我姑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我家走。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有别有离,才是人间。” 我回头看,一辆豪华汽车停在石磨盘旁边,从车里下来几个人,为首的人是天居。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天居,我的声音也越发的空洞了。 第67章 讨命鬼 “我是谁?”天居一笑。 他身旁跟着的几个道士均是满脸的讥笑,那表情就好似在说我有眼无珠,怎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其中一个狗仗人势的呵斥着道:“你怎么说话呢?” “这小孩吓着了,”天居笑的十分道貌岸然,好像还挺关心我的,对身后的人说:“莫怪,小小年纪能做到此已经不错,你们小时候,还没这小孩胆大。” 我呸,就昨晚的事情,我估计连天居自己都得怕,现在哆哆这些有个鸟用。 “你们真的是道士?”说完这话,我抱着我姑的身体,转身就朝着我家走。 六居说的没错,这极光里面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脑满肠肥的圈钱人士,和道士根本就不搭边。 我低头看了看我姑,我姑是道士?她早就知道昨晚她就丧命于此,所以才换了这么一身道袍吧?她是想死了,也带着道士的身份。 这几个不要脸的一路跟着我,随着我进入了我家,我妈见我把我姑抱回来,叉着腰,大嗓门子吼道:“儿咂,这贱货咋回事?你抱着她干啥?” “她死了!”我声音平静的说。 “!”我妈一听,吓得倒退几步,大嗓门子带着惧怕的吼道:“别往屋里整,你不知道死人不能再进屋里?” “她的魂儿都碾碎了,当不了鬼了。”我抱着我姑,直接回到她屋里,很难受,又为我姑感到骄傲。 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我有点想不明白,既然当年是她封印了红棺材,极光的人又认为那封印手法出自极光,那么就证明,她是极光的道士。 可同样身为极光道士的六居,却不认识她。 “赶紧给我整出去,别放屋里放着,不嫌晦气!”我妈站在我姑的门口,嗓门子洪亮,声音里带着慌张。 把我姑埋在什么地方比较好?这是我比较想不明白的。 这时候天居几个人也到了我姑的房里,天居说:“小孩,和我们回极光吧?” 我的天,这天居大佬,这是对我垂青呢吧?那么说,从此以后小爷就有钱途了?再也不用在土里刨食了? 可是我对此事呲之以鼻,一笑,“我不去。” “你得和我们回去,这是你妈的遗愿。”天居笑着说,“她为正道舍生,我当然要把你带回去,好好培养。况且,这也是她的愿望。” “别特么瞎放屁,这是我姑。”我红着眼珠子说。 “你错了,若是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会知道,因为我是你舅舅!”天居又是那种平静的笑容,“否则,你妈封印的那阴煞,你的血怎么会解开封印?” 我惶恐的看着他,不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就想知道,他分明知道我姑在这王家村受苦,他怎么不出手救她?这20多年,他一直知道我姑就在这,他为什么不来? 可能天居也看出我的愤怒,解释道:“也许是我看惯了生死,看惯了灵魂转世,所以对亲情便淡漠了,但我来接过你妈,她舍不下你。” “你少放屁!”我瞪着眼珠子,“我姑说了,她生的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淹死在水井里。” 天居笑的高深莫测,“这件事,你可以问问你门外那个妈,或许她会告诉你!” 我怔着看天居,半响他说:“我把你妈带回极光了,她应当被供奉在极光的供祠里,六居我也带回去了,我得治好他。还有你,准备一下,去极光找我,你没身份证是吗?因为你根本就不叫王浩,等你回去了,我会把你的身份信息给你。” 说完这话,天居低头看着我姑的尸体,手抚摸着她早已冰冷的脸庞,说了一句:“小杰,和哥回家!” 天居的眼睛里面居然还流了眼泪。 很快,天居就把我姑的尸体和癫傻的六居一并带走,六居扒着门,慌慌张张的回头叫我:“王浩爸爸,他们要绑架我……” “快走吧你!”我叹息着,朝他摆手。 “哎呀,师弟,你这……”天居哭笑不得的拽着六居就走。 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还有王春红,王春红慌慌张张的在门缝里看我。 还有我妈,也一样的慌张,我直接把我妈弄到屋里,把门一关,直接问:“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起初我妈还想掩饰似得,大嗓门子吼:“滚犊咂?王八羔咂?” “你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啊?我混账起来,妈,你还没见过!”我瞪着眼珠子说。 我妈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一圈,然后好像是泄气了,说:“你是我生的!” 我松了一口气,打量着她,不知她是否在撒谎,又问了一句:“为啥天居说,我姑是我妈?我姑又告诉我,她生的那个孩子,不是在三岁就淹死了么?” 我姑总不能在临死之前还骗我一场,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坐在炕上,眼里闪现出惊慌,叹两只手插在一起,半响,说:“你姑生那个孩子,三岁的时候被我扔在水井里淹死了,然后你出生了,你长的和他一模一样,你就是来讨命的。” 我惊讶的看着我妈,终于明白为啥我从小,就不讨喜,我妈总是骂我是杂种,有事儿没事儿就要揍我,敢情,她一直就把我当成,那个三岁就被淹死的孩子,重新来找她讨命的。 没原因的,我就笑出声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身就从我妈屋里出去。 我妈居然慌了,拽着我胳膊:“儿咂,你别怨妈!” 我想,我毕竟是她生的,这么多年我也没找她‘讨命’,她估计也想通点啥了? “这事儿,要怪就怪你那个死鬼爹!”我妈慌慌张张的说,“你长的不像我,也不像你爹,你长的和那小死鬼一模一样,长的就像那贱人!” “妈,你留点嘴德吧!没有我姑,你早死了!”我冷笑着出门去。 我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村庄?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欺辱过一个可怜的疯女人,眼里容不下一个三岁孩子,能活活扔进水井里边淹死! 这群穷鬼,连点道德底线都没有了,当没有任何约束的时候,道德早都随着苞米茬子一同喝下去,无法吸收,都化成土。 不能用钱来衡量人,爱钱不是毛病,毛病是缺德! 所以,相比较之下,极光的人是没任何问题的。 我回到我屋里整理行李,六居被极光的人带了回去,我得帮他找到可以给他治病的,自愿的灵魂。 我整理行李的时候,王春红胆怯的看着我,嗫嚅着小声说:“浩浩,我想了几天,那天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啥也没和盖世界干!” 这些事和我有啥关系?我转眼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你回你爹家吧。” “我就是和他唠几句嗑,和他骂起来了!只要你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不计较你去过刘寡妇家。”王春红小心翼翼的说。 我啥时候去过刘寡妇家?不过这些事,我现在都不想管了,继续整理行李。 “浩浩,你真就不喜欢我了么?”王春红眼眶通红的。 “好像是,很久之前就不喜欢了。”我实话实说。 王春红就像崩溃了似得,抱着我腿开始哭,“可是,绕了一圈,我还是喜欢你。” 我把她搀起来,说:“你咋不早点这么想,你为啥还要绕这一圈?” 否则,我也不会对这村庄,一点留恋都没有,我以后的路,到底是啥?我也不知道。 我背起行李,直接就从家里出去,王春红抱着我的腿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能留下,我错了还不行?” 我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春红,都给彼此留点尊严,我挺喜欢你以前脾气很大,动不动就骂我,动不动就打我,你打起精神来,以后还是会碰见好人。” 我走出村口的时候,看到天居居然还没走,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小孩,想通了?” “我的身份是什么?给我?”我瞪着眼珠子看天居。 第68章 山术相术 “你和我回去,我就给你。”这天居像逗拾狗似得,对我说。 我真想巴巴的‘旺旺’叫几声,说:“大佬你就别绕圈子了,快告诉我吧?” 但显然是没什么用。 这极光的人把我姑的尸体和葛红兵的尸体,一并带走,但把葛红兵的尸体放在了县殡仪馆里边火化,说是因为他的尸体,在那阴煞黑液里泡了那么久,没人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变,怕是再出问题,所以得焚了。 一报还一报,他不分是非的把天居给弄成个傻子,他自己也搞成这个样子,真是没啥好怨的了。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清楚,那半截缸的本事好像就是吸食灵魂,怎么这葛红兵浑身的皮都被剥光了? 剥皮干什么?我又想起来之前王进财和我说,第一个被‘祭天’的女人,就是被剥了皮。 我把我的疑惑问出来,天居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认学的,我系统给你讲讲这些事。” 坐在车里,这天居开始讲,所有人都洗耳恭听,他说: 我们村的祖坟地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北侧被洪兴水库围了一半,凡是坟墓遇水则聚阴,并且那坟圈子看着地势平坦,但如果专业人士来看,它是一块洼地,阴气倒灌,所以里边鬼魂不宁,绕阳宅不散,简直就是绝佳的养阴地,而那殷国兴选这一块地方做了个阴煞养出一个半截缸。 这半截缸自古出现的很少,出现也绝大多数都是天然形成的,它是僵尸的一种,浑身犹如草枝树木的根,那些犹如根系的东西,其实是尸体的经络系经过百年的蚀化而形成的,能够吸食活人与鬼类的魂魄。 有一句话说:半截缸,半截缸,无头凶煞吊人丧。 人们只是知道,见到半截缸的人,多数活不过三天,其实是这半截缸把人的灵魂吸食掉了,只剩下躯壳,当然是活不过三天的。 天居这么说,我想起来,我们村的祖坟看着是平坦的,但是每逢下雨,或者春天积雪融化,坟圈子里里边就储着水,虽然不多,但是只能等着太阳出来才能散去。 这个原理我想明白了,那一片地挺大,肉眼是看不出它是洼地,其实这属于一种视觉误差。 讲完这些,天居道:“这风水上很多事情难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那养阴煞的具体选取位置安置还要占一下罗盘,找到阴极。” “而葛红兵为何浑身的皮都没了……”天居叹了一口气,“恐怕是敲山震虎罢了,不是半截缸做的,是殷国兴!” 天居说完,车里的人一阵阵恭维,而我陷入沉思,这殷国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能从老年一夜之间就恢复年轻,到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而且他制造这个半截缸,目的是什么? 见就我没恭维天居,天居还蛮欣赏我似得,问:“小孩,咱们极光山、医、命、相、卜五术部门都有,你想学哪门?” “你们极光最厉害是的哪个?”我想都没想,就直接问。 “山与相都不错,山便是道门法术捉鬼驱鬼等等,相是风水,相阴相阳相山相水,相人,相面,相天,相地!”天居说。 那我当然是要学山术,那风水术对我有啥用?相那么多干嘛? 不过我听说关于道士法术都是南方比较厉害,北方最厉害的是出马仙,便是孙婆婆他们那种。 天居又补充了一句:“像现在很多大的法事,山和相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相辅相成,需要相互配合。” 我才不想和他们去配合,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捉一只鬼给六居补魂,我回头瞧了一眼六居,看他正挠他那秃脑壳,眼神极其迷茫,叨叨咕咕的:“为毛劳资没毛?” 我没忍住就笑出声来,和天居说:“我学山术!” 殷小满也在车里,听我说完,哼哼一笑,满目鄙夷的说:“山术都是从小开始学,才有可能达到登峰造极,这半路出家,估计第一次做任务,就得死掉!” 那还不是要分人学?劳资虽然穷,长得丑,但脑瓜子好像不笨。我没鸟她,瞧她就生气,六居的事情,她也算是个帮凶。 天居一笑:“确实,相部保命的能力更强,主要是涉身危险比山部少,小孩,你当真不选相术?你别瞧不起相术,相术是最需要传承的,其中必须要师父把毕生经验传授给你,否则只看书本,是没任何用处的,但凡是把相术学好了,你走到哪都受人恭维,” 说完这话,这老不死的还嘿嘿一笑:“钱也大把的,去年咱们极光接的最赚钱的一单,就是相术寻阴宅风水福地。” 我听不懂他说的是啥意思,总之大体意思就是,风水术很赚钱,危险还小。 这么说,我那颗被钱腐化的心忽然就动心了,这钱谁赚不是赚呢!是不是? 但那殷小满好死不死的又说了一句:“相术需要天份,老屯炮,字都不认识几个,学相术也是垃圾中的垃圾。” 我还真就不服了,和天居说:“我两门都学!” “咱们极光,除了我,还没这样的人才!”天居大言不惭的说,然后又道:“好小子,有魄力,等回到极光,我就给你安排师父!” 他好似又想了一下,忽然对我说:“小浩啊,你看我师弟,没病之前其实道法不错,不然你拜他为师?” 我一瞧六居,六居正在脱裤子,叨叨:“我要尿尿!!!” 我脑瓜子马上就疼了,这天居到底咋想的?不说我对六居的了解,就说现在,我和个智残人士怎么学?这不是闹着玩呢么? 天居马上补充道:“我们师兄弟几个,就他后继无人,你看他也为了大道不辛不辞,总不能没个后继之人,你放心,真正教你道法的人,我给你找咱们极光最有道行的师父!” 我瞧了瞧六居,咬了咬牙:“成!” 奶奶的,反正这辈分也就是个说辞,我叫他师父,他叫我爸爸!这不是挺好的么?和以前没啥区别。 天居好似很高兴似得,又有点激动,念叨着:“我总算对得起你妈了……” 这一路天居便给我讲风水相术的绝妙之处,看似他仿佛很希望我学习相术,对山术似乎不太想传授给我。 他那宝贝闺女殷小满一路上都在嘲笑我,我也没在乎,寻思一个女人,嘴碎点也正常? 一路我耳中嗡嗡作响,到了东江市天已经黑了下来,车子没有直奔极光,而是去了郊区的山里,这山脚之下还是一片农村平房,我这是第二次来东江市,没想到这边郊区还有农村。 车一路向山上开,这山腰上又一处院子,看着院子挺大,但是牌匾极其老旧,上面写着:清极观! 难不成,这是极光的老巢?我之前听六居说,这极光的前身是一处叫清极观的道观,想来就是这处吧? 下了车,随车的几个道士去后边的车上,把我姑的尸体抬下来,就进入了道观。 我随着天居向住屋走,便听见里边发出一声惨叫! 我一惊,寻思是不是这道观里边有鬼?我跟着天居进了屋里,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背心裤衩,左手端着右脚,右手拿着一把刀子,满脸的享受模样! 卧槽,我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意思?这人是谁?他看见我和天居的时候,忙把刀子扔在一旁,仔细看了我几眼,满眼发光,那目光里边带着贪婪,仔细形容起来,就好像看见什么好吃的了似得。 “哎呀,七师弟啊,老毛病又犯了??”天居满口关怀的问。 第69章 鸡冠取血 “哎哟喂,这小伙是谁啊?给我送来的?”这男的惊叫,好像还挺高兴似得,“瞧这样,挺嫩啊!” 我一阵毛骨悚然,觉得这人不太正常,心想,他是不是吃人啊?刚才他端着脚,是不是想切脚指头吃? 听天居回头对我讲:“小浩,这个你要叫七师叔,道号清居,是我师父的关门徒弟,山术卓然,你不是也想学山术?以后就和他学了!相术和我学!” “啊?”我吓得打量着这清居,总觉得这个人特别不正常,我忽然不想学这个山术了,我想跟着天居专心学相术。 “跟我学山术?那为什么要管我叫师叔?叫师叔就不教了!师兄你给我送来那么多徒弟,半途都跑了,这回送来的,到底有没有毅力?”这清居站起身,上下打量我一圈,又在我身上一顿乱摸,啧啧道:“骨骼倒是长的不错,抗揍!” 我这冷汗越聚越多,想着就相天居身后躲,和天居说:‘大舅啊,我学相术就可以了,这山术我不学了!’ 天居听我管他叫大舅,忽然眼眶就红了,搂住我肩膀:“你好好学山术,即使你想往相术方面发展,也得学一些山术保命,别看相术涉身危险相比较少一些,但也不是没危险的。我和你讲,咱们做道士,最重要的还是保命!保命之术,必须要学会的。” “不必了吧?”我还是有点不死心似得,主要是,我觉得这个清居特别不像个正常人,比如说,这大半夜的,他点着蜡烛,脸色看着特别白,就不像个活人。 而且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儿里边还带着饥渴似得。 “你不想和我学,我还非要教你了!”那清居挺不高兴似得,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浩啊,一会你去供祠里边拜拜你妈,等明天我再来给你做拜师入门仪式,今晚你就先在观里住了!”天居说完,拍拍我肩膀,“好好和你七师叔学,你要是能学个皮毛,那也是比小满强多了!”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点心动,如果我的山术学好了,是不是就能打压殷小满那娘们儿了?不过想一想,我也真是没出息,我打压个女人做什么? 没等我缓过神儿来,天居带着那几个道士已经出了道观的门,上了车一溜烟就走了。 清居绕着我身旁几圈,一边瞧我,一边吧唧几下嘴,然后去把灯打开。 我贼无语的看着他,这有灯,刚才烧什么蜡烛? “有灯,你点啥蜡烛?”我无语的看着他,这灯打开之后,看着他的脸色好似好了一些,不那么惨白了。 “你懂个屁?省电!”这清居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意境,你懂不懂?” 行,我服了,省电叫意境,这货让我想起我那几年前去世的奶奶,那是为了省电能在月光下缝鞋底的。 “我告诉你哈,我还没吃饭呢!你既然要和我学山术,不得给我做点饭?”这清居贼不要脸的说。 “……”我一阵无语,听他又说:“去厨房给我做饭去!” 我忽然觉得我这是从虎口落入蛇窝了,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咋过了! “还愣着干啥?我白教你啊?又不是我徒弟,这么懒呢?”说着,这清居就拎着我的耳朵直接去了厨房,还告诉:“不许开灯,省电!” “我得去供祠拜一下,七师叔你要不,今晚别吃了呗?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我摸着黑,根本都看不见这屋里有啥,再说,劳资为啥要伺候他? “拜个屁?”清居一哼,“供祠里边的都是一群连魂儿都没了的狗东西,木头牌子有什么好拜的?快点煮饭,我下山,一会就回来!” “哦哦!”我点点头,看着这清居道长从这道观里边出去了。 他一走,我急忙摸着黑找到厨房的灯打开,然后翻箱倒柜的找到点大米,把灶坑里面添上柴,开始煮饭。 这他奶奶的,我是来当保姆了?这人不能瞎混,否则就和我一个下场,越活越是走下坡路! 反正我也饿了,这顿饭做完,我琢磨明天就下山去,去极光和天居好好谈谈,咱们合力给六居找个补魂的鬼。 这一想,灶坑里边的火也烧起来了,我又想,我这就下山了,是不是挺招笑话的?不然我娶个媳妇,在这儿给我做饭? 这个主意好,但是我没钱!要不,我找个傻鸟和我一起学习? 想到媳妇,我就想起白雪然来,便朝着灶坑傻笑起来。 也不知这清居什么时候回来的,忽然就出现在我背后,狠狠的一脚踢在我屁股上,差点把小爷一脚踢进灶坑里! 嘴巴里叫嚷着:“我说啥了?啊?我说啥了?省电!你开什么灯?” 我气的从地上跳起来,“七师叔,你属驴的啊?咋老尥蹶子?你老踢我干啥?这电字几毛钱啊?你咋这么扣,你要穷死啊?” 说完这话,我看到清居手里拎着一只五彩毛的大公鸡,那鸡冠子火红火红的,就像燃着的火,特别漂亮。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清居挺不满意的,把那公鸡扔在厨房里,“懂不懂尊师重道?把这鸡给我炖了!先把鸡冠子刺破,留点血端我屋里去!” “你喝啊?”我一愣,这清居是不是人?喝血? 我越想越是恶心! “喝你个大头鬼,明天你就知道这个的作用了!再敢开灯,我就揍你了啊?”清居哼了一声,临走的时候,还把灯关了! 我这一肚子气,说不上向啥地方发,这厨房里灶坑燃着火,现在屋里也能看清点啥了,我逮住那漂亮公鸡,哼哼着:“鸡啊,你别恨我,做鬼你找清居报仇去,早死早托生,哥也是没办法!” 说完,我找了个刀子,把这鸡冠子割破,拿着个干净的饭碗,挤出了小半碗血! 那大公鸡吓得直哆嗦,勾勾勾的一直叫,一直挣扎,搞得我身上不少血! 我虽然是农村人,是但杀猪杀鸡的事我都不敢干,原因是我其实有个毛病,凡是老牛看到我,就会发狂,小时候我奶奶告诉我要少杀生,我是上辈子杀孽重,所以牛才要拱我。 谁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是真没杀过猪鸡鸭啥的。 这鸡毛我都没拔干净,就给扔锅里了。 饭做好之后,我趴在清居房门外,没好气的说:“七师叔,吃饭了!” “给我端进来。”那清居死不要脸的说。 算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端着饭菜到清居房里,看他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大一会,在床底下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带着一股发霉味道,还有一缕缕蜘蛛网的破书递给我,道:“一会晚上你就把这本书读完了!明天和我下山,别丢了我的脸。” 我盯着那书看,上面写:清极山术秘本。 我靠,这是一本秘籍啊?我顿时就来了兴趣,不过又一想,这玩意儿要是个宝贝,能随便扔床底下么? 这书页都发黄了,书皮上面还有点虫卵和虫子咬的洞。 清居又补充了一句:“看书不许开灯。” 我靠,这不是要让我成近视眼么?我上学的时候都么近视,这不是学个道术,连眼睛都不要了! 这清居到底有多扣?到现在他屋里还点着蜡烛。 我没忍住说了一句:“七师叔,点蜡比电省钱啊?” 这会不会算账啊?一根蜡烛一块钱呢,一个电字才五毛九! “蜡又不用咱们买。” “那你给我一根蜡呗?”我笑着说。 “不行,蜡也一块钱一根呢!”清居哼道。 我刚想骂人,忽然听他说:“你刚才在厨房,看没看见黑影?” 我顿时毛骨悚然的,瞪着眼珠子:“七师叔,你说啥?有鬼?” 第70章 天眼与阴阳眼 “说什么呢?咱们道观里天罡正气十足,怎么会有鬼?”清居叭叭叭一顿喷我:“本师叔是看看你有没有青光眼!” 我靠,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什么青光眼啊?还白内障呢!! 我没好气的说:“我眼睛啥病没有,但是你要是这么扣,我早晚成近视眼。” “这眼睛有病可不是随便就能看出来的!当道士,眼睛不好可不行。眼睛不好,你趁早给我滚下山去。”清居坐在坐在旁,揪下来一只鸡腿递给我,“孩儿,做好心理准备,明天有得你受!” 本来他给我个鸡腿,我觉得他也不是太差,但是后边那句,就让我吃不下去了! 我忙说:“七师叔,我这才刚来,你别啥活都让我干啊?我这小体格子经不起折腾呢!” “你不是要和我学术法?明天下山有事做。”清居把鸡汤和鸡腿泡在米饭上,顶着烛光在鸡肉上面找到一根毛,“哎呀,这条腿,比给你那条毛还多!” “有没有危险啊?”我又不知道这清居道长到底靠不靠谱,万一还没六居靠谱,那我不是得交待到这东江市么。 “没危险,找咱们道士干什么?”清居吃了一大口米饭,用筷子打了我一下,“哎?都给你一条鸡腿了,你少吃点,给我留点,这鸡好吃,剩的明早你再给我热热。” 我趁着烛光,看到屋里的挂钟都已经半夜12点多了,这早上他还想吃一顿?这是什么肚子啊? 我看他吃的香,我也不甘示弱,合着他一起把一整只鸡吃的只剩下骨头,然后把碗扔进厨房,就回屋里去。 清居瞧了我一眼:“你想睡我这屋?”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想睡在这里,毕竟这清居道长,我还没摸清他的口味。但是他也没给我安排个屋子,我去哪住?这可是道观,屋子虽然多,但谁知道哪个屋有什么禁忌? “出去,去厨房睡!”清居毫不客气的说。 “大哥,我刚才还给你做饭了,你怎么能让我睡厨房?”我当即火就来了,这感情是真把我当奴隶使唤了,我以前看过外国的一本书叫啥呼啸山庄,那里边的奴隶都得睡牛棚马圈,有点资格的才能睡厨房! “差辈分了吧?”清居啧啧一说,“叫我七师叔,或者清居道长,或者清居大士(道德高尚的人)。” 我靠,还大士呢!大屎还差不多! 说着,这清居起身就把我赶到外面去,并且把那本清极山术秘本给我,“别忘了把书都看完,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先在厨房对付一宿,等本师叔明天给你找个屋子,快去吧,你别打扰了我清修!” 我的天,我是真服了! 捧着那本清极山术秘本重新回到厨房,这人若是活到我这种程度,真是不如收拾一下就西去。 我找了个旮旯坐下来,靠着墙壁把那本书打开,看到第一页,上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字:道家为扶正沧桑,斩妖除魔,但最主要的是,保命! 我想,这一行字,是清居写的吧?我顿时就对他产生的深深的质疑,就想不明白,万一我跟着他,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这人是不是跑得比狗都快,就把小爷扔那不管了? 毕竟这极光的道士,遇见危险那是第一个要跑的。 我又翻开第二页,上面写天眼与阴阳眼! 天眼是啥?阴阳眼是啥?在我的认知里面,这几乎是一个意思吧?于是我的兴趣忽然就提升了。 这书里边写,阴阳眼分天生,以及后天修炼所得,天生阴阳眼较不稳定,常在能看到与看不到之间,或则以为自己看到! 即是当人在某些特定场合,特定磁场下与之契合,即发生感应,也就是所谓的一个沟通,这也是为何有些体质较阴者进入某些特定的场所.如阴庙,坟地,空楼,会感觉看到,或则感应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视睹鬼神有如实物(此种天生阴阳眼较为少见,百年几乎也就出一两个。)。 后天修炼所得,某些法师因为行法需要,会把阴阳眼打开(一旦开眼无法关闭),此种因为修法所得,所以眼功一开即会非常稳定。 但伴随的后遗症也并非没有,时空的交错感,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也会随之而来,心性不稳者,轻则精神异常,重者早年夭折! 无论是上述那两种阴阳眼,最大的问题就是气运受到影响,这种影响几乎会伴随一生! 阴阳眼还有一种暂时性的开通方法,在眼皮上擦上牛眼泪,这样能有半个多小时可以看见鬼祟,不过,书上面记载,这样的方法对人身体有很大的伤害,轻则小病一场,重则大病丧命。 而天眼,则是阴阳眼眼功更高的层次,可通晓过去与未来,重点在于想看即看,不想看即不看,看与不看完全受控于自我。 如真有天眼,观一人相即可断其祸兮旦福!一个物件,一个东西,甚至一句聊天,只要有媒介,即可知前因后果. 我一怔,还是天眼更牛逼一点,但是这书里面并没有记载开天眼是否有后遗症。 我忽然又想起来我小时候村里曾经来过一个瞎眼老头儿,他算出来的东西,虽然是小事,但在未来几年几乎完全应验了,难不成就是开了天眼? 那么问题来了,瞎子是怎么瞎的?难道是开了天眼瞎的? 我想了一阵,这阴阳眼和天眼都开不得,第一页上面的铅笔字写的千真万确,保命第一啊!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道观院子里一阵狗吠。 我揉揉眼珠子,朝外一看,只见一个黑溜溜的影子从道观敞开的大门一闪而过!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清居道长也真是没点安全意识,这万一进来个小偷怎么办? 不过,想来这鸟屎地方,也没啥好偷的!但那黑影,难不成是个鬼? 我越想越紧张,急忙就从厨房溜出去,到清居房门口准备找他说这件事。 这清居道长不是说要清修吗?我还以为是盘腿打坐入定,结果这时候呼噜都打起来了!我急匆匆的进屋去,拍了清居道长几下,“七师叔,外面好像有鬼!” 这人刚才还打着呼噜,这时候眼睛一睁,迷迷糊糊的问:“啥?哪儿?鬼?在哪呢?” “我刚才看见道观门外有个黑影。”我手舞足蹈的解释,“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我说完,这清居道长马上就从炕上坐起身来,瞪着眼珠子看我,一脸的大惊失色,道:“小子,你是不是真有青光眼?” 我……我现在连老血都喷不出来了,郁闷的说:“七师叔,你咋非觉着我有青光眼呢?我没青光眼,我好像真的看到鬼了!” “放屁!”清居道长一哼,“咱们道观天罡正气凌然,鬼敢靠近么?你绝对是青光眼。” 我服了,这道士非说你看见的黑影是青光眼有病,你有啥办法? “这么多年,多数来找我,并且说他看见鬼的,大多数都是青光眼!”清居道长盘腿在炕上一坐,“鬼那么好看见呢?你当你天生就有修为?小子,我和你讲,当道士必须眼睛好,夜视几十米开外不成问题,否则有危险你都躲不过去。” 我懒得听他讲这些没用的,既然这道观罡气十足,我想就算刚才我看见的是鬼,它也不敢贸然就进入道观来,我有这个时间听清居在这罗里吧嗦,我还不如睡一觉。 我转身刚想走,这清居道长又说:“你必须练夜视能力,否则你入这一行,就是送死的!这是最起码的条件。咱们道士多数是夜间行事,你拿着个手电筒,先不说方不方便,就说十里之内都没一丝的光,你打着手电筒,那不是成了攻击焦点?” 我一怔,寻思他不让我开灯,敢情,是对我好哇? 我这个人就是比较肤浅,顿时对他就产生了敬重之心,觉着他真是挺负责任的。 转念,我一想,不对劲啊?不是这么回事! 第71章 中阴身 我眉头一挑,“你骗谁呢?这鬼和僵尸都怕光,也都不是循着光攻击人的,我拿着手电筒,他们为啥要先攻击我?” “哼!”清居道长撇嘴一笑,“眼皮子浅,说的就是你!电视看多了?谁告诉你他们怕光?那是打开灯之后,虚影你看不清楚!他们怕的是太阳光,不是灯光和普通火光。再一个,你以为你出去做任务,攻击你的都是鬼?你打着手电筒,视觉必然受限,只能看见明处,那暗处呢?你怎么防?”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殷国兴就特么不是鬼,也不是僵尸!在我的认知里,他就是个怪物! 要是半夜我打着手电筒,他从暗处过来,一把就能干死我! 这么一想,我额头上渗出冷汗来!不知不觉有点后怕,我在村里的时候经常半夜出去,还好是点子高,不然这会儿都死翘翘了。 顿时,我就对清居道长十分的恭敬,我认为我跟着他学习,真是学对了! 我忙作了一个揖,道:“七师叔,您说的对,我以后晚上就不开灯了!” “嗯嗯。孺子可教也!”见我如此恭敬的模样,清居很满意,道:“那你回厨房吧,学习要刻苦啊?争取早点能自己做任务。” “好!”这会儿我的心全是恭敬,转身就想从他屋里出去,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他枕头底下露出了半本书,那书皮特别的火辣,上面还写着日本字!好像写了个人妻が合う。 “瞎瞅啥?”清居道长踢了我屁股一脚,“滚外面去?青光眼还到处瞎瞅!本师叔在研究日本十大灵异事件虚实!” “哦哦!”我一阵点头,那小日本不管整啥,肯定都暴露,清居道长肯定没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回到厨房,又蹲在旮旯里看了一阵清极山术密本,第二篇写的是道士所要驱的鬼,是什么鬼? 在阳间的鬼,多数是人阳寿未尽、因为急病或意外而提前过世的亡魂,其特点是过世以后魂带未尽阳寿,无法入轮回,在阳间人界游荡徘徊,这样的鬼,也叫中阴身。 我继续向下看,自然死亡的人,经过49天的中阴迷离状态,就顺利进入轮回,但中阴身由于阳气未尽,即便49天之后,也无法步入轮回,这是一种相对尴尬的状态,即便是鬼仙也是如此。 《钟吕传道集》中就谈到:“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 他们受生前执念影响,游荡于生前常去的地方,或是跟在家人身边,迟迟得不到解脱。时日一久再加之无约束,便会行恶事。 让亡魂解脱的方法通常有超度和送亡,难度极高,是非常考验道士水平的法事。 另一个办法,也是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毁灭掉这鬼,便叫灰飞烟灭,一了百了! 这么说,道士要驱的鬼是这种无法入轮回的鬼?如果它是个好鬼呢?怎么区分中阴身和阳寿已尽的鬼魂? 我想不清楚,觉得还是得实践,这时候我又忽然就想起兰小云来,她被我姑融魂了,最后也是在那青龙磨盘上碾死了! 我总觉得我对她有愧,好像欠了她什么东西。 我继续向下看,越看越困,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便靠在墙壁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道观里的鸡打鸣,我便睁开眼睛。 昨天清居道长说今天还要下山做事,我一想就觉得紧张,到院子里准备洗脸,直接就看见院子里有个水缸,水缸旁边有个凳子,清居道长坐在凳子上,脚下上面放了个搪瓷盆,正在洗脚。 我揉揉眼睛,又回头看看厨房里面,他洗脚的盆子,好像是我昨晚做饭用的盆。 “七师叔,那是饭盆!”我一怔忙说。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反正他也用洗脚了,我说还有啥用? 再说,他早上洗什么脚? 清居道长眼皮一挑,“观里就一个盆,对付着用呗?” 我靠,我差点喷出来,惊恐的问:“昨晚上吃饭,也是这个盆?” “一惊一乍的!”清居道长一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小样儿?挑三拣四的呢?我这么多年就用一个盆,不是啥病都没得么?” 我这是真的见了世面! 我心说,你是你,你放着你尿壶盛饭吃也没毛病,我特么昨晚可是用你洗脚盆盛饭吃的! 现在和他犟这事儿也没用,我一早上都泛着恶心,这人一看就和六居是师兄弟,真是一个窝里出来的! 清居道长洗完脚,又用那水盆子里的水擦洗着胳肢窝,回头对我说:“以后下山做事之前要净身洗澡哈?这是规矩,一会吃完饭,你也洗洗!” 我瞧他这样,差点就晕过去,一点都不夸张!心里念叨着三清天快点把我收走吧,救命…… 一整个早上,我做饭越想越恶心,晕头转向的,难道这高人都是这样?这也太不拘小节了! 为了避开那个盆,我直接用大铁锅洗米,这早饭还没做完,就听见道观外面有人破口大骂:“龟孙子的臭道士,臭牛鼻子,偷鸡摸狗的,我说我们村咋老丢鸡鸭鹅狗的,瞅你们道貌岸然的,穿个大裤衩子就装孙砸?啊?……” 我忙从道观里出来,看见一个长的和我妈似得帮大三粗的婆娘,正蹲在道观门外捡鸡毛,那鸡毛是我昨天晚上倒在道观门口的。 这,难不成那鸡是清居道长下山偷的? “咳咳!”清居道长这时候也洗好澡了,披着个道袍,前襟都没系上,露个胸脯子,腰上系着道袍布带,那模样就像披了个浴袍似得,出了道观门,直接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我和你说啥了?这山下都是老百姓,你偷谁不好?” “不对,你怎么能偷东西呢?”这清居道长把我一顿教训。 “不是!这鸡……”我还没理论出个所以然,刚开口,清居道长就又朝我屁股一踢,“还敢犟嘴?还不快点道歉?” “不是,劳资凭什么道歉啊?这鸡……”我一提起这个‘鸡’字!清居又踢了我一脚,“小兔崽子,无法无天了呢?” “七师叔!”我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我就问你,你吃没吃?”清居瞪着眼珠子,“啊?” 这声音一波比一波高:“啊?你吃没吃?” 我顿时就没了动静,劳资确实吃了。 “我告诉你哈?你好好管教这小王八蛋!再下山偷鸡摸狗的,打断你们狗腿!哼!”那五大三粗的婆姨又骂了一阵儿,从我兜里翻出一百块钱,掐着钱,趿拉着破拖鞋,气恼的就走了。 我满眼死寂的看清居道长,我就想不明白,这人,我到底咋评价比较好! “瞅啥瞅!”清居道长站在道观门口,双手叉着腰,盯着那下山的婆姨,小声说:“老娘们儿真抠,不是本道爷在这儿给你们震慑八方,你们能过的这么安稳?” 还特么震慑八方呢……我是真服了。 清居一楼我肩膀,“孩儿啊,饭还没做好呐?昨晚的鸡还有没有了?” “七师叔,咱们道观里面有鸡,你出去偷什么鸡?”我眉毛到插着。 “你不懂,咱们道观里面养不活五彩毛大公鸡,那是小凤凰,和咱们道观犯冲。”说着,清居道长就去屋里,拿出个小玻璃瓶,里面红呼呼的,好像是血,对我讲:“这个可是好东西,鸡冠血,一会儿,你就知道它的作用了!” 不大一会,我刚做好饭,只听道观门外叮叮当当传来一阵响。 我向外一看,只见一对夫妻赶着驴车,驴脖子上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到了道观门口就连哭带爬的跳下驴车,在道观门外一阵磕头,哭喊着:“道爷爷,救命啊!道爷爷啊……” 第72章 李大窝堡 我本以为清居道长会直接带我下山,这对夫妻来道观完全不在我的意料之内,但好似在清居道长的意料之内,听见这哭声,他还在院里凳子上坐着,给我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点领进来?呆兮兮的瞅啥?” 我擦擦手上的油,忽然觉着我现在特别惨。 到了道观门外,我忙说:“二位不用行此大礼啊,快进来吧!” “道爷爷救命啊……”这夫妻俩哭的像个鬼似得,被我搀着进入了道观。 我瞧这俩人哭的可怜,便给他们俩一人搬了一张凳子,结果这俩人看见清居,就长跪不起,哭着说:“道爷救命啊,晚了我家就要绝种了!” 我一听,浑身一冷,我们村祖坟就犯少亡,那就是个绝种的局,难不成别的村也有这样的事儿?我又想到殷国兴,他那半截缸被破了,他难道转移阵地了? 我紧张,但是清居道长一点都没紧张,从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叼在嘴里一根,那庄稼汉马上起身过来给点烟。 清居道长贼风骚的吸了一口,道:“怎么回事?是你家人要绝种,还是你家猪要绝种?” 人家夫妻俩哭成这个样子,这清风道长还有闲心扯淡,到底有没有点同情心? “都要绝种了!”村妇哭的眼圈通红,“道爷,您救命啊!” “哎呀,别啰嗦了,仔细说说怎么回事吧!”清居道长磕了一下烟灰问道。 “我爹……”那庄稼汉眼里闪烁着恐惧,把这事详细的开始讲来: 这庄稼汉姓卢,叫卢老三,家里排行老三,但前边俩都是姐姐。也就是说,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父亲老卢头前年就得了脑血栓,这样一直卧床瘫痪了三年,一个礼拜之前,卢老三又寻思领着去医院看看。 结果从医院回来之后,这老头儿的病好了,但是人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到处吃生的东西,抓起鸡窝里边的鸡就一顿啃肉,连毛都不拔! 半夜里去猪圈,朝着猪耳朵就咬,整个村里都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几天下来,这老卢头把家里的牲口都祸害了,这几天又开始看着他的小孙子流口水! 我听的毛骨悚然,这老卢头去了一趟医院,怎么就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小时候听说隔壁村有个老头专门爱喝生血,后来去医院检查,是身体里缺什么微量元素,可人家老头是有理智的,不会惦记自己的孙子啊! 从卢老三这形容来看,这个老卢头根本就不像人! 清风道长认真的听着卢老三的叙述,那认真的模样与之前一点都不相同,甚至烟头烧到手他才一哆嗦。 “你是不是李大窝堡的?”清风道长皱眉问。 “道爷您怎么知道我们是李大窝堡的?”卢老三紧张的说:“道爷您真是料事如神。” 我们村附近也有个村子,叫李大窝棚,和这李大窝堡就差一个字。 昨天清居道长就说今天会有人上门来找他,他怎么早早就知道这件事?我不得不对清居道长又一次产生了一些联想,难不成他的卜术也挺厉害? “这驴车是你们从山下借的吧?”清居道长看着道观外面的驴车。 “道爷,我们李大窝堡在沙河县,昨晚我们连夜来的,我娘家就在山下的建国乡,这驴车是早上我在我娘家哥哥家借的,我就是打电话听我哥哥说道爷您法力无边!我们连夜就来了!”那村妇忙拍马屁。 李大窝堡是在沙河县?我一怔。 “嗯,我知道,我认得这驴,这驴还有个名字呢,叫啥了?叫顺溜!上次难产我还……”这时候清居道长听着人家的恭维,又恢复了他那副不着边际的模样,从凳子上起身:“走吧!车费你们报销啊?” “我们报销……我们肯定报销!只要您把我爹治好了,我们啥都报销。”卢老三紧张的说。 清居道长回屋里整理了几分钟,挎着个破三角兜子,兜子上面还有用线头歪歪扭扭的绣着的几个字:为人民服务! 我一阵无语,这都什么年头儿了,这破兜子起码得有三四十年了吧?也不怕东西漏出去! 把道观门锁上,我这就和清居道长坐着驴车下山,现在时间还挺早的,山里气味清新,草木繁茂,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清居道长摸着他那三角兜子,对我讲:“孩儿啊,要不你别和我去了?我没想到你和我下山办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这么大个事儿,要不,你回道观去?把道观收拾收拾?” 我一听,忙摇头,“大不了你办事儿的时候,我找个地方躲着,我不回去打扫卫生!” 清居朝着我后脑勺就一巴掌,“小兔崽子,你躲个屁?缩头缩脑的,都丢咱们清极观的脸!” “我说七师叔,你这兜子都过时了,一点都不时髦!”我啧啧的说。 “你懂个屁!这兜子有历史意义,这可是你师祖天清道人的遗物!你腆着脸嘲笑个屁!你孝顺,你给本师叔买了艾露v?” 等我和清居道长与卢老三夫妇到了李大窝堡已经是傍晚了,这村子离着沙河县镇内不算太远。 每当我路过沙河县街里,我就想起白雪然,也有点郁闷,我现在都入这一行了,和她肯定是没可能了!说起来,我其实挺喜欢她的,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回事,有缘但是没份。 人家白雪然帮了我不少,她哥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没帮她去看看,那白腾飞在家里住就犯病,在医院住就没了毛病,这是咋回事? 想到这我腆着脸对清居道长一笑:“七师叔,等这事儿办完,你帮我个忙呗?” “你要是能活着和我办完这事,别的事再说。”清居道长一哼,把他那为人民服务的破三角兜子给我,让我帮他拿。 我顿时一阵紧张,挎着那破兜子,就跟在清居道长和卢老三的身后进了卢家。 现在已经傍晚了,村里一阵阵吹烟味儿,我进院就小心翼翼的到处看,生怕那个诡异的老卢头忽然出来,抱着我再咬上几口。 就在这个时候,清风道长四处瞧瞧,嘴里说道:“不像有鬼啊!” “村里人都说我爹被鬼迷了眼!”卢老三说这话的时候,脖子直缩,眼珠子鬼鬼祟祟的到处瞧。 “你爹呢?带我过去瞧瞧!”清风道长转身从破兜子里边拿出那瓶鸡冠血放在手里! 他打开兜子的时候,我还看见里边有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毛笔和符咒!并且还有那本人妻与日本十大灵异事件的书。 我想了想,把他给我的那本清极山术秘本也放进三角兜子里边。 “道爷,这边请。”卢老三一边作揖,一边把我和清居向他家后院领去,嘴里还说,“昨天晚上我们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怕我爹在村里发疯,就用绳子把他捆在马棚里边了。” 我一怔,寻思这捆上也别放马棚里边啊?虽然那老头现在不正常,但好歹也是卢老三他爹,怎么能给栓马圈里边?要栓,也得栓屋里不是? 到了后院,我直接闻到一股股牲口粪便的味道,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趁着黑,卢老三把他家的马棚门打开,小心翼翼的探着脑瓜子向里边看,忽然大叫一声:“我爹没了!” 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和着清居道长一起进入马圈,只见那马圈里边有一堆堆的粪便,粪便上面掉着一些粗麻绳,马圈里边根本没有老卢头。 “快去大姐家看看,儿子在没在大姐家?”卢老三惊慌失措的和他媳妇说。 第73章 食人尸 卢老三眼里闪烁着惊恐,又说了一句:“他可别把儿子给祸害了!” 清居道长眉头紧锁,我也一怔,卢老三早上在道观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他爹现在看着小孙子就流口水,难道还真能啃上他亲孙子一口? 等我们一起到了卢老三的大姐家,还没进院子门就听见卢老三他大姐哭喊着:“爹啊,你这辈子也没给我多少钱,你那点钱都给老三了,你就别上我们家折腾来了。这小兵是老三托付我照顾,他是你亲孙子,你瞅啥啊?” 循着声,我便和清居道长一起到了院子里,只见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院子里站着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人,这老人浑身都沾着动物粪便,一股股恶臭从他身上传过来,他身子佝偻着,肚子极大,脸上脏兮兮的,双眼里边带着阴冷,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屋子里。 这屋子房门锁的紧紧的,趁着灯光看到屋里有几个人,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瑟瑟发抖,正处于极度的惊恐中。 “道……道爷,这就是我爹,里边是我大姐抱着我儿子,您救救我们家吧,我爹想吃我儿子,他啥都吃,屎也吃……”卢老三说话哆哆嗦嗦的,急忙就向清居道长身后躲。 要是这么说,这老卢头根本就没有一点人的理智了? 我看着这老卢头,可能是灯光的原因,隐隐约约看到他脸上的皮肤上似乎挂着水,那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细碎的磷光! 而他眼神十分专注饥渴痴馋的看着屋子里的孩子, 我急忙向清居道长看去,只见他皱着眉,也紧紧的盯着老卢头,就在这个时候,老卢头的脖子僵硬的朝我和清居道长这边扭动,嘴巴一咧,露出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容,同时,我看到他满嘴的黑牙,口水顺着下巴就流出来一大摊。 这肯定不是人!我抱着清居道长给我的破三角兜子,胆怯的瞧着! “孩儿,你上去把他给我制服了!”清居道长冷喝一声。 “啊……啊?”我……这老卢头看着就不正常,我虽然是入了极光的门,但是我根本一点道术都没学,怎么制服他?这不是送死吗? “还不快点去,不要丢了本师叔的脸。”说完这话,清居道长直接抬脚踢了我屁股一脚。 我一个趔趄就朝着老卢头就扑去,这清居和六居比起来,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我惊慌失措的摸到老卢头的胳膊,直感觉一阵阴冷滑腻,也不知道是抓到啥了,抽回手的时候,直感觉手上全是滑溜溜的粘液! 这是什么东西? “不把他抓住,你就别和我回道观了,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清居道长在我背后冷声说。 奶奶的,我被清居道长骂的一怒,擒着老卢头的胳膊,壮着胆子刚想把他抓住,但老卢头一扭身,合着他身上那滑溜溜的液体,直接灵活的躲开。 我抓着他胳膊的时候,就感觉像抓住一缕冰冷的猪肠子,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也擒不住,我惊恐的回头和清居道长说:“七师叔,这抓不住啊?太滑了!” 就在我回头的空档,这老卢头一扭身,便从卢老三大姐家后院冲去! 等我和清居道长追到后院,老卢头已经撞破了后院的栅栏,人不知所踪了! 本以为清居道长会责备我,结果他也没说什么,而是问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把那滑溜溜的感觉和清居道长一说,他回头瞧了瞧缩头缩脑的卢老三,忽然严肃不悦的,大声问道:“卢老三,你和我也撒谎?” “不敢和道长撒谎啊!我爹真想吃我儿子,道长你也看到了,我大姐吓得都把门拴上了,我儿子就在屋里呢!我没撒谎!”卢老三这样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没撒谎,但清居道长是啥意思? “我没说这个,我问你,你爹到底咋死的?”清居道长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与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有极大的反差。 清居道长说这老卢头已经死了?那,难不成,我刚才抓的是僵尸?顿时一股冷汗就顺着脊梁流下来。 “我爹……我……”卢老三吭哧瘪肚的,半响咬咬牙:“我爹没死,道长你不是看见了,我爹是鬼迷眼了!” “好!他没死,他是鬼迷眼哈?”清居道长很生气的样子,领着我,“走,孩儿,这地方咱们不管了!” 这倒是让我有点吃惊,如果清居道长不想管这件事,也不能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来到这儿,这怎么看了几眼,就说不想管了? “道爷,您不能走啊!”卢老三追着我和清居道长,抱着清居道长大腿就哭道:“道爷,罪该万死的人是我,我儿子他还小啊,您不能不管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实话讲来,你爹是怎么死的?”清居道长低头冷眼瞧着这卢老三。 “老三,为了儿子,你就把话实话告诉道爷吧!”这个时候,卢老三媳妇也追了上来,满眼的惊慌失措。 卢老三吭了一声,瘫坐在地上,道:“道爷……” 他吞吞吐吐的开始讲,在讲之前,还十分肯定的说,他爹没死! 事情是,这老卢头得了脑血栓,这两三年就瘫痪,卧床不起了,在床上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身上全是褥疮,自从今年入夏之后,他身上的褥疮就越发的严重,根本也不结痂愈合,加之这老头儿用他儿媳妇的话说就是‘窝吃窝拉’,满屋子恶臭,夫妻俩对老头儿厌烦的要命。 就在半个月之前,这老头儿忽然就能自己下床了,不过也没坚持多长时间,刚走出门去就摔在院子里。 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给老卢头看了看,说老卢头好像脑血栓要减轻,不过,就算是好了,也肯定有一条腿不好用,还是一样的拖累着卢老三夫妻,三年五年之内是死不了了! 卢老三媳妇一听?这老头还能再活三五年?顿时就不高兴了,半夜夫妻俩一合计,还不如做个‘扣’,把这老头子弄死,反正他活着也是遭罪,死了还免得遭罪了!他们俩自己认为,这是尽孝的一种! 于是一个礼拜之前的傍晚,卢老三套上驴车,说是要送老卢头上医院看看,夫妻俩这就带着老卢头走了,半夜里就把老卢头活活的扔进松江里,第二天俩人在沙河县待了一天,琢磨着回村怎么撒谎,最终决定,回村里告诉亲戚朋友,老卢头趁着半夜夫妻俩休息,下车就走丢了。 结果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老卢头就在村口站着等他俩。 夫妻俩吓得半死,当时老卢头掉进松江里,还扑腾了一阵儿,俩人看着老卢头的身子沉底了才离开。 卢老三夫妻心存着侥幸,寻思这老卢头可能命大,真的没死,又加之村里的人都看着,没办法,卢老三夫妻就把老卢头领回家。 之后的事情便是卢老三讲过的,便是老卢头好像脑血栓痊愈了,行动自如,但是每天都寻觅着村里的家里的活牲口祸害,这几天又开始惦记上亲孙子了。 “再这么发展下去,我爹就开始吃人了!这村子里全是人,道爷,您看别人的面子,你也帮帮我啊?”卢老三讲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极度的恐惧,又说:“我爹就爱吃生肉,肯定是想吃人了!” “他不是你爹!”清居道长冷哼了一声。 不只是卢老三吃惊,就连我都有点惊讶,这人不是老卢头,那还能是谁?卢老三总不能连他自己的亲爹都认不出来吧? 我正想开口问,就看到卢老三媳妇浑身一哆嗦,紧接着就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淌,转身就朝着村里跑。 这个突发的状况,让我一怔,她的模样很不正常,在卢老三讲这件事的时候,她眼里只有惊恐,却没一点的内疚与自责,怎么这事儿讲完之后,她忽然就哭着跑了? 而且,这村里晚间是没路灯的,但也看得清楚,卢老三媳妇跑的姿势有些蹒跚…… 第74章 天灵盖下半寸 “媳妇,媳妇?你咋了?你要上哪儿去?”卢老三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媳妇那样,就追去,“媳妇,你别瞎跑,万一碰上爹咋整?!” 清居道长瞧着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这俩畜生还挺恩爱。” 说完这话,他又叹息一声,抬头看看乌黑的天幕上那轮皎月。 我瞧着清居道长十分无语,这个时候还搞什么高深莫测风情万种? “七师叔,你说那老卢头不是老卢头,啥意思?”我一边擦手,一边问清居道长。 隐隐约约觉得手心里的粘液擦掉之后,像是有沙砾似得,而且手有些痒痒! “我也不能确定那东西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老卢头,老卢头已经死了!那东西身上虽然沾染着粪便,恶臭无比。但还是没法掩盖住它本来的土腥气!搞不好是山上或者是水里的东西!”说话间,清居道长眼睛盯着村里深处瞧看着,卢老三和他媳妇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清楚。 山上和水里的东西? “七师叔,咱们到底还管不管这事儿?”自从我听完卢老三的叙述,就觉得这儿不管也罢,自作孽不可活,看卢老三夫妇自己的造化了。 就在这个时候,卢老三大姐家院里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一边哭一边在村里张望着说:“我爸我妈呢?爸爸妈妈呢?” 瞧着这孩子的样子,可怜里带着惊恐。 卢老三大姐惊恐万分的追出来,“小兵,你出来干啥?快和大姑回屋里去躲着,你爷现在神志不正常,可别咬着你。” “大姑,我爸和我妈呢?让我爸我妈也回屋里,我和我爷说,我爷就不咬人了!爷爷最疼小兵,不会咬小兵!”叫小兵的小孩哭哭啼啼,十分可怜。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有点发酸,不晓得那一对畜生是怎么生出这么好的孩子,人之初性本善,说的不是假的。 清居道长叹了一口气,好似心里有些动摇,就在这个时候,猛地听到村子深处卢老三发出一声惨叫:“媳妇!” 我一怔,正要看清居道长打算怎么办,那叫小兵的小孩连哭带嚎的就朝着村子里黑暗的深处跑。 “看在这孩子的面子上,本道爷今天就管这事儿了!”清居道长一哼,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把那小孩擒住,放在卢老三大姐的怀里。 紧接着清居道长便带着我朝村子深处跑去,不大一阵,便看到卢老三媳妇和老卢头扭打在一起,老卢头一口就咬在卢老三媳妇的肩膀上,尖锐的牙齿直接撕咬,顿时把那妇人肩膀上的肉啃掉一块。 说来也奇怪,就算个大老爷们儿,肩膀被这么活生生啃掉一大块肉,也肯定受不了,但这妇人居然一声没吭,眼睛里边带着阴森,一拳就锤在老卢头那硕大的肚子上。 老卢头满是鲜血的嘴巴一咧,一股脑吐出一大摊东西,其味道腥臭酸腐无比,趁着月光,我看见那一滩东西黑乎乎,还带着很多森白的碎骨头碴子。 这些肮脏污秽之物不少还喷溅在卢老三媳妇身上,这味道十分呛鼻子,搞得我都一阵阵作呕,可这卢老三媳妇勾起手,就向老卢头的肚子上抓去。 我一惊,这样‘血气方刚勇猛无比’的娘们儿,除了我妈,也就是卢老三媳妇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手刚触碰到老卢头的肚子,那老卢头忽然发出一声非人能发出的啸声,听起来十分刺耳,咧着血口就朝卢老三媳妇的脖子上咬来。 这情况十分紧急,人脖子上是动脉,如果这老卢头真的咬上,不咬断喉管也会咬破动脉,这人不久就会死! 情急之下,清居道长迅速从破三角兜子里抽出一把桃木剑,一个箭步上前,手一翻,手里拿着的桃木剑砍在老卢头嘴上。 这桃木剑顿时传来木质折碎的声音,被咬断了?桃木剑是道士管用驱鬼的武器,是阳气很足的东西,一般的阴魂都怕桃木剑,老卢头他不怕桃木剑? 不管我信不信,但这桃木剑折断了,对老卢头一点作用都不起,不过这一砍,老卢头顿时放开他儿媳妇,满目阴鸷转头对清居道长袭来。 清居道长倒退几步,从袖子里忽然甩出一张符咒,猛地贴在老卢头额头上,大喝一声:“呔!” 紧张之下,我本以为这符咒起码能有点作用,但是在这符咒贴在老卢头额头上的一瞬间,忽然就爆开。 威力不大,但却搞得那老卢头发出一声长啸,那模样就像家畜发了狂的模样。 “呵呵,果然不是人也不是鬼!”清居道长冷笑一声,道:“你是哪儿来的?修炼成这样的模样也不容易,如果你打道回府,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否则我让你灰飞烟灭!” 老卢头一转身,脑瓜子就朝清居道长顶来,我正打算看清居道长怎么降服老卢头,只见清居道长一闪身,倒退好几步,“哎哟喂,怎么不听劝啊?” 随即,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清居道长朝我扔了什么东西,我顿时感觉到顺着头顶传下来一股凉意,一丝丝黏糊糊冰冷的液体滑了我满脸。 那老卢头顿时好像嗅到了什么十分美味的东西,阴鸷的眼睛看到我,调转矛头就朝我过来。 “七师叔,你行不行啊?你往我身上扔了啥?”我吓得一哆嗦,也想躲一下,结果脚下没稳住,一头栽进旁边的壕沟里边! 农村的壕沟深,那也起码一米多,我还没爬上来,老卢头已经跳进壕沟里,张着血盆大口就朝我脑瓜子,不分方向不分位置的啃了过来。 我心里把清居道长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轮回,两只手掐着老卢头的脖子,阻止这东西咬我,可这老卢头的力气真不是盖的,我的力气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眼瞧着他马上就要咬到我的头顶,我眼睛一闭,心想我就不能信极光的王八蛋。 这下好了,六居的魂儿没补好,我这就交代在这李大窝堡了,可怜我连媳妇还没娶……就英年早逝! 就在这一瞬间,也不知清居道长什么时候站到壕沟两边,这壕沟宽有一米,他劈着叉,两手拎起老卢头的双脚,猛地一提,把老卢头的身子竖着提起,一拳狠狠的揍在老卢头的肚子上。 老卢头大嘴咧着,身子怪异的扭动着,一股脑又吐出一堆污秽物,直接喷了我一身! 卧槽!我真的不明白,这清居道长是不是故意的。 我抹了一把脸,看清居道长在老卢头身上贴了几张黄纸道符,老卢头身上忽然就被黑雾笼罩起来,嘴里发出极为刺耳的啸声,清居道长急躁的对我吼道:“还傻瞅着啥?等着喝尿呢?快从三角兜子里边拿刀子来,在他天灵盖下半寸插进去!” 我哆哆嗦嗦的在三角兜子里面一顿翻找,找到当日清居道长用来修脚的水果刀,朝着老卢头天灵盖后面半寸的位置狠狠的插进去。 不偏不倚,插进去一寸左右,这刀尖仿佛刺到了什么东西,老卢头的脸都在扭曲,一双阴鸷的眼睛,带着无比仇恨的看着我。 “用力!”在我发愣的瞬间,清居道长大喝一声。 我用上全身力气,狠狠的把匕首完全刺了进去!直感觉仿佛刺穿了个很硬的东西,清居道长一松手,老卢头的身子软趴趴的趴在我身上,脑瓜子渗出血来,眼珠子还瞪着,却一动不动,眼里的光彩完全消失。 瞬间,我身边黑雾萦绕,腥臭刺鼻,等这黑雾散去之后,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妈呀一声! 第75章 诱饵 只见我身上趴着一条比我还粗的鲶鱼,长有差不多两米,鱼头奇大,巨大的鱼嘴咧着,漆黑的牙齿,两只鱼眼里黯淡无光,鱼头下方,几乎挨着鱼身处斜插着一把刀,猩红的血现在还在向外渗! 我吓得扑腾一下,连滚带爬的爬出壕沟,盯着那条鱼尸,心里的恐惧无法减弱。 “孩儿,你怕什么?刚才可是你把这东西灭了,现在还怕个毛?”清居道长哼哼一笑,好像对我还挺满意的。 “这是啥玩意啊?”我盯着那鱼尸看着,“七师叔你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你往我头上浇的是啥?” 我伸手摸了一把头顶,趁着月光看到我手上全是血液混合着。 “就是你取的鸡冠血,鸡冠血的阳气最足,况且那还是一只小凤凰,它的鸡冠血是大补的东西,这鲶鱼精当然不顾一切的要吃!”清居道长道。 “啥?你拿着我当引子?”小爷刚才差一点脑瓜子就被这个鲶鱼精啃掉一半,他现在说这话还挺轻松的?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舍不出徒弟套不着狼,”清居道长哈哈一笑,“你这不是没死么?” “那我万一要是死了呢?”刚才那情况,真是差一点,它就咬到我的头。 “修行之人,性命都拴在裤腰带上,你咋这么小气呢?” “我呸,你咋不把这血浇到你自己头上!”我气的没处说,起身就朝着村口的方向走。 “你干啥去啊?孩儿?还真生气了?”清居道长哼哼的说:“回来,给你见识个东西。” 我才不管他要给我见识啥,现在满肚子气就想走,“劳资不和你学了,我要回去找我大舅,不学这鸟屎山术了,我去学相术!” 我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这清居道长拎了回去,一脚踢在我屁股上,“你走了,劳资一身道术传给谁?” “你爱传给谁就传给谁?劳资不学了!” 你说,他要真的把我当成徒弟了,也不能拿我当个饵,刚才那一瞬间,说真的,我差点就真死了!他要是再晚半秒钟,我脑瓜子骨头都得掀开! “小王八羔子,我对你算是温柔的,当年你师祖把我一个人扔阴坑里边待了一夜!我独自灭了母子凶煞,我说啥了?”清居道长叨叨咕咕的,“不经历点危险,你能学着个毛?我告诉你,刚才那情况你就应该在它头上贴行止符!” “要是再重来一次,你肯定不这么措手不及,所以说,我不把你教好,你自己出去就要死在外面!”清居道长一串讲大道理,“我这是稀罕你,你懂个屁。” “有你这么稀罕我的?我没管你叫师父,你特么就坑我!”我气愤难平的嘟囔着,“人家师父见面都给个见面礼,你可倒好,让我用你洗脚盆吃饭,领着我出来第一次,就差点坑死我!” “给你买个手机行不行?”清居道长拎着我,“小兔崽子心眼不少呢?” 他说啥?他说要给我买个手机?他是不是脑瓜子灌水了?还是说,现在一徒难求? 很显然,是第二种,这么高危险的职业,傻子才干! 我哼哼的瞧着他,一琢磨,他刚才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刚才那恐惧劲儿也过了一些,琢磨着我既然入了道门,必须得学点真本事。 我哼了一声,“那行,给我买手机哈?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下次有危险你提前和我打好知会,知道不?” “你要是死了,那就是命数,也活该,我和你知会个屁!”这清居道长见我又不想走了,马上提起他那道貌岸然的样子,领着我到那鱼尸旁边,道:“把它拎出来!” “你咋不拎?它真是鲶鱼成精了?”我瞅那鱼尸就害怕。 我小时候经常听村里的长辈说,我们沙河县的那条松江,里面是有精怪的,松江的水是从长白山天池流下来的,里边的东西灵气很强,又听说以前在松江溺死的人,尸体是找不回来的,是被里边的精怪吃了。 综合了一下,这些年代久远的传闻,果然是真有些奇事。 我和清居道长一起把那鲶鱼的尸体从壕沟里面托上来,它满身都是粘液,所以很费劲,清居道长蹲在那鱼头附近,手刚触碰到那鲶鱼头骨上斜插的水果刀,那鲶鱼忽然浑身抽搐了一下。 清居道长踢了那鲶鱼一脚,手牟足劲儿,把那匕首拧了一下,使劲儿一剜,鱼头骨被撬开,他从鱼头里拿出一颗药丸子大小的黑色珠子。 “这是啥?”我一怔,在清居道长做这事儿的时候,那鲶鱼好像没死透,还拼命的扑腾鱼尾。 自从这黑色珠子被取出来,它便一动不动了! “妖丹,”清居道长叫我从为人民服务的破三角兜子里边拿出一张红布,把那珠子包裹起来,对我说:“这玩意儿,得好好处理,它修为也就在六七十年左右,但是这东西有很多邪术士和精怪惦记,这个事儿,先还得瞒着点,免着给咱们清极观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瞒着点确实是有必要,但这在场还有卢老三夫妇,村里人嘴大舌长的,明早这村里就会全知道,估摸着不到明天晚上,周围村子也得传的风风雨雨。 于是我转头向卢老三夫妻看去,只见卢老三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而他媳妇,眼睛里边还带着阴狠,肩膀上还在渗着血,瞧着有些不正常。 “该说说你了!”清居道长盯着卢老三媳妇瞧,冷声说:“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我……我死的冤……”卢老三媳妇嘴里吐露出的声音,居然是个年迈老者的声音。 本来卢老三还抱着他‘媳妇’,这时候忽然就跳到一旁去,躲在我和清居道长身后跪着哭道:“爹?你是爹?” “谁死的不冤?啊?谁想死?就你死的冤?死了就是死了,就不应该再出来!”清居道长瞧着这‘卢老三媳妇’,“我看在你没干过恶事,劝你一句,你回你的水里,安静的等着你阳寿尽了,会有人把你领回地府安排转世轮回。” “我……我不去!”卢老三媳妇嘴里的老者声音带着恐惧,“我还有六年半阳寿,我不去那水里!” 这就和我之前在清极山术秘本里边看到的相符合了,这阳寿未尽的鬼,无法转世轮回,便在人间徘徊游荡着。 这老卢头是在水里淹死的,淹死的鬼有一个特征,就是要在水里待着,等着转世轮回,或者是拉一个‘垫背’的倒霉蛋淹死,接替他,否则它离不开水。 可这老卢头的阴魂,怎么回到李大窝堡了? 我正想到这,就听这‘老卢头’苍冷的哭泣起来,“道爷,鲶鱼精吃了我的尸骨,食了我的怨,就回到我家作践我儿子和儿媳妇,您把它给治了,也就放了我一码吧!” “那不行!你到底走不走?”清居道长一脸不容商量的神色,似乎马上要对付老卢头阴魂。 其实我觉着这老卢头挺可怜的,被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妇给淹死,结果知道了他们有危险的时候,还不顾一切的回来,难道父母对子女,连一点怨都没有?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一家农户里,只有母亲和儿子两人,母亲含辛茹苦独自把儿子养大,对儿子百依百顺。 但这儿子在16岁那年爱上了一个绝美的女人,对她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有一天那女人说要吃男孩母亲的心脏便可以嫁给他,男孩有些犹豫,便把这事和母亲说了,母亲便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儿子,儿子捧着那颗心去讨好女人,路上还摔了一跤,那颗心脏问儿子:“孩子,摔疼了没有?” 这个故事到底在讲什么意思,我也并不能完全想通,也许是愚爱吧?但我隐隐体会到,父母之爱,是天地间最真最难以回报的东西。那是最无怨无悔的,也是一种可悲。 这卢老三实在是太该死,老卢头也这是可怜,我刚想开口为老卢头向清风道长求情,就在这个时候,清风道长手里持着道符,似乎想去制服老卢头藏在儿媳体内的阴魂。 但这阴魂一刹那间,便从那妇女体内出来,我只看到一道黑影,用非常快的速度朝我冲了过来! 第76章 劫数 我本想求清居道长给这老卢头的阴魂做超度,免得他在松江水中忍受寒苦,怎知他忽然就朝我袭来,一时间我脑子就一片空白。 转瞬间,一枚符咒贴在了老卢头阴魂的胸口,我这才看清楚淹死鬼的模样,惨白的脸盘子,浑身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没有,两只眼珠子里几乎全是白眼球。 当清居道长的符咒贴在这水鬼身上,他的灵体上的光便开始变强,嘴里发出阴狠痛苦的叫声:“我一生未曾作恶,为何就容不下我?” 这光由强变暗,那阴魂看着极尽透明,最后全部消失掉,符咒掉在地上,瞬间成了一滩灰烬。 灰飞烟灭了?怎么会这样?我转头看清居道长,“七师叔,你就留他不行?给他做超度也可以啊!你看他活着的时候,也挺可怜的。” “就你有善心?”清居道长哼了一声,“你没看他还想附在你身上来要挟我?既然有这种心,就留不得!早晚出事。” “哎!”我叹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孝顺这种东西都是祖传的,我赌个脑瓜袋,这老卢头年轻时候对他爹妈肯定都不好,这叫风水轮转,也叫报应!用科学的说法,他儿子就是耳濡目染,你瞧着吧,卢老三夫妻老了也难逃这情形,没什么好可怜的!”清居说完,嫌弃的看着我,“你这浑身臭味,还不快些洗洗?” “你刚才说要给我买手机,你没忘吧?”我和清居道长朝着卢老三家走,在他家院里水龙头洗了个冷水澡。 “我啥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这清居道长这么快就反悔了,我一边冲冷水澡一边叫道:“那我就不和你学了!” “不学拉倒,反正鲶鱼精是你弄死的,以后它族里找你报复,我还免得麻烦了!”清居道长老奸巨猾的哼哼一笑。 “啥意思?”我瞪着眼珠子,“什么报复?” “动物修炼也有其堂口,也就是说门派和组织,你把人家挺大一条鱼弄死了,还剜了妖丹,人家能不找你寻仇么?”清居不怀好意的瞧着我,“就像,如果我死了,咱清极观的人也得追查!查着了就得干架!” “老家伙,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把自来水管扔在地上,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事儿怎么不早和我说? 清居道长踢了我屁股一脚,“小王八羔子,说谁是老家伙呢?本师叔正逢壮年,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英雄盖世,你想欺师灭祖啊?破嘴得抽!” 我呸,还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两个词形容我还差不多! “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让我把那匕首插进天灵盖下半寸的?” 这事儿还能完全赖我? “没错。”清居道长点点头,“我就问你,那到底是你插进去的,还是我插进去的?” 我顿时没了言语,瘪着嘴瞧着他,半响才吭出来一句:“那他们啥时候找我?” “我也不清楚!”清居道长耸耸肩,不再理我。 转身朝着卢老三夫妻要钱去了,嘴里叨叨着:“快点拿钱来?两千块钱,一毛钱也不能少!” “两千块钱?哎呀妈呀,找人看事,不是才五十块钱?”那卢老三媳妇肩膀子上捆着布条,“道爷,我们家一年种地才赚七八千块钱,您看能不能少点?” 敢情,这是看着没危险了,开始讲价了! “那不行!”清居道长顿时一脸要账的凶样,“一毛钱都不能少,不然我这徒弟该报复你们了!” 卧槽,什么帽子都往我脑瓜子上扣! 但我知道,得罪了道士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这卢老三夫妻也见识了清居道长的本事,可能也真是害怕‘报复’,挺不情愿的从屋里拿出两千块钱给清居道长。 我们临走的时候,这俩人不使好眼神儿的瞅着我们,夜还黑着,这俩人居然连个驴车都没套,就让我们直接步行走了。 等我们走到沙河县的时候,天空才蒙蒙亮,每当到了沙河县,我就想起白雪然来。 “那个,七师叔,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瞧着清居道长,看着他头发上挂着露水,累了一夜也没点疲倦的样子。 “不行!”这货还没听我想求他什么事,直接就给我拒绝了! “我说,我和着你出生入死也一夜了,我也不提那鲶鱼精是咱俩合伙杀的,你就帮我个忙不行?”我嘟嘟囔囔的跟着清居道长,他背着手,在沙河县街里四处瞧,“这天都亮了,没个地方吃饭啊?” “七师叔,你就帮我个忙!我请你吃早饭!”我觉着我现在就跟个孙子似得,追着他特别倒霉,还没法离他远点。 “行!”清居道长这才看我一眼,“好小子,知道孝顺师叔了!” 我满脸黑线,这个人我有点搞不清楚,转变的太快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早餐铺子,坐下来一边吃,我一边和清居道长讲白腾飞。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白雪然说,她哥在家就犯心梗,到了医院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对清居道长分析着我的看法:“七师叔,你说,他们家里是不是有鬼?” 清居道长嘴里塞着馅饼,油乎乎的手抽了我后脑勺一把:“你以为啥都和鬼有关系啊?没具体看看,没法确定!就像李大窝堡的事,没去之前,你知道咋回事?” “我说,您在外面别老动手动脚的,我好歹也18了,这不得让人笑话么?。”我揉着后脑勺,现在我有求于他,说话得委婉点。 “孩儿,那妖丹你可千万收好了,等回到咱们道观,我好处理一下!”清居道长思绪转换的特别快,忽然就小声和我提起了这妖丹的事情。 “那玩意儿,是不是能吃啊?”我小心翼翼的问清居道长,“吃了就能有修为和法力了?” “吃啥?”这清居道长又抽了我后脑勺一把,“啥都想吃?” 这早餐铺子里吃饭的不少,见着他抽我,都挺好奇的看过来,我一阵子郁闷,那清居道长在我耳边小声说:“那东西,你要是吃了,就得穿肠破肚,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也没说我想吃,我就是觉得那东西,很多精怪和邪术士都很追崇,是不是他们用来吃? 饭后我付了钱,便打车领着清居道长去派出所找白雪然,我答应过她,要帮她把白腾飞的事情办了,不然我放在心里,也一直是个事儿! 现在好说歹说,清居道长答应帮个忙,我得快些找到白雪然。 等我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才上班,还没进派出所屋里,就看见白雪然挎着小皮包,穿着小纱裙,两条腿白嫩挺直,正优雅美丽的走在我们前面。 就光这腿,我就能看半辈子! “白同志?”我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白雪然顿时就站住脚,不过转过头来的时候,看着她脸色有点苍白憔悴,她看到我,顿时眼里就是一喜,不过很快又换上她那高冷的傲气的表情,“王浩,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去你们村找你,你媳妇说你都离开家快一个礼拜了!” 我媳妇?她说的是王春红吧?王春红还没离开我家? “你不是说,你哥现在需要看看毛病?我求我七师叔来帮忙看看。”我挠挠后脑勺,说道。 “哼,亏得你还记得我的事情!”白雪然一笑,“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先请个假!” 等她走进了派出所,清居道长忽然满脸凝重的对我说:“孩儿,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告诉你,你离她远点,这个人是你的劫数!” 劫数?劫数是啥意思?难道,我能死在她手上? 第77章 吊死鬼索命 “七师叔,劫数是啥意思?”我转头,很不耻下问的问清居道长。 “我让你看书,你都看啥了?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要问我,去清极山术秘本里找!”清居道长一哼。 对哈,那清极山术秘本里边,写的挺完全的,我急忙就从三角兜子里边一摸,摸到一本书就抽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雪然从派出所里边出来,我忙笑着说:“白同志,请好假啦?” “你……”白雪然脸一红,眼睛盯着我的手,“大庭广众的,你不要脸!” 我低头一瞧,一愣,我手里拿着清居道长的‘人妻力合j’! 这可是日本十大灵异事件虚实的秘本,虽然书皮看起来暴露了一点,但是里边还是正经内容。 派出所门外的街上这么多人,我忙把那书放回兜里,也没时间再找清极山术秘本来看,就和着白雪然一起去医院看白腾飞! 白腾飞白大佬有钱,就住院都包下个单间,这单间里边装修的特别好,家电冰箱一应俱全!屋子靠窗户那边还摆了个真皮沙发! 清居道长在我耳边小声说:“孩儿,你是不是真彪?这事儿咱们怎么能白帮忙呢?这人这么有钱,起码得要他十万八万的不是?” 人家白雪然帮了我很多忙,最后灭了那半截缸,还是她把那青龙磨盘弄到王家村,否则那半截缸根本就不好对付,十个我姑都够呛能办了半截缸! 现在,我哪好意思和白雪然要钱? “哎呀,王浩老弟来了?”这白腾飞看着就像个好人似得,见着我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清居道长,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位先生是?” “是我七师叔,极光的大师!”我瞧着这白腾飞,其实还是没好感,要不是他妹妹白雪然,我还真懒得鸟他! “大师,你好你好,鄙人白腾飞,在这沙河县做点小买卖生意!”白腾飞十分恭维的笑道。 清居道长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白腾飞。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里面还带着惊喜:“王浩哥哥?” 这么叫我的人,只有兰小云,我一听,马上就扭头看,只见这病房里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身学生装,很清秀纯洁的样子。 我一怔,心里有些失落,我知道兰小云已经不会再出现了,但这个小闺女,我有点面熟的感觉。 “王浩哥哥,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是林悠悠啊,那天……那天……”那叫林悠悠的小闺女嗫嚅着。 我在脑瓜子里搜寻了一阵儿,终于想起来,这小闺女是那‘黄金如玉ktv’里边的小闺女,当初六居给我出那馊主意,我和她还去了李山的小旅店。 “是你啊!”我一笑,瞧她那打扮,再一想,她怎么在白腾飞这? 林悠悠脸上一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这时候,清居道长道:“没事儿的人,都出去吧,我给白老板看看,屋里人多不好说。” 这白雪然和林悠悠便一同从病房出去。 “白老板,从你骨相上看,你额头方正高耸,一看不是大富就是大贵,山根挺拔财运八方之相,看这些,倒是好,俗话讲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天庭和地阁要交相呼应,否则就是凶相。你下巴短小,居心叵测,心胸狭隘,手下人心涣散不齐,事业逐渐下滑,老年时无依无靠。所以说,你坏就坏在这下巴上!如果我没看错,白老板这几年的生意,已经开始出现赔钱的情况了吧?”清居道长盯着人家白腾飞看着,这嘴里的话,前一半好听,后一半就挺难听的。 但这白腾飞也没生气,眼里出现了惊讶,问:‘大师,我这能破么?’ “不能破,你就是整容了也没用,骨象里边的改不了,你得修心,我听我徒弟说了你的情况,现在看你面皮表相,山林发黑,下眼皮发暗,承江发青,眼里瞳孔有一条佝偻的红线,就像一个人字,是吊死鬼找你索命!,你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就呼吸困难?到了医院就没问题了?那吊死鬼就在你家!”清居道长说道。 这话音落下,白腾飞眼里马上就闪现出惊慌,“是她?……” 随后他四下看了看,然后狠了狠心,对清居道长点点头。 我根本就没注意到白腾飞的眼珠子,这下也仔细看看,确实若隐若现的看到里边有一条红线似得,还有些看不清楚,打比方说,就是乍一看是没有的,再仔细看,好像是有。再揉揉眼睛,又看不见了! “你这个事,恐怕是你不在理啊!”清居道长站起身,看那样就是要走,“白老板好自为之吧,我们驱鬼,但不是什么闲事都管。” “大师,您别走,钱的方面好说。再说,王浩老弟和我妹妹的关系也不一般……”这白腾飞拦住清居道长的去路,“那个人是自己上吊的,我有很大责任,但这也不能全怨我!” 他说话还算是中肯,没推卸责任,也没完全承担错误。 “七师叔,不然你就听听白老板的解释,看看里边是否有隐情?”我与清居道长说。 我这次是帮白雪然,便劝清居道长再听听前因后果,假如真是白腾飞害人害命,那不管也罢! 白腾飞把这吊死鬼的来历细细讲来,今年春天他收了一块地,本来是民房,收地也给了原住宅居民不少钱,但是有一家,也就是传说的钉子户,就坐地起价,两间民房,面积不到百平,不给五百万,就不签字! 五百万,在沙河县够买十套一百多平的楼房了,沙河县的房价也就在三千八九左右。 所以这钉子户要的这简直就是天价,而且这房子就处于小区规划的中间位置,又绕不开,没办法,白腾飞就叫人去吓唬吓唬那户主老太太,没想到,这老太太当天晚上就上吊了! “嗯……”清居道长点点头,道,“那要按照你这么说,你就是吓唬那老太婆一场,没想到她却自杀了!” “没错,大师,这事儿你们就帮帮我吧!钱的方面好说,我这里有十万块钱的卡,没密码,算是定金,你们先拿去!”白腾飞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清居道长。 我靠,那可是十万块钱啊!够我在农村刨七八年土豆了,我顿时有点见钱眼开!看来做道士也不是非常的不好。 清居道长也不客气,便把那银行卡接下,笑道:“白老板办事爽快,今晚我就领着我徒弟过去看看。”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瞪着眼珠子瞧清居道长:“我说七师叔,这个活儿十万块钱呢,这可是我给你介绍的,按照现在的人情来讲,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买个手机?” “成啊!”清居道长一笑。 我一瞅,这回他心情好,我这手机有着落了?可是下一句话,让我直接就没心思想手机了,清居道长说:“晚上这个吊死鬼的事情,你去办,正好历练一下,要是你能活着出来,我就给你买个手机!” “那你呢?你要噶啥去?”我一听就要撂挑子,我才学几天?那么大个吊死鬼,我咋办?那不是送死呢么? “这么多钱,本师叔还不得去洗浴城做做桑拿吗?这一把老骨头了,这两天折腾够呛,不得放松一下?”清居道长极其不要脸的说。 “我说,凭啥啊?”我顿时就火冒三丈的,“凭啥我去卖命,你拿着十万块钱定金去潇洒?” “什么潇洒?我这是去探探路,我觉得这沙河县有妖气,那种东西多半喜欢在最糜烂的地方藏身,因为那种地方,最容易吸到活人精气,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个妖怪!”清居道长一脸的大义凛然,叹息一声,“我为苍生泡桑拿,就舍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我靠! 第78章 屋梁木 清居道长领着满腹郁闷的我,去小旅店开了一间房,这奸诈抠门儿的程度绝对不必六居轻多少,兜里揣着十万块钱的卡,居然就开了一间30块钱的小屋,和我挤在床上,叭叭的说:“孩儿,你是咋认识那有钱人家的小闺女的?” 他说的是白雪然,我叹了一口气,把我之前的事情和他讲了讲,忽然又想起来早上他说白雪然是我的劫数,便问了问,劫数什么意思? “就是孽缘,咱们修行之人每个阶段都有劫数,你过去了,就能提升到另一个阶段。”清居道长很难得的耐心告诉我。 “那要是没过去呢?”我问。 “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修行停滞不前了。”清居道长说。 那这停滞不前也比死了好啊?不过,清居道长说白雪然是我的劫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和你有姻缘,你要是避不过去,你就毁在她身上了!”清居道长一哼。 姻缘?我一听,反而挺高兴,可接下来清居道长的话,就让我极其的郁闷,他说:“你们俩要是在一起,那也得在她二婚的时候!否则能克死你!” 奶奶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转念我又一想,问道:“七师叔,你刚才给白腾飞看,是不是用的相术啊?” “嗯。”清居道长点点头,“相术是内容十分庞大的玄学数术,就光人脸面皮上,就有一百多种相。骨相看先天后天吉凶,皮肉相看近期势态吉凶,从皮肉相一看,那白腾飞就是吊死鬼索命。” “七师叔,你也会相术?”我有点惊讶,极光相术最厉害的,应该是天居吧? “哼!”清居贼风骚的捋了捋头发,“你师叔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别说是相术,就是医术,本师叔也略懂一二!” 我懒得听他吹牛,就拿出来清极山术秘本来看,找吊死鬼,看看能不能有点新发现,等晚上我也不至于措手不及的。 清极山术秘本上面写:吊死鬼全是阳寿未尽的鬼魂,.吊死鬼一般生前很痛苦或者蒙受很大的冤屈,死后阴怨较深,戾气深重,出入无踪,较难对付!若想超度,要取他吊死之处的树枝,或者房梁木焚之,方可再行超度! 我靠,这么吓人,我光是看看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我忙把书合上,心惊胆颤的问清居道长,“七师叔,这,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工具啊?” 我这才学了几天,能对付吊死鬼就怪了!他是不是要给我点保命的东西? 清居道长这时候已经打起呼噜,我说话他根本就听不见,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又是个坑,我能处理就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旅店的房门被敲动,我去开门,只见白雪然站在房门外面,这时候换了一身警服,小脸上带着羞红,盯着我的眼睛:“王浩,给你!” 她把一个盒子递给我,“以后我要24小时,想你的时候就能找到你!” 说完这话,她转身迅速的就走了! 把那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个手机,白雪然送给我一只手机?我一怔,这小爷不是吃软饭了么?人白同志都帮我够多的了,我怎么能白拿人家东西? 但是手机盒子里还有个纸条,上面写:“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你要还我十件,我不管你在做什么工作,但是我相信,你会有出息的,会赚钱养我的。” 这特奶奶的,给我看的热泪盈眶,我要是再烂泥扶不上墙,就有点对不起白同志了! 但这手机,我是真不能接受! 可这白雪然,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我转身回到小房间里边,只见刚才还呼噜大作的清居道长已经坐起身来了,我吓得一哆嗦:“七师叔,你能不能别这么突然!” 清居道长眼神不悦的看着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我道:“我和你说什么了?别和她走的太近,连面都少见,你今天拿了她的手机,明天命都得搭她身上,你把这钱给她,不要扯上关系!” 我一瞧他这样,顿时捋了捋头发,故作高深莫测的看着清居道长,“七师叔,你懂不懂什么叫爱情?” “劳资搞对象的时候,小崽子你还没断奶呢!去把钱还回去,就当本师叔给你的入门礼物!”清居道长道。 难得我们七师叔这么痛快,我还有点感动。 清居道长一笑,“我这是对你好,也是对那小闺女负责,我看得出来,那孩子不错。”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心里一阵活动,“七师叔,您法力无边,能不能给我们俩之间的孽缘破破?你徒弟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娶个媳妇!” “你娶什么媳妇?”清居道长听我这顿恭维,叭叭的说:“咱们做道士的,全都犯五弊三缺的命相,你要是娶她,也是坑苦了她。” 坑苦了她?这,我还真的没想过,不免得心里忽然一沉,“七师叔,这话怎么讲?” 清居道长说到这里,一阵叹气,“你师叔我,曾经三次当爹……” “喜当爹?” “都是我的娃儿,”清居道长叹气,“生下来全是好的,要是长大了,也和你差不多大了,但他们出不了满月,就都死了!” 清居道长此时表情很是凄凉,“我犯的是无子,是五弊三缺里的独,做道士的多数犯这个,强行改变这个世界运行规律,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就要遭到上天惩罚。” “那三个孩子,”我听着,心里也有点难受,想缓和一下气氛,我又不会说话,便问:“是三女人给你生的啊?七师叔你挺风流潇洒啊!” “什么三个女人?”清居道长瞥了我一眼,“都是我媳妇给我生的,我哪是那种不正经的人?” “七师叔,你还有媳妇?”我有点惊讶。 “我怎么就没媳妇了?但是我坑苦了她,因为这职业因故很少回家,她给我生了三个孩子,都死了!后来就神情恍惚,自言自语,抑郁成疾,早早就去了,我对不起她……”清居道长说道这里,点燃了一支烟,眼睛盯着小房间的狭窄小窗,仿佛是想起了让他难过的往事。 我心里也有点难受,不大一会,清居道长叹息着:“老天爷最狠的地方是把苦难降临到你的亲人身上,而你会抱着内疚心愧过一生。” 我陷入深思中,都说出了家,就没了爹娘兄弟,就是孑然一身,是不是其中也有这个缘故? “七师叔,我给你买点酒呗?”我瞧着他,他真的是太难受了。 “好小子,知道孝敬本师叔了!还不快点去买?”清居道长顿时眼前一亮,一改刚才的情绪,道:“再给我买几个鸡爪子!” 我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一瓶北大荒纯粮小烧,又找了个饭店要了俩菜,这就回到小旅店里边。 清居道长吃的挺高兴,还嘱咐我:“我告诉你,错误是无法挽回的,余下的只有后悔,你师祖也告诉过我,入了这个门,感情的事就别多奢念,但是我没听。” “啊啊……”我狂吃东西,因为这清居道长胃口特别好,我怕我吃不饱。 饭后,清居道长从为人民服务三角兜子里边拿出一堆东西,其中有几张符咒,还有半瓶鸡冠血,与一缕红绳,一片极薄的刀片递给我。 他告诉我,把红绳系在手腕脚腕上,可以锁魂,免得被吊死鬼俯身,或者灵魂强行被拖拽离体,鸡冠血是至阳之物,阴魂鬼祟定然会怕,不过,就剩下半瓶了,只够伤到吊死鬼。 然后他说,把那符咒贴在吊死鬼身上,就能让它灰飞烟灭! 这说的容易,但是我能贴上就怪了!肯定没那么简单! 清居道长把那刀片放在我裤兜里,道,“孩儿,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用这个!” “啊?这玩意?”我一怔,瞧那刀片儿,就是刮胡刀上面的小薄刀片,好像是切腕专用!他的意思是,万不得已,任务没完成,让我自行了断? 第79章 八卦镜 “七师叔,你行不行啊?”我苦着脸看清居道长,“要不你现在就弄死我吧?”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万不得已时,你用这刀片割破手掌,可保一命!”清居道长看着我,又从破三角兜子里边拿出一张符咒,放在我兜里,“用血染上这符咒!” “啥意思?”我瞪着眼珠子问,“就这么就行了?” “就这么就行了!”清居道长点头。 “我说七师叔,你这不是等于放肠气呢么?”敢情,把血染在那符咒上,什么都不做,那吊死鬼就能处理掉?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小王八羔子,我告诉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别用这招,听见没?”清居道长抽了我后脑勺一把。 我愣愣的瞧着这符咒,又瞧瞧裤兜里边的刀片,忽然把刀片掏出来,用纸又包了一层。 这,我裤兜浅,万一一不小心割到不能割的地方,小爷还断子绝孙了呢! 不对,是比断子绝孙还惨一百倍! 最后,清居道长又给了我一面镜子,这镜子比巴掌还小,就像个怀表大小,一面是镜子,一面的阴阳八卦图,“孩儿,本师叔再给你个宝贝。” “这玩意儿能干啥?”照妖镜?我一喜,兜里东西越多,我心里就越踏实! “你拿着,你现在没修为,背后的东西你顾不上,等做事的时候,你能看看后面……” 我晕!我还以为是什么法宝! 等清居道长交代完这些,天就已经黑了下来,清居道长领着我直接下了楼,来接我的人也是个熟人,是王波,就是那个傻不拉唧看着我上厕所的王波。 清居道长把我送到车上,就对我讲:“孩儿,干咱们这行,就是随时有死的可能,但练出来之后,你也就不是一般人了!加油哈!” “老不死的,你要去洗浴城?”我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白家?我啥都没学会呢,你别让我一个人……” 这话越说越是声小,清居道长哼了一声滚蛋,然后把车门一关。 我看着他乐颠颠的朝着满是霓虹灯火的街区走去,心里不免产生一丝凄凉! 一路上,这王波看着我,十分的亲切,憨声憨气的说:“大哥,咱们也挺长时间没见了,你这一段是不是混得挺好?” “啊!挺好!”好个卵蛋,还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呢。 “哥,我知道你们当道士的都有钱,我这儿有个好买卖,稳赚不赔,小投入,一年轻松百万,你有没有兴趣?”王波道。 还有这么好的买卖?我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啥买卖!” “和科学有关系!”王波高深莫测的说。 “别废话了,啥科学?研究火箭啊?”我问。 “哥!”王波小声对我说,“你知道化学吧?知道自来水吧?” “知道!”我点点头。 “现在我朋友有个项目!”王波说:“把自来水灌进煤气罐里边,加点什么太酸钙镁甲钠,然后就能产生氢气和乙炔,这玩意一本万利啊!自来水才多少钱?一罐煤气能卖多少钱?这……” “你就打算,把自来水灌进煤气罐里边?就卖?”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他那十分认真的样子,也不像在看玩笑,这货儿本来就脑子傻,估计是被人给忽悠了! “大哥,我们几个人正要合伙干呢,自来水罐进去还得发酵一个月呢!没那么简单,咱们得按照科学的方法整。你不是和雪姐处对象了么?用白哥的人脉,咱们把整个东江市的煤气罐都给他垄断了,奶奶的,干一票大的!”这王波嘎嘎一笑,仿佛美好的未来正在朝着他招手! 我们沙河县,真是应了那句天高皇帝远……不知道是什么风气,啥买卖都有人垄断,你说,当年垄断网吧不算啥,后来什么彩票站,洗浴城,幼儿园,就连麻辣烫店,都有人垄断! “大哥,你不感兴趣?”王波看我兴趣寡然一脸无奈相,“这事儿,一般哥们儿我可不告诉他!” “你还没投钱呢吧?”我不忍心打消他对煤气罐如此高涨的热忱,劝道:“这玩意,你得慎重!” “这还慎重啥?再慎重,这么好个买卖都让被人赚去了,人家这可是从澳大利亚那便引进了的,人家那边就注重环保……” 很快,车就开到白腾飞家,白腾飞家是处别墅,挺大个院子,院子里边还有一处喷泉,喷泉口做的是几条龙吐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这晚上了,这大个房子,连灯都没开,我在房门外面向里边一看,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楚! “这里边没人住?白雪然也不住在这吗?”我回头问王波。 王波憨傻的一笑,“雪姐自己在外面住,一般情况不回来,白哥家白天有管家保姆,晚上就都下班了!” 我靠,今晚就我一个人?那特么不是死了都没人报警? “大哥,你是不是有点害怕啊?”王波看着我,“你看你这腿,抖的跟鸡筛糠似得。” “去你的,本道爷还能怕这点事儿?”我寻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怎么说也得再装一下x,否则以后做了鬼,也不知道那边流不流行装x! 王波听我这么说,回车上,从车后备箱拿出一把西瓜刀来,憨声说:“大哥,这把刀可是杀猪刀,我爹就是杀猪的,这是祖传的,戾气重着呢,神仙都害怕!要不叫这把刀,前一段白哥早都没了!走,我跟你进去。” 我顿时瞅着这王波一顿好感,俗话说雪中送炭才是真感情,这事儿毕竟是危险着,我拍拍他肩膀,“你就别进去了,挺危险的。” “那可不行,雪姐说你手无缚鸡之力,让我必须跟着你!”王波瞪着眼珠子说。 我和王波一通进入白家客厅,把灯打开,挺大个水晶灯挂在棚顶,我怎么看着有些摇摇欲坠? 可能是心理的原因,我现在看着什么都毛骨悚然的,急忙闪开身子,躲那水晶吊灯远点,我今天的任务是,把那吊死鬼身上贴上符咒,它就能灰飞烟灭。 但是,肯定不是那么好贴的,我正想到这,忽然想起来我兜里的红线,便拿出来急忙把手腕脚腕都给系上,之后还剩下一些,我瞧王波像个保镖似得陪在我左右,我就把那剩下的红线给王波系上! “系这玩意儿噶哈?娘们儿兮兮的!”王波愣头青一阵嫌弃。 我也懒得和他讲其中缘故,但王波却道:“那些小姐都在腰上系上这玩意儿!哥你也知道吧?你知啥意思?” “不知道!”我回了他一句,便站在这偌大的客厅里四处看,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屋子越发的冷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下水道回路不好,一股股难闻的异味从卫生间那边传来。 我拿着清极山术秘本仔细看,想看看,这鬼还能顺着下水道来吗?我下午看书上写着,这吊死鬼怨气大,戾气深重,出入无踪…… 越是这么想,我越是紧张,王波在旁边说:“因为她们认为那样不是一丝不挂,等着嫁人的时候,才能把那红线摘下来,是给她家老爷们儿留下最后一丝可解!” 这小子,一看就是没少去啊! “但是,你系这玩意儿,是啥意思?”王波叨叨咕咕的。 我懒得鸟他,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卫生间里面,忽然发出一阵滴水声,滴滴答答,紧接着那水晶吊灯像是电压不稳,灯光抖动了几下! 有鬼?不对啊! 怎么能有水声? 我顿时提起警惕来,手放在兜里,准备随时给那鬼贴上符咒,可是这灯抖动了几下,就忽然全灭了! 屋子里黑压压一片,王波大嗓门子道:“怎么有水声?” 说完这话,他拿着西瓜刀,朝着卫生间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卫生间的门,像被风鼓动,嵌开了一个缝隙。 “别过去!”我拉住王波,凝神看着那卫生间嵌开的门缝,里面黑漆漆一片,那水声不大,却滴滴答答的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后脑勺仿佛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第80章 吃我一刀 我前方几步不远,就是卫生间,我直觉的后脑仿佛被什么狠狠的踹了一脚,脑子一晕,身子直接朝卫生间扑去! “大哥,你不让我去,你去干啥?”王波在我背后憨声憨气的说,顺便用手把我衣领拎住,“大哥,你别太紧张了……这不是有我在这么?我是那种鬼邪近不了身的体质,我小时候在农村就和我爹一起杀猪放血了!有我在,谁敢动你?” 我头皮发紧,手向裤兜里一摸,摸到八卦镜握在手里。我不确定,那东西是在卫生间,还是在我背后。 我来之前看了清极山术秘本里边记载,八卦镜也叫文王八卦镜,或者太极八卦镜,在道士山术上,有很强的驱鬼作用。在相术上,风水师认为八卦镜的化煞功能实属一等一。 但是,如果是风水上使用时,千万要注意这八卦镜的镜面是凸起还是凹陷。挡煞时使用的必须是凸镜或者平镜。许多人以为凡是八卦镜便会反射,但是实并非如此,在风水学上,凹陷的镜,是把外物「借入亦吸入」。 假如是要挡路冲煞、角煞、寺庙煞、阴气煞(遗址、公墓、医院和失修古宅等)、割脚煞和火气煞等等煞气,用了凹面镜,那作用适得其反,必露大凶相。 而聚财纳福的时候用凹面镜,那作用是非常好的。 清居道长给我的这块,又是桃木所制,一面镶嵌了凸面镜子,另一面是木质上面挂着八卦方位图!但我根本就不会用这八卦镜驱鬼,所以它在我手里基本上就是个后视镜。 不过,这东西其实也不错,因为是桃木所制,桃木亦名“仙木”、“降龙木”“鬼怵木”。所以说,我手持这个玩意儿,是不是那吊死鬼也对我有所忌惮? 想到此,我小心翼翼的拿着这八卦镜,看着身后的事物。 挪动镜子角块,我猛地吓得一身冷汗,只见那镜子反射出的画面是一双惨白的人脚,脚尖竖着朝下,就那么悬空吊在空中。 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桃木八卦镜差点掉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王波忽然大吼了一嗓子:“谁?” 我这一头冷汗,听他说:“刚才窗外有个黑影闪过去!” 随后这王波朝着门外冲了出去,“谁?吃我一刀!” 难道这白腾飞家,不只有一个鬼?我顾不上门外的,聚精会神的,小心翼翼的从裤兜里边摸出一张符咒,忽然就转身,朝着身后就拍去。 我以为我这一下,叫迅雷不及掩耳,说不定能得手,结果这一动作差点闪着我的老腰,我身后什么都没有,那双惨白的脚消失了! 我拿着八卦镜,眯眼看着身后,那双惨白的人脚又悬空出现在我背后,并且以很快的速度在向下降落。 很快,八卦镜里边就呈现出一张巨大的脸盘子,那脑瓜子几乎有簸箕那么大竖在脖子上,几乎和肩膀一般宽,那脸盘泛着青黑,紫色的舌头啷当在嘴巴外面。 我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它伸出手,两只枯槁的紫黑色手朝我后心就掏来,我吓得马上闪身,转身持着八卦镜就朝它面门拍去。 都说鬼怕桃木,可那桃木八卦镜还没拍到吊死鬼面门,就在我眼前忽然就碎裂开!这……到底是不是真货?我不由得质疑起来。 “咯咯咯……”那吊死鬼舌头还挂在嘴巴上,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白腾飞居然找个窝囊废来对付我……” 这声音听不出男女来,但是极为难听,小爷虽然胆小了一些,怎么能当面就说我是窝囊废?我顺兜迅速掏出一张符咒来,朝那吊死鬼拍去! 随着我的手朝它靠近,直觉得前方阴寒之气冷的透骨,那吊死鬼的舌头卷住我的手腕,狠狠的朝空中一抛,我直接被它掀得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翻腾,直接后脑勺朝下摔在地上。 这一下把我摔得,一口气就闷住,喉咙里边一股腥甜。 我觉得我这样直面和它对着干就是找死,便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朝着二楼跑去,刚迈上一个台阶,猝不及防的,那吊死鬼的脚忽然就出现在我眼前,狠狠的一脚便踹上的我面门。 我好不容易站住身,一股鼻血喷了出来,便听见那吊死鬼说:“我本不想杀人,但你助纣为虐,与那畜生一般无二!全是废物……” 这话音落下,那东西的忽然化作一股黑气,就朝我袭来。 “放屁,你奶奶才是废物,你要是人,和劳资干一架试试?你不应该叫吊死鬼,应该叫吝啬鬼,你掉钱眼儿里边了,就那么破两间房,你和人家要五百万?人家不给,吓唬你一下,你就上吊!”我躲着那黑气,嘴里破口大骂。 不管咋回事,啥玩意都得说清楚,它骂我啥不好,一定要骂我废物! 忽然,我就听到那黑气里边传出来一声像哭声的冷笑,极为森恐,“白畜生这么和你说?你们道士全是有眼无珠,说什么扶正沧桑,驱奸除恶?还不都是给有钱人做狗的废物?那畜生欺负我老太婆孤寡一个人,给别人家五十万,就给我五万块钱打发,我身患心脏病,那点钱都不够我治病的。我不同意,他便半夜叫人把我吊上房梁!我就是灰飞烟灭,也定然要让那畜生偿命!” 最后那句,几乎是凄厉到了一个极限。 我一听,汗毛就竖起来,愣住,“你说啥?你重说?你不是自杀?” 怎么,我在白腾飞那听到的根本就是另一个版本,是这老太太贪得无厌,拿不到钱就上了吊自杀! “我死时已经67岁,也到了垂暮之年,我老太婆为何要自杀?为何要混到这无法托生无处可归的地步?”这吊死鬼发出森冷凄凉的笑声。 那黑气淡去,我看她悬在半空中,脚尖竖着朝地面,眼里渗出两行血泪…… “你没和他要五百万?”我忽然就怒气腾升,敢情,这白腾飞还和我撒了个谎! “五百万?我老婆子就孤寡一人,要那些钱何用……” 隐隐约约,我听到了凄冷的哭声。 我气的气血翻腾,劳资来这里等于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因为白雪然,我才懒得管他白腾飞的鸟事,结果这白腾飞还还和撒了个谎! “老太太,你放下吧,死了就是死了,谁都不愿意死,你害了白腾飞,你也没有机会去地府投胎,”我学着清居道长的语气,“只要你答应我,放下恩怨,我就叫我师叔清居道长超度你!” “超度?”吊死鬼阴冷的笑起来,“小子,你骗谁?你们道士做一次超度要损三年的阳寿,无亲无故,无恩无德,你们能为我老太婆超度?” 我靠,我一怔,这做超度一个阳寿未尽的阴魂,还要损施法者三年的寿路?这一点我在清极山术秘本里边怎么没听过? “只要你放下恩怨,我会帮你想办法。”我说道。 “劝我别杀白腾飞?你做梦……”这阴魂冷笑着,瞬间就又从我眼前消失,几乎是转瞬间,它偌大的紫黑色脸盘就出现在我眼前,与我近在咫尺,两只眼睛里边白眼仁很少,瞳孔极大。 我盯着它的瞳孔,忽然脑子就一沉,“你……” 这阴魂掐住我的脖子,顿时一股窒息感传来,我抬起手,迅速的把符咒贴在这阴魂胸口,奇怪的是,这符咒贴在她胸口,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并没有像在李大窝堡驱鬼时的光亮大起。 “你们的话,怎么会有一句可信?”那阴魂嘴角咧开,猖狂的放声大笑…… 紧急之下,我想起清居道长叫我在危难关头用刀片割开手掌,把血涂在那张特殊的符咒上,我急忙把手放进裤兜里,狠狠的攥住那薄刀片,直把那刀片都攥碎了,颤抖着手把那张特殊的符咒上染上血。 顿时,那符咒无火自燃起来…… 第81章 逆天改命 几乎是瞬间,我猛地听见一声凄厉的嘶吼尖叫,那吊死鬼松开我的脖子,倒退出几米远,惨叫连连。 这符咒燃起的火光并没有碰到它,怎么她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清居道长给我的符咒这般的厉害?虽然我不知道这吊死鬼伤到什么要害,但我现在是应该跑?还是应该溜? 我大口的呼吸,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惨叫的吊死鬼,这时房门忽然被踹开,王波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呼哧带喘的,“大哥,我逮住个小偷!奶奶的,和我在院里绕了十来圈,没劲儿了,让我给逮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清居道长便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放开我,我是清居道长!什么小偷?” “七师叔?”我顿时一喜,转过头一看,结果十分的无语,屋子里黑漆漆的,王波擒着清居,王波听到他这么说,忙松开,呼哧带喘一身热汗,“大师,你躲着我干啥?我这绕着别墅追了你快十圈儿了!你早说是你啊?这不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么?” “谁跟你绕圈了?我才来!”清居道长眼皮卡巴卡巴的。 我看他手里拿着一截破木头,木头上有着年轮木纹,上还贴着一张符咒! “老刘太太,我现在劝你一句,尘归尘,土归土,你既然已经死了,就等着投胎,甭搞这些没用的!”清居道长面无表情的瞧着那吊死鬼,手里惦着那快木头,“你还有3年阳寿,你是等着投胎,还是现在就魂飞湮灭,一了百了?” 清居道长的话音落下,那王波也看见了吊死鬼,吓得满脸苍白,扑腾一下坐在地上,“我的天妈老子诶……” 说完这话,他白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放过我吧!”阴魂忽然朝着清居道长伏地跪倒,森恐的双眼惧怕的盯着清居道长手里的那块木头,哭道:“我老婆子死的冤枉……求您高抬贵手……” “七师叔,你手里拿的啥?”我忙问清居道长。 怎么这吊死鬼看着那木头,就好似十分的恐惧。 “不学无术,”清居道长骂了我一句,“这玩意就是它当日吊死时的房梁木,我可是一顿好找……没这东西,我还真的不太好办她!” 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还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给我的那些符咒贴在阴魂胸口上,没任何的作用,是为何?难道和这房梁木有关系? 刚才这吊死鬼差点没把我给掐死,可我瞧着她也真是可怜,寻思就替她求求情吧? 于是我说道:“七师叔,咱们被白腾飞给骗了!要不然,你就放了这老太太一码?她死的冤!” “仇,你还报不报了?”清居道长没看我,直接问那老太婆。 “不报了!”那阴魂答得极其利索,就和我之前劝她时候一点不像。 “你确定?”清居道长又重复问了一句。 “不报了!”那阴魂哭的十分凄惨。 “那既然是这样,我徒弟也帮你求情了,我就叫白腾飞把你的牌位供奉起来,每个初一十五烧香供奉,待你阳寿尽去之日,会有地府阴官来接你!转世后必会投胎一处好人家。”清居道长说完,就盘腿坐在地上,把那贴着符咒的房梁木摆放在他前方一米远。 嘴里念动着:“真符重玉光,七星尊幽冥,三辰净真魂,无惊劝残魂……” 我想着,这样这吊死鬼老太婆的冤魂,总算也是有了个去处,也是很不错的了。 可这清居道长的咒文还没念完,那吊死鬼居然猛地向那房梁木扑去,想要抢夺那块房梁木!速度极快,嘴里厉吼一句:“让我放了那白畜生,你们做梦,我的深仇大恨谁来报?” 就在这时,清居道长飞快的念动:“急焚灵幡体,炼其形祟,急急如律令!” 顿时,那符咒燃起,火光大作,连那块房梁木都跟着燃烧起来,紧接着,那吊死鬼身上也开始泛起黑烟,嘴里极为凄厉的哭叫:“为何?为何……为何是我沦落至此下场,老天爷啊,你不开眼……” 我愣在当场,本来的解决方法,其实已经不错了,但这吊死鬼心中的怨恨根本就难消,执迷不悟,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随着那房梁木火光大起,几分钟之后,那吊死鬼的阴魂便消散了!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转念对清居道长说:“七师叔,你说咱们这么做对吗?那老太婆也很可怜,错是在白腾飞!” “她死不悔改,你我有何办法?”清居道长盯着那已经烧焦的房梁木,道:“她怨念成执,不处理掉,以后她会大开杀戒,再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别人都活着,就她被杀了?其中必有原因!” “那白腾飞呢?”我想起白腾飞,是他杀了人,还这么逍遥在世上,上哪儿说理去? “恶人自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们道士是杀鬼的,不是杀人的!”清居道长说完,把那已经烧焦的房梁木上浇上水,然后拿起来放在白腾飞家茶几上。 我忽然就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婆是被杀,最后闹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而这白腾飞分明杀了人,却还逍遥在世,这是什么道理? 这时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王波也忽然醒来,扑腾一下就从地上坐起身,大叫道:“我还活着呢么?” 昨天晚上他一直在这儿,不管他知不知道白腾飞的那些事,恐怕也是回不去白腾飞那里了! 清居道长瞧了瞧那王波,笑道:“你小子体力不错啊,以后找点正当职业干!” 我一直觉得王波有点傻,但是没想到,他是真傻,挠了挠头道:“道长,我在白哥那干活赚钱,我还得是跟着他!” 我心想,经过今天的事情,他能不能活着,还是未知数呢,还寻思什么钱? 清居道长也没多说,打电话叫白腾飞回来一趟,这白腾飞磨磨咕咕的,早上八点多才回来,还心惊胆颤的,先叫他那几个保镖进屋,他才敢进来。 清居道长指着那房梁木,对白腾飞道:“白老板,事情我们给你解决了,但是你要把这块焦木供奉起来,就像供奉你亲爹亲妈的灵位一样,每个初一十五就磕头烧香上供果,三年之后再找我们升了这焦木!少了一次,那吊死鬼还会找你寻仇!” 白腾飞一阵点头,忙吩咐手下去把给这焦木做个仙台,好供奉起来。 随后白腾飞眼珠子在眼眶子里一转悠,小声问清居道长:“道长,那吊死鬼是不是在这焦木里边?” 清居道长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一笑! 奶奶的,那吊死鬼已经灰飞烟灭了,这清居道长那般吩咐白腾飞,也不过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白腾飞忙上了二楼,很快就拿出个皮箱来,在茶几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钱,那老小子毕恭毕敬的对清居道长道:“大师,这点钱是十五万,您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我还有一件事求您,那天您说我的骨相有问题,能不能帮我破破?” 破他个脑袋? 清居道长拎着皮箱一笑,就要走,“白老板,我那日也和你说过,你要修心!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见我和清居道长要走,那白腾飞在我背后忽然说:“王浩老弟,既然你和雪然处了对象,那就来公司帮我吧?我就那么一个妹妹,我的就是她的,你来公司,以后你就是半个老板!” 我靠!我听见什么了?不过,以这老小子那点花花肠子,我分析他是想稳住我,那样我好求清居道长帮他破破骨相上的问题,逆天改命。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还没开口拒绝,清居道长便替我说道,“白老板,还有令妹与我徒弟的事儿,我看您是误会了,我徒弟他并不喜欢令妹!” 清居道长话音落下,只听见门口‘嗙’的一声。 我忙转头看,只见白雪然红着眼睛站在别墅门口,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这时饭盒已经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粥涂了一地。 第82章 黄皮子 我一怔,她怎么忽然来了?那粥,是给我带的? 白雪然红着眼睛看着我,转身忽然就从她家别墅跑出去,我把清居道长那破三角兜子一抢,蹬蹬蹬就追了出去。 追了半条街,我这才追上白同志,白同志可是练过的,这体格可真不是盖的,追得我一身热汗,白同志一点都没累着。 “白同志,”我急急忙忙的从那破三角兜子里边找到昨天清居道长给我的钱,把拿钱递给白雪然,“手机我很喜欢,这钱你拿着,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白同志把钱接过去,手一扬,一沓钱掉了一地,“王浩,你是不是以为什么都和钱有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一瞅,这满地都是钱,急忙就开始弯腰捡,“你这人脾气咋这么坏,你和钱过不去干啥?你们家有钱,你也不能这么祸害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其实捡钱这事,我后来就后悔了,我一个臭穷鬼,大老粗,真是没眼界,还真就不懂女人心,我当时应该把她抱住! “你的手机,是我用一个月的工资钱买的,那是我赚的钱,和我哥没关系!”白雪然眼眶红通通的,“我大学毕业就不花我哥的钱了!” 我一听,心里好像一热,把那些钱从地上都捡起来之后,又递给白雪然,“你拿着,那手机还是你送我的,这钱,是我送你的!以后别老送我东西了!” “你送我钱干啥?”白同志气恼的看着我。 我一时语钝,憋了半响没说出话来,琢磨这处对象,有没有个《菊花恋爱宝典》之类的?这会儿我也看看,教教我杂说? 倒是白同志冷脸看着我,问道:“王浩,你师父说你不喜欢我!你和你师父说,你不喜欢我了?” “没有啊!”我挠挠头说道。 白同志看着我的目光柔和了一些,“那你和他说你喜欢我了?他不同意是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 “不是!”我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道士的五弊三缺命相不是闹得玩,我现在到底犯什么毛病,暂时还没明显的显现出来。 但是清居道长说,白雪然是我的劫数,她会害了我,我也会坑了她。我不想信,但这也是个顾虑!起码,我不能让她因为我,混得和我那七师母一样。 “那你就亲口告诉我,亲口和我说!”白同志气势磅礴,两只柔荑叉着腰,就站在路边瞪着眼珠子看我。 我脸上没缘由的一红,心跳都慢了半拍,匆匆的说:“哎呀,大庭广众的,说啥?那个,我还有事呢,粥挺好吃的,谢谢!” 说完这话,我把钱往白雪然手里一塞,着急忙慌的朝着白腾飞家别墅走,准备和清居道长汇合。 我还没走出去几步,白同志追上我,堵在我身前,伸出青葱玉指揪着我的衣领,把我的头拉进她的脸庞,粉嫩的柔唇‘啵’的吸了一口我油渍麻花的脸,“王浩,你真可爱!” 我脑瓜子一晕,她的笑颜在我的眼睛里荡漾开,我捂着脸,“白同志,我,我今天没洗脸!” 我靠,见鬼了,我遇见爱情了…… 白同志脸色一黑,好像要发火,我紧紧的把‘为人民服务’的破三角兜子抱在胸口,火急火燎朝着白腾飞家院门口的清居道长处快步走去。 走到清居道长身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刚想和他说,我想和白雪然试试。 结果清居道长狠狠的踢了我一脚,“劳资说的话你就当是放屁?喜欢女人的狗东西,没出息,不撞南墙不回头!!”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揉着腚,为了转移他的话题,腆着脸一笑,“七师叔,你给我那张特殊的符咒,是什么东西?为啥你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还有你,不是去泡桑拿了?怎么来的那么及时?那是不是召唤你来的符咒啊?” 我就知道他不能让我送死,敢情,其实最后也给我留了个保命的东西!要说,我这七师叔,待我也不错! “那张符咒叫‘血祭陨灵符’,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和吊死鬼阴魂的生辰八字,使用后,她的阴魂会短时间之内能力大削!”清居道长道。 “啊!”我想了想,又问:“为啥不能随便用?” “因为!”清居道长清清嗓子,有些心虚的说,“那个……以损你一年阳寿为代价,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用!但,你要不在乎,多用几张也行!” 我靠,我气的脑瓜子冒青烟,亏得我刚才还那么感动。 “你咋不早告诉我?还有,是不是没有那房梁木,你给我的那些破符咒也奈何不了那吊死鬼?老不死的,你知道这些,还让我一个人去对付它?你是不是又把我当诱饵,转移吊死鬼的注意力,然后你好去找房梁木?” 有这么坑徒弟的么?早在李大窝堡我就和他说,以后坑我的时候先知会一声,结果这又给我摆了一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出徒弟套不着狼!”清居道长猥琐一笑,“孩儿,今天给你打一百分,想吃啥?师叔给你买!走,上车站先给你买一根烤肠。” 我越听火气越大,和清居道长没走出几步,王波开着车追上来,一个劲儿的要送我们去车站。 我一路上肚子里都是郁闷,王波一边开车一边叭叭,“哥,我那煤气罐厂,你到底感兴趣不?” 感兴趣个蛋,我懒得理他,到了车站王波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叫我把他电话存起来,有事常联系。 我看那名片上写着:“宏图腾飞集团保安大队副队长!” “行啊!小伙有出息。”我拍拍王波肩膀,“以后做事要带着脑子啊,注意安全!” 其实这王波人是很不错的,人高马大的,就是傻点,也不知道这次白腾飞能不能疑心生暗鬼,再把他给收拾了,所以我最后一句,是给他提了个醒。 “脑子都栓裤腰带上了。这样才安全。”王波挠着脑瓜子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坐上大巴车之后,因为那三角兜子里边放着在李大窝堡收来的妖丹,所以一路上清居道长看管的紧,对我说,等回了道观,要给天居打电话,一起商量怎么处理这个妖丹。 之前他就说过,这妖丹是很多歪魔邪道觊觎惦记的东西,所以我也打起警惕来。 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派出所没有我的户籍信息,天居又说他会把我的身份信息给我,但是我到道观的第二天,就急匆匆和清居一起去了李大窝堡,便也没等天居。 我琢磨着,等我见到了天居,一定要问问这件事。 等到我和清居道长到了东江市,便打车直接回了道观,这大夏天的,清居一边给天居打电话,一边让我去喂鸡做饭,还点名要吃红烧茄子炖粉条! 说话的时候,他去厨房把饭盆拿出来,舀了一盆水,就坐在院里开始泡脚,拿着电话和天居叭叭的说:“师兄你过来一趟,有事!啥?啊?你说你外甥啊?挺好,还没死呢……” 我一阵无语,瞧着那被他用来洗脚的饭盆,顿时就一阵闹肚子,寻思,为了我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我应该下山去村里小卖部买几个盆子回来。 想着,我先把那几只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鸡给喂了,然后换了一套衣服,就要下山去。 我刚走出道观门口,就看到一条长得像成年猫大小,脑瓜子长得又像狗又像狐狸,黄皮毛的动物在道观门口跑过去,那东西还阴森森的看了我一眼。 我吓一跳,那我认识,在我们农村叫黄大仙,黄皮子,其实就是黄鼠狼…… 第83章 黄仙报复 这黄皮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灵性大着呢,我记得我大伯王得喜家曾经出过这么一个事。 在我们农村,仓房一般挺大的,里面放着农具,一到冬天简直就是个宝库,里边房梁上吊着冻猪肉,地上放着咸菜咸肉坛子,酒坛子,酸菜坛子,冻梨冻果坛子,花生毛嗑袋子,有钱人家还去县里买几箱‘大脚板’冰激凌。 好像是在我7岁左右的一年冬天,那时候东北的冬天特别冷,特别是我们这大兴安岭地区,零下三十度算暖和的,一般都四十多度! 我大伯母就总觉着他家仓房里边丢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村里那几个跑腿子嘴馋,盯了几天,但是东西依旧丢,却没见着有谁去偷。 不过,却发生了一件特别蹊跷的事情,有一天晚上,他们全家人都听见仓房里边有聊天的声音,好像人还挺多。王得喜仗着胆子去仓房外面门缝往里边一瞅,大晚上的,里面居然点着蜡烛摆着桌子,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全是酒肉果品,但是他能看见这些,也能听见聊天的声音,却看不到人。 王得喜回来把这事说完之后,就病了,发烧,还胡言乱语的。 第二天早上,大伯母仗着胆子去仓房一看,除了东西少了以外,什么改变都没有,那桌子和酒菜果品,也都没有。 那时候快过年了,我大伯母吓够呛,去我家找我妈说:“弟妹,俺家下屋(仓房),老丢东西,” 她还没说完,我妈那彪悍村妇一听,急忙扯着嗓子说:“俺们家可没偷。”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大伯母把那蹊跷事和我妈说了,我妈吓了一跳,捂着嘴说:“不是招上啥了吧?你回家让宏伟往那下屋里边尿泼尿,冲冲!” 我妈就会出馊主意,当天大伯母就领着王宏伟去仓房尿了,那寒冬腊月的,零下三四十度,尿出来的尿马上就结冰,也不知能不能起作用。 结果大伯的病没好,当晚疯疯癫癫的狂笑不止,眼泪鼻涕横流,脑瓜子往泔水桶和便桶里插,呛得嘴里和鼻孔里全是污秽物,据大伯母说,他张脸看着就鬼祟,带着黄皮子相。 而且王宏伟的那啥也冻坏了,肿的挺大! 这下大伯母吓坏了,第二天天刚亮,就急忙去幺窝子把孙婆婆找来,孙婆婆先给王宏伟那玩意儿用雪搓搓,然后涂上烟袋油。 给王得喜头上烧了一道符,把符咒灰泡着一口白酒,掐着他嘴给灌下去! 本来孙婆婆也是出马弟子,供奉的便是黄仙,她便请仙上身,才知道那些在王得喜家仓房喝酒吃肉的全是黄皮子! 农村都说这黄皮子千万不能得罪,报复心特别强,很记仇,因为王宏伟那一泡尿,他家连着做了半个月的法事,每天摆桌上供,这才把那些黄皮子送走,王得喜和王宏伟才好了过来! 黄皮子是一种特邪性的动物,爱挑理,有时候一个眼神儿,它就想报复你。所以千万不能和黄皮子对视,那等于对他们不敬,会‘着了道儿’,也就是迷了眼,这个人看着就神情恍惚的,还会出现幻觉,像个精神病似得。 你要是仗着胆子朝它吐口水,那你以后几年都得相当倒霉。所以在农村很多人看到黄皮子,搞不好还得跪下给磕几个头。 东北关于黄鼠狼的诡异故事特别多。 我一瞅着这黄皮子,立马就折返回道观里边,那清居道长和天居还没唠完,我忙把电话抢过来,“大舅,带几个盆子过来。” 说完我也没等他说话,就把电话还给清居,我便去角落里看那本‘清极山术秘本’,看看里边能不能找到关于黄大仙的事。 很可惜,这书上根本就没记载地仙类的信息,我有些惆怅,看来清极山术秘本也不是什么都有记载。 我正想到这,清居道长已经打完了电话,过来对我讲:“孩儿,咋还没做饭?这时候学啥习?过一会你师伯他们就来了,晚上在这儿好好喝点!” “七师叔,我刚才看到道观外面有个黄皮子。”我放下书,一本正经的和清居道长说:“你说,它来咱们道观干啥?” 黄大仙一般很少会出现在人眼前,只要是出现,就必有事! 前几天我和清居道长在李大窝堡弄死了个鲶鱼精,后来清居道长还说,他们地仙堂会报复我,我越想,这越要紧。 清居一听,道:“你傻了?咱们观里边现在有妖丹,这只是个开始。” “什么开始?”我紧张的问清居道长,“七师叔,为啥书里没写怎么处理这些精怪?” “因为咱们东北不像南方,南方的茅山道士驱鬼捉妖,南方的妖怪很多是散修,咱们东北的动物仙很少有没皈依道门和佛门的,他们有地方仙总护法仙统一管理,一般不闹事,咱们清极处理妖怪的事情非常少!所以就没记载!”清居道长说道,说完还捋了捋下巴,发现没胡子,还低头瞧了瞧。 我靠,这个时候,他还搞风骚,我脑子一阵痛,总觉得这个事特别难办,刚才我无意间看到那黄大仙,一时没注意还和它对视了,瞧见它的目光特别阴冷,一瞧就是对我‘有看法’。 “别在这儿发愣了,”清居道长拍了我一巴掌,“下山去买酒回来,再买两只烧鸡,一会请你师伯好好吃一顿。” “买啥牌的酒?”我问清居道长。 “买啥?买华丰呗!”清居道长说。 我靠,我真是服了,这次在白腾飞那赚了25万,他就要请他师兄喝两块五一袋的华丰!我也是醉了! 我拿了钱,推着后院上锈的破自行车就下了山,清居道长吩咐我,得在山下把那自行车修修。 我在山下的建国乡小卖部买了4包华丰,一包一斤,四斤一共十块钱,又买了俩烧鸡,和一袋花生米,然后就去修自行车。 这建国乡挺大的,下面还有6个屯子,乡委会外面就有个老头儿,一边崩爆米花儿,一边修自行车。 我买了一袋爆米花,一边往嘴里塞爆米花儿,一边看老头儿修自行车,这老头看着,少说也得70了,还一脸愁容的。 修完自行车,我要给他钱,他说就收爆米花的钱,修车的钱不要了,我忙塞给他五块钱,道:“大爷,钱你拿着啊?不然我多不好意思啊?” “嗨!”老头子叹了一口气,“家里就我一个人,要那些钱干啥?” 说完这话,他又递给我个西红柿,“好孩子,你吃吧,我家园子里种的,甜!” “就你一个人?”我一怔,接过柿子咬了一口。 “都死绝了!大儿子死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说犯了风水,我不信,后来就都死绝了!”老头子抹了一把眼睛,“甭说了,没意思!” 这老头看着真是可怜,柿子也很甜,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声,回头一看,一辆宝马飞驰而来,空气中卷起了一股土灰面子浮灰,打了我一脸,车窗摇下来,殷小满的脸露出来,赤裸裸的鄙夷,“傻x,飚车啊?” 卧槽,这娘们儿气的我差点一口柿子噎着,我给老头丢下一句,“大爷,你等我明天来找你。” 然后跨上自行车,就追着宝马,问殷小满,“天居师伯呢?” “傻x!”殷小满笑了一下,把宝马的车窗玻璃关上。 我倒不是想和她飚车,而是想找天居问问,我的身份信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派出所没有? 想罢,我猛蹬自行车,追着宝马急驰追去…… 第84章 初识李琼 这宝马在山路上颠簸,车后面爆土狼烟的,我追了一会就停了下来,等这宝马开远了,我才骑着自行车往道观去。 等我到了道观,殷小满站在道观门口,瞧着老远的骑自行车回来,嘲讽的一笑,“傻x!” 我把自行车停在道观里边,看见这次随着天居来的,除了殷小满,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看着也就20多岁,一脸的正气凛然,瞧见我的时候,朝我点点头。 我拎着烧鸡白酒就去了厨房,路过清居道长的房间时,听到清居和天居正在里边聊天,清居道:“小子傻点,但是有可塑性。” 我靠,这是夸我呢?他才傻的!不过既然是夸我,我就站门口又听了一句,听天居好像小声和清居在说什么,我竖着耳朵根本听不清,我揣摩着,他小声说的事情,会不会和我的身份信息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殷小满那娘们儿忽然在我背后大喝一声:“听墙根儿?什么素质啊?” 奶奶的,她懂不懂听墙根儿是啥意思? 清居把门儿一开,和我讲,“孩儿,把烧鸡撕了,准备一会吃饭。” “哦!”我点点头,现在问天居我的身份问题,似乎有些没礼貌,我就直接去了厨房。 做好了饭,我把菜在清居房间摆好,那清居鬼鬼祟祟的领着我到厨房,把柜子上的蜘蛛网擦了一把,开门从里边拿出两瓶茅台来。 不过是空瓶子,然后他在我十分无语的表情下,把那两块五一袋的华丰白酒,直接倒进茅台瓶子里,叫我给天居他们拿桌子上去。 “师弟,没想到你这还有茅台!”天居眼前一亮。 “师兄,今天咱们师兄弟俩好好喝一顿,”说着,这清居就把酒给天居倒上,“走一个!~” 天居滋了一口,“好酒!” “对了,”他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看我,“小浩,你还没做正式入门仪式呢吧?” 我点点头,但清居道长一听,叭叭的说道:“哎唷,我也给忘了!” “先别吃了,”这天居起身,搂着我的肩膀,就直接出了门。 这道观里边,我就熟悉鸡窝和厨房,这次天居带着我一起去了后院的一间偌大的房里,一进屋,就嗅到一股子烧香味,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很多木牌,上面写着各种‘道长’、‘道人’、“法师”、‘居士’。 我估计,这就是清极观的供祠吧?只是,我不知道我姑到底叫什么,所以一时半会也没能从这些牌位上找到她的。 在这屋子正中间的北侧墙壁上挂了一副十分精致的卷轴,卷轴里边画着三个脚踩祥云,道骨仙风的老仙人,上写着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这三尊就是道派的三清天尊。 在这卷轴下面摆着供桌和香炉,天居点燃了四根香,然后与清居一通坐在供桌两侧的木椅子上,此时天居和清居两人的表情十分凝重,特别是清居,我就没看他这么认真过。 而且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托着一沓青灰色的衣服。 刚才我回道观时看见的那个年轻男人站在我身边,手里托着个青铜镶边的老旧本子,道:“礼,三拜!” 我给三清天尊和天居与清居一通磕了三个头,又听那年轻男人道:“长跪,因何出家?” 他这是要我说出出家的原因,我想了想,说了一句:“填饱肚子!” “噗!”那殷小满也在屋里,立刻就笑喷了,然后被天居瞪了一眼。 其实我出家入道门,想来也是步赶步,其实也是因为六居,与在村里有关我姑的事情也有关系,但我又不能全说出来,那还不得说到明天早上? “谢先祖,辞父母,辞亲知朋友……”那男的又说。 “磕头,磕头!”清居道长见我不明白这个辞别怎么办,便指挥着我,叫我磕头。 这入门拜师仪式,一直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居和清居轮班摸了我头顶,清居又亲自把青布道袍为我穿上,这才礼毕。 最后天居对我讲,“小浩啊,你已经入了道门,拜了师,你师父六居不在这,我们就替他礼了,你要知道孝敬你师父……” 我点点头,这才晕头转向的和这几个人从供祠出去,听天居对我讲,那个长的一表人才,满脸正气凌然的人,是我的师兄,是他的亲授大徒弟,名字叫李琼。 据说,这位李师兄现在是极光相术部门的部长,从16岁就开始单枪匹马下山办事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而且,我发现一件事儿,那殷小满总是满眼含春,欲语先羞的看着李琼。 这顿饭,天居和清居一直喝到了半夜,我则是在厨房关着灯,在黑暗里边瞪着眼珠子看清极山术秘本,现在清居坑我根本都不打个知会,我要是再不学会点啥,赶明说不上死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没灯没光,看书实在是困难,我就坐在厨房门槛上,趁着月光瞧着,找到了清居道长时常用的那张符咒——驱鬼符的画法,我眼前一亮,学会了这玩意儿,我是不是能保命了? 但这玩意歪歪扭扭的,画起来十分的困难,我正拿着小木棍在沙地上画着,李琼走了过来,拍拍我肩膀,随后坐在我身边一笑,“学起来吃力吗?你还没学内功呢吧?符咒会用吗?”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啥都不会。 “驱鬼符是最简单的一种符咒,你画的时候要这样……”李师兄这就开始教我,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一笔天下动(中间),二笔祖师剑(左边),三笔鬼祟邪魅凶煞无遁形……” 我认真的看着,他画完,又把那沙子撵平,把小木棍递给我,“会了吗?你试试。” 李琼这人说话温文尔雅谦谦有礼,是我在极光看到的,最像道士的一个人。 “谢谢师兄!”我忙道谢,就拿着小木棍继续在地上划拉着。 那李琼笑着问:“我听师父说,你想山术相术双修?” 我还没说话,这殷小满靠在门框子外面,阴阳怪气的说:“他也就是会吹吹牛。” “小满,别这么说。”李琼一笑,“师弟刚入门,你要多鼓励,没有他,你也当不上师姐啊!” “以后叫师姐,知道不?”这殷小满脸一昂。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山下建国乡嘣爆米花修自行车的老头儿,家里风水有问题,我便和李琼道:“李师兄,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我把这事和李琼一说,李琼当即点头,“好,师弟刚入门,就有这等帮扶之心,乃是我道门之大幸……” 我去……我听的毛骨悚然的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夜,李琼基本上都在教我如何画驱鬼符,我对李师兄十分的感激,天都露出了鱼肚白,李琼这才打了个哈欠,我忙道谢,李琼一笑,“你我师出同门,不必这么客气。” 这时候天居和清居也喝完了,清居摇摇晃晃的去上厕所,我急忙去扶他,真怕他掉茅坑里边,但就在这个时候,天居把我叫到房内。 倒了一杯酒给我,然后拍拍我肩膀,“小浩,你已经入了道门,按理说出了家,家里亲人父母都已经辞亲了,但是……” 他掏出一张身份证放在我手里,“你是我亲外甥,这个事儿,谁都得认,你从小户口都落在我家,当初你妈神志好一些的时候,曾和我说,要我领着你回殷家认祖归宗,不能让你一直在村里,她恨那个村子。” 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从王家村出来的时候,我妈告诉我,我姑生的孩子被她淹死了,我是她生的,我和那个三岁就淹死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当年啊……”天居忽然叹了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指着我手里的身份证,对我讲,“大外甥,你看看你大舅当年给你取的名字,你满意不?” 第85章 天门落水出淫狂 我这才低头瞧瞧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写:殷珩。 我一怔,小爷叫王浩啊,怎么整成殷珩了?而且,这出生日期,比我的岁数还大了3年! 见我不解的样子,天居一笑,“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珩,美玉也,古人曰,君子温润如玉。这名字配大外甥你,正好!” 我靠,我怎么没觉得配我?还有,他怎么不直接让我叫殷美玉? 我都活十八九年了,冷不丁给我改个名,我怎么这么别扭? 见我一阵皱眉,天居哈哈一笑,道:“这次你和你七师叔下山,做的不错,我都听你七师叔说了,你们还得了个妖丹?不错不错!” “不是,大舅,”我皱着眉,“我到底是谁?” “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你既是王浩,也是殷珩。”天居笑道,“你妈当年为了你,才留在王家村,你不要让你妈在天之灵失望,好好学习术法!” 我的问题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为何我的身份证上面,出生日期比我的岁数还大三年?我和那个淹死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问出我的疑惑,天居便开始转移话题,看着是并不想和我多说这件事。 这个时候,清居也从厕所回来,红头涨脑的抽了我后脑勺一巴掌,“孩儿,还不去睡觉?你明天不是要和李琼去建国乡?你山术相术双修,一定要认真学习,别叫其它师兄弟贻笑大方!” 他怎么知道我和李琼明天要去建国乡?但想来清居和天居都是很强的修行者,耳朵好用一些很正常。 我收拾东西,在清居卧房旁边的屋子住下,等我擦好蜘蛛网和灰尘,天便已经大亮,看了一眼窗外,李琼和殷小满在道观院子里的台子上开始打坐。 李琼所谓的内功,到现在我还没开始学习,想来那符咒一定是要搭配内功使用,所以我在白腾飞家使用,才一丝效果都没有。 上午过了一半,我这才睡醒,洗漱之后,便和李琼一下下山去,临走的时候清居还叫我骑着自行车驮着李琼,说什么,别让山下的村民觉着我们道观太穷…… 我一阵无语,骑着破自行车驮着李琼到了建国乡乡委会外面,找到嘣爆米花的老头儿,老头儿一听我们想给他看看风水,便领着我们去了他家红星村。 这个村子一共不到一百户,刚一进村,我便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村子里边的空气流通有些不太好似得,也就是嗅着那空气有些发闷,和村外比起来差别很大。 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 我转头看了一眼李琼,李琼一笑,“师弟,咱们相术便是相天相地,相人相面,相山相水相气,这村子的风水不太好,没有生气。” “天地之间有一种生发万物的强大力量,它是催发生命的要素,称之为“生气”。风水大师郭璞在《葬书》中对“生气”有所论述,“五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 “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而为生气。” 相术风水学把气分两种,生气与死气。生气是使万物生长繁茂之气。死气是没有生机的,不通达的死亡之气。 草木茂盛、水土肥美之地为有生气之地;称沙漠戈壁、不毛之地为死地。” 我点点头,但是这村子里面也不是戈壁沙漠,怎么能没有生气? 我正想着,便和李琼随着老头儿到了他家院外,他家有前后院有两个门,大门各朝着正东和正北方开。 老头带我们从北门进入,院子西北侧为住房,住房旁边的东侧是个很大的空场。 西南侧是菜园,东南侧院子角落里竖着一根电线杆,和马圈。 我和李琼走进住房,看到那是很普遍的农村住房,进门东西两侧是卧房,厨房就在进门口,并且屋里还有个水井! 李琼当即叹息了一声,“天门落水出淫狂。” 这话我没听明白,什么出狂人?我还没问,那老头子便道:“大师,怎讲?” “你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已死,女儿疯傻,对吧?”李琼道。 “大师,您有道行啊!”老头子的眼睛里流露出敬畏之情。 我一听,这李琼根本就不知道老头子家的事情,怎么看事这么准。 李琼领着我去院子中间,指着院子东侧外面叫我看,东侧院子外面有一条壕沟,壕沟上面,居然还搭着个木板小茅厕。 李琼道:“师弟,这院落住宅有两个门,先从北门说,此宅从北开门,门在正北坎位,坎为水,住宅在西北角的乾位,乾为天,屋子里还有个水井,古人讲天门落水出淫狂,这是住宅的大忌,这家的大儿子定然是个好色情事的主。” 他又继续讲:“再说他们又在正东开了个门,门的大小与北门差不多,分不出主次。宅向边东侧有个很大的空场地,东开门住乾位为五鬼宅,古云,五鬼进宅家中不安伤小口,更何况东门正对着自家建在小溪上的茅厕,此厕所下的小溪是从北往南流的,约一米多宽,是松江的水分流下来,常年流水不断,乃是此宅的青龙位流水,青龙位主阳,主男性,青龙水被厕所污染成了毒水,这家的大儿子定然是因为女性服毒而死。” 李琼说到这里,那老头子泪流满面,拍着大腿哭:“早就有人说风水有问题,但我不信,害了孩子啊……” 李琼又看了看这院子,说:“又在东南巽位有电线杆和马圈,巽位为女性,犯了白虎煞,又缝着马圈污染,这家的女性要么疯,要么死。” 老头子已经泣不成声,跌坐在地上,不停地说:“是我害了我一家……我要是早就听大家劝就好了,也不能老了老了,闹得家破人亡啊!” “老人家节哀,”李琼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放进那老头手里,“我本不该讲这么多,勾起你的伤心事,今日我师弟也是学习之用,借了你家给他讲解,实在是抱歉。” 我也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给老头,我其实是一片好心想来看看这宅子的风水,没想到惹得老头如此悲伤欲绝,也是内疚。 “两位大师,这钱我不能要,再说,我一个老头子孤零一人,要这么多钱干啥?”老头抹了一把泪,挎着框去菜园摘了一些蔬菜给我,“你们是山上清极观的道士吧?俺们村总传你们偷鸡摸狗的,我老头子没眼界,还就信了,等我一会就告诉大伙儿,每逢初一十五,要去观里烧香。” 我一阵无语,确实偷鸡摸狗了。前几天清居道长还下山摸了个‘小凤凰’。 李琼道:“老人家,您把这东门封了吧?厕所改在五鬼位,您的身体便无大碍了!” “嗨!”老头叹了一口气,“我老头子活不活都没什么意思,不改了!” 我和李琼从老头家的东门出去,李琼盯着那条人工挖的壕沟,远远的望去,那壕沟上面建了不少茅房厕所,看来这个村子的人很爱‘卫生’。 李琼带着我在村里绕了一圈,叹了一口气道:“这村子,我没猜错的话,这村里的人有很多患了癌症的,多数还是男性!” 我洗耳恭听着,听李琼讲:“整个村子的青龙位都被污染了,定然是全村有问题。” 我和李琼走着,越发的感觉到这个村子里边的空气,实在是压抑,便问李琼:“李师兄,你说这个村子没有生气,是怎么回事?” 第86章 劝君不吃三月鲫 李琼看着整个村落周围,道:“你没有感觉到这里空气发闷吗?而且,这村里的田地庄稼作物长势也不是太好。” 我正是因为发觉了这些,才感到李琼说这里没有生气确有其事。 “李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好的风水,不管是单独的一家,或者一个村庄,它的空气都不会是死气沉沉,就单独的一家来讲,经常开窗通风是很必要的,那是最简单的风水。新鲜的空气流通,不管对人的身体健康还是风水来讲,都是很好的。你比如说,一个十天半月不开窗的屋子,里面比如空气压抑,会造成人身体上面的问题,引起人莫名无端的暴躁烦躁!必然就家宅不安,风水是咱们几千年传下来的玄学,其实是很科学的学问,以后你就慢慢会有了解,风水易经八卦等等,与庞大宇宙都是对应有关的。”李琼讲到。 我一听,这就很难学,李琼又补充了一句:“有可能你用十年来学习医术,会成为一名不错的医生,但是你用十年来学传统玄学,也才算得上是入门。” 我忽然就觉得,我前几天说我山术相术双修,简直就是掐着鼻子说大话,先不说这相术,就是山术,我都不知道要学多久! “不过,师弟,你是可以的,师父他们都想培养你,你一定行,要对自己有信心。”李琼拍拍我肩膀,“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些,他继续讲,“风水的玄奥很深,大到一个国,小到一个家,都有其风水,但是,大风水必然影响小风水,最小的风水是人的性格与德行,修好自己的性格德行,祖孙后代必然受益。” “这个村子的风水来讲,这青龙位的青龙水便是整个村子的生气口,这青龙水是松江分支流,虽然水路才一米多宽,但是影响很深,松江水起源于长白山天池,那是灵性极深的。咱们这松江周边的土地自古就肥沃,水稻几乎都是御贡。现在这水污染,定然是令整个村子风水受影响,所以想搞这个村子的风水,首先就要净青龙水。”李琼说着,指着那条河沟,让我向远处看。 “你看,村里还有一个木漆厂!有污水排在青龙水上,水循环又回到松江,这毒水环绕,定然是不行!” 说完这些,李琼又指着更远处,“那边,是贾家村子,我去过,那边也是松江水下灌,是这条小渠的同流,那边水稻田地里还有野生鱼虾,那边的风水就不错。” 说着,李琼就叫我骑上自行车,驮着他一直朝着贾家村骑,半个多小时之后到了贾家村,在村口就看见那一片绿油油的水稻田地,水稻田地北侧直接就是松江。 那水稻田长势十分喜人,比红星村要强了太多,李琼带着我在村里饶了一圈,有几个村民认得李琼,十分的恭维,不停的邀请李琼去家里吃饭。 这个村子的朝向几乎和红星村一模一样,但是一看就比红星村有钱多了,几乎家家都是三间大砖房,屋子里装修也很不错,家电冰箱一应俱全。 李琼和这几个村民很熟悉,在一家要了个盆和泥靴,直接带着我到了水稻田地外,换上了泥靴,他下到水田里面,不大一会就抓了一盆活蹦乱跳的杂鱼,其中有鲫鱼、泥鳅、鲶鱼等等…… 这村子可真不一般,一年里边,这鱼都够吃了! “师弟,一会有口福了,这边的水稻田都是有机种植,每年有人专门来收。”李琼擦了一把汗,笑眯眯的说。 “师兄!”我瞧着那些鱼就双眼发光,问道,“怎么才能做出这好风水的村子?” 李琼一笑,并没有回答,领着我,捧着那一盆杂鱼去了一家,那家的妇女直接开始烧火做饭。 我和李琼坐在院子里闲聊着,李琼说:“以前的时候,松江里面鱼虾特别多,那个时候人们吃鱼都只吃大的,抱籽的不吃,小的不吃,捞到也放生,才有那句:劝君不吃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劝君不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古人有善心,又懂得细水长流,不像现在,松江里面的鱼少了很多,越吃越少,越吃越小。何况下游还有个油漆厂排污,这几年才整治的好了一些。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只做了一点,影响不到大局观,其实不然!” 等饭做好了,我和李琼吃着,直感觉那大米鱼肉十分的鲜甜美味,那种好吃是很难形容的。 大米劲道带甜,鱼肉鲜美,直吃的我想解裤腰带! 这一天,李琼和我讲了很多,我忽然对我这个大师兄充满了崇拜,就不说术法的能力,只说这份磅礴的心胸,和人品,就够学好几年的。 我们从贾家村离开的时候,村民很热情的给我带了很多杂鱼和一袋子大米,我和李琼乐颠颠的回到了道观。 天居和李琼也在这边待了一整天,傍晚吃完晚饭,便驱车离开,临走的时候,李琼还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清居道长坐在院子里用饭盆洗脚,我忽然发现我有点看习惯了,见怪不怪的。 清居道长问道:“孩儿,今天了解了一些风水,学的懂吗?” “不懂!”我还想向他请教,怎么练习内功,否则下次我和他一同出去,连符咒都没法用,怎么保命? “不懂就对了!”这清居道长哈哈一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抬脚,两只脚把那洗脚的饭盆撅起来,那盆直接就以急速朝我飞了过来,整个盆倒扣,一盆洗脚水正正好好从我头上浇到脚底板! 我摘下盆子,气的脑瓜子冒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洗脚水,“老不死的!!!有你这么闹的么?” 这一下砸的我天灵盖一阵疼! “这点突发状况你都反应不过来?”清居道长脸色一沉,“臭小子,要是我想杀你,你现在都死了!” 我靠,他浇了我一身洗脚水不说,这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七师叔,你……”我憋得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服不忿的和谁呢?”这清居道长破拖鞋一趿拉,到我面前就是一脚,“你知不知道你是个道士?今天下山,你以为你就是去玩了?怎么符咒法器和朱砂都不带?出了事情,你空着手等死?” 他要是想说我不带朱砂啥的,就直接说,这还非要泼我一身洗脚水! “你跟我过来,”清居道长领着一脸憋屈的我,到了我的房间,我这才发现,我屋里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很多东西,红线白线,朱砂,毛笔,和很多符纸,与一柄桃木剑与一个青铜的八卦镜。 清居道长指着那些东西对我讲:“以后不管你去哪,这些东西,你都要随身带着,懂不?” 我忽然想起来,我和清居道长在李大窝堡弄死了个鲶鱼精,他总说会有东西来找我报复,想到这,我顿时就警惕起来,紧张的问清居道长:“七师叔,妖丹你们处理好了么?” “还在咱们道观放着,在我屋里呢!”清居道长踢了我一脚,“那玩意,我告诉你,你得清楚,因为那东西,咱们道观最近都不会太平,你得有心理准备,今晚别睡了,先在屋子里学习打坐!” “哦哦,”我急忙点头,心想还是保命重要,睡觉其次吧! 接下来的时间,清居道长便教我怎么呼吸吐纳,让吸进去的气流在身体里运行起来,我一个新手,只觉得吞了一肚子气,涨的嗓子里都辣糊糊的。 等清居道长去休息之后,我偷偷摸摸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发现里面连手机卡都买好了,我顿时挺高兴,把王波和李琼的电话号码都储存上。 靠在墙上玩了一会手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清居道长连早饭都没吃,也不知下山要干什么去,便把我一个人留在道观,我正练习吐纳,一道身影出现在道观门口,轻声细语的唤我名字:“王浩!” 我抬头一眼,不由得一愣…… 第87章 香香 来的不是别人,是白同志,我愣愣的瞧着她,她怎么知道我在道观?我也没和她说我在这! “王浩,我能进来吗?”白雪然小声问,那声音柔柔的绵绵的!又抬头看看这道观大门。 我靠,她以前不都对我大呼小叫的?怎么忽然这么温柔? 我点点头,直奔道观门口忙说:“白同志快进来,不用这么有礼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村妇挎着篮子从道观门口路过,好似要上山采野菜,她像看精神病似得看了我一眼。 白雪然听我这么说,朝我腼腆一笑,那模样简直是太好看了!然后她就挎着我胳膊,跟着我进了道观,她柔嫩的手臂凉丝丝的,触感真好……用电视广告说,那就是纵享丝滑! 进了道观,白同志环视着道观一圈,羞答答的对我说:“亲爱的,你最近就住在这啊?” 她叫我啥?叫我亲爱的?我的天,我听的心都直痒痒,道:“嗯,最近和我七师叔住在道观。” “清居道长对你好吗?你看,你都瘦了!”白雪然伸出柔荑摸摸我的脸颊,满脸心疼的模样。 还是白同志心疼我,比清居道长心疼我多了!但我忽然又想起清居道长之前和我说,要我别和白雪然走得太近,免得害人害己,我就站的离她远点,保持了一断距离,问道:“白同志,你来找我有啥事!” “你这个死鬼,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我想你了啊!”说着,这白同志就朝我过来,一把就钻进我怀里,把我的腰紧紧搂住。 这白同志,今天是不是香水瓶子打翻了?这香味直熏得我打了个喷嚏,“哎呀,白同志,你擦的这么香干啥?” 说完,我又有点后悔,我这不是找茬呢么?要说,我这脑子就是蠢!我应该说:“媳妇儿,你真香!!!” “死鬼,你还嫌弃我!”白同志听我这么说有点委屈似得,“你不是喜欢香香吗?” 我啥时候说我喜欢‘香香’了?我就喜欢大猪肉片子炖粉条味儿!但这女孩子的心思,我猜不懂,也就不猜了。 见我不说话,白同志脸蛋有点红,“亲爱的,我们……” “咋?”我瞪着眼珠子,想听白同志有啥要求! “正好你师叔不在,道观里就咱们俩,咱们是不是……”这白同志两只手指头绞着裙子,羞涩万分的瞧着我。 “啊?”这也有点太直接了吧? 没等我说完,这白同志忽然就拉着我进了我房间,直接把我扑上,柔嫩的小嘴就亲住我的嘴,像撒娇似得,“亲爱的,亲爱的!” 我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这一股鼻血就向上涌,直接翻身就把她压住。 “哈哈哈哈!”白雪然大笑起来。 我靠,这笑的也有点太豪放了,我这人说来还真是太菜,忽然就肚子一疼,好像坏肚子了! 奶奶的,偏偏逢着这个时候搞事情! 我皱眉暗骂了一句,对白同志讲,“白同志,你等我一会哈?我去那啥一下,然后咱们好百无禁忌!” “讨厌死了!你快点。”白同志十分理解我,整理了一下发丝,“我等你。” 我这就捂着肚子冲出房间,直接出了道观门,道观的厕所在外面,我蹬蹬蹬就朝厕所跑。 这个时候,刚才上山采野菜的妇女又下山来,又是像看精神病似得看我一眼。 我们道观在这周围村名声不是太好,我也就没太在意这事儿,冲进厕所就蹲下,这坏肚子来的也真是太突然了,肯定是因为清居道长总用饭盆洗脚!这盆子还是得买。 我正呲牙咧嘴的蹲着,裤兜里的手机一震动,我掏出来一瞧,竟然是白雪然给我发来的信息,上面写:“干啥呢?” 奶奶的,她有这么喜欢我?这刚分开没到五分钟,就迫不及待的要和我聊手机? 我给她回了一句:“小黏糊,我上厕所呢呗!” “我想你啦!”白同志发来信息,还带了个可爱的表情。 “等我马上就回去了,呵呵呵……”我瞅着手机就想笑,要说我七师叔清居道长,今天走的真是时候! 我又寻思,我是不是应该再沐个浴? 还没等我寻思完,白同志又发来一条讯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真是的,我也懒得再给她恢复信息,提裤子从厕所出去,直接就奔到卧房,嘿嘿嘿一笑,“小宝贝,我来啦……” “大宝贝!快来!”白同志很兴奋雀跃的样子。 这画面就好似干柴遇见了烈火,我想,这今天一定是我很光荣的日子,从此以后我就真有媳妇了,可好巧不巧的,忽然发现我卧房墙壁上,被清居道长贴了一张字画,上面好大一个血红的‘色’字! 我和白同志扑腾一下就抱在一起,又好巧不巧的,手机铃声响起:“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美丽又漂亮~” “你喜欢小芳?”听到这铃声,白同志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伸手就要抢我手机。 “宝贝儿,你再等一会哈?”我琢磨,这电话来的虽然不巧,但会不会是清居道长找我有事? 我从屋里出去,就把电话掏出来,低头一瞧,一怔,这电话是‘白雪然’打来的。 我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白雪然,她双手扒着门框,手里哪有手机? 她似笑非笑的趴在卧房门口看我,太阳的光照射在她粉嫩雪白的脸蛋上,莫名其妙的有些发亮,好似有细小的鳞片覆在皮肤上,细到不可闻。 怎么回事?我把电话接通,放在耳朵边上,听到白雪然开心的声音:“王浩,你几点到沙河啊?我今天上班,要不,我请假啊?我去接你。” “你怎么样?”我机械的说道,眼睛紧紧的看着趴在门口的女人。 这他妈是谁? “我很好啊,每天就是上班下班,你最近吃好喝好了吗?你要注意安全,你的工作……太危险了!”白雪然关切的说。 这才是真正的白雪然,现在趴在卧房门口看我的人,是谁?此时看着她,她的笑容看着越发的诡异,我头皮瞬间发炸,什么东西,能进到道观里面来? “你也注意安全。”我看着门口的女人,对着电话对白雪然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请假好不好?”电话里边白雪然还在说话,她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我挂断了! 我现在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朱砂和桃木剑八卦镜都在卧房里,这‘女人’堵在卧房门口,我怎么去拿? “大宝贝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啊?过来啊?”那东西笑嘻嘻的说。 现在道观里就我一个人,我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搞?而且,她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东西朝我走来,“哥哥,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啊?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 我倒退了几步,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你是谁?” “你怎么啦?我是白雪然啊!”她委屈的看着我,就想过来抱我,“你这死鬼,刚才接了谁的电话?” 没等她到我身边,我忽然抬起脚,一脚踹在她小腹上,那东西被我踹的仰面摔在地上,恰逢这个空档,我冲进屋里,拿着桃木剑就冲出房间,一剑朝着那东西腹部刺去:“鬼东西,速速现身!” 我这么喊了一嗓子,纯粹是给自己壮胆子,那东西在地上一个翻滚,速度极快的闪到我身后,一把在背后抱住我,嬉笑道:“小哥哥喜欢这种?我也喜欢!” 喜欢你奶奶?我一弯腰,把她甩到身前,桃木剑指着她喉咙,“你到底是谁?” 第88章 长白山柳家 “小哥哥,我是香香!”那东西还保持着白雪然的样子,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表情里带着委屈,“我不喜欢桃木剑,我喜欢你的拂尘!~” 我靠,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什么目的?香香是什么东西?我刚才还和她接吻了,想到这我忽然就有点恶心,可别是僵尸烂尸体之类的! “找死!”我哼了一声,桃木剑猛地朝她喉咙刺去。 她的身子凭空飘起向后退去,“你居然舍得刺我!你忘了刚才我们还你侬我侬,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 瞬间,她下半身变成一条犹如人腰粗细的蛇身,蛇身通体雪白,上面布满细小的蛇鳞!再向上看,她上半身从肚脐眼腰间以上还保持着人形,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全身一根丝都没穿!黑色的长发齐腰,那张绝美的脸上有几分像白雪然,只是眼睛里面闪烁着的光彩十分的诡异。 我靠,这是个蛇妖!就那个身形,如果是个女人,我这会鼻血都喷出三尺了!但这是个妖怪,那条蛇尾看着就可怖!瞧她那粗细,估摸着少说也得活三四百年了! 之前清居道长就说,那妖丹在道观里面,会有很多邪修士和精怪抢夺,没想到今天就来了这么大个东西! “小哥哥,把妖丹交出来给我!”这蛇妖说话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并没有多大,但却很奇怪的震的我耳朵发胀。 “你说要,我就给你?你特么是谁?”我忍着身上的异样,持着桃木剑,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我是柳家的柳香香,把我妖丹给我?否则我就不念在刚才,放过你一马了!”这妖怪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还满口的少女语气! 柳家的?我猛地想起来,东北的出马仙,五大仙里面就有柳家,是一窝长虫! 这柳香香就是个蛇精,该不会真的是五大仙之一柳家的? 但东北五大仙均是正派修行,怎么也来抢夺这妖丹? 不过,她周身这气息,可比当日在李大窝堡的鲶鱼精强大太多,那鲶鱼精只是修得了人形,并未有人的思想,行为与动物无异,而这个柳香香,若不是白雪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到现在都不可能知道她是个妖怪! “你修行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属不易,”我学着清居道长的语气,“如果你速速离开,本道爷今天就饶你一命!” “今天这妖丹我势在必得!”说着,这柳香香忽然就躬身朝我袭来,那张精致的脸上,嘴巴裂开,露出尖锐的牙齿,猛地就向我脖颈咬来。 清极山术秘本里面根本就没写降妖的术法,我也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对付这长虫精,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柳香香根本不可能放过我,身下蛇尾朝我便扫来,这道观院子场地有限,我无处可躲,被柳香香的蛇尾捆了个严严实实! 她的上半身贴在我身上,冰冷十足,舌头在嘴唇上诱惑的舔了一圈,“怎么样?给不给我?不给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此时太阳光极强,我眯着眼睛,浑身被她捆得严严实实,就连那桃木剑都被捆在身上动弹不得。 我直觉被捆得有些缺氧,她那蛇身,在我全身摩挲着,特别是下半身…… “给你,”我咬咬牙,“给你个大头鬼!要杀便杀!” 再说,我也不知道那妖丹在清居道长房里什么地方放着。 “哦?誓死都不告诉我?”这柳香香一笑,嘴巴里的尖牙闪闪发光,嘴巴猛地就朝我脸上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想起来清极山术秘本里面写,人的舌尖血是极阳之血,可在紧要关头对付鬼祟,我猛地就咬破舌尖,一口血就喷在这蛇精脸上。 “啊!……”她尖叫了一声。 我一怔,见她满脸血沫,却好似这血对她没丝毫作用,我心里一凉,今天算是交待到这了,这清居道长说不定明天才能回来给我收尸! “你找死!”柳香香火冒三丈,哼了一声,嘴巴忽然咬住我的嘴唇,冰冷的舌头撬开我的牙关! 我头皮瞬间一麻,长虫的舌头多长?她活了多少年?这特么是想把我从上串到低!我反射性的喉咙一紧,可出奇的是,她并没有把舌头顺着我嗓子插进去,而是吸着我的舌尖血! 我额头上渗出冷汗,浑身也冷的打颤,面色发青。 就在这个时候,道观门外传来一声大喝:“何等妖物,敢入我道观!” 清居道长的身形猛地冲进道观,同时我感到周围的气流猛地一震,那柳香香忽然就凭空消失,我一个跟头就摔在地上,同时我身后的墙倒了一大面! 这清居道长蹬蹬蹬的跑到我跟前,直接把我扶起来,我喘息着,身上汗出如浆,听清居道长说:“孩儿,那蛇精怎么没要你命?” 我靠,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师叔,他真不是亲的! 我大口的喘息着,半响才缓过神来,听清居道长在旁边叭叭,“本道爷还想会会它,怎么一嗓子就给吓跑了?” “七师叔,她是来抢夺妖丹的,她自称是柳家的,叫柳香香!”我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喘着气,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清居道长一怔,“长白山柳家的?她怎么也来抢夺妖丹?” “我怎么知道?”我一阵无语,可怜巴巴的看着清居道长,“七师叔,你以后临走之前,能不能给我留个保命的东西?” “她就是来抢妖丹?”清居道长从上倒下的打量我一圈,“她都说啥了?” 我吭哧瘪肚的,说:“就是要抢妖丹啊!” 我总不能说,她还和我云里雾里的滚了两圈?差点就那啥了! “出马仙的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瞧她那身形,修行起码五百年了,她若是想杀你,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清居道长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孩儿,你是不是撒谎了?” 奶奶的,小爷刚才为了那妖丹,差点就被长虫精吸干了阳气,虽然,我没给她拿妖丹,是因为我不知道妖丹在哪儿,那起码我这英雄气概也是可歌可泣的吧? “七师叔,她没杀我,是因为我没说出来妖丹在哪儿!”我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她不是不想杀我,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我的阳气的都被她吸干了。” 清居道长眉头一皱,抽了我后脑勺一下,“你傻不傻?她要妖丹,你就给她,我教没教过你?保命第一?” 我晕!不过,清居道长这么说,我心里一暖,感动的说:“七师叔,你觉得我比妖丹珍贵啊?” “哼!”清居道长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他卧房走,“我是你师叔,说白了,我就是你师父,你说你重不重要?一个妖丹算个屁!” 我靠,我差点泪流满面! 不过,清居道长刚埋进门槛一只脚,转头对我凶巴巴的说:“下午把道观的大墙给我砌上!” “七师叔,我受伤了!”我无语的瞧着清居道长。 “这都要中午了,快点做饭喂鸡!”清居道长哼了一声,便回到他房中,拿着电话,也不知道在打给谁,总是那表情是很凝重的。 我在院里缓了一阵,便苦逼的去厨房做饭,中午做了一道醋溜白菜和猪肉炖粉条,这清居道长吃的一身热汗,忽然对我讲,:“孩儿,这其中必然有诈!” “啥炸?”我埋头吃饭,闷声问道。 “前几日你不是还看见一条黄皮子?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我暂时也不清楚!你最近要不离身的跟着我,除了我以外,谁的话你也别信!”清居道长的筷子,敲了我头一下,“少吃点,给我留点!” 第89章 兴安岭龙脉 “不是,七师叔,我这才吃多点?你都吃三碗了!”我不满的说。 这清居道长叫我最近都跟着他别离身,我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寻思清居道长起码能护我周全,不过,转念又一想,不是那么回事啊?这不出事,清居道长都挖坑让我往里边跳。还美其名曰是‘锻炼’我。 我刚想到这,清居道长说:“本师叔今早掐指一算,一会下午有人来咱们道观,本师叔领你去见识见识!” “上哪儿?”我顿时撂下筷子,极其紧张,“七师叔,今天你必须把事情提前和我讲清楚了,别再挖坑让我往里面跳?” “我告诉你又能咋的?”清居道长一哼。 “要是危险,我就不去了。”我一脸凝重的样子。 “那行啊,你就自己留在道观,给我死守着妖丹!”清居道长把最后一点菜汤倒我饭碗里,“福根留给你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一阵无语,吧唧一下嘴,道:“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你这么大岁数了,我不是得孝顺你点,照顾你点么?” 我这和清居道长在一起待久了,俗话说跟啥人学啥人,我这嘴也是随了清居道长。 关键是,这守着妖丹,还不如跟着他。 下午我顶着太阳,极其苦逼的砌道观墙,一边砌墙一边听着道观周围是否有异常的声音,这时候清居道长在屋里睡的呼噜都打起来了,万一那柳香香忽然来了,一举攻破劳资,那劳资不是又英年早逝了么? 而且,这清居道长不是说,下午有人要来找他吗?怎么还没来? 这大中午的,我挥汗如雨,热的像狗似得,一边砌墙一边琢磨,前几日那黄皮子在道观门口过去,看着就像恰巧,其实不然,他们出马仙堂口,黄大仙都比较激灵,一般都是跑堂仙,说白了,就是联系业务的,先出来打探一圈。 我们这道观有啥好打探的?无非还是冲着那妖丹来的,那黄皮子和柳香香定然是一个堂口的。 想到这,我不由得赞叹我的分析能力,砌砖更加有力气,等我砌好最后一块砖头,道观门口外,仨男的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的来了,其中一个下自行车的时候还差点让车大梁搁着蛋,我没忍住笑出声。 这仨人火急火燎的冲进道观里,见着我就说:“小老弟,道爷呢?” “你们有啥事啊?”我问道。 “小老弟,您快帮我们通传一下把,我们找道爷救命啊!”其中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汉子满脸焦急的说道。 我一瞧,这是真着急,便去清居道长房里,清居道长也才睡醒起来,枕头上放着那本人妻力合j,我忙说:“七师叔,别看日本十大灵异事件虚实了,外面找你的人来了!” 清居道长点点头,从房里出来,盯着那仨人看了一圈,问道:“你们仨是在山上下来的?” 那领头的汉子道:“道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我们仨确实是靠山吃饭的。” 这意思别人不懂,但我懂,我家后面就是大兴安岭,他们口中说靠山吃饭的,其实就是猎人,偷偷摸摸打点野物,卖点动物皮毛之类的,实在打不着就采点菌子野菜之类的蹲市场卖。 打野生动物这玩意犯法,而且民间传说,野物打多了能遭报应,前几年我们村来了一伙人,听说是沙河县招商引资在外地招商来的,来开采我们村后面的兴安岭,说他们勘测出来山里有大理石,那个时候批文还没下来,他们便去兴安岭安营扎寨,准备开始采伐。 你说你安营扎寨就安营扎寨呗?关键是啥也不懂,在山里住是千万不能杀野物的,能不杀就不杀,有些动物临死之前会留下同类可闻的气味,他们的同类变会追踪这种气味报复。 但是不包括狍子、鹿、野猪、兔子啥的,主要是不能杀狼、蛇、狐狸、黄皮子、狼獾子、黑瞎子等等! 千万不能小瞧动物,有时候团结意识可强着,先说这一伙人,在山上盖子房子,便住了下来,批文还没下来,他们便整天在山里打野物,起初还没什么,有一次,他们掏了个蛇窝,把一窝蛇都给剥皮了,晚上就炖了一大锅,五六个人吃的香。 结果这天晚上,这伙人睡到半夜,就听见屋子里有嘶嘶的声音,摸开灯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满地都是一根根长虫,还有很多顺着窗户和门缝爬进来。 这一伙人,这一夜就直着脖子过了一宿,结果那主要负责剥蛇皮的人,还是被蛇咬着了,我们村离着大城市太远,就连沙河县也没有一处能治疗蛇毒咬伤的医院,这人活了三天,就浑身紫青死了! 后来这伙人采大理石,还总出事故,要么是让蜱虫咬了得了森林脑炎,要么就是炸药雷管自爆炸伤! 这话说起来就远了,这三个汉子,到底来道观有什么事情? 清居道长打了个哈欠,问道:“咋回事,你们说说!” 那领头的汉子道:“道爷,我叫大栓子,他俩叫陈兴和张玉清,我们仨是从小的光腚娃娃,我们家在沙河县幺窝子!” 我靠,是幺窝子!我顿时就像看见老乡了!幺窝子我很熟悉,还有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 听这大栓子继续说:“我们三都是在靠山吃饭的,这年头干啥买卖都不敢,怕赔钱,我们就打点野物。” “打野物出事了?”清居道长不紧不慢的说。 “不是,道爷,我们打野物有原则,就打点兔子狍子啥的,什么黑瞎子熊掌,狐皮,我们连想都不敢想,打那玩意丧良心,我们知道。”大栓子说。 我没忍住,便问这大栓子,“那到底咋回事?” 这大栓子咽了一口唾沫,表情里面带着惶恐,道:“道爷,我们听说盗墓挣钱,起初我们也没敢干,但是半个月之前,我们仨在兴安岭里边,就看到个土坑,那一片就我们仨去,那不可能是套畜生的坑,也不是我们挖的,我们就趴在那往下看,里边老黑了,一眼都看不清边。” 他说道这,又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害怕,“早就有人说我们那兴安岭是龙脉,我们就寻思,是不是以前有皇上偷摸的埋在那边?” 我呸,还皇上呢?早先俺们那一片,不少都是在朝廷当大官的,然后犯法了,被流放过去的,皇上有毛病啊?没事闲的啊?那大北京不好埋?非不远万里的去埋到大兴安岭去? 再说,古代时候,尸体多难运? 所以,这都是无稽之谈,听听就可以了,别当真,但这仨汉子还真就当真了。 我继续听这大栓子说:“俺们仨就寻思,这里边肯定是个墓地,说不定里边还有陪葬的物品,就像是金银珠宝啥的?后来我们三一合计,就下去了……” “里边真是墓地?”清居道长皱着眉,没忍住问了一句。 “俺们也说不清楚那是不是墓地,就是空气特别闷,憋得我们哥们儿差点没憋死里面,下到最底下,那就像个地窖似得,再往里边走,还是能走进去,俺们没有文化,但是也知道往里边走有可能憋死,就没进去,但是……” 说到这,这大栓子的恐惧上升到了一个极限,那瞳孔都颤抖着。 我一阵无语,寻思大老爷们儿的,该说就说呗?你要是害怕,你当时就别下去啊? 那大栓子小声说:“俺们看见个坛子!” 坛子? 坛子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那边每年冬季太长,冬季颗粒无收,自古就家家户户腌咸菜咸肉储备着吃,这坛子可是见多了。 但是,是什么坛子,把这三人吓成这样? 第90章 古怪坛子 “当时那坛子就在那地窖角落里放着,我们就寻思,那坛子里边,是不是有啥宝贝?我们就走过去瞧瞧,那坛子敞着口,里面有个大青玉镯子!” 那大栓子说到这,清居道长问道:“青玉镯子?那到底是青玉镯子出了事?还是坛子出了事?” “道爷,是坛子出事了,我们想把这个坛子带回村里,走了半路就饿了,就拿出苞米面馒头吃,后来剩下一个,没注意就扔到坛子里了。结果……”大栓子眼睛里边带着惶恐,“等我们回到了村里,发现那坛子里边多出了十多个馒头。镯子没了!!” 我一怔,还能有这等事?这敢情好啊?以后有了这个坛子,天天就吃喝睡玩呗?往坛子里扔一块金子,就能生出十块来,这不是个宝坛吗? 这大栓子说到这,就连清居道长仿佛都有些好奇,问道:“此事当真?” “不敢欺瞒道爷啊。”大栓子一阵紧张,“我们哥几个骑自行车到这边,可是骑了两天一夜,怎么敢拿这件事期满道爷呢?” 从幺窝子骑自行车到东江市?这也是挺牛逼了,一般人从幺窝子骑到沙河都得累的像个鸟儿似得。 “那馒头,能吃?”清居道长疑惑的问。 “我们没敢吃,喂狗了,狗吃的挺香!”大栓子说道,紧接着又说:“然后俺妈知道这件事之后,起初挺害怕的,但是就在一个礼拜之前,她晚上睡觉之前,一狠心一咬牙,就把钱房里边了,第二天早上,看见那坛子里面都是钱!” 我一听,眼前就一亮,小爷见钱眼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俺妈乐的够呛,当天晚上又放了一沓钱!”大栓子说到这忽然就眼睛和鼻子都红了,“俺家穷啊,我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俺妈就说,用那坛子攒几天钱,就够给我娶个媳妇了!结果……” “你且说。”清居道长表情十分的凝重的说。 “第二天早上我妈就死了!”大栓子一把眼泪就掉下来,“我妈都是因为我,要不也不能鬼迷心窍了!” 我瞧着挺心酸的,问大栓子,“你母亲,以前有没有什么病?” “我妈啥病都没有,当时我就觉着我妈的死,和那个坛子有关系,那坛子里边的钱,我也没敢拿,就把坛子给送回兴安岭了,”大栓子撸了一把鼻涕,有点哽咽的说:“等我下了山,回到家,那坛子还在我家屋里,不知道自己咋就回来了!还比我走的都快!” 这就稀奇了,那坛子还能自己回来?长腿儿了? “那坛子,后来有没有再害人?”清居道长问道。 “我们村都接连死了三个人了!我也不知道和那坛子有没有关系!”大栓子说。 这个事就稀奇了,我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好奇。 清居道长的表情很凝重,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哥仨,是怎么找到我这来的?” 清居道长不说,我还没想到,这清极观在我们那边根本就不出名,甚至极光都不出名,我们那边比较信出马仙。 而且,这幺窝子,不是有孙婆婆‘坐镇’么? “是一个大叔告诉我俩来找你们的,还指明要我们找王浩道长,”说完这话,大栓子忽然就朝着清居道长跪了下去,道:“王浩道长,您可救救我们吧!是我们鬼迷心窍了,不该拿的不能拿,我们这次是长了教训了!” 我靠,我一阵无语,这时候清居道长指了指我,“这个是你们要找的王浩道长,我是他师父!” “啊?”这几个人惊讶的张大嘴。 我倒是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大叔’叫他们来找我的?我来清极观这件事,在我们村和幺窝子腰屯附近,根本就没人知道!我临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妈和王春红,我是去了清极观,那个时候我比较迷茫,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越想,这个事越是不正常,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一个人来——殷国兴! “那老头子多大岁数?”我问大栓子。 大栓子挠挠头,“我也看不出来,不是岁数太大,瞧着也就五十多岁!” 我脑子里一震,当年殷国兴能一夜之间从一个老年人恢复成年轻人,那么现在他有可能以各种状态年龄出现,说不定,给大栓子‘指点’的人,就是殷国兴。 他那般指名道姓的叫大栓子来找我,这是几个意思?当日我和我姑破了他那半截缸?是怀恨在心了?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次我麻烦大了。 清居道长见我表情凝重,问了一句:“咋了孩儿?” 我没回答清居道长的话,直接问大栓子,“大栓子,你们村不是有孙婆婆吗?你没去找孙婆婆看看,她杂说?” 我们那一片,孙婆婆是最出名的,只要有这方面的事情,肯定最先想到孙婆婆。 “道长,您咋知道孙婆婆啊?”大栓子还挺惊讶的,告诉我,孙婆婆半个月之前就死了! 孙婆婆死了?我一惊,当日她帮我,我还答应以后为她做一件事,这事还没履行承诺,她就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和殷国兴有没有关系? 还有,我妹妹王甜甜,听说一直在孙婆婆那,现在回家了么? “我就是你们隔壁王家村的,”我叹了一口气,顺便打听一下我妹妹。 这大栓子没想我和他还算是老乡,顿时就开始攀关系,说什么他大舅妈就是王家屯的。 我懒得理会他,拽着清居道长就回到屋里,清居道长一炸毛似得,“孩儿,你这是干啥?缩头缩脑的!这有什么怕的?把咱们清极观的脸都丢光了!我咋收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徒弟?我响当当清居大士……” 我听他管我叫窝囊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有点习惯了,忙和他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清居道长一讲,清居道长表情凝重起来,坐在屋里抽了一根烟,然后贼风骚的一缕头发,眉头一挑,和我讲:“孩儿,本师叔倒是要去看看那坛子有啥猫腻?顺便看看是谁吓唬我孩儿了?” 我靠,他说的好像听心疼我似得,实际上每次都挖坑给我跳,我就怕这个坛子真的和殷国兴有关系,到时候,这清居道长再给我点破符咒,让我独自去灭了殷国兴…… 殷国兴那老家伙指不定活了多少年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清楚,我怎么去会他? 但这个事情已经找到头上,不迎着上是不行了,该来的总会来! 我和清居道长合计了一阵,清居道长决定把李琼也带着,那些村民说那兴安岭有龙脉,如果里面真的有墓地,风水师有很大的作用。 想罢清居道长就给李琼打电话,李琼马上应了下来。 我和清居道长准备了很多东西,很多符纸,把那妖丹也揣着,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琼就开着一辆越野车上山来。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顺便带着那仨苦逼哥们儿就踏上了去幺窝子村的路。 我对术法懂的还是太少,为了保险起见,清居道长还给我准备了一把青铜匕首,他对那匕首极其的宝贝,还和我讲,千万别弄丢了,也别让那刀伤到自己,那是清极观的‘镇观之宝’,那是能杀鬼杀魂的刀,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 我看那匕首,确实并非凡品,光那重量就不一般,刀柄上面还刻着龙纹,刀身上刻着两个字,“镇邪”! 这把刀叫镇邪?我一琢磨,当年这刀的主人挺‘骚’啊!起这个名字就够有意思的,要是我,我就给这刀叫‘美人’! 主要是这刀隐隐的泛着冷光,看着还挺好看的。 车开了一夜,便驶进了沙河县,我忽然有点想白雪然,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死?下次还能见面不? 想来,见一面也没啥意思,便也就不再想了。 下午,我们终于到了幺窝子,下了车,清居道长就忙和大栓子问:“那坛子呢?” 第91章 镇邪青铜刀 大栓子听了清居道长的话,满脸慌张就带着我们几个人往他家院里走,而我一进入这院子,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我抱着清居道长的破三角兜子,感觉到那兜子里有东西滚滚发烫。 身手摸了摸,是那柄青铜匕首发着烫,我顿时就提起警惕来,这玩意被清居道长夸得特别玄乎,这会儿它自己发烫,估摸着这院子里有什么邪物。 一行人挺多,我就没把这件事和清居道长说,用手握了握刀柄,它的热度就逐渐的降了一些。 等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到了大栓子家屋里,瞧见这家确实条件不太好,屋子里面一股土腥味,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款式了。 这大栓子就指着他家屋地说:“道长,那坛子被我放这地窖里面了。” 我们这一片农村,有些人家的地窖是挖在屋里的,面积不会太大,因为是直接在自家屋子下面,又有些温度,冬天就能储存一些鲜白菜、萝卜、土豆、地瓜等一些好储存的菜。 那地窖就在进门左侧的卧房土炕下面,但是这个地窖挖在卧室下面,我总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儿似得,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这应该是和风水有关系,于是我转头看了一眼李琼,李琼道,“这地窖挖在这里不好,这里是屋子的西南角,地理位置属坤位,乾为天,坤为地,坤主母亲女性,这家的母亲女性肯定会身体有些问题,而且,在自家屋子下面挖个地窖,如坑、洼、阱、易生阴气、就会聚阴,对睡在这炕上的人不好。” 我还没说话,那大栓子急忙说:“大师,我妈的死,绝对和她的病没关系。” 昨天大栓子还说他妈没病,看来也是撒了个谎,但这个时候了,说这件事也没什么意义,主要是这个坛子就在地窖里面,那个坛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且先把那坛子拿上来。”清居道长与大栓子说道。 大栓子二话不说,就打开那地窖的木板盖子,拿着手电筒顺着梯子就下去,但他下去几分钟,还是没上来,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栓子?”我趴在地窖口喊了一句,我的声音传下去,听着有些闷。 我的话音刚落下,那大栓子像逃命似得从地窖里面往上爬,嘴里惊慌的喊着:“道长!坛子不见了!” 不见了? 那大栓子从地窖里面爬上来,脸色惨白的说:“道长,我走的时候,真的把坛子放进这地窖里面了,但是现在没了!” “会不会是被谁弄出去了?”我问道。 毕竟这东西听起来是个宝物,如果这玩意在我们村,早都有人惦记想摸摸看看‘用用’了,所以,丢了并不稀奇。 那大栓子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就朝着另一个屋里跑,进屋就问:“爹,这两天有没有人上咱家来?我那坛子呢?” 那屋里炕上躺着个老头子,正叼着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抽着,一瞧那样挺愁楚的,毕竟家里出了事情,老太太也没了,他能心情好就怪了。 那老头叹了一口气,“倒是有人要来看,让我给撵出去了!” 那么,就是说,根本就没人去地窖里面动过那坛子,这就奇怪了,之前大栓子说他曾经把这坛子送回大兴安岭山里,然后那坛子又自己回到他家。 现在这坛子又凭空没了? 清居道长听完,笑了一下,“那东西,肯定还在地窖里边。” 我满心的不解,人家大栓子下去都没看见坛子,怎么可能会还在地窖里边? 清居道长说完这话,那大栓子吓得忽然就跪在他面前,“道长,您可救救我们一家吧!这坛子可是邪性了。” “这不光是你一家的事情,关乎到你们全村呢。”清居道长意味深长的一笑,把那大栓子从地上拽起来,“小伙子,你先去做点饭,我们都一天没咋吃饭了,帮你,你也得供一顿饭啊!” 大栓子点点头,这就火急火燎的去外面劈柴生火。 这倒是挺好的,有了大栓子,做饭的事情就省下我了。 我就好奇,为什么清居道长说那坛子还是在地窖里面,人家大栓子不可能撒谎,若是坛子在地窖里面,他能看不见么? 大栓子做饭的时候,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坐在院子里乘凉,我没忍住,就问清居道长:“七师叔,你为啥说坛子在地窖里边?那要是在地窖里面,大栓子咋没看见?” “你不信啊?那你也下去看看,那里边到底有没有坛子?”清居道长笑道,“孩儿,我赌你这么惜命,肯定不敢下去。” “有没有危险?”我一瞧他用激将法,我这就有点被激了一道。 “有!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有危险。”清居道长瞪着眼珠子瞧我,一脸的瞧不起我相。 李琼这个人说话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但是一般时候不说话,这个时候笑道:“七师叔,你就别逗我师弟了,那地窖有什么好看的?他去了也看不见!” 我靠,这是啥意思?敢情,那玩意还得有点道行的人才能看见? 我忍不住好奇,就拿着手电筒去了西南角的房间,掀开地窖盖子,就顺着梯子下去,这地窖的高低有两米,地表的面积大约在8平方左右,刚一下去就嗅到一股股难闻的土腥味,空气很压抑,并且温度很低! 地窖就是这样,夏天地窖凉,能储存一段时间西瓜,冬天地窖暖,能储存别的菜。 我拿着这手电筒四处照射着,看到墙角放了几个土筐,确实是没有那所谓的‘坛子’! 我瞅了一圈,忽然感觉到我肩膀上挎着的三角兜子里边,又传来一阵阵热度,我身手摸了摸,又是那青铜匕首,这一次它热的有些烫手。 我一怔,它怎么回事?这玩意我还没摸透脾气,但是这热度仿佛在告诉我,这里有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我背后吹了一口气,正吹在我左侧肩膀上! 一股冷汗顿时冒出来,这地窖里边黑,那青铜匕首隐隐有些发出了红光! 我想都没想,就把那匕首抽出来握在手里,手电筒也不要了,直接仍在地上,我顺着那木头梯子直接爬了上去。 爬到屋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去院里找清居道长和李琼。 这俩人正喝着茶水,嘴里叭叭叭叭的聊着关于极光最近接了个大‘活’,但是李琼懒得去做那任务,就把那任务推掉了! 他俩见我手里紧紧的抓着青铜匕首,清居道长就问:“孩儿,可找见坛子了?” “哪有坛子?有鬼!”我现在还心有余悸的,我分明感觉到有人在我左侧肩膀上吹了一口气,而且那青铜匕首烫手,那里边,肯定有什么东西在。 “那就对了!”清居道长喝了一口茶,“那个坛子啊,多半是有灵在里边!” 灵? “那玩意也属于鬼的一种,多数容身在器物里面,就比如……”清居道长指了指我手里紧紧握着的青铜匕首,“这玩意里边就有!” “啊?”我吓了一个哆嗦,那匕首差点掉在地上。 见我这样胆小如鼠,大师兄李琼笑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拍拍我肩膀道:“师弟,这镇魂可是咱们清极观的镇观之宝,里边的灵也守着道观几百年了,天罡正气滋养着,它比你我悟道还深!”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瞧了瞧那青铜匕首,觉得这玩意也邪性,就又用红布包上,放在三角兜子里,问他们两人,“那里边真的没坛子,你们又说坛子就在里面,咋才能瞅着?” “要找到那个门,你师兄就能找见,他这方面拿手。”清居道长瞧瞧李琼。 第92章 怨灵 “七师叔说笑了,我也就是浅显入门而已。”李琼笑道。 我就搞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才能看见那个坛子,但我又问,他们俩人都笑而不语。 接下来的时间就等着大栓子做好了饭菜,几人吃了之后,天也黑了下来,大栓子有些惊恐的说:“各位道长,这坛子它肯定害人,你们帮帮忙啊!” 反正也是,我们几个来了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就是一顿吃,到现在问题还没个眉目。 清居道长笑而不语,领着我和李琼,顺着那梯子就下到地窖里面。 夜晚里,这地窖阴冷,刚才吃饭之前我就下来过,分明就觉得有东西在里面,这一次我又把那柄青铜刀握在手里,说来也是有点怪,也可能是这次下来的人多,我那时的异样感觉再没有出现过。 李琼下到地窖之后,就绕着地窖墙壁绕了一圈,我瞧着他,似乎每一步都在计算着,嘴里还叨念着:“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等他走过三圈之后,忽然拿着我手里那柄青铜刀,刀尖插在那地窖的西北角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忽然就见那青铜刀红光大作,地窖里本就不见得一丝光亮,此时那红光越发的明亮,就连着脚下的一片土地,似乎都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猛地就看见地窖中央的地上,一只黑漆漆的坛子出现在眼前。 “这……”我一怔,还没来得及问出李琼使用的是什么术法,清居道长就迅速的在那坛子上贴了一张符咒,嘴里念动:“丙丁子午,封!” 不知是不是我耳鸣,居然听到那坛子里面‘嗡’的一声响,坛子在地上震动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这过程不过一两分钟,可此时清居道长看着,已经冷汗淋漓。 “七师叔,你没事吧?”我忙要去扶着清居道长,清居道长抹了一把额上汗,对我说道,“孩儿,你把这坛子抱着,咱们从地窖先出去。” “啊?”这特么坛子可诡异着,我瞧瞧就算了,让我抱个屁? 清居道长抬脚就踹了我一脚,“小鳖犊子,让你抱着你就抱着,!” “哦!”我蔫头耷脑的,到那坛子跟前,眯着眼睛战战兢兢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黑压压的,仿佛有一滩黑气,我抱着坛子蹬着梯子就从地窖出去,刚出去,我就把那坛子放在院子里。 李琼说这坛子里边有‘灵’,我估摸着,这玩意的年头可是长着了,光瞧着坛子的外表,那虽然做工不太好,但一看就是古时留下来的东西。 那坛子差不多50厘米高,涂着黑漆,隐约能看见上面有古怪的纹路。 我又有一点疑惑,如果说它已经年头很长了,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它在大兴安岭山里就没出过事,怎么被大栓子拿回来之后,就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刚想到这,清居道长问满脸惨白的大栓子,“你初次见这坛子,上面是否有符咒封印?” “啥也没有,道长,假如它上面贴着啥,我也不敢拿啊!”大栓子头摇的像拨浪鼓。 “你说你们村死了三个人,那三个人是否都看过这坛子?”清居道长又问。 “没见过,只有我妈见过这坛子。”大栓子道。 这个时候李琼皱起眉头,他也打量着这坛子,久久才开口,与清居道长道:“七师叔,这东西,还是应该封印后送回大栓子找到它的地方。目前来讲,咱们不清楚这东西的道行和年景,可能对付起来并不容易。” 清居道长点点头,沉吟了一阵,又说:“想封,也得带上山去封!明天上山再说吧。” 清居道长的话音落下,我猛地就想起殷国兴在我们村做的半截缸,当初那红棺材也是被封印了,还是以魂为祭的封印法术,那么,现在封印这个坛子,可能也得用那办法。 这东西我虽然不懂,但是还是为清居道长担忧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清居道长又打量着这个古怪的坛子,我也盯着里面瞧,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符咒隐隐的在坛子上浮动了几下。 “孩儿,今晚你就给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坛子,有个风吹草动,你立刻喊我。”说完这话,清居道长打了个哈欠,“明天一早咱们就上山,这东西虽然不怕阳光,但是估计白天它的能力也削弱了很多。” “啊!为啥是我?”我叨咕了一句,就听清居道长又打了个哈欠,拍拍我肩膀,“因为你最小,等本师叔再收了徒弟,这事儿就不用你办了。” 我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指着大栓子对清居道长说:“七师叔,我看大栓子兄弟就不错,要不你现在就收他为徒,不是挺好的?你就后继有人了!” “臭小子!叫你看着这坛子,哪那么多怨言?”清居道长叨咕了几句,就转身回屋里睡觉去了。 我一阵阵无语,这个时候李琼朝我一笑,“师弟,你放心,这个坛子它今晚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我和师叔就在屋里,有事你喊一声就好。明天可能要做封印,很消耗命源和修为,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我瞧着那坛子,心中一阵哀叹。 接下来,我就把‘清极山术秘本’拿出来看,在最后几页看了‘灵’这个东西。 清极山术秘本上面写着:灵、魂也,容身在容器内的魂才为灵。 这东西在古代出现的,多为为道家武器附灵,就比如剑灵,刀灵等等,为武器附灵,多数都为灵自愿,附灵的术法很是难完成,需要在固定的时辰与环境下才能完成。千百年难得一见,一旦这俯灵的器件销毁了,那灵也跟之毁灭,这种灵也叫仙灵。 但是如果出现在镜子里,木梳里,某某常见物品中,那就多数为怨灵!身负重极大的怨气,委身入物品中。 怨灵怨气邪念很深,多数以吸活人精血来增长自己的修为,与仙灵不同,一旦委身器皿毁灭掉,它还会再找一个容器容身,并且那容器多数令人很难察觉里面有怨灵。 我看完这一段,便把书合上,盯着那坛子瞧,如果按照清极山术秘本里面讲的,这玩意儿定然是个怨灵。 这玩意儿,我越看越是邪气,索性就措开眼神儿。 就在这个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我拿出来看,是白同志给我发信息了,内容写:“你现在在哪?” “我在幺窝子!”我想都没想,就给她回复了一句。 “你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白同志发了一个不开心的表情,“我想见你一面。” “等过几天的吧?我最近有点忙。”我回复完这句,就没有再和白雪然发信息。 随后白同志又给我发了几条讯息,我看完,还是没有给她回复讯息,我还有些后悔把我在幺窝子的事情告诉她,那姑奶奶脾气炸裂,说不定现在就冒着黑来幺窝子来找我。 不大一会,白雪然发来了一条视频邀请,你说,我这个人就是贱,本来我不想和她多说话,但是见着这视频邀请,我就一时没忍住,点了个确定。 手机屏幕里面,白同志穿着小背心,好像刚洗完澡,脸蛋上一片粉色,胸脯上还挂着点水珠。 这手机质量也太好了,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一股鼻血差点喷出来。 “王浩,你居然不理我,是不是我太轻易被你得到了,你就不珍惜我了?”白同志鼓着脸颊,十分不高兴似得。 我心说,姑奶奶,我哪儿得到过你?上次差点就搞成功了,结果那还是蛇精幻化成她的样子。 “我哪儿敢。”我清了清嗓子,“白同志,其实我也有事想和你聊聊。” 我是想聊聊,道士的五弊三缺之症,我有理智的时候,就想控制别坑她,但是像上次蛇精那码子事儿,我还就真没理智控制。 我刚想说说这事,忽然就听到这院子里有个女人小声的喊我名字:“王浩?王浩……” 这声音,听着空灵着,我顿时打起了警惕。 第93章 坛子里的美女 谁?我扫视了一圈,发现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再说,大栓子家也没有女人啊! 我看了一圈,眼神儿终于定格在这坛子上,坛子上贴着符咒,可隐隐约约的,我就看到里面的黑气正在浮动。 “王浩……”又是一声女人的声音,并且有些空灵。 我紧紧的盯着那坛子,这个时候,白雪然在视频里面说:“王浩,你在看什么呢?你看我啊?那边有美女啊?你不看我!” 白同志说话就是直白,再说,我看她个屁!哪有美女?这除了个坛子,啥也没有! 这坛子的古怪来了!再白同志她一会儿,我都得死在这里!我顺手就把那视频关上,手里握住那柄叫镇邪的青铜刀,发觉那刀子又开始发烫! 我心想这玩意儿也挺奇怪的,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在一起的时候,它就平平常常的,只要我单独出现在什么地方,出点古怪,它就开始发烫。 想来,这镇邪里的仙灵,估计是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修为,想到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拿着它,它能不能有点觉着丢脸? 不过,也根本就容不得我想太多,我盯着那坛子向里面看,清清楚楚听见那坛子里面有女人说:“王浩!~” 我一怔,那里边有个美女?很显然不可能! “小爷在此,你特么甭想兴风作浪!”我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可刚站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就连这院子里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我揉了揉眼睛,在原地绕了一圈儿,这眼前黑的,就连地面都看不清楚,有些想向前迈步,却忽然有些恐惧,那种感觉仔细形容起来就是,你一点都看不见,一切都是黑的,所以你总觉得前面迈出一步,指不定碰见什么,或者一脚踩空!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这眼睛不可能忽然就瞎了,这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定然和那古怪坛子有关! “七师叔,大师兄!”我喊了一嗓子,但是,我的声音仿佛有了回音,在这黑暗中回荡不止。 我心里一冷,心想我不是被这古怪坛子吸到里面去了吧? “大师兄?七师叔?”我又喊了一嗓子,声音还是不停的回荡,很久才消散下去。 我试探着向前迈步,前边一片的漆黑,这感觉特别怪,我分明迈着步子,可是却感觉不到脚下踩了东西,这种悬浮的感觉使人十分的不安。 我又向前继续走着,不分方向,在心中分析着,我这到底是鬼打墙了,还是被那古怪坛子吸进去了?这感觉,让我又想起了鬼打墙。 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有很多人经历过。 闭眼或在夜晚或郊外时,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一个半径大约3km的圈中。 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再试一下,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在学校的操场上,凭自己的感觉走直线,最后你发现你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的形成,是感官感识在某种情况下被蒙蔽了! 但是,鬼打墙一般都是重复走原来的路,而且一般多出现在野外能看清环境的情况下,我在这种空间里面,好似并不像鬼打墙。 但是我还是闭上眼睛,踏着步子,按照本记忆中的房门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忽然就听见背后有人喊我:“王浩?” 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我身后还是一片漆黑,再次转过头的时候,猛地发现,我眼前出现了一片湖水,而且,那月亮就在湖水中。 我更加确定了,我特么肯定是在坛子里。只是眼前怎么会有一片湖,我走到那水边低头看,猛地就一怔,只见湖水中倒影着我的影子,而那张脸,却不是我的脸,但隐隐约约有一丝熟悉! 我还没看得清楚,手里的镇邪忽然红光一闪,竟从我手中悬浮起来,下一秒,它直接冲着我眼睛就直戳了过来。 我闭上眼打了个哆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是坐在大栓子家院里,手里的青铜刀滚烫,就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我一怔,刀掉在地上,我恍惚感觉,我刚才特别像睡了一觉,十分的不真切。 再一看院子里,那个古怪的坛子,却不翼而飞了! 我靠,我揉揉眼珠子,确定那东西确实不见了!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清居道长和李琼的屋子里,直接就朝清居道长脸上拍了两把,“七师叔,你快醒醒,那坛子没了!” 清居道长从炕上往起一坐,本来刚才还在打呼噜,现在眼珠子瞪得提溜圆,“没了?就在你眼前没了?” “不是,”我有点着急,挠挠脑瓜子,“我好像睡了一觉!又好像不是!” 清居道长听我这么一说,眼珠子就一瞪,我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小兔崽子,我让你看着它,你睡什么觉?” 这个时候李琼也坐起身来,他这个人本来平时都是一副很稳的模样,这个时候也有点着急,也跟着清居道长一起问我,到底发生了啥! 我把刚才的事和他们讲过之后,清居道长皱眉,“你确定她是叫的你名字?” “废话,我名字我能听错吗?” “那你应了?”清居道长又问。 “我就说小爷在此……” “你个彪小子,”清居道长从炕上跳下来,直接就踢了我一脚,“我是咋教你的?有人叫你的名字,你不能随便应?还好有镇邪护着你,否则你个兔崽子现在都死了!” “你刚才也没说不能应啊!”我挠着后脑勺,听清居道长这么一说,我有些后怕,但把那个坛子看丢了,我隐隐觉得这是个大事! 这时李琼道:“七师叔,师弟,你们都别着急,那东西会障眼法,说不定还在院子里。” 说完这话,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又回到院子里,李琼又用了他那个阵法,嘴里念着:“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在本来放着坛子之处绕了三圈,每一步,好似都在测量中,但这一次,他止步后把青铜刀再次插入泥地中。这地面并没有像在地窖中轻微的颤动! 那坛子,确实是不见了! 这就蹊跷了,我就想不明白,我那时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按照清居道长的意思,我就是被那个坛子吸了魂,它想杀了我! 这时,清居道长皱起眉头来,直接往地上一坐,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劳资的符咒竟然不好用!这特么是个什么道行的玩意儿?” 符咒不管用?我一听,顿时就有点想不明白了,那坛子刚才并没有被清居道长封住?它是故意等着我落单之后,把我的魂魄吸进去? 那这么说,这玩意儿是有备而来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从大栓子他们这古怪事情发生,到有个老者叫他去清极观找我,好像都是个一步一步来的,那个人算的一步不差! 他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来?难道真的是殷国兴?但是他针对我干啥?很显然,就是我姑破了他的半截缸! 那玩意是他养了五六十年的东西,指不定他养出来是要做什么用,但是我坏了他的好事! 想到这,我忽然就冒出一股冷汗,还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半截缸和这个坛子,都他妈都是会吸魂的东西,这是巧合? “七师叔,咱们现在咋办?”我稳了稳心神,有点内疚的看着清居道长。 是我没看住那坛子,这事儿赖我了! 他早就说我脑子不好用,反应迟钝,果然我就是这样,现在不承认也不行,刚才那东西叫我的名字,我不应该应下来。 “不咋办,这事儿还没完,坐等事情找上门来。”清居道长哼了一声,指着我脑瓜子就骂:“小兔崽子,你今晚甭睡了,把书都给我背下来,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 这师父都骂我了,我也觉着我是挺不学无术的,当即就坐下把书拿出来,也不知道该从那页开始读比较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栓子忽然从屋里出来,而且,那目光,极其的呆滞……呆滞的,令我打了个寒颤! 第94章 村民夜行 以为他的眼神,看着呆滞的就不像个活人,仿佛灵魂都不在身体里,他机械性的迈着步子,朝着大门口就走出去,期间路过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身边,根本都没看到我们似得。 随之,这大栓子从院子里走出去之后,他爹也神情呆滞的从屋里出来,一直走出院门。 我刚想开口问清居道长,清居道长忽然朝我使了个眼神,叫我先别说话。 随后,我们三个轻手蹑脚的跟着大栓子与他爹一起出去。 黑暗的天幕挂着一轮残月,夜晚的光线很暗,那大栓子和他爹,就朝着村中间的村委会走去。 同时,这村子里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均是和大栓子与他爹一般,各各神情呆滞的从院子里出来。 这村子里的狗,此时均是缩在院子里,发出惊恐的,像是人的哭声似得低沉声音。我们农村有一句老话,像是预言,假如这狗哭出人哭声,这家的人三日内必有人死亡! 我的汗毛顿时就炸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一路跟着这些村民,直到走到了村中间,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在集合,然后一群人神情的呆滞的朝着村口走,那模样就像有人在指挥似得。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清居道长一直都神情凛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那些人。 他们一直走出了村子,这村子后面就是大兴安岭山脚下的树林,幺窝子比我们村离大兴安岭还要近一些。 “不能让他们进山!”清居道长忽然揪住我,在我耳边极为小声的说了一句。 他是不想惊到这些村民,但其中原理我不懂,只见清居道长从他那不离身的破三角兜子里面拿出一盒朱砂来。 然后他对我讲:“孩儿,你快些上山,赶在他们前面,在上山的必经之路,把这些朱砂倒在地上,把路封死,不得让他们过去上山。” 我点点头,拿着那盒朱砂就要绕过那些村民上山去,但这时,清居道长忽然又拽了我一把,把青铜刀塞在我怀里,瞧着我道:“孩儿,多加小心。” “没问题!”我拿着那青铜刀和朱砂,绕过这些村民,一路朝着前边走去。 这一片我十分的熟悉,我记得山上的路上有一座桥,那座桥还是很多年前修的,因为那个地方是个小山涧,没有桥,就很难上山去。 想罢,我就朝着记忆中的那座桥的方向快速行进,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看到那座桥,特别窄,也就能过去两个人,还得是瘦人。 我跑到桥的另一端,从兜里掏出清居道长给我那盒朱砂,小心翼翼的把盒盖打开,然后在那桥头按照一条线的形状均匀撒上! 随后我松了一口气,在桥头喘了几口气,心里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这些村民到底怎么回事,瞧着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般。 我待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一队浩浩荡荡的人影从山下上来,见罢,我留了个心眼,不想和他们面对面,便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着,这些人有条不紊,但步伐僵硬机械,顺着那狭窄的桥走过来。 走到桥头,他们似乎是被什么给堵住了,站在桥头良久,然后转过身,又朝山下去。 他们要上山干什么?我琢磨着,这些人该不会想去大栓子所谓的‘墓室’里去吧? 我忽然又对那墓室有了一些好奇,有些想去一探究竟。但这好奇很快就被我打消过去,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太好奇和太爱看热闹,肯定死的快。 我惜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劳资才不干! 等这些人都朝山下走去,我迈着步子跟在他们身后,不大一会又和躲在树林里的清居道长与李琼汇合。 这些村民又有条不紊的各回各家,等我和清居道长回到大栓子家院子里,看着大栓子和他爹又机械僵硬的回了屋子里。 接下来的时候,我们仨就在院子里坐着,折腾了一夜,这天很快露出了鱼肚白,我这才敢出声问清居道长:“七师叔,这村子到底怎么回事?” 清居道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大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孩儿,你惹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怎么可能知道殷国兴是什么身份?而且,我总觉得,今天他就躲在那些村民中间,这也就是隐隐约约的一种感觉,并不敢确定,我也没和清居道长他们说。 “我也不知道那老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和清居道长说。 我又觉得,那殷国兴的法力,估摸着比清居道长和李琼加在一起都高强。 “这些村民是被控制了,”清居道长抬头看看天边的浅蓝色,“但是,到底是被什么给控制了,我暂时也说不清楚,术法里能控制人魂魄的太多了,比如苗疆的巫蛊,湘西的赶尸,东南亚的降头,咱们东北的出马仙,那都是能控制人的魂魄的。但是这么大规模的,这全村起码有一百人,这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点点头,现在,我更加糊涂那殷国兴到底是什么目的! 而且,我连这里的蹊跷到底与殷国兴是否有关,也无法肯定。 这村里村民无意识的夜行,上山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夜行的?是否是那坛子事情出现之后? 一切都毫无头绪! 我正想着,那大栓子从屋子里出来,打了哈欠,瞧见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都坐在院子里,还很显然的一惊,问道:“各位道长,你们怎么起的这么早?” “大栓子兄弟,”李琼一笑,那笑容一点看不出来问题,看来他也不想和大栓子说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是像是打招呼似得问:“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啊!”大栓子叹了一口气,“各位道长,那坛子呢?” 他说完这话,就开始四处瞧,见那坛子不见了,脸上顿时就一喜,“各位道长,那坛子让你们给处理掉了?” 我那七师叔就是恬不知耻,这时候还点点头。 “哎呀,各位道长辛苦了,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看得出来,这大栓子特别兴奋,仿佛就连心都踏实了! 这天刚亮,大栓子就杀了一只鸡开始做饭,而清居道长则也没有和我继续交谈,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大栓子。 忽然,他问了大栓子一句,“大栓子,你累不累?” “累啥?各位道长辛苦了一夜,帮了我们全家,我大栓子做点饭算啥?”大栓子这人就是实在,根本一点都没察觉出来,清居道长刚才把他给坑骗了! “昨晚做了什么梦吗?”清居道长又问大栓子。 大栓子这个时候正在烧开水拔鸡毛,抬头看了看清居道长,满眼的崇敬:“不瞒道长您说,我昨晚这个梦啊,一个连着一个的,梦见我爬山了。” 这么说,他其实还是有一点意识的?那恐怕全村人都做了这么个梦。 “是你自己啊?还是跟别人啊?”清居道长又问了一句。 “那哪儿记得那么清楚。”大栓子笑道,“道长您会不会周公解梦?我这个爬山的梦?有啥寓意?” “这个梦,就代表你未来一段时间有很大的苦难阻碍。”清居道长一笑,“但是这个梦,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它只是对未来事件发生的一个提示,只要你多加行善,很多凶灾都能避过去。” “道长,我大栓子出了把坛子抱回来,可真没干过啥缺德事儿。”大栓子忙说。 “你还记不记得,你要上山,是要干什么去?”清居道长问。 第95章 遗忘的梦境 听到清居道长这么问,大栓子连思索都没思索,马上说:“我要去……” 说完这三字,大栓子一怔,忽然就挠挠脑瓜子,有点迷茫的瞧着我们仨,道:“我刚才还记着,刚要说,怎么忽然又给忘了?我是想干啥去了?” 他的样子,真的像在回忆,想了一阵,叹了一口气,“我这人记性就不好,做的梦就根本都记不住。各位道长也不用给我解梦了,我经常做梦爬山!” 既然他都记不住,再怎么问都是没用,但我总觉得,这事情不是他忘了那么简单,昨晚他肯定是有一点意识的。 而且从他这话里听出来,他这夜行,也许不是第一次了。 等大栓子做好了饭,我们几人吃过,清居道长就回屋里准备睡觉! “各位道长,你们……”大栓子见我们都没想走,还有点惊讶似得。 “咋的,在你家住几天,你不欢迎啊?”清居道长哼了一声。 “欢迎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大栓子连忙点头哈腰的。 那坛子,到底哪去了,到现在还有个眉目,而且,这村民晚间夜行,肯定是不管不行!所以在幺窝子再住几天是很有必要的。 等清居道长和李琼去休息了,我出去去村里观察了一圈,一切都井然有序,所有的人,根本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的诡异夜行。 我点了一支烟,蹲在村口的树下抽着,不大一会,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瞧,眼前一亮,这人我认识,是我小学同学徐鑫。 我们村和幺窝子村都没小学,周边的村子也全都没有学校,学校在腰屯,我们都去腰屯上学,这徐鑫就是我在腰屯小学的同学,和我的关系还不错。 徐鑫一拍我肩膀,“王浩,你咋来我们村了?你回家了么?前几天我去王家村,听人说你离家出走了?咋的?有啥想不开的啊?” 我从王家村出去,那哪能叫离家出走?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听到有人说我想不开又离家出走,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你最近挺好的啊?”为了转移话题,我说道。 “我听说你爹死了,你还把你们村长王进财的闺女给娶着了?”这徐鑫根本就不想错过这个话题,嘿嘿一笑,“你不是和她处好几年对象了?结了婚咋还不乐意了?” 王春红给我带绿帽子的事情,我们村的人都知道,肯定这徐鑫也听说了。 要说这人,就是爱听八卦热闹。 “徐鑫,你昨晚做没做梦?”我真是懒得听他继续八卦,这人也是傻,这事儿你去打听别人呗?问我干啥? 既然大栓子有意识,我就琢磨,是不是这村里的人,一般的还是有意识的? 徐鑫一听我问这事儿,一笑,“咋的?你还学会解梦了?” “略知一二!”我故作高深的一笑。 “我呸,就你,还解梦呢,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周公啊?”徐鑫直接把我给喷了一句。 我俩又闲聊了一阵,我什么都问不出来,就叼着烟朝着大栓子家走,琢磨我也睡一觉,这一段时间都没太睡好。 我栽歪在炕上,头刚沾上枕头,这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忽然被人抽了一巴掌,我还以为是清居道长,我也没睁眼睛,翻了个身,“七师叔,别吵吵。” “王浩!你为什么不回家!”一道女声在我头顶响起。 我一怔,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睁眼一看,果然是王春红,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站在我头上炕沿边上,“你一走都快俩月了,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啊?” 奶奶的,我寻思,这一定是徐鑫那小子联系王春红了,我当时嘱咐他一句就好了。 我一笑,从炕上坐起身来,“你咋来了?没事就早点走吧!我这还忙着呢?” “你说我来有啥事?你和我回家去,和我回家过日子!”王春红说着就把我往炕下面拖拽。 这个时候清居道长和李琼也都醒了,一个个坐在炕上,意味深长的瞧着我,特别是清居道长,和用手掌拄着下巴,嘴巴撇着。 我瞧这屋子里也不好说话,就领着王春红到外面去,大中午的,太阳炙热,烤的皮肉发疼。 我咧嘴一笑,有时候我觉得,我前一段时间对她有点粗了一些,不管咋说,好好说话是对的,人家毕竟是女的。 “春红,我已经出家了,当了道士,你回吧,我这儿忙着呢?”我说的特别平静,心情也挺平静的,不像以前,瞧见她就火大。 这王春红听我说我已经出家了,这就当场差点晕过去,我还扶了她一把!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啊?”王春红一瞅就急了,指着我的鼻子尖,“王浩,你这么做,也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吧?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啊?百善孝为先,你妈和我爹我妈都没死呢,你就能出家?” 我心想这娘们儿懂的还挺多,我一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她说完这话,又小声说,“还有我,你也不管了?你妈现在身体特别差,我爹也病了,你起码回去看看啊?” 我妈身体很差?我恍惚之间有点担忧,不过这担忧很快就没了,就我妈那火气方刚的女人,起码活到八十八,肯定死不了。 这个时候清居道长从屋里出来,先是特别‘仙气’的朝着王春红点点头,然后把我拉到屋里,塞给我一千块钱,“孩儿,你回去瞧瞧也行,拿这钱给你父母买点东西。” 我瞧瞧清居道长,他咋这么支持我回家?还大出血似得主动给我一千块钱? “我不想回去,在幺窝子的事儿还没个眉目,我回王家村看一眼干啥?” “明天晚上之前你就赶回来,千万得赶回来。去吧。”清居道长像是给我下指令似得,然后把破三角兜子往我胳膊上一搭,“去吧孩儿,干活的家伙什给拿好哈?有事儿打电话!” 说完这话,他竟把我给从屋里推出去。 我背着三角兜子和王春红走在土路上,一路上两人之间都没说话。 等走到了洪兴水库,快到王家村的时候,王春红才说了一句:“浩浩,我知道你还膈应我,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重新喜欢我。” “别!”我叹了一口气,“春红,我真的已经出家了,你好好找个人家嫁了,我都跟着放心!” “你和我干那么多事儿,你说让我嫁给别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王春红瞪我一眼,但那眼神里边还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我也没再说话,等回到我家的时候,家里的摆设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王甜甜还是没在家,我妈都没着急王甜甜,我估计她肯定也没出啥事!估计去她舅家了! 这么说也不对,她舅也是我舅,但是我和他们之间基本上就没感情,原因我也听说过,因为我刚四个多月的时候,我妈和我爸俩人要去县里买农药,就把我给放在我姥家里了。 听说我四个多月,就哭着说找我妈,还说挺多话。但这事我根本不记得,这都是听别人说的。 把我姥给吓得说我是个鬼!是个妖怪!这一下把她给吓惨了,自那以后,见着我就躲着。 长此以往,我和我舅家也不亲。 想完这些,我已经走到我妈屋里,我妈躺在炕上,这倒是让我有点吃惊,瞧着平日里那彪悍的村妇,这个时候脸色白惨的,还瘦了一大圈。 她瞧见我的时候,眼前一亮,就从炕上起来,想过来踢我一脚,嘴里骂了一句:“小杂种,你还敢回来?” 我一躲,她差点摔着,我这才过去扶着她。 我隐隐约约从她眼睛里看见悲哀的情绪,也不知道她悲哀个啥? 过了一会,她叹了一口气,那洪亮的嗓子里边迸出一句话,听着也没那么洪亮,没那么有气势:“儿咂,你不是想包一百亩地?妈给你掏钱!你那媳妇,你不想要,你就撵走,想娶谁,妈给你娶!” 我靠,我心说,这我妈,是不是吃错药了? 早这么说啊?早这么说,我也就不出家了!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看了看时间,也快晚上了,心里有点惦记幺窝子那边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春红吃的特别快,吃完就回屋里,我觉得不大正常,就袅儿悄儿的跟过去,看见门没关严,王春红穿着个花裤衩,撅着屁股,好像在鬼鬼祟祟的翻我的破三角兜子…… 第96章 奸门 她翻我兜子干啥?我兜子里面全是朱砂符纸之类的,连我都不太会用。她拿着能干啥? 我想到这,忽然就一阵狐疑,猛地就想起来,我和清居道长出来的时候,清居道长好似把那个妖丹带了出来,应该就放在破三角兜子里。 想到这,我又站在门外,又盯着她瞧了一阵,现在我对各种事情都有很高的警惕,琢磨着,这王春红是不是想拿妖丹?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似找到了什么,身子顿住,从我的角度,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她到底找到了什么。 忽然,她回头,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个哆嗦,惊慌失措的:“你咋在门口?” “你在找什么?”我瞪着眼珠子瞧她,“找着什么了?” “没什么啊!”王春红掩饰着,眼珠子在眼眶里边转悠一圈,忽然拿起清居道长的那本人妻力合j,叫嚷着:“王浩,你还要不要脸?这玩意儿是啥啊?都说男人出门就学坏,果然是千真万确。” 我盯着那本书的书皮瞧,确实是火爆了一点,但那可是正经书,作为一个道士,那还不得把日本十大灵异事件研究个透彻么? 我走进屋里,把那书拿过去,又放进破三角兜子里,“别瞎看,这是我师叔的东西。” “什么师叔啊?你到底在城里干什么?”这王春红一脸我媳妇的姿态,“这次你哪都不许走了!” “王春红,咱俩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么?”我瞧了王春红一眼,拿着三角兜子准备去王甜甜的屋睡一觉。 “王浩,你今天要是敢从这屋里出去,我就死给你看。”这王春红眼珠子通红的,一脸的不容我抗拒。 “……”我瞧了她一眼,好脾气的说:“我出家了,你忘了?” 然后我转身就从屋里出去,去王甜甜屋子里,直接就上炕睡觉,这被子好像好几个月都没晒过了,睡着特别潮湿,但我最近都没太睡好,脑瓜子沾在枕头上,直接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着瞧了一眼,是白雪然给我发来的视频邀请,这娘们儿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最近晚上总是给我发视频,我正困的要命,直接就给挂断了,给她回了一条讯息:我很困,明天的。 等我回复完这一条之后,准备继续睡觉,但这睡意怎么都提不上来,在炕上翻来覆去! 过了一会,我刚想给白雪然发视频过去,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我马上把手机屏幕关上,躺在炕上听着。 着脚步很缓慢,还带着小心翼翼,走到我房门口就停了下来,然后那人轻轻的把门打开,黑暗中,我一眼就看出,这人是王春红。 她进屋之后,先是站在我头顶,弯腰看了我几眼,我特么还以为她要找我生孩子,结果,她确定我‘睡着了’之后,就去炕沿边上,把我那破三角兜子轻轻的翻开。 小爷就想不清楚,她到底想找到什么?我眯着眼睛瞧着她,看她紧张的一头热汗,终于把那包着妖丹的红布卷给找了出来,打开来,那乌黑的丹丸裹在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她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瞪着眼珠子在看她,把这娘们儿吓得一把跌坐在地上。 我从炕上坐起身来,“王春红,你拿这玩意,想干啥?谁让你拿的?” 王春红被我吓了一跳,那妖丹滚落在地上,她忙拾起来,哭着对我讲:“浩浩,你把这玩意儿给我行不行?我爹不是病了吗?他昨天晚上和我说,让我去找你,找你身上有没有个黑色的珠子,这个珠子能治他的病!否则他也活不过这个月末了!” “你爹告诉你的?”我狐疑的瞧着她。 “就是我爹告诉我的!”王春红很肯定的说。 我想了想,这个事肯定没那么简单,我又想起了殷国兴。 虽然他没露面,但是我总觉着,在幺窝子那坛子的事情和他有关系,现在这个妖丹,王进财要它干啥?殷国兴想要还差不多。 “你爹在家呢?”我问王春红。 “在家,浩浩,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啊?你就给我爹吧?”王春红在旁边求着。 “这玩意,不是多少钱来衡量的,等明天我过去看看你爹。”我说道。 “那你就给我吧?我就那么一个爹。”这王春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这样儿是真着急了。 我记着她以前没这么孝顺她爹啊? 这王春红哄了我半夜,软磨硬泡的,非就要那个妖丹。 劳资总不能真把妖丹给她,也哄了她半夜,等天刚亮,我就从家里出去,一路上朝着王进财家里走。 这件事我必须得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殷国兴又出现了?否则,王进财要妖丹干啥?他能不能知道妖丹的作用都不一定。 等我进了王进财家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他家那条大狼狗趴在狗窝里边,哼哼唧唧的,见我进院,朝着窝里躲着。 这大早上的,王进财和他媳妇没起床也正常,特别是王春红说了,她爹现在病的挺严重。 我进了院就敲房门,不大一会,我那便宜‘丈母娘’就起床开门,瞧着挺憔悴的,她看到我,猛地就一怔,然后拽着我的手就哭喊臭骂:“你这个王八羔子,我闺女上你家去了,你把她扔下就走,你几个意思?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说婶子,进财叔呢?”我也没管她骂我,直接就进屋去。 这王进财还真的病了,我进屋他还闭着眼睛,满屋子浊气迎面而来,我瞧着他,这快俩月没见,他脸上惨白一片,瘦的像个骷髅似得,挺高个颧骨凸起着。 “进财叔?喂?进财叔?”我拍拍王进财的被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王进财才幽幽的把眼睛,只见那满眼都是死气沉沉,我在清极山术秘本里面看着过,这一个人如果精气流失,最主就表现在精神昏沉,眼神涣散,奸门发黑。 这王进财看着,他倒是像那种事干多了! “王浩!”王进财看清楚是我,忽然,那眼珠子就瞪得老大,“你……” 第97章 妖妇 这王进财,瞧见我,就像一口气憋不上来,我急忙掐住他人中,这才缓缓抽过一口气来。 之前他和村里的年轻小寡妇搞得火热,我瞧他现在这情况,绝对是那种事干多了。 但是,一般能死到那上面的人,也真是少有,自己还不知道悠着点么? “进财叔,我听说你叫王春红和我要妖丹?你是怎么知道妖丹的?”我开门见山的问。 “啥妖丹?”这王进财说话晕晕乎乎的,看着好像也挺疑惑的。 不是他叫王春红找我要妖丹?怎么不知道? “你这身体,要注意啊,悠着点。”我说完这话,又小声问王进财,“进财叔,最近殷国兴回来过没?” 王进财听到我提起这个殷国兴,顿时神情一紧,憋了半响对我说:“没看见。” “哦。”我盯着他瞧,分明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我见他不肯开口说实话,起身就想走,这个时候王进财把我叫住,“王浩啊,你领着春红走吧,以后别回来了。”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发的肯定,他知道点什么事情来。 我还忽然就不想走了,问他:“进财叔,你知不知道幺窝子弄了个坛子?” “你赶快走吧,以后甭回来了!”这王进财半死不活的就开始催促我快点走。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院外,我那便宜老丈母娘叫嚷起来:“臭表字,你又来干啥?你给我滚!” 这大吵大叫的,到底是咋回事?我起身向外面看,只见刘寡妇扭着杨柳细腰走到院里,直接推了我那便宜丈母娘一把,走进屋里,瞧见我的时候妩媚一笑,“哟,王浩弟弟回来了!” 我皱起眉头,又回头瞧瞧王进财,只见他表情里面带着极深的恐惧,甚至还挪着身子往炕里躲。 这就有意思了,之前他不是还和我大伯王得喜争争抢抢的,就为了这女的。 在我琢磨这些的空档,那女的走到我身边,还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妩媚一笑:“你咋不上我家溜达!” 随后,我那便宜丈母娘在院里扯着嗓子嚎哭起来,王进财瞅着我:“赶紧滚!” 滚就滚,但是我总不能真滚,他们家和刘寡妇到底有啥事,我总得弄清楚,这女的看着妖性着,。 我离开王家村之前,就觉着这娘们儿不大正常。 她老公死之前,瞧着特别本分,也不知怎么就这么放得开了。 我从王进财家出去的时候,我那便宜丈母娘还在那哭着呢,我也没管,直接朝着我大伯王得喜家去。 进了院里,大伯母哭丧着脸,瞧见我还有点惊讶,忙叫我进屋,她刚做好早饭。 我来也不是吃饭的,进屋瞧了瞧我大伯,叼着烟袋锅子在炕上坐着,那脸色惨白,瞧着比王进财好点,但是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大伯,你还和刘寡妇呢?”我瞧大伯母去院外扔东西,就直接问王得喜。 王得喜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怔,然后岔开话题:“你这一段上哪儿去了?” 我问了几句,他根本就不往那女的身上说。 我瞧这样我也问不出来啥,又觉得这其中的事情蹊跷着。 特别是,我刚才还看见王进财挺惧怕刘寡妇的。 想到这,我就从王得喜家里出去,在村里绕了一圈,见别人都挺正常的,最后我又绕到王进财家里,从后院跳进去。 我刚跳进去,就看到我那便宜丈母娘在仓房里面坐在,眼神有点呆滞,我也没管她,直接就绕到王进财屋窗户外面,猫着腰往里面瞧。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我一跳,这屋里边挺火爆啊! 那一波还挺猛的! 不过,我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儿,这王进财都瘦的像个骷髅似得,咋还搞这事儿? 我揉揉眼珠子,继续瞧,瞧着那王进财一口气都像是喘不上来似得,骨头架子都快被掂对散了。 那女人一脸的浪性,皮肤极好,雪白雪白的,但我瞧着没什么感觉,她抬眼瞧了我一眼,诡异一笑。 我看了一阵,有点兴趣寡然的,起身就要走,这个时候,刘也从屋里出来,办完事儿了更精神了,妖冶的模样瞧着特别不正常。 这特么,到底咋回事? 她走到我身边,还在我胸口摸了一把,一阵轻浮的笑:“真壮实,有时间上我家吃饭啊?” 她从王进财家出去,我跟在后面,瞧着她又扭着腰,朝着王得喜家走…… 我回到家里去,心里一直莫名其妙的,想不明白这都怎么回事,简直都快把我这三观都给毁的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王春红刚做好早饭,一直喊着我吃,我有些食之无味,那娘们儿一直求我把妖丹给她! 妖丹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是这常人用了,能补精血? 我正想着,就听见我那便宜丈母娘连哭带嚎的进屋,对王春红讲:“春红,你快去看看你爹最后一眼吧,你爹没了……” 要说,能干这事儿死的,也就数王进财了。 我和王春红去的时候,这王进财已经死透了,脸盘子白的,就好像一丝血都没有了! 王春红哭的像个泪人儿,抱着我,对我讲:“浩浩,我爹没了,你要是昨晚就把那个黑珠子给我,我爹能死么?” “我就给不给你,他都得死!”我拿出清极山术秘本瞧了瞧,想从里面找着点啥? 可这玩意儿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查啥? 我把王春红他妈拽到旁边去,她现在没哭,满脸呆滞的,我问她:“婶子,那个刘寡妇,怎么回事?” 那特么都不背着人了,瞧着我这便宜丈母娘,好似也管不了他们似得。 “她这一个多月,每天早晚都来一趟,你爹也不拒绝……”便宜丈母娘又开始哭。 有这事儿? 我更加想不明白了,这个时候,村里的老少来了,我便拿着我那破三角兜子从院里出去,准备回幺窝子去找清居道长。 这王进财死的好像挺正常的,但是又透着不正常。 而且,他是不是和王春红说过,他要妖丹? 那刘寡妇像个妖精似得,到底咋回事? 这些事,我都得和清居道长说说,说不定和幺窝子的事情是有关联的! 见我要走,王春红哭着追出来,上前就要挠我,我就不明白,她爹死了,又不是我给整死的,挠我干啥? “王八蛋,我爹都死了,你要我一个人料理后事啊?”王春红哭的像个泪人儿,“我都嫁给你了,你对我是有责任的。” 责任?责任是啥?我对她有啥责任? 我的心忽然软了下来,对她讲:“春红,我去找一下我师叔,你爹怎么死的,你也清楚,你觉得他知道自己要死,还不得控制一下?他为啥没控制?这里边,肯定是不正常的。” 想了想,我问她:“你和我说实话,你要那个妖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说他没让你和我要。” 王春红眼神儿闪烁着,有些闪避,但是最终还是对我说:“是姓刘那贱人和我说的,她说只要我把黑珠子拿去给她,她就放过我爹。” 我就知道这件事和刘寡妇有关系。 “你在家等着吧,我去去就回。”我放下这句话,就朝着村口走。 一路上心里有些焦,想不清楚怎么回事。 等我到了幺窝子,把这件事和清居道长说了,清居道长马上就疑惑起来,片刻又和我说:“昨晚,这村里的村民还是夜行。” 我见连清居道长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顿时有些心惊。 和他们俩合计一阵儿,清居道长说:“你们村那女的,肯定不是人。咱们先去把她收了,这事走一步算一步。” 我这一天,一大半时间都扔在路上了,等我回到王家村,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没回家,直接领着清居道长去了村口刘寡妇家门口。 刚想进去,手机就一阵震动,是王春红打过来的,我接了起来,还没吱声,就听见她哭着说:“浩浩,我刚才就上了个厕所,我爹就不见了……” 第98章 刘寡妇 王进财不见了?这怎么可能?王春红说的是,尸体不见了? 我听着电话里边鬼哭狼嚎的声音,转头对清居道长说:“七师叔,王进财的尸体丢了!” “丢了?咱们先去你丈人家瞧瞧。”清居道长说完这话,就示意我带着他们俩去王进财家。 现在这个情况,就只能先去王进财家里了,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一起朝着王进财家里走,没多大功夫,就走到王进财家院外,刚靠近就听见王春红和她妈此起彼伏的哭声。 走进院里,我直接到灵棚里面看,果然,棺材里空荡荡的,王进财的尸体真的不见了。 王春红哭哭啼啼的,“我就上了个厕所,回来我爹的尸体就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我转头问问王春红她妈,“婶子,你也去厕所了?这尸体丢了,你得看得见吧?” 那么大个尸体丢了,除非是自己走出去,不然还得人背着抬着,就那么几分钟之内,从院子弄出去,起码能看见个人影吧?否则还遁地了不成? 便宜丈母娘呆滞的看了我一眼,片刻也没说话。 “妈,你到是说话啊?”王春红也跟着急了。 片刻后,我那便宜丈母娘才开口说:“你爹的尸体不是丢了,而是让刘寡妇要走了!早就整走了!” 什么叫早就整走了,那便宜丈母娘吭哧瘪肚的说:“晚上天一黑,你不是回王家了?那时候刘寡妇就来了,没丢,她给整走了。” 这刘寡妇弄死一个,又把尸体整走!想干啥?更何况,这便宜丈母娘咋没阻拦着?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立刻转身,就重新回到刘寡妇家门外,直接推门进去,一阵阵阴风袭过,我顿时打了个寒颤。 刘寡妇家里灯关着,我推门进去,还以为刘寡妇不在家,但听到她娇柔妖性的声音:“王浩弟弟,你怎么来了?连门都不知道敲?” “王进财呢?”黑暗中,我看到刘寡妇,的身影在屋子正中央,看不清楚表情。 “这么着急干嘛?”那女人朝我走过来,我当即倒退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清居道长和李琼的身影不见了? 我一怔,这女人就欺身上前,直接就扑倒我身上,一张嘴泛着极为浓烈的香气,便朝我的嘴亲来。 本来我想推开她,可不知怎么回事,一阵阵感到头晕目眩,而且下半身感觉强烈,一个踉跄,就和这女人抱在一起。 我顿时一阵阵恶心,感觉到她的舌头探进我的口中,我眼前本就一片黑暗,顿时感觉到醉酒的感觉严重! 而且,她身上的这味道,怎么和那日在清极观柳香香身上的味道这么像? 我一阵腰膝酸软,心里骂着清居道长和李琼,到底哪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眼前黑影一闪,好似有个人走到这女人背后,当我看清楚的时候,他一道符咒已经贴在刘寡妇后心上。 “啊……”顿时,刘寡妇一声惨叫。 随之,黑暗中,我看到一股黑烟从她天灵盖上冲出,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香气,直接破开窗子溜掉。 随之,清居道长打开灯,刺眼的灯光让我眯上眼睛,本来抱着我啃的刘寡妇,此时摔在地上,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败腐烂,屋子里荡漾着一股股尸体腐臭的气味。 我差点就吐到地上,听清居道长说:“臭小子,一点媚术你就受不了了?” “七师叔,这可怪不得我,她身上的香味,和那日柳香香的一模一样。”我躲开那尸体远一点,叨叨咕咕的说:“估摸着就是柳香香搞的鬼!” 那柳香香是修行了几百年的蛇精,我能避开么? 听我这么说,清居道长眉头一挑:“这么说,我那天没在道观,孩儿你失身了?” “哪有!”我一口气差点噎住,“我哪儿那么没定力!” 不过说真的,要不是那天白雪然给我打电话,我还真说不定,毕竟那妖怪勾引人能力数一流的! “那你看,这尸体,你还有感觉不?”清居道长扫了一眼地上腐败溃烂的尸体。 那尸体身上可见的皮肤已经全部溃败,黑色的腐液挂在尸体表面。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忍着恶心,越想刚才她把舌头伸到我嘴里,我就越是忍不住。 “你小子,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手里。”清居道长哼了一声,在屋子里查看了一番。 王进财的尸体根本就不在屋里,这个时候李琼也从外面走进来,道:“院子里也没看见埋人的地方。” 这就怪了,她把这尸体弄走,还没放在她家,还能弄到哪里去? 清居道长想了想,“那尸体,他们拿着肯定是有用,否则不能拿走。但是拿到哪里去了?这王家村和幺窝子的事情,肯定是有必然的联系。咱们现在就回幺窝子。” 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回什么幺窝子? 但是清居道长下命令,我不能不听,但是走到村口,王春红就追了出来,一顿仁义礼智信的教训我,说我和她结婚了,还不负责任。 “我爹尸体都丢了,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我爹是你丈人,你现在想走就走?”王春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这不就是去找你爹的尸体?”我好脾气的说。 “你骗人,你这次走了,肯定就不回来了!”王春红拽着我的袖子,“王浩,咱们俩之间,你就想这样下去了?” 我早就告诉她再找一户人家,当初我那么喜欢她,她特么不鸟我,现在可倒是好了,我越是想摆脱,还就是摆脱不了了。 她这死缠烂打的样子,清居道长和李琼一阵阵笑,清居道长说:“孩儿,要不,你处理完,再去和我们汇合?” 处理个鸡毛?让我把她嫁出去? 我一阵阵的头疼,心里也比较烦躁,忽然甩开她的手:“王春红,我有正经事要办。” 说完这话,我就和清居道长一起离开,身后留着王春红的哭泣和骂声:“王浩,你不得好死的。” 我心里其实挺难受的,但是没办法。 和清居道长他们回幺窝子的路上,清居道长说:“今晚,如果村民夜行,咱们不阻止,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第99章 纸人咒 这王家村和幺窝子的事情,看似是没有关联的,但是当日‘指点’大栓子的人,我总觉得是殷国兴,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都没露面。 我分析,这一系列的事件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好似都在引着我到某个点。 我正想着,这王家村去幺窝子村,路两旁都是树林,我正想着,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道黑影飞速的在树林中一闪而过,朝着幺窝子村的方向跑去。 我还没缓过神来,清居道长和李琼已经追了出去,我也跟着他们朝那个黑影追去,自从清居道长四处怀疑我有青光眼,我晚间练习视力之后,这视力还真的就上涨了不少,瞧着那黑影背后背着个东西,莫不是王进财的尸体? 想罢,我也撒开腿追,可是那黑影不紧不慢,我们跑得越快,它便跑得快,我们跑得慢,他便跑得慢。就拉开那么大的距离,仿佛有意在引着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追不上还算正常,但是清居道长和李琼居然也追不上,这就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 追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清居道长停下来,以清居道长的身手,跑这么久没什么,但是我呼哧带喘,追上前问他:“七师叔,你咋么停下来了?” “追不上,”他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目光里带着些许不悦,“麻辣个巴子的!你瞧瞧,它停下来了,这会儿咱们不跑,他也不跑,劳资非要把他逮住,看看是个什么狗东西!” 那黑影在树林中,大约离我们十几米远,就站在那地方原地不动。 我们七师叔如此一说,我和李琼都振作起来,只见清居道长从我肩膀上摘下为人民服务的破三角兜子。 然后他从三角兜子里边拿出一些纸和刀子,便坐在地上,几刀划下去,那纸张被削成一沓人形的纸片。 我瞪着眼珠子瞧着,只见清居道长拿出朱砂,在纸片上歪七八扭的画着符咒模样的字体,最后。他咬破中指,在那纸人的头上点了一滴血点,嘴里叨念着:“去!” 紧接着,令我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纸片散落在地上,忽然就立起来,朝着那黑影的方向奔去,一共七张纸人,速度极快,几乎转瞬之间就跑到那黑影处,立刻组成了一个包围圈,把那黑影缠在其中,七张纸人在空气中转圈的飘着。 这奇观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些目瞪口呆,马上想找到‘清极山术秘本’拿出来看。想从里面找这是什么法术。 此时清居道长已经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着:“天罡为灵,冥动动……” 那一串术语我记下来的不多,不过,眼看着那些纸人在他念完术语之后,猛地就一齐朝那黑影迅速飞去。 那其实就是七张符咒,我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瞧着那样那气势,这次肯定会把那黑影降服住,我们再上前一看究竟。 我刚要拍手叫好,给清居道长助个威,岂知那七张纸人贴在黑影身上,忽然就爆裂开。 那黑影发出一声冷笑,随之身形一遁,朝着遥远跑步,没几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清居道长噗的一口血喷出来! 我靠,这特么还带喷血的?我急忙上前,在黑暗中也看得到清居道长脸色发青。 “七师叔,你怎么样!”我忙就把他扶起来。 “奶奶的,那东西不是个简单的玩意儿!”清居道长喘了几口气,看着也恢复了一些,“咱们继续赶路,他身上背着的是个尸体,应该就是你老丈人的。” 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那黑影背着的是王进财,但是没敢确定,便也没和清居道长说。 现在那黑影的目的很清楚,就是引着我们跟着他! 清居道长说它不是个简单的玩意儿,我又分析,他可能就是殷国兴本人。 想罢,我们三人飞快的朝着幺窝子赶去。 到了幺窝子,看了看时间天色,也正好是半夜时分,前几日便是这个时辰,这些村民便会夜行,我们一起到村中央的村委会外面守着,他们晚间应该会聚齐到这里。 不过,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今晚不夜行了? 而且,这村里鸦雀无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大夏天的,起码有个虫鸣吧?但是也没有。 “走,我们去大栓子家瞧瞧。”清居道长刚才受了伤,又急着赶路,一阵阵的咳嗽,我有些担忧,便去扶着他一把。 等我们三个回到了大栓子家,直接进院,我想去看看大栓子,再问问他怎么回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而且清居道长说,不要去打扰大栓子,因为他不知道这些村民夜行到底是什么原理,不想打断这些。 听清居道长这么说,我便和清居道长与李琼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安静的等着大栓子和他爹出来夜行。 期间清居道长哼哼着:“妈的,好几顿没吃饭了,饿死本道长了!” 他摸摸我脑瓜顶,“孩儿,你还别说,我有点想吃你炖的那只小凤凰。” 说完这话,他就嘿嘿嘿一笑,我瞧他那样,肯定就不像有好事,果然,他说:“不然,孩儿你去鸡窝抓个鸡?给本师叔炖一只鸡补补?” “七师叔!”我为难的说,“你看,人家都睡觉呢,咱们就自行去抓鸡,那是不是挺没礼貌的?等一会天就亮了,我看他们这夜行,好像今晚也不会继续了。等着天亮大栓子起来,咱们言语一声再抓鸡。” “孩儿,你还别说,跟了本师叔之后,你也逐渐的一身正气了。”我去!这清居道长说这话的时候正气凛然的,不过还是拍拍我肩膀,“饿着不行,饿着术法用不出来,本来我就受伤了!” 这大半夜的,说不定一会就出现什么危险来,我总觉得那黑影就是殷国兴,而且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清居道长不好好补一下,是真不行,到时候谁救我! 所以说,在现实面前,什么正气凛然都是放屁,我急忙起身去鸡窝。 摸摸索索的,生怕搞得院子里鸡飞狗跳,再惊动了人,那就不好意思了。 谁知,我的手小心翼翼的伸进鸡窝,摸到一只鸡就拖了出来,那鸡连挣扎都没有,就别说是哼哼了! 我一怔,趁着月光一看,那鸡是个公鸡,浑身五彩的羽毛,鸡冠子耷拉着,眼睛闭着。 我靠,这特么,鸡也能睡的这么死啊?我刚想拎着去院外宰了放血,但忽然就察觉出,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在农村待过的都知道,拎着鸡膀子抓鸡,这鸡不叫就怪了,还得挣扎万分,可这公鸡,我自打拎起两只鸡膀子,它就没叫过,而且脑瓜子耷拉着,鸡嘴点着地! 我忙把这鸡拎起来又看,这鸡的鸡冠子还是血红,一切看不出任何问题来,只是我伸手摸了摸鸡头,又朝着鸡膀根摸了摸,凉的有些透骨! 死了?我怔了一下,可这死鸡,瞧着怎么那么鲜活? 我一阵疑惑,又回到鸡窝附近,伸手把鸡窝里面的鸡都掏了出来,无一例外,全都死了!而且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从前农村要是忽然死一窝鸡,那多半是被黄皮子给祸害了,鸡脖子上肯定有两道血窟窿,但这些鸡都没有。 我又到狗窝瞧了瞧,好像也有点不对劲,伸手摸进去,那狗尸体已经硬了! 我急忙就回到院子中央,和清居道长说:“七师叔,这院里的动物,咋都死了?” “死了也给我炖!”清居道长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句,不过话音刚落下,忽然站起身,“不对啊!” 第100章 走阴 “都死了?”清居道长表情有些不信,起身便去鸡窝处查看,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这才停下来,,回到院子中央,表情凝重,“这些动物,一点伤口都没有,瞧着和活着没什么两样!” 这也是我疑惑的问题,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清居道长又转身去屋子里,我和李琼也跟着,清居道长去了大栓子和他爹的房间,结果是,这两个人皮肉鲜活,可也是没了气息,就连尸体都凉了! “这……”我第一次看到轻狙到这般的表情,当即就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了天居,把事情如实的讲述了一遍。 随后他挂断电话,与我说:“孩儿,今晚咱们三不能分开,现在在村里查看一番,是不是所有家都是这个情况?” 我忙就跟着清居道长一起出了院子,这整个村子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我不禁打起寒颤,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死村了! 当初殷国兴在王家村搞阴煞的时候,我就搞不清楚他最终的目的,现在,我依旧搞不懂,而且,能让整个村子的人,身上毫无伤口的死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清居道长摸了摸其中一人的脉搏,摇摇头,忽然拿着破三角兜子,然后盘腿坐在地上,拿着朱砂和毛笔写了一张符咒,嘴巴念动几句,拿着那符咒便贴在他自己的额头上。 顿时,我看到他的白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斥这红血丝。 “七师叔……”李琼一怔,过来就要扶起清居道长,但清居道长撇开他的搀扶,独自站起身来,眼睛透过我和李琼的身体看着。 这清居道长,是做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居道长便走出屋子,一直走到村子最中央,眼睛四处看着,我看到他额头上深处汗滴来,片刻才嘴里说:“这村里一丝魂都没有!” 他这是开了天眼?他坐下身叹息,好似真的一丝办法也没有了。 我和李琼等着他开口说话,等了很久,他说:“你们俩谁和我一起走阴?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连一丝灵魂都没有,我要下去问个清楚。” 这事儿我当然不敢干,但是清居道长说:“留下一个护法,要守的住!” 这走阴我还是第一次接触,但听他说这个护法?我顿时就不解了,这事情到底怎么办? 李琼见我不解,对我说道:“这走阴必须在一炷香之内回来,那香不能断,期间走阴的人,不能被任何东西打扰,甚至触碰!否则就容易回不来。” 这个事情,我肯定是办不妥,我当即就和清居道长说:“七师叔,我守不了,走阴我跟着你,这村里的事情蹊跷,总别是有人过来破坏,那我真的守不了!” 我现在术法基本上等于不懂,万一那殷国兴过来,我怎么办? 清居道长点点头,拍拍我肩膀:“孩儿你和我走,让你师兄守着!” 随即,清居道长带着我和李琼就回到大栓子家,把大门紧锁,清居道长拿出毛笔和符纸,在上面写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和他的生辰八字,分别一张。 然后又准备香炉和香,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清居道长凝重的瞧着我:“孩儿,你跟好我,期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能说话,你懂吗?” 我点点头,这个事儿对我来说是个挑战,必须认真。 “还有,就算你看见了熟悉的人,不管你看到了任何事情,都不能信,你不说话,他们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能听信。”清居道长这一句嘱咐的更加凝重。 我又是点点头。 随即,我和清居道长一起盘腿坐在地上,各自把写了生辰八字的符咒贴在额头,李琼问了一句,“开始吗?” “嗯。”清居道长哼了一声。 李琼便把那香点燃,起初我还没觉得什么,但刚想开口说,这也没啥稀奇的啊? 从李琼点燃那只香,到我想开口说话,期间不超过五秒钟,我忽然就眼前一黑,直觉身子在向下落,眼前一片漆黑。 那种感觉特别不好,就好似双腿在向下沉,像从高处跌落一般,过了几秒钟,清居道长拍了我一下,我眼前逐渐清明起来,睁眼就看见清居道长站在我身旁,抿嘴不语。 而我正身处一处黑压压的地方,看着像是一座城,不远处就是城门口,那城门里边放着烟花! 这特么,鬼住的地方,也放烟花?我刚想吐槽,清居道长便瞪了我一眼,我当即想起来,他不许我说话。 而且,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必须要打探清楚,不回去就会真的死翘翘。 我当即抬起十二分警惕,跟在清居道长身后。 那城门外面排着长队,那些人表情呆滞的朝着城门里边走,在城门口,有几个脸白如纸的阴兵守着,他们也一样表情呆滞。 那一张张惨白的脸,特别像纸糊的人一般。 很快,我们就进城了,城里边‘人’特别多,好像还挺繁华的,但是一切一片生机都没有! 无一例外,那些人都表情呆滞极了,而且,他们仿佛就好似看不见我和清居道长似得。 我想问清居道长,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又不好开口,便憋着,随着他在城里走! 这城里的装饰古色古香,就在我四处瞧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踝被人抓了一把,我忙低头看,只见一个五官扭曲,满身衣衫褴褛的,像是个乞丐似得人佝偻在地上,两只枯槁的手抓着我的脚踝! 卧槽,这顿时就吓了我一跳,特别是,他的四肢皱皱巴巴,好像没有腿! “七师叔!”我忘了清居道长对我的嘱咐,吓得喊了一声。 顿时,那些神情呆滞的人的目光凝聚,纷纷的朝我看了过来! 清居道长忙捂住我的嘴,抬脚狠狠的踹在那佝偻的天灵盖上,它顿时化作一股黑烟,逐渐扩散! 随之,那些正在看我的人,也都逐渐的目光恢复的呆滞。 清居道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也忙捂住自己的嘴,跟着清居道长顺着街道,快步的朝里边走。 走了一段路,仿佛走到城的最中央,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被困在高台木桩上面,那木桩上全是倒刺,她赤身,几个阴兵像是拉磨似得,让她在那木桩上一圈一圈的绕,她浑身被磨得血肉模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发现,我好像根本就不用呼吸! 这些都不算什么,当我和清居道长走过那高台,我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受刑的女人,只见她的黑色长头发垂着,把脸全部都挡着! 我没当回事,这就和清居道长一起走进了一间屋子里,这屋子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模样的,正坐在厅里摇摆木马,但是满脸惨白,那惨白的脸蛋上还涂着两抹红。 活生生的就像个活着的纸糊人。 我跟在清居道长身后,直接走进了里屋,那里屋有个女人正在缝针线活,她猛地回头,我怔住,因为她长的特别漂亮,只是脸色白的要命。 “二女,最近有没有很多人,在同一时间入了个鬼城?”清居道长可算是开口了。 那女人盯着他看了看,又盯着我看,“这鬼城,哪天不是来很多鬼?” “有没有一家一户那样,全家,来了很多家?”清居道长又问了一句。 “没有!”那女人说,然后浅浅一笑,“你走吧,再说一句,你就要留在这了!” 清居道长果然转身,满脸凝重的出来,我也跟着,心里想着,这个女人是谁? 清居道长顺着原路,就朝着城门口走,我们又路过那高台和满是倒刺的木桩,这一次清居道长走的很急,但是,我路过那木桩,那个满身血肉模糊的女人,忽然抬起头来。 本来这里没人能看得见我,但她却和我四目相对,我猛地一惊,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女人居然是白雪然! 第101章 情到深处 白雪然死了?我瞪着眼睛站在原地,看她眼里流露出痛苦之色,干涸的嘴唇张开,仿佛想对我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清居道长拽着我,就朝着城门口走,我拖住他的身子,眼睛怔怔的看着白雪然,看着她浑身被木桩的倒刺划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这里应该是个刑场,可是,什么样的灵魂,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会遭受如此刑罚?她有什么错?她错在哪了? 我看的眼珠发红,清居道长拽着我,就在我快要入迷的时候,清居道长吼了一句:“我和你说什么了?你不要信不要听!” 我浑身打了个颤,只见,那些阴兵纷纷盯着清居道长瞧,还有一些‘人’就好像看到什么美味可口的东西,盯着清居道长扫视着。 我忙捂住清居道长的嘴,可身子还站在原地,就看着‘白雪然’在那里受刑,寸步难离,心里仿佛什么被激起,拳头攥紧,浑身哆嗦着! 清居道长的脸色逐渐泛青,拖着我快步朝着城门口走! 出来城门口,我难受的要命,清居道长带我到我们起初的起点,我直感觉头脑一片眩晕,片刻后清醒过来,只看眼前的烧香已经燃尽,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李琼一身冷汗,而清居道长脸盘泛着青,不停的打喷嚏。 我吸了吸鼻子,直觉得浑身发冷,刚才那一幕还在我脑海里徘徊,我当即找到电话,直接给白雪然打了过去。 片刻后,我听见她慵懒的声音,“王浩,你干嘛啊?人家在睡觉呢。” “你……”我喘了几口气。 这一刻,我才发觉,她在我内心中是多么的重要,好似超过了一切。 “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她好像打起了精神,“最近所里的事情很少,我去找你吧!我…也想你了!。” “你等我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不知怎么回事,想起刚才走阴时候的那副景象,我眼眶就发酸,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难受。 “好吧,你要快一点。”她好似在撒娇。 “好,很快!”我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清居道长好似也恢复了正常,对我和李琼讲:“这鬼城是鬼入黄泉的入口,现在那边说,根本就没这么多人,怎么回事?我在这根本就没看到一丝的灵魂!” 这清居道长说的特别凝重,好似在质问我和李琼,我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白雪然,有一种冲动,想马上就去找她! 接下来均是沉默,李琼皱着眉,忽然站起身,从屋子里走出去,在院子里站着,仰头看着星空。 这个时候,天空逐渐露出了鱼肚白,我看着李琼,听到他说:“这里,我怎么没感觉到任何问题?” 有时候才疏学浅,真是个事情,就连李琼都查补不出这里的问题,那谁还能知道?这偌大的东三省,可能只有天居能知道了? “别想了!”清居道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就是下那古墓,一会就去。” 之前因为六居的关系,我一直觉得极光都是一些圈钱的败类,现在认知有些改观。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坐在院子里,我什么都不懂,只能瞧着那天边的太阳逐渐的升起。 一件事,最可怕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发生,是因为什么?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那太阳升起来,刚想开口说话,既然清居道长决定下那古墓,那么,他肯定是认定,那古墓与一切都是有关系的,那么下古墓是势在必行的!。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一声瞌睡声,紧接着,那大栓子居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打着哈欠,直接问道:“各位道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怔了一下,扭头看见,那狗从狗窝里出来,鸡开始打鸣…… 他们居然都复活了,我看着清居道长,清居道长毕竟是看过太多事情,倒是掩饰的挺好,看不出来任何的惊诧,问了大栓子一句:“大栓子,昨晚睡的好么?” “挺好的啊!”大栓子叹息,“自从各位道长把那坛子降服了,我就睡的特别好,没什么爬山越岭的梦了!” 这么说,自从那坛子消失之后,每晚这些村民都呼吸停止? 我疑惑起来,这死而复生的鲜少有听说,更何况是全村? 清居道长一笑,“那么说,你根本不知道,你死过?” 他这么直白的问,连我都惊讶,更别说大栓子,大栓子目露惊恐:“道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死过?” 清居道长不再说话,但是我和李琼都在打量着大栓子的表情,见他好似一点掩饰都没有,那么就说明,他根本对一切都不知情。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现在我们仨都是草木皆惊! 那大栓子还是在追问着,刚才清居道长的话里,是否有什么意思? 我忙给解释道:“我师叔就是爱开玩笑,昨天饿了一天了,嘴就有点贫!” “吓我一跳,道爷你们真会吓唬人!”大栓子松了一口气,这就去做饭。 我瞧着他和正常人没两样,就走进屋子里,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触碰到他身上仿佛有了热度,但是还稍微有一些凉。 “真累啊,最近虽然没有噩梦,但是睡完总觉得累!”大栓子嬉笑着:“王道长,你们道门还收不收徒弟?” 我瞧他和正常人无异,倒是心里觉得异样,这个人,昨晚分明已经没了呼吸,怎么就早上又复活了。 这件事不光我不清楚,清居道长都不清楚,上哪儿解释去。 我和大栓子闲聊了几句,这个人对人生还是很期待的,很想娶个媳妇,但是快三十岁了,标准也降低了。 在农村,三十岁还没结婚,那就是标准的‘跑腿子’,年轻的小闺女不可能嫁给他,寡妇,他又觉得相不中。 这大栓子也是实在,还问我有没有啥傻闺女,他说:“道长,您走南闯北,见没见过傻长的好看的?有点傻的?” 那纯粹是做梦,有那样的,我早都娶了,还能轮得着介绍给他? 我回到院子里,坐在凳子上,忽然听清居道长说:“你别以为,他啥也不知道!” 第102章 大栓子 我转头看清居道长,见他拿着碗喝水,表情挺平静,就是脸色还泛青,可能是刚才走阴还没缓过来。 他在鬼城说了三句话,我还记得那二女说,说到三句,就要留在鬼城,看来走阴对人身体损耗很大。 早上有点冷,清居道长的碗里冒出腾腾白雾,喝了几口,见我满脸不解,他说:“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己会不清楚吗?他能一点都没察觉?他现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想掩饰!” 我一阵糊涂,转头看大栓子,还在那做饭,这人老实本分的,我是看不出问题来。 等大栓子做好了饭,几人吃罢,我和清居道长三人就起身,朝着兴安岭山脚下走,可还是没上几步,就被一个老头子拦住,那老头神情惶恐的看着我们仨人:“这都要入秋了,你们仨想上山?都封山了,要防火呢,上不去,。” “大爷,有没有小路能上山?”我问那老头,果然看到前方上山的大路被封上,好似就是这老头子刚才封上的,就是一道塑料戒线。 “你们上山干啥?秋天防火不知道么?想上山放火去啊?”老头没好气的说。 这老家伙刚才还一副惶恐的样子,瞧着有点不大正常,我又问了一句:“大爷,你是幺窝子的?” “别跟我攀关系啊?说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想啥呢?”那老头子看这样就想清场,还叨咕着:“你们私自进山是犯法,哼,悠着点。” 说完这话,这老头子,就朝着幺窝子村里边走。 “他一定是知道点什么,他也是这幺窝子的,这还没立秋呢,防个屁山林大火?”清居道长哼了一声,等这老头子走进村了。 我们三个撩开那防火警戒,直接就上了山,山里风清爽,又是早上,唯一一点不美好的是,太多露水,走了一段,裤子腿就湿了一大片。 “你们俩有没有想过,引咱们来的人,就是想把咱们引到山里,引到大栓子说的古墓去。”清居道长说。 这我早就有点察觉了,先是那坛子,大栓子清楚的告诉我们,那坛子就来自山里的古墓,然后是村民夜行。 再接着,就是有人背着王进财的尸体朝着幺窝子这边跑,都是因为啥?看着好似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就都朝着幺窝子和山里古墓的方向指引,如今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清居道长叨咕着:“奶奶的,要是让本道爷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道爷掀了他老窝。” 还掀了老窝呢?这特么是什么路数都不知道!别让人家掀了就不错。 我们仨在山里走着,因为走阴时候我看到白雪然,心里就总是惦记她,清居道长告诉我,在鬼城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能当真,我们回来之后,我也给白雪然打了电话,确定过她安然无事。 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惦记着她,走了几步,我就跟在清居道长和李琼身后,把手机掏出来,这山里讯号不好,我直接给白雪然发了个讯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班早点回家。” 没想到白雪然居然秒速给我回了讯息,“你说咱们俩这像谈恋爱吗?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 “还不是有点忙。”我想了一阵,给她回了一句。 “好吧,”她回了一句,我就没再给她发讯息,等着一会进山里深处,讯号就没有了! 想来也特么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下山,总想再和她说一句话,我刚想打字,这白雪然忽然给我发来一句:“有人追求我呢!” 那还不正常?她长的好看,不过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到嘴边嘱咐的话也没发出去,就看着手机的讯号已经没了! 我们走到上山的石桥附近,前几日我阻止村民夜行时候散的红色朱砂,好似被雨水冲了,拦在那桥栏另一侧,看着暗红一片。 刚过那桥栏,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几位道长,等等我啊?” 回头一瞧,是大栓子,一路小跑,呼哧带喘的跑到石桥另一侧,扶着桥栏喘着气儿,“你们要上山找那古墓是不是?我给你们带路。” 因为早上清居道长说过,这大栓子知道一些隐情,我就提起警惕来,大栓子走到桥这一侧,看到一地的暗红色朱砂,吓了一跳,“这咋回事?” 我凝神看着他,这朱砂是辟邪的,鬼邪避之,他怕?我忽然有了一个联想,他昨晚死了,今早又复活,到底是人是鬼? 想到这,我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不过,这大栓子踮着脚过来,叨叨着:“瞅着像杀人了似得!” “大栓子,我们上山有要紧的事,你就别跟着了。”清居道长皱眉看大栓子。 大栓子挠挠后脑勺,一笑,“道长,我也想当道士,我这来给你们带路,等事儿办完了,你收我为徒呗?” “你咋知道我们要下墓地?”清居道长笑着问。 “这……要不然你们上山干啥?难不成也是和我一样,套野物?”大栓子贼恭敬的对清居道长说:“道长,您法力无边,我大栓子到现在还没娶着媳妇……就想跟着您。” 我一听,这话说的颠三倒四,忽然有点想笑。 清居道长眼珠子一瞪,“你没娶着媳妇,跟着我干啥?” “不是啊,道长,我的意思是,可能冥冥之中,我和道门有缘,您说是不是?你们出家人都没媳妇,我也没媳妇!”大栓子憨笑道。 “谁说道士没媳妇,我老徒弟好几个媳妇呢。”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瞧着那样就不是想夸我。 他一直不想让我和白雪然走的太近,刚才我发讯息,估计他是知道的! “谁说的,我还没媳妇呢。”我黑着脸说。 这一顿扯皮,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其实我对大栓子的印象是不错的,主要是这人比较勤快,要是清居道长收他为徒,赶明儿,把他带回道观里,那我起码是师哥了,做饭喂鸡,打洗脚水,那是不是都不用我干了。 说他勤快,那是真勤快,这大栓子忽然就摘下我肩膀上背着的破三角兜子,“王道长,我帮你拿行李。” 就在这个时候,清居斜眼扫了一眼大栓子的手。 第103章 兴安岭黑熊 那目光有点紧,我也瞧了一眼大栓子的手,没啥特殊的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清居道长抽了我后脑勺一把,“好好背好三角兜子,缺心眼子的小王八羔子!” 我特么惹谁了?我眉头一挑,忽然想起来,这兜子里边有妖丹! 于是我也异样的看了看大栓子,可能我们的目光都不太友善,大栓子的手忙缩了回去,讪讪的说:“你看我,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大栓子,这兜子我背着就行,”我给他个台阶下,毕竟刚才清居道长那眼神太过于凌厉。 这大栓子也真是对当道士十分的热衷,也不管清居道长的不友好,就跟在我们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茬。 其实领着这大栓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主要是这里是原始丛林,很容易就迷路,走着走着,就连人行路都没有了。 大栓子常年在山里打野物,领着他,那是肯定不会迷路。 我以前就敢在山根附近晃荡,根本就不敢上山里边去,因为那原始丛林,你要是点子不好,就算遇不上野兽,也容易迷路在里边,到死也走不出来。 我们正走着,就瞧见前边不远处,一片金灿灿的,那么大一坨,走到附近一看,是一堆野梨。 各各熟透,晶莹剔透瞧着特别诱人,我们本来就走的口渴,瞧着那野梨,顿时就流口水。 我刚想上前拾几个,忽然又想到,是谁特么好心,弄一堆梨子放在这儿?这有可能么?好像就是给我半路留点补给似得。 我身旁的大栓子走上前去,拿了个梨子握在手里,忽然就皱眉,“还是热的!几位道长,咱们得小心点了。” 我们仨都不明所以,特别是我那大师兄李琼,那完全是风水文科生,走这么远的路,瞧着有点体力不支似得。 大栓子说:“这梨,不能吃,这跟前儿肯定有黑瞎子。” 黑瞎子就是黑熊,大兴安岭上面有! 大栓子解释道:“在山里,要是看见这样一堆一堆的野果,就得注意了,黑瞎子这玩意,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儿?黑瞎子掰苞米,掰一穗丢一穗!那玩意啥都吃,特别是这野果,见着了,就把树都祸害够呛,生的熟的都往嘴里塞,都不嚼,撑了一肚子,到时候就都拉出来!这些果子在它肚子里温度高,催熟了!” 我一听,就有点恶心,要不是我刚才打起点警惕,说不定还真的捡起来吃了! 刚才瞧着十分诱人清爽的东西,现在让我满脸黑。 这大栓子挺紧张的,我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这黑瞎子见着活人,肯定是要‘舔’的,以前就听说这附近有上山采蘑菇和打野物的人被黑瞎子舔了,那黑瞎子还专门喜欢舔人鼻子和脸,舌头上都是倒刺,可想而知吧,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那也是残疾了,脸上斑驳的伤痕,鼻子没了,只剩黑森森的两个鼻孔,有的嘴唇也没了,露着牙,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这清居道长捉鬼厉害,打黑瞎子拿不拿手! “几位道长,一会要是黑瞎子真的来了,要是不行,打不过,你们就趴在地上,千万一动别动,鼻子最好都别喘气,那玩意眼睛不好使,看不见静物,越是动的,它越是捕捉。你不动,说不定捡了一条命。”大栓子嘱咐道。 其实人家大栓子人不错,也不知道这清居道长到现在,为啥还是一脸的冷意。 接下来我就竖着耳朵听着,听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动静,万一那黑瞎子真的藏在这周围,那也提早有个准备。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小时候虽然住在这山脚底下,可也真是很少上山,山里的事情,也就是听岁数大的人常讲出来。 我们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那黑瞎子还是没跟上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句:“这次点子高。” “几位道长,真是一身正气,邪不压正,那黑瞎子都不敢来了!哈哈哈哈!”大栓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拜师,这顿拍马屁! 我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反正是不舒服。 “大栓子,你真想拜师啊?”清居道长忽然问。 这大栓子一听,顿时就眼睛一亮,“道长终于开恩了?” “我不收徒了,我徒弟王浩收徒!”清居道长说。 我靠,我会个毛啊?我就收徒?教人家咋死痛快? 这清居道长开玩笑,连个底线都没有,而且瞧着还特别认真。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卧槽,这大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忽然就在我背后跪下! 我简直要死的心都有!贼无语的看着清居道长,“七师叔,你开什么玩笑?大栓子老实实在,人家根本都不了解你,这都给当真了!” “谁说本师叔开玩笑的?”清居道长脸一板,“我像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 那他以为他像什么? 这收徒让他搞得像玩儿似得。 不过,清居道长最后补充了一句:“你看,你也有徒弟了,以后该咋办知道吧?别再沉迷于女色,多认真学习点术法,你下面还有人呢,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下面的人考虑!” 这清居道长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我脑瓜子一阵疼,总觉得他在闹着玩,可那表情又无比的认真。 大栓子,也真是能抛去脸面,他这少说也得有二十八九岁了,管着我这个啥也不会的人叫师父,他也不觉得别扭,一口一个:“师父,咱们从哪儿开始学?我想学抓鬼!” 妈的,还要和我学抓鬼,鬼不把我抓了就怪了!我捂着脑子,一阵阵的脑瓜子疼! “师父,你说这抓鬼,是不是得先能看见鬼?咋能看见鬼?我咋就看不见鬼?”他一脸兴奋的。 大师兄李琼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瞧着, 我真的不想说话,但是前几天在清极山术秘本里看过天眼与阴阳眼之分,就随便给他讲了几句。大栓子急忙点头,差点就拿着个笔记本记下来。 这边我被大栓子缠的要死要活,那边清居道长忽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说是饿了,要吃饭。 大栓子急忙就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和肠,双手毕恭毕敬的送上去,“师爷爷,您吃。” 我算是明白,清居道长为啥让我收大栓子为徒,想必是这句师爷爷很受用。 我们在树下吃了一阵,忽然就看到一阵喘息声,呼哧带喘的! 第104章 山坳清泉 这声音顿时让所有人提起警惕,大栓子脸色吓得煞白,小声对清居道长说:“师爷爷,黑瞎子……黑瞎子,绝对是黑瞎子!” 他的话音落下,我就猛地听到一声‘呜嗷!’ 那声音绝对是震耳欲聋,吓得我回头一瞧,只见几丈之外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有两米高,正张着大嘴,朝我我们几人这边又低吼了一声。 果然是黑瞎子,我们都已经走出那坨野梨子半个多小时,我还以为这次肯定躲过去了,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吓得我拔腿就想跑,又一想之前大栓子的提醒,便站着那不动了! “他奶奶的,走一步一个坎,又遇见个畜生!我们四个人,你也敢上前来!”清居道长咬了一口面包。 我还以为这老家伙对付这个黑瞎子有把握,结果他率先趴在地上,“孩儿,是你发挥的时候了,拿镇邪,发挥你的光和热!” 卧槽,这就是抓鬼一把好手的‘清居大士’!我气的脑瓜子冒青烟,哆哆嗦嗦从兜子里拿出镇邪青铜刀来。 说实话,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这玩意力气大,急眼了,一个活人能给撕两半,年头不太长的树能连根拔起,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当年我听说,如果被这黑瞎子盯上,就算爬上树,它也能把树拦腰弄断了! 但黑瞎子这玩意有个特点,祸害完一个人之后,只要别人不动,它就看不见,很多时候它就转身走了! 我拿着镇邪匕首,站在原地,眼睁睁瞧着那黑瞎子直接就朝我扑了过来,带了一道极其腥臭闷热的风。 还没等它到我身边,我便一个闪身,这黑瞎子顿时调转方向,朝着我追去,这个时候了,我不跑就是傻子。 但跑出去几米,那东西直接扑我背上,把我压得喉咙一阵腥甜,心想这次必死无疑。 我根本就看不见身后的东西,直觉得后脑勺毛都竖了起来。 “师弟!畜生!”我忽然听到李琼一声大喝,又觉得身上压的东西又重了一些,强扭头回神看,只见李琼半蹲在黑瞎子身上,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紧紧的勒在那黑瞎子的脖子上。 这根本就不行,黑瞎子力气奇大,哪能勒得死?李琼也想到这一点,伸手就戳中那黑瞎子的一只眼睛,黑瞎子吃痛怒吼了一声,直接一甩,把李琼甩出了好几米,转身就朝李琼去。 人家李琼是风水师,根本就属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刚才他要是不救我,这会我后脑勺都让这黑瞎子给开瓢了! 这个时候,我也红了眼,拿着镇邪就追上去,一刀下去,居然连皮都没割破! 我真怀疑,这玩意是不是就能杀鬼? 眼看着那黑瞎子就扑上李琼,这个时候我手忽然一麻,清居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夺过镇邪,嘴里叨念着:“飞、星、七、步、阙!” 这好像不是什么道文,因为他脚尖点着地,迈了几步,绕到那黑瞎子身前,那镇邪在清居道长手中隐隐的泛起光来,因为黑瞎子背对着我,我就看见一眼,清居道长似乎在黑瞎子肚皮上划了几刀。 我猛地听到‘哗啦’的一声,那黑瞎子内脏肠子喷涌出来,直接就面朝上躺在地上,吼声不断,看着挺痛苦! 清居道长抹了一把血,瞧了我一眼,“小兔崽子,你连个黑瞎子都弄不死,还能干啥?” “不是,我师兄不是也没弄死它吗?七师叔,你刚才咋不出手,我差点让这玩意压死!”我瞪着眼珠,一脸的不服不忿,我主要是生气,这清居道长分明弄死这黑瞎子绰绰有余,为什么刚才还不出手? 问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都能想象到清居道长会说啥,果然他说:“我这不是要锻炼你么?和你师兄比啥?你学的是山术,你师兄在整个极光里面,风水造诣是首屈一指的,你要是也能像你师兄那样……” 我哑口无言,转眼看见李琼,刚才被黑瞎子甩了一把,好像摔得也不轻,我忙过去把他扶起来。 清居道长还在旁边说:“你小子,等下了古墓,里边变幻莫测,我看你咋办,到时候我和你师兄都救不了你,你怎么办?” 说不说的,这清居道长一说,我就忽然想起来,那古墓里面听说有什么机关暗哨,还有阵法,到时候我怎么办。 所以趁着李琼和清居道长歇着的时候,我就拿起清极山术秘本拿着瞧。 但是这里边全是捉鬼斗鬼的办法,对下墓地只字未提! 等李琼休息好了,平稳了,便起身,四人朝着山上走去,走了半天时间,到了一处山坳处,我探着头朝着那山坳里看,只见里边有处山泉,水流清澈,流水不断,只是不知道起源是在何处? 李琼忽然站住身:“离墓地不远了!” 自打碰见那黑瞎子之后,这大栓子就话少了起来,也没说给我们带路,一路都跟在我后面。 这时候,李琼忽然说到了墓地附近,我顿时就好奇起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李琼在原地转身一圈,然后对我讲:“师弟,你看,这里像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就环视着四周,这里的地势较洼,远处看着山脉连绵起伏。我还真说不上这里是像什么。 李琼一笑,“但凡是在山上的墓葬,除了乱葬以外,造了墓地群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要葬在山上?就是因为这山是条龙,葬在相应的地方,会对子孙后代有帮助,振兴家族。” 这个我听说过,早就听说,阴宅地点选得好,后代就有出息,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我洗耳恭听李琼的讲解,“这处有水,山和水要搭配,才是上好的阴宅墓地,过了这里,到那道山峰上面,就是了!” “大师伯,您真是神断呐!” 我还没开口说话,那大栓子听的津津有味,直接说道。 “找古墓不难。”李琼一笑。 “大栓子,你就在这等吧,过会我们下墓,可能照顾不到你。”清居道长哼了一声。 第105章 土坑里的女人 我刚想问问清居道长,我,有可能他也照顾不到,我能不能也不下去? 话憋到嘴边,我还没开口,大栓子当即急了:“师爷爷,你不能偏心啊?我师父也啥也不念,凭啥他就能跟着下去啊?” 我靠,啥叫‘啥也不念’啊?那意思就是,你是个垃圾,废物! 我憋了一肚子气,没处说,寻思这清居道长非闹着玩,我以后怎么收场?这个时候李琼拍了拍我肩膀,一笑:“师弟,莫要生气!” 小爷生什么气?我是懊恼,当当真真的懊恼,我就这点能耐,收个毛啊? “以后你多收点徒弟啊,知道不?”清居道长也没理会大栓子,就抽了我后脑勺一把,“有压力就有动力,你瞧瞧你徒弟那样,啧啧,对你不服啊,你看,我要是啥也不会,你是不是跟着我也闹心?” 我去!我是懒得说了,你见过才学了一个月,就收徒的?啥职业啊?炖街边烤土豆啊?就打是烤土豆,那也有学问呢,稍一不搞好就外面糊了里面还是生的。 所以说,我就觉得我这七师叔,早晚把我给弄死!天天换着法子搞我,美其名曰是给我压力提高自己。 不过,我脑子里面灵光一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来,我这再学个一年半载,起码算个半吊子了吧? 到时候我办个补课班儿?收个徒?一个给我五百块钱就行,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啊!坑蒙拐骗的,够我烟钱了! 想到这,我就没忍住咧嘴笑! “想啥呢?小王八羔子肯定没想好事!”清居道长白了我一眼,“我告诉,那可是你徒弟,你活拉的别以为他死在墓里,你就解脱了!” 奶奶,这想到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这时候我们几个朝着前面走,大栓子憨声憨气的对我讲:“师父,你放心,我能保护你!” 保护我个卵蛋?我跟着李琼走,李琼指着那山脉对我讲:“师弟,这个墓地必然是建在山峰上,你看见了吧?这些山看着是连绵起伏,像一条龙,峰顶是宝地,但是这个墓葬群它一般建造的隐秘,你就算知道在峰顶,也不一定能找见。” 我还有些不解,这就跟着李琼他们越过山坳,路过那出清泉的时候,我还蹲下身喝了几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觉得那清泉水甘甜无比。 不知这是啥原理,我就问李琼,这泉水为啥甜?起源在什么地方。 李琼也蹲下喝了几口,道:“发源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泉水甘甜,原因是里面含有很多矿物微量元素,很正常,喝了对人身体好。但是也不能常年喝,可以饮用的泉水需要有关部门检测,是否细菌超标,是否符合人体饮用标准等等!” “大师兄,你可真有文化!”我就高中还没毕业,没文化,觉得李琼很有文化。 “你师兄是大学毕业,这个不属于相术知识。”清居道长见我们都喝完了,他脱下鞋,把脚伸进去开始洗脚。 我对他这个习惯见怪不怪的,他没赶着我喝的时候洗脚,那就是很给我面子了。 就打是他赶着我喝的时候洗脚,那我也说不出啥来,毕竟他是我师父……我只能在心里骂上几句。 但李琼是大学生这事,我还真的有点吃惊,我还以为这些极光的道士都是从小在师父跟前学习,没想到他们也上大学。 “师兄,你不是从小在天居门下学的相术吗?”我好奇的看着李琼,说实话,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对他其实不了解。 “是的,但是师父一直让我们读书考大学,我从小就住在师父家,师父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李琼说道。 我忽然想到殷小满,我还知道殷小满喜欢李琼这件事。 闲聊中,我们便越过了山坳,朝着山峰上面爬去,这山峰在远处看着不太大,但是爬上去,就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树林一望无际。 李琼踩着脚下的土地,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踩了几脚,山里的泥土十分松软,那是枯叶腐烂堆积造成。 “这脚下就是墓葬群,这个墓室口就在这周围不出百米吧!”李琼说道。 我对李琼很是佩服,对相术师也十分佩服,很多事情他们一看便知其中门道。 就比如说这个古墓,那些贩子来找,必然很难找,但是李琼用相术知识,只需要看几眼就知道地点所在。 当初这墓地也一定是相术师找来的,所以相术师来找,必然是简单了! “大师伯,您真是料事如神。”大栓子又开始拍马屁,领着我们朝前边又走了大约几十米,我当即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塌陷的大坑。 几人走到附近,我仔细一看,这个洞口黑漆漆的,倒不像是墓地的正口,很像是谁给掘开的。 最近下雨了,也不知这里面是不是储了水? 到了这里,大栓子有点害怕似得,“那日我们兄弟仨,就是跳进这里边,看见了那个坛子。” 要说那个坛子,其实特别蹊跷,可是就在我眼前跑了,我到底是没搞清楚里边的邪灵是怎么回事。 清居道长瞧了一眼,这个时候天边的太阳也要落下来,他坐在地上,手一伸,“拿干粮来,吃饱了下去!”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这几天就一直说要下这个古墓,这会儿是真的要下去了,我紧张是正常的。 这古墓里面有鬼魂,或者僵尸,我吃不下东西,就拿着清极山术秘本拿出来看,特意找到僵尸这一页来看,上面写: 诈尸,俗话讲,就是人死时有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道家讲,就是有一缕欲魂未散去。 或者被动物灵冲了就会假复活,动物灵魂附体到尸体,也叫做诈尸。 但是那一缕欲魂不能支撑起生命,只会像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咬。最后那缕欲魂散了,才算彻底死了。 我看到这,就想起在王家村六居给我讲的,也不知道六居现在怎么样。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那土坑里面传出一声女人的声音:“王浩!~” 第106章 障术 我听见这声音,顿时就想起了那坛子里的邪灵,不过,再仔细一听,不对劲,这声音根本就不是那个坛子里邪灵的声音,倒是很像白雪然的声音。 我一惊,听见她的声音空灵,从里面发出来:“王浩,救我……阿珩……救我……” 这声音里边透着凄悲,透着绝望!那般的让人心碎! “雪然!”我慌张起来,她在里面? 我真是奇怪,不顾一切的,扔掉背着的破三角兜子,直接就朝那洞口去,疯疯张张的就要下去。 李琼见状,目露惊恐,上前拽着我,“师弟,你怎么回事?” “别拉着我。”我朝他吼了一句,“我得下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李琼阻拦我。 但他力气没我大,几下就被我甩到旁边,我还是能听见白雪然的声音,那么凄然! 在我马上就要下去的时候,清居道长拽着我衣领,向后一扯,然后揪着我,啪啪啪就是三个大嘴巴子! 直抽的我眼前一阵冒金星,“小王八羔子,你特么中邪了?给我醒醒!这才哪到哪?还没进去,你就中了障眼了?” “白雪然在里面,”我被清居道长抽了这几个大嘴巴,也镇定了一些,指着那洞口:“七师叔,白雪然在里边,你没听见她的声音?” “什么声音?啊?你们俩听见了?”清居道长回头瞧李琼和大栓子! 他们俩均是一脸不解,然后摇头,一瞧那样子,就是白雪然的声音,他们根本就没听见! “我也没听着,小兔崽子,怎么就你能听见呢?你这就是中了啥邪术!白雪然在里边个屁?”清居道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责我:“你咋就这么不成材?劳资早就告诉你,离那白雪然远点,你不听!等这次下山了,你和她快点断了!”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就我听见了?这怎么可能?我再正常不过,我自己中没中什么邪法子,我还能不知道么?我是真真切切的听见了白雪然的声音。 我瞧着清居道长,“七师叔,你们当真没听见?你是不是骗我?” 这清居道长发善心的时候,什么人他都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连我死不死他都不管,我就想,他是不是也听见了白雪然的求救声?然后他懒得管? 我这么一说,清居道长顿时脸就黑了下来,直接抽了我后脑勺一把,“本师叔含辛茹苦的教你山术,你就是这么看劳资的!” “师弟,快认错,你到底中了什么邪术,虽然看不出来,但我们可是真的没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你可别顶撞尊长!”李琼见清居道长真的生气了,这就开始劝说。 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恢复正常了,我早上才和白雪然发过讯息,她哪可能在这古墓里面。 寻思至此,我也觉得我刚才,和清居道长说的那些话,特别混蛋,就和清居道长道歉,挠挠后脑勺,“七师叔,你也说了,我是中了邪术,你干啥和我一般见识?” 清居道长没鸟我,拿着面包啃了一口,那样是耍起蛮了! 等着清居道长的时候,我自己蹲在树下抽烟,满脸的忧愁,我也想不明白我自己,要不是刚才,我还不知道白雪然在我心里这么重要! 其实这是个危险的事,我明白我真的是喜欢上她,总会不太好,毕竟我这个职业,注定就五弊三缺,能活到哪天还是个未知数,我们能有好结果吗? 想这些的时候,顺便,我竖着耳朵听,想听听这洞口里面,还能不能听见白雪然的声音了! 这个时候,还真的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自从清居道长抽了我那几个大嘴巴子之后,那声音就蹊跷的,全都消失了! 见我满脸的郁闷,清居道长啃着面包,对我讲:“孩儿,你说,本师叔总觉着,村子里的事情,都是在引着你来这墓地,你觉得呢?” “跟我有啥关系?”我白了清居道长一眼。 不过,说真的,我也觉得,所有的事情,好似真相和内情,那些事情为何发生的原因,好似都在这个古墓里面。 那些事情,就似乎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然后就引着我来这个古墓。 刚才我又听见里边有白雪然的声音,那也是吸引我下去! 越这么想,这个事情越大,之前在村里的事情,它就不觉得蹊跷了! 但是吸引我来,想干啥?我就是个垃圾,我就是个窝囊废,我就是在人群里边,都是那个最挫的! 谁有毛病,想杀我就直接动手,何必引着我来这个古墓? 这时候,清居道长也吃完了,拿着水瓶咕嘟咕嘟的喝了一瓶水,这老家伙吃啥都香,这时候打嗝,然后转身去别处小解。 回来,就满脸凝重的对我们几个讲:“一会下去,一个跟着一个的啊!要是跟不上,马上言语一声,别掉队了!里面黑乎乎的,掉队了出不来就糟了!” 我们三个人一齐点头,清居道长一笑,“劳资倒是要看看,这墓地里边怎么回事?闹闹腾腾的,里边到底有啥大人大物的!” 李琼一直背了个包,这时候才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罗盘,特别牛逼的看好了方位之后,就率先的顺着那土坑下了古墓里面,然后是大栓子,接着就是清居道长。 等他们仨都下去了,我也急忙就要下去,但就是这个时候,我忽然又听到白雪然那凄苦的声音,她叫我救她,一定要救她! 我咬着牙,狠狠的甩脑瓜子,我也觉得这声音肯定就是什么障术,不然为啥别人都听不到? 我正想把那些声音抛之脑后,就听到清居道长在里面喊:“孩儿,发什么呆?下来!” 然后我听到他的笑声和骂声:“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胆小如鼠!窝囊!” 好吧,我无语,我窝囊!我直接就跳下洞口,本来以为不能太深,但是这往下一跳,顿时眼见就一片漆黑,脚下总想挨到地面,谁知眨眼间直接坐在地上,这土坑离着上面的地面,起码有三四米,摔得我差点吐出一口血! 土坑里边一片漆黑,我揉着腿,四处看,这里边忽然就很安静,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我一怔,清居道长他们呢? 第107章 唐朝国师 我一怔,逐渐适应了黑暗,转头看着清居道长他们三个,全都目光呆滞的面对墙壁站着,就排成一行,特别像我上学时候逃课,被老师罚了似得。 我一瞧,就挠挠后脑勺,虽然这场景瞧着有意思,但是,这根本就不正常,他们家一起面壁干啥?还能是小解啊? 我上前拍了清居肩膀一把,清居打个哆嗦,这才回头看我,黑暗中,我看到他面色不太好,主要是神情比较紧张。 “怎么了?”我话音落下,李琼也缓过神来,也是回头瞧我。 我也瞅着那墙壁,看着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上面好像有字,我也好奇这上面写了什么,就过去看,这墙壁上像是镶着铁板似得,反正是金属墙面,上面的字迹有点生锈,我凝神眯眼看,上面写着:“这墓地是建在公元652年,墓主是一个姓殷的国师!后面的字迹锈住,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我呸,还国师,搞不搞笑?那年份是唐朝了。国师的意思就是皇家御用道士,风水师,阴阳师! 不过,他还姓殷,我最近怎么就和姓殷的拧上了?那殷国兴姓殷,天居也姓殷。 我这个人脑子不好,这么一想,我就忽然想起来,这墓地,该不会就是殷国兴自己的吧? 这么一想,我顿时更加紧张,如果是殷国兴的墓地,这瞧着里边黑森森的,好像挺大的,这么说,他的程度,比我想的还高,那我们更加不好对付了, 我记着我小时候的时候,那殷国兴就七八十岁了,天天坐在他家院外的凳子上,身子佝偻着,大夏天的也穿着棉衣,然后眼珠子浑浊,就盯着全村看。 有时候我从他身边跑过去,他还给我两毛钱买冰棍吃! 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个慈祥的老爷子,谁知后来引出这么多事。 现在王家村和幺窝子两个村闹腾的事情,都是引着我们来这个墓地,这是为啥? 想在这里整死我?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在哪儿还整不死我? 现在我明白清居道长为啥脸色不太好,如果这是殷国兴的墓地,那他得是活了多久了? 他能从年老一夜之间恢复年轻,就代表他能做到活上千年。 而且,这里能被大栓子发现,是因为这里塌坑了,这个入口绝对不是墓室的正经入口,也是赶得巧了,墓室主人的介绍,就在这里。 我转眼朝着那边黑洞洞之处看着,这里空气还算充足,但是再往里边去就不知道了! 我转头看李琼,李琼知道我什么意思,想了想说:“既然大栓子之前来过,这里就已经敞开了,这么久了,里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的话音落下,我听到那黑暗的甬道中似乎传来一声阴森的笑声,我神经一紧,忙拿出手电筒朝着里边照射过去,我这眼神儿,还是没练好,稍远一点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打开手电筒,只见一个黑影,背后背着个人,速度极快的朝着里边冲去。 是殷国兴!那么他背着的,一定就是王进财的尸体了!我来这个古墓,有一半的原因是要找到王进财的尸体! 想罢,我朝着那黑影就追了出去,身后跟着清居道长几个人,跑了一阵,那黑影就消失不见。 这个甬道很长,长的几乎手电筒都照不到尽头,我呼哧带喘,回头瞧着清居道长几个人,问:“接下来怎么办?” 清居道长说:“既来之,则安之!继续往里边走,看看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蹊跷,怎么会出那个坛子?看看幺窝子村,和这里边有没有啥关系!” 说完,我们四人就在这墓室里面晃荡,一股股陈腐的压抑味道灌入鼻腔,这四边的墙壁都是土的,也没什么蹊跷,走了一阵,猛地看见左手边出现一个拐道,我拿着手电筒向里边映射,当即吓得一个哆嗦。 里边站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瞧,那种恐惧心理顿时消失,原来是个人形的雕塑,用雕塑来形容也不对,因为那好像是上了瓷釉,是个古代女人,看着好像是个丫鬟,脸盘子煞白,脸蛋上涂着两个红色的腮!瞧着活灵活现的! 我骂了一句,这古人的思想就是不大正常,死了,这墓室里边也得摆着女人模样的瓷器?能干啥?是能亲还是能睡啊? “走,进去瞧瞧。”清居道长发话,并且率先走进这墓室里边。 我和李琼与大栓子也跟着进去,一进去就觉得空气十分的压抑,从那女人瓷器身边过去,我还仔细瞧了几眼,好像做工还挺好的,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瓷质很好,色彩也很鲜艳。 也不知道,把这女人扛出去,能卖多少钱? 我正么想着,就跟在李琼身后,从这瓷器跟前过去。 我身后跟着大栓子,本来我也没寻思啥,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见身后发出‘嘭嚓’的一声脆响,现在在古墓里面,谁知道会碰见啥?我当即汗毛竖起来,回头瞧了一眼,只见大栓子满脸的惨白,支支吾吾的,“师父,我就摸了她一把,她就一栽歪碎了!这也太不扛摸了!” 那个瓷质的女人现在倒在地上,摔碎了,我骂了一句,“没事你摸她干啥?” “我还不是瞅她好看么?琢磨能不能扛出去卖几个钱!”大栓子挠挠后脑勺。 那瓷器摔碎,一股股浮灰飘在空气里,有点呛人,清居道长折返回来,撩撩灰,蹲在地上瞧。 本来我也没注意看,这时候瞧着清居道长蹲在地上看,我也蹲下瞧,只见这瓷器碎了,好像是外面碎了一层瓷,里边还有东西,仔细一看,地上散着几根骨头! 而且这骨头在眼看着的速度之下,逐渐的变成灰渣! 这里边怎么有骨头? 现在看着,这瓷器碎片和一堆灰渣子摊在地上。 “这是怎么做的?这个瓷器,好像制成之前,里面用活人撑着了!”清居道长说。 那怎么可能,烧制瓷器要很高的温度,里面有个人,也能烧成? 第108章 活着的尸体 这东西看着蹊跷,但是古人做的事情是无法揣测的,很多东西现在解释不清楚,我们几个人看了一阵,就起身离开,路过了这个墓室,然后还是黑暗邕长的甬道,其实我真觉得这样下去,很容易迷路! 我们几个站住脚,清居道长说:“这特么走来走去,也不是个路子!找到主棺才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他转头对李琼说:“李琼,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主棺的方位?” 李琼的风水造诣在极光是首屈一指的,找到这个主棺,应该不难吧?不过李琼说:“七师叔,这里边我也找不好,一般古墓里边棺椁的摆设,肯定不会按照方位来,因为那样太过于明显,不好防!” “那你也找找,按照这里的主棺方位找,看看能找到啥?”清居道长说。 李琼点点头,从大背包里面找到罗盘拿出来,然后拨弄着,片刻后,说:“跟我来!” 他一路朝着甬道深处走,而越走,好似地势越凹陷,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上泥泞不堪。 大栓子嚷嚷着:“等会能不能走进沼泽里面去?” 清居道长和李琼都没接话,一路跟着李琼走,他走几步,便低头看罗盘,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又来到一处墓室,李琼说:“应该就是这里。” 我打着手电筒走进墓室,看到里边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椁,大栓子上前就推开! 清居道长刚想阻止,但是阻止不及,那棺材是一口铜棺材,可想而知棺材板得多重,可是就那么被大栓子掀开,然后大栓子眼睛都直了,随后鬼哭狼嚎的冲到我们仨面前,磕磕巴巴的说:“里……里……里面有个活人!” 活人?能有个活人就怪了!木乃伊还差不多。 大栓子满脸惨白,“真的有个活人,你们过去瞧瞧。”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慢慢的走向棺椁,清居道长走在最前面,只见他身形一滞,回头瞧了我一眼,我有点不明白,上前一步。 手电筒照射在那棺材里边,注目瞧着,只见这里边果然躺着一具尸体,穿着一身白裙,应该是个女人,并且那裙子,看着松松垮垮的,好像是古代女人的衣服。 难不成,那个姓殷的大国师,是个女人? 我拿着手电筒,又战战兢兢的向她上半身照去,照到腰间,只见那女人的手就好似活人的手,雪白细腻。 我顶着好奇,手电筒直接照在她脸上,这一下不瞧还好,我的惊讶程度绝对不比清居道长少,这个女人乌黑的长发,浑身肌肤就好似活人一般,就连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她有一张与白雪然一模一样的脸! 我吓得手电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墓室里陷入黑暗,听到清居道长说:“怎么回事?” 那日,我和清居道长走阴,在那鬼城便看到白雪然被捆绑在满是倒刺的木桩上在受刑,如今,这墓地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古代女人! “我……”我跌跌撞撞的蹲下身,想要拾起手电筒,我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蹲下身,忽然感觉到后脑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随之,所有的神志和感知都丧失,陷入滚滚的黑暗中……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已经出了墓地,清居道长三人也在我不远处躺着,我坐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起之前的事情,恍惚有一种做了个梦似得错觉。 而且,我们四个,已经下山来,就躺在山脚下,不远处就是幺窝子村。 这个时候天好像刚亮,清居道长他们几个人都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好像睡着了,我楞了一下,难不成,是我晕了,他们仨连夜把我给弄出墓室,背到山下来的? 我刚这么想,清居道长眼皮缓缓的睁开,看我的目光有些恍惚,然后他锤了脑子一把:“怎么回事?” “七师叔?我是你们仨给背下来的?”我疑惑的问。 从清居道长的表情里边,我很明显看出来,他对这件事是疑惑的,随后李琼和大栓子也醒来,均是对自己是怎么下山来的,很是不解! 那么,我们四个是被谁弄下山的?而且,殷国兴引着我们上了上,进了古墓,怎么还能让我们在昏迷之下,活着出来? “那棺材里的女人,是白雪然?”清居道长看着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现在真的糊涂了,那女人,和在鬼城看见的女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我就拿出电话打给白雪然,她很快就接了电话,好像有点不高兴,“那天,我说有人追求我,你怎么就不回复我讯息了!” “那你让我说啥?我说恭喜你了!”我没好气的说。 “你!”白同志顿时火冒三丈,随后讲:“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你在幺窝子是么?” “……”我一阵无语,片刻好脾气的讲:“你再等我几天。” 随后我就挂断了电话,白雪然活的好好的,那么,古墓里面是怎么回事? 在我进入古墓之前,分明听见里面有白雪然的声音,而那里面,确实有一具很像她的尸体! 我正想着,清居道长忽然说:“三角兜子呢?” 他不说,我还没想起来,确实我们的背包全都不见了! “妖丹还在里面!”清居道长一脸的凝重,“那东西如果处理得当了,用出很大。如果落在精怪邪修手中,可就要闹事了!” “那咱们回去拿?”我瞧着清居道长。 “拿个鸟屎?”他抽了我后脑一把,我顿时一阵疼,听到他说:“刚才咱们怎么下来的,还搞不明白呢,上去干啥?那东西是有意放过咱们一马,他得到了妖丹,这次你再进去,绝对是九死一生!” 虽然清居道长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事,好像都和白雪然有关系呢? “那东西得到了妖丹,不可能不声不响,咱们且先回去看看。”清居道长说完,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上山时候遇见的老头子从幺窝子村出来,瞧见我们四个就小跑过来,我估计这老爷子是想指责我们四个私自上山,不过他小跑到大栓子面前,说:“大栓子,你咋这么多天没回家?你家来人了!” 第109章 潜在的危险 “孙大爷,我昨儿个才从家里出去!”大栓子挠挠脑瓜子,“你怎么说我好几天没回家呢?你忘了,我昨儿上山的时候,你还拦着我了!” “你个彪小子,这都过去多少天了!”那老头表情异样的瞧着大栓子,“你不是大前天上的山吗?” 大前天?我怔住,我们上山一天,怎么在这老头子的嘴里,就是上山好几天了?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对视一眼,又拍拍大栓子肩膀,示意他不用争执这种事,大栓子一瞧,也就马上闭上嘴。 那老头子自顾自的上山,嘴里叨咕着:“年纪轻轻的,就拿我这老头子闹笑话!” 瞧他那样,根本也不像闹着玩,我们几个人回到村里,看了日历,我们果然已经离开三四天之久了。 那么说,这几天,到底在我们几个身上发生了什么?谁都不得而知。 清居道长坐在凳子上臭骂:“妈了个巴子的!” 我知道他在恼火什么,这样的事,他还真就没碰见过。 不过,我倒是觉得,前几天这村民一夜之间全都死了,第二天又复活了,总好似有人引着我们去鬼城,那么,鬼城里面,那个长的像白雪然的女人,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 想罢,我问清居道长:“七师叔,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吸掉某个地区所有人,一夜的阳寿?” “咦?”清居道长听我这么问,忽然眼前一亮,“孩儿,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层,这可是一个切入点找到妖丹。” 不是我想到这层,而是,还有什么能够解释,他们在一夜之间全都死了,然后第二天又复活的事情吗? “这我得回去找找你大师伯天居,再找找清极观的记录,才能知道!”清居道长说。 我们在幺窝子待了一阵,便准备回城里,暂时先搞清楚状况,再做定夺。现在只是妖丹丢了,我们根本什么危险都没碰见。 这件事说来,就是有点让人没法解释! 不过,我认为事情最关键之处,还是在白雪然的身上,但是我又不好和清居道长直说。 我们来的时候,是李琼开着车,这在这幺窝子待了一个多礼拜,真是有趣,李琼的车轮胎还瘪了,大栓子骂:“谁劲儿大不干正经事,戳人家车轮子!这都防暴胎,谁他吗用啥戳的?”。 李琼一脸的无奈相,不过,还是特别牛逼的,开着破车带着我们到腰屯补轮胎。 我一直觉得,我应该见白雪然一面,有些事情我真的是想问问她,而且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 这么想着,这轮胎也补好了,一路飞速的朝着沙河县开去,到了沙河,我直接就和清居道长说:“七师叔,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想见见白雪然。” “去吧,该断的早点断了,明天晚上之前就赶回道观,不然我就把你扫地出门!”清居道长瞥了我一眼。 我心说,没想到他还同意了,于是我在郊区就下了车,临别之时李琼送了我一本风水术,一路上朝着派出所走,这一片,之前我和六居经常来,所以也挺熟悉的! 走了一阵就走到了派出所,我进了派出所大厅,顿时看见俩认识我的警察,嘴里嚷嚷着:“哎唷我的喂!这不是雪然的男朋友吗?快把雪然叫回来,她出去巡警去了!” 要说白同志,也真是爱岗敬业,但现在天气也凉了,去外面没那么热,估计她也是出去溜达一圈。 这俩警察话音落下,就拿着电话打给白雪然。 大约十多分钟,白同志开着警车,一溜烟的回到派出所,进门就紧紧的盯着我瞧,我这也瞪着眼珠子看她。 那张白净粉嫩的小脸依旧是耐人,我还以为她是不是要给我一个拥抱,结果她盯着我瞧了一阵,忽然就气势汹汹就走过来,攥在拳头,一阵小炮拳垂在我胸口!我要是不拦着,马上就要抽我大嘴巴!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干啥? “你想咋的?”我掐住她的手腕。 “你说我想咋的?今天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了!”这人气势汹汹的,扯着我,直接把我带到办公室里,把门紧紧的关上。 “我和你说,你动用私刑是不对的,是违法的,是不道德,不民主的!”我瞧着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就朝着办公室里边躲! “王浩!”白雪然喊完我的名字,就嘟起嘴,攥起拳头,跺脚! “啊?”我瞧着她。 “你怎么才回来啊!”她这话音落下,就冲到我面前,直接抱住我,一股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清新淡雅! 就这个味道,就是对的,当日柳香香那股味道,活生生的呛得我直打喷嚏。 “有太多事了!”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这次看她,也不完全是要见她一面,关于在鬼城和古墓里面我看到的‘另一个’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要搞清楚。 “你能不能留在沙河啊?你去我哥的公司上班也行啊?”白雪然抱着我,“现在你整天东游西逛,我每天都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小爷还没安全感呢,开弓哪有回头箭,就我现在还没能单独出去做事,就感觉到很多事情都找上门来了,这根本就是,你想抽身,别人不许。 说实话,自打我在鬼城,看到像是白雪然被捆在那满是倒刺的木桩上,到现在我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难受,不由得紧紧的抱着她。 现在是烂事缠身,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白同志,你这一段时间,身边发没发生啥蹊跷事?”我总要搞清楚,我看到的那些事情,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我倒是不觉得她能捣鬼,但是,就怕是与她有关,而她自己又不自知,这样她身边肯定就潜在着危险。 “没有!”她甜甜的笑着,抬眼看着我。 就这个表情,我的心都快化了,脸又有点红。 “蹊跷事情!你这么说,”她放开我,忽然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了,眼前一亮,“我还想起来,是有一件。” 第110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什么事?”我一听,就打起精神来,盯着她瞧。 “你也认识王波吧,也认识刘东吧,他们俩总打架!”白雪然说。 这……这算什么蹊跷事。 我无奈的看着白雪然,她眉头一挑,“对了,你怎么老是想着蹊跷事啊?” “你说这个,哪算的上蹊跷。”俺们村那些娘们儿天天干架,看着可有意思了,也没见得是蹊跷事。 “怎么就不蹊跷了呢,”白雪然认真的和我讲:“他俩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的,最近经常要拼命,你说,是不是中邪了?” “拼命?怎么个拼命法?”我问道。 “前几天王波拿着刀,差点就砍死刘东了,要不是我去的早,真的要出事。”白同志说。 什么深仇大恨的,能这样? 我正想着,就听到派出所里一阵热闹,随后,白雪然的办公室被人推开,白腾飞直接就进来,瞧见我就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满眼发光,“老弟啊,你这可真是,到了沙河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这白老板,怎么知道我到沙河了?我这才和白雪然说话没几分钟,他就到了!谁告诉他的? 我看了看白雪然,白同志聪明,一个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当即摇摇头。 那还真是奇怪了,难不成我刚到这,派出所就有人通知白老板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我这么热情,我还真的有点不太自然,总感觉不是这么回事! “哎呀,老弟,你看你,还这么见外,快和雪然一起跟我回家,今天在家吃饭了!”说完这话,白老板就热络的拉着我从派出所出去。 也不知道白雪然在想什么,脸上还带着羞答答的笑容,我被这热情搞得,当即也把王波和刘东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到了白家大宅,我就看见了王波,王波瞧见我,就直接过来,很高兴的,很大嗓门子的说:“王哥,咱们都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咋没给我打电话啊?咱们那买卖,你还入不入一股了?” 我差点都忘了,王波还有个垄断煤气罐的买卖,想起那个买卖,我就忍不住笑。 没有和他多聊,这个白腾飞叫我坐在沙发上,一副兄长的脸孔,拍拍我肩膀,“那啥,老弟,我看你这就别走了,留沙河跟我干,你……” 这白腾飞叭叭叭的说,我一听,还挺惊讶,原来东江市还有4大佬,一个叫魏爱国,一个叫徐震江,一个叫李占山,第四个就是白腾飞。 我怎么听着,这四个人的名字,除了第一个以外,都有点像土匪呢! 想来,听着确实威风霸气! 白腾飞道:“老弟,只要你跟着我,我马上就扩展咱们公司的业务,以后咱们东江,就有五个老板了!” 我一听,这甚是诱人啊,又洗耳恭听,听白老板说:“现在咱们的业务就都在沙河县里,咱们可以扩扩!” 这是不是要领着我上隔壁巴木县啊?再把那边的洗浴城彩票站麻辣烫店都垄断了! “就是不知道老弟意下如何?”白老板目光炯炯有神的瞧着我。 “白哥,我这个人胸无大志,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我笑道。 “真是可惜了!”听我这么一拒绝,白腾飞不动声色,表示很惋惜。 这会饭也做好了,饭桌前就我们仨人,什么龙虾鲍鱼大闸蟹,一应俱全,白雪然一直给我夹菜,帮我剥虾。白腾飞笑道,“真是,我怎么没见你给我剥过虾?” “你又不是没有手!”白同志凶巴巴的说。 “这么说,王浩是没有手?”白腾飞打趣道。 “别瞎说,一点都不吉利!”白雪然瞪了她哥一眼,然后转头对我讲:“王浩,以后我罩着你,谁欺负你了,我就翻脸不认人。” 这话说的特别有气势,表情也冷了下来,但是,好好的聊天,说这种话干什么?白雪然也不是傻子,说话也不会不分轻重。 听到白雪然这么说,白腾飞掩着嘴咳了几声,眼里隐隐约约闪过寒光,但是我也没看清楚,只顾着吃饭了。 正吃着,就听见外面有人骂了起来,白腾飞眉头一皱,“又特么干起来了,这是中邪了!” 我一听,撂下筷子,跟着白腾飞从屋里出去,到了院里就看见,这刘东好似才从外面过来,而王波站在院里,这两人瞪着眼珠子,一副要干架的表情,刘东臭骂道:“王波我告诉你,好狗不挡道!” “你特么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王波站的挺直,就挡在门口,“我告诉你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你算老几?这谁见白哥,都得通过我,我就不让你见白哥!” “怎么回事啊?你们哥俩在一起多少年了?少说也得三年了吧?”白腾飞走过去拍拍王波肩膀,“有些事那还叫事儿么?兄弟之间哪分出那么多里外拐来?” “……”这王波咬着牙,还是一副想和刘东拼命的模样,可见着白腾飞过来,也就不再说话了。 “狗娘养的,一天天的,连白哥的钱你都敢偷,要不是白哥仗义,你他妈腿都被我打断了!”这个时候,刘东很应景的添了一句。 “谁偷钱了?”王波听见刘东这么说,刚压下去的火顿时就提了起来,拿着刀就冲上去,“劳资教你怎么做人!” 然后就是两人的臭骂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真的处处朝着对方要害打。 这俩人到底有什么过节?暂时看着这表面上的问题,好像也没到拼命的地步! 本来,这样的事情,白腾飞应该拉架吧?可他急忙就领着我和白雪然往屋里躲,“咱们可躲远点,这刀剑斧钺钩叉的不长眼,别碰着王浩老弟。” 可是这白雪然哪肯看着不管,甩开他哥的手就冲上去,“你们俩给我清醒点?为什么每次见面都往死里打架?多大点事情?你们至于吗?” 我瞧这白同志有点彪,怕真碰着她,也就跟着上前去,我和王波的交情还算不错,说道:“王波,你别冲动,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咱们往开了说说。” 这王波还真的听了我的,攥着他那柄祖传的杀猪刀站住身,浑身气的直哆嗦,“说说,就说说。” “快滚,快点滚!以后要拼命别在拼!”白腾飞见着王波站住,忽然就招呼他那几个人模狗样的跟班,“把他们俩给我轰出去!都打扰我和王浩老弟吃饭了!” 这一波操作,看着没什么问题,可我总觉得,他好似不想两人把事情摊开了说。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等着王波和刘东被撵出去,我也跟着王波身后,拍了拍他肩膀,“别冲动,有事得好好说明白了,你等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切莫冲动做事。” “王哥,你都不知道!”这王波生性就比较憨直,嗓门子还大,这会气的都要哭了,“是刘东他不干人事,现在白哥也不管我们的事了,这刘东狗娘养的,我看见他就想杀他!” “得了,你等晚上咱们俩好好唠唠!”我拍拍王波肩膀。 “恩呢,我等你!”王波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抹了一把眼泪。 我对王波的印象很不错,这个人脑子是不大好用的,但人人品绝对是没问题。 等我回到了白腾飞家别墅,又坐下吃了一阵,白腾飞叭叭叭的说:“这俩小子,就真是不大正常了!” 我心说,不大正常的人,好像是他白腾飞,他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 这顿饭吃的酒足饭饱,我还发现白雪然和她哥关系不是太好。 吃完饭,这天也黑了下来,她就领着我,说是让我去她家住! 她和白腾飞不住在一起,好似单独租了个公寓! 让我住她家,这……我顿时有点热!抹了一把汗。 第111章 降头术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种好事,我还有点紧张。 我还回头瞧瞧白腾飞,他好似对这事默认了似得,也没管他妹妹。 我这就被白雪然领出她哥家里,到街上打了个一辆车,白雪然报了个小区,的士就朝那边开去。 一路上我都挺紧张的,白同志倒是没多大紧张,我还琢磨,清居道长一直都警告我,那份警告,现在就像警钟似得在我脑瓜子里边,不停的回荡着。 白同志忽然就靠在我肩膀上,问:“王浩,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没有啊!”我一笑,总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哦,那就对了。”她叹了一口气,“我从小就爱做恶梦,总是梦见我被人拴在满是倒刺的木桩上,那些刺刮得我皮开肉绽,很疼很疼的!” 我一惊,盯着她看,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知道她是不会撒谎的。 “哦,那都是做梦,不用当真,但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你拴在那里?为啥把你拴在那里?”我不动声色的问。 “我也不清楚,就隐隐约约觉得,我好像犯了罪!”她笑起来,“多搞笑,我可是警察,我就是抓罪犯的,我怎么能犯罪,我得秉公执法!” “嗯!”我皱起眉头来,一路上都没再和她交谈。 看来,我和清居道长在鬼城看到的东西,不是幻象!这件事又和白雪然有些联系,只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等着回了清极观,和天居他们一起坐下来仔细商量才能得知。 这个时候,的士也到了小区,我和白雪然一起下车,跟着她走进楼道里边,刚按动电梯,我忽然感觉到安全梯那边,一闪而过一道黑影。 我迅速走到安全梯大门,只见里边空荡荡,除了楼梯什么都没有。 “王浩,看什么呢?电梯来了。”白雪然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过去。 现在她在我身边,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我这就和白雪然一起上了楼,没想到白腾飞那么有钱,白雪然却自己租了个一共才30多平方的房子,屋子里客厅就是卧室,不过打理的很干净整洁。 白雪然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给我,“你喝啊,我先去洗澡啦!” 我的天,先洗澡! 我比较屯炮,但也明白是啥意思了,顿时拿着果汁坐在沙发上,有点坐立难安的。 刚灌了一口果汁,就听见手机一阵响铃,我拿起来看,是王波打来的,他洪亮的大嗓门子说:“王哥,你说晚上找我,这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没找我?啥时候出来,我请你撸串!” “那就现在吧!”我还真想知道,为什么王波和刘东没什么深仇大恨,还刀剑相向的? “那王哥,我在老太太烧烤店等你啊!”王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对沙河县不熟悉,也不知这个老太太烧烤店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个时候白雪然还没洗完澡,我就趴在浴室门口说:“雪然……”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门忽然就被推开,差点撞到我的鼻子,白雪然裹着浴巾出来,瞪着眼珠子看我:“你是不是想逃跑?” “我逃什么跑?”我是真有事,我朝她笑了一下,“你等着我,我去找一下王波,就回来。” 王波和刘东之间,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以前听说过一种巫术,也叫降头术,特别奇怪,听说能在千里之外控制人的神志,能利用人杀人,这降头术虽然我还没在清极山术秘本上看到,但是这种邪术是绝对有。 就今天我眼见的这些,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问题不解决,早晚得出人命。 我今天就是想探个清楚,而且,那白腾飞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回事? 白雪然听我这么说,有点失落的看着我,“王浩,其实……” “什么?”我看着她。 “算了,你去吧!”她瘪着嘴。 这白同志一直都是十分冷傲强势的,可最近我看不见那样的白同志了! “雪然,等我哈!”我笑了一下,然后就从屋里出去。 下楼打车到了老太太烧烤店,离着白雪然的小区也不算太远,王波已经到了,自己拿着一瓶啤酒吹呢! 见我来了,王波给我开了一瓶啤酒,满脸忧愁的说:“王哥,你说我委屈不委屈?” “你先把,你和刘东的事情讲讲?”我问道。 “现在白哥也不分是非了!前几天白哥找到我,和我说,”王波很憋屈喝了一口啤酒,“和我说,刘东举报我,说王哥家丢了一万块钱是我拿的,我一直都在王哥家当保安,我确实能进屋,但是一万块钱,我为啥要拿啊?白哥对我恩重如山的,我能偷他钱吗?” 我点点头,心说这傻小子是真的傻! “然后呢?”我又问。 “那小子就是故意那么说的,王哥也不在乎一万块钱,也没追究我,但是刘东总挂在嘴边,妈的!”王波气的拍了桌子一把,“大伙现在瞅着我,就都贼瞧不起我!还有一件事,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干的够缺德?” “什么事?”我问。 “我……”他有点难以启齿似得,片刻才说,“我有个女人,是在ktv坐台的,别人点她也就算了,前几天我听说刘东总去点她,还领她出去睡觉!”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王波继续说:“之前我也不在乎她,就刘东总去找她,领她去睡觉之后,我就觉着我还挺在乎她!” “这些事,是你亲眼所见的吗?”我问王波。 “是张鑫告诉我的。”王波叹了一口气,“我和刘东、张鑫,我们仨人是一起跟着白哥的,那感情,好到都穿一条裤子了!你知道刘东为啥和白哥说我偷钱?就是因为他特么想把我给挤出去!他想和我抢阿欢!” 我挠挠脑瓜子,心想,能是这么回事? “王哥,你说他刘东办的这是人事儿吗?我的女人他也搞!”王波气的胸口起伏着,“连雪姐都说他总找我麻烦,有点过分了!” “咱们喝点,这个事情,明天我再问问。”我喝了一口啤酒。 “我也就是和你诉诉苦,现在兄弟里边,他们都孤立我了,虽然白哥还用我,但我干的一点都不顺心。”王波对现在的人际关系,感到十分的不舒坦,越喝越多,我拦也拦不住! 酒过三旬,我一直寻思,其实事情不是王波说的这么回事。事实上,应该是有人想杀他和刘东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不过,这件事还得再从刘东那边稍微了解一下,看看他那边是有什么情况。 我也喝了两瓶,然后就从烧烤店里出来,步行朝着白雪然的小区走,一边走,我还一边给清居道长打了个电话,问清居道长,降头术是怎么回事? 清居道长说降头术他只是了解个大概,其中有我说的那种,在千里之外控制人杀人!这东西在东南亚很盛行,在国内就很少有,在东北更是都没发生过降头术杀人的事件。 这降头术是邪术,清居道长很是鄙视。他说什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君子什么之道,反正偷偷摸摸杀人特别不道德! 聊完这些,他就要挂断电话,并且嘱咐我明天晚上之前赶回道观,我说我可能要晚了点,他骂了我一顿。 电话挂断之后,我也走回了白雪然的小区,身后还跟着一个醉汉,我回头瞧了他一眼,看他有点胖,胖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看着很不和谐! 然后我就接到白雪然的电话,她娇滴滴的说:“王浩,你快点上楼来啊?” 这声音,听着,特别诱惑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我问。 “死鬼!”她说:“少罗里吧嗦的!” 我急忙就挂断电话,一路小跑进了电梯,等我到了楼上,在门外敲门儿,五六分钟白雪然才给我开门,并且睡眼惺忪的,“你怎么才回来啊?几点了?我都睡着了!” “嗯?”我一愣,本来一腔热情,这时候灭了一大半,“你刚才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第112章 草坪凶杀案 白雪然睡眼惺忪的,摇摇头,把我拉进屋子里,“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啊,我一直在等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穿着吊带小睡裙,还是低胸的,直看的我有点喷鼻血,不过这个时候,不是研究这种事的时间,我认真的看着她,“你别给我闹着玩,我问你真的呢,你到底打没打那通电话!” “真的没有,反而是你,开这种玩笑干嘛?”这时候她也完全醒了,把他的手机递给我,叫我看。 我看了一圈,确实没有通话记录。 然后一股冷汗顺着我脊背渗出来,回想起来,当时白雪然打电话过来,听着那动静特别的妖媚,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有点问题。 我正想着,白同志忽然把我压在床上,要说,我确实是给男同胞丢脸,前一半我心里有压力,半推半就的,后一半我一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我准时睁开眼睛,看到白雪然躺在我身边,要不是她就躺在我身边,我还以为昨晚都是我做梦。 她睡的熟,小脸上粉嫩带着红晕,我瞧着她,瞧得怔怔发神。 我准备回到道观和清居道长坦白这件事,这人我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也就索性不放下,什么鳏寡孤独,以后再说吧。 我想着,就起床穿衣服,习惯性的打开窗户通风,这窗户刚打开,就听见楼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啊!!!死人啦!” 死人了?我站在楼上,隐约的看到楼下草坪里边趴着个人,但是因为楼层太高,我还是有点看不清楚。 急忙就换鞋下楼去,楼下确实是死人了,一个男的死在草坪里,而且那皮肤干瘪,面朝下。 小区里散步的大妈吓得脸色惨白,但是还各各的想看热闹,叫嚷着:“谁胆儿大,把他翻过来瞅瞅?是小区里谁家的?” 我注目瞧着这人,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得,但是他面朝下趴着,又看不清楚脸。 这个时候白同志也下楼来,直接挤开人群,先是瞪了我一眼,“乱看什么热闹?” “小白啊,你可是警察,咱们小区咋还死人了?”一个大妈叨叨咕咕的说。 敢情,我们白同志住在哪个小区,还负责打更守夜了?连我听着都不大爱听,但是白同志对大妈特别有礼貌,安慰道:“大家不要着急,先要搞清楚死因,不一定就是小区治安出了问题。” 这么一说,这些大妈的心情总送稳定了一些,不大一会,辖区派出所的人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法医,把那草坪用黄线隔离起来,说是不能破坏现场。 随后,那几个警察,把那具死尸翻了过来,我就站在隔离带外面,瞧见那死尸脸盘子紫青,但是胖的五官都挤在一起。 我一怔,想起昨晚接白雪然电话的时候,还记得这个胖子就跟在我身后,后来我火急火燎的上了楼。 他怎么死在了草坪里? “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四五个小时之前,”法医初步诊断说道。 四五个小时之前?我记得我和王波喝酒喝到半夜,现在也才不过6点,这么说,我上楼之后,这胖子就死了? 还有那一通蹊跷的电话,怎么回事? 我注视着那死尸,看着他身体好似皮肉松弛塌陷了很多。 等着法医和技术警察提取了现场的一些证据之后,白雪然也跟着他们乘车去了派出所,临走的时候还对我讲:“王浩,出了命案我要忙好几天,你是不是要回你师父那里?” 我看着她眼底里似乎有不舍,就对她笑了笑,掐了她脸颊一下,“你忙你的。” 白同志特意给我一把钥匙,然后就跟着那些警察一起离开。 我想了一阵,清居道长说叫我今晚之前回到道观,我恐怕是回不去了,这个胖子的死,和那通电话我都要搞清楚。 我发现现在我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过了一会王波给我打过来电话,特别委屈的说:“王哥,你说,刘东那小子还要不要脸了,他今天早上特意来白哥家,说去年我欠他五百块钱。奶奶的,我真想杀了他!” 挂断电话,我就打车到了白腾飞家里,这个事我答应帮王波办,就先办了。 这时候正好刘东还在,瞧见我的时候朝我点点头,我瞅着这人挺正常的啊!不像是被什么给控制了! 我给他一根烟,“谈谈?” 他好像还挺惊讶的,接过烟就和我到院子里,说:“王哥,你和雪姐挺好的?” 这小子以前就骂我是屯炮,这会儿也不骂我了,我有一种沾了白雪然的光的感觉。 “刘东,你和王波怎么回事?”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刘东瞧了我一眼,好像挺惊讶我会问他这件事,抽了一口烟,又叹了一口气:“他什么德行?白哥的钱他也偷,你不知道他咋回事吧?那小子不务正业,耍钱耍的那叫一个狠,今天开了工资,明天就都没了!没钱了,还敢偷白哥的,要不是白哥仗义,我早都打断他的腿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斜眼极其鄙视的瞧了王波一眼,正巧王波也在往这边看。 我清了清嗓子,又问:“就这么点事情啊?” “还有,他和没和你说起阿欢?我们俩好两年了,他特么总是想横插一杠子!”刘东气的吐了一口唾沫。 不对啊,昨天王波说的可是,那女人是先跟的王波,怎么到刘东这里,就是先跟的刘东? “他偷钱,和惦记你女人,都是你亲眼所见啊?”我问了一句。 “张鑫和我说的。”刘东义愤填膺的扫视着王波。 张鑫?张鑫这个人,昨天王波也和我提起过,而且,他说,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张鑫对他讲的。 我顿时就笑了,看来,这个张鑫是故意的,但是他挑起王波和刘东的矛盾,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就都是给白腾飞当打手的?还能有内斗?争抢职位? 我和刘东聊了一阵,了解到,这个张鑫平时在白腾飞公司上班,比他们俩都更加得到白腾飞的重用。 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好似发生的有原因,忽然拍了脑门一把,当初我来白腾飞家抓吊死鬼,王波也是跟着我的,那吊死鬼生前是被白腾飞活活给吊死,这是故意杀人,白腾飞也明白我知情,或许,他是以为王波也知晓了其中内情,所以想灭口? 不过,这个招数还真的挺烂的,也挺俗气的!倒是挺管用。 倒是,那个女人,他们俩都说是先跟的自己,到底是先跟的谁? 虽然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挺好奇的,最终了解到,他们俩都深信不疑,那个女人是先跟自己的。 原因是,以前王波和刘东上班总是倒班,白腾飞给他们俩安排的,一个白班一个夜班。 我笑了起来,听着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白腾飞多么讲义气,恐怕是当初就步好了棋,因为他干的那些事总是不太光明正大,万一出了事,这些人替他顶罪的顶罪,被他利用的利用,他用这个牵制那个,又用那个牵制另一个。 真是个好部署! 要不然说,我一辈子都到不了他那种高度,我没那个脑子! 这几年白腾飞走下坡路,可能挺多当年掩饰的挺好的事,都要暴露了吧? 我叼着烟寻思着,就接到白雪然的电话,听到她有点着急似得,对我说:“王浩啊,你还在家里吗?为什么调监控录像,看到你了啊?” “什么监控录像看到我了?”我问道。 “就是在咱们家小区楼下啊,”她着急的说,“早上发现的那个死者,他是和你一起进小区的啊,监控录像上面显示,你给了他一拳,他就倒地不起了!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打的?” 第113章 杀人证据 这哪可能?我接过那一通电话就火急火燎的上楼了,啥时候留在楼下打过那个胖子? “你有没有啊?”白雪然急切的问道。 “没有。”我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那有录像,我也觉得不会是你,但是,你怎么会出现在录像上?王浩,你是不是有梦游症?”白雪然问。 她可是真能联想,还梦游症,那都是有钱人得的毛病,我连觉都睡不上,睡着了还能梦游? “那现在,是不是要我去一下派出所?”我问。 “你过来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还在这里。”白雪然说。 我撂下电话,刚想出去,一瞬间就看见白腾飞从屋里出来,见着我还一愣,过来搂住我肩膀:“老弟,你啥时候来的?怎么没进屋找我去?” “我去派出所找一下雪然。”我说完这话,就打算走。 白腾飞在我背后说:“那行,晚上一起回来吃饭哈?” 吃个奶奶头!我总觉得这事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得先去派出所说清楚,我这就打车直接去了派出所,白雪然已经在派出所外面等着我,一脸的焦急。 “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真是有够无奈,还要我安慰她几句。 她眼眶有点红,“王浩,你不是真的有梦游症吧?” 我直接就去了审讯室,上次我被她冤枉是变态,对这里的审讯过程已经轻车熟路了,直接就自己坐在凳子上。 因为要避嫌,所以白雪然便没和他们一起审讯我,那警察也认识我,一笑:“你叫什么?姓名?” “王浩!”我说。 “性别!”警察问道,一边问一边记录。 “男!”我无语的说。 “呵呵,不好意思啊,这个是走过程,必须问。”那警察笑道,又问:“家是哪儿的?” 问了一通十三遭的,反正就是问我的身份讯息。 然后那警察问我:“你认不认识死者?” “不认识!” “昨天晚上,你都去哪了?”警察又问。 “老太太烧烤店,和王波在一起,然后回小区,进屋,睡觉!”我自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详都说了出来。 否则他们还要问,还不如我自己都说出来。 当我说道睡觉这件事的时候,那警察表情有点异样。 “但是,小区监控录像显示,是你打死了死者。”警察看了我一眼,随后说:“本来啊,按照要求,现在不能给你看证据,但是还给你看一下把。” 他放开录像,我瞪着眼珠子瞧,看到我狠狠的一拳怼在那胖子的太阳穴上,然后起身就走! “这之前的呢?”我问。 我具体是什么时间回的小区,我当时也没注意,不过这个录像显示的时间是午夜12点半。 “之前的录像坏了,就从你打人那时候录着的!”那警察说。 我继续盯着录像看,看着‘我’从小区里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朝着摄像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可能是那录像的原因,那人脸看着很是苍白,毫无血色。 我愣愣的瞧着,还别说,那人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 就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那是不是我? “这不是我!”我瞧着那警察,“我晚上没走,我上楼了,他离开小区了,这就是一个疑点。不信你们往后看,我早上五点多就从楼上下来。” “那你有没有孪生兄弟?”那警察又问。 “没有!”我哪找孪生兄弟去?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就不好说了,现在录像在这呢!”警察摊开手,惋惜的对我说:“这个事情,你还真的摊上了。” “那我早上又从楼上下来,怎么解释?”都说百密必有一疏,那就是我洗脱嫌疑的证明。 那警察还没说话,他的电话铃声就响起,随后他拿着电话从屋里出去,半响才回来,这次看着我的时候,也没那种笑容了,严肃的说:“现在证据就在这,你不认罪也没用,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有今天这一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考虑,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不是,警察同志,我说没说,你们看看,我早上是从楼上下来的,那个凶手行凶之后,就从小区出去!你们往后看,看看他有没有回小区上楼。”更何况,那是一拳毙命,我能做到么?我又没练过。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拖延时间,也就只能是自己遭罪!”警察严肃的看着我。 “好,你说有认证,认证呢?”我笑道。 “那个不能先给你见面,得出庭的时候才能见证人!” 这特么还要硬塞给我个罪名,我就想,刚才他出去接了一通电话,是接的谁的电话?内容是什么? 不大一会,过来一个法医,给我取了一些血液样本,之后便出去。 接下来我和这警察就僵持不下,我没干过的事儿,我不可能认罪,那警察又一定让我认罪,一拖,就到晚上了,我一天没吃饭,又累又饿,心想着,是谁想坑我。 那个凶手确实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鬼魂,那肯定是照不到实体的!像是那种出现在照片里边的,也都是扭曲的,并不真切。 那个录像里面的我,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真的和我面容神似! 我拍拍脸,谁这么崇拜小爷,就小爷这模样,他也模仿! 这都是开玩笑罢了,关键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柳香香能化成白雪然的模样,那么化成我,也绝对是轻而易举,能不能是柳香香? 之前在李大窝堡取了妖丹之后,清居道长就一直提醒我,当心有东西找我报复,那柳香香又和鲶鱼精都属于精怪,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警察见我死咬着不肯认罪,他也是累的不行,不大一会就叫人来换岗,我琢磨能不能把白雪然换来?我正好叫她给清居道长打电话。 不过,来换岗的不是白雪然,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警察,进屋就耀武扬威的一拍桌子,“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警察同志,不是我干的,你们非让我认什么罪?”这认罪了,还真的糟了呢,我起码得等到清居道长来了再看看。 那警察又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还问我和死者是不是有过节! 我都不认得他,上哪儿跟他有过节去? 说的口干舌燥,半夜也真是太困了,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就想睡,结果那警察也够损人不利己的,把我头顶的白炽灯打开,吼了一嗓子:“坦白从宽!” 从个屁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进来,递过来一沓资料,那审讯我的警察看过之后,冷笑道:“现在检验出来了,在死者身上发现的毛发角质层就是你的!” 我差点破口大骂!这特么到底是谁想搞死我?咋不说还检查出精斑了?那不是更准确了? “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警察咆哮道。 我也没吱声,被那白炽灯晃得睡不着又困的脑瓜子发直,也好在我跟了清居道长以后休息的时间少,还能再挺一会。 一夜过去,那警察关掉白炽灯,又有人来换班,是昨天白天审讯我的那位警察,我见和他还算是熟悉一点,就说,“警察同志,能不能把你们白同志给我叫来一下?” “你以为你是谁啊?”他一改昨天对我的态度,咆哮了一句:“审讯你,还能让你点人来审?” 白雪然呢?这一整天了,她起码来看看我啊? 我坐那继续不说话,继续熬,过了半个多小时,这个警察忽然关掉电脑,小声对我讲:“你还是认罪吧?上面有人让你认罪,白雪然同志你也别惦记了,她在外面上班呢,出了这个事,她躲你还来不及。” 第114章 栽赃陷害 上面有人施压?谁?我朝这警察一笑,“谁施压?” “我是好心好意的告诉你,你别煞笔分不清楚是非啊!”警察忽然蔑视的看着我:“你小子也够本了,白雪然可是我们派出所的警花,让你给沾了便宜。” 他说完这话,我就看见他眼睛里面的淫靡之气,顿时有点火冒三丈的! 不过,我压了压怒意,继续直脖坐在那审讯椅上,一言不发。 我还能说什么,心里琢磨着,可别让劳资知道是谁想坑我,否则我把他十八辈祖宗都从土里边挖出来! 想是这么想,现在我的手机都被收走了,我在这派出所,和清居道长他们联系不上,指不定哪天他们能找到这! 我想着,我坐在这里也不是个路子,还是得想办法和外面联系上。 只是,这怎么才能和外面联系上?我这会已经一天没吃饭,上厕所都有人监视着,还能怎么办? 这警察说白雪然在外面工作,她就不想进来看我一眼? 那警察见我根本不打算招认,这会儿无聊的开始玩手机,一阵笑,笑的菊花都快开了,也不知道是看见啥了! 我清了清嗓子,小声和他说:“警察同志,你电话能不能借我用用?” “你给我话费啊?”他斜眼瞅了我一眼。 “那都好说。好说!”我朝他一笑。 “我们可是人民警察!”那警察顿时满脸严肃,“我告诉你,想走后门,想都别想!你这是得罪人了,谁都救不了你,你这么拖下去都是白遭罪!” 他说的对,我是得罪人了,但我得罪的人多了,是哪个? 这一拖,一天时间又过去了,期间这警察给我带来外卖,瞧着还挺丰盛的,我大快朵颐了一顿,吃饱了更困,那种感觉特别难受。 到了晚上,那白炽灯又打开,我直觉这心跳都快了不少。 半夜又是有人来换班,还是昨晚那个长的又瘦又高的警察,差不多得一米九那么高,而且瘦的像抽了扶手膏似得,瞧着就像个麻杆! 他这一进屋,见我还熬在这里,就把我带起来,我还以为这货是开恩了,让我去睡觉了?结果他领着我,把我手上拷上一只,手铐另一边拷在暖气管上面! 卧槽,我这就蹲在审讯室里面,这货站的挺直,居高临下,满面蔑视的瞧着我,咆哮着,声音如雷贯耳:“到底认不认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能挺到什么时候。” 其实把我拷在这里蹲着,也有一个好处,没那白炽灯照着我了,我蹲着一阵,直接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狗娘养的麻杆忽然踢了我一脚,大吼道:“给我醒醒!” 我眼睛一睁,刚才蹲的腿都麻了,被他踹了一脚,这会儿浑身都麻酥酥的,小爷脾气也不是每天每时都好,气的破口大骂:“龟孙子,劳资说过没杀人,你特么聋?你别等着我出去,我特么出去了,先弄了你!” 骂完,我还抬着我那麻木的脚,踹了他一脚,不过是踹歪了! “你他妈还敢袭警!”这麻杆抬脚就踹在我膝盖上,本来就麻木了,这谈不上疼,酸爽却不言而喻! “你敢袭警是不是?”这狗东西不依不饶的,转身就从审讯室出去,我猜是找什么电棍啥的,来揍我了吧? 他刚离开审讯室,我想找个位置坐下,但发现,他特么给我拷着的地方,根本就是站不起来也坐不下,就能蹲着! 也是够损的!所以说,干啥也别进这局子里边。 我正暗自臭骂,忽然就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特别香,香的我打了个喷嚏。 同时,我感觉到周身的空气一震,一个长的十分媚人的女人站在审讯室里,正是柳香香! “小哥哥,辛苦了哦!”她走到我跟前,然后蹲下身,十分恶心的伸出舌头,在我嘴巴上舔了一下,那触感十分凉! “是不是你搞的鬼?”我瞪着眼珠子瞧她,这女妖怪不要脸还是小事,关键是灵力特别高,这是来干啥的? “你还要感谢我呢!”她蹲在我面前,“如果不是我给你打电话,死的人就是你了哦!” “什么意思?”我问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她那张白净的脸盘子朝我过来,“就是有人想杀你,没杀到你,就想栽赃你,栽赃你,你不是也一样会死吗?” “谁想栽赃我?”我皱眉瞧着这柳香香,要不是我见过她的蛇尾,真的想象不到她是一条蛇。 现在穿着裙子,浑身的肌肤白皙泛着光泽,是个尤物。 “你问这么多干嘛?想不想我救你出去?”她那张脸盘子几乎就贴在我脸上,嘴唇就贴着我的嘴巴,说话里带着那股浓烈的香气。 我盯着她看,心想,难道不是她因为李大窝堡的妖丹来找我寻仇?莫非还是真的想救我?那天晚上是她给我打电话的?不然死的人是我?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她能把我救出去,这倒是个好事。 于是我说:“你能救我?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和我去长白山修行,陪着我!”她腆着脸一笑。 不得不说,她这长的真是好看,但就是香味太刺鼻,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直喷了她一脸,“不行,我已经拜师了,就得在清极观修行,你那长白山我去不得。” “为什么?”她好似有点生气,“你怎么这样固执?我们柳家在长白山可是很有地位的,你这个土包子没听说过柳家?” 废话柳家我能没听过吗?但我总不能因为想出去这派出所,就委身跟了这个女妖怪,传出去脸往哪里放? “你们柳家不适合我!”我说道,“别的要求,你可以提。” “你!都快死了,还这样!”她忽然站起身,气恼的看着我,说了一句没边际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识好歹!” 上次她去清极观要那个妖丹,差点就和我搞了个不正经,我琢磨她是不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也就没说话。 “你就在这里等死吧!反正我有很多时间,你这次死了,我再等你几十年罢了!”她丢下这句话,身子一虚,人就不见了! “神经有毛病!”我叨叨咕咕的骂着:“你还想和我生生世世纠缠不休了呢!有毛病!” 我的话音落下,就看见那个麻杆警察手里拎着电棍进来,嘴里臭骂着:“劳资看你还敢不敢袭警了?” 那气势汹汹的,电棍打人一般不留伤痕,这麻杆也真是够阴险的! “你他妈还装精神病,你他妈倒是装啊!”他这一边臭骂,一边就拿着电棍朝着身上打来。 “行啊,你给劳资等着!”我这满肚子气。 “我让你不服不忿的!”他那电棍直接打的我身子弓起来,眼前发蓝色的影子,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柳香香又出现在审讯室里,离着我不远,冷着脸问我:“贱人,你和不和我走?” 走个毛? 我咬着牙,听着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白雪然急匆匆的进来,趁着那麻杆打我打的正起劲儿,抬手,一巴掌砍在麻杆的后脖颈上。 那麻杆白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卧槽,她还有这一手?我忽然觉得我以前都是死里逃生了! 白同志胸口起伏着,就拿着要是开我的手铐,“王浩,你走吧,躲起来,等案子破了你再露面。” 说着,她就打开手铐,扶着我就要从审讯室里出去。 “你呢?”我瞧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有点肿,好像是被谁给抽过。 “我没事,我顶多受处分,”她扯着我,就朝着审讯室外面走,这深夜,派出所没有人似得,也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到了派出所门外,她塞给我一沓钱,说:“躲起来,千万别出来,等着我!” 第115章 橡胶厂小区 躲起来? 我看着她,忽然就笑了,抱住她,“你怎么就这样相信我?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我杀的。” “这都什么时候?你别动手动脚的!我知道不会是你杀了人!”她倒退了一步,有点哽咽着说:“上面还有人施压,你要躲好,等着我找到凶手!” 她的话音落下,我就听见派出所里面有人大吵大叫的出来,嘴里叫嚷着,“把他给我逮起来,这小子越狱了!” 带头是麻杆警察,他身边跟着三四个警察,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枪。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白同志慌慌张张的,转过身挡在我身前,“你们不要开枪,人不是他杀的,也不是他要越狱,是我把他给放了,他是我男朋友,你们别开枪!” 我站在白雪然身后,忽然就有些难受,之前多少人说我是窝囊废,我都不承认。 现在我还要她挡在我身前,我特么是啥?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狗东西。 白同志慢慢的靠在我身上,倒退着,又把个东西塞进我裤兜里,说:“王浩,你走啊!” 我这要是走了,她就得背上个私放逃犯的罪名,我盯着那黑漆漆的枪口,“我不能害了你啊!” 不过她大声说:“你留在这就得死,你就不是害了我吗?” 我何德何能啊?我跟着白雪然倒退着,退到墙角的黑暗之处,那些人可能是真的不敢开枪,嘴里还叫嚷着:“你放开人质……” 人质……这人质还真是个好人质,是我媳妇! 我瞧着那几个人,和白同志说了一句:“你等我回来。” 随后我闪身,躲进黑暗中,快步朝着街角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白雪然被一个警察拷上手料,垂着头朝派出所里面走,还有几个人朝我这边追来。 我一路找最黑的地方跑,好不容易算是甩开那几个追我的人。不过,很快就听到街上响起警车的声音。 他们还真是不逮住我不罢休了! 这大半夜的,我躲在角落里,等着那警车远了,这才出去,摸了摸兜里,白雪然放在我兜里的是个手机,我当即给清居道长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的事儿如实的和他讲了! 还以为他要骂我,结果他说:“孩儿,你在沙河先别动,我现在就去接你,我倒是要看看,谁太岁头上动土,敢给我徒弟下套!” 我顿时心里一热,说了一句:“七师叔,你就不怪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你既然拜在清极观门下,给我磕了头,就是我的徒弟,我是你师父,师父师父,不是白叫的,你就是我儿子。”这老家伙居然煽起情来。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不觉得他说的话多恶心,还有点热泪盈眶的! 关键是,我也没管他叫过师父啊! 挂断电话,我又躲回小胡同里边,寻思这天亮的时候,清居道长也不一定能赶来,我现在又累又困,没个地方去! 我在沙河县还没有认识的人,想到此,我忽然就想起来李山来,我和六居之前在李山的小旅店里面帮忙捉鬼,差点没让兰小云把我弄死! 当初吓得要死,谁知道,后来兰小云还帮王家村出了一把力。 时间过的不快,但是很多旧识都没了! 我想着,就朝着李山的小旅馆走,琢磨着在他那住一夜,走了一会,就到了李山的小旅馆,我走进去,就看见李山在前台趴着睡觉。 我拍了桌子一把,“有没有房间了?” 李山皱着眉头抬起头,好像想发火似得,但瞧见是我,先是一愣,然后就一笑,“大师,怎么是你啊?” 什么大师,我现在听见谁叫我大师,都好像在抽我大嘴巴子。 “有没有房间了?”我问李山。 “有是有,就是没有窗户的,还是203啊,以前您入住过的!”李山说。 “那就那一间吧!”有个地方睡觉就行,而且,我还真有点怀念那间屋子。 “好嘞!”他拿着钥匙,就带着我上楼,开了203那间房,我就进去,把门关上,坐在床上,灯也没关。 之前兰小云差点没弄死我,不过,她从这房间里边出去之后,怎么这屋里还是有点冷? 我已经两三天没睡觉,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去琢磨,闭上眼睛就沉沉睡去,睡了一阵,就觉得胸口一凉,我感觉到不对劲儿,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一双冰冷的手摸上我的脸,这特么屋子里,还有个鬼? 她说:“你走吧,李山已经报警了!” 她说完这话,我就睁开眼睛,灯还开着,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看到身前一道影子的轮廓消失掉。 我就从床上坐起来,说了一句:“你是谁?” 但是没有人应答,好似刚才是个梦? 不过,我还是从屋里出去,下楼的时候看到李山并没在一楼,而大门也被铁链锁住,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我四下瞧,踹开一间房间,当着那俩抱在一起的男女的面,直接从窗子跳出去,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这李山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案子?我倒是有点奇怪,难道这件事已经在沙河县传开了? 由不得我多想,抬腿就跑,我算是知道当逃犯的感觉了,真是各种躲藏,哪里见不得光,就躲在哪里。 我终于算是找到个街角坐了下去,这会儿秋天有点冷,我坐在那里想,刚才在李山的小旅店里边,提示我的人是谁? 现在是晚上,天还没亮,我这晚上都躲的困难,白天那更是不好躲。 在墙角越坐越冷,我就拿出白雪然的手机来,打开看到屏保上面是我和她的合影,我真不知道她看上我啥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咋回事,可能是走到这个落魄之处,心底里就柔软起来,越想,越觉着对不起白雪然。 就算是为了白雪然,我以后也不能这么窝囊,我就该听清居道长的,好好去修行! 上次是王春红嫌我穷,这次,即使这傻瓜大小姐不嫌我穷,我也没法和她在一起。 我锤了自己的头一把,怎么也和个娘们儿似得,想的都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清居道长打来的,他对我说:“你去橡胶厂小区401找一个叫老李的,在他那等我!” 说完这话,他就挂断了电话,好似有点着急似得。 橡胶厂小区?我对沙河县根本就不了解,想了一阵,拿着白雪然的手机找地图定位,这才查到了橡胶厂小区,跟着指示朝着橡胶厂小区那边走。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3点多,但是天还没亮,总算是找到橡胶厂小区! 这橡胶厂小区地处偏僻,在沙河县的郊区,不远就到农村田地了! 我站在橡胶厂小区大门外,这大门紧锁着,我向着里边瞧,一点灯光都看不到,不过,这样没啥,谁家大半夜的还开灯? 只是门岗离我比较近,怎么看着那么破败,玻璃灰寥寥的,还被人用转头凿出个窟窿来!好似很久都没人收拾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背后被人拍了一把,我楞了一下,回头看,只见一个老头子穿着黑色的褂子,站在我背后,“小子,你瞅啥?” “大爷,这橡胶厂小区,里面还有人住吗?”我指着那锁着锁链的大门,问老头。 “你是不是瞎?里面啥样你看不见?这里边能有人住吗?”老头子说。 没人住了?可清居道长叫我去401房找一个叫老李的人! “这里边没人住了?”我没忍住,又质疑的问了一句。 “我老头子还能和你开玩笑?”老头挺不高兴似得,倔倔的背着手朝远处走去。 我拿出电话给清居道长打了过去,不过,清居道长的电话却关机了。 我盯着那院子里瞧,还是找了个好的地角,跳了进去…… 第116章 到底谁是鬼 刚跳进这个橡胶厂小区,就感觉到小区里一阵的阴冷,我轻手蹑脚的走进去,这小区里面的绿化带,好似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了,荒草丛生的,而且这秋天了,有些枯草一米多高,都耷拉在地面上。 这里边可能真没人住,但是清居道长叫我来这里找401的老李,清居道长总不能坑我就是了,我这就朝着里边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我背后有人说:“站住!” 我怔了一下,回头瞧,一个人都没有,再一瞧,那破旧的门岗房门被推开,从里边走出一个人来,看着四十多岁,问,“你进来干啥?” 那破屋子里还有人?那玻璃灰呛呛的,还被人砸碎了,里面居然还有人,这是让我挺惊讶的! “我来找人,”我盯着那人瞧,瞧着他面色正常,我倒是心里沉了一口气。 “你找谁啊?你没看见小区大门都锁上了吗?这是危楼,里边没人!”那人瞅着我,有不耐烦的说道:“你快点走,一会楼塌了,砸死你,我可不负责任。” “我来找老李,401的老李。”我说。 他楞了一下,有催促着我快点离开,“我都告诉你了,这是危楼,谁敢住?早在五年前,就都没人住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啥?快点走!” “我必须要找老李。”我总觉着他像是在掩饰啥似得,于是我说话也贼笃定,贼认真。 “这年头,还有自己愿意找死的!”他叨叨咕咕的,也不再管我,转身就回到他那破门岗里边去。 要说这橡胶厂小区还真是有点奇怪,门锁着,门岗还雇人在看守,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再说,这里边真的是没人住?是不是清居道长和那位老李是早年相识,这么多年,他早都搬走了,而清居道长还不知道呢? 这么想也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打算进去找找看。 于是我走到单元门,拉开单元门,一股灰呛呛的味道扑鼻而来,还沾了我一脸的蜘蛛网,我打扫着身上的灰土和蜘蛛网。 这就朝着楼梯上面走,刚走到二楼,二楼的一间房门忽然打开,一只枯槁干瘪的手就把我拽进了屋子里,我吓了一跳,这里边怎么还有人? 门岗不是说,里边没人住了吗?所以我潜意识里,也就是进来看看,没报着能找到老李的想法,但是这里是2楼,怎么二楼还有一个人。 我吓得一身冷汗,看着这个拽我进屋的人,看着他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屋子里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抖动着,墙壁上还挂着一张遗像,遗像里边的人,就是这个拉我进屋的人,这屋子里说不出的诡异。 这人的右侧脸上有一道从上到下的伤疤,上在额头,下到脸庞下方,直接吧眼皮也切了开,而且他那右眼是绿色的,看着就像是被到割瞎了! “你……你是谁?活人死人?”我心惊胆颤的打量着他。 我又有点懊恼,我特么可是个道士,我就是捉鬼的,我怎么还怕鬼? “你是不是要找老李?”那人用好用的左眼看着我,那眼睛里边炯炯有神的。 “是,你是哪位?把我拉进你家干啥?”我下意识问,还倒退了几步。 “你找老李干什么?助纣为虐啊?”他瞅着我,“你别以为我是鬼,我就是个人,屋里没有电,就能点蜡。” “那遗像,怎么回事?”我瞧着那张遗像,遗像里的人唇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啊,那是我前几年拍的,我寻思我死在这里也没人管,我就自己给自己挂了一张。”那人诡异一笑,“你来找老李干啥?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你和我说就行,我就能帮你办!” 说完,他可能看出我的质疑,先是拍拍他自己的脸,然后又过来要拽我,说道:“不信你摸摸,我是不是活的?” 我瞧着他,寻思这人是不是精神有病啊?警惕心也下降了不少,准备就从这屋里出去。 我的事,一般人可办不了,他能办就怪了! 那人又拽住我,“你倒是说啊?我什么事都能办?我活着的时候可是这东北最大的阴阳先生!” 活着的时候?他是说漏嘴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毛骨悚然的看着他。 他忙改口道:“你看,我都好几年没见过活人了,这说话都乱七八糟的,小伙子,我看你额上有发黑,是不是有牢狱之灾啊?你是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你把他媳妇给睡了!” 放屁,睡谁媳妇了?我就睡我自己媳妇了! 他见我呲之以鼻的,又说:“你看你怎么还不信啊?你那女人是不是个官场的啊?你这面相里边,带着呢!你那女人是个官场上面的,还有啊,你是不是个道士啊?” 我这就疑惑的看着他,白雪然是个警察,我是个道士,这都对,我和这老家伙又是第一次见面,看来他确实有点道行啊? 我皱眉看着他,“那你说,我到底得罪谁了?” 我又猛然想起来,前几天我进古墓之前,白雪然曾经和我说过,有人追求她! “你看你多好忽悠,媳妇还是你的了!”他诡异一笑,“这个事情好办,也就只有我能办,老李不行!但是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我搞不清楚这老家伙的来路,不过,他好似是有一些道行。 “你说!”我瞧着他。 “你帮我把这个贴在老李身上。”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咒给我,“就这么点事,你举手之劳,办完你就过来,我告诉怎么解了你那牢狱之灾。” 我接过那张符咒,盯着瞧,我才疏学浅,也看不懂这符咒上面写的是啥玩意儿,不过,这符咒能对付活人? 既然清居道长叫我来找老李,那老李必然是清居道长的朋友,当然会是个活人了! “行啊,”我揣了个心眼,就对这个神经兮兮的人说:“我帮你办了,你也得说到做到啊!” “行,好样的,也就你能贴上了,你去吧!”他眼底里那抹精光一闪而过,还帮我打开了门。 我糊糊涂涂的从这2楼的房间里面出来,还回头看看,见他一脸的期待。 这真是奇了怪了,到哪儿都能碰见个怪人! 想罢,我就迈着步子,朝着四楼上去,仔细看了看,找到401之后,轻轻的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我看到一个身形枯槁的中年人,顿时吓了一跳,他满脸苍白,活活的就像个骷髅,骨瘦如柴!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般没礼貌,敲门要敲三下,才是对主人的尊敬,你这乱敲一气,是何用意?”这人不满的看着我,偌大的眼珠子在眼眶中骨碌着。 “敢问,道友是老李?”我试探着问。 心里想,这清居道长,怎么叫我来找这么个人? “老李,哼!”他冷笑一下,“敢叫我老李的人,都差不多都死绝了,你算老几?小屁孩牙子,毛都没长齐刷,就敢管我叫老李?” 奶奶,这瘦子还挺能装逼的,但是我一笑,“是我师父清居道长叫我来找你的。” 他这么一听,就闪开身子,让我进屋去! 我刚一进去,就吓了一跳,因为这屋子里的摆设,和刚才那个2楼怪人一模一样,墙壁上也同样挂着一张遗像,也正是这个瘦子老李! 我吓了一跳,比较起来,这老李比那怪人还更像个鬼! “胆小如鼠,清居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那老李对我满是瞧不起。 “敢问前辈,为什么把自己的遗像挂在墙壁上!”我问道。 “我一个死人,留个遗像还不行?你是不是见了楼下的那个鬼?”老李目露森冷的瞧着我。 他们俩,到底谁是鬼? 第117章 乾咒 真是怪了,下面2楼那个,对我说他是活人,这个老李又很肯定的对我说他自己是个死人,我摸着兜里的符咒,莫名其妙的,把那符咒捏成一团。 “说吧,二楼那个鬼和你说了什么?”老李问我。 我被他们搞得有点糊涂,把兜里那一团纸掏出来,刚想说什么,这老李忽然就掐住我脖子,那张枯瘦的骷髅脸面露狰狞,“你还想杀我?” 我感觉到呼吸困难,他那枯槁的手冰冷十足,我心说,这清居道长到底是让我找了个什么样的人? 莫名其妙的,我忽然想到,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清居道长给我打的?之前胖子死之前,白雪然给我打的那一通电话,就分明不是白雪然打来的。 想到这,我忽然就满身冷汗,这老李放开我,我大口的喘气,满眼抵触的看着他:“前辈,是清居道长让我来找你的,楼下那位让我把符咒贴在你身上,我这不是没那么干么?” “哼!,算你识趣!”他冷哼一声,然后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你就在这等着吧!” 我看着老李的脸,又看看他头上的遗像,总觉得,他似乎真的是个死人。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这会儿去哪儿都是死,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清居道长。 过了一阵,那老李忽然睁开眼睛,满眼的愤怒,“他居然让你杀了我,你去楼下,把这符咒贴在他身上!” 说完这话,老李忽然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咒给我,“你去,贴在他面门上!” 卧槽,这俩人怎么都不正常?想拼命,为什么不自己去?这楼上楼下的,多方便啊? 我没有接那符咒,一笑,“前辈何必动怒?我也不知道你们俩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不想卷入其中,我就在这等着清居道长!” “我让你去,你敢不去?”老李瞪着眼珠子看我。 那模样,就好似,我不听他的话,他这会儿就要弄死我似得。 可楼下那位,仿佛也不是好惹的! 我正坐立难安,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二哥这是干什么?吓唬一个孩子干什么?” 我抬起头,瞧见这客厅里边忽然就站着一个女人,也就20多岁的样子,刚才我进屋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她,这女人怎么凭空就出来了? 随后她转身打开门,清居道长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李琼! 我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劫后余生似得! 清居道长一脸不高兴的进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上前就踢了我一脚,“小崽子,到处给我惹事!” 我扫视着这屋里的所有人,我才发现,清居道长认识真么多个奇人怪人,这个女人是怎么进到屋子里来的,我都没没看清楚。 “七师叔,这……这……”我想把这老李和楼下那个怪人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清居道长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乱说话。 这老李还坐在椅子上,又闭上眼睛,冷哼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还都来了?这个兔崽子是清极观新收的?胆小如鼠,清极观真是后继无人。” “二哥,你和孙成在这橡胶厂小区守着,你也杀不死他,他也杀不死你,打算到什么时候出去?”那个20多岁的女人嗤笑道。 “用你管?”老李冷哼一声! 楼下那个怪人,叫孙成?他和老李在这个荒楼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有点好奇,但是这个时候,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 清居道长忽然踢了我一脚,骂道:“还不快点拜见你二师伯和三师伯?” 二师伯,三师伯? 我面如死寂,看着李琼先跪下,三拜九叩的拜着那个老李,我也学他的样子一顿叩拜! 恍惚有点明白,这老李,是清极观的道士,应该是天居的师弟,清居的师兄,而且是排行老二,那个20多岁的女人,可能是排行第三! 今日见了这么多大咖,我琢磨,我那点案子,是不是就能解了?白雪然那边,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吧? 不过,清居道长忽然开口说:“孩儿,一会我就把你送回派出所。” “啊?”我无语的看着清居道长,急着说:“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你后继无人了!” 清居道长抽了我一巴掌,“都说你胆小如鼠,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劳资是把你送进去,然后让他们跪着把你送出来!妈的,敢和我们清极观叫嚣,我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可别,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七师叔,你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里面。”我急忙说,“我可不去派出所。” “都说你不学无术,要是你好好学点什么,能让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子,真是给我丢脸!”清居道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不过,送我回去派出所,是肯定的事情了,而清居和他的师兄师姐,则在一旁开始谈论着,什么师父,什么尸骨的事情,我也听不懂。 见我一脸的无奈,李琼把我拉到一旁,笑着和我说:“师弟,这点事不算什么,你也别紧张,七师叔把你送回去,就是为了给你出一口恶气!你就安心的回派出所。”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那老李,转头问李琼:“大师兄,那二师伯,他是人是鬼啊?” “是人,二师叔他就是在这橡胶厂小区里面待了十多年了,有点神志不正常而已,”李琼小声和我说,“他是不是让你帮他杀了楼下的孙成啊?” 我点点头,“他们之间,怎么回事?” “他们俩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得死,”李琼小声说:“他们俩还都离不开这里,又都想离开这里,都恨不得对方死了!还都不想死!” 说完这话,他还笑了一下。 我更糊涂了,根本就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问了李琼一句,“为啥他们俩都离不开这里!” “因为他们在相互制约,二师叔身上和孙成身上下了一种叫乾的咒法,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得死,他们俩又不能离的太远。”李琼说。 这我就更不懂了,问李琼:“为啥呢?他俩之间有啥纠葛?”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也还是个孩子。只是这个孙成,是二师叔好不容易擒着的。他从前也是个人物!”李琼说完,又对我讲:“这个事情,在咱们清极观是个秘密,极光里面的人,都以为二师叔已经死了,你别说漏嘴了!” 这还是个秘密?这地方有俩世外高人,还真应该算个秘密!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颇有种相爱相杀的感觉?要是一男一女,那就更般配了! 我和李琼在这边聊着,那边清居道长他们也聊完了,我就听老李哼了一声,“我就在这里熬到他死了!” “别他没死,你先死了!”那位美女师伯说道,然后这人起身,忽然就从屋子里消失了! 真真切切的消失了,我还揉揉眼珠子。 李琼又小声和我说了一句:“你看没看见三师叔啊?那是咱们清极观法力最高的以为,还是个女人。” “她多大岁数了?”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看着才20多岁的样子。 “呵呵,她五十多岁了。”李琼笑道。 五十多岁了?我还真有点吃惊。 不过这个时候,清居道长过来踢了我一脚,“走,兔崽子,劳资送你回派出所。” 我满脸黑线,我是真不愿意回派出所,也不愿意他给我出那口‘恶气’,我回去了,那个麻杆还不弄死我? 不过,清居道长这么说,我也只好站起来。 下楼的时候,二楼的房门虚掩着,我下意识的朝里边看,看到孙成趴在门缝,眼底里露出一抹仇恨又阴森的目光! 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就跟着清居道长下楼。 楼下的门卫还站在院子里,这是天刚刚亮,他骂了一句:“你们怎么都没砸死在里边?爬墙越岭的!”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又从墙上翻出去,上了车,我这才看到,那位美女师叔就i在车上,瞧了我一眼,我坐在她身边,她伸出手摸了摸我后脑勺,又在我身上一通乱摸,说了一句:“这孩子挺好的啊!怎么看着这么笨啊?” 劳资心说,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 不过,这个女人皮肤吹弹可破的,怎么看都像个御姐,不像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啊! 看来清极观真是有些人才。 我正想着,这就到了派出所门外,清居道长揪着我的耳朵,直接把我拖进派出所里边,站在大厅里吼了一嗓子:“来啊!抓贼了!” 第118章 五万块钱 我脑子一热,心说,他这是想干啥啊? 不过,一个长的满身正气的人,看着有四十多岁,忽然就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瞧见清居道长就是一笑:“清居大师,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时候来的沙河?” “才来,这不是给你送个贼过来了么?”清居道长一直揪着我耳朵,这回怂了我一把,搞得我差点没摔个狗抢shi,心里骂这老不死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好在这里没有妹子,否则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我这站稳了脚跟,那麻杆也从办公室里出来,见着我,就马上大喊:“警戒警戒……” 警戒他奶奶! 清居一笑,对那位四十多岁的,一身正气的人说:“张局长,你怎么在这小派出所里,这大早上的!” “昨天我听说有犯人逃脱,早早就来了。”那张局长盯着我看,问清居道长:“这位是?”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对张局长说:“我听说,有人说我徒弟杀人了?” “嗯?”张局长目光炯炯的瞧着我,“这……” 麻杆在那张局长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这张局长一阵皱眉,摆摆手,“都是误会,清极观的人能杀人么?杀人能大明旗鼓的杀人么?那就大材小用了!” 确实是这样,做道士的,若是想杀人,那人死了都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我不一样,我一点道行都没有,想杀人还真得拿刀。 “张局长!”那麻杆看了我一眼,又想说什么,但是被那张局长打断,张局长说:“你就别说了,这个案子我也看了,监控录像里边有问题,你们再去小区调监控,重新复制一份过来。” 那麻杆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好似还有点不死心似得,但是张局长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哎呀,清居道长,大老远来的,一会我摆局,咱们喝点。”这张局长一脸笑容的过来,还看了我一眼,道:“这是清居道长新收的徒弟?一看就年轻有为,非同凡响啊!” 卧槽,我听的毛骨悚然,又看看清居道长,他不是想给我出口气吗?这就出完了? 清居道长冷着脸说:“你们抓都抓了,这就送进去关着,什么时候案子结了,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这不成器的东西!” 我心说,人家都要放过我了,他还上赶着干啥? “你看,这不是抓错了么?那监控录像真的有问题!”张局长赔着笑,“这都知道了,小伙儿是你徒弟,下次也不能抓了,我这就让他们别贴通报了。” “那也不行!”清居道长耍起无赖,“我大老远来的,放着几个活儿没干,就是来看看这小子惹了什么祸事。” “你看看,你还生气了!”张局长搂着清居道长,就朝着派出所外面走,小声说:“说不说的,道长,这个案子还真的要您帮忙,三万块钱,我们局里掏腰包,你看行不行?” “提什么钱?”清居道长眼前一亮,掩饰着喜悦,严肃的说:“就咱们这关系,谈什么钱?” “亲兄弟明算帐,现在治安不好!”张局长干笑着。 我无语的跟着清居道长,这老奸货,走了个照面,就又赚到三万快钱。 等到派出所外面,我才和张局长说:“张局长,不瞒您说,我昨天出来的时候,我女朋友受了牵连,您看?” “你是说小白?白雪然同志?”张局长仔细的看了我几眼,一笑,“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不用我管了?白雪然现在是不是还关着呢? 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路上李琼开着车,那位三师伯神出鬼没,这时候又没在车里。 车里就我和李琼两个人,清居道长和张局长在前面坐着警车,李琼一边开车一边说:“师弟,我昨天开车来,挺三师叔和七师叔还说,要送你进山呢,你做好准备!” 送我进山?这个事情我没放在心上,就一直想着白雪然。 等到了饭店,屋子里没人,那张局长对我说:“小孩,白雪然同志,因为你这个事情,是必然受了点牵连,早上刚做完处分,在所里拘留三天,事情也就不上报了,上报要丢饭碗。” 白雪然被拘留三天,我心里有点内疚,琢磨着,一会去看看她! 这个案子,真的就这样搁下了?但是我的心里不是太舒坦。 主要是那个想要陷害我的人,我还不知道是谁? 这清居道长喝着五粮液,也真不往这上面问,和张局长聊着的都是案情,张局长拿出手机给清居道长看监控录像,指着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说:“你看,这脸有点模糊吧?所里那几个废物非说刚开始看的时候,是很清晰的!这怎么能忽然便模糊?所以说,这个人,他不是你徒弟。更何况,这个人离开了小区,后来的影像里,你徒弟从2单元里下来,乘电梯的录像都有,他还能飞楼上去?”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可当时我和麻杆他们说,他们根本就不听! 如果我和我那三师伯一样的道行,会飞估计也正常,但是,关键我没有那种道行。 “这……”清居道长盯着那录像看,半响说:“还别说,和兔崽子长的真像。” 我满脸的黑线,不过,清居道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难办啊!既然你们都有录像,看着又挺真切的,我徒弟是不是还得进去?”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毕竟那个人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们清极观杀人还能这么杀么?那边我去办,但是这个案子,道长你得帮忙啊!张局长笑道。 “我可没时间!”清居道长抱着肩膀。 “三万!”张局长伸出三根手指头。 “真没时间!回去我还得教训这个不成器的。”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 “五万!”张局长咬咬牙,“我们经费也不多,你看这个案子,上面可是都关注着了,要是找不到真凶,你这边我不能得罪,那边也不能得罪,你说我咋办!” “好办!”清居道长看到那五根手指头,语气就有点松了,“你们那边先办着,给我三天时间,我查查,一会令我去看看尸体!” “好嘞!”张局长给清居道长倒了一杯酒,小声说:“这年头啊,案子越来越难办了!要不是这次凶手指向你徒弟了,我们也不能这么难办,你看,就那录像就能定罪!” 我埋头吃着东西,心里琢磨着,是哪个鸟球故意害我? 最近的事情越发的怪异,自打幺窝子出了坛子那么个事情,这些怪事就不停的发生,先是引着我们去山上的古墓,我只是看到了里面躺着的尸体,便是丢了妖丹。 没想到还活着出来了古墓,甚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古墓的三天之后。 刚回沙河,就有人陷害我! 我总觉得是殷国兴引着我去那古墓,他的目的到底是让我看到那具尸体,还是妖丹? 那次他要是想杀我,那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他没杀我,放着我下山,这次的事情,肯定和他没关系吧? 这事情,我就想不清楚了! 但是,是哪个大咖施压给派出所,张局长肯定是知道的吧? 查明这件事,顺着这个人,就能查到想要害我的人,我到底得罪谁了? 这时候,清居道长和张局长正喝的热火澎湃,我插了一句嘴,“张局长,我听说有人施压我这个案子,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施压?” “这个……”可能他也没想到,我能这么直接就问,还一怔,随后眼神闪烁着,“我也不清楚!” 第119章 邪佛 我看着张局长的眼睛,这个事儿,他能不知道? 但是人家就是不说,我有什么办法?我又看了清居道长一眼,清居道长一笑,示意我不必再问。 接下来的时间,我闷头吃东西,听着清居道长和张局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好似之前有一个案子找不到头绪,还是清居道长帮忙! 所以这张局长和清居道长才有了交情,但以我对清居道长的了解,那次肯定也没少赚! 我这七师叔,估计腰缠万贯啊!但是生活着实节省,饭盆和洗脚盆都用一个,还能有谁比他更会过日子? 这顿饭吃完,也就下午了,清居道长说要看看那具尸体,张局长便带着我们一起去局里,我看到那胖子的尸体时候浑身一冷,本来这胖子,起码得二百多斤,如今这尸体瞧着,皮肤松弛,就好像皮肤里面的水分都干结了,肉耷拉着,鼻尖的骨头凸出。 清居道长瞧着,仔细打量着胖子的尸体,说了一句:“这不是平常死的!” 不是平常死的?我记得那段录像里边,胖子是太阳穴挨了一拳! 清居道长说:“这人活着的时候精魄就被吸走了,太阳穴上那一拳,什么作用都没有。” “他们家拒绝尸检啊,”张局长说:“不然这开颅,也能看看。” 都说人死了是没有任何尊严的,死了就是一堆垃圾,这尸体被警察用黑色的塑料布包裹起来之后,便又送回去。 既然清居道长说,这个胖子活着的时候,精魄就被吸走了,可那个凶手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面,就那么一下,能吸走个屁? 所以,我看到胖子的时候,他不是喝醉了?那个时候,问题就发生了?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并不是因为喝醉了? 看完了这胖子的尸体,我就和张局长说,我想看看白雪然,没想到这张局长给我开后门,还真的让我见了白雪然。 白雪然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见到我的时候吓得站起身,“你又被抓住了?” “没有,我来看看你。”这个时候,清居道长他们也都没跟进来,屋子里就我们俩。 她抱住我,担忧的问:“你到底是不是被抓进来的?” “我师叔来了,我没事!”我看着她,瞧她蓬头散发的,有些憔悴,“我对不住你啊!” “没什么,反正有我哥在,他们也不敢动我。”她坐下,和我面对。 我忽然想到,之前她说过,有人追求她,还有在橡胶厂小区里面孙成对我说的一番话,我觉着我得罪的人,会不会和白雪然有关系。 既然殷国兴在古墓里没杀我,也不必要在这个地方杀我。 于是我问:“雪然,你之前说,有人追求你,是谁?” 她一听,有点烦恼似得,“是县委的秘书,叫袁伟康。” “哦!”袁伟康,我记下了。 白雪然又给我简单的讲了讲那个袁伟康的事情,好像是某个局长的儿子,白腾飞很看好这个人,还和白雪然提起很多次。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她的手拉住我的手。 我忍着没笑,我算老几?和县委大秘能比么? 接下来,白雪然就开始劝我:“你就跟着我哥干吧,这样咱们俩还能常见面。” 我忽悠了她几句,便从这屋子里出去,她今天为了我受这份罪,我得还回去。 清居道长在外面等着我,和我说:“兔崽子,我早就告诉你,离她远点,瞧你这魂不守舍的。刚才张局长在这,我没好意思骂你!你想怎么地?自己一点修为没有,女人你倒是整天惦记。” 如今我也想清居道长仔细说说了,说说这个事,于是回到车里,我就和清居道长说:“七师叔,你也结过婚,白雪然我放不下,以后很多事我都能注意,这个事情,我想坚持。” “坚持个屁!”清居道长抽了我后脑勺一把,“早晚有后悔的一天,害人害己的东西。” “七师叔,你想怎么查这个案子?”我转移话题,对清居道长说。 果然,我一转移话题,他马上就开始思索,说:“如果是鬼魂,那镜像是拍不下来的,即使拍下来,也是虚影。死者又在生前被抽走精魄,咱们得调查一下他们家。” 调查胖子的家?那还是得经过警局的调查,否则连地址都不知道。 清居道长给张局长打了个电话,问出那胖子的住处。 那胖子就住在白雪然家的小区,那天晚上肯定是要回家的,结果被人给了一拳! 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一起,又到了小区,今日一来,连门卫都神情慌张的看着我,差点就拿着电话报警,估计是看了那段监控录像。 清居道长递了一根烟给门卫,“老弟啊,你别紧张了,我们就是来调查案子的!” “你们是警察?”门卫慌张的问。 “便衣!”清居道长神秘一笑。 “啊啊!”门卫忙点头哈腰。 我一阵无语,七师叔走到哪里都吊儿郎当的,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一点正形都没有。 李琼在一旁淡笑,眨眨眼,那意思是让我习惯,他也早都习惯清居道长了! 清居道长问了一些胖子的问题,那门卫知无不言,说胖子整天宅在家里不出门,家里就有一个老母亲和姐姐,好像姐姐嫁的不错,家庭条件也不错。 再问其它的,也问不出来了,我和清居道长与李琼就上楼去。 敲了一阵儿门,一个白头发老太太来开门,门刚打开,我就嗅到一股刺鼻的烧香味。 老太太瞧见我的时候,先是一怔,然后破口大骂,“你这个杀人犯!你赔我儿子命来。” “老太太,他不是凶手,我们是警察!”清居道长清了清嗓子,“你也不想让你儿子白死吧?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儿子就是他杀的!”这老太婆怒火难平,又悲伤欲死,回屋里就拿着菜刀出来要砍我。 我到底是得罪谁了?这会儿我四处闪躲着,清居道长夺下老太太手里的菜刀,“老太太,要是他杀了你儿子,我就让他偿命,我说到做到!要是你能好好配合调查,以后他就是你儿子,给你养老送终!” “……!”我一阵无语。 刚才这一场闹得鸡飞狗跳,老太太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了仇恨,可也总算是让我们进屋了! 刚进屋,那股子烧香的味道就更足了,有些刺鼻。 那些香味顺着卧室的屋子里出来,我琢磨着,这老太婆不是死了儿子太悲伤了吧?在家里整日烧香? 不过,清居道长带着我去了卧室,一进去我就惊呆了,这根本就不是卧室,而是一间佛堂似得,屋子的墙壁上打了很多柜子,柜子里里面放着一尊一尊的佛像。 而且还用录音机播放着一些哼哼呀呀的歌曲,像是念经! “老太太,这都是你供奉的?”清居道长回头看看老太婆,而我跟着清居道长进去。 刚已进入这间屋子,就直觉头脑发昏,强打着精神,从那屋子里出去。 “都是我供的,不行?”老太太没好气的说。 “谁让你供了这么多?”清居道长好脾气的看着老太太,可能也是觉得那屋子里待人不舒服,便也到客厅去。 “我供佛和我儿子死,有啥关系!你们不去抓凶手,来我家说这个干啥?”老太婆明显还是对我们有抵触感。 “老太太,我们是要全方面了解你儿子的死因。”清居道长好脾气的说。 过了一阵,这老太太才说:“我信佛,之前信主,后来我儿子娶不上媳妇,就有老姐妹儿和我说,信佛我儿子就能娶上媳妇儿。” “据我看,里面还有邪佛?”清居道长试探着问。 第120章 此王八彼龟 “不可能!”老太太瞪了清居道长一眼,“你到底是不是警察?你们多管什么闲事?我儿子的死,和这佛爷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供佛能保平安,你儿子怎么死了?你告诉我,你那屋子里的佛,都是在哪请的?”清居道长一改刚才的好脾气。 “你们到底是干啥的?”老太太急了,就开始把我们三人向门外赶,嘴里哀恸的哭:“这是什么年头啊,杀人犯花点钱就能出来!人命不是命了!就剩下我老婆子一个人,还活着干什么?” “你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你那其中有一尊不是本土请来的佛!”清居道长哪肯让老太太把他赶出去,就站在客厅里,“那是不是国外请过来的?” 这老太太陷入悲恸中,根本就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 就这样,还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话来?刚才清居道长也真是,一点都不会转弯着问。 关键是,那屋子里到底有什么邪佛? 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清居道长也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理解之情,“老太太,我儿子也死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现在不说实情,我们怎么办案?” 还说啥实情啊?人家老太太死了儿子,还想让人家说出什么来? 倒是这老太太哭了一阵,叹了一口气:“我儿子不是娶不上媳妇么?我老姐妹和我说,让我去泰国请个佛牌过来,那佛牌管用,我儿子肯定能娶上媳妇!我闺女有钱,我就让她领着我去了泰国,好不容易是请回来一尊!” 这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我儿子以前就知道在家打游戏,自从这佛牌请回来之后,真的动心思娶媳妇了,这不是挺好的么?这有啥不对的?你们派出所断不了案子,就把我儿子的死赖到佛爷上!” “还真不是我们往这上面赖,主要是,你儿子娶不上媳妇,是因为他不走出去,他的长相没人跟,你请了佛牌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这清居道长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直接就这么说。 “你们纯属放屁!”老太太火冒三丈的。 也真是,说谁儿子丑,谁能高兴? 清居道长站起身来,“这个事儿,我们晚上再来一趟,给你好好办办,不然你也活不几天了!” 这清居道长说的信誓旦旦,就领着我和李琼从屋里出来。 邪佛我还从未听说过,这又是国外的东西,我就更不懂了,但是清居道长好像很清楚,从小区出来,就对我和李琼讲:“现在国外佛牌出了不少事,那东西说是叫佛牌,其实就是一个仿制佛像里面供奉的鬼!” 是佛像里面供奉着鬼?那佛像里面还能藏着鬼?都说寺庙是百鬼难近,佛像里藏着鬼,我还真有点不信! 说罢,清居道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然后给我看,他手机里面都是图片,就是常见的一些佛牌的样式,还有一些是卡片。 清居道长说:“你们看,佛像哪有这样的?这都是仿照佛像做的,里边养的是鬼!” 看着果然是像佛像,又和寺庙里的佛像不太一样,造型比较诡异,有些三头六臂满脸狰狞,还有的顶着佛祖的菠萝头,是个婴儿的脸庞。 “七师叔,这玩意儿,里边供奉的都是什么鬼?”我下意识问清居道长。 “什么样的都有,有邪术士专门抓鬼养鬼,让这些鬼给他做事!一些本领小的,就卖掉了!这东西还挺贵的,没个十万八万的,都请不回去!但是只要你满足它,它很快就会实现所愿。”清居道长说。 这么说,这东西还真是邪性了! 但是,要怎么满足这玩意儿?像普通佛像一样烧香供奉?我又问清居道长这件事。 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他们这些鬼也在修行,只不过一般都是邪修,要的当然是能帮助他们增长修为的东西,比如灵魂!烧香是没什么用的!而且这东西,每次要的都变本加厉。” 我直觉有点毛骨悚然的,和清居道长与李琼一起找了一家酒店,入住后清居道长就吩咐李琼出去准备东西! 他们这次来的匆忙,很懂东西都没带全,破三角兜子里的东西只有一些符纸和朱砂。 不过那柄古铜的镇邪刀被清居道长带来了!我心里还算是有个底。 不过,清居道长这次吩咐李琼去买的东西有白线和一只龟! 这龟能干嘛?我好奇的问清居道长,清居道长这老家伙现在打我是习惯了,抽了我后脑勺一下,“就说你不学无术,清极山术秘本你看了几篇?” 说不说的,我还真没太看,主要是,我现在也没时间啊?这几天在派出所,出来又逃命!好死不死的去找老李。 “自己看书去!”清居道长没好气的骂道。 我当即拿起书开始看,找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了关于龟的事情。 这龟血也是至阳之物,甚至比五彩雄鸡血还要霸道,搭配上棉线使用,能使得鬼物当场魂飞魄散,只不过杀龟还是有反噬的。 因为普通几年之内的龟血没多大作用,起码15年以上的才有用! 而15年以上的龟,虽说没有修炼出什么灵性来,但也通了人气,杀的时候要做法事,搞不好会出事! 看来清居道长这一次,对待老太太家的邪佛,也是比较慎重的,并不像往常随身带着朱砂就完活儿。 我看了一阵,李琼便示意,加我随他一起去买东西! 我起身和李琼出去,现在卖东西多数作假,万一买回来个没到年份的龟,那岂不是晚间会有危险?而且李琼又是修习相术的,我也怕他买不好。 不过,我也是多虑了,因为李琼开着车,直接带我到郊区的一家扎纸店。 这时候已经傍晚了,扎纸店里边黑蒙蒙的,还点着蜡烛。 我心想这扎纸店,不是给死人买东西的地方么?还卖一些装老衣服,李琼带着我来这里干什么? 想着,我就和李琼一同走进去,这扎纸店屋子里一股土腥味,屋里墙壁上挂着不少样式的装老衣服,地上摆着冥钱烧纸,还有纸牛纸马纸人,柜台里边放了一些纸糊的手机电脑,甚至还有一些成人玩具! 这真是与时俱进啊,现在给死人烧的东西里边都有这些玩意儿了! 我趴在柜台上看,看到那智能手机上面写个苹果16! “你们买啥?”一道沙哑的嗓音在柜台里边响起。 我刚才还没注意看,只见这柜台里边有一台不起眼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长的尖嘴猴腮,只不过那双眼睛里边没太多的神采,有些呆滞。 “有没有15年以上的龟?”李琼问道。 这么一问,那秃顶眼里的呆滞隐去,打量着李琼,“有!” “我们买!”这时候李琼说话还挺节省的。 “你们买?”那秃顶顿时笑了,“40万!” 我靠,40万?这不是抢劫么?我早知道这王八能卖这么贵,我当初就养王八啊?把我家院里挖个坑,养个百十只的,十来年之后,我不就是腰缠千万了?谁他吗还当道士? “刷卡行吗?”没想到这李琼还真就愿意当那个冤大头,当即就拿出银行卡来。 “师兄,啥王八能卖到40万啊?那我也去养王八得了呗?” 李琼听我这么说就笑了,“师弟,这个王八可不是普通的王八,不是市场那个王八!” “那是啥?”我不明所以的问。 “这必须是捕来的江河里的!或者在地基里面挖出来的。”李琼说到这,就开始刷卡了! 我们聊了这一阵,我忽然感觉到,这屋子里的蜡烛一闪,身后似乎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回头瞧瞧,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个满脸苍白的人站在店门外,“收皮么?” 第121章 卖皮人 看到那个人,我浑身就一紧,莫名其妙不舒服,他脸惨白如纸,阴冷的目光盯着我和李琼看着。 “收!”扎纸店老板哼了一声,自己推着轮椅从柜台里面出来。 那个说要卖皮的人从门外走进来,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从包里拿出一卷东西,放在柜台上。 我拿着拿东西就像纸似得,但是比纸厚,还泛着黄色。这是什么皮? 扎纸店老板拿出钱来,数了一遍,整整三千块钱,递给那个奇怪的人。 那人接过钱,从始到终也没讨价还价,甚至一句话都没说,拿着钱又慢吞吞的从扎纸店出去。 这个扎纸店,还真是有点蹊跷了!但我又说不上来!那人走后,在门外还警惕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皮,我也要了!”李琼在旁边忽然说。 “两万快钱。”那老板沙哑的嗓子,说道。 我靠,刚才他收的时候花了三千块钱,一转手就卖到两万! 我吃惊的看着李琼,这个冤大头他做的还真是妥妥帖帖。 付了钱,那老板就回到里屋,不大一会用红绳拎出龟来,又把白线和一些李琼要的东西都拿来。 我和李琼出去,坐在车上,我这才问李琼:“大师兄,这王八四十万买的已经够大头了,你怎么还花两万买那个皮?那是什么皮?” 李琼听我问这件事,便是一笑,看了我一眼,道:“这皮买的不贵,正常要三四万!” “啊?”我是见识浅薄,真不懂那玩意怎么个值钱法? “你要那个皮有啥用?”刚才李琼那么一笑,我就觉得那皮,它可能是人皮。 “当然是有用,咱们也是做生意的。”李琼开着车说道。 “能回本么?”我就不信还有比李琼更冤大头的。 “当然,咱们能十倍赚回来,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你回极光跟我几天。”李琼说到这,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等我们回到了酒店,李琼把的龟放在刚才买的铜盆里边,清居道长问了一句:“碰上什么好事了吗?” “收了一卷皮,花了两万!”李琼说。 “龟花了多少钱?”清居道长又问。 “40万!”我替李琼回答了,想起这四十万,我还觉着钱花的太冤了! “兔崽子,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因为你,这四十万,咱们能花么?”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我,这四十万还真的不用花了。 清居道长哼了一声:“等这事儿过去,你去把四十万给劳资赚回来。” 话音落下,清居道长就蹲在那龟旁边,瞧着,那龟缩着脖子,两只眼睛四下瞧着。 “真是对不住了!”清居道长一笑,“早死早托生!” 话音落下,他手里忽然多了一道符咒,就直接贴在龟壳上,那乌龟脑子缩的更紧,清居道长摸了摸龟壳,我就看着那龟缓慢的闭上眼睛,随之它眼缝和嘴里逐渐渗出血来!、 我靠,清居道长干了啥?我根本都没搞清楚,但是那符咒我看的一清二楚,上面乱七八糟的符文。 我想问,但清居道长也不理我,看着那龟渗出的血越来越多,染得盆子里一摊殷红。 “李琼,你把它扔松江里边去,看它自己的造化了!”片刻,这清居道长把龟拾起来,递给李琼。 李琼接过去,便从屋子里出去,我看着清居道长把那一小团白线浸泡在龟血中。 他抬眼看看我,见我目不转睛的,他说:“这招学会了也没用,你得能买得起龟!” 确实是这样,这玩意对付鬼肯定效率高,但是前提是要能买得起龟。 过了一阵,李琼便回来,清居道长这些东西也准备好了,对我说:“这个红血线啊,应该早点准备,但是今天时间匆忙,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点点头,跟着清居道长和李琼下楼,一路驾着车去了小区。 因为白天就来过,所以这门岗这会儿也没阻拦,直接放车子进了小区。 老太婆这次开门很快,打开门的时候,我很明显的看到她脸色有些惨白,直接让我们进到屋子里了,和白天时候有很大差别,并且老太婆紧张的说:“几位警官,你们走之后,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清居道长问。 “你们不是说这佛爷害了我儿子吗?”老太太说。 “我们没这么说啊!”清居道长一笑,“我们的意思是,要想娶媳妇得先减肥!” 那老太婆一愣,“几位警官,我想起一件事,我儿子死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清居道长又是笑着,只是隐隐约约的,我觉得他这笑容就只是挂在皮肉上。 “我梦见我儿子和我说,县东边有一口坟,里面住着他媳妇!”这老太婆说着,还有点慌张似得:“是不是有女鬼害死了我儿子?” 这老太婆今天晚上颇有点不着边际,和白天有天很大的区别,白天看着幽怨,这会看着还挺精神的,刚刚说那些话,就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也完全看不出白天时候的那抹悲戚。 “真有鬼?”清居道长很害怕似得,“且不说别的了,那要是真有鬼,我们可要走了!” “……”我一阵无语,这清居道长到现在还么吊儿郎当的贱样。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去县东边看看?”那老婆子鬼鬼祟祟的说了一句。 “不玩了,不玩了!”清居道长摆摆手,手里拿出一张符咒来,速度飞快的朝着那老婆子的面门拍去。 我还没反映过来,就见那老婆子身子里弹出一抹黑烟,她的身子倒下去,身后俨然站着一道模糊的影子,同时天花板上的灯闪烁起来,没几下,那灯就熄掉。 这屋子里突然陷入黑暗,我的眼睛一时不适应,瞪大双眼看着,可惜除了黑,还是黑! “找死!”就在这时,清居道长忽然大吼了一声,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烧香味带着阴冷缠绕在我周身,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脖子似乎被人勒住。 “既然你死性不改,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清居道长话音落下,我便感觉到那阴冷气息离我远了一点。 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厉的惨叫,这时我的眼神儿也恢复了不少,看着离我不远处站着一道黑影,而清居道长手里持着红血线,想要束缚住这黑影的脖颈,那黑影挣扎了一下,伸手想要躲避。 而那手碰见了红线,就好似被切割了一般切掉! 我吓得睁大眼睛,听到屋子里凄厉的惨叫声,清居道长说:“就你这点道行,还敢出来害人?” “人不是我杀的!”那黑影惨叫着。 “不是你能有谁?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还伪装宗教墓主,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那胖子的精魄都被吸了个一干二净,而你就住在他家,不是你,还能有谁?”清居道长道,“如今搞个小儿科来骗本道长,可是有趣了?” “我是吸了他精魄没错,但不至死!”那鬼东西惨叫着,“今天只要你们放了我,他日我必当报答!” “你这种邪修,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你少给我狡辩!”清居道长说完,一道符咒朝那鬼东西拍去。 刚才这鬼东西被红线断了手,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并没有躲避开,被清居道长那一符咒贴个正着,就定在当场,眼珠子在眼眶里叽哩咕噜的转悠着。 我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看着倒也没什么大奸大恶!只是这人怎么是在扎纸店卖皮的人? “七师叔,等一下!” 第122章 讨债 “怎么地孩儿?”清居道长转头看了我一眼,“这鬼东西刚才差点把你给附了,你还替他求情?” “不是,他是在扎纸店卖皮的!”我打量着眼前这鬼物,见他脸盘子灰白色。 “几位道长,如果你们能放过我,我愿意追随你们!”这鬼东西眼珠子转悠着,“胖子家供奉着我,我没害死他,我和你们说过的县东边有一口坟,里边住着个能力高强的女鬼,你们捉了她,总比捉了我强,我追随你们,带你们找坟。” 没想到这佛牌里的鬼,求生欲这么强,而且他在扎纸店卖了东西,要钱是干啥? “县东边,女鬼?”清居道长皱眉,然后摇摇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今天这事我们过不去了,你说,你杀胖子,是否有人指使你?” “几位道爷,我真不知道!我是个炼鬼,我不怕光也不怕日头,我也没法入轮回,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杀胖子的人,我帮你们找。”这鬼东西泪流满面的,恳求着。 “七师叔,不如等等看,”我总觉得这鬼东西似乎没撒谎,而且,他倒是挺有趣的,况且,六居那边一直要找一个能够补魂的灵魂,我想,这鬼东西将来能不能有些用处? “是啊七师叔,现在就在这处理了他,好像案情也没什么进展!”李琼也开口道。 “我能修炼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我能帮你们做很多事!”鬼东西说道。 “你叫什么?”这清居道长似乎语气有些松动。 “我叫阿强。”这‘阿强’有些紧张似得。 “小强啊,既然我的两个孩儿都给你求情,我今天就不让你灰飞烟灭,但是你得帮我们找到杀胖子的真凶。”清居道长瞧着‘阿强’。 其实人家也没什么大奸大恶,被老太婆从外面请回来供奉着,好似也没干什么丧良心的事情。 这时候,那老太婆也醒来,从地上坐起来,当她看到‘阿强’的时候,吓得妈呀一声又晕了过去! 我蹲在地上一阵给她掐人中,可算是给掐过来了,而阿强也隐在了纸人中,被清居道长放进破三角兜子里。 离开老太婆家的时候,我看到老太婆孤零零的坐在凳子上。 老太婆家确实是有问题,清居道长嘱咐着:“你供了这么多佛,有时间送回庙里几尊,家里少留几尊,不是供的越多就越好。” 从老太婆家出去之后,我们三个人又回到了酒店,清居道长臭骂我,说我到底不知道从哪里惹来的麻烦,而我蒙着被子,被他揪起来。 非强迫着我去读清极山术秘本,我顶着哈欠坐在窗口看,顺着龟那页继续向后看,看到了木鬼,这种鬼寄宿在树木里面,如果有人伐木砍了这树,便会遭遇很大的灾难。 我又随手翻了几页,看到后面记录了差不多一百种鬼! 我正看着,忽然感觉到身后一凉,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阿强’站在我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手里的书。 他那张灰白色的脸,在夜里看着有几分渗人,我心想着,也不知道把他带在身边对不对,毕竟都不了解他的路数,连他是哪一种鬼都不清楚,他看着没什么外伤! “你看什么呢?”我问道。 “道长,这书能不能借我?”阿强舔舔嘴唇。 “你看这玩意干啥?”我扫了他一眼。 “我就是因为修为低,才被卖了!我想涨修为。”阿强很是认真的说。 就连一个鬼都比我有上进心,我不由得觉得清居道长骂我,全都骂对了! 自从我被人陷害成杀人凶手,白雪然也因为我受到了牵连,我当时一点保着她的能力都没有,我就想过,我这烂泥扶不上墙,也该是个尽头了! “你卖那皮,是什么皮?”我问道。 “人皮,我需要钱,你们需要皮!”阿强说。 人皮?我顿时就惊讶了,“你哪儿搞得人皮?”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你们不懂而已,我没害过人!”阿强一脸的郑重,“道长,你别以为鬼就都想着害人,我是个炼鬼,我身上的怨气固然是重,但仇家不在这边,我是被卖到这边的!” 瞧这样,还有点可怜巴巴的,我就让他坐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看清极山术秘本,不过也就是看了一些鬼物的介绍,并没看术法类,想来对他也没什么用处。 “道长,县东边的女鬼,你们收不收?”这已经是阿强第三次提起这个女鬼了,我有点好奇,他是不是和这女鬼有什么恩怨啊? 我正想问,他说:“那女鬼很厉害,你们不是也要修正果,收了她正好。” 这个事情还要清居道长定夺,毕竟我这点修为,阿强现在想弄死我,我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她是最近才来这里的,特别凶!你们不抓?”阿强还在旁边说。 “看书!”我扫了他一眼,然后没有再继续说话! “道长,还是跟你们好,我这么多年,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这阿强见我叫他一起看书,还蛮感动的模样。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清居道长精神抖擞的,吃饭的时候对我说:“孩儿,我做梦的时候把这个案子前因经过都想了一遍,人家是有备而来,那天是胖子好杀而已!咱们这样调查下去,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这还用他说?我恍惚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柳香香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快点上楼。这个事情,她一定是清楚的! 只是那天我拒绝和她走,这个案子也没来得及问。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清居道长,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你怎么又和柳家扯上了关系?”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若是想解决,目前好似就只有柳香香这里是个突破,不过人家是出马仙,我怎么找? 我正一筹莫展的,就听见有人敲房门,我起身去开门,还以为来的人是客房服务员之类的,结果站在门口的人是我妹妹王甜甜! 我一怔,她是怎么找到这的?当初我爸死的时候她都没在家,我已经差不多半年没瞅着她了! 这一见之下,忽然觉着看着稍有陌生。 “哥,你遇见麻烦了吗?”这王甜甜问道。 怎么连这嗓子声音,听着都跟着沙哑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这一段时间,你去哪了?”我瞧着王甜甜。 她今天这穿着,也是挺有味道的,一身黑,曲线毕露啊! “跑堂仙帮我找到你的,哥,我现在是出马弟子,我听说你有麻烦,特意找你来!”王甜甜说完,这就进入屋子里面来,看到清居嘴里叼着包子,先是打招呼:“见过清居道长!” 王甜甜一般情况都是听‘皮’的,这会儿瞧着还挺稳重。 刚才我刚想到柳香香,这王甜甜就来了,说来,这是巧合么? 清居道长点点头,道:“仙姑来这何事啊?” “我哥有麻烦,我过来看看而已。”王甜甜沉声说。 “那可算是好了,你来了,你仙家能不能找到柳香香?我们正苦于找不到柳香香!”清居道长笑道。 “能的,但是我想和我哥单独待一会,说点话,可以吗?”王甜甜问。 “当然行,”清居道长站起身,挎着三角兜子和李琼就朝外面走。 我一直都在打量着王甜甜,总觉得这半年来,王甜甜变化挺大的! 等清居道长他们出去,王甜甜看着我,“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孙婆婆,要为她做一件事?” 这个事情,王甜甜提起来,我才想起来。 不过孙婆婆已经死了,王甜甜这是继承了她的衣钵,这次是来向我讨债来的? 第123章 夜会女鬼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直接说吧!”我瞧着王甜甜,王甜甜干这行是孙婆婆拉了一把,帮人家孙婆婆讨债正常,更何况,我欠人家一份人情! “等你的事情解决之后,我自然会和你说!”这王甜甜盯着我的眼睛。 如今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妹妹,越发的沉稳了?沉稳的,我都不知道应该和她说点什么比较好! 王甜甜有三次变化,起初六岁之前她真把我当亲哥,六岁之后整天捉弄我,到了14岁,又开始整日纠缠我。如今,变得沉稳起来,倒是和我没什么关系。 “甜甜,这半年过的挺好么?”我见没话说,便问了一句。 “我很好,跟着我仙家做了很多事情,帮助了很多人。”王甜甜一脸的稳重,说话都与以往不同。 “那就好!”我点点头。 “哥,你入道门,当真是为了给六居找一个可以补魂的灵魂?”她瞧着我,目光里莫名其妙带着审视。 我怔了一下,最初确实是以为这个,但后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跟了清居道长,心思便稳定了。 “你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她还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瞧着我。 “谈完没呢?要找柳香香,就快点找吧?人家警局就给我咱们三天时间,耽搁不得。”这时候清居道长自顾自的走进房间里。 见他走进来,王甜甜收回她那种审视的目光,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仙谱和香枝,把仙谱挂在墙壁上,摆好香案,便跪在香案前,嘴里念叨着请神歌! 奶奶的,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请仙也偷工减料了?连二神都不用了! 这烧香的味道比起来平日里清居道长用的要浓烈很多,瞧着这香的粗细也与以往的不一样,稍粗了一些。 那柳香香来无影去无踪的,如若不是出马弟子帮忙请来,还真是不好请。 随着那烧香燃烧,起初燃烧速度并不快,可肉眼看着,半分钟之后,就急速的燃烧起来,很快见了底。 极尽燃尽之时,王甜甜浑身一哆嗦,我反射性的也跟着一哆嗦。 气的清居道长抽了我后脑勺一把,又瞪了我一眼。 与此同时,我看到王甜甜背对着我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又看了看双手,忽然就站起身,咒骂着:“谁胆子这么大,怎么强行把本仙请来了?” 说话间,她回头看了一看,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明显的眼前一亮:“小哥哥!” 我打了个哆嗦,总觉得她那兴奋的目光,是想把我给吃了!他们长虫吃人都不嚼! “你把我请来是不是想通了,要和我去长白山?”这人盯着我看。 “呃,”我清了清嗓子,“其实我是想问问你,那日你为何打电话提示我?” 柳香香对我的话呲之以鼻,“那东西就埋伏在这小区里边,等着你呢,若不是当时我在……”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柳香香怎么看着挺调皮的?我皱起眉头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一点好处都没给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长虫瞪着眼睛。 她要的好处,无非是让我和她去长白山,我怎么可能跟她去了? “你给我点提示,他日有什么需要我的,我肯定帮你。”我开着空头支票。 “好啊,那你在屋里等我!本仙从始到终都不想再干那种吃亏的事情,你对我的承诺有几次兑现过?”说完这话,柳香香就操控着王甜甜的身体,把清居道长和李琼他们俩一起从屋里给弄出去,片刻,她以真身又重新回到屋子里。 我当即向墙角躲去,瞧着她那样儿,就觉得我要被她吃了! “小哥哥,来啊,报答我啊!”她笑的十分妩媚,姣好的面容看咋那么邪恶? 语毕,她身形一闪就到了我面前,下身变成一条蛇尾缠在我腰间,上半身贴着我,伸出舌头,舔着我的嘴唇。 “这……柳仙家!我一介草民,你还是让我办点别的事情!”我憋着气,直觉呼吸都急促起来。 “小哥哥,我就这点事,好几百年了没办成,就得你帮我办!”她伸出柔荑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皱着眉头,“你是公的母的?”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雌性,这和爷们儿有什么区别? “你……”她气的满脸涨红,蛇尾直接就探入我的裤子……在后边绕着…… 卧槽,我差点没喷出来! “柳香香,你别这样,咱们好说好商量,你若是不能帮我,咱也别玩儿这个!”我急的抓住她的蛇尾,直觉有点凉。 “我就要玩!”她咬牙切齿的瞧着我,身子一甩,直接和我躺在床上,蛇尾又幻化成女人的双腿,她压着我,那张姣好的面容贴着我的脸。 “别啊!”我满目森恐的瞧着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件的事!我身上是不是有啥能助她长修为的? “你做不做?你到底做不做?”她勒着我脖子,也没用几分力道,可是那眼眶怎么红了? 我也快哭了,怎么就碰见她这样的蛇?都说她修行快要上千年了,脑子是不是有病? “柳仙家,这……”我叨咕着,“这事情要两情相悦,我其实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对蛇不感兴趣啊!” “你……”她气的瞪着眼睛,一颗眼泪掉进我眼睛里,我忽然感觉特别困,眼前的影子乱七八糟。 这柳香香咬了我嘴唇一口,我直觉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特么的,我是不是中了蛇毒? “你去死吧!”她从我身上起来,“我告诉你,要杀你的是个小妖怪,你不是杀了一条鲶鱼精,它们水怪要报复你,那日就在小区里埋伏你,因为有我在,所以下不得手,幻化成人形,把那个倒霉蛋杀了!总之,你早晚要被他们追上杀了的,除非你归进我们柳家,量他们也不敢了!” 我还是觉得头晕眼花,从床上坐起身来,“那,这个案子怎么办?” 这个妖精作祟,我能有什么办法?想来,怪不得那个‘凶手’看着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想必是幻化成我的样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柳香香哼了一声,身形遁去! 我一阵想不明白,急忙把房间门打开,看到清居道长他们都在房门外站着,只是王甜甜不见了。 我把这件事和清居道长说了,清居道长说了一句:“你去不得长白山,咱们看看能不能把妖丹找回来?送他们仙堂里边,找他们得道仙家公断一下,那妖丹是邪修妖丹,他们一看便知咱们杀的没错。届时案子的事情,他们也要出头帮忙了!” 可那妖丹已经被殷国兴夺了去,上哪儿找回来,说不定都溶身了! 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强忽然从纸人里边出来,兴奋的瞧着我们几个,“几位道长,你们是不是要找一枚五六十年左右修为的水族妖丹?”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我转头看他,他兴致匆匆的说:“几位道长,我和你们说的,县东边那个女鬼,她最近几天才来,特别霸道,就是有个妖丹护着魂魄,把我们欺负的像狗似得!她那妖丹,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要说这阿强,还是有些用处的!他这种炼鬼,其实在东北出马仙里边叫清风仙。 他的小道消息还挺多! “没想到,还被咱们给碰见了!”清居道长一阵冷笑,然后抽了我后脑勺一把:“今晚你就去会会这个女鬼,把妖丹弄出来,事情是你惹得,就得你自己去拿!” “不是,七师叔,我这点修为,不对,我根本就没有修为!你这不是让我送死?”我无语的看着清居道长。 “本师叔这是培养你,你来,我告诉你怎么对付她……” 第124章 你开心吗 我竖着耳朵听清居道长怎么说,他说:“你就把咱们没用上的龟血线带着,本师叔再给你一些符咒,定住就用红血线,她魂飞魄散之后,妖丹必然遗落出来。” 他说的简单,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先前有在白腾飞家里抓吊死鬼的事情,我可是知道他那符咒是要修为灵力催化下才好用,我个草包用着就是废纸。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你要自己去办,否则我就把你逐出师门!”清居道长那表情根本就不像再开玩笑,“这事儿办不成,你那个案子也得你自己去自首,你以为人家警局那边就真的不找你了?人家是给你三天时间找真凶,抓不着,你就得自己去抵罪!” 就算我拿回妖丹,找到仙家公判,找到了那个害我的小妖,又能怎样?他能去自首? 不过,清居道长叫我去找那女鬼,我便去,有了这几次的事情,我也想通了,我缩头缩脑的最终结果也不一定能活着,还牵连了白同志! 想罢我点点头:“我去!” “我的天,这太阳是从哪儿出来的?”清居道长一怔。 我这七师叔还是比较关心我的,虽说叫我独自前往,但这会儿脸上也挂起了担忧,“打不过就跑啊,你可别真死在里边。” “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清居道长一整天都在教我术法,教了我使用符咒的术语,傍晚他亲自把那破三角兜子收拾了一阵,检查里边的东西是否带全,还把青铜刀给我,“这个能保你一命!别丢了!” 这青铜刀听闻是清极观的镇观之宝,如今我单独行动,清居道长肯把它给我随身携带,便说明他对我的担忧,我和阿强离开酒店之前,清居道长喊住我:“孩儿,咱们清极观就没有废物,本师叔知道你现在单独去会那女鬼有些勉强,但人总是要成长的,你不能成咱们清极观第一个废物!想当年我比你还小两岁,便被你师祖送去单独对付棺煞!”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和阿强走出去。 “打不过就跑!”清居道长在我身后说。 我其实不懂清居道长对我的感情,想必是他就我这么一个徒弟吧? 废物是我,我是废物!我走了一路,不停的叨咕这句! 废物会不会有一天变强?我想到这,忽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王浩道长,那女鬼特别凶,这几天这县里不少鬼都被她给强行吃了!”阿强缩着脖子,“一会我把你送到地方,我在外面等你啊!” “好!”我点点头。 “祝你凯旋!”阿强笑道。 走在路上也是无聊,我就问阿强:“你卖皮赚钱干嘛?怎么不要冥钱?” 他那日拿走的是rmb,要着干啥? “给我女人啊!”阿强一笑,“我女人特别漂亮,读书呢!” 我靠,他还有女人!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关键是我这个废物,也还有白雪然跟着。 聊了几句,我们就走到县东边,他说的坟在一处院子里,我们俩站在院外瞧着,那院子里荒草丛生了,院子里还有一处草房! 这样让我怎么把她从坟里弄出来? 阿强说:“王浩道长,你去屋里找那女人,那女人在屋里。” 他是鬼,想必比较懂鬼的路数,我点点头,就看着他在我眼前隐去。 夜晚里的风很冷,我推开院门,挎紧三角兜子,朝着那破草房里边走去,我真怀疑一阵风那草房脚要塌了! 一会打起来,房子塌了,她倒是没什么,我特么再被房梁砸死! 清居道长说过叫我打不过就跑,那就说明是不会来帮我的,所以今晚我是有一场恶斗了! 想着,我就推开了草屋的门,进门猛地嗅到一股子我熟悉的香气,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香气在哪里嗅到过。 屋子里黑暗不见五指,我站在原地,秉着呼吸,定着目光,逐渐把屋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这屋里很是简陋,一铺炕,一张桌子,两张凳子。 桌子上放着茶壶,甚至,我还看到茶杯里飘散出袅袅的雾气! 一切显得有些诡异,阿强不是说这女鬼很是凶,怎么看着不像是那种弑魂的恶鬼? 不过,我扫了屋子一圈,还是没能看见她! 我从三角兜子里拿出牛眼泪,在眼皮上抹了一把,当即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凳子上,满脸的清冷,正在看着我。 我一怔,卧槽,这女鬼长的和白雪然一模一样。 其实我就应该想到,那妖丹被殷国兴拿走,而那个墓室里边躺着的尸体也和白雪然长的一模一样,这女鬼如今出现,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她和白雪然,是否有关系? 我愣愣的看着她,又想到,她是不是那日我和清居道长走阴时候看见的女鬼? “你到底是谁?”我问了一句。 “呵,你是来要妖丹的?”她目光清冷,一直看着我。 “妖丹果然在你这里?”我打量着她,她和白雪然长的一模一样,这是不是巧合了?我还是想不清楚! “我问你,是不是来要妖丹的?”她又重复她的话。 本来我以为,我此遭会见到一个满脸狰狞的女鬼,可怎么如今倒是像遇见了熟人?就连谈话间都像是和熟人聊天!想必是这女鬼长的太像白雪然了! 不过,她肯定不是白雪然!她双眼有些血红,我昨晚看清极山术秘本的时候,看到过,眼仁发红的鬼,是食了很多鬼魂所致! 我当即打起警惕来,手心攥着一张符咒,想着怎么贴在她面门上! “你坐下!”她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 “少废话,把妖丹交出来!”我摸出一张符咒。 “我叫你坐下,一会定然会把妖丹给你。”她说话的声音都和白雪然一模一样的。 我还真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但还是满眼警惕的看着她,我之所以坐在这凳子上,主要是我正和她硬干,绝对是我吃亏,我想着怎么样能出其不意,趁其不备! 她倒了一杯茶给我,“喝茶!” 喝个奶奶茶!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见她忽然莞尔一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看着我。” 她这打扮,看着不像现代的女人,倒是像个古代的女人,一身白裙! 只是就那双血红色的瞳仁,与她的清秀淡雅很是不搭配。 当初在王家村的时候,殷国兴养的那个半截缸就是食人魂魄,如今这女鬼也是食人魂魄,她又与殷国兴有关系!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请!”她的青葱玉指端起茶杯,双手奉给我。 “我说,你把妖丹给我,我也不为难你。”我莫名其妙的就皱起眉头,觉着这女人恍然间让人有些心疼。 不过,我也是放屁,不是我为难她,而是她不为难我就不错了! “喝茶,一会我就给你。”她说话,吐气如兰,一股股淡雅的香气在我鼻息间飘荡着。 我盯着她看,还真就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淡雅茶香。 其实我以前喝茶,都喝猴王茉莉花!就是大茶缸子倒半袋茶叶,烧一壶开水泡进去,然后捧着茶杯大口大口灌! 这样小口喝茶,还是第一次,不过感觉有些韵味在里面。 她淡淡一笑,“你开心吗?” 这女鬼又要作甚?真是莫名其妙了。 “看来你也不想和我说什么了!”她站起身,我就看到她胸口发着光,一枚黑色的珠子发着光顺着胸口飘出来,她接起来,放在我手里,淡笑:“拿去吧!” 我这就接了过去,觉着奇怪,她怎么这么轻易就给我了! 我刚一愣神,便见一道黑影顺着门外进来,大喝一声,“还与她!” 第125章 人情债 我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看,那黑影看着二十多岁的模样,轮廓里边看着很像殷国兴! “九……九九……”我差点喊出九太爷,“你是殷国兴?” 我警惕的看着他! “把妖丹还与她!”殷国兴此时看起来特别年轻,这人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返老还童多少次了。 我回头瞧了女鬼一眼,见她的魂魄极尽透明,似乎有些难受。 “你还与她,否则要后悔!”那殷国兴恶狠狠的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那女鬼是要靠着这妖丹维持着? 他们夺了去妖丹根本都是不对,可我怎么有点不忍心。 我看着那女鬼魂魄马上就要消失,头一热,把妖丹递了过去! 我看得到她眼里的惊讶,然后我从草屋里出去,走出院子,不大一会那阿强出现在我眼前:“王浩道长,你怎么又还给她了?” “因为她长的好看。”我黑着脸说。 “她可是恶鬼!不像我这种一身正气的好鬼!好看有什么用?王浩道长,你太感情用事了!”阿强十分不理解的看着我。 一路上我皱着眉头回去,总觉着我惹祸了,破三角兜子里的东西,我一样都没用上,回去怎么和清居道长交代? 这是个问题! 等我回到了酒店,清居道长和李琼都在等着我,我这人不擅长撒谎,就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清居道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也没再说什么。 李琼拍拍我肩膀:“师弟,你这次不对。” 我知道不对!那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不想看着她魂飞魄散了! “活该这就是一个劫!”清居道长在一旁哼声道。 “七师叔,我是不是,不适合干这行?”我想起来我去会这女鬼之前,清居道长曾说,假如这事我没办成,他就把我逐出师门! “滚出去!别再这里惹我烦心!”清居道长拿出电话来,去窗口和张局长聊了起来,想必是在说那案子的事吧? 这会儿我也纳闷,我为什么要把那妖丹给她?也可能是,以我的能力,我根本就夺不来,那是她主动给我的! 我心烦意乱,到酒店楼下抽烟,没多大一会,嘴里叼着烟浑身发麻! 我一怔,烟烧的直熏眼睛,我眯上眼睛,猛地看见柳香香就站在我身前,身影有些模糊。 这大半夜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柳香香忽然出现,还把我定身,是何意?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女鬼和你的白同志,有什么关系?”柳香香站在我面前,表情里带着恶意。 这柳香香,在我看来一直亦正亦邪,可这个时候,我嘴里叼着的烟都极尽燃尽,熏得眼睛鼻子一阵难受! “呃……”我说不出话来。 柳香香一把把烟从我嘴上拿下来,盯着我:“败类,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我是真心想知道,但是我根本说不出话来! 片刻,她在我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印上一吻,我这才能动弹,忙问她:“什么关系?” “我不告诉你!”这刁婆娘贱笑道。 我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记住,你欠我的,早晚要还!”她诡异一笑,然后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了! 我一阵闹腾,自己在街上坐了半夜,这才回到房间去,清居道长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想必是和我操碎了心! 不过,第二天一早,阿强不见了,清居道长接了一个电话,顿时喜上眉梢! 挂断后转头问我:“孩儿,你是烧了什么高香?有人暗中帮你,那个案子的凶手抓到了!畏罪自杀了,肯定是他们出马仙办的,连身份都办的很好!” 出马仙那边帮忙?我一怔,想起昨晚柳香香对我说,我欠她的,早晚要还! 那个案子到底怎么结的?清居道长松了一口气,“他们那边给办的,肯定是没你的事情了,咱们这就动身回东江市,臭小子,这次我若是不给你点好果子吃,我就对不起清极观了!” 我一阵寒颤,怎么感觉我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这清居道长很像是落荒而逃,领着我和李琼就打道回府。 车子还没开出沙河县,清居道长又接了个电话,皱起眉头来,和李琼说,要再去一趟警局! 那个案子不是结了吗?还回去干什么? 等李琼开车到了警局,我便看到张局长和麻杆在警局外面站着,张局长见清居道长下车来,迎上前,“清居道长啊,这个尸体你们看看?其实也不用你们来看了,只是这个人,和你徒弟长的一模一样!我们得备案一下!” 说着,他就带着我与清居道长和李琼一起去看了那尸体! 我靠,还真的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我瞧着那尸体,还以为我眼花了! “这!”清居道长一怔,伸手摸摸那尸体,摇摇头! “这个人是腰屯王家村的王浩,那你徒弟是谁?”张局长问。 其实他也是觉着这个案子蹊跷罢了! “我徒弟叫殷珩!”清居道长皱眉说,“这长的一样的人,大有人在了!” 说完,他还把我的证件拿出来给张局长看看! 之前我在王家村就没有户籍信息,这下总算是有了!不过还是了个死了的身份!我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舒服! “好吧,这人前几天越狱了,昨晚死在派出所门口!”张局长一笑! 他的话音落下,我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声,我皱眉回头看,只见白雪然冲了进来,看到我的时候一愣,又看了一眼尸体,愣在原地! “小白啊,你下次可不要意气用事!你的事情我就不上报了!下次注意啊!”这张局长拍了拍白雪然的肩膀,“你回去休息一个月吧!”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我一阵阵的糊涂,坐上车,清居道长瞪了我一眼,“你这次可是欠了出马仙一个还不完的人情,你没看到那尸体是真的肉身?这要消耗几百年的修为铸成肉身!真是让你捡了个便宜!” 我捡了什么便宜?一路上我都糊涂!都说他们出马仙神通广大,做个假尸体,还要费那么多事情? 回到了东江市,已经是傍晚了,我烧火点灶坑,给清居道长煮饭,这会儿什么都习惯了,也不管洗脚盆的事情,我吃的还挺香!只不过,观里的菜刀不见了!我做了个手撕茄子! 过了一会大栓子也回来了,看到我和清居道长一起回来,热情的像花儿都开了,“师爷爷,师父,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可是给山下一个孩子治好了歪病!” “你瞧瞧!你徒弟都能自己下山办事了!你这个废物!”清居道长骂了一句。 我垂着头也没说话,只觉得吃撑了!肚子里不太舒服! 大栓子开始夸夸其谈,说山下建国乡有一家孩子被鬼给附身了,发烧到40度,他父母上山找清居道长,结果清居道长没在观里,情急之下,他把观里的菜刀拿下山去,让孩子枕在枕头底下,说来奇怪,这孩子还真的退烧了! 大栓子叭叭叭的说:“咱们道观全是宝啊!菜刀都能吓得鬼物退避!” “你怎么和你师父一样愚蠢!”清居道长眉头一挑,“哪儿的菜刀都好用,沾过血的都好用!你把咱们观的菜刀拿下去,让本道爷怎么吃饭?” 大栓子一阵挠头,“我还以为,咱们观里的才好用。” “罢了,等半夜那家人还是要来,你们俩先好好睡一觉去吧!”清居道长一阵无奈,朝我们俩摆摆手。 可能真是隔代亲,我来清极观在厨房睡了好几天,这大栓子才来几天,就有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清居道长说半夜还会有人来找,我这会儿确实应该睡一觉,而且天也黑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直觉唇间一凉,胯下一凉……一起一凉…… 第126章 送不走的尸体 我迷迷瞪瞪的睁眼看,当即睡意全无,只见柳香香趴在我身上,不过这身形有些透明! 我靠,她还真的阴魂不散了!我脚下一蹬,这贱婆娘被我一脚踹翻在地上,不过说来也奇怪了,她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你个败类,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想必那个案子就是她帮我结案的,我瞧着她坐在地上哭,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我打心底里没一点好感对她。 “那个,柳仙家,您先起来,你这大半夜的突然造访,我这不是一时失足了么!”我忙把她从地上搀起来,瞧着她有些憔悴似得。 “我来找你修一下人伦形魄!你欠我的,这会要还我了!”她见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贱兮兮一笑,就向我身上扑! 我一阵无语,这个形容还挺有意思的,有点仙家风范啊! “你看,你是仙,我是人,我不喜欢蛇!”我瞧着她,想起上次她的蛇尾探进我裤子里,在后面一顿摩挲,我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胡说,你这个败类,是个女人你就喜欢,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也不知道这柳香香到底是有多么自信。 “可你不是女人啊!”她说的没错,是个女人我就喜欢。 “你……”柳香香气的咬牙切齿,又把我扑倒床上! 我怎么觉得我可以去死了?窝囊废做到我这个程度,也真是有一说,被一个蛇精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 话说,我也没办法拒绝,毕竟她修为高!我暗自想,早晚有一天小爷成仙得道,把她炖汤喝! “小哥哥,你看,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咱们就修一次嘛!”柳香香在我身上贴着,一股股凉丝丝的感觉在我身体上盘绕着。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就问她:“你说,那个女鬼和白雪然有关系,什么关系?” “那还不简单了?”她嘟嘟嘴唇,“你的白同志是那女鬼的一魄,她可害苦你了呢!” “哦?此话怎讲?”我有点听不明白! “不告诉你,反正你离她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柳香香对白雪然呲之以鼻。 不只是柳香香这么提醒我,之前清居道长也说过很多次,叫我离白雪然远点。 “你晓得你为什么这么笨?学习什么都慢?”柳香香笑嘻嘻的看着我。 “不知道!”不过我确实学东西慢了点。 我正洗耳恭听,结果柳香香笑道:“因为你本来就笨!” “你滚蛋吧!”我一阵无语,这简直就是个女魔头。 “那哪儿行啊?”柳香香说完这话,我顿时感觉到浑身被束缚的紧,她舔着嘴唇,然后抬起巴掌,一巴掌抽在我脸上,力气不大不小! 卧槽!这是来强的了!她七手八脚的,曼妙的身材在我眼前,我也真是贱,这会心都快跳出嗓子! 一股冷意席卷全身,我粗重的呼吸,这感觉十分不好,因为我动弹不得,却感官灵敏! “小哥哥……”这柳香香坐在我身上,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这是纯粹的,赤裸裸的羞辱! 我直觉胸口噎了一口气,呼不出去也吸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闻房间外面清居道长大喝一声:“何方妖物敢擅闯我清极观!” 卧槽,这一刻我真不想他进来,不过…… 这时候柳香香身形一隐,还帮我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清居道长进来的时候,看到我满脸红,关切的问:“孩儿,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真没有!”我忙摇头,发觉这时候身子自如了,我喉咙动了动:“那个……您出去呗?” “有妖物进了咱们清极观,哼!我倒是要掘地三尺把她挖出来!”清居道长冷哼着,出门前对我说:“孩儿,把衣服穿好,一会有人来咱们道观,看你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我怔了一下,总觉得清居道长是发现了点什么,但是他没说破么? 想来,我有一种想去死的冲动,烦恼的起身把衣服穿上,柳香香的香气还在屋子里飘荡着,若有若无! 奶奶的!这说出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我坐在床上喘了一会儿,就听到道观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一怔,我这耳朵怎么还这么灵敏了?莫不是被柳香香给强了,把我逼得暴走奋发了么? 紧接着,那脚步声便到了道观门口,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响起:“道爷,救命啊!救救我家儿子吧?” 之前清居道长就说,那家人半夜还会来,看来我们清居道长料事如神,不过,大栓子那柄菜刀,是不管用了吗?我还要拿回来,明早还得做饭呢! 想罢,我就从屋子里出去,这时候大栓子精神抖擞的站在院子里,而清居道长却不在。 那妇女哭的甚是可怜,我忙去清居道长屋里,见他在打坐,眼皮嵌开一道缝隙,“什么事!” 卧槽,外面的哭声都快要炸窝了,他在这里装什么一副飘渺之相! “七师叔,快别装样子了,那女人哭的很可怜,想来是家里的事情不小,咱们快点下山吧!”我说完这话,就过去搀扶清居道长,还帮他把鞋子穿上! 清居道长很满意,便随着我出了房间,清居道长看了一眼那妇女,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我和大栓子就一同下山,下山的路上,清居道长说:“用菜刀辟邪是可以,但是若是那鬼的灵力大了一些,菜刀放在枕头下面,也就白天管用,到了午夜十分,阴气旺盛之时,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原来如此,我恍惚记起,我小时候,王甜甜也经常枕头底下放一把菜刀剪刀之类的! 清居道长讲了一阵,几人便已经到了建国乡,这时候天上的月亮正圆,清居道长又说:“你们记住,凡是满月之日,夜半阴气是一个月内最重的!” 我点点头,大栓子也点点头,那认真的模样,差点就拿着小本记下来了! 还没走到那妇人家里,清居道长转头看了看那妇人,“我看你家是不是近几日有丧事啊?” 这都看得出来吗?我一怔,也打量着那妇女,见她的穿着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清居道长是猜的?还是用卜术算出来的? “道长,我公公三天前去世了!”那妇女说话的时候,甚是惶恐! “那就对了,你丈夫脾气不好吧?”清居道长又问。 “道长,您怎么知道?”那妇女惊讶的看着清居道长,片刻又说:“道长您神通广大,还是先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吧!” 这话说完,也就到了这妇女家,在院子外面,便看到这院子里边搭着灵棚子! 我随着清居道长进去,先是朝着那灵棚子里边看,看到一口黑色的棺材,材料不是太好! 我看了几眼,就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屋里,只见那屋里正北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遗像,遗像下面摆着一张桌子。 按理说,这桌子上是应该摆放贡品的,但是却一片狼藉,几盘下酒菜,满桌子都是花生壳,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手里拿着酒瓶,正喝的满脸赤红,见我们进来了,起身醉醺醺的吼道:“rnm的,你个养汉的,一起找仨拉活的!劳资三天没揍你了!” 拉活的?这话是东北一句土话,当年东北也闹饥荒闹瘟疫,家里死了男人的,或者男人病了的!有些家里就会招过来一个帮忙干活的光棍男,供口饭吃就行。这活儿干干的,后来不该干的也干了! 这家的男人果然像清居道长所言,不是什么好货,脾气暴躁!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三位道长是给孩子看病来的!爹都死了三天了,你还不下葬,孩子闹病你也不管!”妇女抽泣起来。 “放屁,劳资是送不走我爹!”那男主人顿时急了,本就喝了酒,不知哪里来的火冒三丈! “送不走?怎么讲?”清居道长问道。 第127章 大限将至 那醉汉看着清居道长,可能是提及他死去的爹,他这会儿也稍微有些醒酒了,叫嚷着:“你们是干道士的?” “贫道是山上清极观的清居道士,这两个,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徒孙!我们不是干道士的,我们是道士!”这清居道长这会儿说话倒是客气了一点,“敢问,你刚才的话,送不走,是什么意思?” “就没人能抬动我爹的棺材,我爹就是送不走,我有啥办法?你们赶紧滚,别在这装神弄鬼的!”那醉汉又坐下喝酒,好似对这事儿并不太上心。 这人心得多大?院子里就放着他亲爹的尸体,送不走,他还能有闲心在这里喝酒。 “道爷,别理他,你们救救我儿子吧!”女主人哀求着清居道长。 我们几个这才进到小孩的屋里,看着那小孩躺在炕上,灯打开,见他脸烧的通红,样子也就五六岁! “都说父债子偿,大人做事要凭点良心!”清居道长皱着眉头,就坐在炕上,把破三角兜子里边的符纸拿出来,当场用朱砂写了一道拘魂码,递给那妇女,“你在你儿子头上,念他乳名,唤他回来,三遍之后,把这拘魂码烧了,纸灰兑一点酒,不要太多,给孩子灌进去!看看能不能退烧?” 这妇女感恩戴德,手捧着拘魂码,拿着个瓷碗放在小孩头上,念叨了三句,便把拘魂码点燃,火燃起很快就熄灭,纸灰掉在碗里,那妇女兑了点酒,便抱着孩子把纸灰兑酒灌了进去。 不大一阵,那孩子身上流汗,还真的退烧了!黑溜溜的眼珠到处看着,又惧怕的钻进他母亲的怀里。 那妇女一阵对清居道长道谢。 “你们家这个事情,要解决,就要在根本上解决。你家老爷子送不走的话,这孩子还是会发烧!”清居道长说道。 “道爷,您帮人就帮到底!帮帮我们家吧,我家的没良心,但是孩子是没有罪过的啊!”那妇女哀求着。 “你家老爷子是怎么死的?”清居道长问道。 “我公公是上吊死的!”那妇女遮遮掩掩的说。 “嗯,怪不得不愿意走呢。”清居道长点点头,“那为什么要上吊呢?什么事想不开了?” 清居道长刚问到这里,那在外屋喝酒的汉子就骂骂吱吱的进屋,“你们能不能滚犊咂?啊?我们家的闲事用不着你们管,我爹爱走不走!不走就烂到家里!” “你怎么能这么和道爷说话!”妇女吓得慌慌张张,忙道歉,“道爷,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畜生!” 汉子听到他媳妇骂他是个畜生,这就撸胳膊网袖子,要过来抽她! “得了,既然不用我们帮忙,我们就先走了!”清居道长说完,就领着我和大栓子出去。 我把放在小孩枕头下面的菜刀抽出来拿走,吓得那汉子一哆嗦,“你要干啥?多管闲事的!” “你媳妇是你媳妇,你爱打就打,这菜刀是我们清极观的,早上还得做饭呢!”我拎着菜刀就出屋去。 听到那妇女哭道:“你这个畜生,喝点狗尿就不懂人语了!” 到了这家的院子,我还盯着那灵棚看了几眼,没觉得哪里不正常,只是灵棚里连长明灯都没点。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办丧事的!不由得觉得奇怪。 等出了这家的院子,我这才和清居道长说:“七师叔,咱们真不管了?” “等他们跪着求咱们帮忙!”清居道长一笑,领着我们朝着山上走。 这时候天已经破晓,天空露出鱼肚白来,一个扛着镰刀的汉子追上我们,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山上清极观的道士吧?你们上我舅家,是不是看出啥事了?” 他是那家去世老爷子的外甥?我打量了他几眼,“你舅是上吊死的?” “可不!”那拿着镰刀的汉子一脸不高兴,“你们给看了?我舅能不能送走?都搁那放了三天了!” “他为什么上吊?”这是我一直好奇的,寻思那老爷子的外甥应该能知道吧? 见我这么说,他哼了一声,“我得下地了,这个事儿和我没关系!” 然后他就拿着镰刀,顺着旁边的地垄沟下去。 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你不用问,等着明天他们就得主动说。” “是了是了!”大栓子在旁边拍马屁,“师父你就不用问别人了,咱们都听师爷爷的,等着他们跪求咱们!” 其实我对当道士都没大栓子有热情,我把菜刀递给他,“回去做饭啊!我要吃红烧肉!” “臭小子!”清居道长抽了我后脑勺一把,“我什么好的你都没学着,就这指示人你学会了!” “那是了,谁让他是我徒弟呢!”我呵呵一笑。 “你说你都教了他啥?啊?”一路上清居道长都在指责我到底有多么的烂泥扶不上墙。 这人成长,还不得有个过程么? “师爷爷你就别责骂我师父了,我师父早晚能有出息的!”大栓子在旁边说道。 我的一颗心都在抽搐! 回到清极观,我一直都在想,那老爷子到底为啥上吊,为什么村里的人都闭口不谈的? 我们清极观没有冰箱,清居道长说那玩意中看不中用,不实在!装的东西太少。大栓子从冰柜里面找到猪肉,还真就去做红烧肉了,我忽觉当师父也是一件好事! 而清居道长则是让我在院子里的水泥台子上坐着,练习吐纳!这吐纳我前几天练了几次,总觉得找不到窍门。 这会吸气吐气还是学不会,清居道长抽了我一把,“你给我咽下去,咽下去!” 我一口气直接噎进嗓子,直觉嗓子都辣丝丝的!搞得我直皱眉头。 “你还能不能给本师叔长点脸!”清居道长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我,“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收了你!” “没有我,谁继承你的衣钵!”我干笑一声。 “你这是恨劳资活的长了,”他又抽了我一把,“你把吐纳给我学会了,今天别吃饭了!” 我这边呼气吐气,直觉得满肚子都是气,还真的不饿了!不过涨的特别难受。 唯一一点好处就是,浑身都很热,热汗淋漓的,仿佛是离学会不远了! 吃饭的时候,清居道长和大栓子哼着:“你这红烧肉炖的不如你师父炖的好吃,太甜了!咱们清极观的钱不是钱?你放这么多糖干啥?” “是了是了,师爷爷,我下次注意哈!下次请教我师父,一定要得到红烧肉的真传。”大栓子吃的满嘴流油。 “你看你,你就比你师父认学!你多督促他!”清居道长满意的点点头。 “是了是了,师爷爷你就放心,我师父他只是懒惰了一点!”大栓子说。 我呸! 我浑身的汗几乎快要把衣服染透了,好死不死的忽然又想起了柳香香,想到她,浑身就是一冷,琢磨着我确实应该好好修行了,她在清极观来去自如的,我得防备着她点。 想必要在床上放点雄黄比较好! 这一早上我都在练习吐纳,到了上午十点多,清居道长才让我从水泥台子上下来,说是只有早间做吐纳最好。 估计是到了中午,空气就开始变得浑浊了。 因为有了大栓子,所以在道观里喂鸡的事情就都归他管了,我学了一天画符咒,期间被清居道长骂的狗血喷头。 天黑之后,我抬头瞧他,“七师叔,你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小兔崽子!你这是恨劳资不死呢!”清居道长踢了我一脚。 “不是啊,你这总这么着急我的修行,是为何啊?”我还真的觉得挺奇怪的,以前他虽然逼着我在夜里看书,但也没这么急迫啊! 第128章 二笔祖师剑 “兔崽子,等几天你就知道了!”清居道长又抽了我一把! 过几天我能知道什么?他这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 “七师叔,你不会让我一语成谏了吧?”我愣愣的看着清居道长! “那叫一语成谶!”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 “哦哦,七师叔……”我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只是过了几天,我才知道,我应该担忧的人是我才对。 接下来清居道长也没和我说什么,叫我继续学习画符。等着他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直接躺在床上,可算是累死小爷了! 不大一会大栓子到我房间来,一脸的谦卑,“师父,你该教我画符了!” “哦哦!”我点点头,把画符的方法给他讲了一遍,这大栓子高兴的不得了,当即在我的屋子里学习画符,先画符头,再画符胆。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符头有敕令,雷令,风令等等…… 我这是现学现卖,把今天清居道长教我的东西,全都教给了大栓子。 他学的刻苦,只是我这个师父自己都画不明白,以至于他画的也歪七八扭的,看着真的像蟑螂爬出来的! 我躺在床上,听着大栓子说:“师父,师爷爷说啥都得你教我才行,他不教我,所以师父你得努力啊!” 这话听着,咋这么不舒服呢! 不过想来,他在这屋也有一点好处,就是柳香香总不能半夜再来了吧? 我这么一想,下命令对大栓子说:“大栓子,你今晚就学画符吧,别出去哈!” “是了,师父,您就放心,指不定我都学会了,你还没学会呢!”他叨逼叨的说。 然后我就打了个瞌睡,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期间还接到了白雪然给我发的讯息,很简单,就是嘱咐我不要再被抓进局子里边去!其它的便是问我,为什么有一个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一瞧,就给她回了个讯息,“你早点休息。” “我被停职了一个月呢,我想去找你,好不好嘛?”白雪然发来一张笑脸表情。 “不好!”我回完之后,就关机睡觉,其实我不是不想她,只是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她和那女鬼是有什么关系?柳香香又说白雪然是那女鬼的一魄,既然如此,白雪然肯定是没什么危险的,但那女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而且,还有妖丹在她手上,上次我一时脑子热还给她了,我打算等几天靠实力夺过来! 想着,我就睡了过去,夜半三更的,恍然听到道观外面又响起了哭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在哭! 我起身,看到大栓子楞模楞眼的,手里拿着毛笔,也正向外面瞧着! 还是大栓子先出了屋子,我也紧随其后,披着外衣,看到道观外面乌漆墨黑的,外面跪了4个人,两男两女,其中就有昨晚我们在建国乡帮忙的那家男女! “先说你叫什么?再说,你们什么事?”我问地上跪着的那个汉子,瞧着他和昨晚比,清醒了不少。 “道长,我家的叫王四,我儿子丢了!”妇女哭道。 另一个妇女也哭道:“道长,帮我找找我外甥吧!” 孩子丢了? “咋能丢呢?”大栓子问道。 “晚上他睡下之后,我就去洗衣服,回来看窗户开着,孩子不见了!”孩子母亲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还特意看看那个王四,这会儿好像醒酒了,低着头,根本不抬头。 “你们等一会吧,我进去找我师叔问问。”我叹了一口气,就去了清居道长的屋子。 这清居道长这会儿本应该睡觉,谁知换上了一身道袍,拿着小抹布正在蜡烛光下面擦拭一个铜镜。 “七师叔,那家的人又来了,这次是孩子丢了,咱们过去看看?!”毕竟那王四昨晚把我们轰了出来,我也不知道现在清居道长是不是愿意去。 清居道长这人偶尔比较‘蛮’!他脾气,我偶尔也猜不透。 果然,他说:“丢了就丢了,告诉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不是,这大半夜的,小孩丢了,咱们管管呗?”我帮着外面那几个人说了几句好话。 “滚蛋!”清居道长扫了我一眼,然后神情专注的去擦他那破铜镜,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宝贝! 我无奈的从屋里出去,外面还是哭啼着,半个小时之内,我来来回回去了三趟清居道长的房间,最后他才答应去建国乡看看。 路上我们才听王四的姐姐说,王家一共四个孩子,前面仨都是闺女,就王四一个儿子。 我们到建国乡的时候,建国乡一片漆黑,全村都没一丝一毫的动静,清居道长对王四说:“生有时,死有晌,你爹是自杀,阳寿还没尽,现在他心里还有怨气,就不肯走!” “道……道长,我爹啥时候阳寿尽了啊?”这个时候,这王四可算是有点害怕了! 早前他说,他爹的棺材谁都抬不动,想必就是这个原因。 “把你爹的生辰八字拿来!”清居道长冷声说道。 王四把他爹的生辰告诉了清居道长,只见清居道长掐指算了一阵,道:“不长了,还有一年!” “那我儿子呢?我儿子哪去了?”王四媳妇紧张万分的问道。 “等把你爹送走之后,我再给你找孩子!”清居道长现在很不高兴的样子。 那妇人见清居道长冷着脸,也没敢再说话。 “去吧,把你们村里能抬棺材的都叫来,今天晚上就埋了!”清居道长瞧了瞧天色,说道。 本来这都很正常,因为我也是农村人,在农村,谁家老人死了,邻里乡亲的能帮一把的都会过来帮忙抬棺材,可今晚是蹊跷了,王四叫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来! 这王四在村里的人缘也有点太差了! 王四哆哆嗦嗦的说:“我爹的棺材真的没人能抬得起来。他们都不敢来了!” “你放屁!”他媳妇忽然哭道:“到现在了,你还不说实话,爹到底是因为啥上吊!” 这老爷子上吊,肯定是有因果,但是王四好像不想说,清居道长也不强迫着问。 不过,他媳妇这会儿是憋不住了,哭着说:“道长,王四他嗜酒成性,喝醉了就不管不顾的,打我,打孩子,就连他爹他都打!我公公上吊之前,又让王四给打了。村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们家!人家才不是不敢来帮忙,是不愿意来!” 原来如此,王四见他媳妇把他‘老底’给曝光了,有点脸上挂不住,但也憋着没说话。 清居道长听完点点头,今晚他一直绷着脸,这时候表情稍有缓和,对王四说道,“你去各家下跪,按理说人家都是帮你抬棺材,抬棺材是孝子做的事,你得求!” “这……”王四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我不去!” “我去!”他媳妇哭着瞪了他一眼,“就是你作孽,现在孩子丢了,你还寻思你面子上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脸?你不去求,你就有脸了?你一天像个醉鬼似得,你就有脸了?” 说完这话,这妇女就从家里出去,看来她的人缘还算不错,过了三十多分钟,还真的找来了五六个壮汉。 只是这几个人瞧见王四的时候,均是满脸的鄙夷之情。 想来是谁都看不惯他罢了,你说,你喝酒就喝酒,喝多了连爹都打就不对了! “把长明灯点上,”清居道长对那妇女说,“人走了,没有长明灯是不行的。看不清前路!” 这件事我也清楚,只见那妇女哆哆嗦嗦的把长明灯点燃了,这灵棚子里真是可怜,连一点供品都没有。 等一切准备就绪,四个壮汉把黑棺材捆上麻绳,便要抬起来。 清居道长说了一句:“起!” 只见这四个人蓄力,满脸发红,好不容易把黑棺材抬着离开了地面,就在这个时候,那手指粗的麻绳,忽然就断裂开。 黑棺材‘嘭’的一声墩在地上…… 第129章 无头鬼 那可是和手指头一样粗的麻绳,怎么可能忽然就断了?在场的人,不只是我,就连清居道长都一愣。 之前王四说这棺材抬不起来,看来确有其事! 清居道长上前瞧了瞧黑棺材,摸了摸棺材盖,然后从破三角兜子里边拿出一张符纸,用朱砂画了封棺符,然后贴在棺材板上面。 一般情况白事都不用贴符咒,想来今天是有点棘手了! “抓一只公鸡来!”清居道长又吩咐道。 王四媳妇当即去鸡窝,从鸡窝里边掏出一只红毛大公鸡,清居道长拿出一截红绳,又让王四媳妇用红布条把鸡爪捆上。 一切准备完毕,清居道长接过公鸡,把公鸡放在棺材盖上面,又一次喊:“起!” 这次麻绳换成了栓马的绳子,还浸了水,这肯定是不会断了吧? 我瞪着眼睛看着,这次换成六个人抬黑棺材,这棺材必然是有些重量,但是六个人抬,是一定能抬得起来的,不过,这时看着他们六个人,却是牟足了力气,各各满头发汗,才刚把那棺材抬得离地一尺。 “走!”清居道长说了一句。 那六个人艰难的抬着黑棺材,可算是走到了王四家大门口,我还琢磨,这次肯定是能送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贴在棺材板上面的符咒忽然自燃起来,火光一亮,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忽然就浑身一哆嗦,倒地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这下没人敢再在王四家,村民吓得扔下黑棺材,一股脑的从王四家跑出去。 清居道长皱着眉,走到那倒地抽搐的村民身旁,当即开始按人中!半分钟左右,那人可算是不再吐白沫了,被王四媳妇掺着站起身来。 清居道长在黑棺材周围饶了一圈,手指敲敲棺材板,眼睛却是盯着刚才那个口吐白沫的人,道:“死了就是死了,你不走也得走,再阻止人抬棺,当心我让你灰飞烟灭!” 此时我也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身形又是一哆嗦,一道黑影从那人身上退了出来,消失在黑夜中! “送不走你,我清居的道号倒着写!”清居道长哼了一声! 看来我们清居道长这是发狠了! 随后,清居道长问王四夫妻,“你爹是在哪儿吊死的?” 王四媳妇哆哆嗦嗦的说,“我爹是在村口那颗柳树上吊死的!” “和我们走!”清居道长率先走在前边,直接就朝着村口走去。 到了村口,我们看到一棵不太高的柳树,瞧着当初老爷子吊死的那棵树枝杈离地也不高,吊死个矮个儿还差不多,若是身高高一些的,根本都吊不死! “爹啊!你咋就想不开了!”到了这里王四媳妇哀嚎起来,“你一心寻死,可怎么还饶不了孩子啊?那可是你亲孙子!” 清居道长盯着那柳树瞧着,从破三角兜子里边把青铜刀拿出来,几下便把当初老爷子吊死时候的树杈子砍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盯着那柳树树干瞧:“你躲这里也没用,出来!” 吊死鬼的处理方式,我上次是在清极山术秘本里边看到过,要焚了它吊死之处的树杈或者房梁木等等! 不过,那黑影没有再次出现,这柳树底下一阵阵阴风吹过! 就在这个时候,大栓子忽然一哆嗦!我一愣,转头瞧他,见他神采不太正常! “你们夫妻回家里去,一会不管听了什么,都别出来!”清居道长对王四媳妇说完,又对我和大栓子说:“王浩,大栓子,你们俩和我在外面。” 他这下施了号令,王四夫妻也是吓得不轻,着急火燎的就往家里跑。 他们的刚走没几分钟,大栓子就开始打喷嚏,眼泪横流! “大栓子?”我盯着大栓子看,刚才就瞧他不是太正常。 “老爷子,说说吧,你为什么不走?”清居道长忽然和大栓子说道。 那大栓子不停的打喷嚏,鼻涕眼泪都喷了出来,过了几分钟才瞧着正常点,他一开口,我便听到了一个老头子的声音,那老头子哭道:“那畜生嗜酒成性,把他妈活活气死,喝点酒谁都打!但是,道长,他毕竟是我儿子,我看他大难临头了!他身边有个鬼跟着!” 我一怔,本来还以为这老爷子是对他儿子有怨气,没想到不走的原因,却还是在为他儿子担忧! “你帮不了他,你走你的!”清居道长瞧着他,“自作孽不可活,你守在这,也没用!” “道长,那个无头鬼想要我儿子的命!”这时候‘大栓子’眼底里居然出现了恐惧之情! 无头鬼?我只见过一种无头鬼,便是殷国兴在王家村祖坟养出的半截缸!不过,那东西应该属于尸的一种,它不是鬼魂! 而且,那王四除了喝酒喝的像个魔障以外,也没看出什么不正常的! “这件事,我知道!但这个事不归你管,你是想好好被送走?还是等着我烧了你这藏身的柳木?”清居道长又掂掂手里的柳木! “道长,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老爷子的魂驱使着大栓子的身体,当即就跪在地上叩头。 “尘归尘,土归土,你八字里看得出来,你这一生没干过什么丧良心的事,你就等着阳寿尽了之日,地府的人来接你去投胎。阳间的事情,你儿子是生是死,都和你没有关系了!”这清居道长说的决绝! “道长!救命啊!” “这个事是他自己惹来的,怎么管?怎么救?”清居道长冷声说:“你再执迷下去,也就只能灰飞烟灭!” 说着,清居道长一点都不留余地的拿出一张符咒贴在那柳木上! 老爷子的鬼魂当即吓得哆嗦,“道长,我走……我走!只是还有一事,你们能不能提醒一下我儿子?” “这个可以!”清居道长点点头,又说:“明天早上送你走,记得再搞什么事情,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清居道长把那截柳木放进了三角兜子里! 随之,大栓子身上一哆嗦,坐在地上一阵愣神,半响这才缓过神来,抹了一把鼻涕,“我咋愣神了?” “七师叔,我怎么没看见那王四身边跟了鬼魂?”我问清居道长。 “就你这点道行,你能看见什么?你能看见的鬼,都是修为太低或者想它想让你看见的。”清居道长一哼。 果然,我想起来,我是偶尔能看见鬼,又偶尔看不见的!上次在沙河县东边小草房里边看到那个女鬼,还是抹了牛眼泪才看得见的! 一阵阵觉得莫名其妙,又问清居道长,“七师叔,这么说,那王四也活不多久了?” “欲要灭其形,必要先让其疯狂!”清居道长哼了一声。 我有点听不懂,但是清居道长也不多讲,便带着我和大栓子一起回到了王四家! 那黑棺材还在门口放着,走进院里,我还特意看着王四,见他今天没喝酒,看着还挺正常的,只是脸色很白!我瞧了一阵,便坐在他家院里的凳子上。 那老爷子说王四身边跟着一个鬼!还是没有头的? 王四媳妇特意做了饭给我和清居道长与大栓子吃!这大栓子刚才被王家老爷子附身,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啥了,在那叭叭的对我说:“师父,你看他们夫妻俩真是胆小如鼠,刚才我愣神的时候,他俩吓跑了吧!” 我没说话,这大栓子叨叨叨的一直在我旁边说这说那! 天亮之后,清居道长叫王四砍新鲜的柳树枝,盖在黑棺材盖上边,也不知是何作用! 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今天早上更没有人敢来帮着,最后还是王四媳妇,拿了钱,才有四个人胆胆突突的过来帮忙! 当那粗麻绳再一次困在黑棺材上,清居道长说了一句:“起!~” 我顿时定睛看,心想,这一次,到底能不能送走? 第130章 至阳血 四人闻声,忙就讲黑棺材抬起,可就在这个时候,清居道长忽然说:“等会儿,还差个事儿!” “啥事儿?”王四慌慌张张的忙问。 这个时候他看着好像口渴似得,嘴唇干巴巴的,满头都是虚汗! “你用不用喝点酒?”清居道长一笑。 这个时候,他说这话干啥?王四一听清居道长这么说,登时脸上一红,摇摇头。 “那妥了,你去门口,对着棺材跪着,说,爹我错了!”清居道长高深莫测的说。 “道长,这……这我哪好意思啊?”王四脸顿时有点挂不住。 “那我也爱莫能助了,你爹送不走,你儿子也不一定能找回来!”清居道长啧啧出声,“你爹生你养你一次,给你爹道个歉还不好意思?” 那王四一听清居道长这么说,还是挺难为情的,不过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门外对着棺材跪着,嘴里叨叨着:“爹你走好,我错了!” 我一阵无语,清居道长可真是会整人。 这次棺材被抬起来,四人轻而易举,出了王四家的门,一路就朝着山里的坟地去了! 因为这棺材被抬了起来,一路上还没有任何的怪事发生,村民们对这件事啧啧称奇,用看着十分尊敬的目光看着清居道长,甚至还有人特意找清居道长,让清居道长给做点聚财的法事。 这聚财的法事我还是第一次听,那村民刚说完,我就问清居道长,“七师叔,还有聚财的法事?” “有啊!”清居道长点点头。 我顿时眼前一亮,觉着我当道士还是挺有前途的,等我学会这个聚财的法事,我就给我自己做一下! “不过,”清居道长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任何一个家庭都能撑得起这个法事,撑得起这个福分!” “此话怎讲?”我忙问。 “这五鬼运财符,是指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等五位阴将。顾名思义啊,五鬼运财就是驱使五鬼来运财,将别人的财运转到施赐者的八字运途命理内。这五鬼运财符一百万一张,能不能买得起?”清居道长瞧着那村民说。 这是开玩笑呢吧?一百万,有一百万,谁还做什么五鬼运财啊? 那村民吓得当即倒退了几步。 “还有另一种风水局,那个便宜,你们做不做?给五千就行!”清居道长见吓到人家了,当即又说了个风水局。 一听五千块钱,那村民又动了心思,道:“道长,您说!” “这个是旺其大旺偏财横财,要坐山靠水摆局,把你家动动摆设!挺简单的!很奏效!”清居道长一笑,“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个风水局,不一定你们家就能撑得起这财运,风水局一旦做好了,若是和你家人八字命里有相冲,是要死人的!” 这么一说,那村民又是吓了一跳,给清居道长鞠了一躬,急忙就走了! 清居道长看着那人的背影,道:“还想天上掉馅饼,做梦吧!” 人若是活到清居道长这样,那活着就没意思了,他山术卓然,又懂一些相术,甚至卜术他也十分精通。 早前听闻,卜术学的精通了,人活着就没意思了,因为未知的一切都被知晓,甚至比如,今日出门能发生什么,在哪儿能摔一跤,都一清二楚,所以这人活着就没意思了! 安排完王四他爹下葬,我看着王四浑身虚汗,好似身子不大好,可之前也没发现他有啥毛病,特别是喝了酒之后,那更是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 清居道长又要了小孩的八字,推了命理,告诉王四夫妻,“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孩子在山里,一个庙里,你们去找吧!这孩子18岁之前,要注意水!” 这山里有啥庙?我对这山不熟悉,但是那王四夫妻听完,登时就点头,朝着村子口走去,看着要上山。 我盯着王四的背影看,总觉得一切都正常,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还没走出村口,忽然就站住,转身朝着村口的小卖铺走去。 我一怔,就站在原地瞧他,瞧他买了一瓶白酒,打开就灌了几口! 这人喝酒就像喝水似得,不过这王四顿时就面色红润起来,人看着也精神了不少! “这是有啥毛病?”我瞧着那王四,问清居道长,“你当真看到有个无头鬼跟着他,要害他?” “没有!是他在害他自己!”清居道长说完,也不再看那个王四!领着我和大栓子就绕过王四! 我有点不明白清居道长的意思,不过刚走出没几步,我就听见王四媳妇哭嚎:“你这个天杀的畜生,儿子还没找着,你还有心思喝酒,是酒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臭娘们儿!”这王四一巴掌就抽过去,“劳资憋屈好几天了,你少给我添堵!” 王四喝酒之前和之后又很大差别,我只看了几眼,就被清居道长拽走。 我还是搞不明白这王四,为啥他爹死了,都放心不下他,为啥说有个无头鬼跟着他! 回道观的路上,清居道长一言不发,不过穿着一身道袍,看着还真有些道骨仙风。 本来我打算回到道观就继续学习画符,我对那个五鬼运财符很是感兴趣,很想问清居道长,怎么画? 不过瞧他那张冷脸,我也没去碰冷屁股! 清居道长又开始拿着他的小破抹布擦铜镜,我实在是好奇,就凑过去看,见那是个八卦镜,是全铜的,只是镜面被黑色的东西涂抹住!清居道长擦完铜镜的背面,便拿着小抹布,要擦拭镜面黑色的污渍。 “七师叔,这八卦镜,是不是挺贵的?”我问了一句。 我就那么问了一句,清居道长还抬眼,用一种十分狰狞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对,就是狰狞! 片刻,他叹了一口气,“你去吃点饭吧!” 今天咋忽然对我这么好啊? 我一阵搞不明白,那清居道长又说:“想吃啥,就多吃点!” “七师叔,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总觉得,自从清居道长开始擦拭铜镜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以前比较吊儿郎当的,这次从开始擦铜镜之后,就变得话少了,整日板着脸! “兜里有没有钱?想吃啥,下山买点,想不想给谁打个电话?”他又抬眼看我。 “……”我瞧着他那样,就忽然觉得,是不是我快死了? “昨天我教你的驱鬼符,你可学会了?”清居道长又问了一句。 “不是,七师叔,你有话直说行不行啊?”我被他搞得一阵头疼。 “你想知道这是啥?”清居道长继续擦拭着铜镜,“这是个八卦镜!” 废话,我认得这是八卦镜。 “你可知道,这八卦镜有多少年了?”清居道长又说。 他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我就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啥?想拿着这破八卦镜干啥? “你有话直说!”我皱眉瞧着他。 “这八卦镜,有五百年历史了,是咱们清极观第一任观主的法器,这里边封着的鬼,一共三个!”清居道长一边擦,还一边抬眼看我,“这黑色的污渍,是至阳血!把这些鬼封在里面!” 既然是封在里面的鬼,那肯定就是很厉害的,因为低微的鬼,直接灭了就行了,何必吸进这八卦镜里边? 不过,清居道长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而且,他怎么在擦拭那至阳血?是想把那三个鬼放出来? “七师叔,你是不是要把他们仨放出来?我和你讲啊,你不能放出来,这镜子都五百多年了,他们在里边,肯定也修行的十分厉害,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我忙阻止清居道长。 清居道长在这个时候停顿了一下,抬眼又看我,“我不是要把他们放出来,我是要把你放进去!” “你说什么?”我瞪着眼珠子! 第131章 镜像冯家庄 “别开玩笑了!”我一阵摇头,“七师叔,我也不是鬼,我怎么进去?” “那你就不知道了,这八卦镜是古器,把你吸进去是分分钟的事情,”清居道长忽然撂下这八卦镜,自己往炕上一座,“这事儿是我和你大师伯三师伯一起商量过的,如果你能活着出来,这八卦镜就给你作为法器甚是合适!另外我告诉你,咱们清极观第一代观主便是山术相术双修!” “那我要是出不来呢!这里面是什么样的?”那特么里面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什么都没有,是无尽的旋窝之类的,累死我能再爬出来! “这里面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清极观没人清楚,这世上更没人清楚,因为吸进去的,就没有出来过的!”清居道长说道。 卧槽,我直咧嘴,这还不如在这就杀了我! “你别以为你就出不来!”清居道长一笑,“因为,先观主的仙魂也在这八卦镜里面,如果你能遇上他,或许能出来!” “不是,七师叔,你为啥要把我送进去?”我说完这话,又有点后悔,我问了又能怎样? 清居道长瞧着我,片刻也没继续说话,起身又去擦铜镜。 我从他的房间里面出去,这时候大栓子正要做饭,热情的问我:“师父,你要吃啥?” “都行!”我回到我的房间,忽然就平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正常,拿着清极山术秘本坐在床上开始看。 大约傍晚,吃过饭,清居道长和我一同坐在水泥台子上,拍拍我肩膀,“咱们清极观就没有废物,这次你出来,就能独当一面了!” 放屁,我能出来吗? 清居道长又把三角兜子拿出来,里面放着各种我能用得上的东西,还包括那青铜刀,甚至还有几本书! “孩儿,准备好了吗?”他瞧着我。 我点点头,我有什么好准备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白雪然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起身去道观外面接,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觉得,我是应该和她交代点什么!又好似没道理交代! “王浩,我到东江市了!你在哪?”白雪然很是雀跃的问道。 “哦,我还有事要办,”我叹了一口气。 以前清居道长说,我和她在一起是害人害己,我从未听过! “你要办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白雪然忙问。 “你回去吧!”我这就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又听到清居道长在我背后喊了一句:“殷珩!”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眼前亮光一闪,我又听见有个女人在道观门外也喊了一声,“王浩!” 我又是回头一看,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幻,但轮廓中看到是柳香香,看着她泪流满面! 真是!没想到柳香香还能为我哭!这个女妖怪为什么哭?她逐渐靠近我,伸出手想要触碰我,不过,我们之间好似隔着一层触不破的水波,说的话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也懒得再看她,转身看到我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我站在树林口一阵,一阵好奇,这现实世界是黑夜,这里也是黑夜,是不是这晚上过去,就会到了白天? 清居道长和我说,这八卦镜里面有三个强大的鬼,其中一个是清极观第一任观主,想必我也不一定能死在这里! 我盯着这树林,奇怪的是,一个拎着野物的汉子从树林里出来,瞧了我一眼,我顿时打起警惕,他是不是清居道长嘴里的那三鬼之一? “少年郎,你怎么装着这么古怪?”那汉子盯着我看。 “你是?”我警惕的看着他,瞧着他穿着一身古人的衣裳。 “我是冯家庄的冯连贵,”那汉子瞧着我,“这夜里,山下有狼,你可要当心!”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走开。 我狐疑的跟着他,跟了一路,果然到了一处村庄,我狐疑的看着这村庄里边,炊烟四起,全是清一色的土屋,还有一些装着是古人的老少在院子外面聊天乘凉。 清居道长不是说,这八卦镜里面只有三个鬼吗? 怎么还有个村子?村子里面这么多人?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儿,都极其的怪异,我低头看看自己,我穿着现代人的衣服?他们是不是觉得奇怪了? 这时候,那冯连贵回头瞧我,“少年郎,你从哪里来?” “呃……”我扫视着这村子,“我叫王浩!” “不介意去我家吃个晚饭吧,我看你这少年郎很有眼缘!不知你要去何处?是不是路过冯家庄?”那冯连贵倒是热情,当即邀请我去他家! 我瞧了一圈,仿佛什么危险都没有,清居道长把我‘流放’进这青铜八卦镜里边,总不会是让我在这里过日子的! 只是,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是不是要靠相术找到出口? 想罢,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有个地方落脚也是不错的! 于是我点点头,便跟着那冯连贵一起去了他家! 他家的院子挺大,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闺女蹲在院子的土灶前生在生火,听见脚步声,便兴奋的抬起头,“爹爹,野味打来了吗?” 她抬头看到我,一怔,然后起身羞答答的跑进屋子里,还顺着门缝看我。 这里是古代?古代的小闺女都这么羞涩? “小莲,你出来,这位少年郎叫王浩,今天在咱们家落脚。”那冯连贵对他闺女说。 那小莲从屋子里出来,脸红的都快要滴血,我盯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八卦镜里边的‘人’,都是活人没错。 但是,这就不正常,这里边根本也不肯能有活人在!可我的感知,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我甚至感觉到土灶里边的火灼烧的温度。 “小莲,你先帮少年郎安排一间屋子!”那冯连贵说完,这就去给野物剥皮! 他们也是要吃饭的?这根本就是活人。 “公子这边请!”冯小莲红着脸,垂着头,就带着我进入屋子里,一阵小碎步,身形有些摇曳,带着我去了一间屋子里。 “公子,我家寒酸,请公子不要嫌弃!”冯小莲羞答答的说。 “呃,小莲姑娘,这里是哪一年?”我糊糊涂涂的问了一句。 “年?年是什么意思?”这时候,那冯小莲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瞧见她还挺人如其名,长的很是清秀! 这里没有年的概念吗? 不过,虽然这里的一切看着都很正常,我还是要打起警惕,毕竟这里不会像眼见的这么安宁祥和! “好了,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我说道。 “是……是小莲多嘴了!”那冯小莲听我说完,就垂着脸,眼里还有点泪痕似得。 古人就是奇怪,我说什么了? 等这冯小莲出去,我就在屋子里饶了一圈,四处看,这屋里的摆设就纯粹是古代的摆设,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是实物! 我开始怀疑,当年的第一代观主必然是修为很高,会不会是他把某个村庄吸进了这八卦镜里边? 想罢,我就开始拿着清居道长给我带的几本书开始看,从未这么认真过。 过了一阵,院子里传来一阵阵肉香,那冯小莲小心翼翼的过来敲门,“公子,吃饭了!” 这称呼我还有点不习惯,就对她说:“你管我叫王浩就好!” “那怎么行!那……”冯小莲嗫嚅着,“那太没礼貌了!” “得了,你出去吧,我这儿忙着呢,饭就不吃了,先谢过了!”我朝她摆摆手! “是不是小莲得罪公子了!”这冯小莲又哭了! “呃,没有啊,小莲姑娘不必这么想,我这个人这样说话习惯了!”我无奈的看着她。 “那,公子去尝尝小莲的手艺。” 我无语的跟着她去院子里,这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第132章 二少爷 这夜晚的天空仿佛就是一片黑幕,看不见一丝的星星月光。 这件事说来奇怪,可想来也并不奇怪了,这里毕竟是在八卦镜里边,和外面一定是有区别的,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天空。 我看着那小莲煮的菜肴,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想来,如果是清居道长在我身边,肯定要骂我没心没肺,什么东西都敢吃。 冯小莲拿出她自己酿的酒,我喝了一口,觉得这酒微酸带甜,味道很是好!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我问道。 冯连贵说:“少年郎,我们自古,祖辈一直都在这冯家庄。” “哦!你们平均寿命是多少?”我又问道。 我问了这句话,那冯连贵还一愣,并没有回答。 这时候,那小莲吞吞吐吐的,小声问:“公子,是要去赶考路过冯家庄吗?” 赶考?我差点没笑喷了,忽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没有年的概念,却有赶考这么一说,是不是还有朝廷之类的? “公子……为何发笑!”小莲小心翼翼的问,“难道公子不是去赶考吗?” “呃,算是吧!”我没再和他们说话,这里的人想必还以为这里就是现实世界,假如我告诉他们,这里是在镜子里面,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崩溃! 估计也不会,可能会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我琢磨着明天我还是要去我进来时候的位置,看看那里是否能出去? 想罢,这晚饭也吃完了,冯小莲酿的酒,后力很大,我有些微醺,便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空’! 这天空没有一丝一毫的星光月光,也不见乌云!我还发现,这里也没有风! 那冯小莲收拾完碗筷,便小心翼翼的坐在离我很远地方,“公子要在我家住多久?” 这小闺女一直都羞答答的,可也看得出来,她对我很‘感兴趣’! “怎么,小莲想赶我走?”我笑了起来,瞧着她还蛮有趣的。 “不是,小莲……小莲想学写字,如果公子在我家久住……”这冯小莲说话声音特别小,小的我都有点听不清楚。 我瞧了她一阵,见她的裙摆很长,把脚都盖住了,我刚才见她走路有些不方便,我就问,“小莲姑娘,你是不是腿脚不好?” 冯小莲一听,脸更红了,脚还向里边缩了缩,然后起身摇曳着身子回到屋里。 这古人还真是怪了,问点事情就这么害羞! 我在院里待了一阵,这里的温度很适宜,不冷不热,看来也是好地方。 其实在哪里活着都是一样,喘口气而已! 想到这,我就琢磨,如果清居道长知道我这个想法,能不能气的进来找我? 想罢,我抬头朝着天空说:“七师叔,你把我送来这个地方是真好,我不想回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了,这清居道长是不是能听见我的话,那黑幕一般的天空忽然就打了一道闪电! “老不死的,还想劈死我!”我起身回到屋子里去,继续看那些书! 按照时间来讲,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午夜过半了吧? 不过,怎么这村民好似都没睡,我甚至听到了村里传来的喇叭唢呐声音!他们在干什么? 我刚想起身出去,冯小莲就过来,红着脸说:“公子,外面搭台唱戏,公子要随着小莲去看看吗?” 唱戏?大半夜的唱戏?鬼才半夜唱戏! 我一怔,问那小莲,“为什么在晚上唱戏?” “难道公子认为,应该在白日里唱戏吗?”那小莲嗫嚅着:“都是在晚上唱的啊!” “走,去瞧瞧!”我率先迈着步子从冯连贵家里出去,那小莲走路很慢,在我身后跟着,我循声找到了戏台子,看到这戏台子特别的简陋,只是戏台下面为了不少人,看着仿佛是全村的人都来了! 台上唱的是《长生殿》!我站在台下瞧着,见那唱戏的人表情有些呆滞。 便转头问冯小莲:“小莲姑娘,你们这总唱戏?” “也不是经常!戏班子要好多天才来一次!”冯小莲摇摇头! 她提到了天这个字,那么,为什么这里的人没有年这个概念呢? “你们这里用什么来计算时间?只有天这一说吗?没有年和月?四季?”我问冯小莲。 我的话音落下,冯小莲忽然捂住我的嘴,四下看看,“公子莫要胡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瞧着她。 我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公鸭嗓,“小莲,你也来看戏了,我早上去你家,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我转头一瞧,这人长的尖嘴猴腮的,瞧着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冯小莲下意识的向我身后躲了躲,那公鸭嗓这才看到我,上下大量了一番,“你是谁?怎么穿的这般可笑?” 小爷穿的可笑?小爷这条t恤好几十块钱呢,哪儿可笑了? “哎呀,你怎么没有头发!”那公鸭嗓一叫嚷开,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 我刚到这冯家庄的时候,这群人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此时更是! “你是哪里来的贼人?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怎么生的把头发剪了?”那公鸭嗓尖声利嗓的问道。 “二少爷,你别胡说,王公子是去赶考路过咱们冯家庄的。”这小莲忽然又站在我身前,“你莫要胡说八道,乱升是非!” “就这人模狗样的还是去赶考的?可不要让人笑掉大牙!小莲,你怎么和这种狂徒混浆在一起?”那二少爷上前就像拎住小莲的胳膊。 “二少爷,你放开,放开……”小莲甩了一把。 然后就朝着她家跑!那二少爷跟了出去,“小莲!” 这村里还真是有意思了,我捋了捋头发,见那些人看着我都有些害怕似得,我瞧了他们几眼,心想这里边,也不知是否有清居道长所说的那三个修为高的恶鬼,我还是要当心一些。 想罢,转身就走开,没走几步,就看到那位什么二少爷,抓住了小莲,便朝着村庄北边的树林里拖拖拉拉拽去。 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我最主要的是找到这八卦镜的出口。 不过那小莲家收留了我,我便也跟了上去,见那二少爷七扭八拐的把小莲拖到一棵树底下,“小莲,你我可是有婚约的,你怎么和那个狂徒混浆在一起?” 这鸟货说我是狂徒也就罢了,怎么还开始扒小莲的衣服,小莲惊慌失措的哭道:“二少爷,你会毁了我的,你会毁了我……” “你我早晚是要成亲的,”二少爷的公鸭嗓音回荡在这树林里。 “王公子,救我!”小莲见我就在不远处,便开口呼救。 “你这狂徒,少多管闲事!”二少爷回头恶狠狠的瞧了我一眼。 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一笑,“你也说了,我是个狂徒,这闲事我还管定了!” “你找死!”这二少爷放开衣冠不整的小莲,就朝我过来,伸着拳头就要朝我面门一击! 我虽然在外面是个废物,在这里边,我还能再当废物了么?我身形一闪,脚下一扫,这二少爷直接跌了个狗吃屎,抬眼满目狰狞的起来,“我和你拼了!” 话音落下,他这就真的要和我拼命,上前就又是一拳,我掰着他的拳头,用力回弯! 只听咯嘣一声,我一愣,我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这怎么好像断了似得。 这二少爷妈呀一声惨叫起来,随之,他的手腕像是皮肤上裂开了,一股股黑气顺着伤口喷涌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倒退几步!、 刚才攥住他手腕的时候,我还感受到他的体温,那是活人才有的体温! 随之,令我更加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第133章 镜中神 那位二少爷的手腕喷涌出黑气来,逐渐的,那身形就像是起球泄了气,整个人没几分钟就完全的消失了! 我呆滞的看着这一幕,活人哪可能这般的死法?而这二少爷有人的一切特征,他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这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什么? 我转头看着小莲,见她神情惶恐,“公子,二少爷,死了!” “死了?”我皱眉瞧着小莲,“你们村里的人,都是这么死吗?” “公子是什么意思?”那小莲嗫嚅着,“村里的人不是都还没死吗?” “小莲,我的意思是,你们村里去世的人,都是这般的死法?都是化作了黑烟,消散了么?”我问小莲。 那小莲点点头,惶恐的说:“公子,我们走吧!如果被村里人知道二少爷死了,一定会迁怒于你我的!” 这二少爷既然是二少爷,那必然是个不一般的角色。看来这个村里里还有一些势力存在着。 想罢,我决定要查一下这些势力,是怎么个意思。 这小莲领着我鬼鬼祟祟的回到她家院子里,这大半夜的,我都有点困了,可是听着村里的戏还在唱,他们不用睡觉吗? 我转头问小莲:“你不睡觉吗?” 我这么一问,这小莲顿时脸上一红,嗫嚅着:“公子是,看上小莲了吗?” “呃,”她是怎么个理解?我一阵尴尬,“我睡觉!你自便哈!” 说完这话,我就回到小莲给我准备的屋子里,一夜无话,只是那唱戏的戏班子甚是扰人。 第二天一早,小莲便做好了早饭,清粥包子,味道还不错,我吃完,便背着破三角兜子从冯连贵家里出去,顺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回了我初入这八卦镜的地点。 我记得我刚进来的时候,回头还能看到柳香香的脸,那画面就像在水波中,可是如今,那地方完全的消失了,而且变成了一座山。 我一怔,这么说,我想从这里出去,是没办法了? 我抬眼望去,这山不矮!顺便看到天空很蓝,有几朵云彩挂在天上,但是没有太阳! 没有太阳,怎么会有白日与黑夜? “公子,您在找什么?”我愣神的朝着山顶观望,身后就响起小莲的声音。 “呃,没找什么?”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想必她和那个二少爷是一样的,杀死之后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吧? “公子,您快些走吧!冯地主家已经知道二少爷死了,很快就会查到是你把二少爷杀了的,你还是早些去赶考,不要在村里逗留了!”小莲紧张的看着我,表情里还带着我看不懂的悲哀。 “我不能走!”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的目标是离开这个八卦镜! 现在正好,我对冯家庄还算了解了一些,不如就从这里下手! 小莲听我说完,脸上一红,小声小语的说:“公子是怕小莲被牵累吗?公子是大丈夫,公子昨晚的话,小莲想了一下,小莲愿意跟公子!” 我靠,我昨晚和她说什么了?这真真是蹊跷了,我可是记得我什么都没说。 “我昨晚和你说啥了?”我瞧她一眼。 “公子不是说想和小莲睡觉吗?”小莲红着脸,用手指头扭着她那粗布衣襟。 “小莲姑娘,我是问,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毕竟我对这里不了解,他们没有年的概念,昨晚我提起的时候,小莲还阻止我说下去,仿佛这个字眼是这里的禁词? 小莲听我这么说,抬眼,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公子怎么说这种话,不是谁和谁都能睡觉的!” 我看是和她说不明白了,也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就转身朝着村里走,小莲在我背后跟着,“公子,要成亲的两个人才要睡觉的!” “我是问你们,你们不用休息吗?”我没好气的问。 “休息是什么意思?”小莲睁着她那清澈无知的眼睛看着我! 我一阵无语,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还没走进村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问小莲:“小莲姑娘,为什么昨天晚上我说起了年和时间,你阻止我说下去!” 我的话音落下,小莲满脸惨白的捂上我的嘴,又四下看看,见四周无人,才小声对我说:“公子以后不要说起这个字眼,说了是要死的!” 我一阵好奇,“怎么会死呢?” “因为神不允许说这个字眼!”小莲小声说,紧张兮兮的,“难道公子不知道?” “神?”我一听,就想到,他们口中的这个神,会不会就是清居道长口中的先观主? 神!那么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位神制造出来的?他是在这里住的太寂寞了吗? “小莲,怎么能见到那位神?”我忽然眼前就一亮,小爷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找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小莲又是捂上我的嘴,“公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回到村子里,你千万不要提起神,否则也是要死的!神,只有冯地主一个人提起!咱们都不配提起。” 这么一说,还真的对上了,我也觉得这里既然有势力存在,那么,这势力,必然是和那位先观主有关系!那位冯地主,会不会知道‘神’的行踪? “不过,公子,您去赶考,就是想见到神吗?”小莲好奇的看着我。 “赶考能见到神?”我惊讶的看着小莲,我在历史书里面看到,古代赶考中了状元是能见到皇上的。在这里赶考能见到他们口中的神? “凡是去赶考的人,就没有回来过的。因为他们都留在了神的身边!”小莲说。 “哦!”我点点头,“那么,赶考要走哪条路啊?” 小莲摇摇头,“小莲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卧槽,连去路都不知道,怎么叫赶考了!我一阵无语。 然后我和小莲一起回到了冯家庄,在村口的时候小莲忽然对我说:“小莲愿意嫁给公子做妻子!公子去赶考,能带着小莲吗?” 这傻了吧唧的小闺女,还知道成亲?这里和外界必然是不用的,我都怀疑,她知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 想罢,我心里产生一丝揶揄,笑着问她,“小莲,你知道成亲是生么意思吗?” “就是一起生孩子的意思!”这小莲红着脸,垂着头! “呵呵……原来你知道啊!”我憋着笑,想来这里的‘人’,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 笑完,我就一愣,他们根本都不是人,这生孩子怎么生? 我怪异的看着小莲。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村里一阵阵的哭声,还响起了悲惨的喇叭声,小莲小声和我说:“冯地主家给二少爷办丧事!咱们躲着点吧?” 那二少爷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没有,他们是怎么知道二少爷死了的?我倒是好奇了! 刚才从小莲的话语里,我认为那冯地主也许知道神在什么地方。 为了找到那位神,我应该去见见这个冯地主,说不定能有一些信息! 想罢,我就顺着那悲惨的喇叭声寻去,走到一处看着还算不错的院子里,见这里也没有灵棚子,但是一群人穿着白衣,哭的甚是凄惨!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二少爷死了? 我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中年人走出来,瞧见我就怒意十足,“外乡人,你为什么杀了我儿子?” 这还真的奇怪了,我把那公鸭嗓二少爷弄死,除了小莲也没别人看见啊! 我就问:“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你儿子?” 他一愣,糊糊涂涂的又说:“我就是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难不成是小莲告诉他的? “来人呐,把这个恶贼给我抓住,我要让他给我儿偿命!”这冯地主老爷下了号令。 “不要,不要……是我杀了二少爷。”那小莲护在我身前,哭着说:“你们不要为难公子,我愿意给二少爷陪葬!” 这还真的奇怪了,看样子不是小莲告诉了冯老爷,这冯老爷,怎么就知道我把二少爷弄死了?我确定昨晚在那树林里,没有其他人。 难不成,是有人给他提示了?谁给的?是那位神? 第134章 神的旨意 “你们两个恶贼,冯小莲,你这个荡妇,小小的年纪就和外乡人通奸,合起伙来害死我儿子!”一个凶巴巴的中年婆娘从屋里出来,到了院里,我还以为她要过来打我,结果她跌坐在地上,用巴掌拍着地面嚎啕大哭:“我就老二这么一个儿子!让我怎么活啊?我要死啊!我得死了!” 我一阵无语,其实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一切,都像是现实里的东西!甚至连人之间的感情都表达的很正常。 “快快,把这两个恶贼给我抓起来!”冯地主叫嚷开。 “不要抓公子,公子将来是要见神的,你们不能抓他!”这冯小莲还挡在我身前。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这冯老爷一个大嘴巴就抽到小莲脸上,“放肆,就你这样的身份,还配直呼神?” “你起开,要抓就抓!”这群人,我一个人就能完全对付的了,哪里用小莲这般的紧张? 说着,我就把小莲推到一旁去,怎知这小莲根本不答应,跪在地上抱着冯老爷的大腿,“冯老爷,我愿意给二少爷陪葬,求你饶恕过公子!” “你们这对奸贼勾搭成奸,害死我儿!滚到一边去!你也逃不开干系!”冯老爷大声吼道,一群人便朝着我围了过来! “我儿死的这么惨!”二少爷他娘哭声凄厉! 我真是好奇这个村子里的孩子都是怎么生来的?怎这般的情深意切?和外界一模一样的。 最先上前的几个人被我几下就撂倒,却也没下死手,毕竟这里蹊跷着,我还等着从这冯家庄作为突破口,这次就大开杀戒了,我还怎么打探那神的下落! 我还在那里得瑟,觉得这一仗我必然大胜,我还打算收服这群村民,然后代替‘神’来主宰他们,这样,那位‘神’必然要出现见我,因为我僭越了他的地位啊! 怎知才这么一想,几个汉子扯着绳子从我后面过来,一个个离得我几丈远,就直接我捆了起来,那小莲也是傻,最后还爬起来抱住我,和我一起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一阵无语,用拳头打败他们所有人我有胜算,这把我捆得严严实实,我还真的没了办法。 “把他们俩带到村口的柳树下面捆上,晚间对他们行刑!”这冯老爷下令道。 于是我和小莲就被这群村民押送到村口的柳树下,捆在了树上! 随后他们便义愤填膺的全都撤了!这大白天的,让我和一个小美女捆在树上,我还真的有点害羞,毕竟她柔软的身子贴着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草香气。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打算怎么‘弄死我?’ 我还得找到那位神,还得从这八卦镜里面出去,死在这里实在是不值得! 想罢,我问小莲:“你见过神吗?” 小莲肿着脸,摇头:“公子,是小莲连累你了,公子会不会怨小莲?” 这傻了吧唧的小闺女的脸贴在我的心口,我忽然就想起白雪然来,有点惆怅。 “公子,咱们俩就快要死了!公子,”这小莲看着还挺害怕似得。 “谁说咱们俩会死?”我一笑,好奇的问:“你们这里都是怎么行刑的?” “犯了罪的人都要活活烧死的!”那小莲悲哀的说:“神说犯了罪的人,不可饶恕!”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神吗?”我问小莲。 “神的旨意都是冯老爷下达的,冯老爷说的话,就是神说的话!”小莲回答道。 “哦?”我陷入沉思中,忽然又有点搞不清楚,这冯老爷是何许人也?若是这是外面的世界,那就很好解释了,这冯老爷多说就是个邪教长老,可在这里面,我还真的揣摩不明白! 难不成,那冯老爷自己,便是神? 我和小莲这样捆在柳树下,一晃就到了晚间,这里的白天和晚间的交差特别有意思,就是忽然天就黑了,连一点过渡都没有。 就好像忽然关了灯一样! 天忽然黑了,小莲忽然就哭了:“公子,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咱们要死了!小莲有一句话想问公子!” “你说?”这时候我瞧着这个小莲姑娘,虽然她不是个真实的人,但是怎么瞧着有些可怜,让我有些于心不忍让她就这么死了!她是个有趣的灵魂!这么死了还有点可惜了! “公子可曾对小莲有过真心?”小莲问我。 她这不是搞笑呢么?我这人向来是没有过一见钟情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别说她不是个人,就算她是个人,我才认识她多久? 我摇摇头,然后她悲哀的看着我,“原来公子是个骗子!” “小莲姑娘,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说道。 “公子在说什么?世界是什么?”她那双清澈又干净的眼睛盯着我看。 “和你解释不清楚!”我一阵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村民走了过来,为首的就是那死了公鸭嗓儿子的冯老爷,也就是那个神的代言人…… 冯老爷瞧见我和小莲的时候,极其讽刺的怒喝道:“你们两个恶贼,死到临头还不知羞耻!” “小莲和公子捆在一起,是伤风败俗!”小莲垂泪道。 这我倒是有点理解,毕竟古代电视剧我也看过不少,古代的女人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女之间都不会交流,要一个未出嫁的小闺女和我捆在一起,身子贴在一起,那还真是挺丢脸的一件事。 “废话少说了!你们想怎么放火?放火之前,能不能让你们那位神出来见我一面?”我问那冯老爷。 “就凭你,还敢直呼要见神?”,那冯老爷盯着我瞧,“神说今日不宜动火,所以今天改成鞭刑!” 他这么一说,我还阵发现,这个时间点了,村里应该做晚饭了,但却没有嗅到我初来时的那股炊烟味。 这个神,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下的命令?是单线和冯老爷沟通的?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把一切想的太好了,我以为我起码会死在那三个恶鬼手里!结果却死在这群人不人鬼不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手里! “神今日开恩,一命偿一命,神说你们俩之间,只要死一个人就行!!”冯老爷一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盯着我瞧,又扫了小莲一眼。 “让小莲死吧!小莲罪该万死,你们放了公子!”这小莲听了冯老爷这么说,居然还挺高兴的模样。 “小莲!”人群里出现一道悲哀的声音,我循声看了过去,只见是冯连贵,见他哭的悲哀,“小莲,是爹害了你,把这个外乡人带到村里来,害死了你!” “爹爹……是小莲不孝!”小莲哭的抽抽泣泣的,“公子是为了给小莲出头,才落下了麻烦!” 如果不是我昨晚亲眼看到那位公鸭嗓二少爷死时的模样,就凭着现在这一副景象,我都想像不到他们都不是真的人!这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他们一样不落! 是谁制造出来的他们!那位神到底是不是先观主?可见法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少啰嗦了,你们到底谁死?”冯老爷瞧着我和小莲。 “放了小莲吧!”我瞧了小莲一眼,她其实活的挺有意思的,这里的人也都活的挺有意思,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根本是不存在的吧? 想到这,我忽然想到,其实外面不是也一样,我以为外面就是现实世界,这里是虚幻的,可谁又能证明,外面的一切就是真的?我不是谁制造出来的幻境中的一个玩物?一个棋子? “好了!就这么办,把小莲放了!把这个外乡人鞭挞致死!”冯老爷对那些村民下令说道。 “不要,不要打死公子,一切都是小莲的错!”那小莲挣扎着,等着绳子放开之后,几个汉子力大无穷似得,紧紧的擒着我,小莲还抱住了我。 “我说了,我死不了!”我朝她一笑,让她安心一些。 “把他捆上!”冯老爷下令。 这群幻觉还想再把我捆上,我一笑,打算先跑了再说,毕竟他们很容易杀死,所以我也没紧张,可当我和那几个壮汉打起来的时候,猛地发现,好像就只有二少爷那么好对付,这几个壮汉力大无穷,三下五除二的就再次把我捆住,紧紧的捆在柳树上! 卧槽,我一怔! 第135章 夜里的蹊跷事 我被捆在那树上,一阵无语,想必我今晚是要死在这里了? “奉神的执意,我来监督行刑!行刑!”那冯老爷一声喝下,其中一个壮汉拿着鞭子就走了过来,一鞭子抽了过来,我直接一股火辣辣的疼!鞭梢抽到头上,还有些头晕。 “我问你,你后不后悔?”几鞭子下去,冯老爷冷言冷语的看着我。 劳资说后悔有什么用?学艺不精,在这八卦镜的幻境里也能死! 又几鞭下来,我直觉皮开肉绽的,那冯老爷又说:“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怎么个来得及法? “神说,这件事因冯小莲而起,你若是后悔了,就改对她行刑!”冯老爷说。 小爷想来是没欺负过女人,在外面对王春红那娘们儿,都没那么坏过! 于是我咬着牙,“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个幻觉能不能弄死我?”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神有意提拔你,你还不领情!”冯老爷吼了一嗓子。 那抽我的壮汉也不闲着,几鞭子就下来!全都抽到我头上,我一阵头晕,眼前一黑!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动了动身子,直觉浑身都疼得要命!不过,转头看到小莲居然躺在我的身边! 我一怔,那群幻觉没把我给弄死?怎么还放了我? “小莲!”我踢了小莲一脚,小莲睁开眼睛,有些羞涩的看着我,“公子醒了?” “他们怎么放了我了?”我好奇的问。 不过,她从这被子里边出来,我发现她光滑的身子居然没穿衣服。 她红着脸说:“神临时下旨,让冯老爷放了你,还把我许配给你了!” 卧槽!我当即就从炕上坐起身来,扯痛了伤口一阵疼得呲牙咧嘴,这个神是怎么想的?闲着还给我在这里弄个媳妇? “你看见神了?他长的什么样?”我忙问小莲。 既然是临时下旨,那肯定是亲临了吧? 小莲摇摇头,“神直接下旨给冯老爷,冯老爷才把你给放了,我们是没有资格见到神的!” 我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那小莲又说:“公子愿意在冯家庄住下吗?” 哦,我明白了,那个格老子的是觉着我有意思了?想把我安排在他这换景里边玩玩? 这场游戏,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小爷还不乐意呢! “公子!”小莲忽然趴在我耳畔小声说,“你是不是想见到神?你一直和小莲问神的样子,公子,小莲会帮你见到神的!” 自打这神把她‘许配’给我,她也不害羞了,没穿衣服也好意思往我身上趴。 我异样的看了她几眼,“你有办法?” “只要是公子想做的事情,小莲都要帮公子做!”小莲点点头,然后柔荑捂着小腹,羞涩的说:“公子,我怀了你的骨肉,很快我们的孩子就出生了!” 卧槽,我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呛死! “我日你嘛啊!”我仰头朝着天空骂道,“你想怎么玩?给劳资滚出来说话!” “公子,不要对神不敬!”小莲吓得满脸惨白,直接捂住了我的嘴,“若是神将怒于你,我可怎么办!” 我直觉快要把自己给窝囊死了!我都干了什么?来这不到两天,媳妇有了,儿子也快要有了? 我一肚子的怒意发不出来,扑腾一下躺在炕上喘息着! “公子,以后小莲叫您夫君可以吗?我娘就是那么叫我爹的!”小莲羞羞的瞧着我。 “给我滚蛋!”我烦恼至极,寻思这‘神’想怎么玩? “公子……是嫌弃小莲吗?”那小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眼泪兮兮的! “小莲,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也不是我媳妇,谈什么我嫌弃你?”我悲哀的看着小莲,觉得我也是可笑至极了,她根本就不是人,我怎么还和她说这些话? “可是,小莲已经被神许配给公子了!如果公子不要小莲,那么小莲只能一死了之!” 那小莲决绝的看着我,瞧着还真不像开玩笑。 “得了,你出去吧,你愿意当我媳妇,你就当,别死不死的!”我懊恼的捏着太阳穴! 我在这屋子里躺了两天,期间什么事都发生,安静就好似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似得,只是那小莲胆怯的来看我好几次,每当饭时还过来给我送饭。 这几天我瞧着她无比的落寞! 我就觉得好笑,她自己都是别人制造出的幻觉,哪里来的喜怒哀乐? 不过,奇怪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那肚子还真的越来越大!我越瞧越烦,一天一个样儿! 三天之后,我瞧着她就好似怀孕五六个月了似得,更可悲的事情是,她时不时的还干呕! 这特么的!我捶胸顿足,天黑后从屋子里出去,仰着头看着那黑幕一般的天空!吼了一句,“你想怎么玩?” 本来,我来之前便以为此番进入这八卦镜是九死一生,定然会被清居道长嘴里的那三个恶鬼给弄死!可怎么搞得好像要在这里定居了? 白雪然和清居道长还在外面等着我,我要是窝囊死在这里,不要给人笑掉大牙了! 想罢,我便迈着步子从这院子里出去,打算先去冯老爷家里瞧瞧,他不是神的‘代言人’么? 我去瞧瞧,这神,到底是怎么和他沟通的! 我这前脚刚迈出去,小莲就在后面追了上来,抱着我的胳膊,“公子,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丢下小莲不管了?” 我一阵懊恼的回头看她,看她凄然的模样,真想骂娘! “小莲,你听我说,我和你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们终归不是同路,我还有挺多事,你别这般纠缠我。”我很郑重的瞧着她。 也不知这脑子是怎么想的,想告诉她,她根本就是个幻觉,可瞧着她那凄然的小模样,我还没忍心说出来。 可能她这样‘活着’也挺好的!不知道自己的出处,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处,活的简单自在。 “原来男人都是凉薄之人!”小莲眼里出现一丝悲哀。 我转身就走开,若是在现实世界,我睡了哪个女的又这样走开,估摸着她要破口大骂吧? 但是这里不一样,小莲还是追上我,拉着我的手:“公子,若是要远行,小莲为公子准备干粮!小莲是公子的妻子,会一直等着公子归来。” 我想我可能在这里待的神志不清了,瞧着她居然有些不忍。 “算了!”我好似脑子短路了,“回去等我!” 我没看小莲的表情,但夜里黑暗,只是各家各户的窗棂都流出烛火光来。 我走在冯家庄的路上,觉得我的一举一动都是被那位狗娘养的神监视着,他打算和我怎么玩?怎么玩死我? 想着,我就走到冯老爷家院子外面,向院里瞧去,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还特意顺着墙跳了进去,顺着墙根到窗口,这窗子没有玻璃,都是纸糊的! 我点破窗户纸,眯眼向里边看,只见屋子里有一个人背对着窗子坐着,看不见表情,从装着上看,应该是冯老爷家的家仆。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在第二间房又点开窗户纸,里面还是一样,一个人背对着窗户坐着。 我没太在意,只是我一直看了三四个房间,全都一模一样,都是有一个背对着窗子坐着。 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想罢,顺着房门进去!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这些人,一个个目光呆滞的睁着眼睛,全部都坐在凳子上,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第136章 冯老爷之迷 这些‘人’,怎么都这般的模样?我皱眉瞧着,上前拍了一把,那人身子一歪,但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地上了,就连表情都没有变! 而且身子不再有人的温度,我越看,这越像是个蜡人! 我下意识的去寻找冯老爷的房间,找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东房,只是那床上躺着的是冯老爷他那媳妇,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一瞧就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没有了‘活气’! 冯老爷不在屋子里! 我在冯老爷家找了一大圈,都不见他的人影! 这冯老爷哪去了?这冯老爷家里的人都变成这样,唯独他不见了? 我又绕了一圈,找到一间像是书房的屋子,进去一瞧,这书房倒是挺有意思,书本里全是一些古籍,我一瞧,居然还有西游记、水浒传!这玩意若是真的,还真是值钱了! 若说这不是现实世界,谁信?还有书房,还有西游记和水浒传! 我瞧了一阵,琢磨这冯老爷,恐怕就是那位‘神’! 只是他把自己装成这个样子,有什么意思?守着个婆娘,还给自己弄个公鸭嗓儿子! 我在书房查看了一番,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便从这屋子里面出去,在冯家庄的土路上绕着,每家每户的窗棂都流出烛火光。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这整个村里的‘人’,都和冯老爷家里人一样? 想罢,我走了几户,看到的景象和冯老爷家里一模一样! 这特么,这个村子变成了死村? 等我回到冯连贵家里的时候,便看到小莲坐在院子里在洗脚,我一怔,怎么她就没有像村里其它人一样? 她的脚放在木盆里,两只脚雪白雪白的,脚趾泛着粉色的光! 若说我这个‘媳妇’,还被那位‘神’制造的挺好! “公子……公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小莲急忙把脚从木桶里面拿出来,担忧的看着我,“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因为整个村子里都那般景象,唯独冯老爷不见了,还有小莲还‘正常’着,我便存了了心眼,若无其事的对她说:“小莲啊,你过来!” 这小莲羞答答的走过来,我的手放在她肩膀上,摸到她柔软的皮肉里有骨骼!身体还有温暖的温度! “公子这般看小莲,小莲都不好意思了!”她垂着脸,脸红通通的,“公子要喝茶吗?” “好啊!咱们夫妻得好好聊聊,多了解了解!”我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边打量着她。唯独只有她还正常,这就是不正常。 小莲还真的去烧水沏茶,这茶水泛着甘甜,唇齿留香。 “小莲啊,你说你是没见过神的,你们这个村子存在多久了?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我抿了一口茶。 “公子怎么和小莲说话,全是在说神呢?”小莲腆着肚子,柔荑抚摸着肚皮,“公子为什么不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 “嗯,那你说叫什么?”我是无奈的,可身在这里面,我有什么办法? “叫青山好吗?”小莲兴奋的看着我。 青山……还绿水呢…… “你说叫什么,那就叫什么!”我点点头。 “公子才高八斗,还是公子给孩子取名,小莲连字都不识得……”小莲腼腆一笑。 我不能多问关于那神的问题,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诡异,她看着越是正常,那就越是不正常! 夜半三更的,我喝了茶便回去睡觉,小莲扭捏的跟着我,一同上了炕,这村子的人不是不用睡觉的么? 我倒是好奇她要干什么,还和我盖着一张被子,“公子,我给你暖身子!” 卧槽,我还真一点不冷! 不过,我总觉得这小莲是有问题的,所以这时候我也没拒绝,想着观察她的行为。 这小莲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可目前给我的感觉,起码二十几了的心智! 这一夜,小莲闭着眼睛,我总斜眼看她,想要观察出点什么了。 不过,不知不觉的,我居然睡着了,第二天,天空大亮之后,我这才醒来,那小莲已经不在屋里,我起身出去,令我惊讶的是,村子的人又出奇的都‘苏醒’了! 我楞模楞眼的瞧着这些人,看他们又恢复如常,有说有笑,见我走出冯连贵家里,一个个均是惊异的表情,顺带着一些鄙夷。 我刚进来八卦镜的时候,其实还心存侥幸想躲过那三个恶鬼,这会儿我居然很想见到他们,是死是活给我一个特痛快!我在这里快要憋得发疯! 一时一刻也待不下,于是我起身直接去了冯老爷家里,这冯老爷正在堂里喝茶,见我来了,大喝一声:“你这个恶贼,来我家作甚?神有意放过你,你还来找茬?来人呐,把他给我轰出去!”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找茬的?我皱着眉头,这一天屋子里没了那些壮汉,就有几个小斯模样的人,一个个看到我凶神恶煞的,也不太敢上前来。 我直接上前,揪着冯老爷,就走进那间书房,一甩手把他甩在在上,恶狠狠的说:“老家伙,你给我实话实说,你到底想怎么玩?” 我怀疑他就是那个神! “你这个恶贼,敢如此的放肆!来人呐,来人……”他坐在地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表情里面看得出来,他对我还是十分忌惮的! 那些小厮更是不敢上前来,一个个的在屋子外面心惊胆颤的瞧着。 “别给我装了,老不死的,你给我说明白了,你特么想怎么玩?”我踢了这冯老爷一脚! 冯老爷一声惨叫,真是装的一脸惊恐,惊叫着:“外乡人,你想杀人不成?” “你今天不和我说明白了,还真就过不去了!”我又踢了他一脚,“你制造出这幻境来,到底是何意?我告诉你,你守着个娘们儿和几亩田地家产,制造搞了个公鸭嗓儿子,那都是你的喜好,但是我不一样,劳资要出去!” “你这个外乡人,难不成是得了癔症了么?”冯老爷惊慌失措的瞧着我,对着门外的小厮吼道:“你们几个还看什么热闹,这个外乡人得了癔症,还不叉出去!” “叉出去你个奶奶?你被给我搞事情!”我揪着他的头发又是在他腹部踹了一脚。 “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言乱语!”冯老爷还是不肯说实话。 “好,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想怎么玩?”我瞧着他,“怎么玩你知语一声!别给我搞什么娘们儿,三天就身怀六甲!” “神有意让你留在冯家庄!”那冯老爷盯着我瞧,吓得那张肥脸发白。 这简直就是一个戏精,到现在还不肯露出真实的面目! 这个时候,他那胖婆娘从外面奔进来,对那几个小厮说:“老爷白养你们几个了?还不上前把这个外乡人拿下?” 我一瞧她进来了,还挺高兴的,他们这里不是有人的七情六欲吗? 我直接掐住了那胖婆娘的脖子,对冯老爷说:“你这恶鬼,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什么神,什么旨意的,你这婆娘就要死了!” 我喜闻乐见他到底还怎么装?这会儿为了掩饰身份,估计不能管那婆娘的死活了吧? “你快快放开,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神岂是你可以直呼的!”冯老爷这才从地上起来,瞧着还真有几分担忧他这个婆娘! “你说不说,那神是怎么回事?怎么给你下旨意的?你特么别装了!你累不累!如果你不是神,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吼道,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外乡人!”冯老爷像是泄了气了,道:“我说,我说!” 我这才松开了那婆娘的脖子,冯老爷开口道:“神是在……” 第137章 新老爷 我定睛瞧着这冯老爷,他喉咙动了动:“神是在……” 我正听着,就见我身前冯老爷的身形忽然就像是炸裂开了,身形顿时不见了,化作一股黑烟在屋子里逐渐散去!那模样,就像在树林里公鸭嗓二少爷死时一模一样! 我一怔,这特么是怎么回事?他也是那神制造出来的?那么昨晚我来,怎么屋子里唯独就没有他? 回头见那胖婆娘慌里慌张尖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我勒住那胖婆娘的脖子,“你知不知道神在哪?” 这俩人同床共枕,是否也知道一些神的‘底细’? “我我……”那胖婆娘满脸涨红,我见这样她似乎是说不出话来,便松开手,然后她尖叫着,跌跌撞撞的就从屋子里出去,一路上喊着:“杀人了,杀人了,老爷被外乡人杀了!” 我从冯老爷家院子里出去,见村里的人都慌慌张张,一个个四下逃串,“冯老爷死了,神的旨意谁来下达?咱们怎么办?咱们以后怎么办?” 既然这冯老爷死了,我本以为这些人还要擒住我,结果这些人就像无头苍蝇,有的逃有的惊骇。 根本就没有人再来提及我‘杀了’冯老爷的事情。 我在村里晃荡了一阵儿,见他们纷纷都回家,把大门上锁! 这个冯老爷突然就死了,我更是无法问出那位神的下落,便恼火的朝着村外走,走出了冯家庄,又走了几步,眼前是一座山! 既然我在冯家庄再找不到线索,那就是要走出冯家庄。 我几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从这座山越了过去,从山上下来,便看到一片树林,和一条小路,我越看越不对劲儿,顺着这小路,一直走,便看到了一处村庄。 村口的木牌上写着:冯家庄! 我愣模愣眼的看着那木牌上的字,我可是越过了一座山,怎么又回到这冯家庄了? 我愣愣的瞧着,不知怎么又走回了冯家庄!难不成,这八卦镜里面就这一个冯家庄?我是走不出的? 这个时候冯小莲踩着碎步朝我走了过来,“公子,原来你不是要抛弃小莲!” 我皱眉看着她!恍惚想起来,那天晚上,除了冯老爷不在家之外,就是这个小莲最可疑!因为全村的人都像死了似得,但是她没有。 “公子,为何这般看我?”冯小莲见我皱眉瞧她,有些紧张似得。 我刚想开口和她直接询问,这小莲忽然扑进我的怀里,“公子,如果小莲死了,你会记挂小莲吗?这村里的人,说死就死!小莲什么都留不下!公子想离开这里,小莲会帮助公子!”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她说话里面带着真情实意。 我皱眉看她。 她说:“公子,现在冯老爷死了,没有人下达神的旨意,你只要做了神的使者,才有可能走出这个村子!” “此话怎讲?”我皱眉看着冯小莲。 “公子这就搬进冯老爷家里,替神管理冯家庄!”冯小莲说。 这有什么用?那神玩的正开心,根本不可能现身。 我没有说话,便直接朝着村里走,想去冯老爷家,看看能不能再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并且也在观察着冯小莲。、 我进了冯老爷家,冯老爷家里一团乱麻,这些人见我来了,均是吓得四下逃。 我冷笑起来,“都别跑了,我就是神!好好伺候我,否则劳资让你排成队死!” 我本来是气急了一句话,谁知,这群人表情变了变,忽然就跪在地上,大呼着:“拜见老爷!” 我一怔,然后看着屋子外面涌进了很多村民,一个个的神情惶恐毕恭毕敬的朝我鞠躬作揖,嘴里喊着老爷! 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这屋子里面的人听到了很正常,可是全村人都听见,那就不正常了。 一个个全来我这里叩拜,是做何意啊? 难不成,这神又暗中给他们下了什么旨意? 于是我问道:“你们怎么到这来了?神又给你们下旨意了?” 由于我这么问,这些人满眼的迷茫,均是糊糊涂涂的四下看着! “我问,你们怎么忽然一起都来了?”我瞧着这村里一百多口人问道。 他们还是那种迷茫的神情,我从地上拎起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问道:“小孩,你告诉本老爷,你们听了谁的话过来的?” “回老爷的话,我也不知道!”小孩眨眨清澈的眼睛,“就知道要来拜见老爷!” 这个时候小莲偷偷的紧了紧我衣角,在我耳畔小声说:“公子,既然这样你就不要问了,肯定是神想让你代替冯老爷掌管村子!” 我就好奇了,这神是怎么下达旨意的,难不成是在每个人脑子里做了某种行为的标记? 不过,小莲似乎比他们都聪明了太多,我看着她那张十四五岁的稚嫩的脸,还有她那隆起的肚子,瞧着一切都很不搭调,她那张脸若是换成二十几岁的女人脸,还是比较适合的。 我瞧了瞧她,她双眼和我对视着,眼底里似乎有喜悦。 我暗自的想,我还是要观察她! 这群人拜完我这个新‘老爷’,就从屋里离开,而我则是被几个丫鬟强行带着去洗了澡换了古人的衣服,小莲瞧着我,掩着嘴笑着,“公子,你真好看,就像画里的人!” 过了一阵,冯连贵一脸无悲无喜的过来,还把我的破三角兜子送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说:“老爷,如今你今非昔比,要替神掌管好整个村子!” 这冯连贵可是没什么蹊跷的,我觉得在他这里也问不出个线索来,便也没和他多说话! 不过这人毕竟是我的‘丈人’!他嘱咐着小莲:“小莲呐,你可要好好伺候老爷!” “我知道了爹!”冯小莲红着脸说。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忽然黑了下来!就像忽然关了灯!我在这村子这么久,对这个‘自然现象’早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 等这冯连贵走了,我就开始坐在冯老爷家里寻思,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头绪来,我便拿着清居道长给我带来的几本书查找关于幻境的记载! 上面写的很少,只是说,你眼见的都是修为高强的鬼类或者修行者制造出来的景象!你在景象中不管活了多久,走了多远,其实都是绕着一个固定的范围内绕圈! 想从这里面出去,要找到法门! 我接着向下看,下面并没有记载如何找到这个出去的法门! 我一阵想骂人,这写的有什么用? 我又在破三角兜子里翻了一阵,居然翻出了一个罗盘来!我顿时一喜,找到李琼之前给我留下的风水入门书,想着是否用相术能找到突破口? 只是,我拿着那罗盘的时候,居然发现,无法定位南方!这罗盘的指针不停的转动,而且根本不停歇! 我看了一阵,把水平点对准位置,说来也怪了,这指针转动的居然慢了下来! “公子,你想干什么?这是什么?”冯小莲突然就在我背后说。 我吓了一跳,回头瞧她,“我在定位南方位置,这是罗盘!” “南方是什么?”冯小莲一双无辜清澈的眼睛盯着我,然后趴在我面前的罗盘上面看。 我也低头瞧,这是怪了事,本来那指针马上就要找到南方位置,自从冯小莲走到我跟前之后,这罗盘指针居然的旋转起来,比刚才的速度还快,并且颤抖着! 我怪异的看着冯小莲一眼,冯小莲盯着那指针,“公子,这东西我怎么从未见过?它在转什么?公子,吃饭了!我的肚子有些疼……” 第138章 幻境婴孩 她这一说肚子疼,我顿时就打起了警惕,果然她本来粉嫩的脸越发的惨白,冷汗在光洁的额头上渗出来。 “不是,冯小莲,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啊!”我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别和我说你要生了!” 能不能别闹了?我来到这八卦镜里边,还不到一个礼拜,怎么就老婆儿子都有了?想搞死我,还用这么让人吐血的招数!这‘神’也未免太会玩儿了! 我那话音落下,冯小莲冷汗淋漓,“公子……您去帮我找村里的吴妈妈,找她来接生!” 吴妈妈? 本来我想破口大骂的,不过这冯小莲跌坐在地上,有血从腿间渗出来来,染红了裙子! 我一怔血?自从我进入这八卦镜里面之后,就没见过血这种东西,我瞧着这冯小莲,她会流血?她不是应该化作一缕黑烟消失才对么? “痛啊痛!公子,帮我找吴妈妈……”冯小莲汗如雨下的嗫嚅着,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你……你是人?”我惊异的问道。 “求你……救我……”冯小莲喘息着,手抓着我的手! 我这人向来脑子一热,也就是传说中的蠢笨,我见她如此可怜,最近又照顾着我的起居食宿,若不是我怀疑她和那神有关系,她没有一点的过错。 我当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炕上,然后就从屋里出去! 一路上询问着村里的人,谁是吴妈妈?吴妈妈家住在哪里? 那些人朝着村口的一处院落指着,我这便朝着那边加紧脚步,这村子里,除了冯老爷家,也就这吴妈妈家里算是不错的,院落挺大,家里还有个使唤丫头,一共大约三间土房,屋里的木质家具还不错! 我问那丫鬟,“小闺女,吴妈妈在家不在?” “回老爷,我家妈妈在家?请问老爷怎么亲自到访,为何不唤下人来传妈妈?”那丫鬟毕恭毕敬的问。 “快快,叫吴妈妈去府上给冯小莲……”我噎了一口气,这才说:“接生!” “老爷亲自到我家里,真是让我家蓬荜生辉!”我的话音落下,只见一个中年的老妈子,穿带比这村里的人都好许多,忙从内屋出来,“老爷,我这就去老爷府上!” 我一阵无语,我把这村子里的人都称之为幻觉,这些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而且,这冯小莲还会流血!我觉着,那是那位神给我的一个障眼法!他知道我是活人,便又搞出新的障眼法来骗我! 倒是他这次还真的‘得逞’了,我回去的路上,就越发的想不明白,劳资是不是真傻?明知道那是假的,还去帮冯小莲找什么吴妈妈! 当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脑瓜子驴踢了! 我回去府里的时候,脑瓜子都快炸了,听着那吴妈妈说什么热水尖刀! 过了一阵,那狗血的吴妈妈抱着一个婴孩出来,对我一鞠躬:“恭喜老爷喜得贵子,小少爷生龙活虎定然能长命百岁,还请老爷赐名!” 我直觉我快要吐血了!想起那位死了的冯老爷,又想起那位公鸭嗓二少爷! 见我不说话,吴妈妈忙又说:“请老爷赐名!” 真特么是要了狗命了!,我皱着眉说:“叫二鸭子吧!” “这……”这吴妈妈听我这么说,还有点吃惊,有点不解,“老爷,少爷哪能叫这种贱命?” “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养活!”我一笑,“以后就叫他二鸭子了!” “呃,好吧老爷,都听老爷的,等少爷成年了再更名也不迟!”这吴妈妈点点头。 她这么一说,还正好就提醒我了,劳资见那冯小莲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很多,没一个礼拜都生了,我这个‘儿子’,可别一天长一截,不出十天半个月的,长得比我还老,再管我叫爹!我可就真的没什么求生欲望了! 所以,我这才看了看吴妈妈怀里的婴孩,瞧着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丑呼呼的,像个猴子似得! 偏缝这个时候,这吴妈妈还说了一句:“小少爷长的眉清目秀,像极了老爷,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喜得麟儿!” 卧槽,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猴子有一分一毫的像我? 我一个头两个大,让丫鬟把婴孩抱回了冯小莲的房里,我便回去查看罗盘和书籍,这罗盘这会,居然指针停在了一个地方,我一瞧,顿时就高兴了! 只要罗盘在这里能用,那我利用风水相术找到出口,估计也是有机会的! 我正喜悦着,拿起那罗盘就开始对准水平方位,不过,也真是怪了,之前这罗盘拼命的抖动转动,这会儿居然不抖不转了,不管我站在什么方位地点,它都的指针都停在原来的地方! 我拿着瞧了瞧,坏了? 或者是说,这个罗盘是靠磁力辨别方位的,这里离开了正常的环境,所以便不管用了? 这倒是有可能! 我盯着这罗盘看了一阵,就在这个时候,丫鬟到我房间里来,道:“老爷,夫人希望您去看看她!” 卧槽,还长脾气了,是不是真的觉着给我生孩子了? 我也正想再试试,看那罗盘到底在冯小莲跟前,还是否那般剧烈的转动抖动! 想罢,我拿着罗盘便朝着冯小莲的屋里走去,一进屋,我就看见冯小莲脑瓜子上系着个围巾,浑身盖着被子,捂得严严实实,这还真像个坐月子的! 我走到她跟前,她幽怨的看着我,满眼水汪汪的眼泪:“公子,您是不是不喜欢孩子,所以才给他取了那般一个名字?” 二鸭子? 二鸭子,不好么?我忽然失笑,也便没理会她,低头看那罗盘,见罗盘的指针还是一动不动! 我便怔了一下,这怎么回事,第一次冯小莲出现在罗盘附近,这罗盘转动的飞快剧烈,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那时是个巧合了? “公子,您又看这个东西!难道小莲和孩子,都比不及这东西的一分吗?”这冯小莲说话的时候还挺幽怨的! 倒是真像个女人! 我抬头瞧瞧她,发现那个应该居然不在她身边! 我一点留下看她的兴趣都没有,起身就打算走,冯小莲哭道:“公子……” “装什么装?你们这些幻觉!”我现在什么都搞不清楚了,懊恼的心烦。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她的话语忽然之间就有些冷。 我刚走到门口,这时一个丫鬟怀里抱着那婴孩进来,小声说:“老爷,按照习俗,咱们要给吴妈妈赏钱!” “给就给!要多少给多少!”我无心再说,就要绕开这丫鬟走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手里的罗盘,忽然有些异样,仿佛在抖动!我低头看去…… 第139章 夜半挖尸体 那罗盘的指针剧烈的转动颤抖起来,我猛地抬头,看着那丫鬟,丫鬟被我的一个眼神儿吓得一哆嗦:“老爷……” 老什么爷!我顿时掐住她的脖子,只见她眼神变得浑沌! 冯小莲从炕上下来,抢过丫鬟怀里的婴孩,我对那丫鬟吼道:“你是谁?” 我的话音落下,这丫鬟浑身化作一缕黑烟,在我眼前便消失了!可那罗盘根本没有停止指针转动,也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那青铜外壳摸着有些烫手,忽然就爆裂开! 爆了? 我一怔,忙回头看那冯小莲怀里的婴孩,难道是这孩子?这孩子在冯小莲肚子里的时候,便有强大的磁场,导致罗盘指针不稳? 我下意识就去抢夺冯小莲怀里的孩子,可这冯小莲大哭,惊慌失措,“公子,是我害得你要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冲着小莲来!” “你给我滚开,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儿,看看你生出来的是个什么鬼东西!”我直接就想抓过冯小莲怀里的孩子。 我也真的抓到了,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我恶狠狠的盯着看。 我这才仔细看着那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正在吸允手指,那五官看着还真有点像我! 真是日了狗了!这孩子身上的被子脱落,我举起就打算摔在地上。 我不能让这神给玩儿了,这个孩子也不是我儿子,指不定一会摔死的时候,会变成什么黑烟黑气儿的! 我还没摔下去,那冯小莲忽然凄厉的喊了一嗓子,回到炕上就朝起剪刀!表情里带着凶狠,“公子,你这是要作甚?为何老爷的眼里,我和孩儿都这般容不下!”冯小莲嘶吼着。 我还以为她要拿着剪刀,会很有尿性的和我拼命,可她拿着剪刀,朝着她自己的心窝里狠狠的就是一刺,我几乎看到她心脏里喷涌出的血来! 然后她眼含幽怨的歪在地上,嘴角里也渗出血来! 我冷笑着:“这又是玩什么?” 我不信这是真的,走到她身旁,用脚尖踢了她一脚,“告诉我,你是神,还是这孩子是神?” “公子……”她声音几乎快要听不见,“都是小莲的错,小莲走后,公子要待孩子好!公子可再娶……娶一个公子喜欢的人,比小莲好的人!” 真是装的很像,像个戏精,我根本就不会信。可不知怎地,还被她这一场戏搞得心情不是太好!低头看着那啼哭的婴孩,把他仍在炕上转身就走。 懒得去看冯小莲什么时候消失,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要搞清楚,这冯家村是个幻境,但幻境总归又一处破解之处,不可能无懈可击! 我愣愣的看着冯小莲死不瞑目的眼睛,琢磨着,这冯小莲和孩子,到底哪个是‘神’,如果冯小莲是,那么这幻境就会消失了? 想罢,我就坐在炕上等着这个幻境消失!不过,如果冯小莲真的是‘神’,这么就轻易死了,总觉得哪里不正常! 我一直在屋子里坐了一整天,蹊跷的是一切都没变,就连冯小莲的尸体都一直在地上趴着,根本没有消失!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才蹲下身去查看冯小莲的尸首,触碰到她冰冷的尸体,这尸首就真的像现实世界死了的人。 我摸了摸她的发丝和浑身,简直就是没有一点的破绽,这好似就是一具真的尸体! 我拔出她心口插着的剪刀,本来干涸的伤口又有些深红色的血液渗出来,我怔怔的看着! 这冯小莲的尸体在屋子里一直放了三天,我胡子都长了出来,直到她的皮肤有处溃烂,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冯小莲真的是个人! 这里面,除了我,还真的有活人?我惊讶万分! 可她怀孕不到一个礼拜就能生孩子,这个怎么解释? 这几天那孩子被家里的奶娘照顾着,我又去查看了他一番,好似他也是真的活着的人!因为用刀刺破一点肌肤,就会有血珠渗出来。 可能我的行为太过于奇怪,所以这里的人这几日看到我的时候,都像看着个怪物似得。 “儿子,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妈让我逼死了!”我一阵无语,抱着冯小莲的尸体走到后院去,拿着铁锹挖了个坑,把冯小莲埋了进去! 我看着她那张脸,心里五味杂陈。这里边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样,都是无常!我怎么会知道她是个真的人? 好似这死了,还是我对不住她了! 把她埋了之后,我就回到书房里,继续看书,三四天时间,我把驱鬼符画法练习的十分熟练,为了试验我这次有没有学会用法,我拿着一张符咒到院子里,看到一个佣人正挑水回来,我拿着符咒猛地贴在他面门,嘴上念叨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然后,那佣人浑身化作黑烟,就在我眼前消失了,同时符咒也变成了灰烬,散落在空气中! “哈?”我惊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能画出驱鬼符了?而且用着这么管用? 刚才这佣人是挑水回来,在他被我散了的时候,木质水桶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家里的老少佣人闻声都出来,慌里慌张的看着! “咦?”我一瞧他们,顿时玩心大起,拿着驱鬼符就上前,顿时散了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孩! 这群人吓得跪在地上大哭:“老爷得了神的真传,我等并未犯错,求老爷不要大开杀戒!” “你们还以为你们都是‘人’?”我在这里的半个月,几乎被这里的一切逼疯,这会我满脸胡茬,“劳资告诉你们,你们都他妈的是鬼制造出来的东西!眼见皆是空,你们根本都不存在!来来来,谁过来再给本老爷试试法力?” “老爷饶命啊!”跪在前面的奶娘抱着我那儿子,哭着说:“老爷如果杀了我们所有人,谁来伺候您和小少爷?” 我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那个‘儿子’! 这孩子的生长速度倒是正常,这么几日也没任何长进,每天都在啼哭! 这时候那奶娘还哭嚎:“夫人死的惨啊,夫人您看看老爷要大开杀戒了!” “赶紧滚!”我扫了个多嘴的奶娘一句。 这群人慌里慌张的各忙各的,我拿着驱鬼符满院子走,恍然想起一件事,这里的一切都是那神虚化出来的幻境,那么,这里的一草一木,估计也和那些人是一种东西! 想罢我把驱鬼符贴在了一棵树上,嘴里念动:“?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话音落下,那树果然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嘿!”我一笑,这下敢情好了,我是不是把这里的一切都破坏掉,那神就能出现了?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把这里的一切都散了,那得多长时间? 我想的果然没错,下午我再到院子里的时候,那棵树又自己‘长’了出来! 卧槽! 我懊恼的心情无法释怀,这样一直待到了晚间,晚间这空间又像忽然关灯了似得,突然就黑了! 随即村子里各家各户燃起了烛火光。 待后半夜,我听着夜深人静,便鬼鬼祟祟的从屋子里出来,直接到后院。 打算看看冯小莲的尸体!她和这里的人不同,死的时候有尸体,身体里也有血液,我打算把她挖出来,查看是否能找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段时间,我最想的事情就是从这八卦镜里面出去,所以什么办法都得想! 于是,我拿着铁锹开始挖冯小莲的尸体…… 第140章 三鬼之一 刚挖了两锹,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冯小莲是这里唯一一个像人的,我之前是脑子一时进水,完全没想到,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 所以这个冯小莲,百分百不是人! 但绝对不是个普通角色,并且那个孩子怎么来的?怎么能怀孕一个礼拜就生? 我越想,就越是觉得我分析的对,那冯小莲绝对不会死!因为她若是个活人,那便也是从八卦镜进来的修道士,八卦镜平日里被清居道长收着,那日他擦拭黑色血迹的时候,我就清楚,那至阳血是封着这八卦镜的。 也就是说,也许那八卦镜,几百年来都是由观主收着的,那至阳血也从未解封过,这冯小莲还能是八卦镜封住之前进来的活人?在这里活了几百年? 这有可能么? 我越想,越觉得我之前脑子一定进水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我拿着铁锹直接把当日埋葬冯小莲的土坑又掘开! 果然如我所料,这土坑里一根毛都没有! 我冷笑起来,一把把铁锹扔进土坑里,奶奶的,这个臭娘们儿和我玩儿了那么多苦肉戏,还真给我上了一课! 这神,想来多半就是她了,绝对不是别人! 我站在这土坑前边气喘吁吁的! 之前全村人都那般情况,除了冯老爷失踪,就只剩下冯小莲很正常,还能坐在院子里洗脚,我当时就有所察觉,但总觉得太过于明显,后来一出出苦肉戏,把我搞得脑瓜子都要涨了! 她不是自尽了么?想必是演完戏之后,现在又在暗中观察我的行为吧? 还丢下那么一个婴孩! 想来,这冯小莲一定是三鬼之一,也是能力很强的了。 这些日子里,我和她朝夕相处,想来她怎么没杀我?是还没玩儿够吗? 现在她‘死’了,还打算怎么玩? 我开始设想,这冯小莲生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被封在这八卦镜里面,还这般的痴迷人间生活! 我想不明白,便转身去书房,刚进书房,眼角余光看到窗外一闪而过一道黑影! 这特么的,是谁? 我马上就冲出去,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吼了一嗓子:“出来!” 然后家里的佣人一个个排成行在院子里站着,我一阵头疼,他们看着我的时候,表情里边都带着惶恐,好似我又要大开杀戒! 那奶娘抱着我那‘儿子’,小心翼翼的说:“老爷,是丢东西了吗?”、 “赶快都滚!”我捂着头,一阵阵的头痛欲裂。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我躺在炕上睡的很好,如今我知道这冯小莲就是三鬼之一,事情也就好办了,我把她激将出来就好了! 但是,怎么把她激将出来,这就是一个问题!我在这里面一个真的帮手都没有,连一个和我想对策的人都没有,这才发现有个团队,那是很重要的! 第二天,天亮了,我便起床,一边想对策,一边拿着清极山术秘本来看,打算再多学点东西,等冯小莲被我激将出来之后,好好对付她,把这个幻境破了! 不过,里面很多术法都是需要学会了呼吸吐纳,在身体里形成真气之后才能用! 我学起来有些困难!学了一阵也没什么进展。 既然我现在知道冯小莲就是那三鬼之一,我便想到,这三鬼,是什么关系! 并且清居道长也说,那先观主也在这八卦镜里边,这三鬼是对立的,还是什么关系? 我正想着,我那老丈人冯连贵来了,本来他闺女‘死了’这事儿,按照常理他就应该找我理论,但是这事儿出了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露面。 如今他盯着我瞧,半响才说:“老爷,我能见见孩子吗?” 我也盯着他瞧,不过,他身上是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的,想来他闺女冯小莲是三鬼之一,她是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一个爹来吧? 我点点头,叫奶娘把我那儿子抱出来,冯连贵一瞧,这才嚎啕大哭! 我被冯小莲那一出出苦肉戏看的早都没了知觉,瞧着也是寡然无味。 等他哭完了,离开这里的时候,蹊跷的事情发生了,本来这里的时间掐算的特别好,基本上黑天和白日分的很清楚,时辰一点不差! 但是,今日按照时间来掐算,才不过中午,这天就忽然黑了! 这‘神’是想怎么玩儿?我坐在书房里边,点燃蜡烛,便开始继续看书,等着那‘神’的下一步玩法。 这夜特别长,我几乎没睡,天黑了差不多一天半的时间,终于亮了起来。 本来,我还以为在黑夜中,那神起码要对我干出点什么来!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跑进屋子里,对我说:“老爷,来了个外乡人!” “嗯?”我挑挑眉,当即有些紧张,心想,是不是我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清居道长他们来接我了? 于是我就焦急的走出院子,站在门口,看到那外乡人的时候,我当即一愣,那特么不就是我么? 而且,他身身旁跟着冯连贵,这俩人从我身旁过去的时候,我还听到他们的交谈,冯连贵问:“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王浩!”那个‘我’回答着! 卧槽,他是王浩,我是谁? 我楞眼看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冯连贵家里!并且,我看到冯小莲就蹲在院子里烧火做饭。 我回头对小斯说:“夫人活了?” “老爷说的哪里话?”那小厮胆怯的看着我,“夫人在家里不是好好的么?” “我说冯小莲!”我瞪着眼珠子问。 “啊,老爷想纳妾了吗?”小斯慌张的问。 我气恼的看着那小厮,又想到一个问题,那新来的外乡人,长的和我一模一样,他看不出来么? 为什么一点异样表情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冯小莲端着一碗水从院里出来,嗫嚅着小声说:“老爷,您喝水!” 我接过碗去,盯着她瞧,想着马上就拿出驱鬼符贴在她面门,这臭娘们儿马上就能原形毕露! 不过,这碗水怎么这般的清冽,我眼角余光看到那水上面映着我的脸,我当即吓得倒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