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之雨》 前篇 1前篇(加点日文原版) p.1(回忆) 玩具琴发出了反常的声音 没有旋律,甚么也没有,只是个旧而细小的琴,但是理由不只是这样.弹奏著琴的人应该是トルタ吧.和トルタ的歌唱比起来,她弹奏琴的本领不是一回事.但是,想一下为了歌的伴奏而学习弹琴的经过,理由就己经非常够了.トルタ的琴声我己经听不下去了. […….アル] 在泪声中,トルタ自言自语著,离开床只有一点的地方,她的背好像在对著我 那个,应该在注视著トルタ的我——己经不是我了 我在这里的理由,トルタ哭泣的理由,而且,クリス(库里斯)忘掉我的理由 [姐姐] 全部事情开始的那一天 p.2 [アル…アリエッタ…] クリス己经呼叫我的名字无数次了,之后,成群的人到著火的车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帮手的事情的时候,然后,不知不觉地雨降下来了.クリス开始将我的身体慢慢的放下来 […アリエッタ] クリス反覆地自言自语,人们开始过来聚集了,明明在其中有著搭话的人,他完全不能对那些做出反应来.只是顾著触摸我的手,我的背,我的脸.他的指头在震动著,大概对著周边的人群,谁也理解不到他这种行为的意思.但是,クリス在想甚么,能理解到的应该除了悲痛外没有其他的了. 我隐隐约约的从远方眺望著那些.感情变的迟纯,震惊和悲伤也好像变得薄弱了.就好像从天空处,俯视著这景像的心倩,实际上我不只是注意著这种心情. [ねえ…クリス?] 我和クリス同样的叫著对方的名字,但是我不能对这些作出反应,接著,呼叫了无数次名字的期间,为甚么我看到自己的身体,为甚么我浮在空中眺望著这样的景像.这样当然的疑问也渐渐变少了 最后剩下的是,只有クリス流泪的事实,之后,对著那些只会感到悲痛,就是最后的感情. 其后的事情,我不能好好的记起来了,我以不是自己的身体,坐上那辆让クリス坐上的救伤车.现在我精疲力尽的闭上眼精在他的身边.试著触碰他的手,他的肩,他的脸颊,我注意到自己的手己没气力了 这个时候我理解到这些模糊不清的事,大概我己经死了吧 这个时候我只是一心一意的期求,想クリス不再悲伤,就只有这样 p.3 今天医生己经让クリス在医院的床上睡著,之前他被带到治疗室之类的场所,好像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检查,没有甚么特别大的伤,关于右耳的鼓膜的状况,虽然从医生口中听到了,但是比起这些,クリス并没有出现甚么问题这事实令我感到安心. 之后的事情,我尽可能的思考,自己的身体变成怎样的,只有这事情我是思索不到的 在クリス的身旁没有意义的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病房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クリス!] トルタ和我们的父母,还有クリス的父母刚刚来到我们的房间 她像忘了这里是医院,比谁更早的跑过来,触摸著他的手.这是我现在最想做到的事情,连我的存在也决定不了的这个状态下,绝对有著做不到的事情 然后——胸口不知怎样的变的很痛 [安静的话就没有问题,医生不是这样说过吗?] クリス的父亲不但没有责备她,而且还温柔的说著.トルタ呼出很大气喘的声音,点头认同父亲,然后,她问了我现在最不想知道的问题. [ねえ…那么アル怎样了] 刚才的激动冷静下来了,トルタ小声的说著,这次由我的父亲回答. [还…没知道呢,只是,头部被重击了] [在哪里?] 她倾斜颈部再一次的问著,以小孩子的样子,天真无邪的声音 [呢…在哪里?] [….还在治疗室] [所以我在问那治疗室在哪里啊!!!!!] [トルタ….被人听到的话怎辨好?] 母亲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说话了. [我要去见她] 其次,只因没有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トルタ答著,刚才那大声叫著的感情,现在低声说著. [….还是不行啊,你要在这里] [在这里的话,甚么也成不了啊] 然后,今次是吐出一些说话的样子 トルタ的心里各式各样的感情在交替著,那个才是真实的她不知道 [就算到アル的地方去,甚么也做不了的啊] [可是!….可是,因为……] 之后,トルタ最后的哭著,那是她心中最强烈的感情,对我来说我是明白的 p.4 之后,经过了大约二天 自己的身体给运到病房,我茫然的目送这些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5回复此发言—— 2前篇(加点日文原版) 我从那里逃出来到了クリス的病房 是的——还在,我在那里,我仍生存著吗?还是可能死了呢?我不太清楚,只是,我在那里存在著,可是却只有这样.说话和触摸也做不到 クリス他也还没恢愎意识.一定,就算意识恢复了,也是相同的结果.所以我紧靠著他的身旁,从现实中违背眼睛,一直在那里 咯咯,听到某人敲门的声音.我知道那人是昨天也来过的トルタ.那种仅慎的敲门,花了一点长的时间来开门,这些和昨天是相同的 [クリス…醒来了吗?] トルタ好像在小声的自言自语,她应该明白到她的说话是传懳炸_驯l的,トルタ重覆的叫著那个名字 之后,她做出和昨天完全不同的行动 [那么,我现在到アル的地方去,クリス也要……早日康复,我会再来探你的] 我不知为甚么理解不到她会说这种话,大概….トルタ也应该喜欢著クリス,假如我不在的话,所有的事情应该会很顺利的进行. 获得这个疑问明确的答案前,我一直跟著トルタ后面 212号房间,トルタ在写著这数字的房间前停下来,可能,比起在クリス的房间前用了更多的时间,トルタ进入了房间,我也没法子的,用著我战战兢兢的脚前进 [アル…アリエッタ?] 从那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了.何时也是坚强的那个孩子,我不想看到她哭泣的场合.她只是比我迟一点出生,就算这样,何时也是,比起我快一点前进的トルタ.比我来得坚强,何时也会帮助我,我最爱的妹妹 啊,对啊,不可思议的我顺利地理解到,クリス选择我的原因,理所当然的是这个理由不会错的.トルタ一直带著甚么的,很坚强的,和我是相反的,所以对クリス来说,トルタ是不需要他的.好像就是抱著这种傻瓜想法的样子.明白一次的话,那烦恼著的每一天就像是假的,我理解到了 […….姐姐] 对著那种自言自语的声音,我把脸朝向上 トルタ她,不会任意的叫我做[姐姐]的 在变得弱的时候,只有在需要我的庇护的时候,トルタ才会这样叫我的.知道トルタ心中有著某种软弱大概只得我了,トルタ也知道这些.所以这次,她只对著我表露出那种软弱—— 姐姐 这种自言自语不知听了多少次的时候,我己经,想得很清楚了,假如我死了的话,ト ルタ一定不会比现在更加悲伤的,但是,那种悲痛,不知何时才会慢慢淡薄了,然而,不知道要多少需要的时间,只要经过了那种需要的时间,留下的就只是,美好的回忆 同时,那真的是好的吗?听到呼喊的声音,最喜欢的歌,自己所爱的人们,全部也会在这里失去,这样真的好吗? 这种矛盾,一会后还没有消失 p.5 翌日,トルタ带著玩具琴在病房出现,在クリス房间中的我跟著只是打个招呼便离开的トルタ,这个时候的我,大概,想著要以脚来走路,在这个时候之前,对自己的身体这种概念开始薄弱了,这些不值得我思考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甚么东西. 但是,身体的形状渐渐的取回来了,这样的大小,形状,我不得不觉得惊讶,这个身体到底是?为甚么,我会变成这种姿态呢?—— 这个时候,我听到低声哭泣著的トルタ的歌声,从那个玩具琴发出了反常的声音.不像平常的トルタ,那幼稚的音乐和声音,很样哭出来那样的,悲痛的音乐 [ねえ…アル…起来吧,因为这次,轮到我来治好你] 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浮现出来.我在染上伤风的トルタ身旁,以那个琴,唱著摇篮曲,那首歌,就是现在トルタ所唱的歌 和那个比较,她很自然的唱出口,因为她喜欢唱歌,而我没有那个才能.所以那个技艺被身体压制住了….应该是这样的,从口中,自然地洋溢出声音 那个歌声,和以前的人很像但又不太像.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就像在身体中奔走一样的反射出去,变成了那个声音的一部份,想歌唱的自己,想变成那样的自己. 无意中,我初次看到在镜中所映著的自己的姿态.到目前为止,没有这样映出样子的事. 我明白我变成了妖精,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我觉得这个姿态很眼熟. ファタ,不会飞,愚蠢的妖精的名字,这是,我所期望著的姿态吗? 不,我不能怀疑这些,我接受了这个姿态,但这不代表.我能接受这个命运的全部. [明天…还会来呢] 对著トルタ的那种声音,我从忧虑中醒悟过来,说不出的悲伤,支配著全身,身体也,感情也同时地好像一点一点的回复过来.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5回复此发言—— 3前篇(加点日文原版) 伴随著这些,没有伴随著现实感的烦恼和矛盾也,而自己渐渐开始有著实体了。 p.6 从那天开始,我在クリス和我的病房中来回.明白到クリス的状况是没必要担心的,我非常的安心.但是,我自身的状况和他的比起来坏得多,我从自己的父母处听回来. 我变得怎样了? 很想回应トルタ的声音.我己经试过很多次回到自己的身体内.我不知道那方法,试著触摸我的身体,试著深切的请求,打算尝试能想到的方法.但是.我仍旧一直以妖精的身体在空中浮起来,只能够看著这全部的景像 […….ん…….う] […….クリス?] 一直还没恢复意识的クリス,提高了那种呻吟声.立刻叫著我的名字,听到那种声音后不能再作思考了.假如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后.我会无数次的试著对トルタ开口说话,总是苏醒著的样子.因为,我认为我的声音传不到クリス处. [あ……う……アル?] クリス以还没完全打开的眼晴,发呆的眼神看著这边.边叫著我的….名字.那一瞬间,欢喜的同时恐布掠过了心头.假如看到我现在这样的姿态,クリス会怎样想呢? 或者,他只是发梦话的叫著我的名字,那说不是好事来.但是,不能那样想,クリス确实的发现到我. 这个现实清楚的映射在那只眼睛之前.我从他面前逃走了. 从クリス的枕头上飞下来,滑空到床下方的地面,这种程度的事是做得到的,我也开始习惯了这个身体了. 啪嗒,的声音.同时开被打开,クリス的父母进入这房间.现在我在他们能看得见的位置,果然的我的姿态是不能被看到的样子.我明白为甚么クリス和其他人会有差别的理由,可是,总之只有我能感觉到自己这样的存在,我非常清楚的明白了. [あ…クリス…….起来了吗?] クリス的母亲,战战兢兢的走近クリス的床边,,弯著上半身,我从这个位置不是看得太清楚,大概在拥抱著他吧. 我叹了一口气,到可能起床了的クリス看不到的床下方移动.不明白是否必须变成这样细少的身体.那床下意外的广阔,满是灰尘.真的必须到处乱走吗?自己的行动有点儿奇怪.向著クリス的父亲继续说话的声音,明白到不会弄错的 [….クリス,身体那方面没问题吗?] [え?あ……ああ,我觉得…没问题] 那之后稍微停倾了一下,クリス继续说 [耳朵…很痛……但是] [但是?] [我,为甚么会在这里?] [你…遇上了事故,记不起来吗?] [记….不起来,事故?我吗?] [あ….ああ] 在那里,クリス的父亲,犹豫的道出我的名字,他总要明白为甚么被质问,那不只是有点胆怯了,但是…… [事故….我真的遇上事故了吗?] クリス他,没有提及到我的名字 [真的,记不起来吗?] […うん,我甚么时候在这里,也不太清楚] [这,这样吗?] 然后在那房间的三人,沉默无言 […那么,给我睡多一会吧] 好像,那是完全认为这不是好的声音的样子.クリス老实的顺从他们,压者床的弹弓的声音,响遍我身处的床下的空间 [母亲] [是,是的] [总而言之,我们先外出一下] 二人的脚,以缓慢和沉重的脚步动起来,我还,推测不到クリス的说话的真意 [あ…ねえ,只是问一个问题] 二人的脚停下来,脚尖向著这边 [………甚么?] [刚才,父亲们到这里之前,这房间还有谁在吗?] [不,谁也没有] […这样啊,那算了] 之后,二人沉默的出外了,我,还不能动,クリス能听到我的事,这种事曾经有过吗? 马上,我想起记忆丧失这个词语.这个时候我的心情,怎样用言语表现出来呢,混杂著安心和虚无,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样下去我的存在会完全被他忘记的.只有这样对クリス来说是幸福的….我这样想著 然后突然的,若被忘记的话,我理解到会多么的可怕,以前看过的小说中,不会飞的妖精拘泥那些的理由的部份,我想我看到了 只有那一次,活动的力气也没有了,我想我会在那里消失.那个瞬间对自身的存在变得淡薄了,注意到连自己的手掌也变得看不到了,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姿态吧. 初初来到这个病房的同时,我还没持有身体,变成了某东西,但是,偶尔会听到クリス在床上翻身的声音,那一次只有听到鸣响著的床的吱吱咯咯碍耳的声音,一路意识到意识的一部份,就算这样;还是在这世界中漂荡著.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5回复此发言—— 4前篇(加点日文原版) p.7 那天晚上,假如没有听到那声音的话,我可能会永远的消失,的确我,曾经听到クリス的声音. アル,アリエッタ.呼喊著我名字的声音.没错是无意识中可能发出的声音.对比下,就算是无意识的说话,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必要的. 第二天的早上,我重新的和クリス的家人,一人也没缺度的在这房间集合,一问口便是,トルタ向クリス探查我的事情. [クリス….只有アル的事情] [ああ,今天她不来吗?] [あ…うん…不….不是这样的] [ん?] [事故的……事情……….记不起来吗?] [ああ….昨天父亲也这样说过……但是完全想不出来.在床上集中精神想的话….耳朵会痛] 我,心想著再次取回妖精的身体.然后,我实际上取回了.凝视著手掌,在昨天应该甚么也没有的存在的场所里,准确的确认这个存在. [比起这些,今天是甚么号?是时候必须到ピオヴァ街了] クリス,天真的以听得到的声音问著. [……从我们应该前往学院的日子,己经经过了五天.在四天里クリス也是这样睡著的] [不是吧?] トルタ以压制著自己的感情的声线说,クリス发出吃惊的声音.大概,トルタ在隐藏的事情,传达不到给クリス.在这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的样子,该是很容易明白的事情 [……怎样也好,今天休息吧] トルタ,她说出和クリス的父亲所说的相同意思的话,从这房间走出去,クリス打算也真心的顺从那说话吗?,再一次,床响起讨厌的声音. クリス…只是忘了事故的事吗?总之,这算是好的事情吧?不会被罪恶感所折磨,可能真的将我忘记掉.在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内该可以做到这样吧.没有受伤,只有的是,自然地忘记了己离开很远的人 ……这是对クリス来说是最好的事情,我明白的,和トルタ一起的三年间,过著比目前更亲密的时间的话,クリス一定变得会喜欢トルタ的. 那是,我非常害怕我事情,但是也是令クリス变得更加幸福的方法 但是…… 但是,我讨厌这个 这个时候初次的,我意识到我强烈的感情.就算我想著自己心中有著这种激烈的感情,也不能接受它 对クリス来说,甚么是最优先考虑的,明天会有答案. 我,己经不能再取回意识了吧.因为我在这里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且,就算我怎么做,我也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对我来说能够做到的事情,是怎样的呢?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クリス. 我退出的话就好,这样做的话,クリス和トルタ会变得幸福吧. 对这些反驳的声音,我压抑在心里. p.8 クリス从这个病房离开后,我反覆地变成空虚的存在和取回妖精的身体.クリス明白到失去了事故记忆的第二天,トルタ们之间互相的对话,我的耳朵全听到了. 我不打算完全谴责这个判断,那是,和我想像的クリス的幸福未来不同 那个幸福,确定了只有和我的幸福是没关连的. 那之后我,想了很多次,现在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我没有悲叹自己的苦命.赐与我的这个姿态……只有这个命运的意义,我拼命的找寻. 然后当我完全接受我的死的时候,这个答案出现了 我想和クリス在一起 被赐给这个短暂的生命的时间,就算是短是长,我也想和クリス一起度过那是,虚伪的内心.我知道クリス和トルタ己经前往学院的时候,那是,一直在我的心中没有消除的愿望 我向神感谢后,我离开残留著クリス的痕迹的病房. p.9 从那之后我,只是仅仅数日,我体验了没期待过的旅行. 这细少的身体,只能仅仅平衡的以小步距来走.无论怎样振动著翅膀,也不能自由的在空中飞翔.我以比平常走路快点的速度,怎样也要向前前进. クリス现在开始所住的房间的地址,我清楚的记著.仔细看过的信,我空手的从的书桌取出后静悄悄的放回去.那张写著我想法的信,绝不会送到クリス处.但是,这样子好像会有点用. 而且,到ピオヴァ的路程,就这样直接记进脑里. 在圣节然后是新年,在甚么时候会见クリス,看了不知多少次火车时间表的记忆,仍然很清楚的留著. 我的姿态不能映射到走路的人们的眼里,我常常紧抓著别人的脚,也乘坐公车,就是这么做,到达了目标的车站之前,大约花了一整天.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5回复此发言—— 5前篇(加点日文原版) 因为这原因,而且起行的列车的数量不算得上太多,我赶不上夜行列车的时间,到明天之前也不能做消磨时间的事,不然这个姿态会消失,因为身上付上了变成只有意识而存在的术. 开始觉得不方便的这个身体也,比想像中的更坏,经常的,想著为甚么我会变成这样的妖精,但结果也是不知道答案, 只是,叫作ファタ妖精,我想这是我一直所渴望的,就只是这样. 到了第二天,我乘坐列车.所想的是,クリス和トルタ,还有自己的事情.现在开始怎样做?以怎样的方式向クリス说明自己的事情呢? 三年后,クリス毕业后开始的事情,尽量的不去想. 然后,终于通过了长长的内陆地区,街道完全的改变了.我在窗边坐下,眺望著那些.在那个时候,我己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变成自己想变成的自己就好. 和トルタ的琴音合唱的事,我没有忘记.假如能够和クリス的フォルテル的琴音合唱的话,会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歌唱,还有一直在クリス身边….想像这样幸福的未来,对我来说大概是过份的,梦.就因为这样,而时间限制也存在著. 三年,我认为就是这样长的时间,才能一直的试著思考,感到好像有点短的.但是,就只是需要这样,己经是奇迹了. 我停下了比这样更好的奢望,倾向思考现实的事. 还有的是,我不知道クリス他会觉得我怎样,会接受我吗?妖精突然的出现,会抱著怎样的疑问来接受我,尚且会自傲的考虑一下吧. 但是……我还是在意クリス会怎样接受我. p.10 [强烈建议配合phorni小说一起看] 接著这种予感,变得出乎预料的. 不是那么顺利的到达,但是,クリス接受了我,没遮掩的我.正确而言,那时候的我,己经再不是アリエッタ.从クリス那里得到了极漂亮的名字,我的存在被这世界接受了. フォニ,不会飞的妖精.这个故事的完结,对我来说绝不会是happyending. 但是,能给与クリス幸福的话,这样就够了. 然后我们,作出初次的演奏.好像,我感到クリス的フォルテル琴音溶在我身体里的错觉.而且我的声音也是. 到现在为止,我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发出怎样的声音.二个声音溶化后互相混合,我以身体来感受,比喻或甚么也不行,照字面的,以整个身体. 那是,极美妙的感觉. p.11 [强烈建议配合phorni小说一起看] [为配合phorni小说,日文对话予以保留] 那个是,想永远廷续下去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宣布结束了. 外面己经天黑了.我们刚昅迷的连クリス刚病好的事情也忘了 [辛苦你了,クリス] “おつかれ、クリス” 我自然地向クリス开口说. [……恩,辛苦你了] “……うん、お疲れさま” 对著クリス那有点累的声音感到有点不安,但看过他那呈现像满足的笑容的脸,那种不安也消失了. p.12 第二天早上,我一直眺望窗外,日出,天空转变为清澄的蓝天.正因为这样,我还在意昨天クリス所说的话. [在这城市只看得到云呢.一直下著雨.一年里也没有停止过] “この街では云しか见えないよ。ずっと雨が降ってるんだ。一年中止まないんだって” [是吗…你不知道雨啊.] “そっか……雨は知らないんだ” 当时クリス所浮现的表情,我一直也忘不了.悲伤的看著远方的眼睛.那个眼神,突然的和当日クリス的眼神重叠了. 从雨中守护我的身体,クリス抱紧著我,呼叫了无数次那个名字.冰凉的雨,以那个身体挡著… 那可能是无意识的赎罪. クリス曾向我这样做,我接受了这全部. 然后,クリス对著我说. [——新的开始,多多指教]—— 改めて、よろしく、って prelude 01 雅璃耶妲 1当上吧主前,先奉献几部sr小说 prelude01[arietta]雅璃耶妲 「这是暂时的离别吗?」 在这么寒冷的夜晚,即使下起雪来也并不奇怪。铺着石头的地面,被一只只竖立的路灯照亮着。站在那明亮的灯光下,雅璃耶妲跟我说着话。看起来那么寂寞的她,发出了柔弱无力的声音。冷风吹拂,像是要填满两人之间的缝隙似的。我将脖子上围巾重新卷好后,更加肯定她所说的话。 「……是啊。明天就要乘坐列车出发了……」 「是的……」 不管对哪方来说,这回答都是如此地残酷明了。从好几个月以前就重复着这样的谈话,刚开始时两个人都为此事感到十分高兴。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愉快的心情也渐渐变成了忧郁。到了现在,这时两人的心所剩下的,是深深的惜别 「是啊……就是明天了……」 雅璃再一次轻声低语,然后用手温柔的把我的脸转过去。我慢慢的抱紧那纤细的身体,轻轻亲吻了她的脸颊。雅璃发出细小的声音,更用力抱紧我。即使到现在我还是记的非常清楚,第一次抱住雅璃的感觉。心中被愉快的疲劳感所包围,我和朵鲁蒂尼坦一起看着天花板。我们所坐的便宜椅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个人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很累了吧库里斯」 「嗯,我也很累了」 从窗户射入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地板。从早上老师说有事情出去以后,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样子。在音乐教室所独有的气息中,我大口的吸着气。这间音乐教室陪我渡过了不少孩提的岁月,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要离开这间音乐教室,一种寂寞感不由得就从心头涌出。我和朵鲁妲,即将从这条街离开前往琵欧伯音乐学院。雅璃,也将在这条街道上有名的面包店里工作。从中等学校毕业之后,还能够继续向前求学的学生在这条街里是十分罕见的事。而我和朵鲁妲在那些学生中又更为特别。以国内屈指可数的设备自豪,历史中也出了许多著名的音乐家,琵欧伯音乐学院。跟那极少的录取人数相比,想要在那求学的学生的实在太多了,能如愿进入的人只有那少少的一丁点。朵鲁妲是以她努力不懈所累积的实力考进,遗憾的是跟她比起来,我简直像只靠运气才录取的。魔导乐器符德鲁琴。这个从名字听起来就令人感觉不凡的乐器,我只是偶然拥有可以弹奏它的才能而已。朝着放在一旁的符德鲁琴,将手指放在键盘上按了一下,『po-』发出了像泄气的声音。 「……那是什么」 朵鲁妲像感到吃惊的说了一声。 「只是稍微碰一下而已。没有打算要弹啦」 据说符德鲁琴会挑选弹奏它的人。听说没有魔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弹出声音的。虽然周遭的人都说这个是个人的才能,但是我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离现在好久以前的时候,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着魔力的时候,现在只有在历史的教科书和小说上会有记载这些远古世界的事情了。那时候人们都具有魔力,能够自由地使用魔法,好像过着多采多姿的生活。虽然教科书对那时后有着各式各样的记载,但是无论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反正人们就此失去魔力。然后过了好长好长的年月,科学取代了失去魔力的空缺。现在,到处都有着利用蒸气的力量行驶的火车、用汽油的汽车。跟有魔法的时代比,我不觉得现在的生活较为困难。而这个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魔法乐器符德鲁琴,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还具有魔力的人类能弹奏它。而我就是在那之中的一个人,那与其说是天份,我倒觉得只是机率的问题而已。不过这的确是几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人的机率,实际上在这国家,能弹奏符德鲁琴的也只有大概几百人吧。可以说机率很高吧。但若要说符德鲁琴的音色怎样,我也形容不出来。从事音乐的人大多都很向往这条路,因此几乎具有魔力的人大部分都会选成为符德鲁琴演奏者这条路。然后,我也是在此里面的一个人。在这国家也以符德鲁琴为中心的音乐文化而感到相当自豪。因此拥有魔力的人都很受到礼遇,也得到非常多的优待。在那之中非常有名的、就属我和朵鲁妲即将前往的琵欧伯音乐学院了。这里诞生了许多有名的符德鲁琴演奏者,和其它关于音乐领域的人材,也可以说是国家所自豪的音乐学院。而我们也是在今天中午以前,收到雅璃从邮桶里拿来,由厚纸袋包着的合格通知后,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录取了。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6回复此发言—— 2当上吧主前,先奉献几部sr小说 从孩提时代就一直承蒙关照的这间音乐教室的老师也在一旁替我们高兴。感到骄傲的说想不到能教出两个进入音乐学院的学生。老师接着就继续做自己的事,雅璃也说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只留下我和朵鲁坦在这儿因为太高兴而又弹又唱的吵闹了一番。因为这是除了我们的之外就没有其它学生的小音乐教室, 所以我们也有备份的钥匙,平时就会在这里留下来玩。 「你在想些什么?从刚才就沉默了好一阵子」 突然,朵鲁妲叫了我一下。两个人就继续看着天花板聊天。 「嗯?我在想些过去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 「比那个还要更久以前。是有关历史的东西」 「什么嘛,真不像你」 朵鲁妲很开心地对我开玩笑的说。 「要不要再弹一首?」 「呜~虽然喉咙还有点疼……但是,如果再唱一曲应该还没有问题」 虽然其实我也很累了,但兴奋的心情还没冷却。克制想要倒地就睡的冲动,重新坐上椅子摆好准备弹奏的架式,从入口的方向传来开门声。我转头过去看。 「果然还留在这里呢,太好了」 雅璃耶妲拿着不知装着什么,堆的像小山一样高的篮子,用很轻的脚步踏进教室。这是老师将自己的家改装成的音乐教室,拿了些乐谱,乐器,再装上个白板,一个大概一次能容纳十人同时上课的音乐教室就这么成形了。作为普通的家来说这其实是个相当宽敞的房间。不过摆了两台大钢琴,排好十张椅子之后,就给人种狭窄的感觉。慢慢的以弧线穿过椅子间的缝隙,雅璃站在我面前,伸出脖子看着我的脸。 「你正在看什么?」 「只是天花板而已。因为太累了而抬头看一下」 趁这个机会我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把椅子的方向朝向雅璃之后坐着。 「啊,雅璃。还真是稀奇呢?」 还在看着天花板的朵鲁妲,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说。可能是因为准备开始的演奏被中断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朵鲁妲就是喜欢唱歌。 「怎么了吗……我是特地来迎接你们两人的。准备要吃晚饭了喔。 库里斯也一起来吧?因为今天可是特别的日子呢」 「我们家的人都已经去了吗?」 「已经来了哟。所以你们两人也一起来吧」 我,还有雅璃和朵鲁妲这对双胞胎姐妹因为家住的很近,也就是所谓青梅竹马的关系。由于都有同年纪的孩子,我们两方的父母交情也很好。在星期日的时候,我们两家都有会带着各自作好的料理到对方家,然后一起吃饭的习惯。因为上周是在我家吃的,所以这次是到雅璃她们家去吃。 「但是,一说到去吃晚饭……那个是?发出一种好香的味道」 从雅璃手中的篮子中,飘出了阵阵香味。因为雅璃她喜欢做菜,从春天开始也将在街道的面包店里工作。最近好像常在家里做料理的样子,连我家都闻得到那传来的香味。 「是为了庆祝所做的。虽然说原本是想在三点左右就拿来给大家来吃……但是, 因为没有材料而跑去买些东西,所以来得太晚了」 也未免买了太多材料吧?在雅璃双手抱着的大篮子中,满满装着的面包就像快掉出来似。 「不管怎么说,总之先来拿一个吧。虽然有点晚,不过应该还很好吃」 「啊……可是、晚餐怎么办?」 「我说啊,既然都已经特意拿过来了,是想让我们吃对吧?」 朵鲁妲边说边拿出了一个面包。我则拿了两个,然后递给雅璃一个。雅璃把篮子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用没办法似的笑容接下。接着,三人围起来坐着,我们一边聊天说话一边吃着面包。刚出炉的面包就算什么都不添加也是非常好吃,我想无论多少我都吃的下。到正要伸手去拿第四个的时候,雅璃制止我去拿面包的手。 「库里斯,你不能再吃下去啰」 「……但是,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左右啊?」 「嗯。妈妈也是说大概七点左右」 「反正在那之前,肚子大概又会饿了吧」 我仍然一直想要辩解,但雅璃还是以坚决的态度将篮子拿开。虽然雅璃平时是给人种柔弱、老实的感觉的女孩。但是一遇到不对的事和自己所坚持的事的时候,她仍然会表现出她惊人的坚强意志。不过变成那个样子的雅璃我也只有听说过而已。据说连平时都令人感觉强势的妹妹,也无法违背那时候的姐姐。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6回复此发言—— 3当上吧主前,先奉献几部sr小说 「没办法了。那我们就离开吧?等到我们慢慢走回去时肚子大概就饿了吧。 说完后我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们两人也在我之后站起。将椅子照之前样子的方式重新排列好,然后关闭空调和电源。从窗户射进的光好像也渐渐变暗了。到了冬天以后,太阳西落的速度就快的令人吃惊。才一下子的时间,这附近就变的一片漆黑。将交给我们保管的钥匙都入信箱以后,我们三人就出去了外面。这间只有三个学生的音乐教室常常就是这样子结束了一天。因为老师非常的相信我们,所以即使老师出去的时候我们也能自由地使用教室。最近常常会想,如果我们不在的话这间音乐教室会怎么样?不过似乎也不用太担心的样子。 虽说是一个月的学费,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大部分都耗在老师时常招待我们的红茶跟点心上了吧。就是因为老师也有其它的正当工作,连本人也说这间教室只是因为自己的兴趣而开的。只要有一个学生加入,老师就会教那孩子体会音乐所带来的快乐,然后继续开着这间教室。不、即使没有人要来,老师大概也只是一边等学生一边默默的宣传而已。并且,现在这间教室的学生严格来说也只有两个。 雅璃的歌实在是……与其说是很差,倒不如说是不熟练,现在也没什么在练习了。像今天一样地,雅璃时常会拿着什?进来,看看我们练习的样子。离开那间音乐教室,三人开始走在漆黑的道路上。这里的民房也是稀稀落落盖在一旁,一到晚上天黑时,路上的行人也会渐渐少了起来,令人稍微有点感到寂寞。间隔很长一段距离的路灯,断断续续地开始闪着。从我们的家到老师的家,走路的话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的距离。三个人就这样不断的聊着天,一直到最后的转角,朵鲁妲就突然站住了。 「我就这样先回去了,你们两个人怎么样?要不要稍微走一点儿以后再回去?」 朵鲁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既然她都这样子说了,如果就辜负她这个心意的话也实在不太好。 「耶?……喔喔、是啊。那我们就晚点在走回去吧。雅璃,在七点之前回去就好了吧?」 「啊、嗯。是这样没错……但是朵鲁妲呢?」 「我讨厌当电灯泡。就你们两个去啦」 不等我们的回答,朵鲁妲就赶快拐过转角赶快回家了。我与雅璃两人目送那离开的身影。 「走掉啦。总觉得好像对朵鲁妲做了过意不去的事」 雅璃有点伤心地这样说着。对朵鲁妲这样的举动,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是雅璃。我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感觉,但因为是朵鲁妲,所以我想就让她这样子去比较好吧。接受朵鲁妲的好意,我们直直的往前面的道路前进。 拐过之后的转角,稍微绕远一点的路回家,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七点吧。算不上是约会,不过只有两个人一起走着的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像在跳舞。 ——我开始与雅璃交往,是从半年前开始的事。原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雅璃,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从小的时候就认识这对双胞胎姐妹,因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有时候甚至觉得她们是我的亲人。一起游玩,一起学习,像一家人那样相处,有时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家人还要长。而我开始意识到雅璃和朵鲁妲是异性的时候,也是在最近不知不觉中发现的。然而,不是选朵鲁妲而是雅俐,我想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理由。要是说出来的话,可能就会觉得太老套了。反正无论如何,感到雅璃是需要我的。朵鲁妲她富有唱歌的才能,并且总是非常努力,她能够靠自己的实力抓住未来。当然雅璃也是一样,找出自己喜欢的事,然后付出相对的努力,也是能够建造属于她的未来。周围的人都认为我如果选择跟朵鲁妲交往,然后与她一起走在音乐的这条路上,当然是最好的事。 但是,我却选择了雅璃耶妲。 虽然两边的父母都感到惊讶,不过对此最感到吃惊的,还是雅璃本人。雅璃,她从以前就非常在意自己歌唱不好这件事。不对、应该说现在也是一样,她还是对歌唱不好无法忘怀。在作为这个国家的中心文化,也就是音乐这个领域,妹妹的实力被认同了。这件事让她心里感到懊恼。虽然名义上还是我们的同学,但是雅俐她变得不爱上音乐教室,也渐渐把自己关在家里面不出来。但是她还是很喜欢音乐,也偶尔会来听我们的演奏。不过总是在谁也没注意到、遥远的地方,目不转睛的凝视我们。当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雅璃时,也是在我查觉到那视线的时候。就像美丽的歌声被人们认同一样,那的确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6回复此发言—— 4当上吧主前,先奉献几部sr小说 但是,能够做好吃的面包,也一定是同样美好的感觉。雅璃总是抱着不该有的自卑感,跟这个比较起来,她应该对自己能做出美味面包感到自豪才是。但是她就是柔弱、她需要有个承认她的人。……但是,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就是我喜欢她而已。当我从这长长的思虑中醒来的时候,附近的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我把视线转向雅璃的方向,她就跟平时一样,安静的凝视我的侧脸。每当我这样子沉思的时候,她总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等我回过神来。 「抱歉。稍微分心了」 「想些什么呢?」 雅璃一边询问,一边轻轻的笑着。 「过去的事……好像是雅璃说喜欢我的时候的事吧」 雅璃对我这样的回答还不是很习惯,只是红着脸把头低下来。这样子的雅璃也是非常可爱,令我不由得想把这样子的她给抱起来。但是事实上,我们连手都没牵过。 「……总、总而言之。就是、恭喜你了」 「嗯?」 「被音乐学院录取的事啊」 「喔喔、谢谢。但是我只是碰巧能弹符德鲁琴而已」 「才不是碰巧呢。你在那之前不 是都一直拼命练习吗?」 「我只是喜欢音乐而已。才没有打算要拼命练习」 「若是这么想的话,我认为那是非常好的事哟」 「……嗯,谢谢」 雅璃平实的话语跟她一样给人愉悦的感觉。她的笑容让我觉得到长久以来的练习有了成果。想着禁不住微笑起来,为了隐藏我那害羞的样子,我赶快把头转向另一边。而在我转头过去的同时,雅璃突然用低沉的语气说了。 「但是……这样子的话、我们会有三年无法见面了」 「……耶?」 我马上回头过去,路灯清楚的照出她的侧脸,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多么的令人印象深刻。这里是个偏僻的小镇。位于国家极北位置的这条街道,如果一到了冬天就变成异常的寒冷,足以让人冻僵。这次不仅是想想而已,等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抱着雅璃了。雅璃她在我的胸口中,小声的说。内容是什么听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是说些像『抱歉』啦『谢谢』啦,这样子的话吧。即使是如此,我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暂时就先这样互相抱着吧,然后,雅璃在放开我的时候说。 「真的,恭喜你了」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我不得不过着繁忙的日子。像是为了住进学院为学生所建造的公寓,办起一些租房手续,也开始做搬家的准备。以及制服和教材的筹备安排等等。尽管如此,在能休息的日子我也是积极地与雅璃相见。但是,无论如何努力,我留在这里的日子还是十分有限。对我和雅璃两个人来说,觉得这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然后我们,一同度过最后的一日。 「我可以……稍微哭一下吗?」 我抱紧了她,雅璃小声的对我说。我用行动代替了回答,继续用双手抱紧她。过了一会之后,那像啜泣一样的声音和呜咽声都渐渐听不见。她只是肩膀不断的抽动着。我的胸口只感觉热热的,看着这样子的她,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哭了出来。但是在那之前,雅璃就做出坚强笑容,然后隔开了彼此的身体。 「抱歉、说了让你感到为难的话。没问题的,我已经不哭了」 想要说的话梗在喉咙中,我再一次的重新缠好乱掉的围巾。把头埋在雅璃所作的这条围巾里,慢慢体会她在编制时的心思,及那暖暖的香味。 「幸好还来得及完成那条围巾。 但是,因为琵欧伯是在这儿遥远的南方, 或许不会常常用到也说不定呢」 「不会的,无论在哪里,冬天都是一样的寒冷。我会珍惜它的」 然后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沉默的注视彼此。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不过时间就相对显得很少。虽然在脑袋里想了不少事情,但是到真正快要离别的一瞬间,我还是迷惑了起来。纵使知道这样是浪费时间,却还是开不了口。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雅璃。果然在这种时候,还是女性比较坚强吧。 「对了。还有一件东西是要交给库里斯的。因为要今天亲手交给你,所以还没放入到行李中」 她说完之后,拿出厚厚的像信封一样的东西。似乎十公分左右厚吧?仔细一看,在信封上面还有被聚乙烯所做成的纸包成一束。看起来有相当的份量。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6回复此发言—— 5当上吧主前,先奉献几部sr小说 「这是?」 「上次不是说好要每周回一封信吗?所以这边先准备好了啰。 这堆包好的信件,全部大概有一百五十张以上呢」 「……那还真是满大的数字啊」 「是数库里斯到回来这里为止的日子,每周一回,然后整理整齐的」 「……你还满空闲的嘛」 「嗯。可是、因为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库里斯了嘛」 之后雅璃就突然闭嘴了,然后二人互看对方的脸笑了出来。在几天以前,我们就没有像这样的开玩笑了。就算我勉强说些话逗她开心,雅璃也是用那快要哭的表情表示歉意而已。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这样互相说些玩笑话。从雅璃的手中收下那堆信件,竟然是意外地沉重,我大概看一下之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相当的重啊。嘛、不过因为是三年的份,也没办法」 「嗯,是这样没错。虽然我的房间里也有一样的东西,不过是放在抽屉里」 我试着用手指摸了一下那用橡皮筋捆好的信封中其中的一个,一张一张的信纸是令人意外地薄。如果说这就是三年的份量的话,我想应该也差不多吧?我握着那有惊人地厚度的那个信封束,我再一次对雅璃说了。 「我一定每一周都会写一封信。在学院里无论做了什么,不管怎样的事。我都会写给你的…… 说不定会写些无聊的事也不一定。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会一直写」 带着快哭出来的表情,雅璃点了点头。为了消去这种悲伤的气氛,我将手中的信封束举了起来,用开朗的口气说着。 「但是,就算只有这些,最初一个月可能看起来会没有什么减少吧」 「……是啊。就算过了一年,也只是好不容易过了三分之一而已呢」 虽然我原本是打算逗她笑的,不过我马上明白我失败了。刚才那句话,只是让她把分开的时间长度,再一次的重新体认而已。 「……呃、那个」 「啊!」 就当我重新思考要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雅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心地对我说着。 「仔细想想的话、不可以弄丢喔」 「什么?」 「就是、每一封信寄出去的同时,来自库里斯的信又寄过来了嘛。 跟减少的数量一样、又加回来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雅璃会作出一副那么开心的样子?不过这个疑问马上被雅璃接下来的话给回答了 「把库里斯的信放入抽屉里,有点令人高兴呢」 「啊啊……原来如此」 「在不知不觉中,当那个抽屉放满库里斯的信的时候,库里斯就会回来了」 「……那个、说的也是啊」 「对吧?嗯、那我就这么想吧!嗯」 雅璃终于露出了笑容,不断点头赞同自己的好方法。因此,我已经决定好,在我到达即将渡过三年的新家时,首先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了。找出为学生所准备家具中最好的抽屉,然后把这束信封放入里面。然后,就在那天写第一封信吧。内容不管是什么都好。像是房间是漂亮的吗?还是肮脏的吗?就算是窗外看见的景色也好、我看到的全部,都写上信纸吧。 「好啦。那么,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要不然朵鲁妲和爸爸他们会担心呢! 那么到了明天,库里斯要早点起来喔?」 「是早上六点乘坐列车吧。虽然那么早搭电车,不过到达那里时也是晚上了」 「我记得库里斯很不擅长早起……得走快一点呢」 之后雅璃就带着笑脸,快速的往我们的家走了回去。我赶紧走在她的后面。虽然心里仍有点遗憾,不过就把这件事也写到信里吧。就算我们之间的距离遥远,那些信仍会联系着我们。在最后的最后,两个人又更靠近了一点,真是太好了。 「雅璃耶妲!等我一下!」 我为此感到欣喜,再一次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prelude 02 朵鲁妲 prelude02『tortinita』朵鲁妲 闭上眼睛,我打算感觉一下附近的情形有烤起司的声音。同时也弥漫着西红柿酱的芳香。温暖的空气充满这间屋子,并不只是因为夏天炎热的阳光而已。 「啊、好香的味道呢。已经做好了吧?」 朵鲁妲说马上就好了。但是以我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打算考考她。 「你觉得已经可以了吗?」 「咦?这个、我不知道耶?奶奶不是知道吗?」 「我是在问朵鲁妲的想法喔。你觉得怎么样呢?」 「咦?咦咦?大概再烤一点儿吧?」 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自信的样子,朵鲁妲稍微向烤炉贴近了脸。然后暂时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窥视里面的情况。然后,这次很清楚地说了。 「嗯,不再稍微烤一下是不行的。」 朵鲁妲好像也能开始明白一些料理的事了。我因此感到放心而微笑,朵鲁妲高兴得发出了小小声音。 「下次自己一个人试试看吧?」 「嗯~如果像今天一样的话不要。 等到奶奶出去的时候我再自己一个人做。 这样的话即使失败也不会麻烦到任何人」 今天是库里斯来家里的日子。一年大概有四、五次左右,特地来让我看看他的脸。他还小的时候,我也与朵鲁妲他们一起住在库里斯家的隔壁。由于库里斯没有和祖父母一起生活,所以偶尔来玩的时候,总是称呼我为奶奶。我也觉得孙子好像又多加了一个人,也是非常的疼爱他。 从今天回算的话约是七年前,我一个人搬到琵欧伯的街道。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音乐,对这个街道抱持着憧憬。虽然这样子却完全没有演奏的才能,真的只有憧憬而已。可是一上了年纪,家里也开始有了些余裕,不由得又有了这个想法。每周每月在街道上的音乐厅所进行的演奏,也因为我上了年纪的缘故,大部分都能以合理的价格入手。我会想住在这里,也说不定是老天的安排。并且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常常说想要在这里生活,儿子夫妇们也没有那么反对我这么做。有一半的因素是放弃说服我了吧。 之后,我的眼睛也正渐渐的失去视力,被告知要把握最后的机会。由于及早察觉到是老人性的白内障,所以现在还能像这样自由的做菜。像是记住用了好几年东西的位置,为了能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就用了非常多的努力。 除了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开始的这个生活,也有为了成为朵鲁妲之后的家的意义存在。和库里斯的符德鲁琴科不一样,升入一点国家援助都没有的声乐科,对一般市民来说是很大的负担。学院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被贵族捡来的孤儿们。尽管如此,像朵鲁妲这样,从一般的家庭来的学生的数量也不会说很少。 对儿子夫妇们说能减少像是房租之类的负担,以及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的可爱的孙子做好吃的菜,已经充份发挥住在这里的价值。这样,就算是人生所剩的时间不多。不过,我还是过着幸福的日子。在这之中特别喜爱的时间,是库里斯来这里游玩的日子。 「那么,库里斯几点会来?」 「说是过中午就会来了。 他还是像平时那样,午餐在自己的家吃」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啰」 自从库里斯来这里之后,变得稍微有些客气。应该是从这里之前开始的吧,但是对我来说意思是一样的。那是在成长的阶段中,想不透的一段。知道无法解决孩子们的问题,我只能在旁一边看着,心里非常着急。还记得以前,我也同样地迷惘、然后成长。只要给予一点点的指导和帮助就行了。但是,在关键部分,孩子们还是必须以自己的力量越过才行。以老人的立场是如此的不方便,真是令人着急。 「那么朵鲁妲,千层面就先做到这里。 接下来只要做最后的加温就好了」 「好的~」 因为库里斯要来,所以饭菜也做的相当仔细,从早上就丝毫不懈怠的准备。朵鲁妲也依照我的指示,然后开始做各式各样的准备。 之后经过数小时吧。听到谨慎的敲门声,等得厌倦的朵鲁妲发出很大的声音,然后去迎接客人。 「真是的、太慢了啦。说是中午左右要过来,到现在也过了两小时了」 「抱歉,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9回复此发言—— 2朵鲁妲 在门口的两个人的争论,最后因为库里斯的一句话而宣告结束。两个人影之中的一个接近我,然后把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依靠着。 「迟到了不好意思。稍微有点情况」 我摸了一下那只手,稍微有点发热。库里斯对我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倦怠感。 「感冒了吗?身体好像稍微有点发热。」 「好像是的。昨天晚上好像有点着凉了」 忍不住地轻微咳嗽了之后,库里斯总算回答出来。既然这样的话,还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既然如此不要勉强过来嘛。等到身体好点的时候再来就行了」 「不行,因为已经约定好了」 他看起来站的很辛苦,于是劝他坐下,我想今天还是让他睡一下比较好。虽然他嘴里说还好,但是连最近开始客气的库里斯都马上坐上椅子。看来是相当疲惫的样子。 「要稍微躺一下吗?」 「不、真的不要紧。比起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来的」 库里斯一边说一边把什么放到桌子上。大概是放符德鲁琴的箱子吧。 「等等、库里斯看你都站不稳了。今天还是」 「没关系,不要紧的。既然都把符德鲁琴拿来了,就像往常一样吧」 打断朵鲁妲担心他的话,库里斯坚持的说。为了停下他的话,这次我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库里斯」 「是的」 「请稍微睡一下吧。那里有给客人用的房间」 我用温柔的、而又告诫的语气说着,库里斯就像孩子一样的禁不住点头了。 一年有几次,库里斯都会过来这里玩,总是弹着符德鲁琴。弹些他学到的拿手曲子给我听,我平时总是非常期待这个时候,不过话虽如此,今天还是不要的好。因为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想看到库里斯充满精神的脸庞,所以不想勉强他弹。正想带库里斯到二楼的客房时,朵鲁妲突然说,接下来交给她了。 「奶奶就在下面休息吧。因为更换被单的工作非常麻烦」 「我明白了。那就拜托朵鲁妲了哟,做好了再叫我们」 「好的~」 留下了充满精神的回答,朵鲁妲就跑到二楼上了。这栋建筑物本身虽说老旧,但也是有着坚固的构造的独幢楼房,跟我一样是经历了不少过去的岁月。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以及我的寝室。二楼是朵鲁妲的房间和等下要让库里斯睡觉的待客用寝室,房子的空间也可说是非常足够了。 「对不起。特地来这里的却」 语调就像年幼的小孩一样,库里斯小声说着。 「没关系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在家好好休息呢?」 「因为想说琳娜奶奶一定正期待着。并且从厨房传出了好香的味道呢」 应该是料理吧,连我自己都感觉得到。虽然很高兴库里斯是那么的期待,不过还是希望能优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 「那个的话,我无论何时都能做给你吃啊」 「不过总不能每天都麻烦琳娜奶奶吧」 从那清楚的话中,我可以稍微察觉到。虽然身体应该还是很疲惫,不过库里斯却轻轻笑着。当然并不是可以从脸上看清楚,是从语调中感觉到的。 「是因为一个人,所以会寂寞吗?」 「才、才不是呢」 每个人都有相同的记忆,感冒的时候,在寂寞之中都会希望有个人陪伴在身边。即使是否定摇头,那个心中的感觉也是不会错的。 「好好。再稍微等一下吧」 库里斯因为闹情绪暂时沉默起来,不过,一听到朵鲁妲下楼梯的声音,就马上从椅子上站起。 「那我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请。然后,晚饭怎么办呢?」 「可以的话,请务必叫我起来。每次来这里都很期待呢」 「久等了喂、好啦好啦,不要再说这种笨蛋般的话了,快去休息吧」 拉起还在说恭维话的库里斯,朵鲁妲把他带进了客房。是因为库里斯隔了很久才来家里而高兴,还是因为能说些开玩笑的话而高兴呢,不管如何,朵鲁妲看起来十分快乐。之后朵鲁妲说要观察库里斯的情况就离开了,而我也开始做些自己能做的事。虽然不知道库里斯情况如何,不过加入很多起司的千层面实在不适合作为病人的晚饭。看来有改变菜单的必要。走到已经习惯已久的厨房,开始考虑要做些什么。正想到要为从早上开始就没吃的库里斯做义式焗茄子的时候,朵鲁妲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了下来。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9回复此发言—— 3朵鲁妲 「那个?晚饭要做些什么?」 「容易消化的东西啊。今天做的千层面你就包回去吃吧。库里斯的肚子很饿了吧?我好像听到肚子在叫的声音?」 「唔还真是敏锐呢。嗯,他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吃。而且是从昨天开始。虽然说没有什么食欲,不过我说不吃不行」 「虽然想做义式焗茄子但是」 「啊、嗯」 「朵鲁妲,你要做吗?」 「我我不要啦。还不太上手」 「有练习对吧?如果说是为了最重要的人做的话,那应该会进步很快」 「那个说不定是这样没错,但是」 对朵鲁妲来说,库里斯可以说是重要的人。不用做些隐藏,本人也十分清楚,也是以轻松的态度面对。因此库里斯只是像平时感到为难的笑着,不必装做没觉察到因为有雅璃耶妲的原因,而我,也没办法判断对本人们来说怎样做才是最好。孩子们的问题,总是必须要用孩子们自己的手来解决。因此,我只能在背后帮助他们。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只是希望三个孩子都能得到幸福。 「嗯那就试试看吧」 提心吊胆地,而且有点害羞的朵鲁妲这样说着。 「好啊,那么开始吧。平常练习的成果就让库里斯尝尝看吧」 「啊、嗯嗯。可以的话,能说是奶奶作的吗?」 「为什么呢?」 「库里斯如果一听到是我做的,一定会说不想吃了」 「如果是吃了之后再跟他说呢?」 「那个也不行。因为库里斯之后一定会说不好吃」 在朵鲁妲的声音中,搀杂着像是死心了一般的笑声。对我认识库里斯来说,确实是这样没错。雅璃很会做菜,朵鲁妲则不会做菜。反过来说,朵鲁妲的歌声很好,雅璃则不太行。其实事物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但是,我就算说出这样的话也没用。倒不如说是雅璃和朵鲁妲,她们自己就是这么认为,而且也打算照着这规范成长。但是现在,朵鲁妲有所变化了。打算弥补不足的部分,拼命努力的做着。我也为此感到高兴。 「我打算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好之后,再让库里斯感到吃惊。现在还不行呢」 「我知道啦。但是,也要认真的做喔。毕竟这要假装是我做的」 「没问题的。而且就算烧焦了,如果是奶奶的义式焗茄子库里斯也不会说什么的。而且,反正他感冒也吃不太出来」 「正因为是感冒才对细小的味道敏感。味道太淡不行,太浓也不行。可能比有精神的时候还要挑剔」 「呃、我会努力的」 「好吧。等你做好我再来品尝味道,请赶快做喔」 「嗯嗯」 坐在椅子上,很快的就听到火焰从锅子下发出的声音。我用眼睛看着在眼前不断变动的朵鲁妲的影子,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以前料理总是我的职责,说不定该是交棒的时候了。但是这只有在朵鲁妲从学院毕业,然后离开这个家之前的这段时间而已。想着想着,就觉得稍微有点寂寞 炖的汤渐渐变少,不久,从锅底开始传出了似乎很美味的声音。朵鲁妲拼命的搅拌锅子,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味道。 「奶奶能来尝尝看吗?」 「好的」 拿来了小碟子和汤匙,朵鲁妲一边吹凉里面的汤,一边亲手交给我。 「嗯。味道没有问题」 「真、真的?」 「真的。没有说谎。等一下就让库里斯试试看吧?」 「那个、可是,如果说不好吃的话怎么办?」 「一定会喜欢的。总之,快点让库里斯吃点东西吧」 「好的~」 拿着做好的义式焗茄子,朵鲁妲慎重的拿到二楼。为了帮助朵鲁妲,我也喀哒喀哒的踏着脚步,追在她的后面,爬上二楼。扶着坚固的楼梯扶手,慢慢的一段一段爬上去。爬上之后我稍微整理一下呼吸,还是先喘口气再看看他们两人吧。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已经上了年纪。当我觉得呼吸应该好了点后,从库里斯的房间传出像是争吵一样的声音。看起来就跟平常一样,结果我不得不比计划中更早踏入房间。 「我说你们哪,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打开门温柔的说,两个人都突然停下话看着这边。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大概能了解一点。 「啊就是,库里说什么一个人吃不完」 「我说我会吃嘛」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9回复此发言—— 4朵鲁妲 「可是汤都泼出来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太烫了所以手滑一下而已!」 「这样不就是不想吃嘛!」 「好好。请两个人都先安静一下吧」 上半身起来争吵的库里斯,大口喘气之后再次倒回床上。大概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好却大声说话的原因吧。 「那么,我也来一起吃,朵鲁妲去把毛巾拿来吧。库里斯等下会流很多汗呢」 「是~的」 「库里斯,这样就可以了吧?」 「是」 看着这样子我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库里斯和朵鲁妲,都还像个小孩子呢。虽然还是令人着急,不过我这个老人还是先默默的看着他们成长。然后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给予助言。这样的话,他们两人一定就没有问题了。我是这么相信着。 「非常感谢。真的很好吃呢!」 「是吗?不过刚完成时我还有一点担心呢」 「就跟平常的一样好吃」 「那就太好了」 库里斯吃完一整盘的义式焗茄子,看起来很满足的呼了一口气。而我也在那时候站了起来。 「那、等下朵鲁妲就会把毛巾拿来了,无论如何你就先睡一觉。如果因为流太多汗而睡醒的话,就用放在枕边的毛巾擦下身体吧。朵鲁妲就在隔壁自己的房间,如果你想要换个衣服,或是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叫她过来, 不用客气喔。好吗?」 「好的」 我打开门来到走廊上,朵鲁妲正拿着毛巾好像在窥视里面的情况。 「啊奶奶」 发出房内听不见的声音,朵鲁妲小声说着。我也学着她,压低声音说。 「全都听到了吗?」 「嗯」 「被说好吃了噢」 「那是因为在奶奶面前才这样说啦」 虽然这样说,但声音却隐藏着高兴的心情。 「就跟我说的一样吧。然后,你有听到最后吧?」 「嗯。放好毛巾,然后在房间里等着就好了,是吧?」 「啊啊。那就拜托你了。我先下去啰」 「交给我吧」 朵鲁妲看起来很有自信的说着,然后走进房间。 之后我暂时就待在一楼的客厅里休息。朵鲁妲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发时间,不过也有可能正在看库里斯的样子。时间慢慢的接近晚上。也到了该马上考虑关于我们晚饭的时间了。由于中餐主菜是照早上的人数份量以上来制作,所以只要在另外分出库里斯的份就好了。问题是,该什么时候吃呢?就这样,我靠在椅背上等着朵鲁妲回来。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没有要下楼的打算。我还是再上去看看吧,然后再跟他们说一些话。上了二楼,还是再一次整理好呼吸。不过附近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朵鲁妲一直待在房间里吗。在库里斯睡觉的房间前,我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于是,听到了以小小声音唱的摇篮曲。是我以前所听到的曲子,是朵鲁妲所唱的歌声。虽然不想打扰他们,不过,我不得不进去跟他们说些话。我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打开门,突然,那个歌声就停止了。 「唉呀?」 库里斯躺在床上,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这边。朵鲁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么说不对,并不是坐着。 上半身趴在库里斯脚边,在安稳的呼吸中静静的睡着了。刚才以为听到了歌声,大概是是听错了吧。 「我一起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听起来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库里斯有精神的回答着。 「嗯,睡的好吗?」 「是的,非常感谢」 又回复到平时那个客气的语调。虽然感觉有些寂寞,不过同时也放心不少。 「还发烧吗?身体还会热吗?」 「我想已经不要紧了。而且外面也渐渐变黑,我再待一下就要回去了」 「不在这里住一晚吗?如果早上在回去的话,也赶得上上学吧」 「对不起。因为今天是星期日,所以」 说完这句话后,库里斯把脸转向窗户那边。因为房间有些闷热,所以为了让新鲜空气进来而把窗户打开。一下凉爽的晚风就这样吹进来,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清爽起来。 「感觉真舒服啊」 「对呀」 简单的回答之后便暂时眺望着外面,库里斯也跟我以相同的方向望去并发出了令人怀念的声音。 「这个是什么香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非常地令人感到怀念」 「嗯?香味?」 在窗边排列种植着香草的盆栽,那个香味好像传到了库里斯那边。会说令人怀念,是因为那是以前从家里带来的吧。从里面挑选出有强烈香气的几朵,然后摘一只带来这边。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9回复此发言—— 5朵鲁妲 「是这个吗?这个是迷迭香。不但可以拿来做菜,泡茶也不错呢」 库里斯的鼻子接近那些香草闻了闻,眯着眼,点头说着。 「啊,就是这个。很久以前曾经在琳娜奶奶的房间里闻到相同的香味」 「因为养了很久了啊。虽然还有很多留在以前的家里,不过这个因为经常用到所以就带过来了」 虽然普遍认为迷迭香主要的功用是增加集中力,但是对治疗感冒应该也有效。 「如果喝下用这个作成的药草茶。感冒就会好多了哟!」 「作成药草茶吗?这么说的话,以前好像还曾经喝过呢」 「那时候库里斯还说太苦了,没把它喝完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噢」 像是逞强一般的这样说着,库里斯把视线移开。在那个方向,朵鲁妲还在安稳的睡着。 「朵鲁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吃完以后就马上睡了,一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 「是这样啊。虽然还是会不知为何的争吵,不过感情还是很好的呢」 「因为是小时后的玩伴哪」 不是害羞,也不是难以启齿,他只是寂寞的说着。如果想想现在的状况,说不定这也是当然的。库里斯暂且沉默下来,不过没办法忍受沉默的他,不断地把头转向我的方向。 「是因为雅璃的原因吗?」 不是害羞,也不是难以启齿,他只是寂寞的说着。如果想想现在的状况,说不定这也是当然的。库里斯暂且沉默下来,不过没办法忍受沉默的他,不断地把头转向我的方向。 「是因为雅璃的原因吗?」 像是碰到敏感处,我轻声询问。库里斯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大概已经察觉到朵鲁妲的心意吧。 但是,并无法响应那个感情。 「是的」 一下子、很短,正因为库里斯是如此的清楚回答。那个瞬间,朵鲁妲的身体动了一点儿。看样子库里斯也不想再多回答什么。所以我也不勉强问他了。只是温柔的向正在睡觉的朵鲁妲打声招呼。 「啊,朵鲁妲。差不多该起来啰。我们都还没有吃呢」 「嗯。耶?啊啊、是奶奶啊」 朵鲁妲与困倦的声音一起醒来,然后稍微环视附近。 「早安,朵鲁妲」 库里斯稍微讥讽的跟朵鲁妲说话,朵鲁妲也不认输的与其应战。 「什么话。说会寂寞要我待在旁边的,不是库里斯吗?」 「啥?」 「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你在梦话时是这么说」 「骗人」 「才不是骗人呢。要是我有办法拿本书在这里读的话,我就不会睡着了」 「绝对是骗人的」 朵鲁妲像是胜利者似的,骄傲地挺起胸膛,否定了库里斯的话。恐怕朵鲁妲说的事是真的吧。如果只是随口胡说的话,这时候朵鲁妲应该会反驳才对。库里斯大概也明白如此,所以也不反驳以上的话,只是朝向旁边小声的嘟哝着。 「好啦好啦。那么我和奶奶要先吃饭了,库里斯还有食欲吗?」 「没有」 「那接下来呢?再睡一下吗?」 「不,已经不要紧了。虽然很遗憾没办法吃晚饭,但是今天再不回去不行了」 库里斯站了起来,然后摇了头几下。状况看起来还是有点差。 「热度呢?嗯,下降很多了」 朵鲁妲把手贴到库里斯的额头上,库里斯也没有露出讨厌的样子。这样的情况非常微妙。要是普通的关系的话,恐怕会羞涩的说讨厌吧。三人下了楼去,库里斯马上拿起带来的符德鲁琴挂在肩上,准备回去。 「那个?就这样马上回去吗?」 「因为是星期日」 库里斯对朵鲁妲简单的回答,然后扶正衣领。 「朵鲁妲。在厨房里把千层面切一些后拿过来吧」 「啊,是的。库里斯、再稍微等一下」 只要再热一次,然后再切出库里斯的份包好, 给他带回去就行了。最后库里斯再一次的向我接近,然后握住我的手。 「今天真是非常谢谢了。还会再来的」 这是比以前要回去的时后还要再失落一点的语调,不过因为今天没有一起吃饭,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啊啊。只要你喜欢的话,无论何时都可以再来哟」 「那、明天见啰。明天可以来学校吗?」 「嗯。我已经不要紧了。明天见」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49回复此发言—— 6朵鲁妲 和来的时候不同,库里斯看来已经好很多了,所以非常有精神的回答,踏着扎实的步伐回去。因为也到平常吃晚饭的时间了,所以我请朵鲁妲去准备。由于刚才反复的在二楼爬上爬下的缘故,脚有一点疼。不然如果是平时的话,做菜都是两个人一起做。 「啊,奶奶就去休息吧。今天就全部交给我做吧」 朵鲁妲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呢。 「好了,终于全部都结束了。奶奶肚子饿了吗?快点来吃吧!」 朵鲁妲开朗的说着,坐在对面的座位上。然后做完饭前的祈祷,饭桌包围着一点寂寞的气氛。虽然是跟平常一样的景象,不过,由于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库里斯的气息,所以有那么点感伤。 「今天真是遗憾啊。好不容易库里斯特地拿符鲁特琴来的」 「看到孩子们有精神的样子就行了。并且也有跟他聊天了一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嗯,如果奶奶是这样觉得的话,那就好了。不过,还是想到了以前跟奶奶说过的话」 「跟我说过的话?」 「毕业演奏的事啊。以前没说过吗?」 「是关于搭档的事吗?」 「对呀。虽然明年一月就要正式演出了,但是库里斯好像还没决定好搭档的人选」 朵鲁妲所说的,是琵欧伯音乐学院的作为毕业考试的演奏会的事。以发表会为名,学院里的毕业生,还有很多正在舞台上活跃的音乐家们都会前来观赏,如果是表现优秀的学生,还能以优渥条件加入有名的乐团。听说是个高水平的演奏会。然后库里斯的符德鲁琴科,是不允许单独演奏的,必须跟其它人的歌声一起表演才行。而因为声乐科即使是独唱也没关系,所以朵鲁妲并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朵鲁妲,她纯粹只是为库里斯担心而已。 「因为还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所以还没有很认真的问过这个问题。原本是想如果和奶奶在一起说的话,应该可以让他稍微考虑一下的」 听到朵鲁妲像感到吃惊的这样说着,我也同样的感到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是什么好问题,不过我还是问了一下。 「如果是朵鲁妲的话不行吗?」 「我才不适合呢」 如果是资质的话,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只要听过朵鲁妲的歌声就知道没有错。虽然我不会演奏,但是我也听过了不少的音乐表演。尽管是我的孙子也不会因此给予特别高的评价。但是朵鲁妲的歌声,确实是非常的好。 「在意雅璃吗?」 「嗯」 我又再一次的问了同样的问题。然后朵鲁妲的回答也没有改变。朵鲁妲在吃完饭后就回去了房间。然后在洗完碗盘,整理一下之后。我一个人留在客厅,思考着三个孩子们的事。 雅璃和朵鲁妲还有库里斯。其中的两个人来到了这里,然后一起度过了二年以上的时间。说不定这就是让他改变的原因,对我的敬语,以及对朵鲁妲的态度。虽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我想有些事情是绝对不会变的。就是他们会回到过去的日子。然后,彼此的距离变得更加接近。 ——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有跑下楼梯的声音。 「哎呀,奶奶,你还醒着啊。我要先去睡了,晚安」 「啊啊晚安」 仅仅说了这些话,朵鲁妲又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真是个温柔的孩子。这三个孩子,说不定没办法全部都有好的结局。但是虽然这样,我还是要不停的祈祷着。保佑孩子们,能够得到幸福。 end prelude 03 法珞 prelude03『falsita』法珞 在学院的音乐厅里,充满着学生和来宾。定期演奏会一年二次,在春天和夏天举行。 有来演奏、或来欣赏的学生,然后有来看这里学生的演出的音乐会相关人员,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情形。外面正是夏天中最热的时候,但因为有优秀的空调设备,即使来的人非常多,所以是令人感到吃惊的凉爽。定期演奏会是依照每学年、每个科系分成好几个日子,要全部结束总共需要一星期以上的时间。今天,是以佛德鲁琴科的三年级学生为中心。并且接下来,就轮到我所指导的最后一个学生了。 「卡德鲁老师,下面就轮到你的学生了。名字是」 「库里斯.霍尔顿」 「他的琴音很不错啊。去年第一次听到时,那印象到现在还很深刻呢」 坐我隔壁的声乐科讲师主动跟我说话。作为讲师且跟我同期的男性,由于年龄相近,我们对音乐的喜好也差不多。平时就常讲话,也常像这样坐在旁边。至于我个人的评价,也对库里斯抱持着普通以上的期待。他的佛德鲁琴所演奏出来的音色,有着不可思议的魅力。能将魔力转换成声音的装置——被这样形容的这乐器,能如实展现演奏者的资质。这是这个乐器的特色,也是它的优点。但是,这个优点反过来说也是缺点的所在,把个人的资质明确的转换成声音。如果是有魔力的人的话,都是向往着成为佛德鲁琴的演奏者,在这个世界中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有名、并且有实力的佛德鲁琴演奏者,就我所知数量实在不多。而在这里做出严格的评价,就是我所要做的事。 「老师也是期待着吧?」 「嗯嗯。但、问题也还是像山一样多啊」 这是真的。库里斯的琴音,仍有不好的地方。只是些佛德鲁琴的弹奏问题,只是他的话,感觉实在是超出可容许的范围。将这些问题包含在给他的练习里,不过库里斯自己还是没有整理心思,一直都没有改过来。虽然如此,但我还是给他很高的评价。 「开始了哟,卡德鲁老师」 听到这句话,目光转向舞台,库里斯正在装置自己佛德鲁琴。这个会出现很多校外人士的场合,即使其实只是个学生发表会,仍然会分发制版整齐的节目表。看了节目表一眼,这个演奏结束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演出了,我在黑暗中确认了一下。从节目表离开眼睛的同时,原本会场内的杂音也停止了。库里斯把手指放在佛德鲁琴的键盘上,准备好了呼吸。然后——所期待的他的演奏开始了。库里斯的演奏结束了,下午的节目也过了大概一半。 为了接下来的充分休息,场内的照明被一口气全打开。没有听同期老师的感想,我从座位上起立。 「那么,我就失礼了。以后见到他,我会稍微向他说教的」 「啊哈哈。还是有手指没办法赶上的地方呢。 但先扣除那个,我还是很喜欢呢。老师所教出来的学生,真的有很多好孩子」 「不过,只能算是刚好在合格线的地方吧。仍然有很多事想教他,毕竟还只是个三年级的学生」 虽然这样说,但是即使再过一年的时间,库里斯基本的地方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老师还要在这里继续听吗?」 「是啊。我指导的一个三年级学生,毕业演奏想和佛德鲁琴科的搭挡,所以想预先调查」 「是这样啊,不过他是勉强不来的」 「是啊,因为有习惯性吧。但如果反过来配合没有习惯性的声音的话,他的佛德鲁琴说不定能衬托出那声音哟」 「可能吧,会考虑一下的」 这样说完后,正横着走向外面离开时,有一个女学生,朝向这里站了起来。失礼了,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让出通路,走到后面。听到了她和刚才的同期讲师不知在讲什么的微弱话语。 因为总觉得有见过那女学生的印象,我回过头想试着确认。于是,看到了讲师似乎有事的向我招手。 「怎么了吗?」 「等一下,能听听这女孩说的话吗?」 因为是在会场内,所以他小声的说了。那个女学生谨慎地敬礼之后,靠近我的一旁。 「她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想和佛德鲁琴科搭挡的孩子,她好像有些话想和老师谈」 「那个」 「啊啊,你是是法珞希黛没错吧」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0回复此发言—— 2法珞 我说出这样的话,好不容易想起来这个名字。今年春天才刚卸下学生会会长的职务,被称之为才女。对于音乐的才能一点缺点也没有,是周围的人们一般对她的评价。 「啊,是的。我是法珞希黛.佛瑟多。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稍微跟您谈一下话?」 「跟我吗?」 「是的」 在跟那少女说出话的同时,广播器发出了声音,告诉场内下个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明白了。因为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去外面吧」 声乐科的讲师对我轻轻的低下头,少女也谨慎的低下头。走出了会场外边之后,站在门两侧的职员马上关上了门。 「那么,想说的事是?」 「那个,刚才从老师那边听来的,听说卡德鲁老师是刚才演奏的库里斯.霍尔顿的指导老师?」 「啊啊,他确实是我的教的学生。一个不肖的学生」 「太好了。我想问一些有关他的事」 是喜欢库里斯的佛德鲁琴声吗?不是不明白那个心情,不过同时,我也有点稍微不相称的感觉。 「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的话,请尽管问。 如果会讲很久,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没关系。正好我等下就要去见他」 「不用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想问,他毕业演奏的搭挡,已经决定好了吗?仅仅想要做些确认而已」 「喜欢他的琴声吗?」 「是的」 「但恐怕没这么容易一起演出呢」 「是。我也是那样觉得」 「回答的这么明了哎呀、没有想要反驳的想法吗?」 「啊对不起」 「没关系、别想太多的好。但是,为什么会那样觉得?」 先投个合理的疑问试试看吧。少女稍微岔开一点目光,有点像感到忧虑担心似的,将嘴闭上。 「因为会在意」 这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少女做出的回答。 「虽然说,从前天开始就一直试听着佛德鲁琴科的演奏,到今天也向各式各样的人说过话。 但是根本找不到演奏的不错,又没有搭挡的人」 「哎呀、那对于那个问题,我马上就能回答了。库里斯的搭档,到现在还没有决定」 「是这样吗?真的非常感谢您」 她看起来非常的积极,而我也满喜欢这样的态度。话说回来,讲师之间也有流传着,如果表演的好,即可决定好将来的职业道路的谣言。不知道她曾经找多少人谈过,但如果是别的佛德鲁琴科的讲师的话,应该是会很高兴的介绍自己的学生。但我的话,因为要介绍的学生有太多习惯性。于是双方学生的事都得考虑,不得不稍微慎重一点。 「虽然不知道你是在意什么,不过他不是只靠喜好就勉强的来的学生,这点我可要先说清楚」 「嗯嗯,即使如此也可以。今天只是先确认而已,所以这样就好了」 「这样啊。不先跟他谈谈看吗?」 「不了。到了时候,我自己会 找他说的。因为还有其它的事情不得不考虑」 「明白了,我会先记住你的事的。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到我的练习室里来找我。 平常大致都会在那里。不是上课时间的话随时都可以来」 上课的时间,三年间几乎没有变化。一二年级时为了学习其它的专业的基础,必须接受各种各样的课程,不过,到了三年级的话大致上就以个人的练习为中心。偶尔会有特别授课,不过不会直接影响学生,全都交给学生自己的判断来决定。正因为如此,学生数量被限制,讲师的数量和普通的学校相比,感觉上就比较多。现在我的工作,就只有指导担任学生的课程。每天照跟学生决定的时间来练习室,重复着个人授业。然后声乐科也是一样。 「谢谢。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还请承蒙关照」 「嗯,请一定要来」 同时,她又谨慎的敬礼,然后离开了这里。所给人的感觉,就是认真积极的作风。这样的话,琵欧佛音乐学院有名的讲师们应该也会喜欢的。这是学院的特色之一,这里的讲师,有许多是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活跃的音乐家。大致上,是已经退出的原音乐家,不过也有还在前线活跃的人,作为非专职讲师在这里指导。然后,音乐家基本上自尊心都很强,而且喜欢被奉承。不管少女知不知道,她所表现出的就是他们所喜欢的样子。跟我一样,一从学院里毕业就马上成为讲师的情况,真的是很稀奇。在当学生就注意到,有喜欢教导他人的性情,所以也觉得这样的判断并没错。作为讲师的实力在学院内也受到肯定,所以我也是满足现状的做着。因为这样,对于这个即将毕业的学生,连基础都还有所欠缺,真是让人挂心的学生啊。虽然这么说,我对少女对音乐的态度,以及清楚的说话方式都还抱持着好印象。库里斯,如果能跟像少女这样的学生组合,应该多少也能改变吧。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0回复此发言—— 3法珞 「那么」 现在在练习室里等着的本人,应该差不多等得不耐烦了吧。确认了时间,我迈出步伐。 有机会的话,再跟少女见一次面。那时再听听她的歌声。为了那不肖的弟子,我把少女的名字再次的留在记忆里。从初次遇见法珞希黛.佛瑟多以后,也过了三个月以上的时间。我也有去找声乐科的讲师,跟她见过面的讲师及学生,问问看她的事。大家都一样高度好评,好像这是不需怀疑的事,即使只有同样的评价,我也觉得有听取的价值。非常的有礼貌,也有才能,很努力做事。没有丝毫的小错误的讨人喜欢,不会令人感到不快的清新孩子。因为连我也是满中意这孩子,所以才扎实地问问有关她的风评。为了库里斯的搭档,我所能做的事不多。 从那时候过了三个月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该不会连本人都忘掉这回事了吧。然后今天早上的时候,遇到向我介绍那位少女的声乐科老师,突然想说如果可能的话,今天想跟她见个面。所以请老师代为传话,请她在下午的授课前过来。毕业演奏的正式演出是一月中旬,而现在日历已经快到十二月了。虽然没有多少时间,但库里斯好像还在轻松地考虑。与少女说些话留下些机会,就当作是为库里斯做的吧。来到街上快速的吃完午餐,还剩下一半以上的午休时间就返回校舍。已经打开练习室的门锁,可能那个少女已经在里面等了吧。在第一校舍的走廊下快速走着,突然看见一个也像是老师的身影向我的方向过来。虽然很着急,但也不能没有礼貌,我走到一旁,站着等他过来。 「卡德鲁吗?」 「您好,古拉卫老师」 表现出威严的沉重语调,他向我瞥了一眼了。既是有名的贵族,也是现今世界有名的音乐家。有着身为贵族的威严,也总是无时无刻的带着。我对他总有种微妙的佩服感。曾经担任这里的讲师,并且教过我。现下已经不用直接教导学生,不过一年数次会接受琵欧佛学院的院长的请求,被招待作为特别讲师。在这之前,也是现今世界有力量的人物。 「又被请作为特别讲师了吗?」 「啊啊。因为学院长那家伙又来拜托我了」 「因为可以作为参考,如果有让我参观的机会的话,那时候请多关照」 因为太过多礼了,反而显的有点无礼了吧。就算换至现在的立场,果然还是很难保持彼此的人际关系。 「喔,要是你的话还不要紧。虽然没有佛德鲁琴的才能,不过还满有教导别人的才能。听了些谣言,好像也进入了正确的道路」 「不,我还不行呢」 即使被他断言没有才能,我也没办法反驳。没有遗憾、懊悔的心情。即使说话非常尖酸刻薄,他作为伟大的音乐家也没有说错。并且,我本来也不太会在意他人所说的话。从以前认识时就讨厌的古拉卫老师,每次说话都是那么恶劣。 「那么,失礼了。以我的身份还有很多事要忙」 「是的啊,可以向您问一个人吗?」 「嗯?什么」 「您知道一个叫作法珞希黛.佛瑟多的学生吗?」 他的专业是佛德鲁琴,并且有关音乐的事物也有广泛地接触。原本是想就算没听过这名字也没关系的悄悄询问,没想到响应是相当的好。 「嗯?啊,当然知道了。她很不错」 「噢喔喔」 「有什么事情吗?」 「不因为毕业演奏的时后也快要到了」 「啊,想让担当的学生与她组队吗。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如果那少女还是一年级的话,恐怕就只会让想组队的人失望了」 「这样啊,非常感谢您」 因为知道他的身份很忙,刚才那些话也就没办法仔细多想。深深地敬个礼后,就目送着他离去。不过即使是他也是高度称赞,这个少女好像是非常好的人物。不仅是对库里斯的担心,也对少女担心了起来。如果对她来说能够成为帮助就好了。为古拉卫老师送行后,我向法珞希黛正在等待的练习室走过去。 「让你久等了」 打开了门,就跟我预想的一样,少女已经来了。没有做别的事,就在钢琴面前,好像也做好发音练习。一进入房间,美丽的歌声就传到了耳朵。 「啊,不会。只是比预定时间稍微早点来了而已。 还有,真抱歉随便触摸了钢琴」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0回复此发言—— 4法珞 「我不介意的。那、不试着随便唱一曲吗?我想好好地听听看你的声音」 「哎?这样好吗?」 「就拜托你了」 一边苦笑,一边坐在配置在旁的佛德鲁琴前。其实在我开门的瞬间,就已经听到声音了,不过,尽管如此我也想再好好地试听一下。身为音乐家的血液,也还残留在我的身体里吗? 「发音练习已经结束了?」 「是的,早晨的课就已经练习好了。曲子决定用什么吗?」 并不胆怯,很好的态度。在决定要唱的那一瞬间,我并不只作为讲师,也变成了音乐家。看着这个很有礼貌的学生,这想法也越来越明显。 「曲子决定用什么?没有准备乐谱的时间,因此从记忆中会唱的曲子里选出一首吧?」 「不管什么都可以的。只要是跟佛德鲁琴合唱的有名曲子,我大概都会唱」 「这是准备要说给库里斯听的话吗」 少女莞然微笑,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也没有打算要恶作剧,就从记忆中选出有名的曲子,开始弹最初的一小节。佛德鲁琴的余音,和歌声的余音美好的混杂一起, 像融解于空气般的慢慢消失。唱完之后,她用满足的表情,向我说了声谢谢。 「喔,真的唱的很好呢」 「才没有呢」 刚才充满自信的歌声。跟现在这否定的回答比起来,真的是谦虚得太明显了,不过非常自然,没有令人不快。可是那个歌声,是与到现在所听到的别人评价,有些许的不同。 「为了慎重起见,我想问一下,除此之外你还有其它候补吗?」 「是,当然。我还有去找其它合适的人选。 啊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都只是随便选选而已」 「不,我没有在担心这个。只要你从里面选个最适合的人就好了。 我倒反而有点担心你。」 「是库里斯的原因吗?」 「是啊。已经见过面了吗?有说过了怎么样的话?」 「不,还没呢。最近有点忙然后,我想问一件事。 搭档已经决定了吗?」 「不,还没有。因为上午的练习时问过了,所以很确定。 如果就顺便见个面不是很好吗?」 「不了,因为我也有点忙。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见面说看看的」 「这样啊。那,今天的事情就到这边吗?」 「是的。只要能听到这些就好了」 「抱歉。还让你抽出了些多余的时间」 「不会,我还满快乐的。与熟练的人一起合唱,也是很好的学习呢」 用露出牙齿的笑容留下这这句话。大概真的是很忙吧,少女马上的离开了练习室。我一边苦笑一边想着今后的事。为了根本没有认真的去寻找对方的库里斯,我这边也必须准备几个候补人选,少女可能是个很好的候补人选。我因为过了这段有意义的时间而感到满足,好像午休的时间也快结束了。突然背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那么,失礼了」 在门前说出这句话,阿玺诺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着。 「是的,失礼了」 接着听见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早安,阿玺诺」 「早安」 「刚在那边的,是法珞希黛吗?」 「啊,是的。因为刚才在旁边遇见了,所以稍微谈了些话」 他也是我另一个不肖的弟子一样是还没有决定搭档的人选,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完全没有不安的样子。 「已经认识了吗?」 「一点,只有这样子。不过如果是不认识的学生才稀奇吧」 「是这样啊」 因为曾经担任过学生会会长。比起我来学生会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和库里斯不一样,阿玺诺很擅于社交,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关于搭档的事,暂时交给他还没有问题。 但、佛德鲁琴的实力还是不够,而且对这问题也不感到着急,我的担心一点也没办法传达给他。到了这个时候,正好响起了午休结束的铃声。 「那么,开始练习吧」 我担心的事像山一样多。为什么我的学生,都是这种可爱又让人挂心的样子。就好像是孩子完全不懂父母的心意一样,阿玺诺和库里斯,都一点也没发现到我的操心。发现这个事实而苦笑着,我这个讲师真的也只有种糟糕的实感。 end prelude 04 黎瑟 1黎瑟 prelude03『liselsia』黎瑟 变为三年级学生,就连自己都感受的这样的事实。要以身为学生的身分自豪。如果是我的父母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然后、叫我加油。 但是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美,事实上,我是很差劲的。 我升入了符德鲁琴科,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有魔力而已。为了这个才能骄傲,也曾经有认真考虑要成为音乐家。不过实际上我却没有那样的才能,可说是有资格,但没有资质。连想要利用这个来做些什么的梦想都完全消失,像今天的这个结果,也是当然的趋势。我,一边想着这样的事一边朦胧的在走廊上走着。离毕业发表已经只剩下一、两个月是越来越接近,但我连搭档都还不确定。虽然说今天是假日,但为了还想练习的学生,学院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因为我只有焦躁感比别人多一倍,所以我称做是在练习的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听到了越来越接近的歌声使我停止了脚步,突然从走廊的转角处急速冲出了一个人影。 「唉呀!」 谁?大概是一个女孩子撞到了我,然后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吧。因为我的身材比那女孩子还要高大,所以只有听到那么可爱的声音就直觉的是这么认为。好像在我制服胸口附近的钮扣正好打在脸上,那女学生捂住额头一附快要哭出来的脸。一边重新挂好从肩膀落下的符德鲁琴,一边向我道歉。 「啊,对不起」 「嗯啊是的。啊,不会,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少女一面道歉,一面向我深深的敬个礼。是非常有礼貌的孩子。而且,身体体格也相当的娇小。仔细一看没有穿着制服,可能不是我们的学生。 「那个你,是我们的学生吗?」 「啊不是啊、不对。从这个春天开始,就要在这里入学了虽然是这样」 看到了我的制服,好像知道我是她的前辈。所以增加了紧张的样子来回答。总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为了放松她的心情而温柔地继续谈话。 「不用那么紧张,首先先恭喜你了。因为我是今年毕业,虽然没办法在一起,但还是请你好好努力吧」 「你?」 原本正在考虑的事不由得说出嘴来。因为说出了这些话而让自己感到了有点烦躁,我赶快用笑容来掩饰这个心情。然后,问了简单的问题。 「话说回来,你刚才是在唱歌吗?」 「啊不是」 不知为何的感到不好意思,少女低头否定了。而且因为身高上的差异,我完全看不见她的脸。 「喜欢唱歌吗?」 少女对于这个问题,暂时沉默的考虑之后,小小声的回答了。 「是的」 「啊哈哈。那就不用紧张了啊。喜欢唱歌没什么不好的」 是的,这是件好事啊。 「对了,那你在这边作什么呢?」 「啊因为是跟着爸爸一起来的,爸爸说点事情要我一个人先出去打发一下时间」 虽然是有点奇怪,不过也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些兴趣。突然察觉到她会这么坦率的跟别人说话。一定是心里也想有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那么,还有时间吗?」 「咦?啊,是的。还有一小时左右」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稍微走走?我可以为你带路喔」 心里有些疑惑。为了这个即将进入这个学院学习的女学生,我突然想要带她走走校园认识环境。可能是因为,刚才所听到的一点点像是女歌手般美丽的歌声,现在还有些残留在我的耳里。我想要再次听到,那个声音。虽然说这孩子非常害羞,不知为什么的不想让人听到在唱歌。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再听。我有些半强迫地握着那只手带她出去。 「耶?啊」 「你的名字是?」 「黎黎瑟」 「这样啊,请多多指教。我是菈谢。菈谢.那多」 然后,在校园里走了三十分钟左右了吧。这个时候,黎瑟的态度也柔和了很多。 「这里,就是最后了」 「哈啊真的相当宽敞啊。并且,设备也是非常的充足呢」 像是感到佩服的少女这样说着,走进去最后的练习室参观。在狭窄的练习室里,里面放置的并不是直立式钢琴而是水平式钢琴,这正是学院了不起的地方。没有数的必要,因为在走廊上并排着的练习室全部都是这样子,在这个学校的钢琴数量是非常之多的。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1回复此发言—— 2黎瑟 「还有剩余的时间吗?」 「是的。还剩三十分钟左右」 「等等,还有一个想要去的地方呢」 「想要去的地方?」 「跟我来吧」 话中的内容像是早就决定好的感觉,我带有一点神秘的说着。虽然说今天是学院的假日,但是正在使用练习室的学生仍有相当的数量。原本我也应该是那里边的一个人,只是今天并没有那样的心情。总而言之,我不好意思把不是学生的人带入练习室里。就算接下来经过的学生,或着来巡视的讲师发现了,可能也不会感到生气。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带她去别的地方吧。那里,是我喜欢的场所。 什么都没有说,我把黎瑟带到了旧校舍。经由很多的贵族的捐赠后,建造了现在的新校舍,这里就没有再使用了。虽然这么说,也没有要将这里这块多余的土地给拆掉的必要,即使是现在也能正常的使用。是栋有年代的建筑物,不过尽管如此旧时代的建筑物也是非常坚固,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电力仍然是正常供应,由于这里的钢琴也有调音科的学生在实习的原因,想要练习的话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新校舍里有庞大数量的练习室,会因为这个目的而利用这里的人几乎是没有。但是,爱好安静的学生也偶尔也会利用这个地方。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人。 「那个、这里是?」 「这里是旧校舍。刚才我们在的地方是新校舍,如果是那里的话会有其它学生在,等一下吧」 「其它学生在的话,会怎么样呢?」 「嗯———等一下」 都已经到这里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回去吧。一边说出我的意图,一边走向我时常去的音乐教室。 「那那个,到这里要做什么?」 「等一下,我想要弹弹符德鲁琴。你知道毕业演奏的事情吗?」 「一、一点点」 「我啊,实际上还没有决定好搭档呢,所以在找练习的对象。可以的话跟我演奏一曲怎么样?」 「可是」 「这个地方不会有别的学生来,所以不要紧的」 虽然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不过在这里的话,是不用问其它人的意见的。看起来黎瑟可能只是害羞而已,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要紧了 「那个真的可以唱歌吗?」 「当然啰」 对于少女提心吊胆的询问,我强而有力的回答。于是,刚才展现的态度就像骗人的一样,少女用开朗的表情点头了。是真的很喜欢唱歌吧。如果像这样纯粹的心情,我也能稍微有一点的话,也许在这里表现就能做的更好了吧。哎呀,事到如今说这样的话也已经没用了。 「要选什么歌曲呢?因为在这里的三年间都有在练习。如果是有名的歌曲的话,大概都会弹吧」 「那就这一首吧」 少女选的是首有名的歌曲,是这里的学生的话,无论是谁都会知道的。 「嗯,没 问题。喜欢这首曲子吗?」 「是的」 高兴的少女如此回答,在钢琴前面开始了发声练习,不知为何我感到某种很正式的感觉,不过她只是纯粹的开心而已。虽然少女还不是这里的学生,但是仍然很自然的唱着歌,我感到不好意思的自尊心让我不得不开始动作了。赶快准备好符德鲁琴,重复的试弹几次。 ———下个瞬间,少女清澈的声音在音乐教室里面回响。 虽然身体瘦小声音却相当宏亮,很好听的声音。这就是所谓的天资吗。很明显的这跟我至今所听到的,那些学生们的声音并不一样。那真的只能说是,像是在专业演奏会里所听到的声音一样。无法藏起惊恐样子的我凝视少女的脸,注意到的黎瑟突然向我道歉。 「啊对不起。突然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不,一点都没关系。反正外面是听不见的。只是有一点吃惊那个,代表很好听的意思」 「很好听,是这样吗?」 「嗯,是很好听的声音呢。练习唱歌很久了吗?」 「嗯嗯,那个、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嘿嗯。我认真的开始练习是从来这里的时候才开始的,所以现在还不是非常熟练」 简直就像被那声音压倒一样,注意到这个样子的我赶快辩解。刚才只是听到了轻轻的声音而已。但是,只有这些就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孩子在音乐这方面比我还擅长。 作者:库里斯霍尔顿2006-6-119:51回复此发言—— 3黎瑟 「那,那要开始了吗」 「啊,好的」 之后就是沉默,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感到恐怖,想让那个害怕的心情早点结束而已。 「那,一起开始吧」 「是的」 虽然感到不安,却把手指放在符德鲁琴的键盘上面。一边对刚才的邀请感到有些后悔,一边开始弹起指定曲目的第一音符。 少女最后的歌声,被音乐教室的墙壁给吸进去。符德鲁琴的余韵,也在那同时消失了。是非常美好的歌声。这是,在结束时我坦率的感想。并且在这之中,我也觉得这是美好的演奏。 当我听到这少女的歌声的时候,我一直认为在这演奏结束之后必定是个凄惨的成果。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我感到我们实力明显的差距,实际一起演奏之后,更加显现出这一点。但是那个歌声是很温柔的,把我的符德鲁琴声给包入。例如说,即使我弹错了,黎瑟也只是像是感到担心的浮出微笑,然后为了遮掩这个错误而将歌声提大。目光接触,我们的呼吸合在一起,感觉就像跟少女合为一体一样。当我的音乐开始的时候,还从未数次的感受到过这种,跟声音合在一体的感觉。那是,学院里还没有一人能够达到的境界,而却在那个少女之间达到了。而我,也对感到那样的音乐波浪的自己觉得吃惊。因为向往达到这种地步的我,现在早就失去了对音乐的热情。连这样的我,现在心中也是不断鼓动着,在演奏中的时候也一直是这样子。当我们所做的音乐结束之后只感到无限遗憾。然后,跟结束之后感到的些许悲哀感比起来,我感到更多的充实感。 「那个,怎么了吗?我唱的歌很奇怪吗?」 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这实在是太谦虚的话。但是,少女的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能唱出这么美好的歌,为什么还会这么认为呢?不过想了一下,我马上就改变想法了。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断唱歌,然后来到琵欧佛音乐学院的这个女孩。可能曾经被家里相当严格的训练过吧。与带着随随便便的心情就来到这里的我,完全不一样。 「不,一点都不奇怪。非常的熟练呢」 「真,真的吗?」 「嗯」 我将从心中想要说出来的话,透过语调表达出来。然后黎瑟看起来相当高兴的这样说着,并且脸都红了起来。是我如果不是女孩子的话,会忍不住想要把她抱紧的笑容。 「菈谢也是非常熟练呢。我也这么觉得」 觉得这跟恭维的话是差不多的。但是,我明白这是她从心底说出来的话,所以也用笑脸点头了。并且,听到这样的演奏,我也有种不能那么轻易就放弃的感觉。被黎瑟的歌声所吸引,我只觉得那是种非常的光明正直,没有一丝恶意的心情。那么,那个少女是真的很善良吧。 「那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再一曲好吗?」 「当然」 乘着这个情形的我回答,心里纯粹觉得音乐是快乐的。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是在很小的时候吗?进入学院后就完全没有过了?但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都觉得很快乐。我再次的朝向符德鲁琴,挑选了一首少女应该也知道的曲子开始弹起。果然少女也知道这首曲子的样子,然后继续唱歌。 突然察觉到,与约定的一小时,稍微超过一点点的时间。即使是在五分钟前我就决定好要结束,好像也因为太快乐的忘掉时间。 「啊!黎瑟,时间、时间!」 「耶?啊」 少女从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确定了时间,露出了糟糕的表情。她的家庭严格的管教,好像不只是在音乐上而已。 「这、这个,非常的谢谢」 「好的,赶快。有没有忘掉什么?」 「不要紧的」 因为我的话怎样都可以,所以把符德鲁琴拿在手中,就急忙的一起跑到旧校舍的门前。 「这个,到这里就不要紧了。今天,真的是非常的谢谢」 「不会,即使是不说道谢也可以。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菈谢即将要毕业了吗?」 「嗯,明年就不能在来这里了」 「这样啊」 虽然说没有时间了,但少女仍然不慌张的用看来很遗憾的表情凝视我。 「这个,时间呢?」 「稍微等一下,是不要紧的」 「那就好了。真的,今天很感谢你。虽然之前有很多的烦恼,不过现在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是,是这样吗?」 「嗯。今后这三年请好好努力」 「是的。一定会努力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也不知为何觉得高兴。第一次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我一定也有跟她完全同样的表情。请不要再让那脸出现低沉的表情了,这是为了那女孩子在我的心中不断默念着的心愿,然后黎瑟突然?望着我,以及之后的旧校舍。 「怎么了吗?」 「这个地方,不会有其它的人来吗?」 「啊啊,很少吧。有时候也会有好奇的学生过来。我的话,是想要一个人独自练习。考虑之后,觉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好场所」 感到深深感慨的我也?望着旧校舍的上面,少女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这哩,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使用吗?」 「嗯,只要成为学生就行。如果想要一个人的时候,黎瑟也可以好好的使用」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演奏」 「这样啊」 「不做个约定吗?」 「嗯」 结果没有做任何的约定,我们就这样分别了。 回到了音乐室,把佛德鲁琴放回箱子。然后,突然又马上改变了主意,再次的把佛德鲁琴组装好。从里面拿出了我创作的乐谱,开始弹起最初的一小节。如果还有时间的话,真希望能跟她一起演奏这首曲子,不过我仍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而打消这个念头。 心情是令人惊讶的开朗。像黎瑟这样的人材,以后定是一边走着这条路一边背负着这个 国家的音乐界。我想以后大概是不可能再跟那少女一起演奏了。就是因为我没有恶意,所以才不想做无法遵守的约定。并且,接下来的专业领域会更加严酷,我完全没有可以在那领域生存的自信。但是,少女有着那样的天资,一定是可以的。然后沸腾的嫉妒心,也仅仅在回想到她的笑脸后而消失。 我再次将停止的手舞动起来,开始佛德鲁琴的练习。不管之后的结果会是如何,现在我只想努力地完成毕业演奏。无论是谁,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时间———都能为这时候感到自豪。至少,我也能一样的对自己感到自豪。 end 伪币 熟悉的微风吹拂着。被煤熏的变了色的墙壁,狭长的路地。我从车上下来,狠狠地吸着这个地方的空气。 “你在干什么?这样浪费时间,快点进去准备。” 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地方,不过这样的理由义父大人根本不会明白。从我正式开始弹符德鲁琴开始,每年一度的这个时间。我究竟有多么的开心。他一定不能理解吧。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 “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特意压低声音说。今年实在有些特别。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和法璐小姐一起演奏。感谢义父大人,也感谢一起来这里的她。因为,只要回到这里我就能马上从感伤中恢复过来。将肩上琴弄好的我答到: “我……也准备好了” “那样就好了” 在义父大人进入孤儿院,完全看不见我之后。法璐小姐对着我轻轻微笑了一下,也进去了。我往回一看,望着那没有什么人通过的道路。洗过的衣服胡乱地吊着,虽然污水横流,但看见这么熟悉的东西,不觉间表情松弛了下来。慢慢地走入室内,堪称这个孤儿院的母亲的爱斯小姐正在和义父大人交谈,虽然说是交谈,其实只是爱斯小姐不断说着些赞美义父大人的话。在学院今年的授业结束之后不久,我们三人,就开始在各地的孤儿院巡回无偿演奏。有恶意的攻击说,我们只是为了沽名钓誉。但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即使义父大人没有这个打算,但我们正在做的是美好的事情。见到偷望我准备符德鲁琴的孩子的眼睛。我就明白了,那是充满着憧憬的。以前的我,看到和义父大人在一起演奏的音乐家。并没有想到一定要变成那样。只是,喜欢那符德鲁琴音和美妙的歌声纺织在一起,喜欢音乐而已。特别是,想过很多次能像那样地唱歌。这个愿望……最终没能实现。但是,虽然感到可惜,有时会傲慢地觉得。即使我觉得多么地不足,比起这里的生活不能不说好太多了。在这里生活的孩子,连觉得可惜也做不到吧。想唱歌,这个愿望。只是我的任性。我有弹符德鲁琴的才能,不欢喜地接受是不行的。应该是这样的——接着,稍微想起了认为我唱歌唱得好的那个人。 “黎瑟小姐?” 房间中间放着的大桌子全部搬开后,木椅子整齐漂亮的并排着。我感觉到在那里坐着的孩子们的视线。然后向横一望,法璐小姐显得不思议的样子的法璐小姐的视线正望着我。 “对……对不起” “唔,比起这个,快开始吧,他们正在等” 法璐小姐笑着用只有我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然后,我注意到什么都已准备好了。在孩子们的椅子后面,义父大人正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在想这想那之间,我已经无意识地将符德鲁琴调整好了。因为这一连贯的动作已经非常熟悉。 “那……那么,开始吧” 我从无数的眼睛移开视线,向法璐小姐望去。和她合作,第一次是在学院学习结束的不久,被义父叫去书斋的时候。那之后只用了三天,进行了大量的练习。已经搞清楚时间的配合了。 我和她目光相会,浅浅地点了一下头。手指落在键盘上,静静地弹奏着很快和法璐小姐的声音重叠,美丽的旋律开始奏响了。通透的女声在房间里回荡。看见孩子们的面容,我稍微变得高兴一些了。但同时想到为什么我不能这样唱歌呢……真的有一点羡慕。 心中浮起的,只是库里斯先生的温柔的琴音。 全部结束之后,我从键盘放下手指,轻轻吸了一口气。虽然我不能唱歌,但听到法璐小姐的歌声,真的觉得心情平静了下来。刚想抬起头说几句话的她,因为热烈的拍手声不得不听了下来。孩子们听到我们的歌声,眼镜里绽放出光辉。爱斯小姐脸上露出了笑容。义父大人虽然一直一样面无表情。但还是被我看到了到他嘴唇轻翘,好像想笑的样子。他很少会这样的,是因为对今天的演奏很投入的缘故吧。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法璐小姐的歌唱得好。因为我与以往的全心投入演奏不通,心里只是在想着那个人。 我受到爱斯小姐和孩子们的热烈欢迎。在那之后我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虽然这里有电灯,但平常是点蜡烛过夜的。那熟悉的摇曳的烛光,正在二层床的下面映出我的身影。因为上铺并没有人使用,这间房间是爱斯小姐为我准备的最高规格的房间。昨天夜晚我与义父大人和法璐小姐一样在旅馆住,但因为这里是我成长的地方,所以今天就在这里住下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法璐小姐也睡在我隔壁的房间。充满爱心的料理,不知多少年前和朋友们的欢声笑语,这些事情,在心中不断回荡。继而想起进入音乐学院的事情,还有符德鲁琴德事情。虽然每年都回来这来,但每次看到他们欢乐的样子,不能不来啊。总之,我作为被羡慕的存在,与这是我希望的,还是我不希望的是无关的。在这里的孩子,什么都没有。所以只是憧憬着我那如梦一般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怎得到的,他们不会知道。不,就算他们知道,也希望能变成我这样吧。我的那些牢骚,只是会被嘲笑而已。 但是…… 我吞下了话到嘴边的话,为什么还要想这些东西呢?但是,我真的想……唱歌啊。那时的我,只是唱着歌就会感到幸福。虽然喜欢一个人独自唱歌,但最喜欢的还是爱斯小姐一边弹钢琴,我一边唱。那是与人一起努力做成某样东西的感觉与人有所羁绊的感觉。只是那时我虽然想弹钢琴,那微小的身躯根本就够不着。跟着,我发现了摆在一边的符德鲁琴。现在想起来。如果那时没有弹那符德鲁琴的话,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也许身子再长大一些的话,就能学钢琴了。应该会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我吧。或许 会在这城市里的某间小店打工。但是,事实却相反,不知道是谁,也许是义父大人也不一定--某个有名的贵族摆在那里的。十分古老的符德鲁琴。谁也没有办法演奏,铺满尘埃的乐器。我的注意力从钢琴那里移开,碰到了那魔法的乐器。这时候,我开始和周围的人不同了。那走调的,可笑的声音从那乐器奏出来的时候,我的人生开始变化了。虽然听说过不少贵族会像现今的我们一样去孤儿院演奏,但来这里的,恐怕十几年才有一回吧。但就在那年,义父大人来到这里了。这之后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只想起当时那变成了很大的事情。被义父大人作为养子收养,周围的人的羡慕的目光。拒绝……根本就没有给我这个选择。谁都断定我一定会得到幸福。我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时间,就像水往低流那样自然地得到了现在的生活。 这样的事情,应该没有后悔的理由…… ……我,一定是幸福的 对,谁都是这样说的。谁也听不到的自言自语溶化在烛光之中。我吹灭了蜡烛,慢慢地站起来走出 房间。为了不发出脚步声在昏暗的走廊里小心地走着。目光所到之处,孩子们都睡着了。走廊的前面,是那说不上宽广,也不能说狭小的起居室。在起居室的一角,静静地伫立着的那个乐器。和我第一次见到时唯一的不同,是盖上了一幅漂亮的布罩。我第一次回到这里演奏的那天,爱斯小姐满脸笑容地对我说,这个是希望,是不得已在这里生活的孩子们的希望。我的名字,我这个有过分的幸福的女子,大概在孤儿院不会被忘记吧。如果能弹奏这个乐器的话,一定会得到幸福吧。我掀开了那层布罩,轻轻地碰到那键盘。正想着这就是全部事情的开始的时候。 【……还没睡吗?】 【啊……法璐小姐】 【这么晚了还弹琴,心情不好吗?】 【……不,我并没有打算弹】 我赶快收起手指,向法璐小姐望去 。 【是吗】 她,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在对我微笑。我觉得现在要找些话说了,想这该说 些什么好呢。说起来,法璐小姐应该没理由留在这里的。 【法璐小姐……为什么?】 【只是睡不着,想出来喝口水,就看见黎瑟小姐了】 【原,原来是这样啊。】 【你也睡不着吗?】 【……是。】 我点了点头,伸手去拿那块罩子,这时被法璐小姐拦住了我的手。 【不弹弹试一下?】 【但是,时间……】 【声音小一点就行了。大家都睡得很香了】 与这是被憧憬着得我不同,法璐小姐很快就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最初从只是从远处望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笑容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孩子们围着她,坚持要和她玩的场景,很快就映入了我的眼帘。 她,和我不同。不,正确来说是太不同了。 【摇篮曲也不行吗?】 看着我不自然地沉默了那么久,法璐小姐有些困惑地说。 【不,不。并不是这样】 【那么,稍微弹一下吧,我也小声唱。】 法璐小姐一边笑着,一边将罩子叠好。我因为也想听法璐小姐唱歌,点头同意 了。 【谢谢,因为再这样下去实在是谁不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慢慢地走上了演唱台。我也开始集中起来,小声地弹着符德鲁琴。 淡淡的月光,从稍微高一点的窗外照下来,浮在她的面上。在如此幻想般的光景中,法璐小姐闭上眼睛,开始小声地唱歌。听到如柔和的歌声,我也闭上了眼睛。小小的音乐会,不断的延续着。听到她美妙的歌声,连那个羡慕她的卑小的自己也消失得无影无综了。心中只是想着像这样的快乐时间能不断地延续下去。但是,结束的时间始终会到的,快乐的时间是这样,不快乐的也是。 【……唔,心情好极了】 【辛,辛苦了】 【唔,辛苦了】 在我所知道的所有的摇篮曲都演奏完后,两人还沉浸在那余韵之中。过了一会儿,法璐小姐若有所思的说。 【说起来,今天的琴音,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 【哦?】 【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吗?】 法璐无声地等待着我的回答。她一定感到了什么吧。但应该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因为这里是我成长的地方的原因吧。决不会想到那是因为我对库里斯先生的强烈的思念。那天,我与库里斯先生告别。冷冷地对他说请他再也不要来了。之后我严守着这个约定。因为我再唱歌的话,只会给库里斯先生带来困扰吧。所以,我认为我只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但是,实际上我也许是希望他来的。心中狡猾地希望着他继续在意我的事情。忘记,我实在做不到。因为那些可以唱歌的时间,实在是快乐的时间。 【果然,有什么事啊】 听到她如歌般温柔的声音,我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你成长的地方吧?】 【是啊,已经知道了?】 今天知道的,我们再孤儿院散步的时候,听到了黎瑟小姐在这里住的事。这是琴声和昨天不同的原因吧。 【……啊,也许是这个原因也不一定】 我并不是特意说谎,只是现在我心里不断追忆起库里斯先生的事。【那么,明天轮到我了】 带着有些害羞的笑容,法璐小姐轻轻地说。法璐小姐成长的地方--那就是明天的孤儿院吧。 【明天,要比今天更努力才行。】 好像自言自语一样,法璐小姐用至今为止我都没见过的认真表情说着。她也希望着吧。和只有愚蠢可笑的才能,只因为幸运而站在这里的自己不同。真正的希望。在那里的,是我忍不住憧憬的,理想的一个人。那时候,应该说不要再来,却来见我的,温柔的人,我最喜欢的,憧憬的人。 想成为那样子的,另一个自己。 在昏暗的月光下,黎瑟西雅帢萨里利直盯着我看,感觉到她的眼神充满着羡慕,我除了感到满足,却也同时感到愤怒。 [……怎么了吗?] [没、没有,那个……没事。今天已经很晚了,差不多该睡了。] [是啊。] 我目送她的背影。 那是一个我所嫉妒的理想中的另一个人。 被贵族收养,过着富裕生活的一位少女。黎瑟西雅做了多少努力,我不清楚。可是我只靠自己的努力,却能够像这样和她站在相同的地方。我从来不觉得这一路所花费的时间和劳力有什么可惜,但是,如果我也天生拥有弹奏符德鲁琴的能力,然后像黎瑟西雅一样被贵族收养的话……我现在应该能够变成更接近我理想中的模样,也能够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自己身上。 就某种意思来说……可以说是,我想成为的另一个自己。 直到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我才对他下了一个真正的评价。 她今天的演奏确实吸引了我,仿佛能够让我联想到库里斯霍尔顿的琴音。听着听着,内心好像感受到些许的触动。 可是在圣诞节后的合奏,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如果知道为什么的话,或许我也能够挖掘出自己一直不足的那部分吧? 这件事很值得问清楚,虽然今天很可惜没办法深入谈到。 [明天……啊。] 陷入太多回忆里了,我自己很清楚,就算是再怎么不想回去的地方,也只能暂时忍耐一天了。这次的演出对我来说肯定是有利的。 我重新打起精神,在回到房间之前,先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 [……振作点吧。] 在黎瑟西雅的孤儿院里用过了早餐,然后坐上前来接我们的古拉卫的轿车。之后,大概是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吧,我的视线别开了窗外熟悉的景色,从包包里拿出乐谱假装阅读来打发时间。我明白就算我这样逃避,总还是会到达不得不去面对的一刻,可是…… [……法珞?差不多要到了喔。] 黎瑟西雅还以为我内心有多么期待,微笑地提醒着我。这一瞬间,我没有伪装出该有的表情。看到我的脸,黎瑟西雅什么也没说地别过头。平常的我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种失误的。 [……这样吗,谢谢。]我刻意装傻地回答着,黎瑟西雅则是温柔地笑了,低声地对我说没关系的,看来她以为我是因为太紧张了吧。老实说,一半的理由的确是因为这样没错。 [好了,那么走吧。] 古拉卫在车子停下的同时,这么告知着。我极力露出近乎面无表情的笑容,打开后座的车门,然后,已经先行下车的黎瑟西雅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你先走吧。] 这是认为对我体贴的举动吧,黎瑟西雅又露出那怯生生的表情。 不过……也因为这样让我想通了,多亏刚刚一口气让情绪激动起来,现在反倒更能保持冷静。 [谢谢。] 我回答后,穿过那扇熟悉、却又厌恶的大门。眼前所见到的,是肮脏的外墙,和晾衣夹上的衣物,鼻子闻到的是一股霉味和酸臭的汗味。我暂时闭上眼睛,轻轻地小口呼吸着。睁开眼睛的下一瞬间,我有自信恢复到平常的自己。 [你好。] 望着走廊的前方,坐在眼熟的那张满是刮痕的桌子前,正在编织毛线的,就是我从前的监护人。她已经发现有人来访了,随即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着我的 方向。然后小跑步的靠近,她张开双手好像是在催促着我和她拥抱。 [哎呀呀,法珞,我看了你写的信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好久不见,玛黛丝特女士。]我面带压抑的笑容迎接她的拥抱,刻意用温馨的语气说着,轻轻地拍拍她的背部,她也呼应着不停抚拍我的背。然后稍微拉开身体,互相看着对方。 [像以前一样叫我妈妈就好了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呀。]我极力用玩笑的语气回答,然后再次拉开更大的距离,故意用着怀念的眼神环顾四周。她像是很满意我这样的动作,笑着不停点头。 [呃嗯……你、你好。] 黎瑟西雅从我的背后,有些胆怯地开口打招呼,也许是讶异着这间孤儿院的肮脏吧。比起这里。黎瑟西雅长大的那间孤儿院,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天堂了。因为这里根本不是靠有钱人的乐捐经营起来的场所。 [哎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是你的搭档啊?] [啊……是、是的。] [黎瑟西雅怎么自己点头说是啊?] [啊……唔……不是的。] [呵呵,不过没错,事实上就是她。] 乍看之下是如此祥和的气氛中,我无法忽视那些看着我的视线。住在这里的孩子们,正用他们的眼神望着我。是憧憬着我吗?我不这么觉得,其实是基于丑陋的嫉妒心吧?因为我曾经就是用这样的心情,望着唯一的,只来过这里一次的那个乐团的人们。 昨天那间孤儿院应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吧。一天能够吃三餐,全部的人都拥有可以覆盖全身的温暖棉被,光是这样的一点小事,在这间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也无法享受到。 我曾经因为讨厌这样而逃走过,甚至过着在路上唱歌赚取生活费的生活。 [……喂。] [……嗯?] 不经意地,有一个小孩子拉着我的衣角。 [姐姐,你是从这里出去念学院的吗?] [……是呀。] [……好厉害哦。] 天真无邪的问题。他大概是八岁吧,瘦瘦小小的,穿着破烂的衣服…… 为什么……他能够露出那样的微笑呢?为什么他能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是我根本不想看见的——一种单纯的憧憬。 只要怨恨就好了,恨这个让自己陷入这般境遇的世界。 只要嫉妒就好了,嫉妒那些比自己还幸福的富裕人家。 我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不断地往上层社会看齐,然后努力…… 所以……我有资格对这个孩子说这句话。 [你也可以的,只要努力,只要拼命加油,什么都做的到。] 然后,绝不可以忘掉,像我们这样的孤儿,如果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一件事,是绝对做不成任何事情的。 [……法珞。]黎瑟西雅看着我,眼眶泛着泪水。黎瑟西雅一定永远都不会发现我话中真正的涵义吧,像刚刚我说的那般美好的现实,是根本不存在的。 [就先聊到这里吧,差不多该开始准备了。] 这个丝毫不带一点情感的声音,我在此刻由衷地觉得感激。我随即回应,然后不理会那个小孩子,开始准备着。 古拉卫没有坐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连靠着墙壁也没有,就这样冷冷地说了。这间孤儿院的一切,没有一样是配的上他的。虽然我对他的态度感到厌恶,不过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达到他一样的境界。 黎瑟西雅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场闹剧的荒谬感动之中,边准备边偷偷地看着我。她的视线,和刚刚那个小孩子的视线重叠着,为什么他们能够让我不愉快到这种程度呢? [那么,开始吧。] [是、是的!] 我尽可能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那些孩子们,所以只能盯着黎瑟西雅。就这样,符德鲁琴开始演奏着美妙的音乐。 [嗯,真的不留下来住一晚吗?] [……玛黛丝特女士,我很谢谢你的心意。] 我微妙地刻意不迎上那些孩子们的视线,慎重地环顾着四周。 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她对我的评价就会改变了。但是,这种愚蠢的事情,我今天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所以我尽可能地用充满哀伤与感情的表情,拒绝她的邀约。 如果我留下来,孩子们的食物就会短少,我将来还是会再回来这里啊 ——我完美地展现这些演技,最后只接受了她的拥抱。 走到外头,古拉卫早已经坐上了轿车。黎瑟西雅因为在等我的关系吧,就站在车门前面。 我用急促的脚步走向车子,但是还是不忘做出频频回头的动作。可是我没有想到背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叫住我。 [喂。] [……嗯?你……] [今天不留下来吗?] 刚刚那个天真的小孩,再次拉住了我的衣角,有股冲动想甩开他,但是我努力克制住,在脑袋里思考该说什么温柔的话才能让他放手,就在这时候,车子里传来了声音。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了,你应该也很怀念过去成长的地方吧?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明天早上我会派车过来。] 古拉卫只说完这些话,就关上了车窗,我只能呆滞地望着车子就那样开走了,不过才刚前进一小段路又随即紧急停下车。我以为他改变了心意,本来想要追上去,可是发现那个小孩子还是没有放手,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就这样,车子又发动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人——黎瑟西雅。 黎瑟西雅跑到我的身边,像只小狗般,一边微笑地继续说,[我也留下来。] [……这样吗?] 我转移视线,那个小孩也露出了微笑。不管我看向谁,都令我感到非常不悦。 甚至连玛黛丝特也过来围在我身边,我只能低下头什么都不想看。 [法珞,就只有今天一天别担心了,虽然没有多豪华的招待,但是不管经过多久,你永远是这里的孩子啊。] 丝毫没有发现就是这个事实让我自卑愤慨,玛黛丝特开心的拍打着我的肩膀。我低着头,嘴里说了道谢的话,[……谢谢了。] 这天的一整天,我的心情奇差无比。不过笑脸早就是我惯用的面具,这么一点小事并不会逼我拉下脸来,只是比起平常,我觉得更加疲惫。 终于脱离了这一场像酷刑般的欢迎晚餐之后,已经差不多深夜了。我直接躺床上,闭上眼睛。 简陋的床铺,发出霉臭味,最后一次清洗不知道是多久以前。这一切都让人不愉快到极点,我一点都不想动了。 [那个……法珞?] 为了回应这个招呼声,我花了比平时还要久的时间才拿出耐性。 [……什么事?] [如果要睡了的话,还是换个衣服比较…… [……这我知道。] [那、那就没事了。] 今天我们两人只能睡在这间狭小的房间,我知道这已经是这间孤儿院里最大的房间了,但是因为放了这个要给身材较大的孩子们用的上下铺床组,占据了一大半空间,才让这房间显得又窄又小。 [那个……法珞。] [什么事?] [你还没有要睡吗?] 因为我没有更换睡衣,所以黎瑟西雅误以为我还没打算入睡,其实我根本不打算换衣服,想直接这样入眠。 [……怎么了吗?] [我想说……可以稍微聊一下天。] 本来想要拒绝 她,但是一想到还有昨天的事情没问清楚,我便起身坐在床边,黎瑟西雅则是坐在小书桌旁的一张小椅子上,桌上的烛火闪烁地映照她的脸庞。 [对不起喔,我没跟你商量就先占了下铺。] [没关系,因为其实我比较喜欢上铺呢。]黎瑟西雅有些害羞地,露出微笑这么说着。到底有什么事让她那么开心。 [对了,你说要聊什么?] [……啊……呃嗯……今天你辛苦了。] [嗯?嗯,黎瑟也辛苦了,还有今天也谢谢你了,还特地为我留下来住一晚,孩子们也很开心呢。] [没有啦……我其实没有关系的……] 她留下来的理由,应该是帮忙我做些什么吧。 [啊……是有一件事情想聊一下,那个……] [嗯。] [法珞的歌声很棒,虽然由我来说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不过今天的歌声真的很棒呢。] [嗯,谢谢你。] [老实说,我对今天唱的歌一定印象都没有了。]我心里只是想着,想要赶快从这里逃出去,也只知道自己不想面对孩子们纯真的眼神,所以只是盯着黎瑟西雅。 [嗯,来弹符德鲁琴吧。] [摇篮曲吗?] 因为昨天那件事,黎瑟西雅露出会心一笑,然后开始准备符德鲁琴。看着她这么乐在其中的模样,我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所有的人都像黎瑟西雅这样容易相处的话,我会更轻松一些吧。 [准备好了。] [那么随时都可以开始弹,我就配合着唱吧。] [好。] 终于黎瑟西雅开始小声地弹起符德鲁琴,这个音色和昨天听到的不一样……但是却揪着我的心,曾经让我联想到库里斯霍尔顿的那种音乐,用全身去感受这个符德鲁琴的音色。 就在曲子结束的同时,黎瑟西雅不可思议地窥探着我的表情。 [那个……怎么了吗?] [……没有。] [什么东西很奇怪吗?] [……没有,你可以继续弹吗?] [好……好的。] 不知为何,我可以确信这个音乐是为了我而弹的,不是对别人、也不是对黎瑟西雅自己,而是对着眼前的我,黎瑟西雅就这样静静地演奏着符德鲁琴。 容易相处……这样的感想过于浅显,但是现在我还有另外一种感觉,那就是竟然会让人的心情感觉很舒服,就想我第一次听到库里斯霍尔顿的符德鲁琴音,当时的感觉和现在很相似,但是又有一些不同。 如果借用阿玺诺的话,库里斯的琴音就像是一切全都被原谅了的感觉。 那么如果要用我自己的话来形容黎瑟西雅的琴音,那应该就是说一切都被接受了的感觉吧。 [那是你的习惯吗?] 不知不觉之间,符德鲁琴的音乐早已经停下来,黎瑟西雅正看着我,我除了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吃惊更是有些惊讶 于她的问题。 [什么?] [就是……抚摸胸前的……那个坠子。] 黎瑟西雅虽然对我一直没有开口唱歌感到疑惑,却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而是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我低下头看着,我的手的确抚摸着坠子。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表面因为手垢而显得肮脏,上头的光泽和纹理也几乎已经模糊了。 [……也许是吧。] 虽然没什么意识,但是手掌上的触感实在是太过清晰,就像是想要再次确认是否忘记了呼吸空气一样,无意识地又重新抚摸了坠子。 这是第二次有人向我提起这个坠饰,第一次是阿玺诺耶卢德烈。 {带点赃污的翅膀,不过却很适合你,显得特别美丽。} 他的内心,没有他所说出的话那么般美好。只要他能够不断编出这样的话语,就会有它的利用价值,但是毕竟他还是贵族的后代,如果他能够放弃没有天份的符德鲁琴,去当什么他一直都想成为的诗人不是更好吗?可惜我对这种没有决心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今天真的辛苦了。] [……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说?] [那个……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就是因为黎瑟西雅并不知道我真正的心情,所以才这样说了。 [……然后呢?] [我……希望能够帮上你的忙。 如果我刚刚感觉到的那个符德鲁琴音,是黎瑟西雅真正的实力的话,她的利用价值还是很充分的。那位贵族虽然只是收养她,但是依旧是她名正言顺的父亲,光是这一点我也没有漏看。 如果库里斯霍尔顿没有出现的话,我和黎瑟西雅总有一天也会是现在这样的发展吧。没有能够利用到他,虽然直到现在还觉得可惜,但是回到最初的计划也不算他差的发展。 [……黎瑟。] [是、是的。] [刚刚你不是问我有关坠子的事吗?] [……嗯,嗯嗯。] [这个坠子是我一直都很宝贝的东西。] 黎瑟西雅没有说话,点着头,看起来她大概已经有想到这一点了。 [这是我被遗弃在这间孤儿院门前的时候,身上唯一带着的物品,是我唯一从一开始就拥有的一样东西。] 我给黎瑟西雅充分理解这个重要性的时间,我将坠饰拿下来,解开皮绳的结,让两片翅膀的其中一片落到手掌心。 [有什么……绳子之类的东西吗?] [绳子……是吗?嗯。] 黎瑟西雅伸手在口袋里找来找去,还是没有发现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我为了暗示她,明确地将视线移到她的头发上。黎瑟随即注意到了,急忙将头上的缎带拿下递给我。我慎重地接过来,将那个已经变成咖啡色的银制翅膀穿在绳子上。 [这个……送给你。] [……法珞。] 看得出来黎瑟西雅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明显地红着,直直的盯着我看。 我伸出手靠近她的脖子,黎瑟随即闭上眼睛,对着我微微地弯着脖子。 然后,呢喃着,[我……一直都很憧憬你,想变成像你一样,你是我真的想要成为的理想中的人。] ——在这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了她。 想要变成像我一样?拥有符德鲁琴的天份,又被贵族收养,过着富裕的生活的这个贵族女孩,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只要在玛黛丝特的这间孤儿院里生活三天,她这样的幻想肯定会破灭的。 一瞬间,我想起那个拉着我衣角的愚蠢孩子。为什么那个穷酸小孩,可以笑得那么开心呢?没有梦想、没有希望,拥有的只是终日的劳动,和永远吃不饱的三餐。能够安身的地方,也仅仅是这样一张肮脏的床铺。 [……法珞。] 眼前的黎瑟西雅已经睁开眼睛看着我。我的双手,圈在黎瑟西雅纤细的脖子上,正要帮她绑好绳子。只要我一用力,多么轻易地就能夺取她的性命。 可是,我才不是愚蠢到会做这种事的人。 [……没事,只是不太习惯做这种事,还有你的脖子好雅纤、好漂亮呢。] 黎瑟西雅害羞的脸红了,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根本就是不知人间疾苦、从小到大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幸福的证据。跟她一比,我是多么的肮脏不堪呢。 我没有后悔。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对所以我曾经利用过的人们、背叛过的人们谢罪的时刻来临了。那么我真的很抱歉 [这个送个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好……好的!] 黎瑟就像是我一样,紧紧的握着胸前的坠子,不停的点着头。 [今天就睡了吧,也累了吧?故意不明确回应刚刚黎瑟所说的话,我只是这样说了]—— 隔天一早……应该说是天一亮我就已经醒过来了,我忽然想要到外头走走。这个时间孩子们应该还没有起床吧,我换好衣服,静静的走到了外头。 石砌的巷道,被清晨的露珠沁润得有些潮湿。走在熟悉的这条路上,在旁边的那条巷子里堆叠着木箱上,有块小小的铜板吸引了我,没想到脑海里竟然清楚地浮现出在这条巷子里玩耍的孩子们的身影。曾经我就站在这里,内心充满了羡慕,望着来往的行人。 我伸出手拿了木箱上的那个玩具硬币,这两枚硬币是为了拿来骗人用的吧,一枚是两面都是正面,另一枚是两面都是反面。只要把两块铜板藏在手心,让对方决定了要正面或反面之后,再悄悄地将自己希望的那一方抛向天空。 我想起小时候也玩过这样的游戏。 黎瑟昨晚说过想要变成我,而我也想要变成黎瑟。现在的我,已经平静到能够接受她那样的想法了。就像是这样完全接受一切,维持天真单纯地活着,才真的能令人感到愉快吧。 不过,我就是我,而黎瑟也不是除了黎瑟之外的什么人,就像铜板的正反面一样,明显地被区分着白与黑的两个人,却这样紧闭地贴在一起。 可是…… 我将手中的其中一块铜板抛向天空,在落下的时候用手背接住,随即用另一只手压住他,结果虽然如此明确,可是我还是掀开手掌确认着。 正面,将它翻到背后,还是一样是正面。 我心里想,虽然就是有这样虚伪的事,不过也就因为这样才显的有趣啊。 [啊,法珞,原来你在这里啊。] 我一回头,看见脸颊涨红的黎瑟。 [黎瑟……早安,你还真早起呢。] [法珞才是呀。] 她说完像只小狗一样地边喘气,边用力的摇头说着。她的头发绑了一条新的缎带,如同往常般扎起来。 [嗯,黎瑟。] [什么?] [昨天说过的那些话……你现在没有改变心意吧?] [咦?] [就是愿意为了我,帮忙做一些事情……你忘了吗?] [没、没有!我的想法一样没有改变。]黎瑟随即否定着,夸耀地向我展示着胸前的坠子。 [那么,我们来打赌吧。] [咦?咦……打、打赌?] [我将手中的其中一块铜板亮给黎瑟看,然后继续说,这个是正面,我要丢铜板来决定,你要猜是正面还是反面。如果猜中的话,我们就能够一起往前努力。] [……法珞。] [这是打赌喔。来吧,快选正面还是反面。] [可是……万一……] [黎黎。]我轻轻地叫着她的小名,黎瑟察觉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她,脸颊又不自主地涨红着,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明确地说了,那么,正面…… 我满意地点点头,将另外一块铜板抛向天空,然后用手背接住它,看着黎瑟。黎瑟紧盯着铜板落下的认真模样,几乎让人发笑,却丝毫一点都没有发现任何奇怪。 [……这场打赌是……] 我悄悄的挪动藏着的那只掌心,将手腕移动到黎瑟的面前。 [你赢了。] [啊……太……太好了。] 转身背对着拍胸安抚自己的黎瑟,我准备走回孤儿院。 [好了,回去吧。] [啊、等……等我一下。] 确认了背后传来的黎瑟的脚步声,我又丢了一次铜板,计算好了它刚好落在黎瑟的眼前 [咦?啊……呀。] 铜板没有发出掉在地面的声响,黎瑟结实地接住了它。 [那个铜板送你当纪念。] 我则是紧握着自己手上的硬币。 那枚硬币像极了我们- end- 愚蠢的诗人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正在唱歌。 人声鼎沸的室内,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噪音和歌声,但她一个人的声音确实传进了我的耳里。那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可是这个应当是合音,而不是主旋律的歌声,听来却是那么清晰。 朋友和我约在交谊厅,但是他却没有留言说会晚到,我只好一个人在这里等待。听见歌声的时候,就是这样闲的发慌的时刻。 的确是相当美妙的歌声。在瑟欧伯音乐学院里,要提到光是歌声好听的学生就数也数不清了。可是在这些歌声中,还能强调本身存在感的这种声音,确实令我感到有些兴趣。还有这个声音主人的美丽。 从她开始唱歌到曲子结束之前,我的视线完全无法离开交谊厅的中心。后来也一样,一直都是这样。 主宰这整个房间的人,是她。唱完歌曲之后,她的一个动作牵引着四周全部人的行动。为她准备饮料的人、暗自想询问她觉得刚刚的歌曲唱得如何、以及偷偷看着她的人,还有坐在钢琴前面的人,正想要知道她下一首歌要唱什么。 面对所有的人们,她全都公平地给予希望。对着某些人微笑、又接过某些个人递来的玻璃杯,她的态度是那么幽雅从容。 [如果大家不会累的话,那么再唱一曲怎么样呢?] 理所当然地,她接受多数赞同的声音,提出了一首有名的歌曲。弹奏钢琴的人,自豪地对她说着她当然会弹,阻止正要去拿乐谱的同学。即使没有指挥者,所有人全都专心地看着她,等待着她轻轻点头的暗号,音乐再度响起。 法珞希黛佛瑟多。 我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她是成绩优秀的前任学生会长,被视为将来前途无量的声乐系学生中,她是最有名的一位。可是除此之外,我对她的一切,却是一无所知,连她的歌声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见。 人群逐渐散去,我靠着冷清的交谊厅墙壁思考着。 我等的人还未来。 在附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她的歌声在脑海中浮现。歌声的确美妙,但是不只是这样。音质、音量、程度都表现的很准确,不只是忠实地表现音乐记号的唱歌方式、声音的抑扬顿挫、其中蕴涵的感情。 即使我不是声乐系的专家,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太棒了。 因此,我更觉得不只是这样。如果要说技术和表面上的完美,在这个学院内只要随便找,肯定有和她一样程度的学生。但是她不同,她在唱歌的时候,完全不会令人想到其他事,只会出神地凝视着她快乐唱歌的侧脸。 音乐的余韵慢慢消散,弹钢琴的人谨慎地将脚抬离踏板——随着那个与木头轻触的声响,有某个东西发生了变化。也许是看着她的我,产生了变化。如果不是的话,应该就是她自己有了某种变化。 那么,什么改变了呢?我没有答案可以回答自己的疑问。当然,这个改变和我觉得她不同于其他唱歌的人,应该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她那唱歌的愉悦脸庞,清晰地烙印在我的心中。相反地,当她唱完歌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的开心表情,我却立刻忘记。 所以,她是和别人不同的,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打断这个臆测、或者该说只是一种妄想的思考吧,我看了时间,又望向窗外。再过五分钟要是没来就回去吧。反正我在等的那个人也不算是多亲近的朋友。而且也不可能临时起意合奏了,还是早点离开交谊厅吧。虽然刚刚才决定再等五分钟,我还是打算走出房间,大门像是刻意地凑巧打开了。 [啊,要回去了吗?]一个温柔的女低音的声音——刚刚才听见的歌声,就这样在我耳边响起。 [我在等人,不过对方好像爽约了。] [嗯嗯,原来是这样。] 她理解地点着头,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足以构成一幅画,原来她的美丽不只是那张脸蛋而已。对着刚才认识的人就有这样的感想,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没有任何抵抗就承认了,这是事实。 [因为你没有参加合奏,我就在想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也没有带符德鲁琴,没办法了。] 虽然我没有刻意调整,但是语调自然而然地变得客气有礼。和女生说话时总是会提醒自己用礼貌的字句,但是不同以往,我是在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你是符德鲁琴系的吗……真是可惜,今天都是钢琴系和声乐系的同学,要是再加上符德鲁琴的音色,肯定会很优美。] [我没有弹的那么好,没有妨碍到你们其实比较好呢。]听完她的歌声之后,我只能这样说。 [我没有听到,所以不知道呀。] [真是遗憾,我可不是在谦虚喔。]如果这样是谦虚的话那该有多好呢。我有些后悔没有好好认真练习符德鲁琴,两年来的时光都白费了。符德鲁琴系的学生为了要从瑟欧伯学院毕业,必须通过一项测验,那就是符德鲁琴和歌声的协奏,必须要以这样的合奏,获得著名音乐家的审查通过。这个毕业考试,可以说大大地左右了未来的音乐家生涯。 所以符德鲁琴系的三年级学生,在这个时期都在忙着寻找搭档的歌手。而遗憾的是,我还没有决定好搭档。如果不继续留在交谊厅,我不可能像这样继续和她聊天,她也就更不可能当我的搭档。 我顾忌着要不要说出口的邀约的话,没有想到竟然先从她口中说出。 [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和我合奏一次看看呢?随时都可以的。] 拒绝的话还留在喉咙里犹豫着,她又接着继续说了。 [啊……对了,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决定毕业发表的搭档了吗?] 对着这个问题,我知识摇摇头。 [太好了。我是法珞希黛佛瑟多,叫我法珞就可以了。]她伸出的手轻柔的悬在半空中,可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柔软。 [我是……阿玺诺。] [啊?你就是阿玺诺?] 我胆怯地说出了名字,她疑惑地反问我。 [对不起,你的朋友要我转告说今天不能来了。] [咦?] [结果我唱得太投入了,完全忘记了。]她丝毫不以为意地笑了。 这就是我和法珞希黛佛瑟多的相遇,我所崇拜的第三位女性。 ——根本不像我。 怀抱鲜少会有的紧张心情,我带着符德鲁琴去和法珞见面。 那是和她说话之后的两天后了,持续着简单无趣的对话。 在走廊上偶然相遇,她问我现在有空吗,我回答有空,所以就约好在练习室见面。想一起合奏看看,听起来并不像是客套话。 [选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歌曲,可以吗?] [那就麻烦了。] 我不想让自己感到难为情,因为我根本没有自信能够第一次就顺利的演奏法珞自己创作的歌曲。而我自己的创作也并没有好到可以拿出来让人欣赏。 那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别这么紧张,没关系。] 虽然我被看穿了心情,却一点也不生气。如果是她以外的其他女生这么说,或许我会很不高兴。 [你知道我的感觉吗?]不是因为上面的哪一种原因,只是我承认了自己的确难为情,反倒说出自己心中那种微妙的放弃挣扎。也许是想要被认同吧,更或者是在心底的某处感悟到了,我再也无法隐瞒住自己的本质了。 [嗯。不过我们就开心的合奏吧,只是想要听听阿玺诺的琴音,不是为了测试。] 可能是我想要无条件地信任法珞吧,所以我无法逃避,也不虚张声势,静静 地将手指放在符德鲁琴的键盘上。 这是卡德鲁老师要我练习过无数次的曲子,我的手指灵巧地游动着。比起当时在角落听见的,现在她的声音,更显得清澈明亮。从前手指总是拼命在键盘上追赶着音符,今天却是那么从容不迫。我一抬起头,看见快乐地唱着歌的法珞,脸庞是那么接近。她的表情看来是打从心底,乐在其中地唱着歌。 随后,就在她的歌声缓缓平静,符德鲁琴将要结束合音的余韵之前的时间,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可是—— [怎么了?阿玺诺?] 没有任何变化,和在唱歌的时候完全相同——或者甚至是,在唱歌之前也一样——她仍然是面带着歌咏人生的那种微笑。 我无视这个困惑,反过来提出疑问,[我的符德鲁琴弹得怎么样?老实说,我自己知道并不算好,但是……] [但是,还是想要问?]仿佛早就已经猜测到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镇定。 [……嗯,我是想知道。] [我明白了。] 她的语气态度温柔,缓缓地点头。善良体贴的微笑背后,她应该会告诉我实话的,不是任何的客套话。虽然害怕,可是我知道敌不过心中那份想知道的渴望。 [你喜欢符德鲁琴吗?]完全没有犹豫,法珞立刻丢出这样一句话,这不是问句,这句话的意思,等同于被判定为讨厌。 [……我是讨厌。] [那么为什么要进符德鲁琴系?] [你应该懂的吧?我只能这样做。] [阿玺诺耶卢迪烈。]像是切断了一言一语的论辩,她叫了我的名字,[姓耶卢迪烈的话……难道你是耶卢迪烈家族?] [嗯……没错,虽然没有爵位,也不是什么多有名的世家……] 这个姓氏,是延续了一白年以上的旧体制下的遗物,住着稍微大一点的房子,允许放纵一些的奢侈,但也不过就是普通人。虽然是这样,但是表现谦卑就浪费了这个姓氏。只要有人认同这个姓氏的价值,就可以好好利用并且表现出相称的态度。只是现在,我不需要这样虚张声势…… [你会弹符德鲁琴,又是贵族……这样不是很好的事吗?] [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这样。] 可是贵族的本质就是不在乎个人意见,尊贵而不可动摇。有个会演奏符德鲁琴的儿子,这样的虚荣自然不可能轻易舍弃。那么我究竟想做什么?我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到这样的程度。 [嗯……不过,能像这样和你一起合奏,我觉得很棒啊。] 这么一位美丽的女性,歌声如此美妙,让人着迷。甚至,我还能以毕业演奏的候选人选,和她一起合奏着。 就只是这样。如果是平常的话,我应该会说些甜言蜜语让人开心,但是面对着她,我反而能够像现在这样轻松地开口聊天。 [法珞难道也是贵族?] [我?不,不是的。] [是吗?可是你的言行、态度、还有让人感受到的某种气质,都让我觉得你很像是贵族。] [……这样吗?] 我以为这样说,应该会让她感到开心、或者是害羞脸红…… [我不是。]边听着我说的形容,法珞只是摇摇头。 [好了,再合奏一次吧。]像是要岔开这个话题,她这么说着之后随即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乐谱。 [你喜欢上符德鲁琴了吧?那么就合奏我的曲子吧。] [可以吗?以我这样的实力。] [这样说也许有些失礼,不过我还没有做出决定。因为我想要和各式各样的人合奏之后,再来决定。]拿起胸前的坠饰,她笑着说了。 [对我来说,音乐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绝对不能妥协。] [不过,你还是愿意和我合奏?] [嗯,是的。] 虽然我还想要再问一个问题,却做不到。那就是,为什么愿意和坦白讨厌符德鲁琴的我合奏。 [库里斯霍尔顿,是你的朋友吗?]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变暗,刚刚还人来人往的交谊厅,现在只剩下我和她。虽然我早就想过,应该差不多就要问到这个问题了,但是当现实中听到她提起这个名字,我的心还是猛烈地跳了一下。 在那次之后,我们又一起合奏许多次,我才知道她真的和许多符德鲁琴系的同学们一起合奏过,我的几位朋友都已经和她熟识,因为受到她拜托介绍的请求下,为了她,已经去说服了好几个人。当然,是以她的搭挡候选身份去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候选资格最优越,也不认为一定非得是我才可以。但是唯一例外的人物就是库里斯霍尔顿。 [嗯,说是……朋友应该也可以吧。] [应该可以?] [有一点难形容……我和库里斯的关系。]正确说来,库里斯是有点特别;说难听一点,是怪异。 [难以形容?可以的话,我想听听看好吗?]坐下椅子,法珞摆出准备听我说话的姿态。翘腿、托腮的动作,就如同我从前一直误认的那副贵族的气势。 [你和他说过话吗?] [没有。] [你听说过他的事吗?] [稍微。就是他还没决定搭档,还有他是你的朋友这样而已。] 熟识他的人其实很少,不过就是我和朵鲁蒂尼妲两个人。想要了解他的人,法珞并不是第一个。但是像这样谈起他的事情,我却是第一次。库里斯的琴音很特别,虽然不喜欢的人很多,却能在听众的心里造成很大的回响。第一次听到他的琴音,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个音色,我始终无法忘记。 那是在入学没多久的时候。 当时还不知道名字的某个符德鲁琴系的同学,提议要开一个同乐会,将大家集合在交谊厅。自然而然地提议要合奏,符德鲁琴被大家拿来拿去地轮流弹奏着。其他有些人是去隔壁的乐器库拿来可以弹的乐器,又有些人在唱歌。 在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弹起符德鲁琴的时候,有一个总是背靠着墙壁,既不唱歌也不弹琴的男同学。我也在某位同学的劝诱之下弹了一首,可是那家伙依旧只是看着窗外,也不打算离开。 终于轮到仅剩的最后几位了,直到他身旁一位女同学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到符德鲁琴面前坐下。他简单的介绍说自己叫做库里斯霍尔顿。 就在库里斯开始演奏符德鲁琴的同时,弹奏乐器的人大多停了下来、唱歌的人也不继续开口。少数继续演奏的人,也许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感觉吧。 我并没有认真地在唱歌,所以闭住了呼吸,好让自己能够听见音乐。而停下演奏的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紧皱着眉头,只有少部分的同学吃惊的看着他。 怪异。 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字眼,就是这个。 一曲结束之后,库里斯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鞠躬行礼。然后又继续走回去倚着墙。交谊厅里开始沸沸扬扬,有些人开始谈论着他,紧皱眉头的家伙们则是瞪了他一眼之后,随即无视他的存在。当演奏再开始的时候,库里斯的事仿佛已经被大家遗忘,交谊厅又再次充满优美的音乐歌声。 他的琴音里,有某种东西。那不是一种能够无条件赞美的音乐,但是我就是焦躁地、没来由地感到愤怒,却又无法将视线从库里斯身上移开。就在没来由的焦躁慢慢平息之后,随之浮现的是一种兴趣。我从花瓶抽出一朵花,突如其来地递到他的面前。 [你有空吗?] 库里斯一开始似乎没有发 觉有人正在和他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看着我。他的眼底仿佛布满了灰蒙的乌云,又像是在注视着莫名的远方。 [库里斯霍尔顿。] [……是的?] [你不适合当壁花。]说着,我将那朵花插在他的胸前口袋里。对女孩子做这种动作或许会比较有效果吧,库里斯只是困惑地看着花,然后开口问了,[你是?] [阿玺诺耶卢迪烈。] [喔,那……你找我有事吗?]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没有事情就不能打招呼吗?] [不……不是的,只是叫住我却说没事的,这还是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次。] [既然是难得的同乐会,我想跟你聊聊天。] 后来,我们聊着从哪里来,还有一些符德鲁琴的话题,但是气氛一直不热络。正当我也开始在他身上感觉到和他的符德鲁琴音中相似的那份焦躁时——终于,我开口问了,[对了,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因为有人约我来。] [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先回去也可以吧?] [我正在等人。] [到底是在等谁?] 谁会约你这样的人啊?我刻意讽刺着,他却不以为意地只是盯着门口看,不久之后,门打开了,有一位女同学走近来。虽然在大家合奏的中途,有人突如其来打开门近来,却没有打断正在进行的演奏,只是有几个人转头往那个生意看去。 她向这个方向走过来,无视我的存在,低声说了,[不是说好要在授课室的吗?] [所以我有留字条了。]她的手上拿着什么纸张,像是被用力捏过,显的皱巴巴的,隐约看得到写着交谊厅的文字。 [库里斯,这一位是?] 脾气虽然不太好,不过还是一位美人。我探过头去想要他为我介绍一下,她则是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我。 [嗯嗯,阿玺诺,她是朵鲁蒂尼妲。]库里斯这么介绍着,而朵鲁蒂尼妲则是沉默不语。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阿玺诺耶卢迪烈。] [……你好。] 这个女孩就连对库里斯也很冷淡啊……正当我这么想着,她却露出强悍的表情,再也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我们还有点事情……失陪了。]朵鲁蒂尼妲拉起库里斯的手,正想像进来时遗言粗暴的开门离开…… [这是什么?]看着库里斯胸前的花朵,她感到狐疑。 边露出困扰的微笑,库里斯回过头来看着我,[这是什么?] [花啊。] [这是要干嘛的?] [……这个吗?送给喜欢的女生吧?] 库里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就站在大门前,将那朵花递给表情不太高兴的朵鲁蒂尼妲。瞬间,朵鲁蒂尼妲的脸垮了下来,仅仅过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她随即别过脸,就这样直接走出去。库里斯完全不在意这个举动,小跑步地跟着她的背后离开了,我对这两个人的言行举止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当时的我,还不明白有关库里斯和朵鲁蒂尼妲的任何事。 [焦躁?库里斯的琴音里?]当我说完我和库里斯认识的过程,法珞这么问我,看来她首先在意的是那家伙的音乐。 [理由我不清楚……现在也是。] [他的琴音就是灰暗,沉闷忧郁,像是在逃避什么……] [库里斯在逃避?] [谁知道?也许是在逃避现实吧。] [……现实?]她别过视线,低着头陷入思考。 那时候,我甚至将一直不想说出口的东西都坦白了,[那家伙根本不面对现实,因为他拥有的只是雨的幻觉、只活在信中的女朋友、还有虚伪的朋友……] [……什么意思?] 当话一说出口,心中惊觉糟糕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如果要说是开玩笑却又说得太多,硬扯是比喻却又描述的太具体。我想起和库里斯认识了几天之后,和朵鲁蒂尼妲交换过的约定。可是就算脑袋中清楚明白,我的情绪却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那家伙的事情?其他人也没有问到这么多啊。] [你说为什么……?]法珞微笑了。 [因为阿玺诺跟我提到很多啊,比起聊到其他人的时候还要多。] [这……也是啊。]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优秀。我的确拥有弹符德鲁琴的能力,但是如果就此把它为才能,倒是愚蠢透顶的事。所以就算符德鲁琴的实力被批评了,也不会显露出任何情绪。 可是……库里斯霍尔顿,只有这个家伙是特别的,光是看着他,我就会莫名感到焦躁。不管是和他说话,还是听见他的琴声。但是,进入这个学院后,第一位和我聊天的人,是他,他是唯一称得上是我朋友的人。但如同我对法珞提到的遗言,要称呼那家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感到困惑犹豫。 [那么你就是库里斯那位虚伪的朋友吗?] [……是吧。] [为什么?] [那家伙太怪异了,甚至竟然幻想自己看见了下雨。] [唔嗯……你说的看见是什么意思?] [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对他说“今天还在下雨,真不方便呢。”你就会知道了。] [……我不会被嘲笑吧?] [嗯,我想那家伙应该是会笑的。] [……] [然后,他回接着说,]我的脑海中鲜明地浮现——露出困扰的神情,然后抬头望着天空的库里斯的身影,[就像平常一样啊。] 那一天,我比较晚出门。应该会迟到吧,不过我对待符德鲁琴的历史之类的,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而且,瑟欧伯音乐学院对于迟到是采取宽容的态度。不过相对地,对于没有展现实力的人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正当我在烦恼第一节课结束之前,应该要去那里打发时间的时候,就在刚走进校舍不远的前方看见两个人影。是一个女同学和一个男同学吧,隐约看到那个女同学的缎带和我一样,都是新生。我刻意提高姿态,想走近一点,看那位一入学就迟到的新生的脸,随即又马上发现那两个人就是库里斯和朵鲁蒂尼妲,因为前几天那样认识的关系吧,对他们实在没什么好印象。正打算往反方向离开的时候,我看见朵鲁蒂尼妲奇怪的动作,又再次停下脚步。 朵鲁蒂尼妲从书包里拿出毛巾,擦拭着库里斯的头。难道他在来学院的路上掉进河里了吗? [嗨,库里斯,还有朵鲁蒂尼妲。] 既然都要打发时间,我想就算是只有说过几句话的同伴也好,所以我开口打了招呼,朵鲁蒂尼妲转过头,用一种强悍的表情瞪着我。 [你是……] [之前我自我介绍过了。] [啊,阿玺诺,早安,你也迟到了吗?]库里斯抓着覆盖在头上的毛巾,回答着。 [你掉进喷水池了吗?] 我边开玩笑边说着,可是库里斯手上的毛巾像是刚晒过一样的干皱,而且他的头发也没有沁湿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正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朵鲁蒂尼妲讪笑地想要遮掩这个话题。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面对她略微尴尬的笑声,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朵鲁蒂尼妲对着库里斯继续说了,[嗯,库里斯你先走吧,我和阿玺诺还有些事情要说。] [事情?] [就这样吧。地点在一楼的第二授课室,从这边直走然后左转就是了,不要弄错了。啊,还有……既然迟到 了,就要先道歉再进教室喔。]像是在和小孩子说话一样,朵鲁蒂尼妲快速的叮咛着。可是库里斯完全没有反驳,露出好像完全没有问题,有像有些无奈的笑容。 [……我知道了,不过,阿玺诺怎么办?] [我……]虽然可以选择和库里斯一起去授课室,不过我对朵鲁蒂尼妲的行为很感兴趣,[我也有点事情要跟朵鲁蒂尼妲说,你先走吧。] [是吗?我知道了,那么待会儿见。] 库里斯整齐的将毛巾折好,然后交给朵鲁蒂尼妲,就这样走入了走廊的尽头。到底要说什么……这样的疑问,他肯定根本没想过吧。 留下来的两个人,刻意保持微妙的距离,暂时沉默无言地对峙着。终于,先开口的是朵鲁蒂尼妲。 [……你找库里斯有事情吗?] [我只是和同样是符德鲁琴系的同班同学聊天,一点要有事吗?] [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和我们说话。] [你这个要求太唐突了吧?] [除此之外我无话可说了。] 她的眼神很锐利,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是她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她这样傲慢的女生也很多,不过总觉得她有些不同,好像是在勉强自己。我想库里斯把花递给她的一瞬间,她那完全不同的表情。或许该说,那就是一般女孩子会有的表情吧。当时的表情,不是她真正的表情吗? [你要是无话可说,我倒是有话要说。第一我们是同班同学吧?] [不要把我包括在内。]朵鲁蒂尼妲重复着这个说法,[话说完了,库里斯那里我会自己跟他说。] [刚刚那家伙拿毛巾擦头,为什么?]在正准备离开的朵鲁蒂尼妲的背后,我丢了这个问句,看来是奏效了。 [跟你没关系吧?] 回过头的朵鲁蒂尼妲,用毅然的态度直直地看穿我的眼睛,的确很美。 [你在隐瞒什么?朵鲁蒂尼妲。] [既然是隐瞒的事情,我会特地告诉你吗?] [能够隐瞒三年吗?就只凭你?]这句话一半以上的目的,只是想要激怒她。你在隐藏什么?针对我的第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回答了什么,或许就更难继续追问下去。可是朵鲁蒂尼妲想要用攻击性的字句来威吓我。她拼命想要隐瞒的意志的确清楚地传达了,但是她却无法保持情绪冷静。 [……我可以的。] [况且,如果多了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比较轻松?] 刻意保留让她犹豫的时间,在这段空档中又刻意加了一句话。 [尤其又是同班的朋友知道的话。] [你是库里斯的朋友?] [也许我们可以当朋友啊?虽然现在还不是。] [我拒绝。] [反正你要这样说是你的自由,我想要跟谁说话也是我的自由。] 朵鲁蒂尼妲的表情显得更严肃凝重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库里斯要紧不放?] [因为我想知道,好像很有趣啊。] [这不是为了让你取乐用的。] 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也许是觉悟到除了说出来没有别的方法,她突然露出微笑说着,[如果你告诉别人的话……] 语气是那么平顺,和她的笑脸那么相称,可是…… [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喔。] [那还真令人害怕。]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用开玩笑的声音掩饰着回答。朵鲁蒂尼妲像是喃喃自语一样地简短说了。 [库里斯有现在正在下雨的幻觉。] [幻觉的意思……是库里斯相信正在下雨?] [因为这里是雨城。] [你在说多久以前的事情啊?] [我说的是现在……没想到你这么笨。] [聪明的人应该会把话说得浅显易懂吧?] 互相嘲讽着,两人接着都沉默了,这次换我先开口,[理由呢?] [我不能说。] [为什么?] [你真的很笨啊。] 现在不可能再问出更多事了。 [好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就是因为不想要你继续介入,我才说的。刚刚我说的全都忘掉吧……还有,不要再找我说话了。] [决定介入不介入的,不是你吧。] [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没有你们严重。] [这点我承认……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劝你最好不要和脑袋有问题的我们在一起,这是良心的建议。] 因为好玩,因为我有兴趣——这些答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可是我没有说出来。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或许就是这样,我反而说出了真心话,[因为我对那家伙的符德鲁琴音……很有兴趣的关系吧。]我虽然常陪人一起去演奏会,可是我对音乐实在没兴趣,听完的隔天就全忘了。 库里斯的符德鲁琴却不是这样,即使不到想要塞住耳朵的程度,但是那令人感到不快的琴音……我也不会离开吧。就算再怎么焦躁不安,也一定会听到最后,我不知道理由为何,理论上来说,我明明就有离开的权利。 [有一件事忘了说。] [什么?] [如果你告诉别人的话。] [这个刚刚已经听到了。] [还有一项,如果有任何人去对库里斯说的话,我绝不饶你。] [……]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照我刚刚说的,全都忘了吧。] 我耸耸肩正要离开的时候,朵鲁蒂尼妲用令人不寒而栗的低沉语调说着,[你的回答呢?] 还没等我回答,宣告第一节课结束的钟声响起。 从授课室窜出的学生们让走廊陷入一片骚动。就这样,我和她互相凝望着,连一分钟都还没过完的时候—— [你们两个人在干嘛?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啊。]库里斯扬声说着,我们两人才惊觉地回过头。 [……怎么了?] [没有,没事啊,聊得太热烈了。]看着笑脸盈盈的朵鲁蒂尼妲,库里斯也毫不怀疑地微笑了。 [真稀奇呢?朵鲁妲也会聊天聊到翘课呢。] [喂,库里斯。] [什么?阿玺诺。] 疯狂了,某个事物,已经疯狂了。 [真麻烦啊,像这样每天下雨。] 库里斯露出有些困扰、却又熟悉的笑容,[就像平常一样啊。] 我目送了两人仿佛相互依偎着离开的背影。 然后,忽然有人从背后叫住我。 [咦,阿玺诺,你第一节翘课了吗?] 她是已经说过好几次话的一位同班女同学,名字叫做……什么呢? [因为我对符德鲁琴的历史没什么兴趣。]我用一如往常的语调说着,那位女同学轻轻笑了,我有一种终于回到普通世界的感觉。 [对了,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库里斯霍尔顿吗?] [……嗯。] [他总是不和别人说话,所以我刚才吓了一跳。他上课的时候也老是看着窗外发呆,阿玺诺和他是朋友吗?] [……这样啊?] [哈哈,阿玺诺和什么人都能聊上几句的呀。] [的确是。] [不过有点阴沉呢,老是和那个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子,说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雨城之类的……什么下雨啊,你知道为 什么吗?阿玺诺?] 我稍稍犹豫之后,回答了,[这个啊,谁知道呢。] 感觉到有一股隐约的视线,我回头一看,朵鲁蒂尼妲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脸上正微笑着。 [也许是对城市的历史有兴趣吧?唉呀,那根本不重要。] [说的也是。]在别人听得见的地方还是少提到下雨的事情,我想有必要要这样建议她。 [雨的……幻觉……] 法珞的声音引我回到现实,那样的声音,如同发自内心同情着别人的不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对不起……这个我也不清楚。]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两年,尽管如此。我真的还是不知道。即使某种程度上猜测到了,也肯定还有无法预测的部分。 雅琍耶妲。 只在信上出现的——库里斯的恋人,有关雅琍耶妲的事,库里斯几乎从来没有提过。 [不过……]一该刚刚沉重的语气,法珞温柔地继续说着,[我觉得阿玺诺和库里斯,真的是好朋友呢。] [……不是吧。] [因为说到库里斯的事的时候,阿玺诺的表情很温柔呢。] [是吗?我以为应该会是不高兴的表情……] [嗯,不过既然是别人的事情,却可以那样生气,我觉得你还是很善解人意。] 想否定的话语,从胸口窜了上来。因为我知道她这番温柔的说法,不只是对着我才说的。 [不是的……我只是在利用那家伙而已。] [利用?] [那家伙的音色有价值,所以我只是装出朋友的样子而已。]说完不久,我又多加了一句话,[你会看不起我吗?] [不会。]法珞依旧微笑着,[我懂。] [你是说,你懂得我心里的某些想法吗?] [我懂,阿玺诺的感觉。]就这样,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一起吃晚饭吗?] 说完了库里斯的故事,她终于开口邀请我来到她的房间。 在这之前,我也去过不少女生的房间了,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朴素的房间。 [不太像女生的房间喔,不好意思。] [嗯嗯……不会的,没有这回事。] 她请我坐下的椅子并没有坐垫,又冷又硬。 [那么我去做饭了。] [……好的。] 老实说,我真的很惊讶。和过多的抱枕、色彩鲜嫩的窗帘毫无瓜葛的这间房间,真的是她生活的空间吗?因为学院校地的建筑位置关系,独自一人生活的学长并不算少数。可是大部分几乎都是贵族的后代或是我也听说过学生可以边做适合的工作、边一个人过生活。 可是她—— [你想弹符德鲁琴也可以呀,在这边就算演奏也不会被骂很吵喔。] 从这样一个只有单独区域的卧房看过去,那端的厨房看得一清二楚,只要开口说话就能立刻听见的这个狭小空间,就是她所生活的房间。 结果,我根本没办法弹符德鲁琴,直到她将亲手做好的料理端来之前,我只能一动也不动地呆坐在椅子上。 端上桌的料理,比我想象中豪华很多。听她说,她在位于旧市区的意式餐厅工作,所以是完全依照那里的菜色制作的。味道的确没话说,但是品尝时刻却说不上是愉快的。 看着法珞端着吃完的盘子和叉子走到里头的背影,我有一股更强烈想多知道她一些的心情。 [盘子之后再洗就好了。对了,可以的话,来一起合奏吧。] [……你真的很喜欢唱歌呢。] [嗯,非常喜欢。] 她将盛着花草茶的两个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从包包拿出乐谱。冒着雾气的茶杯,飘着花草的浓郁香气。 [不会笑我吧?] [……笑什么?] 她自己边笑着,边有些犹豫地喃喃说了,[我……想变成职业音乐家的梦想。] [一定可以的,是法珞你的话。] [谢谢。] 虽然根本没有心思练习,我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拿了符德鲁琴。为了她,我能够做些什么呢? 夜深了,即使在瑟欧伯这个音乐城市,也到了应该考虑是不是可以大声演奏的时间,她满足地终于深呼吸。 [一开始你还说第一次弹会不顺手,不过后来手指慢慢都有赶上节拍了。] [……不好意思,没有演奏得很完整。] [刚开始谁都是这样的啊。] 我坐在符德鲁琴前,伸手端起已经冷掉的花草茶,接受着这些客套话。 [法珞……你……] [嗯?] 到底是什么人?本来想这么问,又觉得太过失礼而犹豫着,可是她却接下这句话继续说了,[我是……孤儿。]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法珞开始诉说着,说了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事,说了她从前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所以中午阿玺诺说的那句话,我懂。为了要利用他,才和库里斯当朋友的事。] [啊……嗯。] [我像这样寻找毕业演奏的搭档,和许多人不断练习,可是最后,我还是只能和其中一个人搭档,必须背叛其他的人,所以我也是为了自己而利用别人。] 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又添上一句话,[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跟我这种人搭档。] [不会的……你想和谁练习、心里想怎么做……]我发自内心这么说着,[只要跟我说一声……我随时都能和你搭档。]早就已经对女孩子说习惯的字句,现在说来却这么难为情。 [如果是在报名截止的前一天,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为了你。] [我有三位崇拜的女性。] [……阿玺诺。] [未来你的姓氏如果可以和我的母亲相同,或许就应该将这个奇迹称为命运的安排。] [你母亲的名字是?] [玛丽亚耶卢迪烈。]如果硬要把那件事说出口,实在是太差劲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这样做。察觉到认真起来的自己,还想用玩笑掩饰过去。 [很棒呢,很棒的名字呢。]可是,法珞却有些出乎意料的模样,扬声地笑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简陋的床架发出叽嘎的声响。像这样的场景早就经历过许多次了,尽管如此,内心的鼓动却提前来临。 ——根本不像我。 心底的话语,不由自主地说出口,因为法珞,变的情绪化。 [嗯,请相信我。]我轻轻触摸她的肩膀,贴近她的脸…… 但是她的手并没有伸过来拥抱我。取而代之的,是她那双白皙的手腕,握着胸前的坠饰。 [那个是?] [咦?] [那个坠子?] 她的胸前挂着一个因为氧化而变成红黑色的坠饰,一直以来都用黑色的皮绳穿着,在胸口摇曳,现在则是珍爱地抚摸着它。 [这个……]边说着,她把坠饰迎到我的视线前。从颜色来看并不清楚,但是应该是类似的羽毛的形状吧。 [这是我唯一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戴着的东西,原本应该是很美丽的银色,因为我一直触摸它,就变的这么脏了。] 我发现她的语气自然而然地,有些软化了。 [可是我不会拿下它,因为这是我能够展翅高飞的翅膀。]这么说着,她更用力地握着那个翅膀。 [带点脏污的翅膀 ,不过却很适合你,显得如此美丽。] 法珞希黛佛瑟多。 她颠簸走来的这一条路。这个过程中,沾染了泥土,翅膀的确是脏了,但是这对翅膀一点都没有失去它的力量。 [还美丽的词句。] [我没有跟你提过吗?我其实是想成为诗人的。] 她忽然别过视线,喃喃地说着,[那么为什么没有当诗人呢?] [……耶卢迪烈家族,我的名字,并不容许我这样做。] [是啊……总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她起身,轻轻地摇摇头。 [对不起,今天……我有点累了……] [啊,不……是我不好意思,留得太晚了。] 我并不觉得遗憾,如果就这样和法珞有了关系……会更后悔吧。 [那么打扰了。] 在大门前,法珞像是要挽留我一般地说了,[今天真的很抱歉。] [抱歉什么?]我装傻地说着,她的脸上终于又露出平时的笑容,手还是抚摸着翅膀。 [那翅膀就像你一样,那么美丽、那么直接。] [好美丽的诗句。]她又重复一次这句话。 [可是……] [请一定要再邀我一起合奏,只为了你,我随时都没问题。] [……听了我的故事,你还愿意继续这样说吗?] [当然,我……因为我想要了解你。] 就在那一瞬间,如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变化,又出现在她的身上。可是,我还是无法描述这个变化。 [阿玺诺。] [……是的。] [总有一天,这个时刻会来临——你就会了解。]就像是个预言者一样的神情,仿佛是另一个人借了她的口说着话。 [阿玺诺耶卢迪烈。]她再一次呼唤我的名字。 [总有一天,这个时刻会来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