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和学霸的爱情买卖》 1.第 1 章 闹铃响到第九遍时,躺在凉席上的夏知好,摸了摸白软软的肚皮,翻了个身。 头发乌黑,散在两边,先露出来的是挺翘的鼻子,和微微张开的嘴,唇色粉白,带着少年人的稚嫩。 她伸手去关手机闹铃,但扑了空。 于是手机里的闹铃,锲而不舍的响。 夏母从楼下蹬蹬蹬爬上来,进她屋子时,把珠帘撩起来,哗啦啦响着一片。 珠子声音清脆响亮,但是闯进夏知好的耳朵里,无疑是噪音。 她露出来的脚面,蹬了两下。 夏母拉开窗帘:“快起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今天是清江高中的开学日,夏知好懒懒翻身,摊开长长的手臂和细腿,摸了摸肚皮。 嘟囔,声音嘤弱:“真是起的比鸟还早!” 夏母在她白白的肚皮上拍了一下,笑着看她:“鸟要是跟你一样懒,早饿死了。” 夏知好艰难地从被封印的床上坐起来,坐着又睡了一分钟后,去洗漱。 夏母要急着去店里,在楼下叫她:“早饭放在桌上,记得吃!” 夏知好刚要应声,却被嘴里的牙膏沫子呛了一口,咳了两声:“知道了。” 今天刚开学,清江高中的新校服还没发,所以夏知好穿了自己的衣服。 随便拿了一套,镜子前面的她个子高,身形好看,长手细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型来。 简单的白t,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明朗动人。 她穿好衣服,胡乱扎了把头下楼。 学校录取通知书上写,八点半到校。 夏知好拧眉,望了眼客厅里的挂钟,来不及了。 于是揣着牛奶和包子,边走边吃。 出门左转就是厉远家,她身上背着白色的帆布包,站在他家门口叫厉远。 “厉远,上学了!” 厉远单薄的身影从二楼的窗户边出现,看着夏知好。 遥控,打开大门,声音低沉:“上来。” 夏知好脸上挂着笑,像风一样地往里面跑,夏日的晨风,摆动她耳边的鬓发,她逆着光跑向厉远,周身都是光芒。 厉远在楼上看不真切她,只感觉到她全身欢快又明媚的气息。 夏知好飞奔到门口,脱了鞋,然后咚咚咚往楼上跑。 厉远的卧室和夏知好的卧室只隔了一堵墙,但因为厉远房间有轮椅的缘故,他房间比夏知好的大很多。 到楼上,夏知好熟门熟路摸到厉远的房间。 厉远也起来了,坐在轮椅上。 厉远没穿正装,上面一件棉麻的白衫,下面是浅灰色的长裤,一身的居家服打扮。 “你今天去不去学校?”夏知好看见他,蹲在他的手边,眼神里带着神采看向他。 厉远伸出骨节硬白的手指,抬了抬指腹,擦她额角泛起来的汗珠。 声音有点低落:“今天不去了,下午要去医院。” 尽管厉远没说身体怎么样,但是病痛带来的折磨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连个笑容都没力气扯出来。 夏知好摸了摸他的膝盖,眼里担心:“怎么了,腿又疼了?” 厉远眼神收敛,他因病经常不出门,气质沉敛:“快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夏知好站起来,把前面的帆布包往后靠了靠:“那我明天再来找你上学,你明天去吗?” 厉远眼神还是不甚开朗:“再说吧。” 夏知好原本期待的眼睛里有点失望。 厉远的腿,三年前受了伤,一直在治疗,但是效果并不太好。 夏知好一站起来,厉远就得仰望着她,见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夏知好又蹲下来。 “怎么了?” 今天是上高中的第一天,厉远非常想跟夏知好一起去。 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他伸手顺了顺夏知好因为辫子没扎好,飞起来的一撮头发。 “注意安全。” 夏知好点头,重新站起来:“那我走了。” 夏知好出去,走到楼上的院子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楼。 只见厉远在坐在二楼的窗户位置,保持跟原来一模一样的姿势。 年纪还小的夏知好,不知道厉远的眼里那抹常年不高兴是什么,她一见到厉远就想叹气。 如果厉远的腿,没受伤多好。 回到自家的院子,夏知好把没吃完的包子放到帆布包里,带好棒球帽,踩上脚踏。 一蹬,身影一下冲出去很远。 厉远坐在二楼,看着夏知好活力的身影,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似乎更苍白了。 他并了并五指,伸手拿过手机,给夏知好发了一条短信。 “慢点骑。” 厉远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向后,瘫在了轮椅上。 最近他身体状况不好,每天让夏知好看到的是他最好的一面,就几乎用尽他一天的力气。 他父母常年在外,生意繁忙,家里只有一个阿姨。 毕竟是男孩子,厉远不愿意阿姨近身,所以有些事做起来,非常不顺手。 夏知好在厉远那里耽误了些时间,所以一路上把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还是迟到了。 上学第一天,不少学生就因为迟到被提拎在校门口示众,学校门口的水泥台上,站了一排。 但迟到的人太多,查纪律的自管会也有没逮到的,很多人顺利溜进去。 刘逸也迟到了,刚到校门口,远远便看到夏知好。 “知好,知好!” 夏知好转头,看到刘逸。 果真是一中升上来的难兄难弟,原来在初中,刘逸就陪她各种挨罚。 这高中生活才第一天,刘逸居然又跟她一起迟到了。 刘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知道你会迟到。”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夏知好懒得理他:“先想办法进去。” 刘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咱俩的车技你还不放心,待会儿灵活走位!” 他俩的车技,可以说在涟洲路称霸。 涟洲路上一共有四所高中,六所初中,还有好几所小学幼儿园,整个淮市的三分之一的学校都在这条路上。 一到放学,这条路上就堵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所以,作为最堵重灾区的一中,初中时夏知好他们练就了一身车技! 夏知好把帽子压低,“走吧。”刘逸跟在她后面。 学校门口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学生,夏知好秉持着只要车速够快,罚站就追不上她! 像风一样,朝校门口冲过去! 果真,自管会的那帮人,看她车速这么快,也不敢拦她。 她和刘逸俩一路狂奔,简直的自得洋洋! 速度快到她帽子都要飞起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夏知好就见门口的值班棚子里出来个人。 身形修长,看到夏知好他们,也不避让,大有来捉他们的意思。 夏知好是嚣张,但不是真的想撞人,见有人出来,立刻刹车。 她车速太快,一刹车难免身子往前冲,正好她刹车的路段又是在下坡。 扶手不稳,四下摆动,整个人前倾的厉害。 夏知好有点慌神。 自行车的车把前面突然出现一双大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车把。 那双手很有力,稳稳地握住她的车把。 夏知好盯着着他的手面因为用力,白皙的手面上青筋暴起。 回神之后,就见李牧站在她的车前,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握住她的扶把。 车已经停下了,夏知好也正两脚离地,稳当当地坐在车上。 嘶~李牧这劲儿也太大了! 李牧见她坐在车上:“还不下来?” 夏知好脚尖点地,看了眼李牧身上挂着的牌子。 靠!这丫怎么混进自管会了,以后她还怎么活! 李牧眼皮轻抬,嘴唇动了动:“怎么,要我请你下来?” 夏知好迟到,企图蒙混进校却被当众逮到,本应当颜面无存,但是夏知好毕竟不是一般人。 她被逮到了,还是依旧性格嚣张:“李牧,你不就自管会的,牛什么!” 李牧把她车停靠在一边,然后把她名字记下来。 正记到一半,听夏知好这么一说,停下笔:“车没收,晚上来取。” 然后把处罚撕给夏知好,给了给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笑:“自管会的,就是这么牛!” 开学第一天,就遇到李牧,夏知好觉得自己高中三年别想有好日子了! 李牧和夏知好,孽缘纠葛已久,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同班,一直到小学六年级。 当然也打了六年,初中三年不是一个学校,处于休战期。 高中一开学,两人又是兵戈相见! 望了望李牧的个头,一米八几,再看看自己,一米七。 夏知好冲李牧比了个小拇指:“有种放学别走,单挑。” 李牧没说话,用眼神挑她,甩出两个字:“幼稚。” 夏知好:“.……” 夏知好回去跟她那帮弟兄们宣布,李牧不敢单挑,夏知好宣布单方面获胜。 夏知好车子被没收一天,把车停下,气鼓鼓地走了。 李牧看着她渐远的背影,摸了摸刚才扶车把,被震麻的虎口。 嘴角稍闪,露出一丝笑。这笑绝对不是高兴的笑,而是一种引入虎口的笑。 那只羊,还觉得自己是老虎。 是虎的这只,是披着羊皮的虎。 李牧还在走神,就见有自管会的同学把夏知好的车拎走。 他上前一步:“放着我来。” 今天早上被扣车的有不少人,校门口挤成了一排,李牧把夏知好车停在有阴凉的地方。 入学第一天,还没分班,大家都三三两两地找空教室坐着。 清江高中是全淮市最好的高中,升入清江高中的学生主要来自三个中学。 一个是以厉远为优秀代表的一中,是淮市最老牌的公立中学。 二个是以李牧为代表的,弘英中学,是本市最有名的的私立中学,也是最好的初中。 三个是以沈箐为代表的县级高中,县里中学的教育资源一般,但每年能考到市里的也有很多,沈箐就是代表。 所以高中入学排名,分别是李牧第一,厉远第二,沈箐第三。 大家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聊八卦,把现在高中的那几位大神来历全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高中也是小团体,这才入学,还没分班就开始抱团起来。 教学区散落的学生,若有若无地分成三类,也就是按各自初中母校出身。 夏知好找到刘逸时,也就顺利找到了一中的大部队。 二十多个学生看到夏知好,跟她打招呼:“知好,厉远怎么没来?” 夏知好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他下午有事,过几天入学。” 厉远的身体他们都是知道,说有事,八成是去医院的。 从一中升上来的学生,大多有个共性,调皮,但也聪明。 夏知好他们这帮一中的,属于一入学就被学校重点监控的组织,虽然他们分数不低,学生也都挺聪明,但是要说一中学生干过什么大事,那真的连校长都要抬个眼皮子给她。 前两年,上面政策施压,全国中学生都要减负。学校不上早自习,不上晚自习,天天五点不到就放学了。外面教育机构盛行,老师在学校不讲课,全部留到自己开的补习班去讲。 夏知好跟几个一中学生,凭借一己之力,举报了本市十几个违法补习班。 这件事还上过当地新闻! 夏知好从一过来,李牧就注意到她。 站在旁边的陆惜,尾随着李牧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李牧回神:“没看什么?” 陆惜本来也挺优秀,就是总有一股子自持甚高的清高感。 “李牧,我也想进自管会。” 李牧揉着虎口:“你进自管会干什么?” 陆惜心里想,因为你在。 “我看你在自管会这么辛苦,想去帮你。” 李牧:“你做不来,那不是女孩子干的活。” 叶惜急了:“我听说,你可以荐一个名额上去。” 李牧:“嗯。” 陆惜:“李牧,你荐我吧,我什么都能干。” 李牧没理,背着书包就要走:“你做不来,别问了。” 陆惜不服气:“那谁能做的来!” 李牧朝着人群里的夏知好看了一眼,笑了笑。 这个名额,当然是要留给想跟他单挑的人。 夏知好正在吹牛逼,吹到口飞白沫时。 冷不丁地抬头,对上李牧的视线,却见那个煞星在对她笑。 八月天气,夏知好打了个冷战! 他是不是,又在算计我! 2.第 2 章 到了上午九点,学校广播里开始播放通知。 所有高一新生到校体育馆集合。 夏知好脚步轻盈,跟着原来一中的二十多个一起,从教室出来。 这里面只有夏知好一个女生,她个头高,混在男生群里,不咋眼居然看不出来。 或许是夏知好他们一中学生的“壮举”声名远播,大家都若有若无的打量他们,被人撞见眼神,就特别心虚的移开。 夏知好觉得清江高中的这帮学生们还挺有趣的,纷纷互相打量。 外面日头高,太阳毒辣,李牧他们走的是里面的走廊,虽然绕了点,但是能避开太阳。 夏知好他们二十几个人,大大咧咧的走在阳光下。 她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太阳一照,更是白的耀眼,脸蛋被晒得带点粉,藏在棒球帽下面,乌黑圆亮的眼睛,若隐若现。 她真的是太耀眼,惹得不少男生悄悄看她,但是碍于夏知好这个“恶名”远播,这种打量好奇的眼神,收敛了不少。 夏知好平日潇潇洒洒惯了的,并没有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 刘逸是夏知好死党,跟在她后面四处看,对上楼上李牧投过来的视线。 立刻在夏知好的耳边道:“我来学校之前打听过了,在这个学校咱俩可以横着走。但只有一个人不能惹。” 夏知好好奇,她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特别看不惯自己不能惹的人。 性格上属于,不能惹的偏要惹,能惹的从来不动。 刘逸:“往你右边的二楼看。” 李牧气质出众,被众星捧月似得,走在二楼的长廊里,手指搭着楼道里的白岩瓷边,眼神时有时无地盯着夏知好。 楼上跟着他一起走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那人指着楼下走在阳光里的夏知好他们,笑:“这么热的天,看那群傻子!” 在旁人眼里,一中的学生似乎就像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气在里面。他们觉得老师私下补课不公平,就去举报,去改变这种墨守成规的畸形社会规则。 他们不会循规蹈矩,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那声嗤笑之后,楼上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很大的笑声。 丝毫不遮掩地,用恶意的目光打量着下面的人。 夏知好正歪头跟刘逸他们聊最新出的皮肤,冷不丁地听到楼上有人笑。 她回头,对上楼上的李牧的眼神。 果然是他们在笑,她酷酷地比了个中指! 口型朝楼上:傻叉 李牧愣了一下,接受到她的中指挑衅之后,把目光移开。 偏了偏头,语气冷冽:“笑什么。” 跟在李牧后面的这几个,都是以他为首,平日里怕他,立刻禁声。 有的人笑一半,被李牧的一声冷斥,立刻憋住,没收回的笑声闷在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夏知好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李牧这帮二代,明明屁大的本事没有,居然敢来嘲笑他们。 刘逸:“小夏,他们是不是在笑我们?” 夏知好横眉:“他们敢?” 刘逸弱柳如风似的挨着她,假惺惺:“小夏,你要保护我!” 夏知好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挨在她的肩膀上:“你能不能别装了!” “打起来,你一个人能挑四个。”刘逸的父亲是开拳馆的。手底下的学生,都是年年夺冠的那种。 刘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人家真怕怕!” 夏知好一怂肩,把他抖落走了。 他们抄的是近路,横穿操场到了体育馆,是第一批到的。 体育馆的座位上没贴标签,于是夏知好和刘逸他们找了靠近空调的地方。 第二波进来的是李牧他们,他们有好几十人,乌压压地进来一片。 李牧走在最前面,进来后,直接坐在了夏知好前面的第一排。 夏知好看着李牧头上的发旋,呵,真不谦虚。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谦虚了,厚着脸皮,坐在第二排。 没想到李牧更不谦虚,坐在第一排。 人比人,不是人。 她心里想事情,不自觉地就就盯着李牧出神。 刘逸见她盯着,推她小声问:“你一直盯他看干什么?” 夏知好回神,见坐在前面的李牧动了动,侧了侧身子,像是听到他们在说话。 夏知好:“有镜子吗?” 刘逸不懂:“要镜子干嘛?” 夏知好:“看完他,我要照照镜子,洗洗眼!” 李牧:“.……” 刘逸之所以能跟夏知好成为死党,是因为脑回路一样。 他凑到夏知好的面前,眨巴眼:“看我吧,我比照镜子管用。” 夏知好拒绝,并且做出一个自戳双目的动作。 刘逸:“.……” 李牧全程连姿势都未改变,自动忽视夏知好的挑衅。 没错,夏知好还在气李牧早上扣她车的事儿。 几分钟过后,有人上台主持会议。 开学第一天是新生欢迎会,台上主持人讲完,李牧作为新届高一的新生代表上台致词。 夏知好在下面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早就嫌烦,巴不得李牧一下子讲完。 “他要讲多久?” 刘逸打了个哈气:“不知道,好无聊。” 眯着眼看了一眼台上的李牧,不爽道:“要是我厉哥在这儿,哪能轮到他致词。” 夏知好想了想:“厉哥是第二,李牧才是第一。” 在刘逸心中,厉远是最厉害的,不接受反驳,见夏知好居然夸李牧:“你还是不是好哥们,胳膊肘往外呀?” 夏知好没说话,摸了摸包,她不是胳膊肘往外,厉远厉害,李牧也不是吃素呀。 她有点饿,想起来包里还有个包子。 夏知好身子往后倾了倾,把刘逸的半个身子扯过来:“你帮我打掩护,我吃个包子。” 李牧在台上,气定闲神地做演讲,不紧张,很淡定。 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瞟。 然后就看到夏知好,旁若无人的在啃包子,用余光盯着看了几秒后。 从小到大,上台发言过几十次的李牧,忘词了。 心底的节奏快了几秒,手下话筒一松,就见话筒砸在了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把场上的师生都吓了一跳。 包括夏知好,她刚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腮帮鼓的像仓鼠一样,正准备一口吞完。 被李牧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噎的翻白眼! 刘逸眼疾手快,赶紧拿水给她喝。 夏知好压了几口水后,顺了气。 恨恨地盯着台上的李牧:“我就知道,跟他在一个高中,准没好事。” 此时,李牧正好发言结束了,回到座位上。 夏知好一路盯着他,见李牧表情坦然地坐下,她有点不甘心。 心里有气,伸开脚踢他的椅子后背,她是记仇了,刚才差点没噎死她。 李牧涵养好,不跟她计较,只留给她一个。 光明磊落的后脑勺。 在夏知好燃烧着愤怒小火苗的眼神注视下,李牧的表情,淡定非常。 夏知好坐在李牧的后面,小动作不断。 她脚尖点着李牧的后背椅,声音不大,动静也很小,但李牧因为是靠着后背,所以感到很明显的震动。 他抬了抬腰,身体往前倾了些,离夏知好的干扰远了点。 夏知好正准备继续踢,就见前面的李牧转过身来,眼神警告。 “不许踢。” 夏知好要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那她就不叫夏知好了! 示威似的,梆一声,把椅子踢得震天响。 幸好体育馆够吵杂,她这边动静虽大,但是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夏知好低头,凑到李牧的身后,离他不远。 低声问:“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吓她! 为了方便听到她讲话,李牧的身体往后靠了靠。 十分坦诚不做作地说:“是!” 夏知好反而没话了,李牧还是头一次面对她的嚣张,没冷嘲热讽。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李牧嘴里蹦出一句话来。 “看你吃的太投入,提醒你一下场合!” 夏知好坐在她后面,低头跟他讲话时,两人离得特别近。 她用一根手指,勾住李牧的后领。领子紧着李牧的脖子往后,勒出一道红痕。 夏知好:“你别太过分!” 她说这句话时太激动,一不小心,鼻息喷到了李牧的耳边上。 李牧的耳朵,微微泛红。 他皮肤白,长得好,红晕先是从耳朵尖开始,然后蔓延到脖子。跟平时的冷如冰霜,高高在上比,此时的李牧,就像是破了戒的小和尚。 身体不自然地往前靠了靠,想要离夏知好远一点。 夏知好伸手,拽他的衣服:“你别跑!” 她还没注意到李牧发红的耳朵尖,以为他是热的。 李牧皮肤干净白皙,被夏知好这么一而再地撩拨。 彻底红了个遍! 夏知好恶作剧,举手! “老师这里有人中暑!” 看台上有老师下来,见李牧的脸这么红,关心道:“李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脸发红是因为被夏知好给折腾的,李牧的内心,心如止水。 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老师,我没事。” 老师不放心:“先去医务室看看?” 李牧摇头:“不要紧。” 他往老师身后的看台上示意一眼,提醒:“老师,话筒好像有点问题,您去看看。” 老师赶紧回到看台上。 夏知好恶作剧成功,尾巴快要翘到天上。 在李牧的身后,恶声道:“让你欺负我!” 李牧再一次转身,给她一个非常严肃的警告。 “别闹!” 夏知好和李牧的宿怨,今天表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难得看到李牧吃瘪,还不敢有什么动作。 夏知好脚尖在李牧的椅背上,疯狂跳踢踏舞! 夏知好只是恶作剧,动作不大,纯熟是看李牧不顺眼。 正欢快地踢着椅背的塑料板时,冷不防地,她的两只脚被抓住! 夏知好:“!!!” 李牧两只手从前面折过来,反握着夏知好的脚踝。 按理说,这个姿势,手腕应该是使不上劲儿的,但是夏知好挣扎了好几下,都挣脱不开。 李牧的两只大手,跟铁钳子一样,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脚踝。 有半边的掌心按在夏知好的皮肤上,触感温热。 夏知好低声,气急败坏:“你撒开我!” 李牧充耳不闻! 夏知好的脚被他摁的动弹不得,躲都没处躲。 用随身带着的笔,戳了一下李牧的耳尖:“你到底想怎样?” 李牧的手稍稍松开些:“服软没?” 夏知好用手里的书,挡了挡他们交谈的动作。 凑在李牧的耳边,欠揍道:“服你大爷!” 李牧也不生气,手下紧了紧,勒着夏知好的手掌大力。 淡淡道:“服我大爷没用,你得服我。” 他俩谁也不先低头,在这儿较量着,两人姿势奇怪。 台上的领导快讲了,夏知好有点着急。 他们坐的靠近边上第一第二排,没什么人。 夏知好在刘逸困惑的眼神下,遮了遮李牧的大手。 对着刘逸:“你先回去,我去趟厕所。” 体育馆的人渐渐走了,他俩在座位上僵持了十分钟后。 夏知好看着四处无人。 稍稍灭些嚣张的火焰。 低头,再开口,语气软下来:“李大爷,我服了!” 李牧松开手,理了理刚才动作幅度太大皱起的衣服。 夏知好脚一被松开,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离开李牧三米开外的位置。 “李牧,你等着!” 李牧把拿起座位上的书包:“好,我等着你!” 相比于夏知好气势汹汹的撂狠话,李牧这句“我等着你”,居然说出一种情义绵绵的感觉? 但夏知好语文学的不好,她绞尽脑汁,把这种“情意绵绵”换了个词。 冲着李牧叫嚣:“哼,你别阴阳怪气!” 3.第 3 章 夏知好和李牧进入高中的第一次交锋。以夏知好叫李牧“大爷”,并且求饶终结。 但幸好的是,叫“大爷”没被人听见,求饶也没被人听见。 因此,夏知好的骄傲,只受伤那么一点。 装作若无其事,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学楼。 分班表已经张贴在教学楼大厅的公告栏里,夏知好看见刘逸时,他正垫脚四处找她。 夏知好朝他挥手,见他没看到,拨开人群慢慢挤进去。 夏知好好不容易拉到他的书包带,扯了扯:“刘逸,看到我们哪个班了吗?” 刘逸指了指贴着的名单:“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夏知好下意识就回答:“好消息。” 刘逸:“你跟厉远哥一班。” 夏知好松了口气,只要她跟厉远分在一个班,别的都不算坏消息。 “是几班?” “六班。” 夏知好转身,打算从人群里出来。 被刘逸追着问:“还有个坏消息呢!你怎么不问?” 夏知好眯了眯眼:“什么坏消息呀?” 刘逸不怀好意道:“你和厉远,还有李牧一个班!” 夏知好不信:“不可能,李牧和厉远一个第一,一个第二,怎么会分到一个班?” 刘逸摊摊手,作出一个不知道的表情。 夏知好不信,又重新往人群里挤,想再看一眼分班表。 这会儿挤在公告栏前面的人比刚才还多,她好不容易挤进去。 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六班的班级名单上。 做了一个确定的手势。 名单是按首字母开头来排的,她指尖一直往下,直到定在了李牧的名字旁边。 后面清楚的显示:六班。 她内心崩溃! 这是哪个老师分的班? 周围有学生窃窃私语:“听说这次是系统随机分配的班级。” 学生:“肯定是随机分的,不然年级第一和第二这么可能一个班,其他班级压力多大呀!” 夏知好指尖还停留在分班表上。 夏知好还沉迷在分把表带来的悲痛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牧站在夏知好的旁边,看着分班表。 “你压到我名字了。” 夏知好指尖像是被电了一样,立刻从“李牧”两个字上撤开。 假笑:“年级第一,摸摸名字,沾沾喜。” 李牧用看沙雕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摸完别洗手。” 夏知好点头:“不洗,绝对不洗,上完厕所也不洗!” 李牧沉默,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 这一次小小的交锋,夏知好小小得胜! 刘逸在七班,他以为七班是在夏知好他们班隔壁。 到了楼上找教室才发现,两个班,居然隔了一层楼,六班在一楼,七班在二楼。 顿时不干了,哀嚎:“我以为就在隔壁,没想到那么远!” 夏知好安抚他:“淡定,不就一层楼嘛。” 刘逸突然发现:“厉远哥腿不好,是不是因为这个,厉远哥才会被分六班?” 六班在一楼,而且是整栋教学楼里,最靠近校门口的教室。 “因为厉远哥要求你跟他分在一个班,所以你也被分到六班了!” 刘逸突然智商上线,开启了福尔摩斯模式。 “不对,那李牧怎么会分到六班?” 刘逸脑洞太大:“都说一山不容二虎。” 李牧那帮□□,应该不会主动去跟厉远打交道。 夏知好提醒他:“系统随机分配,你问电脑去,为什么把我们三凑一班!” 夏知好跟着刘逸在外面聊了几句,等到六班的人陆陆续续到齐了了,她才进教室。 进去打眼一看,居然没有一个原来初中的小伙伴! 人生何等凄凉! 夏知好找到第四排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可能刚入学,大家都不认识,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在摆弄手机玩。 夏知好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才看到厉远早上给她发的“慢点骑”的短信。 她心里挺高兴的,一高兴就忍不住笑,她笑起来眉毛弯弯,真的有种眉毛要飞起来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受她感染。 。 厉远因为身体原因,夏知好在他面前经常小心翼翼的说话行事,于是赶紧回了一个短信给他。 李牧事先已经知道,他跟夏知好一个班,一进教室,眼神就不自觉地扫到她。 目光触及的,还有她那明晃晃的笑。 她眉毛很淡,但因为皮肤白,又显得眉毛有点黄。眼尾会因为笑拉长,原本圆圆的眼睛变得像颗小月牙。 只看了几眼,李牧就笃定,夏知道跟以前一点都没变。 当然跟他作对这一点,也没变。 被人这样注视,夏知好浑然不知,她指尖点着屏幕,快速回复厉远道:“你猜,我跟谁一个班?” 厉远在医院做检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医生摁着他的腿,一直问他有没有感觉? 厉远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的心思不在医生的诊疗上。 “抱歉,我要去趟卫生间。” 厉远示意医生,医生将他托到轮椅上:“要不要帮忙?” 厉远:“不用,我自己可以。” 医生点头。厉远是他见过的所有病患里,上肢最有力的一个。 因为下肢无力,所以厉远每天都会锻炼手臂,背还有腰肢的力量,这样可以完成很多别人以为他做不了的事情,譬如单独去洗手间。 他把轮椅转进去,然后打开手机。 果然是夏知好的短信,那句:“你猜,我跟谁一个班?” 夏知好总是喜欢这样逗厉远,让他猜事情。 她心思简单,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很多时候根本不用他去猜。 就像此时,厉远能想象到,夏知好发现跟他一班时,那种欢呼雀跃的表情。 他回复:“和我” 夏知好:“你答对了,我要奖励你!” 厉远:“奖励什么” 夏知好:“奖励,今晚陪你吃晚饭!” 厉远笑了笑,因为身体原因,他常年眉头不舒展,这会儿笑起来,整个人都明朗很多。 回复她:“谢谢你的奖励” 厉远的康复带还绑在腿上,姿势久了并不舒服,所以和夏知好聊了几句就很累。 “晚上见。” 夏知好知道他不想聊了,回了一句:“晚上见。” 夏知好把手机收起来,抬头。然后看到一个后脑勺。 不是,这个后脑勺怎么这么眼熟? 还有这个白衬衫,还有这个看上去不太好惹的背影。 夏知好刚想敲一下他,看是不是李牧。 没等她确定前面同学的身份,教室门突然推开,班主任进来。 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非常的严厉。 往讲台上一站,那种魔鬼训练营的气场就出来了! 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姓严。 大家被她的气场感染,全部都静悄悄的。 班主任很满意自己的震慑作用:“接下来,你们要一起度过三年的时间,希望同学之间关爱互助,相互尊重。” 夏知好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严老师和她之前初中那些老师不是一个类型的,这位可能真的是个狠角色。 所以今晚的网吧开黑,要不要取消? 班主任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按着进班的名次,把上至班长,下至组长全都安排好了。 李牧毫不意外的被选了班长,厉远是学习委员。 叫到厉远名字时,班级里没人回答。 班主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扫了一圈班级:“第一天就没来?” 夏知好连忙站起来:“老师,厉远今天去医院了!” 班主任这才想起来,今年他们有个年级前几,是个身体不好的。 班主任没说话,夏知好在心里庆幸,幸好通情达理。 但是下一秒,班主任指着夏知好:“厉远身体不便,那就你做学习委员吧!” 学习委员?作为土生土长的学渣,夏知好的词典里就没有这四个字? 夏知好吐槽班主任,这不是赶驴上架嘛! 班主任:“你叫什么?” “夏知好。” 班主任的目光一边在成绩表上打量,一边说:“好名字。” 第一页的成绩表里没看到“夏知好”三个字时,班主任的眉头不自觉挑了一下。 然后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分数表只有一个人,全班最后一名,夏知好。 班主任这才知道,原来成绩表是有两页的。 但说出来的话收不回头,班主任:“我相信你能胜任。” 夏知好:“???” 不要随随便便去相信一个学渣好吗?她中考可是踩了狗屎运,蹭着分数线进来的。 反正她这个学习委员,以一种非常闹剧的形式开始。 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结束。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名,再掉也掉不到哪里去。 班主任让同学在教室里互相认识认识,就回办公室去了。 夏知好摊在座位上,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官该怎么当。 李牧坐在她前面,侧了侧身,见她一脸丧丧的趴在座位上。 变态如他,心情大好。 他迫不及待想看,作为学渣的夏知好,要怎么来管班级的学习事务。 李牧想,要是夏知好求他帮忙,他肯定或许会答应。 两人各怀鬼胎想着事情。 终于到了中午,夏知好听着放学铃声,一跃而起。 她早就听说清江高中的食堂特别棒,心里的不开心一扫而过。 从座位上起来,然后冲出了教室。快的李牧连她衣服角都摸不到。 李牧起来离开位置上,转身便盯着身后夏知好的位置。 桌面干干净净的,但仔细看有点隐隐的水渍。 位置应该是夏知好趴下时,嘴角的位置。 他以为夏知好趴着是因为遭受“职场”打击。 实际上,是在睡觉。 抽出一张纸把她位置上擦干净,为什么要给她擦干净呢? 李牧是这样告诉自己的,防止有味儿。 嗯,只有这个理由。 食堂的空调特别足,夏知好和刘逸到了食堂门口,忍不住一同叹了口气。 刘逸班主任在开班会,拖后腿了,所以两人到食堂不算早。 打饭时才发现,居然分男女生窗口。 男生吃的,阿姨明显给的多。 女生吃的,阿姨就给一点点。 夏知好自觉地排到了男生那边,旁边的女生看着她好奇,有的在偷笑。 她的眼里只有饭,看不见别的。 轮到她时,她伸手指戳了三个菜。 阿姨第一次看到女生排在男生队伍里,有点语无伦次。 “同学你排错了吧?” 夏知好:“没排错,阿姨你快点,糖醋带鱼快没了!” 阿姨懵懵地给她打饭,以为她吃不完,盛菜勺子还给她抖落了几下。 夏知好:“.……” 看见几个原来初中的同学,几个人凑成了一桌。 夏知好挑食,爱吃肉。 但是又长得瘦,不知道这是什么基因。 刘逸见她肉快吃完了,把碗里的肉捡给她:“给你。” 夏知好拒绝:“不要,你吃。” 刘逸练武,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加餐:“你吃吧,晚上放学回去我再加餐。” 然后神神秘秘地说:“我知道,你可是加不了餐的。” 刘逸说的没错,夏知好晚上陪厉远吃饭的话,只有粗粮可以吃。 厉远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吃些好消化的粗粮和蔬果,肉他几乎不碰。 虽然陪他吃饭很艰苦,但夏知好也挺乐意的。 他们正吃饭,见食堂门口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 夏知像看沙雕一样,看着走在这群人最前面的李牧。 自言自语:“以为自己是太子?众星捧月呀?” 刘逸回了下头,知道夏知好说的是谁。 低声道:“他可不就是太子爷嘛。” 夏知好没明白:“什么意思?” 刘逸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有的人,走哪都是焦点,就算他站在那不动,自有围绕着他的苍蝇。” 夏知好成语匮乏,谚语也匮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眼里闪现精光,一副我懂了的意思:“所以他是,臭鸡蛋?” 刘逸一脸惊恐道:“我没说!” 4.第 4 章 这天下午,学校给他们发了新的课本和军训的衣服。没有其他事情,于是又五点不到就放学了。 夏知好一出教室门,就被刘逸揽了肩膀。 夏知好用胳膊抵他:“找我干嘛?” 刘逸面带坏笑:“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厉哥呗。” 厉远家是刘逸他们几个的“快乐”大本营。 厉家比较富裕,又常年没人在,厉远酷爱研究电子产品,只要有最新款的游戏,他家一定有。 夏知好知道刘逸的坏主意,立刻拒绝:“不行,厉远今天去医院回来,你们别去打扰他。” 刘逸表情夸张,像是被夏知好的话伤了心:“我们哪是去打扰,我们是去慰问厉哥好不好,一个暑假没见,大家都很担心他。” 其他几个小伙伴,点头附和:“小夏,你就跟厉哥说一声吧,你说话最好使了。” 刘逸继续添把火:“厉哥今天在医院闷了一天,我们就去他家,给他解解闷么!” 这话是真的,厉远平日性格沉闷,有刘逸他们在耳边聒噪,应该会开心些。 夏知好:“那我跟他打个电话,厉哥同意了你们才能去。” 刘逸给了眼神,表示绝对服从。 夏知好走到僻静些的楼道口,给厉远的打电话。 那头响了十几秒,才有人接起来:“放学了?” 夏知好听到他的声音,嘴角不禁弯起来:“嗯,刚放学。” 厉远声音很沉稳:“早点回来。” 夏知好对上厉远,总是没那么放肆,语气带着小心:“那个,厉远。” 厉远刚从医院回来,下午做康复治疗,耗尽了他的力气。听到夏知好欲言又止的声音,他实在没力气说话,嗓子动了动:“嗯?” 夏知好:“刘逸他们想去看你,行吗?” 厉远撑了撑身体,也猜到他们的来意:“好。” 挂完电话,动了动不舒服的下肢,厉远给阿姨打电话。 声音温和:“请晚上多准备些饭菜。” 刘逸在旁边盯着夏知好,见她把电话挂了。 着急问:“怎样,厉哥同意了吗?” 夏知好点头。 刘逸一把把她揽住,“我就知道,你开口厉哥肯定不会拒绝的!” “走喽,咱们去最后的狂欢!” 明天他们就要开始军训,今天可不就是最后的狂欢。 一众人,加上夏知好,有八个人! 走到车棚时,夏知好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车被李牧给扣了。 刘逸见她站在车棚外面没动:“你车呢?” 夏知好支支吾吾:“早上被收走了。” 刘逸一听,居然有人敢收她的车,“谁干的?” 夏知好笑:“你要帮我抢回来吗?” 刘逸挥了挥拳头:“敢扣你的车,得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他是学武术的,虽然是业余,但是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里面,算是又高又精壮! 夏知好:“李牧扣的。” 刘逸把拳头收回来,一秒变脸:“人家能无缘无故的扣你车吗?” “是不是你迟到了。” 夏知好:“你不也迟到了。” 刘逸:“你技不如我,没溜掉呗!” 夏知好懒得跟他贫嘴:“你抢不抢?” 刘逸摇头:“小夏,咱还是别惹李牧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吗?” 夏知好鄙视的眼神:“连你都怕?” 刘逸脸挂不住了:“我不是怕,这个咱要是想打架,也得看人不是吗?何必去惹他呢?” 夏知好也是聪明,这才开学,没必要就跟李牧硬碰硬。 车虽然在李牧手里,但是李牧不可能24小时看着车呀。 于是笑了笑,皱了皱鼻子:“我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 刘逸看她:“难道你不是吗?” 夏知好:“我明天去好好把车要回来,不抢。” 刘逸:“那你今天怎么办?” 夏知好:“不是有你嘛!” 刘逸:“那你明早怎么办?” 夏知好舔着脸皮笑:“不是还有你嘛!” 刘逸:“我拒绝,我俩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夏知好:“.……”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 夏知好装作要生气。 刘逸见她变脸,立刻脸灿笑道:“咱们是好姐妹嘛!” 夏知好:“.……” 李牧放学后没急着走,一直在校门口的值班棚子里等夏知好。早上说了要她晚上来领车,但是一放学,李牧就没看到她的身影。 放学来来往往的学生多,李牧个子高,站在门口特别显眼。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确定夏知好不会来取车了。 李牧看着知好的小车,若有所思。 他也不生气,夏知好性格简单,心思不难猜。现在不来找他取车,八成是打着明早来偷车的注意。 于是李牧特地绕到学校门口的修车店,买了一把锁,给夏知好的车结结实实地给锁上了! 做完这些事后,李牧心情大好。 回到家里来接的车上,来接他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李牧一眼。 不觉得这位少爷是心情好,反而像是憋着什么坏! 厉家,和夏知好的通话刚结束,厉远就从床上起来,艰难地穿好衣服。 然后坐在窗口往外看,他视线偏了偏,看到了夏知好家的院子。 夏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和柿子树,两棵树枝干结实,夏母就在树上扣了一根绳子用来晾衣服。 晾衣绳上晃动着夏知好的短短的袜子,浅色的t恤衫,以及白色的内衣。 内衣上画着什么纹路,在胸前,看不太明显。 厉远定了定神,想要看清楚些。 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厉远苍白的皮肤瞬间泛起红晕。 他伸手不自然地摸了摸眉骨,丝毫不能再心如止水。 正在想入非非,楼下传来夏知好他们的声,厉远往下看。 见夏知好坐在刘逸的车上,一边大声地笑,一边在跟他招手。 厉远不自觉地舒展开皱着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来。 夏知好在楼上叫他:“厉远,开门。” 厉远爱干净,一般人进不去他的房间。 进门后,刘逸他们把书包甩在一楼的客厅,坐在沙发上四处看。 夏知好在楼梯口,脱了鞋,然后跑上楼。 因为厉远的腿不方便,所以一楼到二楼是有升降梯的。 夏知好上楼,就见厉远已经准备坐升降梯下来了。 她跑过来,然后蹲在他的轮椅旁边。 她性格活泼开朗,但是对着厉远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小心。 夏知好眼神担忧:“你今天去医院怎么样呀?” 她没见过厉远是如何做康复的,但每次厉远从医院回来,都会全身没力,心情更加的郁郁寡欢。 厉远扯了个笑给她:“还好。” 夏知好摸他盖着毯子的腿,担忧地问:“还是没有感觉吗?” 想到自己的腿,厉远摇头,眼神里温柔褪去,略显得暴躁起来。 他开口:“推我下去。” 夏知好推着他下去,到了一楼。 刘逸他们对厉远家熟门熟路,已经自觉地开始玩开来。 厉远下来时,刘逸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操纵柄:“厉哥,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你们军训结束。” 对,他们马上要进行十天的军训。 “等你们正式开学,我就回去了。” 其他几个人全都放下游戏,跑过来,围着他。 “厉哥,那我们等你!” 厉远笑了笑:“谢谢你们来找我玩。” 厉远跟他们玩了两句游戏,精力就不行了。 夏知好把他推到一楼的书房,临走时,厉远叫了刘逸一起进来。 厉远的书房,书很多,放在手边比较显眼的是几本杂志。 大多数是跟机器人有关的《模型世界》《环球科学》 刘逸进来书房,以为他要有什么事儿。 见厉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生日快乐。” 刘逸的生日早就过了,在暑假的时候。 厉远解释:“迟到的礼物。” 刘逸接过来,是最新款的switch. “厉哥,你对我也太好了!我求了我爸一个暑假他都没给我买。” 厉远笑了笑,“喜欢就好。 夏知好有点眼红,她也想要。 接触到夏知好羡慕的目光,刘逸冲她使了个颜色,把礼物收起来。 “谢谢厉哥!” 厉远笑笑:“不客气。” “今晚留下吃饭?” 刘逸的心还在游戏上,想都没想答应:“好。” 然后才想反悔,厉远家的晚饭不是人吃的,没肉,全素。 厉远岔开别的话题:“今天怎么你载夏夏回来?” 刘逸:“她车被扣……” 夏知好使了个眼色给他:“我车坏了!” 口径如此的不同一,看来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了。 “哪坏了?” 夏知好硬着头皮:“手把。” “怎么坏的?” “摔得。” 夏知好心虚的眨巴眼。 她在说谎,厉远眉头细微地皱了下,这还是夏知好第一次跟他说谎。 厉远没追问,夏知好在这,他问什么刘逸都不敢答。 出去吃饭,夏知好不习惯撒谎,跟厉远说谎之后,饭桌上一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吃完饭后,也想着赶紧回家。刘逸他们几个玩到八点钟,然后各自回家。 夏知好松了口气,心想明天赶紧把车给弄回来。 厉远在院子里送走他们。 刘逸刚出门,还没从厉远他们家的巷子拐出去,就接到了厉远的电话。 “你有东西忘记拿了。” 刘逸翻了翻包,自言自语:“没东西忘记拿呀。” 但还是掉了车头返回。 厉远坐在轮椅上,轮椅停在院子里的香樟树下面。 他一个人坐着,树影摇晃,人比树孤独。 刘逸才反应过来,厉远叫他来,不是东西忘记拿,而是问话的。 “夏夏车怎么了?”厉远把轮椅转过来,对着他。 刘逸没胆子跟厉远撒谎:“她车被扣了。” 厉远:“怎么被扣得?” 刘逸:“早上迟到。” 厉远仔细想,觉得这不是夏知好对他撒谎的理由:“谁扣得?” 刘逸:“李牧。” 厉远目光深了深,李牧扣夏知好的车没什么,但是夏知好因此对他撒谎了,这就有大问题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牧在几班?” 刘逸:“六班。” “跟你和小夏一个班。” 厉远心里陡然冒出一股不安来,夏知好和李牧之前肯定认识,但是怎么认识的?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刘逸出了厉远家的门,想了想,还是跟夏知好坦白。 发短信给她:“厉远哥问我你车的事了,我全招了!” 夏知好气,回复了他两个字:“叛徒!” 第二天,为了去学校取车,夏知好起了个大早。 因为起太早,所以她没去找厉远,直接去学校了。 但是,学校大门还没开。 夏知好又困又饿,蹲在学校门口的石台阶上。 恍如一个,梦游的饿鬼! 等了好一会儿,学校保安开门。 夏知好揉揉眼,捂了两声哈气进去,直奔自己的自行车那儿。 她算盘打得好,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车骑走,才发现车子推不动。 车轱辘被锁了,夏知好怒:“哪个干的!” 这么跟她不对付的做派,夏知好第一反应就是李牧那个阎王! 她蹲下身子,去看锁有没有办法解开。 大铁链子把车轱辘紧紧地拴着,夏知好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只好在原地等着。 一直等到七点半,李牧才姗姗来迟。 夏知好远远地看见他,正要发怒,看到李牧手上,挑着明晃晃的锁钥匙。 立刻挂上假笑:“班长,给我车解开呗。” 李牧没动手,表情有点冷:“你几点过来的?” 夏知道一副可怜兮兮:“七点。” 李牧看了看手表:“还没到时候。” “我昨天等了你一个小时。” 夏知好想跳过去打这个臭鸡蛋! 5.第 5 章 早上七点半,清晨的凉意消失,太阳的光圈越来越大,热度也开始散发。 李牧撂下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知好的车现在在李牧手里,照这趋势,俩人还有的缠。李牧不会轻易给他开车的。 夏知好在车棚里蹲了一会儿,想等着李牧回心转意,来给她开锁。 李牧回到教室,门上贴着座位表。 班主任效率高,已经连夜把座位表排出来,大家都围在门口看。 李牧个子高挑,从座位表旁边旁边过去,扫了一眼。 不偏不倚地看到了夏知好三个字,她的同桌是厉远。 他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将书包甩在桌上,然后站在窗边,往窗外看。 夏知好还蹲在车棚里,她高瘦,蹲下时,裤脚收紧,露出一大截的脚踝。 脚腕纤细,李牧不禁想起昨天被他握着的手感,他一只手正好圈住。 胡思乱想,想入非非。 夏知好看着手表,李牧说让她等一个小时才过来开锁。 她看着手表上的指针慢慢走动,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打算破罐子破摔。她要去找李牧打一架! 她站起来,捡起放在地上的帆布包,去找李牧算账。 眼神不经意地扫到站在教室窗口的李牧,虽然太远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李牧微微仰起的下巴,以及周身散发出的气场。 夏知好姑且把他认定为嘲笑的姿态。 她捡起包,然后快步走过去。 六班在一楼,北边的窗户正好对着教学楼后面的车棚,李牧站在窗口,见夏知好气势汹汹的过来,挑了一下眉。 夏知好:“你凭什么锁我车!” 李牧笑了笑,虽然眼睛里没什么笑意,但这是夏知好第一次见到他笑。 嘴里蹦出几个字来:“我高兴!” 夏知好:“可我不高兴!” 李牧笑的更深了:“你不高兴我才高兴。”他想起夏知好昨天让她等了一个小时。 夏知好气,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厚颜无耻的人。 李牧居高临下看她,心里冷笑,昨天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才等这点功夫就受不了。 而夏知好以为,李牧说昨天等她这句话,是在骗她。 吵是吵不过李牧的。 夏知好开始丈量她跟李牧的实力差距,个头矮他一大截,力气也小他很多。 刘逸不在的话,她应该是打不过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牧:“看我心情。” 夏知好真诚地问:“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李牧拿乔:“不太好,有点热。” 夏知好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然后冲到学校的小卖部,去给李牧买雪糕。 她能屈能伸,只要一个雪糕能让李牧开锁,值! 夏知好会是那种乖乖低头,乖乖给李牧买雪糕的性格吗? 当然不是,于是她不仅买了雪糕,还买了一袋盐。 把盐调成高浓度的盐水,把雪糕撕开,往里面沾了沾。 雪糕的表面迅速融化,滴下水来。 夏知好一边调,表情兴奋。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李牧吃到这层盐水雪糕的表情了。玩她?李牧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用双面胶把撕开的袋子再合上。 回到教室,同学来了一半,教室里挺吵的。 夏知好坐回位置上,然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管理好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戳儿戳李牧的后背。 “呐,雪糕给你买回来了。” 她压抑自己的内心的小恶魔,语气特别温柔。 “你什么时候给我去开锁?” 李牧没说话,也没转身,然后从前面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夏知好的桌子上。 夏知好镇定地把雪糕递过去,然后身体向前,靠近李牧的身后。 “我特地给你买的,你就给我开锁吧。” 李牧没应声,显然对夏知好还没消气。 “一手钥匙,一手雪糕,怎么样?” 李牧把包里的钥匙递给她:“自己去开。” 夏知好一拿起钥匙,把雪糕往他手里一塞。 笑靥如花道:“我特地买给你的,你一定要吃!” 李牧没说话,回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夏知好拿着车钥匙,一转身就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敢惹她,李牧怕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李牧抬了抬眼,见夏知好的背影出了教室门。 他手指点了点下面的桌子放着的雪糕,触感冰凉,袋子上有水渍。 已经融化了很多。 李牧是不爱吃雪糕的,那东西甜腻腻的,又黏了吧唧。 心里想着不要,手里却摸着雪糕蠢蠢欲动。 夏知好出去后,又特意回来,告诉李牧。 “你一定要吃,不然化了。” 李牧懒得搭理她,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淡定地翻了一页书。 夏知好虽然拿到了钥匙,但是心里还有一口气没出。 她激李牧:“你不吃还给我。” 李牧偏头,拿着手里的书卷起来,然后冲着夏知好的额头抵了抵。 “你管我。” 夏知好身体被他抵着,往后退了两步,“我回来,你要是还没吃完,就还给我!” 李牧嫌她吵,转了转身。 夏知好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李牧吃瘪的表情了。 见她走了,李牧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转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伸手从桌子下面,把雪糕拿上来。 抿了抿嘴唇,心里还是厌恶的,但他拆开袋子。 雪糕化了些,但形状还在,是一个丑丑的小熊脑袋,灰色的耳朵和眼睛,其他都是白色的。 李牧咬了一口,然后变了脸。 十分钟后,夏知好开完锁从车棚里出来。 进教室前,她特地在门口瞄了一眼李牧,见他脸色平静,正在吃着手里雪糕。 夏知好:“???” 李牧为什么吃的一脸淡定,还如此享受的表情。 她觉得不对劲,回到座位上。 李牧气定闲神地坐着,时不时地咬一口雪糕。 夏知好的好奇心上来了,她伸手,拽了拽李牧的衣服。 “好吃吗?” 李牧已经被咸的说不出话来,点点头。 夏知好心想,明明是被她加了料的,怎么李牧就没反应呢? 她盯着李牧看了几秒,犹犹豫豫道:“你,不咸吗?” 李牧艰难地咽下后,又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找回声音。 “有点,咸味正好能解雪糕的腻。” 李牧已经被咸到脑子一片空白。 夏知好奇心旺盛,雪糕加盐她从来没吃过,所以蠢蠢欲动。 她盯着李牧的嘴唇,难道真的好吃?她咽口水。 李牧侧了侧身:“要不要试试?” 夏知好吃货的本能是点头,但是她又知道李牧狡猾,不排除李牧是在故意骗她。 李牧见她没动,眼神怀疑地看着自己。 “你不吃,我就吃完了。” 实在是李牧的表情不像是骗她的。 夏知好探了探头,伸出手,捏住李牧手里的雪糕包装袋。 “我就吃一口。” 她从另一端咬了一口,一股又咸又甜的味道充斥口腔。 令人作呕,夏知好立刻吐了出来。 怒气冲冲:“李牧,你个骗子。” 李牧根本没来得及回话,他吐出嘴里含着的雪糕,开始疯狂的灌水。 两人都是一片干呕,一同冲去了卫生间。 夏知好是被恶心的面目狰狞,表情已经失去管理。 李牧也好不到哪里去,皱着的眉头,快要压死苍蝇。 卫生间左男右女,两边共用一个洗手池在正中间的位置。 他俩一人占着一个水池,开始狂吐。 李牧虽然吃的多,但味觉没夏知好那么敏感,只把刚才那几口盐水吐出来。 而夏知好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虚脱脱地趴在水池边上,眼神幽怨的看着李牧。 “骗我有意思吗?” 她真没想到李牧能做出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来。 李牧漱了漱口:“挺有意思。” 然后扭头走了,夏知好气到咬牙! 第二次交锋,又是李牧完胜! 上午他们没课,班主任发了几张知识点下来,让他们预习高中的内容。 夏知好蔫蔫地趴在座位上。 上午十点多,班主任回到教室,带来了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 班主任:“从明天开始,我们要进行为期十天的军训,这次军训的形式和以往不一样,这次高一的五百名新生将要进入部队,进行军事化的训练。”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班级都沸腾了! 大家都很激动,去军队训练,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摸到枪? 夏知好并没有兴致。这实在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班主任:“这十天,我们将进行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今天中午放学回去,下午放半天的假期,你们回去整理东西,晚上六点,所有人回到教室集合。” 大家议论纷纷,都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中午放学回家,夏知好刚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停的车,夏父回来了。 夏父是军人,从小对夏知好非常严厉,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 夏知好的性格,不仅没有按照他父亲的期待,变得温柔淑女。反而朝着活泼开朗,越来越皮的方向发展。 明明夏父和夏母都是非常稳重的性格,也不知道夏知好是随了谁。 进门,夏父在客厅打电话。 夏知好见他没看到自己,悄悄溜进去厨房。 夏母在做饭,看到她时,吓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平时夏知好中午都是在学校吃的。 夏知好捡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我怎么回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爸他怎么回来?” 夏母一边做饭,一边跟她说话:“忘记跟你说,你爸调回市里了。” 夏知好一脸惊恐:“什么时候的事?” 夏母:“今天刚回来,正式的任职通知还没下来。” 夏知好心情复杂,她也不是不喜欢夏父。而是习惯了这个家里只有她跟夏母两个人。 夏父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外地,每年只能修个把月的年假。 而且经常还因为任务冲突,年假休不了。 所以长这么大,夏知好并没有和夏父相处过太多次。 夏父突然回家,她有点太突然。 她俩在里面说话,夏父在厨房外面敲门。 “知知在里面吗?我看到她车停在门口。” 夏母给她使了个眼色,“你爸叫你。” 夏知好怂了怂:“我害怕。” 夏母:“那是你爸,你怕什么?” 夏知好说不上来,或许是小时候她爸对她太过严厉留下的阴影。 她推门出去,夏晔站在门口。 夏知好看到她爸那张严肃的脸,内心就打鼓,干巴巴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夏父哪里能感觉不到女儿对自己的生疏,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 夏知好是女孩,夏父没有办法像对待男孩一样对她。而且从小夏父就不在她身边,尽管有一肚子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知好像是站军姿一样,贴墙站着。 夏父尽量放柔声音和语气,问了她一些最近的情况。 或许是看出她的不自然,夏父问了几句,就让她上楼去了。 夏知好拔腿就走,一路小跑。 夏父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希望这份感情他还来得及挽救。 推门进厨房,见夏母在切菜,夏父挽起袖子。 “我来。” 夏母推了推身,把围裙给他系上。 “跟李委员长通过电话了?” 夏父点头,他脾气直,性格刚硬,这通电话打的已经非常不符合他的做派了。 “他怎么说?” 夏父:“调任的事,他让我放心。” 听完这句话,夏母也放心了,有委员长这句话,老夏这次的调动应该不难。 她看着夏父的脸庞,忍不住道:“老夏,不要怪我自私,我已经把你上交给国家这么多年了,现在你一身伤病,就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老夏点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 “找个时间,咱们想请李委员长一家过来做客。“ 夏父低头切菜,和夏母聊天,随意说道:“我听说他有个儿子,和我们家知知一样大。” 6.第 6 章 夏知好拿着书包,回到卧室,脱了鞋,一个人趴在沙发上。 她有点闷闷不乐,夏父的突然回家,她并没有像夏母那样高兴。 从她很小时候开始,夏父因为工作原因,对家庭责任的常年缺失,夏知好已经习惯了家里只有两个人。 如果他工作调动回到淮市,就要每天住在家里。夏知好内心是拒绝的,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 轻轻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想给厉远打电话。 拿着手机又很犹豫,虽然她跟厉远无话不谈,但这种事情,讲出来总有一种很矫情的感觉。 如果厉远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夏父回家,夏知好又说不出口。 把手机扔到床上,她起身去柜子里整理衣服。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夏知好转身看,是厉远的电话。 厉远看到班级群里发的通知,知道他们下午要进部队军训。 夏知好因为小时候在部队有不太好的回忆,所以军训这件事让厉远比较担心。 “厉远哥?”夏知好的声音清脆,从电话里传过来。 厉远性格内敛,做事非常有分寸。 但还是没忍住,一看到消息通知就打电话过来。 轻声地在电话这头应声:“嗯。” 夏知好躺在床上,见他那边没话了,柔声问:“找我有事吗?” 厉远不习惯安慰人,心里潜意识地认为夏知好肯定不想去部队,于是一句话就是。 “你要是不想去军训,我可以想办法。” 夏知好立刻明白这通电话的来意。 她一直隐藏在心里的隐晦情感,只有厉远能懂。 夏知好想了几秒:“我已经长大了,那个地方也吓不到我了。” 夏知好十岁时候参加过部队的一个亲子活动,活动是个竞赛型的。 军队那种看起来热血方刚的比赛,在年幼的夏知好心目中,简直是恐怖的存在。 那场亲子活动的主题叫“虎父无犬子” 有几十位军官带着自己的子女参加这场比赛,夏知好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女孩。 夏父对夏知好寄予厚望,虽然她是个女孩,但是从小对她的要求就十分严格,夏知好虽然不喜欢那些活动,但懂事的她,为了不让夏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硬着头皮参加了。 如果说这场活动的好处是锻炼人的胆量,毅力。那么另一个极端就是让人心生恐惧。 夏知好正好是第二种,训练强度,胆量测试,简直是后来几年夏知好噩梦。 想到这些,她不由开始紧张,恐惧又袭上心头。 厉远:“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夏知好:“军训应该跟以前训练是不一样的。我应该可以。” 厉远动了动不舒服的身体:“夏夏,没有人生来必须要勇敢。你不比逞强。” 夏知好性格里的争强好胜,几乎是夏父从小开始,印刻在她骨子里的。 夏知好最后还是决定去军训,厉远没有再强求。 两人聊了一些别的,夏知好说了不少学校里的新鲜事给他听。 这些八卦,厉远从来不关注,但因为是夏知好说的,所以他偶尔也能记得除了他身边几个,学校里其他人的名字。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夏母在楼下叫她吃饭。 夏知好准备挂电话,却听厉远突然问一句:“你车修好了?” 夏知好没有反应过来:“啊?我车没坏呀。” 说完就差点咬到舌头,昨天刚跟厉远撒的谎,虽然后来被刘逸给揭穿了。 “那个……那个,修好了。”她心虚道。 厉远没揭穿:“是吗?” 夏知好绷不住了,撒谎真难! “好啦,我说实话,我车不是坏了,而是被扣了。” 厉远很满意夏知好对他的坦诚,虽然很想知道,夏知好为什么对他撒谎。 “谁扣你的车?” 夏知好支支吾吾:“就是李牧啊。” 厉远:“你认识?” 夏知好:“认识,不熟。” 再问就显得咄咄逼人了,厉远没再往下追。 夏知好生怕他在问别的,就要把电话挂了。 厉远:“记得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 夏知好掰了手指头数了数:“记得,你生日。” 厉远笑了笑,他平时不爱笑,所以笑起来幅度不是很大。 夏知好挂完电话下楼。 见厨房的门关着,没多想,于是大大咧咧的推门进去。 夏父正在和夏母说话,两人挨得近,夏知好突然推门进来,把俩人条件都吓得条件反射般地躲开来。 夏知好:“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尴尬,没说话。 夏知好:“挨在一起,不热吗?” 夏父老脸一红,大手摸着夏知好的头顶顺过去:“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夏父推门出去,夏知好凑到夏母的身边。 表情严肃,“刚才,老夏是不是想亲你!” 夏母纵使和夏父结婚这么多年,但实在在一起的时间特别少,快四十的人了,被夏知好这么一问,居然脸红了。 夏知好揽着夏母的肩膀:“老母亲,你变了!” 夏母:“哪变了?” 夏知好:“你以前对着我,从来不会脸红的!” 被夏母揪了一把脸蛋:“别跟我贫嘴。” 一家三口,很少能像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所以气氛有点跟平时不一样。 夏知好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把腿抖得开心。 夏父皱眉:“女孩子,怎么坐的。” 夏知好接受到严厉的眼神,把腿放下来,表情委屈地看着夏母。 夏母自动屏蔽了,吃饭翘腿说了她多少次。 只有夏父能管得住她。 吃完饭,还得陪老夏喝个查。 夏知好说了要去部队军训的事情。 夏母很担心:“怎么突然要去部队军训,下午妈带你去买些衣服。” 夏父:“什么都不用买,进了部队就是部队的人,带不进东西进去,也带不出来。” 夏知好心里还有另一件事:“妈,过几天就是厉远哥十七岁生日,你能不能去部队接我,我想回来给他过生日。” 厉远的腿伤是夏知好他们一家的伤痛。 一向对夏知好特别严厉的夏父也松口。 “好,晚上我去接你,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下午在家收拾一会儿东西,本来打算去厉远家跟他道个别。 但厉远下午去医院做康复了,所以两人没见到。 下午五点,夏知好背了一个大的双肩包去学校,里面的东西都是夏父给她准备的。 都是一些必需品。 在校门口的时候遇到李牧,没想到他东西带的更少,一个双肩包,看着瘪瘪的。 依旧是被人围着进学校的。 回到教室,到的同学不多,班主任在教室里看了两眼就走了,于是大家都比较懒散,不太像要军训的样子。 刘逸一到学校就来找夏知好,夏知好见他背着一个双肩包,还有一个拉杆箱。 整个人都惊住了:“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刘逸逸提起他的装备,那可以满眼的骄傲。 把包打开拿出一个盒子,让夏知好看:“你猜,这是什么?” 夏知好摇摇头。 刘逸:“夜视镜。” “这个,望远镜。” “这个,急救包。” 夏知好:“你带这些做什么?” 刘逸:“用啊,万一要野外生存什么的,怎么办?” 夏知好:“.……” 坐在前排的李牧,发出一声嗤笑。 有点轻笑的意味,虽然音量很低,但他俩还是听到了。 刘逸动了动嘴型:“他是不是在笑我?” 夏知好点头,用嘴型:“所以,你想不想打他,我帮你。” 刘逸看着李牧的包,再看看自己的。 “我觉得,他笑的有道理!” 夏知好:“.……”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 刘逸:“我不是怂,我只是求生欲比较强。” 李牧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出去买水。 五点四十,班主任带着他们到操场上集合。 夏知好被刘逸拉到小卖部,临时买了几根香肠揣在口袋里所以来迟了。 刘逸一边买还一边说:“我爸说了,部队里特别苦,不给吃不给喝的。” 夏知好听不下去:“你爸去过部队吗?” 刘逸:“没……没啊。” 夏知好:“那你还信。” 到了操场集合时,大家已经上车了。 班主任坐在前面,见她上来,“找个空位置坐下。” 夏知好往后走,看到一个空位置。 再一扫眼,旁边坐着的是李牧。 夏知好想站着。 班主任在前面叫她:“夏知好,李牧旁边有空位置,去那儿坐。” 夏知好磨磨蹭蹭,十分不情愿地过去。 李牧坐在靠里面的位置,身体靠在椅背上,仰着闭目养神。 夏知好动作尽量放请,不想吵到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比平时天天找他茬的样子,顺眼多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盯着李牧看过。 所以一盯着,不自觉开始走神。 李牧的长相其实和他性格非常不一样,他长得标致,五官甚至比女孩还好看。 这种长相明明应该是那种温润的性格,偏偏李牧又是那种偏冷调,高傲的性格。走在人群里永远都是步伐最大,最不苟言笑的那一个。 看人的时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陪着他低沉的语气,分分钟要冻死人。 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李牧长着一张神仙颜。 但是性格是恶魔的。 夏知好发现,李牧跟小时候长得没什么变化,以前就是这种酷酷拽拽的,人虽然小,但是说话经常能堵死个人。 现在长大了,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一旦出口,必定杀伤力极强! 一直安安静静的人,突然动了动喉咙。 夏知好以为她要醒了,赶紧把视线移开。 果真,几秒之后,李牧张开眼。 夏知好偷瞄他,见李牧一睁眼就盯着自己看。 “你这么在这儿?”他好像真的是刚刚睡醒,说话有浓浓的鼻音。 比平时冷冰冰的语气,软和很多。 “严老师让我坐在这儿的。”夏知好找不到理由,把班主任搬出来。 李牧语气嘲讽:“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夏知好不高兴了:“你不乐意跟我坐就直说,我跟别人换位置。” 李牧不说话了,看了她两眼后,又闭上眼睛。 夏知好见他又睡着了,心里纳闷。 “怎么又睡了。” 李牧嘟哝了一句:“你看着就很入眠。” 夏知好:“为什么?” 李牧认真道:“你辟邪,不容易做噩梦。” 7.第 7 章 学校租了十几辆的大巴车,晚上把他们送到部队。 部队的训练场地在外环,离市区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大家都比较兴奋,显然都是对那个地方没什么了解,当成是度假去。 李牧除了刚上车跟她说了两句话,全程安安静静的睡觉。 乖的不像是他! 车上气氛越来越活跃,班主任坐在前面闭目养神,于是大家纷纷都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果然,鼓囊囊的包里带的都是零食。 不知道谁带了鸭脖子,味道香甜辛辣,夏知好吞了吞口水。 好想吃! 夏母本来想让她带些零食走,但夏父是部队里出来的,知道去部队什么东西都带不进去,没有允许。 夏知好有点馋,想起口袋里有刘逸在小卖部买的香肠,正好摸到一个。 玉米味的鸡肉肠。 夏知好撕开包装袋,吃了一口。 旁边传来幽幽的声音:“你在吃什么?” 夏知好被他吓一跳,转头朝他:“你怎么醒了?” 李牧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的手上:“吃的什么?” 夏知好:“香肠。” 李牧看了两眼,然后重新闭上眼。 夏知好:“???” 夏知好不小气,李牧都问的这么明显了。 “你要不要吃?” 李牧:“不要。”满脸都写着拒绝。 夏知好自己一个人啃着香肠,低头玩游戏。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应该是李牧肚子在叫。 很嘴硬嘛? 他们五点多从家里过来,大多数人都没吃饭,带了面包零食。 看着李牧瘪瘪的包,不像是有带吃的。 “给你。”夏知好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美心善。 李牧嘴这么毒,她还给他吃的。 李牧睁开眼:“你带了多少吃的?” 夏知好有点傻,她把口袋里的吃的全都掏出来。 “只有这些。” 李牧:“部队不许带吃的。” 如果夏知好下一句是说她不知道,那么李牧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帮她分担一点。 但是夏知好毕竟不是一般人。 她把拿出来的零食重新装回口袋:“我知道。” “所以我也吃的完。” 李牧这种闷骚的性格,打死都做不出,问夏知好要吃的这种事。 而夏知好的胆大心不细的性格,也断断猜不到不到,李牧明明饿的要死,还要嘴硬的心理。 于是一个在旁边吃的开心,一个肚子里在疯狂唱交响曲。 李牧这辈子,都特么没觉得香肠的味道这么好闻! 夏知好打了个饱嗝,剩下的零食一边吃,一边玩。 李牧听着耳边的声音,重新闭眼仰到座位上。 手机还有30%的电,夏知好收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本漫画书。 她来学校之前刚洗完澡,头发没干所以垂下来,绕在了耳后。 低头看漫画书时,头发从耳朵后面跑出来。 李牧听见她在笑,歪了歪头。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夏知好尖巧的下巴,从头发里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李牧走神,耳边只留下少女清朗的笑声。 “在看什么?” 夏知好偏了偏头,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李牧看到了她圆润的耳珠,跟浅浅的耳色。 她正看得入迷,头也没抬:“天才小子。” 夏知好看书很快,漫画书被她翻到了底。 她打开最后一页,发现居然没有,表情懊恼:“居然没有!” 李牧:“你看的第几部?” 夏知好:“第二部。” 李牧:“这部漫画一共四部。” 这本漫画是从厉远家拿来的,书架上只有两本。 夏知好被吊起来的胃口,心痒痒。 “那后面讲什么?”她声音带着点好奇,尾音上挑,盯着李牧看。 “想知道?” 夏知好点头,眼巴巴的小眼神,闪烁的是求知的光芒! 李牧:“不告诉你。” 夏知好:“.……” 她真是信了李牧的邪了,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李牧:“我把书带来,你自己看。” 夏知好真的是个戏精,立马变脸。 “李牧同学,你是好人。” 李牧挑眉:“所以呢?” 他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礼尚往来是不是,她那么多零食! 但在夏知好内心已经自动把李牧划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级别。 让李牧吃零食? 不会的,他的不会要的。 夏知好:“所以……好人……一生平安?” 李牧:“.……” 最后李牧把漫画折进去了,但是吃的一口没要到。 车开了两个小时进入部队,在训练上停下来。 夏知好从一进入军区大门开始,就心跳加速,她对这个地方有点怕。 他们下车后,在训练场上集合。 相比于其他同学的大包小包,夏知好和李牧背着一个双肩包很惹眼。 李牧站在男生队伍的最后面,夏知好站在女生队伍的最后面。 很快有教官过来宣读纪律,大家这才知道他们带的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全部都要封存。 教官开始派人过来,挨个班级地查有没有什么违禁品。 果然刚才有很多同学没有上交违禁品,藏在包里被教官发现后,又是一顿俯卧撑伺候。 他们这群新生才老实。 夏知好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自由散漫在,要是在别的地方,她势必是第一个跳起来造反的。 但是在这个地方,她还是算了吧,不给他们家老夏丢脸了。 六班的学生配合很好,李牧是班长,又是从小接触部队里的人。 这些规矩和纪律他记得很清楚,加上他本人恐怕比教官还具有威慑力,所以六班最先完成了违禁品清理。 教官先把他们带去宿舍楼。 其他班级的学生看到六班先走了,也知道东西肯定是藏不住,纷纷上交了。 宿舍是八个人一间,夏知好整理完内务之后,终于有了休息时间。 手机被没收了,漫画书也被没收了。 她第一次这么无聊,坐在床板上,发呆。 卫生间的吵闹声也是这个时候穿过来的,她跳下床去看。 这才第一晚,就有人吵起来。 危险的群居生活。 吵架的是六班沈箐的和七班的陆惜,起因是沈箐直接把衣服泡在水池子里,没有放在盆里泡。 陆惜嫌她这样恶心,洗漱的时候把衣服从水池子里扔了出来。 正好被沈箐撞上了,两人就吵起来。 夏知好进来后才发现,或许不叫吵,沈箐冷着脸一言不发,全程只有陆惜一个人在骂骂咧咧。 周围看热闹的站成了一排,夏知好担心待会儿会引来教官,赶紧过来拉开她俩。 她跟陆惜不熟,只把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沈箐拉开,然后拉到身后。 拉开就算了,陆惜嘴毒,见沈箐离开,临走了还要讽刺沈箐一句。 “一点素质都没有。” 沈箐个子不高,身材很瘦,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突然抬起头,端了一盆冷水朝陆惜迎面泼过去。 只听身后一片惊呼声,夏知好再回头时,就到陆惜一脸杀气地冲过来。 夏知好把沈箐推出去:“你先走。” 沈箐在这儿,万一两人再打起来。 沈箐比一般人要倔,夏知好推了她一下居然没推出去。 只好拉着沈箐的手一起跑。 只听到身后“哎哟”一声,卫生间水多地滑,陆惜被绊倒了。 夏知好拉着沈箐狂奔,回到宿舍。 沈箐抵着宿舍的门,夏知好累的喘气。 还没缓口气,突然见沈箐低声笑起来。 “那么多看热闹的,只有你一个人帮我。” 夏知好:“你是我们班的嘛,帮你是应该的,而且你没错。” 沈箐话不多,跟夏知好从来没有过交集,这次夏知好这么帮她,沈箐心里特别感激,但不善于表达。 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个谢谢。 夏知好摆手,不在意道:“先别谢我,这事估计没完。” 果然,十几分钟后,有教官过来找她们。 进了部队就跟学校没关系了,班主任把他们送过来之后,也不见影子。 沈箐和夏知好被叫到会议室里。 她就猜到,以陆惜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夏知好倒也不怕。这事本来就是陆惜不占理。 到会议室之后,门虚掩着,里面站着好几个人,居然李牧也在里面。 沈箐很紧张,进门前紧紧地拉着夏知好手臂。 夏知好安慰她:“别怕。” 沈箐虽然性格冷,但胆子没她大。 抖着嘴唇问她:“我会不会被退学?” 夏知好想到八卦听来的沈箐的事情,家庭条件不太好,跟着奶奶一起过。 夏知好不能体会心里怕被退学的恐惧。 开了一个玩笑:“要退也是大家都被退。” 沈箐的脸一下白了,她紧紧地拉着夏知好的手臂,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夏知好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玩笑也开的没下限。 见沈箐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赶紧哄她:“你别哭啊,骗你的,学校又不是陆惜家开的。” 她俩在门口磨磨蹭蹭,窃窃私语。 李牧从里面把门打开,提醒她俩:“进来。” 夏知好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事情很严重吗? 教官让他们几个人站了一排。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 夏知好:“???” 她们还什么都没说,就了解清楚了? 教官对着夏知好和沈箐说:“既然是你们俩先动手的,道歉。” 夏知道不乐意:“教官,你都没了解事情经过,怎么就让我们先道歉?” 教官扫了她一眼:“没了解事情经过?那我叫这么多人在这儿是干嘛?” 夏知好:“那教官了解经过,就应该知道是陆惜先骂沈箐的。” 教官:“你在质疑我?” 夏知好骨子里那种正义感又上来了:“是你不分青红……” 沈箐:“是我先动手的,夏知好只是路过。” 她抓着夏知好的手臂,特别担心地看着她,冲她摇头。 沈箐:“陆惜,对不起。” 夏知好总觉得,沈箐的这句对不起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没错的人要道歉,错了的人反而恶人先告状。 夏知看着沈箐,没说话。 教官顺着往下说了几句让他们和睦相处的话,刚开口,就被李牧断了。 李牧:“教官,当时在卫生间的人很多,可以多找些人了解情况,不是仅找七班的人。” 在场的“人证”是陆惜带来的几个七班学生。 全都异口同声地说是沈箐和夏知好先动手的。 李牧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没说话,教官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不自觉地朝他看一眼。 或许是李牧的态度有点坚定,或许是教官心里本身就有怀疑。 了解过情况之后,才知道,陆惜骂人在先,沈箐泼水在后。 两方都有错。 教官罚她们几个每人绕训练场跑十圈,几个说谎的“证人”也是。 大晚上的,十几个学生在训练场,教官训了几句话后,让李牧看着他们。 今晚李牧是被陆惜叫来的,她以为在军队,有张狐假虎威的声势在里面。 她以为在部队,有李牧她就能横着走。 要是别人跟她动手就算了,偏偏还是夏知好。 李牧本来不想管,听到夏知好三个字后,临时决定管一次。 他拿着秒表,站在训练台上。 十圈不难跑,但是也不好跑。 沈箐不要夏知好等她,所以夏知好是最先跑完的。 大汗淋漓地走到训练台那里,见李牧坐在台阶上。 夏知好走过来时,李牧给她扔了一瓶水。 “你为什么帮我?” 李牧那张脸长得,一看就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所以要说他好心,夏知好一点都不信。 李牧:“不为什么。” 夏知好凑过去,矮他一个台阶坐下:“那班长,你能不能再纵容我一下?” 李牧:“什么?” 只见夏知好拿着一瓶水出去,绕了操场半圈,找到了陆惜。 陆惜警惕看她:“你干嘛?” 夏知好把水打开:“明人不说暗话。” “你惹我在先,还在教官面前胡说八道。我忍你很久了。” 陆惜觉得不对:“你想干嘛?” 夏知好:“你不是说我先动手的吗?” 她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口水。 陆惜躲了躲,以为她要泼。 夏知好把瓶盖子拧紧,“当然是按你说的那样,动手呀!” 陆惜还没反应过来,夏知好已经摁住了她的肩膀,脚下一抬。 陆惜已经悬浮在半空,全身上下的全部支点都在夏知好的手上。 吓得音调都变了:“你……你想干嘛?” 夏知好笑了笑:“吓唬吓唬你。” “但是下一次,你要再敢来惹我,我保证手就会松掉。” 吓唬完陆惜,夏知好迎上了沈箐崇拜的目光。 眼神里噼里啪啦的火花,让学渣夏知好,第一次有了被学霸崇拜的快、感! 还没来得及嘚瑟,后脖颈就被李牧捏起来。 李牧声音就在耳边:“功夫练的不错嘛!” 那是,她可是刘逸她爸的关门弟子。 李牧:“下次再敢欺负人,我就不是捏你的脖子了。” 夏知好:“我就吓唬吓唬她。”她感受到李牧的力气,他俩绝对不是一个级别。 “今天差点被她害了。” 李牧:“被她害了?你以为我今天是来干嘛的。” 8.第 8 章 陆惜和夏知好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沈箐很担心,睡前踩着扶梯爬到夏知好的床上,扯了扯她的毯子。 轻轻晃动她的肩膀:“夏夏,你睡了吗?” 夏知好把眼罩拿开:“没,怎么了?” 沈箐性格太过于内敛,平时独来独往惯了,头一次被别人这么帮忙,心里不自觉地担心夏知好。 “我听说,陆惜家很有来头,今天你吓唬陆惜,我担心她不会轻易罢休。” 夏知好曲起一只胳膊,托在下巴上看沈箐,神神秘秘道:“其实,我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沈箐被她诳住:“是吗?” 夏知好压低声音,沈箐不自觉地低下头,耳朵凑过去。 夏知好:“其实,我是龙的传人。” 沈箐:“.……” 一向从来不开玩笑的沈箐,冷漠的脸接道:“这么巧,我也是。” 两个女孩在床上笑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六点,楼下的集合号响起来。 军训生活正式开始。 教官的集合号在下面响了半个多小时,几百个人才懒懒散散地从宿舍楼下来,到操场上集合完毕。 带着他们训练的教官年纪不大,但是看着很严厉。 于是一言不发地然他们在太阳下站了一个多小时,一开始还有人嘟嘟囔囔的抱怨。 教官撂下一句狠话:“只要有一个人说话,就无限罚站。” 大概也是看出来部队不比学校,大家渐渐老实。 到了八点多,他们才被允许去食堂吃早饭。 教官训练了他们一个上午的军姿之后,所有人对这个地方,有了重新的认识。 他们确实不是来度假的,也不是来夏令营的。 他们是来改造! 上午训练结束之后,大家连去食堂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排队去食堂。 夏知好克服了一开始的恐惧之后,对训练内容没什么不适应。 整个班级,李牧的状态是最好的,除了脖子被晒得有点红之外,精神抖擞。 夏知好在心里吐槽,不是人! 食堂里有空调,大家吃完饭不想走。 下午在训练之前有一段午休时间,刘逸出食堂之前把夏知好叫住。 给她使了个眼神。 夏知好会意,排队到宿舍楼下时,她躲了躲,没上楼。 男生宿舍在女生宿舍的旁边,两栋楼挨着。 刘逸在两栋楼之间的小花坛里蹲着,看见夏知好:“夏夏,这儿!” 夏知好:“干嘛蹲这儿?” 刘逸:“这儿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夏知好:“???” 刘逸把她拉下,一块蹲着:“后天厉远哥生日,你记得吗?” 夏知好:“记得。” 刘逸:“咱们怎么出去给他过生日?” 夏知好:“溜出去。” 刘逸:“……” “这不是学校!” “被抓到就完蛋了!” 夏知好:“骗你的,我爸来接我。” 刘逸:“那我呢?” 夏知好:“你想让我爸给你一起带出去?” 刘逸点头,小眼神期期艾艾,就是这个意思。 夏知好:“要是我爸不来怎么办?” 刘逸拍拍她的肩膀:“那咱们就自己行动,给这次行动取个暗号?” 夏知好:“什么暗号?” 刘逸:“月黑风高时。” 夏知好:“杀人放火夜?” 刘逸点头:“后天就靠咱俩了!” 他们俩正兴奋地计划,突然传来一阵手机的震动声。 两人面面相觑:“是谁?” 李牧只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没想到却碰到这俩人。 而且还密谋着这么大一件事,他从拐角的阴凉里出来,一点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心虚。 “是我。” 夏知好:“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牧:“该我问你们。” 夏知好看向刘逸:“你没看到他?” 刘逸也一副没想到的样子,甚至比夏知好还要震惊。 夏知好:“你,刚才听到多少?” 李牧:“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也听到了。” 夏知好干笑:“我们是在开玩笑的。” 刘逸也说:“对对,我们绝对没有想溜出去。” 被夏知好踩了一脚。 李牧语气鄙视:“你们溜得出去吗?” 他这语气过于欠,夏知好还是软着声音:“你就当没听到行不行?” 以李牧这根正苗红的气质,很难说他不会去告状。 李牧扯了下嘴角,显然是捏住夏知好的把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夏知好觉得李牧这个人亦正亦邪!亏她之前还说李牧人好。 呸! 刘逸忧心忡忡,“他不会把我们该举报了吧?” 夏知好也不确定,真是大意了。 下午训练的时候,教官先是让他们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 烈日灼灼,顶着个大太阳,大家都苦不堪言。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教官口哨一响,喊了一声原地休息。 所有人立刻都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 夏知好像条咸鱼一样,坐在地上,嗓子快冒烟。 沈箐个子矮,站在第一排,去旁边拿大家放在一起的水壶。 “夏夏,要不要给你打水?”沈箐的位置离夏知好很远,夏知好站在第三排的最右边,沈箐站在第一排的最左边。 夏知好有气无力:“好。” 她还没站起来,旁边递过来一个水壶。 顺着水壶望过去,看到李牧的那张脸。 “干嘛?” 李牧:“打水。” 夏知好:“你自己没手还是没腿?” 李牧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你还想不想出去?” 夏知好眼睛一亮,但随即隐藏起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牧抬了抬帽檐,似笑非笑:“打不打?” 夏知好只用了一秒,然后乖乖地拿起水壶,去打水了。 什么时候她能让李牧也乖乖地去给她打水呢? 想想就很刺激。 七班的训练场地在六班的旁边,夏知好刚走,陆惜从七班的队伍里过来。 然后坐在李牧的前面,弯着眉毛,笑眯眯,伸手:“李牧,我去给你打……” 水字还没说完,就听李牧冷冷拒绝道。 “不渴。” 陆惜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她平时被李牧拒绝习惯了,立刻又重新说道。 “那你热不热,我给你扇扇风。” 李牧:“不热。” 陆惜:“那你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李牧直男本性暴露无遗:“离我远一点。” 陆惜平时也是心高气傲的性格,哪里受得了这个。 偏偏她还就吃李牧这套,觉得李牧连拒绝人的表情,都是那么好看。 要是夏知好遇上李牧这副面孔,恐怕会把水摔李牧脸上,拿扇子把李牧发型给削了。 但是陆惜不敢,只有夏知好敢。 所以是,一物降一物。 夏知好跟沈箐从打水的地方回来,就见陆惜坐在她的位置上,和李牧在腻腻歪歪。 夏知好:“哎呦呦,又来了只苍蝇。” 沈箐看了眼他俩:“他俩,一对?” 夏知好摇头:“不知道,他俩要是一对,那也算互相为民除害了。” 沈箐喝了口水,眯了眯眼,然后学着夏知好那副有点痞的口吻。 “在一起是为民除害,那不在一起,不就是遗祸千年?” 夏知好啪啪给她鼓掌:“学霸就是学霸,用的成语都能比我多。” 沈箐笑起来,她性格内敛,平时话不多,也不是天生这样,而是没遇到比较好的朋友。 一开始沈箐不了解夏知好,潜意识以为她是那种不学无术,靠着家里有俩钱混进高中的小太妹。 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夏知好虽然有的时候做事不着调,但是心地却比谁都勇敢,善良。 于是沈箐忍不住跟她亲近。 夏知好拎着水壶走到位置上,从上往下打量着陆惜。 “同学,这是我的位置。” 陆惜一抬头,看见她。 呵,冤家路窄。 夏知好会点功夫,在刘逸他爸那学过一点点,虽然只是半吊子。 但吓唬陆惜足够了。 陆惜一看到她,果真就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赶紧从地上坐起来,离夏知好远远的。 “你别太嚣张,到学校我就找人打你!” 夏知好把水扔给李牧,然后对着陆惜说。 “小姐姐,现在文明人都不说‘找人打你这种话’。” 夏知好笑了笑:“我们一般都说,找人削你。” 陆惜吓得脸色一变,然后飞快地跑了。 李牧无语地看着夏知好:“幼稚!” 沈箐在前面喝水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手里的水壶。 发现上面居然贴着李牧的名字。 脑子快速回忆了一下,刚才她跟夏知好去卫生间。 然后水壶放在洗手台上,再然后她先出来的。 拿错了! 赶紧跑过去,准备跟夏知好换过来。 却见李牧的手里正拿着一壶水,在喝。 沈箐大惊:“夏夏,水壶拿错了。” 夏知好接过来,看水壶上面写李牧的名字,立刻跳起来。 把李牧手里的水壶抢过来:“那你喝的是谁的?” 李牧没准备,夏知好就过来抢水,然后淋了一声。 夏知好把李牧的水壶翻过来,上面写的着三个字:夏知好。 9.第 9 章 夏知好看着李牧,李牧看着她。 然后两人做了同一个动作,夏知好用袖子擦了擦水壶瓶口,李牧偏了偏头,用领子擦了擦嘴。 互相嫌弃。 夏知好痛心疾首,看着水壶,仿佛水里被下了毒。 “你……你喝水怎么不看看?” 李牧:“你给我的时候怎么不看看?” 夏知好气到语无伦次,李牧把自己真正的水壶递过去:“你喝我的,我的水壶还没用过。”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大多数人的水壶还没用过。 李牧抬了抬手:“放心,没口水。” 夏知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明明是李牧喝她的水,怎么反过来好像变成李牧屈尊降贵的,把自己水壶赏赐给她。 夏知好:“不要。” 李牧面色冷了冷,然后把水壶往地上一放:“随便你!” 夏知好:“.……” 真是拽你大爷哦! 李牧不知道去哪了,夏知好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放着两个水壶,在纠结。 要说用她原来的水壶,被李牧喝过了,她嫌弃。 要是用李牧的水壶,她又觉得奇怪。 沈箐在前面看他俩吵了两句之后,不欢而散,从前面的位置上过来。 “要不把我的给你,我的也没用过。” 夏知好:“那你怎么办?” 沈箐:“我忍一忍,回去再喝。” 这么热的天,夏知好怎么可能让她忍。 她指了指李牧放在地上的水壶:“那我就用他的吧,他的还没用过。” 沈箐点点头,她是真的想帮忙,把真心实意的关心传递给夏知就好。 “你要是不介意,就跟我用一个壶。” 夏知好自己不介意,但军训十来天,天天和沈箐共用也是个麻烦。 “我就用这个壶。”她指着李牧的水壶。 沈箐点头,问出了一句她早就想问的话。 “你跟李牧,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夏知好摇头:“没有啊,他就是单纯看我不顺眼。” 沈箐:“没过节就好,你性子太直了,谁都敢惹。” 夏知好被太阳晒得有点恹恹的:“哪有,明明是他先惹我的!” 沈箐:“你俩算相爱相杀吧!” 夏知好打了个冷战:“把相爱那两个字去掉,我们最多算,相杀互殴!” 沈箐笑了笑,摇摇头:“李牧平时看着待人冷冷淡淡,成熟稳重,怎么一到你面前,一个比一个的幼稚。” 夏知好语气懊恼:“可能跟他在一起时,被他拉低了智商。” 李牧不知道什么是出现的,正好听到这句话。 哼了一声,被他拉低智商?:“夏知好你真大言不惭。” 夏知好抬头看他,表情困惑,问了一个经典的学渣问题:“大言不惭的‘惭’,怎么写?” 李牧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脑残的残!” 夏知好困惑的表情渐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箐笑开了花:“你还真信!” 夏知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遭到了来自学霸李牧的戏弄! “你才是脑残!” 李牧把一瓶矿泉水扔到她的面前:“在你面前,愧不敢当!” 夏知好脸红,恼羞横怒:“有本事,你别说成语。” 李牧大手在她帽子上摁了摁:“你以为,除了成语,你能听得懂文言文?” 夏知好起身,然后对他飞起一脚! 当然,没踢到! 沈箐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夏知好生龙活虎的样子。 就像这么大的太阳,都掩饰不住她身上的光辉。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天生向阳而生的。 平时不苟言笑的李牧,微微弯起的嘴角,伸手虚虚地靠在她腰后面,怕她摔倒。 “站好了。” 沈箐看到李牧眼里那团笑意,像火苗一样,经久不息地亮着。 夏知好太迟钝,但沈箐看的明白,或许李牧并不是夏知好说的那般讨厌她。 向阳而生的人,谁会讨厌。 教官吹哨子,大家立刻把水壶放到边上准备集合。 李牧拿着夏知好的水壶往边上走,低头看着上面的夏知好三个字。 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温柔。 一整天,夏知好都没再理李牧。 傍晚的时候,太阳光斜着照射在训练场,李牧站在夏知好的后面,正好帮她挡住了右边小部分的太阳。 夏知好暗暗窃喜。 还没来得及享受几秒,就听后面的李牧打了报告。 只感觉他动了动,偏离了位置后,太阳光没了遮挡,照在夏知好的右边。 夏知好:“.……” 她就知道李牧绝对没那么好心! 没过几秒,李牧的身影重现出现在她的身后,由原来遮住右边,变成了遮住左边。 休息时,夏知好用腿踢他,被李牧用水壶警告地壶敲了一下小腿。 夏知好:“你刚才为什么动?” 李牧喝了口水,看她左边被晒得红彤彤的脸蛋。 刚才站军姿时,夏知好的右边被李牧遮住,左边暴露出来,耳朵都晒红了。 李牧打报告动了动位置。 “让你换个位置晒。” 夏知好心头有一股情绪,确认过,那是暖流! 结果李牧下一句就说:“不能一边黑!” 夏知好:“.……” 暖流变成了泥石流,夏知好还想站起来飞起一脚,被李牧摁住了腿! “想让我帮你松松筋?” 李牧的手劲儿有多大,夏知好是知道的。 憋出一句:“我很软,不松筋。” 李牧松开她的腿,然后喝了口水。 喉结动了动:“有多软?” 夏知好反映了两秒,然后义正言辞道:“李牧,你刚才是在调戏我!” 李牧笑,是那种嘴角弯开了的笑:“哪一句?” 夏知好情商低,对男女之情坦白不做作:“问我软不软。” 李牧:“这是调戏?” 夏知好点头:“我上次看的金瓶梅,就有这种台词。” 李牧一愣:“你还看金瓶梅?” 夏知好:“对,金瓶梅里有一句成语叫,软若无骨。” 李牧:“.…….” 他脸红到耳根:“你怎么会看这种书!” 夏知好面露难色:“可我觉得挺有趣的,教了我不少成语。” “像什么冰肌玉骨,滑腻似酥。” 李牧:“以后少看!” 夏知好:“……” “我还想跟你讨论里面的成语。” 李牧第一次面对夏知好,落荒而逃。 夏知好眼神迷茫,看着李牧走的飞快的背影,自言自语:“不是他先调戏我的嘛。” 撇了撇嘴,有点搞不懂。 第一天训练结束,大家都脱了一层皮。 夏知好炼丹被晒了一天,晚上洗完澡一直在痒。 她懒得去照镜子,一直在挠。 沈箐从浴室回来,爬到她床上玩时,夏知好的半边脸都快被她抓烂了。 她惊慌:“你脸怎么了?” 夏知好:“不知道,好痒。” 沈箐拉着她到镜子前面:“你看,左边脸颊下面一大片都红了。” 夏知好照着镜子,突然想起今天李牧让她晒均匀点那句话。 “我不会没晒均匀吧?” 沈箐:“没晒均匀?什么意思。” 夏知好想了想:“没事,我去让教官看看,有没有药膏什么的。” 沈箐:“那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教官的办公室,被教官仔细看完:“有点晒伤了。” 然后给了夏知好一个白色的罐子和一个绿油油的细长药膏。 “把白色罐子里的东西厚涂在脸上,半个小时后洗掉,然后涂绿色的药膏。” 沈箐担心地问:“教官,需不需要去医院?” 教官解释:“不用,你今晚涂一次,明早起来要是没效果,我带你去医务室。” 夏知好拿着两个药回去。 她不太在意,沈箐倒是小心的不行,原本沈箐不怎么说话,可能是太担心她,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 “你长得这么漂亮,可别留下什么印子。” 夏知好性格独特,对长得好看这个词,没那么敏感。 沈箐在一旁祈祷她不要留疤,夏知好却酷酷地说:“留疤多好,显得我帅气!” 沈箐已经习惯她与常人不同的思路:“女孩子要美美的。” 夏知好被沈箐抹上药膏之后,清清凉凉,觉得舒服极了。 叹了口气:“真舒服。” 沈箐皱着眉头发愁:“我们的防晒霜都被收走了,要是有防晒就好了。” 夏知好一脸真诚问:“防晒是什么东西?” 沈箐:“.……” “你之前,有跟女孩子玩过吗?” 夏知好想了想:“没有,军区大院里没女孩。” 沈箐:“夏夏,我觉得你有必要重新跟女孩子认识认识。” 夏知好从小被老夏要求严格,小的时候跟李牧那帮小子玩。 长大后搬离大院,又开始跟刘逸,厉远他们玩。 正儿八经的数数,好像真没跟女孩玩过! 沈箐:“长得这么漂亮,小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夏知道想了想:“武术和梦想!” 沈箐:“???” 夏知好附在她的耳边:“我做梦都想当武打演员!” 沈箐再一次被夏知好震惊! 夏知好邪邪地笑:“酷不酷?” 沈箐点点头。 夏知好:“你梦想是什么?” 沈箐:“考大学!” 夏知好:“考大学是梦想吗?你的成绩随随便便都能考上大学!” 沈箐的脸靠在夏知好的肩膀上:“你不懂,我想考的是北大!” 夏知好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北大这俩字,夏知好从来没去想过。 “那我觉得对你来说也不难!” “北大而已嘛!你可以的!” 沈箐笑了笑:“谢谢你的鼓励。” 夏知好:“沈箐,这不是鼓励,这是一个事实,你可以考上。” 沈箐笑:“你怎么知道我能考上?” 夏知好:“因为你是沈箐。” 沈箐错愕:“这是什么理由。” 夏知好非常郑重地拍着她的肩膀:“因为你是沈箐,所以你能够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沈箐突然有点想哭,她心底里因为家庭原因的不自信,像是被夏知好的这句话一棍子打散了。 夏知好:“哎哎哎,你怎么哭了?” 沈箐:“不知道,就是想哭,夏知好,你怎么这么好!” 夏知好略带羞涩道:“可能天生的吧。” 10.第 10 章 第二天早上,夏知好脸上被晒得印子淡了很多,虽然还有点破相,但是不痛不痒了。 沈箐一出操就去教官那儿给夏知好要防晒霜,教官看了看夏知好的脸,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没有破这个例。 上午照常训练,教官开始教他们正式的军训内容,踢正步。 九点多,太阳的热度开始起来,夏知好的脸又开始变痒。 偷偷动了几下,被教官看到了,冷着脸对她一顿训。 夏知好忍了忍脸上的不适,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 她拿下帽子,遮了遮被太阳晒得有点火辣的脸。 沈箐从前面的位置上过来,蹲在她的前面:“脸感觉怎么样?” 夏知好被晒得头昏脑涨:“还好。” 她把衣服领子立起来,遮住脸颊。 李牧坐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看着她的背影。 “你脸怎么了?” 夏知好转头看他,确认李牧的眼睛里的是关心:“脸被晒得疼。” 李牧站起来,往前凑了凑。 “我看看。” 夏知好仰起下巴,把自己晒伤的小半张脸对着他。 那半边脸红的不太自然,李牧用指腹碰了一下,声音很轻:“疼不疼?” 夏知好不疼,但是李牧略显不正常的语气,让她心惊肉跳。 “我不疼,你能不能用正常点的语气说话?” 李牧眼神收敛,快速地扫了她一眼:“皮这么厚,猜你也不疼。” 夏知好:“???” “你摸我脸,难道就是为了确定我脸皮厚不厚?” 李牧的手从她脸颊处放下来,语气轻飘:“不然呢?” 夏知好:“厚,你还摸那么久不撒手!” 李牧轻微地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沈箐看李牧一脸戏弄的表情,在看夏知好一脸的愤愤。 怎么看怎么像,李牧在吃豆腐? 沈箐小声问李牧:“你能不能弄到防晒霜来?” 李牧:“防晒霜?” 好吧,又是一个钢铁直男,不知道防晒霜是什么。 沈箐:“你从女生那里收走的化妆品包里,里面有防晒霜。” 李牧仔细想了想:“要什么牌子的?” 沈箐错愕,他能弄来就不错了,还问什么牌子。 既然李牧问了,沈箐科普了一下:“防晒霜上面有防晒指数,越高越好。” 李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夏知好不相信李牧会给她弄防晒霜来,因为李牧没那么好心。 李牧从坐着的位置上站起来,临走前看着夏知好的脸问:“她这么大的脸,我要拿几只过来?” 夏知好标准的小脸,比李牧一个巴掌还要小,居然被称作“这么大的脸!” 见夏知好立刻要炸毛,沈箐立刻摁着她。 笑着说:“你尽量多拿点。” 李牧点头,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夏知好,扔出两个字:“真丑!” 夏知好刚想飞起一脚,被沈箐拉住,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防晒霜拿到再踢。” 姑且忍了! 下半场的训练李牧一直没回来。 军队这种地方,要找一只防晒霜,说起来也真不容易。 李牧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回来时,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大家在食堂吃饭。 夏知好虽然看起来生龙活虎,但是脸上很不舒服。 李牧走后,夏知好一直没见他。 吃完午饭整队回宿舍时,看到李牧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朝她使了两个眼色。 夏知好立刻受到,趁着蹲下摆弄鞋带的功夫,顺利地拐进男女生宿舍楼之间的角落里。 李牧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见夏知好过来,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 “叫我什么事儿?” 李牧伸手,两根手指把她的下巴转了一下,看她的脸。 皱眉:“越来越严重了。” 没镜子,夏知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儿。 但看着李牧皱紧紧的眉头,应该是嫌弃的。 李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的防晒:“给你。” 夏知好伸出两只手去接,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摸过化妆品最多的一次。 她一下拿到那么多的防晒霜,有点诧异。 “你是要让我,拿去买吗?” 李牧:“你不用就卖掉。” “卖的钱再去治你晒伤了的脸。” 夏知好:“.……” 呛声道:“我卖了钱不治脸,给你治脑子。” 李牧:“.……” 李牧又掏出来一管药膏,跟昨晚教官拿给她的一模一样。 “脸要还是受不了就涂这个,但一天只能涂一次。” 夏知好回忆,昨晚教官给她药膏时,怎么没说一天只能涂一次? “一次涂半管?” 李牧脸皮抽动:“不怕毁容,你试试。” 夏知好心有余悸:“怕的。” 夏知好难得没跟李牧对着干,李牧不禁多少了两句。 “要是脸还疼就跟我说。” 夏知好:“那你能让我不晒太阳吗?” 李牧:“我能让你换半张脸晒。” 夏知好:“.……” 做贼心虚,夏知好踹了一怀的防晒霜回到宿舍。 室友在午睡,沈箐坐在下面的桌子上等她,见夏知好进来,指了指卫生间。 然后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分赃了。 沈箐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李牧哪弄的这么多防晒霜,还都是新的。” 夏知好心里在打鬼主意:“用不完,咱们卖吧!” 沈箐:“不可以吧?再说大家都没带钱。” 夏知好:“没带钱没关系,可以写欠条。” 沈箐:“被查到怎么办?这个应该是违禁品。” 夏知好:“天这么热,大家都想用防晒,没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沈箐:“那卖的钱怎么办?你要还给李牧吗?” 夏知好点头:“对,还给他,顺便让他治治脑子。” 沈箐:“.……” 防晒霜到底没有卖,沈箐胆子太小,虽然夏知好说没事,但沈箐不敢。 夏知好没强迫她,于是就把东西干脆和室友一起分着用。 今天是厉远的生日,老夏说晚上过来接夏知好。 于是从下午开始,夏知好就一直再盼着老夏过来。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李牧在后面问她脸怎样。 夏知好自己没镜子,看不到脸。她又急着去找刘逸商量晚上出去的事儿,被李牧叫住后,抬起脸冷不丁地露给李牧看。 她着急道:“快看,看完我要走了。” 李牧的下巴差点撞上去。暗了暗眼神,把她推得远远的:“冒冒失失。” 夏知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回来再给你看。” “回来”这两个字,让李牧心生警惕。 “你要去哪?” 夏知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我……我哪都不去。” 李牧不信:“你要出去?” “你应该知道,部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夏知好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乱来。” 这句“你放心”可把李牧心里惊出来个弥天大坑来,夏知好让他放心,那势必要去不干好事了。 晚上,一直到吃完晚饭,夏知好都没有接到老夏的电话。 夏知好没办法,去辅导员那边申请打电话。 他们军训十天里,每个人都有一次申请向家里打电话的权利。 夏知好打了夏母的电话,才知道老夏今天去省里开会去了,晚上不一定赶得回来。 夏知好一下泄气了,“妈,那厉远哥生日怎么办?” 夏母也无奈:“你爸不在,我也没办法去部队接你,要不你去给厉远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夏知好:“不是打电话的问题,我答应过厉远哥,今年一定陪他过生日的。” 夏母:“生日每年都有……夏夏,不急着这一年的。” 夏知好静静地没说话,过了几秒后回答:“妈,厉远的生日不是每年都有,去年他生日时,就在重症病房,明年的生日,谁也说不准。” 夏母沉默了,当年厉远救夏知好时,夏母就当着厉远父母的面说过,以后一定会把厉远当成自己儿子对待。 但实际上她对厉远,没有对夏知好那么上心。 夏知好着急了:“妈,就算背上什么处罚,我也要回去给厉远哥过生日。” 夏母:“夏夏,你别着急,我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他想办法。” 夏知好挂了电话,眼角泛红。 这世上,真心待厉远的能有几人。 厉远父母去年刚生了第二个儿子,无疑是一个预示。 厉远即使不是被放弃的那个,但绝对不是最后担大任的那个。 厉远的弟弟刚出生时,夏知好陪伴在厉远的身边,她能感受到厉远身上那股死气。 像一潭没有活力的死水,静静地在那里,没人会来关心,这潭水的心里,有没有烂掉。 夏知好回神,打算去跟教官请假。 一转头看到李牧站在她的身后,她眼里的泪还没擦干。 “你怎么来了,你来多久了?” 李牧盯着她泛红的眼角,递了纸过来。 “从你哭的很丑的时候。” 夏知好不想跟他斗嘴,精神恹恹:“我不想跟你说话。” 李牧跟着她一块出去,见夏知好的方向是去往教官的办公室。 “他不会同意你回去的。” 夏知好背影没停顿,进了办公室。 李牧站在门口,听里面夏知好哀求的声音,教官严厉的拒绝了。 随后,夏知好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出来。 推门又看到李牧,烦。 “你在这儿干嘛呀,看我笑话吗?” 她抹了把眼泪,她从小到大很少哭,遇到困难不哭,只会更勇敢。被人欺负不哭,只会打回去。 今天在李牧面前,哭的软绵绵。 李牧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有种钝痛感。 要说李牧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对夏知好不是单纯的讨厌时,就是这次,夏知好无力的哭泣。 让李牧感觉心里被蒙上一层湿。 “我带你出去。” 11.第 11 章 夏知好眼睫上还挂着泪,不太信任地看着李牧:“你怎么带我出去?” 李牧虽然身份特殊,但是部队里的人服从的是他爸李柏杨的命令,而不是他的,所以就算他出面,教官也不会放他们出去。 李牧没回答,他站离夏知好远些。 上前一步,用指腹蹭掉她的眼泪,略显不耐道:“我自有办法。” 两人从教官的办公室出来,夏知好跟在李牧的后面走,灯光下踩着他的影子。 她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或许李牧真的能帮她。 两人走到男生宿舍楼下,李牧回头:“你在楼下等我。” 夏知好站在台阶下面,李牧站在台阶上面。 李牧个子高,看着夏知好的头顶,还有刚刚哭过,现在还泛红的眼圈。 叮嘱她:“待会儿有人问你话,不管问什么,你就回答不知道就行。” 夏知好眼神疑惑:“什么意思?” 李牧打断她:“想出去就听我的。” 夏知好第一次没有顶撞李牧,乖乖地点头。 她怎么感觉,李牧严肃的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 李牧上楼去,夏知好坐在楼下的台阶上等他。 赵焱看到李牧推门进来,叼着嘴里的零食,含糊不清问:“牧哥你去哪了?” 李牧没答,盯着他的手里零食。 “你的芒果干呢?” 赵焱没明白:“你问那个做什么,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李牧:“拿一袋给我。” 赵焱呆看着李牧,确定他没跟自己开玩笑。 “牧哥,你那要干啥?” 赵焱是李牧的发小,性格活泼,是个话痨。 “牧哥,你别想不开呀,我给你吃别的好不好?我还有牛肉干、猪肉铺,随便你挑。” 李牧直接上腿一迈,去上铺,揭他下面的薄褥。 整整齐齐的,铺了一床小零食。 “你再啰嗦,我把教官叫过来,看看这一床零食。” 赵焱:“……” 赵焱翻了芒果干出来给他:“你别吃就行。” 李牧哼了一声,“我又不傻。” 顺手拿了赵焱床上别的东西零食,揣在兜里下楼。 夏知好见李牧下来,跳上台阶。 “你上去干嘛了?” 李牧:“拿东西。” 夏知好跟他并着走:“那我们现在去哪?” 李牧:“去人多的地方。” 去训练场的路上,李牧把口袋里的零食掏给她。 “给。” 夏知好很开心:“你哪来的?” 李牧:“赵焱的。” 夏知好拆开一袋牛肉干,解解馋。 见李牧手里不知道在拆什么:“你手里是什么?” 李牧:“芒果干。” 夏知好咽了咽口水:“我也想要。” 李牧偏头看了她一眼,在夏知好期待的眼神下。 “不给。” 李牧拆开包装,拿出一块,塞到嘴里。 他因为芒果过敏,对这个味道并不是很熟悉,而且很不喜欢。 麻木的嚼了几口,匆匆咽下。 生理排斥是有的,但还能忍。 夏知好一直在觊觎他的芒果干,不知道李牧为啥吃的像受刑。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炙热,渴求太过明显。 李牧看着像小狗一样的她,不忍,把最后一个芒果干递给她。 “收收你的口水。” 顺手拎走夏知好手里的牛肉干。 夏知好:“你为什么抢我的牛肉干?” 李牧:“芒果恶心,过嘴。” 夏知好:“恶心你还吃?” 李牧没回答,夏知好是不会懂的。 训练场晚上人多,现在是一年最热的时节,训练场上充满荷尔蒙的味道。 走了一段路,李牧的气息越来越重,身体开始发热,目光所及,视野开始模糊。 夏知好跟在他的后面:“李牧,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 李牧嗯了一声,然后,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训练场人多,这边出现状况,很快有人围过来。 夏知好也被吓到了。 李牧那么高大的身体,倒下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快有医务人员过来,晚上带队操练的人群里有人认出李牧来。 赶紧打电话上报。 虽然李牧来部队训练,李柏杨没有多打一句招呼,但这里见过李牧的人不少,私下里早就传开了。 医务人员:“谁先发现的?” 夏知好回了回神:“我。” 李牧的身体发热,出了很多汗,表情不太平静,像是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你们一直在一起?” 夏知好点头:“是的。” 医务人员第观察他的症状,一反应也是过敏:“他有没有过敏史。” 夏知好:“不知道。” 医务人员:“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夏知好刚想说芒果,但又想到李牧对她的嘱咐。 盯着李牧痛苦的表情,夏知好犹豫了两秒之后。 她没有说不知道。 夏知好:“芒果。” 医务人员大体确定了李牧的症状。 突然对着夏知好问:“你脸怎么了?” 夏知好的脸上也很红,但她不是过敏,这是白天晒伤之后的遗留。 医务人员:“你也吃了芒果?” 夏知好想起李牧最后施舍给她的那根,点点头。 医务人员叫救护车过来:“疑似过敏,两名。” 他俩一起被救护车带走。 李牧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医生打了一个针剂之后,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但还是没醒。 夏知好见医生忙完,小声问:“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医生:“可能是芒果过敏。” 夏知好心里突然明白,李牧说的‘他能带她出来’是什么意思。 医生处理完李牧这边的状况,又给夏知好量了血压和心跳,发现她除了脸红些,别的没什么症状。 排除过敏反应,医生仔细看她的脸。 淡淡道:“你没事,晒伤了。” 夏知好:“我能去医院陪他吗?” 医生在口罩下不自觉扯住一个弧度来:“男朋友?” 夏知好:“同学。” 部队这边很快联系到了李柏杨,他和夏知好父亲一起在省里开会,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李牧母亲是著名影视演员,这会儿还在外地拍戏。 夏青霜接了电话后,连夜从外地赶回来。 李柏杨从省里开车回来,至少也要三四个小时。 半个多小时,救护车赶到医院。 李牧用完脱敏药之后,体征渐渐平稳。 夏知好在病床前守了他一个小时后,李牧终于醒了。 他看到夏知好的第一个表情,是轻微皱了下眉头。 夏知好以为他是不舒服,要去按铃。 被李牧拉住:“你怎么还在这儿?” 现在已经快晚上九点,李牧以为夏知好早就走了。 夏知好:“你这样,我怎么走?” 李牧动了动身体,坐起来:“过敏而已。” 夏知好一下炸毛了:“什么叫过敏,而已?” “你知道你刚才在救护车上有多恐怖吗?” 李牧抬了抬眉头:“我是病人,你这么大声?” 夏知好降低音量,看着李牧,问出心里的话。 “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吃芒果,过敏,带她来医院。 李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心高气傲,要是回答了问题,显得傻气。 夏知好见他不说话,低下头:“我不知道你芒果过敏,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你干这事。” 李牧看着夏知好垂下的眼睫,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夏知好对他心存愧疚的样子,李牧挺满足。 要是夏知好听得到李牧心里的想法,肯定会骂他变态。 李牧看着夏知好,满脸写着慌张、无措、自责。 突然心里像是打开了另一扇门。 用变态一点的话讲,夏知好现在这种,小心翼翼,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李牧觉得有点享受。 他指了指旁边的:“去给我倒点水。” 夏知好屁颠屁颠。 饮水机里只有热水,夏知好用纸杯倒了水之后,小心地吹凉。 李牧嫌弃,没眼看的表情:“你的口水都吹进去了。” 夏知好:“.……” “李牧,我是不是对你太好,然后你就想上天?” 李牧低头喝水,端起的纸杯盖住了他上扬的嘴角。 病房里两个人,从来没有如此文静地坐在一起过。 李牧看她,“你为什么,没听我的话?” 夏知好回忆,“什么时候?” 李牧:“我叮嘱过你,医生问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 夏知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叮嘱我。” 李牧:“我们俩晚上一直在一起,如果你说我之前吃了芒果,医生很容易就会猜到我芒果过敏,就不会带你一块来医院。如果你不说,医生不确定我是因为什么晕倒,你跟我一直在一起,他们一定会带你来医院问情况。” 夏知好恍然大悟:“你怎么这么聪明?” 李牧:“再聪明,也比不上你傻人有傻福。” 夏知好:“.……” 夏知好觉得她跟李牧,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你再说一句,我就回去了。” 李牧看了看时间,一出事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算时间,他爸应该到了。 “你走吧。” 夏知好:“???” 真让她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李牧:“孤零零。” “你不是要给厉远过生日吗?” 夏知好没忘记这件事,李牧醒了之后,她想过要离开。 但是,一直没法开口。 “去吧。” 夏知好犹豫,放李牧一个人在医院,她良心容易受谴责。 但是她又很想去给厉远过生日。 李牧没再给她一个眼神。 夏知好:“那我先走了?” 李牧点点头,没说话。 夏知好莫名觉得,李牧连抿着的嘴角都散发出被抛弃的委屈感。 倔强如李牧,委屈但不说。 夏知好出了医院,打车,直奔厉远的家里。 出租车从巷子里开不进去,夏知好没带钱,从司机那借了手机给厉远打电话。 厉远下午五点就开始等她,一直等到晚上快十点。 快支撑不住时,接到了夏知好的电话。 “厉远,快送钱来。” 厉远拿上钱包,转动轮椅下楼,把夏知好从出租车里解救出来。 回去时,夏知好推着厉远,从巷口开始往里走。 轮椅轧过石砖,偶有不平整的地方,发出空空的鸣响。 夏知好小声地在他后面唱生日歌,声音轻软,带着最美好的出院。 “祝你生日快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厉远动了动手指,随后握紧。 那是奢望。 进了院子,夏知好准备推他进门。 厉远:“别进去了,就在院子里吧。” 夏知好坐在石凳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厉远:“厉远,生日快乐。” 少女的眼睛里宛若装着星辰和大海,璀璨夺目,盛放着人间最真挚的祝福。 厉远伸手,摸上夏知好的眼睛。 音调很低沉:“夏夏,谢谢你。”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厉远笑起来,真心实意的,从心里的笑。 夏知好于他,就像是心里面那盏微弱的灯光,空洞的心里,因为有她的存在,变得温暖。 夏知好:“你今天许愿了吗?” 虽然是厉远生日,但是没有人记得,就连厉远父母,也只在刚才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十七岁生日,还有三个小时不到结束。 见厉远摇头,夏知好:“那长寿面呢?蛋糕呢?” 厉远语气轻轻:“徐阿姨早上做了面,今天没人过来,就没有买蛋糕。” 夏知好听得却心疼:“等我过生日,我买两个蛋糕,一个写上你的名字,一个写上我的名字。” 厉远:“好。” 夏知好转动他的轮椅,把他对向天上星星最多的那一面。 “许个愿吧。” 厉远:“不用。”他从来不信这个,但夏知好每次都让他许愿。 夏知好伸手,拉起厉远的两只手,并拢。 “厉远,许一个吧,这次一定会实现的。” 厉远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那我许愿,希望夏夏和厉远,永远能像今天晚上这样开心,永远。” 这是厉远第一次说“永远”这次词,对着的人是夏知好。 两人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厉远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 他平时作息时间固定,今晚已经陪着夏知好熬了很久。 夏知好把他送到卧室:“我回去了。” 厉远点头,轻轻地问:“你今晚怎么出来的?” 夏知好想到了李牧,李牧过敏时那副痛苦的表情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低着头,轻声说:“我爸爸去接我的。” 厉远点头没说话,没有拆穿她。 夏父去省城开会这事,他知道。 厉远疲惫极了,闭上眼睛,对着夏知好说:“回去路上小心。” 医院的病房里,李柏杨从省里刚回来,直接到医院来。 李牧的长得像他母亲夏青霜,一张明星脸。性格却十分像他父亲,但透露稚嫩。 李柏杨进来后,病房里的气压一下滴了不少。 李牧坐在病床上,背挺的笔直。 李柏杨严厉的打量李牧一番后问:“这么会吃到芒果。” 军区里不可能有芒果出现,所以李牧肯定不是误食。 李牧:“不小心吃到的。” 李柏杨不信,他和李牧性格过于相似,就倒置父子俩交流起来,有点问题。 “别对我撒谎。”李柏杨一语戳穿。 李牧不说话态度比李柏杨还要硬。 要是李牧不是因为病着,李柏杨可能会用皮带抽他。 “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你妈知道你出事,跟我通话时,吓得不成样。” 说道夏青霜,李牧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愧疚的表情。 “对不起。” 李柏杨对上李牧,两人都是凶狠狠的,像两块冰一杨,撞得的冰碴乱飞,也不会融化。 12.第 12 章 夏知好在家门口转悠半会儿,还是决定去医院。 李父走后,李牧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孤零零的。 作为李柏杨的儿子,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李父严厉的教育之下,李牧的性格没有太极端,但是也并不温柔。 李父对李牧期望很高,李牧也很稳重,从来没有冲动行事过。 今晚这件事,是唯一在他计划之外的事情。疯狂又大胆,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些一而再的反常,都是第一次因为夏知好破例。 病房里安安静静,李牧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 夏知好一进来,就看到李牧在发呆。 他穿着一件浅白色条纹的睡衣,显得有点空荡荡。 李牧偏着的下巴,都是落寞的弧度。 夏知好先轻轻打开门,探进半个身子。 “李牧。” 李牧转过身,看到夏知好。 一瞬间,眼里的冰川融化,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你怎么来了?” 夏知好关上门:“我不放心你。” 床前放了一些水果,夏知好:“有人过来?” 李牧点点头,但没说是谁。 “我以为你走了。” 夏知好平日里再跟李牧不对付,也是有责任心的,李牧在医院她当然不可能不来。 夏知好坐在凳子上,“我担心你。” 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意,坦诚不扭捏。 李牧有点不习惯,眼神错开,指了指边上。 “去,给我削个苹果。” 夏知好特别听指挥,立刻拆开水果篮,挑了一个苹果出来。 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洗,递给李牧。 李牧没接:“削皮。” 夏知好觉得李牧有点得寸进尺:“我不会。” 李牧伸手去拿刀子:“我这个病人去?” 夏知好咬着牙看他:“我削。” 她从来不会削苹果,水果篮里配了一把水果刀。 笨拙的掰开刀子,比划了两下。 李牧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夏知好手脚确实笨,虽然平时一副无所不能的架势,但是今天一个苹果就把她难住了。 她眼睛紧紧地盯着苹果,手里的刀子一毫米一毫米的动。 李牧一开始是看着好笑,但夏知好这么努力五分钟之后,他居然看出点可爱来。 十来分钟才把一个苹果削好,就剩下最后一点点皮了。 胜利在望,夏知好太兴奋。 然后苹果从手里一滑,掉到了地上。 滚进了床下。 夏知好蹲下身子,低头进去把苹果捡出来。 然后递给李牧。 李牧:“.……” “请对病人,仁慈点!” 夏知好把手收回来,盯着手里的苹果嘟囔:“好不容易削的。” 李牧没理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刀子,重新挑了一个苹果。 他手艺熟练,苹果在他手里,转几个圈,就像自动脱了皮一样。 他一个苹果削完,夏知好还捧着刚才那个。 李牧清了清喉咙:“要不要换?” 夏知好点头! 李牧去卫生间把刚才掉地上的苹果冲洗一下。 回来时,见夏知好坐在凳子上,捧着个苹果啃的正欢。 李牧:“你,坐到床上去。” 夏知好:“那你呢?” 李牧没说话,拎了她的衣领,夏知好被他带到床上。 李牧自己坐在凳子上,他不会告诉夏知好,因为凳子硬。 夏知好被李牧突如其来的“温柔”打动。 心里仇忘了一半。 没呆多久,夏知好要回自己的病房。 李牧穿着病服,跟她出去。 夏知好特谦虚:“你不用送我。” 李牧眼神都没给她:“谁送你?我躺了一晚上,活动活动。” 最后,李牧活动到了夏知好的病房。 当然,这种打脸的事情,李牧是不会承认的! 第二天,夏知好被教官带着先回部队去了,李牧还在观察期,还要在医院待几天。 李牧不在,夏知好的身后再也没有人给她挡太阳了。 夏知好居然在闲暇发呆之余想起他来。 一想起李牧那张脸,夏知好就会心跳加速。 她情商开化的迟,不太懂男女之情,把这种心跳加速归结为,吓得! 这件事之后,他俩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缓和不少,总算可以达到普通同学的水平了! 本来夏知好想表达一下对李牧,同学之间的关爱之情。 特地写了一封感谢信给李牧,她这个人情感单纯,发短信和口头感谢,没书面来的有诚意。 为此还特地请教了沈箐几个成语。 李牧刚回部队那天,夏知好递给他一封信。 她第一次感谢人,特不好意思,全然没了平时的落落大方。 李牧看着她做作的姿态,捏着信问:“情书?” 夏知好:“你想得美!” 李牧故作淡定地打开信,差点被夏知好的文采惊的再进一趟医院。 “以后,但凡兄弟有难,我一定会为你两肋插刀!” 才读了一行,李牧合上信。 “你中考语文考了几分?” 夏知好:“怎么了?虽然我语文考的低,但是这信我写的很真诚! 李牧把信装进口袋。 “哦,真诚的学习委员,你加油!” 再过几天就是军训的汇报演练,部队要在整个高一年级,分别找个男生和女生举旗。 男生这边,没有意外,部队直接指定了李牧。 女生这边比较麻烦,符合考虑条件的有好几个,筛选符合身高体重,长相条件的有四个人。 其中就包括夏知好。 一开始,夏知好对这个举旗没什么兴趣,虽然六班的教官叮嘱她好几次,让她好好重视,为班级争光。 这天晚上回到宿舍,夏知好和沈箐拎着塑料盆,去卫生间洗衣服。 夏知好刚刚在训练场跑完步,一身的汗,准备进去冲一把凉水。 卫生间分两间,外面的是两条长的水池。里面又分两边,左边是一排厕所,右边是一排淋浴。 夏知好推开淋浴的门,洗的正开心。 冷不丁听到,有人在低声的哭。 声音幽幽,像拍鬼片似的。 夏知好关掉水:“谁?” 沈箐在外面听到她的声音,进来:“怎么了?” 夏知好擦了擦头发:“好像有人在哭。” 沈箐胆子也不大,两人互相壮胆,推开隔间的门。 果真在最里面的一个厕所隔间,看到一个女生在蹲着哭。 两人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闹鬼了。 沈箐小声告诉夏知好:“七班的。” 一说起七班,夏知好就想到一个人,陆惜。 夏知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正准备关上门走。 却见沈箐问:“你哭什么?” 女生擦了擦泪,盯着夏知好望了两眼。 “你是夏知好?” 夏知好又看了她两眼:“你认识我?” 女生擦了擦眼泪:“你小心,下一次就轮到你了。” 夏知好:“???” 轮到她什么?轮到她哭? 女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沈箐看着她的背影,和夏知好差不多高的样子。 夏知好:“箐儿,你说她什么意思。” 沈箐:“她跟你一样高,身材也差不多。” 夏知好脑子转的也快:“被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注意到了。” 沈箐:“咱们就慢慢等着吧。” 夏知好意味深长笑了笑:“看等谁能来让我哭。” 13.第 13 章 夏知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沈箐非常担心。 每天早晚出操,回来洗漱都同她一起。 夏知好神经大条,被沈箐跟了两天之后,终于烦了。 这天晚上还没熄灯,她肚子痛,拿了一卷纸,坐起来准备下床。 就见睡在她另一头的沈箐,眼神幽幽看她。 “你干嘛去?” 夏知好被她吓得心跳加快,连忙按住她的小脑袋。 “我去卫生间,你快睡觉。” 沈箐就要跟着去,夏知道摁住:“现在还没熄灯,不会有事的。” 夏知好上完厕所,在里面洗手时,突然灯黑了。 “不会这么巧吧?正好熄灯!” 她没带手电,灯一乍黑,她眼前发暗,看不清楚东西。 夏知好洗完手,准备出去。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群脚步声,很轻,不止一个人。 夏知好应该是警匪片看到了,悄悄地又回到卫生间隔间。 悄咪咪地蹲着,按兵不动。 里面卫生间的白墙上闪过几束光,拖鞋的踢啦声越来越近。 夏知好觉得好刺激! “你们确定看到她进来了吗?” “我确定,熄灯前不久进来的,在厕所待了十几分钟都没出去。” “你们一个个给我进去找。” 几个女孩声音瑟瑟:“陆惜,我们不敢。” 陆惜:“有什么不敢的,有我们这多人在呢。” 下面没什么声音,夏知好仔细听了听。 “人呢,刚才还在这儿。” 黑漆漆的卫生间,时不时传来女孩的低语,显得格外……刺激! 夏知好站在卫生间的槅门后面,露出半张脸。 “找我呢?” “啊啊啊啊啊啊!”女孩一转身,就看见夏知好露出半张脸,大半个身子在门后,头像是悬浮在空中,显得格外恐怖。 两个女孩被吓得魂飞魄散,“鬼啊!” 然后飞跑出去。 夏知好:“?” 里面一阵尖叫,外面的陆惜也被吓个半死,慌不择路地跑了。 偌大的卫生间,徒留夏知好一个人凌乱。 回到寝室,沈箐正打着手电,准备出门去找她。 看见夏知好:“你没事吧?” “没事啊!” 沈箐:“刚才走廊里有人尖叫,说有鬼!” 夏知好:“哦,我撞见了。” 沈箐脸色一变:“你撞见什么了?” “鬼……鬼吗?” 夏知好淡定道:“我撞见刚才尖叫的。” 沈箐反映了两秒,笑出声:“是你吓唬她们的?” 夏知好:“当然不是!” “我就躲在门后面跟她们打招呼,谁知道她们就一直啊啊啊。” 沈箐:“.……” 第二天一早,女生宿舍弥漫着一种微妙恐怖的气氛。 大家纷纷都在小声议论,昨晚女生宿舍楼有鬼的事情。 传的绘声绘色,夏知好也听到了几个版本。 “听说,那个女鬼只有一个头,没有身子,在天上飘着走!” “我还听说,那个女鬼眼睛特别大,占一张脸的一半,眼睛一张一合的能吃人。” “我还听说,那个女鬼,会将中文!” 吃早饭时,夏知好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跟沈箐抛媚眼。 一脸“我就是这么厉害的!”表情。 沈箐简直哭笑不得! 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因为有陆惜这个惹祸精在。 她跟教官闹,坚决不会再住宿舍。 离军训结束还有好几天,为了稳定大家的心情,教官只好把走廊上的监控的调出来。 女生宿舍这边为了安全起见,只有走廊有监控。 画面里洗手间一直有学生进进出出,监控画面一直播放到熄灯的前二十分钟。 晚上十一点,女生宿舍全部熄灯。 没过多久,画面里又出现陆惜带着两个女生进卫生间。 再过五分钟,就是三个女生尖叫着跑出来,夏知好慢慢悠悠地晃出来。 教官把她们四个人都叫到办公室。 陆惜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哪里是真有鬼,明明是夏知好扮鬼吓她们。 教官先问夏知好:“你在卫生间干什么?待了那么久。” 夏知好:“上厕所。” 教官问陆惜:“你们三在卫生间看到她了吗?” 陆惜指着夏知好:“看到了,她扮鬼吓我们。” 夏知好:“?” 教官又问夏知好:“你有没有在卫生间扮鬼吓她们?” 夏知好摇头:“我没有扮鬼,是她们心里有鬼。” 这件事陆惜她们那边占不到理,教官把他们四个通通教训了一顿。 然后又去罚她们晚上去训练场上跑步。 陆惜瞬间就想到上次在操场差点被夏知好打的经历:“教官,我不去训练场跑步!” 教官脸登时冷下来:“这是命令!” 陆惜咬着牙,低下头不吭声。 夏知好心情挺不错,她平时跑步跑习惯了,训练场跑十圈不过是常规锻炼。 她出了办公室,笑眯眯对着陆惜道:“晚上我等你!” 陆惜吓得腿软,讨饶的话她是不会说的。 而且这次,夏知好也没想放过她。 陆惜假装强硬地对着夏知好吼道:“这次,我不会怕你的!” 夏知好酷酷地朝她比了个中指! 中午吃饭时,沈箐凑近,在她身边小声道:“女生护旗手,只剩下你和陆惜两个人竞争了。” 夏知好差点把护旗手这事给忘了。 随口问道:“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就剩俩?” 沈箐不是特别八卦的人,但是这次这事儿跟夏知好有关,所以她就跟班里同学多问了几句。 “另外两个自动退出了,其中就包括那天我们在卫生间遇到的女孩。” 夏知好再不敏感的神经也发现这事的原委了。 “所以,是陆惜干的?” 沈箐点头:“昨晚,应该也是奔着你去的。” 夏知好歪头,咬了咬筷子:“我正找不到理由教训她。”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只好为民除害了。” 沈箐低声:“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提防着她,不是让你乱来的!” 夏知好咬了一个西瓜,满不在意道:“我知道,说不定我还要被她教训,她去搬救兵了!” 沈箐一下就慌了:“什么救兵?那你怎么办?” 夏知好吃完西瓜,嘴唇水润,挑起半个笑容来:“我也有。” 除非她陆惜搬的救兵是李牧,否则这全高一谁能打得过她跟刘逸。 但是万万没想到,呵,陆惜搬来的救兵就是李牧。 晚上,教官让李牧过来监督她们跑步。 陆惜像是小脚太太一样,捂着胸口,喘着娇气:“李牧,我跑不动了!” 夏知好像一只小火箭一样,从他俩身边过去,并且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 李牧接收到这个眼神,回给她一个警告的手势。 李牧拿着秒表,毫不客气道:“跑不动你就走,走完十圈也行。” 毫不怜香惜玉,跑不动也得跑。 陆惜:“李牧,我跟着你走好不好?” 李牧:“我今天不想走。” 陆惜:“我看你每天都会来训练场运动的。” 李牧:“今天我想静静。” 陆惜眼神委屈地看着李牧:“李牧,你要救我!” 李牧:“怎么了?” 陆惜刚想说话,赵焱也到训练场这边。 李牧、赵焱和陆惜,三人算是青梅竹马,因为父母一辈的关系。 李牧的母亲是赵焱和陆惜的干妈,赵焱的母亲是李牧的干妈。 所以这三人中,李牧和赵焱感情不错,而陆惜算是从小跟在他俩后面的小拖油瓶。 李牧见到赵焱过来,冷声问陆惜:“你把他叫来做什么?” 他一生气,脸上的表情就板着,看人时眼神带着审视,陆惜不敢抬头:“我害怕。” 赵焱:“好,我来说。陆惜说有人欺负她,要我来帮她。” 李牧知道陆惜性格,对着赵焱道:“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赵焱哪懂陆惜和夏知好之间的纠葛,“咱俩总不能看自家妹妹被欺负吧。” 李牧纠正他:“是你,不是咱俩。”他懒得管陆惜。 陆惜很大时才被陆家领养,一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检查才知道是先天性心脏病,陆母疼惜她,对她百般呵护娇惯。 小的时候虽然娇纵,但因为长得漂亮,陆惜还算讨人喜欢。长大后,脾气没有一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赵焱听李牧这话,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好这时,夏知好跑完十圈回来。 刘逸一早也过来,跟在她后面跑了四五圈。 沈箐一直在训练场另一处等他们,见他俩跑过,过来递水。 夏知好一边过来,一边笑着问:“还找了帮手过来。” 陆惜听到夏知好的声音,头皮都快麻了:“你别过来,今天我不怕你!” 夏知好懒得理她,小脸凑到李牧的秒表边上:“班长,我跑完了,你计圈没。” 李牧伸手,把夏知好凑过来的小脑袋抵过去,打开秒表:“完成。” 夏知好甩甩手:“好,那我回去了!” 刘逸眼神困惑,不是说算账的吗? 夏知好刚转身,然后回头,对着陆惜笑眯眯道:“差点忘了,咱们还有帐没算呢。” 陆惜不敢靠近李牧,躲在赵焱的后面:“你别过来,我跟你没什么好算的。” 夏知好:“怎么会没有好算的呢,你今天在教官办公室,说我装鬼吓你,可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呢。” 赵焱见夏知好,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起话来又痞又咄。 “你是谁啊?” 夏知好跟刘逸,一左一右,站在赵焱的边上。 刘逸上下两眼,打量着赵焱然后露出一个弱鸡的表情。 赵焱是个绣花枕头,虽然个子高,皮相好,但是劲儿没李牧一半大,虽然也学了点功夫,但都是花架子。 但他不知道刘逸的来头。 以为是跟他一样的草包。 于是比了一个螳螂拳的姿势,对着刘逸:“你来呀!” 李牧简直没眼看。 然后刘逸在他挑衅的手势下,成功的把赵焱一下就放倒了。 ko! 李牧忍了忍,这事是陆惜有错在先,他不可能偏袒。 但是陆惜身体有问题,他不可能看着陆惜挨欺负,不管不顾。 见赵焱挨了刘逸两圈后,他伸手阻止。 “够了!” 刘逸体型比李牧还要粗壮,一个拳头有碗口那么大。 但是在李牧的手里,力量悬殊分明。 “陆惜你们不能动,打赵焱的这两下,就算是你们出气了。” 夏知好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扯出个没笑容的嘴角来:“凭什么她不能动?” “心疼她了?” 14.第 14 章 夏知好明明是眯着眼睛笑,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她平时跟李牧作对惯了,李牧不让她干什么,那夏知好心之向往! 一只手搭在李牧的肩膀上,“你不让我动她。” “那我偏要动呢。” 李牧摁住夏知好搭过来的手臂。示意边上站着的赵焱。 语调不急不缓:“把陆惜带走。” 夏知好抽了抽手腕,没抽动。被李牧摁着手腕上的骨节,动弹不得。 幸好是晚上,他们这边有动静,没什么人注意到。 随后转身对着沈箐和刘逸:“沈箐,你们先回去。” 夏知好见状,浑身都在叫嚣:“干嘛,把人都支走了,你想单挑呀?” 李牧没理她,对着沈箐说:“我跟夏知好说点事,你们先回去。” 沈箐明事理,知道只要把夏知好和陆惜分开,应该就不会出事。 操场上就剩下他俩,夏知好眼神愤愤。 刘逸已经在李牧的眼神威逼之下遁逃,就剩她一个了。 她不仅没能教训陆惜,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被李牧摁着的手动不了,她照着李牧小腿踢过去。 她踢得用力,本是泄愤,以为李牧会躲开。 没想到李牧动都没动,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脚。 正中小腿心,李牧松开她,见她眼神错愕:“消气了没。” 这番苦肉计使得,夏知好打都打了。 “没消气。” 李牧:“没消气,你再打我一下。” 夏知好一听更气了,她来修理陆惜,打李牧算怎么回事?带陆惜受罚。 然后,她很给面子的又踹了一脚。 李牧忍痛,低声警告她:“够了啊。” 夏知好纯善的目光注视他,无辜道:“是你让我打的,是你自己非要替陆惜挨打。” “怪我?” 李牧的心思比海底针还深。 “我不是替陆惜挨罚。” “我是想让你消消气。” 夏知好明白李牧的意思了,她动不动陆惜,李牧根本不在乎。 那两下,他就是想让夏知好消消气。 夏知好气鼓鼓,在李牧的脚后,踢了一脚:“我信你有鬼!” 转身准备离开操场。 李牧慢慢地走,跟在夏知好的身后,见她进了女生宿舍,他才转身回去。 回去之后,把被刘逸揍了两拳的赵焱,又揍了两下。 赵焱抱着头:“牧哥,别打脸,过几天还要去演出呢!” 赵焱是童星,今年十六岁,四年前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成为全国当时第一个养成系偶像练习生。 他平日在组合里走的是高冷路线,但实则是个逗比。 他坐在地上,抱着李牧的腿:“牧哥,你再动手,我星途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他说的夸张,李牧也就刚一进门假模假样,虚张声势地踢了他两脚。 没刘逸使得一半力气大。 但这兄弟俩也是互相克的,李牧平时最信赵焱这般浮夸的演技,而赵焱也是最怕肃着一张脸的李牧。 李牧拔了拔腿,想把他从地上扯起来。 见李牧脸色缓和,赵焱耍赖:“牧哥,你刚才有没有给我报仇,我刚才挨了好几下!” 李牧:“活该。” 赵焱:“.……”他牧哥变了,以前最宠他了! 眼神幽怨:“牧哥,你变了。” “你被一个女人迷了心!” 李牧已经习惯赵焱这种天马行空的性格,自顾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背心,他看着消瘦,但衣服一脱,后背都是肌肉。 “被谁迷了心?”他露给赵焱一个背影。 “就是那个女人!” 虽然没说是谁,但是李牧第一反应就是夏知好。 他被夏知好迷了心?李牧恍神。 赵焱开始控诉起来:“上次芒果过敏,也是因为她是不是?” 李牧没否认。 赵焱:“这次她跟她同伙揍我,你居然在旁边看着!” 李牧:“谁让你欠,跑过来的。” 赵焱:“牧哥,你答应过我妈,要保护我的。” 赵焱是那种外表无害,但是内心鬼主意多,十分记仇的性格。 说到保护,李牧警告他:“别动她。” 赵焱简直控诉的声泪俱下:“你还不承认,你不仅由着他们揍我,你还不许我报复回去。” 李牧:“我怕你报复不成,反被揍。” 赵焱:“.……” “牧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就那俩人的武力值,赵焱能报复个屁。 李牧拿了衣服去洗澡,被赵焱一直缠到卫生间。 “牧哥,你敢不敢承认,你喜欢她。” 在里面冲澡的李牧被这句话惊的,差点滑了手里的肥皂。 “有什么不敢承认,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赵焱:“那你喜不喜欢?” 李牧有点回答不出来,想了几秒:“不喜欢。” 赵焱:“那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帮她?” 李牧不说话。 赵焱更加得意,像是戳中少男的心思一样:“我就说……” 李牧直接打断:“我乐意。” 赵焱:“.……” 军训的第六天,教官要把两名护旗手确定下来。 李牧早上跟夏知好谈了这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护旗手会是我们俩,教官来问你意见时,你表现一下。” 夏知好点点头,却动起了别的心思。 等到教官真的过来问夏知好意愿时,只见她把陆惜夸得比什么都好。 “陆惜同学,身强体壮,我扛不动大旗。” “陆惜同学,不怕晒黑不怕吃苦,我一晒就黑皮肤还有伤。” “陆惜同学,跟李牧是登峰造极的一对儿……搭档!” 教官听完,点点头:“我觉得你觉悟不错,刚才我问陆惜意见时,她可不是像你这么说的。” 教官的话,有点意味深长。 夏知好铁了心要把这个祸害推给李牧。 “教官,你一定要采纳我的意见,陆惜同学为了这次护旗手,做了非常多的准备。” 恐吓、吓唬另外两个护旗手候选人,吓唬夏知好不成,反又污蔑她。 品格相当“高尚” 教官点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但是我也非常看好你。” 李牧在夏知好的胡说八道前,面不改色。 等教官走了之后,李牧伸手,勾了勾夏知好的帽子。 转瞬就到了他的手里,夏知好转身过来,找他要帽子。 李牧嘴角勾了勾,笑的意味深长:“对我阳奉阴违?” 夏知好:“不敢不敢,让你得偿所愿。” 李牧转着她的帽子:“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夏知好清了清嗓子:“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夏知好!” 她伸手去拿帽子:“刚学的歌词,配你。” 李牧气极致反笑:“这么喜欢《天仙配》?” “好,会让你唱个够的。” 李牧伸手把帽子卡到她的脑袋上,起身走了。 夏知好眼前一黑,扶了扶帽檐,把眼睛露出来。 虽然教官这边没什么消息,但是班级里都在疯传,护旗手定下来是李牧和陆惜。 沈箐有点不理解,问夏知好:“你干嘛非要让李牧和陆惜凑一对呀?” 夏知好:“你觉得,李牧喜欢陆惜吗?” 沈箐诧异:“喜欢?不喜欢吧!” 夏知好:“陆惜这么好,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沈箐:“你在说反话吧,李牧那种连小鬼的都害怕的人,怎么会喜欢陆惜。” 夏只好纠正:“你说错了,阎王不喜欢小鬼。” “但是喜欢,公主病。” 沈箐:“.……” 晚上他们结束,各个班级的教官也同学也熟络起来,应部队的要求,在军训之余,要培养他们的文化素养。 大家都挺高兴的,这里没手机没电视,没网络的。 这时候玩丢手绢他们都能很开心。 既然是文化活动,肯定要跟文化脱不开关系。 教官让大家提了几个方案,有歌词对对碰,有成语接龙。教官综合考虑之后,选择了成语接龙。 既然是游戏,那就要有惩罚措施。 接不上的人,就要唱歌。 夏知好不带怕的,虽然她成语不好,但是唱歌好听! 夏知好跟沈箐坐在一起,因为有学霸在,她觉得自己不会输。 李牧神不知鬼不觉的地坐到了夏知好的身边,等到夏知好发现时,游戏已经开始了。 她感觉,大事不妙。 第一个开始的人“胸有成竹-……-荣华富贵-……-有目共睹。” 轮到李牧是“人字” 李牧低头想了两秒,大家不知道他为什么犹豫时,只见他开口。 “人中骐骥。” 所有人:“!!!” 夏知好没明白,小声重复:“人中奇迹?” 沈箐想帮忙,但是绞尽脑汁,想不出来。 夏知好在李牧的眼神下,阵亡。 李牧笑了笑:“认罚吧。” 夏知好给了一个没再怕的的眼神。 “罚什么?” 李牧:“你没接上我的,那由我来选你罚什么。” 夏知好觉得自己文武双全。 “你说。” 李牧:“来,唱个《天仙配》” 夏知好:“.……” 她动了动口型,你大爷! 李牧眼神冷了冷:“先唱这首,不着急。” 什么叫先唱这首,下面还有多少首? 夏知好唱完,做回位置上。 游戏继续,大家都玩的很简单。 转了一圈后,重新到了李牧跟夏知好。 前面一个是法外施仁,李牧一开口,又是震慑四座:“仁浆义粟。” 夏知好张了张嘴。 吐出三个字“王八蛋!” 15.第 15 章 夏知好发现李牧小心眼,特爱记仇。 她只不过让陆惜跟他凑一对护旗手,结果一晚上,李牧让夏知好唱了六遍《天仙配》 现在大家都在传,李牧是不是对夏知好有意思。 她觉得,李牧对她不是有意思,而是有意见。 这天晚上,夏知好和李牧又打了一架。 晚上的成语接龙结束,夏知好给李牧比了个中指:“训练场见,不来,孙子!” 李牧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坐皱了的衣服,不理会她的挑衅。 拒绝夏知好的“邀请”:“晚上我要去训练。” 不用说,这个训练肯定是护旗手训练。 今天要是不把李牧揍一顿,她恐怕会睡不着觉。 于是跟在李牧的后面的去了训练场。 教官已经到了,护旗手列队有八个人,最前面两个人,后面六个人。 晚上全都集中起来统一训练,李牧到了场地后,往后看了一眼夏知好。 只见她在不远处瞄着他。 那双眼睛精神抖擞,在夜里面有光彩。 李牧不露声色的收回视线,扬了扬嘴角。 他就喜欢夏知好明明一脸不爽,还干不掉他的样子。 恶趣味! 没过几分钟,大家都到齐了,陆惜来的最晚。 她挤到李牧边上,文文静静,淑女地站着,满眼都是甜甜的笑意。 李牧目不斜视。 教官大致教了他们走正步的节奏,特别在频率上,不能过快或过慢。 陆惜一心都在李牧身上,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频频出错,惹得教官很不快。 被教官训了几句,面颊生红,心生不满,开始顶撞。 偏偏她也是尖牙利齿的,把教官气的咬牙,让她俯卧撑。 在军训过程中,俯卧撑是很严重的处罚了。这个年纪的小孩,连男生都做不了几个俯卧撑,何况是女孩。 陆惜梗着脖子,就是不做。 教官语气严厉:“你要是再不听管教,我会取消你的护旗手资格。” 这才戳到了陆惜的心里,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俯卧撑。 结果陆惜太会耍赖,十个俯卧撑,一个都做不了。 娇滴滴的嗓音:“教官,我起不来了。” 教官冷声道:“起不来,那做一百个蹲起。” 这没什么难度,但是一百个也很要命。 而且陆惜心脏不大好,蹲起的姿势,十分影响心脏供血。 做到六十多个时,陆惜眼前一黑,摔倒了。 夏知好在不远处的看台上看着陆惜晕倒,心里也震惊了。 平时看着战斗力蛮强的,其实是这么弱? 教官也变了脸色,赶紧叫了医务人员过来,很快陆惜被带走了。 这么一折腾,训练时间也耽误了。 教官只好让大家解散,明天再继续。 夏知好见教官走了,过来敲敲李牧。 “她怎么了?” 李牧陪着她坐在看台上,盛夏的晚上,天上的星星又亮又大。 陆惜心脏确实不好,但也不至于做几下蹲起就晕倒了。 刚才救护车来时她已经醒过来了,既然她想去医院,那李牧也就助她一臂之力。 把她的病史告诉了医生。 医生高度重视,连夜把她带走了。 可算清净了。 但这些夏知好不知道,李牧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嗯,她有病。” 夏知好看着天上的星星,问道:“公主病?” 李牧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夏知好解释:“除了这个病,还能有什么?” 李牧:“先天性心脏瓣膜不完整。” 夏知好愣神:“真有病呀?” 李牧一副“我骗你的”表情。 夏知好:“所以你不让我动她?” 李牧点头,但也没多说什么,他这颗心偏向夏知好,已经偏到就怕别人看不出来。 夏知好:“我错怪你了。” 李牧:“知道就好。” 夏知道托着下巴,看着满天的繁星惆怅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她呢?” 李牧不知道她惆怅什么劲儿,哼了一声:“有病。” 夏知好:“啊?” 李牧站起来,扔下一句:“意淫症。” 夏知好:“.……”才反应过来,李牧是在说自己。 “李牧,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敢打你。” 李牧回头,朝她比了一个晚上夏知好给他的中指:“还给你。” 夏知好飞起一脚! 被李牧接住了,箍的有点紧。 夏知好抽了两下,李牧放手,不想搭理她了。 跟在李牧后面,夏知好还在喋喋不休:“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李牧烦她,把她推得远远的。 夏知好:“啧啧啧,我还觉得你俩很配呢。” 一直走在前面的李牧突然转身,眼神复杂,咬牙切齿道:“管好你自己。” 夏知好跟在后面,踢踢跳跳,蹦蹦跶跶。 两人一起往宿舍的方向。 李牧在前面走,直接把她领到女生宿舍的位置,夏知好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宿舍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 李牧今天第n次嫌她烦,大手摁住她的脑袋,转了个圈。 “走你。” 然后,夏知好就被推进了女生宿舍。 她回头,转身看李牧,见他还没走,朝他招招手。 “明天见。” 李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没回应自己。 夏知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自己,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耳朵。 但还是朝他挥挥手。 黑暗里,李牧没动,眼神注视着夏知好的背影。 小声说道:“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夏知好就被教官找了。 昨晚陆惜耍了个小聪明,她情况没那么严重,但是看那个教官非常不顺眼,于是以精湛的演技,想吓唬教练一把。 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病史。如愿以偿的不用训练了,当然,护旗手也不能当了。 提到这事儿,陆惜就咬牙,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护旗手,白白便宜夏知好。 教官这天来找夏知好时,夏知好娇弱道:“教官,我不行,我弱。” 李牧“巧妙”地路过,幽幽地扔下一句话:“教官,她曾经得过全国武术少年组女子冠军。” 教官很满意,把夏知好的这种谦虚看成是一种美德。 “别谦虚,教官看好你。” 于是护旗手变成了夏知好和李牧,真是冤家路窄,前缘未了。 两人不对付,所以训练起来,非常不配合。 李牧步子快,夏知好跟不上,索性懒得跟,两人仿佛在两个世界。 教官依旧头痛,骂夏知好,但是夏知好脸皮厚,不还嘴。 李牧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但拿她没法子。 训练完,夏知好用口型告诉李牧:“咱俩没完!” 李牧给了她一个菜鸟的眼神:“正步都不会踢。” 夏知好更是跟他唱反调。 中午去食堂吃饭,沈箐听说她成为护旗手,特别兴奋。 夏知好不明白:“有什么好兴奋的?” 沈箐:“那是国旗呀!护旗,多么神圣的一件事。” 夏知好看着沈箐脸上的神采,突然想起来老夏来。 老夏有很多勋章,平时收在柜子里从来不拿出来。 夏知好小的时候,偷偷拿过柜子里的勋章来印着画画。 被老夏看到痛打一顿,老夏拿着被她涂得五颜六色的勋章,也是沈箐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或者物件。 夏知好觉得自己跟李牧虽然有过节,但是不能侮辱了这么一件神圣的事情。 所以晚上训练时,一改常态,非常认真。 教官可能之前经历过她的不正经,一个晚上对夏知好赞不绝口,生怕她眼睛一翻,又回到解放前。 李牧做事情比夏知好认真,虽然正步什么的,他踢得又帅气又标准按,但是禁不住夏知好拖后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着夏知好走拍子。 晚上训练的比昨天好,教官很满意,提前结束了。 李牧勾着夏知好的领子,把她拎到了看台上。 夏知好:“你干嘛?” 李牧:“看星星。” 大佬的脑回路有点深,夏知好:“我不看!” 正要起身,被李牧摁着脑袋,重新坐了下来。 她挥掉脑袋上的大手:“你能不能别总拍我脑袋,容易变笨。” 李牧:“已经这样了,还能笨到哪去?” 夏知好:“不扎心,咱们还能做同学。” 李牧一本正经:“对不起。” 夏知好:“?”她确定自己耳朵没听错,这确实是大佬的声音。 一句来自大佬的道歉。 夏知好:“你别这样,我最近好像,没惹到你?” 李牧:“.……” “那天,我不是护着陆惜,她身体有病,我是担心你不知道轻重,惹出祸来。” 夏知道差点就忘了这事儿,被李牧这么一提醒。 “那你确实挺对不起我的。” 李牧抬眼看她:“别给杆就上。” 夏知好:“这口气,道歉的能不能走点心?” 李牧:“陆惜退出护旗手,这事也算是我给你的交代,所以这事咱们俩翻篇。” 夏知好还在狂:“看心情。” 李牧说第二件事:“另一件事,我不该当众给你难堪,让你唱那么多遍《天仙配》” 夏知好很生气:“这个事,我绝对不对原谅你。” 李牧:“说,会原谅我。” 夏知好:“?”为什么大佬连道歉都是这么拽? “原谅你也行,除非你也唱一遍给我听。” 李牧一掌把她帽子卡到下巴,遮住了脸:“要点脸,成吗?” 他发现,夏知好就是有这本事,一秒逼疯他。 夏知好:“不唱,那我就不原谅。” 李牧闭眼,忍住削她的冲动。 再睁眼:“唱就唱。” 李牧唱歌很好听,少年还在变声期,声音十分低沉沙哑。 夏知好听得一本满足。 唱完,李牧见夏知好的表情:“满意了?” 夏知好点头,然后给他一个手势:“来,击了这个掌,咱们这辈子都是好同学!” 李牧心里面跳着三个字-“好同学”。 他把夏知好的手挥开:“谁要跟你做好同学。” 李牧确定,他不想跟夏知好做一辈子的“同学” 夏知好看李牧走开的背影,自言自语:“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邀请做好同学也不肯。” 16.第 16 章 军训汇报演练结束之后,离九月份正式开学还有三天的时间。 从部队一回来,夏知好就像是被放出笼的小鸟,连走路都是带蹦的那种。 回来坐的是学校的大巴车,跟去的时候一样,一个班级一辆车。 去的时候,因为夏知好上车迟,最后没位置了,才坐在李牧的旁边。 回来时,夏知好特地叮嘱沈箐帮她占个位置。 等她回到车上,沈箐招手指了指座位:“这里。” 夏知好背着包,把手机挂在前面,走过来。坐上座位倚身才发现,椅子是坏的。 椅背像没有弹性的弹簧一样,直直地朝后面延伸,夏知好腰上没有支撑点,整个身子也跟着往后仰。 直到椅背被后面的一个大手托住,她才稳下来。 “谢谢。”夏知好没注意后面是谁。 沈箐:“这椅子坏了?” 夏知好捣鼓了半会儿,发现真坏了。 沈箐:“去找别的椅子坐吧,一路你要是一直挺着腰得多难受。” 夏知好站起来看了一圈,才发现身后那排坐着的是李牧。 不用说,刚才拿手托住她的也是。 夏知好换到后面的位置,李牧没什么反应,应该是不反对,她放心的坐下。 车子没发动,大家都在闲聊。 李牧显然不是爱聊天的性格,夏知好也不大想跟他聊天。 结果先开口,居然是大佬。 “放假回去干什么?” 夏知好理所当然:“玩呗。” 这么没营养的话题,李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来。果然跟夏知好待久了,智商都变低了。 夏知好这样的学渣,你问她放假干嘛,她除了说玩,你还能指望她说学习? 两人无话,各玩各的。 车上夏知好在玩游戏,李牧微微侧面,在闭目养神。 沈箐拍了拍夏知好的肩膀,小声叫她:“夏夏。” 夏知好把耳朵上的耳机拿下来:“怎么?” 沈箐有点不好意,她轻轻地扣着椅子上的皮革:“待会儿,能不能把手机借我?” 夏知好把耳机拔下来,“你拿用吧。” 沈箐:“我打个电话行不行?” 夏知好:“没问题。” 车到学校后,沈箐先下车,夏知好转身拿包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没过几分钟,沈箐才拿着手机回来。 双手把夏知好的电话递过来,夏知好装进口袋,顺口问了一句:“打回家吗?” 沈箐点头:“嗯。” 沈箐不爱说话,夏知好就没多问。 她突然想起沈箐是住校生,“马上天黑了,你回去还来得及吗?” 沈箐情不自禁地磨了一下指甲:“不回去,家里没人。” 夏知好:“家里没人?” 问完之后她才想起来,班级里传沈箐家里不太好,貌似跟着她奶奶生活。 沈箐没说话,表情平静,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放假也不能回去的情况。 “我待在学校也挺好,还蛮安静的。” 夏知好知道她不是需要人同情的性格,沈箐很优秀,不一般的人生经历练成了非常早熟的性格,坦然面对上夏知好担心的眼神。 她笑了笑:“我真习惯了。” 夏知好歪着头看了她几秒,然后拉着她的手臂往车棚里跑。 “你要带我去哪?”沈箐跑的气喘吁吁。 夏知好把她带到车棚里,把沈箐的书包放到车篮里:“走,去我家!” 沈箐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被同学邀请过去家里。 见她呆着,夏知好指了指后面:“发呆干嘛呀,上来!” 沈箐性格天生敏感谨慎,夏知好邀请她回家,她第一反应就是退缩,担心添麻烦。 “我……我不去了。”虽然是拒绝的,但沈箐心里特别高兴。 夏知好:“放假放三天呢?难道你要在学校呆三天吗?” 沈箐抿着嘴唇,牵强地笑:“夏夏,我真的习惯了。” 夏知好劝道:“要不,这次别习惯了呗!你不用这么坚强。” 沈箐心里像是被浇了一罐甜水,夏知好这句话让她心里又软又甜。 从小所有人都在告诉她,沈箐,你没有父母,你要坚强。 只有夏知好对她说,沈箐,你不用这么坚强。 夏知好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把沈箐说哭了! 手忙脚乱的,“哎呀,我不逼你了,你别哭呀,我最见不得女孩在我面前哭了。” 沈箐擦了一把泪,又笑了:“我好多年没哭过了。” 夏知好:“要不,你先去我家待一宿好不好,要是不习惯随时来学校。” 她拼命地顾着沈箐的自尊心。 沈箐点头,坐到车的后面:“你能载我吗?” 夏知好:“当然,十个你我也能带的动。” 夏知好把车骑得飞快,沈箐紧紧地抓住她后面的衣服。 夏知好像一个带风的箭头一样,斩开了沈箐遇见厉远的第一面。 回到家,院子里空荡荡的,夏知好把自行车往树下一放。 “我爸妈还没回来,咱俩随便玩。” 沈箐坐在客厅里,十分拘束。 实在是夏知好的家里,跟她想的十分不一样。 沈箐去过城里,她姑姑家是做生意的,条件非常好。 但是跟夏知好家比起来,她姑姑家充斥着一种暴发户的土味来。 沈箐轻轻地闻着空气里的的味道,有点像茉莉花。 “你们家好香。” 夏知好往客厅指了指:“我妈每天都要去买花。” 沈箐往客厅那边走了走,看到一大束鲜花。 里面她认识的,只有茉莉。 沈箐闻了闻,对着夏知好道:“真好!” 夏知好翻箱倒柜,把零食拿出来,全都一股脑地给沈箐。 “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们晚上去买。” 沈箐摇头:“已经很好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夏知好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沈箐离得近,把包递给她。 来电通知上写着“厉远哥” 夏知好把薯片一放:“糟了!” 沈箐也吓得把零食放下,站起来:“怎么了?” 夏知好拿着手机和钥匙,直奔门口:“厉远哥让我回来去找他,我给忘了。” 她看了一眼站着的沈箐,朝她招手:“你也跟我一起过去吧,都是一个班的。” 沈箐听说过厉远,但是从来没见过。 厉远一学年有一大半的时间不在学校,平时都自己在家看书。 沈箐穿上鞋,跟在夏知好的后面。 转身来到了隔壁。 沈箐小声问:“厉远住你们家隔壁?” 夏知好点头:“嗯,从我初一开始跟厉远就是同学加邻居。” 沈箐:“那你们感情肯定很好。” 夏知好:“对,我独生子,厉远也是,我拿他当哥哥,他对我也像妹妹。” 听夏知好说的这么事无巨细,沈箐突然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于是立刻禁声。 夏知好清了清嗓子,喊道:“厉远哥,开门!” 二楼的窗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沈箐抬头,看到一个人在窗边。 离得远,看不清晰长相,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感觉,让沈箐第一眼把这个人印在了心底。 大门打开后,夏知好拉着她:“走,进去。” 沈箐跌跌撞撞,她觉得自己灵魂有点飘。 被夏知好拉着上了二楼,沈箐第一次见到厉远。 沈箐喜欢听京剧,审美也是喜欢戏曲古文里那种翩翩公子的长相。 厉远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皮肤白如宣纸,五官虽轻描,但眉黑目深,眼中思绪深重,周身有绕不开的愁绪。 沈箐不知道自己在厉远眼中是什么样子,但厉远在她眼里,只有惊艳。 多看了几眼之后,便慌忙把眼神移开。 夏知好上前,蹲在厉远的腿边。 厉远因为常年坐轮椅,看人经常仰视,所以夏知好跟他讲话都会习惯性地蹲着,让他不要那么累。 “厉远哥,这是沈箐,我们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让沈箐心里终于没那么慌了,她总算不觉得自己是个不速之客了。 厉远很礼貌的点头:“你好,我叫厉远。” 沈箐没敢看他,盯着厉远的下巴:“沈箐。” 她不是没看到厉远坐着的轮椅,但是沈箐尽量不把视线定格在那里。 她怕自己的视线会让厉远不舒服。 厉远简单寒暄两句后,就对着夏知好。 拨弄她额前的碎发,看了几秒,开口:“瘦了。” 夏知好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没瘦,但黑了。” 厉远神情专注,夏知好习惯了他的眼神。 但是沈箐第一次见,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微妙来。 她有点不自在地把眼神移开,微小的举动,被厉远扫到。 厉远皱了皱眉,没说话,放下手。 “军训好不好玩?” 夏知好回忆:“挺好玩的,我还当了护旗手。” 厉远点头:“先带你同学下楼去,我随后就来。” 夏知好跟沈箐去楼下的客厅,摆弄厉远新买的游戏装备。 沈箐一肚子的疑问,她忍住,千万不能在厉远家里失态。 夏知好:“沈箐,你打游戏吗?” 沈箐摇头:“我不会。” 夏知好拉她;“没事,很简单,我教你。” 她挑了一款非常简单的双人游戏,夏知好教沈箐操纵。 沈箐从来不玩游戏,第一次可想而知,每次都被夏知好ko。 夏知好耐心好:“没事,我第一次玩游戏,还不如你。” 沈箐学习好,似乎除了学习她也不会别的。 第一次接触游戏,打起来菜鸟一样,让她稍微有点脸红,但不是恼羞成怒。 “夏夏,换个简单点的?” 夏知好又挑了一个简单的,选了选,挑了一个俄罗斯方块。 “这个,应该最简单了!” 沈箐点头,这是她唯一玩过的游戏了。 夏知好兴奋:“那咱们来比赛!” 玩这个游戏,沈箐的头脑优势就出来了,虽然她手上动作不协调,但是她脑子聪明。 夏知好果真被秒成渣了! 她干脆放下手柄,附在沈箐的肩上。 “哇哦!你太厉害了。” “又得了四百分!” “你快破了厉远哥的记录了!” 厉远真巧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他换了一套衣服,之前穿的是一套居家服,现在穿的稍微正式一点的衬衣。 “破我什么记录?” 沈箐耳边传来厉远的声音,手下冷不丁摁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 很快游戏结束。 厉远往大屏幕上扫了一眼,分很高:“很聪明。” 沈箐觉得自己耳朵有点发热。 厉远:“今晚留在这里吃饭?” 夏知好答应了,沈箐见厉远望向自己,连忙点头。 厉远的晚餐相当朴素,清淡又没什么油水。 一开始家里阿姨会特地给他们准备了荤菜,但夏知好拒绝过,厉远就没再强求。 但今晚桌上,还是多了一份蛋糕甜点。 吃完饭,夏知好带着沈箐回家。厉远靠在二楼朝她们招手。 沈箐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虽然厉远看着的人是夏知好,但她心里也觉得很幸福。 如果厉远喜欢的人是夏知好的话,那他一定很幸福。 因为夏知好是个很容易给人带来快乐的人。 17.第 17 章 一开学,夏知好就遭遇了一个晴天大霹雳! 班主任在第二节课课间的时候通知大家,今天要摸底考试。 李牧、厉远他们从来不担心摸底考试,这只相当于在课堂上做一套卷子。 但夏知好就不一样了,因为她是学渣! 她的位置在厉远的边上,班主任说完消息一走,她就瘫倒了桌上,下巴搁在桌子上。 吹了吹前面薄薄的刘海:“怎么办,要考试了!” 来自学渣的慌张。 刚开学还没课,厉远带了几本杂书来,手指轻轻翻动纸张,漏出一个笑来。 厉远已经习惯了。 夏知好聪明,但是非常喜欢临时抱佛脚。 偏偏她还运气好,考前抱佛脚每次都能压中几个。 夏知好也不算标准的学渣,只是语文太差。 差到什么地步?厉远曾经读过夏知好的一篇作文,读了三遍之后,实在没话评价。 说了一句:“字挺周正。” 夏知好一脸期待地指望着厉远能说出什么意见,偏偏厉远这个人,从来不会批评夏知好,有什么事儿都惯着她,看她文不对题的作文,也是绞尽脑汁地夸了一句好。 这让夏知好有点脸红。 厉远见她捶胸顿足的样子,想笑又怕伤了她的自尊。 把手里的书合起来,“你还有两节课的佛脚可以抱抱。” 夏知好一听,更丧了! “两节课够什么呀?我咋知道他考什么呢?” 夏知好数学特别好,厉远不担心。英语也一般,起码不拖分。 他把自己的语文暑假作业拿出来,翻了翻。 圈了几篇文言文,几篇阅读理解给她。 “考前看看,找找灵感吧。” 夏知好挥手,不情不愿,看了一分钟不到,嫌烦,她偏头看向厉远:“我怎么就没你聪明呢。” 厉远:“因为我们是互补的,生而互补。” 这句话太深奥,夏知好没听懂。但厉远说话一向都很有道理,于是她点头,表示赞同。 他俩在这边聊得开心,李牧跟夏知好隔了一条走道。 听着身边的声音,忍不住偏了偏头。 心里有种危机感,夏知好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耐心过,在厉远面前,她就像是一只随时求夸奖的小猫咪一样,没有一点的利齿和獠牙。 李牧在刷着题目,心思却飞到隔壁。 他撕了一张验算的草纸,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周围的人。 但是偏偏那两人不为所动,夏知好不知道说了什么,厉远偏头笑了笑。 教室里吵杂,但是厉远的那句笑声,一下就传到了李牧的耳朵里。 他本来就不轻快的脸,变得更严肃。 心里不爽是真的,但是这火来的无缘无故。 中午放学,夏知好问厉远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厉远摇了摇头:“你去吧。” 厉远是不吃学校的饭菜的,家里会有人送饭过来,夏知好给他重新打了一杯水,然后放在他的手边:“你等我,我吃完饭马上就回来。” 厉远点头,冲她挥了挥手。 李牧在门口站着,等夏知好,楼道口人多,李牧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夏知好。 他没叫她名字,而是顺着人流,慢慢地走在她后面。 夏知好跟着沈箐一起去食堂,有了沈箐之后,夏知好就不太乐意老跟刘逸他们一起吃饭。 像是忽然间的,夏知稍微开了点情商。 两个女孩在前面走,李牧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觉得自己怎么不能光明磊落一点,说到底,还是心里有鬼。 有鬼的李牧一直跟着她俩到了食堂,夏知好习惯性地排在男生的队伍里,打饭阿姨也习惯看到她。 李牧排在她的后面,夏知好这才看到他。 “好巧呀!”她笑着打招呼,但是李牧的心为她纠结了一个上午。 见夏知好居然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本就不爽的李牧,更郁闷了。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夏知好跟厉远笑他生气,跟自己笑他也生气。 反正夏知好坐厉远的身边,跟他说话,他怎么都是生气。 从来心里没这么憋屈过,李牧选择无视夏知好。 夏知好莫名其妙,转眼到她打饭了。 饿了一个上午,夏知好戳着手指点点点,一口气戳了四个菜。 阿姨:“只能点三个菜。” 她们吃饭是按月交的钱,中午只能打三个菜。 夏知好的抉择了几秒后,忍痛:“那好,我不要菠萝红烧肉了。” 把她盘子里的菠萝红烧肉用勺子挖掉,然后把夏知好刚才点的咕咾肉装进去。 李牧站在后面,看了会儿她犹豫的表情。 轮到他时,他点了菠萝烧肉。 夏知好拿了筷子正准备转身就走,听到身后的李牧点了这个菜后,忍不住往身后望了一眼,然后咽了咽口水。 她的这个小动作,成功逗笑了李牧,隐隐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夏知好坐到位置上之后,还在惦念菠萝烧肉,叹了一口气:“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呀!” 李牧端了盘子,舍弃了赵焱那帮跟屁虫,然后寻了个跟夏知好隔了一条走道的位置。 他一坐下来,夏知好的眼神就粘过来。 李牧不挑食,但是特别不爱甜腻的东西,这盘菠萝烧肉,简直每一道工序都犯了他的大忌。 赵焱像个雷达跟踪器一样,跟到了李牧一个餐桌上。 见到李牧盘子里的饭菜,捡了一筷菠萝给自己。 “牧哥,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李牧挡了挡赵焱的筷子:“没你事。” 夏知好一边吃,一边拿小眼神去扫李牧,见他一盘子菜荤素都吃的差不多,只有菠萝烧肉不动。 忍不住问:“李牧,你怎么不吃那个?” 隔了一条走道,还问人家盘里的菜,李牧淡定道:“甜,腻。” 夏知好兴奋,正要说她喜欢。 就见赵焱又把筷子拿过来:“牧哥,我爱吃,我不嫌。” 被李牧再一次挡走了。 然后转身问夏知好:“吃吗?” 夏知好点头,“我要。” 然后李牧一股脑地全都给了她。 徒留赵焱在原地呆滞,这是什么待遇? 夏知好心满意足地把饭菜扫光,然后接收到了来自赵焱非常探究的目光。 下午回教室,两点就要摸底考试。 教室里闹哄哄,大家都没午休的意思。 厉远闲在教室看书,见夏知好回来了,脸上难得带上笑。 他来学校真的挺没意思的,唯一让他能愿意坐在这里的,只有夏知好了。 两人每日聊得话题很琐粹,厉远问:“中午吃了什么?” 夏知好掰着手指数给厉远听,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厉远每天都会问,如果没跟夏知好来学校的话,就会发信息问。 厉远有印象食堂有三个菜:“今天怎么多打了一个。” 夏知好:还有一个是同学的。 厉远没多想,第一反应就猜是沈箐。 他俩细碎的声音,聊着这些生活里的小事,李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听得格外专心。 18.第 18 章 李牧能察觉到厉远对夏知好不一般的态度,厉远何尝察觉不到。 十六七岁的年纪,没有谁会把喜欢和爱天天挂在嘴边,更多的是小心隐藏,步步窥探。 这天晚上放学,夏知好抱着一摞厚厚的作业本进来。 她把本子往座位上一放,拍了拍第一排的沈箐:“箐儿,帮我发个作业本,我肚子痛。” 扯了纸去卫生间。 四十多本的作业本,摞的又高,放在座位上,很容易就塌了。 作业本散了一地,李牧偏身低下头,见散落在自己脚边的作业本,捡起。 厉远身体不太好动,他弯了弯腰,没能成功捡起。 或许是厉远的姿势实在是把他的疾处暴露的太多,李牧定定地看着他的腿,眼神没移开。 看的时间长,他发觉过来时,已经是不礼貌了。 他清了清嗓子,弯腰去帮厉远捡刚才没够到的本子。 如果再不说点话,就更尴尬了。 “腿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说的并不带冒犯的意思,也不是好奇,单纯是为了缓解刚才自己不礼貌目光的尴尬,类似于问,天气怎么样。 厉远:“生病。” 李牧没再多问,他能感觉到厉远对他的敌意。 相比较,厉远也能感觉到李牧对他的。 两个都是聪明人,没再说话。 两人之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气场相碰,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两人已经不动声色地较量过了。 李牧还挺佩服厉远的,厉远的扫过李牧的眼神,也很深沉。 夏知好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有水珠溅到坐在后排李牧的脸上。 照往前李牧的脾气,夏知好把水溅到他脸上,那么李牧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冷冷地看着夏知好,等她来跟自己道歉。 但这次不一样,同样被甩的还有厉远。 只见厉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夏知好:“擦擦手。”全程没有顾得上脸上的水珠。 只见夏知好像个被顺了毛的大白猫一样,乖巧地接过纸巾,然后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然后用半干不湿的纸巾,把厉远的脸上的水珠也给擦了。 李牧看的很震惊,这种震惊不是他俩的举动,而是夏知好柔顺的态度。 他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为什么夏知好平时对自己没好脸色了。 李牧默默地拿起笔,然后摊开数学试卷,开始发呆。 在对夏知好的感情上,李牧或许要比厉远更迟钝一点。夏知好需要顺毛捋这个特点,厉远早些年就发现了,但是李牧才刚刚摸出点门路。 李牧一下就觉着出厉远的厉害来,厉远已经在很久之间就下了一个套,把夏知好套的严严实实。 李牧一想起这个来,就觉得自己该动点心思了。 心里不满,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夏知好。 他又不得不承认厉远的厉害,于是李牧按兵不动地开始观察起夏知好。 夏知好每天早上第一节语文课都会睡觉,虽然睡得小心谨慎,但是每天雷打不动。 她特别喜欢数学和物理课,在这两节课上,她连小人书都不会看了。 说起小人书,李牧想起来他要借给夏知好的漫画书。 这总算是一个多月以来,李牧第一次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跟夏只好说话。 李牧恍然才想起来,夏知好已经一个月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上课睡觉被提起来回答问题,厉远会帮她。 厉远为了让她吃到更多口味的饭菜,把自己饭卡给她,让夏知好点自己想吃的。 反正这个一个月,厉远不动声色地在夏知好的周围围起了一堵高墙。 李牧被阻隔在墙外,他跟夏知好硬生生的被阻隔成两道平行线。 这样不行,他得主动点,李牧决定改变策略。 国庆放假前,李牧把夏知好想要的基本漫画书带过来。 找了个课间,趁厉远不在身边,他递过来。 夏知好看到书,眼睛一亮。 “借给我的吗?” 李牧点头,虽然还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但是语气情不自禁软下来:“送你。” 夏知好挺开心的。 李牧不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居然送书给她,夏知好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李牧。 “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夏知好说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是盈盈的笑意,说完时抿着嘴角看着李牧,等他对这个玩笑来回应。 李牧触不及防就被这样的夏知好给诱惑到,他低头,看着书。 “我家很多漫画书,你看完可以来找我要别的。” 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被夏知好打乱了节奏。 夏知好奇怪李牧对她态度的突然变化,殊不知是有人情窦初开。 回到教室,李牧有点懊恼,怎么没有多说几句话! 第二天,厉远没来学校,夏知好的旁边位置是空的。 早上第一节课,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瞌睡,想睡觉。 李牧一边看黑板,一边看着她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手抵住的脸颊,有一块软软颊肉从她的手指缝隙里微微露出来。 李牧觉得自己是招了魔,才会看了一节课夏知好。 第一节课上完,语文老师忍了夏知好一节课,下课才把她拎到了办公室。 夏知好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是有自尊心。 在办公室被老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幡然悔悟,发誓再也不睡觉了。 厉远不在,以前他在的时候,都是纵容着夏知好睡觉。 夏知好觉得自己不能再那么堕落下去,她想了个好办法。 去学校的面包店,买了一个肉松大烤包,还有一个酸奶。 递到李牧的位置上,李牧在看军事杂志,抬眼:“干嘛?贿赂我?” 夏知好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李牧的旁边。 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态度不能太强硬,软乎乎:“你帮我个忙呗。” 李牧看了看面前的酸奶:“什么忙?” 夏知好:“语文老师说,我下次上课再睡觉,她就要叫我爸来学校。” 李牧:“所以呢?让我冒充你爸爸?” 夏知好用笔戳李牧的额头,“你嘴怎么那么欠?” 李牧没躲开,额头上被她戳了一个红红的印子,他伸手摸了摸。 夏知好放下笔:“以后语文课上,我再睡觉,你就拿笔捅我。” 她没说害怕被带家长,而是说:“老被语文老师说,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李牧突然想起夏知好早上睡觉时,一本满足的表情。 “没见你不好意思,挺幸福的呀。” 夏知好:“你帮不帮忙。” 李牧把面包扔给她,留下酸奶:“我怎么叫你?” 夏知好斟酌,“你不能打我,别的手段你随便选。” 李牧了然:“明白了。” 李牧慢慢地吸着酸奶,突然问:“厉远怎么没来上学?” 夏知好似乎习惯厉远经常不在学校,李牧观察她一天后,发现厉远不在,似乎对她没什么影响。 “他去省医院复查去了。” 夏知好一边说话,一边把漫画书夹在历史课本里,看的津津有味。 李牧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夏知好似乎对厉远,没那种意思。 没有厉远坐在她旁边,夏知好又是话痨,每天变着法来转头过来跟李牧聊天。 李牧一度心情非常好。 这天早上,又是语文课。 夏知好在前面睡得昏天黑地,李牧先用笔在她后面轻轻戳了两下。 夏知好先是纹丝不动,后来嫌烦了,直接离李牧远远的。 再凶狠点,李牧就不忍心了。 他拨开一个巧克力,悄悄地递到夏知好的脸边,趁着语文老师不注意,小声说道:“张嘴。” 巧克力抵在嘴唇上,味道浓郁,夏知好张嘴。 李牧的指腹还没夏知好的舌尖碰了一下,湿湿的,软软的。 巧克力的威力无限大,李牧一节课喂了她三块巧克力,才让她勉强睁开眼,眼神缥缈迷离的看着黑板,满脑子都是,好吃好吃好吃! 下课铃声一响,夏知好就来了精神。 她睁着大眼,转过来:“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巧克力?” 夏知好家条件不错,一般的零食她都有买过,但是李牧给他的巧克力,她第一次吃。 三种不同的口味,第一个是朗姆酒心的,味道有点重,直接把她给刺激醒了。 第二颗给她的有点冰冰凉凉,有点香草冰淇淋的味道。 李牧:“还想吃?” 夏知好点头,她眼睛眨巴眨巴,有点期待。 李牧眉毛都笑的柔和起来:“夏知好,我怀疑你是打着让我叫醒你的幌子,在我这儿骗吃骗喝!” 夏知好心思都在巧克力上面:“要不,你告诉我什么牌子的,我自己去买呗。” 李牧心里想,我难得摸到点你喜欢的东西,怎么一下就能告诉你。 而且知好眼巴巴看着他的样子,着实好玩。于是直接拒绝了她。 夏知好悲痛之余,却还委曲求全:“那你明天还带给我吃吗?” 李牧点头:“上课不睡觉就带给你。” 夏知好跟他讨价还价:“你先给我巧克力,我不睡,” 李牧把她脑袋拧开:“夏知好,你再说口水就掉下来了。” 晚上,李牧跟赵焱一起放学回家,“你上次给我的巧克力,还有吗?” 赵焱:“有,你问那个干什么?” 赵焱的粉丝寄礼物给他,其中大多数都是毛绒玩具,巧克力之类的。 “你有多少种巧克力?” 赵焱:“一百多种肯定有。” 李牧:“每样买一份给我。” 赵焱:“牧哥,你不是不吃甜食吗?” 李牧搓了搓手指:“喂猫。” 19.第 19 章 转眼,开学两个多月,天气渐渐转凉,进入十一月。 高一不比以前,每周只有一天的假期,还有好多作业,夏知好早就盼着能有一个假期。 这些日子天,厉远没来上学,李牧跟夏知好相处的很不错。 李牧也渐渐摸出一些跟夏知好相处的路数来,她绝对的吃软不吃硬。 他以前高高冷冷的态度和脾性,夏知好根本都不会用正眼瞧他,两人相遇,无异于火星碰金星,火花四溅。 中午吃完午饭,大家回教室休息。 文娱委员走到李牧的座位上,轻声道:“李牧,别的班级开学已经举行过班级活动了,我们班要不要策划一下?” 李牧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而且这些班级活动他一般都不参加,平时星期天或者假期,他都要去部队训练。 正要开口拒绝:“我没兴……” 夏知好趴在前面,低头看漫画书,听到“班级活动”四个字时,突然转头。 “班级活动?我们班要聚会吗?” 文娱委员点头:“我们班开学到现在还没有聚会过,我跟班主任征求过意见,她听说别的班都搞完了,也同意我们班搞活动。” 夏知好超级兴奋:“真的吗?那我们可以去唱歌,可以去打电玩,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文娱委员看了眼李牧,见他没说话。 夏知好太激动了,她伸手扯了扯李牧的袖子。 语气带着一点点的讨好:“班长,你就答应吧!” 李牧不紧不慢地把笔合起来:“等下午的大课间,你写在黑板上问问大家意见,大家都同意,我就不反对。”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变相同意了。 夏知好把自己早上带过来的零食,递给李牧。 “班长,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呗。” 李牧把她的零食弹开:“不吃。” 夏知好自己拆开袋子,一边吃一边跟他说话:“让我们玩些好玩的呗。” 李牧:“你想玩什么?” “去打电玩。” 李牧拿书,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夏知好,是你想玩还是大家想玩。” 夏知好:“我代表的是大家的心声!” 李牧拒绝:“不行。”电玩城人多又乱,班级活动特别难组织。 夏知好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零食,摸着自己的胸口。 “班长,我跟你发誓,真不是我想玩,我是想带大家一起玩。”一起体验一把放纵的感觉。 李牧拉开她的手,把她吃完的零食袋放在她的手心,顺带把她推回自己的位置上。 “没得商量。” 班级活动最后还是定下来,去公园烧烤。 夏知好唉声叹气,从小学到高中,她不知道烤过多少根串儿了。 不夸张的说,她烤过的串儿,并起来能插根小树苗了。 但是也总比在家被老夏盯着写作业好,自从老夏调职回来,每天住在家里。 一手抓工作,一手抓学习。 那么大年纪,每天盯着夏知好写作业,用老夏的话说,他要把前十六年没尽到的父亲责任给尽回来。 跟个第一次当父亲似的,老夏一腔热血,满身干劲。 夏知好害怕。 班级活动定在周六那天下午,文娱委员统计了,班上四十人,除了不在本市区的住校生,已经有事请假的同学外,一共去二十六人。 李牧是个擅长组织活动的人,为了安全起见,,他直接把这二十六个人按照城区分成了四个小组,以小组为单位进行管理。 沈箐因为家在外地,所以班级活动来不了。 夏知好顿时觉得有点没意思,沈箐不来,厉远也不去。 然后,唯一有意思的事儿,算是李牧居然跟夏知好一个小组。 虽然,夏知好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儿。 李牧从来不参加班级活动,但是大致也是知道,班级活动就像是在部队练习的排兵布阵一样,要把每个人安排在需要的位置上,所以他负责控制大局,文娱委员负责安排小事,算有模有样。 放晚学,李牧跟夏知好一同去了车棚。 这还是夏知好第一次在车棚里看见他,稀奇道:“你不是不骑车吗?” 李牧以前是不骑车的,但是从现在开始骑了。 但是他又生怕夏知好问出,你以前不骑车,怎么现在想起骑车来这种话。 所以李牧,干脆不回答夏知好的问题。 果然,即使他不回答,夏知好还是追问了。 “你以前不骑车,现在怎么骑车了?” 李牧也要脸,这种□□、裸的话题,相当于扯了李牧的一层衣服,他为什么会骑车,当然是因为夏知好呀。 但是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闷闷地说了一句:“体验生活。” 夏知好顿时觉得自己脑袋上被扣了一定帽子,写着“贫困的劳苦人民”几个字。 夏知好骑车在前面,李牧跟在后面。 李牧回想自己决定骑车这件事,这是他观察了一个月得出的结论。 如果厉远上学的话,那么他跟夏知好就会完全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唯一能够有机可乘的,只有这放学上学路上了。因为厉远身体原因,都是有车接送,而夏知好骑车。 幸好,李牧家和夏知好家顺方向。尽管这路顺起来,他要比平时多骑两三公里路。 夏知好停了车,在路边买了一个火炬桶。 火炬是个雪糕名,她这才转身发现了李牧,惊讶道:“咱们顺路吗?” 李牧睁眼说着大瞎话:“顺。” 夏知好勉强接受李牧会跟着自己的这件事。 她这段时间吃了李牧不少的巧克力,这时候看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掏了掏钱包,月底了,这个月零花钱已经完了。 李牧见她钱包里空空的,以为她还想买别的,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递给她一张。 “我有钱。” 夏知好看着李牧:“能借我吗?我过几天还你。” 李牧点头,只见夏知好欢快地又买了一个冰淇淋,然后递给了李牧。 李牧心里感觉怎么说呢,确定是甜的,但这甜里面,又像是撒了一点味精在里面。 毕竟,这冰淇淋是用自己钱买的。 他把冰淇淋接下来,“谢谢。” 夏知好把剩下零钱还给他,“这个火炬可好吃了,我每天都要买。” 李牧看了看十一月的天气,再看看夏知好,得出一句总结,贪凉,爱吃。 两人没有再骑车,推着车,沿着护城河边走,李牧心情从未有过的愉悦。 他想说点什么,看了眼夏知好,见她正吃得开心,李牧笑了笑。 十一月,护城河边上种的不知名的花开得郁郁纷纷,李牧推着车,看着夏知好,心里突然编织出一个梦境来。 这个梦境跟以往的全都不一样,这个梦境里,有夏知好的笑,有甜腻的冰淇淋,把李牧原来空荡荡的心里,填的满满。 夏知好:“你看我干什么?” 李牧收回眼神:“没什么。” 夏知好见他手里的冰淇淋连包装袋都没拆开:“你怎么不吃?” 李牧:“我不爱吃甜食。” 夏知好突然想起来,李牧给她的那么多巧克力,几乎没有重复的,她一直以为,李牧特别喜欢甜食,不然怎么会搜集那么多种口味的巧克力。 李牧没等夏知好开口再问,便回答道:“那就是给你的。” 夏知好好像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李牧,他们这段时间确实相处的不错,但是李牧这个样子,怎么有种掏心窝子的感觉。 搞得夏知好都有点想跟他拜把子。 李牧似乎不太明白自己要说什么,想说什么,但是心里感情却很强烈。 他现在只能确定一件事,夏知好对他来说很不一样。 厉远能以这么亲密的姿态存在于夏知好的身边,李牧不是单纯的羡慕。 羡慕没用,得不到他想要的。 李牧理清楚自己对夏知好的感情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将感情世界还处在懵懵懂懂的夏知好推向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披着哥哥、同学名义对她好的虚情假意。 这个世界,只有情爱。 夏知好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李牧话外音。 李牧继续问:“厉远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 夏知好:“你什么意思?” 李牧音质冷硬,偏偏说出来的话声却又极度温柔:“我,还是他?” 夏知好只觉得李牧有点抽风,她有点不大乐意:“不就借你五块钱嘛,你干嘛这么凶。” 李牧突然笑了,他觉得自己太患得患失了。 别说厉远跟她一起这么多年,她都没发现厉远对她有非分之想。 而自己才惦念她两个多月,怎么就能让她突然开窍了。 不对,算上从小开始的话,李牧算惦念她有十多年。只是以前,那种惦念跟现在的不一样。 现在的这种惦念,会让人产生嫉妒,会让人疯狂,会让人心痛。 李牧看夏知好的表情反应,他现在什么都抓不到,夏知好像是飘着一颗太阳,去温暖每一个人,但是分散给他的只是余热。 李牧站定:“我以后不对你凶了。” 夏知好被李牧的弄得莫名其妙:“啊?” 李牧:“以后只对你好。” 夏知好:“为什么?” 话就在嘴边,他能明确自己对夏知好不一般的感觉,他之前非常模糊不确定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李牧还没说话,却见夏知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李牧,你是不是想跟我拜把子! 李牧:“......” 拜把子,他想要她。 李牧:“你觉得,我对你好,是为了跟你做兄弟?” 夏知好:“不然呢?” 李牧把车停下,把夏知好添了一半的冰淇淋握住,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你说呢。” 印着她的口水,她的味道。 夏知好一脸受惊的表情:“这个世界疯球了!” 夏知好几乎是落荒而逃,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光明正大的调戏。 而且这个人是李牧,夏知好紧张的脚尖都在蜷缩。 为什么偏偏是李牧呢?夏知好问自己,因为李牧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夏知好问自己,李牧他不是好人。 夏知好把李牧的反常当成一种恶作剧,偏偏夏知好心里是不这么想的,李牧添完夏知好的冰淇淋,还抿了抿嘴唇。 这个画面,就像炸在她脑子里的烟花一样。 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特别紧张。 她今晚回来的比较迟,夏父和夏母在客厅,已经开始摆饭。 “夏夏,过来吃饭。” 夏知好背着书包,脱了鞋冲到楼上。 夏母看着夏父:“怎么了?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夏知好平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跟两人打招呼,有的时候见夏母没事,还会亲亲脸蛋抱着腻一会儿,今天像是没看到他俩一样,直接冲到楼上去了。 夏知好刚上楼,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拿过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李牧。 “有完没完!” 她生气地吼了一句,电话还在锲而不舍地闹着,她接起来。 李牧的声音可比夏知好从容淡定多了:“紧张了?” 夏知好见他语气这么悠闲,咬牙:“你说呢?” 李牧笑了,夏知好仿佛能听到他胸膛因为笑,震动的声音。 李牧:“你要是实在紧张,可以当我没说。虽然我觉得你肯定是忘不掉的。” 夏知道:“调戏我的人是你,为什么是我战战兢兢呢?” 李牧:“谁知道,或许你心里有鬼呢?” 夏知好怒:“我心里有你,你就是鬼!” 她说这句话,本来是骂人。 但是文学素养不够,硬是把骂人说出了别的意思。 李牧在那头笑:“要是能住进你心里,做鬼也没关系。” 夏知好把手机扔的远远的,“李牧,你还有完没完。” 李牧拿着手机,依依不舍:“没完的,夏知好。” 他想了两个个多月,才想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怎么会轻易就完了呢。 夏知好把李牧的电话挂了,心还在跳个不停。 李牧有一句话说对了,夏知好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心脏的快速跳动。 小声问:“夏知好,你紧张什么。” 楼下夏母叫了好几声,夏知好才慢腾腾下来。 夏母见她精神不太好,“怎么了?” 夏知好摇头:“没事。” 女儿很少这样失魂落魄,夏母担心:“是不是学习太紧张了?” 夏知好摇头,夏父在饭桌上说了一件事。 “后天,我们家要请李委员长一家来做客,夏夏,你后天不要出去。” 后天是周日,夏知好本来也没什么事儿,点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周六,他们原本是计划出去公园烧烤的,但是夏知好躲着李牧。 于是请了假,正好这天下午突然来了一场寒流,天气古怪的很,电视台紧急预报可能有冰雹,于是班级活动被暂时取消了。 昨天李牧打完电话之后,就一直没再有人和动静。 夏知好拍了一下自己摸手机的手:“摸什么手机!”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摸手机,偏偏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 直到晚上十点多,夏知好写完作文准备睡觉了。 李牧打了个电话过来。 “夏知好。” 夏知好把手机扔的远远的,不吭声。 见她不吭声,李牧说了一句:“夏知好,晚安。” 夏知好摸了摸自己砰砰跳的心,摁住,小声问你紧张什么呢? 李牧那边挂完了之后,在微信上又发了一个短视频过来。 视频里应该是在海上,有游轮的声音,海风也还很明显,听着声音就能感觉到那股潮湿。 李牧拍了一个月亮,十秒钟的视频,只有一个月亮。 夏只好忍住,没问他在哪。 她也没问,李牧为什么要发一个月亮给她。 夏知好情不自禁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好像没有李牧的那颗好看。 20.第 20 章 这天晚上, 夏知好做了一个噩梦。梦里, 她和李牧都回到小的时候。 那时两家都住在一片叫军民巷的地方,李家和夏家只隔了一条窄巷,李牧家的院子里有一颗樱桃树,每年果子熟了, 夏知好都会琢磨去摘樱桃。 在梦里, 十岁的夏知好,搬来家里的小扶梯, 靠在墙上, 望着李牧家的樱桃树,意图不轨。 她扶着梯子上去,一边摘一边吃,鲜红的樱桃汁,染红了她的粉白的脸颊,嘴唇周围都是甜味。 丰沛的汁液顺着她白软的手腕, 滴到了衣服上, 正吃得开心,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叫她。 “夏知好!”穿着白色校服的李牧刚从院子里进来。 他把包扔在树下,脸色不好地冲她:“你下来。” 夏知好心虚, 偷吃被抓住,她脸皮泛红。 手忙脚乱地想要从扶梯上下来,裤子却被树枝给勾住了。 李牧在下面看着她, 脸上挂着嘲笑:“叫你偷吃, 挂我家树上了吧!” 夏知好惊慌失措, “李牧,你放我下来。” 树下的李牧突然不笑了,原本十来岁的他,眨眼间变成了现在的李牧。 夏知好睁大眼,看着树下的他。 只见李牧眼睛弯了弯,他一只手插在口袋,微微歪着头看夏知好。 说了一句:“吃了我的樱桃,就是我的人了。” 夏知好吓得一身冷汗,直接从树上掉下来。 睡在床上的她,脚下一滑,惊醒了。 外面天已经大亮,卧室的窗帘隐隐约约透出来光线,夏知好看了看自己,幸好没变成十岁。 她把床边的手机拿过来,里面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松了口气,踢着拖鞋下楼。 夏母在楼下做早饭,见她起来:“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 夏知好被噩梦惊的睡不着,趴在餐桌上,连力气都没有。 “头痛。” 夏母宝贝她,听她说头痛,拿了温度表过来。 “量□□温。” 她把耳朵侧过去,“做噩梦了刚才。” 夏母侧了耳内的温度,又侧了一次额头的:“有点发热,37.8度。” “先吃药,上楼去休息一下,中午家里来客人。” 夏知好记起来,老夏说今天有个朋友过来,她喝了点小米粥,把药吃了。 “那我先上去休息,客人来了你叫我。” 她很少生病,这会儿头昏昏沉沉的,四肢像是弹了一宿棉花一样无力。 手机放在楼上,没带下来,夏知好回卧室时,发现李牧打过一个电话来。 没接到,她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害人精!” 李牧要是不吓她,她就不会做噩梦,不做噩梦就不会生病,追根溯源还是在李牧。 这个害人精。 她捂着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也不知道李牧那混蛋惦记她多久了。 这么可怕! 夏知好像是一夜之间,脑子里被灌了开窍水一样。 放在床头的手机又在震动,夏知好头昏的厉害,除了李牧她没想到一大早谁还会打电话过来。 闭着眼睛接了电话,气急败坏道:“你还没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厉远的声音。 “是我!” 这一大早的,惊悚一个接一个。 夏知好睁开眼,看了一眼显示屏,厉远。 “厉远哥? 厉远听着电话里,夏知好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不露声色地问:“跟谁在打电话?” 夏知好没有打电话:“没有,刚起床。” 厉远:“那你是跟谁,没完?” 夏知好对上李牧是紧张,但是对上厉远则是小心翼翼。 这种感觉是从三年前,厉远因为救她腿受伤开始的,夏知好平时没心没肺惯了,但是对上厉远,说话总是再三斟酌。 到底要不要把李牧的事情告诉厉远,犹豫了两秒。 她又隐瞒了:“真的没有打电话,刚起床。” 夏厉远没再逼问,有什么事儿,他直接问刘逸就行。 “声音不对,是不是感冒了?” 夏知好轻轻地咳了一声:“有一点发热。” 厉远还在医院没回来,这次他在外面时间比较长。一开始在省城医院,后来经专家介绍,又来了首都医院,正巧遇到了一次中外研讨会。 夏知好转移话题:“你腿怎么样?” 厉远的腿也在这次研讨病例当中,这样一耽误,已经一个多月还没有回来。 治疗很辛苦,厉远闲时会和夏知好打电话:“这次医生说有希望,我快回去了。” 夏知好很高兴,这次厉远出去的久,她一直很担心。 “什么时候?” 厉远估算:“月底,应该能赶上你的生日。” 夏知好生日是十二月一号,还有半个月时间。 厉远:“你想要什么礼物。” 夏知好每年的生日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厉远的腿赶紧好起来。 “我的愿望,你知道的,厉远哥,只要你不放弃。” 厉远沉默,他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夏知好对他的这份关心,来自于哪里。 因为厉远的腿伤跟她有关系,所以夏知好心里有愧疚。 还是因为夏知好真的关心他,如果真的是关心,厉远情不自禁地想,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跟她表露心意。 一想到这个问题,内心无坚不摧的厉远开始胆怯。 他害怕捅破最后这层隔膜,最后连这点亲密都维系不了。 厉远和李牧最大的区别,或许就在这里。 李牧对待感情,有种行兵打仗的果断在里面,确定心意,表露心意,一气呵成。 他天生就是一个自信高傲的人,喜欢上之后,就开始想尽办法的得到。 对夏知好,有种势在必得的试探。 同样也证明,他也是成功的,在夏知好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时,李牧重重地刻下自己的名字,夏知好恼怒、紧张唯独没有遗忘,她忘不掉。 而厉远不一样,长期的病痛塑造了他非常不自信的性格,他对夏知好更像是网而待之。 他用三年织了这片网,将夏知好以最紧密的关系联系在一起,但是这种联系又脆弱的不堪一击,他以守株待兔般的执着冷静,去编造夏知好单纯的感情世界。 但他的这些努力,在李牧不按套路出牌面前,被搅得支离破碎。 电话里,厉远能察觉到夏知好的心不在焉。 他想知道的更多,但是长期以兄长角色伴随她成长的厉远,对上夏知好的闭口不开时,开始深感无力。 挂了电话,夏知好心里装着厉远腿可能要好的消息,沉沉入睡。 厉远望着电话出神,他感觉到夏知好的心里,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被启发,短短几天的功夫,这个人在她心里,深根扎住。 他毫不犹豫地打了刘逸的电话,问了夏知好学校的事情。 刘逸因为不跟夏知好一个班级,所以问不出什么来。 厉远心里焦躁,他想回去,回去看着夏知好。想知道的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疯狂的念头,第一次在厉远的脑子里蔓延,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一个电话。 中午十点多,李牧一家来夏家做客。 李牧来之前就知道,这是夏知好家。李牧的母亲是个处事很圆滑的人,尽管是来李父旧时的下属家做客,但是该尽的礼数都有,知道夏家有个女儿,于是也特地跟李牧讲清楚。 知道这件事后,李牧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是今天早上起来,还是难得地穿了正装。 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衣,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大衣。 李牧除了过年家宴会穿正装外,平时从来不穿,李母盯着李牧在卫生间,又是香水又是发胶的。 李母:“你认识夏家那姑娘?” 李牧:“怎么这么问?” 李母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不然,我想不到你这么帅气的打扮,要给谁看。” 李母性格直爽,拿着儿子调笑时也是毫不忌讳:“喜欢的女孩?” 李牧用手弄乱一丝不苟的头发,确实太过于郑重了。 “妈,不是喜欢的女孩。” 李母还有点失望:“哦。” 李牧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是你以后的儿媳妇。 到了夏家院子,院内停放着夏知好的自行车,没见到她人。 大人在一旁寒暄,李牧眼神四处飘散。 李母笑而不语:“夏知好呢?” 李牧身形一凛冽。 夏母歉意的表情:“早上发热,吃了药现在还在楼上休息。” 李牧:“生病了?” 夏母没反应过来李牧为什么会对夏知好那么关心。 李牧:“我跟她是同班同学。” 夏父和夏母都是一副很意外的表情,但也很高兴:“那真是太巧了。” 大人坐在客厅说话,李牧捏着手腕,有点坐立难安。 他不太好开口,第一次到人家做客,就要去人家女儿房间看。 李母助攻道:“小夏夏不知道怎么样了,李牧方便去看看吗?年轻人跟我们待在一起无聊,不如让他们自己聊去。” 夏母笑:“方便,你们是同学,夏夏看到你肯定很开心。” 李牧礼貌微笑,他看到夏知好也挺开心的。 夏母带着李牧上楼,卧室门没关,夏知好还在休息。 夏母:“我去叫她,你稍等一下。” 李牧避了避,站在门外。 夏母推夏知好:“醒醒,你同学来玩啦。” 夏知好努力睁眼:“哪个同学?” 夏母:“李牧呀,你们俩同班同学,他说跟你关系可好了。平时经常辅导你学习是不是。” 李牧那个鬼,睁眼说瞎话。 夏知道翻了翻身,嗫嚅道:“他要是敢来,我叫我爸把他打出去。” 夏母:“.……” 李牧站在门口,侧了侧身:“方便进去吗?” 夏母朝他招手:“你来叫,她吃了药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再睡该头痛了。” 李牧给夏母的印象非常好,彬彬有礼的,长得还特别好。 李牧的大衣脱楼下的沙发上,坐在夏知好的旁边。 夏母:“有事去楼上叫我,把她叫醒就行,早饭也没怎么吃。” 李牧点头。 夏母把门打开,出去了。 李牧坐在她的床边,没急着叫醒她。 四下打量夏知好的卧室,贴了好多机器人的图片,书架上还有很多飞机模型。 没想到居然有这个爱好。 床上一点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发来。 李牧叫她:“夏知好。” 夏知好睁开眼,看了李牧之后。 又闭上眼,小声说了一句:“又做噩梦了。” 21.第 21 章 等到夏知好发现, 她面前坐着的人是真人, 而不是做梦时。 犹如梦游般地问:“我妈给我吃的是感冒药还是□□,怎么不是做梦就是幻觉?” 李牧笑了笑,见夏知好有点呆傻的看着自己,忍不住, 伸手去捏她睡得粉白的脸颊。 拇指和食指扯着她薄薄的面皮, 提了提:“疼不疼。” 夏知好摸着脸,这才反应过来, 真的是李牧。 “你怎么会在我家?”她看了眼卧室没关着的窗户。 “你不会是从窗户进来的吧?” 李牧往她床的里面坐了坐:“我是客人。” 夏知好这才想起来:“今天家里请的李委员长一家, 是你家?” 李牧点头,夏知好见李牧要往她床上倚的姿势,伸腿,照着李牧的后背,将他蹬起来。 他昨晚刚从电话里知道,今天拜访的是夏知好家, 于是找了个理由提前结束训练, 赶了回来。 终于在早上赶回家,本来李母让他今天在家休息,结果一大早, 李牧就精神抖擞的起来打扮。 种种迹象表明,李牧今天事出反常。 李母没戳破,由着他的性子。 在李家, 或许是李父从小对他过于严格, 而李母对李牧就比较纵容, 这种纵容不是说纵容李牧做坏事,而是纵容他干些他心底里想做的事情。 譬如拜访夏家这件事,李父让李牧抓紧时间多训练,李母就打了个掩护,让李牧回家。 相比于别人家母子之间的生疏,李牧和李母夏青霜更像是一个盟友。 当然这个联盟的对立阵营就是-李父。两人经常背着李父干坏事。 李父叫李柏杨,年近五十是,身居要职。李牧的母亲夏青霜,年轻时是个风靡一时的娱乐圈大美女,李氏夫妇两人结婚多年,感情深厚,李牧更是从小就被撒狗粮。 所以这次,李牧能顺利来夏知好家,李母也是功不可没! “那你怎么在我房间?” “这是我的闺房!”夏知好扫了一眼自己房间,随处可见的漫画书,扔的到处都是的海报。 用良心评价,挺乱的。这就是她的狗窝! 李牧昨晚刚从外地回来,或许是夏知好的房间氛围太温暖,或许是他太累了。躺在夏知好床尾,他忍不住放松下来。 眼睛一阖,任夏知好怎么推他,都推不动了。 夏知好的小腿还在被子里,而被子在李牧的身下。 想起李牧昨晚给她发的那个小视频,应该是在海上,但淮市是内陆城市,距离最近的海边要六七个小时。 也就是说李牧是连夜赶回来的。 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夏知好神经大条,不觉得尴尬。 或许她就没把李牧当成个异性。 她拿手去戳李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做贼啦?” 李牧没理她,翻了身,蜷缩了一下大长腿。 夏知好见他闭眼,于是开始打量看李牧的脸。 他眼睛紧闭着,眉头看着难舒展,皮肤白,眼帘下的有点青紫色的深影,像是几天没睡了似的。 她忍不住问:“你几天没睡觉了?” 李牧可能是被她吵得烦了,伸出两根手指。 夏知好:“两天不睡觉,你去修仙的吗?” 她在李牧耳边聒噪的不行,李牧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明显是不想再听。 他身上的衬衣比较修身,身子一蜷缩就显得衣服很紧,然后夏知道就看到了李牧后背被衬衣勒印出来的轮廓,结实有力。 夏知好捏了捏自己手臂上软塌塌的肥肉,自言自语:“他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夏知好起来收拾东西,见李牧的姿势蜷缩着,看着难受,于是又把他腿往上搬了搬。 既然醒了,肯定要下楼跟李牧父母打招呼。 夏知好换了一套衣服下楼,李母见她一个人下来,看了眼楼上。 “李牧呢?” 夏知好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在上面给我检查作业呢。” 李牧成绩好从小好到大,夏父夏母也早有耳闻。 夏母挺高兴的:“李牧这么优秀,你跟他多学习学习。” 夏知好心里想,优秀到在她房间睡大觉! 李母跟她说了两句话,又送了她一个礼物。 “这是李牧选的礼物,你们年轻人眼光应该都一致。” 夏知好一听李牧选的礼物,不太感兴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乖巧礼貌的收下礼物,夏知好回楼上写作业去了。 楼上的房间,李牧说的很浅,虽然夏知好房间淡淡的味道让他很放松,但毕竟是陌生的环境,李牧睡得不太踏实,他实在是太累了。 床上有手机在震动,嗡嗡嗡地卷在被子里,李牧被震得烦了,胡乱地扯了一下被子。 结果把原来离得比较远的手机,扯得更近了。 他跟夏知好的是一个手机,两人设置都是手机出场自带的铃声。 所以李牧拿错电话,也浑然不知。 闭着眼接电话,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喂。” 厉远拿着手机怔住,他确定了一下号码,是夏知好的没错。 “你是谁?” 李牧听出是厉远的声音来,敏锐的睁开眼。 果然不是他的手机。 正巧这时候夏知好从楼下上来,于是李牧把手机扔给她:“找你的。” 这句话,厉远听得清清楚楚,他如临大敌一般,全身都警戒起来。 “夏夏?” 厉远的声音响起,夏知好放下手里的盒子,慌乱地去接电话。 “厉远哥。” 厉远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害怕,但不得不承认,他也在嫉妒。 “谁在你身边?” 李牧睁开眼,一只手枕着后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知好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朝他比了个中指:“是李牧,他和父母来我家做客。” 厉远没多说什么,“嗯,他怎么会接你电话?” 夏知好不知道李牧是有意还是故意,“他在我家玩,我刚才在楼下。” 她觉得李牧是顺便给她接的电话。 厉远没有问太多,他习惯情绪不外露,因为夏知好也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常。 电话里一片寂静:“厉远哥,你还有事吗?” 厉远摇头:“没事。”他有心无力,虽然非常想回到夏知好的身边,但是他身体不允许。 而且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夏知好的身边呢。 光想想厉远都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夏知好挂了电话,见李牧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两人面对着,互相坐看着。 李牧没出声,他手里摆弄着夏知好的放在书桌上的飞机模型。 夏知好忍不住,终于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牧点头玩着模型,额头上有几根发丝垂下,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显得他整个人气势软了不少,没那么盛世凌人了。 他看着夏知好:“你知道我的意思。” 夏知好忍不住就想起来,昨天前天被李牧调戏的事情来。 她手里找了一根趁手的工具,网去拍。 “你要是再敢调戏我,我就不客气了。” 李牧一副“难道我怕你”的表情,夏知好一想,她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放下网球拍。 “你是不是喜欢我?”夏知道嗫嗫嚅嚅,没有往日那份豪气了。 明明表白的人是李牧,但是夏知好觉得气势弱的怎么会是自己呢。 她硬了硬声音:“你还是别想了吧,我们只能做兄弟的。” 李牧:“除了兄弟呢?” 夏知好:“你想做姐妹也行。” 神他妈的姐妹,李牧站起来,一只手搭在夏知道的肩膀上。 “行,那我们先从兄弟情开始做起。” 李牧一副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他摁了摁夏知好瘦骨嶙峋的肩膀:“希望你能早日幡然悔悟。” “把这场兄弟情的再升华一下。” 夏知好:“?” 幡然悔悟什么,李牧没说,他就剩下临门一脚,而夏知好捂着小心脏,一脸虎视眈眈,十分警惕地盯着李牧。 生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貌合神离的一起下楼,站在一起也挺养眼的。 夏知好和李牧坐在客厅玩游戏,夏母切了一点水果过来。 夏母感叹一句:“连玩游戏,李牧都比你优秀呀。” 夏知好在夏母强烈的毒奶下,死了。 她愤愤地看向李牧:“你是怎么甜言蜜言哄了我妈的?” 李牧人畜无害,品学兼优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根本不需要甜言蜜语去哄夏母。 夏母已经全程带入,李牧就是那种传说中,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 李父和夏父在书房聊工作,李母和夏母在阳台上聊聊养花、插花。 她俩往客厅看了一眼,夏母欣喜:“没想到李牧跟夏夏居然是同伴同学。” 李母:“真是巧,他俩小时候就一直同学,到初中才分开。没想到现在又是同学。” 夏母:“真希望李牧能够多带带夏知好,她玩心太重了。” 李母:“李牧性格有点太成熟,我总觉得他没少年人的那股稚气和玩心。” 夏母听完李母的吐槽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太优秀,所以烦恼? 恐怕是这样的。 夏知好和李牧在客厅一开始是打游戏,然后是斗嘴,最后差点没打起来。 主要是夏知好太小心眼,玩游戏李牧一路赢他。 偏偏夏知好又是争强好胜的性格,被李牧虐到爬不起来。 指着他控诉:“你不能让我赢一局?” 李牧幽幽道:“你要是当我兄弟,只能被虐。” 夏知好张张嘴,说不出话。这兄弟当得可真不知道手下留下留情。 中午吃完饭,夏知好心想,李牧终于能走了。 没想到,夏母说:“夏夏,今晚你跟李牧待在一起,两人去外边吃点东西。” 原来今天晚上,李家和夏家要去参加一个同僚的宴请,因为夏父刚回淮市,所以这次是由李父引荐过去,算是给夏父的仕途铺上第一块敲门砖。 反正她对这些饭局也不感兴趣,虽然要跟李牧待一个晚上。但是可以不用出去陪着应酬,也不错,于是她满口答应。 李牧也没意见,说了一句:“我会照顾好夏知好。” 然后两人就出去玩了。 夏知好看着神经大条,但是内心很细腻。 她吃着手里的脆皮年糕,突然问李牧:“我爸的工作是不是不太顺利?” 夏父常年从戎,十分不善于应酬交集。 她长这么大几乎没有见过老夏出去吃酒,这次跟李牧父母一起出去应酬,应该不是一件平常的事。 李牧走在她旁边,直言不讳地说道:“是,调任不顺利。” 夏知好没多问,虽然她在夜里偶尔也会听到夏父和夏母的争吵。 她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她也能感受到,他们家现在的处境,其实有点微妙。 李牧没告诉夏知好,他们已经不是微妙的处境了,而是半个身子悬在崖边。 确切的说,李家这次来也不是拜访的,而是谈判。 22.第 22 章 一整晚都跟李牧在一起, 晚上九点整, 李牧准时把她送回家。 李牧现在奇怪的很,对着夏知好很耐心,嘘寒问暖简直关心过了头,以前他把夏知好当铁打的, 刀枪不入的那种, 现在他把夏知好当纸糊的,就差点把夏知还放手心里捧着走。 晚上两人吃了螺蛳粉, 夏知好自从被刘逸带过一次之后, 就欲罢不能,她本以为李牧也喜欢,但是李牧活的比她金贵多了。 拧着夹死苍蝇的眉头都不碰一口螺蛳粉。 所以只有她一个吸的开心。 吃饭时候,夏知好吃的满头大汗,伸手去拿饮料,被李牧抢先一步。 李牧把瓶盖打开后, 才递给她。 夏知好看了看瓶盖, 又看了看李牧:“你为什么帮我打开?” 李牧自从把那些脸红的话撂给夏知好后,脸皮愈发陈厚:“怕你打不开。” 夏知好这就不服气了,说她什么小都行, 但不能说她力气小。 于是伸手拿过李牧手里没开封过的饮料,当着他的面,将饮料瓶拧开。 然后一脸得意道:“你看, 我能拧开。” 李牧一点都不想看。 晚上回来, 见她送到门口, 李牧在大门口磨磨蹭蹭。 夏知好跟他说第三遍再见后,也没见李牧朝她招个手,所以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说。 “要不去我们家坐坐?” 李牧一万个乐意:“好。” 夏知好:“.……” 夏父夏母还没回来,他俩在客厅里坐着。 夏知好收留他待了五分钟,忍不住开始撵人:“天也不早了。” 李牧喝了口夏知好给他冲的茶叶,抿了抿嘴,很难喝。 他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嗯,天黑了。” 夏知好心里想:天黑了,那你还不走。 但李牧屁股就跟黏了胶水一样,夏知好陪他喝了第二杯茶时,夏父他们终于回来了。 看起来今晚的拜访应该很顺利,夏父的脸上难得有笑容。 进门见李牧在客厅,夏母乐呵呵:“李牧也在呀。” 李牧很礼貌,用三言两语就把今天照顾夏知好的艰辛道出来。 “今晚带夏夏去吃了晚饭,晚上我们俩在护城河边散了一会儿步,晚上我把夏夏送回来,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就陪着她等你们回来。” 做的这么周全,连夏父也满意地点点头:“谢谢你了,夏夏没给你添麻烦吧。” 李牧和颜悦色:“没有,她很乖。” 夏知好在一边听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些跟李牧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变成都是李牧的功劳。 夏母连连道谢,李家的车在外面等着,李牧看了一眼时间该走了。 然后礼貌的说再见,整个过程,向夏知好父母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别人家孩子。 从那以后,夏知好发现李牧的变化越来越大。 再也没有怼过她一句,说话和颜悦色,即使有的时候被夏知好气的额头冒青筋,也笑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那假笑下面,夏知好不止一次觉得,李牧想要削她。 但是,夏知好一直还是活的好好的,并且越来越滋润。因为李牧每天换着花样地带零食给她。 这天上午,刚到学校,班主任就让夏知好去办公室。 夏知好坐在凳子上,屁股还没捂热。 忧心忡忡,戳了戳李牧:“你知道班主任叫我干什么吗?” 李牧回忆了一下,委婉地提醒她:“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夏知好趴在座位上哀嚎:“完蛋了!” “我期中考试作文没写完。” “得六十分就不错了!” “怎么办?” 她现在跟李牧熟了,揪着李牧的领子问。 “救我!” 李牧把她掰着自己领子的手撒开:“爱莫能助,学渣。” 夏知好趴在位置上丧气,李牧看了眼时间:“快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夏知好一步三回头:“我不要去,班主任又是语文老师,她会吃了我的。” 李牧一本正经开玩笑:“她不会吃的你的,你脑子里半点墨水没有,她吃容易噎着。” 夏知好:“.……” 她以前在初中时候,出了名的调皮捣蛋,老师见她很头痛。 所以从初一到初三的班主任,都是对她采取放养政策。 像现在班主任这样,对她时时刻刻都用心的,夏知好反而不敢造次。 夏知好觉得,被人就不能对她太好,一对她好,她就忍不住听话。 所以,这也是李牧,实践出真知得到的结论。 磨磨蹭蹭去了办公室,她站在门口敲门。 班主任抬头见到她,先是深呼吸,顺了口气。 然后招手叫她进来,夏知好小着步子挪到她面前。 班主任把她的几张卷子,放到她眼前。 “来把你,几门分数报一下。” 夏知道拿过卷子:“数学,141.” “英语,106。” “物理,96。” “化学,98。” …… 几门分数报完,夏知好才期期艾艾地把刚才跳过去没报的语文卷子翻出来。 班主任:“怎么不读了?” 夏知好脸皮燥红了,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很多:“语文,67。” 班主任:“有什么想说的?” 夏知好:“数学考得正好,英语也不错,物理和化学都是高分。” 班主任脸色越来越难看,夏知好顶着着班主任的怒气:“语文,有点差。” 班主任差点被她气飞了:“有点差?你语文快考数学一半了!只有一半!全班倒数第一!” 班主任语气越来越激动,特别是看到夏知好那数学卷子,跟李牧并列第一。 她扯出李牧的卷子出来:“你知道李牧语文考多少吗?” 夏知好摇摇头。 班主任像是拿住尚方宝剑一样,把李牧的语文卷子,拿出来。 夏知好连忙双手接住。 卷子上写了三个数字,137,比夏知好整整高70分。 她觉得自己要是班主任,遇到这么个偏科的学生,恐怕此刻早就木棍子伺候了。 班主任实在忍不可忍,拿出放在桌子上的小木棍。 朝夏知好怒道:“手伸出来。” 夏知好:“啊?” “您真打呀?” 班主任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夏知好的语文比班级平均分还少三十分。 “你以为我是吓唬你?我不仅要打你手心,还要叫你家长来学校见我。” 一听要带家长,夏知好脸色就变了:“打行,能不能不带家长。” 班主任:“不行,上次月考就给过你一次机会,你是跟我怎么保证的,绝对不会考低于平均分。” 夏知好心里想,早知道再说低一点了。 像是知道她的歪心思,班主任怒道:“这次必须带家长。” “手伸出来。” 夏知好咬牙把手伸出来,班主任也是吓唬她,哪里真舍得罚她。 还没打到她,就听夏知好已经吓得尖叫起来。 李牧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敲门进来。 班主任见到李牧,缓了缓脸色:“李牧,你怎么来了。” 李牧真没想好自己为什么进来,急中生智:“别的班期中考试卷子发下来了,我们班同学让我过来看看,卷子批没批完。” 班主任被他一打岔,放下手里的棍子,把桌子上的试卷整理好:“批完了,你拿回去发吧。” 李牧见夏知好向他求助,他眼神淡定地走过去。 不经意看到卷子上的“67”,心里波澜不惊。 “严老师,其实这次夏知好没考好,主要是作文没写完。要是作文写完了,九十多分肯定没问题。” 班主任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李牧是来当说客的。 班主任也不能当着李牧的面发狠,“上次是有一个阅读理解没做,这次是作文没写完,那下次是什么?” 李牧看了一眼心虚的夏知好,努力替她辩解:“下次不会了。” 夏知好立刻顺坡下:“下次绝对不会了。” 班主任不信:“下次不改,再犯,怎么办?” 李牧瞅了一眼,班主任桌上放着的木棍。 “下次再犯,我来替你教训她。” 夏知好点点头,但又觉得不对,李牧真的是来救场子的吗? 两人回到教室,李牧走在夏知好的前面,回到座位上。 夏知好把各科卷子发现去,回到座位上,抵了抵李牧问。 “你真的会用小棍子打我吗?” 李牧整理试卷,头也没抬地说:“打我自己也舍不得打你。” 夏知好听完挺乐意的,幸好李牧不会打她。 结果李牧又来了一句:“下次语文要是再考不好,我亲自把卷子送到你们家。” 夏知好生气,用黑水笔在李牧的后背上画了只兔子。 回家脱了衣服的李牧一脸无语的表情,第二天以牙还牙,趁着午睡,在夏知好的背上画了一个胡萝卜。 寓意,兔子爱吃胡萝卜。 23.第 23 章 夏知好才头悬梁, 锥刺股两天。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一点都不看不进去语文书。 李牧的军令状已经立在了班主任那里,他跟班主任说过,夏知好下次考试,语文一定会达到班级平均分, 如果再拖后腿, 李牧就亲自替班主任去拜访夏知好家。 班主任挺满意李牧的意见,夏知好虽然看着没人能治得了, 但班主任相信, 李牧能治得了。 于是放心道:“那我就把夏知好交给你了。” 李牧非常谦虚的道:“我会带着夏知好一起进步的。”不仅自己优秀还要带上同学一起优秀的的样子,让班主任心里彻底放心。 上午第二节课课间,夏知好倚着凳子吃东西。 一边往嘴里塞辣条,一边往门口望。 见李牧进来,立刻把辣条塞了旁边同学的手里。李牧什么零食都乐意给夏知好买,只有一点, 辣条不许吃。 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总之李牧说一不二的性子在这件事上,更加暴露出来。 夏知好心里特逆反,别人越不让她做什么, 她就越想干。 于是成天在李牧的底线上践踏,刚下课见李牧去办公室,于是就拿出了准备已久的辣条来。 吃一根, 赛过活神仙。 她这副陶醉的姿势, 落入从窗口路过的李牧眼里, 无疑是一种挑衅。 李牧收回眼神,从正门进去,就看到夏知好慌乱地把辣条往旁边同学手里塞。 夏知好也不是怕李牧,要是被李牧看到的话,难免要有惩罚。 要么就让写作文,要么就让她被文言文,反正李牧能打着为夏知好的好的名义,立威。 这个威,就是在日积月累里,立出来了。 而且李牧对她也是真的好,有的时候被李牧罚狠了,夏知好的叛逆心上来了,李牧立刻会见好就收,并且顺毛捋。 夏知好生一半的气,就被哄好了,转眼忘记记恨李牧。 但是没过多久,被李牧管得烦了,又周而复始。 夏知好有点时候会懊恼,自己每次怎么就不能坚定立场去生气呢? 这个问题,她在李牧一次次的“一个棍子,一个枣”的面前,始终没想明白。 李牧把作业本放到前面的桌子上,让各个组长过来拿,他顺便从中抽出来夏知好的作业本带回桌子上。 整整齐齐地帮她摆好。 夏知好正低着头,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李牧昨晚布置给她一篇作文,到现在还没写完。 李牧见她嘴角沾着的锃亮的辣椒油,“吃什么了?” 夏知好转着黑笔,笑眯眯地朝他:“没吃什么呀?” 她这一脸笑的,要不是李牧亲眼抓到,恐怕也会信她纯洁的笑。 李牧:“自己照照镜子去。” 夏知好问同学借来镜子,看到了自己嘴角的油:“.……” “其实,是她们硬要塞给我的,我都说我不吃了。” 李牧正在低头看夏知好的语文试卷:“嗯。” 夏只好见他应声:“所以,你就忘了这件事吧。” 李牧看着夏知好错了一大半的古诗词,拿过她的语文书,叠了几页。 然后递给她:“把这几首古诗,背熟,然后再一首抄五遍。” 夏知好摔笔,笔帽蹦到李牧的座位上:“李牧,你不能公报私仇!” 李牧坦坦荡荡:“我没有。” 夏知好不想抄古诗,但又没什么理由冲李牧发火:“你就有。” 李牧笑了,他转过身来:“那你说说,咱俩有什么私仇呀?” 夏知好不吭声。 李牧见她吃瘪:“所以,你不要冤枉好人呀。” 夏知好虽然有一个嘴,但是什么都说不清,李牧要好人,那她就是活菩萨。 把他垫着自己语文卷子的胳膊推开,她生气道:“说不过你,让开,我要写作业了。” 李牧:“你说得过我。” 夏知好心想,你巴拉巴拉一大通道理,一会儿又把语文老师搬出来,一会儿又把她爸搬出来。 李牧:“你不说试试?” 夏知好蠢蠢欲动,打着商量问:“作文不写了好不好,我今天还要抄古诗呢。” 李牧拒绝:“不行。” 夏知好怒:“知道了,就你有嘴,天天巴拉巴拉。” 李牧转过身去,打开书包掏了掏,掏出一盒酸奶。 为了随时哄夏知好这条小喷火龙,李牧随身带了很多零食。 他转身,把酸奶放到夏知好的桌上:“要不要?” 夏知好看了一眼,然后特有骨气:“不要。” 李牧:“桑葚味的。” 夏知好又看了一眼,桑葚味的酸奶是她最喜欢的,这次不说话了。 李牧放在她的面前。 果真没过多久,到听到身后哧溜哧溜吸酸奶的声音。 李牧轻轻笑了笑。 再过几天就是十二月份了,天气渐渐转冷,大家都换上了秋冬季的校服。 清江中学秋冬季校服是墨绿色的牛角可大衣,男女都是一个颜色,中长款,夹棉很保暖。 等到再冷一些,他们的校服是冲锋衣羽绒服,男神的是藏青色,女生的姜黄色,都是充满年轻气息的颜色。 学校里的广播通知,下周开始,全体学生要穿冬季的校服。 明天是周六,夏知好现在也习惯跟李牧一起放下学,在车棚里等了一会儿李牧,才见他从教学楼里出来。 夏知好等的有点不耐烦:“怎么这么久?” 李牧:“给班主任抄了几行字。” 夏知好没多问,李牧却突然问她:“下学期要选科了,你选什么?” 夏知好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听说下学期,又觉得还早,于是敷衍道:“还早呢下学期再说吧。” 李牧没逼她,夏知好确实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就算李牧现在跟她科普啥叫选科,她估计也提不起兴趣来。 李牧:“明天咱俩一块来学校写作业?” 学校有共用的大自习教室,供学生放假来自习,一般都是自愿的,班级里大概有有一半人回来,显然夏知好不属于那一半人。 她撇了撇嘴,拒绝:“我不要。” “好不容易放假,我还要好好玩玩。” 夏知好真的不爱学习,理科好完全凭的是天赋,稍微需要记忆的文科,每一门都是她的短板。 李牧:“我明早过来占位置,你迟点过来也行。” 夏知好抱怨:“放假就好好放假嘛,干嘛要来学校。” “来学校有什么意思。” 李牧心里想,在家有什么意思,在家又见不到你。 他冷冷地提醒她:“下周五,月考。” 夏知好脸一下垮了。 “我恨月考!” 李牧:“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话都到这儿份上了,夏知好当然来。 她十分不情愿:“好吧。” 晚上,校门没多久,夏知好就接到了夏母的电话。 夏母在电话里火急火燎的:“夏夏,你舅公突然去世,我和你爸爸动身去市了,晚上才能回来。” 夏知好:“啊?那我怎么办?” 夏母:“你乖乖在外面吃一点,然后回家把门反锁好,我们今晚尽量赶回来。” 夏知好听那边声音特别吵杂,恐怕夏母他们已经到了,于是挂了电话。 李牧:“怎么了?” 夏知好:“我爸妈不在家,让我在外面随便吃点。” 李牧推着车在旁边等着她,等她收好手机,带上手套后。 “我陪你。” 夏知好眼睛一下亮起来,“真的吗?” 李牧:“嗯,我爸妈出门好久了。”李父去京开会,李母出去拍戏了,他一个人在家还几天了,只不过没跟夏知好说过而已。 夏知好一扫难过的心情,背起包,做了一个冲呀的手势。 “向小吃街进军!” 她骑车在前面风风火火,李牧跟在后面追她。 李牧似乎一直都不能明白,为什么夏知好的世界那么的丰富多彩,李牧陪她吃晚饭,都能让她笑的像向日葵一样。仿佛全世界的快乐都涌向了她。 李牧喜欢看夏知好笑,想看一辈子。 夏知好骑车在前面,冲后面的李牧招手:“快点!” 李牧脚下用力,追了上去。 今天周五,小吃街的人很多。 小吃街全民叫“羊皮巷”都是一些网红小吃店,夏知好一直想把小吃街从南吃到北,但是这个愿望暂时还没实现,因为每次都被前面那几家勾住了脚,吃完就没了肚子。 他们俩把车停在广场上,夏知好:“快点,李牧!” 李牧跟在她伸手,穿过拥挤的人群,然后准确地到达夏知好的身边。 他身后搭上夏知好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包带放到她的手里:“牵着,别跟丢了。” 夏知好:“我又不是三岁,怎么会丢。” 李牧:“丢了就在原地等我。” 夏知好:“兄弟,我们有电话好吧,你可以打我电话。” 李牧没说话,光是一想到夏知好会丢,就让他心急,第一反应哪里会想到打电话。 24.第 24 章 夏知好几乎是扶着肚子从小吃街出来的, 月末了,她那点零花钱已经在第一家买奶茶的时候就阵亡了, 后面都是李牧付的钱。 而夏知好确实也让李牧刮目相看, 刷新了李牧对“能吃”这个词的概念。 吃完饭,两人推着车, 沿着护城河边往回走。 路上遇到卖孔明灯的, 夏知好定住了脚, 指了指:“孔明灯哎。” 李牧嗯了一声, 继续推着车往前。 夏知好快走几步追上:“你说许了愿望的孔明灯,它能飞多高?” 李牧想了片刻:“估计飞不高。” 夏知好问:“为什么?” 李牧:“因为人类的愿望都太难实现了,人自己都不努力去实现愿望, 靠一盏灯,能完成什么。” 夏知好觉得李牧说的特别有道理,点头附和:“对,我要是孔明灯, 遇到实现不了的愿望, 那我干脆自爆得了。” 但想了想,她又问:“许愿真的不灵吗?” 李牧觉得她话里有话:“你有什么愿望?” 夏知好是看见孔明灯就要去放的性子, 拉住李牧停住脚:“虽然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咱们也去放一个吧。” “一个孔明灯实现不了, 万一别的实现了呢。” 李牧点头, 两人把车在一边, 李牧拿着钱, 带着夏知好去放孔明灯。 卖孔明灯的是个和善的老奶奶, 给他们递了纸和笔:“把你们的愿望写在纸上吧。” 夏知好接过纸和笔,蹲在小凳子上开始认认真真,十分虔诚地写着愿望。 李牧从来不信这个,他捏着纸在手里把玩。 去看夏知好,夏知好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低头写字时,下巴埋进了衣服里,露出圆圆的脸蛋,十分可爱的样子。 李牧看入了神,灯光下,夏知好的睫毛在光影的投射下,印在了白色的宣纸上,随着眼睫的抖动,一眨一眨。 李牧没有办法形容现在的夏知好,像是一团又软又甜的棉花糖,塞进了李牧的心口。 连闻一下,都是香甜的味道。 大概就是,喜欢的味道。 夏知好写完后,对上李牧的视线,见他手上的纸还是空空的。 “你怎么不写?” 李牧:“没什么愿望,现在都刚刚好。” 夏知好:“人怎么能没有愿望呢?没有愿望的话,那还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咸鱼李牧静静地看着她讲大道理,如同一个超凡脱俗的高僧,并不理解凡夫俗子的想法。 “那你有什么愿望?”李牧没有愿望,他比较关心夏知好写的是什么。 夏知好把纸叠起来,“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实现不了。” 她转身去老奶奶那找打火机。 李牧看着放在一边的纸条,鬼使神差地拿过来,打开。 上面写了一句话“希望厉远的腿早日康复” 李牧不动声色地放回去,然后低头在自己的纸条上写了一些字。 夏知好拿着打火机过来时,见李牧正在把纸条卷起来。 她好奇:“你写了什么?” 李牧:“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说的。” 夏知好装作并不想知道的样子,把两盏孔明灯放飞。 两人在在外面走走玩玩,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李牧把她送到家门口。 夏知好打开大门朝他招手,“我进去了,你回去吧。” 李牧点头,然后转身回去。 夏知好打开大门后,才发现夏父夏母还没回来。 她打了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家里空荡荡的,她心里有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家。 趴在沙发上一直打电话,锲而不舍的打了十分钟后,夏母终于接了。 夏母:“夏夏,今晚我们回不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把门窗锁好啊。” 夏知好:“啊?” 夏母:“这边乱的很,事情处理不了。” 夏知好:“那你和我爸,随便回来一个都行呀。” 夏母:“你爸晚上还被人灌酒了,我走不开呀。” 夏知好:“丧事,怎么还被灌酒了。” 夏母:“你爸不常来,来者不拒地喝,你知道他酒量的。” 夏知好不想让夏母太担心,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地挂了电话。 出去锁好门窗,然后上楼准备睡觉。 平时不觉得家里安静,今天没有人,感觉周围一片寂静,很害怕的感觉。 她拿出手机,想看点动漫。 正好李牧一个电话进来了,她被铃声惊吓到。 “喂。” 夏知好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把揪着的心放下,从来没觉得李牧的声音这么安心。 李牧听那边没动静:“你父母回家了吗?” 夏知好整个人躲在被窝里:“没有,我一个人在家。” 李牧顿了一下:“害不害怕?”、 夏知好疯狂点头,意识到李牧看不见:“怕。” 李牧:“我还没到家。” 夏知好一开始没明白李牧说话的意思,待反应过来后,欣喜问:“那你能来我家吗?” 李牧似乎在等着她这句话,没有犹豫道:“可以。” “你现在下来开门。” 夏知好似乎不敢相信,站在楼上的窗户口往下看,果真李牧推着车站在楼下。 她穿上拖鞋,飞奔到下面。 气喘吁吁地打开门,李牧站在门口。 “你……你怎么没走?” 李牧:“送你回来时,看你家灯没亮,我就猜你父母没回来。” 意思是,李牧一直在楼下,根本没走开过。 夏知好穿着粉色的睡衣,站在李牧的面前,笑的比天上璀璨的星光还亮。 “谢谢你。” 李牧进来把车停在院子里,夏知好找鞋子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李牧来的太突然,还是夏知好有那么点明白李牧对她的心意,她突然变得有点忐忑起来。 李牧冲了把澡出来,穿着的是他自己的上衣,下面是夏知好的睡裤。 黄色的,到他小腿。 夏知好一开始拿给李牧,他是拒绝的,但是夏知好说:“你要是不穿这个,我就没别的了。” 她指了指身上的粉色说,:这两个是一起买的,那你要粉的吗? 李牧毫不犹豫地选了黄色,这也算是情侣装了。 夏知好指了指楼上:“楼上有一间客房,你睡那可以吗?” 李牧点头,拿着外套跟着她一起上楼去。 客房就在夏知好的房间旁边,李牧进去后,夏知好总觉得自己好像招待的不够周到。 然后去楼下给李牧冲了一杯牛奶。 她小心翼翼地对开始回报李牧对她的好,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夏知好从未有过。 李牧坐在床前,斜躺着在摆弄手机。 夏知好敲门进来,李牧把手机放下。 “你喝牛奶吗?热的。” 李牧接过后,看了一眼夏知好。 “你为什么会同意我来你家?” 夏知好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住,害怕。” 李牧喝了一口牛奶:“就因为这个?” 夏知好点头,一脸坦诚,李牧承认自己果然多想了。 李牧主动提议来夏知好家陪她,是因为想跟她待在一起,只有这么一个单纯的原因,但是夏知好让李牧过来陪他,原因也很单纯。 因为她害怕,李牧简直无力反驳。 两人打了一局游戏,十点,夏知好准备回卧室睡觉。 李牧叫她:“我睡在你隔壁,你还会害怕吗?” 夏知好摇头:“只要家里有人就不怕。” 李牧没能入住夏只知好的房间。 夏知好站在门口,“要我帮你关灯吗?” 李牧却突然问了别的问题:“你想知道,我今天在孔明灯上写了什么吗?” 夏知好没想到李牧会这么跳跃,没反应过来:“啊?” 李牧轻笑了一声:“算了。” 他上床,准备躺下。 夏知好关灯,带上门。 回到卧室,夏知好想着李牧的话,他的那个愿望是什么呢? 她翻开手机,犹豫了几分钟,打出一行字:“你的愿望是什么?” 李牧手机震动,看着显示的信息,回复道。 “希望夏知好的愿望,全都能实现。” 夏知好脸红心跳地看着这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狂跳不止。 她脸颊蹭着被子,越来越红。 “夏知好,你也疯球了!” 第二天一早,夏知好还没醒,李牧就过来敲她的门。 见里面没声音,李牧锲而不舍地敲。 夏知好灵魂都还没苏醒,李牧已经出去买好早饭了。 他干脆推门进来,夏知好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上面只露出黑色的头发,下面只露出半个脚面。 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横躺在床上。 李牧把早饭放在她的桌子上,叫了她两声,还是没理。 目光将夏知好从上扫描到下,然后定格在她光光的脚上。 夏知好睡觉不喜欢穿袜子,而且脚心特别容易热,经常睡着睡着就把脚伸到外面。 李牧见她润白如玉的脚,伸手,想把她塞进被子里。 大手刚握住,就见一直没反应的夏知好,睁开半个眼,盯着李牧道。 “你摸我脚干什么?” 25.第 25 章 夏知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脚从李牧的手里拿开, 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李牧道。 “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温软的感觉从手里消失, 李牧脸色稍有些不正常, 他别开眼神, 去指着桌子上的早饭。 “早饭买来了, 过来吃。” 夏知好吓得也不困了, 坐起来, 赶紧把袜子穿好。 李牧心里虽然坦荡, 但是被夏知好看的不自在,于是回房间收拾一下, 准备去学校。 他收拾完, 回到夏知好的卧室时, 发现她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等李牧走进后, 发现夏知好正在用百度。 搜索栏里写着大大的几个“恋足癖怎么治?” 李牧:“.……” “闲的?” 夏知好吓一跳,赶紧把手机拿开,干笑:“你怎么进来啦?” “也不出声呢?” 李牧把她手机搜走:“你的小脑瓜子里天天装的是什么?” 夏知好以为李牧在不好意思,她特别严肃地把李牧摁着椅子上。 然后道:“这种不是病,就是一个个人爱好, 就像我喜欢打游戏一样,” “只不过, 你喜欢别人的脚。” 夏知好尽量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生怕伤了李牧的自尊心。 李牧往后倚着,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嗯, 那你说怎么治?” 夏知好把倚在拉到他边上, 语重心长:“李牧, 你千万不要有心里负担。”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歧视你的。” 说完,她把自己的袜子一脱,将脚放在李牧的腿上。 “以后,我的脚就是你的了。” “你摸我可以,你千万不要去摸别人的,我看网上说,恋足癖心里想法得不到满足的话,他就会走极端。” “所以,脚拿去,千万不要客气。” 李牧低头,看着发放在自己黑色校服裤上的脚,小小巧巧,脚趾润白如玉,脚面上有淡淡的青色血管,衬得脚面更加白嫩。 可别说,挺好看的。 李牧伸手,握住她的脚,然后看了两眼:“把你的猪蹄炖着,应该不错。” 夏知好:“.……” 一大早引起那么大的误会,血气方刚的李牧,黑着脸,特别想敲开夏知好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夏知好怀揣着对李牧的担心,欲言又止。 昨晚降温,夏知好换了秋冬的校服,墨绿色的牛角扣大衣,她还围了一个白色的围巾。 而李牧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修长的脖颈上什么都没有。 夏知好:“你等等,我给你拿条围巾,” 夏知好跑到楼上,拿了一条藏蓝色的围巾下来。 他手里拿着夏知好的书包,没有手去接围巾。 于是微微欠身,示意夏知好给她系上。 夏知好掂着脚,把围巾从后面给李牧系上,冷不丁让李牧看到围巾上面,有个吊着的树懒。 李牧:“这是什么?” 夏知好:“装饰而已。” 李牧:“拿下来。” 夏知好:“我把它藏起来好不好?藏起来肯定看不到的。” 李牧拒接:“拿下来。”那个语气,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夏知好知好把围巾拿下来:“那你冷不冷?” 李牧耳朵尖都冻红了,硬是要说:“不冷。” 夏知好觉得,李牧昨晚陪着自己,这才没有回家换衣服,心里难免有良心债。 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你就带上吧。” 李牧眼神定格在夏知好的围巾上,然后不说话。 “你要我这个?” 李牧如同大佬钦点一样,点头。 夏知好没有一点犹豫地拿下:“你要是不嫌弃是我带过的,那你就带这个吧。” 李牧心安理得系上,他低了低头,隐隐在围巾上,能闻到一点夏知好身上的味道。 心满意足。 今天太冷,两人没骑车,坐地铁去学校。 夏知好家离地铁站很近,就是从地铁站出来去学校的路比较远。 上了地铁,早高峰,人很多。 李牧尽量将夏知好带在自己身边,不将两人分开。 地铁里人挨着人,夏知好和李牧被挤到两节车厢中间的节点,那里稍微没那么拥挤。 夏知好扶着李牧的手臂,站稳后,四处乱望。 他俩原来站的地方挺宽敞的,突然就挤过来一个年轻女孩。 只见她火急火燎地擦着夏知好身边过去,差点把夏知好撞倒,幸好李牧拦腰扶了她一把。 只见那女孩穿过重重人群,然后挤到了车厢最角落的地方。 夏知好不满:“怎么撞到人连个对不起都没有呢。” 她转身望过去,正好对上了那女孩惊慌失措的脸。 或许是夏知好太敏感,女孩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满脸的惊慌,让夏知好觉得有点奇怪。 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个女孩挤到车厢里面后,很快尾随过来一个男人,男人身体粗壮,块头结实,直直地挡在女孩面前,把夏知好的视线阻隔断。 她悄悄地扯了李牧:“李牧,你看角落里那个女孩。” 李牧个子高,夏知好望不到的地方,他能望到。 他侧了侧身,看到角落里那个女孩一脸害怕的表情,然后是剧烈的挣扎。 女孩一挣扎,夏知好终于看清楚角落里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个男人在摸女孩的的大腿。 夏知好瞬间尖叫起来,被李牧及时捂住了嘴。 她睁着大眼,不解地看着他,满眼都是控诉:“那个男人,他……在乱摸。” 女孩长得漂亮,穿的确实不多,但这绝对不是男人性骚扰她的理由。 李牧叫她小声:“别出声,你把手机拿出来,咱们先把证据保存。” 夏知好恍然大悟,性骚扰这种东西,光凭一张嘴是很难解释的。 她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悄悄地录了十几秒男人对女孩用手动脚的视频。 录完后,夏知好把手机拿出来,然后李牧将书包上递给夏知好:“拿好,你待着这边别过来。” 夏知好拿着两个人的书包,乖乖的点点头。 李牧卷了卷袖子,大步走到男人面前。 一把将男人推开,把女孩拉到伸手。 那男人从一上车开始,步步紧逼女孩,一直把她逼到车厢里面,逼着女孩泪流满面,一逞淫、欲,时却被人打扰。 被猥亵的女孩,一路上求助了很多人,大家一旦看到男人粗壮的身板,立刻不敢说话。 这会儿看到了李牧,虽然是个高瘦的少年,但是也给了她希望。 她拼命地往李牧身后躲。 壮汉:看到李牧挡着,恶狠狠:“你干什么,哪来的回哪去。” 李牧被他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冷静地说:“我已经报警了。” 壮汉一愣,但转念一想,一车人都没胆子敢管,一个少年敢管? 于是轻蔑地笑,大力地推搡着李牧:“你当你爷爷是吃素的,能被你个小屁孩吓唬。” 李牧往后退了一步,男人扑了个空,身体往前倾了一下。 壮汉:“哎呦,练过呀?难怪这么小年纪就敢英雄救美。” 说着一个硕大的拳头往李牧冲过来。 周围早就好事者开始拿着手机拍视屏了,李牧没有徒手去接男人沙包大的拳头,而是侧身往男人的小腿上提去。 这招很狠,男人当即就跪下了。 “哎哟,□□崽子,我艹你娘。” 李牧本来没想真动手,听完这话,眼神立刻冷峻,一脚照着男人的小腿踩下去,车厢里响起杀猪般的哀嚎。 “啊!” 李牧:“骂谁?” 男人被他踩的哭爹喊娘:“骂我,骂我。” 李牧踩着不放,脚下力度一点都不散:“那就再骂一遍。” 男人哭着喊着:“艹我娘,你快放开我。” 车厢里大家见野牛一样的壮汉,被李牧三两下打的跪地不起。 眼里都是震惊,随后鼓起掌来。 没过两分钟,车上的乘警过来。 看着案发现场,一名两百多斤的壮汉倒在地上,哭着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高瘦的少年,冷静地站在边上。 乘警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 围观的群众早已压抑不住,对着乘警解释:“刚才那个男人摸人家小姑娘,这个男孩看不过出来阻止。” “这个壮汉就开始用这么大的拳头去打这个男孩。” “这个男孩神了,夸夸夸两下,就把这男人干倒了。可厉害了。” 乘警并不想听英雄事迹,而是需要了解事情真相。 到了下一站时,把他们三人全都请了下去。 被李牧打的那个男人骨折,被警、察临时送到医院去。 地铁的值班室,坐着刚才被欺负的女孩,李牧还有一个夏知好。 夏知好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不该冲动让李牧帮忙,李牧把那个男人打成那样,万一被学校处分怎么办。 警察询问了一些细节,李牧直接把拍的视频拿给警察看。 又问了女孩一些事情,完全对的上。 所以那只200斤壮汉的猥亵是锤定了,下面就是李牧为什么要打人这件事上。 警察似乎能理解少年人血气方刚,见义勇为,教训恶势力的想法。 调取了围观群众拍的视屏之后,一开始男人朝李牧挥拳,李牧反击,那是正当防卫没错了。 但是后来,李牧踩着人家小腿,叫人骂自己,那叫什么事儿。 警察:“你后面这个,可不叫正当防卫呀。” 李牧:“那男人,嘴脏。” 警察无语:“那你也不能把人家打骨折呀。” 反正打都打了,李牧认错态度也好。 “我的错。” 警察:“这俩小姑娘可以走了,你要留着带家长来。” 夏知好快哭了,这次连累李牧。 26.第 26 章 夏知好特别愧疚, 总觉得这件事是她连累了李牧。 或者说, 李牧打人的时候她没有阻止。李牧一个人留在地铁站的值班室,警、察让夏知好先回去。 李牧安慰她:“我妈待会儿就过来, 你先回去等我。” 夏知好平时意气风发的眼神,此时却黯淡下来:“我等你,好不好?” 警察在旁边, 见他俩生离死别似的, 看着有点乐呵。 摸了摸茶杯,笑着说:“小姑娘,你别担心, 就让他家里人来把他领走就行了。” 夏知好:“我能给他领走吗?” 警察办案这么多年, 也是第一次见夏知好这么好玩的:“你俩都是未成年呀。” “再说了, 你是他的谁,怎么能给他领走?” 夏知好讲道理, 道理她都懂,而且脾气也是死犟:“那我在这儿陪着他吧。” 警察还有别的事儿要办, 没时间跟她讲道理:“好,你俩乖乖坐在这儿。” 值班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夏知好头一次面对李牧有点手足无措。 其实仔细回想这件事,明明是她非要帮忙, 结果变成李牧去出头,李牧担了惩罚。这让性格坦落的夏知好特别难受。 两人坐在值班室, 李牧面上没什么责备的表情, 似乎是猜到夏知好心里的想法。 李牧:“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夏知好抬头:“什么?” 李牧:“我打人, 还凶狠。” 夏知好摇头:“不是,我就是……” 李牧:“就是什么?” 夏知好酝酿了两秒:“对不起。” 李牧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将夏知好掰过来,对着自己道:“夏知好,你对我是不是有误解?” “今天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不在,我看到这种事情,也会出头的。” 夏知好没想到李牧会跟她说这个,她看着李牧认真跟她解释的眼神。 夏知好心里突然被触动。 她在求助李牧的同时,不正是因为她确定,李牧一定会帮忙。 虽然是李牧替她出的头,但那何尝不是李牧的意思。 因为,她跟李牧想的一样。 心意相通呀! 李牧见她发呆,用指腹扫了一下她的眼睫:“明白我意思吗?” 夏知好点头:“明白!” 李牧:“好,那我问你,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知好心里郁结解开,歪着头冲着她笑道:“因为,你是李牧呀,军人的儿子!” 李牧看着夏知好,抿了抿嘴唇。 她是懂他的。就像李牧希望的那样,夏知好是懂他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俩都是出生在军人家庭,更重要的是,他俩都有一颗臻勇的心。 李牧忍住心里的情绪,松开她:“你懂就好。” 夏知好:“那等会儿,你妈妈过来,你会不会挨打?” 李牧:“我妈从来不打我。” 夏知好由衷羡慕:“真好!” 李牧:“你妈打你?” 夏知好:“也不是,就是犯错的时候,会打手心。” 李牧惊讶:“现在还打?” 夏知好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嗯。” 李牧:“最近什么时候打你的?” 夏知好:“去年,我把补课的辅导班举报。” 李牧:“.……” “活该。” 夏知好撇嘴:“别这样嘛。”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是她第一次在李牧面前撒娇。 少女的嗓音纯润,像冬天冒着热气的红薯,满满的甜腻。 夏知好自己浑然不知。 李牧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刘海,软软的。 两人在这边讲话,李母终于到了。 夏青霜一进来,就见自己的儿子和小姑娘有说有笑的,害她担心了一路,生怕李牧也受伤了。 她故意严肃着,想要吓唬李牧,推门进来。 李母:“李牧!” 坐着的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夏知好笑脸一秒收回,李牧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李母有点后悔,自己在小姑娘面前太严肃,是不是不好? 她还没说话,就见李牧淡淡地对着李母道:“妈,你吓到她了。” 李母:“.……” “那,对不起。”李母一进来啥没说,先道了个歉。 把故意板着的脸放下,上前去看李牧:“有没有受伤?” 李牧摇头:“我爸知道吗?” 李母:“现在不知道,但是瞒不了。” 李牧眼神收了收,被李柏杨知道,一顿体罚是少不了的。 夏知好过来领了人,签了一些询问笔录,留下个人信息,等着警察其他通知。 李母原本想让他俩回家,没想到李牧说。 “还得去学校自习。” 李母转念一想,等李父回来,先把两人隔开,互相冷静一下:“那好,晚上早点回来。” 回到学习,正好是中午,两人去食堂吃饭。 点了两碗乌冬面,加了大排和鸡蛋。 两人都饿了,李牧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大排夹给夏知好。 夏知好今天从他和李母的短暂对话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李母和李牧都很怕李父。 她忍不住问:“你回去,李父会打你吗?” 李牧摇头:“打我是不会,但会体罚。” 夏知好:“什么体罚?” 李牧想了想:“你不会想知道的。” 两人吃完饭去自习教室,夏知好开始犯困,枕着李牧的围巾呼呼大睡。 李牧抓紧时间开始写作业。 李牧不偏科,每一门都很优秀,而且他写作业速度非常快。 夏知好一觉醒来,李牧已经写完一半了。 她翻了翻试卷,惊讶:“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李牧看了眼她印在试卷上的口水,嫌弃道:“口水,擦擦。” 没错,李牧有洁癖,非常非常爱干净。 夏知好把试卷上的口水吸干,开始埋头写作业。 她写作业姿势不好,喜欢趴着。 而李牧写作业时,做的笔直的。 于是坐在一起的连个人,从背后看,一个像钟,一个像一只颓靡的小青蛙。 而且那个小青蛙还经常四处乱望。 她想抄李牧的语文卷子。 趁着李牧去接水的时间,她赶紧刷了几眼选择题,把三张卷子上的选择题全都填上。 沈箐过来时,正遇到夏知好鬼鬼祟祟抄题目,轻轻地拍了一下夏知好的肩膀,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沈箐,你吓死我了!” 沈箐抱歉的笑笑:“夏夏,我想问你一件事。” 夏知好:”什么? 沈箐:“厉远什么时候回来?” 夏知好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接到厉远的电话了,而且她也没想起来打给厉远。 夏只好:“我不知道,晚上我打电话问问吧。” 沈箐笑着说:“那好。” 她本来就是来问这个事情,但是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她欲言又止地问道:“那你有厉远电话吗?” 夏知好:“有,你等下呀,我来翻翻。” 夏知好记不得厉远的电话,她把手机通讯录翻出来。 把电话写给沈箐,沈箐看了两眼就记住了。 “谢谢。” 李牧回来时,见夏知好在发短信。 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发给谁的?” 夏知好:“厉远,他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李牧默默地把买给夏知好的酸奶收起来,想着别的男人,就不要想喝他的酸奶了。 夏知好编辑了短信,问厉远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时候回来。 但厉远一直没有回信息。 夏知好这几天一直也没想起厉远,这会儿想起来就想起来他的伤来。 然后就有点闷闷不乐。 李牧一个人默默做试卷,她为别的男人伤神,李牧是不会去安慰她的。 夏知好在试卷上写写画画,一个下午把作业写好一半。 写完作业才想起来,李牧居然一个下午没怎么跟他说话。 夏知好偏头去看他,见李牧盯着试卷发呆。 她察觉到李牧的不对劲,小声问:“你怎么了?” 李牧道:“你还记得,身边坐的是我。” 夏知好:“是你呀,不然呢?” 李牧:“我还以为是厉远,不然你怎么想了他一个下午。” 夏知好觉得李牧怪怪的。 她当然不能理解李牧心里的醋意,只有当某一天,夏知好自己吃醋了,他才能明白,李牧今天坐在她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想了厉远一个下午,是何等煎熬。 李牧拿上书包,自己走了,夏知好一脸蒙蔽。 纳闷,他怎么阴晴不定的? 李牧对夏知好很好,但是有一个前提。 他不允许夏知好心里有别人。 这种不成熟的霸占性格,在李牧少年时形成,一直延续至成年,甚至后来的一生。 李牧终其一生都在做着一件事,那就是霸占夏知好,巩固自己在她心底里的地位。 当后来的夏知好明白,李牧的这种别扭是吃醋时。 她给了李牧一个称号,李醋。 27.第 27 章 夏知好丝毫没有察觉到李牧的不对劲, 她神经大条,心思又不是很敏感, 在李牧若有若无地不搭理她第二天后。 先认输的是李牧, 晚上放晚学,李牧拎着她的书包。 夏只好在抄同学政治试卷,正吵着心血沸腾时, 李牧把她卷子抽走。 “回家了。” 夏知好眼睛还在瞄人家试卷上的选择题, 不情不愿道:“快写完了嘛。” 李牧:“班主任来了。” 所有人立刻散开,夏知好端端正正地坐到位置上,人模人样。 然而, 班主任并没有来, 大家虚惊一场。 夏知好拿着笔袋扔李牧,被他接住, 生气道:“李牧,你有意思吗?” 李牧把她笔袋认认真真地收回包里, 站在门口叫她。 “回家了。” 夏知好硬着脾气说道:“我不想跟你走。” 李牧点点头,然后用一种恰好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真不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夏知好立刻转身问:“什么?” 李牧拿上书包走了, 夏知好紧紧追在后面。 “李牧,是什么呀?” 李牧已经记不得,用这招骗过多少次夏知好了。 这个“好东西”仿佛是个魔咒一样,李牧只要一念这三个字, 夏知好就会立刻颠吧颠吧过来, 仰着小脑袋, 睁着好奇的眼睛问他是什么, 屡试不爽。 夏知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李牧的身后,不停地问。 “李牧,是什么?” 李牧抿着嘴角,喜欢她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就是不说话。 死傲娇。 夏知好终于累了,也猜透李牧的意图,她不追了,站在原地。 一脸聪明劲儿道:“你又骗我!” 李牧:“没骗你,这次真有。” 夏知好虽然有点怀疑,但是依旧上当。 李牧:“在我家,去我家。” 夏知好摇头,“不行。” 李牧诱拐不了她,只好说:“那去你家。” 夏知好:“凭什么?” 李牧理直气壮:“你不同意去我家,那当然去你家。” 夏知好觉得,不是这个逻辑:“咱俩可以各回各家。” 最后,李牧成功顺路进了夏知好家,又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夏母:“李牧长得真好,比夏夏还好看。” 李牧礼貌不失骄傲的微笑。 夏母:“李牧成绩真好,每一门都很优秀。” 李牧不着痕迹把夏知好的语文卷子盖起来,然后不露痕迹的夸道:“夏夏这次语文几步很大。” 夏母眼中李牧就是完美的别人家孩子,而夏知好就是自家熊孩子。 两人在楼上写作业,夏知好东张西望,就是不想写。 平时夏知好回家,都是先玩一波,然后到八九点才开始写作业。 哪像今天这样,一回家就开始写。 夏知好很烦,但是李牧在这儿,她又不大敢乱动。 因为她跟李牧吹牛逼,每天回家奋笔疾书,挑灯夜读来着。 这才六点不到,就露馅了。 李牧见她坐立难安的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快写。” 被李牧逼着,效率居然比平时快很多。 写完作业,夏知好在床上滚了两下:“啊,终于写完了!” 李牧把她笔盒收起来,装进书包,整理好。 李牧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低头在写什么。 她撑着小脑袋问:“你在干嘛?” 李牧:“给你立学习计划。” 夏知好一个劲儿从床上蹦起来,把李牧手里的本子抢过来:“你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李牧:好兄弟? 那他可得多写几页。 伸手去拿夏知好手里的本子,夏知好蹦蹦跳跳。满屋子跑就是不给他。 李牧欺身上前,想要去夺。结果夏知好蹦的更高,恰好把本子送进了李牧的手里。 气氛有一秒是凝结了的,然后她竖起两只手,拼命地去抢被李牧放的老高的本子。 够不到,她手脚并用地往李牧身上跳。 李牧猝不及防地被她挂在身上,一同往边上倒去。 夏知好压在李牧的身上,李牧躺在床上。 气氛比刚才还要诡异,夏知好浑然不知,在李牧的怀里一阵扑腾后,终于够得到他头顶的本子。 李牧被她乱动的面红耳赤。 夏知好正要起身,却被李牧抓住手。 后知后觉的她,总觉得这个姿势有莫名的危险,而且李牧的表情也比较危险。 就像夏知好看到垂涎已久的某个好吃的一样。 夏知好:“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 李牧压着她,说话时胸膛震动着回应:“你真不知道?” 夏知好摇头,“上个月欠你的零花钱已经还完了。” 李牧:“还有呢?” 夏知好努力想了想:“你布置我的作业也写完了。” 李牧:“再想。” 夏知好:“最近,也没做什么坏事。” 李牧目光深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知好道:“那偷了我的心,怎么算?” 夏知好原本困惑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惊讶,她倒不是惊讶李牧的突然表白。 而是惊讶:“李牧,你好有文采!” 李牧:“……” 这么旖旎,浪漫,脸红的场景,夏知好如同一根千年老树皮一样,半点都没起色。 对李牧的种种示意,毫无反应。 李牧明知道记不得,但是看着夏知好生动明媚的脸庞,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 没错,他亲上了夏知好的脸。 夏知好再情商低,反应迟钝,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把把李牧推开,擦着脸蛋。 “你属狗的吗?”她觉得有点奇怪,心里很慌张。 所以说出的话来就有点口不择言。 李牧:“不是属狗,那是亲,不是咬。” 夏知好又生气,又有一种羞涩弥漫。 反观李牧,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亲了夏知好那一口,仿佛是赏了她的。 他坐在床上,衣冠楚楚。 不能深想,他居然对夏知好做了这样的事情。 亲了她居然? 而且夏知好也很奇怪,自己居然没飞起一脚。 夏知好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是狼狈为奸。 好像这个成语用的不对。 她问:“我们这叫什么?” 李牧:“早恋。” 28.第 28 章 厉远回来这天, 是夏知好生日的前一天,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夏知好还没起来,厉远就过来找她上学,天气冷了, 厉远也换上冬季校服。 他端正坐在轮椅上跟夏母说话:“这次去的医院有很多国外专家,对我病历研讨之后, 建议我去国外治疗。” 夏母惊讶:“要去国外治疗?” 厉远点头:“是的,而且家里筹备移民, 可能很快我就要出国。” 夏母觉得这个消息有点突然, 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厉远, 去国外治病就算了, 居然还移民了。 厉远见夏母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赞同的表情,心里犹豫是不是要继续往下说。 他交叉手指, 说道:“阿姨,我建议夏夏跟我一起出国。” 夏母心里一慌乱:“夏夏也去?” 厉远点头:“夏夏的学习成绩,您也是知道, 偏科厉害,在国内很难有特别好的学校。” “但是到过国外,因为应试教育的不一样, 有的学校更加偏向于考察理科内容,如果夏夏申请一个有利于她成绩的大学,以她的理科成绩来说, 可以上比国内更好的大学。” 夏母笑了笑, 打断了他的话:“厉远, 这件事不是咱俩商量就行了的,还要问你叔叔和夏夏自己的意见是不是?” 厉远点头,没再说话,他很清楚,夏母不可能一下就会答应的。 夏知好从楼上下来时,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厉远。 飞奔到下面,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厉远被他抱了个满怀,闻到夏知好衣服上淡淡的味道,一瞬间眼里充满眷恋的神色。 厉远脸色温和,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早啊!” 夏知好笑的酒窝都露出来,眼睛里的开心怎么都掩饰不住:“你也早呀!” 夏知好蹲在他的腿边,摸摸他毯子下面盖着腿,小心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厉远习惯性地伸手摸她的脑袋:“挺好的。” 夏母平时看夏知好缠着厉远习惯了,两人感情也很好,自己女儿成日没心没肺傻乐,厉远成熟稳重内心敏感,她也很放心夏夏跟厉远一起玩。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厉远突如其来想把夏夏带去国外,夏母看着厉远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她从沙发上起来,拍着夏知好的肩膀,细声说道:“夏夏,先去吃早饭,厉远等你去上学好久了。” 厉远礼貌的微笑,声音依旧轻柔,但是却透露出不自觉的命令:“快去吃饭。” 夏母见傻乐傻乐的夏知好,突然心里开始担忧起来,要是夏知好真愿意跟厉远去,那可怎么办? 吃完饭,天太冷,夏知好没骑车,跟着厉远坐厉家的车去学校。 车上,厉远拿了一盒牛奶给她:“喝牛奶。” 夏知好想起李牧每天都会带牛奶来学校,立刻摇头说道:“我不要,我学校里有。” 厉远没多想,放回去,车上只有两个人,厉远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看着夏知好,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执着。 夏知好啃着一个糍粑,满嘴的红糖汁儿:“厉远哥,你看着我做什么?” 厉远心里没那么有把握,他看着夏知好,不确定地问。 “如果让你做一件事,我可能腿会好,你愿不愿意?” 夏知好连忙点头:“我当然愿意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腿能好起来,所以不管什么我都会做的。” 她知道厉远是个有分寸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件事,夏知好做了厉远的腿能够好起来,那么厉远一定会比夏知好先考虑,需不需要她做。 听她这么回答,厉远高兴地笑起来,他笑的十分不明显,但是弯弯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厉远点头:“那就好,记住你说的话。” 夏知好浑然不知,厉远下了个什么套给她。 回到学校,夏知好推着厉远的轮椅去教学楼,正巧在门口看到了李牧。 夏知好像往常一样朝她招手:“李牧。” 李牧第一眼就看到了厉远,厉远也回敬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厉远见夏知好意图推着轮椅等李牧,不动声色地咳了一声。 “太冷了。” 夏知好赶紧加快脚步:“太冷了吗,我走快一点。” 厉远不动声色地看了李牧一眼,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 当然,互相收到对方的眼神后,都嗤之以鼻。 厉远能感受到,李牧和夏知好之间有种不寻常的关系。 这种关系他虽然还不确定是什么,但是让他很不安。 回到教室里,厉远把书包放下来,夏知好见状立刻把他的书掏出来。 李牧一进门就看到这个场景,夏知好正帮厉远整理课桌上的书本,差点被一口血梗到。 这种事夏知好平时自己都不做,都是李牧帮着做。 感情他放在心尖上惯着的人,被厉远拿去使唤? 李牧站在位置上叫她:“夏知好!” 厉远淡淡抬眼,夏知好从桌子上的书堆里探出小脑袋:“干嘛呀?” 李牧把包里的牛奶和零食拿出来,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示意她过去拿。 夏知好心花怒放,正要过去,只见厉远把水杯放在她的手里。 “夏夏,去帮我接点水。” 夏知好立刻拿起水杯:“好的。” 这些事,以前夏知好都是做惯了的,因为厉远身体不便,夏知好非常乐意帮他做这些。 但是李牧就非常不爽了。 平日里他接水给夏知好,都是要把冷热兑的刚刚好,什么时候轮到夏知好去伺候他了。 压抑心里的不满,李牧坐到位置上。 夏知好接完水,也整理完桌子,从位置上跑过来。 “李牧,我的牛奶呢?” 李牧:“被小狗叼走了。” 夏知好:“什么小狗,哪里有小狗。” 李牧:“一只叫没良心的小狗。” 厉远:“夏夏。” 夏知好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把身体转回来。 厉远却什么话都没说。 李牧到底是心高气傲,见夏知好做牛做马一样,围着厉远一直转,咬着牙,再也没说一句话。 一直到放学,两个人都没说上一句话。 厉远太厉害,没事他硬是能给夏知好磨出事情来。 一直到放学,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完。 李牧率先坐不住了,他走到夏知好的位置上,看着一天自己没给她整理,就乱的没眼看的课桌。 默默地整理起来。 厉远声音幽幽:“你做这些事,没用的。” 李牧:“你做这些事就有用?” 厉远笑了:“是我有用还是你有用,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李牧嗤笑:“谁对她好,她最清楚。” 厉远整理好书包:“好没用,人性都是有弱点的。” 厉远看了一眼在门口,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沈箐。 朝她招手:“你过来,推我出去。” 沈箐走过来,她看了一眼李牧:“你帮我跟夏夏说一声。” 路上,沈箐的指尖握在扶手上,微微发青。 厉远礼貌的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他俩亲上了,我恐怕没这么快回来。” 厉远的治疗周期没到,提前回来,因为沈箐的一通电话。 半个多月前,沈箐发了一条问候短信给厉远,从那时开始,他们时有时无地通电话。 两人的永远都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夏知好。 无人能懂厉远对夏知好的爱,但是沈箐能懂。 夏知好将她跟李牧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箐,厉远也知道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来,去争取最后的胜利。 29.第 29 章 晚上夏知好缠着李牧, 在外面玩了一会儿, 回到家时, 却见客厅的沙发上坐满了人。 只有过年才会见到的厉远父母坐在夏家的客厅,不知道和夏父夏母说着什么,夏知好推门进来的一瞬间, 客厅里的说话声音戛然而止。 厉远父母的脸色略有一些不自在, 随后变换过来,笑着打招呼道。 “夏夏回来了。” 夏知好放下书包, 看了眼一旁的厉远:“叔叔阿姨好。” 夏母朝她招手:“过来, 我们有事情问你。” 夏知好有点奇怪,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厉远父母亲自过来问她的。 厉母牵着她的手, 坐到沙发边上, 亲切地开门见山。 “夏夏,你想不想去国外读书?”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夏知好下意识地就看向夏父夏母。 “为什么要去国外?” 夏母:“厉远的腿需要到国外治疗, 而你现在有点偏科, 我们都觉得, 你去国外考大学会比较好一些。” “只要你同意就行, 去国外的手续和费用这些都不用担心, 我们可以负担。” 所有人都看着她,夏父夏母是欲言又止的眼神, 厉父厉母是满心期待。 夏知好望向厉远, 厉远的眼神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 夏知好从来没在他眼中看过这么复杂的情绪。 夏知好把手从夏母的手里抽出, 站起来,有点结结巴巴道:“我再想想。” 她拿了书包后,慌乱地跑上楼去。 厉远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有一丝失望,虽然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夏知好逃避了。 厉远心中没那么紧张,他有把握,能让夏知好跟着他出国。 夏母见知好推脱了一个借口,于是顺着说道:“这件事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让夏夏好好的考虑吧。” 厉远父母无意逼得太紧,于是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 夏知好回到楼上,突然明白过来,厉远前两天问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套用那天的话就是,如果让她出国,厉远的腿能好,她会去吗? 夏知好的答案依旧是那样坚定,她会去的。 但是,这种若有若无被裹挟的感觉,让夏知好心生逆反。 虽然厉远和他父母没说,但是他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通知她。 告诉她一个事实。 因为这件事,连夏父夏母都没有资格拒绝,夏知好又有什么办法去拒绝? 她烦躁地躺在床上,第一次对厉远有了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一团黑色的墨水一样,在夏知好空白的内心里,胡乱的涂鸦。 染黑了一片。 正拿着手机发呆,李牧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夏知好接起来:“李牧?” 她只说一句话,李牧就能听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夏知好藏了藏有点低落的情绪:“没什么。” 李牧没去追问她,他刚才打电话,只是闲的无聊,又想听到她的声音,才拨过来的。 本来也没打算夏知好能接到。 但是她不仅接到了,而且情绪还有点不对。 李牧不得不上心起来:“你数学卷子在我这儿,下午我帮你拿的,忘了给你。” 夏知好没有多想:“是吗?” 她回家到现在,连书包都没打开过。 李牧:“我现在送给你?” 夏知好:“现在不太方便,等晚些时候的吧。” 李牧察觉到夏知好的话里有话:“家里有客人?” 夏知好:“嗯,厉远跟他父母在我们家做客。” 李牧了然:“好,那晚些我送给你。” 夏知好跟李牧挂完电话,心里舒展一些来,晚上是出去吃饭的,厉远父母不经常不回来,这次带着厉远的弟弟一起回来,夏季做东。 晚饭吃的心不在焉,厉远的弟弟年纪小,又被厉远父母惯得十分娇纵,整个晚饭都在他大吵大闹里进行着,夏知好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吃完饭,夏知好借故要回去写作业,要先回去。 厉远:“我送你回去。” 夏知好想到李牧约她,于是开口拒绝:“不用了,我吃多了走回去消消食,厉远哥你就不要跟着我吹冷风了。” 厉远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吹冷风,于是他不再作声。 看着夏知好道了一声:“那你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夏知好背上小肩包,带上围巾出门。 出去给李牧打了电话,两人约了一附近的星巴克。 李牧到的早,他很早就出门了,一直等着夏知好的电话。 夏知好一进门,见到李牧后,便问:“我的试卷呢?” 李牧给她点了一杯摩卡:“哦,没有卷子,骗你的。” 夏知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牧戏弄惯了,夏知好居然习以为常的没有生气。 在李牧的对面坐下,李牧喝的是跟她不一样的,夏知好的目光被他吸引。 “你喝的是什么?” “美式咖啡,要不要试试?” 夏知好点点头,李牧见杯子递过来。 夏知好尝了一口:“比我大苦。” 李牧笑了,身后擦掉她唇边的印子:“所以没给你点。” 夏知好喝了一大口自己的,过过嘴。 李牧见夏知好好像对自己敞开心,于是问道:“今天,我跟你打电话时候,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夏知好心大,那点不开心,其实她早忘了。 要不是李牧提醒,她可能不会再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李牧没说话:“有什么不开心的?” 夏最好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你骗我出来吗?” 李牧:“对,骗你出来想哄你开心。” 夏知好一向是刀枪不入,油米不进的性格,突然觉得李牧这样,笨笨的有点可爱。 其实,她早就发现,李牧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这种不一样,让夏知好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自从李牧亲了她之后。 夏知好觉得,李牧对她的好处处都透露出,有所图,有所谋。 夏知好还是告诉他:“厉远和他父母想让我跟着出国。” 李牧口中的咖啡,突然极大的蔓延出苦涩的味道,他清了清喉咙紧张地问。 “那你答应了?” 夏知好摇头:“没有,我说再考虑。” 李牧松了口气,天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有多紧张。 紧张到,甚至不能呼吸,心脏每分每秒都在钝痛,幸好是虚惊一场。 但是夏知好说完这句话,却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落在李牧的眼里就非常要命了:“你想去?” 夏知好:“不是我想不想去的问题,而是我该去。” 李牧:“什么意思?” 夏知好轻轻叹了口气,搅动着手里的咖啡,这一秒李牧能感受到她心里的不为人知的沉重,很沉重,他突然想起夏知好许的愿望,希望厉远的腿能早日好起来。 这其中肯定牵连着什么关系。 李牧像是不太敢确定一样:“你跟他的腿伤,有什么关系?” 夏知好点头:“因为我,他腿才受伤的。” 李牧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个,果然是真的。 “怎么这么说?” 夏知好:“我贪玩没回家,厉远帮我瞒着父母,晚上一个人出去找我,出车祸了。” “他以前身体一直不好,从小到大住了很多次院,那次腿受伤,差点让他在鬼门关走一遭。” 李牧懂了,原来夏知好对厉远的郁结在这里。 李牧只是遗憾,这么为她舍生忘死的人,不是自己。 夏知好:“所以,我不能够拒绝的。” 李牧心底里,不知从什么地方生出一点哀凉来。 这种凉意,从耳朵进去,一直散发到心底。 李牧觉得浑身像是泡在冰窖里。 厉远说的对,无论他对夏知好多么好都没有用,厉远掌握的是人性。 他利用夏知好对他的愧疚,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她。 李牧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如果夏知好不顾厉远的死活,就此以一种自私的态度,撇清与厉远的关系,那她就不是夏知好了。 李牧喜欢的不正是善良的夏知好,但是夏知好的善良像一把双刃剑。 插在李牧的心上,一刀一刀。 李牧脑子里乱的很,他静静地想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他从现在想到了未来,是他们的未来。 现在的阻隔太多了,李牧能克服的,但是夏知好不能克服。 李牧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决断他们的瓜葛,因为他是一种自私的立场。 夏知好不知道,李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脑海里闪现过这么多内容。 李牧:“我送你回去。”他站起身来,步伐有点不稳,但是及时扶住了桌角,才没让夏知好看出来。 两人走在路上,快要进入小区里。 李牧却突然,牵住夏知好的手,拐进了隔壁的公园。 一处僻静的地方,夏知好被李牧圈在怀里。 夏知好还是第一次被李牧抱着,她反抗了一下,李牧没有放开。 或许是她不觉得李牧会伤害她,或许她不想拒绝李牧,于是两人僵硬着这个姿势。 李牧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一天里百分之九十的话都是跟夏知好说的。 在别人眼里,甚至有点冷漠高高在上的李牧,在夏知好面前,却温柔又平凡。 他珍视夏知好,从明白自己对她心意时就开始。 但是今天晚上,他突然得到夏知好想要出国这个消息时,李牧有一瞬间是暴虐的。 甚至想要亲手毁掉他的珍视。 但这都只是一瞬间。 他这副样子,在夏知好眼里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夏知好开始挣扎,她的手被李牧反锁在伸手,“李牧,你想干什么?” 李牧:“别动。” 他真的不能忍,他视若珍宝的额人,却为另一个人打算远走他乡。 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 一想到这个,李牧就忍住不想自私起来。 凭什么厉远可以自私,他就不可以。 那句话,卡在心里一个晚上,李牧终于吐露出来:“你别走,好不好?” 夏知好何时见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李牧,她一时有点呆住了。 李牧眼圈开始泛红:“别走,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好看着李牧的这幅样子,心都要碎掉了。 她手忙脚乱:“你……你是不是要哭了,你不要哭。” 李牧眼圈更红了,苦肉计吗?谁不会! 一副隐忍的表情,眼圈却红的厉害,夏知好差点就答应李牧了,但是理智还是拉回了她。 “我又不是不回来,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李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 夏知好解释了半天,李牧还是一言不发。 这副样子,看在夏知好的心里,惹得她也眼圈发红。 她踮起脚,亲在李牧的下巴上,微微地咬了一口。 落下一个浅浅的印迹,像是一个承诺。 “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牧低头,亲上了夏知好的唇瓣,印下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初吻。 30.第 30 章 夏知好是在年前走的, 没有来得及跟李牧过十七岁这年春节。 一开始到国外,她有挺多不适应,虽然和厉远是一个学校, 但是厉远常年在医院,并经常和她一起。 在异国他乡, 夏知好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她性格天生活泼开朗,似乎交上朋友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她知道, 没有谁会比李牧对她还好了。 特别是一个人时,夏知好特别想李牧。 李牧说的对,厉远带走了夏知好的人,没有带走她的心。 厉远的治疗很顺利, 一开始的一个多月常住在医院,后来变成每周去一次医院。 到了第二年, 就变成每个月去一次医院。 厉远腿能站起来的那天,夏知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在国外生活, 比想象中要容易,但是也没那么容易。 厉远还是无微不至地关心她,但是夏知好却能清楚的感觉到, 自己内心的抗拒。 或者是离开李牧之后, 她才能明白,李牧同意她离开, 并且承诺等她, 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这种无穷无尽的等待, 真的会消耗一个人的耐心,耐心消耗完之后,便是无尽的的期待。 第二年的万圣节,厉远跟她表白。 万圣节那天晚上,旧金山厉家的豪宅里,灯火通明。 这一天也是厉远腿进行最后一次康复结束的时候,厉家也请了一些华人朋友过来,夏知好习惯了这种不属于她的热闹。 厉远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朝他走来,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 夏知好穿了一件白色的礼服,她在外面看到厉远第一眼时,她不知道为什么,流泪了。 厉远送个她一捧花束:“一起下去?” 他朝她伸手,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就差夏知好点头,就会打上一个完美的标语。 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夏知好伸手,没有放进了厉远的手心,而是牵起他来:“厉远哥。” 厉远:“在想什么?” 夏知好:“想我该回国了。” 厉远眼神停顿稍许,然后语气温和地问:“这里不好吗?” 夏知好:“很好,就是想回去了。” 厉远:“我陪你回去。” 他已经好几次,若有若无地向夏知好表露过心意,但是都被夏知好无声拒绝了。 厉远并不着急,他既然能把夏知好带出来,他就有把握占领她的心。 到了楼下,宴会大厅,厉远谈了一首钢琴曲。 夏知好有些心不在焉,她看着手机的屏幕。 周围世界离她很远,她很不开心。 然后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呆着,李牧的语音电话正好这个时候过来了,喧闹的人群里很快把铃声掩盖过去。 夏知好披了外套,去花园里接电话。 李牧的声音隔着万水千山,传到夏知好的身边。 “夏夏,圣诞节快乐。” 夏知好在这月光皎洁的夜里,突然什么都压抑不住了,她抱着电话嚎啕大哭。 电话里那头里,李牧心急如焚:“你怎么了?别哭!” 夏知好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她对着月亮,小声的呜咽:“我想爸爸,我想妈妈,我想你了,李牧。” 李牧被她哭的心急。 夏知好抱着手机哭了一会儿,哽咽地说:“李牧,我想回去了。” 李牧:“好。” 夏知好:“我好想你们。” 李牧:“我去接你。” 夏知好觉得李牧是在犯傻:“你怎么接我呢?我在美国呀!” 李牧沉默了一会儿后:“你等我。” 夏知好不知道自己会等来什么,但是她确实认认真真地等了。 虔诚地等待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李牧。 半个多月后,夏父和夏母过来了。 夏知好像是做梦一样,抱着他们。 厉远父母对夏父和夏母的突然到访很惊讶,赶紧从外地回来,厉远放学回家看到夏父夏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晚上在饭桌上,夏父提出:“厉远闲在腿也好了,我们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是放下了。” “夏夏年纪还小,不在我们身边实在是想念的很。” 厉远父母有些愧疚:“夏夏在这里,我们确实是没有照顾好,回国是不是夏夏跟你们提的?” 夏母摇头:“我前段时间住了一次院,心脏做了搭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夏夏,女儿不在身边,我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后来我就想,我也不要夏夏成材了,她的人生有千万种选择,读书不是她自己非要选择,确实我跟她父亲强加于她的。所以我和老夏决定,把夏夏接回国。” 厉远父母听着这番话,也没有起疑心。 厉远的腿好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理由理由留着夏知好,默不作声,在席间突然道:“那我也回国吧。” 厉远父母很意外,现在厉远腿好了,他们对厉远抱了很大的期望,厉家现在居家移民到国外,就是有回去的打算。 现在这个时候厉远回去,厉远父母心里很失望。 厉远解释:“国外的教学不适应,我在国外的成绩,没有再国内好,恐怕不一定能上比国内好的大学。”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做不了决定,厉远回国这件事被暂时搁置了。 晚上回去,夏父夏母暂宿在厉远家里。 晚上,夏知好在房里和夏母说话,她躺在夏母的腿上撒娇:“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夏父夏母对望了一眼:“李牧说,你圣诞节那天晚上,打电话给他哭了半个小时,是不是真的?” 夏知好脸一下就红了:“哪有半个小时,最多十分钟。” 夏母:“那就是真的了?” 夏知好平时给家里打电话,给李牧打电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就是那天晚上,突然控制不住了,然后就哭了嘛。” 夏母在她脸上拧了一下:“你呀,想回国干嘛不跟我们说?” 夏知好蹭了蹭她的手心。 “别拧我,好疼啊!” 夏母连忙低头看她脸蛋,夏知好眯着眼跟她腻在一起。 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不对呀,老夏是军人,他是怎么出国的?” 夏母:“李委员长开的证明。” 老夏因为职业特殊,不允许出国,这次突然不声不响跑来了。 夏知好眯着眼,小脑袋一转:“李牧是不是也跟过来了?” 夏母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和老夏没出过国,语言什么都不通,有李牧陪着,我们一路都比较顺利。” 夏知好眼睛亮晶晶:“那他人呢?” 夏母:“今天给我们送过来,宿在了机场附近酒店。” 夏知心不在焉地听着,然后匆匆和夏母说晚安。 回到房间,没忍住,和李牧通了电话。 她打的是视频电话,出国之后他们很少打视频电话。 那头接的很快,李牧像是刚刚洗过澡,手里立在柜子上,他坐在床边擦头发。 夏知好一打开摄像头就看到李牧光着的上半身:“你怎么没穿衣服呀?” 李牧:“刚刚洗过澡。” 李牧皮肤很白,手臂露出来的地方很黑,他转身套上了衣服,夏知好在镜头里看到他精瘦的后背,骨骼有力,肌肉明显。 “你带我爸妈过来的吗?” 李牧:“也不全是,夏母前段时间生病是真的。” 夏知好还以为夏母是编的,原来是真的。 李牧:“你放心,没那么严重,我把你上次打电话事情告诉他们之前,他们就有计划想把你接回来,但是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以为是想留在美国。” 夏知好趴在床上,看着李牧,突然问:“他们想让我回去,那你呢?” 李牧:“我也想。” 夏知好心满意足的笑了,李牧没有忘记她,她也同样没有忘记李牧。 李牧:“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这几天我会陪着夏母去办你的退学手续。” “谢谢!” 李牧:“我做这些,不是想让你谢谢。” “你只这些当成我应该做的就好,习惯我对你的好。” 31.第 31 章 夏知好正好是除夕夜的前一周回国, n市正值一年最冷的时候。 李牧在机场就被李家的车接走,夏知好站在车外朝他招手。 “李牧,我们明天见!” 李牧点头, 眼里都是温柔的神色:“明天见!” 车上,李牧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少年浑身都是暖意,再嶙峋的棱角此刻都是柔和的。 沉默寡言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着, 他从小看着李牧长大, 见他心情不错。 “今天心情不错?” 李牧笑着回应:“嗯。” 司机笑意也渐浓,车平稳地开在路上。 回到李家已经将近十一点, 李牧一进门就见客厅坐着两个人。 李柏杨在看电视,夏青霜正靠在他腿上敷面膜。 李牧一进门, 就被这钛合金狗粮闪了眼:“爸妈, 你们没睡?” 李柏杨心性不太好, 等了他许久,本是找李牧算账的,但被夏青霜拦住。 夏青霜的手放在李柏杨的大手里摁着, 然后笑眯眯的对李牧道。 “你来时说飞机可能晚点,我和你爸睡不着,正好等等你。” 李牧把带回来的礼物拿过来, “小姑奶奶让我跟你们带好,这是她挑给我妈的礼物。” 他把礼物盒子递过来, 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李柏杨。 见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知道他爸肯定还在气头上。 于是求救地看了一眼夏青霜。 夏青霜:“你先去洗个澡, 妈妈给你做个面,待会儿送去楼上给你。” 李牧接受到眼色,立刻上楼去。 李柏杨一直都没说话,夏青霜摘了脸上的面膜,“你别生气了。” 夏青霜:“别气了,别气了。” 李柏杨被她这么一哄,忍不住笑了。 夏青霜:“李牧性格跟你这么像,你不要对他硬邦邦的,要温柔。” 李柏杨眉毛一横:“我对他还不够温柔,照我的打算,回来就抽他。” 夏青霜从他身边坐直:“我儿子,你抽一个试试!” 李柏杨说不过去她:“慈母多败儿!” 夏青霜哼了一声:“我儿子,我不惯着谁惯?” 然后踢了他一脚:“去给儿子做饭去。” 李柏杨不动:“他那么厉害,会饿?” 李牧出国这事儿,实属是先斩后奏,什么都准备好了,跟夏青霜一起唱了一处空城计,等到李柏杨从部队回来,这才发现李牧不见了。 夏青霜真是瞒的好,只说小姑奶奶想李牧,让他出国去看看。 要不是夏知好的父亲跟他通了一个感谢电话,李柏杨一直蒙在鼓里。 所以今晚一直是心气不顺地等着,要不是夏青霜一直在身边牵制着,恐怕李牧一顿体罚是少不了的。 李柏杨在厨房给李牧做饭,夏青霜在旁边看着。 夫妻俩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夏青霜不会做饭,李柏杨便几十年如一日的给她做饭。 做了碗面,夏青霜端到楼上,李牧洗完澡正在发短信。 夏青霜敲门进去:“吃饭了。” 李牧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碗筷。 夏青霜坐在椅子上看他吃饭:“事情解决了吗?” 李牧点头:“解决了。” 夏青霜:“解决就好,你爸批评你两句,你忍着就好,这次妈妈真的是陪你一起胡闹了。” 李牧那天晚上突然慌慌张张地过来跟她说,他要去美国,夏青霜真的被他吓到了。 李牧游说她同意这件事并没那么同意,夏青霜对李牧绝对不是溺爱。 李牧的性格和他父亲李柏杨如出一辙,夏青霜从小就试图触发他心里温柔感性的那一面。 但毕竟有李柏杨的基因在这儿,效果并不显著。 李牧就像是山里风吹雨淋的石头一样,总是硬邦邦,在他眼里,世界上只分两种人。 夏青霜李柏杨在他心里是一类人,他割舍不掉的至亲,其余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夏青霜以前只道是他还小,不懂得“情”是要付出真心的,也明白李牧正是缺乏这颗真心。 往小了说,李牧性格寡淡薄情。往大了说,李牧只有大义,没有儿女情长。 这一点,跟他父亲李柏杨一模一样。 李牧看着夏青霜,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夏青霜直截了当:“是不是喜欢夏家那闺女?” 李牧没否认,点点头:“喜欢的。” 夏青霜笑的温柔:“挺好,夏家那闺女我也喜欢。” 李牧:“不要告诉我爸。” 夏青霜:“好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李牧就起床,晨练的时候撞上李柏杨。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出去跑步了。 李柏杨年仅五十但身体不错,一身从戎,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少惹点祸,你出国这十几天,你妈夜夜睡不好。” 李牧诚恳:“对不起。” 李柏杨:“夏家那闺女我也喜欢,但你俩现在还没有成年,注意分寸。” 李牧惊讶,看向他:“你……” 李柏杨:“你以为我真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老夏身居要职,能说出国就出国?我是担了多大的风险才同意的。” 李牧:“谢谢爸。” 李柏杨:“别再让你妈担心了。” 吃完早饭,李牧写了会儿作业,到十点多,去楼下。 李柏杨今天难得在家一直没出门,于是李牧老老实实陪他看了会儿新闻。 夏青霜从外面回来,就见父子俩坐在沙发上,一人占着一边沙发,互不说话,连坐姿都一样。 她笑了,把李牧支到楼上。 “怎么没去找夏知好?” 李牧:“我爸在家。” 夏青霜:“没事,他下午要去开会,你下午再走。” 李牧点点头。 夏青霜:“咱们先忍耐一小会儿。” 李牧:“我爸已经知道了。” 夏青霜懵了一下:“知道什么?” 李牧:“知好的事情。” 夏青霜震惊了两秒:“这老糊涂,这次怎么这么聪明!” 李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青霜,心里想。 她妈老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其实是个笨兔子。 而他爸凡事都揣着明白一言不发,实际上他妈啥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李牧实在忍不住,点了一下夏青霜的额头:“夏青霜同志,你可长点心吧,我爸给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 夏青霜黑脸:“他卖一个试试!” 下午吃完饭,李牧在楼上休息了一会儿。 夏知好的电话已经打了第三个了:“李牧你什么时候出来!今天下去要下雪,咱们去梅花山看雪。” 李牧原本坐在沙发上,站起来往窗边走,外面的云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口锅盖在了天上:“你等我会儿。” 夏知好:“三点你要是还不来,我自己走了。” 李牧耐心哄她:“乖,等我一会儿。” 这个乖字,说的夏知好面红耳赤。 她小声,讷讷地说了一句:“好。” 32.第 32 章 下午三点多, 天上开始慢慢飘下雪花来, 夏知好坐在窗口,看着窗户下面。 天空还是灰白色的,并没有变暗, 夏知好打开窗户,用手接了一瓣雪花。 雪花片大,颜色晶莹,躺在她的手心, 几秒就滑了。 夏知好拍了一张手心的雪花瓣, 然后发给李牧。 “雪花融化之前,你要是再不来,我就不等你了。” 李牧刚出门打上车, 就接到夏知好的短信, 嫩白的手心躺着一片跟肤色一样雪白的雪花片儿。 他拿下手套,快速回复:“把手伸进来,把窗户关起来。” 夏知好正玩得开心,见到李牧的短信后,有点不服气。 “你让我进来我就进来, 我让我关我就关, 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放肆地伸手, 在寒风里接着雪花玩,很快就冻红了指尖。 李牧赶到她家楼下时, 正看到夏知好穿着毛衣, 在二楼的阳台上玩的正开心。 夏知好看到他,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里,立刻缩回手,关上窗户。 李牧挑眉,她不觉得这样有点自欺欺人? 夏母给他开的门,李牧脱下黑色的羽绒服:“夏阿姨,知好呢?” 夏母接过他的衣服:“楼上,你去找她吧。” 李牧上楼去,夏母在楼下问:“阿姨煮了腊八粥你要不要?” 李牧回头笑道:“谢谢阿姨。” 夏母高兴的很,连忙去厨房里盛一碗。 李牧上楼,熟门熟路地摸到夏知好的房间,见她在写寒假作业。 假模假样,李牧坐在她身边:“寒假作业写的怎么样?” 夏知好:“嗯,差不多了。” 李牧随手翻开来一本,没拆穿她,见她握着黑笔的手冻得通红:“手怎么红了?” 夏知好把手缩在毛衣里:“屋子里有点冷哈。” 李牧:“刚才在外面玩多久了?” 夏知好:“也没多久,一小会儿。” 夏母一进门就见李牧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夏知好在认认真真写作业。 夏母高兴:“李牧,你给夏夏辅导一下功课,她在国外一年多,肯定很多东西跟你们学的不太一样。” 李牧点头:“我会的。” 夏母把腊八粥放下:“你们看书,我下去了。” 夏知好有点烦:“知道了妈,李牧又不是闲的,哪有时间给我辅导功课。” 李牧低头看她试卷:“阿姨,我有的是时间。” 屋子里有点寂静,夏母笑的爽朗:“那就好,晚上在这儿吃吧,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李牧:“待会儿我想带夏夏去梅花山。” 夏知好以为她妈不会同意的,没想到夏母爽快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没问题呀。” 夏母下楼去,屋子里剩下两个人,李牧放下卷子往沙发后面倚了倚。 伸手端了一碗腊八粥,熬得很软糯,浓稠香甜,李牧不喜欢吃甜的,微微尝了一口,甜味还好。 夏知好也放下笔:“我妈熬得腊八粥最好喝了,不过一年就熬这一次。” 李牧嗯了一声,没说话。 夏知好:“我们家一年就生火一次炉子,我爸昨晚开始把炉子生火,我妈把腊八粥里面的用料闷在温水里,闷一夜,然后早上开始用炉子熬。” 李牧听得神奇:“一天一夜,就为了熬一个粥?” 夏知好:“当然啦,这是一个仪式嘛。” “马上过两天,就要送灶王爷,我妈还得给我捏糖三角。” 李牧:“什么是糖三角?” 夏知好嘴边喝了一圈腊八粥的汁:“就是糖饼。” 李牧点头:“我还第一次听说。” 夏知好好奇:“你们家过年不做这个?” 李牧摇头:“我妈什么都不会做。” 夏知好仿佛找到同道中人:“我也是!” 李牧有点摸不透夏知好突如其来的兴奋:“可是,我爸会做。” 夏知好理所当然:“那我以后可以找个什么的都会的老公。” 李牧默默记下了。 两人喝完粥,填饱了肚子,夏知好拿了一件米白的羽绒服:“咱们走吧。” 李牧穿的是黑色的羽绒服,两人远近看着都很般配。 夏母在身后叮嘱:“外面太冷了,别坐公交,打车去。” 梅花山不高,也就三四百米高,而且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后,上山的路很平坦。 两人到了梅花山下,靠边下车。 今天下雪,来玩的人很多,上山的栈道被挤的水泄不通。 李牧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夏知好:“跟紧我。” 夏知好发现,李牧好像一到这种人多的地方就特别紧张似的。 生怕她丢了。 两人都带着手套,所以夏知好被她牵着也不觉得有什么。 上山是迎风,风很大,吹得人面颊耳朵一片通红。 夏知好只带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围巾,没走多远就瑟瑟发抖。 夏知好:“李牧太冷了。” 李牧回头看她,见她冻得眼睛都红了,心下怜惜。 将她拽到边上人少的地方,伸手把她帽子戴起来。 夏知好羽绒服上面的帽子特比大,边上还盯着一圈毛茸茸的毛,一盖上帽子,连她脸都看不见,更别说看路了。 “李牧,我看不见了!” 李牧:“看不见有我。” 说完,夏知好就见李牧一把把她揽过来,大手从她的腰上环了一圈,几乎是贴着他怀里走的。 夏知好要脸,觉得这个姿势,非常不雅。 她抗拒:“不要这样走。” 她伸手把帽子拿下来,一个冷风打过来,她缩了缩脖子。 “好冷。” 李牧二话不说把她帽子重新扣起来:“到山上就好了,人没那么我就牵着你。” 想好只是暂时搂着她走,于是夏知好同意了。 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她心里似乎也没那么抗拒。 两人走了很远,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人四处散开后,路没那么挤了。 但是李牧搂着她腰的手,似乎没打算放下。 夏知好推了推他,没反应。 她把帽子拿下来,抬头仰望他。 李牧带她来的不是梅花山,夏知好往回看,梅花山在隔壁的山头。 李牧带着她正站在一棵不知名的古树下面。 这个树有多老呢,老到夏知好心中生出一股敬意。 树上似乎是常青的,冬天还挂着碧油油的叶子,偶尔有几只泛黄,树下没有落叶,看来是景区保养的好。 夏知好:“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李牧带着她去取红线,红线是在一团乱麻里面取得。 这团乱麻有个非常俗名字:情丝。 看着有一米来宽的乱线,七缠八绕的困在一起,情丝前面有不少情侣在取。 夏知好闲着没事,把这情丝从里到外看了个遍:“这个线团,没有头呀。” 旁边一个小姑娘笑着说:“就是因为没有头才叫情丝,寓意千缠万纠,皆无故无由,说的不就是姻缘嘛。” 夏知好一脸迷茫。 女孩解释:“大家都说,能在这团情丝里面,解出一根来,挂到这颗前面古树上,那么两人一定会恩爱到老。” 夏知好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这都有人信?” 女孩有点尴尬:“就是这么个寓意。” 李牧赶紧把她拉走了。 两人到了一个没人的位置,李牧找了一根线,开始慢慢地解。 夏知好跟着他解了一会儿,实在无聊,然后跑到别处去玩了。 李牧一个人站着,认认真真,虔虔诚诚地挑着线。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又走,而他的位置始终没动过,他与夏知好的姻缘,就像是手里的这根情丝,是他一点一点扯出来的。 夏知好已经把附近玩了一遍,回来找李牧见他还在解。 有点不耐烦:“你要是要,我们回去找一根,下次来挂上不就好了。” 李牧不为所动,认认真真地解。 夏知好又出去玩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李牧依旧一个人执着地在解,夏知好忍不住:“李牧不要解了,我饿了。” 李牧看了她一眼:“真的饿了?” 夏知好点头:“真的。” 李牧有点不舍得好不容易解开来的红线,但是夏知好说饿了,他也只能放弃。 夏知好正准备要拖李牧离开,就见旁边有一对情侣一直在看着。 “你们走了能不能把这跟红线给我们,我们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解成功,看你这根长度,应该快到头的。” 夏知好这才反应过来,这确实是李牧辛苦一个下午解开的。 她伸手护着:“不好意思,我们还再解。” 李牧:“不饿?” 夏知好:“我陪你一起解,不信了。” 李牧笑笑:“也没什么,你说的对,这都是迷信。” 夏知好:“不行,你解了一个下午。” 她觉得李牧是非常重视的,不然也不会在寒风里站了一个下午,而且解红绳没法戴手套,李牧手早就被冻红了。 夏知好认认真真地解,眼神里都是执着。 两人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解开了一根! 夏知好拉着红线围着李牧转:“哇!成功了。” 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这团线看着根本解不开,但现在有人真的解开了。 有女孩抱怨:“你看人家男朋友,怎么解开了。你就是对我没耐心。” 夏知好听到耐心两个字,心里感叹,这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像李牧对她这么执着的了。 李牧:“看我干什么,系上去。” 李牧个子高,垫脚后,系上一个很高的位置。 夏知好仰望那根红线在古树上飘动,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个真的有用吗?” 李牧带上手套:“有没有用,得等到我们八十岁时再来看看。” 夏知好呆呆地看着他:“八十岁?” 李牧点头:“系上一根红绳,姻缘至少续八十年。” 33.第 33 章 过完年没多久就是高二下学期, 也就是要文理科分班。 李牧高二时选的是理科, 夏知好不意外也选理科。 过完年回学校,没过多久就是情人节, 大家刚放完寒假, 心还没有收回来, 所以都蠢蠢欲动地想出去浪漫一把。 夏知好重新回到学校后, 最开心的人除了李牧外,就是沈箐和刘逸了。 沈箐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刘逸他爸为了让他好好准备上半年的小高考, 暂时结束他的训练。 刘逸的一直练武术,身体素质特别好,但是成绩不行,于是他爸找了朋友,让刘逸去练体育, 打算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本省的n大。 刘逸天天累得如同死狗一样口吐白沫, 看到夏知好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家以后给你怎么打算的。” 夏知好稍微有点没转换过角色来, 一向吊儿郎当的刘逸,居然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没想好。” 刘逸可能是被虐惨了,居然颇为感慨道:“咱们不是小孩子了, 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了。” 夏知好:“.……” 一开学, 老师就发了一张目标清单, 让大家把自己的想考的学校、想从事什么样的专业写下来, 一天连着接连两次遇到拷问,夏知好才开始认真地想这件事。 她一认真起来,难免少了几许稚气,脸上心事重重。 老师的目标卡发下来,夏知好把她压在书里。 趁着下课,她跑到隔壁班找李牧。 他俩不在一个班,李牧选的是物理化学,夏知好选的是物理和生物。 李牧不在教室,夏知好趴在门口的栏杆上等了一会儿。 一直快上课了,他都没回来。 夏知好的心情更郁闷了,她悻悻地回到教室。 新的班级没有一个认识的同学,沈箐去选了文科,刘逸是体育生。 夏知好画着数学卷子,心里有事。 好像文理科分科是一道分水岭,她不过走了一年半,就像被隔开一个世界一样。 到了中午,李宓早早地去李牧班门口等着,还是没见到,不知道李牧去哪了。 大家都走差不多了,夏知好回去拿饭卡,才往食堂走。 忍着给李牧打电话的冲动,夏知好一个人在食堂排队。 她规规矩矩地排在女生的队伍里,等到轮到她打饭时,阿姨看了她好几秒,然后反应过来说:“你就是那个特能吃的小姑娘吗,怎么排这儿来了?” 夏知好纵使脸皮的厚的,也禁不住被这么说,她挡着一半的脸:“阿姨,别说了,快给我打饭吧!” 队伍里的同学伸着脖子和头朝她看,脸上虽然不是什么嘲讽的笑,但也是看热闹的。 夏知好不知怎么地,越长大脸皮越薄了,一手端着饭盘,一手捂着小半张脸往桌子上走。 左边隐藏的视线,没有看清路,夏知好还没看清楚撞到是谁,就听到一声怒吼。 “你瞎呀!” 夏知好条件反射:“对不起。” 抬头,就看到陆惜,两人真是冤家路窄。 陆惜看到她,眼里也掩饰不住惊讶:“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知好伸手拿出纸巾,把她胸口的汤汁弄掉。 却见陆惜暴跳,往后退了两步:“你往哪摸得?” 夏知好挑眉,今天是来挑事的? 陆惜捂胸,眼里委屈:“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知好:“故意什么?” 陆惜小声:“摸我胸。” 夏知好有点好笑:“我没有?还是比你小?” 陆惜哭声:“你,耍流氓!” 夏知好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一时居然不知道什么反应。 “那你想怎样?” 陆惜因为夏知好是在故意羞辱她,新仇旧恨一起算上后,跺了脚:“你给我等着。” 夏知好永远理解不了陆惜的脑回路,看了一眼这个刁蛮的小公主之后,回到餐桌上。 沈箐很远就看到她,但那时她并不方便上去给夏知好解围,所以陆惜一走开,她就过来叫住她。 “夏夏。” 夏知好抬头见她,心里雀跃,朝她过来。 两人快一年多没见,之前都是发短信联系,这还是回国第一次见面。 自从文理分科后,文科生都在北校区,跟夏知好不在一个校区。 沈箐:“我今天特意到这边食堂来找你的。” 夏知好:刚才你都看到了? 沈箐笑了:“你耍流氓吗?哈哈哈!” 夏知好也跟着笑:“你知道我回国,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就是陆惜指着我说,耍流氓哈哈哈哈!” 两人几句话就恢复了热络,沈箐开始谈正事。 “你怎么选了理科?” 夏知好:“你知道我语文有多差,所以我怎么会去考文科两百分的语文卷子。” 沈箐觉得夏知好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你目标学校定了吗?高三就要准备自主招生了。” 夏知好摇头:“还没。”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考电影学院?” 夏知好点头,但又随即摇头。 沈箐不清楚,不明白。 夏知好小声说道:“我爸想让我考军校或者国防生。” 沈箐似乎被她的话给定住一般,结结巴巴:“军校?你同意了吗?” 夏知好摇头:“还没。” 这个问题就大了,沈箐:“这个一定要跟叔叔商量好,如果参加电影学院招考的话,你下半年就得报班培训了。” 夏知好点头:“你不知道我有多怕老夏。” 沈箐也缩了缩脑袋。 中午回到教室,李牧终于记得来找她了。 夏知好这人忘性比较大,被李牧带的好吃的一哄,立刻就忘记上午的不愉快。 她趴在桌子上,戳着酸奶,小声问他:“你上午去干嘛了?” 李牧伸手,把她戳了半天的牛奶戳上。 “整理自主招生资料,学校有推荐名额,我上午被找谈话了。” 夏知好一下就坐起来:“你要参加自主招生了?” “你参加哪所学校?” 李牧说了一个名字,是全国最好的军校。 夏知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那个学校她知道,进了那个学校,相当于就是部队的人了。 她把牛奶放到李牧手里:“你喝吧。” 李牧被她突如其来的抗拒,弄得有点莫名:“怎么了?” 夏知好小声说:“我想考电影学院。” 李牧的惊讶比沈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要夸张,他看着夏知好:“你确定?” 夏知好点头。 李牧第一反应就是,夏父不会同意的。 而他猜的也很对。 夏知好:“你也不赞同吗?” 李牧:“不是夏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 夏知好突然觉得李牧这样有点烦,她把头偏过去:“不需要别人决定。” 李牧担心,夏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李牧把她脸转回来:“我不是反对你,这不是你一个人事情,据我所知,我们学校近几年,没有人考过电影学院。” 电影学院多难考她当然知道,但是她不是脑袋一热做的决定。 夏知好见李牧小题大做的表情,有点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李牧知道她性格,跟她反着来是没效果的。 “这事儿你是不是还没有问过你爸意见。”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夏知好立刻怂了。 “是。” 34.第 34 章 此为防盗章  刘逸面带坏笑:“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厉哥呗。” 厉远家是刘逸他们几个的“快乐”大本营。 厉家比较富裕, 又常年没人在, 厉远酷爱研究电子产品, 只要有最新款的游戏, 他家一定有。 夏知好知道刘逸的坏主意, 立刻拒绝:“不行, 厉远今天去医院回来, 你们别去打扰他。” 刘逸表情夸张,像是被夏知好的话伤了心:“我们哪是去打扰, 我们是去慰问厉哥好不好,一个暑假没见, 大家都很担心他。” 其他几个小伙伴, 点头附和:“小夏, 你就跟厉哥说一声吧,你说话最好使了。” 刘逸继续添把火:“厉哥今天在医院闷了一天,我们就去他家, 给他解解闷么!” 这话是真的,厉远平日性格沉闷, 有刘逸他们在耳边聒噪,应该会开心些。 夏知好:“那我跟他打个电话,厉哥同意了你们才能去。” 刘逸给了眼神, 表示绝对服从。 夏知好走到僻静些的楼道口, 给厉远的打电话。 那头响了十几秒, 才有人接起来:“放学了?” 夏知好听到他的声音, 嘴角不禁弯起来:“嗯, 刚放学。” 厉远声音很沉稳:“早点回来。” 夏知好对上厉远,总是没那么放肆,语气带着小心:“那个,厉远。” 厉远刚从医院回来,下午做康复治疗,耗尽了他的力气。听到夏知好欲言又止的声音,他实在没力气说话,嗓子动了动:“嗯?” 夏知好:“刘逸他们想去看你,行吗?” 厉远撑了撑身体,也猜到他们的来意:“好。” 挂完电话,动了动不舒服的下肢,厉远给阿姨打电话。 声音温和:“请晚上多准备些饭菜。” 刘逸在旁边盯着夏知好,见她把电话挂了。 着急问:“怎样,厉哥同意了吗?” 夏知好点头。 刘逸一把把她揽住,“我就知道,你开口厉哥肯定不会拒绝的!” “走喽,咱们去最后的狂欢!” 明天他们就要开始军训,今天可不就是最后的狂欢。 一众人,加上夏知好,有八个人! 走到车棚时,夏知好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车被李牧给扣了。 刘逸见她站在车棚外面没动:“你车呢?” 夏知好支支吾吾:“早上被收走了。” 刘逸一听,居然有人敢收她的车,“谁干的?” 夏知好笑:“你要帮我抢回来吗?” 刘逸挥了挥拳头:“敢扣你的车,得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他是学武术的,虽然是业余,但是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里面,算是又高又精壮! 夏知好:“李牧扣的。” 刘逸把拳头收回来,一秒变脸:“人家能无缘无故的扣你车吗?” “是不是你迟到了。” 夏知好:“你不也迟到了。” 刘逸:“你技不如我,没溜掉呗!” 夏知好懒得跟他贫嘴:“你抢不抢?” 刘逸摇头:“小夏,咱还是别惹李牧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吗?” 夏知好鄙视的眼神:“连你都怕?” 刘逸脸挂不住了:“我不是怕,这个咱要是想打架,也得看人不是吗?何必去惹他呢?” 夏知好也是聪明,这才开学,没必要就跟李牧硬碰硬。 车虽然在李牧手里,但是李牧不可能24小时看着车呀。 于是笑了笑,皱了皱鼻子:“我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 刘逸看她:“难道你不是吗?” 夏知好:“我明天去好好把车要回来,不抢。” 刘逸:“那你今天怎么办?” 夏知好:“不是有你嘛!” 刘逸:“那你明早怎么办?” 夏知好舔着脸皮笑:“不是还有你嘛!” 刘逸:“我拒绝,我俩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夏知好:“.……”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 夏知好装作要生气。 刘逸见她变脸,立刻脸灿笑道:“咱们是好姐妹嘛!” 夏知好:“.……” 李牧放学后没急着走,一直在校门口的值班棚子里等夏知好。早上说了要她晚上来领车,但是一放学,李牧就没看到她的身影。 放学来来往往的学生多,李牧个子高,站在门口特别显眼。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确定夏知好不会来取车了。 李牧看着知好的小车,若有所思。 他也不生气,夏知好性格简单,心思不难猜。现在不来找他取车,八成是打着明早来偷车的注意。 于是李牧特地绕到学校门口的修车店,买了一把锁,给夏知好的车结结实实地给锁上了! 做完这些事后,李牧心情大好。 回到家里来接的车上,来接他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李牧一眼。 不觉得这位少爷是心情好,反而像是憋着什么坏! 厉家,和夏知好的通话刚结束,厉远就从床上起来,艰难地穿好衣服。 然后坐在窗口往外看,他视线偏了偏,看到了夏知好家的院子。 夏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和柿子树,两棵树枝干结实,夏母就在树上扣了一根绳子用来晾衣服。 晾衣绳上晃动着夏知好的短短的袜子,浅色的t恤衫,以及白色的内衣。 内衣上画着什么纹路,在胸前,看不太明显。 厉远定了定神,想要看清楚些。 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厉远苍白的皮肤瞬间泛起红晕。 他伸手不自然地摸了摸眉骨,丝毫不能再心如止水。 正在想入非非,楼下传来夏知好他们的声,厉远往下看。 见夏知好坐在刘逸的车上,一边大声地笑,一边在跟他招手。 厉远不自觉地舒展开皱着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来。 夏知好在楼上叫他:“厉远,开门。” 厉远爱干净,一般人进不去他的房间。 进门后,刘逸他们把书包甩在一楼的客厅,坐在沙发上四处看。 夏知好在楼梯口,脱了鞋,然后跑上楼。 因为厉远的腿不方便,所以一楼到二楼是有升降梯的。 夏知好上楼,就见厉远已经准备坐升降梯下来了。 她跑过来,然后蹲在他的轮椅旁边。 她性格活泼开朗,但是对着厉远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小心。 夏知好眼神担忧:“你今天去医院怎么样呀?” 她没见过厉远是如何做康复的,但每次厉远从医院回来,都会全身没力,心情更加的郁郁寡欢。 厉远扯了个笑给她:“还好。” 夏知好摸他盖着毯子的腿,担忧地问:“还是没有感觉吗?” 想到自己的腿,厉远摇头,眼神里温柔褪去,略显得暴躁起来。 他开口:“推我下去。” 夏知好推着他下去,到了一楼。 刘逸他们对厉远家熟门熟路,已经自觉地开始玩开来。 厉远下来时,刘逸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操纵柄:“厉哥,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你们军训结束。” 对,他们马上要进行十天的军训。 “等你们正式开学,我就回去了。” 其他几个人全都放下游戏,跑过来,围着他。 “厉哥,那我们等你!” 厉远笑了笑:“谢谢你们来找我玩。” 厉远跟他们玩了两句游戏,精力就不行了。 夏知好把他推到一楼的书房,临走时,厉远叫了刘逸一起进来。 35.第 35 章 此为防盗章  珠子声音清脆响亮, 但是闯进夏知好的耳朵里, 无疑是噪音。 她露出来的脚面,蹬了两下。 夏母拉开窗帘:“快起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今天是清江高中的开学日, 夏知好懒懒翻身,摊开长长的手臂和细腿,摸了摸肚皮。 嘟囔,声音嘤弱:“真是起的比鸟还早!” 夏母在她白白的肚皮上拍了一下, 笑着看她:“鸟要是跟你一样懒, 早饿死了。” 夏知好艰难地从被封印的床上坐起来, 坐着又睡了一分钟后,去洗漱。 夏母要急着去店里,在楼下叫她:“早饭放在桌上, 记得吃!” 夏知好刚要应声, 却被嘴里的牙膏沫子呛了一口, 咳了两声:“知道了。” 今天刚开学,清江高中的新校服还没发, 所以夏知好穿了自己的衣服。 随便拿了一套, 镜子前面的她个子高, 身形好看,长手细腿, 什么衣服都能穿出型来。 简单的白t, 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 明朗动人。 她穿好衣服,胡乱扎了把头下楼。 学校录取通知书上写,八点半到校。 夏知好拧眉,望了眼客厅里的挂钟,来不及了。 于是揣着牛奶和包子,边走边吃。 出门左转就是厉远家,她身上背着白色的帆布包,站在他家门口叫厉远。 “厉远,上学了!” 厉远单薄的身影从二楼的窗户边出现,看着夏知好。 遥控,打开大门,声音低沉:“上来。” 夏知好脸上挂着笑,像风一样地往里面跑,夏日的晨风,摆动她耳边的鬓发,她逆着光跑向厉远,周身都是光芒。 厉远在楼上看不真切她,只感觉到她全身欢快又明媚的气息。 夏知好飞奔到门口,脱了鞋,然后咚咚咚往楼上跑。 厉远的卧室和夏知好的卧室只隔了一堵墙,但因为厉远房间有轮椅的缘故,他房间比夏知好的大很多。 到楼上,夏知好熟门熟路摸到厉远的房间。 厉远也起来了,坐在轮椅上。 厉远没穿正装,上面一件棉麻的白衫,下面是浅灰色的长裤,一身的居家服打扮。 “你今天去不去学校?”夏知好看见他,蹲在他的手边,眼神里带着神采看向他。 厉远伸出骨节硬白的手指,抬了抬指腹,擦她额角泛起来的汗珠。 声音有点低落:“今天不去了,下午要去医院。” 尽管厉远没说身体怎么样,但是病痛带来的折磨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连个笑容都没力气扯出来。 夏知好摸了摸他的膝盖,眼里担心:“怎么了,腿又疼了?” 厉远眼神收敛,他因病经常不出门,气质沉敛:“快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夏知好站起来,把前面的帆布包往后靠了靠:“那我明天再来找你上学,你明天去吗?” 厉远眼神还是不甚开朗:“再说吧。” 夏知好原本期待的眼睛里有点失望。 厉远的腿,三年前受了伤,一直在治疗,但是效果并不太好。 夏知好一站起来,厉远就得仰望着她,见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夏知好又蹲下来。 “怎么了?” 今天是上高中的第一天,厉远非常想跟夏知好一起去。 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他伸手顺了顺夏知好因为辫子没扎好,飞起来的一撮头发。 “注意安全。” 夏知好点头,重新站起来:“那我走了。” 夏知好出去,走到楼上的院子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楼。 只见厉远在坐在二楼的窗户位置,保持跟原来一模一样的姿势。 年纪还小的夏知好,不知道厉远的眼里那抹常年不高兴是什么,她一见到厉远就想叹气。 如果厉远的腿,没受伤多好。 回到自家的院子,夏知好把没吃完的包子放到帆布包里,带好棒球帽,踩上脚踏。 一蹬,身影一下冲出去很远。 厉远坐在二楼,看着夏知好活力的身影,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似乎更苍白了。 他并了并五指,伸手拿过手机,给夏知好发了一条短信。 “慢点骑。” 厉远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向后,瘫在了轮椅上。 最近他身体状况不好,每天让夏知好看到的是他最好的一面,就几乎用尽他一天的力气。 他父母常年在外,生意繁忙,家里只有一个阿姨。 毕竟是男孩子,厉远不愿意阿姨近身,所以有些事做起来,非常不顺手。 夏知好在厉远那里耽误了些时间,所以一路上把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还是迟到了。 上学第一天,不少学生就因为迟到被提拎在校门口示众,学校门口的水泥台上,站了一排。 但迟到的人太多,查纪律的自管会也有没逮到的,很多人顺利溜进去。 刘逸也迟到了,刚到校门口,远远便看到夏知好。 “知好,知好!” 夏知好转头,看到刘逸。 果真是一中升上来的难兄难弟,原来在初中,刘逸就陪她各种挨罚。 这高中生活才第一天,刘逸居然又跟她一起迟到了。 刘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知道你会迟到。”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夏知好懒得理他:“先想办法进去。” 刘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咱俩的车技你还不放心,待会儿灵活走位!” 他俩的车技,可以说在涟洲路称霸。 涟洲路上一共有四所高中,六所初中,还有好几所小学幼儿园,整个淮市的三分之一的学校都在这条路上。 一到放学,这条路上就堵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所以,作为最堵重灾区的一中,初中时夏知好他们练就了一身车技! 夏知好把帽子压低,“走吧。”刘逸跟在她后面。 学校门口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学生,夏知好秉持着只要车速够快,罚站就追不上她! 像风一样,朝校门口冲过去! 果真,自管会的那帮人,看她车速这么快,也不敢拦她。 她和刘逸俩一路狂奔,简直的自得洋洋! 速度快到她帽子都要飞起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夏知好就见门口的值班棚子里出来个人。 身形修长,看到夏知好他们,也不避让,大有来捉他们的意思。 夏知好是嚣张,但不是真的想撞人,见有人出来,立刻刹车。 她车速太快,一刹车难免身子往前冲,正好她刹车的路段又是在下坡。 扶手不稳,四下摆动,整个人前倾的厉害。 夏知好有点慌神。 自行车的车把前面突然出现一双大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车把。 那双手很有力,稳稳地握住她的车把。 夏知好盯着着他的手面因为用力,白皙的手面上青筋暴起。 回神之后,就见李牧站在她的车前,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握住她的扶把。 车已经停下了,夏知好也正两脚离地,稳当当地坐在车上。 嘶~李牧这劲儿也太大了! 李牧见她坐在车上:“还不下来?” 夏知好脚尖点地,看了眼李牧身上挂着的牌子。 靠!这丫怎么混进自管会了,以后她还怎么活! 李牧眼皮轻抬,嘴唇动了动:“怎么,要我请你下来?” 夏知好迟到,企图蒙混进校却被当众逮到,本应当颜面无存,但是夏知好毕竟不是一般人。 她被逮到了,还是依旧性格嚣张:“李牧,你不就自管会的,牛什么!” 李牧把她车停靠在一边,然后把她名字记下来。 正记到一半,听夏知好这么一说,停下笔:“车没收,晚上来取。” 然后把处罚撕给夏知好,给了给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笑:“自管会的,就是这么牛!” 36.第 36 章 此为防盗章  这天下午, 学校给他们发了新的课本和军训的衣服。没有其他事情, 于是又五点不到就放学了。 夏知好一出教室门, 就被刘逸揽了肩膀。 夏知好用胳膊抵他:“找我干嘛?” 刘逸面带坏笑:“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厉哥呗。” 厉远家是刘逸他们几个的“快乐”大本营。 厉家比较富裕,又常年没人在,厉远酷爱研究电子产品,只要有最新款的游戏,他家一定有。 夏知好知道刘逸的坏主意,立刻拒绝:“不行, 厉远今天去医院回来,你们别去打扰他。” 刘逸表情夸张,像是被夏知好的话伤了心:“我们哪是去打扰, 我们是去慰问厉哥好不好,一个暑假没见, 大家都很担心他。” 其他几个小伙伴, 点头附和:“小夏,你就跟厉哥说一声吧,你说话最好使了。” 刘逸继续添把火:“厉哥今天在医院闷了一天,我们就去他家,给他解解闷么!” 这话是真的, 厉远平日性格沉闷,有刘逸他们在耳边聒噪,应该会开心些。 夏知好:“那我跟他打个电话, 厉哥同意了你们才能去。” 刘逸给了眼神, 表示绝对服从。 夏知好走到僻静些的楼道口, 给厉远的打电话。 那头响了十几秒,才有人接起来:“放学了?” 夏知好听到他的声音,嘴角不禁弯起来:“嗯,刚放学。” 厉远声音很沉稳:“早点回来。” 夏知好对上厉远,总是没那么放肆,语气带着小心:“那个,厉远。” 厉远刚从医院回来,下午做康复治疗,耗尽了他的力气。听到夏知好欲言又止的声音,他实在没力气说话,嗓子动了动:“嗯?” 夏知好:“刘逸他们想去看你,行吗?” 厉远撑了撑身体,也猜到他们的来意:“好。” 挂完电话,动了动不舒服的下肢,厉远给阿姨打电话。 声音温和:“请晚上多准备些饭菜。” 刘逸在旁边盯着夏知好,见她把电话挂了。 着急问:“怎样,厉哥同意了吗?” 夏知好点头。 刘逸一把把她揽住,“我就知道,你开口厉哥肯定不会拒绝的!” “走喽,咱们去最后的狂欢!” 明天他们就要开始军训,今天可不就是最后的狂欢。 一众人,加上夏知好,有八个人! 走到车棚时,夏知好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车被李牧给扣了。 刘逸见她站在车棚外面没动:“你车呢?” 夏知好支支吾吾:“早上被收走了。” 刘逸一听,居然有人敢收她的车,“谁干的?” 夏知好笑:“你要帮我抢回来吗?” 刘逸挥了挥拳头:“敢扣你的车,得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他是学武术的,虽然是业余,但是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里面,算是又高又精壮! 夏知好:“李牧扣的。” 刘逸把拳头收回来,一秒变脸:“人家能无缘无故的扣你车吗?” “是不是你迟到了。” 夏知好:“你不也迟到了。” 刘逸:“你技不如我,没溜掉呗!” 夏知好懒得跟他贫嘴:“你抢不抢?” 刘逸摇头:“小夏,咱还是别惹李牧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吗?” 夏知好鄙视的眼神:“连你都怕?” 刘逸脸挂不住了:“我不是怕,这个咱要是想打架,也得看人不是吗?何必去惹他呢?” 夏知好也是聪明,这才开学,没必要就跟李牧硬碰硬。 车虽然在李牧手里,但是李牧不可能24小时看着车呀。 于是笑了笑,皱了皱鼻子:“我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 刘逸看她:“难道你不是吗?” 夏知好:“我明天去好好把车要回来,不抢。” 刘逸:“那你今天怎么办?” 夏知好:“不是有你嘛!” 刘逸:“那你明早怎么办?” 夏知好舔着脸皮笑:“不是还有你嘛!” 刘逸:“我拒绝,我俩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夏知好:“.……”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 夏知好装作要生气。 刘逸见她变脸,立刻脸灿笑道:“咱们是好姐妹嘛!” 夏知好:“.……” 李牧放学后没急着走,一直在校门口的值班棚子里等夏知好。早上说了要她晚上来领车,但是一放学,李牧就没看到她的身影。 放学来来往往的学生多,李牧个子高,站在门口特别显眼。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确定夏知好不会来取车了。 李牧看着知好的小车,若有所思。 他也不生气,夏知好性格简单,心思不难猜。现在不来找他取车,八成是打着明早来偷车的注意。 于是李牧特地绕到学校门口的修车店,买了一把锁,给夏知好的车结结实实地给锁上了! 做完这些事后,李牧心情大好。 回到家里来接的车上,来接他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李牧一眼。 不觉得这位少爷是心情好,反而像是憋着什么坏! 厉家,和夏知好的通话刚结束,厉远就从床上起来,艰难地穿好衣服。 然后坐在窗口往外看,他视线偏了偏,看到了夏知好家的院子。 夏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和柿子树,两棵树枝干结实,夏母就在树上扣了一根绳子用来晾衣服。 晾衣绳上晃动着夏知好的短短的袜子,浅色的t恤衫,以及白色的内衣。 内衣上画着什么纹路,在胸前,看不太明显。 厉远定了定神,想要看清楚些。 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厉远苍白的皮肤瞬间泛起红晕。 他伸手不自然地摸了摸眉骨,丝毫不能再心如止水。 正在想入非非,楼下传来夏知好他们的声,厉远往下看。 见夏知好坐在刘逸的车上,一边大声地笑,一边在跟他招手。 厉远不自觉地舒展开皱着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来。 夏知好在楼上叫他:“厉远,开门。” 厉远爱干净,一般人进不去他的房间。 进门后,刘逸他们把书包甩在一楼的客厅,坐在沙发上四处看。 夏知好在楼梯口,脱了鞋,然后跑上楼。 因为厉远的腿不方便,所以一楼到二楼是有升降梯的。 夏知好上楼,就见厉远已经准备坐升降梯下来了。 她跑过来,然后蹲在他的轮椅旁边。 她性格活泼开朗,但是对着厉远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小心。 夏知好眼神担忧:“你今天去医院怎么样呀?” 她没见过厉远是如何做康复的,但每次厉远从医院回来,都会全身没力,心情更加的郁郁寡欢。 厉远扯了个笑给她:“还好。” 夏知好摸他盖着毯子的腿,担忧地问:“还是没有感觉吗?” 想到自己的腿,厉远摇头,眼神里温柔褪去,略显得暴躁起来。 他开口:“推我下去。” 夏知好推着他下去,到了一楼。 刘逸他们对厉远家熟门熟路,已经自觉地开始玩开来。 厉远下来时,刘逸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操纵柄:“厉哥,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你们军训结束。” 对,他们马上要进行十天的军训。 “等你们正式开学,我就回去了。” 其他几个人全都放下游戏,跑过来,围着他。 “厉哥,那我们等你!” 厉远笑了笑:“谢谢你们来找我玩。” 厉远跟他们玩了两句游戏,精力就不行了。 夏知好把他推到一楼的书房,临走时,厉远叫了刘逸一起进来。 厉远的书房,书很多,放在手边比较显眼的是几本杂志。 大多数是跟机器人有关的《模型世界》《环球科学》 刘逸进来书房,以为他要有什么事儿。 见厉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生日快乐。” 刘逸的生日早就过了,在暑假的时候。 厉远解释:“迟到的礼物。” 刘逸接过来,是最新款的switch. “厉哥,你对我也太好了!我求了我爸一个暑假他都没给我买。” 37.第 37 章 此为防盗章  李牧个子高挑, 从座位表旁边旁边过去, 扫了一眼。 不偏不倚地看到了夏知好三个字,她的同桌是厉远。 他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 将书包甩在桌上,然后站在窗边, 往窗外看。 夏知好还蹲在车棚里,她高瘦, 蹲下时,裤脚收紧, 露出一大截的脚踝。 脚腕纤细, 李牧不禁想起昨天被他握着的手感, 他一只手正好圈住。 胡思乱想, 想入非非。 夏知好看着手表,李牧说让她等一个小时才过来开锁。 她看着手表上的指针慢慢走动,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打算破罐子破摔。她要去找李牧打一架! 她站起来, 捡起放在地上的帆布包,去找李牧算账。 眼神不经意地扫到站在教室窗口的李牧,虽然太远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李牧微微仰起的下巴, 以及周身散发出的气场。 夏知好姑且把他认定为嘲笑的姿态。 她捡起包, 然后快步走过去。 六班在一楼,北边的窗户正好对着教学楼后面的车棚, 李牧站在窗口, 见夏知好气势汹汹的过来, 挑了一下眉。 夏知好:“你凭什么锁我车!” 李牧笑了笑,虽然眼睛里没什么笑意,但这是夏知好第一次见到他笑。 嘴里蹦出几个字来:“我高兴!” 夏知好:“可我不高兴!” 李牧笑的更深了:“你不高兴我才高兴。”他想起夏知好昨天让她等了一个小时。 夏知好气,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厚颜无耻的人。 李牧居高临下看她,心里冷笑,昨天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才等这点功夫就受不了。 而夏知好以为,李牧说昨天等她这句话,是在骗她。 吵是吵不过李牧的。 夏知好开始丈量她跟李牧的实力差距,个头矮他一大截,力气也小他很多。 刘逸不在的话,她应该是打不过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牧:“看我心情。” 夏知好真诚地问:“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李牧拿乔:“不太好,有点热。” 夏知好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然后冲到学校的小卖部,去给李牧买雪糕。 她能屈能伸,只要一个雪糕能让李牧开锁,值! 夏知好会是那种乖乖低头,乖乖给李牧买雪糕的性格吗? 当然不是,于是她不仅买了雪糕,还买了一袋盐。 把盐调成高浓度的盐水,把雪糕撕开,往里面沾了沾。 雪糕的表面迅速融化,滴下水来。 夏知好一边调,表情兴奋。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李牧吃到这层盐水雪糕的表情了。玩她?李牧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用双面胶把撕开的袋子再合上。 回到教室,同学来了一半,教室里挺吵的。 夏知好坐回位置上,然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管理好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戳儿戳李牧的后背。 “呐,雪糕给你买回来了。” 她压抑自己的内心的小恶魔,语气特别温柔。 “你什么时候给我去开锁?” 李牧没说话,也没转身,然后从前面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夏知好的桌子上。 夏知好镇定地把雪糕递过去,然后身体向前,靠近李牧的身后。 “我特地给你买的,你就给我开锁吧。” 李牧没应声,显然对夏知好还没消气。 “一手钥匙,一手雪糕,怎么样?” 李牧把包里的钥匙递给她:“自己去开。” 夏知好一拿起钥匙,把雪糕往他手里一塞。 笑靥如花道:“我特地买给你的,你一定要吃!” 李牧没说话,回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夏知好拿着车钥匙,一转身就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敢惹她,李牧怕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李牧抬了抬眼,见夏知好的背影出了教室门。 他手指点了点下面的桌子放着的雪糕,触感冰凉,袋子上有水渍。 已经融化了很多。 李牧是不爱吃雪糕的,那东西甜腻腻的,又黏了吧唧。 心里想着不要,手里却摸着雪糕蠢蠢欲动。 夏知好出去后,又特意回来,告诉李牧。 “你一定要吃,不然化了。” 李牧懒得搭理她,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淡定地翻了一页书。 夏知好虽然拿到了钥匙,但是心里还有一口气没出。 她激李牧:“你不吃还给我。” 李牧偏头,拿着手里的书卷起来,然后冲着夏知好的额头抵了抵。 “你管我。” 夏知好身体被他抵着,往后退了两步,“我回来,你要是还没吃完,就还给我!” 李牧嫌她吵,转了转身。 夏知好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李牧吃瘪的表情了。 见她走了,李牧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转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伸手从桌子下面,把雪糕拿上来。 抿了抿嘴唇,心里还是厌恶的,但他拆开袋子。 雪糕化了些,但形状还在,是一个丑丑的小熊脑袋,灰色的耳朵和眼睛,其他都是白色的。 李牧咬了一口,然后变了脸。 十分钟后,夏知好开完锁从车棚里出来。 进教室前,她特地在门口瞄了一眼李牧,见他脸色平静,正在吃着手里雪糕。 夏知好:“???” 李牧为什么吃的一脸淡定,还如此享受的表情。 她觉得不对劲,回到座位上。 李牧气定闲神地坐着,时不时地咬一口雪糕。 夏知好的好奇心上来了,她伸手,拽了拽李牧的衣服。 “好吃吗?” 李牧已经被咸的说不出话来,点点头。 夏知好心想,明明是被她加了料的,怎么李牧就没反应呢? 她盯着李牧看了几秒,犹犹豫豫道:“你,不咸吗?” 李牧艰难地咽下后,又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找回声音。 “有点,咸味正好能解雪糕的腻。” 李牧已经被咸到脑子一片空白。 38.第 38 章 此为防盗章  十六七岁的年纪, 没有谁会把喜欢和爱天天挂在嘴边, 更多的是小心隐藏,步步窥探。 这天晚上放学,夏知好抱着一摞厚厚的作业本进来。 她把本子往座位上一放, 拍了拍第一排的沈箐:“箐儿, 帮我发个作业本,我肚子痛。” 扯了纸去卫生间。 四十多本的作业本,摞的又高,放在座位上, 很容易就塌了。 作业本散了一地, 李牧偏身低下头, 见散落在自己脚边的作业本,捡起。 厉远身体不太好动,他弯了弯腰,没能成功捡起。 或许是厉远的姿势实在是把他的疾处暴露的太多,李牧定定地看着他的腿, 眼神没移开。 看的时间长,他发觉过来时, 已经是不礼貌了。 他清了清嗓子,弯腰去帮厉远捡刚才没够到的本子。 如果再不说点话,就更尴尬了。 “腿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说的并不带冒犯的意思, 也不是好奇, 单纯是为了缓解刚才自己不礼貌目光的尴尬, 类似于问, 天气怎么样。 厉远:“生病。” 李牧没再多问,他能感觉到厉远对他的敌意。 相比较,厉远也能感觉到李牧对他的。 两个都是聪明人,没再说话。 两人之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气场相碰,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两人已经不动声色地较量过了。 李牧还挺佩服厉远的,厉远的扫过李牧的眼神,也很深沉。 夏知好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有水珠溅到坐在后排李牧的脸上。 照往前李牧的脾气,夏知好把水溅到他脸上,那么李牧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冷冷地看着夏知好,等她来跟自己道歉。 但这次不一样,同样被甩的还有厉远。 只见厉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夏知好:“擦擦手。”全程没有顾得上脸上的水珠。 只见夏知好像个被顺了毛的大白猫一样,乖巧地接过纸巾,然后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然后用半干不湿的纸巾,把厉远的脸上的水珠也给擦了。 李牧看的很震惊,这种震惊不是他俩的举动,而是夏知好柔顺的态度。 他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为什么夏知好平时对自己没好脸色了。 李牧默默地拿起笔,然后摊开数学试卷,开始发呆。 在对夏知好的感情上,李牧或许要比厉远更迟钝一点。夏知好需要顺毛捋这个特点,厉远早些年就发现了,但是李牧才刚刚摸出点门路。 李牧一下就觉着出厉远的厉害来,厉远已经在很久之间就下了一个套,把夏知好套的严严实实。 李牧一想起这个来,就觉得自己该动点心思了。 心里不满,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夏知好。 他又不得不承认厉远的厉害,于是李牧按兵不动地开始观察起夏知好。 夏知好每天早上第一节语文课都会睡觉,虽然睡得小心谨慎,但是每天雷打不动。 她特别喜欢数学和物理课,在这两节课上,她连小人书都不会看了。 说起小人书,李牧想起来他要借给夏知好的漫画书。 这总算是一个多月以来,李牧第一次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跟夏只好说话。 李牧恍然才想起来,夏知好已经一个月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上课睡觉被提起来回答问题,厉远会帮她。 厉远为了让她吃到更多口味的饭菜,把自己饭卡给她,让夏知好点自己想吃的。 反正这个一个月,厉远不动声色地在夏知好的周围围起了一堵高墙。 李牧被阻隔在墙外,他跟夏知好硬生生的被阻隔成两道平行线。 这样不行,他得主动点,李牧决定改变策略。 国庆放假前,李牧把夏知好想要的基本漫画书带过来。 找了个课间,趁厉远不在身边,他递过来。 夏知好看到书,眼睛一亮。 “借给我的吗?” 李牧点头,虽然还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但是语气情不自禁软下来:“送你。” 夏知好挺开心的。 李牧不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居然送书给她,夏知好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李牧。 “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夏知好说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是盈盈的笑意,说完时抿着嘴角看着李牧,等他对这个玩笑来回应。 李牧触不及防就被这样的夏知好给诱惑到,他低头,看着书。 “我家很多漫画书,你看完可以来找我要别的。” 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被夏知好打乱了节奏。 夏知好奇怪李牧对她态度的突然变化,殊不知是有人情窦初开。 回到教室,李牧有点懊恼,怎么没有多说几句话! 第二天,厉远没来学校,夏知好的旁边位置是空的。 早上第一节课,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瞌睡,想睡觉。 李牧一边看黑板,一边看着她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手抵住的脸颊,有一块软软颊肉从她的手指缝隙里微微露出来。 李牧觉得自己是招了魔,才会看了一节课夏知好。 第一节课上完,语文老师忍了夏知好一节课,下课才把她拎到了办公室。 夏知好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是有自尊心。 在办公室被老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幡然悔悟,发誓再也不睡觉了。 厉远不在,以前他在的时候,都是纵容着夏知好睡觉。 夏知好觉得自己不能再那么堕落下去,她想了个好办法。 去学校的面包店,买了一个肉松大烤包,还有一个酸奶。 递到李牧的位置上,李牧在看军事杂志,抬眼:“干嘛?贿赂我?” 夏知好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李牧的旁边。 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态度不能太强硬,软乎乎:“你帮我个忙呗。” 39.第 39 章 此为防盗章  她把本子往座位上一放, 拍了拍第一排的沈箐:“箐儿, 帮我发个作业本,我肚子痛。” 扯了纸去卫生间。 四十多本的作业本,摞的又高,放在座位上,很容易就塌了。 作业本散了一地, 李牧偏身低下头, 见散落在自己脚边的作业本,捡起。 厉远身体不太好动, 他弯了弯腰, 没能成功捡起。 或许是厉远的姿势实在是把他的疾处暴露的太多, 李牧定定地看着他的腿,眼神没移开。 看的时间长,他发觉过来时, 已经是不礼貌了。 他清了清嗓子, 弯腰去帮厉远捡刚才没够到的本子。 如果再不说点话,就更尴尬了。 “腿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说的并不带冒犯的意思, 也不是好奇, 单纯是为了缓解刚才自己不礼貌目光的尴尬, 类似于问, 天气怎么样。 厉远:“生病。” 李牧没再多问,他能感觉到厉远对他的敌意。 相比较, 厉远也能感觉到李牧对他的。 两个都是聪明人, 没再说话。 两人之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 气场相碰,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两人已经不动声色地较量过了。 李牧还挺佩服厉远的,厉远的扫过李牧的眼神,也很深沉。 夏知好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有水珠溅到坐在后排李牧的脸上。 照往前李牧的脾气,夏知好把水溅到他脸上,那么李牧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冷冷地看着夏知好,等她来跟自己道歉。 但这次不一样,同样被甩的还有厉远。 只见厉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夏知好:“擦擦手。”全程没有顾得上脸上的水珠。 只见夏知好像个被顺了毛的大白猫一样,乖巧地接过纸巾,然后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然后用半干不湿的纸巾,把厉远的脸上的水珠也给擦了。 李牧看的很震惊,这种震惊不是他俩的举动,而是夏知好柔顺的态度。 他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为什么夏知好平时对自己没好脸色了。 李牧默默地拿起笔,然后摊开数学试卷,开始发呆。 在对夏知好的感情上,李牧或许要比厉远更迟钝一点。夏知好需要顺毛捋这个特点,厉远早些年就发现了,但是李牧才刚刚摸出点门路。 李牧一下就觉着出厉远的厉害来,厉远已经在很久之间就下了一个套,把夏知好套的严严实实。 李牧一想起这个来,就觉得自己该动点心思了。 心里不满,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夏知好。 他又不得不承认厉远的厉害,于是李牧按兵不动地开始观察起夏知好。 夏知好每天早上第一节语文课都会睡觉,虽然睡得小心谨慎,但是每天雷打不动。 她特别喜欢数学和物理课,在这两节课上,她连小人书都不会看了。 说起小人书,李牧想起来他要借给夏知好的漫画书。 这总算是一个多月以来,李牧第一次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跟夏只好说话。 李牧恍然才想起来,夏知好已经一个月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上课睡觉被提起来回答问题,厉远会帮她。 厉远为了让她吃到更多口味的饭菜,把自己饭卡给她,让夏知好点自己想吃的。 反正这个一个月,厉远不动声色地在夏知好的周围围起了一堵高墙。 李牧被阻隔在墙外,他跟夏知好硬生生的被阻隔成两道平行线。 这样不行,他得主动点,李牧决定改变策略。 国庆放假前,李牧把夏知好想要的基本漫画书带过来。 找了个课间,趁厉远不在身边,他递过来。 夏知好看到书,眼睛一亮。 “借给我的吗?” 李牧点头,虽然还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但是语气情不自禁软下来:“送你。” 夏知好挺开心的。 李牧不来找她麻烦就不错了,居然送书给她,夏知好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李牧。 “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夏知好说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她微微歪着头,眼睛里是盈盈的笑意,说完时抿着嘴角看着李牧,等他对这个玩笑来回应。 李牧触不及防就被这样的夏知好给诱惑到,他低头,看着书。 “我家很多漫画书,你看完可以来找我要别的。” 其实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被夏知好打乱了节奏。 夏知好奇怪李牧对她态度的突然变化,殊不知是有人情窦初开。 回到教室,李牧有点懊恼,怎么没有多说几句话! 第二天,厉远没来学校,夏知好的旁边位置是空的。 早上第一节课,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瞌睡,想睡觉。 李牧一边看黑板,一边看着她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手抵住的脸颊,有一块软软颊肉从她的手指缝隙里微微露出来。 李牧觉得自己是招了魔,才会看了一节课夏知好。 第一节课上完,语文老师忍了夏知好一节课,下课才把她拎到了办公室。 夏知好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是有自尊心。 在办公室被老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幡然悔悟,发誓再也不睡觉了。 厉远不在,以前他在的时候,都是纵容着夏知好睡觉。 夏知好觉得自己不能再那么堕落下去,她想了个好办法。 去学校的面包店,买了一个肉松大烤包,还有一个酸奶。 递到李牧的位置上,李牧在看军事杂志,抬眼:“干嘛?贿赂我?” 夏知好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李牧的旁边。 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态度不能太强硬,软乎乎:“你帮我个忙呗。” 李牧看了看面前的酸奶:“什么忙?” 夏知好:“语文老师说,我下次上课再睡觉,她就要叫我爸来学校。” 李牧:“所以呢?让我冒充你爸爸?” 夏知好用笔戳李牧的额头,“你嘴怎么那么欠?” 李牧没躲开,额头上被她戳了一个红红的印子,他伸手摸了摸。 夏知好放下笔:“以后语文课上,我再睡觉,你就拿笔捅我。” 她没说害怕被带家长,而是说:“老被语文老师说,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李牧突然想起夏知好早上睡觉时,一本满足的表情。 “没见你不好意思,挺幸福的呀。” 夏知好:“你帮不帮忙。” 李牧把面包扔给她,留下酸奶:“我怎么叫你?” 夏知好斟酌,“你不能打我,别的手段你随便选。” 李牧了然:“明白了。” 40.第 40 章 此为防盗章  夏知好知道刘逸的坏主意, 立刻拒绝:“不行,厉远今天去医院回来,你们别去打扰他。” 刘逸表情夸张,像是被夏知好的话伤了心:“我们哪是去打扰, 我们是去慰问厉哥好不好, 一个暑假没见,大家都很担心他。” 其他几个小伙伴,点头附和:“小夏,你就跟厉哥说一声吧, 你说话最好使了。” 刘逸继续添把火:“厉哥今天在医院闷了一天,我们就去他家,给他解解闷么!” 这话是真的, 厉远平日性格沉闷,有刘逸他们在耳边聒噪, 应该会开心些。 夏知好:“那我跟他打个电话,厉哥同意了你们才能去。” 刘逸给了眼神, 表示绝对服从。 夏知好走到僻静些的楼道口, 给厉远的打电话。 那头响了十几秒,才有人接起来:“放学了?” 夏知好听到他的声音,嘴角不禁弯起来:“嗯,刚放学。” 厉远声音很沉稳:“早点回来。” 夏知好对上厉远, 总是没那么放肆, 语气带着小心:“那个, 厉远。” 厉远刚从医院回来, 下午做康复治疗,耗尽了他的力气。听到夏知好欲言又止的声音,他实在没力气说话,嗓子动了动:“嗯?” 夏知好:“刘逸他们想去看你,行吗?” 厉远撑了撑身体,也猜到他们的来意:“好。” 挂完电话,动了动不舒服的下肢,厉远给阿姨打电话。 声音温和:“请晚上多准备些饭菜。” 刘逸在旁边盯着夏知好,见她把电话挂了。 着急问:“怎样,厉哥同意了吗?” 夏知好点头。 刘逸一把把她揽住,“我就知道,你开口厉哥肯定不会拒绝的!” “走喽,咱们去最后的狂欢!” 明天他们就要开始军训,今天可不就是最后的狂欢。 一众人,加上夏知好,有八个人! 走到车棚时,夏知好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车被李牧给扣了。 刘逸见她站在车棚外面没动:“你车呢?” 夏知好支支吾吾:“早上被收走了。” 刘逸一听,居然有人敢收她的车,“谁干的?” 夏知好笑:“你要帮我抢回来吗?” 刘逸挥了挥拳头:“敢扣你的车,得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他是学武术的,虽然是业余,但是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里面,算是又高又精壮! 夏知好:“李牧扣的。” 刘逸把拳头收回来,一秒变脸:“人家能无缘无故的扣你车吗?” “是不是你迟到了。” 夏知好:“你不也迟到了。” 刘逸:“你技不如我,没溜掉呗!” 夏知好懒得跟他贫嘴:“你抢不抢?” 刘逸摇头:“小夏,咱还是别惹李牧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吗?” 夏知好鄙视的眼神:“连你都怕?” 刘逸脸挂不住了:“我不是怕,这个咱要是想打架,也得看人不是吗?何必去惹他呢?” 夏知好也是聪明,这才开学,没必要就跟李牧硬碰硬。 车虽然在李牧手里,但是李牧不可能24小时看着车呀。 于是笑了笑,皱了皱鼻子:“我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 刘逸看她:“难道你不是吗?” 夏知好:“我明天去好好把车要回来,不抢。” 刘逸:“那你今天怎么办?” 夏知好:“不是有你嘛!” 刘逸:“那你明早怎么办?” 夏知好舔着脸皮笑:“不是还有你嘛!” 刘逸:“我拒绝,我俩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夏知好:“.……”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 夏知好装作要生气。 刘逸见她变脸,立刻脸灿笑道:“咱们是好姐妹嘛!” 夏知好:“.……” 李牧放学后没急着走,一直在校门口的值班棚子里等夏知好。早上说了要她晚上来领车,但是一放学,李牧就没看到她的身影。 放学来来往往的学生多,李牧个子高,站在门口特别显眼。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确定夏知好不会来取车了。 李牧看着知好的小车,若有所思。 他也不生气,夏知好性格简单,心思不难猜。现在不来找他取车,八成是打着明早来偷车的注意。 于是李牧特地绕到学校门口的修车店,买了一把锁,给夏知好的车结结实实地给锁上了! 做完这些事后,李牧心情大好。 回到家里来接的车上,来接他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李牧一眼。 不觉得这位少爷是心情好,反而像是憋着什么坏! 厉家,和夏知好的通话刚结束,厉远就从床上起来,艰难地穿好衣服。 然后坐在窗口往外看,他视线偏了偏,看到了夏知好家的院子。 夏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和柿子树,两棵树枝干结实,夏母就在树上扣了一根绳子用来晾衣服。 晾衣绳上晃动着夏知好的短短的袜子,浅色的t恤衫,以及白色的内衣。 内衣上画着什么纹路,在胸前,看不太明显。 厉远定了定神,想要看清楚些。 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厉远苍白的皮肤瞬间泛起红晕。 他伸手不自然地摸了摸眉骨,丝毫不能再心如止水。 正在想入非非,楼下传来夏知好他们的声,厉远往下看。 见夏知好坐在刘逸的车上,一边大声地笑,一边在跟他招手。 厉远不自觉地舒展开皱着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来。 夏知好在楼上叫他:“厉远,开门。” 厉远爱干净,一般人进不去他的房间。 进门后,刘逸他们把书包甩在一楼的客厅,坐在沙发上四处看。 夏知好在楼梯口,脱了鞋,然后跑上楼。 因为厉远的腿不方便,所以一楼到二楼是有升降梯的。 夏知好上楼,就见厉远已经准备坐升降梯下来了。 她跑过来,然后蹲在他的轮椅旁边。 她性格活泼开朗,但是对着厉远的时候,总是带着些小心。 夏知好眼神担忧:“你今天去医院怎么样呀?” 她没见过厉远是如何做康复的,但每次厉远从医院回来,都会全身没力,心情更加的郁郁寡欢。 41.第 41 章 此为防盗章  互相嫌弃。 夏知好痛心疾首, 看着水壶,仿佛水里被下了毒。 “你……你喝水怎么不看看?” 李牧:“你给我的时候怎么不看看?” 夏知好气到语无伦次,李牧把自己真正的水壶递过去:“你喝我的,我的水壶还没用过。”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大多数人的水壶还没用过。 李牧抬了抬手:“放心, 没口水。” 夏知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明明是李牧喝她的水, 怎么反过来好像变成李牧屈尊降贵的, 把自己水壶赏赐给她。 夏知好:“不要。” 李牧面色冷了冷,然后把水壶往地上一放:“随便你!” 夏知好:“.……” 真是拽你大爷哦! 李牧不知道去哪了, 夏知好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放着两个水壶, 在纠结。 要说用她原来的水壶,被李牧喝过了, 她嫌弃。 要是用李牧的水壶,她又觉得奇怪。 沈箐在前面看他俩吵了两句之后,不欢而散, 从前面的位置上过来。 “要不把我的给你, 我的也没用过。” 夏知好:“那你怎么办?” 沈箐:“我忍一忍,回去再喝。” 这么热的天,夏知好怎么可能让她忍。 她指了指李牧放在地上的水壶:“那我就用他的吧, 他的还没用过。” 沈箐点点头, 她是真的想帮忙, 把真心实意的关心传递给夏知就好。 “你要是不介意, 就跟我用一个壶。” 夏知好自己不介意,但军训十来天,天天和沈箐共用也是个麻烦。 “我就用这个壶。”她指着李牧的水壶。 沈箐点头,问出了一句她早就想问的话。 “你跟李牧,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夏知好摇头:“没有啊,他就是单纯看我不顺眼。” 沈箐:“没过节就好,你性子太直了,谁都敢惹。” 夏知好被太阳晒得有点恹恹的:“哪有,明明是他先惹我的!” 沈箐:“你俩算相爱相杀吧!” 夏知好打了个冷战:“把相爱那两个字去掉,我们最多算,相杀互殴!” 沈箐笑了笑,摇摇头:“李牧平时看着待人冷冷淡淡,成熟稳重,怎么一到你面前,一个比一个的幼稚。” 夏知好语气懊恼:“可能跟他在一起时,被他拉低了智商。” 李牧不知道什么是出现的,正好听到这句话。 哼了一声,被他拉低智商?:“夏知好你真大言不惭。” 夏知好抬头看他,表情困惑,问了一个经典的学渣问题:“大言不惭的‘惭’,怎么写?” 李牧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脑残的残!” 夏知好困惑的表情渐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箐笑开了花:“你还真信!” 夏知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遭到了来自学霸李牧的戏弄! “你才是脑残!” 李牧把一瓶矿泉水扔到她的面前:“在你面前,愧不敢当!” 夏知好脸红,恼羞横怒:“有本事,你别说成语。” 李牧大手在她帽子上摁了摁:“你以为,除了成语,你能听得懂文言文?” 夏知好起身,然后对他飞起一脚! 当然,没踢到! 沈箐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夏知好生龙活虎的样子。 就像这么大的太阳,都掩饰不住她身上的光辉。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天生向阳而生的。 平时不苟言笑的李牧,微微弯起的嘴角,伸手虚虚地靠在她腰后面,怕她摔倒。 “站好了。” 沈箐看到李牧眼里那团笑意,像火苗一样,经久不息地亮着。 夏知好太迟钝,但沈箐看的明白,或许李牧并不是夏知好说的那般讨厌她。 向阳而生的人,谁会讨厌。 教官吹哨子,大家立刻把水壶放到边上准备集合。 李牧拿着夏知好的水壶往边上走,低头看着上面的夏知好三个字。 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温柔。 一整天,夏知好都没再理李牧。 傍晚的时候,太阳光斜着照射在训练场,李牧站在夏知好的后面,正好帮她挡住了右边小部分的太阳。 夏知好暗暗窃喜。 还没来得及享受几秒,就听后面的李牧打了报告。 只感觉他动了动,偏离了位置后,太阳光没了遮挡,照在夏知好的右边。 夏知好:“.……” 她就知道李牧绝对没那么好心! 没过几秒,李牧的身影重现出现在她的身后,由原来遮住右边,变成了遮住左边。 休息时,夏知好用腿踢他,被李牧用水壶警告地壶敲了一下小腿。 夏知好:“你刚才为什么动?” 李牧喝了口水,看她左边被晒得红彤彤的脸蛋。 刚才站军姿时,夏知好的右边被李牧遮住,左边暴露出来,耳朵都晒红了。 李牧打报告动了动位置。 “让你换个位置晒。” 夏知好心头有一股情绪,确认过,那是暖流! 结果李牧下一句就说:“不能一边黑!” 夏知好:“.……” 暖流变成了泥石流,夏知好还想站起来飞起一脚,被李牧摁住了腿! “想让我帮你松松筋?” 李牧的手劲儿有多大,夏知好是知道的。 憋出一句:“我很软,不松筋。” 李牧松开她的腿,然后喝了口水。 喉结动了动:“有多软?” 夏知好反映了两秒,然后义正言辞道:“李牧,你刚才是在调戏我!” 李牧笑,是那种嘴角弯开了的笑:“哪一句?” 夏知好情商低,对男女之情坦白不做作:“问我软不软。” 李牧:“这是调戏?” 夏知好点头:“我上次看的金瓶梅,就有这种台词。” 李牧一愣:“你还看金瓶梅?” 夏知好:“对,金瓶梅里有一句成语叫,软若无骨。” 李牧:“.…….” 他脸红到耳根:“你怎么会看这种书!” 夏知好面露难色:“可我觉得挺有趣的,教了我不少成语。” “像什么冰肌玉骨,滑腻似酥。” 李牧:“以后少看!” 夏知好:“……” “我还想跟你讨论里面的成语。” 李牧第一次面对夏知好,落荒而逃。 夏知好眼神迷茫,看着李牧走的飞快的背影,自言自语:“不是他先调戏我的嘛。” 42.第 42 章 此为防盗章  夏知好脚步轻盈, 跟着原来一中的二十多个一起,从教室出来。 这里面只有夏知好一个女生, 她个头高, 混在男生群里, 不咋眼居然看不出来。 或许是夏知好他们一中学生的“壮举”声名远播,大家都若有若无的打量他们,被人撞见眼神,就特别心虚的移开。 夏知好觉得清江高中的这帮学生们还挺有趣的, 纷纷互相打量。 外面日头高, 太阳毒辣, 李牧他们走的是里面的走廊, 虽然绕了点,但是能避开太阳。 夏知好他们二十几个人,大大咧咧的走在阳光下。 她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 太阳一照,更是白的耀眼,脸蛋被晒得带点粉, 藏在棒球帽下面, 乌黑圆亮的眼睛,若隐若现。 她真的是太耀眼, 惹得不少男生悄悄看她,但是碍于夏知好这个“恶名”远播, 这种打量好奇的眼神, 收敛了不少。 夏知好平日潇潇洒洒惯了的, 并没有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 刘逸是夏知好死党,跟在她后面四处看,对上楼上李牧投过来的视线。 立刻在夏知好的耳边道:“我来学校之前打听过了,在这个学校咱俩可以横着走。但只有一个人不能惹。” 夏知好好奇,她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特别看不惯自己不能惹的人。 性格上属于,不能惹的偏要惹,能惹的从来不动。 刘逸:“往你右边的二楼看。” 李牧气质出众,被众星捧月似得,走在二楼的长廊里,手指搭着楼道里的白岩瓷边,眼神时有时无地盯着夏知好。 楼上跟着他一起走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那人指着楼下走在阳光里的夏知好他们,笑:“这么热的天,看那群傻子!” 在旁人眼里,一中的学生似乎就像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气在里面。他们觉得老师私下补课不公平,就去举报,去改变这种墨守成规的畸形社会规则。 他们不会循规蹈矩,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那声嗤笑之后,楼上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很大的笑声。 丝毫不遮掩地,用恶意的目光打量着下面的人。 夏知好正歪头跟刘逸他们聊最新出的皮肤,冷不丁地听到楼上有人笑。 她回头,对上楼上的李牧的眼神。 果然是他们在笑,她酷酷地比了个中指! 口型朝楼上:傻叉 李牧愣了一下,接受到她的中指挑衅之后,把目光移开。 偏了偏头,语气冷冽:“笑什么。” 跟在李牧后面的这几个,都是以他为首,平日里怕他,立刻禁声。 有的人笑一半,被李牧的一声冷斥,立刻憋住,没收回的笑声闷在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夏知好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李牧这帮二代,明明屁大的本事没有,居然敢来嘲笑他们。 刘逸:“小夏,他们是不是在笑我们?” 夏知好横眉:“他们敢?” 刘逸弱柳如风似的挨着她,假惺惺:“小夏,你要保护我!” 夏知好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挨在她的肩膀上:“你能不能别装了!” “打起来,你一个人能挑四个。”刘逸的父亲是开拳馆的。手底下的学生,都是年年夺冠的那种。 刘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人家真怕怕!” 夏知好一怂肩,把他抖落走了。 他们抄的是近路,横穿操场到了体育馆,是第一批到的。 体育馆的座位上没贴标签,于是夏知好和刘逸他们找了靠近空调的地方。 第二波进来的是李牧他们,他们有好几十人,乌压压地进来一片。 李牧走在最前面,进来后,直接坐在了夏知好前面的第一排。 夏知好看着李牧头上的发旋,呵,真不谦虚。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谦虚了,厚着脸皮,坐在第二排。 没想到李牧更不谦虚,坐在第一排。 人比人,不是人。 她心里想事情,不自觉地就就盯着李牧出神。 刘逸见她盯着,推她小声问:“你一直盯他看干什么?” 夏知好回神,见坐在前面的李牧动了动,侧了侧身子,像是听到他们在说话。 夏知好:“有镜子吗?” 刘逸不懂:“要镜子干嘛?” 夏知好:“看完他,我要照照镜子,洗洗眼!” 李牧:“.……” 刘逸之所以能跟夏知好成为死党,是因为脑回路一样。 他凑到夏知好的面前,眨巴眼:“看我吧,我比照镜子管用。” 夏知好拒绝,并且做出一个自戳双目的动作。 刘逸:“.……” 李牧全程连姿势都未改变,自动忽视夏知好的挑衅。 没错,夏知好还在气李牧早上扣她车的事儿。 几分钟过后,有人上台主持会议。 开学第一天是新生欢迎会,台上主持人讲完,李牧作为新届高一的新生代表上台致词。 夏知好在下面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早就嫌烦,巴不得李牧一下子讲完。 “他要讲多久?” 刘逸打了个哈气:“不知道,好无聊。” 眯着眼看了一眼台上的李牧,不爽道:“要是我厉哥在这儿,哪能轮到他致词。” 夏知好想了想:“厉哥是第二,李牧才是第一。” 在刘逸心中,厉远是最厉害的,不接受反驳,见夏知好居然夸李牧:“你还是不是好哥们,胳膊肘往外呀?” 夏知好没说话,摸了摸包,她不是胳膊肘往外,厉远厉害,李牧也不是吃素呀。 她有点饿,想起来包里还有个包子。 夏知好身子往后倾了倾,把刘逸的半个身子扯过来:“你帮我打掩护,我吃个包子。” 李牧在台上,气定闲神地做演讲,不紧张,很淡定。 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瞟。 然后就看到夏知好,旁若无人的在啃包子,用余光盯着看了几秒后。 从小到大,上台发言过几十次的李牧,忘词了。 心底的节奏快了几秒,手下话筒一松,就见话筒砸在了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把场上的师生都吓了一跳。 包括夏知好,她刚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腮帮鼓的像仓鼠一样,正准备一口吞完。 被李牧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噎的翻白眼! 43.第 43 章 此为防盗章  上午照常训练, 教官开始教他们正式的军训内容, 踢正步。 九点多, 太阳的热度开始起来,夏知好的脸又开始变痒。 偷偷动了几下,被教官看到了,冷着脸对她一顿训。 夏知好忍了忍脸上的不适,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 她拿下帽子, 遮了遮被太阳晒得有点火辣的脸。 沈箐从前面的位置上过来,蹲在她的前面:“脸感觉怎么样?” 夏知好被晒得头昏脑涨:“还好。” 她把衣服领子立起来, 遮住脸颊。 李牧坐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看着她的背影。 “你脸怎么了?” 夏知好转头看他, 确认李牧的眼睛里的是关心:“脸被晒得疼。” 李牧站起来,往前凑了凑。 “我看看。” 夏知好仰起下巴,把自己晒伤的小半张脸对着他。 那半边脸红的不太自然,李牧用指腹碰了一下, 声音很轻:“疼不疼?” 夏知好不疼, 但是李牧略显不正常的语气,让她心惊肉跳。 “我不疼,你能不能用正常点的语气说话?” 李牧眼神收敛, 快速地扫了她一眼:“皮这么厚,猜你也不疼。” 夏知好:“???” “你摸我脸,难道就是为了确定我脸皮厚不厚?” 李牧的手从她脸颊处放下来, 语气轻飘:“不然呢?” 夏知好:“厚, 你还摸那么久不撒手!” 李牧轻微地动了下嘴角, 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沈箐看李牧一脸戏弄的表情,在看夏知好一脸的愤愤。 怎么看怎么像,李牧在吃豆腐? 沈箐小声问李牧:“你能不能弄到防晒霜来?” 李牧:“防晒霜?” 好吧,又是一个钢铁直男,不知道防晒霜是什么。 沈箐:“你从女生那里收走的化妆品包里,里面有防晒霜。” 李牧仔细想了想:“要什么牌子的?” 沈箐错愕,他能弄来就不错了,还问什么牌子。 既然李牧问了,沈箐科普了一下:“防晒霜上面有防晒指数,越高越好。” 李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夏知好不相信李牧会给她弄防晒霜来,因为李牧没那么好心。 李牧从坐着的位置上站起来,临走前看着夏知好的脸问:“她这么大的脸,我要拿几只过来?” 夏知好标准的小脸,比李牧一个巴掌还要小,居然被称作“这么大的脸!” 见夏知好立刻要炸毛,沈箐立刻摁着她。 笑着说:“你尽量多拿点。” 李牧点头,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夏知好,扔出两个字:“真丑!” 夏知好刚想飞起一脚,被沈箐拉住,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防晒霜拿到再踢。” 姑且忍了! 下半场的训练李牧一直没回来。 军队这种地方,要找一只防晒霜,说起来也真不容易。 李牧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回来时,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大家在食堂吃饭。 夏知好虽然看起来生龙活虎,但是脸上很不舒服。 李牧走后,夏知好一直没见他。 吃完午饭整队回宿舍时,看到李牧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朝她使了两个眼色。 夏知好立刻受到,趁着蹲下摆弄鞋带的功夫,顺利地拐进男女生宿舍楼之间的角落里。 李牧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见夏知好过来,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 “叫我什么事儿?” 李牧伸手,两根手指把她的下巴转了一下,看她的脸。 皱眉:“越来越严重了。” 没镜子,夏知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儿。 但看着李牧皱紧紧的眉头,应该是嫌弃的。 李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的防晒:“给你。” 夏知好伸出两只手去接,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摸过化妆品最多的一次。 她一下拿到那么多的防晒霜,有点诧异。 “你是要让我,拿去买吗?” 李牧:“你不用就卖掉。” “卖的钱再去治你晒伤了的脸。” 夏知好:“.……” 呛声道:“我卖了钱不治脸,给你治脑子。” 李牧:“.……” 李牧又掏出来一管药膏,跟昨晚教官拿给她的一模一样。 “脸要还是受不了就涂这个,但一天只能涂一次。” 夏知好回忆,昨晚教官给她药膏时,怎么没说一天只能涂一次? “一次涂半管?” 李牧脸皮抽动:“不怕毁容,你试试。” 夏知好心有余悸:“怕的。” 夏知好难得没跟李牧对着干,李牧不禁多少了两句。 “要是脸还疼就跟我说。” 夏知好:“那你能让我不晒太阳吗?” 李牧:“我能让你换半张脸晒。” 夏知好:“.……” 做贼心虚,夏知好踹了一怀的防晒霜回到宿舍。 室友在午睡,沈箐坐在下面的桌子上等她,见夏知好进来,指了指卫生间。 然后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分赃了。 沈箐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李牧哪弄的这么多防晒霜,还都是新的。” 夏知好心里在打鬼主意:“用不完,咱们卖吧!” 沈箐:“不可以吧?再说大家都没带钱。” 夏知好:“没带钱没关系,可以写欠条。” 沈箐:“被查到怎么办?这个应该是违禁品。” 夏知好:“天这么热,大家都想用防晒,没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沈箐:“那卖的钱怎么办?你要还给李牧吗?” 夏知好点头:“对,还给他,顺便让他治治脑子。” 沈箐:“.……” 防晒霜到底没有卖,沈箐胆子太小,虽然夏知好说没事,但沈箐不敢。 夏知好没强迫她,于是就把东西干脆和室友一起分着用。 今天是厉远的生日,老夏说晚上过来接夏知好。 于是从下午开始,夏知好就一直再盼着老夏过来。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李牧在后面问她脸怎样。 夏知好自己没镜子,看不到脸。她又急着去找刘逸商量晚上出去的事儿,被李牧叫住后,抬起脸冷不丁地露给李牧看。 她着急道:“快看,看完我要走了。” 李牧的下巴差点撞上去。暗了暗眼神,把她推得远远的:“冒冒失失。” 夏知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回来再给你看。” “回来”这两个字,让李牧心生警惕。 “你要去哪?” 夏知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我……我哪都不去。” 李牧不信:“你要出去?” “你应该知道,部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44.第 44 章 此为防盗章 夏知好脚步轻盈, 跟着原来一中的二十多个一起,从教室出来。 这里面只有夏知好一个女生,她个头高, 混在男生群里,不咋眼居然看不出来。 或许是夏知好他们一中学生的“壮举”声名远播,大家都若有若无的打量他们, 被人撞见眼神, 就特别心虚的移开。 夏知好觉得清江高中的这帮学生们还挺有趣的,纷纷互相打量。 外面日头高, 太阳毒辣,李牧他们走的是里面的走廊,虽然绕了点,但是能避开太阳。 夏知好他们二十几个人,大大咧咧的走在阳光下。 她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太阳一照, 更是白的耀眼,脸蛋被晒得带点粉,藏在棒球帽下面, 乌黑圆亮的眼睛, 若隐若现。 她真的是太耀眼,惹得不少男生悄悄看她,但是碍于夏知好这个“恶名”远播, 这种打量好奇的眼神, 收敛了不少。 夏知好平日潇潇洒洒惯了的, 并没有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 刘逸是夏知好死党,跟在她后面四处看,对上楼上李牧投过来的视线。 立刻在夏知好的耳边道:“我来学校之前打听过了,在这个学校咱俩可以横着走。但只有一个人不能惹。” 夏知好好奇,她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特别看不惯自己不能惹的人。 性格上属于,不能惹的偏要惹,能惹的从来不动。 刘逸:“往你右边的二楼看。” 李牧气质出众,被众星捧月似得,走在二楼的长廊里,手指搭着楼道里的白岩瓷边,眼神时有时无地盯着夏知好。 楼上跟着他一起走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那人指着楼下走在阳光里的夏知好他们,笑:“这么热的天,看那群傻子!” 在旁人眼里,一中的学生似乎就像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气在里面。他们觉得老师私下补课不公平,就去举报,去改变这种墨守成规的畸形社会规则。 他们不会循规蹈矩,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那声嗤笑之后,楼上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很大的笑声。 丝毫不遮掩地,用恶意的目光打量着下面的人。 夏知好正歪头跟刘逸他们聊最新出的皮肤,冷不丁地听到楼上有人笑。 她回头,对上楼上的李牧的眼神。 果然是他们在笑,她酷酷地比了个中指! 口型朝楼上:傻叉 李牧愣了一下,接受到她的中指挑衅之后,把目光移开。 偏了偏头,语气冷冽:“笑什么。” 跟在李牧后面的这几个,都是以他为首,平日里怕他,立刻禁声。 有的人笑一半,被李牧的一声冷斥,立刻憋住,没收回的笑声闷在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夏知好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李牧这帮二代,明明屁大的本事没有,居然敢来嘲笑他们。 刘逸:“小夏,他们是不是在笑我们?” 夏知好横眉:“他们敢?” 刘逸弱柳如风似的挨着她,假惺惺:“小夏,你要保护我!” 夏知好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挨在她的肩膀上:“你能不能别装了!” “打起来,你一个人能挑四个。”刘逸的父亲是开拳馆的。手底下的学生,都是年年夺冠的那种。 刘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人家真怕怕!” 夏知好一怂肩,把他抖落走了。 他们抄的是近路,横穿操场到了体育馆,是第一批到的。 体育馆的座位上没贴标签,于是夏知好和刘逸他们找了靠近空调的地方。 第二波进来的是李牧他们,他们有好几十人,乌压压地进来一片。 李牧走在最前面,进来后,直接坐在了夏知好前面的第一排。 夏知好看着李牧头上的发旋,呵,真不谦虚。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谦虚了,厚着脸皮,坐在第二排。 没想到李牧更不谦虚,坐在第一排。 人比人,不是人。 她心里想事情,不自觉地就就盯着李牧出神。 刘逸见她盯着,推她小声问:“你一直盯他看干什么?” 夏知好回神,见坐在前面的李牧动了动,侧了侧身子,像是听到他们在说话。 夏知好:“有镜子吗?” 刘逸不懂:“要镜子干嘛?” 夏知好:“看完他,我要照照镜子,洗洗眼!” 李牧:“.……” 刘逸之所以能跟夏知好成为死党,是因为脑回路一样。 他凑到夏知好的面前,眨巴眼:“看我吧,我比照镜子管用。” 夏知好拒绝,并且做出一个自戳双目的动作。 刘逸:“.……” 李牧全程连姿势都未改变,自动忽视夏知好的挑衅。 没错,夏知好还在气李牧早上扣她车的事儿。 几分钟过后,有人上台主持会议。 开学第一天是新生欢迎会,台上主持人讲完,李牧作为新届高一的新生代表上台致词。 夏知好在下面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早就嫌烦,巴不得李牧一下子讲完。 “他要讲多久?” 刘逸打了个哈气:“不知道,好无聊。” 眯着眼看了一眼台上的李牧,不爽道:“要是我厉哥在这儿,哪能轮到他致词。” 夏知好想了想:“厉哥是第二,李牧才是第一。” 在刘逸心中,厉远是最厉害的,不接受反驳,见夏知好居然夸李牧:“你还是不是好哥们,胳膊肘往外呀?” 夏知好没说话,摸了摸包,她不是胳膊肘往外,厉远厉害,李牧也不是吃素呀。 她有点饿,想起来包里还有个包子。 夏知好身子往后倾了倾,把刘逸的半个身子扯过来:“你帮我打掩护,我吃个包子。” 李牧在台上,气定闲神地做演讲,不紧张,很淡定。 眼神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瞟。 然后就看到夏知好,旁若无人的在啃包子,用余光盯着看了几秒后。 从小到大,上台发言过几十次的李牧,忘词了。 心底的节奏快了几秒,手下话筒一松,就见话筒砸在了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把场上的师生都吓了一跳。 包括夏知好,她刚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腮帮鼓的像仓鼠一样,正准备一口吞完。 被李牧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噎的翻白眼! 刘逸眼疾手快,赶紧拿水给她喝。 夏知好压了几口水后,顺了气。 恨恨地盯着台上的李牧:“我就知道,跟他在一个高中,准没好事。” 此时,李牧正好发言结束了,回到座位上。 夏知好一路盯着他,见李牧表情坦然地坐下,她有点不甘心。 45.第 45 章 此为防盗章  夏知好在车棚里蹲了一会儿, 想等着李牧回心转意,来给她开锁。 李牧回到教室,门上贴着座位表。 班主任效率高, 已经连夜把座位表排出来,大家都围在门口看。 李牧个子高挑,从座位表旁边旁边过去, 扫了一眼。 不偏不倚地看到了夏知好三个字, 她的同桌是厉远。 他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 将书包甩在桌上,然后站在窗边, 往窗外看。 夏知好还蹲在车棚里, 她高瘦,蹲下时, 裤脚收紧, 露出一大截的脚踝。 脚腕纤细, 李牧不禁想起昨天被他握着的手感, 他一只手正好圈住。 胡思乱想, 想入非非。 夏知好看着手表, 李牧说让她等一个小时才过来开锁。 她看着手表上的指针慢慢走动,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打算破罐子破摔。她要去找李牧打一架! 她站起来,捡起放在地上的帆布包,去找李牧算账。 眼神不经意地扫到站在教室窗口的李牧, 虽然太远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李牧微微仰起的下巴, 以及周身散发出的气场。 夏知好姑且把他认定为嘲笑的姿态。 她捡起包,然后快步走过去。 六班在一楼,北边的窗户正好对着教学楼后面的车棚,李牧站在窗口,见夏知好气势汹汹的过来,挑了一下眉。 夏知好:“你凭什么锁我车!” 李牧笑了笑,虽然眼睛里没什么笑意,但这是夏知好第一次见到他笑。 嘴里蹦出几个字来:“我高兴!” 夏知好:“可我不高兴!” 李牧笑的更深了:“你不高兴我才高兴。”他想起夏知好昨天让她等了一个小时。 夏知好气,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厚颜无耻的人。 李牧居高临下看她,心里冷笑,昨天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才等这点功夫就受不了。 而夏知好以为,李牧说昨天等她这句话,是在骗她。 吵是吵不过李牧的。 夏知好开始丈量她跟李牧的实力差距,个头矮他一大截,力气也小他很多。 刘逸不在的话,她应该是打不过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牧:“看我心情。” 夏知好真诚地问:“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李牧拿乔:“不太好,有点热。” 夏知好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然后冲到学校的小卖部,去给李牧买雪糕。 她能屈能伸,只要一个雪糕能让李牧开锁,值! 夏知好会是那种乖乖低头,乖乖给李牧买雪糕的性格吗? 当然不是,于是她不仅买了雪糕,还买了一袋盐。 把盐调成高浓度的盐水,把雪糕撕开,往里面沾了沾。 雪糕的表面迅速融化,滴下水来。 夏知好一边调,表情兴奋。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李牧吃到这层盐水雪糕的表情了。玩她?李牧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用双面胶把撕开的袋子再合上。 回到教室,同学来了一半,教室里挺吵的。 夏知好坐回位置上,然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管理好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戳儿戳李牧的后背。 “呐,雪糕给你买回来了。” 她压抑自己的内心的小恶魔,语气特别温柔。 “你什么时候给我去开锁?” 李牧没说话,也没转身,然后从前面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夏知好的桌子上。 夏知好镇定地把雪糕递过去,然后身体向前,靠近李牧的身后。 “我特地给你买的,你就给我开锁吧。” 李牧没应声,显然对夏知好还没消气。 “一手钥匙,一手雪糕,怎么样?” 李牧把包里的钥匙递给她:“自己去开。” 夏知好一拿起钥匙,把雪糕往他手里一塞。 笑靥如花道:“我特地买给你的,你一定要吃!” 李牧没说话,回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夏知好拿着车钥匙,一转身就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敢惹她,李牧怕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李牧抬了抬眼,见夏知好的背影出了教室门。 他手指点了点下面的桌子放着的雪糕,触感冰凉,袋子上有水渍。 已经融化了很多。 李牧是不爱吃雪糕的,那东西甜腻腻的,又黏了吧唧。 心里想着不要,手里却摸着雪糕蠢蠢欲动。 夏知好出去后,又特意回来,告诉李牧。 “你一定要吃,不然化了。” 李牧懒得搭理她,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淡定地翻了一页书。 夏知好虽然拿到了钥匙,但是心里还有一口气没出。 她激李牧:“你不吃还给我。” 李牧偏头,拿着手里的书卷起来,然后冲着夏知好的额头抵了抵。 “你管我。” 夏知好身体被他抵着,往后退了两步,“我回来,你要是还没吃完,就还给我!” 李牧嫌她吵,转了转身。 夏知好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李牧吃瘪的表情了。 见她走了,李牧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转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伸手从桌子下面,把雪糕拿上来。 抿了抿嘴唇,心里还是厌恶的,但他拆开袋子。 雪糕化了些,但形状还在,是一个丑丑的小熊脑袋,灰色的耳朵和眼睛,其他都是白色的。 李牧咬了一口,然后变了脸。 十分钟后,夏知好开完锁从车棚里出来。 进教室前,她特地在门口瞄了一眼李牧,见他脸色平静,正在吃着手里雪糕。 夏知好:“???” 李牧为什么吃的一脸淡定,还如此享受的表情。 她觉得不对劲,回到座位上。 李牧气定闲神地坐着,时不时地咬一口雪糕。 夏知好的好奇心上来了,她伸手,拽了拽李牧的衣服。 “好吃吗?” 李牧已经被咸的说不出话来,点点头。 夏知好心想,明明是被她加了料的,怎么李牧就没反应呢? 46.第 46 章 此为防盗章 夏母从楼下蹬蹬蹬爬上来, 进她屋子时, 把珠帘撩起来, 哗啦啦响着一片。 珠子声音清脆响亮,但是闯进夏知好的耳朵里,无疑是噪音。 她露出来的脚面, 蹬了两下。 夏母拉开窗帘:“快起来,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今天是清江高中的开学日,夏知好懒懒翻身,摊开长长的手臂和细腿,摸了摸肚皮。 嘟囔,声音嘤弱:“真是起的比鸟还早!” 夏母在她白白的肚皮上拍了一下, 笑着看她:“鸟要是跟你一样懒, 早饿死了。” 夏知好艰难地从被封印的床上坐起来,坐着又睡了一分钟后, 去洗漱。 夏母要急着去店里,在楼下叫她:“早饭放在桌上, 记得吃!” 夏知好刚要应声,却被嘴里的牙膏沫子呛了一口,咳了两声:“知道了。” 今天刚开学, 清江高中的新校服还没发,所以夏知好穿了自己的衣服。 随便拿了一套, 镜子前面的她个子高, 身形好看, 长手细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型来。 简单的白t,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明朗动人。 她穿好衣服,胡乱扎了把头下楼。 学校录取通知书上写,八点半到校。 夏知好拧眉,望了眼客厅里的挂钟,来不及了。 于是揣着牛奶和包子,边走边吃。 出门左转就是厉远家,她身上背着白色的帆布包,站在他家门口叫厉远。 “厉远,上学了!” 厉远单薄的身影从二楼的窗户边出现,看着夏知好。 遥控,打开大门,声音低沉:“上来。” 夏知好脸上挂着笑,像风一样地往里面跑,夏日的晨风,摆动她耳边的鬓发,她逆着光跑向厉远,周身都是光芒。 厉远在楼上看不真切她,只感觉到她全身欢快又明媚的气息。 夏知好飞奔到门口,脱了鞋,然后咚咚咚往楼上跑。 厉远的卧室和夏知好的卧室只隔了一堵墙,但因为厉远房间有轮椅的缘故,他房间比夏知好的大很多。 到楼上,夏知好熟门熟路摸到厉远的房间。 厉远也起来了,坐在轮椅上。 厉远没穿正装,上面一件棉麻的白衫,下面是浅灰色的长裤,一身的居家服打扮。 “你今天去不去学校?”夏知好看见他,蹲在他的手边,眼神里带着神采看向他。 厉远伸出骨节硬白的手指,抬了抬指腹,擦她额角泛起来的汗珠。 声音有点低落:“今天不去了,下午要去医院。” 尽管厉远没说身体怎么样,但是病痛带来的折磨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连个笑容都没力气扯出来。 夏知好摸了摸他的膝盖,眼里担心:“怎么了,腿又疼了?” 厉远眼神收敛,他因病经常不出门,气质沉敛:“快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夏知好站起来,把前面的帆布包往后靠了靠:“那我明天再来找你上学,你明天去吗?” 厉远眼神还是不甚开朗:“再说吧。” 夏知好原本期待的眼睛里有点失望。 厉远的腿,三年前受了伤,一直在治疗,但是效果并不太好。 夏知好一站起来,厉远就得仰望着她,见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夏知好又蹲下来。 “怎么了?” 今天是上高中的第一天,厉远非常想跟夏知好一起去。 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他伸手顺了顺夏知好因为辫子没扎好,飞起来的一撮头发。 “注意安全。” 夏知好点头,重新站起来:“那我走了。” 夏知好出去,走到楼上的院子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楼。 只见厉远在坐在二楼的窗户位置,保持跟原来一模一样的姿势。 年纪还小的夏知好,不知道厉远的眼里那抹常年不高兴是什么,她一见到厉远就想叹气。 如果厉远的腿,没受伤多好。 回到自家的院子,夏知好把没吃完的包子放到帆布包里,带好棒球帽,踩上脚踏。 一蹬,身影一下冲出去很远。 厉远坐在二楼,看着夏知好活力的身影,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似乎更苍白了。 他并了并五指,伸手拿过手机,给夏知好发了一条短信。 “慢点骑。” 厉远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向后,瘫在了轮椅上。 最近他身体状况不好,每天让夏知好看到的是他最好的一面,就几乎用尽他一天的力气。 他父母常年在外,生意繁忙,家里只有一个阿姨。 毕竟是男孩子,厉远不愿意阿姨近身,所以有些事做起来,非常不顺手。 夏知好在厉远那里耽误了些时间,所以一路上把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还是迟到了。 上学第一天,不少学生就因为迟到被提拎在校门口示众,学校门口的水泥台上,站了一排。 但迟到的人太多,查纪律的自管会也有没逮到的,很多人顺利溜进去。 刘逸也迟到了,刚到校门口,远远便看到夏知好。 “知好,知好!” 夏知好转头,看到刘逸。 果真是一中升上来的难兄难弟,原来在初中,刘逸就陪她各种挨罚。 这高中生活才第一天,刘逸居然又跟她一起迟到了。 刘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知道你会迟到。”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夏知好懒得理他:“先想办法进去。” 刘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咱俩的车技你还不放心,待会儿灵活走位!” 他俩的车技,可以说在涟洲路称霸。 涟洲路上一共有四所高中,六所初中,还有好几所小学幼儿园,整个淮市的三分之一的学校都在这条路上。 47.第 47 章 此为防盗章  李父对李牧期望很高, 李牧也很稳重,从来没有冲动行事过。 今晚这件事, 是唯一在他计划之外的事情。疯狂又大胆,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这些一而再的反常,都是第一次因为夏知好破例。 病房里安安静静,李牧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 夏知好一进来, 就看到李牧在发呆。 他穿着一件浅白色条纹的睡衣,显得有点空荡荡。 李牧偏着的下巴,都是落寞的弧度。 夏知好先轻轻打开门,探进半个身子。 “李牧。” 李牧转过身, 看到夏知好。 一瞬间,眼里的冰川融化, 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你怎么来了?” 夏知好关上门:“我不放心你。” 床前放了一些水果,夏知好:“有人过来?” 李牧点点头, 但没说是谁。 “我以为你走了。” 夏知好平日里再跟李牧不对付,也是有责任心的,李牧在医院她当然不可能不来。 夏知好坐在凳子上,“我担心你。” 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意, 坦诚不扭捏。 李牧有点不习惯,眼神错开, 指了指边上。 “去, 给我削个苹果。” 夏知好特别听指挥, 立刻拆开水果篮, 挑了一个苹果出来。 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洗,递给李牧。 李牧没接:“削皮。” 夏知好觉得李牧有点得寸进尺:“我不会。” 李牧伸手去拿刀子:“我这个病人去?” 夏知好咬着牙看他:“我削。” 她从来不会削苹果,水果篮里配了一把水果刀。 笨拙的掰开刀子,比划了两下。 李牧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夏知好手脚确实笨,虽然平时一副无所不能的架势,但是今天一个苹果就把她难住了。 她眼睛紧紧地盯着苹果,手里的刀子一毫米一毫米的动。 李牧一开始是看着好笑,但夏知好这么努力五分钟之后,他居然看出点可爱来。 十来分钟才把一个苹果削好,就剩下最后一点点皮了。 胜利在望,夏知好太兴奋。 然后苹果从手里一滑,掉到了地上。 滚进了床下。 夏知好蹲下身子,低头进去把苹果捡出来。 然后递给李牧。 李牧:“.……” “请对病人,仁慈点!” 夏知好把手收回来,盯着手里的苹果嘟囔:“好不容易削的。” 李牧没理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刀子,重新挑了一个苹果。 他手艺熟练,苹果在他手里,转几个圈,就像自动脱了皮一样。 他一个苹果削完,夏知好还捧着刚才那个。 李牧清了清喉咙:“要不要换?” 夏知好点头! 李牧去卫生间把刚才掉地上的苹果冲洗一下。 回来时,见夏知好坐在凳子上,捧着个苹果啃的正欢。 李牧:“你,坐到床上去。” 夏知好:“那你呢?” 李牧没说话,拎了她的衣领,夏知好被他带到床上。 李牧自己坐在凳子上,他不会告诉夏知好,因为凳子硬。 夏知好被李牧突如其来的“温柔”打动。 心里仇忘了一半。 没呆多久,夏知好要回自己的病房。 李牧穿着病服,跟她出去。 夏知好特谦虚:“你不用送我。” 李牧眼神都没给她:“谁送你?我躺了一晚上,活动活动。” 最后,李牧活动到了夏知好的病房。 当然,这种打脸的事情,李牧是不会承认的! 第二天,夏知好被教官带着先回部队去了,李牧还在观察期,还要在医院待几天。 李牧不在,夏知好的身后再也没有人给她挡太阳了。 夏知好居然在闲暇发呆之余想起他来。 一想起李牧那张脸,夏知好就会心跳加速。 她情商开化的迟,不太懂男女之情,把这种心跳加速归结为,吓得! 这件事之后,他俩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缓和不少,总算可以达到普通同学的水平了! 本来夏知好想表达一下对李牧,同学之间的关爱之情。 特地写了一封感谢信给李牧,她这个人情感单纯,发短信和口头感谢,没书面来的有诚意。 为此还特地请教了沈箐几个成语。 李牧刚回部队那天,夏知好递给他一封信。 她第一次感谢人,特不好意思,全然没了平时的落落大方。 李牧看着她做作的姿态,捏着信问:“情书?” 夏知好:“你想得美!” 李牧故作淡定地打开信,差点被夏知好的文采惊的再进一趟医院。 “以后,但凡兄弟有难,我一定会为你两肋插刀!” 才读了一行,李牧合上信。 “你中考语文考了几分?” 夏知好:“怎么了?虽然我语文考的低,但是这信我写的很真诚! 李牧把信装进口袋。 “哦,真诚的学习委员,你加油!” 再过几天就是军训的汇报演练,部队要在整个高一年级,分别找个男生和女生举旗。 男生这边,没有意外,部队直接指定了李牧。 女生这边比较麻烦,符合考虑条件的有好几个,筛选符合身高体重,长相条件的有四个人。 其中就包括夏知好。 一开始,夏知好对这个举旗没什么兴趣,虽然六班的教官叮嘱她好几次,让她好好重视,为班级争光。 这天晚上回到宿舍,夏知好和沈箐拎着塑料盆,去卫生间洗衣服。 夏知好刚刚在训练场跑完步,一身的汗,准备进去冲一把凉水。 卫生间分两间,外面的是两条长的水池。里面又分两边,左边是一排厕所,右边是一排淋浴。 夏知好推开淋浴的门,洗的正开心。 冷不丁听到,有人在低声的哭。 声音幽幽,像拍鬼片似的。 夏知好关掉水:“谁?” 沈箐在外面听到她的声音,进来:“怎么了?” 夏知好擦了擦头发:“好像有人在哭。” 48.第 48 章 此为防盗章 这天晚上还没熄灯, 她肚子痛,拿了一卷纸,坐起来准备下床。 就见睡在她另一头的沈箐, 眼神幽幽看她。 “你干嘛去?” 夏知好被她吓得心跳加快,连忙按住她的小脑袋。 “我去卫生间, 你快睡觉。” 沈箐就要跟着去,夏知道摁住:“现在还没熄灯,不会有事的。” 夏知好上完厕所, 在里面洗手时,突然灯黑了。 “不会这么巧吧?正好熄灯!” 她没带手电,灯一乍黑,她眼前发暗, 看不清楚东西。 夏知好洗完手, 准备出去。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群脚步声, 很轻, 不止一个人。 夏知好应该是警匪片看到了, 悄悄地又回到卫生间隔间。 悄咪咪地蹲着, 按兵不动。 里面卫生间的白墙上闪过几束光, 拖鞋的踢啦声越来越近。 夏知好觉得好刺激! “你们确定看到她进来了吗?” “我确定, 熄灯前不久进来的,在厕所待了十几分钟都没出去。” “你们一个个给我进去找。” 几个女孩声音瑟瑟:“陆惜, 我们不敢。” 陆惜:“有什么不敢的, 有我们这多人在呢。” 下面没什么声音, 夏知好仔细听了听。 “人呢, 刚才还在这儿。” 黑漆漆的卫生间,时不时传来女孩的低语,显得格外……刺激! 夏知好站在卫生间的槅门后面,露出半张脸。 “找我呢?” “啊啊啊啊啊啊!”女孩一转身,就看见夏知好露出半张脸,大半个身子在门后,头像是悬浮在空中,显得格外恐怖。 两个女孩被吓得魂飞魄散,“鬼啊!” 然后飞跑出去。 夏知好:“?” 里面一阵尖叫,外面的陆惜也被吓个半死,慌不择路地跑了。 偌大的卫生间,徒留夏知好一个人凌乱。 回到寝室,沈箐正打着手电,准备出门去找她。 看见夏知好:“你没事吧?” “没事啊!” 沈箐:“刚才走廊里有人尖叫,说有鬼!” 夏知好:“哦,我撞见了。” 沈箐脸色一变:“你撞见什么了?” “鬼……鬼吗?” 夏知好淡定道:“我撞见刚才尖叫的。” 沈箐反映了两秒,笑出声:“是你吓唬她们的?” 夏知好:“当然不是!” “我就躲在门后面跟她们打招呼,谁知道她们就一直啊啊啊。” 沈箐:“.……” 第二天一早,女生宿舍弥漫着一种微妙恐怖的气氛。 大家纷纷都在小声议论,昨晚女生宿舍楼有鬼的事情。 传的绘声绘色,夏知好也听到了几个版本。 “听说,那个女鬼只有一个头,没有身子,在天上飘着走!” “我还听说,那个女鬼眼睛特别大,占一张脸的一半,眼睛一张一合的能吃人。” “我还听说,那个女鬼,会将中文!” 吃早饭时,夏知好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跟沈箐抛媚眼。 一脸“我就是这么厉害的!”表情。 沈箐简直哭笑不得! 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因为有陆惜这个惹祸精在。 她跟教官闹,坚决不会再住宿舍。 离军训结束还有好几天,为了稳定大家的心情,教官只好把走廊上的监控的调出来。 女生宿舍这边为了安全起见,只有走廊有监控。 画面里洗手间一直有学生进进出出,监控画面一直播放到熄灯的前二十分钟。 晚上十一点,女生宿舍全部熄灯。 没过多久,画面里又出现陆惜带着两个女生进卫生间。 再过五分钟,就是三个女生尖叫着跑出来,夏知好慢慢悠悠地晃出来。 教官把她们四个人都叫到办公室。 陆惜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哪里是真有鬼,明明是夏知好扮鬼吓她们。 教官先问夏知好:“你在卫生间干什么?待了那么久。” 夏知好:“上厕所。” 教官问陆惜:“你们三在卫生间看到她了吗?” 陆惜指着夏知好:“看到了,她扮鬼吓我们。” 夏知好:“?” 教官又问夏知好:“你有没有在卫生间扮鬼吓她们?” 夏知好摇头:“我没有扮鬼,是她们心里有鬼。” 这件事陆惜她们那边占不到理,教官把他们四个通通教训了一顿。 然后又去罚她们晚上去训练场上跑步。 陆惜瞬间就想到上次在操场差点被夏知好打的经历:“教官,我不去训练场跑步!” 教官脸登时冷下来:“这是命令!” 陆惜咬着牙,低下头不吭声。 夏知好心情挺不错,她平时跑步跑习惯了,训练场跑十圈不过是常规锻炼。 她出了办公室,笑眯眯对着陆惜道:“晚上我等你!” 陆惜吓得腿软,讨饶的话她是不会说的。 而且这次,夏知好也没想放过她。 陆惜假装强硬地对着夏知好吼道:“这次,我不会怕你的!” 夏知好酷酷地朝她比了个中指! 中午吃饭时,沈箐凑近,在她身边小声道:“女生护旗手,只剩下你和陆惜两个人竞争了。” 夏知好差点把护旗手这事给忘了。 随口问道:“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就剩俩?” 沈箐不是特别八卦的人,但是这次这事儿跟夏知好有关,所以她就跟班里同学多问了几句。 “另外两个自动退出了,其中就包括那天我们在卫生间遇到的女孩。” 夏知好再不敏感的神经也发现这事的原委了。 “所以,是陆惜干的?” 沈箐点头:“昨晚,应该也是奔着你去的。” 夏知好歪头,咬了咬筷子:“我正找不到理由教训她。”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只好为民除害了。” 沈箐低声:“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提防着她,不是让你乱来的!” 49.第 49 章 此为防盗章  她平时跟李牧作对惯了, 李牧不让她干什么, 那夏知好心之向往! 一只手搭在李牧的肩膀上,“你不让我动她。” “那我偏要动呢。” 李牧摁住夏知好搭过来的手臂。示意边上站着的赵焱。 语调不急不缓:“把陆惜带走。” 夏知好抽了抽手腕,没抽动。被李牧摁着手腕上的骨节,动弹不得。 幸好是晚上, 他们这边有动静,没什么人注意到。 随后转身对着沈箐和刘逸:“沈箐, 你们先回去。” 夏知好见状,浑身都在叫嚣:“干嘛, 把人都支走了,你想单挑呀?” 李牧没理她, 对着沈箐说:“我跟夏知好说点事, 你们先回去。” 沈箐明事理, 知道只要把夏知好和陆惜分开,应该就不会出事。 操场上就剩下他俩, 夏知好眼神愤愤。 刘逸已经在李牧的眼神威逼之下遁逃,就剩她一个了。 她不仅没能教训陆惜, 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被李牧摁着的手动不了,她照着李牧小腿踢过去。 她踢得用力, 本是泄愤,以为李牧会躲开。 没想到李牧动都没动,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脚。 正中小腿心, 李牧松开她, 见她眼神错愕:“消气了没。” 这番苦肉计使得, 夏知好打都打了。 “没消气。” 李牧:“没消气,你再打我一下。” 夏知好一听更气了,她来修理陆惜,打李牧算怎么回事?带陆惜受罚。 然后,她很给面子的又踹了一脚。 李牧忍痛,低声警告她:“够了啊。” 夏知好纯善的目光注视他,无辜道:“是你让我打的,是你自己非要替陆惜挨打。” “怪我?” 李牧的心思比海底针还深。 “我不是替陆惜挨罚。” “我是想让你消消气。” 夏知好明白李牧的意思了,她动不动陆惜,李牧根本不在乎。 那两下,他就是想让夏知好消消气。 夏知好气鼓鼓,在李牧的脚后,踢了一脚:“我信你有鬼!” 转身准备离开操场。 李牧慢慢地走,跟在夏知好的身后,见她进了女生宿舍,他才转身回去。 回去之后,把被刘逸揍了两拳的赵焱,又揍了两下。 赵焱抱着头:“牧哥,别打脸,过几天还要去演出呢!” 赵焱是童星,今年十六岁,四年前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成为全国当时第一个养成系偶像练习生。 他平日在组合里走的是高冷路线,但实则是个逗比。 他坐在地上,抱着李牧的腿:“牧哥,你再动手,我星途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他说的夸张,李牧也就刚一进门假模假样,虚张声势地踢了他两脚。 没刘逸使得一半力气大。 但这兄弟俩也是互相克的,李牧平时最信赵焱这般浮夸的演技,而赵焱也是最怕肃着一张脸的李牧。 李牧拔了拔腿,想把他从地上扯起来。 见李牧脸色缓和,赵焱耍赖:“牧哥,你刚才有没有给我报仇,我刚才挨了好几下!” 李牧:“活该。” 赵焱:“.……”他牧哥变了,以前最宠他了! 眼神幽怨:“牧哥,你变了。” “你被一个女人迷了心!” 李牧已经习惯赵焱这种天马行空的性格,自顾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背心,他看着消瘦,但衣服一脱,后背都是肌肉。 “被谁迷了心?”他露给赵焱一个背影。 “就是那个女人!” 虽然没说是谁,但是李牧第一反应就是夏知好。 他被夏知好迷了心?李牧恍神。 赵焱开始控诉起来:“上次芒果过敏,也是因为她是不是?” 李牧没否认。 赵焱:“这次她跟她同伙揍我,你居然在旁边看着!” 李牧:“谁让你欠,跑过来的。” 赵焱:“牧哥,你答应过我妈,要保护我的。” 赵焱是那种外表无害,但是内心鬼主意多,十分记仇的性格。 说到保护,李牧警告他:“别动她。” 赵焱简直控诉的声泪俱下:“你还不承认,你不仅由着他们揍我,你还不许我报复回去。” 李牧:“我怕你报复不成,反被揍。” 赵焱:“.……” “牧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就那俩人的武力值,赵焱能报复个屁。 李牧拿了衣服去洗澡,被赵焱一直缠到卫生间。 “牧哥,你敢不敢承认,你喜欢她。” 在里面冲澡的李牧被这句话惊的,差点滑了手里的肥皂。 “有什么不敢承认,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赵焱:“那你喜不喜欢?” 李牧有点回答不出来,想了几秒:“不喜欢。” 赵焱:“那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帮她?” 李牧不说话。 赵焱更加得意,像是戳中少男的心思一样:“我就说……” 李牧直接打断:“我乐意。” 赵焱:“.……” 军训的第六天,教官要把两名护旗手确定下来。 李牧早上跟夏知好谈了这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护旗手会是我们俩,教官来问你意见时,你表现一下。” 夏知好点点头,却动起了别的心思。 等到教官真的过来问夏知好意愿时,只见她把陆惜夸得比什么都好。 “陆惜同学,身强体壮,我扛不动大旗。” “陆惜同学,不怕晒黑不怕吃苦,我一晒就黑皮肤还有伤。” “陆惜同学,跟李牧是登峰造极的一对儿……搭档!” 教官听完,点点头:“我觉得你觉悟不错,刚才我问陆惜意见时,她可不是像你这么说的。” 教官的话,有点意味深长。 夏知好铁了心要把这个祸害推给李牧。 “教官,你一定要采纳我的意见,陆惜同学为了这次护旗手,做了非常多的准备。” 恐吓、吓唬另外两个护旗手候选人,吓唬夏知好不成,反又污蔑她。 品格相当“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