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皇后》 第一章 凤星涅槃 天瑞朝,晟元四年初春。 本该入春回暖的天儿,竟在这一夜骤然飘起了大雪。 漆黑的天幕骤然间降下几道金色的闪电,劈碎了屋子上的瓦片,闪电透过破败的窗子照亮屋里。 就在房屋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女子蜷缩着身体,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 “爷……这么做真的不会出事儿吗?”破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摇摇欲坠,大片的灰尘往下落。 “滚一边儿去!别打搅本大爷的好事儿,反正这傻子明天就要被姑妈嫁给那个不举的残废,倒不如现在便宜了我。”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门,说着,他搓了搓手,嘴角流着猥琐的笑,缓步往女孩儿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虽然这女人傻是傻了点儿,可好歹也算个女人,而且还是免费玩儿的。” 凌漱月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服和腰带,整个人如梦初醒,一个激灵之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抬眼就看见一个半身赤裸着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正在猴急的解开自己的腰带,对她上下其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漱月一拳就砸在了那人的鼻梁上,可惜这一拳绵软无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臭婊子,不识好歹!” 男人被凌漱月的动作惹怒,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提起凌漱月的衣领,往墙上狠狠一撞。 凌漱月的脑袋撞到墙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也因为这一撞,她的意识有一瞬间断片儿,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纷沓而至。 天瑞朝都第一富商家的傻女慕容凌月,因为天生痴傻,在慕容家被当成畜生一样养大。 而眼前这个对她欲行不轨的男人,正是从小被她大娘养在慕容家的侄儿许宝全。 还没等凌漱月反应过来,许宝全就揪住她的领子按在墙上,对她左右开弓两个巴掌扇过去。 “臭娘们,还敢不敢!要是今天你伺候好了大爷我,兴许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凌漱月被扇的脑子发蒙,眼前直冒金星,她埋缩着头,掩藏下眸中的异色,佯装害怕道:“表哥,我再也不敢了……” 正沉浸在欲望中的许宝全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异象,为什么一个傻子忽然之间知道叫他表哥。 看凌漱月服软,许宝全又是几声淫笑,朝着凌漱月扑了过来,全然没有注意到她那双黑眸里暗藏的寒光。 趁着许宝全放松警惕,凌漱月慢慢摸出头上的发钗,闭着眼心一横,直插入他的脖子里,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许宝全痛的在地上翻滚,凌漱月借这个机会挣脱,脚步慢慢挪着退后。 许宝全嘴角和鼻孔都流出了鲜血,他捂着脖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着,伸手朝凌漱月求救。 凌7;150838099433546漱月在原地没动,想到这人对自己的羞辱,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揪起许宝全的头发猛的往墙上撞去。 “不是喜欢撞墙吗?那我便成全你。”凌漱月眼神中一片沉寂,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许宝全蹬着腿蠕动挣扎,没一会儿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在这寒夜里忒的骇人。 第二章 覆灭之日 苍穹上蓦地降下一道闪电,映在凌漱月惨白的脸上,上面的血迹还没干涸,顺着脸颊慢慢流下。 凌漱月抬手抹着脸上的血,眼神黢黑空洞。 锁骨间微微发烫,凌漱月低头,眸光定睛在胸口,小心翼翼的抚摸上锁骨间的凤尾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姐姐,皇上爱的可一直都是我,反正你我都是凌家女,这皇后之位就由妹妹来代替姐姐吧!” 谁能想到,天瑞朝新发丧的皇后,竟是被两个最亲近之人剜皮削骨,挑断手筋脚筋,泡腌毒缸中而死。 而今,她意外成了慕容家的傻女慕容凌月,既然如此也算是欠她一个人情,从今以后,她会讨回属于这两条命的一切。 门口传来低低的敲门声,慕容凌月思绪渐笼。 “爷……你好了没有,夫人的人马上就要来了。”许宝全的小厮在外面叫了很久没有反应,忍不住小心的推门进来。 外面一道闪电照下,那小厮一推门,看见的就是一个披散着长发,脸色惨白还糊着鲜血的脸。 “啊……”小厮被吓得一阵尖叫,跌倒在地上,手上的灯7;150838099433546笼摔出去好远,这个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爬起来就往外跑,鞋子跑掉一只都来不及捡。 绝对不能让他走!自己杀了许宝全,要是让慕容府的人知道,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慕容凌月握紧手上的发钗,加快步子跑出去,一把小厮扑倒在地上,尖锐的发钗抵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了……我虽和你无冤无仇,但我今日若放你走了,来日死的就是我自己。”说罢,慕容凌月把发钗高高举起,送进了他的心脏。 眼看着小厮没了气,慕容凌月身体一松,力竭到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懵的,可事实她就是杀了两个活生生的人。 慕容凌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开始着手处理这两人的尸体。 上天助她,一道闪电劈下来,破屋被点燃,火舌舔舐着一切可燃物。 这样也好—— 旧的将在火焰中湮灭,新的已然涅槃归来。 慕容凌月转身离开破屋,一路小心躲藏,快天亮了才找到一间马厩钻了进去。 蹲在马厩不好受,只要不傻的都知道要往舒服的地方钻,可是现在由不得她,在牵涉两条人命的时候,没人会在乎一个傻子的死活。 折腾了大半夜,慕容凌月累的顾不上马厩里的味道,靠在草垛上准备休息。 才刚闭上眼睛,周围就是一阵闹腾,听声音是往这个方向而来。 很快,十几个家丁打着灯笼把马厩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外面声音嘈杂。 “夫人,到现在还是没找到表少爷怎么办?” 家丁的话音落,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从中走出来,“算了!估计又不知道上哪儿去喝花酒了,先不用管他。” 说罢,她捂着鼻子扇了扇,看慕容凌月的脸上满是嫌恶,“果然傻子就是傻子,天生爱和畜生在一起。” “你们,赶紧的把她带出去,换套衣服抬出去,千万别误了时辰。” 慕容凌月继续装傻充愣,抓起地上的草灰就往妇人身上撒,还拿了干马粪举到她面前,咧着嘴痴笑:“好吃的,给你吃……” “啊!还不快点儿给我把她弄走!”妇人吓得趔趄几步,看着马粪直接恶心的干呕。 家丁上去把慕容凌月架走,只是在经过那妇人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折腾一番之后,花轿终于出了慕容府的大门,耳边鞭炮轰响,乐声奏的正欢。 慕容凌月一把拽下头上的红绸盖头,卸下伪装的她眼神清亮明澈,嫣红的唇瓣儿勾起,明媚狡黠却又让人心生寒意。 慕容府,她已经记得清楚,总有一天她会再回来,只是待她有能力回来之时,就是慕容府的覆灭之日。 第三章 似曾相识 朝都第一富商嫁女,且是在皇后新丧期间办喜事,围观的人群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指责,甚至全都是唏嘘叹息的声音。 慕容凌月耳尖,听到了什么不举、病残世子等几个字眼。 想来也是,慕容家那个悍妇给她一个傻子安排的亲事,能是什么好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世间最残酷的事情她都经历过,大概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她现在更糟糕,她还怕什么? 被折腾了好久都没有休息过,慕容凌月累的直接靠在轿子里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声双响的鞭炮把她给震醒。 等待各项繁文缛节的礼仪一样样结束,终于到了接新娘进门的时间。 不知道什么情况,慕容凌月暗暗警惕起来,之间轿帘开了道缝儿,一只白皙如玉,指节分明的手伸进来。 这场面,恍若似曾相识…… 在原处愣了好久,慕容凌月才把手擦了擦干净,纤细小手放在那人的掌心上显得更显袖珍,竟然才不过他掌心一半大小。 慕容凌月被牵出轿子,隔着盖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靠近了能闻见他身上传来阵阵清雅的薄荷香和幽淡竹香。 在男人的牵引下,慕容凌月直接就被送进了房间,没有拜堂,也没有拜天地敬父母。 这正合她意,她原本也只是想2借机离开慕容府而已。 碍事的盖头早就被慕容凌月掀掉,身上繁琐的嫁衣7;150838099433546也被她撕成便衣的样式,腰上用一条绸子束着,干脆利落。 外面守着几个婆子和丫鬟,几个碎嘴的丫鬟叽叽喳喳在议论着什么,完全没有一点儿要避讳她的意思。 “你们说,刚刚那个公子是什么人,好俊的相貌,以前在王府还是也没看见过啊!” “肯定是世子的某个护卫呗!怎么了春荷,你是不是看的春心萌动了?” 被称作春荷的丫鬟语气娇嗔,“别瞎说,我就是觉得世子居然让那么俊郎的男子去迎慕容家的那傻子,实在是太浪费。”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能好过多了,一个傻子而已,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你们说呢?” 慕容凌月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栓上,把这些个丫鬟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她们说话,慕容凌月大概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天瑞朝自开朝以来,只封了一位异姓王昭王,今日娶亲的应该就是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 昭王府向来不参朝政,所以她没有多大印象,唯一有点儿印象的也就是世子昭景翊。 坊间传闻他身体孱弱不堪,双腿残疾不能行走,常年卧于病榻,而且相貌被毁,面如罗刹。 算了!慕容凌月收回思绪。 反正过了今晚,这些都和她没多大关系,折腾那么久,她只想先找个地方沐浴,然后好好准备逃离这里。 …… 夜幕将至,慕容凌月悄悄打开窗户,踩在窗台上顺势一个滚翻,稳稳落在地上,猫着身子贴墙面走。 一路上,本该因为婚礼而热闹的昭王府竟然死气沉沉,守卫懒散懈怠。 房梁门匾上不挂喜字和红绫也就罢了,反而有的灌木上还绑了白花。 如果不是慕容凌月自己还穿着喜服,她大概会以为昭王府今天办的是丧事。 鼻尖传来一阵淡雅的薄荷清香和着竹香,慕容凌月心神一凛,脑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那只白皙如玉的手。 她纵身一跃,躲到道旁的一棵树上,小心检视周围。 没人过来,虚惊一场。 慕容凌月抹了一把汗,借着树上的高度,她看见不远处的一片紫竹林里烟雾缭绕,神似仙境。 太好了,听闻昭王爷为了世子的病费尽心思,昭王府的选址极其考究,四周环山傍水不说,难得的是王府里还有温泉群。 慕容凌月眯了眯眸子,两眼盯着不远处水汽蒸腾的温泉池,心中酝酿着一个主意。 第四章 至寒之毒 紫竹林幽静,小道旁栽种着青翠的薄荷草,空气中弥散着清雅的薄荷香。 慕容凌月顺着蜿蜒的小路往前走,直达紫竹林的深处,前处不远就是温泉池,池上升起渺渺雾气。 池子周围修建了一座紫竹亭,亭子的八角处各放置了一座金莲花盏,上面烛火摇曳用以照明,亭身八面以轻纱为屏,用的是上好的天锦纱,软帐上面绣着云纹和竹的图案。 真奢华!慕容凌月忍不住感叹,这样的陈7;150838099433546设,只怕连皇宫内院也远远不及。 就单说那天锦纱,是南理国给天瑞的贡品,一年只不过才能得那么两三匹。 慕容凌月亦步亦趋的往前走,距离的近了,紫竹亭中传来阵阵流水声。 有人?!慕容凌月生生滞住前进的脚步。 她现在可是偷跑出来的,且不说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就说这里是温泉池,里面有人沐浴,万一她被当成偷窥狂抓起来,任凭她有几十张嘴也说不清 慕容凌月不甘心地抿了抿唇,咬着牙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背后蓦地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压抑的痛苦。 被人发现了!慕容凌月呼吸停滞,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心里暗自踟蹰着。 如果现在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那么亭中人肯定会察觉到不对。 心里想着,慕容凌月吞咽一口,战战兢兢的走进紫竹亭。 亭子里雾气袅袅,金丝楠木的屏风挡在纱帐后面。 透过屏风,隐隐可见池边靠着一个男人,墨发三千仅用一根黑帛随意束着,露出颀长的身躯,水滴划过他匀称健美的肌肉。 慕容凌月才站了一会儿,额头上就沾了晶莹的汗珠,脸颊上两团酡红,不知道是看见这样的景象还是被水汽蒸的。 “施针。”说着,男人一个腾空起身,水花四溅,坐到水中的浮台上开始运功。 随着他真气的游走,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现出几分病态的苍白,身上青筋凸起,挂在身上的水珠竟在外结了一层薄霜。 旁边的小案上就摆着一副针灸包,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银针和金针,种类齐全。 慕容凌月不敢说话,默默去取了银针过来站在男人身后,目光聚焦在男人身上面露难色,久久未曾下手。 她倒不是不会施针,此人能在昭王府中有如此待遇,想来是有些地位的,如果能帮他一把,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问题就在于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这男人医治,或者也可以说,那压根儿就不是病。 这人是周身经脉中被埋下了至阴至寒的隐毒,且毒素已经在渐渐侵入心脉,如果再不想办法解毒恐怕活不过三年。 可惜她不会解这至寒之毒,而且普天之下,除了她师父神医苏左玄之外,再没有任何医者郎中有能力解此毒。 许是慕容凌月愣神太久,被池中人察觉出不对什么,他立刻收了势转身。 恰好此时慕容凌月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短兵相接。 第五章 浴池惊险 “何人!” 池中人举起手腾空一抓,挂在屏风上的袍子就飞到了他的手上,紧接着一个旋身,衣服已经披在了身上。 慕容凌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想要逃走,目光却不由得被他脸上的面具牵住,脑子忽然空白,忘了要逃跑的事情。 这一愣神,男人已经踏过水近身,伸手紧紧的扼住了慕容凌月的咽喉,他的眼神布满杀意,周身的煞气令人胆寒。 这一刻,慕容凌月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而不是在开玩笑。 慕容凌月纤细的脖子在他的手里脆弱的如同一根芦苇,仿佛只要他稍微动动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捏断。 男人苍劲的手渐渐收紧往上提,慕容凌月脚部险些离地,脸部因为缺氧而变成青紫。 慕容凌月挣扎着,一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上的银针突然袭出,猛的扎在他的手臂上。 男人猝不及防,手臂上一时吃痛松了劲儿,猝不及防被慕容凌月趁机挣脱。 但她也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滑身体失控,一个跟头直接朝着男人扑去。 两人一起落下温泉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池中,男人伸手准备抓她,却被慕容凌月搅和的抓错了地方,腰间的绑带被他扯掉,手掌触及到慕容凌月腰间的皮肤。 宽大的红嫁衣散开滑落,只剩下肚兜挂在身上。 慕容凌月被刺激的忘记闭气,在池中挣扎着呛了两口水,准备捞住自己的衣服,慌乱间头撞在男人的胸口上。 还没等她抓住衣服,就被人从水里像拔萝卜头一样的给拎了出来。 此时的慕容凌月全身湿透,身上嫁衣褪去,被温泉水泡过的肌肤莹白雪润,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 慕容凌月的容貌不算倾城绝色,五官却柔美精致,尤其是一双水眸,内里仿佛蕴含着万千灵气。 眼见得男人已经要取她性命,慕容凌月在水里一阵扑腾,水都甩到他的脸上,但这样也只换来男人更加用力的桎梏。 “流氓!咳咳……放开,如果你想死的话大可以杀了我,反正不出两年你也会阴曹地府里来陪我。” 慕容凌月被水呛得脸红脖子粗,喉咙里也火辣辣的像被刀割过,说话的7;150838099433546声音沙哑暗沉。 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以她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必须小心周旋。 她不想死,上天好不容易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大仇还没能得报,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死。 男人闻言一愣,面具下的眸子如鹰隼般攫住慕容凌月,视线一沉,把她抵到池边,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说。”男人的声音阴沉,目光变得嗜血。 这个忽然闯入的女人说出这句话着实让他惊讶,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秘密的人,不是自己极其信任之人,就是被他送去了阎王殿里。 下巴被捏的巨痛,慕容凌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红着眼瞪他,倔强的不肯落下。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几次三番想要弄死我的人!” 男人将手上力道松了几分,轻扬起嘴角邪肆一笑,语气狂妄的让人想即刻咬死他,“就凭……你现在连和我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许是这一句话把慕容凌月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悲戚都引了出来,她眼眶发红,一时情不自禁,抓着男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上去。 “嘶——”这个该死的女人! 看着慕容凌月绝望眼神中隐藏的浓浓不甘,男人的手慢慢落下,任凭手臂上被慕容凌月咬的血肉模糊。 第六章 不见影踪 “松口!”男人暗抽了几口冷气,语气变得十分不耐,抬手把慕容凌月挥开。 手臂上已经被慕容凌月咬出一个青紫泛血的烙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刺眼。 这个女人的做法简直和疯狗无异,他方才一时纵容不代表能让她得寸进尺。 慕容凌月无语,明明就是他一直想取自己性命,说话自负难听,怎么他现在的意思又好像是她无理取闹似的。 算了!现如今她也顾不得计较这点儿小事儿,慕容凌月扎进水里把衣服捞起来披上。 “要我想办法医你也不是没可能,只要你帮我离开昭王府。”慕容凌月慢慢往后退去,尽量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现今她自己一个人力量受限,如果能争取到一个同盟,行事会容易很多,虽然这个人也不见得多靠谱,但好歹比多个敌人强。 男人讶异了一瞬,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条件仅仅是这样,不过这可不能让他放下疑心。 他一步步逼近慕容凌月,手在水里随便一捞,慕容凌月的红色腰带已然在他手。 “昭王府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尤其是你……世子妃。” 慕容凌月心中一沉,面上却半点儿不露怯,唇边微微淡笑,往前几步拽住男人手里的腰带。 “7;150838099433546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有办法医你不就行了?” 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能看破她身份,看来城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心里对他的戒备又多了一层。 对慕容凌月身份的问题,男人没有深究下去,转身留下一句话,“废话不说,三日之后在此地,医的好,生;医不好,死!” “成交!”慕容凌月给出自己的答案,她现在别无选择,虽然她无法保证治愈,但是延缓发作还是可以做到的。 看着男人远去,慕容凌月系好腰带爬上池子,拧了拧身上的水,离开了紫竹林。 “世子殿下,属下失职。不过……您刚刚为什么不让属下杀了那个女人。”暗处一个身影飞身而出落在男人的后面,单膝跪在地上。 那个女人冒犯了世子不说,就单单她是慕容家的女儿,只此一条理由,就够她死一千次来偿还了。 昭景翊换下身上的湿衣,面具遮掩着他的神色,目光却是聚焦在手臂上的印记上,“暂且不急,也许她会带来惊喜。” …… 慕容凌月回到房间,脱了湿衣服靠在喜床上,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子取暖。 初春的天儿寒意很重,虽然在温泉中的时候没有感觉,可一出紫竹林,寒意就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刚刚那个男人身上的寒毒十分霸道棘手,而且中的时间已长,她现在尚且一筹莫展,也许只有师父知道怎么办。 可惜师父一年到头也不见几次影踪,而且她现在换了身份,也不知道师父如今知不知道她还活着。 心念着师父和男人身上的寒毒,慕容凌月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第七章 不速之客 有人的气息,慕容凌月坐在床上不动声色,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呼吸放轻,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她还是大意了,也或许是这个身子太弱的缘故,竟然让人都到了跟前才发现,看来以后还是要把功夫拾起来重练。 面前渐渐笼罩下一个黑影,慕容凌月屏住气息,心念感知到有人到了床前,离她已经很近。 心里默数着,慕容凌月攥着拳头,一下子把被子掀开,抓着棉被身子一下子扑上去。 来人没有预料到慕容凌月会来这一手,一时间没有防备,被慕容凌月的被子捂了个严实。 隔着被子,慕容凌月准确的按住那人的脑袋,脚踩住他的身子冷声问道:“什么人,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新婚之夜有不速之客闯入堂堂世子妃的房间,不管是什么目的,都让她知道昭王府并不像想象般的那样平静。 今天她也见了,对昭王府的态度了然于心,看的出来他们压根儿就不把这门亲事放在心上7;150838099433546。 不然就凭昭王府的影响力,就算世子身有残疾,也不会沦落到要娶区区一介商女为世子妃的地步。 而且在成亲之日连礼都不行,就直接把她这个新嫁娘晾在房中。 可是再不重视,这里也是新世子妃的房间,昭王府应该还不至于刻意败坏她这个世子妃的名声吧。 这人鬼鬼祟祟进她的房间,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被慕容凌月蒙在被子里的人没有一点儿动静,弄得慕容凌月差点儿以为他要被自己捂死了。 这点儿分寸慕容凌月还是有的,她把被子往下拉一点儿,让那人露出脸,手掐在那人的命门上,微眯的眸子里已经蓄了杀意。 “生与死,你自己选择!我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要不然交代来的目的,要不然就是死。 有意思…… 月光辉映在地上那人的脸上,容貌只能说平平无奇,让人看了都难以记住,那双眼睛却很是深不可测。 慕容凌月只一眼就知道,越是这样的人,往往就越是危险。 那人仿佛丝毫不在乎慕容凌月的威胁一般,语气十分轻佻,“你说呢?新婚夜,世子妃觉得我来是干什么的……” 说着,他轻而易举的就摆脱了慕容凌月的桎梏,反客为主钳制住她的手腕,掀开被子翻身而上。 慕容凌月在他手上就宛若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长夜漫漫,世子害怕世子妃一个人孤单,所以派属下来给世子妃排解一下寂寞……” 那人邪恶的勾了勾唇,手指一寸寸抚过慕容凌月的脸,然后伸手拉向慕容凌月的腰带。 慕容凌月即刻偏头躲避那人的触碰,她还是轻敌了,也是,就凭她现在的身板儿和体力,谁都能轻而易举的捏死她。 最让她没想到的还是自己现在这位从未谋面的夫君,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 就算他真如传言般那样病残至不能行走的地步,娶她这个世子妃只是个摆设,也不至于心胸宽广到主动找人给自己头上扣个绿帽子。 看来这人是来真的!慕容凌月试着挣脱,发现自己被压制的死死的,想要脱身实非易事,只能靠着与这人慢慢周旋。 第八章 给予警告 慕容凌月放弃了盲目的挣扎,眸光一转,忽然双手攀上那人的脖颈,凑近他的耳旁耳语。 “既然是世子殿下默许的,那么……我们便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地上太冰冷,你说呢?” 慕容凌月的唇角轻动,似在呢喃着什么,一双黑眸仿佛变成触不见尽头的深渊,能把人的意识融进去。 她的目光望向身上的人,莫名的有一种凌人的压迫,如同无形的枷锁,正在慢慢的把人禁锢。 随着时间推移,那人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动作也慢慢的停下,整个人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趁这个机会,慕容凌月手起,一掌利落劈在他的后脑上,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慕容凌月舒了口气,推开他起身,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她没有想到这人的意志如此坚定,自己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催眠了他,如果再久一点儿,她肯定自己会支撑不住。 当初7;150838099433546师父教的催眠术,她也只学会了皮毛,今日这种不借助任何工具的高端催眠,她是第一次用,稍有不慎她就真的变成傻子了。 慕容凌月用脚拨弄了一下地上的人,确定人已经晕过去不会醒来,才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房门把人拖出去。 原本门口守着的丫鬟婆子早已经回去,毕竟谁也不会相信昭王府的世子能来世子妃房中。 慕容凌月费力把人拖到院子门口,用桌布结成的绳子绑在他身上,把人吊在了门口的树上。 这是给昭王府,给那个所谓世子的一个警告,她慕容凌月可不是好欺负的,随随便便就找个人想羞辱她? 做梦! 堂堂昭王府娶慕容府一介商女为妻,慕容凌月深觉这里面肯定不简单,她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独自一人把一个高大的男人弄出来吊在树上,这可不是轻松的活计,就算她用了讨巧的办法,此时也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慕容凌月回房间,连衣服都没换,被子一卷,沾到枕头就睡着。 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夜晚,殷红的鲜血,森冷的刀片,腌臜扭动的毒虫,还有男人无情的嘴脸。 眼角抑制不住的流下泪水,慕容凌月是被疼醒的,剜肉剖骨的疼都抵不过那颗真心被践踏撕裂的时候。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慕容凌月的脸上,刺的她眼睛眯了眯,她伸手在眼前探着,久违的阳光,真实而温暖,让她不敢相信。 “哐——”房间的门被大力踢开,一个五大三粗的丫鬟一脸不满的端着洗脸盆走进来,把铜盆往地上一扔。 “请世子妃抓紧时间洗漱,按照规矩去给王府里的各位长辈敬茶什么请安。” 盆里的水经过这么一扔,已经所剩无几,而且那个丫鬟还因为不耐,又把水盆往床边踢了一脚。 慕容凌月的眸子平静无波,看了眼地上的水盆,不急不缓的说:“水洒了,去给我重新打一盆过来,记住……我要不热不凉的温水。” 那个丫鬟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屑的嗤了一声道:“世子妃,你莫不是在使唤我?” 第九章 天经地义 慕容凌月神色不改,整理着衣服徐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无形的迫着她。 “怎么,你既然唤我一声世子妃,就该知道我是主子,主子使唤奴才,放在哪里说都是天经地义的。” 许是慕容凌月的眼神太过凌人,那个丫鬟先前嚣张的气焰都被灭的所剩无几,她现在脑子都是懵的。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这才过门的世子妃是慕容家那个痴傻的大小姐吗?怎么如今看起来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眼神看似平和,实则透出威压,直让她不敢与之对视,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傻子二字沾上边儿? 慕容凌月静静站着没有发言, 这样的刁奴她从前在深宫里惩治的多了,越是纵容,她们就越发会变本加厉,到时候就容易认不清谁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那个丫鬟心里不服气,她才不相信一个傻子就能震慑住她,一定是她7;150838099433546还没有习惯而已。 越想,那丫鬟越觉得自己太胆小,她怎么可能被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世子妃吓到,这么想着,她连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再打水过来,那多浪费时间啊!难道世子妃想让王府里的所有长辈都等着你一个人吗?”那丫鬟的插着腰,鼻孔都要朝上天去了。 哼!世子妃又如何,说白了,在这昭王府里,一个无权无势的世子妃还不如一个丫鬟活的自在。 慕容凌月丝毫不在意那个丫鬟说的话,弯腰捡起地上的水盆,端到她的面前抿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主子说的话,奴才只管执行,既然你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作为你的主子,我今天就负责免费教教你。” 说着,慕容凌月把铜盆里剩下的水泼在了那个丫鬟的脸上,铜盆“哐”的一下砸在她的脚下。 水顺着她的脸流下,丫鬟愣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凌月又反手赏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现在,可以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吗!” 做完这些,慕容凌月没事人一般的走到梳妆镜前坐下,背对着她拨弄头发,状似无意的问道。 一连串的动作让那丫鬟差点儿回不过神,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子妃……和她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能随便拿捏的。 她颤颤巍巍的抬头看慕容凌月,吓得不敢再造次,颤抖着双腿跌跪在地上,俯下身磕头。 “奴……奴婢名唤香珠,是昨日才被派到世子妃院里的一等丫鬟。” 慕容凌月拿起梳子梳妆,眼都不抬的道:“那么一个奴才该有的礼仪,该做的事情,还需要我再提醒第二次吗?” 香珠早就被吓傻了,哪里敢再多嘴一句,当即就爬起来,端着水盆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 房间中独留慕容凌月一人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黑眸中神色莫测。 她刚刚做的才只是开始而已,要想在这昭王府里立足,可绝对不能让几个奴才给骑到头上了去。 第十章 来日方长 香珠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回来了,这一次她不再敢敷衍慕容凌月,老老实实的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站在一边候着。 “我回来之前,你把院里所有的丫鬟嬷嬷一类的全都叫过来聚着。”慕容凌月洗漱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昭王府的人还是要见的,虽然可能她也在这个世子妃的位置上坐不了几天,可该她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临出院门的时候,慕容凌月多往院门口的树上看了一眼,面上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树上的绳子断了半截挂在上面,树干上还插着一柄匕首,上面用绳子系着布帛包裹着。 慕容凌月走过去,拔下树干上的匕首,解开绳子打开上面的布帛,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匕首赠卿,来日方长……”布帛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笔走游龙,慕容凌月看的微蹙了蹙眉头。 看来昨晚的人还没有吃够教训,慕容凌月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匕首,眸中神色渐渐变得复杂。 她不是闺阁中那些只知道绣花吟弄的女子,身为天瑞朝的皇后,十六岁就名动朝都的才女,怎么可能连这点儿见识都没有。 此匕首以寒冰玄铁打造,柄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双飞图,对着光显现出金龙,背光则显出飞凤,龙中藏凤,凤中隐龙,实乃神物。 这样的锻造技术,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圣手欧阳华前辈一人能办到,而他早就隐世不出,流传在世的作品被人争相抢夺。 她虽然猜到昨晚那人的身份,但是却不曾想到他一出手就是欧阳大师锻造的匕首,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 好一个来日方长…… 看来那人还是没有吃够教训,既然他敢发出战帖,那她就不妨就再陪他玩玩,下一次,她绝不会把自己陷入被动。 这么想着,慕容凌月把匕首收在腰间,离开了小院。 不远的墙头上,一名黑衣锦袍的男子背着手立于上面,下面的景象都被他收入眼底。 脸上的面具遮挡住他的表情,只露出曲线完美的下颌,胸前衣襟微敞,锁骨若隐若现。 “禀世子,今日二房和三房的那些个人都来了王府里,说是要来拜见新世子妃,但属下估摸着他们来者不善……” 院墙下的黑衣侍卫低头报告,声音越来越小。 昭景翊兀自站在墙头,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好像没有听见人在说话。 空气中的气压十分低,压的底下的侍卫都喘不过气来,从刚刚到现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 现在是谁都不敢去招惹他们的世子,尤其是他们这些侍卫,谁要是敢现在去,等于是在找死。 一向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昨个儿半夜居然被吊在了世子妃院子里头的树上,直到天要亮他们这些侍卫才发现世子,这事儿他们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看来这次世子是掉进坑里面了,这个世子妃可是有点儿彪,绝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然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儿。 就在侍卫死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7;150838099433546的时候,昭景翊如鬼魅一般的到了他的身旁,一只手按在他的右肩上面。 第十一章 谁为难谁 “风隐,告诉本世子,什么事情那么好笑……”昭景翊的声音染上了一丝阴郁,手中的力道也在渐渐加大。 名叫风隐的侍卫回过神来,差点儿吓得灵魂出窍,当即就跪下请罪,“属下知错,求世子饶过!” 天呐!他刚刚在想什么,居然敢在世子面前走神,真是要命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的时期,世子杀了他都是轻的。 昭景翊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之后没有深作计较,放开了手提步准备离开。 风隐追在后面及时叫住他,支支吾吾道:“世子殿下,二房和三房的那些个豺狼还在呢,您就不害怕世子妃与他们为难……” 那些人哪一次来的时候不是气势汹汹,恨不得把王府给掀个底朝天,偏偏世子不管这些,王爷和王妃也不理琐事,苦的还是他们这帮下人。 世子妃说白了也不过还是个小姑娘,能一下子应付的了那么多人吗?莫不会被那些个豺狼给拆吃入腹吧! 昭景翊脚步微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嗤了一声,语气略带冷嘲,“到时候怕为难的是那些人吧!” 他可不认为有能力把他吊在树上的女人会被那些个人给欺负了去,到底是谁欺负谁,现在可说不准。 对于昨晚的事情,他一直觉得有蹊跷的地方,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到底他是怎么失去意识的,完全没有印象。 看来他的这个世子妃不简单,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有几分野性,几分精明,又透着神秘,倒是有意思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 想到那人,昭景翊不由得停下来捂了捂心口,衣袖滑落下来,只见他手腕上赫然系着一条白色的绢帛。 …… 没有人引路,慕容凌月在昭王府转了大半圈儿,总算是到了前厅,据说是怎么长辈让她这个世子妃来敬茶的。 厅堂里面的人不少,尤其是以女人居多,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口舌自然就多,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的头疼。 天瑞朝是什么规矩慕容凌月心里还是有数的,昭王府是封了爵位的王府,地位自然不同于一般人家。 世子妃是何等的地位,如果是给昭王府的老王爷王妃敬茶,那自然7;150838099433546合乎情理,至于其他的那些乌合之众,对不起,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很显然,这些人中没有老王爷和王妃,想也知道,今天这般场合不可能有这两人的参与。 昭王府的老王爷昭世诚是一代英豪,天瑞朝的元老,是连她也钦佩的前辈,而王妃云氏也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和里的人胡闹。 “咳咳……”慕容凌月走到厅堂里面,不给那些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各位应该都是家里人,那就坐吧!” 这时,坐在下首的一个女人立刻站起来,上下打量慕容凌月,之后插着腰对她指责道:“你就是景翊昨个儿新娶的媳妇?果然这低贱商人家的女儿,就是个没规矩的。” 第十二章 杀鸡儆猴 慕容凌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手中端着茶杯,唇角微挑着疑问,“哦?敢问这位大婶,我到底哪里没有规矩了!” “你……你你你……”那个女人显然被慕容凌月的这一句大婶气的不轻,“怎么叫人的,还问我们哪里没规矩,赶紧的站起来,那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 这些话完全没有影响到慕容凌月,她从容的品着茶,暗叹着这昭王府果然不一般,昨日看见天锦纱的纱帐,今日能品到银山雪针。 那女人见慕容凌月如此嚣张的态度,气的握紧手中的绢帕,连忙把旁边的一位老太太请了出来。 “这可是我们二房的老夫人,就连这昭王府的王爷也是要尊称一声姨母的,你居然敢坐在她老人家的位置上!” 那个女人非常得意的扶着老太太7;150838099433546,又嫌不够似的补充道:“世子妃,这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你的长辈,莫要乱了规矩。” 慕容凌月抬起头来,“砰”的一下把茶杯按在桌上,皮笑肉不笑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心里大概有了点儿数。 “你说我乱了规矩,我看你们才是乱规矩的,而且还是你带头扰乱王府规矩。”慕容凌月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厉,素手指到那个先前说话的女人。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眼神不由开始躲闪。 不应该的,不是这样的! 慕容家的那个傻子大小姐怎么可能有这般的魄力,看来改日要找那个贱人说道说道,明明说好的要把那个傻子嫁过来的。 慕容凌月慢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五指钳制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上去,直把她打的倒在地上,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这一幕景象简直看的厅堂里的人都愣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娇弱的世子妃居然敢当众打人。 后面一个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冲到慕容凌月面前气势汹汹的喝骂,“世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懂不懂一点儿规矩?真是家风不正。” 纵然面对的是个高壮的男人,慕容凌月也完全没有在怕的。 “我可是昭王府的世子妃,教训区区一个冒犯我的妇人有何不对?还有,你们这些平民见到世子妃不行礼,这又是什么规矩!”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应当都是些平民百姓,就算血缘上是和昭王府沾点儿关系,但是在她面前还什么都不是。 昭王府的封号只存在于嫡系中,王位世袭也只传嫡系,她是世子的正妃,就算辈分比不过这些所谓的长辈,但地位可是完全不同。 慕容凌月的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一般浇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头上,一直从头凉到了心底。 许是慕容凌月身上的气势太盛,那个男人竟然生生的不敢再反驳一句,乖乖的扶起地上的女人。 慕容凌月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她刚刚之所以教训那个聒噪的女人,就是要杀鸡儆猴给这些所谓的人看。 省的以后出现一堆破事儿找上门,她可没有功夫应付这群人。 第十三章 龙凤匕首 此时,那个据说是二房辈分最高的老太太开始倚老卖老,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放肆!你可知道这里一位是你二婶娘,一位是你二叔,身为晚辈居然敢对他们不敬?” 这位二房的老太太沈氏是昭王府前任老王爷弟弟的正室,出生在名门望族,就连现任昭王爷见到她也要毕恭毕敬。 听闻她年轻的时候极为跋扈,因为母家7;150838099433546势力的原因,二房的老爷一直被她压迫着,最后郁郁而终。 虽然她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但这些小辈还是很害怕她,这一句话震的原本嘈杂的厅堂安静了下来。 可慕容凌月完全没有受她的影响,满脸都是疑惑,语气暗讽,“那么敢问我的好二叔和二婶娘,你们现在官居几品,可否有诰命在身?” 老太太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就有点儿不好,气都要喘不上来,直捶着拐杖叹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 边说的同时,非常不满意的瞪了旁边的那一对男女一眼。 她这一对没出息的儿子儿媳,要是能有昭世诚一半作为,那她就算是下九泉也能瞑目了。 偏偏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整日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混沌度日,他们二房什么时候才有个出头之日呦! 慕容凌月一看老太太这个神情就知道,那边的两人都是些庸碌无能,只会嚼舌根子,计较家长里短的鼠辈。 事实也正如慕容凌月所猜测的一般,这所谓二房的人,都是寄的昭王府的名头混吃度日。 如果不是昭王爷心善,恐怕他们早就被赶出去了,哪里轮得到他们在这里用辈分来倚老卖老? 天瑞朝先帝可是亲颁过御旨,凡是昭王府嫡系都享有一品诰命,怎么是任由这些小人物能踩在头上的。 慕容凌月嫌这老太太实在太聒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旁边站着,“老太太你先别急,我先和二叔二婶娘把事情说清楚,再来和你们算账。” 话说完,慕容凌月直接上手又教训了那女人一巴掌,戾声喝道:“现在,我让你给我跪下受训。” 二房媳妇郭氏那左脸上的五指印记还清晰可见,右边脸上就又添心伤,而且在慕容凌月的注视下,她真的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老太太的儿子昭余贵看到这情形,下意识的就想把郭氏扶起来,可是下一刻,一把森寒的匕首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场很多人一看见匕首就开始慌了,胆小的纷纷尖叫逃跑,胆子稍微大的也被震惊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有理智的还是惧怕慕容凌月手上的那一柄匕首,毕竟那可是先帝赐给王爷的龙凤匕首。 据说这把匕首在谁的手里,就等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手握这把匕首杀人,可是不用偿命的。 天瑞朝都知道昭王爷对世子的宠爱,所以就把此匕首赐给世子,可是如今这把匕首却出现在世子妃手中,这叫人怎么能淡定。 看来他们今天在这儿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不仅如此,还有极大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十四章 心烦意乱 龙凤匕首一出手,在场的全都噤若寒蝉,那可是能要了命的宝贝,谁要是这个时候惹毛了慕容凌月,可是半点儿好处都捞不到。 几个能看清楚形势的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往后躲着,甚至有几个已经萌生了退意,找各种理由告辞。 可这个时候偏偏还就是有人不长眼,非要往刀口上撞,以为这是在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呦!这不是我那残疾了的世子表哥新讨的媳妇儿嘛!倒是有几分姿色,小妹妹,不要在这了,一点儿都不好玩,不如咱俩一起去乐子?” 昭余贵的身后不知道哪儿冒出个毛头小子,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可惜一脸猥琐,一双眼睛肿成了鱼泡眼,下面还隐隐可见淤青,可见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如果没错的话,这正是二房的嫡孙,昭余贵唯一的亲儿子昭顺鑫,朝都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二房的老太太沈氏本来就被气的脸色苍白,这下更是被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把窝着的火都引出来了。 “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7;150838099433546么?别在这儿给我二房丢人现眼。”老太太一拐杖抡到昭顺鑫的背上。 二房老太太长久以来把持家权,手上还是很有些力气的,打的昭顺鑫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站稳栽倒在地上。 昭顺鑫估计被打傻了,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眼神呆滞无神。 郭氏心疼儿子,只能爬过来求饶,“老太太,鑫儿还小不懂事,求您饶了他这一次……”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孙子,老太太看见昭顺鑫这个样子,扶了扶额头挥手,“带回去好好管教,别再惹出乱子。” 今天出的这么多破事儿扰的人心烦意乱,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走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就在郭氏准备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慕容凌月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还没让你们走,谁敢擅自离开?” 已经够烦的,老太太又被慕容凌月这一句话弄得差点儿晕倒,她拍着心口顺气,语气十分无奈:“你还想怎么样……” 她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没被气死在这里都算是她身子骨硬朗。 “不是我想怎样。”慕容凌月摊了摊手,重新坐回上首的位置,指了指茶杯笑道:“不是你们今日特意要来给我敬茶的吗?各位还真是有心了。” 噗!慕容凌月这一副无辜的模样,差点儿就把老太太气的晕过去,其他人的脸色也不见的好多少。 他们哪里是来给这个世子妃敬什么茶的,说白了他们就是来给这个新世子妃一个下马威,也敲打敲打那位世子。 昭王府的世子是个病残的,这在天瑞朝是个多大的笑话,偏偏昭王爷就疼爱这世子,宁愿被天下耻笑也不另立继承人。 虽然他们都是昭王府的亲戚,但昭王府的爵位却只在嫡系中世袭,说白了他们就是和昭王府沾点儿关系的平头百姓。 如果世子成功继承王位,那他们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能在昭王府的屋檐下默默无闻的活着。 第十五章 夹好尾巴 前世在后宫待久了,慕容凌月一双眼扫下去就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花花肠子,看来他们还没有认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怎么,你们是觉得给我这个身加诰命的世子妃敬茶很委屈吗?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禀告王爷,把当年的圣旨请出来一观如何?” 慕容凌月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真的起身准备往外走,顺便还扫了在场的人一眼,那眼神看的人心底发寒。 这一眼,把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软了腿,忍不住端起茶几上的茶水,跪在地上恭敬道:“给世子妃敬茶。” 跪在一个小姑娘脚底,这一番动作实在屈辱,不过没办法啊!人家确实没有说错,昭王府的人,确实一律都享有一品诰命,他们确实是没理的一方。 此刻,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疑惑,为什么慕容凌月区区一介商女会知道这只有皇室和昭王府才能知道的秘密。 已经达到了目的,慕容凌月也不想再多生事端,相信这些苍蝇以后再不敢来找她的麻烦。 正好让她好好清净一下,能仔细想想怎么样顺利离开昭王府,还有那个男人身上棘手的至阴寒毒。 那可真的是个危险的人物,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能毫不费力的干掉自己,所以一定要好好应对。 应付好了,她也许能轻轻松松离开昭王府,应付不好,说不定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就要到头了。 回到自己7;150838099433546的小院里,慕容凌月已经累的不想抬脚,这昭王府真的是大,从前厅走到她的院里真的是要费一番力气。 香珠早就在院门口候着了,见慕容凌月回来,立刻恭恭敬敬的上前去请安,“参见世子妃,下人们都已经在院子里等了老半天,您看是不是……” 慕容凌月挥开香珠,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一把将把房门关上。 那些个下人也需要敲打敲打,暂且先不用管他们,到时候她自有办法整治刁奴,好让他们知道绷紧皮,夹好尾巴做人。 慕容凌月脱了鞋子盘坐在床上,准备试着运功,是时候把功法给捡起来重新练习一下,也多一个自保的机会。 凤天决心法熟记于心,慕容凌月从命魂花中引力至周身,循环于各大经脉中,生生不息,锁骨间的凤尾花在凤天决的摧动下光彩炫目。 身上渐渐被汗水浸湿,慕容凌月全身散发出恶臭味儿,甚至于淌落的汗水都是乌黑的。 许久,她收住了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见衣服袖子上顿时就脏了一大块儿。 慕容凌月脱下身上的衣服,只把外衣披在身上,把里面早已经染脏的里衣扔在地上。 凤天决有易经伐髓的效果,现在的这具身子,已经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她没有想到,体内居然被人下了毒。 怪不得慕容凌月会痴傻,这可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在娘胎里下了慢性毒药,能顺利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 之前没有发现,现在她知道了,那就最好要赶紧找药材解毒,不然留着它真的是个隐患。 只是可惜,前世她已经修习凤天决至大圆满境界,若不是这具身子从小被虐待又被下毒,实在太差,现在她也不至于只恢复了凤天决的一成功力。 好在凤天决是神物,即便只有一成功力,对付一些普通人也算绰绰有余。 伐髓耗去了慕容凌月大半的精力,此刻她体力不支,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十六章 万死不辞 等慕容凌月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斜,夕阳的余晖落在房间的地上。 身上就披着一层外衣,慕容凌月感觉到阵阵冷意袭来,不由得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头深深的埋进去。 缓和了一会儿,她起身到柜子里拿了衣服换好,打开门走到院子中央7;150838099433546,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西北风猎猎吹着,直把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吹的阵阵发痛,好像细密的针在脸上划着。 院子里没有剩下几个人,慕容凌月细心的注意到,现在这院里站着的人,可是比先前她回来时候看见的少了一大半不止。 终于看见慕容凌月出现,香珠从人群里跑出来到她身边,“世子妃,这天冷了,您不能出来吹风。” 慕容凌月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那些人,语气幽幽道:“看来有些奴才倒是比我还不能吹风。” 在香珠的心里,现在的慕容凌月可是非常不好惹的,听到这番话,她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世子妃饶命,这天气太冷,有些老嬷嬷扛不住,所以没等世子妃出来就先回去了,她们也是有苦衷的。” 这么冷的天,世子妃把他们一晾就是晾了大半个下午,任凭是谁都心有怨怼,再加上她们没有亲眼见识过世子妃的彪,所以认为没有大碍就回去了,她劝都劝不住。 剩下的这几个丫鬟都是些新人,见她都没走,自然是不敢擅自离开,直站在这里冻了大半个下午。 慕容凌月看了看天儿,笑容中夹带着凛冽,“那你就去把有苦衷的那几个再叫过来问问,她们是有什么苦衷。” 香珠不敢违背慕容凌月的意思,转身去了外面。 慕容凌月大致看了眼留下来的几个丫鬟,素手指着其中的两个人,“你,还有你,到我跟前来。” 那两个被指的小丫头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到慕容凌月跟前跪下,小声回话:“世子妃有何吩咐。” “你们俩有名字没有,叫什么?”慕容凌月徘徊在两人之间,目光在她们二人面上打量着。 那两人中比较胆大的一个跪着往前挪了一下,“奴婢们都是新进王府的丫鬟,都还没有名字,如果能请太子妃赐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天瑞朝是有这么个规矩,若是丫鬟进了一个新的人家,就要被主人赐下一个新的名字,意味着新生,不管这些丫鬟愿意不愿意。 “不用起名,我嫌太麻烦,相信你们从前没进王府的时候都有你名字,用从前的就好。”慕容凌月摇着头拒绝,把手往衣袖里伸了伸。 这天儿啊!该死的冷。 啊?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们都不相信刚刚听见了什么,居然有主子能让她们保留下原来的名字,这是她们从来没想过的。 那个丫鬟的眼睛里顿时就涌出了感动的泪花,终于抬头看着慕容凌月,声音哽咽着说:“感谢世子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清玉自效忠世子妃,万死不辞。” 第十七章 不养闲人 好吧!其实她就是懒得起名字,这事儿实在费脑子,有这时间她还不如想着怎么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真是棘手。 慕容凌月是真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决定,就能让这些新来的丫鬟对她的态度大改观。 紧接着,另外一个胆小的丫鬟也敢抬头看着慕容凌月,小声的说道:“奴婢名叫锦心,见过世子妃,以后世子妃可以吩咐我干任何事情。” 慕容凌月没在意锦心说什么,只是托着下巴,盯着她的手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问道,“锦心是吧,看你手指纤长,指腹上有茧子,想必应该十分擅长刺绣,我说的对不对?” 名叫锦心的丫鬟一愣,眼睛里闪过光彩,胆子也大了起来,“回世子妃,从前奴婢家里是做衣裳的。” 慕容凌月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事情,这个锦心以后可能对她会有些用处。 说7;150838099433546话间,香珠带着几个老嬷嬷进了院子,看她们一个个妆发随意,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刚刚从被窝里被挖起来的。 “世子妃,被分过来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在这里了。”香珠行过礼之后就走过来站在了慕容凌月的身旁没有说话。 这几个老嬷嬷可是昭王府的老人,不是她一个丫鬟能惹得起的,刚刚去叫人已经得罪了人,就没有了退路。 既然她现在心里已经选择了跟着这位世子妃,那就必须坚定自己的观点,在这样的大宅院里,墙头草可没有好下场。 慕容凌月让清玉和锦心起来退后,她要先收拾一下这些刺儿头,免得她们这些下人以为自己老了就能当的了昭王府的主子。 “听说各位嬷嬷嫌弃这天气冷,所以就不顾我的命令,先行回去歇息了。”慕容凌月插着手,左右来回的踱着步子。 这些人的脸上大多数都是不情愿或者不屑的表情,谁都不把慕容凌月的话放在眼里,用她们的话说,就算这个世子妃没傻又能如何? 左右她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她们吃过的盐巴可比她吃过的饭都要多,还能治不住一个小丫头? 其中一个较为大胆的嬷嬷明显白了慕容凌月一眼,语气阴阳怪气的说:“是啊!这么冷的天儿,我们这些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哼!把她们都叫来又如何,正好今天让这个小丫头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免得她太不自量力。 慕容凌月止住脚步,唇边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眼神却是越发地冷,看的人喘不过来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好啊!既然各位嬷嬷们自己都说自己已经老到折腾不动,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出府颐养天年,虽然我初到昭王府,可是也懂得基本的道理,想来也不会有哪个府里喜欢养闲人的。”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让那些嬷嬷们都出乎意料,她们几个面面相觑,纷纷皱起眉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慕容凌月的话。 第十八章 自认倒霉 慕容凌月没有给她们再商议的时间,直接挥了挥衣袖转身,“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到管事的那里去领卖身契,就此离开昭王府,赶走几个下人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这…… 那些老嬷嬷们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这个世子妃居然一上来就要赶人走。 她们这些人大抵是从小就待在昭王府里没有离开过的,有些甚至在昭王府里成了亲生了子,准备在这里安居一辈子的。 如果这个时候把她们赶出去,那无疑是断了她们的活路,不说没有府里会要她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嬷嬷,她们还有家人在昭王府。 很多人都开始心慌,因为她们也不是真的和慕容凌月有仇,只是想找个好欺负好说话的主子,日子能轻松好过点儿。 哪里能想到,她们不仅没有和想象中的一样摊上个傻的世子妃,反而还是个这么难搞定的主。 慕容凌月才不管她们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反正她是不会留对她有二心的人在身边,一天都不行。 “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大伙都散了吧!冻了一下午,大家赶紧回被窝里暖和暖和。”慕容凌月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间补个觉。 该死的,这个身子也太弱了,才练了一会儿功,逼出了身体的部分毒素,居然到现在身子还是疲累的。 那些嬷嬷眼看着慕容凌月要回房间,一个个的都开始想方设法,这时候都不说自己折腾不动了,都跪在地上求情。 “世子妃,我们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我们离开昭王府,不然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刚刚还嚣张到不行的人,这会儿都趴在地上求饶,这真的是一道奇景。 慕容凌月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她们,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愚蠢的动物,你若是轻易的就放过她们,她们非但不会感激,还会以为你好欺负,加倍的报复于你。 “唉唉……唉!你们这话可说错了,又不是我要赶你们走的,明明是你们主动说做不动,在王府中毫无用途,想要主动离开的。” 慕容凌月几句话之间,就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情和她可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她不背这锅。 其余人被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迎合着,暗自打碎牙齿和血吞,自认下倒霉。 “是是是!世子妃您说的极是,刚刚我们一时间糊涂,其实我们平时都在干活,都还是很有力气的,绝对可以为世子妃效劳。” 这句话一说,所有跪在地上的嬷嬷们都只有应和的份儿,不敢再出一句顶对的话,连大气都不太敢出。 慕容凌月顿住脚步,回头看7;150838099433546了这些人一眼,一个个都是膀粗腰圆的,倒是很有些干粗活的力气。 看时机差不多了,慕容凌月眸子动了动,抬手指着院子里的一口大缸,“行吧!你们可以选择不离开,不过最好证明给我看一下,去把那一缸水灌满再去休息,我明天起来检查。” 第十九章 世间仅有 外面的风吹的更加凌冽,打在人的身上,凉意钻到人的骨子里,刺得人骨头都生疼。 在这样的天气,而且马上要入夜,还要顶着星夜辛苦挑水,那些嬷嬷脸上没有一个情愿的,但现在也不得不去做不然就会被赶出昭王府的。 敲打完这一群刁蛮的下人,慕容凌月回了房间,不过她当然不是回去睡觉的,而是换了一身好行动的装束。 这一晚,月朗星稀,昭王府的屋檐上飞速的略过一道黑影,慕容凌月小心的在昭王府屋顶上穿行。 她现在恢复了点儿功力,要是小心点儿的话,在昭王府内院里穿行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 不过要想离开昭王府,还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想要在天瑞朝朝都这个权利的漩涡中心存活下来,没有点儿实力怎么行。 虽然昭王府从来不参与朝中的那些党派争斗,可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争夺的实力,所以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 慕容凌月一心注意躲藏那些巡路的守卫,孰不知,还有一道更加快的影子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一身玄衣隐匿在夜色中,似乎与这夜融为一体,但他身上的气势又让人不能不注意到他。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她了,昭景翊站在屋檐上,闭着眼睛紧了紧手。 希望不要是他想象的那样,不然……就算他对这女人那么有点儿兴趣,也必须要除掉。 一路上,慕容凌月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一点儿的阻碍,成功的找到了她要找的地方——药库。 这么轻松的吗?慕容凌月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会不会顺利的有点儿诡异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 可眼前的建筑上挂的牌匾,又的的确确是用鎏金的大字写着的药库啊! 犹豫半晌,慕容凌月还是选择过去探一探,万一因为她疑神疑鬼而导致失去这一次机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药库的门口有两个小童子守着,已经很晚了,天儿还又冷,所以他们也只是缩在角落里打瞌睡。 小童子不足为患,慕容凌月绕到后面点了这两个小童子的穴位,轻松的拿到钥匙进去了药库。 刚刚踏进里面的时候,慕容凌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打量着周围,不禁抽了口冷气。 不是慕容凌月见识短浅,而是真的惊讶,这真的是药库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把天下的药材都搜集在这儿了呢! 从那一头数到这一头,足足有二十几个两人般那么高的药柜,甚至慕容凌月目光所到的几种药材,简直就是有市无价,世间难寻的绝种药材。 别说皇宫的药库了,就算是整个朝都所有大药铺的药材加在一起,大概都不抵这里的十之二三。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昭王爷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病残世子昭景翊而准备的,这样的疼爱,真的可以说是世间仅有。 都说皇亲贵胄多出无情之人,什么父子不睦,手足相残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饭,为了权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她在后宫见惯了无情,忽然间看见这些,不禁让她心中感触良多,说不羡7;150838099433546慕是骗人的。 第二十章 穷途末路 总是空想也没有作用,慕容凌月摒弃脑中多余的想法,开始奔走寻找她所需要的药材。 首先要解决的是她身上的隐患,凤天决帮她逼出了一些毒素,但是要肃清余毒还需要借助药材。 昭王府内的药库药材如此丰富,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很简单,慕容凌月一会儿就配齐了药材,放好在身上。 现在才是她要发愁的开始,那个男人身上的至寒之毒,实话说,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才能彻底解毒。 缓解的药她还是有的,可依着那个男人呗的性子,如果自己用这样的缓解的药去糊弄他的话,一定会死的很惨。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要是她还是没有头绪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去请教师父。 虽然她不知道师父的行踪,但是要说找点儿他的笔记和手札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连她医术无人能及的师父,神医苏左玄也没有办法的话,那么那个男人也只能认命了,那就真是上天都看不过去,要收了他。 到时候真到了穷途末路,要违约的时候,她不介意身上带多点儿各种各样的毒药,纵然杀不了他,也能让他吃点儿苦头。 慕容凌月眸中闪过一道亮光,运起轻功腾起,伸出手准备去毒药那一栏取些药材来制毒。 可就在慕容凌月的手还没有碰到药柜的格子抽屉时,一枚石子飞出,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慕容凌月一时疏于防备,在空中失了平衡,没有内力维系,她直接掉了下来。 这下要完,慕容凌月闭着眼睛,已经做好摔到地上触地的准备,却忽然掉在了一个7;150838099433546有些温凉的怀抱里。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慕容凌月睁开眼睛,即刻做出反应,五指成爪袭向面前的男人。 当然,男人也没有让慕容凌月得逞,飞快的用手中折扇抵挡,借机退后了几步,衣袍随之翻飞。 慕容凌月也握紧拳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是谁,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具,不是那天差点儿要了她命的男人又能是谁? 可以说,就算他化成了灰,她都会记得他。 所以现在,慕容凌月对待他的口气也十分不善,“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好的三天?这还有两天,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昭景翊慢慢踱着步往前走,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并没有说过,但是如果刚刚我没有出现的话,你现在应该马上要变成一堆骨头出现。” 说着,他两指间夹了一枚叶子,往那药格上一射,如果是平常,这力气大概能穿透柜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叶子在药柜的边儿上转了一圈儿之后就掉在了地上,当然,这还不是最惊恐的。 最可怕的是,那一片叶子在掉落的过程中,开始渐渐萎缩变黑,等到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完全干枯萎缩,最终变成了一摊粉末。 慕容凌月的心中一惊,感叹这药柜上居然被投了这么厉害的毒,刚刚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打出石子制止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就算不死,右手恐怕也不能要了。 第二十一章 自知之明 好险,好险!自己刚刚真的太大意了,不过这毒也是罕见,就连她都能疏忽,要知道这天下可没几种毒是她没有见过的。 从心惊中回过神来,慕容凌月才想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昭王府的药库。 “你怎么在这里?”慕容凌月下意识性的不经大脑就问了出来,当她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恨得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下一刻男人就嘲讽的嗤笑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要问这句话的,恐怕不应该是你吧!” 是啊!他能泡昭王府的温泉,还能在这里来去自如,而且看他的穿用也能看出这人非富即贵,就算不是昭王府的人,肯定也是十分有地位的,他过来药库里才是合情合理。 而现在的自己,说好听点儿是昭王府的世子妃,其实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昭王府娶她回来也就是个摆设,不然她也不会两天都见不到那个劳什子的世子。 慕容凌月自知理亏,但是至少气势上不能输,再说她也没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而且她会来药库,也有一半是为了这人身上的寒毒。 对啊!刚刚还说对这至寒之毒没有半点儿了解,但是既然他送上门来了,正好用他实验一番,说不定还能找出什么破解之法。 当下,慕容凌月的眸中一亮,唇边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几步走过去抓住昭景翊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 在袖子被慕容凌月拽起的一瞬间,昭景翊身上的气息顿时冷了几分,右手骤然挣脱,一掌打向慕容凌月。 慕容凌月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一时没有防备,直接被他的掌力击的后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口中尽是腥甜的血腥味儿,慕容凌月忍住心口的疼痛,随便抹了下嘴角的鲜血,忍不住大吼:“7;150838099433546你这人是不是病!好心当成驴肝肺。” 自己明明是感念他刚刚救了自己,想要往深了解他体内的寒毒,找找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没想到他这人竟然这么不识好歹,真的是枉费她的好心。 既然是他不愿意让自己检查,那她还费什么力气,免得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肚子的不愉快。 慕容凌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按着被他伤过的地方准备起身离开,眼前却多了一只手。 这个时候要来充好心,有什么用!慕容凌月本想挥开他的手,却无意间看见,这只手出乎意料的熟悉。 迎亲的那天,不会是这个男人吧……天啊!她还牵过这只手,如此好看的手,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 看着慕容凌月愣着的模样,昭景翊心中竟然会涌起一阵的愧疚,不由得自省,他刚刚,也许是太过激了一点儿。 “起来吧!我让你给我把脉,这药库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里面的药材也随便你取用,如何?”昭景翊以为慕容凌月还在生气,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拉她起来。 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她像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慕容凌月在心底冷嘲,没有理睬他,自己站起来找药疗伤。 第二十二章 寒毒发作 “等等……”昭景翊拉住慕容凌月的衣袖,往自己身边一带,迫使她不得不转过来和她对视。 在慕容凌月转身看他的那一刻,昭景翊的神色有半分的呆愣,他,仿佛通过她的眼神找到了……那个她。 一样的,如精灵般纯澈灵动,带着三分狡黠,三分精明,却又有那么几分让人看不透。 不可能的!昭景翊迅速清除掉自己脑中荒谬的想法,她可是慕容家的女儿,而那个她,他此生都不会机会和她见面了。 一想到这里,昭景翊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不由得收住手,单膝跪在地上,按着自己的心口发颤。 看到这样的情况,慕容凌月也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立刻上前,用两根手指往他的脖颈间探去。 情况糟糕!他的寒毒被刺激的提前发作,如果再不做处理的话,他很有可能都熬不过今晚,就会寒气侵蚀五脏而死。 现在唯有马上施针抑制住寒气的蔓延,而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时间就是生命。 所幸的是药库的桌案上就有现成的针灸包,慕容凌月小跑着取回来,绕到昭景翊的背后。 此时昭景翊已经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慢慢开始结出一层显而易7;150838099433546见的薄霜。 情况危急,慕容凌月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点了昭景翊的几处穴位,上手扒开他的上衣。 针灸包里的各式银针金针被慕容凌月不要钱似的往昭景翊身上扎,不把他扎成个刺猬算她输。 废了好一番功夫,昭景翊身上的冰霜终于开始退却,慕容凌月身上也已经被汗水濡湿。 她还是第一次为人医治如此的顽疾,稍有差池恐怕今天这人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只是有一件事情令慕容凌月很不理解的,这至寒之毒虽然厉害,可发作的时候都有固定的周期,平时不会随意发作,可他怎么才发作过,今天就又被激发。 她怎么老是觉得这男人刚刚看她的眼神很是惊讶,就好像是见了鬼,或者说,又很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唉!她又多想了,别人的事情,和她又有多大的关系,她现在保自己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情,还是这个几次三番伤她的男人。 不过,他现在中毒后昏迷的样子倒是还不错,没有冰冷的气息和令人战栗的杀意,莫名的还很让人……心疼!? 天啊!慕容凌月闭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会有如此清奇的想法,简直都要不像她自己了。 时间差不多,慕容凌月收好银针放回原位,转身的时候却忍不住往他的面具上多看了几眼,想要透过表面看到内里。 如此好看的一双手,那他的面容该是生的如何,不如趁他昏迷一睹为快,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慕容凌月深呼吸一下平息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屏住气慢慢走到他的近前,右手慢慢的探向他的面具。 第二十三章 正人君子 就在这时,昭景翊一把抓住慕容凌月的手腕,迅速起身的同时还不忘把衣服披在肩上。 这一次他控制了力道,在没有伤到慕容凌月的情况下,又阻止了她伸向自己脸上的手。 “啧啧!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不能看的,我都还没说什么,扭扭捏捏的不会是见不得人吧!”慕容凌月挣脱他,摇着头啧啧嘲道。 什么时候不醒来,偏偏这个时候,本来还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结果现在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越是看不见她心里就越痒痒。 “嗯,因为我是正人君子,可不像某些女人……”昭景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唇边勾着淡笑。 慕容凌月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在暗讽她,什么意思嘛!说她不正经还拐个弯儿。 越想越气不过,行啊!不就是说她不正经吗?那她今天就坐实了这个罪名,帽子可不是白扣的。 慕容凌月上前几步踮脚揪住他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冷笑着逼视他,“呵呵,是啊!我就是不正经,你说的一点儿没错,不如今儿个姐姐就让你知道我是怎么不正经的。” 昭景翊面具距离慕容凌月的脸仅仅只隔了一拳的距离,近到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呼吸的温热气息。 面对如此诱惑,昭景翊也不是神仙,面具下黢黑的深眸中一闪而过的痴迷,很想品尝一下她的滋味儿。 手慢慢的攀上她的肩,昭景翊为慕容凌月助力,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两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慕容凌月砸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鼻梁,直接撞在他坚硬的胸口上,已经疼的麻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男人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和她来真格儿的?这可不行,自己刚刚可是开玩笑的,玩的太过忘记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危险角色,得赶紧脚底抹油溜。 不等她反应,昭景翊就捏住慕容凌月的下巴抬起慢慢靠近,隔着面具,他面上的神色未明。 慕容凌月开始挣扎,随便扯着什么东西大喊,“喂!在这里耍流氓不太好吧!而且你可是知道我什么身份的。” 她可是昭王府的世子妃,虽然是个花瓶,可好歹这个挂名的身份在这里,希望这个男人能稍微顾忌一下。 而且她现在这么大声的叫喊,也是希望能有人在这个时候听到动静赶紧进来救她,虽然会被人发现,可是也比被羞辱的要好。 慕容凌月挣扎的越凶,昭景翊禁锢她就越紧。 可真有意思,刚刚可是她主动勾7;150838099433546引自己,现在却又想抽身,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挣扎间,慕容凌月摸到昭景翊手腕上的绢帛,胡乱的扯下,也因为这样,昭景翊迷离的眼神忽然清明起来,头上仿佛被浇下来一盆冰水。 “滚开!”昭景翊喘着气大吼一声,把慕容凌月从他身上狠狠推开,不管不顾的捡起地上的绢帛,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四章 莫名其妙 刚刚已经遭受到一波伤害的7;150838099433546慕容凌月又经受到了二次伤害,直接被昭景翊推出去摔在地上。 慕容凌月揉了揉摔痛的地方,慢慢的爬起来,指着昭景翊离开的地方,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有神经病吧!” 真的要忍不住骂人,不仅仅想要骂人,还很想要打人,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见过对女人最恶劣的,没有之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鬼附身了,前一刻还挺正常,后一刻就好像发疯一样的,简直判若两人,真的很是莫名其妙。 今天自从遇见了他就倒霉透顶,她发誓今后再看见了这个男人,绝对躲得越远越好,免得又殃及池鱼。 时间也不早了,慕容凌月又拿了几味药,揣好在衣服里,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药库。 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慕容凌月特意往院子里瞅了一眼,估计那几个不服帖的老嬷嬷也忙得差不多,回去休息去了。 这一夜,慕容凌月的脑海里都在盘旋着那个男人,辗转难眠,怎么都停不下来,真的是越想就越气人。 干什么!慕容凌月烦躁的爬起来拍自己的脸,懊恼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男人一点儿都不值得,一定要心平气和,这些道理她都懂,可为什么就是平静不下来? 归根结底,那个男人好像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又完全没有印象…… 一夜未眠,慕容凌月有些精神不济,晨起香珠给她端来的早膳都没有用几口,就被撤下去了。 “世子妃,您可是有什么心事,再有心事也不能不吃饭呐!”香珠看着被撤的早膳,暗暗有些惋惜。 慕容凌月闭了闭眼睛摆手,“没事儿,就是没有什么胃口,可能昨晚没休息好,等会儿休息一下就行。” “是。”听到慕容凌月都这么说了,香珠也就没有再劝,准备带上门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香珠。”慕容凌月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把她召回来问道:“昭王府有门禁吗?如果要出去怎么办?” 慕容凌月的这句话好像吓到了香珠,只见她面上大惊,赶忙关上了门,还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才过来说,“世子妃,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怎么说!”慕容凌月蹙了蹙眉疑问道,就是出个王府而已,不至于如此吧,难不成这昭王府的门禁比皇宫里还严? 她怎么不知道天瑞朝的民风变得如此保守了,难不成现在的夫人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香珠支支吾吾的犹豫着,最后还是嗫嚅着说出了缘由,“世子妃您不知道,自您进了昭王府起,上面就吩咐必须看管住您,不许出昭王府一步,也不许和府外的人接触。” “而且啊……”香珠慌张地抬头看着屋子周围,迅速凑到慕容凌月耳边说了一句话,“这院子外都有人监视世子妃您,只要你一出院子必有人跟踪。” 什么鬼?这么说她要出昭王府,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搞不懂哎!她可是世子妃,又不是囚犯,有必要看的这么严实吗?又不是什么人派过来的间谍。 第二十五章 狐狸尾巴 香珠说的话,慕容凌月半分相信,半分怀疑,还是自己去亲自验证的来的有道理,要不然也太解释不通了吧! 她只是昭王府娶回来摆着好看的一个花瓶,更何况昭王府的人又不知道她想离开昭王府,难不成这世子昭景翊太自卑,怕她一个傻子逃跑? 问完话,慕容凌月把香珠打发走,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琢磨着该怎么去探探这其中的真假。 要想出去,先要瞒过这院子里的人,这个倒是简单,慕容凌月把门扣上,吩咐了不许人来打搅她,随后从后窗运轻功开溜。 世子妃的院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防护,慕容凌月毫不费力的翻了出去,整个昭王府里面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人,这让慕容凌月在庆幸的同时又有着一丝警惕。 偌大的昭王府居然没有多少守卫,这说出去简直要笑掉人的大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昭王府应该早已经不存在于天瑞朝。 慕容凌月以为自己小心隐藏行踪,应该不会被发现,可实际上,暗处已经有好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人中改道去了紫竹林,单膝跪在亭子外面,“禀报世子殿下,世子妃果然在想办法离开王府,您看我们要不要拦人?” 竹亭中许久都没有传来动静,只是空气中慢慢扩散出一股凌冽的杀意,逼的传信的人额上都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层冷汗。 “全都撤回来,不用拦人。”昭景翊泡在温泉池里,抓着琉璃杯的右手在渐渐收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只见他手中琉璃杯里的酒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结了薄冰,杯口开始裂缝,往周围延伸。 “咔嚓——”一只上好的琉璃杯在昭景翊手中破碎成了好几块碎片儿,而罪魁祸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很好,还是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吗?慕容凌月,我还真的是小看了你,慕容家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他就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最好是也能让她死的明白些。 温泉池里水花飞溅,杯盏倾倒…… 昭王府外,慕容凌月靠着墙小憩,终于出了王府,这一路走的简直顺畅的7;150838099433546诡异,要不是她现在真真实实的站在昭王府外面,她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慕容凌月再次确定了没有人发现她,才放心的离开昭王府,不是往天瑞朝都的方向,而是往落翠山而去。 孰不知,如果现在有人看见慕容凌月是往落翠山方向而去,一定会骂她是个疯子,不要命才去那个地方乱晃。 谁不知道那个山里有吃人的猛兽,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导致那个地方令人闻声色变的原因乃是里面有骇人的妖怪。 听说但凡是进去深山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就算侥幸的活着出来,也会变成不能说话的哑巴,过不了几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不过慕容凌月可一点儿都没在怕的,别人不了解情况才乱说乱传,她可是是对里面的东西门儿清楚。 第二十六章 高明之处 如果说她是对那个地方第三熟悉的,那就没人敢对她说是第二熟悉的,当然了,第一熟悉的还是她师父神医苏左玄,因为那里是他的大本营。 世人都说神医苏左玄踪迹成谜,居无定所,这前一句话讲的确实不错,但是后一句话却有点儿有失偏颇。 她师父就是个老顽童,压根儿就闲不住,的确一年四季都不会长待在一个地方,但是不代表他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 落翠山里有一处风景雅致的山谷,里面的竹屋就是师父的大本营,里面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慕容凌月暗暗运了真气,提起脚步用轻功过去,这样虽然很消耗力气,不过也有助于凤天决功力的恢复。 昭王府不位于朝都,这给慕容凌月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因为落翠山同样位于朝都郊外,离这里不是特别远。 在慕容凌月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随之而出,紧紧跟在她后面,又和她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路上都很平静,慕容凌月的凤天决功力也差不多恢复到二层,只不过再往上突破就难了。 这第三层可是个瓶颈,若是领悟不到其中的屏障所在,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所突破,想当初她费了很长时间才摸索到的。 不过慕容凌月也没有着急,反正第二次修习肯定比第一次要容易许多,太操之过急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儿,修习凤天决必须做到心神合一,反之则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落翠山已经近在眼前,慕容凌月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檐儿,看着天上太阳的移动轨迹。 正午还没到,看来还得在等些时间,否则现在进去,非但找不到师父的竹屋,可能还会在山里迷路。 这就是师父的高明之处,落翠山内布满机关,但通往山谷的道路却只有一个,而且只有当正午的时候才能找到。 慕容凌月找了块儿干净的草地,翘着腿躺下享受阳光,拿两片儿叶子遮在眼睛上,枕着块儿石头眯眼小憩。 不远处的树上,昭景翊的目光投射而下,眼中就是一个女人不管不顾的躺在地上晒太阳的场景。 这一幕,在别人眼里真的很美好,可昭景翊眼里,他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索。 事情的发展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难不成这个女人费尽心思的离开昭王7;150838099433546府,就是为了来郊外晒晒太阳的?绝无可能! 以他几次对这个女人的的了解,她进昭王府的目的绝不简单,这个女人的城府不浅,还很有心计和胆色,说她是普通人,骗骗傻子还行。 附近他都已经查过,以他的功力,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眼睛藏在这里,所以这里除了他和慕容凌月,绝对没有第三个人。 或许,真的是他太多疑,慕容家,也许并不全是叛徒…… 昭景翊紧紧抓住树干的手松了松,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下定论还太早,谁知道又是不是这个女人的障眼法。 反正接下来,慕容凌月在草地上躺了多久,昭景翊就在树上陪着她站了多久,目光没有一瞬是离开她的。 第二十七章 大宝二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强光刺中慕容凌月的眼睛,她拂开脸上的树叶,揉了揉眼睛,看着天上的日头。 应该差不多是时间了,慕容凌月爬起身来,拨开掩藏的树枝,往落翠山通往山谷的入口去。 倏然间,慕容凌月感觉到一股冷风飕飕的吹到她脖子里,冻得她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好像总觉得有视线在暗处盯着她。 应该不可能的吧!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谁会这么无聊的跟踪她,而且这地方被传的这么可怕,就算有人也不敢过来。 虽然她凤天决的功力只恢复到了第二层,但是如果周围有个什么人她还是能察觉到的,除非来人比她的功力强出太多。 想来那样的人也不会无聊到跟踪她这一个小喽啰,再说她现在一没财二没色的,连利益都没得图,傻子才对她有兴趣。 暗处,如慕容凌月所说,真的有个无聊的傻子在跟踪她,躲在暗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正午的阳光直直照下,显出了入谷的机关,是几块儿极其微小透明的水晶排列的阵法机关图。 这些水晶随机出现,变幻无穷,只有接受正午阳光的照射,水晶才能折射出光彩,显出其所在的位置,如果没有阳光的照射,很难找准其位置。 不过就算这些机关再变幻无穷,她也是有办法的,作为师父的徒弟,这么点儿能耐都没有,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神医苏左玄的首徒。 慕容凌月轻松的解开水晶迷阵,周围的树木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纷纷的往两边散去,原本杂乱的林子开出了一条路。 “大宝,二丫……你们的姐姐我回来了,还不快快现身!”慕容凌月在周围转着,在地上躲了几下脚。 不多时,两只憨态可掬的小豚鼠就从林子里冒了出来,探着小脑袋往慕容凌月身边靠拢。 两只小豚鼠在靠近慕容凌月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鼻子在不停的动,似乎在嗅着什么,死活不愿意再上前一步。 看到这里,慕容凌月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苦涩一笑,也是,她现在换了样貌,换了身体,这味道自然不是以前的。 这两个笨呼呼的小家伙,看来她还是有必要让它们重新认识一下自己了,否则天黑之前她也找不到师父的竹屋。 想着,慕容凌月抬步往那只黑黑胖胖的圆球走过去,笑的一脸邪恶,“嘿嘿!大宝……再不听话我晚上就不给你吃你最喜欢吃的苞谷。” 名叫大宝的黑色胖豚鼠身子7;150838099433546明显一抖,乖乖的爬到慕容凌月的左手上,缩成一团黑球,两条前爪缩在胸前,滴溜溜圆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慕容凌月。 嗯!很好…… 接着,慕容凌月摊开自己的右手,朝那只白白胖胖的小豚鼠望去,勾了勾手指道,“二丫,赶紧的过来,再不过来的话,小心我今晚把你的毛全都给你薅光。” 第二十八章 蹂躏欺凌 慕容凌月的话音一落,那只白色的豚鼠也乖乖的爬到了她的手上,对着慕容凌月举起爪子卖萌。 看到这里,慕容凌月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笑容是和面对那些尔虞我诈时候的完全不一样,仿佛散发着迷人耀眼的光彩。 还是这两个团子深得她心,这么爱她,稍微点一下,很快就认出来她了,不愧这么多年拿它们当弟弟妹妹一般的对待。 可惜,如果大宝和二丫会说话的话,一定会深深的鄙视慕容凌月,谁要爱她这个凶女人,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太过凶狠,让它们想到曾经被那个女人蹂躏欺凌的模样,它们才不会认出她。 慕容凌月把两只小团子托举起来放在面前,蹂躏了一下它们圆滚滚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回地上。 “大宝,二丫,赶紧带我进去,我保证一会儿进去了就给你们拿苞谷吃,要是不好好带路……你们知道后果的。” 慕容凌月起身,装模作样的举起拳头吓唬了一下那两只小豚鼠,讲真,这两只小家伙可是机灵的要成精。 大宝和二丫两鼠对了一下眼儿,操起小短腿儿撅着圆滚7;150838099433546滚的屁股往前跑,带着慕容凌月走向林子深处。 跟着这俩小萌物,慕容凌月这几天积蓄在心上的阴郁仿佛都一扫而空了,若不是害怕师父还要回来,她都想要把这俩小家伙儿贴身藏着带走了。 别看大宝和二丫身材小小圆圆的,可它们的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慕容凌月跟着它们一定要小跑才不会跟丢。 该死的!这俩小东西会不会是专门来整她的,她都要跑不动了,慕容凌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咬着牙用毅力支撑着自己往前跑。 好不容易七拐八绕的到了山谷里,慕容凌月的半条小命都要没了,两条腿就好似灌了铅似的。 而那两个小家伙儿倒好,到了谷里之后,连个鼠影都瞧不见了,这是害怕她报复是吗?简直贼精贼精的。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找那俩小家伙儿的麻烦,就暂且放它们过一会儿逍遥日子去。 在踏进昔日熟悉的竹屋的那一瞬间,慕容凌月都要哭了,眼眶开始泛酸,仿佛前世与师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都还历历在目。 那几乎是她短暂二十载光阴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可惜现在时过境迁,昔日那个无忧无虑,可以和师父嬉闹的小丫头早已经死了,而今只剩下了满心恨意的她。 竹屋里依旧是旧时的光景,师父有洁癖,总爱把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而她却总是反其道而行,把师父刚刚收拾齐整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想到这里,慕容凌月忍不住破涕而笑,摇了摇头径直奔向师父的书房,那里有师父花费了半辈子整理成册的医书。 这要是流传出去了,说是神医苏左玄编纂的医书,还不得被各方势力抢破了脑袋,到时候江湖上估计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所以还是少一事好,反正她也只是来查阅一下,师父这里有没有记载着关于解决至寒之毒的办法。 虽然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对她不仁,可她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不可对他不义,就当以德报怨,做一桩好事儿。 第二十九章 攻克之法 慕容凌月从书架上捧下来一大堆的医书,开始逐一翻阅师父的笔记,重点放在关于各种毒的记载上。 有些手札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不过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慕容凌月静坐在床边,一页页翻的很认真。 中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子投射在慕容凌月的脸上,在她眼睑处投下一道剪影,衬的她秀美的小脸儿愈发可人。 竹屋顶上,昭景翊背着手站在上面,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慕容凌月认真看书的模样。 她竟然不是来找慕容家的人?这一刻,昭景翊发现自己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竟然很平和,体内的气息都稳了些许。 那么,这个慕容凌月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有那么精湛的医术,还知道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这一刻,昭景翊发现,自己竟是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的这个世子妃,她身上似乎藏着太多的未解之谜,吸引着人忍不住去探索。 一直到日头快要下去,慕容凌月还是在翻着医书,一筹莫展,看来这至寒之毒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看了这么多都没有找到其详细的记载。 看来要彻底解决这问题,唯有找到师父本尊才行,那个男人那边,她还是先想办法周旋。 慕容凌月把手札和医书都整理好,一一对应着放回原位,把所有东西都依照次序弄好。 许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劳累过,慕容凌月在踮起脚放书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眩晕,7;150838099433546碰倒了书架上的书。 慕容凌月下意识的扶着书架站稳,把地上的书捡起来重新收好,目光却意外的触及到墙角的一卷羊皮手札。 这是什么?她刚刚在翻医书和笔记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一卷,而且按照师父的习惯,他是不可能把东西乱扔的。 慕容凌月捡起那一卷手札,掸去上面的灰尘摊开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这是师父专门针对各式各样的寒性之毒而写的攻克之法,不就是她现下要找的东西吗? 慕容凌月抓着羊皮手札的手越收越紧,就差把它抓烂了,不过越往下看,她的眉头又渐渐凝在一起。 事情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手札上记载了,所有的寒毒都会侵入人的经脉,慢慢渗透五脏六腑,要想完全清除绝不是简单的事情。 任何药物都不可能彻底清除,唯有针灸配合药浴,还要放掉体内一部分的血液,才有可能彻底清除寒毒。 这个过程绝对是无比痛苦的,稍有不慎便会流尽鲜血而亡,别说这还是对付一般寒毒的办法,那个男人体内的可是至寒之毒,她就更没有几分把握了。 三日期限马上就到,到时她到底该不该用这样冒险的法子医治那人,慕容凌月眼中现出纠结的神色。 如果真以此办法施救,那她也只有三成的把握,如果她明说,也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不会直接弄死她。 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的这一份手札中有关于解决寒毒的详细记载之外,外面根本就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法。 第三十章 忘恩负义 慕容凌月收好师父的手札,又给师父留了张字条,才从竹屋出来,离开之前顺便喂了大宝和二丫一些吃食。 在山谷的入口处,慕容凌月又把那两个小家伙捧在手心里,又各自蹂躏了一下它们毛茸茸的小身子,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你们这两小家伙啊!真的是让我又爱又恨的,好想把你们带走,说不定还能给生活添几分乐趣。”慕容凌月开玩笑般的,作势要把大宝和二丫往自己身上揣。 谁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转着滴溜溜圆的小眼睛,全身上下满满的都是拒绝,连忙从慕容凌月的手中跳下,跑到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才停下。 慕容凌月的嘴角抽了抽,眼睛瞅着那两个无情无义的小家伙儿,插着腰用手指着它们,“喂!忘恩负义的小家伙儿,刚刚才拿师父的存粮7;150838099433546喂你们,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是吧。” 那两个小家伙儿好像能听懂慕容凌月的话一般,纷纷吐着舌头,举起两只毛茸茸的前爪挥舞,好像是在嘲笑慕容凌月一般。 等慕容凌月想要去追打它们的时候,两个小东西已经不知道钻到哪个草丛树洞里去了。 该死的!慕容凌月站在原地,被气的笑了起来,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和师父一样一样的,一点儿都改不了性子。 “呵!”林子里蓦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笑声。 慕容凌月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来,心中警戒的弦绷到最紧,眯着眼小心的查看周围,试探性地问:“是谁?” 方才她的感觉不是幻觉,真的有人跟踪她,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到底看到了多少东西,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师父的地方泄露。 倏然,一阵风拂过慕容凌月的耳边,撩起了她额边些许的发丝,而她也飞快的做出反应,转身,出招,招招凌厉带着杀气。 昭景翊运起轻功,很容易就就化解了慕容凌月的攻势往后面略去,慕容凌月不依不舍的紧追而上,速度又快了几分。 全程,慕容凌月拼尽全力都没有碰到过昭景翊的一片衣角,而他却能轻松的在她凌厉的攻势下完好无损,而且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逗慕容凌月玩儿的意味。 慕容凌月忽然收了攻势,不再浪费无谓的体力,冷着脸盘问眼前的黑衣人:“不知阁下是什么人,跟踪我一个小女子又有何贵干?” 在问话的同时,慕容凌月也在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普通的黑衣,面上蒙着黑巾,单凭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来历。 早在慕容凌月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换上了黑巾蒙面,只听见昭景翊闷声低笑:“荒郊野岭,孤男寡女,姑娘应该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听闻此话,慕容凌月心中的戒备消了一点儿,听他的话中的意思,或许这人是个什么江湖上的采花大盗,如果是这样,那还不算很糟。 此刻的昭景翊完全不知道,他在慕容凌月心中,俨然被扣上了一个采花大盗的帽子。 慕容凌月的面上没有一点儿慌乱,非但没有羞愤的转身逃跑,反而步步靠近着昭景翊而去…… 第三十一章 黄粱一梦 “那不知道这位小哥可否一展真容给小女子看看,我可只喜欢美男子,若是太丑的,我可是不答应。”慕容凌月反接过话茬,口头调戏着他。 呵!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昭景翊面巾下的嘴角扬了扬,真的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不过现在,这一套对他可再没什么用了,就这女人的小心思,他还是能猜出几分的,虽然她极力掩饰,还是被他发现眼底掩藏的几分狡黠。 果真,在慕容凌月走到离他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忽然一改之前温柔的模样,凌厉的出招,直袭向昭景翊的脸上。 昭景翊也没有坐以待毙,立刻运起轻功躲闪,不过动作还是慢了几分,还是被慕容凌月扯去了面巾。 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出现在慕容凌月的面前,看的她滞住呼吸,一时间愣在原地,忘记了要出招。 这人生的可真是俊美,可以说是她前世今生所见之最,说是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都算是委屈了这般样貌。 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容纳着星海,让人看一眼就忘记了呼吸,似乎对她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从前她以为宫祁晟便是天瑞朝第一美男子,可是今日一见,宫祁晟的样貌也只能算是平凡,甚至她已经记不太清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样,对你看见的还满意吗?”昭景翊摸着自己的脸,轻勾起的唇角又让他的脸增添了几分魅惑。 昭景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道自己居然一时大意了,没想到这女人的功力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简直是一个跨度。 不错!慕容凌月刚刚是在和昭景翊的打斗中突破了凤天决第三层的屏障,所以才停下来和他周旋,以稳定内息。 慕容凌月用力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双手环着手臂,面上堆起假笑,“呵呵!自然满意,不过今天小女子我还有点儿事情,不如来日有缘再叙……” 说罢,她转身拔腿就跑,用了全部功力。 废话!趁她现在刚刚突破的时候不跑,更待何时?再等久一点儿,还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手上全身而退。 真不知道她这两天怎么了,一直遇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好像她这个小角色也没有招惹到什么人吧!除了那个戴面具的怪男人。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慕容凌月重新回到了昭王府,开始准备她需要的东西,等着明天的豪赌。 果然那个男人还是在昭王府有些地位,他说过自己以后能自由进入昭王府的药库,还真的没有人再拦着她。 在准备药材的时候,慕容凌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看见的那个俊美男子,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 总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但是却始终都记不起来。 “嘶——”慕容凌月痛呼一声,该死的,都怪今天那个人,害她切药的时候走神,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手指。 慕容凌月甩了甩自己有些沉重的头,摒弃掉一切杂念,拿起自己流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含着,想找点儿药抹上。 在她找药的时候,慕容凌月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软,接下来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朦朦胧胧间,慕容凌月恍惚间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夜晚,金碧辉煌的晟金宫被血液尽染,昔日宫人尽数被斩杀。 高座上的那一抹明黄在渐渐靠近,慕容凌月心中的恨意到达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那一刻,她好想杀了宫祁晟。 神奇的是,前一刻她还这么想着,后一刻,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的她眼晕。 没能顾得了这么多,慕容凌月做了她心心念念一直想做的事情,直接把匕首送进了宫祁晟的胸口。 那一刻,她是解脱的感觉,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心,一把长剑就从后面刺穿了她的心脏,鲜血滴滴落下,恍然间,她看见了一个银色的面具。 “不要……”慕容凌月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坐起来,抚着自己的心口,发现一切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不过这个梦还是对慕容凌月造成了心里阴影,她知道那个面具的主人是谁,正是因为知7;150838099433546道是谁,她才会这么心慌。 虽然她不是迷信的人,但是那个人确实是很危险,这个地方绝对不宜久待,不管想任何办法都要离开。 不过她好像是记得自己是晕倒在昭王府的药库,现在这又是在什么地方?慕容凌月打量周围,是个陌生的地方。 慕容凌月刚刚起身,房间门就开了,两名丫鬟端着衣服进来,低着头放在床上,对她行了个礼。 “世子妃,请让奴婢来为您更衣。”其中一个丫鬟说着,就要来脱慕容凌月的衣服。 慕容凌月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一步,阻止丫鬟的动作,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世子妃,这里是世子殿下的院子,还请世子妃更衣,世子殿下有请。”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 昭王府的世子发什么神经,怎么忽然之间要见她?现在慕容凌月的脑子里现在一团糟,看了看外面。 “现在什么时间,我睡了多久?”慕容凌月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她可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儿,还要给那个煞星去解决至寒之毒的问题,不然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她。 “世子妃您可是睡了一天一夜,若不是世子殿下将您带回来的时候吩咐不用找郎中,我们还以为您怎么了呢。” 一天一夜…… 这么说今日就是去交差的日子,慕容凌月心中一惊,来不及换什么衣服,拔腿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她又折返回来,抓着那个丫鬟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是谁将我带回来的?” 丫鬟忽然被这样抓着,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又吞吞吐吐地重复了一遍,“自……自然是世……世子殿下将世子妃带回来的。” 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在药库里晕倒,还把她带到这里来?慕容凌月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预感。 第三十二章 传言不实 “好,现在给我更衣,完事儿了带我去见你们世子殿下。”慕容凌月眯着眼睛,忽然不急了,站在那里等丫鬟给她换衣服。 她好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吗?那她就去会会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夫婿。 不得不说,慕容凌月换上的这件衣裳真的是适合她,仿佛天生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7;150838099433546般。 浅绿襦裙配着雪色的斗篷,衬的慕容凌月的面色莹白雪润,肤如凝脂,再加上这具身子本身底子就不错,又经过凤天决的伐髓,竟然美的不可方物。 斗篷的边缘镶着一圈儿白色的毛毛,恰好将慕容凌月精致的小脸儿围裹在其中,更增加了几分俏皮可爱。 丫鬟为慕容凌月穿戴好,又替她绾了发髻之后道,“世子妃,请和奴婢过来,世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 慕容凌月摆了摆手,唇边扬起一抹冷笑,“不用,我想我知道在哪里找他,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她也想会一会这传说中容貌丑陋,身染重病还有残疾的昭王府世子,或许还能发现些不一样的好玩意儿。 出了世子的院儿,旁边就是她那日造访的紫竹林,林子上氤氲着温泉池的水雾,袅袅婷婷。 果然,慕容凌月几乎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所以在去紫竹林之前,她先改道去了趟药库取东西。 相信会用到的…… 这一次去紫竹林,心境和上一次可是完全不同的,慕容凌月的脚步沉稳,甚至还特意加重了几分,生怕里面的人不知道似的。 “你来了——”慕容凌月还未靠近,里面便出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似乎料到慕容凌月会造访。 慕容凌月嗤笑一声,提着药箱往里走几步,“世子殿下超脱世俗,神机妙算,不是早就算到我要来吗?” 丫的,果然验证了她的猜测,那天那个戴面具,还差点儿杀了她的男人,不是别人,真的是她现在的夫君,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 该死的!要早知道她要救的人是他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她还傻兮兮的回来个毛线,找到机会就应该逃走,离开他昭王府远远的。 现在好了,这人就是昭王府的世子,还不知道事成之后他会不会放自己离开昭王府,毕竟才成亲三天,世子妃就消失在王府,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吧! “怎么,现在后悔答应救本世子了?”里面的人见慕容凌月迟迟没有进去,忍不住发声,只是语气中明显带着戏谑。 慕容凌月咬着牙,差点儿没有把手中的药箱直接砸进去,果然传言不可尽信,这个昭景翊和传闻中的什么病残根本挨不上一点儿边儿。 很好,既然他都发出挑衅了,那她怎么着也得回个礼不是? 慕容凌月直接把药箱放在地上,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确实后悔了,妾身才疏学浅,本来就没本事医治世子殿下不是?” 就在药箱触地的一瞬间,慕容凌月眸光陡然一闪,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过了迎面袭来的长剑。 是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眉眼之间冷的仿佛结了冰,看着慕容凌月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到这个时候,慕容凌月才不会傻乎乎的以为这是冲着昭景翊来的,还没有刺客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刺杀昭王府的世子妃。 如果不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昭景翊的侍卫,而他如今的动作,绝对是得到过昭景翊默认的。 好啊!她如今也恢复到凤天决第三层,要打架,她奉陪就是。 还不等慕容凌月有所反应,风煞的长剑就紧随而上,森冷的剑折射出寒光,杀气逼人。 此时的风煞双眸血红,满眼杀意,他今日就算不能替世子殿下除掉这个慕容家的孽障,也要重挫这个女人。 他是最早跟在世子身边的侍卫,没有世子就没有他,大概除了他和世子之外,没人知道曾经的慕容家将怎样的痛苦加注在世子身上的。 慕容家的人,全都该死! 面对如此杀意,慕容凌月没有半分退却,反而直面迎上他的剑刃,好像看不见似的,不怕死地直接往上撞,她在赌,赌昭景翊还不会杀她,赌自己对他还有点儿用。 风煞都惊呆了,他是恨不得杀了慕容凌月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找死一般的直接往他的剑上撞。 虽然他私心里是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可世子说了,她能医治他身上的寒毒,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仇恨。 风煞眼眸猛的睁大,立刻把长剑偏了角度投掷出去,这才没有直接插入慕容凌月的心口。 不过剑刃还是险险擦过了慕容凌月的脖颈,带出一条殷红的血丝,在慕容凌月白皙的脖颈上显得特别扎眼。 不过现下慕容凌月才顾及不得这么多,她眸光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精准的架在了风煞的脖颈上。 “这样的功夫到了外面,还不知道是你保护你家世子,还是你家世子保护你。”慕容凌月啧啧感叹两声,手中的匕首在风煞的脖子上拍了拍。 风煞的脸色已经黑的和焦炭一样,拳头捏的死紧,额上青筋爆出,差点儿被慕容凌月给气到当场吐血。 这个女人真有脸说,要不是他害怕真的杀了这个女人,有可能破了世子唯一的希望,还可能惹得世子不快,这才中途弃剑。 若是真的刀兵相见,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定。 慕容一眼就看出他的不甘心,收了手中的匕首,得意的笑问:“怎么,不服气?以为我凭的是阴谋诡计才将你制服在手!” 风煞没回答,但是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亏得这个女人还知道自己使的是阴谋诡计才得胜的。 不过慕容凌月的下一句话,直接刺激的他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可是不得不说,结果我就是赢了,还是一招就制服了你一个习武的大男人,你不服气也并没有用处,这就是个看结果的世界,成王败寇,谁会在意你是怎么得到的胜利。” 第三十三章 殉葬祖制 这个油嘴滑舌的女人,风煞不屑再和慕容凌月计较,黑着脸色收了长剑之后,便一道烟似的没了影子。 “我讲的哪一句话有错?”慕容凌月摊了摊手嘀咕,重新背上药箱,淡定自若的走到亭子里面。 氤氲的雾气中隐约透出昭景翊的身形,此刻他正坐在软垫上品茶,玄色的锦衣松松的挂在身上,三千墨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着,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意味。 慕容凌月眉心微动,她现在倒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差点儿置她于死地的煞神了。 虽然他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郁模样,但是今儿个的昭景翊明显不似她从前遇见的那般带着浓重的冷意。 莫名的,她对这样的昭景翊,居然还有一种……亲近感? 什么嘛,慕容凌月赶紧将这种奇怪的想法压下,她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居然会有这样的错觉,对这煞神亲近?她是嫌命太长吧! 见慕容凌月站在面前,昭景翊若无其事地倒了杯茶放在对面,头也不抬地说:“过来品茶。” “多谢世子的好意,不过今日我可没有喝茶的心思,只求世子殿下能大发慈悲的让我离开昭王府。” 慕容凌月直接坦然的开门见山,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品茶的心情,同不同意放她走,她只要一句痛快话。 昭景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的品尝着杯中的茶水,仿佛那是什么珍品一般。 慕容凌月真的看不懂他,明明就身中至寒之毒,如果不解毒的话很可能朝不保夕,如此情况他居然还能有7;150838099433546这般淡定品茶的心境。 不就是喝茶吗?慕容凌月抿了抿唇,放下药箱,端起那杯茶仰头一饮而尽,抹去唇角的水渍。 “茶也喝了,不知道世子殿下,我们是否可以商议一下解毒的事情了?”要不要冒险一试,这个决定权最终还是要交给他自己。 昭景翊放下茶杯,又给慕容凌月倒了一杯,声音淡淡,“方才你的喝法,实在是浪费了本世子的一杯好茶,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慕容凌月自认为不是个急躁的人,不过今儿个真的是被昭景翊气到没脾气。 好啊!他自己的生命都不急,那么自己急个什么劲儿,反正他命不久矣,大不了到时候大不了等他两腿儿一蹬归西之后,自己再顺理成章的离开。 看到慕容凌月濒临炸毛的模样,昭景翊无声的勾了勾唇,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爱妃,你可知道昭王府的习俗?世子若是因为什么原因魂归离恨,世子妃可是要依照祖制殉葬的,除非……” 噗—— 慕容凌月听到这句话时,差点儿没把到口的茶喷出来,她怎么不知道昭王府还有这一项风俗。 “除非什么?”慕容凌月抬头和昭景翊对视,她可不想为了一个活不长的陌生人而陪葬,真的要急死人。 昭景翊始终淡笑着,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慕容凌月再一次吐血,“除非,世子妃已经坏有身孕或已有子嗣,方可另选一名姬妾代替正妃来殉葬。” 说罢,他还自顾自惋惜的叹道,“可惜本世子的这副身子骨,估计这辈子是纳不到姬妾的,所以还是要委屈爱妃。” “啪——”慕容凌月直接拍桌站起来,伸手到昭景翊面前,气鼓着脸道:“那你现在就给我休书,这个倒霉的世子妃,谁愿意当谁当去,大好年华的我才不陪你送死。” 奶奶的,他这不就是变着法子的告诉自己 昭景翊好像料到慕容凌月会有这个反应一般,还不忘拿起桌上装着茶水的杯子,免得被震的洒出来。 只见他优雅至极的品完手中的茶水,很认真的扯开话题,“幸好没浪费了本世子这杯茶,不然一百两黄金可就没了,爱妃你说是吗?” 一百两黄金!慕容凌月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这小小的一杯茶而已,她看向手边的杯子,那她刚刚岂不是把一百两黄金的茶当成白水喝了? 有点儿可惜,她也想仔细品一下一百两黄金一杯的茶是什么滋味儿。 唉,不对!她怎么被这个家伙带偏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要从这个家伙手中拿到休书,离开昭王府,她可不想留在这里,到时候等他死了之后殉葬。 “我现在就和你说明,我有办法清了你身上的寒毒……” 慕容凌月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还是要直入主题,“但是这个方法有那么一点儿冒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所以接下来就需要他来决定,到底是想冒险得到生的希望,还是继续选择压制,最后彻底爆发而死。 昭景翊没有发声,全程都好像事不关己的模样,淡定自若的将茶具收下去,把桌面翻转一下,一副棋盘出现。 “再陪本世子杀一盘棋如何?”昭景翊不等慕容凌月的回复,便将棋子放在她的面前,“黑子先落。” 慕容凌月很想知道他此刻是怎么想的,她都已经将所有的一切说明,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她下棋,她也是服气的。 “你先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再陪你下棋,要么选择冒险我替你医治你给我休书,要么我就自己想办法离开,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下。”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昭王府这个是非之地她是不会留下的,身负血海深仇,不报了这仇她怎能甘心。 昭景翊一手夹着棋子迟迟不落,一手撑着头若有所思,“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地方,时候到了本世子自然会告诉你。” 恰在此时,紫竹亭外响起一道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禀世子殿下,陪世子妃回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回门?慕容凌月眉心蹙了蹙,不等她思考完,腰间便被一股力量所禁锢住,整个人飞离原地。 第三十四章 心事重重 出了亭子,昭景翊把慕容凌月放下来,吩咐站在外面的管家,“下去吧,现在就出发,不用带下人,有世子妃侍候着就行。” 说罢,他踱步走到放在一边的轮椅旁,撩起衣袍坐了上去,右手撑着头对慕容凌月招手,“爱妃,今日是你的三日回门之期,你莫不是忘记了?” 她…… 还真的忘记了,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把慕容府那个鬼地方当成自己的家,而且那里也不是她的家,她远离还来不及。 不过这个时候还真的不能表现出她不是真正慕容凌月的事实,否则的话很容易被人当成疯子。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昭景翊他的腿脚明明利索的不能再利索,为什么现在还要多此一举坐在劳什子的轮椅上。 见慕容凌月呆愣在原地,昭景翊还特意摧动轮椅到她身边,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本世子腿脚不便,这几日的行程就要劳烦爱妃照顾了,爱妃受累。” 特么的!鬼的行动不便,那她刚刚是自己飞出来的吗?慕容凌月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副面容,真的好想往他脸上招呼几拳头,当然得先摘了他的面具再揍。 慕容凌月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意,咬着牙强颜笑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世子不能行走才是受累,妾身正好略懂点儿医术,不如让妾身为世子殿下瞧瞧如何?” 这个死昭景翊真的无耻,如果他敢说让自己瞧他那“行动不便”的腿,那她就让他得偿所愿,真的扎废他那一双腿。 本来以为昭景翊已经很无耻了,哪知道他的下一句话又刷新了慕容凌月对他无耻的认知。 “不必劳烦,爱妃既要替本世子医治寒毒,这些天又要照顾本世子,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用你操劳了。” …… 呵!慕容凌月缓缓走到昭景翊背后,双手搭在轮椅上,轻轻在上面点着,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意。 “世子殿下,妾身从小就有个毛病,要是把什么不该说的说出去,您可千万莫要怪罪。” 他昭景翊想在外界的人眼里装残疾,那她就偏偏故意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让他的计划落空。 要让世人知道了昭王府的世子其实并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残疾的消息,那可是会在天瑞朝掀起不小的浪花。 昭景翊仿佛一点儿都没有被这句话影响到,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完全不以为意。 “那也好,只是本世子身中寒毒可是事实,不久将到大限,爱妃对本世子情深意切,” 该死的!他居然用这一手威胁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吗? 哼!她还就是……吃这一套。 慕容凌月被气到没话可说,不想陪葬就只能认命的推起昭景翊往外走,只是私下里不甘心地咬着唇瓣儿泄愤。 马车就在昭王府外面,似乎还不止一辆,慕容凌月大致数了一下,约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十几辆。 回门的礼物,这些虽然不算多,不过也不算少了,哪怕是皇帝的妃子回门,准备这些也就足够了。 而她现在早已不复昔日后宫之主的风光,只是个外姓世子的世子妃而已,准备这些也太过丰富了些,真是便宜了慕容家。 看到慕容凌月的失神,昭景翊的眸光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怎么,准备这些不够体面吗?不够的话可以让管家再添置一些。” “没有。”慕容凌月收回视线,简单说了两个字,低着头,表现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可以说是各怀心事。 慕容凌月想的是一会儿怎么应付慕容府的那些牛鬼蛇神,那一个个的,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一行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天瑞的朝都,还没有到慕容府的门口,就引来了许多人的驻足观望。 毕竟今儿个是昭王府世子新娶的世子妃的回门之日,他们都想来看看传说中的那位养在王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残世子。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认为昭王府的世子身体成了那样,肯定不会陪世子妃一起回门,且还是个傻的世子妃。 终于,再不想面对,马车还是停在了慕容府的门口,慕容凌月首先下车,驻足在门口看着慕容府门前高高挂起的鎏金匾额。 这么热闹的阵仗,朝都的大部分人都赶来看热闹,唯独这慕容府的大门紧紧闭着7;150838099433546,好似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一般。 故意将她拒之门外吗?她就不相信这么大的阵仗,这慕容府的人就和死了一样,一点儿风声都听不见 要不是昭景翊威胁,她还真的不想再踏进这里一步,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就没有被欺负的道理。 慕容凌月走到大门口,用了点儿内力抓起门扣狂敲门,一下比一下声音响,砸不烂这门也要烦死他们。 终于,在慕容凌月狂风暴雨的攻势下,一名小厮非常不情不愿的开了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到底是哪个龟孙子不停的在敲敲敲?招魂啊!” 不等小厮反应过来,慕容凌月便一脚踹开了门,伸手一捞抓住小厮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我要招你的魂!先把你送去阎王殿再把你招回来,你看可行?” 这一拳打的不轻,小厮的眼窝当即就紫了一大块儿,再也不敢造次,立即求饶,“姑奶奶饶命,不知道你来慕容府有何贵干……” 小厮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大小姐慕容凌月,没办法,任凭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彪悍的女人和从前那个痴傻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慕容家的一条狗,还没有和她对话的资格,慕容凌月反手就把他摔出去,环着胸俯视着他,“去叫你们老爷和夫人来,自然知道我要干什么。” “是是是……”小厮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连忙爬起来,捂着眼睛就往府里面跑。 想看热闹的人都被慕容凌月的这番动作给吓的不敢上前,原地就只剩下她一人站在慕容府的门口。 第三十五章 如意算盘 半途,慕容凌月还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昭景翊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心里若有所思。 她不是无脑的,其实也猜到一些,昭景翊会娶慕容家的女儿,甚至不在乎是不是个痴傻的,其中目的肯定不单纯。 不过她没必要掺和进来,至于昭景翊和慕容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希望昭景翊能放她走。 反正他会娶自己也不是真心,总之是另有目的,这样倒也干脆,世间只要不是牵涉到感情的事情都好解决。 等了好一会儿,慕容府的管家才从从府里出来,看着慕容凌月的眼神有些疑惑,“不知这位小姐到慕容府有何贵干?” 很显然,管家并没有认出慕容凌月,他只是魏夫人派出来打探情况的,毕竟谁也不相信昭王府的世子会陪一个傻子回门。 对这些狗腿子,慕容凌月可没有这么客气,要知道慕容凌月从前在慕容府里过的牲口不如,有一大部分是这些人的功劳。 “怎么,才嫁出去三天,慕容府就没人能认得我了吗?三日之前没有我的话,恐怕今日回门的就是你们那魏夫人的宝贝女儿慕容嫣柔了。” 慕容凌月把话说的很明白,别以为她不知道,慕容府从前可没有把她当成大小姐对待过。 按理来说昭王府求娶慕容府大小姐,理应是她魏夫人,也就是她大娘的宝贝女儿慕容嫣柔才对。 魏夫人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残世子,就临时抓她替嫁,既保全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又不得罪昭王府,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大大大……小姐!”管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真是没有把眼前的这位俏丽的小姐和三日前出嫁的那个傻子联系在一起。 慕容凌月不耐烦,冷眼看着管家,“是又如何?请问管家一下,我爹和大娘的尊驾现在何处?也是架子大了,竟敢怠慢昭王府的车驾。” 听见昭王府的名号,又看着门口停的许多马车,管家彻底的慌了神,态度了恭敬了不少,探头往门口的马车上望去。 这要是昭王府的世子也和大小姐一起过来的,那事情就真的不大好办了,虽说昭王府几乎没有实权,可人家也是个实打实的王府,他们这些商贾还是得罪不起的。 所幸,管家没有看见除了慕容凌月以外的第二个人出现,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昭王府不来人就好办。 不过他最疑惑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眼前这位自称大小姐的女子,她真的是昔日那个痴傻的慕容凌月吗? 这管家也是现实,发现没有昭王府的人给慕容凌月撑腰,当即对她的态度就怠慢不少,敷衍的行了个礼之后道:“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在前厅等候,还请大小姐莫要让他们等太久。” 慕容凌月没说话,跟在管家后面先进去,心底却暗暗嗤了一声。 有没有搞错,现在到底是谁在等谁,就管家这点儿心思她还是一清二楚的,不就是看昭王府没人和她一起回来,以为她还像从前那般任人欺负呗! 慕容凌月没有点破管家的心思,这样更加方便让那些慕容家的人自打脸,虽然她还不确定昭景翊会不会站在她这边儿。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至少她知道一点,昭景翊对慕容府这一家是有敌意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论如何他总不会偏帮慕容家的那些人。 慕容家朝都第一富商的名号还真的不是白叫的,就府里这雕梁画栋,碧瓦朱檐的,简直要分分钟闪瞎人的双眼。 不过有钱归有钱,这品味还真的是不敢恭维,简直是俗不可耐,整得这么夸张,仿佛到处弥散着铜臭味儿。 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前厅就要到了…… 这才刚刚踏上台阶,里面就传来了杯盏破碎的7;150838099433546声音,伴随着一个尖锐刻薄女人的尖叫。 “哎呀!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干什么都这么倒霉,莫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府门吧!” 猜都不用猜,这一定是慕容府里最会作妖的一个,她的好大娘——魏夫人。 慕容凌月一进去,看见的就是一地的茶杯碎片,还有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正在向她的面门袭来。 得亏得慕容凌月眼疾手快,一个闪身躲了出去,一只通体乌黑的猫落地后飞快的窜进外面的花盆后面。 魏夫人又是一声能让人耳膜刺穿的尖叫,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自己的脑袋缩着身子。 坐在上首的慕容家主慕容德脸上明显被吵的不行,拍了下桌子不耐烦的呵斥,“能不能别烦,吵都要被你吵死了,不行就滚回房间去。” 魏夫人被训得没有脾气,立刻低头认错,“老爷,妾身有罪,不过小黑今日怎么也发疯了,平日里它可是很乖的,好可怕……” “据说黑猫最是通灵,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吉利,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府里,不然小黑怎么会失常?” 魏夫人拽着慕容德的衣角,煞有介事的说着。 慕容凌月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看着魏夫人“精湛”的表演,还真是免费看了一场好戏啊! 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要早知道她所谓的大娘是这样的货色,她真的进都不用进来了。 只是可怜的那只黑猫,别以为她没有发现,魏夫人肯定对它做了什么,否则那只猫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冲向她,又不是想不开。 哭诉了半天的大戏终于落幕了,魏夫人收拾一下,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盯着慕容凌月看了半天。 “敢问这位姑娘,你可是昭王府的人,让您见笑,请问怎么称呼?”魏夫人很显然也没有认出慕容凌月。 别说魏夫人,就连当了慕容凌月十六年的挂名老爹都没有认出来,这就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的女儿慕容凌月。 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反应,慕容凌月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大娘、父亲,我现在自然是昭王府的人,按照规矩你们应该尊我一句世子妃。” 第三十六章 盛气凌人 什么?慕容德和魏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是7;150838099433546世子妃……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天瑞朝只有一位王爷,昭王爷的府上才有一位世子,而昭王府的世子妃,不正是他们慕容府上那个傻子吗? 而且,也只有那个傻子慕容凌月才会称呼他们为父亲和大娘,真相就在眼前,他们却始终不能接受。 而且他们也一早就听到了风声,今日的确是那个傻子的三日回门之期,不过他们都以为这个傻子是不会回来的。 最后,还是慕容德先回过神来,一脸气愤的站起来,冷哼了一声,“虽说我慕容府比不得昭王府风光,可也不是能随意糊弄的。” 很显然,他根本不会认为眼前的女人是他那个痴傻了十六年的女儿,这压根儿就不可能。 当年的事情没人比他更加清楚,所以慕容德直接主观的断定,这一定是昭王府派来羞辱他的。 他虽然从来都不关心他那个痴傻的女儿,但是基本的情况还是知道的,眼前这个目光清明,眼神咄咄逼人的女人绝不是慕容凌月。 原本以为他把女儿嫁给那个废物会让昭王府消停一点儿,也算是对昭王府的一点儿补偿,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而站在一的旁魏夫人心里却有些没底,捏着绢帕的手越收越紧,眼神中隐隐有些慌乱。 因为她从前在府中的时候,没少帮着嫣柔收拾这慕容凌月,虽然今日的她与往日的全然不一样,可那五官的模样,都像极了那个傻子。 慕容凌月面对慕容德的质疑,只是付之一笑,缓缓走到魏夫人的面前,当着她的面儿撸起袖子露出左手小臂上的那一块儿红色的疤痕。 “我是不是真的慕容府大小姐,想必大娘是最清楚不过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娘……” 在看见那一块儿疤痕的时候,魏夫人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把放在案几上的茶杯给撞翻。 魏夫人的表现慕容凌月并不意外,因为这一道疤痕就是拜她这个“亲爱”的大娘所赐。 当初慕容凌月只是不小心冲撞了她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是慕容嫣柔主动找她的麻烦,这魏夫人就为了给慕容嫣柔出气,把一杯滚烫的水淋在了她的手臂上。 慕容德一脸疑惑的看着失神的魏夫人,恍然大悟一般的问道:“对了夫人,后院可一直是你在管,应该没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冒充慕容府的小姐。” “我……”这一句话让魏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陷入两难的境地,眼前的人无疑是慕容凌月那傻子无疑,可是现在又无从解释她忽然间不傻的事情。 魏夫人的表现让慕容德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一直都以有一个痴傻的女儿为耻,所以从来不曾关心过慕容凌月这个女儿。 现在细细的看去,这个女人的侧颜,竟然与容莲那个女人别无二致,这让慕容德不由得有些失神。 魏夫人注意到慕容德的反应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难道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慕容凌月生的与她的生母有六七分相似,老爷肯定是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就算现在就算否认也没有用了。 魏夫人先是对慕容德福了福身道:“老爷,她应当就是您的大女儿慕容凌月没错,没想到昭王府竟然有此灵丹妙药,治好了她的痴病。” 说罢,她过去企图拉住慕容凌月的手,表现的很是亲近,一副慈祥母亲的模样示好,“原来是月丫头回来了,你看大娘我的记性,不太行了。” 该死的,天知道她是咬着牙说出这一番话的,要知道她有多恨那个女人,就有多恨慕容凌月。 当初若不是她…… 慕容凌月眸中一闪而过的寒意,不动声色的把手缩到斗篷里,没有让魏夫人碰到她。 “看来大娘真是老了,记性不如从前,不然怎么会忘记今日是我的回门之日呢?怪不得我说今儿个慕容府的大门紧闭,还以为是大娘不欢迎我回来呢!” 慕容凌月脸上的笑堆的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老不死的娘们,敢和她打亲情牌,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反正今日暂且糊弄着她,以昭景翊那家伙的性子,如果不是来慕容府有什么大事儿,估计根本就不屑于过来。 接下来这几天,估计要在慕容府度过,不愁找不到机会收拾这个老娘们,是时候让她绷一绷身上的皮。 这一番话说的,直气的魏夫人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偏偏又不能这个时候发作,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月丫头,既然今日是你的回门之日,怎的也不见世子和你一起回来?这一人回门可没有这个先例啊!” 魏夫人的面上掩不住的一片得意之色,因为她早就得到了管家的消息,根本就没有看见昭王府的世子。 这就说明这个小贱人在昭王府也没有那么受人待见,这么的她就知道这个小贱人有几斤几两。 就算慕容凌月这个小贱人如今不傻了又如何,没有昭王府的庇护,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说来说去,她到底是长辈,只要留下她几日,以她的手腕,还能治不住一个小丫头片子? 慕容凌月不看也知道魏夫人什么心思,所以她没有把昭景翊一起来的事情说出来,就等着一会儿让她打脸。 哪知旁边的慕容德忽然抽风,一把把慕容凌月扯过来,反手一巴掌打上去,“逆女,我慕容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跪下!” 慕容凌月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魏夫人身上,一时间压根儿就没有防备慕容德,哪里料到他会忽然发疯。 这么短的时间,慕容凌月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反应,自然没有躲过去,左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慕容德的一巴掌。 慕容德虽然没有习过武,但是看他的体型就知道他手上的劲儿绝对小不了,慕容凌月被打过的左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殷红的巴掌印。 第三十七章 为她陪葬 慕容凌月被这一巴掌打的疼的脑子里都出现了回响,眼前开始冒金星,口中涌出一阵血腥味儿。 头晕的不行,慕容凌月想要扶个东西强撑下去,却发现一个借力点都找不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就在慕容凌月放弃抵抗,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却意外的落入到一个宽广的怀抱里,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禁锢着。 淡淡的竹香中夹杂着薄荷气息充斥在慕容凌月鼻息间,是他…… 慕容凌月很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她真的好困。 昭景翊打横抱起已经晕倒在他怀里的慕容凌月,充满杀意的鹰隼之眸对上慕容德,“慕容家主最好给本世子一个交代,否则本世子要慕容府为她陪葬……” ……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凌月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她感觉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还躺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床上。 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慕容凌月触到一团冰凉的膏体状物,还有一股奇异的清香。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慕容凌月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甩了甩还有些懵的脑袋,仔细打量周围。 只一眼,慕容凌月就被窗前的身影给吸引了目光,昭景翊坐在轮椅上,手中执一卷书看,银色的面具映着烛火的微光,唯美的不可思议。 好美!如果没有那一张面具遮挡就更完美了。 这一刻,慕容凌月的脑中竟然奇异的勾勒出一副景象,如果那日她遇见黑衣人的面容长在昭景翊脸上,此刻的情景该是有多完美。 她一直都很好奇,昭景翊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毁了容,既然他都能够装残,为什么不能够戴面具掩饰他毁容的事实。 慕容凌月的双眼紧紧盯着他脸上的面具看,仿佛想要透过面具发现些什么,可惜怎么也窥不到其中。 “咳咳……爱妃,你盯着本世子已经足足一个钟头,可是在给本世子暗示些什么?”昭景翊收了书本,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床边。 额!那个…… 慕容凌月赶紧收回目光,想摸脸缓解尴尬,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脸上现在全是药膏,估计都不能看了,这才作罢。 一想起这个慕容凌月就恨,也不知道那个慕容德忽然抽什么风,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下手,真的是够够的。 在她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关于慕容德这位父亲的片段,也就是偶尔能在府里看见一两次。 从她被人发现是个痴傻的之后,这慕容德就一直视她为慕容家的耻辱,所以对他不闻不问,把她关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而现在她已经是昭王府的世子妃了,慕容德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按理来说他就算不喜欢自己,也绝没有伤害她的理由。 厅堂里慕容德的反常举动,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还无从得知,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这一巴掌都不是白挨的,迟早会亲自讨回来。 现在是慕容凌月被昭景翊热切的视线给盯着,她忽然转头过去,恶狠狠地盯着昭景翊看,“你想干什么!” 她可没有忘记,眼前是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他的心思自己一点儿都猜不到,不就是想先让她进来当个挡箭牌吗? “我想干什么……方才是本世子出手救了你一命,难道在这个时候,爱妃不该表现点儿什么吗?” 昭景翊慢慢逼近慕容凌月,面具下的黑眸似一望无底的星海,能瞬间攫住慕容凌月的心神。 慕容凌月愣了一会儿,迫着自己转移视线,轻咳两声缓解尴尬,“那个,好吧……这次算是我欠你个人情,你的寒毒我会尽量帮你控制好。” 虽然昭景翊算计了她,但不得不承认,是这家伙把她带回来的,不然自己还指不定被慕容家那么群人怎么折磨呢。 昭景翊闷着笑了几声,轻轻捏着慕容凌月的下巴抬起,让她重新看着自己,言语中带着调笑意味。 “本世子要的可不是郎中,要知道这世间能控制住寒毒的人可能有千千万万,可唯独爱妃只有一个。” 慕容凌月想挣脱,却又被他桎梏住了双手动弹不得,所以只能被迫看着昭景翊那双充满着压迫的眸子。 好半晌,慕容凌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到底想如何?” 丫的,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昭景翊这个人了,为什么他好像和之前判若两人,让她很是适应不良。 “呵……你说呢,难道爱妃不记得,你好像还欠本世子一些东西吗?”昭景翊微微勾了勾唇,真是好玩,难得能看见这鬼精灵的小女人如此,真是意外的——蠢萌。 慕容凌月知道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所以也放弃了挣扎,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硬生生的转移话题。 “是啊!我怎么可能忘记,既然已经答应世子殿下要为您治疗寒毒,就算再难我都会拼尽全力。” 她就是这么说了,而且完全不能说没毛病,还成功的堵住了昭景翊的问题,慕容凌月表面上一7;150838099433546脸无辜,眸中却深藏着狡黠。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太机智了有木有,慕容凌月在心底暗暗得意,真的是好佩服自己。 而昭景翊的脸色却没那么好,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拿话给噎住,看来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狡猾,伶牙俐齿。 鹰隼般锐利的眸光定在那张涂着药膏,略显滑稽的小脸儿上,昭景翊神色慵懒,似笑非笑着,“看来爱妃的记性远远不如医术,本世子得帮着你好好的回忆回忆。” 说罢,昭景翊欺身而上…… 早知道这个小女人如此有趣儿,大婚当晚就该把她要了,何故拖到现在? 慕容凌月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迎面袭来,逼的她条件反射性的挣扎,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次昭景翊不是在闹着玩儿。 “扣扣扣——”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声急促过一声。 第三十八章 投怀送抱 昭景翊很想无视这敲门声,可这就像故意和他作对一般,气的他黑了脸色,看架势差点儿把门给震碎。 “有人……”慕容凌月看准时机,一把抽出自己的手,顺便推了一把昭景翊,“赶紧的起开,让我去开门。” 呼!在站起来的那一刻,慕容凌月真的舒了一口气,她毫不怀疑如果昭景翊刚刚没有被敲门声打断,绝对会把事情做到底,而她现在显然不是昭景翊的对手。 所以不管是谁来敲的门,慕容凌月都决定感谢他,否则今天她真的就惨了,绝对的难逃虎口。 一打开门,就看见慕容府的管家在门外插着手徘徊,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到不行的模样。 在看见慕容凌月出现的那一刻,管家简直要泪目了,他再也不敢对慕容凌月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大小姐……不不,世子妃……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厅堂设下宴席,请您和世子赏光,莫要让奴才等为难。” 天知道,这宴席早在午膳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他们慕容府的下人好几次前来请人都被昭王府的侍卫给拦下了。 那昭王府的侍卫就跟黑脸儿的门神一样站在外面,凶神恶煞,一副要砍人的架势,谁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直到现在已经傍晚,那些侍卫才没有在门口守着了,所以他才敢贸然过来敲门请人。 可惜,如果管家知道他这时候来敲门,比他冲撞了昭王府的侍卫的后果要严重的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老实说,她对慕容府没好印象,现在不想去面对那一群人,不过这件事情她做不了决定,还是要取决于昭景翊那个家伙。 “等着。”慕容凌月把门狠狠关上,准备进去问下昭景翊的意见,却在转身之际撞上昭景翊的胸口。 真特么的疼啊!真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慕容凌月疼的眼眶发酸,当即就流下了酸涩的眼泪。 昭景翊稍微拉开和她的距离,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替她揉了揉撞到的鼻子,语气中带着低笑揶揄她。 “看来刚刚本世子没有满足爱妃,让爱妃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投怀送抱,不如我们继续……” 投怀送抱个鬼啊!他昭景翊想的美,慕容凌月赶紧推开他,离开他一个安全距离,“你也听见了,慕容府的那些人上赶着宴请巴结你,还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吧!” 什么嘛!刚刚还差点儿就沉溺在他为自己揉鼻子的柔情中,下一刻就说出这样轻佻的话,真是差点儿就忘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那么你呢……你希望本世子去赴宴吗?”昭景翊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 这还用说,她现在甩都不想甩慕容府那一家子,怎么可能想去参加他们设下的宴席,而且还不知道设的是哪门子的鸿门宴。 不过慕容凌月忍着没有说出来,背过身去苦涩一笑,因为就算她说了那又怎样,昭景翊从来都有自己的决定,她如何能左右他? “你有自己的思量,我又如何能知道你的心思。”慕容凌月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世界如此之大,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很可笑,她现在连自己都做不了。 许久,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肩上一重,昭景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本世子正好有些乏了,不太想去那样喧嚣的场合。” 慕容凌月感觉一阵战栗,从她的脚底冲向头顶,昭景翊放在她肩上的手仿佛给了她安心的感觉,真是诡异的可怕。 昭景翊这家伙,真的是个矛盾的人,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才好,明明有时候危险的可怕,让她分分钟想要远离。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又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每次有事儿的时候,只要有他在,总能非常安心。 昭景翊自己也很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明明她是慕容家的女儿,慕容家愿意把她嫁给自己,很有可能是什么阴谋。 可是一次又一次,这个小女人坚强又倔强的模样,总是能触及到他的内心,让他情不自禁的做出有悖本心的事儿。 而且,他似乎能在她的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恍惚间仿佛把她当成是她,但又完全不一样,因为她同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 …… 慕容凌月睁眼躺在7;150838099433546床上一夜无眠,昭景翊虽然也躺在她的身边,但是再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过。 怎么都没有睡意,慕容凌月翻过身,借着月光看着昭景翊,他的睡姿极其端正,一点儿都不动,好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银色的面具反射了月光落入慕容凌月的眼中,她暗暗咬了咬唇,他竟然连睡觉都不摘面具,这样活着不觉得很累吗? 慕容凌月在几经确定他已经睡着了之后,才慢慢的伸手过去,想要摘掉他脸上的面具。 “如果爱妃很闲的话,本世子倒是不介意陪你做点儿别的事情。”昭景翊冷不丁的忽然出声,吓得慕容凌月一个激灵。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怎么看着都是已经睡熟模样,却还能察觉到她的动作,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昭景翊的威胁非常有效果,慕容凌月悻悻的收回了手,好好的躺着没有再动,她还不想惹火上身。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僵硬了,该死的昭景翊,警觉性如此之高,她一夜都没敢再动。 就他那变态的能力,要是她敢动一下,保证这家伙又说自己很闲什么的话,然后伺机对自己做点儿什么,最后还都变成她的不是。 也不知道昭景翊给她涂了什么药膏,昨日一说话还火辣辣疼的脸,今天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半点儿疼的感觉了,而且也已经消肿。 昨日回绝了慕容府的宴席,依着慕容凌月对那一家人的了解,他们绝对会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今日八成还会过来来找麻烦的。 第三十九章 慢慢清算 果不其然,慕容凌月才想这件事儿,慕容德就又派人过来请7;150838099433546昭景翊,说是昨日招待不周,今日一定要补偿世子殿下。 昨日已经回绝过一次,今天慕容凌月不想再逃,早晚都要面对的,而且她也有账要和那帮人慢慢清算。 慕容凌月自顾自的穿好衣服收拾完之后就坐在窗边喝起茶来,完全没有在管昭景翊。 “爱妃,还不过来帮本世子更衣,这里不比昭王府,没有近身侍候本世子的人,所以有劳爱妃帮忙。” 昭景翊非常自然的站在一旁,扶着衣架,一副病秧子的模样,等着慕容凌月去帮他更衣。 慕容凌月正喝在嘴里的茶差点儿忍不住喷出来,转头上下打量了昭景翊,语气冷淡道,“这里没有外人,世子殿下不必在我面前装。” 喵的连个衣服都要她侍候着穿,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而且他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就连个衣服都穿不了。 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她还能不知道?能骗得过外面那些人,却骗不过她的眼睛。 也许是想开他个玩笑,慕容凌月把玩着杯子,玩味般地说着,“若是世子嫌弃这里没有婢女,相信慕容家主可是非常乐意满足你的。” “到时候要多近侍候的人都行,就是侍候到床上……”都行! 慕容凌月还有话没说出来,昭景翊就到了她的身后,从后面堵住她要说的话,在她耳畔低声威胁。 “看来爱妃这是在闹脾气,那好,今日的早宴本世子依旧不太想去,想在房中和爱妃做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昭景翊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又低沉磁性,惹得慕容凌月全身一阵酥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能这样…… 慕容凌月深吸一口气,即刻把昭景翊推开起身,脸上堆起一个要多假就有多假的笑,“好好好,妾身但听世子殿下吩咐,马上为您更衣……” 天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是紧咬着编贝白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可以,她好想咬死这个无赖。 管家已经在外面等了大半天,脸上一片生无可恋的表情,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请到这两尊大佛。 昨儿个没能请到世子殿下和世子妃,已经让老爷大为恼火,今儿个若是这两位再没来,那他在慕容府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终于,房间的门打开,慕容凌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昭景翊缓缓出来,风煞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站在昭景翊的旁边。 “老奴参见世子殿下,世子妃。”管家恭敬地行完礼,见慕容凌月有些吃力,便顺势要接手轮椅:“世子妃,来让老奴代替您服侍世子殿下。” 行啊!有人愿意代劳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她乐意至极,慕容凌月下一刻就要松开放在轮椅上的手。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昭景翊就用拳头抵在眉心之间低咳两声,似在给慕容凌月一个警告。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能行……”慕容凌月生生的把要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大圈儿,愤恨的眼神盯着昭景翊的后背。 该死的,他就是来成心折磨自己的吧!自己有侍卫,却不让侍卫推他,现在有人愿意揽下这个苦差事,他却又和自己作对。 行吧!慕容凌月抿了抿唇瓣儿,认命的服侍着这个傲娇货,谁让她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饭厅的门口,慕容德已经携着自己的一家老小,乌压压的一大群人站在那里,就等着昭景翊赏光过来。 “草民慕容德参见世子殿下……”慕容德一见昭景翊,立刻给他行礼,只是在看见他身后的慕容凌月时,脸色不是十分好看。 让他给这个孽障行礼问安,他还做不到,反正她也不重要,他的任务只是负责稳住这个昭景翊。 慕容凌月就站在昭景翊的身后,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在暗暗作劲,虽然昭景翊压抑的很好,可她还是能感觉到。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昭景翊这样的人能有如此变化,慕容凌月从他们的对峙中隐隐嗅到了一些什么。 昭景翊也没说慕容德起身,也没有说让他不起身,仿佛无视了这许多人,场面一度陷入僵硬。 许久,昭景翊才微微颌了颌首,对慕容德道:“慕容家主客气,只是你好像还忘记了一些什么吧……” 慕容德感受到了昭景翊骇人的压迫,额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动都不敢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世子殿下,不知道草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草民愚钝非常,可否请世子殿下明示一二……”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德的一双浑浊的眸子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阴毒之色,早知道有今天,他就不该只是做到那个程度,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昭景翊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现在的他,犹如是一匹已经长大的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咬他一口。 昭景翊自然将慕容德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个浅浅的弧度,用手撑着,慵懒随意的倚在自己手上。 “慕容家主怕是眼神不好,只看见了本世子,没有看见本世子身后站着的爱妃,说起来本世子还要感谢慕容家主,替本世子找了个如此贤惠的世子妃。” 慕容德抬头看着慕容凌月,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恨意,似乎恨不得现在把她给撕碎,要他给这个孽障行礼,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孽障居然会恢复了神智,而且还攀上了昭王府的高枝,虽然这是他自己一手给她铺就的道路。 即使再不甘心,在昭景翊的迫视下,慕容德也不得不咽下这一口气,极其不甘愿地道:“草民见过世子妃。” 慕容凌月虽然从来不屑于他对自己行礼什么的,但是看见慕容德不痛快,她的心情就顺畅。 没想到昭景翊这家伙还挺仗义的,不枉她晨起憋屈的服侍他,还辛苦推了他一路。 第四十章 得寸进尺 终于应付完这一大家子的人,慕容凌月推着昭景翊进入,坐在他的旁边,而慕容家的那一些人压根儿没有资格和昭景翊同坐。 本来慕容德还想先借此来杀杀昭景翊的气焰,让他知道知道,当年他能够做到的事情,今儿个依旧能够做到,最好不要惹恼了他。 结果没想到还没有坐下,昭景翊身边的浑身煞气的侍卫直接就把刀横在他脖子上,所以他现在就只能和一大家子的人憋屈的站在下面。 经过昨天的一次惊吓,魏夫人倒是安分了很多,乖乖的站在慕容德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握着手里的绢帕。 慕容凌月方才就注意到了这个微小的动作,心里了然一笑,没有明着点破她,魏夫人什么性格她还是知道的,一天不作妖就难受的性子,怎么可能忽然安分。 虽然她现在还猜不出魏夫人肚子里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但是以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世子殿下,您看……这是小女嫣柔,容貌甜美可人,做事儿也可心,不如让她来为您布菜如何?” 慕容德讪笑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把身后的慕容府二小姐慕容嫣柔推出来,“嫣柔,快去给世子殿下请安。” 慕容凌月恰好抬头,就看见好一位娇俏的美人儿迈着莲步,袅袅婷婷的上前,轻轻施了一礼,“嫣柔参见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今儿个的早膳可是特意命厨房制作的药膳,对您的身子非常好。”慕容嫣柔的声音也和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地听着就让人有保护欲。 说罢,她看见昭景翊投来的目光,娇俏的小脸儿忍不住一红,迅速底下头,一双莹水美目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虽然她是打心里看不上这个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的,但是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欣赏的目光。 慕容凌月那个傻子,就算现在不傻了,甚至还成了世子妃,可是这样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胜不过她?更何况这婚事还是她不屑于的。 那个傻子就只适合捡她不要的破鞋。 看见这一幕,慕容凌月心里不禁啧啧叹道,这慕容嫣柔不愧是魏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生在商家,气质却丝毫不输有些朝都的官家大小姐。 如果不是自己承袭了原主慕容凌月的记忆,恐怕她也会被眼前这个大美人儿给迷住了眼。 只可惜,这样一副好的皮囊里面藏着的那颗心可是黑色的,真的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慕容嫣柔从小到大可没有少欺负了慕容凌月,可以说是把慕容凌月当成是她玩弄的宠物,随意发泄的出气筒,以此显示她可怜的优越感。 不过就算她看得清慕容嫣柔又如何?昭景翊可不知道,男人就只会在意女人有没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面对慕容嫣柔这样的女子,正常男人都会动心的吧!就算不动心,那至少也是有好感,慕容凌月不相信昭景翊会无动于衷。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这里,心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口气喘不过来压抑在胸口。 转头去看昭景翊,发现他果然是在往慕容嫣柔的方向看,慕容凌月苦笑一声,准备起身给人家让位置。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有人家温柔的美人儿在,还能给他布菜,她又何必在这里平白碍着他们的眼,还给自己心里添堵。 慕容凌月刚刚要起身,就被昭景翊一把抓住了手一把按下去,“不必劳烦别人,本世子有爱妃就够了。” 说罢,他转身对慕容凌月道:“爱妃,还不为本世子布菜?昨日没好好吃,腹中还真感觉到有些饥饿。” 昭景翊除了刚刚的走神之外,再没有往慕容嫣柔身上看一眼,而是紧紧抓着慕容凌月的手。 慕容凌月的身子一震,重新跌坐回椅子上,看着昭景翊的面具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嫣柔看见自己被无视,心里一时有些受不了,精心伪装的表情有些绷不住,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的死紧,指甲差点儿扣进肉里。 幸亏慕容德在她身后拽了拽她,这才没有让她失态,于是她重新现出那温婉动人的笑容。 “世子殿下,大姐姐,如今你们都是身子贵重之人,怎么可以做这些琐事,还是由嫣柔来代劳。” 话音未落,慕容嫣柔就自顾自的上前,拿起一个小碗儿替昭景翊盛粥,顺便夹了几个小菜混在里面。 “世子殿下,这粥是厨房特意熬的滋养身体的,配上这几样加了药材的小菜,尤为的有效,还请您品尝。” 坐在昭景翊身边的慕容凌月静静看着慕容嫣柔在作死,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昭景翊身上的气场明显冷了好几个度。 虽然不知道昭景翊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位如此温柔的大美人儿没有感觉,不过不得不说,她还是很喜欢看好戏的。 不出意料的,昭景翊根本就没有去碰慕容嫣柔精心准备的那一碗放满了小菜,花花绿绿的粥。 而此时慕容凌月也起身,为昭景翊盛了一碗清粥,另外用碟子配了几样清淡的小菜放在昭景翊旁边。 昭景翊对慕容凌月的表现很满意,手撑在桌上,看着那一碗粥挑了挑眉,“爱妃,本世子的手臂有些不方便,还要劳烦你亲自喂本世子。” 这家伙得寸进尺!7;150838099433546慕容凌月用眼神警告他别太过分,她已经退让很多,不要一再的挑战她的底线。 慕容德这时候发话,沉着声音指责慕容凌月:“凌月,真是不懂事,世子殿下岂能吃那样寡淡的粥,还不快快换一碗给世子殿下?” 该死的孽障,他现在看慕容凌月哪里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当着昭景翊的面,他现在定然要这个孽障好看。 “父亲大人,您这句话就不对了。”慕容凌月很不爽慕容德,毫不给他留脸面,直言回击,“如果这不是给世子殿下享用,那么父亲为什么要把它端到桌子上来?” 第四十一章 其中猫腻 这…… 当然原本是打算给他们一家人吃的,其他的膳食都加了点儿料,不过慕容德憋在心里没有讲出来。 慕容嫣柔不甘心在慕容凌月这个傻子面前丢脸,于是主动拿了勺子,“世子殿下,既然您不是太方便,不如让嫣柔代劳?” 说罢,她还特意挑衅一般的看了慕容凌月一眼,表现出自己的善解人意,“世子殿下,药膳凉了效果就会打折扣,所以要尽快享用。” 这一次,慕容凌月没有再退让,而是主动站起来,从慕容嫣柔手上抢过她手里的药粥,用勺子搅拌,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既然这药粥被妹妹说的如此之滋补,那不如就请妹妹代劳,这一碗就赏给你,世子殿下身子不好,不宜如此进补。”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慕容凌月看破不说破,这一招确实高明,因为如果不是身怀医术的人,轻易看不出来7;150838099433546这其中的猫腻。 正如慕容嫣柔所说,这一桌确实是用上好的药材制成的药膳,滋补人也是真的,可是吃一样倒还好,绝对不能几样混在一起。 尤其是慕容嫣柔盛的这一碗,里面含有几种生性相冲的药材,虽然含量极其微小,可混在一起食用几乎可以使人慢性中毒。 尤其…… 这些药材普通人吃了可以说是大补,昭景翊却轻易碰不得,因为这些全都是可以诱发寒毒的药材。 细思极恐,慕容凌月蹙了蹙眉,所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慕容一家特意的安排,那既然是这样,昭景翊身上的寒毒,和慕容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慕容嫣柔看着慕容凌月放在她面前的那一碗粥,脸色差点儿扭曲,说什么也不愿意碰一下。 “怎么,这药粥可是滋补之物,妹妹这是不愿意吗?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见不得人的……” 慕容凌月故意说的模棱两可,一一观察厅堂上每个人的微表情,结果已经了然于心。 看来这事儿还是慕容德差人弄得,就算他没有直接动手,肯定也是默认别人这么做。 而慕容嫣柔显然也是知道点儿什么,看她的样子就猜的出来,不过她也只是被慕容德给用来当枪使的。 如此下毒的办法,要说高明也高明,药膳本就有很浓郁的药香,基本上真正发挥作用的药材都被隐藏了气味儿。 且这些药材单独放在食物里根本就没有毒,甚至连银针都测试不出来,但是混在一起就要另当别论了。 如果不是多年和药材打交道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里面的猫腻,幸亏她之前被师父严苛的训练过识别药材才能闻出来。 看来今儿个这饭,是不能好好吃了,慕容凌月递给昭景翊一个眼神,示意他你要是不怕死就继续就在这里吃饭。 “本世子看着这一桌有些没胃口,就先告辞了,正好慕容家主你们还没有用早膳吧!趁热享用别浪费。” 昭景翊显然也看出这一桌子饭菜不太对劲儿,眼神逐渐变冷,如果不是要顾及到要放长线钓大鱼,他现在就能让这些人消失。 故技重施?这一招对他已经没有用处了,慕容家的食物,他可从来都无福消受。 “爱妃,不知道你以前住的地方如何?本世子觉得昨日的地方住的不舒心,所以想去你生活了几年的地方看看。” 昭景翊在出去的时候,似是无意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吓得慕容家那些人刚刚放下的心肝儿又悬在了线上。 慕容德额上出了豆大的汗珠,连忙去阻止昭景翊,“世子殿下,小女从前住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如果世子殿下介意昨日的院子,可以重新给您安排别院……” 他先前觉得这个痴傻的女儿让他丢尽颜面,所以从来没有关注过慕容凌月住在哪里,可是他没有关注不代表猜不到大概。 府里后院的那些争端和阴谋算计,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只是他向来不屑于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最惊慌的还是魏夫人,因为只有她知道慕容凌月先前住在哪里,这府里可没有给她的房间,所以她基本上不是在柴房里,就是在马厩。 之前当她是个傻子,所以也就没多在意,可现在昭王府的世子要去那个傻子住的地方去…… 现在那个贱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变得不傻了,还很得昭王府世子的欢心,说不定会在面前告她的状。 魏夫人首先耐不住站出来,一张老脸上面堆起讨好的笑,“呀!世子殿下,您看真的很不巧,就在月丫头出嫁的当晚,她的院子不知道为什么被雷给劈中,付之一炬。” 说完这番话,魏夫人的眼底忍不住闪过得意之色,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不让昭景翊知道慕容府从前苛待慕容凌月。 但更重要的却是在第二条上面,新婚当晚,新娘原来的住房就被雷给劈中烧毁,这就是发生在谁的身上也不是个吉利的事情,说不定世子会慢慢对那个贱丫头猜忌。 到时候只要世子没有护着那个贱丫头,要收拾折磨那个贱丫头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是吗?真的这么巧……”昭景翊眉心微动,虽然好似是在问魏夫人的话,可实际上却是在看向慕容凌月。 慕容凌月的目光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口证实了魏夫人口中所说的。 那个柴房,确实是雷电劈中,真的也在那一晚付之一炬,只不过慕容凌月不想重回故地,她可没有忘记,随着柴房付之一炬的,可还有两具尸体。 昭景翊察觉到慕容凌月有心事,就更加好奇她曾经的生活如何,虽然她是慕容家的女儿,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和慕容家格格不入。 所以一直以来真的是他判断失误了吗?也许她真的和那些人不同,虽然她身上似乎总是藏着很多谜团。 要知道六年前,她不过只是个不过十岁大的小女孩儿,而且就他所知的慕容府大小姐,从小神智还是受损的。 第四十二章 如履薄冰 而现在,她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都是令他百思得其解的问题,但是疑问归疑问,他不会去刨根问底,因为他相信,等她想告诉自己的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带我去你从前住过的地方吧!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单纯的看看,不管你的过去如何,都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既是昭王府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发自肺腑的,昭景翊的声音竟然前所未有的令人感觉到亲近,慕容凌月听的眼眶开始发酸。 而且他这一次并没有对慕容凌月自称本世子,而是以我自称,这样仿佛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还有那一番话,还真是叫人感动,这不就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用隐忍,背后有他撑腰。 可是…… 慕容凌月紧了紧自己的手,面上浮现几丝微不可查的苦笑,以开玩笑的口吻戏笑道:“万一我杀了人呢……就算如此,也能逃得过惩罚吗?” 说着,慕容凌月失神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一天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即使再不承认,她的手上也已经沾了两个人的鲜血。 可是要说后悔,她从来不后悔杀了那两个人渣,他们就是该死。 她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迟早会曝光,就算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可是难保还是会有人发现许宝全失踪的真相,万一被人查出来,慕容府的这一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爱妃难道真的杀了人吗?”昭景翊有些好奇,他的这一位世子妃到底是谁,什么人会死在她手里。 经过这些天的明观暗查,他对慕容凌月的性子也有些了解,纵然她有时候真的狠辣不输给男子,心底却始终维持着一分柔软。 即使她会杀人,相信也有她自己的理由。 慕容凌月深吸一口气,咽下心上的苦楚,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呵呵笑了两声,“当然,那怎么可能的事情。” 现在还没有到袒露真相的时候,昭景翊虽然现在是帮他,可她心里一直知道,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如果过早的就交出自己的所有底细,谁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为了迎娶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而把她送进地狱。 对于感情,她是如履薄冰,再也不敢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已经为此进过一次地狱的她,不敢再有半点儿的冒险,她不想重蹈覆辙。 重回故地,那一间小小的柴房果然已经烧的彻底,成了一片废墟,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人过来打理过。 慕容府那么大的地方,慕容德又有的是钱,没有人会在意这么一间年久失修的破旧柴房是不是被7;150838099433546烧掉。 如此大火,那两人的尸骨恐怕也已经荡然无存,也许真是她想多了,慕容凌月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按了按跳动的眼皮。 昭景翊则是被这块儿地方给震惊到了,他料到慕容凌月在慕容府的待遇不是很好,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 虽然这里已经被烧的基本上已经没了,可是还能依稀看出曾经这里是有多么偏僻简陋。 这就难怪了,慕容凌月会对慕容家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任凭是谁也不会对这样的家人生出亲情吧! 昭景翊拉着慕容凌月的手渐渐收紧,此刻他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慕容凌月吃痛挣扎了一下,蹙着眉头轻呼,“你干什么,房子再好再大,还不是就躺那么几尺长的地方,而且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这个昭景翊干嘛忽然一副这样的表情,反正又不是她亲身经历的这一切,真正该可怜的,是那个已经死去的慕容凌月。 是啊!昭景翊也觉得自己是太过于激动,不管她从前经历了什么,只要她现在待在昭王府,待在他身边就好。 虽然,他很有给不了他的感情,但是只要慕容凌月能乖乖待在他身边,别的东西他都能满足。 “你……”慕容凌月把手放在昭景翊的肩上,语气忽然放软,似乎还带着些许恳求的意思在里面,“能否带我到朝都逛逛。” 不知道是不是昭景翊的那一番话感染了她,她竟然有一种想再去看看这朝都的冲动,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昭景翊也正有此意,而且…… 也是时候去看看她了。 “嗯!但是本世子身子抱恙,估计不能陪着爱妃去逛,就让风……风隐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本想派风煞在她身边,却想起他们两人很不对付,所以临时换了风隐。 慕容凌月摆着手推辞,“不用,我的功夫你也是见识过的,除了你那个风煞能和我勉强打个平手以外,其他的人基本是我的拖油瓶。” 就算打不过,她还是可以脚底抹油溜的嘛!而且有人跟在身边,她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办事儿了。 昭景翊细细思索之后,同意不再派人跟着慕容凌月,既然已经决定相信,那就不应该再怀疑。 回去收拾一番之后,慕容凌月就出了慕容府的门,这回倒是没有遇见任何阻碍,看来世子妃的名头还是管用的。 可惜,要不是身后的几只粘人的苍蝇在的话,她会更加开心自在。 看这跟踪技术,如此之低下,几乎还没有出慕容府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发现了,肯定不会是昭景翊的手笔。 这些小喽啰,想要摆脱他们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不过那样就不太好玩儿了,既然他们想跟踪,那就让他们尽情的玩耍。 慕容凌月眼神瞟了一下身后,往一个拐角处一拐,人就不见影儿了。 “追!”那几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进小巷子,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气的他们在原地打转。 其中一个凶狠的瞪着其余人,“老爷和夫人让你们跟踪的人呢?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干不好,你们也别混了。”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另外一个人就赶紧拽着他的袖子,“哎!你们看那是不是大小姐,快点儿的全跟上,别再给跟踪丢了!” 第四十三章 遇见熟人 慕容府派出的那一大群人纷纷从巷子里冲出去追“慕容凌月”,而此时,在不远的成衣店铺里,走出一位俊俏潇洒的小公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消失的慕容凌月,她勾了勾唇,甩开手中的折扇,看着那帮蠢货越走越远。 现在就不用担心被人跟踪识破身份,而且这一身衣服,更有助于达到她此行真正的目的。 对这天瑞朝都,她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一次重回故地7;150838099433546,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慕容凌月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也许是触景生情,心中竟然思绪万千,想着以后离开昭王府后怎么办,想着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 “道上的人赶紧闪开……”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且声音越来越近,还有个人在竭力的叫喊。 街上的人群都退避三舍,唯有慕容凌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全然没有听见旁边的动静。 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一匹白色的骏马像发了疯一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一名白衣少年骑在马上。 不,准确的说是那位少年是趴在马上面,抱着马脖子防止自己掉下来,一边走还一边提醒街上的人赶紧闪避。 在他冲过来的时候,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慕容凌月还在街上晃悠,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 “和你说话没听见吗?快点儿闪开……”眼见得自己的马就要撞上慕容凌月,那白衣少年不得不再次大声提醒。 等到慕容凌月从思绪中抽离,回头看时发现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慕容凌月发现自己腰上多了一只有力的胳膊,耳边风声簌簌,她本能的抓紧这根救命稻草。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脚终于落定在地上,才敢睁开眼睛,旁边站着的是个温雅如玉的男人。 “姑娘,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没有受惊吧!”男人的声音也是如沐春风般,令人感觉如阳春三月般的温暖。 慕容凌月下意识的退开一步,慌乱的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支支吾吾道:“我没事儿,多谢公子相救。” 不过…… 慕容凌月好像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个男人打扮,这人居然能识破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且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男人温雅一笑,伸手取下慕容凌月头上因为风而吹松了的发带,她头上的三千青丝顿时如泼墨般倾洒而下。 慕容凌月有些不好意思,将发丝拢了拢,“这个,我是有事情在身,所以才作男装打扮,公子莫要见笑。” “怎么会呢?”男人把发带拿在手中,看着慕容凌月的眼睛,“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姑娘先坐下,让我帮姑娘束好发。” 直到现在,慕容凌月才发现自己是站在房顶上的,下面人群熙熙攘攘的,肯定不宜久待在这儿。 她自认不是扭捏的人,而且就是束个发而已,慕容凌月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屋檐上,感受着男人的指间穿梭在她的发丝中。 “姑娘,已经好了。”男人替慕容凌月束完发,带着她飞下屋顶。 慕容凌月对他行了个男子之间的拱手礼,“多谢这次公子的搭救,若是有缘,相信我们来日定会相逢。” 话说完,慕容凌月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男人叫住慕容凌月,“这一次是我的不对,不瞒姑娘,刚刚撞人的恰巧是在下的幼弟,不知可否冒昧请姑娘赏脸,让在下请姑娘吃个饭,就当赔罪。” 原来那个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少年是这个男人的弟弟,慕容凌月回头付之一笑,“不必麻烦,而且这其中我也有错,是我不该走神。” 反正是萍水相逢,他已经帮了自己,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为好。 看慕容凌月不愿意,男人也没有强留,随她离去。 慕容凌月前脚刚刚转身,就看见一名白衣少年捂着腰间,拖拉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迎面走来。 “你给我站住!就是你害得本小王摔下马的。” 他…… 慕容凌月的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面容又是如此清晰的在慢慢向她靠近。 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看见熟人站在她面前,真的在她意料之外。 天瑞的先皇滥情,开国之后广充后宫,一生拥有十几位皇嗣,但基本上都在夺嫡的斗争中先后陨落。 这个小少年便是先皇最小的皇子宫祁辰。 今日看见他,仿佛又想起了她从前的那一段对皇宫仅剩的美好回忆,待在深宫是无聊的。 那时候对她来说最有意思的事情,不过偶尔能和小辰这个孩子一起胡闹玩耍。 而现在,即使再和他站在一起,也是两个陌生人,也许是她想太多,她已经回不去。 宫祁辰也有些愣神,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人的眼神特别的熟悉。 “小辰,不许再胡闹,骑马上街撞人就是你的错,赶紧向这位姑……公子道歉。” 慕容凌月赶紧回神,看向那个刚刚把她从马蹄下救下的男人。 他竟然说小辰是他的弟弟,那么也就是说,他也是先皇的皇子,而且看他的模样,估计已经行了冠礼封王。 朝都的几个王爷,她也都见过面,唯独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一位,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皇子中她没有见过的,也就只有年少便离开朝都的钰王殿下——宫祁钰。 果真,慕容凌月正想着的时候,宫祁辰便摆出他一朝皇子的气势,“大胆庶民,你冲撞了本皇子,还不向本皇子和七哥行礼,是不是不想活了!” 嘿!这小破孩儿还和她杠上了!慕容凌月刚想像以前那样教训他,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中途收了回来。 也对,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平民,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省的落得个冲撞当朝的皇子和王爷的罪名。 第四十四章 别想太多 “小辰,不可无理取闹,明明是你偷偷骑了本王的照玉出来却又无能驯服,才险些撞伤了人家,还要狡辩!” 宫祁钰看着温文尔雅,训起人还是有些威严的,至少此刻宫祁辰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番刚刚训完宫祁辰,宫祁钰又恢复了之前如沐春风的模样,歉意的对慕容凌月抿唇一笑,“公子不用在意我们的身份,皇子犯法也该与庶民同罪。” 慕容凌月敷衍的笑了笑,不愿意再多说,她现在身份尴尬,还是不要和皇室的人来往过密的好。 而且,今生她再也不想和宫家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小孩子玩儿心重,而且我也没出什么事儿,如果没事儿的话,钰王殿下、十六皇子,在下先告辞了。” 注视着慕容凌月离开的身影,宫祁钰忽然笑了,低着头缓缓从袖中取出方才慕容凌月匆忙间掉落的折扇。 宫祁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有些不敢置信的咽了一下,“七……七哥,你刚刚……可是在对着一个男人发笑?” 天啦!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怪不得七哥到现在连一房姬妾都没有。 宫祁钰一看他不正经的眼神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收起扇子,弹了一下宫祁辰的脑袋,“想什么呢!小孩子不要想太多烦心事儿。” 她,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 在朝都兜了大半圈儿,慕容凌月都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这让她极为疑惑,她的圣心堂,到底去了哪里? 她才离开几天,怎么感觉朝都就好像变了个模样…… 徘徊在街道上,慕容凌月百思不得其解,恰好遇上一位老婆婆经过,便想着去问问。 “婆婆,你知道这里原来有个叫圣心堂的药铺吗?”慕容凌月指着其中的一栋建筑问道,那里原来是她圣心堂的主堂。 她几乎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从前随处可见的圣心堂小铺子一个都不见了,就连主堂门口都没了牌匾。 那婆婆听见圣心堂几个字,就好像听见什么恶鬼一般,连忙往后退,摆了摆手惊恐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知道……” 慕容凌月还没有能问清楚,那婆婆就飞快的跑走,而且不仅如此,慕容凌月仔细观察之后还发现,原来这条很热闹的大街,现在居然没见到几个人经过。 就算偶尔有几个人过去,也是行色匆匆,并且对圣心堂主堂的那一座建筑是唯恐避之不及。 这世道是怎么了,随着她的死亡,一切都变了吗? 慕容凌月失神的准备离开,却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黑色的烟升起,似乎哪里在起火。 迫于好奇心,慕容凌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群官兵正围着一堆大火,还在源源不断的往火里扔什么东西。 要靠近这些人还不是难事儿,慕容凌月运起轻功,落到附近的屋顶上,隐匿了身形暗中观察。 居高临下,慕容凌月一眼就看见了那些官兵手里拿的是什么,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她圣心堂的牌匾,还有各个小铺子用的挂牌。 “哎!”站在边儿上的一名士兵整理着零零碎碎的挂牌,一边叹气一边惋惜的说:“圣心堂这么好的地方,就这么被烧了还真的可惜。” 他们都是在朝都生活的,怎么不知道圣心堂是个好地方,那里的药材都是最好的,价格也公道,而且穷人还能免费看诊。 就这样的地方,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另外一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但还是无奈道:“赶紧烧吧!这可是凤贵妃的命令,要是耽搁了可没好果子吃。” 凤贵妃?凌漱凤还真的好手段,不知用什么迷魂汤,哄得宫祁晟封了她一介小小庶女做了贵妃,慕容凌月苦涩一笑,还真的是好一对奸夫淫妇。 不过凌漱凤她要当贵妃,还是直接取代她成为皇后,这些她现在都管不着,但她万不该派人糟蹋了她的心血。 或者说,这也是师父的心血。 还好他们现在只是烧了些牌匾而已,没见到有人被抓,她相信圣心堂的人肯定早就得到消息已经撤到安全的地方。 只要那些人还在就行,东西不在了问题不大,还可以重新来过。 时间不早了,出去太久容易被昭景翊怀疑,慕容凌月打算先回去慕容府,找人的事情从长计议。 在回慕容府的途中,慕容凌月发现所有的百姓忽然都扔下手上的东西,往玄龙大街而去。 慕容凌月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跟着大流来到玄龙大街,7;150838099433546挤在喧闹的人群中看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一支华丽的马车队伍从东边慢慢行驶而来,并伴着有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出行,闲杂人等退让——” 所有的百姓都应声下跪,慕容凌月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车帘里面透出的那一抹明黄,恨得紧咬牙关,差点儿没当场冲上去给他一刀。 不错,那便是把她八抬大轿抬进晟金宫,让她放在心上数年的男人,却也是在晟金宫狠心无情的虐杀了她的男人。 宫!祁!晟!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他。 她既然还活着,就必定要亲自送他入地狱,让他把自己曾经受过的痛一一尝试一遍。 周围的百姓都跪下身去,慕容凌月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仅存的理智还是告诉她,现在还是不要引人注意的好。 慕容凌月就这么屈辱的跪在虐杀了她的仇人脚下,看着那车撵越来越远,她眼中的冷意却未曾减去一分一毫。 而此时,坐在车撵里面的宫祁晟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慌失措的胡乱看着周围,吓得往后坐了坐,额上也出了不少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心底泛出一丝冷意,仿佛凌漱月那个女人要回来找他复仇的感觉。 而坐在一旁的凌漱凤看见宫祁晟的异常,十分善解人意的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帮他按揉太阳穴,声音酥媚入骨。 “皇上,您又哪里不舒服了……让臣妾帮您按摩按摩,舒缓一下您看怎么样?” 第四十五章 互相利用 慕容凌月面色阴郁的回到慕容府,却发现昭景翊不在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叫风隐的侍卫守在门口。 “世子妃,世子殿下还有点儿私事儿要解决,让您先休息,千万不可和慕容府里其他的人私自碰面。” 这可是世子殿下走之前特意交代过的,那些人居心叵测,万一他们有什么阴谋伤害到世子妃就不好了。 慕容凌月简单的应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坐在窗前发呆,眼底带着暗讽。 她没有说出来,不代表她不明白,虽然昭景翊在慕容德那一些人面前维护自己,但她终究还是挂的是慕容的姓。 不让她和那些人碰面,无非就是害怕她和那些个人来个里应外合,或者传递出什么情报。 说到底,昭景翊从未全身心的相信过她,不然他早就主动提出为他医治寒毒的事情,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提过。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凌月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点儿失落的感觉。 算了,既然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那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反正她也没有想过要取得昭景翊的信任。 他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助他摆脱寒毒困扰,他放她离开昭王府,一旦答应他的事情办到,就是她的抽身之时。 慕容凌月起身,找出当日从昭王府带过来的小药箱,开始调配药浴所用的东西,虽然她还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她会尽自己所能,将能成功的几率变为最大化。 在慕容凌月配药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扰的她不能静下心来,这时候要是出一点儿差池那后果可是不敢想象的。 “风隐,什么人在喧闹!”慕容凌月打开门出去,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到底那些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慕容凌月一出门,几个女人就蜂拥而上,跑到她脚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快和夫人求求情,让她不要将我们发卖出去,以前都是奴婢们的错,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小姐……” 慕容凌月有些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这几个婆子穿的都是慕容府下人的衣服,且都是魏夫人身边的人,她有些印象。 从前在慕容府里,也是这几个婆子欺负她欺负的最凶,拿她寻开心的次数可不在少数。 可是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这些人怎么全都在她这里哭闹,那个魏夫人又要给她搞什么事情。 “世子妃,属下没能拦住她们……” 风隐被弄得也是很烦,他毕竟在昭王府的时间不是很长,而且心地又软,所以镇不住这些发了疯似的女人。 如果今儿个是风煞站在门口,这些人别说能闯进院子里哭诉,就是靠近门口三丈远的地方,都要很大的勇气。 慕容凌月让风隐下去,她来招架这些发了疯的女人,还没搞清楚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中一个是慕容凌月看见就自骨子里发颤的人,是这具身子本能的反应,她是魏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桂婆,从前就数她欺负慕容凌月欺负的最凶。 而跪在地上的这些婆子,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欺负过慕容凌月,所以她们八成又是魏夫人派过来的,就是不知道她这一次要出什么招数。 慕容凌月冷眼看戏,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看着这些婆子的丑态毕露,“这是大娘的主意,关我什么事儿,再来闹事儿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罢,慕容凌月就转身往屋子里走,这些人群体闹事儿,里面肯定有猫腻,她才不相信魏夫人那种人会因为她而发卖了身边这些听话的狗。 眼见得慕容凌月就要把门关上,桂婆一个飞扑过去,拖住慕容凌月的裙角哭诉着,“大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些下人呐!离开慕容府我们可都活不成了……” 慕容凌月看见那张糊着眼泪和鼻涕的油腻面容近在眼前,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儿没有当场吐出来。 再不赶走这群人,她怕是恶心的不仅连晚膳都吃不进去,中午吃的东西也得给吐出来。 慕容凌月直接忍无可忍,运起内力,右腿一个漂亮的后踢,直接把桂婆那肥硕的身子摔出去几米远,精准的砸在了那些个婆子的身上。 “砰——”慕容凌月直接把这些个烦人的苍蝇给关在了门外面。 她又不是什么人都同情的圣母,用这些人来打同情牌,未免也太低估她的智商了吧! 而此时摔在地上的桂婆也被人给搀扶了起来,一扫方才装可怜的嘴脸,眸中充满了阴毒。 她握着那肥大黝黑的拳头,对着门口威胁般的挥了挥,恶狠狠地暗道:“小贱蹄子7;150838099433546,敢得罪我?老娘早晚有一天儿能把你收拾的趴在地上求饶!” 说完,一行人灰溜溜的跑回去给魏夫人复命。 不错,这一切都是魏夫人的计划,而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正悠闲地躺在美人榻上,一群丫鬟跪在她身边为她按摩。 “夫人……”桂婆回来之后就直接到了魏夫人的房中,一个眼神过去,那些端水果和按摩的丫鬟全都下去了。 魏夫人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一只手做出兰花指,按在自己的鬓角,慵懒地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打探到,昭王府的世子今天扔下那个小贱人,独自一个人出去了,足以见得她也不是那么受宠。 前几次她会栽在那个小贱人手里,全都是因为昭王府的世子,现如今他不在,正是她收拾那个小贱人的最好时机。 桂婆低下头,吞吞吐吐的回道:“夫人……奴婢该死,那个傻子居然没有相信奴婢们的话,还……还将奴婢们打了出去。” 什么!魏夫人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忽然站起来上前赏了桂婆一个耳光,尖叫着呵斥,“区区一个小贱人你都搞不定,我这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还有什么用?” 第四十六章 理所当然 魏夫人脸上的表情几欲扭曲,咬着牙恨不得就把慕容凌月给撕成碎片,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怎么最近的事情一件件的都不顺心,从前那个贱人就贯会勾引人,好不容易弄死那个贱人,现在好了,她生下的小贱人又来给她添堵。 桂婆捂着脸,即刻跪在地上哭诉求饶,“夫人……不是奴婢无能,而是那傻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对奴婢们一概不理,而且还有一股怪力,奴婢都不是她的对手。” 对慕容凌月能把她踢出去的事情,桂婆现在都还接受不了,她真的不相信那个傻子身子板儿那么瘦弱,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魏夫人的眉心打结,显然不太相信桂婆说的7;150838099433546话,她让桂婆从地上起来,继续盘问,“你说什么,那个小贱人有什么怪力?你可别糊弄我。” “唉!”提起这个桂婆也是恨毒了慕容凌月,“奴婢哪里敢欺骗夫人,那个傻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一下子就把奴婢踢出丈把远,奴婢这腰可还疼着呢。” 魏夫人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又叫了几个一起去的婆子过来问,结果她们也说是真的。 看来她真是低估了那小贱人,也不知道昭王府有什么灵丹妙药,那个小贱人只在昭王府待了三天,既不痴傻了,还拥有了什么怪力。 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魏夫人想了想,眼中浮起算计的光,然后走下去在桂婆耳边耳语了几句…… 打发走了那一群恶心的人,慕容凌月正安静的配着药,房间的门却忽然打开,全身心投入其中的她没有察觉。 昭景翊缓缓走到慕容凌月的身后,她认真磨药的动作落在他眼里是那么刺眼,于是她一把抓住慕容凌月的胳膊向后一扯。 压根儿没有察觉的慕容凌月猝不及防,昭景翊的动作让她忽然一惊,磨药的工具落在地上,刚刚处理完的药也摔在地上成了废品。 “你干什么……唔……”慕容凌月对上昭景翊的眼睛质问,还没来得及说完想说的话,唇上就被一个温凉的东西堵上。 痛……慕容凌月本能的想要逃开,却换来男人的愤怒,唇齿磕碰,唇舌痴缠在一起无法呼吸,感觉下一刻好像就要被溺死。 终于,慕容凌月用力的推开昭景翊,后退好几步躲开,她的唇上被鲜血浸染,鲜红的刺人眼。 昭景翊舔了舔自己唇边染上的鲜血,有些意犹未尽,但在触及到慕容凌月眼神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丝愧疚。 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又哭又闹,也没有如贞洁烈女似的要去寻死,相反,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好像一潭死水。 慕容凌月平静的拭去唇上的鲜血,不小心碰到伤口也没有呼痛一声,收拾完自己之后又去摆弄地上的药渣。 被这样轻薄的对待,心里不甘心那是自然,可那又能如何,哭闹着非礼?打他一顿?那又有什么用。 她一天没有拿到休书,一天的身份就是世子妃,人家这叫理所当然,只要昭景翊想,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所以要想早日摆脱这样的生活,就必须快点儿离开昭王府,而想要离开昭王府,就必须帮他解了寒毒。 昭景翊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如果这时候慕容凌月和他闹,那倒是好解决,可是她这样做,让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个,是他太冲动了,只因他今天去了那个地方,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回来看见慕容凌月时才情不自禁。 想要去和她道个歉,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而且腿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步都走不过去。 房间中的气氛极其微妙,明明有人在里面,却静的好似空无一人。 最终,昭景翊暗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了一个小玉瓶放在她面前,背着手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最好,多说无益,只会激化两人的矛盾。 直到关门声响起,慕容凌月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了小玉瓶收进袖中。 她知道这是上好的药膏,上一次昭景翊就是给她的脸涂的这种药膏,所以她的脸才能好的那么快。 虽然她心里很怨昭景翊,可是药膏没有罪过,她更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把药渣收拾好,慕容凌月打算拿出去毁尸灭迹,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剧毒的药材,要是不处理好,旁的人误碰了很容易丧命。 顺着记忆中的小道,慕容凌月拐到了慕容府上的一处人工翠湖。 湖底是处理药渣最好的办法,因为这里是活水,湖水在更换的时候就会把药渣一同换走。 慕容凌月刚刚倒完药渣想要折返回去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巨响,引得她下意识的转头。 她亲眼看见翠湖对岸,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把只有五六岁左右的一个孩子给推了下去。 慕容凌月蹙了蹙眉,心里很不想管闲事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命,在高门大院里,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就算她能救的了一次,难道还能保她一生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况且这是他慕容府的事情,她又何必蹚这趟浑水,惹的一身不痛快。 眼见得那个丫鬟鬼鬼祟祟的逃走,而湖里的那个孩子也没在挣扎,慕容凌月在最后一刻还是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她识得水性,这点儿水也奈何不了她,很快她就游到了孩子溺水的地方,托着孩子幼小的腰肢游上岸,将她放在草坪上。 眼下还是初春时分,湖水刚刚解冻不久,可以说是冰凉刺骨,孩子才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已经被冻得嘴唇发青,呼吸微弱。 慕容凌月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衣服本来就穿的厚,泡过冰凉的水之后穿在身上的感觉就好像套了一层冰铠甲在身上。 不过她没有在乎这些,如果现在不赶紧给这孩子施救,她刚刚就等于白白下水被冻一回。 第四十七章 中了奸计 虽然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只是救一个溺水的孩子,慕容凌月还是有把握的,况且她入水的时间不长,除了受了点儿寒气之外,其他的问题不大。 慕容凌月将双手交叉放在孩子的胸前,用力的按压,让她把呛入的水吐出来,只要孩子醒了就没问题。 果真,在按压了几次之后,孩子的小嘴儿一张,歪着头吐了好几口水出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没事儿了。”慕容凌月站起7;150838099433546身来,抱着自己快冻僵的身体,“快回去找你父母,以后别到处乱跑。” 她能说的不多,只是让这个孩子以后能够小心一些,富贾商户后院的阴谋诡计,可不比后宫少多少,要想在这大宅院活下去,就必须早熟。 否则她今天就算是救了这孩子,也是枉然。 在慕容凌月转身的时候,那个孩子拉住了她的裙角,小声嗫嚅着似在哀求道,“姐姐,你能不能送我回院子,我好怕刚刚的坏人又把我扔进水里,好冷……” 一边说着,孩子一边抱着自己的膝盖微微颤抖,她身上的衣服本就很单薄,脸上被冻的惨白惨白。 慕容凌月低声叹了一口气,拉着孩子的手把她扶起来答应,“好吧……你说你的院子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就好。” 握着孩子细小瘦弱的手,慕容凌月暗自怪自己怎么又同情心泛滥,才管了一桩不该管的闲事儿,又应下了第二桩。 不过这样也好,把这个孩子送回去,省的她半路又被发现遭了人的毒手,要管闲事儿索性管到底,做半吊子不是她的风格。 看这小女孩儿的穿着,应该不是自己那个滥情的父亲慕容德的产物,毕竟除了慕容凌月一个人,慕容德对自己其他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所以肯定是慕容府哪个家奴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这孩子的父母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有人狠心到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事实证明慕容凌月猜的没错,孩子带慕容凌月来的地方就是专门给下人住的院子,屋舍什么的都很陈旧,地方也荒凉。 “姐姐,我们家到了,进来喝杯茶,把身上烤干才不会那么冷。”小女孩抬着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慕容凌月。 看着那纯真无邪的眼睛,本想离开的慕容凌月竟然有些不忍心拒绝如此可爱的孩子,想着进去将衣服烤干些再走也好。 只是慕容凌月在转头的时候,压根儿没有看见小女孩儿的眼睛中闪过的一丝纠结和挣扎…… 屋子里里面果然生了火,火上还烧着一锅热开水,靠近火源,慕容凌月的身上总算是有了点儿热气儿,橘色的火光映的她小脸儿酡红。 小女孩儿出去了一会儿,端了两杯茶进来,递给慕容凌月一杯,乖巧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讲话。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人要杀你。”慕容凌月小心的抿了一口杯子中的热茶,和小女孩攀谈起来。 奇怪的是小女孩儿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扔下手中的杯子,一溜烟的跑到了外面,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被吓到了,慕容凌月笑着没有做其他想法,感觉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起身回去。 只是这不动的时候没有察觉,慕容凌月一站起啦,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儿就撞翻了火堆。 这里有古怪!慕容凌月仔细嗅了嗅空气,又重新蹲下沾了点儿小女孩倾倒的水闻了闻,这才发现大事儿不妙,中了奸计。 这是两种药结合起来才能生效的软筋散,慕容凌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儿要欺骗自己,但是她现在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 保留着最后一点儿意识,慕容凌月颤颤巍巍从大门跑出去,却发现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家丁在那里。 而这些家丁的旁边站着的正是早前在她这里装模作样的桂婆,更可怕的是,她还看见刚刚被她所救的那个小女孩儿,正被两个健硕的丫鬟抓在手里。 “姐姐快跑……”小女孩儿哭喊着,小小的手脚踢打着抓住她的两个大人,只是下一刻迎接她的,是好几下又狠又急的耳光,直打的她趴在地上吐血。 慕容凌月没有跑,因为她是真的中了软骨散,即便是跑也跑不过这么多人,所以何必为了些无用的小动作惹恼这些人。 桂婆见慕容凌月一脸的平静,微微有些诧异,冷哼一声道:“你怎么不跑?难不成又变傻了吗?” 不跑不是傻,而是最聪明的选择,不过慕容凌月才不会和这个老婆子说这些废话,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脱身。 “你们一个个的,难不成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慕容德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一群奴才怎么担待的起谋害世子妃的罪名?” 听了这一句话,桂婆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害怕,气焰还更加嚣张,哈哈狂笑两声,“世子妃又怎么样?老娘倒是要看看,昭王府的世子还会不会维护一个被人给穿过破鞋。” 说完,桂婆努了努嘴,立刻就有两个家丁上前来,抓住已经使不上一点儿力气的慕容凌月往房间里拖拽。 “今儿个算是便宜你们了,好说也算个美人儿。”桂婆解下裤腰上的烟斗吸了两口,得意的扭着肥硕的身躯转身走了。 反正只要到了明天,她慕容凌月的名节就算是彻底的毁了,夫人交代的事情也算是完成。 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的像观摩猴子一般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她现在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现在只能随机应变。 慕容凌月一边躲闪着他们的触碰,一边暗中悄悄的把随身携带的银针握在手里,这里有五六个人左右的样子,而她手中只有三根银针。 那些家丁开始淫笑,嘴里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事情,有的已经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不能再等,慕容凌月首先用仅剩的力气把银针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身上,痛觉让她恢复了不少力气。 第四十八章 翻脸无情 幸好她吸入的软骨散不是很多,药的效果也就要过去,到时候这些人对她来说不足挂齿。 只是现在还要受点儿屈辱,慕容凌月闭上眼睛,暗暗的捏紧自己的手,等着内力渐渐恢复。 布帛撕裂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淫笑声,慕容凌月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连几个平常人都对付不了,也在暗暗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多一分防备。 越是讨厌这样的自己,慕容凌月的手就捏的越紧一分,凭着她的毅力坚持,软骨散最后一点儿药力根本对她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眼见得已经到了最后一层衣服,慕容凌月忽然睁开眼睛,带着杀意的眸中遍布着红色的血丝。 手中救命的银针也可以化身夺命的利器,转眼间就已经没入了离她最近的三个人的命门,一招致命。 解决了三个人已经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已经没有精力再解决剩下的几个人,慕容凌月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用剩下的内力赶紧跑。 “那娘们儿跑啦——” 剩下的几个人感觉到不对劲儿,赶紧提上裤子往外追,抄家伙的抄家伙,拿绳子的绳子。 慕容凌月抓了抓身上已经不成样子的衣服,闭着眼睛就只管往前跑,什么都看不见就不会顾及什么,跑的速度也会更快。 只是刚跑了没几步,头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已经跑到脱力的慕容凌月没有刹住自己的力气,直接往后仰倒。 就在慕容凌月以为自己要倒在地上要完蛋了的时候,忽然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下意识的抓住救命稻草,原本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看见的是一张带着银纹面具的脸和线条精致的下颌。 昭景翊…… 慕容凌月还没来得及多想,冷的身子便被一股暖流包围,昭景翊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压到胸前。 “风煞——” 昭景翊的声音比刚刚翠湖的水还要冷上三分,慕容凌月只听见了几声惨叫和刀剑没入皮肉的声音。 还好是慕容凌月没有看见当时的场面,不然肯定要要连着几天几夜做噩梦。 风煞杀人就和玩儿似的,本来可以一刀毙命的,但看昭景翊的眼神就知道世子殿下不想就这么轻饶了他们。 于是那几个活着追出来的人,是被风煞的剑给拦腰斩断的,7;150838099433546鲜血迸溅一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她被昭景翊给强势的用衣服包着带了回去放在床上,且马上命人给她烧水点暖炉。 慕容凌月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看着守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昭景翊,想要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却始终隔着一层面具。 看着他细心的给自己掖好被角,命人给自己烧暖炉,忽然间她好像就原谅了昭景翊方才的作为。 或许在他的眼中,自己也是有些不同的,她不奢望能取代昭景翊藏在心里的那个心上人,只希望不是他生命中的陌生人就好。 热水烧好了被拎进来,昭景翊不方便留在这里,起身出去的同时还不忘细心的替她关好门。 只是慕容凌月不知道,昭景翊在出去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身布满了杀意。 没想到他才不见那个小女人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幸好他及时得到消息,而那个小女人也机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可已经警告过了那些东西,如果动了他的人,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现在看来这府上的人,一个个的都没有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儿,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他翻脸无情。 …… 魏夫人的院子里,桂婆还在喜滋滋的讲着她如何得手的经过,惹的魏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人春风拂面得意至极。 “夫人,这下子可是铲除了您的一个心头大患,任凭她再有本事,也逃不过名节被毁的事实,成了破鞋一只还能怕她反了天去不成?” 桂婆也是得意到不行,她可算是报了那个小贱人的一脚之仇。 可惜,还没等桂婆笑完,她的声音就瞬间定格,一股股鲜血从她张大的嘴巴里流出来,只见一把长剑,从她的后心之处插入,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 风隐的长剑拔出,鲜血溅了一墙,桂婆肥硕的身躯也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大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到一个这么悲惨的下场。 魏夫人看着桂婆死在眼前,立刻抱着头惊恐的大喊大叫,“来人啊!有刺客闯进来——” 风隐才不管这个疯女人,以他的功夫,两三下就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拿下,让后面的人弄走。 敢伤害他们家世子妃,还是以那么卑劣的手段,这一个个的天杀的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要不是世子殿下吩咐要留这个老女人一条命,他早就忍不住把这个女人也直接杀了。 昭景翊的侍卫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很快就把慕容府变成了半个人间炼狱,所有算的上主子的人都被带到前厅。 慕容德一脸的疑惑,拧着眉头发问,“世子殿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有劳您在慕容府大动干戈……” 昭景翊的延伸扫过全场,似乎在每个人的心上悬了一把刀子,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取了他们的性命。 最后,昭景翊的视线停在了慕容德的身上,语气平静的让人感觉不出来他的真正情绪。 “慕容家主,本世子的爱妃在慕容府被人算计,若是不能找出真凶绳之以法,本世子将会定慕容府一个谋害世子妃的罪名,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昭景翊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低沉可怖,“谋害世子妃,慕容府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慕容德被吓得腿软,他好不容易才混到了如今的地位,肯定不想就这么轻易死,反正世子说只要找到凶手是谁。 其实他心里何尝没有猜测到是谁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可不是讲实话的时候。 第四十九章 今非昔比 慕容德面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嫉恶如仇地摇着头,和昭景翊表忠心一般地承诺,“世子殿下放心,草民定当竭力找出凶手。” 昭景翊没有戳穿这个老匹夫的把戏,只是非常从容的从自己的袖子中抽出一柄匕首,直接插在了慕容德的手掌旁边。 “希望慕容家主能够说到做到,否则下一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但凡爱妃在慕容府再出一点儿事儿,本世子就收走慕容家主的一件东西。” 说罢,昭景翊撩起衣袍就这么走了出去,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看现在的昭景翊,唯独跪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姑娘很不怕死的追了出去。 慕容德看着那还有不到一寸距离就要插进他手掌心的匕首,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直到昭景翊出去,他才控制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孽,真的后悔了当年的一念仁慈,现在他的好日子基本上到头了,这叫什么事儿…… 魏夫人跪在一旁早就气的要发抖,没想到那个小贱人的狐媚手段竟然不输她那个贱人娘亲。 都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昭王府的世子居然还是在替她撑腰,这简直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慕容德咬了咬牙爬起来,拎起魏夫人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扇过去,扇完还嫌不解气,顺便还往她身上踹了一脚。 魏夫人瞬间被打懵了,倒在地上捂着两边的的脸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老爷……你这是干什么……” “你还给我装傻?”慕容德背着手在厅堂里7;150838099433546来回的走,不停的叹着气,满面愁容,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十岁一般。 “让你别去招惹那个孽障,现在好了,要是找不到凶手,就把你这个娘们儿送到昭景翊那儿去,省的连累我慕容府,滚——”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一点儿也看不见这其中的猫腻,这一次昭景翊是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慕容府与昭景翊积怨已久,也许他不是真的要维护那个孽障,只是在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和慕容府撕破脸。 现在的昭景翊早已经今非昔比,他既然说出能毁掉慕容府这样的话,就一定能做得到,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可没有忘了,就算昭景翊不行,再不济他身后还有整个昭王府,但凡当年的事情一曝光,他慕容府将从此消失在世间。 魏夫人能在慕容府坐稳大夫人的位置,也不能是无脑的人,她看这一次慕容德的反应就知道这次事情没那么好过去,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先触怒慕容德。 “爹爹……”这时候慕容嫣柔从后面走出来,微微福了福身子,“娘她这一次也不是故意的,况且这件事情,女儿自有妙计解决。” 对这个二女儿,慕容德还是很疼爱的,她不仅知书达理,容貌也是千里挑一,日后可还要指望她能攀上什么达官贵人,慕容府就发达了。 一听说慕容嫣柔有办法,慕容德当即就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拉住她的手,希冀地看着她,“柔儿,这么说你有办法喽?” 慕容嫣柔面上不动声色,拍了拍慕容德的手让他安心,“爹爹请放心,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具体怎么做,女儿还要和娘回去再商量商量。” 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慕容德只能选择相信慕容嫣柔,挥了挥手让她把魏夫人带下去。 “柔儿,你真的有办法吗?要是不能给昭王府的那个世子一个交代的话,那你娘我可就没有活路了……” 魏夫人双手拉着慕容嫣柔的胳膊失身落魄的哭诉着,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跳脚,跑来跑去。 从刚刚老爷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如果到时候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那慕容德就一定会为了保全慕容府而牺牲了她的。 慕容嫣柔扶着魏夫人坐到椅子上,给她了一剂定心丸,胸有成竹地说:“我自然有办法才这么说的,而且不仅有办法,这个办法还能替我们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柔儿,你是说能除了慕容凌月那个小贱人?”魏夫人忽然抓紧袖子,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 慕容嫣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娘啊!你怎么还没有看清楚局势,我且问你,那慕容凌月为何能回到慕容府?” “自然是回门。”魏夫人答道。 那日她为了不将自己的好女儿嫁给昭王府那个病残世子,所以才将那个小贱人抓了扔上花轿。 “对呀!那她已经是昭王府的人,这慕容府早就和她再没有一分钱关系,所以她也威胁不到我们什么。”慕容嫣柔莞尔一笑。 她可从来都没有将慕容凌月那个傻子放在眼里过,从前都没有,就算她现在成了世子妃也没有。 魏夫人倒是有些摸不清楚慕容嫣柔讲的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叫她不要再插手那个小贱人的事情吗? 可是她做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来不及,她现在倒是有些弄不懂柔儿话里的意思。 慕容嫣柔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嫌弃,还是耐下性子和魏夫人解释,“娘,那个傻子她已经碍不着我们的事儿了,你没必要和她较劲儿,而你别忘了,现在慕容府里谁才是女儿最大的对手……” 要知道慕容德最不缺的就是女儿,除了那个傻子不足为患之外,其他的可都机灵着,随时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柔儿,你是想说……”魏夫人恍然大悟一般,刚刚想要说出来那个名字,却被慕容嫣柔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慕容嫣柔小心环视四周,这才慢慢放开魏夫人的嘴,压低声音斥道:“娘,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了去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慕容嫣柔几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为了不让她这个愚蠢的娘败坏她的好事儿,赶紧拉着魏夫人离开厅堂,往自己的院子里去,商议着她们接下来的计划。 第五十章 心比天高 昭景翊走出厅堂之后,身上还是散发着杀意,就连风煞看了都不敢靠太近,害怕被无辜伤到。 可这个时候,还偏偏有个不怕死的不识时务的偏偏要凑上来,在昭景翊要过桥的时候,一个女人从另一端冲出来拦住他。 “站住!本小姐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凭什么那么和父亲说话。”慕容倩茹故意做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挺了挺胸抬起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慕容倩茹的心里却也被昭景翊身上的气势逼的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是这慕容府的三小姐,可惜没能从魏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姨娘,所以她注定要被慕容嫣柔压上一头。 一个富商家的庶女,命中注定要么只能嫁给商户当正妻,要么嫁给有权势家的公子做妾。 但她慕容倩茹从来都不是轻易认命的人,心比天高,现在她那个从小痴傻的大姐姐居然都能嫁给世子当世子妃,她自认哪里都不输给那个傻子,为何就不行? 刚刚在厅堂的时候,她就被这个男人迷的少了三魂七魄,发现他根本没有传闻中的那般病残,而且只要得到世子妃的位置,她还在意这些干什么? 她的生母是花楼里的姑娘,慕容倩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天生骨子里都贱,越是顺从他们的,他们就越是会厌烦。 所以她才故意这般做高姿态,说不定昭王府的世子会看上她,毕竟她慕容倩茹可自认为比那个傻子好多了。 只可惜,慕容倩茹这般做足了姿态,昭景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她一眼,而是视她为无物一般的直接过桥。 眼看着昭景翊就要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慕容倩茹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小姐说话!父亲他好歹是你的岳父大人。” 昭景翊厌恶的看着拉在自己衣袖上的那一只手,立刻抽出风煞的剑,直接把那一节慕容倩茹拽过的衣袖给割掉。 这女人叽叽喳喳的真的很烦,若是在平常,她早就没有再开口的机会了,只因他心中惦念着一人,暂时也不想惹事才放过了她。 慕容倩茹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直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她才惊觉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居然有男人拒绝他!还拒绝的这么无情,而且那人还是一个朝都女人都不愿意嫁的病残世子,简直是要把她气死。 慕容倩茹死死的咬着牙,面上表情恨得扭曲,一把将手里的小半截袖子扔在地上,用脚不停的踩在上面出气。 再说房间里的慕容凌月,她可不知道慕容府刚刚因为她而遭受了不小的灾难,已经沐浴完换好衣服的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 圣心堂被毁始终是她的一块儿心病,凌漱凤你丫的也真是够狠的,夺了她的男人,将她赶尽杀绝还不够,是不是还要抹去一切她存在过的痕迹? 糟糕!慕容凌月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立刻惊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放在头顶上揉搓着头发。 凌漱凤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吧!看来她还是要找机会出去一趟,至少回凌府看一看父亲。 纵然现在,她没有办法再以女儿的身份承欢膝下,尽到为人女儿该做的。 只是距离她恢复自由之身的日子还遥遥无期,甚至连一点儿希望之光都没有看见,真的好无奈。 她带来慕容府的药材本来就不是很多,现在又被浪费的差不多了,要进一步研究就只能等回昭王府再说。 一般的回门差不多一天就可以了,可是昭景翊却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这里就是他家一样,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刚刚想起昭景翊,门就被推开,慕容凌月抬眼看了一下,立刻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给包进去,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 昭景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没有戳穿慕容凌月的小把戏,轻轻把门关上之后来到床边坐下。 慕容凌月只感觉床板儿往下一沉,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家伙已经到了她的跟前,于是她又往里挪了挪。 这个男人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总是感觉他莫名其妙的,所以还是最好不要招惹他为妙。 昭景翊看见慕容凌月这般,心里一时也很无奈,在床前坐了一会儿,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之间的事情,说不清也理不清,所以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是乱的。 以他们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性子,现在越说只会越乱。 “你等等……”最终慕容凌月还是成了那个没有沉住气的,她三两下爬起来,坐在床边,说的话有些没有底气。 “我……还想出去一次,你放心,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顾忌着什么,我不会做任何危害你的事情,以我的人格担保。” 说完,慕容凌月还害怕昭景翊不相信似的,郑重其事的举起手,竖起三个手指做发誓的手势。 她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父亲和圣心堂,虽然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凌漱月,可是该尽的义务和职责,她还是放不下。 昭景翊要被这样有趣的慕容凌月给逗笑了,但是还是忍住了笑意,轻咳两声掩饰,压低声音道:“本世子也不是鬼怪,又没有禁锢着你,爱妃想去哪里都随意。” 听到这句话的慕容凌月,只能无言的抽搐着嘴角,心里呵呵两声,觉得昭景翊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 是啊!他不是鬼怪,却要比鬼怪还要可怕的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差点7;150838099433546儿把她给掐死?刚刚又是谁忽然间就发疯的强吻她? 不过这些全都不重要了,反正昭景翊刚刚话里的意思,是她以后能自由行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这真的是她来慕容府以后听到过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 此时的慕容凌月沉浸在自己开心的事情中,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慕容府因为她的原因,全府上下都陷入一种恐慌的状态中。 第五十一章 重回凌府 翌日,慕容凌月一早就换好了衣服出去,而昭景翊也真的做到了没有阻拦,甚至没有派人跟踪。 这一次出门,慕容凌月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要先去凌府看一下,更要想办法拿到她的东西。 凌府距离她这里说远也不远,其实就几条街的事情,但是若要以她一人之力走过去,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 所以慕容凌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了慕容府的马厩里,准备偷了一匹马出来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容凌月之前痴傻的时候经常和这些马儿待在一起的原因,所以这些马儿都对她很亲近。 慕容凌月翻身上马,不等家丁反应过来,就直接一个加速就冲出了慕容府,那些人就算看见也拦不住。 骑着快马飞驰在回凌府的路上,慕容凌月的眼睛忽然就开始酸涩起来,也不知道是近乡情怯,还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仔细算算,她也有数载都没有回凌府了,没想到再一次回去,却是隔了一世,她便只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回去。 快马疾驰,不到一个时辰,慕容凌月远远的就能看见凌府门口伫立的石狮子,仿佛一切陈设都没有变,却又好似变得面目全非。 从前热闹非凡的凌府,现如今门可罗雀,从前她最爱的那个慈祥的糖葫芦大叔,如今也不在这里叫卖。 怎么会这样…… 慕容凌月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急急忙忙的在不远处停下,将马匹拴好后一路小跑到凌府门口。 站在门口看门的两个小哥懒懒散散的靠在柱子上小憩,也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几个。 重回凌府,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慕容凌月的心中生出几抹悲戚,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一直在里面打转。 有人站在门口,那两个守门的小哥哆嗦了一下,抄起手边的粗木棍指着慕容凌月,凶巴巴地质问。 “你是什么人!赶紧的滚开,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这里不是她能待的地方?这里可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慕容凌月气的紧咬唇瓣儿,就要对他们动手,却在最后时分停了下来。 现在还没有摸清楚里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爹他老人家怎么样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清楚情况再说。 慕容凌月低下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对那两个守门的人施了一礼,“我是你们小姐的朋友,有事求见凌伯伯,还请你们通报一声。” “小姐的朋友……哪一位小姐?我们小姐在宫里,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就这样的还想让我们通报?” 那小哥把慕容凌月上下打量了一番,鄙视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直接抡起棍子要赶人。 宫里?看来她的预感没有错,这凌府上下,应该也是被凌漱凤给换了人,只知道有她这个小姐,而不知她才是凌府的正牌小姐。 呵呵!都怪她没有早日看清楚凌漱凤的真面目,让她窃取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 既然这些都已经是凌漱凤的人,那她就不用客气,慕容凌月不进反退,一手抓住一个棍子向后一扯,那两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掀翻在地。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谁?”慕容凌月把棍子随手扔在那两个人的身上,从身上摸出一块儿玄金色的令牌。 这是在她离开之前,昭景翊那家伙塞给她的,说是朝都不太平,出门在外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便可以拿出来用。 玄金令牌上鎏金的一个昭王府印记,让那两人吓得忘了起身,直接趴在地上求饶,“姑娘饶命,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得罪了贵人……” “那么现在,我够资格让你们去帮我通报了吗?”慕容凌月又把令牌放在他们面前晃悠了几下,不解气的上脚踢了他们几下。 他们两人还哪里敢说不敢,立刻爬起来跑进府离去,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生怕下一刻又要挨上慕容凌月几脚。 慕容凌月目送他们如丧家之犬一样,唇瓣儿勾了勾,看来昭景翊也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冰冷,至少这个令牌她感谢他。 看来有身份还是好办事儿,今日如果不是它,可能真是得要要磨一会儿才能进凌府。 慕容凌月没有等太久,就看见自己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之一,款款的迈着步子走出来。 这人就是她父亲凌风云的继室,也就是她那个好妹妹凌漱凤的亲生母亲明氏。 想当初,她的亲生母亲因为难产而死,凌风云念她年幼便无人照顾,这才找了个续弦,娶回明氏的本意是为了照顾她。 可没有想到,这明氏的野心也是很大,不甘心只做挂名的明夫人,是以耍手段给她爹凌风云灌了药,与他欢好之下才有了凌漱凤。 要说这明氏和凌漱凤俩人不愧能成为母女,果真什么样的母亲就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她自己是个抢别人夫君的货色,凌漱凤也在这条路上颇有造诣。 慕容凌月看着明氏那副嘴脸,厌恶地不想与之对视,却必须得忍住,不仅要忍,还要以笑脸相待。 “呦!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昭王府的人都给吹来了,姑娘,不知道您来凌府有什么事儿吗?” 明氏那双刻薄的眼睛上下看着慕容凌月,明显很不善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她非常不喜欢的气场,尤其是她的眼神,总是让她想到那个死掉的贱蹄子。 慕容凌月收在衣袖下面的手已经深深的掐进了肉里,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的,“这位便是明夫人吧!我是来找凌国公的,凌国公是我们家王爷的朋友,近来王爷甚是惦念,所以派我来探视一二。” 明氏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呵呵陪着笑,“承蒙昭王爷惦念夫君7;150838099433546,是这样的,夫君近日刚刚经受丧女之痛,身子不大好,不太方便见客……” 慕容凌月捕捉到了明氏脸上的微表情,又听见她说的这一番话,心生出非常不好的预感,该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 第五十二章 事情真相 慕容凌月故意装傻,表现出非常担忧的模样,“既然凌国公身体不舒服,那我就更应该进去探望,实不相瞒,我正是昭王府请的医女。” 她的担忧不假,老实说她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今天不管怎么着也要进去见爹一面,否则她的一颗心总是悬着。 明氏的脚步一个不稳,幸好身后有丫鬟扶着,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她忽然一转表情,用她的绢帕在脸上擦着,啜泣几声。 “姑娘,我知道昭王府的医女定然医术不凡,可是你不知,我家夫君的病,并不是你能医的了的,因为那是心病……” 说着,明氏竟然开始抹眼泪哭了起来,唉声叹气的,“姑娘可知道几天前薨逝去的当朝皇后是谁?” 这个慕容凌月当然知道,自然是她自己,只不过上天垂怜她,没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只是现下她不能这么说,只能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回道:“自然知道,当朝皇后凌漱月正是凌国公的女儿。” “是啊!皇后正是夫君最疼爱的女儿,他新经受了丧女之痛,这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人了,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越说,明氏就哭的越厉害,最后的样子简直就好像要哭晕过去一般。 从明氏口中说出的话,慕容凌月是一个字都不会想相信,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有什么心病。 她爹从来都是一个乐天派的人,就算是知道她薨逝的消息,也不会颓废到连人都见不的地步。 明氏越是多说,慕容凌月心中的怀疑就越多,就越是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慕容凌月面上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摇了摇头,“唉!那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便再叨扰,还请明夫人劝劝凌国公,莫要太悲伤,伤了自己的身子。” 说罢,慕容凌月叹息一声,转身做出准备离开的模样,只是在转身之际,她的眸中闪过些许幽光。 直到看着慕容凌月骑马离开,明夫人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声道:“还好没有再纠缠,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那个死老头什么时候结识昭王府的人了……” 只可惜,明夫人没有看见的是,慕容凌月虽然是骑着马离开了,但是却没有离开凌府,而是偷偷的绕到了后门。 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会比她更加熟悉这里,所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并不难。 以明夫人那个谨慎的模样,她就知道她爹八成是出事儿了,所以不进去一探究竟,她不会安心。 令慕容凌月没有想到的是,凌府的后门居然也派了人把守在此,要知道在从前,后门可是从来都不会有人守着的。 那是因为她小时候贪玩,总是偷偷从后门跑出去,虽然爹他从来都严禁自己外出,但是却总是心软为她留一扇门。 不过这样就想难倒她?也未免太小看她了,若是别的地方她不敢说,但是在这凌府,就算再多人守着她也能进的去。 有一个地方,那是她的秘密,就是她爹凌风云都不知道,就是凌府外面有个密道的入口,可以直通后花园。 慕容凌月把马拴好,闭着眼睛从后门的石阶开始走,心里默念着数着,只见她往左走了几步,又往前走了几步,看似一直在兜圈子。 是这儿!慕容凌月睁开眼睛,跺了跺脚下的石板,扬起一个笑容。 这里可是从前师父为了方便偷偷进去凌府教她医术而特意弄出来的通道,寻常人还真的找都找不到。 这件事情就是她爹凌风云都不知道,更别提明夫人和凌漱凤了,里面算是她的秘密基地。 慕容凌月蹲下身,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触动了石板上的机关,只见原本平平整整铺在地面上的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带着慕容凌月往地下而降。 石板带着慕容凌月进入密道,到了地下之后就自动恢复成了原貌,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世人只知道她师父神医苏左玄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却鲜少有人知晓,她师父不仅只有在医术上的造诣登峰造极,还是个伟大的机关大师。 这通道全是以他一人之力打造而成,设计之巧妙绝伦,如果现于世人眼前可以算的上是一件巧夺天工的作品。 虽然这通道是在地底下,但是却一点儿都不幽暗,里面亮如白昼,而且通风设施做的极好,偌大的地下通道内感受不到一点儿气闷。 沿着通道出去,另一端的出口是后院儿的一处假山旁边,等慕容凌月出来的时候,机关就会自动合上。 只是可惜了,这里并不是她爹的院子,还要经过一处庭院才能到,慕容凌月隐匿了行踪,躲开那些家丁,悄悄潜入凌风云的院子。 这里的陈设还是一如她离开的模样,只是里面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积灰,好似很久都没有人在里面住了一般。 不可能啊!她不可能走错,慕容凌月不相信,又把整个阁楼的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确定她爹已经不在这里。 坏了!明氏那个老女人不会是对她爹做了什么吧!看来必7;150838099433546须得要找个人问问清楚,不然她爹很危险。 慕容凌月准备撤出去,却在柴房的门口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个丫鬟慕容凌月有点儿印象,从前见过几次,是明氏的亲信,还陪着凌漱凤进过好几次宫,好像是叫什么翠儿的。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凌风云虽然娶了明氏,却对她并没有感情,所以两人都是分居在不同的院子里的,唯一的那一次欢好还是明氏所设计,要不然根本就不会有凌漱凤的存在。 慕容凌月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便悄悄的跟了上去,看着翠儿进了柴房,她也迅速闪身进去。 “哐——”慕容凌月一把将门给关上,抽出腰间的匕首,从后面捂住翠儿的嘴,将手中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第五十三章 提头来见 翠儿感觉到危险临近,手上拎着的饭盒都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饭菜都洒在了地上,看的慕容凌月蹙了蹙眉。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叫,如果你敢叫,我就让你彻底叫不出来,听清楚了吗?”慕容凌月又把匕首逼近了几分,翠儿的脖子立刻就出现了一条血痕。 翠儿说不了话,只能呜呜几声,拼了命的点头,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 慕容凌月慢慢的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把翠儿逼到一个角落里,“说!你这是给什么人去送饭的?” 她怀疑明氏对爹做了什么事情,最好不要是这样,否则她会让明氏付出惨痛的代价。 面对近在咫尺的匕首,翠儿早就吓得语无伦次,浑身都在颤抖着,说话都不是太清楚,“是……是……” 慕容凌月等的焦急,她没有时间和她在这里慢慢耗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抡起匕首就往翠儿脸上刺。 之间那匕首轻轻划过翠儿的耳畔,割断了她的一缕发丝,稳稳当当的插在了墙里,可是那剑刃几乎是紧紧贴着翠儿的脸。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先划花你这张脸,再把你抛尸郊外,让野狗分食。” 经过这样的场景,还有慕容凌月那一番威胁的话,那翠儿早就被吓傻了,立刻就老老实实的全都交代出来了。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慕容凌月在心里早就把明氏那个老贱人给咒骂了几百遍,恨不得现在就去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该死的明氏,慕容凌月咬着嘴唇,可怜她现在才知道,在她被凌漱凤害死的那一晚,这凌府也遭受了大变。 从前,凌漱凤还顾忌到她皇后的身份,行事还会收敛一二,可是一旦她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凌漱凤不仅把她在凌府的一切都给毁了不说,还把和她亲近的人全都发卖,而明氏作为她的母亲也不遑多让。 不仅伙同凌漱凤的人把凌风云给囚禁起来,更加可恶的是她居然还在凌府里养了好几个面首。 老淫妇,她可以的!她爹一世与人为善,却没想到捡了个白眼狼回来。 所以也就是说,现在的凌府,早已经不是她还在时候的模样,里面的人早已经经过一次大换血,全都是明氏和凌漱凤的人。 慕容凌月的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里面盈满了杀意。 问完了自己需要的,那这个翠儿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了,慕容凌月咬着牙,泄愤般的把匕首插进她的脖子里,任凭鲜血溅到她的脸上。 从翠儿刚刚的行为来看,她应该就是负责每天给她爹送饭的,天知道刚刚看见那些饭菜的时候,她有多震惊。 不过至少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误打误撞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甚至她几乎已经猜到了她爹被关在哪里。 慕容凌月面色沉痛,来到柴房放水缸的地方,水缸上面有个烛台,她踮起脚转了一下烛台,旁边的小门就打开了。 这里面是一个密室,是她小时候犯了错之后她爹会把她关在这里反省,里面很黑很暗,她最讨厌那种感觉。 但是矛盾的是,每一次爹把自己关在里面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在柴房站上一天,不吃不喝的陪着她。 没想到有一天,她爹也会被关在这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为他站在外面守候着。 想到这里,慕容凌月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她努力的擦去泪水,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都掉不完。 不行!她现在对于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绝对不能表现出一点儿点儿的端倪出来。 可是收住了是一回事儿,当她再一次见到凌风云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慕容凌月拿了蜡烛点燃,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见了密室中的凌风云,被铁链锁在墙上,头发斑白,整个人恍如老了二十岁。 听见有人来了,他动了动身子,铁链碰撞的声音传出,每一下都似乎是重重的敲击在慕容凌月的心上。 “让明氏来看我,不然我不会碰你们送来的饭,直到饿死为止。”凌风云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嘶哑的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仅7;150838099433546仅几天而已,从前能扛两百斤沙袋的爹,现在瘦弱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眼窝深深的凹陷进去。 直到现在,他嘴里还在念叨着明氏那个老荡妇,慕容凌月慢慢将手中的匕首收紧,心里暗暗发誓。 她迟早有一天会把明氏那个老荡妇给带到爹的面前,只不过可能是提着她的头来偿还她犯下的罪孽。 慕容凌月动了动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凌国公,我不是凌府的人,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昭王爷?”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在她的记忆里,从来都不记得爹有过什么朋友,更不要提还是昭王爷那样的人物。 说起来,昭景翊的父王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一面。 令慕容凌月没有想到的是,凌风云忽然抬起头来,双眼中忽然有了几分神采,“你是说你是世诚……哦!昭王府的人?” 看爹的反应,这么说他和昭王爷真的认识? 慕容凌月松了一口气,继续编造事实,“是的,王爷听说凌国公今日痛失爱女,想来府上安慰一二,却被府中的夫人拦下,所以才贸然进府中查看。” 提起这个,凌风云叹了一口气,轻咳了两声道:“让姑娘见笑,实在是我识人不清,中了奸人的道,只可惜没能亲自看我女儿入土为安。” 你的女儿就站在你面前啊…… 慕容凌月强忍住心里的冲动,紧咬住嘴唇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凌国公……”慕容凌月仰着头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你且别和那老……明氏置气,该活着一定要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相信您死去的女儿也希望您能好好活着。”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把爹救出去,远离明氏那个可怕的女人,可是她如今自保或许可以,但是如果带着爹,那是绝对出不去的,一个都逃不了。 第五十四章 看场好戏 凌风云睁着那眼睛,似乎是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世诚竟然还记得我这个老东西,那就劳烦姑娘了,我可以等着,暂且不再和明氏计较。” 这样慕容凌月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一些,“好,凌国公放心,不日昭王府就会派人过来营救国公,此地不宜久留,我就先告辞了。” 虽然她非常想和爹再多待一会儿,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明氏若是发现翠儿不见了,一定会追查到此,到时候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必须做好所有的善后,绝不能让明氏那个老女人有一点儿疑心,否则她就是害了爹。 从密室中出来以后,慕容凌月想办法打晕了一个家丁,把他拉进柴房,和翠儿放在一起,顺便把他们的衣服剥下,营造他们私通的景象,最后把那把杀人的匕首放在家丁手里。 做完这些,慕容凌月神情恍惚的出了凌府,骑着马回去慕容府,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昭王爷,求他帮忙救爹。 而能让她见到昭王爷的人就只有一个——昭景翊。 回到慕容府之后,慕容凌月连马都顾不上,直接不顾形象的跑回去,准备找到昭景翊,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次只要他能让自己见到昭王爷,他要什么自己都给他。 回到房间之后,却发现昭景翊不在这里,只有风隐留在外面守着。 “风……隐……”慕容凌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什么都不顾地抓着他的衣袖,吼的歇斯底里,“世子去了哪里……你说啊!” 风隐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世子妃忽然变成了这样,但是他知道世子妃找世子殿下肯定有急事儿。 于是他劝慰道:“世子妃莫急,世子殿下一早就被慕容家主请到前厅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兴许等一会儿就能……” 不等风隐说完话,慕容凌月就又不管不顾的往前厅跑,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找到昭景翊。 慕容府的前厅里,底下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在承受着昭景翊审判。 忽然,昭景翊就看见慕容凌月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跑过来。 “……” 因为跑的太急,等慕容凌月跑到前厅的时候,嗓子几乎已经劈了,火辣辣的疼,压根儿就说不出话来,更因为呛了一口冷空气而咳嗽不停。 看见慕容凌月如此,昭景翊立刻从椅子上起来,拉着她的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帮助她顺气。 “爱妃,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昭景翊平静的语气下隐隐藏着担忧,顺道还端了一杯热茶递给慕容凌月。 抱着杯子几口把热茶灌下去,慕容凌月终于能够说话,她像是拉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拉住昭景翊,一双眸子盈满水光。 “我们……能不能提前回昭王府……” 昭景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面上不动声色,“好,等看完这一场好戏,我们就回去。” 好戏?慕容凌月的注意力转移到下面,才发现几乎慕容府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没有一个遗漏的。 这又是怎么了? 昭景翊见慕容凌月的手冻的冰凉,把身上的大氅解开给她披上,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正好,趁着爱妃在场,慕容家主可否能给本世子一个好的答复?” 被点到名,慕容德就像受惊的鸟儿一样,身子一震之后回话,“请世子殿下放心,小女嫣柔聪明过人,知道有人伤害自家姐姐,立刻就废寝忘食的查探,终于找出了凶手。” 那天设计她的人,那不就是魏夫人吗?慕容凌月倒是有些看不懂了,什么叫慕容嫣柔去查,这能查出个什么来。 慕容德说罢,一直站在后面的慕容嫣柔立刻款款地走上来,对昭景翊福了福身子,“嫣柔见过世子殿下,总算不负使命找到了真凶。” 昭景翊没有说话,但是意思是让慕容嫣柔接着说下去。 “咳咳……嫣柔平日虽然不怎么出府,见识短浅了些,但是所幸和府中的下人都挺合得来,所以便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点儿风声。” 合得来?慕容凌月差点儿没把嘴里的水给吐出来,她慕容嫣柔仗着自己的娘是慕容府的大夫人,干过欺负下人的事情还少吗? 只是她有些小聪明,每一次做那些事儿都有人为她背锅而已,所以她才能有这么个好名声。 都不用听慕容嫣柔接下来的话,慕容凌月都知道从她嘴里要说出些什么东西出来,无非就是找人替她母亲背个锅而已。 果然,下一刻慕容嫣柔就作出一副圣母的模样,摇着头叹息,“其实嫣柔不想这么做的,但是那人伤害到了世子妃姐姐,嫣柔为了救慕容府的人,只能忍痛说出来……” 这个时候了,慕容嫣柔还非要顿一下,吊足了人的胃口,还特意看了一下那些慕容府的家眷。 慕容凌月当然乐得看他们狗咬狗,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人这么倒霉,被慕容嫣柔给点到做替罪羊。 “倩茹妹妹,我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伤害我们的姐姐,就算你……喜欢世子殿下,也不能这么做!” 慕容嫣柔一下子就点到了慕容倩茹那个蠢货,可怜见上一刻慕容倩茹还在幸灾乐祸到底是谁倒霉,下一刻这个黑锅就扣在了她的头上。 “慕容嫣柔——”慕容倩茹这个时候也发飙了,直接不顾礼数的直呼其名,“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大娘做的那些龌龊事情。” 慕容德被气的直发抖,上去就踹了慕容倩茹一脚,直把她踹的差点儿飞出厅堂,“孽女,竟然敢在世子殿下面前大放厥词!简直不知死活。” 这一脚真的是不轻,那么大的力气,看的慕容凌月7;150838099433546都忍不住替慕容倩茹那个蠢货肉疼。 不过在她看来,慕容倩茹挨这一脚纯属她自己作死的,就她那个蠢劲儿,怎么可能是慕容嫣柔的对手,被选中背锅也是自己活该。 第五十五章 不值一提 慕容嫣柔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过很快就被她的伪装取而代之,“倩茹妹妹,别再执迷不悟了,世子妃姐姐得到幸福,我们应该祝福她不是吗?” 果然,选这个蠢货背锅是选对了人,不仅能保住母亲和慕容府,让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提升,还能趁机除掉一个绊脚石。 在她心里,慕容凌月早已经嫁给了昭王府的那个病残世子,那就不是慕容府的人,已经不足为虑。 她可是知道,父亲最近被慕容倩茹那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狐媚子的娘亲迷的不轻,万一他脑子一糊涂,把好姻缘给了慕容倩茹,那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慕容府只能有她一个小姐,她慕容倩茹一个从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货色,凭什么和她争? “你……”慕容倩茹面色痛苦,捂着被踢痛的地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谁说我看上那个废物了?” 慕容倩茹的智商果真欠费,她现在只想摆脱自己设计谋害慕容凌月的事实,全然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已经足够让她下一百次地狱。 “哼!”昭景翊冷哼一声,面色不改,声音却冷的刺人,“看来本世子在慕容府三小姐眼里就是个废物。” 这阴冷的语气冻的慕容德背后的脊柱发毛直冒冷汗,差点儿当场倒在地上。 他立刻上前,又拽过慕容倩茹狠狠打了她两个巴掌,直打的她眼冒金星,脸颊高高肿起。 “孽女!你……你这是不想活了吗?竟然敢对世子殿下出言不逊。” 天啊,真的是天要亡了他们慕容家吗?有一个孽畜天天搅的他不得安宁也就算了,现在又出了一个没脑子的家伙。 慕容德忽然气血上涌,两眼昏花,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 此时,站在后面不敢说话的赵姨娘忽然上前跪在慕容德面前哭诉,“老爷,你怎么样了……” 看到赵姨娘,慕容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毕竟赵姨娘年轻貌美,而且算是伺候的他很得心。 毕竟是从花楼里出来的,察言观色是她擅长的,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什么话不该说。 慕容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赵姨娘立刻就起来扶着他,非常贴心的为他按摩解乏。 等慕容德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才开始求情,“老爷,你先别气,气坏了身子,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倩茹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有人为自己求情,慕容倩茹却一点儿都不领情,她不屑的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吐槽,“假惺惺的,现在不觉得太晚了吗?” 有这个求情的本事,早干什么7;150838099433546去了?就看着自己生生的挨打,什么都不说,就只会讨好男人。 在慕容倩茹的眼里,她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什么都不能给自己,只有勾引男人的本事。 赵姨娘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失望的看着慕容倩茹,“倩茹,赶紧和你爹解释清楚,你可没有胆子干出这样的事情……” 魏夫人早就已经看这个赵姨娘不顺眼了,眼下看她为慕容倩茹开脱,更加能有理由惩治她。 “赵氏,你到现在还认不清楚吗?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事情就是三小姐慕容倩茹所为,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结果也是慕容德默认的,与其让整个慕容府遭殃,不如牺牲掉一个愚蠢的女儿。 虽然他对赵氏是真的存了几分情意,但是那区区的几分情意,在利益和生死面前来说,就真的不值一提。 慕容府的家丁很快就过来,把慕容倩茹给绑了起来,任凭她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 “世子殿下,依照您的要求,陷害世子妃的凶手已经找到,虽然她是草民的女儿,但是在大义面前,草民也只有灭亲了。” 昭景翊看完了这场由慕容家自导自演的大戏,觉得真真是乏味至极,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多谢慕容家主,只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爱妃,要怎么处置,等什么时候爱妃有心情了再说。” 说着,他直接带着慕容凌月扬长而去,留下一屋子心惊胆战的人。 这件事情可以延后处置,但是他刚刚就发现,慕容凌月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个小女人不会如此。 被昭景翊猜对了,慕容凌月现在的确是没有心情管什么慕容家的破事儿,反正她对这里没有一点儿感情。 唯一的那么一点儿羁绊,大概就是她用的这一具身体。 而真正从小抚养她长大,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只有凌风云才是她最关心的,如今他落到那番田地,她又怎么可能安心。 “爱妃,你今日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回来之后就变成此般模样。”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脸上那般失落的神色,心里倒有些担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儿,最近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只要涉及到慕容凌月的事情,就会特别注意。 慕容凌月紧紧拽住昭景翊的手臂,把头快低到地上去了,嗫嚅着道:“我……想求你一件事儿,我想见昭王爷。” “好。”昭景翊没有一点儿的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只是父王他最近不在昭王府,而是在麓山别院陪母妃养病。” 啊?慕容凌月有些惊讶,以他这么谨慎多疑的性子,就算他答应自己,那也应该是仔细盘问之后再待商榷。 今天,昭景翊表现的也太不像他了,让她一度怀疑他是有什么阴谋,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见昭王爷吗?”慕容凌月抿了抿唇,双手有些忐忑的绞着自己的衣袖,实在忍不住发问。 不问个明白,她心里好像总是有个疙瘩膈应在那里,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总感觉欠了他什么似的。 此时,慕容凌月自己不知道,她现在的眼神有多萌。 昭景翊忍住笑意勾了勾唇,边走边道:“看来是本世子疏忽了,爱妃和本世子成亲这么些天,还没有带你去拜见父王和母妃。” 第五十六章 静静陪伴 昭景翊说要带慕容凌月去拜访昭王爷不是假的,并且效率超高的当日午后就已经备好了离开的马车。 这一行人离开,最开心的莫过于慕容德,终于送走了一个瘟神,他也算能松上一口气。 在马车上坐着,慕容凌月总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昭景翊怎么就忽然间就这么好说话了,真的不正常。 “爱妃这么看着本世子,是在怪本世子这些天冷落了你吗?既然如此,距离麓山别院还长路漫漫,我们可以干很多事儿……” 昭景翊抓住慕容凌月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娇俏的面容。 慕容凌月猝不及防的被他拉倒,半个身子直接躺在了他的腿上,两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从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昭景翊线条完美的下巴,再往上看就被面具给遮住了。 慕容凌月的脑海中不知道该怎么勾勒出昭景翊的容貌,因为她感觉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生的难看才对。 昭景翊很满意慕容凌月看着他的眼神,唇角不由的扬了扬,“爱妃,没想到你如此痴迷本世子,那本世子也不好辜负爱妃苦心的一番暗示。” 说着,他抚摸着慕容凌月的脸颊,当真要低头吻下来。 “没有……”慕容凌月被惊的一下子从昭景翊的腿上弹起来,并且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着。 看着慕容凌月如受惊的小兽一般地逃离,昭景翊唇边的弧度加深,“爱妃若是再往外坐一点儿,怕是要掉到外面去喽!” 他现在发现,自己也许真娶对人了,这小女人当真有7;150838099433546趣儿的很。 而且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似乎已经能将过去的人和事放下,也许只有遇见新的才能让他彻底摆脱过去。 “要你管!”慕容凌月恼羞成怒,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瞪着他,“我乐意在这块儿吹风,以免被某人污染。” 她算是看出来了,原本以为昭景翊这家伙是个冷冰冰的冰块儿,没想到她现在才看清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黑心大尾巴狼。 昭景翊没有戳穿慕容凌月的小心思,只是撑着头靠在软椅上闭目,“唉!本世子身子弱,受不得颠簸,这麓山别院又地方偏远,看来这马车没有个三天三夜是到不了的。” 三天三夜!慕容凌月咬着牙,差点儿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拳头,和昭景翊直接在马车上打了起来。 一定要心平气和…… 慕容凌月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她又想起了爹在密室里饱受折磨的模样,所以现在一定要忍耐。 半天都没有等到慕容凌月炸毛的昭景翊有些疑惑,睁开眼睛便是看见她一副努力隐忍,默默掉眼泪的模样。 霎时间,他感觉自己的玩笑开的有点儿太过分了,“不用这样……你知道我都是和你开玩笑的。” 昭景翊低沉着声音解释。 慕容凌月何尝不知道昭景翊不是那样任性的人,她只是心里难受,此生不能以女儿的身份亲自尽孝已经是遗憾,现在却还要看着他受苦…… 昭景翊暗暗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不知道慕容凌月是因为什么而变得如此难过,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静静陪伴她的身旁。 慕容凌月能感觉到昭景翊给她的安慰,奇迹般的是,这一刻她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依赖感,好像只有在他身边才会安心…… 为了不让慕容凌月一直这么难受,昭景翊悄悄启动了马车上的机关,车内渐渐飘出一抹淡幽的清香。 闻到这种味道,慕容凌月很快就安然入眠,而昭景翊为了让她舒服一些,便将她抱过来,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慕容凌月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她还是豆蔻的年纪,第一次随爹进宫,因为贪玩儿而迷了路。 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着爹在哪里,所以她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跑,直到一股窒息感向她袭来,呼吸不到空气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慕容凌月胡乱的挣扎着,最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是在马车上,原来是虚惊一场。 “醒了?”昭景翊抚平已经被慕容凌月睡的有些皱巴巴的衣袍,似不经意间地问道,目光却半刻钟都没离开过她。 这个小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睡觉都不得安生,就连中了安神香都能惊出一身的冷汗。 慕容凌月现在整个人也是懵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她小时候那一次可怕的经历。 梦中发生的事情,实则是她身上真实发生过的,那一次真的险些丧命,如若不是有人救了她,也许她根本就没命活到当上皇后。 慕容凌月闭上眼睛深呼吸,前尘往事就当旧梦一场,过去了,就算作罢…… “麓山别院到了,爱妃莫要再睡,先去拜见父王和母妃。”昭景翊牵上慕容凌月的手,撩开马车的挂帘带她下去。 慕容凌月紧紧跟在昭景翊的身后,看着近在眼前的麓山别院,感叹着昭王府的财力之雄厚。 麓山别院建在山腰,环境极其清净怡人,而且最令慕容凌月叹服的是这别院的设计精巧,简直精巧过人。 尤其是别院里面,其实这山腰一块儿的地形是倾斜的,但设计建造者却能让人走里面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倾斜,真是鬼斧神工。 里面的陈设透出这院子主人的格调之高雅,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 纵然她不是短浅无知的人,也不得不说这麓山别院的设计之巧妙,布置之高雅,她今生有缘得见真的是幸运之至。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恐怕就连皇家的工匠也比不得其中一二,这里就是比起那些个皇家别院也丝毫不逊色。 有昭景翊领路,一路上都没有人敢阻拦,直到行至一处院子的门口,才有暗卫出来对昭景翊行礼。 “属下参见世子殿下,王爷和王妃现在后山瀑布温泉,现下不方便见客,还请世子殿下在此等候片刻。” 第五十七章 得见公婆 温泉……昭王爷和昭王妃的感情还真是好的让人羡慕,既然人家都已经说了,慕容凌月的意思是再等等。 毕竟昭王爷和昭王妃是她的长辈,而且要算起来的话,现在他们居然成了自己的公爹和婆婆,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唉!干嘛……”慕容凌月看着拉起她就走的昭景翊,“不是说在这里等着吗?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惹得王爷和王妃不快吧!” 慕容凌月被拉拽着直接进了院子,里面是很长的一段回廊,通过回廊之后隐隐可见里面雾气氤氲。 昭景翊却好像已经闯过无数次了一般,一边躲过暗卫的阻挠,一边笑着和慕容凌月解释,“若是我不闯进去,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他们……”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就听见一个浑厚纯粹的男人声音传出,“臭小子,就知道你会闯进来,不过这一次你且闯进来试试看!” “呵!恐怕这一次父王你不让我进来,也得放我进来,不然你会后悔在儿媳面前落得个不好的印象。” 昭景翊胸有成竹的勾唇一笑,他最是知道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心里惦念着什么。 而一旁的慕容凌月早已经看傻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昭王爷和昭景翊是在用内力传音聊天。 聊天……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要知道内力传音不是普通的消耗内力,就算是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也不敢这么随意挥霍。 就算是凤天决,也得等她练到第七层的时候才能达到内劲化质、内力传音的效果,更何况是普通内功。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昭景翊就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天然石洞面前,只是石洞的门口被巨石挡着。 “没事儿,一会儿他们准会出……” 昭景翊的话还没有说完,洞口的巨石就发出一声巨响,随之缓缓上升,里面别有洞天。 一位中年男人背着手缓缓走出,英气的面容,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这更加凸显了男人成熟的韵味。 这就是跟随宫家先帝一起打下天下,一起开国的一代战神,天瑞的唯一一位异姓王,真的是闻名不如一见。 “我母妃怎么样7;150838099433546了?”昭景翊没兴趣和自己的这个不正经的父王一般见识,拉着慕容凌月就要往里走。 慕容凌月看的忘了礼数,还是等昭景翊拉她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挣脱他的手乖乖的行了个礼。 “见过昭王爷……” 昭世诚也在打量着慕容凌月,看这姑娘眉目清秀,眼神清澈,举止间也落落大方,看来是个好姑娘,他看人向来很准。 刚刚听这小子在外面说娶了个媳妇儿带过来,他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他这个小子居然还挺有眼光的,居然能把这么优秀的姑娘给拐回家,看来还不算完全一无是处。 “哈哈哈!好,儿媳不用拘礼。”昭世诚摸着自己的胡须爽朗一笑,“不过既然已经嫁给了翊儿,那就得改口了,叫昭王爷实在生分。” 他最讨厌那些个俗礼,既然成了一家人,那就应该合合乐乐的。 “父王,我先带她去见母妃,回头别再让你给吓到。” 不等昭世诚和慕容凌月多处一会儿,昭景翊就把她拉走,直接越过他来到温泉旁边修筑的一座亭子里。 不像是面对昭王爷的那般玩世不恭,昭景翊面对王妃时倒是恭敬有礼,“母妃,我来看你了。” 亭子里隐约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伴随着一个略显沙哑却极其温柔的女声,“翊儿来了?可是还带了世子妃前来……” 昭景翊把挂在亭子上的竹帘一一挂起,只见亭子中的美人榻上斜躺着一位绝美的女人,虽年华不在,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这便是昭王妃玉氏玉清婉,听闻她是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如今一见真的是名不虚传,果真人如其名,清如婉约。 此般女子,怪不得能成为连先帝都倾慕的女人,亦能让昭王爷疼在心尖儿,看得出来这麓山别院就是专门为王妃修葺的。 慕容凌月走上前福了福身子,端庄有礼,“儿媳慕容凌月见过昭王妃,这么久才来拜见实在失礼。” 玉清婉掩着面咳了两声,从美人榻上起来,连忙走来扶着慕容凌月,慈祥地笑道:“好姑娘,别这么拘礼,以后不用称呼什么昭王妃,直接随翊儿叫我母妃吧!” “这样……”慕容凌月下意识的看向昭景翊,有点儿不知所措,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真心想当什么世子妃。 昭景翊于她只不过是一份任务,她离开昭王府还要靠他,所以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存在感情。 玉清婉以为慕容凌月是还没有习惯,了然地笑了笑,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支玉簪,为慕容凌月簪在头上。 “王妃,这使不得……”慕容凌月受宠若惊,下意识的就要摘下来还给玉清婉,却被她拦下。 玉清婉拉着慕容凌月的手,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安抚般的拍了拍,“别摘,多好看呐!这是我送给儿媳的见面礼,只要凌月你不嫌寒酸就好。” “怎么会……”慕容凌月尴尬的陪着笑,有些愧疚的低头不语。 昭王爷和昭王妃都认定她是昭景翊的世子妃,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他们对她的态度如此之好,这要她日后离开的时候,该如何面对他们。 “咳咳……翊儿,你们赶了很长时间的路,应该很累了,还不带凌月去休息?真是一点儿都不会心疼人。”玉清婉看着昭景翊,忍不住埋怨,可是细细的看去,玉清婉的眼底却是一片欣慰之色。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翊儿终于走出了阴影,如今娶到了一个这么好的世子妃,这姑娘她看着非常满意,这就足够了。 慕容凌月看玉清婉面色不好,还不间断的轻咳,心下有些担忧:“王妃,我没事儿,只是看您精神有些不济,凌月恰好略懂点儿医术,不知能否替您诊脉瞧瞧看?” 第五十八章 了无遗憾 “真的吗?凌月你还会医术……”玉清婉有些意外,她现在是越看这个儿媳越顺眼,打眼一看真的和翊儿好似天生一对。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这病…… 玉清婉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这病很多郎中都看过,治不好的,凌月不用为我劳心。” 昭王府好歹也是个异姓王府,王爷也给她寻了很多郎中,甚至连御医都来看过,都说很难根治。 她也早就放弃了希望,反正此生能看着翊儿走出阴影,娶妻生子,她也就可以了无遗憾的离开了。 “王妃,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知不知道治的方法,如果我恰好知道呢?而且不试过怎么能知道。” 慕容凌月耐心劝着玉清婉,她真的很想试试,如果能治好昭王妃,那她到时候离开之时,也会安心一点儿。 说罢,她看向昭景翊,挑了挑眉梢,想让他帮忙劝一劝昭王妃。 昭景翊接到慕容凌月的暗示,与她一同劝道:“母妃,凌月的医术不是区区御医所能及的上的,您大可放心。” 虽然慕容凌月还有很多秘密是他不知道的,但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是他亲眼见过的。 不说别的,就单单那一手银针,使的几乎出神入化,又有哪个御医能够和她相比? 她都能够看出自己身上的至寒之毒,并且有法可以解开,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母妃多年的顽疾。 “这……好吧,那就让凌月试一试,没有办法也没有关系。”玉清婉终于妥协,把手放在桌上让慕容凌月为自己诊脉。 她不是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毕竟早就已经麻木,她是害怕自己还抱有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慕容凌月搭上玉清婉的手腕,闭着眼睛细细探查她脉象的细弱变化,额上慢慢沁出薄汗。 玉清婉的一颗心也悬着,她既担心慕容凌月没有办法解决而内疚,又害怕的抱着唯一一点儿希望。 “怎么样,可有办法根治母妃的病?”昭景翊心中其实也捏着一把汗,殷切的希望慕容凌月能有办法医治。 母妃常年身子都不好,昭王府里又住了那样一群牛鬼蛇神,所以为了不影响她的身子,所以父王只能带着母妃常年居住在麓山别院,他很遗憾不能常年在母妃身边照顾。 慕容凌月擦去额边的汗珠,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昭景翊,拉着玉清婉的手道:“王妃,有些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谈谈。” 玉清婉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起身笑着对昭景翊说:“翊儿,我和凌月有些女人之间的体己话要说,你赶紧去看看你父王在干什么。” 昭景翊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只是慕容凌月能感觉到他临走时投来压迫的目光。 慕容凌月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没办法,她也不想避免着昭景翊,可是也只有这样,接下来的事情才不会伤到他。 等昭景翊离开之后,玉清婉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可还是打起精神,“凌月,你说吧,我是不是没有希望了,其实我早就知道。” “不是!”慕容凌月否认了玉清婉,“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王妃,不知道您能否据实回答我,放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对世子殿下保密。” 要不然,她也就不会故意把昭景翊给支走。 玉清婉似是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不会有所隐瞒。” 本来想把当年的事情一辈子烂在心里,可是如今 “王妃,你……是不是曾经见过神医,苏左玄……”慕容凌月心里滞着一个疙瘩,在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也紧张到冒冷汗。 因为昭王妃得的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毒,之所以王妃看了那么多郎中都找不到病因,是因为……这毒不是旁人所能知道的。 她能查出来,是因为王妃中的不是什么的稀世奇毒,而是她师父神医苏左玄的独家秘制毒药。 这种慢性毒药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却会让人的器官慢慢衰竭,最终陷入永远的沉睡,肉身永久保存。 师父他到底和昭王妃有什么样的过往,才会对她下如此的毒,既不想杀了她,也不想让她活着。 说起来,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师父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苏左玄,别的一概不知,作为他的首徒,自己还真是失败。 玉清婉听见这个名字后愣神片刻,欲言又止,“你……为什么会知道苏左玄,又为何能得知我和他曾相识。” 这么说是真的。 慕容凌月挣扎了片刻,选择对她说出真相,“因为您并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而这种奇毒,天下间恐怕也只有神医苏左玄才能制出。” 本以为玉清婉会惊讶,甚至会意外,但是全都没有,甚至她还有点儿释然的感觉,这让慕容凌月非常不明白。 “现下我没有解药,但是可以缓解这种毒药发作的时间,让您尽量晚一点儿陷入沉睡。” 直到现在,慕容凌月才明白,自己恐怕也只学到了师父医术的皮毛而已,他配置的毒药,自己甚至都无能为力解7;150838099433546除。 令慕容凌月惊诧是,昭王妃居然拒绝了她,而且还笑了笑,“不用,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与其让矛盾越来越深,不如就这样。”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欠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王妃,你真的确定吗……”慕容凌月还是不敢相信,毕竟据她的诊断,师父的毒在昭王妃体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等到药力扩散到全身,昭王妃就会陷入永久的沉睡,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醒她,而离这个期限,绝对不会超过两年。 玉清婉再次确定自己的选择,眸中透着三分苦涩、七分愧疚,“这是我自己该面对的,这一辈子我已经偷来了这么长的快乐日子,已经很知足,绝不该再贪恋下去。” 第五十九章 暗藏心事 麓山别院好不容易来人陪他们两个老的,昭世诚已经亲自去准备好了家宴招待自家儿子和儿媳。 当然,最主要是为自己的儿媳接风洗尘,昭世诚是有了儿媳什么的,就把儿子抛诸脑后了。 慕容凌月和玉清婉聊完了,一同出去用晚膳,只是两人都对心里知道的事情避而不谈。 “来来来!这些都是本王的拿手菜,你们快尝尝。”昭王爷一边招呼着慕7;150838099433546容凌月,一边不忘给玉清婉布菜。 玉清婉瞪了他一眼,嘴上责怪他,“干什么……孩子们都在这里,越老越不正经,让他们看了笑话去。” 虽然昭王妃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不过慕容凌月看的出来,玉清婉是打心里开心,此生能有一个男人为她做到此般地步,真的就算了无遗憾了。 在慕容凌月愣神间,昭景翊也同样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爱妃多吃点儿,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昭景翊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慕容凌月有点儿震惊,她下意识的看向他,却发现他在面不改色的吃饭,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 看来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慕容凌月莫名的有些失落,也许她在心里是羡慕昭世诚对玉清婉的那份情意。 慕容凌月绞着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昭景翊那样做,弄得自己现在很是尴尬,说话又不好,不说话也不好。 反而是玉清婉,她拿起筷子打了昭景翊一下,教训他道:“翊儿,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们新婚燕尔,也不能让凌月这么累。” 额…… 慕容凌月头上有些划过三道黑线,低下头默默吃饭,心里暗自腹诽,王妃你是不是想歪了。 玉清婉都发话了,昭世诚也在一边帮腔,“是啊!翊儿,你也要知道点儿分寸,成亲都不通知我们也就罢了,现在可要对人家好点儿。” 提起成亲,慕容凌月就忍不住想要吐槽,那算是什么婚礼,什么都没有,连接亲都是别人代替的。 而且那一天,她还险些在昭景翊手里丧命,要不是她机智,恐怕都活不到现在,新婚当晚就会暴毙,凶手还是自己的新郎。 “日后我会补办一个婚礼,届时一定把父王和母妃请回去参加。”昭景翊忽然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一句话。 其实在他接受事实之后,他就一直想这么做了,既然此生已经与她不复相见,那么娶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人回去也不错。 他承认一开始不真心和慕容凌月成亲,完全就是利用的关系,可是相处下来,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她有点儿意思。 昭世诚和玉清婉都是同意的,毕竟翊儿成亲他们都没有参加,实在是太遗憾了,他们都是真心喜欢慕容凌月这个姑娘,能有机会亲自祝福是再好不过的。 “等等!那个……”慕容凌月情急之下有些失控。 昭景翊在说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从始至终她都只想拿到休书离开昭王府而已,什么时候说要和他再成一次亲了? “怎么了,凌月你不愿意吗?”一时间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慕容凌月,看的她有些心里发毛。 慕容凌月挣扎着,最后还是默默的低下了头,她不想现在就摊牌,昭王爷和昭王妃对她都不错,还是不要现在让他们失望。 这件事情她等会儿私下的时候和昭景翊独自商量就好。 慕容凌月摇了摇头,有些勉强的答道:“没有。” 总之这一顿饭,表面上吃的是合合乐乐的,可是私下里却各自暗藏心事。 晚膳过后,玉清婉的身子不舒服,所以昭世诚就先陪着她回去休息,房间里独独留下了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两个人。 慕容凌月放下碗筷,还是准备把心里话说出来,因为再憋下去,她怕自己就真的陷进去了。 “昭景翊。”这是慕容凌月第一次如此正经严肃的叫他的名字,“我不可能留在昭王府,你最好早点儿给我休书,不然就是鱼死网破。” 她已经发誓,此生绝不会再入权贵之家,也绝不会再卷入世俗斗争,等到自己大仇得报之后,她便会效仿师父,独自一人浪迹天涯。 这句话一说完,房间的气氛瞬间到了一个冰点,慕容凌月坚定的眼神和昭景翊的两相碰撞,似要擦出电光。 倏然,昭景翊忽然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又恢复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那种冷漠嗜血的模样。 他忽然运了轻功到慕容凌月面前逼近她,一手撑在椅子上,一手捏住慕容凌月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昭景翊的眼睛里面有些发红,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在自找羞辱。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这么犯贱非要自找羞辱,他只知道,自己只要听到慕容凌月提起休书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 讨厌他吗?慕容凌月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一个否定的字,也许一开始是的,但是…… 慕容府他对她的维护,还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她对昭景翊的感情早就已经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 现在,她竟然不能对他说出一句违心的话。 但是她又不能任由自己放纵下去,已经因为这个落入过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世她走的如履薄冰,就是不想重蹈覆辙。 慕容凌月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让时间来解决这个难题。 她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干脆,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做不到决绝。 怪只怪,命运弄人。 她最厌恶权利的斗争,永远不想踏足那个是非之地,偏偏昭景翊的身份却又注定和那里脱不了干系,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绝不能再有纠缠。 看到这般情景,昭景翊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不想去争取了,因为不属于你的东西,越是努力争取就失去的越快。 “我答应给你休书,放你离开昭王府,但是我的条件变了,至寒之毒,不再需要你帮我医治。” 第六十章 豁然开朗 昭景翊要放弃让她医治自己的至寒之毒!慕容凌月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认真的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如果没有她那唯一的办法,那么昭景翊的性命再没有人能保住。 除非……找到师父他老人家。 可是,以师父和昭王妃的关系,她估计师父肯定不会出手,所以他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可以说是唯一的一次续命机会。 昭景翊挥开慕容凌月抓着自己的手,7;150838099433546自嘲一笑,“反正你也要离开不是,我死了你不是正好解脱?” “你……”慕容凌月一时语塞,赌气般的转过身去不在看他,暗地小声嘀咕,“你死了我岂不是也跑不掉。” 她可没有忘记,曾经昭景翊可是和她说过,昭王府好像有个什么破风俗,世子死了之后,世子妃可是要殉葬。 而且她私心里还是希望昭景翊活着的,即使没有她在,还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他,而且他会娶她本来就是存的利用的心。 昭景翊将手放在心口处渐渐收紧,声音有些暗哑,又藏着苦涩,终于说出了事实,“我是骗你的。” 昭王府怎么可能有那么不人性的规定,只是他的世代先祖都是这么做的罢了,无论哪一方先死去,另一方都会随之而去。 他怎么忘记了,慕容凌月根本就不爱他,甚至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到休书离开昭王府,怎么可能为了他心甘情愿的殉葬。 坦然说出事实之后,昭景翊便独自一人离开,带走的只有满身的落寞。 那一刻,慕容凌月下意识的立刻转身想要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了一样,一步都迈不开。 这样,也好…… 就让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越不过去的沟壑,彼此之间就当对方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长夜孤冷,慕容凌月一人站在窗前望月,一夜未眠。 却不知同样有一人站在月下望着她,亦是一夜未眠。 晨起之时,慕容凌月特意在院子里等着,直到昭世诚出来之后,她才上前跪在他面前,“王爷,凌月有一件急事相求,还请您一定要相助。” 她不能忘记此行来的真正目的,爹还在凌府等着她去救,多等一天,他就多一分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明氏那个老女人还能干出些什么。 昭世诚见到是慕容凌月,立刻把她扶起来询问道,“凌月,你这是干什么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说吧!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如果是的话,本王这就去把他小子拎过来给你赔罪。” 说着,昭世诚就一脸义愤填膺的撸起袖子,主动要去揍昭景翊一顿的模样。 这可是他认可的儿媳,可以说就是把慕容凌月当成是女儿来看待,所以可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慕容凌月赶忙拦住昭世诚解释道:“不是的,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让王爷出面救一个人。” 从爹那日说的话中她大概知道,昭王爷和他曾经是相识的,所以她希望昭王爷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她爹一命。 昭世诚捋着胡子有些疑惑,儿媳要救人直接找翊儿不就好了,怎么会找到他? 要知道他已经不插手昭王府的事情很多年,现在的王府全都是在翊儿的手里掌管。 不过他也没有回绝,而是顺势问道,“哦?不知道凌月要救什么人,如果本王能帮的上忙,一定会帮的。” 慕容凌月抿着唇,有些紧张地说:“那个人,就是凌国公——凌风云,不知道王爷可还曾记得故人。” 昭世诚一听闻凌风云这个名字,瞬间脸色就有些变了,不过对着慕容凌月没有表现出来多少。 他询问道:“凌月,不知道这个凌风云……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会知道他需要营救?” 那是我爹啊!慕容凌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只是随意找了个托词,“凌国公是我一位朋友父亲的至交好友,此番便是朋友托我来向昭王爷求救。” “原来如此……”昭世诚若有所思,看面色似乎希望不大。 慕容凌月的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因为她真的害怕事情的结果不如她愿。 如今的她无依无靠,若是就连这最后一点儿希望都破灭的话,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唉——”昭世诚背着手纠结着,最后摇了摇头,“难呐!凌月,你可知道凌风云是什么人?” 慕容凌月有些失落,不过对昭世诚的问题还是如实回答,“自然知道,他乃是当朝的国公。”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爹是什么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亲人。 昭世诚顺着慕容凌月的话往后说,“是啊!既然凌风云他是国公,那么插手他的家事,就等于是插手当今皇上的事情,稍不留神就会触怒皇上。” 他不是不想去救人,毕竟风云和他是几十年的好友,虽然因为一些事情,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毕竟是老朋友。 可是现如今的情势和以往完全不同,凌风云的大女儿,天瑞朝的皇后新丧,皇上马上又封了他的二女儿为贵妃。 不知情的人都说是凌家特别得到皇家的器重,先后出了皇后和贵妃,可是就凌风云家里的那么点儿破事儿,瞒的了别人可瞒不住他。 对啊!经过昭世诚的提点,慕容凌月仿佛想到了什么,顿时豁然开朗,她低头暗自怪着自己先前真的是太冲动了,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她是可以让昭王爷带着人去把她爹救出来,但是她忘记了,凌漱凤现在可是在宫中贵妃,若是救了她爹,就一定会触怒明氏。 而明氏那个老女人,必定会找她现在那个贵妃女儿说道,到时候她是救了她爹,可是也害了昭王府一家。 况且她是知道的,宫祁晟已经对昭王府忌惮已久,早就想把这个异姓王府给连根拔起,现在就只缺一个出兵剿灭的理由。 若是昭王爷真的下令帮她去救爹,就相当于是亲自把这个理由拱手送到宫祁晟手里,让他有了正当理由可以彻底铲除昭王府。 第六十一章 千钧一发 “这样吧……”昭世诚到底不是心狠之人,这么多年的情意不是白存的,他还是不忍心老朋友蒙难,还是想了个办法。 为今之计就只有暗度陈仓,昭世诚说道:“本王让手中的暗卫悄悄去凌府一趟……” 只是还没等昭世诚说完,就被昭景翊给打断。 昭景翊直接到慕容凌月面前,一把拉过她就往别院外面走,“这件事情交给本世子解决,你不用担心。” 他没想到慕容凌月急急忙忙的要过来见父王是要解决这件事情,若是早知道,他一定早解决好了。 凌府,那里是他曾经发誓不再踏足的地方,可是为了她,这一次就算破一次戒又如何? 而且,故人已逝,哪里已经没有羁绊他的东西,这一次过去就当给从前画上一个结束遗憾的句号。 “你……”慕容凌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说,毕竟昭景翊可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慕容府一个商人之女怎么会和凌国公府扯上关系,而且还想方设法的要救凌府之主凌风云,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会觉得这不符合逻辑。 更何况昭景翊这么一个心思如此深沉的人,她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被怀疑,而且她也不想再欠下昭景翊的人情。 这世间钱财债好还,而人情债,一旦欠下就难以还清。 “你不用感谢本世子,即使不因为你,我也会解决好凌府的事情。”昭景翊仿佛知道慕容凌月心中所想一般,故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说实话,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决定插手凌府的事情,是因为记忆中的那个人,还是因为……眼前人。 慕容凌月的面容就在眼前,昭景翊转头看着,渐渐有些失神,可是昨晚她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耳,就如同一根根冰柱子插在他的心上。 也罢,真心想走的留也留不住,不想走的撵也撵不走,他只要做到自己所能做的,剩下的交给她决定。 既然决定了要解决,那么就要快点儿,他喜欢速战速决。 昨晚的马车就在外面,慕容凌月却嫌坐马车太慢,因为她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再等下去,恐怕爹会撑不住。 这么想着,慕容凌月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接斩断了马匹连接在马车的绳索。 没想到另外一边,昭景翊的想法与慕容凌月亦是不谋而合,拔出旁边暗卫的长剑斩了绳索,俩人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完成。 骑马的速度果然比坐马车快多了,但是也颠簸了许多,尤其是在下山的路途中,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麻了。 不仅仅是如此,昭景翊好像还偏偏在和她较劲儿一般,总是在她前面十丈左右的距离。 她骑快一点儿,昭景翊就也加速,她故意慢下来,他就也减速,这样倒是很像是在耍弄她。 慕容凌月抿紧唇瓣儿,决意和昭景翊比个高下,她还就不相信这个邪。 想着,慕容凌月猛的把鞭子抽向马儿的身上,双手紧紧拽着缰绳,身体略微前倾,开始奋力追赶昭景翊。 可恶的是此时昭景翊居然也开始加速,而且明明没有见他怎么抽打马儿,他却总是和自己保持一段固定的距离。 特么的,慕容凌月在马背上颠的要吐,握着缰绳的手也磨出了血泡,可还是只能望着昭景翊的背影叹息。 算了…… 慕容凌月要吐血,她还是不准备作死了,保持匀速就好,要不然到时候再把自己弄出个好歹出来,真心不划算。 可惜慕容凌月哪曾想到,现在她不作死,胯下的马儿又开始搞事情,忽然间像是吃错了药一般,疯狂的开始乱跑。 慕容凌月来不及反应,缰绳不小心脱了手,要不是她及时抱住马儿的脖子,估计这会儿早就被抛到马下,被踩成肉泥了吧! “把手给我,然后跳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昭景翊已经到了她的7;150838099433546身边,将他的手臂递过来。 慕容凌月睁开眼睛看到他修长白皙、根根分明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就联想到了那日她做的梦。 莫非那一次是……昭景翊?这个结果一直在慕容凌月的脑海里转着,好像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现在还有心思发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得不再追近慕容凌月一些,拉住了她的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凌月顿时清醒过来,紧紧抓住了昭景翊的手。 有了借力点,她的身子一翻,脚尖轻轻在马儿身上一点,瞬间就到了昭景翊的马上。 而不远的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慕容凌月亲眼看着自己刚刚骑的那一匹马疯跑到前面,然后坠入了深渊。 慕容凌月的心脏紧张的要跳出胸膛,好久都不能平息,直到昭景翊的手臂紧紧环在自己腰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个活人。 真的好险,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马忽然会发疯,总之她算是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性命。 虽然极其不情愿,但慕容凌月还是对昭景翊道了一声谢谢,毕竟如果没有她,自己可能现在已经没命在这里和他说话了。 昭景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搂紧慕容凌月的腰肢,将马儿调转了一个方向,加速往朝都的方向跑去。 如果现在慕容凌月能看见他的话,就能发现昭景翊的脸上此刻挂着一抹邪笑。 该死的小女人,他那里能看不出来她刚刚是在和自己较劲儿,那这样的话,自己就索性让她骑不了马,乖乖待在自己身边还安分些。 然而慕容凌月却对昭景翊的心思全然不知,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昭景翊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上。 刚刚被惊吓到,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现在平静下来,她就感觉这样的行为很别扭。 虽然他们连更加亲密的举动都有过,但现在的情势和之前可是完全不同,昭景翊既然已经答应放她离开,那么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而且昭景翊亲口说过,换个条件,只要她答应,那么就答应给她休书,让她离开昭王府。 第六十二章 故意下套 昭景翊的最终目的地不是朝都,而是昭王府,慕容凌月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的心里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 现如今的皇上视昭王府为眼中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即算他昭王府一直是示弱的一方,隐匿着自己的实力,而且也不参与朝政。 可就算他们再收敛又能如何?昭世诚是开国功臣,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宫祁晟忌惮昭王府生反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能容忍那些民间的谣言肆意传播的原因,也是为了迷惑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不能光明正大的来,那伪装一下,不让人查出来总是可以的,反正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 慕容凌月还是第一次看见昭景翊不穿锦衣,而是以一身夜行衣出现在她面前的模样。 夜行衣很好的显示出了他的身材,颀长而挺拔的身躯很有压迫感,但是慕容凌月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好像每一次只要有他在身边,即使自己陷入再危险,再尴尬的境地,他都能轻易的化解。 慕容凌月也找到了一身适合她的夜行衣换上,两人走在一起,就好像是天赐的一对儿。 临行之前,昭景翊给了慕容一块儿令牌,很小的一块儿,却异常的重,看着是用玄铁打造,上面刻着一个“玄”字。 “等下若是遇见危险,可以号令玄卫先保护你撤离。” 慕容凌月看到这块儿令牌的时候,差点儿没拿稳,有没有搞错啊!这可是在开国之战上才出现过的玄卫…… 听说当年宫家的先祖当年南征北战无往不胜,就是因为手上有这一支可以以一敌百的玄卫军。 但是后来天瑞朝建立之后,这一支精锐的玄卫军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整个都消失了踪迹。 没想到天瑞朝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玄卫不仅没有消失,还落到了昭王府,怪不得宫祁晟日夜为此烦心费神。 现在才知道宫祁晟是有多么愚蠢,若是昭王府想要那个位置,就凭手中的玄卫军,拿下皇城也是轻而易举。 而且昭氏和他宫氏追溯到从前,可是一脉同出,登基也算是名正言顺,况且昭王府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低。 慕容凌月小心翼翼的握着号令玄卫的令牌,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他还给了昭景翊,“这个就不用了,反正跟着你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句话是真心话,她虽然至今都没有和昭景翊真真正正的切磋过武艺,但是单单凭借他能把内力传音当成普通说话一样,就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况且,她觉得自己拿着这一块儿令牌的危险程度可是比自己跟在他身边的危险程度小多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令牌。 她现在都要怀疑,这个心机腹黑的昭景翊是不是在故意给自己下套,故意让她知道这个秘密,然后以此来要挟她什么,若是不听话就灭口。 昭景翊勾唇笑了笑,因为那个小女人说的一句话,这句话是在说她觉得跟在自己身边很有安全感吗? 看在这句话的份儿上,昭景翊便没有再勉强慕容凌月,收回了玄令,顺便扣住她的手,准备点人出发。 “属下参见世子殿下,外院的那些人正往这边来。”风隐单膝跪在地上,他前面才刚刚说完,后面就有人为昭景翊拿来了锦袍和轮椅。 外院的那些人,慕容凌月也不是第一回见到,所以也非常明白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不能露馅儿。 慕容凌月主动推起轮椅,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到就碰见了一大群叽叽喳喳的人往这边儿走来。 为首的那人慕容凌月恰好见识过,就是上一次被她气到心脏病快要发作的那个二房辈分最高的老太婆沈氏。 原本以为他们从此能安分一些,那么她就当昭王府养了几头赔钱的猪,可是她们都既然这个时候来搞事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慕容凌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在昭景翊背后写了几个字,只见昭景翊微微点了点头,这就是任凭她折腾的意思。 “哎呀!景翊,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晒太阳,你不知道那个传圣旨的太监都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这要是得罪了皇上,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哎!” 沈氏看着慕容凌月,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怎么身边的人都没有告诉你呢?真不晓得有什么用处。” 旁的人听不出来,可慕容凌月听的清清楚楚,这话里面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她耽误了昭景翊接圣旨吗? 只可惜,沈氏这如意算盘打的是好,可惜打的都是歪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和昭景翊是刚刚回来的。 而且沈氏是当这里的人都是傻子吗?别以为她不知道,若是这些人安了好心,那么消息应该早就传到内院儿了吧! “多谢沈夫人告知,不过这种进宫领赏什么的事情,一向不都是沈夫人您安排的吗?应该也轮不到本世子什么事儿吧。” 昭景翊撑着头,闭着眼睛说出这么一番话,弄得沈氏的脸色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一时间被说的语塞。 这7;150838099433546些年宫里也有举行大小宴会,她就仗着自己的辈分每次都安排自己人去宫里混熟脸,也私吞了不少给昭王府的赏赐。 沈氏尴尬的呵了呵,笑的十分僵硬,“景翊,你又在说笑,我那不是照顾你的身体嘛!” “那就烦请沈夫人再一次照顾一下夫君的身体,这一次也代替我们去了吧!”慕容凌月皮笑肉不笑,犀利的怼回去。 她可不想现在奉什么圣旨进什么宫,一则现在急着要救她爹,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二则她也不想见到宫祁晟,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这个……”沈氏面色阴郁,她倒是不想让这个病秧子进宫,但是这一次圣旨圣旨上说了,必须是世子殿下和世子妃亲自前往。 并且看那些太监来者不善的模样,好像是要把昭景翊宣过去治罪,这样的事情她可不会傻乎乎的往里头掺和。 第六十三章 迟早面对 沈氏实在没有办法,赶紧让自己的儿子出马,拼命的使眼色,可惜昭余贵看见昭景翊这般样子,还哪里敢上前,怂在后面不敢上前。 一群废物!沈氏老太婆被气的不轻,只能落了面子求着昭景翊,“景翊啊!这一次不是闹着玩儿的,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你的不对。” 这个病秧子赶在什么时候成亲不好,非得要在皇后的丧期里成亲,谁不知道当今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这下子昭王府要麻烦了。 昭景翊将沈氏的神色看在眼里,右手在自己面具上一下一下轻点,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来这一次宫祁晟不是冲着别人,就是冲着他,冲着昭王府而来,否则就这么点儿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他亲自差人来请。 正好,也能借此机会探探宫祁晟的虚实,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以他的性子,对昭王府下手是迟早的事儿。 慕容凌月大概也能揣测出一点儿昭景翊的意思,既然他决定要去,那自己就算不想见那些人,也必须得去了。 昭景翊迟迟不去,所以外面的公公大概是着急了,竟然命人抬了软轿进来,亲自宣旨。 “昭王府世子昭景翊接旨——”公公捏着公鸭嗓子高唱,打开手上明黄色的一卷,等着昭景翊跪下之后再宣读。 谁知道昭景翊就好像是没看见公公的表情,依旧我行我素的坐在轮椅上,顺便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慕容凌月站在后面看好戏,她乐的看这些阉狗吃瘪,因为当日羞辱她的便是这些阉狗,尤其这个公鸭嗓的太监。 他在她身上划的每一刀,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这个阉狗怎么可能还能站在这里狐假虎威? 昭景翊感觉到慕容凌月全身气场的变化,似乎和面前的这一条阉狗有关,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公公,你还在耽搁什么呢?赶紧宣读圣旨吧,到时候耽搁了时间,不知道公公可担待的起?” 那传旨的公公本来就对昭景翊不下跪一事耿耿于怀,这一句话彻底是把他的脾气给激了出来。 只见他兰花指一翘,眼珠子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冷哼一声道:“世子殿下接旨为何不下跪,莫非你认为自个儿比皇上还要大……” “啊!”那公公还没有说完话,就莫名其妙的惊叫一声,抱着膝盖跪在了地上,就连圣旨都扔在了一边,“谁?!谁敢公然打咱家?” 昭景翊面上一副冷漠模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看着地上的圣旨,似有心无意地道:“公公可要拿稳,不知道把圣旨扔在地上,又该如何治罪?” 想要摆谱却被昭景翊反将一军,那公公灰溜溜的不敢再造次,也不纠结什么跪不跪的问题,赶紧捡起圣旨宣读完,请昭景翊上了软轿。 “起轿——”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难缠的主儿给搞定了。 哪知道他这一口气儿还没来得及松完,昭景翊就对着慕容凌月伸出了手,“爱妃,本世子坐这个很不舒服,上来给本世子按摩。” 啊?正常人都看得出来,这软轿是只能一个人乘坐的,两个人坐上去,前后四人根本就抬不动。 “这……”公公的脸都要皱成一根苦瓜了,有苦难言,“世子殿下,这里面只能承住一人,要不然让世子妃和咱家坐一辆马车?” 天呐!他下一次可是再也不干来昭王府宣旨这等苦差事了,弄不好,真的不掉脑袋也要脱一层皮。 昭景翊冷眼看向那公公,冷嘲道:“呵!公公的意思是让本世子的爱妃与你这等下人共乘?那么这个皇宫,本世子不去也罢。” 这…… 公公不得不给两人重新备上一个新的软轿,足以能承载两人的分量,这才请动了昭景翊这尊大神。 一路上,慕容凌月都独自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她现在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未免一会儿看见宫祁晟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再怎么样,都抹不去宫祁晟他对自己的伤害,轿子每近皇宫一丈,她的心头都好像多压了一块儿巨石。 她努力想要找到宫祁晟的一点儿好,哪怕是给她自己一个说服自己暂时控制住自己的理由,可是……并没有。 过去的回忆,早已经被那一晚的折磨给消失殆尽了。 昭景翊早就注意到了慕容凌月的异常,或许是从看见那个阉狗开始的,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不会去多问。 曾经,他也怀疑过慕容凌月不是真的慕容府大小姐,但是他已经想通了。 不管她从前是谁,和哪些人有关系,只要他知道慕容凌月还待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自己的世子妃就够了。 终于到了宫门前,昭景翊让风隐为自己推轮椅,看着慕容凌月失神的模样,有些担忧,“若是爱妃实在不想进去,那便留在这里等着我。” “不,我没事儿。”慕容凌月摇着头,目光已经褪去了灵动,变成一潭死水,毫无感情可言。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不是她的风格,况且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早一点儿或者是晚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入宫门前,所有人都要搜身,没收身上携带的武器,以防刺客行刺皇上,就连风隐的长剑也未曾幸免。 当然,在皇宫这种危险的地方,若是不携带一两件武器,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风隐怎么也不会傻到让他们全都搜出来。 这边,慕容凌月抽出腰间的匕首递7;150838099433546出,是上次那个神秘人赠她的龙凤匕首,她见做工精细又使用方便,就一直放在身边。 哪知道那些侍卫刚刚见到这把龙凤匕首,就立刻跪在了地上,半天连头抬都不敢抬起来。 什么情况?慕容凌月拿着匕首有点儿不知所措,她好像没有把匕首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吧!而且这匕首连匕鞘都没出。 “你们……不是要没收武器的吗?赶紧接着啊!别到时候污蔑我私藏兵器。”慕容凌月叫了叫他们,主动过去把龙凤匕首和风隐的长剑放在一起。 第六十四章 最大赢家 交上去也好,省的留一个诱惑在身上,免得她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杀了宫祁晟,她还不想这么快惹麻烦上身。 慕容凌月的这一番举动着实把那些个侍卫吓了一大跳,领头的那个赶紧过去把龙凤匕首拿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慕容凌月。 “世子妃,这把匕首实在太贵重了,所以还是您自己保管的好,而且这把匕首是可以带进宫的。” 什么?这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慕容凌月心中怀着疑惑,毕竟皇宫这个地方,她真的是太了解了,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是她多虑了,还是她低估了这把匕首的价值? “走吧,没事儿的。”昭景翊接过侍卫手上的匕首,递到慕容凌月的手中,“贴身收好,有危险时但可以亮出来。” 这小女人不知道这把匕首的价值也是在常理之中,这乃是当年宫家先帝亲赐给昭王府的,别说是带进宫里,就是用它号令三军、杀了昏君,也是名正言顺。 既然昭景翊都说让她收起来,那么应该没什么问题,慕容凌月把它贴身收好,防止被有些无聊的人拿出来做文章。 不知道为什么,宫祁晟没有在晟金宫见昭景翊,而是安排在了偏殿,这样也好,省的她故地重游,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冲动的事情。 在公公的带领下,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进了偏殿中,宫祁晟果然已经在里面,而且很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慕容凌月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是当她真正的看见那个人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压根儿就淡定不了。 慕容凌月发现自己的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每靠近宫祁晟一步都犹如雷电劈在她身上,骨子里对他蚀骨的恨意已经侵袭她的全身。 她的手几次颤抖着抬起,几乎要摸上腰间的匕首,过去刺入他的胸膛,都被她压制了下来。 慕容凌月紧紧咬着嘴唇,十指扣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之中,细密的鲜血顺着掌缝里慢慢流出…… 真的好恨!疯狂的恨意正在吞噬着她的整个身心。 她多么想告诉自己,这就是一场梦,可是眼前人的容貌却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 从前,多少个日夜,她满心里都装着都是他,不惜孤身入了宫门,就为了一个爱字;现在,她亦是满心里都是他,却是想着怎么杀他,只为了一个恨字。 她推着昭景翊一步步的往前走,目测着和宫祁晟还有几步距离,真的……要错过这个如此好的机会吗? 从这里到宫祁晟跟前只不过还有几步的距离,如果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那么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毕竟这个时候宫祁晟身边没有一个人。 背对着慕容凌月的昭景翊都意识到了慕容凌月的不正常,他让慕容凌月停下,拉着她的手询问,“怎么了?月儿——” 他抬头看去,发现慕容凌月现在整个人现在脸色苍白,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两只手也是冰凉的,还留着血迹。 “月儿……”昭景翊又唤了慕容凌月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提醒,“赶紧给皇上行礼,不可在殿前失礼。” 坐在的上首的宫祁晟面上看起来很大度的模样,但是其实眸中的神色已经十分不悦。 该死的昭王府,一个昭景翊推病不给他行礼也就罢了,怎么连他娶的世子妃也是如此,看来铲除昭王府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执行,这可是他的心腹大患。 更加可恶的是昭景翊,他这是故意的吗?在他面前喊着月儿,是想在时刻提醒着他,那个女人的存在…… 呵呵!可惜她早已经死了,还是被自己虐杀而死的,想想都觉得快意。 “不用了,想必世子妃是第一次面见天颜,有些拘谨也是可以原谅的,朕这一次就特赦她不用行礼。” 昭景翊的声音清冽冽的,对上宫祁晟也是不卑不亢,“多谢皇上,爱妃这几日忙着照顾微臣,所以染了风寒,身子不舒服,不知道皇上什么能允我们回去。” 他几乎能够确定,慕容凌月的反常和宫祁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正好他也不想在这里耗时间。 宫祁晟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他们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所以也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故作姿态。 说罢,他示意慕容凌月带着他出去,完全不顾虑宫祁晟是否答应他离开。 而站在一旁的慕容凌月都惊呆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敢和宫祁晟这么说话的。 感觉到昭景翊握住自己的手传来阵阵暖意,她的心仿佛一下子从严冬到了暖春,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杀宫祁晟,傻傻站在原地未曾动作。 “昭景翊!”宫祁晟终于忍不住摔桌,“你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难道你就不怕今日言辞为昭王府带来祸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认不是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但是每次遇见昭景翊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情绪失控。 明明……他只是个身体羸弱的残废世子,可是自己好像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卑感?! 不可能的,宫祁晟烦躁的转过头去,马上否定了这样荒谬的想法,不管是在身份,还是在各方面,他都胜过昭景翊万分。 除了……7;150838099433546她。 可是即便如此,得到过她的还是自己,就算他掌控不了她,最后也可以亲手毁了她,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呵!恐怕就算本世子对皇上毕恭毕敬的,恐怕有些事情也迟早会发生吧。”昭景翊冷嘲一声,如果不是宫祁晟苦苦相逼,他何必挑明了说出来。 况且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宫祁晟而让自己受气,要知道昭王府要是想推翻宫家的政权,估计这天瑞朝早就改朝换姓了。 他是不屑于得到天下,再加上父王感念宫家先祖的知遇之恩,所以才一直受着宫家的打压。 但若是他宫祁晟欺人太甚在先,那么到时候,他便谁的面子都不会看,直接拿下这天瑞朝的统治权,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是非。 第六十五章 悼念自己 “来人——”昭景翊直接转身背对着宫祁晟,低声开口唤人,“替本世子和王妃准备软轿,打道回府。”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也就不必在这里给自己添堵,况且答应过慕容凌月的事情,他一定要去做。 慕容凌月虽然不知道昭景翊这么做会不会惹祸上身,但是看他有恃无恐的模样,也放心下来。 也是,昭景翊这么心思沉着的一个人,他不会做自己无把握的事情,况且他现在手上有玄卫,光是这一张王牌在手,他就不用惧怕任何人。 宫祁晟看着昭景翊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明明感觉那么羸弱,却又好似狂妄的在向他挑衅。 很好!既然是他昭景翊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宫祁晟的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唇角慢慢勾起。 “啊……”慕容凌月推着昭景翊走的好好的,却忽然感觉自己小腿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一时间步伐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宫祁晟眯着眼打量慕容凌月,手掌往案几上一拍,“大胆!昭王府世子妃在殿前失礼,按照律法,当拖出去杖责二十。” 慕容凌月颤颤巍巍的从地上7;150838099433546爬起来,摸了摸自己被袭击的地方,不由的苦笑一声,她只一摸就知道这是宫祁晟的手法。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是不择手段,是她看清的太晚,以至于让自己落入到了那步田地。 昭景翊自然一眼就看出这是宫祁晟的计谋,所以等那些太监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将慕容凌月拉倒,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皇上,微臣已经解释过了,月儿是因为照顾微臣,所以身子有些不舒服,如果皇上一定要追究,那么请你追究微臣的责任。” 慕容凌月坐在昭景翊的腿上,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手臂环在他的劲腰上,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尤其是那一番话,真的一下子触及到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已经碎裂的心,又重新感觉到了生机。 “你……”本来以为这个世子妃就是昭景翊娶来玩玩儿而已的,因为他知道昭景翊的心里装着什么。 没想到他这么护着这个女人,宁愿自己受罚,也要护她到底,这让宫祁晟不得不重新审视慕容凌月。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虽然五官精致,长相也算是小家碧玉的美人儿,可是和倾国倾城真的沾不上边儿,昭景翊怎么会对她动心。 他才不相信…… 宫祁晟唇边挂着冷笑,重新坐回了龙椅上,语气阴忖忖的:“世子可别忘记了,现在乃是皇后的丧期,你不悼念也就罢了,还在此时娶亲,你将故去的皇后置于何处?按照国法,朕大可将世子收监。” “但是朕不愿这么做,念在父皇和昭王爷的交情上,可以不治罪于世子,可是为了洗清你们对故皇后之魂的搅扰,就请世子妃留在皇宫,为皇后诵经七日。”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在昭景翊的心目中,到底有多么重要,能重要的过昭景翊藏在心里的那个人? 交情?昭景翊最不愿意听见的就是这个词,他宫祁晟若是但凡顾及一点儿交情,他今天就不会在这里,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免谈。 留在宫里为已故皇后诵经?笑话,她为什么要为自己诵经,而且越是听见宫祁晟说出这些话,她心里就越是恶心他。 她可是没有忘记,是谁下令将她剜皮削骨、千刀凌迟,甚至他还纵容凌漱凤,将自己的面皮割下来喂了狗。 自从她活下来的那一日起,她慕容凌月就已经发过誓,一定要让宫祁晟把她尝过的痛苦,每一样都尝过一遍,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了。 听宫祁晟的语气,就知道他不是在说笑,所以若是她今日不留在宫里,那么他真的会将昭景翊收监治罪。 看吧!慕容凌月唇边挂着苦涩的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她还要了解宫祁晟,他的每一种语气,每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今日昭景翊帮她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身陷囹圄,况且只是为自己诵经七天而已,就当悼念一下自己失败的一生。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她从前只是不想玩儿,不是不会玩儿。 七日而已,就算再多的刁难,她都会想办法度过。 慕容凌月心中已经决定,遂放开了昭景翊,准备起来答应宫祁晟的要求,以换得昭景翊的自由。 哪知道她刚刚要起来,昭景翊就已经看清了她,直接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上,让她贴近自己胸膛,让她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皇上,这亲成了就是成了,若是对先皇后有什么不敬的地方,那么就请您把微臣收监。” 昭景翊强势的宣布自己的决定,用自己的女人换自由?对不起,这不是他昭景翊的风格,会显得他太没有担当。 况且,他绝对不会让慕容凌月留在皇宫这么危险的地方,刚刚她表现出的的异常,足以表明她十分不喜欢这个地方。 “昭景翊,你!”宫祁晟这回是实在是拿昭景翊没有办法,因为他也就是说说,现在还不是对昭王府开刀的时候。 宫祁晟能从先帝众多的皇嗣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了赢家坐上九五之位的人,绝对不是光凭运气就能做到的。 他很有智谋、杀伐果决,处理事情真的很有自己的一套,若单单说他的治国之才,看天瑞朝的繁华程度就能知道。 虽然他一直很想要铲除昭王府,彻底把权利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但是他不会贸然行事,一定要在最合适的时机,他要绝对的成功,还不能被世人诟病。 方才说要收监昭景翊,宫祁晟也就是说来威胁昭景翊放弃这个女人,实则他不会傻,这么做没有一点儿好处,反而还会留下把柄,给世人诟病自己的机会。 因为他太知道了,水能载舟,亦可覆舟,为君者若是不得民心,那么就意味着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今日他已经得罪了昭景翊,不能再把场面弄僵,宫祁晟又换了副嘴脸,露出勉强的笑,“呵呵!朕刚刚是和世子开玩笑的,看见世子与世子妃感情如此之好,那朕就放心了。” 这些场面话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昭景翊没有理会宫祁晟,恰好这时候软轿来了,正好可以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与慕容凌月共处一个空间之内,昭景翊最能捕捉到她脸上的微表情变化,他发现这会儿的慕容凌月,明显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慕容凌月感觉自己在见过宫祁晟之后,自己的心境完全变了,是昭景翊的维护,让她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昭景翊!”慕容凌月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他,说出自己发自肺腑的一句话,“谢谢你……” 第六十六章 还个人情 真的是要感谢昭景翊,如果不是他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不定她今天真的会做出一些什么傻事儿。 任凭是谁,在见到这般对待自己的仇人时,想必都无法做到那般平静淡定的对待,她压抑着没有动手,已经是到了极限。 昭景翊没有作答,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没有什么谢不谢可言,只要她一日还是他的世子妃,他就定会护她到底。 慕容凌月抬眸,对上昭景翊那双深邃的瞳眸,顿时,她的心头仿佛铺上了一层阳光,虽然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可就是感觉无比安心。 接连的奔波,还有刚刚上演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站,几乎耗光了慕容凌月的所有精力,此时的她竟然用手撑着手,靠在软轿上就睡着了。 昭景翊看见了,也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揽着她,让慕容凌月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让她能更加舒服一些。 “殿下……殿下……你可要撑住啊!太医院可就在前面不远,您可不能吓唬奴才啊……” 慕容凌月正在浅眠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喊声,让她忽然打了个战栗,睁开眼睛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看不要紧,当慕容凌月的目光触及到外面担架上躺着的那个人时,她便立即让人把软轿停下。 “我还有些事儿,你先去救我……凌国公,到时候我会去凌府找你的。”慕容凌月没有作解释,只留下这一句话,便下了软轿往后面追去。 她刚刚看的一清二楚,担架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她在街上偶遇,还为她解围的钰王殿下宫祁钰。 上次的事情算是她欠他的一个人情,如今看见他有事儿,她又怎么可以坐视不理?那也太不是她的风格了。 担架走的到底没有慕容凌月快,所以她很快就追上了,站在路中央张开双臂阻拦:“你们快放下他!再不放下他,可能钰王殿下就真的被你们害死了。” 只用一眼她看出来了,宫祁钰现在十分危险,而且绝对绝对不能再颠簸,否则撑不到半刻钟,他就会气绝身亡。 对慕容凌月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女人,他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尤其是那个守在宫祁钰身边的小太监,更加是如临大敌。 “闲杂人等赶紧滚开,你可知道这是何人?耽搁了钰王殿下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慕容凌月翻了个白眼,她就是知道这是宫祁钰,所以她才下来还他个人情,若是旁人,她可没有那么闲的慌,这么容易就出手救人。 没有时间再和这个小太监废话,慕容凌月直接上前去拉开他,直接把宫祁钰胸前的衣衫解开,又点了他的几处穴道。 “就你!”慕容凌月回头看着那个小太监,声音一厉,道:“限你一炷香时间去太医院取来一套银针,否则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你家殿下。” 宫祁钰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真正的时间就是生命,多耽搁一会儿时间,也许人就很难救回来了。 也许是慕容凌月的手法比较专业,身上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所以小太监居然出奇般的听话,当真加快速度去往太医院取银针。 宫祁钰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他感觉自己吸入不了空气,胸前疼痛的如同烈火在灼烧一般,脸色已经慢慢开始因为缺氧而变成青紫。 可是,就在刚刚,好像有一双有魔力的手,在他身上摆弄了一阵,他好像忽然就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好想看看这个能让他舒服的人是谁,可是他即使睁开了眼睛,也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反而还会更加难受。 小太监的办事儿效率还是可靠的,不多时就把银针拿了来,再三嘱咐慕容凌月,“你可一定要救活我们家殿下,这可是钰王殿下,若是你敢做什么别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慕容凌月嫌弃他在自己耳边叨叨实在是太烦人了,她施针的时候是最忌讳别人打搅的。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慕容凌月沉下心来给宫祁钰施针,那专注时候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施完针之后,慕容凌月又将宫祁钰扶着坐了起来,让他更好的呼吸到空气,否则时间一长他就会窒息而死。 “就你,过来搭把手!”慕容凌月弄得很吃力,所以干脆就使唤旁边的小太监过来帮她。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只能先进行一下急救,这种问题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根治的,只能靠药物慢慢疗养。 针灸一下去,宫祁钰慢慢感觉自己全身都通畅了,疼痛感在慢慢的消失,眼前也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第一眼,他看见的便是一张俏丽的面容,虽然是严肃冷淡的,可此刻他就是觉得世间最美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是她…… 宫祁钰一眼就认出来了慕容凌月,她就是那日自己在街上偶然救下的“公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又能见到她,还是她穿着女装的模样。 “呜呜!殿下……你终于醒了,你可真的是差点儿吓死我了……”小太监看见宫祁钰睁开了眼睛,可算是放下了心。 此时的宫祁钰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小太监说了什么,他心中喜不自胜,急着想要下来。 “别动。”慕容凌月伸手压住宫祁钰的肩,冷清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身上的针还没拔,到时候出事儿了可别找我。” 宫祁钰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一分重量,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对不起,让姑娘见识到了本王这般狼狈的模样。” 能在这里遇见她,他心里是意外大过开心,让她见到自己这般模样,他实在是有些惭愧。 尤其是……宫祁钰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衣衫有些不整,这更加让他不太想面对慕容凌月。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人都是吃五谷杂粮,哪里能有不生病的。”慕容凌月自己见多了生老病死,早就对这些7;150838099433546事情没有感觉。 第六十七章 生死有命 宫祁钰见慕容凌月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心里就慢慢的释然了,只是他更加好奇,为什么她会在宫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钰王殿下可否找个房间,我想单独和你聊一下你的病情。”慕容凌月又仔细的用内力为他把了一次脉。 宫祁钰这个状况可是很棘手的,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这个毛病应该是自小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虽然一般不会有事儿,也看不出来什么症状,可是一旦发作,也许咽气就在那须臾之间,所以十分危险。 刚好宫祁钰也想说找个机会能好好的感谢慕容凌月,所以便带着慕容凌月到了他的行宫里。 小太监奉命端了些茶点过来,之后就被宫祁钰给打发走了,一时间,宫殿里面就只剩7;150838099433546下了宫祁钰和慕容凌月两人。 房间里面的气氛十分微妙,两人之前明明都想好了很多话要说,可是忽然话到嘴边,都有些说不出来。 “那个……”慕容凌月先打破了僵局,“你可知道你身上的隐疾十分危险,这一次躲了过去,但是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一次是真的惊险,如果不是她正好路过看见,要真的等到那些太监把宫祁钰抬到太医院,可能那些御医要面对的就是一具尸体。 宫祁钰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命,释怀般的笑了笑,“姑娘不用忧心,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生死有命,谁也没有办法。” 既然生在了皇家,轻易拥有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那么就注定要承担相应的苦难。 他这隐疾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后宫争斗不休,他母妃怀着他的时候不慎中招,虽然平安生下了他,但是却落下了一身疾病。 而身有隐疾的皇嗣是无缘九五之位的,所以他早早的就被父皇封了王,打发出了朝都,而且母妃也因此受累,被打入了冷宫,不久之后就郁郁而终。 因果循环谁也逃不掉,当年若不是他母妃执意要入宫为妃,成为先帝众多嫔妃中的一员,那么也许他也不会是如今的这个情况。 “错!”慕容凌月忽然拍案而起,语气忽然变得严肃锐利,“什么生死有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你想,自己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从来都不相信命这一说,因为一个人的一生是可以由自己掌控的,只有你想不想做到,没有什么是注定做不到的。 “真的吗……我这样的,真的还能有救吗?”宫祁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说实话,他是震惊大于相信的,因为这和他从小接受的观点全然不相同。 这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亦或者说,对他来说有些疯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慕容凌月说起这句话时,眸中流露出那种自信的神采,忽然就相信了慕容凌月所言。 身为一个皇子,连争夺那个位置的权利都没有,说没有一点儿不甘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些欲望已经被岁月给磨平。 甚至他现在觉得,自己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有自己的封地,日子过得很平静,还可以远离朝都政治斗争的倾轧,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如果能再多一点儿,那就更好了,宫祁钰看着慕容凌月的面容,露出一瞬间的痴迷。 忽然想到,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这个姑娘的身份,甚至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可是如此冒昧的问出口,又显得太过于轻浮。 慕容凌月说的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和宫祁钰说明了他的情况,“你这是心肺受了损,要想治好急不来,所以必须得慢慢用药调理,我倒是知道个方子……” 只是……就是不知道宫祁钰现在对她有几分信任,愿不愿意用她的方子调理,毕竟这种温养的办法只能病去如抽丝,短时间真的看不出什么效果。 “我同意,本王想聘请姑娘当我的死人医师,不知道姑娘可否。”宫祁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是提出了他的条件。 他承认自己这么做,其实是有私心的,从他第一眼看见慕容凌月开始,就被她的眼神所惊艳,这一次能重遇,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机会吗? 慕容凌月倒是没想到宫祁钰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只是对他提出的条件,她恐怕是不能答应的了。 不说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就她本人来说,她这一辈子都再也不想和宫家的扯上关系,会出手救宫祁钰,也只是因为要还了他的人情。 慕容凌月摇了摇头拒绝,“抱歉了,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条件,钰王殿下,方子我会留给你,那是你自己的命,该怎么做全都是你自己决定。” 说罢,她起身就想要离开,能做到现在这样,她已经够仁至义尽的,反正宫祁钰和她只是萍水相逢。 宫家的人害她如斯,她还能出手救宫祁钰,已经算是破格,她没有义务非要治好宫祁钰。 “姑娘……”宫祁钰突然站起身来,紧了紧自己的手,“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那么姑娘能否告诉本王你的名字?” 宫祁钰也知道方才是自己太过于唐突,所以他退了一步,就算不能将她留在身边,至少留个名字,日后也能打听到她的消息。 对于这个,慕容凌月不再想和宫家的人再有什么牵扯,所以她不想说,只是搪塞道:“江湖儿女,不用拘泥于这些俗物。” 已经在这里待的够久,她不便于再久留,以免遭了人的口舌,皇宫之中诡谲多变,所以还是多留几个心眼儿。 慕容凌月没有再留,给宫祁钰留下一张方子之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宫祁钰的行宫,却没想到此刻外面有一人正在等着她。 “爱妃和钰王殿下是何时结识的?怎么连本世子都不知道,看来在爱妃的眼中,本世子就是可以随意抛下的。” 慕容凌月还没有上软轿,就听见了昭景翊在里面说出一大通的抱怨之词,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真的是,她从前怎么都没有发现,昭景翊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 第六十八章 不会放开 不过慕容凌月也不傻,她明显听出昭景翊的语气很不对头,估计现在正是在气头上的时候。 昭景翊这个人啊!他从来不会让人察觉出来他的情绪,哪怕是一点儿端倪都不会露,可是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不想解释的,那不是她的风格,对她来说,信任她的人不需要她解释也会相信她,不信任她的人,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反正她越惹恼昭景翊,对她拿到休书就越有利,但是看在昭景翊今天在殿前为她解围的份儿上,她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下他的脾气。 “是啊!人家钰王殿下把我从马蹄下救出来,我这一次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相信世子殿下也不希望我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吧!” 宫祁钰救过她?昭景翊倒是觉得这是件新鲜事儿,到底他的世子妃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虽然知道这是她的隐私,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她的7;150838099433546一切。 这件事情急不得,所以昭景翊按下了自己的所以的情绪,伸出手递出去,“那么现在爱妃可以和本世子回家了吗?” 家?这个字眼触及到了慕容凌月心底的最深处,往事一幕幕划过心间,竟然激出了她更深层次的思考。 一直以来,她所理解的家是什么……难道只是自己所住的地方吗?不,那不是家,那只是房子,而真正的家,是能给她温暖和归属感的地方。 曾经的她以为这偌大的皇宫就是她的家,可是后来才知,这里只是一座外表华丽,内里却已经腐朽发烂的牢笼而已。 这一刻,慕容凌月忽然觉得,在昭王府过的这些日子,竟然比她曾经在皇宫的日子过得轻松多了。 是因为昭景翊吗…… 这个答案慕容凌月还不知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一点儿也不讨厌这个字从昭景翊的口中说出。 所以,慕容凌月伸出了她的手,拉住了昭景翊,稍微一用力,便上了软轿,还差点儿倒在了他的怀里。 昭景翊的手牵着慕容凌月的,将她小小的手包裹在他的手心中,这种触感真的不要太好。 “你……放手!”慕容凌月的心跳加速,面上有些发烫,所以扭过头去,想要避开昭景翊。 软轿上的帘子瞬间被昭景翊用内力震的落了下来,下一刻他就把慕容凌月给拥到身前,勾着唇邪笑。 “为什么要放手?既然你是本世子的爱妃,那么,我就一辈子不会将你放开。”说着,昭景翊的薄唇压下,用行动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这一幕,被站在宫殿二楼的宫祁钰都收在了眼底,他亲眼看着慕容凌月坐上了一顶软轿而去。 而那软轿上的人,他还是认识的,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原来她是昭王府的人,能和昭景翊如此亲密无间的,应该是昭王府的郡主吧! 原来他在外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昭王府还藏着这么一位有意思的郡主,真的是孤陋寡闻。 难怪她会出现在皇宫,难怪她不愿意将自己的姓名透露给他,是因为昭王府和皇家的关系日益紧张,是应当要避嫌。 …… 昭景翊的软轿一路从皇宫出去,却没有回到昭王府,而是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最终进了一扇小门。 到了自己的地盘儿,昭景翊便不用再费劲心力的装出一副残疾的模样,他直接带着慕容凌月从后院飞到阁楼里。 “我们今日还有任务,千万不要忘记。”昭景翊熟稔的从衣柜中取了两件夜行衣,动作迅速的换上。 他们之前本已经打算行动,可是被宫祁晟突如其来的召唤给搅和了,所以现在必须要去速战速决。 慕容凌月有些别扭的接过昭景翊手里的衣服,瞪了他一眼之后,气冲冲的拿到隔壁去换上。 方才在软轿中的事情,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昭景翊几次三番的占了她的便宜,怎么可以就这么让他逍遥。 只是眼下她要急着去救爹,所以不愿意计较这些琐事才没说什么,不代表她心里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刚才,慕容凌月才知道这里是昭景翊的一处隐宅,选择这里是既能摆脱宫祁晟的眼线跟踪,凌府离又这里不是太远,一举两得。 直到夜幕低垂之时,昭景翊才带着慕容凌月和几个精英,齐刷刷地出了宅子,朝着凌府的方向而去。 “等会儿你们跟着世子妃先从院墙而入,我垫后!”昭景翊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他的属下。 说罢,他看了慕容凌月一眼,只要她同意,一切都好办,因为只有慕容凌月才知道凌风云的关押之处。 虽然慕容凌月知道最简单的进凌府的办法,可那是她和师父的秘密,既然答应了师父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就要信守承诺。 她同意昭景翊的决定,这也是最快,效率最好能将爹救出凌府的办法。 只是……慕容凌月粗了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很不安。 不给慕容凌月继续思考的机会,昭景翊便发布了命令,那些精英都是昭景翊手中的死士,自然是唯昭景翊的命令行事。 既然他们已经行动,那么慕容凌月也不好半途退缩,遂运起轻功轻而易举的略过了凌府的院墙。 直到到了里面,慕容凌月才知道,她刚刚的预感好像不是假的,因为今天的凌府确实很不一样。 光是守院子巡查的侍卫就比平时多了三倍有余,而且府中也不似她上一次来的时候那般萧条,到处都张灯结彩的。 凌府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吗?慕容凌月百思不得其解,她真的想不到,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会有什么有身份的人会过来凌府? 不管了,先追上昭景翊的人再说,慕容凌月小心的躲凌府里巡逻的守卫,往关押凌风云的那间柴房走去。 很快,慕容就知道了凌府为什么怪的其中原因,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此生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一脸谄媚的跟班儿。 第六十九章 坦然面对 慕容凌月趴在墙头,只看见凌漱凤一身的雍容华贵,在众多内侍和宫女的簇拥下迈着步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而此刻,明氏竟然如一个下人一般,跟在凌漱凤的后面,谨小慎微着不敢上前,这明显不是对自己女儿的态度。 隔的这么远,慕容凌月听不清楚她们说话,也就听见了几个什么“廉耻”、“面首”之类的词语。 看来连凌漱凤都看不过去明氏的作风,所以让她收敛一点儿,她现在还真是有点儿同情明氏这个女人了,连亲手养大的女儿都如此待她。 但是这种后果也是明氏咎由自取,如若她不是这么贪心,好好的和爹平和的把日子过下去,那么也不会是这个后果。 反正这是她们母女的事情,和她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索性也就没有再看下去,而是默默离开去干正事儿。 昭景翊手下的精英玄卫果然不是盖的,居然能根据她的描述,准确的找到关押凌风云的地方。 几天不见,凌风云似乎更加孱弱了,整个人犹如风中飘零的枯叶一般,似乎还差点儿就要油尽灯枯了。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凌风云有些不适应,不过毕竟是凌国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也没表现得多震惊。 “你们又是什么人?”凌风云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身子,用已经嘶哑到近乎低吼的声音询问着。 看到这一幕,慕容凌月鼻子一酸,差一点儿就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只是被她死死的忍不住,硬生生的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拉下自己黑色的面巾,尽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凌国公,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点儿眼力见凌风云还是有的,他的眼中露出久违的光芒,点了点头,“原来是你啊!小姑娘,那这些可都是昭王府的人?” 不等慕容凌月回答他,昭景翊就主动接过话来,“凌世伯,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吗?许久不见。” 昭景翊脸上的面具,可以说放在朝都无人不识,更何况是凌风云,他在看见昭景翊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惊讶,而是愧疚。 “咳咳……原来是世侄啊!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看着你这么大了,我这心里是越发没脸见你,这一次倒是让你见笑。”凌风云苦笑着,低下头摇了摇。 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凌月看着他们两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难道爹和昭景翊之间,从前有过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话题又回到了慕容凌月身上,凌风云看着慕容凌月问道,“世侄,冒昧相问,不知道这一位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说到这个,昭景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拉着慕容凌月的手牵她过来,很亲密的揽住她的腰肢。 “凌世伯,这是本世子新娶过门的世子妃,所以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凌世伯不用放在心上。” 而且那一件事情,他早就已经释怀,虽然偶尔想起,心底还会有个地方空洞洞的,可是有了慕容凌月,这种感觉已经越来越微小。 凌风云眯着眼打量这一对璧人,边点着头边道好,“嗯!好好,好……这姑娘看着是个好姑娘错不了,世侄可要好好待人家,7;150838099433546既然娶了就要负责任。” 他凌风云自认为这一辈子过得光明磊落,唯一做过的一件亏心事儿,就是对不起昭王府。 如今,他能看着昭景翊娶了亲,还是这么一个七窍玲珑的姑娘,那么即算是现在让他去赴死,他也能坦然面对。 慕容凌月面上很尴尬,手上暗暗作劲想要摆脱昭景翊,她总是觉得这样很不自在,尤其这还是她爹,感觉更加不自在了。 “好了,先不要多说了……”慕容凌月终于挣脱了昭景翊,走到禁锢凌风云的铁链旁徘徊,“快来想想怎么打开这个东西。” 她是真没想到,明氏那个老女人居然狠心如斯,真的舍得本钱,打造了一副玄铁链来锁着凌风云。 慕容凌月用剑砍过了,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用,甚至连一点儿痕迹都留不下来,这让事情有些陷入僵局。 “没用的,这是明氏为了我而特制的,你们尽力就好,赶紧走吧,今日我那个逆女在家,你们别碰到……” 凌风云已经看破生死,所以也就没那么在意这些,大不了还在这里苟延残喘,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凌风云的话音未落,一个尖细的女声就清晰的传了进来,“已经晚了,恐怕你们不想看到本宫也要见到了。” 这个声音…… 慕容凌月心里面咯噔一声,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只是不知道凌漱凤怎么会忽然到了这里。 昭景翊下意识的就把慕容凌月护在怀中,手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时机一到就突破出去。 当了贵妃的凌漱凤果然变得不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凌厉了几分,亦或许,这原本就是她的真面目,只是她从前都是装出来的。 她看向凌风云的目光有些失望,阴阳怪气的大笑,“哈哈哈!本宫的父亲,凌风云凌国公,你可真让我失望,没想到你不仅偏心向凌漱月那个贱人,还偏心向外人。” 凌风云早已经对凌漱凤失望透顶,所以连搭理她都不愿意搭理她,直接闭上眼睛扭过头,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对待她。 凌漱凤早已经不在乎凌风云的态度,这个爹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反正她现在已经是贵妃,日后可是很有可能当上皇后的。 她在意的,是面前这些打算救走那个老家伙的人,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她凤贵妃头上动土。 凌漱凤一招手,数十个侍卫堵在了门口,紧接着她号令道:“给本宫把这些逆贼都抓起来,以谋反之罪就地正法。” 虽然她不在意这个便宜爹,可是她也不能让这个老家伙被别人带走,他可知道她不少秘密,千万不能让他给自己抖落出去。 第七十章 事态严峻 凌漱凤身边的这几个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会一些功夫的,可是和昭景翊手中的这些玄卫中的精英到底是没有办法比较的,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掉了。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到底凌漱凤带来的人太多,玄卫的战斗力虽然强,但是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必须马上撤退!”昭景翊一边砍杀了一人,一边靠近慕容凌月,在她身边低声和她说道。 慕容凌月这边也很焦灼,凌风云身上的玄铁链她没有办法解决,现在又搅进来一个凌漱凤,事态更加严峻。 虽然她很想把凌风云带走,可是很显然,眼下他们谁也没有这个能力,继续留在这里,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好——”慕容凌月咬着牙,一狠心答应了下来,她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所以再留在这里只有坏处,没有一点儿的好处。 说话间,慕容凌月已经虚晃一招,灵巧的穿过了保护在凌漱凤身边的侍卫,直接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横在了凌漱凤的脖子上。 “都不要轻举妄动!”慕容凌月捏住凌漱凤的命门,把匕首紧紧贴在凌漱凤的脖颈上,匕首已经在凌漱凤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浅浅血痕。 这一下凌漱凤整个人都慌了,她是不想放这些人走,但是她更不想丢了自己的性命,她现在的命可是金贵的很。 “都给本宫停手啊!”凌漱凤大喊大叫,也不敢轻易挣扎,只能和慕容凌月协商,“姑娘,本宫也不愿和你们为敌,只要你们不带走凌风云,否则鱼死网破。” 慕容凌月紧紧咬着唇,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天知道她是有多想在凌漱凤身上划上几刀,可是她不能冲动。 今儿个的时机没有选好,营救爹的计划,大概是只能等到以后再找机会,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这次的行动还有昭景翊和玄卫参与进来,她一个人死就死,可是绝对不能无端端的连累他们。 尤其是昭景翊…… 不知不觉间,她是越来越不希望昭景翊出任何事情,尤其是因为她而受到连累的事情。 凌风云看清了局面,心痛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赶紧走吧!为了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不值得这么做的。” 慕容凌月泪眼朦胧地看着凌风云,半晌才扭过头去,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们先走,我来垫后……” 玄卫只听昭景翊的指示,所以直到昭景翊点了点头,他们才相继撤出去,但是昭景翊却怎么着都不愿意走。 慕容凌月就这么架着凌漱凤,慢慢走出密室,而昭景翊始终就在她的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此刻,昭景翊身上的杀气腾起,逼的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而这边慕容凌月手中还拿捏着凌漱凤的性命。 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直到把凌漱凤掳到凌府门口,慕容凌月才作罢,匕首飞快的在凌漱凤脸上一划,一收,接着在凌漱凤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就闪身没了影子。 凌漱凤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疼,她颤抖着去摸自己的脸,结果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晕了过去。 可是慕容凌月却觉得这远远不够,根本不及她曾经受过苦的万分之一二,她刚刚在凌漱凤耳边说了一句话。 从别人那里偷过来的东西,永远不会真正属于自己…… 凌漱凤从她这里偷走的一切,她都要原封不动的从她那里拿回来,自然……宫祁晟那种负心汉就不用了,她已经7;150838099433546看不上了。 而且,她在要这里就祝他们能天长地久,这样就能少祸害点儿无知的少女少男。 出了凌府,昭景翊就直接带着慕容凌月坐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星夜赶回昭王府商议下一步对策。 慕容凌月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上了马车就这么毫不设防的直接睡过去了,马车里只留下了昭景翊一人若有所思。 他看着慕容凌月连睡着了,都忍不住蹙起的眉心,默默的为她抚平,又拿了毯子盖在慕容凌月身上,为防她在路上受凉。 经过这一次的行动,昭景翊觉得藏在慕容凌月身上的谜团更加深了一些,比如她为什么会对凌漱凤如此仇恨。 如果说挟持凌漱凤是为了救他们脱身,那么最后那划在凌漱凤脸上的几刀,就是她个人在泄私愤。 她一个慕容府的小小商女,认识凌风云已经很出奇了,缘何好像还和皇宫有关系,现下又如此仇恨风贵妃,实在是说不通。 他也是人,自然也会有好奇心,也希望知道关于自己妻子的一切,但是只要她不说,他还是不会深问,也不会派人去查。 他相信,如果有一天这个小女人如果不再总想着如何离开他,一定就会愿意自己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的。 昭景翊看了看慕容凌月安静的睡颜,忽然觉得一切是那么美好,所以他为什么还要主动打破他们之间的这种和平…… 马车没有惊动外院的那一群讨厌的人,直接将人带到了昭景翊的院子里面,直到现在慕容凌月都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昭景翊打发了车夫,直接打横抱起慕容凌月,进了内室,把她放在床上,让她换了舒服的地方继续睡着。 慕容凌月在睡梦中似乎做了个很好的梦似的,居然还不忘的把被子本能往身上一卷,咂了咂嘴换了个姿势睡去。 昭景翊就看着这一幕,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是中了毒,怎么会觉得这个小女人是如此的可爱。 今夜他又不能睡好觉,昭景翊索性认了命,随意找了个美人榻将就躺在了上面,可怜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沦落到睡美人榻的地步,而且那美人榻,还没有他的身子长。 但是,这样子倒是可以时时刻刻都能看见那个小女人,这么一看,这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慕容凌月好不容易睡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一张大床上,而这张床,她可是记的一清二楚。 第七十一章 提心吊胆 果真,下一刻慕容凌月就看见了昭景翊委屈的屈在一张美人榻上时的模样,看的她没有忍住自己笑了出来。 “哈哈哈……”慕容凌月已经很努力的在憋笑,但是依然没有控制住自己,但是当她看见昭景翊阴沉逼人的目光时,识趣的转过脸去。 昭景翊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四肢,慢慢踱步过来,坐到床上捏着慕容凌月的脸强迫她转过来,微眯的眸子中闪着危险的光。 “爱妃,最近你可是猖狂的有些狠了,占了本世子的床,是不是该付出一点儿代价……”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以为自己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所以养的她最近有点儿肆无忌惮。 慕容凌月避开昭景翊,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儿之后从另一边灵巧落地,她拢了拢自己散落的发丝,挑眉勾唇一笑。 “这可不是我愿意的,昨日我可是累的直接睡死过去,若不是世子殿下,难不成我还能自己梦游到这儿来吗?” 言下之意,这都是昭景翊多管闲事儿的后果,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话说,她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清昭景翊了,明明她身上的疑点已经够多了,她不相信昭景翊心思这么细腻的人会看不出来。 她在心里都已经编好了一大堆理由,就等着昭景翊盘问她的时候,可以用来堵住他的好奇心,可是看样子,他居然没有一点儿想要知道的欲望。 但慕容凌月不知道的是,不是昭景翊不想知道,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贸然发问,就算得到了答案,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所以,不如等着她自己说出事实的一天。 昭景翊绕过床想要靠近,哪知道慕容凌月又往里缩了缩,一本正经地说道,“请世子殿下自重,还是不要大白天的靠近我,以免失了礼数。” 她现在可不能让昭景翊靠近自己,看他方才那个杀气暗藏的眼神就知道,昭景翊现在是有多么危险,简直要吃人的节奏。 昭景翊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临走之前还不忘刺激慕容凌月一下。 “爱妃,既然你这么喜欢窝在墙角,那么今儿个就别出去了,本世子还要回一趟慕容府,看一场好戏上演。” 昭景翊拍了拍有些皱的衣衫,邪邪一笑,甩了甩袖子不再理慕容凌月,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慕容府?昭景翊还要回去干什么。 而且还是好戏,这她怎么能够缺席,慕容凌月有点儿蠢蠢欲动,昭景翊真是的,又不知道背着她做了什么。 可是她刚刚才说过不让他靠近自己,现在自己却要过去……是不是有点儿自扇巴掌的意思,这样可是很没有面子的。 所以,在面子和热闹之间,慕容凌月坚定的选择……去看热闹。 早膳早已经备好放在外面的亭子里,昭景翊已经悠闲的吃上了,慕容凌月也不是那种宁愿委屈自己的人,自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屏蔽了。 昭景翊盛了一碗粥,放在慕容凌月的面前,似无意地问道:“假若……本世子和慕容家有仇怨,这次是要对慕容家下手,你会如何?” 那里毕竟是她的母家,就算她是对慕容家没有半点儿好感,可到底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感情。 他在想,若是慕容凌月一会儿说她不愿意看见他对慕容府出手,那么他该为她放弃出手吗? 慕容凌月的筷子上夹着一只水晶包,嘴里还嚼着没有咽下去的食物,可是奇异的是她虽然吃的急,却依然能7;150838099433546保持着优雅。 她的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接过昭景翊手中的粥,咽下口中的东西很平淡地回道:“你想做你就去做呗!反正我现在也和慕容府没有半点儿关系。” 昭景翊终于要对付如果可以,她都想要拍手叫好,但是考虑到她现在还顶着慕容凌月的身子,还是收敛点儿为好。 慕容府如此待她,她迟早都要报复回去,现在有昭景翊替她办了这么一桩事儿,她就又可以少干一桩琐事儿,省的浪费时间,还脏了自己的手。 “难道……”昭景翊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过一句话,“你就不好奇,本世子为什么要为难慕容府,又为什么要选择娶你为妻?” 慕容凌月愣了一下,终于停下手中筷子,也同样认真的看着昭景翊,“你不用说,我什么都明白,你我都不过是身不由己。” 她又何尝不知道,昭景翊本心中有心仪的姑娘,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报复慕容家。 而她,只是意外的占用了慕容凌月的身体,又更加意外的被魏夫人抓过去代替慕容嫣柔成亲。 就是这么一场意外的巧合,促成了他们之间的孽缘。 所以等她拿到休书,他们从此就能桥归,桥路归路,他追寻他真正所爱之人,她追寻她的自由。 昭景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放下了碗筷,坐上了早已经备好的轮椅,由管家推着他出去。 在背对着慕容凌月的时候,他闭了闭眼睛,唇边闪过一丝苦涩的笑。 原来在她心里,和自己成亲自始至终都是个意外,是个错误…… 呵!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双手撕扯着。 慕容凌月也没有心情再吃,跟着昭景翊出去,乘上了马车往慕容府而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发一言。 慕容凌月好几次看昭景翊,都发现他是闭着眼睛,一动都不动的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他紧握的双手又出卖了他。 她就摸不清昭景翊的脾气了,明明有时候感觉他挺简单的,正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有,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他深不可测,她一点儿都看不清他想的什么。 刚才那个问题,明明就是他问自己的,而且她回答的也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忽然又变成这副不阴不阳的死样子。 慕容凌月的心中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越加坚定了要早日拿到休书的想法,毕竟她可不想整日里提着心吊着胆生活。 第七十二章 一清二楚 令慕容凌月没想到的是,昭景翊并没有直接去到慕容府,而是将马车停在了顺天府的门口。 顺天府是朝都最大的刑部衙门,几乎所有的罪犯都要从这里走一遍,看来昭景翊是要从这里给慕容府摆上一道。 不得不说他还挺高明的,既收拾了慕容家,又能成功的把这件事情从自己身上摘的一干二净。 慕容家毕竟是天瑞的第一富商,如此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引起宫祁晟的注意,眼下皇家正对昭王府盯的紧,所以不让自己锋芒露出,这件事情只能由别人出手。 而顺天府自然也不会拒绝这等肥差,既能有个和昭王府交好的机会,又在皇上的面前立了一功。 果真,顺天府的人好像早就知道昭景翊要来似的,早早的就派人在门口迎着,马车停了有人抢着为昭景翊服务。 那现在的意思,应该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吧,慕容凌月知道昭景翊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索性就直接在马车中等着。 正好不用她操心这件事儿,她还乐的清闲,慕容凌月直接靠在马车上,靠着垫子闭上眼睛浅眠,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看见的就是昭景翊那张冷冰冰的脸,真的要魔怔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昭景翊终于办完了事情回来,车帘被掀开,一阵微风拂到慕容凌月的脸上,吹散了她鬓角的发丝。 昭景翊知道她定然是没有睡着的,怔了半晌,才淡淡地补充了最后一句,“开了弓,可再没有回头箭。”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狠的心,能亲眼看着慕容府众人落难,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慕容凌月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内心有点儿幸灾乐祸,慕容家的那些人皆是些狼心狗肺之人,她这也是算间接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报了仇。 “那就请世子殿下把箭射稳了,千万不要偏离了轨道。”慕容凌月扯了扯嘴唇,不痛不痒的回击昭景翊。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干净,她可不想还留着那么一两个祸患,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这也碍不着她的事儿,只是纯粹想给昭景翊一个提醒。 昭景翊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凌月会这般的绝情,对他要设计慕容家的事情完全无感,甚至还能从微表情中察觉到她一丝的幸灾乐祸。 细细深想,造成慕容凌月这种反应的原因,要不就是她早已经对慕容家早已经失望透顶,要不就是她在强忍着。 按照现在这个小女人的表现,似乎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高,而第二种……他愿意相信她没有那么深的心思。 不出半刻钟,顺天府就已经派了官兵,从官道而行,往慕容府的方向蜂拥而去,昭景翊的马车却抄了另外一条小路而去。 两队人马方向不同,目的地却只有一个…… 慕容德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才送走昭景翊这个煞星没有几天,他就又回来了,而且今儿个早上起,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呵呵!不知道世子殿下又来我慕容府,有何贵干?”慕容德恭敬地行了一礼,明明笑不出来,却非要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管家为昭景翊准备好了轮椅,却被他直接忽视,他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站在了慕容德的面前,光明正大的走进慕容府。 反正慕容德这个老匹夫早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残疾,甚至连他身上最大的秘密,这个老匹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怎么……本世子带着爱妃回来看看母家,慕容家主难道不答应吗?还是慕容家主在害怕什么。”昭景翊的话里有话,不懂得人自然觉得没什么,但是心里有鬼的人,这句话就能让他的心肝儿颤三颤。 比如慕容德,他现在的心里就很不安,额上的汗珠一下子就发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回道:“自然答应,毕竟凌月也是我的女儿,做爹的怎么能不欢迎。” 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恨不得要咬碎自己嘴里的牙齿,但是现今他没有选择,在摸不清情况的时候只能这么说。 慕容凌月觉得慕容德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到他面前追问,“父亲,你确定你没有说错话吗?” 她一直觉得,慕容德似乎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要不然她好歹也算是他的女儿,就算生母不在,也不可能有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前脚的麻烦还没有解决,这里又来增加一个麻烦,慕容德烦的想要发火,但是现在显然容不得他这么做。 “凌月啊!为父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怎么可能说错呢?都嫁人了还长不大,世子殿下身子不好,还不赶紧随侍在侧?” 慕容德敷衍着慕容凌月,决定先把昭景翊这煞星给安排好,至于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是世子殿下和世子妃姐姐回来了吗?”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慕容嫣柔那矫柔造作的声音,以及她精心描绘过的妆容。 真的很美,慕容凌月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活的似乎不太像个女人,哪里像慕容嫣柔,一颦一笑间都足以让男人倒在她裙下。 可是纵然外表再美,也掩盖不住她的那颗蛇蝎之心,慕容凌月可没有错过慕容嫣柔7;150838099433546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阴毒。 “不必劳烦!慕容家主,本世子今日来,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来和你算算多年前,在慕容老宅发生的事情,想必慕容家主还记得吧……” 昭景翊一出口就点明了来意,吓得慕容德脸色一白,身子颤抖了一下,差一点儿没有晕死过去。 他震惊的说话都不连贯了,直接语无伦次,“你……你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我慕容府的老宅,你也没有证据说是我做的。” 没想到慕容德吓成了这样,昭景翊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而过,“慕容家主,本世子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还没有往下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的意思?” 第七十三章 诛灭九族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就连一向精明的恨不得生了百八十个心眼儿的慕容德,都掉进了这个既定的规则中了没能出来。 “这……”慕容德一时间语塞,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昭景翊如今的反应,想来那件事情已经暴露,那么现在就不得不实行最后的办法。 慕容德目露凶色,手下一动就要袭向昭景翊,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7;150838099433546声给彻底打断。 “啊——”隔着不远的距离,慕容凌月就看见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跑了过来,后面还追着几个家丁。 看来她离开的这几天,慕容府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大事儿啊!慕容凌月勾了勾嘴角,暗戳戳地看着好戏。 慕容嫣柔的目光自然也被那边的景象给吸引了过去,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被她掩饰的很好。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让那个小贱人给逃了出来,若是坏了她的事儿,那可就不好了。 倏然,慕容凌月眸光一闪,上前几步抓住慕容嫣柔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妹妹,你今儿个用的蔻丹颜色真好看,可否告诉姐姐这是怎么调的?” 她刚刚可是看出来了,这慕容嫣柔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居然会些武功,刚刚她的动作,明显是动了杀心。 慕容嫣柔挣了几下,是用了几分气力,可是慕容凌月也不是吃素的,这么点儿力气怎么奈何的了她? 就这么一来一往之间,那女人已经跑到了这边,披散的头发一撩开,这不是慕容倩茹又是谁? “世子殿下,救命啊!你相信我没有谋害你……”慕容倩茹跪在昭景翊的面前,试图抓住昭景翊的衣角,却被随身保护昭景翊的风煞一剑挡住。 见没有办法靠近昭景翊,慕容倩茹又疯了一般的冲向慕容嫣柔,看的出是发了狠,“慕容嫣柔!你诬陷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派人羞辱我,你去死——” 慕容嫣柔自然下意识的就要去躲,可是被慕容凌月死死的抓住,逃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倩茹疯狂的嘴脸慢慢靠近自己。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边儿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慕容德忽然从袖子中抽出匕首,向昭景翊的后心刺去。 慕容凌月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番景象,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慕容嫣柔,准备阻止慕容德的动作。 风煞的动作自然比她要快一步,剑一起一落,慕容德的整只手臂被齐齐斩下,血淋淋的落在了一边。 而慕容德本人,则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断臂,疼的在地上打滚儿,差点儿就昏厥了过去。 风煞对慕容德积怨已深,那剑是一点儿也不留情的往地上一砍,剑刃擦着慕容德的脖子就过去了,吓得慕容德直接晕死过去。 幸好…… 慕容凌月轻轻松了一口气,暗自握了握已经被冷汗濡湿的手心,她也弄不懂自己到底再想什么,只是那一刻,她非常不想看见昭景翊出事儿。 那边的惊险刚刚落幕,这边儿的彩刚刚上演。 慕容倩茹不顾一切的冲向慕容嫣柔,也确实将她推倒在了地上,并且报复般的死死掐住慕容嫣柔的脖子不松手。 慕容凌月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儿,直到她眼尖地看见慕容嫣柔的手微微一动,才意识到为时晚矣。 她怎么能忘记了,慕容嫣柔可是会点儿功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慕容倩茹给推倒…… 而慕容倩茹那个模样,显然是被下了某种药物,所以她手上的力道,远远达不到能伤到慕容嫣柔的地步。 说话间,一枚发簪般粗细的针已经直直的射出,而目标,正是朝着昭景翊的心口之处。 这点儿雕虫小技,昭景翊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所以他释放出了内力,一下子就将银针击落。 “不要——”慕容凌月的瞳孔一缩,要阻止昭景翊已经晚了,只见原本的银针在接受到外力冲击的时候,忽然释放出了数百根细如牛毛的小针。 昭景翊方才动用了内力,要同时再躲避这么多从四面八方射来的银针已经是不可能的,所以…… 慕容凌月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子阻挡住了射过来的百余根银针。 银针上有毒—— 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刻,慕容凌月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千遍一万遍,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蠢,为了一个昭景翊,浪费了自己重来的机会。 “月儿……”昭景翊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慕容凌月嘴角溢出的细密鲜血,他慢慢地托住慕容凌月已然软下去的身子,声音中透着凄厉。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称呼慕容凌月,无关任何人,只是因为她是她。 风煞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他一直瞧不上眼的世子妃,到头来居然舍命救了世子殿下。 恰在此时,顺天府的人也到了,昭景翊悲痛的抱起慕容凌月,小心翼翼的托着,生怕她受到第二次伤害。 “慕容府涉嫌通敌叛国,谋害世子,府中所有人禁足,待到查到证据之后直接诛灭九族,一个不留!” 昭景翊身上杀意尽显,留下这么一句决定慕容府生死的话,便抱着慕容凌月一语不发的离开了这里,连风煞也不许跟随。 不能动用真气?不要命的往慕容凌月体内输,只为了保住她的心脉不停,哪怕他知道自己也是强弩之末。 若是常人,数百根带着毒的银针如体,定然是早就活不了的,可是慕容凌月却始终维持着一股微弱的气息。 只是昭景翊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找到救治慕容凌月的人,恐怕她真的要离开自己了,而且他自己的寒毒,好像也有了要复发的迹象。 世间医术最好的人,毫无疑问是神医苏左玄,可是要找到苏左玄,倒不如直接给慕容凌月来上一刀的痛快。 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进宫劫持一个御医过来,即使闯宫的代价无异于直接和宫祁晟宣战,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第七十四章 因果循环 天边,残阳似血般挂着,火烧云尽情的烧着,隐隐地似是现出一个凤凰的图腾,内里似乎还闪着雷电。 霞光极盛,映照在慕容凌月的白衣上,更衬的她衣衫上丝丝点点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 昭景翊抱着她在街道上越行越远,一身玄衣映着他如雪的脸色,还有那因为充血而显出绯红之色的眸子。 慕容凌月还有一点儿意识尚存,她只感觉到全身都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而且还越来越冷,灵魂都快要剥离了身体。 可是同时又感觉到有一双手紧紧的禁锢着她,一股很暖的力量包融着她的心脉,正在渐渐的缓解着她的痛苦。 她这是怎么了? 前尘往事如同一幕幕戏剧般的从眼前略过,她所经历过的爱恨情仇都历历在目,仿佛昨日才发生过的一般…… 天边生出异像,自然吸引了朝都大部分人的围观,就连皇宫的人也都未能幸免,守宫门的侍卫都擅离了职守瞧热闹。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今儿个他们看到的这般景象,是他们活着时候看到的最后一幕。 剑光乍现,侍卫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脖子上就出现了数道血痕,霎时间血光四溅,尸横遍地。 而在他们的背后,昭景翊正提着手中的三尺青锋,剑身饮血之后再添杀气,衬着昭景翊绯红的眸子,似有要毁了这天地的气势。 皇宫到底是皇宫,宫祁晟这么怕死的一个人,这宫怎么可能任人能闯的,这边的人刚被解决,那边就拉起警报,一队侍卫正往这里赶。 然而,现在的昭景翊已然变成了一个杀戮机器,这些人在他眼底自然不值一提,不消片刻,这皇城门口便已经血流成河。 鲜血沾满了他的手,玄衣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可是昭景翊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剑光逼人,没有人敢现在靠近昭景翊,他近一步,其他人便退后一步,谁也不愿意平白在这个杀神手中失了性命。 旁人眼底,昭景翊是魔鬼,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动用了太多的内力,体内的寒毒也早已经爆发,如今能站在这里,全是靠着意志撑着。 眼前已经渐渐的变成血色一团,他现在只觉得人都变成了影子,而那些影子在他面前晃的莫名心烦,很想……杀人! 剑锋一转,昭景翊如一只黑鹰般的掠了出去,转眼间剑刃就收了前排几个人的头颅,鲜血混着血肉滚到了后面。 剑气翻涌,不仅取了前几个人的性命,还伤了后面的数人。 这一剑,已经耗尽了昭景翊最后的力气,他终是支撑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剑刃触地发出悲鸣。 “莫要被心魔控制——”远处悠悠一道声音直压在昭景翊的心底,让他绯红的双目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谁?是谁在他耳边说话……昭景翊四下查看,却在回头的时候,颈后忽然一疼,随之便失去了意识。 一白衣道士打扮的老者站在昭景翊身后,从容的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儿塞入了昭景翊的口中,随之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嗯——”只听那道士甩了甩拂尘,眼中略显复杂,低声呢喃着,“果然是那傻丫头的手笔。” …… 朝都郊外的竹屋中,地上平铺着两张竹席,而在这两张竹席上,分别躺着一男一女二人。 那女子面容姣好,神色坦然似睡去,只有一身染血的白衣证明着她身上的伤势是有多重。 而那男子面上覆着的面具已然被除,露出一张令天地都失色的绝色面容,可他的眉间却紧紧蹙着,除了一身玄衣还完好之外,全身都被血污沾染着。 不错,这一双男女正是重伤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 白衣道士站在两人中间,止不住的摇头,“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为什么我做的孽,要报应在你们的身上。” 嘴里念叨着,道士也没有闲着,而是轻轻扶起慕容凌月,开始运内功帮她逼毒排针。 “幸好有那小子用内力护住你的心脉,不然纵然是我及时赶到,也已经无济于事。”白衣道士神色不明,说话间又倾注了大半内力。 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楚,朦胧间好像听见一个声音,“试着调用你的内力,冲破凤天决第四层境界——” 到底是什么人再说话,不等慕容凌月弄明白,她便自发的这么做了,而且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力量一直带领着她在冲破壁障。 仿佛在须臾之间,之前一直摸不到的第四层屏障忽然就突破了,而且还有直逼五层的趋势。 慕容凌月全身气势大涨,在凤天决的辅助下,白衣道士又加了一点儿力,之前射入慕容凌月体内的银针好像一下子都好似遇到什么力一般,纷纷破体而出。 “啊——”银针7;150838099433546破体而出的疼痛不亚于进时的疼痛,慕容凌月大叫一声,身上的冷汗霎时间沁出,濡湿了衣衫。 朦胧间,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感觉好似在做梦一般,她的嘴角嗫嚅着,想要说点儿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这人是! “师……”慕容凌月喉咙中刚刚发出一个单音,就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现在早已经不是师父的那个徒弟,既然换了身份,那么前尘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不错,面前这道士装扮的人,正是行踪诡秘,医术天下无敌手的神医苏左玄,也是她的师父。 苏左玄从容地拿出几颗药丸儿放在慕容凌月手中,还是从前那般地玩世不恭,“怎么,不就是换了一副皮相,小月儿就打算连师父都不认了?” 慕容凌月的身子一震,差点儿把手上的药丸儿给落到地上。 师父他……如何能得知了她的身份? 要知道她现在顶着的可是慕容凌月的身子,而且这个身份,至今为止她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哈哈哈!小月儿现在可是在疑问,为师是如何得知了你的身份?”苏左玄捋了捋嘴边的胡茬,好像洞悉了所有一切。 第七十五章 天定之命 慕容凌月点了点头,心中苦涩地一笑而过,摸了摸自己现在的脸,“师父,真没想到你现在还能认出我。” 要知道除了她之外,师父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就连她亲爹凌风云,都没有认出她来。 “哈哈哈!小月儿你可别忘记了,你的凤天决是谁传授的,若是连我这个师父都认不出你来,那这世间便再也没人能知晓你的身份。” 苏左玄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摇着头叹气,“真是可惜,那皇帝小儿错把珍珠当成鱼目,这天瑞朝的气数,也要被他作尽了。” 要知道他这徒儿的命数,可非一般人所能随意拥有的,怪只怪,当初他看走了眼…… “师父!”慕容凌月制止了这个话题,她永远都不想再提起那件事儿,每想起一次,那种极致的凌迟之痛就好像重新在自己身上重新来过一遍似的。 苏左玄也知道慕容凌月不想再提起往事,把话锋一转对着昭景翊,“小月儿,这小子是谁,难道又想来拐走我的小徒儿?” 他…… 慕容凌月转身看着昭景翊气息微弱的模样,苍凉地自嘲一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求师父治好他,就当是报答他的照顾之恩。” 她昏迷过去的时候,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自然知道昭景翊给她输了很多内力,导致现在埋在他体内的至寒之毒完全爆发。 苏左玄面色有些为难,指着差不多已经僵硬的昭景翊道:“恐怕就连师父我,也没有救这小子的回天之力了,况且我小徒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死了便死了。” 果然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师父,慕容凌月忍着身体的剧痛,慢慢挪到昭景翊身边,指间仔细描绘过他的眉眼。 是他!那日在林子外蹲守她的,就是这个男人,原来这就是昭景翊的真面目吗?竟是如此俊美的男子,动如清风,静如朗月。 明明是这般绝色男子,却要成日戴着个面具遮面,真是可惜了这般俊逸到极致的面相。 “师父,他是我的夫君,如果你还不想让您唯一的小徒儿守寡,那就辛苦一下您老人家的妙手,勉强伸手救他一救?”慕容凌月收回手,勉强扯动嘴角。 她知道,师父的医术已经到达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世间的病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师父想救的,一种是不想救的。 在慕容府里,她为昭景翊挡下了数百根银针,原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来。 她一直在想,自己这么舍命救了昭景翊,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的后悔…… 说完全不后悔,那是假的,不过刚刚她想清了,和后悔比起来,她更不希望他死,如果再来一次,她觉得自己还是会这么做的。 苏左玄这边儿已经拿了草药过来,解开了昭景翊的衣衫,露出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是吗?那么小徒儿,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夫君到底做了什么……” 他刚刚就看出来了,这臭小子对他的这个小徒儿可是动了真心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为她做到那种地步。 上一世小月儿痴心错付,重来一次,他希望上天能让她7;150838099433546遇见良人。 希望他这一次,再不会看错人,上一次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嘶——”慕容凌月看着昭景翊身上的伤口,自己都觉得疼,更何况这些伤可都是实打实的在他身上。 得亏的昭景翊身上穿的是一身玄色锦衣,若是旁的颜色,这会儿怕是早已经不能看了。 这是如何弄得……她只记得昭景翊给她输了真气,其余的就全然不知了,是慕容府的人伤他如斯吗? 慕容凌月还在呆愣之时,苏左玄便意味深长道:“小徒儿,这男人当是把你放在心上的,要知道他可是为了你闯宫,杀人无数。” 闯宫?慕容凌月怀疑这家伙是真的疯了,他当自己是什么人,这下子恐怕宫祁晟是不会放过昭王府的。 也是,百针入体这样的重伤,普通的郎中别说能治,恐怕想都不敢想,唯一能有点儿希望的,也就只有进宫找御医。 可那会儿如果光明正大的进宫请御医,宫祁晟希望昭景翊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派御医出来,也就只有闯宫这一条路。 但是当时的昭景翊可有想过,他如此做会给昭王府带来什么麻烦,如果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可还会这么做? “师父……”慕容凌月撑着全身的剧痛起来,眸中闪过一抹亮光,“你可知道怎么能解了他体内的至寒之毒?” 毕竟她所知道的都是从师父的手札中看到的,肯定不如师父的经验丰富,如果能这时候一举清了他体内的至寒之毒,那么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至寒之毒! 苏左玄一听到这个词,神色忽然大怔,一把抓住慕容凌月的手腕逼问,“小月儿,你说他中的是至寒之毒?那么这个小子是不是姓……昭?”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慕容凌月蹙了蹙眉,身上痛的狠了,一下没站稳,身子踉跄一下,幸好苏左玄及时扶住她坐下,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师父,你是如何得知?他确实姓昭,且就是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凌月问这话的时候,才猛然记起一件事儿,连忙叫住苏左玄,“师父,你和昭王妃有什么恩怨……” 她早就心存疑问,为什么师父会给昭王妃下那样的毒,她绝不会看错,那种慢性毒是只有师父才会有的。 “别再提她……”苏左玄的闭了闭眼睛,就连手上救治昭景翊的动作也停了,转而对慕容凌月道,“小月儿,不如我们不管这个小子,他死也好活也好,以后师父带你浪迹天涯,再也不问世事。” 什么天定之命,什么命中注定,通通都见鬼去吧!他再也不想管这些破凡尘俗事,只想一辈子做他潇洒恣意的神医。 第七十六章 烈炎之心 “师父,你让我考虑一下……”慕容凌月闭了闭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衣摆,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师父说的这种生活,不正是她一直追求的吗?她再也不想卷入什么权利斗争,惟愿余生平淡而过。 而且她也为昭景翊挡下了百针入体,按理来说已经不欠他什么了,所以离开也不算她忘恩负义了吧! 但是平心而论,她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决绝的离开吗……真的可以不管昭景翊的死活,就这么了无牵挂? 这一路走来,从温泉池初遇,到药库的针锋较量,从慕容府的倾心相护,到如今的闯宫救命,昭景翊早已经在她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慕容凌月的心一紧,对着苏左玄直直的跪了下去,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师父,徒儿只求你这一件事,还请师父不计前嫌,救昭景翊一命。”7;150838099433546 她不知道师父和昭王府有过什么样的恩怨,可是这一刻,她心中竟然放不下昭景翊,想要看着他活下来的心从未如此强烈过。 苏左玄一看自己的小徒儿如此,便知她又将一颗真心捧了出去,他背着手转过身去不住叹气。 真是冤孽啊…… 当年种下的因,如今结了怎么样的一个果子。 “罢了,罢了……”比起往日的那些摸不清的虚幻,苏左玄自然还是在意慕容凌月现下的感受,“既然小月儿都已经如此,那么为师怎么会忍心驳了你的一番真心。” 只希望这一次,自己是成全了这小徒儿,而不是又一次把她推进苦痛的深渊,让她再受一次真心被践踏的穿心之痛。 苏左玄既已经答应,慕容凌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是师父答应救的人,就一定会保他无虞。 “小徒儿,你可看出他体内的至寒之毒?”苏左玄忽然有此一问,目光中有着些许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慕容凌月点了点头,她从一开始便知道,昭景翊身中至寒之毒,而且根据她的猜测,昭景翊中这毒,好像还与慕容府脱不了干系。 “师父,你还知道些什么?”慕容凌月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如果只是至寒之毒,师父不会有此一问。 苏左玄把昭景翊从地上扶着坐起来,从桌上拿过一个药瓶,从里面倒了两颗药丸儿出来,其中一颗给昭景翊服下。 剩下的一颗,苏左玄扔到了慕容凌月的手中,说道:“小徒儿,吃了这颗速心丹,为师需要你凤天决心法的帮助。” 速心丹可以快速修补人的心脉和内伤,让服用的人短期之内所受的伤全部愈合,甚至实力更上一层楼。 “师父,为什么……”慕容凌月先是愣了一下,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吞下了手中的速心丹。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速心丹药效虽奇,可世间哪里会有如此逆天的药丸儿,一旦速心丹的药效过去,服用者所受之伤会重一倍。 苏左玄一边将真气注入昭景翊的身体中,一边给慕容凌月解释,“因为为师要借用你凤天决特殊的功法,温养修复着他的经脉。” 方才昭景翊一下子爆发出如此强的内功,体内的经脉早已经被他冲的受了重伤,任何药物都不能修复。 唯一的办法,便是借助这天下第一奇功凤天决内功中独特的愈合之力,慢慢温养着经脉,方可有恢复的可能。 但是慕容凌月同样身受重伤,所以他才让她服下速心丹,便于她恢复内力,毕竟救人的时机不等人。 “师父,你可是要清了他体内的寒毒?”慕容凌月调息了一下之后便盘腿坐在了昭景翊面前,调用凤天决功力注入昭景翊体内。 苏左玄否了慕容凌月的话,面色异常凝重,是他这么些年都不曾有过的,“不,他的至寒之毒暂时还解不得,小徒儿悟性如此高,一会儿你自会知道原因。” 慕容凌月心里一沉,果然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至于能到解这种至寒之毒的本事,但是缘何师父又说这至寒之毒解不得? 很快,慕容凌月便知晓了其中的原因,她心下一骇,气息差一点儿不稳,险些就走火入魔。 原来如此…… 她竟是今日彻底探测过昭景翊的心脉才得知,他的体内本不是中了至寒之毒这么简单的事情。 烈炎之心—— 天下至阳之物烈炎之心的种子居然在昭景翊体内埋着,而且似乎还隐隐有和昭景翊血脉融合的趋向。 若是普通人的身躯,别说是烈炎之心入体,定然在接触的那一刻便被灼烧的连灰都剩不下了。 可是这烈炎之种却真真实实的存在于昭景翊的血脉中,因为之前被至寒之毒压制着,所以才没有显现出来。 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十分危急,因为至寒之毒爆发,导致烈炎之种也有了一点儿松动的迹象。 两种极端性质的力量在他体内冲撞,真的很难想象昭景翊现在正沉浸在什么样的痛苦之中。 速心丹的效用果然不假,慕容凌月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爽利,体内的真气也越来越充裕,甚至已经冲破了凤天决五层的壁障。 但是慕容凌月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她只有抓紧时间用内力帮昭景翊温养经脉,再配以师父的奇药,才可能让他捡回一条命。 真气不要命的往昭景翊体内输,慕容凌月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白,有好几次都差点儿昏倒过去。 虽说有速心丹的加持,可慕容凌月的身体也架不住这么耗费内力,毕竟她自己的身体如今也是虚弱至极,凤天决功力也只是刚刚突破四层,和大圆满境界根本不可比拟。 苏左玄的药配合慕容凌月的凤天决功力,渐渐开始起了效果,昭景翊隐隐有醒来的迹象,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现下,昭景翊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半儿处在寒冰中冻着,一半儿在烈火中炙烤,痛苦的恨不得让人马上给他一个痛快。 可是在剧痛中,却有一股温凉的真气缓缓流过他的经脉,似乎缓解了他的些许痛楚。 第七十七章 霸绝天下 “啊——”昭景翊低吼一声,终于恢复了神智清明,入目的便是慕容凌月被反噬的内劲弹开,口吐鲜血的模样。 烈炎之心果然不是凡物,慕容凌月捂着自己的心口,口中血腥气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她原本是想尝试用凤天决压制一下烈炎之心,可惜才刚刚碰上烈炎之种,内力就被反噬冲出。7;150838099433546 “你,没事吧……”昭景翊不顾身上的伤,赶忙过去从背后扶着慕容凌月,眸子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早在慕容凌月为他挡下百针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她当成自己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已经失去过一次,体验过那种蚀骨的滋味儿,所以这一次他定然要好好抓住这一次,决不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慕容凌月不想让昭景翊看见自己如今这副狼狈模样,转过头去默默拭去嘴角的鲜血,拂开他的手,撑着自己重伤的身子跑了出去。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事情到底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她亦从来不曾想过她和昭景翊的以后。 昭景翊想要追出去,却被一道声音拦住。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苏左玄的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的双眼看着昭景翊的面容,似在自言自语,“像,真像啊……” …… 慕容凌月一鼓作气跑出去,不问方向,不问地方,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直跑到林子的深处,耗尽了自己的体力才罢休。 因为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速心丹的效果再慢慢消退,身上的疼痛正以翻倍的程度折磨着她,再加上刚刚的反噬,慕容凌月直疼的唇色发白,连站都站不稳。 该死的!刚刚脑袋有点儿晕,她现在竟是在林子里迷了路,现在连个缓解疼痛的药都没有。 都入夜了,大宝和二丫这两个小崽子这会儿肯定在窝里睡觉,所以要等回去,只能是明天早晨才行。 慕容凌月跌跌撞撞的在林子里兜圈子,始终都找不到出路,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灌木丛里。 月上中天,竹屋里静悄悄的,苏左玄站在窗边背着手,语气中带着三分疏离,“考虑好了吗?你当知道她的命数,离开她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和她没有结果。” 小月儿不适合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即使他们之间有了真情,可那又如何?小月儿不是一般人,若是身在凡世,总有一天都注定要卷入那样的漩涡中去。 而昭景翊这个小子,他看的出来,没有那样的心思,所以他们在一起,对彼此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昭景翊考虑良久,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出了竹屋,他的行动已经做出了选择,让他放弃慕容凌月? 绝无可能!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慕容凌月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她竟然是神医苏左玄唯一的小徒儿,难怪医术如此高明。 神医苏左玄的医术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更有传言说他手中有一件利器,得之便可以霸绝天下。 事实正如苏左玄所说,这样的身份,放眼天下几乎没有任何国家的帝王不想不想得到。 谁都知道神医的本事,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纵然招揽不到神医,得到神医的徒弟,那也就等于是多了一条命。 更何况,还有那件得之可以霸绝天下的利器,但凡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帝王,面对这样的诱惑都不会不动心。 而且他总是觉得,苏左玄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的,明知道慕容凌月比他知道的还要危险,可他还是不能够放弃她。 旁的不说什么,他昭景翊护一个女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就算是与皇帝为敌,他也没有半分胆怯,这个女人,他昭景翊要定了…… 另一边,慕容凌月是被一阵腥臭的气息给熏醒的,她的眉间微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张滴着液体的血盆大口。 这般景象吓得慕容凌月的头脑一麻,立刻反射性的做出躲避的动作,在地上翻滚几周之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慕容凌月摸了摸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双目对着面前那两只闪着凶恶之光的金色铜铃。 心中默默庆幸,还好她醒来的早,又反应快,不然如今怕是已经沦落为眼前这只黑豹的腹中餐了。 黑豹看着慕容凌月这个猎物“活”了过来,略喘了两口气之后,立刻往她这边扑了过来。 慕容凌月想要运轻功躲避,却发现自己丹田里竟然调不出一点儿真气,情急之下只能用胳膊挡了一下。 黑豹的爪子极其锋锐,霎时间就在慕容凌月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抓痕,不过也因此,慕容凌月得了一个推进的力。 借着这个力,慕容凌月乘势踢出去,一脚踩着黑豹的头,计算好了方位,拉住头上的树枝爬到树上。 等到慕容凌月看着黑豹在树下兜兜转转无计可施的模样,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看来是刚刚一下子透支了太多内力,一时间还没有恢复,再加上她身上的伤太重,所以暂时丧失了内功,她现在就和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或者说比普通人更加虚弱。 经过刚刚剧烈的一动,慕容凌月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刺疼起来,虽然伤她的只是牛毛般细小的银针,伤口也极其细小,根本不会流多少血。 可恰恰是这样的伤口,却已经深入皮肉,伤及她的骨和筋,比普通的皮肉伤来的更加致命。 为了安全起见,看来她今晚就只能在树上蹲守一夜,免得又遇到什么猛兽之类的,她可再没有大战一次的力气和这么好的运气了,就只能沦为那些牲畜的腹中食物。 站在树上看的远了,慕容凌月得以看到这个林子的大概,就在不远处,隐隐有丝丝点点的反光,还有隐隐的水流声。 这个时候的水可是个好东西,慕容凌月动了动已经干裂的嘴唇,默默等待着黑豹离开,她好去那有水流的地方。 第七十八章 时间证明 夜风吹着慕容凌月的脸颊,吹的她头脑越发的清醒,再加上身上的剧痛,真的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个时候就好想有个人能给她一掌,把她劈晕过去,就再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但慕容凌月也就是这么一想。 如果她现在真晕过去了,才是糟糕的事情,这可是深山野林,随时都会有野兽的出没,想想被野兽分食,她还是愿意就这么继续痛着。 真是的,都怪昭景翊那个家伙,如果不是他让自己的心神如此不宁,她怎么会自己乱了分寸,入夜了还跑到这种林子里迷路。 不过这也算是自己找的吧!慕容凌月心中苦涩,谁让她先动了不该动的心,明明已经有过一次惨烈的经历,却还是没能学到其中教训。 甚至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底居然还是再想着,如果昭景翊在就好了,如果他在,是不是自己现在就不会这么苦。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 慕容凌月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手上也开始渐渐的脱力,最终还是没有抓紧,整个人从树上跌落。 她真的要在这深山林子里殒命了吗?慕容凌月终是吐出了一口浊气,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竟然也没有半分的不甘心。 “月儿……”昭景翊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慕容凌月从树梢上跌落,整个人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脆弱的让人心惊。 慕容凌月听着耳边的风声,好像听到了那个人再叫她,许是幻觉吧!因为她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身体触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慕容凌月累的已经爬不起来了,只能用手摸了摸她身子底下的东西。 很软,又有些弹性,总之还挺舒服的……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在慕容凌月身下响起,昭景翊低沉的声音传出,“月儿,没想到你看起来没什么分量,压在身上还真是出乎意料。” 这声音!慕容凌月惊的差点儿跳起来,可是身上疼的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可她的神智还清晰的很,能分出这声音是昭景翊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凌月努力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禁锢住了她的腰身,让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身子半分也动不了。 “刚还嫌弃我重,现在这番做派却又是什么意思?”慕容凌月面色一凛,气愤地挣扎,那微弱力道却近乎可以忽略。 她越是挣扎,昭景翊的手就越是收的紧,他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小女人,唇角勾了勾,道:“是重,不过多亏了本世子英武,所以能扛得住爱妃的重量。” 英武?既然他要逞英武,那就让他受点儿苦头,慕容凌月嗤了一声,干脆不再挣扎,直接躺在昭景翊的身上。 昭景翊面色紧了紧,慢慢的起身慕容凌月揽在怀里,顺势将人打横抱起,“虽然我很享受和爱妃如此时光,不过现下我们最好还是回去。” “哎——”慕容凌月忽然身子不稳,下意识的抱住了昭景翊的脖子免得让自己滑下来,“你放开我!” 在挣扎间,昭景翊的动作迟滞了一瞬间,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将慕容凌月乱挠的手锢紧,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隐忍的黯沉。 “别闹。” 慕容凌月离他这么近,自然发现了昭景翊的异常,她感觉到鼻息间隐隐有血腥味儿传来,就知道事情不好。 昭景翊身上本就伤重,刚刚又被她给砸了一下,不用说就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定然是裂开了。 当下,慕容凌月便老老实实的没有再动,也没有戳破昭景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同情的人。 一时间,气氛忽然有点儿陷入僵凝,偌大的林子里只余下了昭景翊的脚步声,还有他极力压抑的呼吸。 “那个……”慕容凌月最终还是受不了这种压抑,先开了口打破这僵局,“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我?” 刚问完,慕容凌月就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真的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她心里还有什么期待吗? 昭景翊避开了这个问题,只是抱着慕容凌月来到有水流的地方,扯下衣角打湿,回来细细的将慕容凌月脸上的污血擦去。 那些沉重的事情,他还不想让慕容凌月知道,省的她会胡思乱想,如今他只想和她一起,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昭景翊的沉默,无疑让慕容凌月心上悬着的那一把刀,又离她的心脏近了几分,她大概已经知道了昭景翊的意思。 是啊!她还能有什么期待,从头到尾昭景翊都只是她的过客,而非什么良人,所以她不能再幻想什么。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就是两道永远不会重合的线,现在暂时偏离轨道才能碰在一起,可是迟早都会回到正轨。 想到这里,慕容凌月拂开他的手,抬头让眼睛往上看,用力闭了闭眼睛避免眼泪流出,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昭景翊,你等下就离开吧!就当我已经死了,以后你也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了。” 反正她为昭景翊挡针,是很多人都有目共睹的,是个人都不相信她还能活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没道理浪费。 离了她之后,昭景翊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和他心底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 而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报仇,也可以跟着师父,去过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把一切烦恼的事情甩开。 昭景翊手下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 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擦拭的动作又柔了几分。 他一直知道这个小女人想要离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7;150838099433546过他不会一昧的去强迫她,所有事情最终都会被时间证明。 “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昭景翊扔下擦完的布,弯下腰想要把慕容凌月抱起。 “不用了。”慕容凌月拽着他的胳膊阻止他,自己站起来,“我还没有伤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 第七十九章 天造地设 昭景翊带她来到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旁边,可令慕容凌月惊讶的不是这棵树,而是树上吊着的那只黑豹。 这只黑豹慕容凌月是再熟悉不过的,她还险些丧命在这个畜生嘴里,幸好她反应还可以,不然昭景翊看到的,恐怕就是一具不完整的尸骨。 之所以能确定伤她的就是这一只黑豹,是因为它的脑门上还留有她踢出去的痕迹,此刻它正对着自己张牙舞爪的龇牙。 为什么黑豹会出现在这里,慕容凌月猛的看向昭景翊,唇动了动想问,这真的是他一个人制服的? 她不怀疑昭景翊有这个能力,可是……要知道他也吃了速心丹,现在的状况并不比她好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回头让风隐跑一趟,剥了皮帮你做垫子。”昭景翊眸中云淡风轻,扫过黑豹光滑的皮毛,仿佛不是再说什么血腥的事情,而只是说一件再日常不过的事情。 慕容凌月心里沉了一下,转过头不去看昭景翊,“不用了,师父不喜欢人踏足这里,伤好了就尽快离开吧。” 这里可以说是师父的一个家,以师父的身份,这里绝对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按照师父的风格,能将昭景翊带进来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想再和昭景翊单独待在一起,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她看见昭景翊的时候,总是有点儿不自在。 看着天色,远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慕容凌月将手指抵在嘴边吹了口哨,等了一会儿,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丫的一颗小头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用圆滚滚的屁股对着慕容凌月扭了扭,过会儿就又钻进了草丛里。 “师父离开了?”慕容凌月拨开草丛跟着二丫往前走,她心中还有些疑问没有问清楚,师父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要知道平常,大宝和二丫这两个小东西可是形影不离,如今却只见二丫一只,定然是师父让大宝带着离开了。 昭景翊始终跟在慕容凌月身后走着,他心里也对慕容凌月说的话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苏左玄会带着慕容凌月离开。 毕竟她的身份…… 在二丫的带领下,慕容凌月终于回到了竹屋里,事实果然如她所料,苏左玄早已经去无影踪。 这时候,大宝也从外面跑回来,后腿上还绑着一个小纸卷,它的头挨着二丫,也把屁股对着慕容凌月,把纸卷露出来。 这俩真不愧是夫妇俩,慕容凌月无奈的勾唇一笑,拿过大宝腿上的纸卷打开,纸上仅仅只有几个字,却让慕容凌月心里大惊。 怎么回事,师父不是一直再反对自己和昭景翊在一起的吗?为何这字条里却字字都在劝她珍惜现在。 师父可是知道她身份的,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样剜心般的痛楚,早已经不再相信真爱,怎么可能还会再有期待。 况且师父还没有告诉她,到底昭王妃中的毒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除此之外,师父还说他准备了能调养昭景翊身体的药,顺便完善了入谷的机关,他们日后还会再相见。 慕容凌月在看字条的时候,昭景翊也在身边,所以也看到了几句话,她现在和慕容凌月是同样的心情。 不过他可没有慕容凌月想的那样多,只要苏神医那边没问题,他相信慕容凌月迟早都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那个——” “那个——”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气氛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可具体是哪里,又说不清道不明。 慕容凌月紧了紧手,看着昭景翊的面容忽然间有点儿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嗫嚅着开口,“还是你先说吧。” 昭景翊斜唇一笑,俊逸不凡的面容仿佛被渡上了一层圣光,七分邪魅中带着三分认真,“爱妃现在没话可说了吧!就连师父都说我们天造地设。” 说着,他主动揽着慕容凌月的纤腰,帮她整理了鬓边的须发,一双深邃的眸子似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正经不过三秒,慕容凌月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想要松开,却在触及的那一刻,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想到了师父的话,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再一次问自己,她是真的想要试着和7;150838099433546昭景翊在一起,哪怕被伤到遍体鳞伤也想尝试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慕容凌月横了横心,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反而握的紧了些,眯着眼问道,“是吗?那么还请世子说说,我们那里天造地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被昭景翊带着转了个方向,紧接着薄唇覆上,攻城略地,辗转缠绵。 慕容凌月闭着眼睛,心跳的极快,动作有些僵凝,不知道做何反应,这未免也有点儿……太快了吧! 不过至少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反感昭景翊的亲近,已经可以完全不在意从前那事儿给她的阴影。 直到自己身前一凉,慕容凌月才恍然惊觉,立刻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一点儿都动弹不得,她只能用腿踢向昭景翊。 靠!这家伙简直不要太过分,慕容凌月的面色酡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羞怯。 虽说他们早已经阴差阳错成了夫妻,可那种事情,他们之间还从未有过,况且她目前也还有点儿接受不了。 “拿药,如果你还想活着出去收拾慕容府那群人的话。”慕容凌月整理了衣服,丢下一句话没有再看昭景翊一眼,径自走进竹屋。 昭景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放在眼前,看着慕容凌月离去的背影,微微逸起唇角狡黠一笑。 没有关系,这第一步都已经迈出去了,剩下的还远吗?迟早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小女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身下。 刚想着,昭景翊就感觉自己脖颈后面一痛,顿时眼前的景物在渐渐变得模糊,纵然他及时将慕容凌月揪到眼前,可还是没能幸免晕过去的命运。 呵!叫你现在还能横的起来?慕容凌月勾着唇,居高临下看着晕倒的昭景翊,将手上剩余的药粉尽数抖去。 第八十章 精心策划 尽管先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昭景翊身上的伤到底有多么严重,可是等到真正看到的时候,慕容凌月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赤裸裸的7;150838099433546看到昭景翊的身子,真不敢相信,这些年昭景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到底背负了些什么。 本以为他身受寒毒折磨已经够辛苦的了,没想到一波未平,又来一个烈炎之心的困扰。 昭景翊的身上右很多处细小的如红色丝线般的疤痕,甚至已经有的渐渐开始蔓延到他的脸上,这当是烈炎之心灼烧出来的无疑。 这些,难道都是慕容德加注在他身上的吗?难怪他会仇视慕容家至此,这种事情若是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恐怕都无法做到淡定。 昭景翊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很能沉得住气的那种,数年装病装残,不惜被朝都的人评头论足,只为精心策划报复,可见他气性多沉。 也难怪了她初入昭王府时会收到那样的待遇,她现在可是顶着慕容的姓,昭景翊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仁慈。 如今就冲着昭景翊对她如此,她便决心要帮助他报复慕容府的那群牛鬼蛇神,绝不再让他们再逍遥法外。 帮昭景翊的伤口处都上了药,又用了师父留下的药,慕容凌月累的直接用手撑着头,靠在床杆上睡了过去。 大梦三生,慕容凌月又一次做了那个无数次做过的梦,周围都是水,令她无法呼吸。 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有个人给了她一个不算温暖,却能让她安心的怀抱,她努力的想要睁眼看,看她的恩人是谁。 无数次,她都没有看清过那人的脸,只记得他有力的手朝她伸过来,还有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怀抱…… 沉浸在如此痛苦梦中,慕容凌月的眉心一直紧锁着,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手心已经出了很多冷汗。 彼时,昭景翊已经苏醒,看到的就是慕容凌月这样一副不安的模样,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轻轻抚开她紧蹙的眉心。 他不知道慕容凌月曾经经历过什么,会让她如此不安,梦中这样的她,他已经见过不止一次,只是他从未提过。 “不要——”慕容凌月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尽是惊恐,没有一点儿焦距,仿佛是被支配的木偶。 她方才又做了那样的梦,而且这一次,她感觉到那个就她的人离她仿佛越来越远,心里忽然感觉很空洞。 记得那时候她昏迷了很久,醒来的时候还问过她爹,到底是什么人救了落水的她,当时她爹只说是个少年。 恰好那时她年少不懂事,宫祁晟又正值少年,俊逸不凡,所以她私心里一直认为救她的那个人是宫祁晟。 而且那一日,宫祁晟确实在那个时间去过她落水的那个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可时移世易,如今已是大不相同,她已经看透了宫祁晟这个人,所以说那日的人,极有可能不会是宫祁晟。 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想要解开这个心结,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有时候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昭景翊拿过帕子,无奈地帮慕容凌月拭去额边的冷汗。 慕容凌月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昭景翊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忍不住回嘴,“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自己都那样了,还有脸说我。” 天知道昨日她给昭景翊处理伤口的时候有多胆战心惊,很多伤口恐怕只要再深一分半分,昭景翊就不会坐在这里和她说话了。 “等你伤口好些了,我们就启程回去。”她暂时还不能离开朝都,因为牵绊太多,要做的事情也太多。 很可笑,明明向往和师父一样,可她却没有那份洒脱和气度,注定没办法和师父一样潇洒,做到一走了之。 昭景翊垂下眼眸,沉吟片刻,终是发了声,“若是你不愿看慕容府蒙难,本世子可以收手放过他们。” 他一直认为慕容凌月私心里对慕容府还是存有一点儿情意的,因为他一旦回去,就意味着慕容府注定要覆难,所以她才这么说。 啊?这可不行,昭景翊要是收手了,她可就要另外辟出时间慢慢收拾慕容府那帮人,这可不是她乐意看见的。 而且她越想,就越是觉得那个慕容嫣柔有问题,还想借此机会深入探究一番,怎么可能就这么前功尽弃。 昭景翊不会误会她还对慕容府那个地方还留有情意吧!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别说她压根儿就和慕容府沾不上边儿,就是慕容凌月本人还活着,估计也不会对那个地方有什么感觉。 “别!”慕容凌月赶紧伸手按住他,阻止昭景翊这个想法,“世子殿下你可别对慕容家有什么留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把我当成慕容家的女儿,从头到尾我可就只有师父一个亲人。” 说瞎话也是有技术的,慕容凌月这番话说的亦真亦假,模糊不清,这样才能让昭景翊不起疑。 当然,她的亲人还有凌风云,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来,所以就只有如此说,要不然就太惊悚,除了师父以外,她还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先皇后还没有死的事实。 昭景翊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凌月能看的这么豁达,想来也是,她这般女子,怎么可能还将慕容家那个充满铜臭味道的地方放在眼中。 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府的事情,那么她就是…… 昭景翊苦涩一笑,暗暗在心中否定了那个答案,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怎么会是心疼他的伤。 “如果无事,就尽早回去吧……”昭景翊闭着眼睛,语调平静,但背对着慕容凌月的手越收越紧。 慕容凌月准备草药的手停了一下,神色间隐隐微怒,她不轻不重的一掌拍到昭景翊的伤口处,冷冷的嗤了一声。 “行啊!只要世子殿下不介意在路途的颠簸中将伤势加重,落得个未到朝都便血流而亡的下场,妾身都听凭世子殿下差遣。” 第八十一章 不解之谜 特喵的!昭景翊这怕是有点儿想上天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伤到什么地步,能不能出这个谷都是个问题。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身上的伤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再经过他这么一颠簸,她的努力不就功亏一篑了?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爱多管闲事儿,也做不来什么圣母,如果病患自己都不爱惜她辛苦的成果,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巴巴的贴上去。 “所以爱妃这可是在关心本世子?”昭景翊转过身来,用手撑着自己,慵懒的靠在床上,盯看慕容凌月的目光灼灼。 真是难得一见的奇事儿,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居然也会关心自己的伤了,简直是出乎他的意外。 慕容凌月没有理睬昭景翊这个无聊的问题,背对着他摆弄手上的草药,似在撒气一般的用药杵使劲儿砸里面的草药。 她算是快受不了了,只想等昭景翊的伤口稍微好一点儿,就赶紧回朝都去办自己的事儿。 自己身上的伤倒已经不是很严重,而且她自己也会调理,基本上已经差不多,只是内力这个事情,还是急不来的。 速心丹副作用太大,药效过去之后,不仅身上的痛苦翻倍,而且她好不容易突破到凤天决四层境界,现在又跌回了三层。 离恢复到大圆满境界,估计还要好一段时间,真是的,提起这件事情她就郁闷,好想早点儿离开这个地方。 所幸昭景翊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虽然昭景翊的体内埋藏这一个随时都能够要了他命的烈炎之种,可也不是半分好处也没有。 之前她还在奇怪,为什么昭景翊能在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还能出现在树林里救她,可是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昭景翊这个变态,烈炎之心入体之后非但没有让他被焚烧成灰,反而他的血脉中还吸收了一些烈炎之心的力量,所以身体强度和恢复能力远非一般人能比。 终于熬到可以回去的时候,师父的山谷中却连一个能代步的工具都没有,所以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两人就只能用两腿当代步工具走到山下。 可是从这里到朝都的路程,以他们两人这样的行进速度,起码还得走个一两天,恐怕还没等走到,就累死饿死在路上了。 到时候可就好玩儿了,昭王府的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无故饿死郊外,这可真的是要贻笑八方。 慕容凌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抹了一把辛酸泪,身旁还拖着个“累赘”,可是那又能如何?还是要继续赶路。 昭景翊将手搭在慕容凌月的肩上,唇边微微斜起,他倒是觉得这样的机会越多越好,甚至他希望从这里到朝都的路能远一点儿。 这个小女人最近是越来越乖了,也没有再说过一些索要休书离开王府的话,这意味着她离他越来越近。 大宝和二丫把他们送下山之后,慕容凌月对着它们挥了挥手,让它们可以回去了,可是却没有一个愿意走。 大宝今天表现的尤为狂野,直接跳在慕容凌月的腿上,咬住她的裙摆不松口,二丫则用屁股对着她扭来扭去。 “你们的意思是……继续跟着你们走?”慕容凌月挑了挑眉峰,把大宝从她裙摆上取下放在二丫身边,用她超常的理解力理解了一波大宝和二丫的动作。 她一早就发现了这两个家伙今天的异常,还以为是她要走,所以它们有点儿不适应,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两只小东西就是没心没肺的,只要两只在一起,还管谁在身边吗?所以肯定是师父又交代了它们什么事情,要不然它们不会是这个反应。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慕容凌月把昭景翊扶着在路边休息,自己准备跟着大宝和二丫去看看。 虽说昭景翊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可毕竟身上的伤不是假的,还是小心对待为好,方才走着下山来已经很为难他了。 在慕容凌月转身之际,昭景翊忽然把慕容凌月拉住,往身边一带,手掌拖着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小心些,早点儿回来。” 慕容凌月的心神一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染红了她的双颊,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闺阁小姐,当即便回吻了昭景翊的脸颊。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昭景翊,所以不等他反应过来,慕容凌月就一把推开他,徒留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昭景翊在原地。 不知道是方才那个吻,还是现在跟着大宝和二丫后面剧烈奔跑的原因,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 想到前世宫祁晟对自己说的话和眼神,还有那凌迟之痛,慕容凌月的身上就又出了一层冷汗。 昭景翊—— 希望她这一次,不会再看错人,落得个不得善终的地步,昭景翊……可千万别让她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心,再被伤的支离破碎。 跟着两小只的脚步,慕容凌月找到了一个用藤蔓遮挡住的山洞,进去之后她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让大宝和二丫带她过来。 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师父的算计,知道他们两7;150838099433546个伤员要走回朝都的难度系数太大,所以准备了一辆马车在这里。 虽然简陋了一些,和昭王府出行的根本没有可比性,车厢基本就是个木头盒子,不过总比他们两个人的四条腿好上太多。 而且精髓的地方压根儿就不是马车,而是拉着车的那一匹马,它好像有灵性一般,不用慕容凌月驱使,便像识得路途一般,自己跑了出去。 为什么师父身边的动物,总是会有一种特别的灵性,她从前从未好奇过,这是她最近才察觉到的。 而且细细算来,她跟着师父学医至少也有十数年之久了,却从来不知道关于他神医身份之外的任何事情,也从来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选中她成为弟子。 从前,她对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怀疑,甚至深深的相信,但是重生一世之后,她看待很多事情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所以更想要解开师父身上的那些不解之谜。 第八十二章 深藏不露 不知道是不是昭景翊那日在宫门前造的杀戮影响太大,以至于从前平静祥和的朝都,现在几乎乱成了一窝蜂。 进出城的关卡查的尤其严格,可以说是到了人人都要搜身,仔细盘问的地步,只为了寻他们告示中那个黑衣的杀人狂魔。 而此刻,杀人狂魔本尊,正不紧不慢的倚在马车壁上,而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被昭景翊这么一坐,硬生生被坐出了温玉暖枕的感觉。 慕容凌月放下车帘,回身去看那个罪魁祸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今日昭景翊没有穿一身黑袍,而是深青色的粗布衣,要不然恐怕他们连这个城门都进不去。 “都是你惹得祸。”慕容凌月摊了摊手下了车,完全把昭景翊闯宫的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没心没肺到让昭景翊想收拾她。 两人下了马车之后,便径直走到城门口,慕容凌月拿过早已经从昭王府带来的轮椅,推着昭景翊往城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慕容凌月就有点儿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她先让马儿去了昭王府,拿了昭景翊必须的东西,不然若是昭世诚不残的事情落入宫祁晟耳中,必定会对昭王府不利。 至于为什么他们还要坐这个小马车过来,那全都是昭景翊的事情,说什么昭王府的马车太招摇,始终是不太好的。 招摇?那他从前怎么没有打造这么个马车来,反正她看不出昭景翊从前坐的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 昭景翊才不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慕容凌月,因为那马车车厢狭窄,所以这小女人再想躲他,也躲不到哪里去。 这轮椅和面具,基本上就是昭景翊的标志,再加上有昭王府的令牌,所以守城的侍卫自然认得出来,恭恭敬敬的给了他绿色通道。 但是慕容凌月却眸光一闪,低下了头掩去神色,微微扯了扯唇角,她有预感,他们今日进城的路不会太顺利。 果然,还没等他们坐上昭王府接应的马车,宫里的车撵就已经来到,传旨的是宫祁晟身边的阉党。 “世子殿下,皇上尊驾此刻正在顺天府等候,慕容府毕竟是朝都的大商户,莫名获罪正在审查,还请世子殿下前去一观。” 昭景翊的面色没什么变化,毕竟这次的动作有些大,宫祁晟本就对昭王府的一举一动都草木皆兵,会阻挠他理所当然。 不过他早就算好了一切,这一次就是要干一场大的,不让慕容府见点儿血,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既然有免费的轿撵坐,那自然是不坐白不坐,昭景翊被慕容凌月扶着上去,悠闲的被抬去顺天府。 路上,慕容凌月附耳与昭景翊提点了几句,让昭景翊大感意外,从而对他的这位世子妃更加的服气。 昭景翊过去的正是时候,慕容府的一帮人果然被收押在堂,一个个灰头土脸,哪里有平日里的神气?各个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看来这几日在大牢里没少受苦,得亏了慕容家家大业大,愿意花银子上下打点,要不然在顺天府大牢走一遭,能不能活到今日都很难说。 果然如宫人所说,宫祁晟此刻正坐在顺天府尹判案的座位上,而原本的顺天府尹则是站在一旁伺候着。 如今慕容凌月看着宫祁晟这张脸,已经能够克制的很好,不会再露出失控的行为,但是该讨回的债,她却是一分都不会少的要回来。 见昭景翊过来,宫祁晟面上装的平和,假意客气地询问:“世子最近不见活动,朕还一直担心你,可是有些不知道近日世子身体可还好?” 都是人精,昭景翊肯定不会将宫祁晟的问候当真,三言两语的准备糊弄过去,“微臣最近确实身体抱恙,比不得皇上身体健壮。” 寒暄过后,宫祁晟直入主题,指着堂下的一群人装傻,“对了,世子今日既然来了,那么朕倒是要你说道说道,这些人可是得罪了世子何处?尽管告诉朕。” 慕容凌月在暗地里不知道鄙夷了宫祁晟几次,她是再了解宫祁晟不过的,哪怕他一个动作,她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句话很明显是再给昭景翊下套,这个时候昭景翊怎么回答都有不妥之处,真真是和从前一般老奸巨猾。 如果昭景翊承认了慕容府的人得罪了昭景翊,那么宫祁晟大可以扮演他的仁慈皇帝,训斥慕容府的人一顿,顶多罚点儿钱财,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他还能在百姓心中树立个仁慈明君的形象。 如果昭景翊此刻矢口否认慕容府是与他私人恩怨,那么事情会越发严重,要知道顺天府尹可是接到昭景翊的举报才去查抄慕容府的。 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搞不好昭景翊会被扣上一顶欲干预国事的罪名,反正从头到尾,对宫祁晟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进来就来了个下马威,昭景翊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自己驱动轮椅坐到边上旁听,只回宫祁晟一句,“皇上这是何意,难道今日不是皇上让人传旨叫微臣来的吗?” 噗!慕容凌月险些笑喷,果然是她低估了昭景翊的黑心程度,真心是深藏不露,这句话完美的甩锅,定要叫那宫祁晟吐血了。 慕容凌月全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锐利的目光却从堂下那群慕容府的人身上一一掠过。 看着往日欺凌她的人刺客都狼狈的跪在自己脚下,她在心中为慕容凌月念了念,她也算是不白占了这身体,至少间接让欺负原主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但是堂下这么多慕容府的人,甚至连管家门房在里面,却唯独少了一人——慕容嫣柔。 慕容凌月的手心在昭景翊后背划了几下,他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慕容嫣柔是个危险的人物,绝对不能让她7;150838099433546逃之夭夭,不然后患无穷。 从前倒是她疏忽了,和她打过几次照面也没多在意,认为慕容嫣柔只不过是个有点儿心机的富家小姐。 直到她显露了自己的功夫,还有那令人防不胜防的银针暗器,都让慕容凌月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第八十三章 腹黑狡诈 这厢前有宫祁晟的威逼,后有慕容嫣柔逃脱的隐患,昭景翊和她还真的是处在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 好在昭景翊够机智够沉稳,慕容凌月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低调地不显露山水,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宫祁晟一次不成,再将难题抛给昭景翊,将一个仁慈君主扮演的刚刚好,“既然如此,那么今日这案子,就交由世子审理,朕在一旁听着。” 宫祁晟的招数层出不穷,令人两厢为难,通常是把两边的路都给堵死,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的是阴险至极。 能让一国皇帝旁听的案子,定然不能草草结案,必须得是证据确凿,才能落实了慕容府一家的罪名。 显而易见,宫祁晟今日是铁了心的要帮慕容一家,真不知道他忽然吃错了哪门子的药,日理万机的他居然有心情来管一个商户的案子。 该不会是只是为了给昭景翊找不痛快吧!宫祁晟貌似没有这么无聊。 好在慕容凌月了解,宫祁晟虽然阴狠狡诈,但是要论腹黑狡诈,她还是认为昭景翊更甚一筹,若是他认第二,便没有人敢认第一。 昭景翊这个人,要比宫祁晟的心思更加缜密,他既然开始对慕容家动手,那就决计没有叫他们逃脱的可能。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这个方面微臣不在行,还是要请顺天府尹将查到的证据承上来。”昭景翊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行到宫祁晟旁边,面具下的目光紧紧锁住他。 两道不同,但杀伤力相当的目光相撞,昭景翊意思很明显,既然是你让我查案的,那么——让座。 宫祁晟的心底则是一惊,那一刻,他觉得昭景翊好似要抢走他的什么宝贵的东西,甚至觉得昭景翊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皇位。 这不可能!宫祁晟立刻摒弃了自己荒唐的想法,眼睛瞥了昭景翊“不良于行”的双腿,眼中渐渐浮上一层嘲讽。 就算昭景翊的本事再大又如何?一个异姓王府的病残世子,连皇室的血脉都没有,还怕他翻上天去。 假以时日,等他有机会铲除昭王府了,什么昭景翊,什么异姓王,通通都会成为他脚下的蝼蚁。 顺天府尹曾经受过昭王府的恩惠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对昭景翊的命令莫有不从,而且他也不是无端端地就把人抓来的。 “来人,将慕容府通敌叛国,欲图谋害世子殿下的证据承上来——”顺天府尹的话音刚落,就有几名衙役搬来了好几个精巧的箱子。 箱子一一被打开,里面珠宝所射出的璀璨光芒令在场之人都深深地抽了一口气,毕竟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没机会看到哪怕其中的一件。 当然,在场中唯有三人能看见这些珠宝而神色未变,昭景翊自然不用说,能拿天锦纱当帘子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些俗物看在眼里。 宫祁晟再不济也是一国之尊,什么样子的宝物没有见过,一个朝都首富家中的财物还不至于让他动心。 而慕容凌月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看那些财物一眼,她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最后一个最不起眼的箱子上,因为她直觉那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最后一箱,里面没有多么闪耀值钱的珠宝,而是一叠叠摆放整齐的信件,只要是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得出,用来装信件所用的纸并非天瑞所产。 还有箱子里的那些珠宝,也大多数不是产自天瑞,基本都是来自异国,要说慕容家是有钱,可是要搞到这些,还是很有难度的。 在看见那一箱子信件的时候,堂下跪着的慕容德差点儿晕倒,他们……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 如果说那些珠宝,他还有办法说是自己喜欢收藏,所以从各国搜罗来的,可是那些信件一旦曝光,等待他的可就是满门抄斩。 从那日柔儿伤了昭景翊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逃不了,可他以为自己只是落得个谋杀世子的罪名,到时候只要拿钱打点上下,至少能保证性命无虞。 可是……可是他没有想到,昭景翊的能力居然强大如斯,连这些过往的信件都能查到。 慕容德开始把最后一点儿希望寄托在慕容凌月身上,拼命的往这边儿递眼色,慕容凌月好歹也是在他慕容府长大的,再不济也该留点儿情意。 当初昭王府来求亲,他之所以答应,还选择一个女儿嫁给昭景翊,一是为了不得罪昭王府,二也是为了当年那件事情的日后打算。 可惜,慕容德又算错了,慕容凌月自动屏蔽了他的眼神,她现在心里正在思量慕容嫣柔的下落,不解决这个问题,始终是个隐患。 慕容凌月忽略了,不代表宫祁晟也会忽略,他现在是卯了劲儿的,不遗余力的从鸡蛋里挑骨头,寻找昭景翊的错处,自然没有错过。 “世子,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新娶的这个世子妃,原本也是姓慕容的吧!那么她是不是理应也跪在堂下。”宫祁晟勾了勾唇,目光转向慕容凌月。 恰好此时,慕容凌月也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两厢碰撞,令宫祁晟的瞳孔猛的一缩,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那个女人的眼神……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的眼神,那种永远淡泊一切,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忍不住深陷其中的模样。 他是怎么了?一定是最近太累了而已,宫祁晟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总是觉得心中有一口气一直都上不来。 那个女人死了便是死了,没什么好留恋的,而且若不是她相逼,自己也不会做的如此决绝,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对宫祁晟的挑衅,昭景翊冷冷地回道:“既然爱妃已经嫁进了我昭王府,从此便和慕容家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一点就请皇上不用担心了。” 这句话的7;150838099433546意思很明显,昭景翊是在告诉宫祁晟,慕容凌月和慕容家的人没有一点儿关系。 而且是他叫自己来负责判案的,既然说过要做个旁听,那就做个称职的旁听,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能。 第八十四章 你奈我何 宫祁晟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管昭景翊说什么了,他被方才慕容凌月的那个眼神惊的够呛,所以暂时没有心思和昭景翊唱反调。 慕容凌月看着宫祁晟如此, 昭景翊也没有在意宫祁晟,而是让人把那一箱子信件放到他的面前,由他亲自拆封打开来看。 如果说刚刚的珠宝,慕容德可以说是他花钱收集的,那么这些信件,就足以让他百口莫辩,因为封口的火漆印是仿造不来的。 是南理国特有的凤鸾纹案图腾,而且看样子,至少是个南理贵族才配持有的印鉴,天瑞第一富商和南理国贵族有来往,不令人怀疑都难。 南理国是天瑞朝以南的一个国家,各方面实力都几乎与天瑞平分秋色,是这片大陆上并列的最强国。 多年来,南理国和天瑞朝一直大战偶尔,小战不断,但是无论哪一方,都没有能力完全吞下另外一国。 只要是天瑞朝的人都知道,他们皇上可是最厌恶通敌叛国的人,但凡被抓到,不论是什么,一概满门抄斩处理。 所以在天瑞朝,尤其还是在朝都,天子的眼皮底下,千万不能和南理国的那些蛮夷沾上关系,躲得越远越好。 昭景翊将信件一一小心拆开,让衙役将上面的火漆印小心拓下来保存,然后才拆开看里面的内容。 越是往后看,昭景翊眉宇间就凝的越紧,但是他面上依旧没有显山露水,看完,他将手中信一收,看向慕容德的目光更加复杂。 这些信都是他这些年命令玄卫暗中搜集来的,他早就怀疑,当年的事情不是慕容德一人的手笔,背后还有什么主使。 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如他所想,只是他没有料到,那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和慕容德信件往来。 绕是他今日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被这些信上的内容给震惊了,只可惜和慕容德信件往来的那人没有署名,而是用了一个名为“鸾”的代号。 惊堂木拍响,昭景翊清冷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7;150838099433546,里面的威慑力却十足,“慕容家主,证据已经放在眼前,你还有何好狡辩的?” 早在那些信件出现的时候,慕容德就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现在昭景翊的问题砸下来,他更是有点儿大脑死机。 愣了片刻,慕容德的身子稍微挪了点儿位置,忽然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腰杆儿挺直了面对昭景翊。 “世子殿下,草民本无罪,为何要逼迫草民认罪,至于这些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反正慕容德这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副我打死也不招认,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对着昭景翊怒目而视。 方才他才得到消息,只要他今日在堂上死也不认罪,那么这个案子势必就会挪到日后处理,只要熬过今晚,大人就会来救他出去。 这样耍无赖的人,昭景翊对付起来早就得心应手了,他讥笑一声,反问慕容德道:“哦?难道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信件上署的是慕容家主的名和印,难不成这朝都竟然有和慕容家主同名同姓的?” 慕容这个姓氏在旁的地方不好说,但是身在天瑞朝都的,确实没有几个,而他朝都首富慕容德,更是独一份的名字。 尤其是慕容德这个人喜欢自我抬高身价,这些信件的末尾都被他用自己的的私印印上了,只要把慕容德的私印拿过来一对比,自然见真章。 慕容德见没有办法抵赖,索性直接装晕倒,两眼一闭直接倒了下去,而平常围着他转的那些夫人,这个时候全都选择了明哲保身,能离他多远就有多远。 反正怎么着都得度过今晚,只要过了今晚,他就再也不用受制于官府,受制于昭景翊,不仅能保得性命,还能飞黄腾达。 这是那一位大人给他的承诺,当初要不是那位大人给了这样的承诺,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去干那件亏心事儿的。 倏然,慕容凌月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戾气,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信件内容上的时候,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方才可是看的真真切切,慕容嫣柔的那张脸一闪而过,让她承受百针穿身之痛的罪魁祸首,这辈子就算是化成了灰她都能认得出来。 所以她今日看着慕容府要完蛋,这是按耐不住了,终于舍得出来晃悠一下了吗?只是她最好祈祷这不是她最后一次这么自由的出来晃悠。 如果没有猜错,方才慕容德的忽然反常,估计就和慕容嫣柔脱不了干系,没想到她真的挺能作妖。 慕容凌月拨开人群,穿过密密麻麻的人海,准备抓住慕容嫣柔,顺便弄清楚她的底细,比如她的武功和暗器哪里来的。 她可不相信慕容德会有那个脑子,从小就把慕容嫣柔教育成那样的,所以就更有必要弄清楚,才好排除这个隐患。 只是才追出去一会儿,慕容凌月就发现慕容嫣柔已经不见了影子,她现在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想要追上慕容嫣柔十分困难。 已经追了一条街,慕容凌月累的停下来,跑的微微有些喘气,额上也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世子妃姐姐,你可是在找妹妹我……”一只手渐渐攀上慕容凌月的肩头,让她的呼吸忽然一滞。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凌月便准备拉住她肩上的那一只手,然后利落的回身踢腿,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的完成。 只是慕容嫣柔也不是吃素的,及时的躲开了慕容凌月的袭击,快速腾空身子往后略去,可惜还是稍微慢了一步,被慕容凌月的腿踢中了膝盖,差点儿没有稳住摔下来。 “果然被当成野孩子养大的就是没有教养,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姐姐而感到丢脸。”慕容嫣柔的脸色有点儿不好,暗自揉着膝盖,嘴里还不忘记讽刺慕容凌月一顿。 慕容凌月早就习惯了慕容嫣柔这样,微微扬了扬嘴角反唇相讥,“是啊!看来咱们两个有同感,我也为有你这样的妹妹而感到羞耻。” 第八十五章 背后有人 慕容嫣柔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看着慕容凌月的目光都带着鄙夷,“你一个慕容家的耻辱,凭什么和本小姐这么说话?” “嗯!就凭如果按照礼数,你现在应当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尊称我一声世子妃。”慕容凌月歪着头,眸中满含着讥诮。 一个小小商户家的小姐而已,还想在她这个曾经掌管六宫的皇后面前耍威风,简直是不自量力。 她现在和慕容嫣柔在这儿耗着口舌和时间,就是在试探,为了能激怒她,从而让她露出破绽和底牌,要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事情。 “慕容凌月!你不要自视甚高,要是真论起来,你还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野种,还敢和本小姐称姐道妹。”慕容嫣柔得意的笑,“呵呵……你那个贱人娘亲,带个拖油瓶进慕容府,怪不得生的是你这样的野种。” 慕容凌月没有在意慕容嫣柔的辱骂,而是把重点放在了拖油瓶上,如果慕容嫣柔没有信口雌黄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身体很有可能不是慕容德的女儿。 “你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一点儿!”慕容凌月很好奇,继续追问慕容嫣柔,这对她很重要,毕竟如果有可能,她可不想自己体内流的血有一半是慕容德贡献的。 慕容嫣柔烦躁的拂开慕容凌月的手,她没有料到自己今日的这番话居然没能刺激到慕容凌月,这不是她想要的。 对慕容凌月的问题,她再闭口不谈,而是直接出手,化腰带为短鞭,直接往慕容凌月的身上7;150838099433546抽去。 事实证明慕容嫣柔的背后果然是有人的,从她拿出的短鞭就知道,玄丝打造,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刺,可不是慕容德能给的起的。 慕容凌月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躲避的动作稍微慢了一拍,被短鞭抽到了身上,倒刺勾破了她腰间的衣衫。 幸而慕容凌月喜欢带着那把龙凤匕首在腰间,慕容嫣柔的一鞭子是恰好抽在了匕首上面,要不然倒刺带走的就不是衣服,而是她腰间的皮肉。 虽然凤天决功力还未恢复,但慕容凌月也不是任凭别人欺负都没能力还手的主儿,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能够不动手而杀人于无形。 她是神医苏左玄的首徒,医术无双没错,可是世人大概忘记了,医毒本是一家,她对于毒术的研究,可不不医术逊色多少。 也是慕容嫣柔赶得巧,她才从师父的山谷中回来,身上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防身,既有能令人顷刻毙命的,也有能让人生不如死的。 慕容凌月冷冷一笑,慕容嫣柔乘胜追击,她就以退为进,衣袖不经意的一扬,一抹白色的粉末随风而动,尽数落到了慕容嫣柔的身上。 “别挣扎了……你今天是怎么跑都逃不过我的手心的。”慕容嫣柔的短鞭撕裂空气的声音簌簌作响,令人心里听之生寒。 慕容凌月听了这话,当真就停在了离慕容嫣柔不远的地方,摊了摊手笑说:“好啊!我不跑就是,只要你有本事碰到我。” 眼看着那带着倒刺的短鞭就要触到慕容凌月身上的时候,慕容嫣柔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突然没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短鞭脱手,落在慕容凌月的脚下,慕容嫣柔也倒在地上,只能看着慕容凌月好好的站在那里,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妖法,我劝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慕容嫣柔看着慕容凌月的脚步越来越近,心里更加慌乱。 该死的!她本来是想引慕容凌月出来,然后伺机羞辱她一番,再将她杀了泄愤,可为什么事情居然会演变到如此地步,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慕容嫣柔不甘心,她死咬着嘴唇,攥着手心,睁大眼睛瞪着慕容凌月,眼看着她捡起自己方才用的短鞭。 “干什么……难道你心里还没有点儿数吗?”慕容凌月仔细端详着手中做工精细的短鞭,不由得啧啧叹道。 倏然,她扬起短鞭,狠狠地往慕容嫣柔的腰上一抽,这一鞭子慕容凌月是往里面灌入三分内力的,直接勾破了慕容嫣柔腰间的皮肉,鲜血淋漓。 她向来不是故意与旁人为难的性子,只是别人若先犯到她的头上,那她也不会去做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必定会原封不动的讨回来。 也因为这一鞭子,慕容嫣柔直接疼的晕了过去,狼狈的躺在街上,没有一点儿曾经富家小姐的模样。 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慕容凌月过去点了她的穴道,没有直接杀了她,留着慕容嫣柔的性命还有用,好问清楚她身份的问题。 哪知道她刚刚才将联络昭景翊的信号发出去,就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直接压制的慕容凌月喘不过气来。 压迫还在继续,慕容凌月赶紧运转体内真气阻挡,否则她迟早被这强大的气浪压的五脏六腑俱裂。 口中已经溢出一丝血的腥甜滋味儿,慕容凌月顾不上慕容嫣柔准备先撤,她不喜欢逞能,那样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可那股气息好似有眼睛一般,看到慕容凌月萌生退意,当即便加大了力度,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功,要知道寻常人在这样的压迫下,早就五脏俱裂而死了,还好她有凤天决内功护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现在也只是能撑一时,须知这样强的内功,只有当凤天决内功到达大圆满化境之时,她才能与之有一战之力。 倏然,慕容凌月发现这压迫感在渐渐消失,紧接着就跌进了一个温凉的怀抱中,并且一股清凉浑厚的内力从她的后心内注入。 “别……”慕容凌月想要制止昭景翊,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能随意动用内力,否则不论是至寒之毒,或者是烈炎之心,任何一种在他体内爆发,他就性命不保。 昭景翊禁锢住慕容凌月的手,固执地给她输内力疗伤,要知道方才那一波内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肯定损伤了她的五脏六腑,如果自己现在不替她疗伤,那么会对她以后习武影响很大。 第八十六章 软禁府中 “别动,容易走火入魔。”昭景翊善意的提醒慕容凌月,内力不间断的输给她,直到她气息平稳,内伤也被修复的差不多。 慕容凌月全程都不敢动弹,因为这个时候如果强制停下,就如同昭景翊说的,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只能等昭景翊收手以后才得以活动,解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昭景翊把脉,发现他没有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昭景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就糟糕了,因为她不能保证每一次师父都在身边。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焦急的模样,嘴角掩不住得意的笑,“爱妃难得如此关心本世子,本世子心中甚感欣慰。” 他已经发现了,慕容凌月最近的棱角磨平不少,这可是个好的趋势,至少先要让她打消离开昭王府的念头。 “别贫!”慕容凌月泄愤似的拍了昭景翊一掌,回头看慕容嫣柔,却发现已经没有半分人影了。 是方才那个高手将慕容嫣柔救走的吗?这真是无异于放虎归山了,早知道方才就不该犹豫,直接鞭杀了她了事该多好。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日后有机会再解决这个隐患。 “顺天府那边情况如何?”跑了一个慕容嫣柔算她幸运,可不能再让慕容府的其他人跑了,她可不想白忙活一场。 还有关于她这具身子的身世问题,既然慕容嫣柔能知道,那么慕容德肯定也知道,所以她私心里是想去弄清楚的。 昭景翊冷笑一声,说出了刚刚的结果,“皇上身子不适,而且能定罪的证据不足,所以暂时放他们回去,软禁在慕容府。” 什么证据不足,宫祁晟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旁人不知道,他的心里怎么还能不像个明镜似的。 宫祁晟想要拉拢慕容府,虽然不知道他背地里又在搞什么诡计, 什么?慕容德就这么慕容凌月想了下,好在这个结果还不算是最坏,只要慕容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切都还好办。 而且这样子好像更加方便她去找慕容德问清楚情况,如果慕容德是在大牢中,那她反而不太好办。 “而且这里还有个更糟的消息……” 似乎是看出了慕容凌月的想法,昭景翊自嘲地撇了撇唇角,“皇上怜本世子身体不好,特许我入宫让御医照顾着,如此大的恩情,我总也不好抗旨。” 这一点,宫祁晟不可谓不狠,这是要对昭景翊动作了,亦或者说是,他准备对昭王府有所动作,准备拿昭景翊当质子。 而且这好像还隐约提醒了他们一件事儿,那一次的宫变,宫祁晟说不准已经怀疑到了昭景翊的身上,派御医来试探一番的。 慕容凌月抬头看着昭景翊,看着他的脸没有表情,“你是说认真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皇宫。” 那个地方,她是不想再进去一次的,而且宫祁晟让他们进宫的目的明显不纯,如果她和昭景翊进去了,指不定宫祁晟设置了什么,在那里等着他们上钩。 昭景翊揉着慕容凌月的眉心,就爱给她书展开,“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不过你若是实在不想去,那就回昭王府等着,不必和我一起去。” 上一次他就看出来了,慕容凌月似乎对皇宫里有什么不好的记忆一般,一直都表现的非常抗拒,所以能不去最好还是不去。 “不!”慕容凌月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一定要去,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日后有机会再和你解释。” 她现在已经能够接受皇宫那个地方,虽然不至于到达能熟视无睹的地步,但至少不会再把心里的情绪放在脸上。 况且,她好像还有必须的东西放在皇宫里,这一次去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对慕容凌月的不坦白,昭景翊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她想去也好,至少两人不用担心。 “对了,你可知道我很有可能不是慕容德的女儿……”慕容凌月最终还是对昭景翊说出了这件事情。 令慕容凌月颇为意外的是,昭景翊对这件事情居然表现的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非常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昭景翊轻轻的应了一声,“嗯!之前听慕容德提起过一两次,原以为是在说你,可后来细细深想,觉得其中有点儿问题。” 这件事情他早在陪慕容凌月回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有声张出来,害怕慕容凌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可是现在7;150838099433546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怎么好像慕容凌月知道了这个事情,反而变得有点儿期待这件事情成真? 看来她对慕容府是真的失望了,这么强烈的想要和他们撇清关系,估计从前在慕容府没少受罪。 慕容凌月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但我还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所以这两天需要找慕容德求证一下。” 她希望当初这原身的娘怀的不是慕容德的种,那么她也就顺理成章的脱离慕容府,从此和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不用担心。”昭景翊放缓声音安慰,既然慕容凌月主动提出了这件事情,那么他就可以指使玄卫仔细去查。 玄卫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想要找出慕容凌月是否慕容德的亲生女儿,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 昭景翊的话音未落,就有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驶了过来,风隐仿佛知道似的,立刻把他的轮椅推来。 是宫祁晟派来接应他们的宦官,已经在催促他们,驾车的是个宦官。 “世子殿下,世子妃,皇上特意让我们来接应世子殿下回宫小聚。”那个太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把马车停下,将踩脚的凳子放好等他们上车。 看来今日是走不了的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相视一眼,没有挣扎便上了车。 第八十七章 交出底线 又一次来到了皇宫,慕容凌月的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抵触的感觉,只觉得这是个大牢笼,若不是身不由己的话,她再也不想回来。 “世子殿下,这些日子您就住在这院子里了,皇上知道您身子不好,所以特意选了这处,不仅清幽适合养病,且离太医院很近。” 带他们进宫的那个宦官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机灵点儿的宫女服侍,但那些宫女到底是不是来服侍人的,那就不知道了。 看来宫祁晟果然是准备软禁他们的,从刚进这个院子开始,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就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看破没有7;150838099433546说破。 院子周围布满了高手,可以说围的这里水泄不通,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被监视着。 这里是一处很偏的宫殿,如果不是曾经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的,慕容凌月都要以为这里是冷宫。 待在这样的鬼地方,不定什么时候宫祁晟对他们动手,死在这里估计都没人会发现。 如果是旁的权贵到皇宫,那些宫女自然都会争相巴结,可来人是昭景翊,天瑞朝都人人都知道的病残世子,所以宫女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三分鄙夷,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损了她们。 “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慕容凌月目光一转指着门口,命令着那群来意不善的宫女,她可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当猴看着的感觉。 对于慕容凌月的话,那些宫女都是爱答不理的,她们只记得自己是被皇上特派来监视昭王府的世子,最好一刻都不能离开。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资历颇老的宫女,她上下打量一下慕容凌月,语气轻蔑地说,“这位便是世子妃吧,我们是皇上特意指派来照顾世子殿下的,所以您并没有资格命令我们。”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其他几个宫女也都在后面跟风的笑了笑,毕竟在她们眼中,昭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什么都不算。 “哦?”慕容凌月龇着牙冷笑,双手环着胸口看那个带头的宫女,“既然如此,那你们便照顾吧!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说着,慕容凌月便抬腿往门口走去,却在半路上被人拦下,那个刚刚很拽的宫女便伸手拦住了她。 “世子妃,这皇宫重地,您这样小户人家的女儿,估计一辈子都没进来过吧!小心擅自出去之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拼命贬低嘲讽慕容凌月没见识,而且也在明确的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他们不可以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慕容凌月嗤笑一声,像看傻子一般看着那个宫女,说她没见识,不认得皇宫的路?孰不知在这天瑞皇宫里,她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每一个地方,甚至每一片砖瓦。 还有那宫女拽着慕容凌月的手,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已经转过无数道想法。 看来这一次宫祁晟是铁了心的要对付他们,看得出来,这些个宫女多多少少都有些武功底子,尤其是这个为首的,居然还有些力气。 但是和慕容凌月比起来,她还是逊色许多,若是现在慕容凌月想挣脱她的钳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啊——你干什么,很痛的,快点儿放手啦……” 慕容凌月假意呼痛,装的一副柔弱可欺,委屈巴巴的模样,那宫女见慕容凌月如此没用,心中放松了警惕,也没有再为难她,随即松开了手,招呼其他人离开。 临走之前还不忘“好心”地提醒了他们,“这可是皇宫,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没事儿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她们本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反正上面只说要看着他们就行,还想让她们服侍这个病秧子? 真是异想天开! 等到她们全都出门,慕容凌月这才完全敛去了刚刚那副柔弱模样,手腕一抬,一股真气出去,直接把门带上。 昭景翊已经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好戏,直到门关上,他悠闲的掸了掸衣服,才从轮椅上起身,暗笑看着慕容凌月揶揄道:“本世子怎么不知爱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柔弱了,嗯?” 这个小女人真的是,可刚,亦可柔,时而强势让他自愧不如,时而又狡黠的令人恨得牙痒痒,让他愈发觉得她有趣儿。 慕容凌月面对昭景翊的时候,“左右我的目的是让她们离开,我懒,所以就选择用这样最简单的办法喽。” 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每个人她都会认真对待,否则那样的话,她纵然是将自己拆分成八瓣儿用,也忙不过来。 “我想我晚上大概是没空陪他们在这里周旋的。”慕容凌月抿着唇,目光看向这个房间的几个方位,意思不言而喻。 那里有宫祁晟插下的几个高手在,他自以为昭景翊这样的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孰不知,就连慕容凌月都早已经看穿了那些算不上入流的所谓的高手。 讲真的,如果他们想出去,光靠这些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们,就是如今的慕容凌月,也可以避开他们全身而退,昭景翊就更别说了。 昭景翊将慕容凌月拉过来,附耳和她说,“巧了!今晚大好时光,本世子也没有功夫陪这群人,爱妃一起?” 他的语气似是在开玩笑,但实则其中意思很认真,因为他不想每次慕容凌月都把事情独自一人扛着,什么都不说,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慕容凌月的身子微微一震,她没想到昭景翊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今晚她要去做的事情很可能涉及到前世身份,说实话,她不希望昭景翊掺和进来。 见慕容凌月欲言又止的模样,昭景翊眸子黯了黯,看来在慕容凌月的心中,他于她而言,还不是重要的那个,至少排不了第一。 “我会尽快解决这些隐患,你……小心些。”最终,昭景翊还是妥协了,没有强硬的态度,但恰恰如此,才是最致命的。 昭景翊的态度让慕容凌月的心沉了沉,是她做错了吗?虽然说决定要再尝试一次,可还是不能全然交出自己的全部底线,这样,是不是对昭景翊有些不太公平…… 第八十八章 无法抹去 慕容凌月在昭景翊这样的眼神逼视下,险些就要把那些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说出口了,但是余光一瞥,她看见了屋外独属于皇宫的城墙,心下止不住的一凉。 再缓缓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么豁达,心中自始至终都梗着一个刺,即使现在已经慢慢的被磨平,但伤口永远都无法抹去。 为了自己,慕容凌月决定再自私一点儿,她索性就转过了头,没有再看昭景翊,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 只是慕容凌月没有想到,昭景翊所说的解决那些人,就真的是解决,这处偏殿的后园中有个小的人工湖,而现在,湖边十几具尸体正横陈躺着。 从外面看,他们都死的很安详,面部表情没有一点儿狰狞,外表更是连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只有懂的人才知道,这些人的外表虽然没有一点儿损伤,但内脏和骨头,恐怕都已经被震碎成齑粉,而且还是在他们毫7;150838099433546无防备的情况之下。 到底是多么厉害的高手,怎样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能将内力控制的如此自如,一分都不不带。 “是时候给他一点儿教训了。”慕容凌月站在月下冷然地看着那些尸体,眸中没有一点儿温度,周身带着隐隐的杀伐之气。 本来她还在担心,在宫祁晟的地盘儿上如此挑衅是不是不太好,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退让只会宫祁晟越来越过分,那么何不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而且借着这一次的事情,以宫祁晟谨慎多疑的性子,定然会有所忌惮,省的他这个皇帝做的太舒服,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偏殿的院墙对慕容凌月来说就是如履平地,她临走之前还看了昭景翊一眼,终还是转身踏月离开。 她还有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存在,无法将全身心都放在昭景翊身上,而且她上一世就是为了爱情放弃的东西太多,所以才落得那个下场。 这一世,她决定要把所有丢掉的一切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再也不会轻易地放弃,慕容凌月微微停下,看着远处那处最高的宫殿,十指慢慢收紧。 如果不是她日前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宫祁晟和凌漱凤可以绝情到如斯程度,可以说和她有点儿关系的地方几乎都受到了多多少少的牵连。 其中,更以圣心堂为首,从前的圣心堂遍布天瑞,朝都更是有很多分堂,而这一切,都被踩着她性命上位的凌漱凤给毁的差不多了。 可惜,宫祁晟和凌漱凤只知道圣心堂和她有关系,因为她偶尔会出席义诊,他们却从来不知道,圣心堂亦是她一手所创办。 想当初,朝都人人都知道圣心堂的背后主人是一个神秘人,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也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一个代号——月神。 传说,月神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疾苦的神仙。 传说,月神是神医苏左玄的唯一关门大弟子。 传说…… 关于月神的传说遍布大街小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民众口中神秘的月神,就是经常给他们义诊的凌府大小姐,亦是天瑞的皇后。 她便是月神,而圣心堂是师父一手创建,只是他老人家经常当甩手掌柜,最后干脆直接甩给了她。 凌漱凤大概永远不会料到,她下令毁去圣心堂,只是毁去了其形,要知道圣心堂可不仅仅是一间医馆那么简单。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太多机会亲临,但圣心堂在她手里,其他方面也发展迅速,除了医馆之外,圣心堂还成立了收集情报和暗杀的部门,不然那么多昂贵的药材哪里来? 当初,她为了以防事变,用玄铁为框,墨玉为芯,上面由欧阳大师亲手刻制特殊图案,铸造了一枚可号令圣心堂上下的月神令。 只要得到月神令,并找到,便能重新建立圣心堂,且成为其主,而且就算她现在不是凌漱月的身子,只要持有月神令,圣心堂依旧是她的。 月神令,就被她藏于宫祁晟所住的晟金宫内,就是那个曾给过她温情的回忆,亦让她尝尽人间至苦的地方。 上一次没有机会,也没有这个心思去想这件事情,但这一次,她必须得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慕容凌月矫健的身形在夜中穿梭,越是接近晟金宫,她的心就越是紧,曾经那些苦痛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但是不知道为何,现在想来,她的心中虽然还是恨极了宫祁晟为何辜负她,但心中的那种撕扯的痛感已经没有了。 真的,能治愈她的办法就是不爱,而现在,宫祁晟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仇人。 去晟金宫的路,她是再熟悉不过的,而且她更加知道,如何能在重重守卫之下轻易的进入内殿中而不被人知道。 慕容凌月站在晟金宫偏殿的门下,从左往右数,直数到第六块儿砖的时候才停下,她用脚轻轻往里一踢,砖块儿凹陷下去,旁边露出一个人高的密道。 果然,这个密道还在这里,要知道这是除了她以外,就只有宫祁晟才知道的秘密,没有第三个知道。 还记得那些个迂腐的老臣不让宫祁晟这个皇帝独宠一人,所以他不能日日光明正大的去她哪里,就只能让她从密道来晟金宫。 可现在,她决定自己是最后一次使用这个密道,因为这些是她和宫祁晟的曾经而曾经都已经消弭,所以这个也没有必要存在。 轻松的从密道进入内殿,慕容凌月隐在一个角落里,隐隐看见里面的烛火还没有熄灭,龙案边似乎有两个人的身影。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陪在宫祁晟身边,可如今,情景还是从前的情景,可里面的人,却已经不是故人。 看到这一幕,慕容凌月嘲讽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宫祁晟的薄情,还是在笑自己曾经的傻。 无心顾及宫祁晟又有什么新欢,慕容凌月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内殿的大梁上,那里有一处小的机簧,月神令……便是被她放在了那上面。 第八十九章 人情薄凉 幸好,她藏月神令的时候宫祁晟不在,幸好,没有来得及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不然现在怕是整个圣心堂都会被连根拔起,或者为奸人所用。 当初有些犹豫,没有选择告诉宫祁晟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和他之间出现嫌隙,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她所有一切对宫祁晟的真心,都只是一个笑话。 过去的事情不再想,慕容凌月抬头计算着自己从这里过去需要多少距离,发现要想在宫祁晟的眼皮子下招摇过去还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来她还得在这个讨厌的地方多待上一会儿,等着宫祁晟休息了她才有机会下手,慕容凌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一起,慢慢算着时间。 宫祁晟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要是论他这个皇帝做的如何,也算的上勤政的那一种,毕竟他这个皇位得来的可不容易,怎么可能不珍惜。 不多时,慕容凌月便看见一个太监端着杯茶走了进来,似乎是要端进去给宫祁晟享用。 是了,宫祁晟为了提神,是有夜里要喝一杯浓茶的习惯,为的是来维持他勤政的好形象,不然那些迂腐老臣的笔杆子都能把他戳死。 这倒不失个时机!慕容凌月的眸子亮了亮,手指在怀里摸了摸,从藏身的地方出来,随手勾倒了窗边的烛台。 那太监受了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儿没有端稳,立刻转头去看声源处,却只看见一个倾倒的烛台,随之松了一口气。 一切似乎都没有异常,那太监像往常一般,把浓茶端给宫祁晟享用,而宫祁晟也不疑有他,端起来喝了之后屏退太监。 暗中,一直有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唇边露出了诡谲得逞的笑意。 慕容凌月在心里倒数着数,当她心里默念到“一”的时候,果然听见里面传来奏章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慕容凌月勾了勾唇,从暗处走出来,弹了弹指间上残余的粉末,朝里面瞥了一眼,眸中若有所思。 真是有些便宜了宫祁晟,叫他在这个夜里享受了一番,而不是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奏折中度过。 说起来她也没做什么,只是趁着那太监走神的须臾之间,给宫祁晟的茶里面加了点儿料,就是这点儿料,能让宫祁晟和妃子颠鸾倒凤的料。 里面正打的火热,才没有心思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慕容凌月很轻易的上了房梁,站在离那机簧两三步距离的地方。 只见慕容凌月往下弯腰,似是倒挂在房梁上的姿势,右手往下一伸,勾到房梁下面的一处小的凸起。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立刻去拉那个机簧盒子的开关,房梁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小格子,而里面,一个毫不起眼的盒子静静躺在里面。 还好,还在这里。 她担心什么呢?只要她不说,没人能拿的到月神令,就算有人发现了这个机关,不同时按着上下两个机关,到时候无数袖箭射出,那么也只有一个下场——死! 慕容凌月收好盒子之后,两只手同时松开,一个翻滚之后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晟金宫。 出了晟金宫,旁边就是她从前住的凤仪殿,多么讽刺啊!如今的凤仪殿早已经不复当初繁华,杂草丛生,断壁残垣。 连同凤仪殿一起毁掉的,还有那从前温情的回忆,慕容凌月释然般的笑了笑,这里早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慕容凌月本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却在路过殿门口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儿传出来。 莫非人情薄凉至此,有些人连凤仪殿的断壁残垣都不放过吗?慕容凌月忽然起了要去故地重游的心思。 刚刚进去,慕容凌月就看见一堆火,旁边一个少年正拿着什么东西往火堆里丢,还能听见偶尔的抽泣声。 “唉!皇嫂,没想到你如此红颜薄命,辰儿都没能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如今只能在这里给你烧些东西给你……” 乖乖!慕容凌月的眼皮跳了跳,看来她是又遇见故人了,而且这个貌似在烧东西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天瑞朝的小王爷——宫祁辰。 大概是听见了慕容凌月的脚步声,宫祁辰用袖子摸了摸眼睛转身,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何人居然敢深夜闯凤仪殿,惊扰本小王!” 一边说着,宫祁辰慌乱的用衣服把火堆盖住,背过身打算掩盖他做的一切。 看到这般情景,慕容凌月此刻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难受,没想到自己死了之后,唯一惦念自己的人却是小辰。 方才,他是在宫中祭奠自己吧…… 要知道皇宫之中可是最忌讳这些事情,尤其小辰还是在凤仪殿旧址祭奠她,若是给有心人知道了传到宫祁晟耳朵里,他可是很危险。 还好眼下这里也没什么人,慕容凌月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儿,快步往宫祁辰的方向走去。 宫祁辰显然是知道宫中不能祭奠烧纸的规矩,原本看见慕容凌月就有点儿害怕,现在看见她一言不发的跑来,就更加慌乱。 不过以宫祁辰的性子,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会做出逃跑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捏紧了手,仇视看着慕容凌月。 慕容凌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宫祁辰旁边,伸出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拽,把他拽离火堆,又拿了旁边的几件旧衣裳往他身上扑。 这个傻小子,用自己的衣服盖着火,结果没能扑灭火不说,还点燃了自己的衣服,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他今天估计要被烧伤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宫祁辰也发现了自己背后被烧毁的衣裳,面上微微有些囧,他一把挣开慕容凌月的手转身,“那个……谢了。” 看着宫祁辰这般模样,慕容凌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个冒失小鬼也有如此懂礼的7;150838099433546时候。 “不知道小王爷深夜在此,有何贵干?”慕容凌月一时间起了要逗弄他的心思,毕竟她还挺怀念曾经和这个小鬼一起嬉闹的时光。 虽然现在自己还不能言说自己的身份,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第九十章 夜探凤仪 宫祁辰的性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单纯的紧,一点儿东西都藏不住,全都写在脸上,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活下来的原因。 “我……不对!”宫祁辰稍显稚嫩的脸上本来还有点儿7;150838099433546慌乱,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瞬间把腰杆儿挺得很直,对慕容凌月有模有样的训斥道:“本小王的事情,是随便一个人能知道的吗!” 这一抬头,宫祁辰看清楚了慕容凌月的容貌,顿时撑着手若有所思,指着她问,“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这姑娘的容貌…… 是了!宫祁辰忽然想起来,那一日偷骑了七哥的疾风出去,结果没有本事控制住,结果差点儿撞到一个小公子,事后还被七哥好一顿教训。 只是,当时这个姑娘,可是个男子打扮,怎么如今到了宫里却成了个姑娘?而且看着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宫祁辰虽然单纯,但是也并不笨,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那日慕容凌月是女扮男装,怪不得七哥当时神色有些古怪,原来他救的却是个姑娘。 看在七哥的面子上,自己今日就且先不与这个姑娘计较,而且想到自己现在干的事情,他也没有心情去干。 宫祁辰挥了挥手,对慕容凌月道:“没事儿,本小王今日暂且放过你,好心提醒以后晚上别在皇宫里瞎晃悠。” 说罢,宫祁辰收拾了剩下没烧完的衣物,装进了旁边的小箱子里准备离开,却被慕容凌月给拦下。 “莫非小王爷是打算这样离开,就不怕被有心人看了去,累及你吗?我劝小王爷还是不要管这些物件了。”慕容凌月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虽说现在的凤仪殿已经荒无人烟,几乎没有人会过来,但是还不敢完全保证,毕竟不可避免有些良心不安的人会来此。 宫祁辰的性子太单纯,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这凤仪殿又是个敏感地方,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 “本小王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管!”宫祁辰凶狠的瞪了慕容凌月一眼,将怀中的箱子又紧了紧,自顾自的搬着离开。 看到此,慕容凌月止不住的叹息一声,无奈的摇着头,暗道真的不枉她从前护着这孩子,那箱子里只不过是她从前的一些衣物和首饰,他居然看的如此重要。 倏然,慕容凌月的眸光一转,偏头望一个方向看去,心中暗道不好,立刻追着宫祁辰,点了他的穴道拉着就走。 本想着万一有人过来就不好了,真没想到她的话这么灵验,居然一语成谶,这个时候还真的有人过来这荒凉地方。 而且听动静,来的人虽然数量不是话很多,十几个的样子,但单听他们走路的动静,就知道不是等闲的人,身上很有可能有武功。 来人呈包围状逼近凤仪殿,慕容凌月心知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先往里面躲一躲,等人过去了再说。 宫祁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莫名其妙的不能动弹,还被刚刚的那个姑娘给拽着往凤仪殿的里面而去。 他到底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宫祁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因为慕容凌月害怕他发出声音引人过来,所以顺便点了他的哑穴。 幸好这里是她的凤仪殿,几乎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这里,所以只要她想躲起来,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到。 几乎在慕容凌月藏身好的那一刻,凤仪殿的已经上了锈的大门被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和慕容凌月估计的一样,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都给我仔细的搜好了,若是还找不到,你们会知道后果。”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听的出来心情很急躁,声音有些尖锐,还带着点儿沙哑。 这个声音…… 慕容凌月眸中闪过冷芒,心里在计算着从这里能杀掉那个女人的几率是多少,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令慕容凌月恨得牙痒痒的凌漱凤。 夜探凤仪殿旧址,还带着这么多高手,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她说要找到东西,慕容凌月决定先静观其变。 她这凤仪殿里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说皇宫里最值钱的东西已经在她的身上,估计凌漱凤也就只能失望而归。 事实也果真如慕容凌月所料,他们找遍了一切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凌漱凤的一点儿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 “该死的!你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能便宜一下我,那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凌漱凤好像发疯了一般四处乱窜,好几个黑衣人的领子被她揪起来又甩开。 今天她一定要找到那东西,必须要找到!为了今晚的行动,她不惜违逆了宫祁晟的意思,而亲手把他推到别的妃子怀中,如果没点儿收获,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暗中看着有点儿发癫的凌漱凤,慕容凌月感觉到这个人有多么的可笑,她何尝不明白凌漱凤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只是……为什么她死了之后,要给她凌漱凤带来好处,她的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的,难道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儿数的吗? 凌漱凤不相信这一切,开始疯狂的寻找,把原本就破乱不堪的凤仪殿又扫荡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 等到确定已经脱离危险之后,慕容凌月才把宫祁辰的穴道解开,警告着他说,“小王爷,为了您以后的安全,还是不要深夜出门为好。” 方才如果不是她恰巧在这里,又恰巧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宫祁辰估计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吧! 尤其刚刚的人是凌漱凤,她这个人是没事儿也能搞出三分事情来,宫祁辰从前又和她走的特别近,不保证她会不会团到一起找宫祁辰的麻烦。 因着刚刚慕容凌月救了他的原因,宫祁辰面对慕容凌月的脾气也稍微好了点儿,但还是有些傲娇:“凭什么?你说不出门就不出门,那本小王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第九十一章 不可告人 慕容凌月有些无奈,不过这一点她放心,小辰虽然是孩子心性,但好在不是那种盲目娇纵的,今天她说的话,他能听进去。 她现在想的是,凌漱凤方才在找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大费周折来找的东西。 “我还有事情,这里不宜久留,小王爷赶紧离开。”慕容凌月简单交代两句,想要去追凌漱凤看看她在弄什么。 宫祁辰撇了撇嘴,见慕容凌月真要离开,顿时摆出小王爷的架子,“你给本小王站住!本小王还没让你走你就敢离开,太放肆了。” 他心里看的清楚,七哥似乎是喜欢这个姑娘,从那日开始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所以若是七哥看见了她,想必会开心的吧! 宫祁辰抓着慕容凌月7;150838099433546的衣袖,一边还煞有介事的呵斥,“你冒犯了本小王,我要告诉七哥,和我去见七哥。” 七哥?这么说小辰是要带她去见钰王殿下…… 慕容凌月眸中若有所思,在考虑要怎么进行下一步,钰王殿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皇宫如果有什么异动,想必他不会不清楚。 “好。”慕容凌月暂时改变了计划,拂开宫祁辰的手,“我答应和小王爷,这就去见钰王殿下。” 啊?宫祁辰有些懵,他只是故意那么一说,就是想把她带到七哥面前,想到慕容凌月会不情愿,但万万不曾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要犹豫一下了,万一这个女人是要伤害七哥怎么办,那他岂不是害了七哥? 慕容凌月不知道宫祁辰的心思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她现在满腹的疑问,迫切的想要找宫祁钰了解情况。 “小辰……”恰在此时,凤仪殿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一点儿压抑,音色稍微有点儿低哑。 慕容凌月的耳力灵敏,立刻就听出来这是宫祁钰的声音,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这里。 是她多想了吗…… 宫祁辰闻声一怔,立刻紧紧拽着慕容凌月朝外面呼喊,“七哥!七哥,我在这里面,你快些进来,来看看她是谁。” 宫祁辰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清逸的白衣男子打着灯笼,推开沉重的大门缓步走进来。 映着灯光和月色,宫祁钰看清楚了宫祁辰,也看清了慕容凌月的脸,他的面上明显闪过一丝震惊和慌乱,只是很快便掩了过去。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真是好巧,又在这里碰见了你。”宫祁钰客套的说了一句,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慕容凌月紧了紧手心,神色微冷,面上皮笑肉不笑着,不痛不痒地礼貌性的回了一句,“是啊!挺巧的,这个时候,钰王殿下大概是来找小辰的吧。” 呵!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她早猜到宫祁钰不像表面上表现是这么云淡风轻超脱世俗,要不然怎么可能在皇位争夺中存活,可是她没有想到他…… 原本她认为,自己是被宫祁晟背叛,折磨她致死是他变心移情,可现在想来,这么多年的感情,宫祁晟怎么会忽然如此反常,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无心再和宫祁钰纠缠,慕容凌月看了眼宫祁辰,淡然一笑道:“小王爷无恙,这么晚劳驾钰王殿下亲自出来找人,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好。” 慕容凌月话中有话,在经过宫祁钰的时候,她还有意停了一下,似无心的提醒道:“钰王殿下,以后还是不要让小王爷出现在这凤仪殿里了吧!方才凤贵妃的人过来过,我能救小王爷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宫祁钰听了心中一凛,最终没有表现出什么,任凭慕容凌月越走越远,他只能无力的站在原地。 有时候,他真的宁愿自己遇见的那个她是个江湖女子,这样他做的一切事情,才不会和她有什么牵扯。 可是,偏偏命运弄人,他心里的那个她,和这权利中心的斗争脱不了关系,他们,应当是不可能了吧…… 不,他绝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宫祁钰清逸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和他极为不称的狠戾和疯狂,袖子下的手被他收的死紧,指甲已经嵌入掌心,鲜血一点点滴落。 是不是,只要他得到那样东西,是不是,只要到了权力的巅峰,他就能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一切,到时候谁都没有办法阻止他想做的…… 慕容凌月的心情复杂,等她翻过墙头回到院中,正好落入一个温柔的眸中,昭景翊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吧。 倏然,慕容凌月觉得活着真的好累,好想休息一下,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只想找个人依靠。 无疑,昭景翊目前就是最好的人选,于是慕容凌月脚下一软,昭景翊接住了她,将她抱回房间。 这一夜,慕容凌月心里似乎在怕着什么,死死的拽着昭景翊的衣角,哪怕睡梦中也不放手。 昭景翊全程也没有离开,只是抚上慕容凌月的眉心,试图抹开她紧蹙的眉头,可是始终没有成功。 他不知道慕容凌月为什么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便失魂落魄成了这样,如果慕容凌月不想说,他也不便于多问什么。 “如果你想离开宫里,那我们今天就能离开。”昭景翊注视着慕容凌月略显的面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他虽不知道慕容凌月为何变成如此,但可以猜到的是,一定是这个皇宫让她变成这样,既然如此,那他们离开就是。 区区宫祁晟的旨意算什么?反正他抗旨也不是头一回,如果他想离开,这皇宫又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反正昭王府和皇家的情意越来越薄,战争迟早有那么一天会发生,他不介意早点儿还是晚点儿。 慕容凌月吐出了憋闷在心中的一口气,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拒绝了昭景翊,“皇上那边儿还是要敷衍着的,过早撕破脸皮没有好处。” 还有,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这皇宫里的水到底有多深,她还要再亲自去看看。 第九十二章 子嗣艰难 慕容凌月还想再说下去,昭景翊却忽然倒下去,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噤声,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没有一点儿空隙。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慕容凌月把床让出一半儿给昭景翊,自己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听动静。 果然宫祁晟还是这样谨慎多疑的性子,那些被他们解决的高手没有给他去报信,所以等着急了,按捺不住派人来查探情况。 况且宫祁晟应当早就怀疑昭景翊的病情是作假,早晚会派御医来看,一旦让他知道些什么,那么昭王府就很危险。 不一会儿功夫,外面果然响起敲门声,那些宫女根本就是敷衍的在外面问了一下,就将门推开闯入。 本想看着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出丑的模样,可是门一打开她们便看见了慕容凌月站在门内笑脸相迎的模样。 “听闻世子殿下体弱,皇上特意派了御医医正来给世子看诊,还请世子妃带路,免得耽误了医正的宝贵时间。” 没有羞辱到慕容凌月出了昨日的气,那个宫女似乎有点儿不甘心,只能又说了几句落井下石的话。 慕容凌月全然不在意这些宫女,仿若没有看见一般,轻笑着对旁边那个背着药箱一脸高傲的白胡子御医道:“医正大人这边请。” 在进去的时候,慕容凌月又故意将昭景翊的病情说的重了一点儿,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医治好似的。 能当上医正,领导众御医的人,当然自认为自己医术过人,自然不会把慕容凌月这么个小丫头的话放在心里。 他心里很不屑的认为,昭王府的世子之所以请了很多郎中都没能治好,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瞧过。 今早皇上就特意嘱咐了他,说是一定要让他仔细瞧好昭王府的世子是什么病,至于医治之事,先不要着急。 他生平最爱研究疑难杂症,又因曾经有缘得到神医苏左玄的一张残缺札记而闻名,从而得到了这医正之位。 在这位白胡子老医正的眼里,大概除了神医苏左玄之外,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能比他医术精绝的人吧。 只是不知道,如果此时这个自视甚高的医正知道他手中视为宝贝的札记只是苏左玄闲来随便一写,而神医货真价实的首徒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会作何感想。 慕容凌月引着医正来到昭景翊床边,非常放心的让他给昭景翊各种检查,丝毫不担心会穿帮的模样。 笑话!她慕容凌月是谁,让人看不出昭景翊有问题还不简单?她的那些个小手段,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师父之外,没人能揭穿她。 那位自信自己医术无双的医正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最后背着他的药箱摇了摇头,“世子殿下经脉受损,身体真元受损,这辈子大概都不能行走了,而且……子嗣艰难。” 完全说的和慕容凌月想让他知道的一模一样,慕容凌月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还要装的一副哀伤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劳烦医正大人了,人各有命,医正大人估计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就不远送了。” 慕容凌月说话间的神色微冷,话中也有其他的意思,可惜那位医正太小看慕容凌月,什么可能听的出来。 是啊!她也没说错,想都不用想,这位医正大人一定会将他方才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再对宫祁晟说一遍。 终于送走一个麻烦,慕容凌月感受着周边一层又一层的禁锢有点儿无奈,他们好像又活在十几双眼睛下了,这一次宫祁晟还真的舍得下血本。 慕容凌月走到烛台旁,在燃烧的烛火上轻轻弹了几下,仿佛在挑火,让人捉摸不透她的举动。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慕容凌月终于勾了勾唇角,伸了个懒腰回到床上,对着那些被她迷倒的人看了两眼。 “我可不喜欢活在别人的监视下,所以只能劳烦各位大哥多睡一会儿。”说罢,慕容凌月便侧了个身阖上了眸子。 她实在是有些疲累,昨晚上也是一直做噩梦,一大早又被吵醒,所以必须得抓紧时间补个眠。 倏然,慕容凌月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重,身子被昭景翊扳正过来面对着他,鼻息间全都是独属于他的清冷味道7;150838099433546。 “爱妃既然迷晕了监视我们的人,那我们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做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免得浪费你价值千金的迷药,嗯?” 昭景翊最后的那一问,似轻羽一般落在慕容凌月的心间,让她一阵战栗,尤其是现在,昭景翊离她很近,她几乎能昭景翊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呵呵……”慕容凌月试图推开昭景翊,却发现他仿佛长在了她的身上,一点儿也甩不开。 不能反抗,慕容凌月索性直接迎上去,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上下看了昭景翊一遍调笑道,“乖,刚刚医正才说世子殿下子嗣上艰难,我们之间恐怕不太行。” 昭景翊的眉心蹙了蹙,惩罚般的攫取慕容凌月的唇瓣儿,耳鬓厮磨间恨恨地说,“草莽胡说,那方面只有让爱妃亲自尝过了才有话语权,不如爱妃现在来验货如何?” “……” 慕容凌月现在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因为她实在是低估了昭景翊的无耻程度,她现在好像已经反抗不了他。 昭景翊继续得寸进尺,对慕容凌月攻城略地,床边也是衣衫散落,旖旎春色无边。 直到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慕容凌月忽然推开昭景翊,抱着膝盖坐起来。 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她的心中忽然一阵慌,也许,是她到现在都还没能打开心结,还没能接受和昭景翊这样亲密。 感受到慕容凌月昭景翊暗暗怪着自己,也许是自己太急躁,吓到了这个小女人,看来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慢慢儿来。 昭景翊捡起慕容凌月的衣物,帮她披在身上,又给她盖了被子,这一回,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背后默默拥着慕容凌月。 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女人心中藏有很多秘密,只要她不想说他便不问,但这一次,他改变了主意,他想主动靠近慕容凌月。 第九十三章 总有答案 “凌月,看着我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昭景翊扳正慕容凌月的身子,认真地直视着她的眸子,刨根到底的紧逼问下去。 这是昭景翊第一次追问她的事情,慕容凌月的内心如同被两只手撕扯着,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把事实告诉昭景翊,一边又想保留着最后的秘密,害怕再一次重蹈覆辙。 人被逼到绝望的时候,便会爆发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就如慕容凌月现在,她好像躲避,所以用内力想要挣脱昭景翊的束缚,但始终都被他压制着。 “啊——”慕容凌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体内真气忽然暴涨,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的凤天决内力忽然充盈起来,肆虐在她经脉中,不仅一下子就到了三层,更加疯狂的冲破了四层境界的壁障。 昭景翊很快就发现了慕容凌月的不对劲儿,因为内力暴涨的原因,她的脸色如同充了血一般鲜红,体温也是在持续的上升。 糟糕!一定是刚才把她逼的太紧,所以凌月在心神不宁的时候使用内力,导致有些走火入魔,这样表面看起来是晋升,可实际上如果任凭这样下去,慕容凌月最终会爆体而亡。 而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真的帮助她晋升,也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办法。 昭景翊立刻把慕容凌月的手拉过来掌心和她相对,给她输送内力,企图制住她体内暴乱窜动的内力。 磅礴的内力一出,慕容凌月体内的真气好似遇见了甘霖,很快就平息了躁动,而且他们体内的真气仿佛天生契合一般,慕容凌月还在拼命吸收着他体内的真气。 慕容凌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感觉自己的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全身疼的快要死去,可就在刚才,一股很清凉的气息平息了她的疼痛和体内躁动的真气。 当她调息好,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就看见昭景翊的嘴角溢出细密的鲜血,他本想掩饰的,可被慕容凌月一把拦住。 “你……何苦……”慕容凌月愣了半刻,最终只是愧疚的低下了头,拿了绢帕仔细的替他擦拭。 她还是不能正视那些事情,尤其是在她知道自己之死还另有隐情之后,因为她现在谁都不敢相信。 再等等吧…… 也许等她破解了所以的迷题,就能够放下一切,和昭景翊做一对神仙眷侣,那也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而现在,慕容凌月不忍心去看昭景翊受伤的面容,只是默默地去准备伤药,因为她现在真的还没有心理准备。 昭景翊的内力损耗过多,至寒之毒隐隐有发作的迹象,而且他体内的烈炎之种也慢慢开始有所异动,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还好有师父留下的药,才能保得昭景翊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服完药之后,昭景翊便休息了,慕容凌月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屋子里的气氛也是低迷的可怕。 慕容凌月好几次想说点儿什么,但看见昭景翊苍白的脸色,还有自己体内已经突破到四层境界的凤天决功力,她就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本以为气氛就会这么一直低迷下去,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送上门来,是先前那个带他们入宫的宦官,就站在门口传旨。 “世子殿下,世子妃,皇上害怕你二位无聊,特派老奴过来请你们到御书房一叙。”独属于太监尖细的声线穿进房间。 慕容凌月看了眼昭景翊,暗暗握了握拳,想要把那个太监打发走,毕竟昭景翊现如今的身体状况,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为好。 “推我出去吧……”昭景翊慢慢睁开了眸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似没事儿人一般,坐到轮椅上等着慕容凌月。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逞能!慕容凌月有些生气,非常想强制昭景翊在房间里休息,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昭景翊现在一定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毕竟爱情的第一条准则就是要互相信任,而她身负这么许多秘密,早就不值得他信任了吧。 慕容凌月暗暗在心中苦涩一笑,什么都模没有说就推着昭景翊出了门,一路上两人都是心思各异。 说是请的他们两人,但是到了御书房门7;150838099433546口,那个太监把慕容凌月拦下,笑眯眯地说道:“皇上有事要和世子殿下商量,还请世子妃先到御花园赏花。” 宫祁晟又在耍什么花招?慕容凌月蹙了蹙眉,面上却表现的毫无波澜,“多谢公公提醒,那可否请公公告诉我御花园在何方向?” 赏花,当她是傻子玩儿吗?天瑞今年的雪化的尤其完,这个时候才刚出了初春,莫说什么花,恐怕能看见几片草叶子就不错了。 那宦官一面指挥着其他太监把昭景翊推进御书房,一面笑呵呵的给慕容凌月指点方向。 “世子妃,您可以从这里往前走,然后在过了石桥之后往右走,御花园就在那边儿,奴才还有事情要忙,先失陪一步,世子妃莫怪。” 说完这些,那宦官就对慕容凌月欠了欠身子,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御书房外只留下了慕容凌月的孤影。 过了石桥往右?若不是她刚刚亲耳听见,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太监安的什么心,要不是自己熟悉这里,就要上了他的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一片儿地方是西宫,和她凤仪殿东宫遥相对,是四妃住的地方,而现在宫中受封的贵妃,好像就只有一位,她的好妹妹凌漱凤。 慕容凌月托腮,看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宫中的太监,不可能不记得御花园在哪里,如果说那个太监是凌漱凤的人,那她为什么要故意引她过去? 要知道凌漱凤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总共和凌漱凤就碰过两次面,还都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个谜。 但凡是谜,就总会有答案,不管凌漱凤什么目的,她都不介意将计就计,去做这个解开谜底的人。 第九十四章 让她疯狂 按照那个宦官的“指示”走,慕容凌月顺理成章的没有到御花园,而是来到了凌漱凤住的宫殿,一切似乎都在往某些人的计算的方向发展着。 暗中一直有人盯着,慕容凌月知道这个情况,只是没心思揭穿而已,他们想看见什么,就让他们看见呗! 慕容凌月装作第一次来皇宫的无知女人,眼睛往四处看着,不住的惊叹着,每一次都恰好能让那些人看见。 就这么过了一路,慕容凌月察觉到那些人都尽数离开,她才把表情一收,低垂了眸子,掩7;150838099433546去其中异色。 下一步,应该就能见到她做梦都想弄死的人了吧!她可是很期待这一次和老熟人的正面对决。 前面已经传来脚步声,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慕容凌月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 在宫殿路口的拐角处,慕容凌月能听见人的呼吸声,一定是在这里无疑了,她等着凌漱凤计划的下一步。 倏然,草丛里窜出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飞快的往慕容凌月脚底下爬来,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儿,恐怕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吓得失去了理智。 可他们大概不知道慕容凌月是谁,从前她和师父学习医术的时候,见过的蛇还少吗?就这样的,再来十几条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抓起来,顺便还能挖几个蛇胆出来入药。 不过既然他们诚心诚意的准备了,自己也不好太过于不给面子,慕容凌月装作被吓到的模样,惊叫一声的往后跳,然后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这么一来,慕容凌月就在惊慌而逃的过程中,恰好“撞”到了凤贵妃的轿撵上,硬生生的将轿撵上的人撞得摔了下来。 慕容凌月早已经看好了,既然凌漱凤苦心设计了这一连串的东西,那自己好像也得配合着点儿,免得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刚才的那一撞,慕容凌月是用了点儿内力的,不然凌漱凤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从轿撵上,以一种倒栽葱的姿势摔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啊!你们这些贱婢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儿过来扶本宫一把……”看得出来凌漱凤摔得不轻,摔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慕容凌月也选择在这个时候倒在了地上,仿佛被伤的不轻的模样,实际上却在暗中看着凌漱凤的狼狈样子。 真是难得,能看见堂堂凤贵妃落得如此下场,刚刚的那一摔,让凌漱凤头上精致的发髻全毁了,变成乱糟糟的鸡窝,上面甚至还插着几片树叶。 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但凌漱凤看着地上的慕容凌月,还是想起了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不得不说,人身上的气势果然会随着身份地位的变化而变化,就如同凌漱凤,慕容凌月真的不敢相信,从前一直跟在她身边唯唯诺诺的妹妹,竟会变成如今这样尖酸刻薄。 亦或许,是凌漱凤本性便是如此,只是她太善于掩藏,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时至今日才暴露出来。 凌漱凤大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非常气愤的指着后面的那些个侍卫,“还不赶紧把撞了本宫的那个人带上来,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 那些侍卫是凌漱凤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听见命令之后就直接抓了慕容凌月,带到凌漱凤面前。 这就是昭王府的世子妃?凌漱凤上下打量着慕容凌月,是个美人儿不错,但是还远远没有到令男人疯狂的地步。 但她给自己的感觉…… 似乎想到了什么人,凌漱凤心神恍惚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斜着眼打量慕容凌月,扬起下巴训问,“就是你冲撞了本宫的车驾?胆子不小,拉下去先打一百大板!”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必须要先给她一点儿教训,该死的,居然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仪态。 此时的凌漱凤完全忘记了,要不是她设计引慕容凌月过来,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慕容凌月见装的差不多了,轻松挡下了抓她的两个侍卫,拿出了放在腰间的匕首, 神色微冷,“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下?” 龙凤匕首一出,那些个侍卫全都如同定住了一般,全都不敢有所动作,毕竟这匕首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凭慕容凌月手中的这把匕首,别说他们不敢动她,就是慕容凌月想要现在杀了凤贵妃,都没人敢阻拦她。 控制住了场面,慕容凌月旁若无人的走到凌漱凤面前,微笑着帮她摘掉头上残留的草屑,“冲撞了娘娘凤驾,那我在这里给娘娘赔个罪。” 凌漱凤呆呆的看着慕容凌月的眼神,那双眸子睿智中带着沉静,好似能看透人心,这双眼睛,足以让她疯狂。 不可能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凌漱凤的身子还是不可抑制的颤了颤,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要来干什么。 慕容凌月将凌漱凤的反应都看在眼底,她自然知道凌漱凤为什么会如此,只是她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被她处心积虑害死的人,有一天还会亲自站在她面前。 过了好半晌,凌漱凤才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慕容凌月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呵!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冲撞了本宫,说两句话就可以过去的吗,那这后宫岂不乱了套?”凌漱凤扶了扶自己鬓边的珠钗,眼中对慕容凌月不屑一顾。 乱了套?慕容凌月很想笑,笑凌漱凤的不自量力,她未免也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太重了吧,不过区区一个贵妃。 要知道宫祁晟一向不关心扩充后宫的事情,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嫔妃大多都是自己替他精挑细选的,就凭那些个女人,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要真说乱了套,也就是数她凌漱凤搞得事情最多,她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凌漱凤要引自己来这里,这里面的水似乎很深的样子。 “那么,贵妃娘娘你想要如何?”慕容凌月不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凌漱凤的脸颊。 她可还记得清楚,那日在晟金宫里,凌漱凤就是用匕首,一刀,一刀剜去了她的面皮,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凭鲜血流进她的眼里。 第九十五章 恨意苏醒 此刻,凌漱凤的脸在慕容凌月眼里化作了毒蛇,咬在她的心上,唤醒了她对那晚黑暗的记忆,疯狂的恨意从她已经沉寂已久心头苏醒过来。 当初的真相是什么,她一定要亲自查个水落石出,把一切害过她的人亲自送入地狱,也让他们尝尝那蚀骨之痛。 再等等,再等等……等她接近真相的那一刻再对他们动手也不迟,到时候让他们一个人都别想跑掉。 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凌漱凤看着慕容凌月镇定的神情,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气愤,一个小小的世子妃而已,还嫁的是个病秧子世子,如果不是…… 她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如今她居然敢在自己堂堂的贵妃面前如此无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今天她还就是要收拾这个让她看不顺眼的女人。 想着,凌漱凤轻嗤了一声,“不是本宫想如何,而是宫中规矩如何,冲撞了贵妃,一律按规矩查办,先教训了再带回本宫的寝殿来慢慢查问。” 无论如何,她这里都要先绊着慕容凌月,绝对不能让她离开此地,这可是皇上交代的事情。 慕容凌月不动声色的观望凌漱凤,心头若有所思。 她了解凌漱凤的性子,她哪里看不出来,凌漱凤应该是对她起了敌意,按照她的性子,对敌人她一定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 居然能从她嘴里听到慢慢查问这样的话,看来今日之事不是凌漱凤本意,她只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背后的人…… 慕容凌月好似想到了什么,暗道一声不好,当下就想离开,这一定是宫祁晟的计谋,要知道这个皇宫,能让凌漱凤心甘情愿为他办事儿的,就只有宫祁晟。 可凌漱凤是得了命令的,怎么可能轻易慕容凌月离开?见慕容凌月有走的意思,她立刻指挥后面的侍卫,“快点儿抓住她!出了事情本宫负责。” 侍卫们得了凌漱凤的命令,将慕容凌月包围起来,却又都顾忌着她手中的龙凤匕首没有动作。 慕容凌月看了眼围着她,想上前去却又有所顾忌的侍卫,心中生出一个主意,唇边渐渐勾起一抹冷笑。 凌漱凤,既然你说了出了事情你负责,那么她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贵妃,能负起多大的责。 慕容凌月瞄了一眼离她最近的侍卫,不露痕迹的小步往他那边挪了挪,就是那么“不经意间”撞到了他手中矛的尖头上。 “啊——”慕容凌月惊呼一声,手中的匕首脱手,直接往凌漱凤的面上飞去,而慕容凌月也适时的往地上一倒。 凌漱凤只看见面前寒光一闪,她下意识的就用手挡住了脸,而匕首却在离她手腕只有半寸的距离时忽然落了地。 这一切动作行云流水的完成,看起来就好像是凌漱凤让人抓慕容凌月,而她受了惊不小心将匕首脱手,凌漱凤将匕首打落在地。 当匕首落地的那一刻,慕容凌月听见几声微微的倒抽气声,那可是天瑞开国皇帝赐下的匕首啊! 此物可是相当于尚方宝剑的存在,而如今有人居然把它打落在地,若是依着惯例处理,就算凌漱凤是贵妃,也难逃其罪责。 “罪过……”慕容凌月扑过去捡起匕首,忽然拔高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见。7;150838099433546“贵妃娘娘,你怎么可以这般,你可知道这匕首的重要性。” 凌漱凤退了一步,惊惶地瞥了一眼护着匕首形容狼狈的慕容凌月,完全不顾她所说,拂袖命令,“世子妃拿匕首企图刺杀本宫罪无可恕,即刻压入天牢多年等待皇上处置。” 这一次,慕容凌月倒是没有再反抗,只是同情的看着凌漱凤,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办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也是,这把龙凤匕首如果不是昭景翊给她,就连她都从来没有机会见过,更何况凌漱凤只是凌府一个小小的庶女。 “住手!”后面骤然传来一声怒吼。 宫祁晟背着手快步走过来,板着的脸一副能滴出墨的模样,只见他径直走到凌漱凤面前,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 “大胆贵妃,那是皇祖爷爷赐下的匕首,岂能容你轻慢?”宫祁晟看都不看凌漱凤一眼,赶紧前去向慕容凌月伸出手,“世子妃,是朕治理不严,贵妃没有见识,怠慢了。” 在宫祁晟伸出手之前,慕容凌月的身边亦有一只手伸向她,虽然有些许苍白,但却完美的不像话。 慕容凌月想都没想,便将手递给了昭景翊,借着他的力起身,默默地退到他的轮椅后面站着。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锋芒毕露的好,宫祁晟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表现得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对待亵渎天瑞先帝所赐物品的人,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昭景翊倚在轮椅上,右手紧紧抓着慕容凌月,言语中意味深长。 “这……”宫祁晟的脸色十分不好,他本想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再化了,结果昭景翊的这一句话,让他进了不是,退了也不是。 如果这件事情草草结束,那外界可以说他是个处事偏颇,包庇妃嫔的昏君,可如果处罚凌漱凤,那么那件事儿…… 而此时,凌漱凤早就已经捂着脸傻在了原地,她死都不会相信,在她眼里的一把小小匕首,居然是先帝赐下的东西。 这下她算是闯了大祸,必须赶紧求得皇上原谅,否则在这后宫中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可是举步维艰。 “皇上,皇上……”凌漱凤赶紧跪在地上,拽着宫祁晟的龙袍乞求,“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她……” 凌漱凤把脸一扬,指向站在昭景翊后面的慕容凌月,面露阴狠之色,“皇上,是她拿着匕首要行刺臣妾,所以臣妾才进行的自卫。” 就算她亵渎什么先帝的匕首,可慕容凌月刺杀是事实,如果不是她将匕首抛过来,匕首怎么会无端落地。 皇上一定不会惩罚她的,这些天他对自己的宠爱不似做戏,足以见得宫祁晟心里是有她的。 再不济,再不济…… 她这里还掌握着一个可以让宫祁晟做不成明君的秘密,所以不管是看在哪一方面,宫祁晟都是会保她周全的。 第九十六章 无情帝王 心里想到这些,凌漱凤心里就更加是有恃无恐,她尽情对着宫祁晟撒娇,以为宫祁晟是怜惜自己的,一定不会治她的罪。 慕容凌月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由的叹息一声,是可怜她这个傻的没救的妹妹,她几乎都已经预见了凌漱凤的结局。 毕竟她才做了多久的贵妃,比起她陪在宫祁晟身边的时间,这简直可以说是杯水车薪,自然比不上她了解宫祁晟的性子。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宫祁晟身为帝王,他可以对一个女人好,但比起自己的皇位和名声来说,女人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儿。 有了,锦上添花,没有,也影响不了他一分一毫。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宫祁晟最是讨厌女人对他撒娇,所以他很少去后宫其他女人那里。 凌漱凤今天已经犯了他的两大禁忌,就算他真的喜欢凌漱凤,想必从此对她也会多少生出点儿厌恶。 果然,宫祁晟看着凌漱凤花了妆的脸以及那谄媚的语气,厌恶的躲开一步,抽出被她拽着的衣角。 “贵妃,这次确实是你太不懂事了,不仅亵渎先皇御赐之物,还弄伤世子妃,为了以示警告,你且到冷宫反思几天。” 宫祁晟冷冷地吩咐人把凌漱凤带下去,顺便命了人把她的嘴堵上,以免她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不得不说,和宫祁晟比起来,凌漱凤的那点儿段位压根儿就不够看的,一切都是她在异想天开。 处理完面前的一个麻烦,还有个更大的麻烦,宫祁晟蹙了蹙眉抚着额头做虚弱状道,“朕已经处置了贵妃,世子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便回去休息吧!” 今天真的诸事不顺,原本好好的计划被搞砸,再加上边境那边儿最近很是不宁,弄得他头疼都要疼死了。 “皇上……”昭景翊叫住他,又给宫祁晟的心上添了一堵,“微臣有罪,没能保管好先帝赐下的东西,自认无力保管,所以还请皇上恩准微臣将此物交于父王保管。” 慕容凌月摸了摸被她收在腰间的匕首,心里暗赞昭景翊的腹黑,这是在变着法子的逼宫祁晟允他离开皇宫,而且还不允许他拒绝的那种。 怠慢先帝赐下的东西,若是按照寻常人处理,一定早就诛了九族,再不济也是被拖出去杖毙。 可宫祁晟只是将凌漱凤轻飘飘的关在冷宫几天就想过去,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这个时候,宫祁晟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不是很妥当,若是传出去肯定会影响他的名声,所以暂时没有回应。 他知道唯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放昭景翊离开,这样做不仅能平复昭景翊,还能将这件事情轻易的压下来。 但是,他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将昭景翊召进皇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虎归山。 “世子不必如此自责,这一次都是朕没有治理好后宫,你也知道,自从皇后病逝之后,如今后位空悬……” 提到先皇后之后,7;150838099433546宫祁晟神情古怪,最终化作一抹叹息,“既然世子决议离开,那么就让御医再为你请一次脉,今早医正的话,世子不用放在心上。” 他可没有忘记,今早太医院的医正已经来给他汇报过了,说昭景翊的确是得了重症,不仅没有几天好活,而且子嗣上艰难。 宫祁晟的这一番话让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的身子都同时一僵,只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所说昭景翊的身子。 对于宫祁晟的出言讽刺,昭景翊好似完全不介意似的,只是付之一笑,“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御医再诊也诊不出什么,还不如让微臣多陪父王几天,尽尽孝道。” 而后面的慕容凌月,差一点儿就要控制不住拿着匕首上去砍人了,她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不动声色的听完宫祁晟说的那番话。 真的不知道宫祁晟还有没有心,难道他在说皇后病逝,后位空悬这些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宫祁晟才不会知道,他早已经在慕容凌月的眼神中死过千次万次了,他现在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昭景翊,所以寻了个借口让身边的太监扶着他回了御书房。 慕容凌月咬牙切齿,当即就差点儿失去理智要跟上去,手却被昭景翊拉紧,没有让她离开。 “别乱动,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昭景翊将慕容凌月拉到近前,不容置喙地命令着,“蹲下身来。” 在昭景翊的声音中,慕容凌月总算是找回来了一点儿理智,她有点儿迷茫,自己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昭景翊将她后背的衣领拉开,慕容凌月才感觉到背后有点儿酥酥麻麻的痛意,看来是刚才自己撞到矛尖儿上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力道所以擦破了点儿皮。 看方才昭景翊的模样,还好奇自己受了哪里的伤,而今看来只不过是她都没有发现的小伤,根本无伤大雅。 他……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呢? 慕容凌月没有说话,闭着眼睛趴在昭景翊腿上,任凭他为自己擦药。 昭景翊轻柔的将伤药敷在慕容凌月的伤口上,帮她整理好了衣物才罢手,“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慕容凌月也想离开这个随时可能让她失控的地方,迫不及待的抬头,没曾想这个时候的昭景翊恰好低着头,两人的鼻梁撞在一起。 额…… 慕容凌月的鼻梁骨一酸,眼泪差点儿就出来了,但这个时候她想的并不是鼻子多么痛,而是气氛多么尴尬。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昭景翊便先她一步,右手箍着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薄唇小心的印上慕容凌月的。 这一吻,一点儿都不似从前那般富有占有欲,昭景翊似乎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就这么浅尝辄止,仔细描绘着慕容凌月的唇形。 慕容凌月面对难得如此温情的昭景翊,一时间也有些情动,双手渐渐移到昭景翊的脖颈上,紧紧搂着他。 “月儿,别再离开我好吗?”昭景翊紧紧扣着慕容凌月,嘴里轻轻呢喃着,他再也禁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只有曾经失去过,才明白如今拥有的是多么珍贵,这次他必须牢牢的抓紧,绝对不会将自己在意的放手,哪怕只有一刻。 第九十七章 红杏出墙 慕容凌月亦反手抱住昭景翊不曾言语,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不明白昭景翊为何会如此。 还有,昭景翊口中说的不要离开的人,指的到底是她吗?亦或者是……待在他心上许久都忘不了的那个人。 想到昭景翊很有可能心里还有其他的女人,慕容凌月的神情有点儿落寞,抱着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点儿。 哪知道她只是松开了一点儿,昭景翊便敏感的察觉到了,手臂将她箍的更加紧,好像要把人融入骨血之中。 慕容凌月这次深切的感觉到了昭景翊的不安,也没有再挣扎,她内心存在着一丝侥幸,也许…… 昭景翊会渐渐淡忘那个女人,毕竟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她,他怀中抱着的,吻着的都是她。 也许,现实比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人要重要吧!若昭景翊忘不掉那个女人,又为何要来招惹她? 这一次,她选择相信昭景翊,只希望他不要辜负了自己的这份信任,她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背叛了。 宫祁晟估计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搞什么花样,所以宫门口的侍卫没有拦着他们。 在离开宫门口的那一刻,慕容凌月感觉整个人好像离开了牢笼的感觉,全身都轻快无比。 当然,若是背后没有那些尾巴跟着的话,她想她的心情会更好。 “等下我可能要晚一步回昭王府,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放心。” 慕容凌月紧了紧手心,犹豫了片刻,最终转身,把手放在昭景翊的掌心中,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他。 “是关于凌风云事情,凤贵妃被囚在冷宫,我想这是个好机会,再去看看凌国公……怎么样?” 她想清楚了,以后不能再什么事情都瞒着昭景翊,两个人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基础就是信任,如果连这个都没有,那谈何爱情? 甚至于,慕容凌月发现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她甚至愿意将自己最后的秘密告诉他,不会再去有意的避讳昭景翊。 昭景翊反手拉住慕容凌月,微微抬眸看向慕容凌月,眼中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察觉到了,今日的凌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不再是什么事情都自己装着,自己去解决,而是知道和他分享,这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十指扣紧慕容凌月的手,昭景翊把她拉到近前,附耳和她说,“爱妃,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儿,你的事情便是本世子的事情,所以,就让本世子发挥点儿用途,帮爱妃引开那些尾巴,之后我们凌府回合。” 他没想到这么久了,凌月还是惦念着要救凌国公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又有要紧? 至少她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这就够了。 “你认真的吗?”慕容凌月的食指无意地在昭景翊身上画圈儿,目光聚在昭景翊身上,余光却注意了几个地方。 她哪里不知道昭景翊是特意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和自己一起去凌府,毕竟以他的功力,要想引开这些尾巴,实在太过简单。 这样也好,一个是让宫祁晟放下戒心,把注意力从昭景翊身上移开,另一个是自己也能多个得力帮手。 慕容凌月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宫门口就有昭王府的马车接应,他们势必要跟上来的,到时候他们愿意跟就跟。 宫祁晟的眼线看着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上车,然后纷纷隐匿了身形跟上去,那马车确实是往朝都外的昭王府驶去,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平静。 马车是真的离开了,昭景翊也确实真的在马车上,只是等那些眼线尽数离开之后,慕容凌月却又出现在皇宫门口。 那些人终于走了,慕容凌月抻了下自己的胳膊,目测昭景翊还得溜他们一会儿,一时半刻的回不来,便施展了轻功往凌府而去。 自从在昭景翊的帮助下突破了凤天决四层境界,她还没有好好的活动过筋骨,正好趁机巩固一下根基。 凌府的路对她来说不要太熟悉,可是她却走的心情复杂,想起自己的经历,上辈子她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不曾好好陪在他身边尽孝。 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场,被明夫人那个歹毒的女人控制着,这对她爹来说简直就是平生最大的屈辱,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支撑着活下来的。 慕容凌月一路畅通无阻,没用半刻钟便已经快到凌府,在隔岸的石桥上,她隔着老远便已经看见一人站在上面。 见她过来,那人转身对她温润一笑,伸出手,语气似很无奈,“爱妃真慢,本世子为你引开尾巴,却还到的比你早,可是路上贪玩儿了,嗯?” 昭景翊揭了面具,那副容色世间无双,眉眼间带着些许轻嘲却又十足地宠溺,让慕容凌月心头的少许沉重都烟消云散。 搞什么嘛!慕容凌月掩了眸间的郁色,绽放一个明快的笑意,施展轻功到昭景翊身边与他玩笑。 “是啊是啊!我就是遇见了有意思的事情,碰见一位世间绝色的美男子,自然就走不动路了。” 昭景翊知晓慕容凌月是在强装镇定,所以也就没有戳穿,将她紧紧桎梏在怀中,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眉宇间7;150838099433546,“是吗?爱妃看来是要红杏出墙,该教训!” “啊!哈哈……好啦……好啦……”慕容凌月企图拍掉昭景翊在她腰间作乱的手,要知道她腰间最是怕痒,是自己都碰不得的地方。 两人在石桥上笑闹了一阵,直到慕容凌月实在受不了,用了轻功才得以逃脱,不过也因为这一闹,慕容凌月所以的消沉情绪都消失了。 “我们还是先潜入府中看看凌国公的情况吧!”慕容凌月看着比上次更加萧条的凌府大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上一次营救失败,凌漱凤和明夫人定然会有所防备,她担心那两女人会对凌风云做些什么,毕竟那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为了省时间,慕容凌月直接带着昭景翊从密道入凌府,这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这还是她第一次带外人进来这里,可以说昭景翊算是第三个知道这密道的人了。 第九十八章 苟且之人 昭景翊全程保持着沉默,没有问慕容凌月她怎么知道凌府有密道,只是在身后面默默守护她。 不是没有好奇,只是在他内心里,慕容凌月愿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自己,这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跨越,他不需要一蹴而就,那样对凌月来说是伤害。 避开凌府的守卫,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依着旧路进入密室,却发现凌风云已经不在密室中,原先的密室也已经作废。 爹…… 该死的!一定是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打草惊蛇,凌漱凤和明夫人知道有人营救凌风云,有了危机意识,所以不知道把爹带到哪里去了。 昭景翊揽着她的肩安慰,“别太担心,她们不会轻易对凌国公动手,毕竟宫祁晟会封凌漱凤为贵妃,一多半儿看重的是国公府的人脉。” 凌风云不是简单的人物,要知道他曾经也是官拜天瑞朝丞相的人,后来只是不想参与朝堂的政局纷争,自嫡女进宫为后之后就领了国公之位回府颐养天年。 虽然官职不再,但他曾经一手培养的人还在,而且基本上都是天瑞朝堂的栋梁之才,所以就算是凌漱凤如今贵为凤贵妃,也不敢轻易动他。 是啊!关心则乱,慕容凌月也迅速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这明夫人到底能把爹关在什么地方。 “走,既然咱们找不出来,还不能找人逼问出来吗?”昭景翊二话不说,便带着慕容凌月往后宅的方向所去。 自凌风云被明夫人和凌漱凤暗害以来,明夫人便自己搬进了从前凌风云住的阁楼里,而他们现在去的正是凌风云从前住的地方。 直到看到凌风云亲手提的匾额,慕容凌月才恍然惊觉,他们这是到了凌风云之前住的地方。 所以说……方才昭景翊说要找人问她爹的下落,他该不会想直接简单粗暴的抓了明夫人,逼问出来结果吧! 还有,昭景翊怎么会这么了解凌府的布局?慕容凌月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却被昭景翊的话打断。 “等下爱妃在外面等着,本世子将人擒了之后用刑逼问,不愁不知道凌国公的下落。”昭景翊按下慕容凌月的肩,就要破院门而入。 这些人,他还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如今他的功力受制,怎么可能这么费事儿,直接将整个凌府变成人间炼狱都行。 “别去!”慕容凌月在背后扣住他的手腕,阻止昭景翊前进,凝着眉心看他,“没有我的允许,你现在一点儿内力都不能用。” 她哪里会看不出,昭景翊几次动用内力之后,身体的经脉都要受损一分,至寒之毒和烈炎之心也在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师父的药暂时帮他压制着,恐怕这个时候,昭景翊的经脉早已经尽数被毁掉,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了,她现在已经冲破了凤天决四层境界,若没有像上次那种让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高手出现,不会有什么问题。 慕容凌月走近门口,袖口微微一动,被注入了内力的银针从内里射出,直接将屋子的门震的尽数碎裂。 这动静估计是惊到了屋子里面的人,慕容凌月听见了些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 听着差不多完了,慕容凌月才迈着步子往里面走去,此刻,大概连慕容凌月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周身隐隐浮现一丝杀伐的戾气。 屋子中央放着一个屏风,上面还是她爹亲手画的图,以及边上提的字,半透明的绢帛映出后面床上的一对儿慌乱的苟且之人。 慕容凌月的眸子瞬间变冷,差点儿就要控制不住在这曾经给过她太多温情记忆的地方大开杀戒,杀了里面的那对狗男女。 看着她爹的旧物放在这屋里,慕容凌月觉得这简直就是玷污,他们如何能配的上这一屋子的东西? “什……什么人?!”明夫人惊恐万分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大胆狂徒,赶紧来人将其拿下!” 听见明夫人如此,慕容凌月有的只是冷笑,她以为没有凌漱凤,就凌府的那些个守卫,能拿她和昭景翊如何? 还有,明夫人都能想到的事情,她怎么会想不到,方才在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给这凌府的守卫准备了一份好礼。 今儿个老天爷都帮她,恰好吹的是上风,迷药一放出去,肯定现在已经倒下一片,就算有为数几个漏网之鱼,也成不了气候。 这时候,床上隐隐绰绰起来一个男人的影子,窸窸窣窣的似乎在安慰明夫人,“不要害怕,且让我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慕容凌月的视线锁着那个男人的影子,还没等他走出屏风,她手里的银针便已经脱手而出,隔着屏风将人射杀。 可怜那男人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他这么一倒不要紧,将明夫人和慕容凌月之间唯一的遮蔽物,屏风弄倒了在地上。 床上的明夫人只着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儿,脸色吓得煞白,任谁看见刚刚还和她在床底之间欢爱的男人转眼间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大概都会受不了吧! 慕容凌月才不管明夫人什么反应,几乎是在顷刻间,她掏出怀中的绢帕,回身系在昭景翊的眼睛上,免得他看了长针眼。 紧接着,她将几枚极细的银针打入明夫人的体内,而且这些银针上面根根连着细丝线。 “说!凌国公人在哪里?若是不说实话,我有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慕容凌月的手上微微用劲儿,丝线带动明夫人的皮肉,让她痛不欲生。 屋子里充斥着杀猪一般的叫声,慕容凌月全程都无动于衷,不是她心肠毒辣,而是这个女人咎由自取。 昭景翊摸了摸眼睛上的绢帕,默默的退了出去,去解决那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以便让慕容凌月没有后顾之忧。 明夫人感觉自己疼的快要晕过去了7;150838099433546,整个人好像是被人用丝线勒的分割成几块儿的感觉,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凌风云的下落。 慕容凌月又站近了几分,手中的丝线稍稍放松,面露嘲讽的冷笑,“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存在侥幸之心,因为至今还没人能扛过我这一手悬丝神针,与其受尽痛楚再交代,不若少受点儿苦。” 第九十九章 不容乐观 明夫人疼的脸部扭曲,可是银针刺入的是她穴位,让她想动都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那样的痛苦。 实在受不住这样的蚀骨之痛,再加上慕容凌月的言语恐吓,明夫人终于妥协,“好……好……我说,你先将我松开我才能说。” 慕容凌月真的很想就这么把这个贱女人弄死,可是还不行,再没有得之她爹的下落之前,明夫人还动不了。 要知道,她来此的目的是7;150838099433546为了救出她爹凌风云,这个女人和她爹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等她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再好好收拾。 银针被慕容凌月收回,明夫人总算可以说上两句话了,她往床里面缩了缩,抱着被子生怕慕容凌月再对她做什么。 缓了片刻,明夫人颤抖着声音指着慕容凌月道,“大胆,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够你死一万次,要知道我的女儿可是宫中的贵妃……” 也许是慌到了一定境界,明夫人开始慌不择言,她亮出了凌漱凤的身份,企图用这个身份吓走慕容凌月。 不管如何,她今日都不能让人带走那个老东西,凤儿可是特意交代过她,否则这件事情传出去,凤儿的贵妃之位可就难做。 呵呵!慕容凌月轻蔑地笑了笑,贵妃?难不成明夫人还在指望凌漱凤这个做贵妃的女儿来救她不成? 别说现在凌漱凤在冷宫待着,自身都难保,就算她还好好地待在她的贵妃寝宫里,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样吗?那我还真的是好怕啊!”慕容凌月摊着手做害怕状,脚下却一步步逼近明夫人,抽出她的匕首。 “那既然我已经做了,已经逃不过死罪,那不如就做的更加彻底一点儿,况且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只要把明夫人你杀了,那不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划过明夫人的面皮,那被吓白了的脸上瞬间被划破,一丝血红跃然在上。 不得不说这明夫人还挺会保养的,已然三十有余,这皮肤还是挺白皙嫩滑,真是可惜了这副皮囊,内里装的心却如同蛇蝎。 既然如此,那她就助这个女人做到表里如一,慕容凌月眯着眼睛勾唇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此刻的她就如同地狱爬来的恶魔。 手上的劲道加深,明夫人的面上瞬间鲜血淋漓,那伤口看着深可见骨,就算以后能愈合,恐怕也会留下极其明显的疤痕。 最后的一步对慕容凌月也没有用,明夫人彻底疯了,差点儿就要眼皮子一翻晕倒过去,可慕容凌月怎么会这么便宜她? 只要她不想让明夫人晕过去,那就算是在她身上捅个十刀八刀的,她也得保持着神智清醒。 “凌月!”恰在此时,昭景翊忽然进屋来,道了一声,“我已经找到凌国公,只是人的情况不太好,所以赶紧去看看。” 什么?慕容凌月听到此话心中几番浮沉,喜的是终于找到凌风云,忧的是看昭景翊的态度也知道她爹情况不容乐观。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去看看什么情况,慕容凌月顾不上明夫人这个贱女人,但也没有放过她。 匕首快速精准的划过她的手腕脚腕,将明夫人的经脉尽数挑断,只给她留下了最后一口气。 毕竟明夫人在名义上还是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现在的身份尴尬,最终要如何做,还是要凌风云自己决定…… 等到慕容凌月看见凌风云之时,才知道昭景翊为何会如此着急,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明夫人和凌漱凤是如此的蛇蝎心肠。 自密室中出来之后,他们竟然是把凌风云锁在了凌府的地窖之中,里面弥散着腐烂的气味儿,而且空气稀薄。 凌风云本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还在那样的环境中待了多日,现在已经面色青紫,全身透露着一股死气,伤口也多发炎化脓。 看到这一幕,慕容凌月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跪在了凌风云面前,低头忏悔自己的过错。 是她太天真了,竟然会傻到相信明夫人和凌漱凤那两个不是人的东西,好歹她爹也是凌漱凤的亲爹,明夫人的夫君,真的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做出这些事情的。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方才已经检查过,凌国公暂时还有气息,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相信以凌月的医术,凌国公定会没事儿。” 昭景翊用内力震碎锁着凌风云的铁链,将他背在身上离开地窖,就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着。 慕容凌月看了凌风云的伤势,用银针吊着他的命,写了张药方让昭景翊去买药材,全程,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昭景翊看着对待凌国公如同对待自己父亲一般的慕容凌月,心中有些许疑问,但目前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 慕容凌月一手银针出神入化,不仅能杀的了人,还能救的了人,凌风云的气息渐稳,她的心也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儿。 看着凌风云这张眉眼熟悉的脸,慕容凌月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一声爹,可最终还是被一抹苦笑取代。 如果被人听见她现在居然叫凌风云为爹,那一定是震惊众人,会不会让人误会她是个傻子,或者是想攀附国公府的势力。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很多行为不能解释,以昭景翊缜密的心思,也肯定会有所怀疑,只是顾虑着她才没有说。 这一次她必须要向昭景翊解释清楚,不然总是不能把问题堆积着不解决,他们两人之间迟早得出现裂缝。 这一世她和的昭景翊的感情来的多么不容易,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重蹈覆辙。 “咳咳……咳……”凌风云终于苏醒,几声轻咳迅速把慕容凌月的心思拉回来,她急切的将指间搭在他的脉搏上。 半晌,慕容凌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醒了就好办,凌风云的性命总算是保了下来,接下来的就是一些外伤。 凌风云虽然伤的极重,但好在没有什么致命的内伤,全都是一些外伤,只要好好调养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第一百章 引狼入室 昭景翊的效率还是很快的,这厢凌风云才刚刚醒来,那边慕容凌月让他取的药材已经拿来,剩下的就是把药煎了让凌风云服下。 “那个,我先去煎药,你好好看着这里就好。”慕容凌月从昭景翊手中接过药包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幸好这个时候昭景翊回来了,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独自面对凌风云,气氛一定会很尴尬。 昭景翊看着慌乱逃开的慕容凌月,心知她定然有难言之隐,便没有问明,只是对躺在床上的凌风云礼貌问候,“凌世伯,一别多日,没想到我们还是见面了。” 凌风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昭景翊几步上前按下,“凌世伯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修养,一切等您伤好了再说。” 昭景翊的眸中平淡如水,看的凌风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张了张嘴,以沙哑的声音道:“这次真是多谢世侄不计前嫌,还愿意看我这个老头子。”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落得这个下场,最后救他出来的,竟然会是昭景翊,真是造化弄人。 “凌世伯不用客气,这是晚辈该做的,从前的那些事情不必再提。”昭景翊的语气平淡清缓,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但凌风云就是听出来了,他不想再提当年旧事,也是,就连他也没有这个老脸再提当年的那些事情。 真的是,委屈了这个孩子…… 许久,凌风云轻轻叹息一声,“一别数年,不曾想到世侄你已经娶亲,我看那姑娘眉眼清明,倒是个好的,只是不知是哪家姑娘。” 想到慕容凌月,凌风云的眼中从内里涌出无尽悲伤情愫,若是月儿她还在……会不会也是如此大好年华。 想到那个内心深处不可触及的伤痛,凌风云慈祥的眉间居然慢慢浮现一层肃杀的意味。 “世侄,我已多日不曾知道外界消息,不知道如今的国公府是怎样的光景,还请世侄告知一二。” 闻言,昭景翊似乎愣了愣神7;150838099433546,似乎有什么不愿说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将情况告诉了凌风云。 大体上就是说皇后凌漱月病逝,皇上又封凌漱凤为贵妃,坊间都说皇上是器重凌国公,才先后将凌家两女收入后宫,一为后,一为贵妃。 百姓不知道内幕,所以对宫祁晟歌功颂德,认为其是一位仁德且有情有义的明君,可这其中的龌龊,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尤其是凌风云,他听后许久都没有说话,眸中似死水一潭,直到昭景翊起身之际,他才偏头向他,言辞间难掩厉色。 “世侄,能否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帮我想个办法将修烨从边境召回,这件事情只有你可以做到。” 天瑞百姓只知道凌国公有两女,容色皆倾城,一为皇后,一为贵妃,可事实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凌家其实有一子二女。 只是凌家长子凌修烨自小便潜心习武,只是在年少时考上武状元后便跟随大军驻守天瑞边境,为国效力。 修烨…… 凌风云想到那个许久未见的儿子,这一别便是八年有余,你可知道家中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也是你回来的时候了。 昭景翊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允下了,“凌世伯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让凌将军回朝都,只是可能要过些时日。” 眼下宫祁晟对昭王府紧咬不放,稍微有点儿动静就会被他抓住把柄,他父王又一心照顾母妃,对昭王府的事情早就撒手不管,所以他必须小心而为。 凌风云也知道这件事情为难,所以又歉意的叹了口气,“世侄,老朽这辈子要说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你……” 过去的那些事情,他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口疼,那个决定,让他失去了太多太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败笔。 “凌世伯不用介怀,你先休息,我且去看看药弄好了没。”昭景翊转过身去,似乎不愿意听凌风云提的这个话题,径直向外走去。 凌风云见此,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想再提起,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对,那是他目前活着的唯一信念。 慕容凌月熬好药端过来,就看见昭景翊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身影似乎很是孤寂落寞,眼中似乎含着无尽伤痛。 本想出声叫他的,慕容凌月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端着药从他身边经过。 方才昭景翊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昭景翊如此,心中既然酸涩无比,那种眼神她见过几次,好似是昭景翊怀念心上人之时才会有的。 不会的,昭景翊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如果说他还喜欢那个心上人,又为何会对自己那般? 许是慕容凌月想事情太过入神,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手上还端着滚烫的汤药,不小心晃了一下,药汁撒在手上,当即就将她的手烫红一块儿。 但她忍下了没有出声,强忍着自己手上的火辣辣的痛感,没事儿人般的准备端药进房间。 “给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昭景翊已然到她的身边,从慕容凌月手中接过托盘,将她烫伤的手握在手中,“一会儿去抹点儿药膏。” 慕容凌月有些意外地看着昭景翊,唇边不知道何时绽了个笑容,看着自己白皙皮肤上被烫出的红痕,笑着拉了衣袖遮住,“不打紧。” 昭景翊牵着慕容凌月,端药进去给凌风云,有慕容凌月一手承袭于神医的医术医治,不过半日凌风云的气色便好了许多。 慕容凌月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虽然她现在极其不想破坏凌风云的心情,但凌府的事情,他还是要处理的。 “……凌国公。”慕容凌月还没有习惯这么称呼自己的爹,始终不敢与他对视,“为了得知您的位置,所以我擅自伤了您的夫人,还希望您不要怪罪。” 这个还是要和她爹解释一下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压根儿没有权利伤明夫人,虽然那个女人是该死。 提起这个事情,凌风云一脸的冷漠,他本就对明夫人没有感情,当初会娶她进门,也只过是怜惜月儿年幼丧母,想找个人好好照顾她。 没想到自己当年的这个决定,居然是引狼入室,让那个女人毁了这个好好的家。 第一百零一章 收为义女 “这次多谢世侄相助老朽脱困,我已想好,既然她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我便将那恶妇休弃,从此她和我凌府没有半点儿关系,只等修烨回来,我们便隐姓埋名再不理世俗纷争。” 凌风云的神色凄苦,但又不似为明夫人的事情伤情,难不成…… 慕容凌月的心里一沉,爹他这是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了吧!是为了失去她的事情吗?可怜他们亲父女如今对面却不能相认。 昭景翊微微勾唇,揽着慕容凌月的肩“凌世伯不用挂怀,这一次是凌月挂念您,所以我们这才趁凤贵妃惹恼皇上被困之际得以救出您。” 这是把所有功劳都归功在了慕容凌月身上,虽然事实却是如此,可慕容凌月此时却有些微微出神。 昭景翊这是再变相的让她解释为什么如此在意凌风云,而且眼下的这个情况,显然不容她随意糊弄过去。 凌风云把目光投向慕容凌月,很显然非常意外,看着这姑娘的脸,他愣了片刻,许久才问道:“哦?这位姑娘便是景翊世侄的世子妃吧!姑娘可是从前见过老朽?” 他没有忘记,最初的时候,便是这位姑娘先找到他,说是昭王爷挂念自己要救,可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疑点。 若是昭世诚想起他这个老友,那也应该是由昭景翊出面,而不是昭景翊的世子妃,而且他每次看这个姑娘之时,似乎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是您的女儿啊! 慕容凌月到嘴的话就这么被咽了下去,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除了师父这样的世外高人,应该没人能接受借尸还魂这一说。 “凌国公!”慕容凌月忽然跪在地上,眼中已含泪光,踌躇片刻道,“如今我也不必瞒您,我曾经受过先皇后的救命恩惠,若不是她治好我的癔症,恐怕我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所以一直感念在心,这次听闻凌府有难,自然义不容辞。” 这样说,也许能够被凌风云和昭景翊接受吧!真真假假又何妨?而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便是说假话的时候又带着那么一点儿真。 听提起先皇后,凌风云的脸色大变,整个人的面相好像老了十来岁,他语气滞涩道:“原来如此,我听世侄叫姑娘凌月,与我那亡女的闺名倒有几分相似。” 是啊!慕容凌月苦笑,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巧合一般,她微微沉吟,回道:“先皇后是传世贤后,能与她有如此缘分,是凌月的福分。” 凌风云细细看向慕容凌月的眉眼,终是将眸中苦涩掩去,亲手将她扶起,“既然凌月与我女有如此缘分,这次又托你的福得救,老朽愿收姑娘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真是好一场缘分,慕容凌月自嘲的撇了撇唇,没想到原本是亲父女,现在却要成为义父义女。 不过眼下这样的情况,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至少……她能够正大光明的叫凌风云义父,总比生分的叫凌国公要好的多。 当即,慕容凌月便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双手端好,端端正正地跪在凌风云身边,“义父在上,孩儿给义父敬茶,只是这茶您现在身上有伤还喝不得,所以只是个形式。” “哈哈哈!好,好好……”凌风云终于一扫眉间阴霾,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月儿起来吧,都是我的身子不中用,等过些时日,这茶我可一定要喝。” 凌风云看着眼前的慕容凌月,心中居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这是他的月儿在天之灵派来安慰他的吗?一定是如此! 用过药之后,又收了慕容凌月这个义女,凌风云脸上不再是一片死气,气色已经好多了。 只是他身子终究受损,慕容凌月为了让他休息好,汤药中本就加了些安神的成分,所以不久之后他便已经熟睡。 见到凌风云暂时平安,慕容凌月心中的一颗石头落地,总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即使他们不能相认,可如今已经还是父女关系,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从凌风云处出来时,天色已经将晚,忙了一天,慕容凌月的精力已经耗尽,此时已经十分困倦。 “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昭景翊怜惜地看着慕容凌月有些苍白的脸色,他知晓她今日经历了怎样的压力。 从前不知道凌月为何如此关心凌风云生死,当他今日知道原因之时,才明白了她的一切心情。 一路走来,他早已摸清楚慕容凌月的性子,绝对是恩仇必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他更加理解。 这样的性子不容易吃亏,也太容易吃亏。 慕7;150838099433546容凌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用手撑着头拒绝,“义父情况还未稳定,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必须在这里时刻看着。” 明夫人囚禁凌风云不是一天两天,若是平常人经受如此折磨,肯定早就成了死人,虽然不知道爹是靠什么活了下来,但伤了身体的本元是真的。 她的银针固然妙手回春,可终究不是神仙,只是暂时让凌风云没有生命危险,离真正康复还很难。 昭景翊知道她会拒绝,一直以来,他都好似太过放任慕容凌月,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收到伤害,所以他这一次不能再妥协。 “你……”慕容凌月刚想倚着桌子假寐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你快点儿放我下来。” 慕容凌月反抗,可奈何她原本就没什么精力了,如今又被昭景翊如此抱着,更加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来。 “爱妃最好乖乖的,否则本世子不保证自己不会趁机做些什么。”昭景翊勾着薄唇,笑的邪魅诡谲,眸中闪着幽光,浑身充斥着危险气息。 慕容凌月立刻放下挣扎的手,赶紧闭着眼睛装死,因着前几次的事情,她丝毫不怀疑昭景翊说的话。 该死的!慕容凌月拽着昭景翊的衣裳,暗暗磨着牙诅咒他,为什么每一次他都是用这一招威胁她。 昭景翊当然感受到了这一股强烈的怨气,但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将她抱到偏房安顿下来。 慕容凌月刚一躺在床上就翻转过去,用背对着昭景翊,开始拨弄手指,心里盘算着她等下该怎么放倒昭景翊。 “爱妃不必费神想办法弄倒本世子,因为……你就是想了也没有用。”昭景翊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似乎还有那么点儿算计的意味在其中。 慕容凌月身子一僵,心里暗骂着,昭景翊是不是有读心术,他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事情。 但是很快的,慕容凌月就没有精力想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重,已经抬不起来。 在昏倒过去的那一刻,慕容凌月心中想的是,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让昭景翊好看。 居然……敢点她的睡穴…… 看着慕容凌月的睡颜,昭景翊忍不住倾身吻上去,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缘分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 经过今天的事情,他更加相信,慕容凌月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亦是她冥冥之中,给他的礼物。 第一百零二章 期待好戏 轻轻为慕容凌月拉好被子再将被角掖好,昭景翊这才起身出去,把房间门拉上,能让她好好休息。 “世子殿下,属下有急事奏报。”风煞已经在外等候多时,只等昭景翊一出来,他便上前将一封信交到他手中。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昭景翊看完之后,神情倏然变得诡谲莫测,他轻呵一声,嗓音清冷,“看来有些人真的按捺不住,想要急切的找大树庇护。” 只可惜,这一次他很有可能找到的不是大树,而是他早已经布置好的渔网,想来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来个大丰收。 昭景翊微微颌首,略沉吟片刻之后道:“继续盯着,人可以放进去,但只要进去了,就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机会出来。” “是!世子殿下。”风煞领了命令之后,如同一阵风似的又消失在了凌府中,来去无影踪。 终于要有所动作了,不枉他等待这么久,不知道慕容家背后的那棵大树到底是谁,他还真是期待接下来要上演的好戏。 算算时间,昭景翊折返回凌风云的休息处,在进门之前敲了敲,等待里面的回应,他知道凌风云还不曾休息。 “咳咳……”果然,屋子里面亮起了烛火,凌风云沧桑的声音传出,“门没有拴上,世侄进来吧!” 好似早就料到昭景翊会过来一般,凌风云已经起身穿戴整齐,虽然身上还有很多伤,但掩饰不了他一身的风骨。 凌风云的先觉让昭景翊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进了屋,虽然那些伤情的往事他不愿再提起,但总还是必须要一个结果。 “世侄,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最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如今凌月也是我的女儿,你自然成了我的女婿。”凌风云看着昭景翊,目光中始终带着歉意。 昭景翊的面色一凝,垂下头合着眼睛,“是,无论如何,世伯都是我的长辈。” “唉!都怪老朽当初太刚愎自用,要不然今日恐怕也不会是如此结局,想必这么晚了世侄来找我,怕也是为的同一件事情。” 凌风云沉吟片刻,说出了他一直盘桓在心上的疑惑,“我怀疑月儿根本不是病逝,她是我的女儿,她的身体如何我最清楚,这其中的疑点太多。” 自听到月儿病逝的那天起,他就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仍旧拼命留着最后一口气的原因,要不是怀疑这件事情,他早就下去陪月儿了。 从凌风云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昭景翊一点儿都不意外,知女莫若父,这件事情他也早就怀疑了,更别说是她的父亲。 见昭景翊的情绪没有多大的波动,凌风云才紧接着往下说,“我会想到让修烨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调查。” 若是真的被他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那么就算是拼了他这条性命,他也会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世伯的想法我之前也有过,只是……”昭景翊欲言又止,眸中隐隐有痛苦之色,终是没有说下去。 半晌,昭景翊从袖中拿出一块儿令牌,道:“这是能号令玄卫的令牌,世伯拿着这个,想必行事会更加方便一些,这也是能为她做的……最后一点儿事情。” 他现在已经有了家庭,还有那个自己想要与之共度一生和守护的人,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这件事情过后,便和他再没有一点儿关系。 “这……”凌风云显然也是识货之人,知道昭景翊放在桌上的这一块儿小小令牌代表着什么,“世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虽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收到外界的信息,可皇上对昭王府的猜忌,但凡是和这朝堂有一点儿关系的官员都知道,只是暂时没有撕破脸皮而已。 玄卫代表什么,许多老臣可都心知肚明,那可是天瑞最隐秘,最强大的军队,是随着开国皇帝建立天瑞的,是宫祁晟梦寐以求的东西。 有这样的东西在昭王府,那么就算有一日昭王府想要推翻宫家的政权,都不是没有胜算的。 可如今昭景翊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轻飘飘的就交到了他的手上,这真的让他有些坐立不安,心中受之有愧。 昭景翊的态度很坚决,将玄令推向凌风云,“世伯,你收着便是,没有自己的势力,要想调查皇室秘辛还是很困难的。” “况且……宫祁晟最近应当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功夫顾得上昭王府。” 要解7;150838099433546决内患,必须的前提是国家安稳,而如今的宫祁晟,应该暂时没有精力对付昭王府,南理那边儿的,最近似乎特别活跃。 如今的天下分别被两大强国占据,天瑞为第一强国,入主中原,南边有南理国与之相互制衡,其余的国家都迫于这两大国的实力之下,所以不敢造次,年年缴税,岁岁纳贡。 不过这些都是宫祁晟要操心的事情,毕竟天瑞是他的,基本上对昭王府的影响不大,不仅如此,这段时间他还能过一阵清闲的日子。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宫祁晟会急着让他入宫的原因,就是防止他趁机有所异动,趁着外敌入侵之际夺了他的皇位。 孰不知,从头到尾,他都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全都是他宫祁晟肚量太小,容不下权利的分散,想要独揽大权。 凌风云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收了玄令,毕竟昭景翊说的对,他要调查的事情非比寻常,手上没有点儿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臆想。 “世侄……”凌风云转过头去,没脸看昭景翊,“若你回去,帮我向昭王爷说一声抱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等事情结束,风云定登门谢罪。” 这几年来,他每日都活在愧疚中,如今更加是如此,欠人的终究要还,等他办完事情,定会对他从前做的事情负责。 昭景翊释然般的笑了笑,“不必,若世伯真想见父王,不如明日就和我们一起走,相信父王一定也想见你这个故友。” “可是……”凌风云有些犹豫,却被昭景翊打断了他还在口中的话。 “世伯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想必明日我们离开后,你也不会在这凌府多待一刻,我说的可对?” 凌风云看了昭景翊一眼,心里很是意外,因为他说的完全是他心中所想,他终究还是不能狠下心来。 明夫人做出那样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她的下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只剩下一口气,从此之后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虽然明夫人这个女人的心肠是恶毒,可到底也是他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人,况且她还为自己生下了凌漱凤这个女儿。 休妻是一定要的,只是他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把她扫地出门,打算把这凌府留给她,也好过让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女人流落街头。 反正……没有月儿的凌府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家,现在的凌府,只是个石头砖块儿堆砌起来的房子,完全没有一点儿温度,舍下也毫不在意。 第一百零三章 仁至义尽 “若没什么事情,世伯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照顾凌月了。”昭景翊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 不知为何,经过方才和凌风云的一番谈话,他更加想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想她陪在自己身边。 那个小女人,总是能牵动他的心,还好,这一次他没有再错过,想到此,昭景翊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还未到房间门口,昭景翊便听到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暗暗道一声不好,运起轻功飞身过去,赶紧破门而入。 只见慕容凌月已经醒过来,屋子里面还有一个黑衣人,正在和慕容凌月交手,而且很明显她占在下风。 “凌月——”眼见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刺入慕容凌月的心窝,昭景翊爆发出强劲的内力,以内劲化质,挡开黑衣人的剑,更是击的他后退几步。 碰上能用内劲化质如此强大的对手,那黑衣人知道今晚的行动是没有机会完成的,索性没有再纠缠,准备破窗而走。 可昭景翊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摘下旁边盆栽中的一片绿叶射出,灌了内力的绿叶如刀刃一般锐利,打入黑衣人的小腿中。 黑衣人吃痛落在地上,昭景翊身形一闪来到他身边,拿起方才黑衣人使用的剑直至他咽喉。 “说!是谁派你来的?”昭景翊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拿剑的手是颤抖的,因为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方才晚来一步,那么后果会如何。 此刻的昭景翊完全不似平常内敛的他,全身杀气毕露,手上青筋暴起,一向漆黑如墨的黑眸此时竟然隐隐闪着红色的光芒。 “景翊!”慕容凌月托着自己疲惫的身子拉住他,因为她深切的感觉到此刻的昭景翊不正常,必须让他平复下来。 身后慕容凌月的声音中满含担忧,让昭景翊的心头一震,渐渐的平复了躁动的情绪。 眼前这黑衣人见情势不妙,立刻趁昭景翊分神之际,撞上他手中的剑,瞬间鲜血涌出,倒地而亡。 这人居然选择自杀,是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始料未及的,还是慕容凌月先冷静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深思和考量。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刺杀她,而且她方才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这人身上的杀气,可见他是直接奔着取她性命而来。 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便没有利用价值,昭景翊丢下长剑,将慕容凌月上下检查一遍,确定她没有事情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用担心,你来的很及时,所以他并没有伤到我。”慕容凌月抱着昭景翊,满足的笑着,踮起脚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她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因为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昭景翊对她的关心和担忧不似作假。 人的话可以骗人,可眼神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的,如果说昭景翊今日的一切表现都是装出来的,那她也心甘情愿被他骗。 说来今日她也算倒霉,被昭景翊点了睡穴之后她便睡的很熟,但在朦胧之间,她感应到了一股刀兵杀气。 托宫祁晟和凌漱凤的福,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对这种杀气的感觉特别敏感,所以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能感觉的到。 可是被点了睡穴之后她整个人都动不了,若不能及时起来反击,那么她这一觉睡的可就醒不过来了。 幸好凤天决不似普通内功,可以随她意念而动,让她可以强行醒过来,即使如此,她还是受了反噬,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内力。 昭景翊抱起慕容凌月放在床上,仔细检查她的内伤如何,那细致入微的样子,让慕容凌月的唇瓣儿弯了弯,忍不住倾身吻上他的薄唇。 “昭景翊!”慕容凌月拉住他,迫使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攀着她的脖颈,眉目含情注视着他,缓缓道:“感谢时光让我遇见你……” …… 翌日,有了慕容凌月的药,凌风云已经能够下床走动,气色也好了很多,虽然整个人还是骨瘦如柴,但慕容凌月就是感觉他和昨日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凌风云变化,但只要看见爹没事儿就好,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终于重见天日,凌风云走出屋门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望着天空冥思,许久才平静的走入明夫人所在的房间。 昨日慕容凌月让她受尽玄丝神针折磨,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凌府的人又被驱散的七七八八,所以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没有人顾问。 凌风云看着这个昔日也是和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口气,瘫着躺在床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 如果要深究起来,其实这件事情本身他也有错,当初若不是他娶明夫人进门,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 “休书我已经拟好了在书案上,之后这座宅子留给你,你在名义上依然可以是国公夫人,只是我会离开这里,或者你也可以选择重新追求幸福。” 凌风云最终还是没能很得下心来,虽然明夫人对他不仁,他却不能赶尽杀绝,要知道他们可是还有个女儿夹在其中,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明夫人已经说不出来话,但她能听见凌风云的话,心里越发的怨毒起来,两眼如毒蛇一般盯着凌风云看。 若是此时慕容凌月此时在这里,一定会选择将她斩草除根,因为明夫人这个样子,很明显已经扭曲了心理,这样的人可是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干出来的。 简单的说了两句,凌风云便背过身去,不再看那个女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怨恨你,从此之后你一个人好自为之……” 就这7;150838099433546样吧!凌府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也是时候离开这里,做他能做的最后一点儿事情。 昭王府的马车早已经安排好,就停在凌府门口,昭景翊已经带着慕容凌月在旁边等候凌风云。 “义父,你……”慕容凌月看着凌风云黯然神伤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认为他是舍不得离开凌府。 她也没有想到,凌风云最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将凌府留给那个女人,自己却选择离开。 “我不要紧。”凌风云掩下面上异色,目光看向慕容凌月,“月儿,你的脸色怎么怎么如此苍白,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慕容凌月说,昭景翊就先接过凌风云的话,“世伯,父王现在麓山别院照顾母妃,昭王府的马车会将您带过去,凌月身子抱恙,所以抱歉不能送世伯过去。” 因着昨日慕容凌月用凤天决强行冲破穴位,导致真气反噬,她又死活都不愿意自己用内力,所以体内的伤还没好,真气也暂时用不了。 “这……好吧!一切以月儿的身子为重,那我就先行告辞,世侄好好照顾月儿便是。”凌风云点了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这边慕容凌月目送凌风云的马车走了之后,昭景翊便将她抱上马车,还特地嘱咐了风隐仔细注意周边动静。 昨晚的事情把他吓怕了,从此之后,他会让风隐一刻不离地保护慕容凌月,保证万无一失。 第一百零四章 月神现世 风隐看着自家世子对世子妃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看来他果然赌的没错,只有这样的世子妃,才能降得住他们世子。 马车上,慕容凌月嗔怪地看了昭景翊一眼,当她暂时失去内力就可以随意欺负她了吗?在风隐面前还如此,真是一点儿都不习惯。 昭景翊可一点儿都不在意慕容凌月的警告,他一心只担心慕容凌月身上的伤,哪怕慕容凌月说过好几次自己没事儿,他也不相信。 “别回昭王府了,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也许对我恢复内力会有所帮助。”慕容凌月垂首,心中似在思量着什么事情,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月神令。 是时候重新肩负起她的责任了…… 其实,一开始她想的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是又怕自己什么事情都瞒着昭景翊,这样实在不太好。 反正以昭景翊的精明,他要想知道,迟早都会发现,那不然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知道。 昭景翊一看慕容凌月纠结的模样,就知道她心中定然是在挣扎,他很开心凌月对他越来越信任,却不愿见她为难。 想着,昭景翊轻轻挑眉一笑,“还是不用了,我可没有监视自己的爱妃癖好,有风隐陪你去就好,他会听你的命令。” 他不需要知道慕容凌月的全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凌月一路走来,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思,有些东西,不能太过紧的抓在手里,那样的话,失去的也会越快。 慕容凌月的心里一松,不知道为何,听到昭景翊如此说,她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昭景翊居然如此尊重她,没有刨根究底,也没有质问,有的只是关心和信任。 “但是……”昭景翊紧紧扣着慕容凌月的手,眸中半含宠溺,半含担忧,“答应本世子,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慕容凌月紧紧抿着唇瓣儿,忍不住扑进昭景翊的怀中,她定然不会负了昭景翊的这份信任。 马车停在朝都城门口,慕容凌月步伐从容的走下马车,看着昭景翊离开,半晌,她才徒步往朝都最繁华的地方而去。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圣心堂被毁是真的,但里面的人肯定都还在这繁华的朝都中。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圣心堂可不仅仅是药铺那么简单,不说其他,就说其中的影杀部,是专门负责暗杀的,就凭官府的那些庸兵,怎么可能有能力将他们消灭。 更何况她曾经为了以防万一,为圣心堂的众人制定了一条后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到,现在看来倒是没白忙活。 要说朝都最繁华的地方,那非得要说朱雀大街不可,其间街道宽敞,商铺林立,是贸易往来最密集的地方。 慕容凌月留连在朱雀大街的主干道上,目光却不放在琳琅满目的商铺里,而是只注意在街角,墙根儿,和街头小巷的拐弯儿处细细寻觅。 在经过第六个巷口的时候,慕容凌月的笑意渐渐晕染上了眼梢,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那是一个形似她锁骨间凤尾花胎记的图案,是她手中月神令上面雕刻图案的简易版,毕竟要想不被人发现,太繁复的图案可不行。 看来这一趟她是没有白来,慕容凌月沿着标记所朝向的方向而去,一路走到一个酿酒的作坊处才停脚。 和别的酒坊不一样,别家酒坊的都是在店门口挂上牌子,恨不得被越多人知道,生意才越好。 可这个酒坊却不见任何的招牌,若不是一到门口便闻见酒香,恐怕没人会知道这个地方是个酒坊。 这还真的是符合那人的性子,慕容凌月轻轻一笑,刚准备往里面走,酒坊中却有个人先一步从里面出来。 来人看起来极其不修边幅,衣衫不好好系着,领子坦在外面,头发也不好好束巾,几绺碎发飘在额上,腰间还挂着个酒葫芦。 像如此看起来想个酒鬼的人物,想必姑娘们都是敬而远之的,但他的样貌却是眉目清秀,五官端正。 又见故人,慕容凌月懒懒地上下看了他几眼,吃笑一声,声音清灵道:“我说肖睿啊,怎么才过了这么一点儿时间,你就从青年才俊变成中年大叔了。” 慕容凌月的话一出,让原本还散漫的肖睿一下子竖起了警戒心,右手暗暗的往腰后摸去。 “怎么,姑娘可是来买酒的?可惜你今日来错了时间,所以的酒都已经被预定出去,所以抱歉了。”肖睿的眉梢动了动,目光像针一样刺向慕容凌月。 眼前的女子眉目隽秀,清丽动人,姿容虽然算不上绝色,但胜在眉眼7;150838099433546间的那股灵气,似乎能摄人心魂。 这不是个简单的姑娘,这是慕容凌月给肖睿的第一印象。 还不等肖睿出手,慕容凌月便指着他的后腰,笑吟吟地说道:“你那一套暗器就不用那出来了吧!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肖睿的手动作一顿,难掩饰面上的惊讶,要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更何况他从未见过她。 慕容凌月摊了摊手无奈一笑,这肖睿是她亲自提拔上来的,专门负责圣心堂情报部门的首领,她自然了解。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慕容凌月一扫先前随意的态度,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肖睿,直入主题,“带我去见圣心堂三大部门的首领。” 听到圣心堂三个字,肖睿的手中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暗器,仿佛只等着慕容凌月再说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姑娘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圣心堂是药铺,而且已经因为售卖假药事件被官府查封,和我这酒坊可没有一毛钱关系,姑娘可不能信口雌黄。” 慕容凌月无意再与他开玩笑,从袖中将月神令取出置于肖睿眼前,语气清冷无比,“看到这个,你还觉得我是在信口雌黄吗?” 只见慕容凌月手掌中一块儿精巧的墨色令牌,只不过掌心那么大点儿的东西,上面却用特殊技艺雕刻着精美繁复的凤尾花图案。 见到此令牌,肖睿的瞳孔猛然一缩,就连身后藏的袖箭也掉了下来,就连声音都变了,“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得到这个令牌……” 月神令重新现世,他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看到肖睿的反应,慕容凌月心里还是有一点儿感动的,没想到她放弃圣心堂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没有忘记她。 “我是昭王府的世子妃,曾经蒙皇后所救,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和圣心堂的关系还有内部成员和结构。” 肖睿半信半疑,“皇后从不随意与人亲近,你如何证明你和皇后的关系?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唬的住我。” “很好,既然月神令都不能打消你的怀疑,那么现在带我去见柳烟儿,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真相。”慕容凌月微微一笑,似乎毫不介意肖睿对她的怀疑。 第一百零五章 倾世美人 这一次,肖睿算是暂时相信了慕容凌月的话,因为柳烟儿是圣心堂三部首领之中最神秘,也是最具有威信的那一个。 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只知道她拥有绝色倾城的姿容,且能力和手腕非常之强,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打理圣心堂。 “你随我来。”肖睿一扫之前不修仪容之态,运起轻功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慕容凌月的一声喊给叫住。 她也很无奈啊! 慕容凌月步行几步,快速走到已经把她甩下老远的肖睿身边,“我暂时还不能动用内力,所以咱们就不能慢慢走过去吗?” 肖睿看了下慕容凌月的脸色,也看出了她身受内伤,短时间内恐怕用不出内力,很嫌弃地说道:“麻烦!” 虽然嘴上嫌弃,可肖睿却再也没有用过轻功,用正常人的脚步在前面走着,慕容凌月没说什么,只是轻笑了声,跟在肖睿后面。 果然还是万年不改的闷骚性子啊…… 说起来,肖睿算是她圣心堂三首领之中最低调的一个,她好像从来没有过分关注过他,因为他做事总是让人很放心。 圣心堂建立之初,她便广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只要能忠心的为她所用,便不问英雄出处为何,所以圣心堂三首领,她只负责用人,从不去了解人。 跟着肖睿走了好几条路,慕容凌月才跟着肖睿来到了……额!烟花之地,朝都最大的花楼万花楼。 当然是从后门进去的,以肖睿的性子,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进去,那也太不是他的风格。 后门之处有小厮守着,肖睿从怀中拿出个玉佩,神情十分不自然道:“我要见你们烟姑娘,有要事商量。” 小厮得了令之后便进去通报,肖睿就和慕容凌月在外面等候,只是这里虽然是人烟稀少的后门,可难免的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客人经过。 那些男人对姑娘们搂搂抱抱的,各种调情的话语张口就来,弄得本就不自在的肖睿更是耳根子红的如同虾子。 慕容凌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暗自笑了笑,却没有戳破他,真是太难得了,没想到肖睿早就过了及冠之年,却还纯情的想个孩童。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烟儿从前可是最痛恨这样的烟花之地,可如今却愿意委身于此,真的有些想不通,当初她可是给了他们很多选择的。 恰在此时,肖睿的脸色忽然一变,抄起背后的袖箭就往一出射出,可惜来人的速度比他更快,那短箭竟然没有碰到他一丝一毫。 肖睿还想出手,被慕容凌月给拦住,“都是自己人,他是昭王府的暗卫,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劝完肖睿,慕容凌月转身面对忽然出现,差点儿就引发一场大战风隐,“你怎么忽然出来了,有什么情况吗?” 风隐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着面前的这一座楼,试探地问道:“世子妃,您确定真的要进这个地方吗?” 乖乖!很吓人的好不好,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花楼,若是让世子殿下知道世子妃来这样的地方……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慕容凌月噗嗤一笑,真没想到昭景翊身边不仅仅都是风煞那样冰冷的杀戮机器,也有像风隐这样可爱的。 “你担心啥?我又不是进去见男人,你也听见了,我们要找的是这花楼里面烟姑娘。” 风隐想了想,世子妃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被慕容凌月劝服,又恢复了一个称职的暗卫。 没过一会儿,小厮便带了话出来,“烟姑娘有情二位客官,就在二楼的厢房中,还请二位和我来。” 费了几番波折,慕容凌月终于要见到了圣心堂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也是负责圣心堂药铺生意的首领柳烟儿。 厢房外面,未见美人之面,却先闻其声,那声音端的是娇柔美妙,如珠玉坠盘,若是慕容凌月是男子,恐怕已经被撩的三魂少了七魄。 “让门外的姑娘进来,顺便带着那位公子去雅间喝茶。”柳烟儿吩咐刚刚带他们进来的小厮。 肖睿倒是没有说什么,这种脂粉气息浓重的地方他本就待的不习惯,而且这一次来主要是为了月神令的事情,其他的他不在意。 慕容凌月完全猜不透柳烟儿的用意,印象中,她似乎从来都不知道柳烟儿想什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能见到她人就行。 推开门进去,慕容凌月首先看见的便是柳烟儿的背影,一袭墨发泼洒而下,身姿婀娜纤柔,光是一个背影都如此惊艳。 早就见过柳烟儿的倾城之姿,可再次相见的时候,慕容凌月还是忍不住差点儿看呆了去。 柳烟儿听到有人进来,从梳妆镜前起身,转身轻移莲步,往慕容凌月这边走来,每一步都是仪态万千。 方才的一个背影已经够让人惊艳,没想到柳烟儿的面容,更加是倾世姿容,仿佛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在了她身上。 慕容凌月自问也算见过不少美人,就说自己,可无论是前世的凌漱月,还是今世的慕容凌月,都是难得的美人儿,可都无法与柳烟儿相较。 都说倾城的美人,不只是美的一张皮相,而是整个人给人的气质,柳烟儿便是给人那种清冷神秘,高高在上的感觉。 “听说姑娘是月神令的持有者,不知可否给小女子一看?”柳烟儿也不绕那些花花肠子,直接进入主题。 在慕容凌月看她的同时,她何尝不是在看慕容凌月,眼前的女子虽然没有倾城的姿容,却气质清灵,神色镇定,可见不是简单的角色。 果然还是烟儿的性子,慕容凌月也不必在她面前伪装,因为你无论如何伪装,柳烟儿都能看7;150838099433546破,仿佛她拥有洞悉人心的本事。 况且,她是圣心堂中唯一知道她是月神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慕容凌月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瞒着她。 “烟儿姑娘不要着急,在看月神令之前,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烟儿姑娘可否移步到床榻前一观?” 慕容凌月轻笑了笑,走到柳烟儿的床榻前,开始解腰带,将身上衣物一件一件的除去,直到露出她锁骨间的凤尾花。 说起来也是巧合,圣心堂初建之时,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和柳烟儿同吃同住,是以她是知道她身上的这个凤尾花胎记的。 那火红色的凤尾花栩栩如生,惊的一向喜行不露于色的柳烟儿都忍不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柳烟儿的表情在慕容凌月的意料之中,她的笑中暗含苦涩,将衣服重新披在身上,这才将月神令交给柳烟儿。 但其实……这月神令现在在柳烟儿眼里,有或者是没有,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柳烟儿没有和肖睿一样,问她是什么人,因为看她的表情,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还不敢确定心中那个答案,因为那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第一百零六章 开始行动 慕容凌月又走近了些,目光注视着柳烟儿的桃花眸,语气非常严肃认真,“烟儿,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过去,但我始终坚信你有不凡之处,不知道你可相信借尸还魂之法?” 她知道柳烟儿很有能力,也知道她在看见自己的凤尾花胎记之时,心中也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所以她的话,就是要让柳烟儿相信她。 柳烟儿不愧是能成为圣心堂首领的人,很快便镇静下来,对慕容凌月的问题,她毫不犹豫地回道:“我相信,我相信您就是如假包换的月神,圣心堂的主人。” 虽然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于玄幻,她还是不太敢相信,但眼前的这个姑娘,却是如假包换的主子。 这个世界上光怪陆离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主子重生这一个例子,柳烟儿很快便消化了这个事实。 其实她心中早有很多疑问,比如……主子为什么好好的在皇宫中,却传出忽然病逝的消息,官府为什么盯上圣心堂,现在的主子又是怎么回事? 看柳烟儿的神态,慕容凌月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也是……她重生这件事情本就玄乎又玄,柳烟儿能相信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不要紧,剩下的事情,她可以慢慢地解释,反正她如今和柳烟儿还有很多要碰面的机会,因为…… 她终于决定要开始行动! “主子,没能保住圣心堂是我的过错,还请主子责罚。”柳烟儿跪在慕容凌月面前,美目低垂让人无端生怜。 慕容凌月三步作两步走,扶着柳烟儿起来,轻声道:“烟儿不用自责,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呵!若是细究起来,圣心堂可是因她所连累,才落得如今下场,最终,她连自己都没能保得住,更何况是柳烟儿。 况且官府抄去的,也就是圣心堂的那些门面和药材,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人才和资金,他们可是做梦都得不到的。 慕容凌月眯了眯眸子,暗暗下定决心,宫祁晟从她这里拿走什么,她都要一样一样的从他那里再拿回来。 “烟儿,圣心堂的人才都在何处?我已见到你和肖睿两位首领,不知负责暗杀部门的锦云现在何处?” 她先前用圣心堂的名义安排了很多不同的铺子,可以说是各种铺子都应有尽有,所以即使没有圣心堂,他们也能安然的活的很好。 提到锦云,柳烟儿不住的叹气,“主子你应该了解她的性子,虽不善言辞但最重情义,她虽不知您的身份,可一直记得您的恩情,可得知您病逝的消息之后,她便一声不响的去了皇陵给您守灵。” 又来一个让慕容凌月颇感意外的消息,这让她的心里更加觉得自己从前的选择是多么错误,居然会选择舍去圣心堂。 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逃避自己的责任,总有一日,她要把圣心堂曾经的繁盛找回来,甚至做的更好。 “烟儿,你想个办法将云锦找回来,改日我要和你们商量圣心堂复出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会回来。”慕容凌月紧紧攥着手中颇有重量的月神令,目光坚定不移。 自主子暴出身份开始,柳烟儿就知道她会想办法让圣心堂恢复从前,所以慕容凌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点儿都不例外。 就是慕容凌月不交代这件事情,她也会将其余的首领召回来,毕竟圣心堂虽然分为三个部门,可实际上是一个整体,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不可不参与。 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交代完要做的事情,慕容凌月才不紧不慢地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慢慢品着。 柳烟7;150838099433546儿看着慕容凌月这般悠闲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好奇,开口将一直以来困扰在心的疑问说了出来,“主子,坊间都传您是病逝,可我不会相信。”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知道主子到底是如何死的,因为她宁愿相信主子借尸还魂,也不愿意相信她是病逝。 慕容凌月早已经料到柳烟儿会有此一问,她已经盯着手中的茶杯看了半晌,最终只化作一抹叹息。 若说起她出事的那个晚上,谁能想到直接导致那场悲剧发生的东西,居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杯清茶,还是宫祁晟亲手端给她的。 后宫是个险恶之地,原本,她所用的任何食物和茶水,都是要经过银针检测过才行,可唯独那一日是个例外。 万万没有想到,就是那一杯没有被检测过的清茶,里面却被放了散功的毒药,导致她凤天决功力被封,否则宫祁晟和凌漱凤能动得了已经到达大圆满境界的她? 可笑的是宫祁晟还问她要神医苏左玄的什么可以霸绝天下的秘宝,虽然她是神医的首徒,可她也只知道师父医术卓绝。 至于其他的,也不知道宫祁晟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反正就是为些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宫祁晟不惜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还有凌漱凤,她说过的话,自己一句都没有忘记,那些话刺入她的心中,将她伤的鲜血淋漓。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疼,多么无助,不是没有求过,可宫祁晟却无动于衷,仿佛她不是他多年结发的妻子,而是他的仇人。 如今的慕容凌月已经不似从前,讲了那么些森冷可怖的过去,她的神情没有一点儿变化,好像说的是别人似的。 柳烟儿在一旁早就听的早已经面色大变,若不是她的定力好,说不定早已经发出命令,拼了圣心堂全部力量也要杀了那个狗皇帝。 “主子,你就没有想过要报仇吗?”柳烟儿看着慕容凌月平静的脸色,凄然一笑,美目流转出阴郁。 慕容凌月回以柳烟儿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怎么会不想报仇?但最近却无意发现这件事情中的蹊跷,所以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再决定。” 皇宫里的水,真的太深了,宫祁晟……凌漱凤……还有她最不想去想到的宫祁钰,他们到底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真是令人费解的事情。 撑着手沉思片刻,慕容凌月恍然想到一件事情,“烟儿,让肖睿帮我查查钰王殿下这个人,最好能知道他为什么回朝都,还有救经常接触的人。” 柳烟儿点了点头,忽然抱着手臂笑出了声,“主子,这件事情不是我能负责的,您现在是圣心堂的主子,您自己和肖睿说不就好了?” 提到肖睿,慕容凌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啧啧叹了几声摇头,“幸好我圣心堂有烟儿你这样蕙质兰心的管理着,若是都像肖睿这样的,恐怕早晚要关门。” 恐怕到现在,肖睿都还以为她是拿月神令来招摇撞骗的吧!实在是为他的智商捉急。 “先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除了你之外,还不希望其他的人知道,我现在是昭王府的世子妃,你要保证以后有什么消息一定要送到我手中。” 第一百零七章 只装一人 “是,烟儿定会将主子吩咐之事办好。”柳烟儿本想着问慕容凌月为何不直接杀了皇帝那个负心人,但最终还是改了口。 主子做事情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在时,自己方可做决策,她在时,一切都要听命于她。 交代完要做的事情,慕容凌月放下茶杯起身,环看了四周的环境,啧啧叹了几句,“烟儿,你这里倒是不错,清雅幽静。” 柳烟儿苦涩一笑,“主子你就别打趣我了,这里再雅致,那也是烟花之地,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果有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看见这样的地方,看见那样恶心的嘴脸,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圣心堂被官府抄灭之后,所有人乔装待在暗中的据点不敢有所异动,就连其中的情报组织也收到波及,很多条线都被迫中断。 但她需要收集消息,要说朝都什么地方能收到的消息最多,那非得说是这三教九流地聚集之地花楼不可。 在姑娘们的温柔乡里,那一个好色的男人还能保持头脑清醒?还不是像被灌了催眠药一般,问什么说什么。 在官府有异动的伊始,她就预感到事情不妙,出钱盘下了这间花楼,在里面挂名做了个清倌。 因着自己无双的姿容,让朝都的权贵世家子弟流连忘返,也打探到了不少隐秘的消息。 如今主子归来,可见她的猜测没错,圣心堂被灭不是没有原因,那负心皇帝不仅杀了主子,还打算灭掉和她有关的一切。 慕容凌月将柳烟儿眸中不可说的苦楚看的一清二楚,她暗暗叹了口气,“烟儿你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何必作茧自缚?什么时候我圣心堂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你这样的大美人儿待了?” 要知道,她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在朝都盘下的铺子何止一点儿,几乎覆盖了全产业,全都涉猎一些。 随便一个什么地方,也比待在这里要强,更何况她能看得出柳烟儿心中对这里的抵触。 “多谢主子关心,只是我在这里自有我的思量,更何况我也不用经常出去抛头露面,没什么不好。”柳烟儿摇了摇头拒绝道。 既然如此,那慕容凌月也不再方便追问下去,她一向对属下的行为很放纵,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好。 柳烟儿是她在圣心堂最信任的人,况且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从来不需要她提点,既然她选择留在这里,那么慕容凌月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将事情谈妥之后,柳烟儿带着慕容凌月去见独自一人在厢房喝茶的肖睿,鸨母过来好几次,都想给他安排几个姑娘作陪,可都被他的冰块儿脸给吓跑。 毕竟是烟姑娘的人,所以也不好得罪,最后就只能任凭他这么坐着,只有门口站着的小厮和他做伴。 “肖睿,这位姑娘确实是月神令的持有者,我们就应当尊其为主,过来见过主子,以后她就是月神。”柳烟儿看似柔弱,但说的话却不容人置喙。 肖睿立刻站起身,看到柳烟儿身边站着的慕容凌月,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看在柳烟儿的面子上,还是屈服叫了声:“主子。” 慕容凌月且不在意肖睿的态度,她将月神令拿出放在肖睿眼前,“肖睿听令,即日起调动人马,调查钰王殿下。” 这件事情原本是交给柳烟儿来做的,但她毕竟不是专门收集情报的,在这个方面,显然肖睿要更加成熟一点儿。 况且除了柳烟儿之外,还没有人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是月神,相信会有很多人和肖睿一样,质疑她,所以她要建立自己的威信。 货真价实的月神令就在慕容凌月手里,所以容不得肖睿不相信,犹豫了片刻,他终是低下了头。 “是!肖睿领命。” 既已经得到了指令,肖睿立刻动身离开,看他急切遁走的模样,应该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吧! 肖睿离开之后,慕容凌月便又和柳烟儿回到了房间,商议如何帮圣心堂洗脱身上污水的事项。 毕竟虽然他们现在人人都有一份差事,可到底比不得从前,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在明面上做。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想要给宫祁晟敲个警钟,他能给圣心堂泼污水,派兵逼的她圣心堂隐入地下,那么她就能让圣心堂重新站起来,比从前还要繁盛。 慕容凌月拉着柳烟儿,一直商量到傍晚,她才从万花楼离开,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才刚一出后门,她就看见了昭景翊站在那里。 呵呵!这一下可尴尬了,慕容凌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7;150838099433546来花楼,却被昭景翊抓到现行,心里简直欲哭无泪。 此时的慕容凌月完全忘记了,当初风隐可是提醒过她,可是被她一阵歪理给训走了,现在正面面对昭景翊,她居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那个,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如何……”慕容凌月识相的自己走过去,双手执起昭景翊的手,在他手里搓了搓自己被冻得冰凉的手心。 昭景翊似乎完全不为慕容凌月的话所动的模样,只是手上动作却骗不了人,他紧紧包住慕容凌月的纤纤玉手,把温暖渡给她。 半晌,他才转了视线看向万花楼,语气幽幽地揶揄她道:“既然爱妃饿了,那这里面好像有现成的吃食,不如我们一同进去如何?” 额……这话让慕容凌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看来她来这种地方,昭景翊是真的多少在意。 可是她也没办法,实在没有想到烟儿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呆着,这一点让她也很是费解。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哄好眼前的这位爷,慕容凌月缩了缩脖子佯装不快,手指轻点昭景翊胸前。 “世子殿下的这个意思,莫非是想借着妾身的名义去找楼里的姑娘?我可是看过了,这楼里可真真是藏着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提到这个,慕容凌月心里忽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毕竟以柳烟儿的姿容,估计不会有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动心的吧! 昭景翊……他会不会也是那样肤浅的人,这件事情还未可知。 昭景翊本来心中还有些小介意,毕竟这样的地方,他不是不相信慕容凌月,只是害怕她受到伤害。 可一见着她现在嘟着嘴,有些小吃醋的模样,他心中忽然怎么气都没有了,这是不是说明……这小女人越来越在乎他了呢? “呵……”昭景翊忍不住轻笑一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把慕容凌月打横抱起,直接上了马车,将她压在身下。 慕容凌月不知道昭景翊忽然发什么神经,她双手抵着昭景翊的胸膛,目光不敢直视他的,“你……你想如何?” 她好像完全被昭景翊强势霸道的一面弄得头脑晕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昭景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挑起慕容凌月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眸子,“爱妃,本世子现在让你看清楚,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装得下你一人。” 第一百零八章 收网之时 昭景翊的话让慕容凌月的心中一震,因为她等这一句话等的太久,如今终于能亲耳听到昭景翊说出口。 这一路过来,她不怀疑昭景翊对她的心,可她心中一直介意的是昭景翊心中还想着他曾经的心上人。 如今听见他说出这句话,慕容凌月当即便心动情动,主动勾上昭景翊的脖颈,给他一个深吻。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慕容凌月轻声在他耳边道,这是她给昭景翊的承诺。 此生她既然已经认定昭景翊,那么不管他日后如何,她都会全心待他,直到地老天荒…… 暮色四合,朝都各处灯火阑珊。 如今这个时候7;150838099433546城门已经关闭,想要回去昭王府已经是不可能的。 慕容凌月阖着眸子,倚靠在昭景翊怀中,她不知道这马车的归处,但心中却十分安心。 “月儿,今日带你去见故人,如何?”昭景翊温柔宠溺的目光注视着慕容凌月,指间轻轻抚过她如雪白瓷的肌肤。 故人?慕容凌月的眼睑轻颤,纤细如羽的睫毛在烛火的映衬下投下剪影,唯美的不似真人。 几乎在一刹那间,慕容凌月便知道昭景翊是要带她去慕容家,毕竟她现在的这副身子,还是慕容家的女儿。 慕容凌月没有做回答,等于是默认了昭景翊说的话,她心下也有自己的考量,去一趟慕容家也好。 听昭景翊隐隐透露出来的消息,似乎这个慕容家并不甘心做朝都首富,而是在暗中经营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甚至慕容德似乎还和昭景翊身上所中至寒之毒有关。 不说其他的,就是上次那个带走慕容嫣柔的神秘高手,真不知道慕容家这样的商户,怎么会勾搭上那样的高手。 上次没能取了慕容嫣柔的性命,导致放了只毒虫归林,这一次,她定要彻底铲除慕容家,以绝后患。 自上次宫祁晟出手帮了慕容家免于蹲牢房之后,那一大家子人全都回到了慕容府居住,只是由朝廷派兵守着,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说的挺好听的是软禁,但这只是做的表面功夫,给百姓看的,反正这两天慕容家的来客不少。 谁又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慕容家到底给了朝廷什么好处才有如此好的待遇,慕容家可从来不缺钱这种东西。 这些朝廷驻守的军队挡不住那些外来客,自然也就挡不住昭王府的马车,更何况以昭景翊的身份,那些人就没有理由挡他。 再回慕容府,慕容凌月很明显的看出和之前的不同,至少少了很多人气,估计下人什么的能走的都走了吧。 如果说慕容德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那一定是非昭景翊莫属,就如此刻,他看着昭景翊的眼神就好像要将他弄死似的。 这一次,昭景翊没有在慕容德面前伪装,反正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就没有这个必要。 “慕容家主别来无恙,想必在这个时候,你一定不太想看见本世子。”昭景翊点头向慕容德致意,说话的语气中饱含戏谑。 看得出来,相比于上次见到的慕容德,他整个人好像憔悴了许多,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宫祁晟虽然是帮了慕容家一把,让他不至于锒铛入狱,但他这个忙肯定也不是白帮的,看得出来慕容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否则慕容家也不会是如今的这个光景。 对昭景翊的讥讽,慕容德已经生气不起来了,他倚着自己的手,声音都中气不足,“世子殿下,这里是草民的府邸,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绝对不能再让昭景翊留在这里,他就是个灾难,有他在绝对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更何况他家里现在…… 很明显的逐客令,但昭景翊好像没有听出来似的,继续装聋作哑,“慕容家主这么说就不对了,本世子来看岳父大人,天经地义。” “是啊!”慕容凌月也跟在后面笑着附和,“难道父亲大人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女儿吗?” 演戏嘛!谁不会,只要是能给慕容德添堵的事情,她很乐意做。 看来今晚昭景翊是铁了心的要留在这里,慕容德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于抵触,毕竟现在能少得罪他一点儿是一点儿。 是夜,原本月明星稀的天儿,却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怪风吹来一片云,挡住了皎白的月色,天意都昭示着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两人在房间中相对而坐,却吹灭了房中的蜡烛,偏偏两人的视力都极好,能在黑暗中清晰视物。 “先去休息吧!”昭景翊沉默良久,到底还是先绷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慕容凌月的头顶。 今晚的事情,他不希望慕容凌月参与进来,毕竟这对她来说实在有些残忍,不是担心她在意慕容府府人,只是单纯的担心她。 自风煞带来消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是时候收网了,这些天一直有不明身份的人进来慕容府,他一直等的是这一天。 上次有宫祁晟作保,所以让慕容德逃过一劫,那他到是要看看,这一次他人赃并获,宫祁晟还怎么偏袒慕容家。 慕容凌月轻笑了笑,把昭景翊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拿开,“别说那些骗小孩子的话,你认为我今晚能睡好吗?敢睡吗?” 和昭景翊在一起待久了,她多少也能猜到点儿他的心思,若不是有事情要做,他怎么会无端端的跑到慕容府来。 上一次有宫祁晟的插手,莫说是昭景翊不甘心,就说是她也很气,所以这一次,昭景翊肯定是有万全的法子了,才到这慕容府来。 不出所料,很快第一批不速之客就已经到来,只可惜他们到底是低估了昭景翊,若是没有充足的准备,他怎么敢踏足这慕容府。 风煞积蓄已久的杀气终于可以释放,所以这一批杀手还没到昭景翊的房门口,便已经被全数歼灭。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昭景翊不忍慕容凌月再这么坐下去,索性带着她一同来到床榻上躺着休息。 时间还早,距离他出面估计还有一会儿,他相信风煞的实力,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对方的人,如此轻敌注定了他们要惨败,顺便可能还要拉个慕容家下水。 外面刀兵碰撞声,利刃划破皮肉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昭景翊和慕容凌月是何许人也?见惯了生死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前半夜就这么……算得上平静的过去了,昭景翊很满意,因为怀中抱着慕容凌月,让他感觉非常之安心。 派来的人接连被斩杀,对方大概也该到急眼的时候了,估摸着时间,是到了放大招的时候。 休息了半夜,也该是起来收网的时候了,恰好此时有客人来访,昭景翊暗中勾了勾唇角,从容起身,打开房门迎客。 第一百零九章 更大阴谋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平地起了一场怪风,撩动了昭景翊鬓边的发丝和衣衫,衬的他整个人更加丰神俊逸。 来人是个全身都包在黑色斗篷中的女人,看不清样貌,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她身上的气息却很危险。 风煞知道这一定就是方才那几批黑衣人的头领,所以识相的退到了一边,等候昭景翊的命令行事。 “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和本世子又有什么仇?”昭景翊的目光对上那个女人,眸子暗沉下来,心里警铃大作。 这个女人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人物,就连慕容凌月都感觉到了,她斗篷下的目光如毒蛇一般,从昭景翊身上走过,再到她的身上。 慕容凌月心下一凛,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个女人的眼神,真的很危险,就好像毒虫从她的身上爬过,那种恶心令人发呕的感觉 对昭景翊的话,那个女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如果不是从她身上真真实实透出的那种阴鸷危险的气息,慕容凌月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个披着斗篷的假人。 就这样站在那里对峙了有一刻钟,那个女人终于有所动作,斗篷轻轻一掀,一道黑影迅速往昭景翊这边射来。 “世子小心!”风煞眼疾手快的看见了那道黑影,可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一道黑影几乎就要袭上昭景翊的面门。 可就在此刻,昭景翊居然奇迹般的从原地消失,慕容凌月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腰间一紧,身子一个腾空到了院子中央。 与此同时慕容凌月也眼尖的看见了方才的黑影是什么,居然是一条还在地上蠕动的黑乎乎的肥虫。 真的是……慕容凌月身子一阵战栗,差点儿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同时心中庆幸自己方才被昭景翊带走。 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边一直站着不动的黑衣女人似乎很讶异昭景翊能闪过她的攻击,慢慢的转身再盯着昭景翊看。 这样的目光实在太渗人,所以这一次慕容凌月决定先发制人,她可不想再看见那样恶心吧啦的虫子了,太让人招架不住。 既然对方搞了个偷袭,那自己不回敬过去怎么能行?慕容凌月从袖中摸出一个药丸儿大小的小球捏在指间,眸光一闪,向那个女人弹射而去。 “砰——”小球在落地的时候忽然爆炸,地上的石板儿都被炸的飞石惊起,烟尘四溢,待浓烟散去,那女人却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这!有没有搞错,慕容凌月的惊讶表情毫不掩饰,那可是她从师父那里搜罗来的,小小一颗便威力无穷。 可如今在那个女人身上居然完全没有用,真的百思不得其解,除非她……不是人! 这一声爆炸的巨响似乎彻底惊到了那个女人,她开始有大动作,不知道斗篷下有什么,反正开始抖个不停。 倏然,数百只密密麻麻的黑虫子从她斗篷下面钻出,蜂拥的朝昭景翊这边爬过来,场面十分诡异。 慕容凌月早已经看的头皮发麻,幸好昭景翊带着她飞身上了屋顶,不然就这样的情况,他们要被虫子淹没。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蹊跷,那个女人和这些稀奇古怪的虫子,还有,那些虫子就好像不死不休一般的,还在往这边蜂拥而来。 慕容拿出身上的各种毒药毒粉,不要钱似的往下撒,可是那些东西也只能毒死一小部分的虫子,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军。 “风煞,拿火把过来烧!”昭景翊迫不得已用了内力,再加上慕容凌月的毒药,大概能抵挡片刻。 风煞也是被那些虫子缠身,但昭景翊的话音一落,他便抽身去了房间,点燃了房间的床帘和桌布通通扔出去。 事实证明那些虫子还是害怕火的,一见到火光就纷纷退去,有的爬的慢的,就只能葬身在火海中。 终于清除走了这些渗人的虫子,慕容凌月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儿,再要去看那个女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原地。 方才他们都只顾着应付这些虫子,完全没有看见那个女人去了哪里,真是疏忽大意。 “世子殿下,属下等不负众望,人全都已经抓获,只是……”风煞站在昭景翊面前禀报。 只是方才那个女人出现的太过于诡异,他们全都始料未及,除了她一人之外,这些天进来慕容府的其他人等全都被抓获。 这个结果已经不错,至于刚才的那个黑衣女人……昭景翊的眉间轻凝,似在思索着什么。 “她不是人!”慕容凌月抿了抿唇瓣儿,慢慢给昭景翊解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传说在南理以南的地7;150838099433546方,有一个小部落,那里的人都以养虫为生。” “可其中有些人不甘心一辈子待在那里,便研发了蛊虫这种邪恶的东西,而其中更是有一种邪术,是以活人为温床养蛊。” 以活人养蛊,最终人就会和蛊虫融为一体,出来的便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东西,,听从炼蛊人的命令,被称为蛊娘。 这些都是师父从前告诉她的,方才太过于注意这些虫子,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如今细细想来,那个女人的行为好像就和师父口中描述的蛊娘一模一样。 只是这样的蛊娘居然会出现在天瑞,这这个消息可是不得不让人深思,这其中的阴谋,好像才刚刚开始。 “风煞,让我们的人密切注意朝都这几天往来的人,尤其是加强城门口的监视,一有异常马上向我通报。” 他原本以为那些人只是与慕容家走动走动,没想到这其中似乎还牵扯出了更大的阴谋。 吩咐完风煞,昭景翊看着这一座慕容府,唇边微微勾着冷笑,“一切,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人赃并获,那风煞杀得那些黑衣人,不是白杀的,他们身上全都有南理国的令牌,这一次,倒是看慕容德如何抵赖。 在这次行动开始之前,昭景翊就已经通知了顺天府的人来此,只等他的信号一发出,那边就冲进来拿人。 这一夜,原本该寂静的慕容府中,却热闹非常,顺天府的人已经到了前厅,恰好遇见收拾了金银细软准备逃走的慕容德。 “拿下!”顺天府尹立刻将慕容德控制了,用绳子把他五花大绑,没收了他手上的东西。 见昭景翊正往这里而来,顺天府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世子殿下,罪犯慕容德已经抓获,微臣现在就把一干人等关进天牢,奏明皇上等待定夺。” 这次可是证据确凿,宫祁晟可是再没有理由放过慕容家。 到时候他会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宫祁晟如果再姑息,那么就算是朝都百姓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第一百一十章 隔着迷雾 慕容德见已经没有希望逃脱,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慕容凌月身上,好歹这也是从小在慕容府长大的女儿,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月儿,你快救救爹啊……爹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你也不忍心看到爹被斩首吧……”慕容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悔,似乎是个临到头悔悟的父亲。 可惜,慕容凌月可不会同情他一星半点儿别说她压根儿不是慕容德的女儿,就算今日是真的慕容凌月在此,恐怕也不会原谅慕容德。 看着慕容德如今的丑陋样子,慕容凌月挑眉冷笑,连父亲都懒得称呼,“慕容德,你错了,我特别忍心看着你如此,祝你能好好享受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你……”慕容德被这句话气的吐血,也许是被逼急了,他忽然有些口不择言,“好好好!果然两个野种在一起才是最配的。” 本是慕容德一句无意的话,昭景翊却拥上慕容凌月的肩头,慢慢收紧,“别在意,他是胡乱说的。” 慕容凌月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眸中若有所思,慕容德的这句话,似乎慕容嫣柔也有说过,也就是说慕容凌月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女儿。 “慢着!”慕容凌月抬手示意抓着慕容德的那几个人暂且停下,从容不迫地走过去面对慕容德。 “看在你如此诚意的份儿上,我给你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说出我的身世,还有慕容嫣柔的下落,我就可让你免于死罪。” 说白了,这两件事情才是她来慕容府的目的,若是慕容德好好交代,那么到时候自己用个关系“关照关照”他,倒也未尝不可。 听到慕容凌月问的两个问题,慕容德一开始是很反抗的,但是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干出什么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 估计是眼看他就要没救了,所以赶紧后悔,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说!我告诉你答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既然慕容凌月都已经开口,昭景翊也不愿在这个时候驳了她的意,便示意让顺天府尹晚一点儿再把人带走。 慕容府有一处凉亭,慕容凌月跟着慕容德来到此地,而顺天府的人和昭景翊都在不远处随时准备着。 为了防止慕容德对慕容凌月不利,昭景翊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他真的不放心慕容德,更加不想看见慕容凌月受到一点儿伤害。 此刻,凉亭中只有慕容德和慕容凌月两个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慕容凌月坐在石凳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轻敲,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德。 提起这个往事,慕容德的脸色都绿了,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说,我说……你根本就是你娘那个贱货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生下的野种。” 说起来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当年他若是早知道抢的那个女人已经怀有身孕,到头来还替别的野男人养了个孩子,早就把那个女人掐死了。 果然,看来慕容凌月真的不是慕容德的女儿,只是她的父亲是谁,现在还不知道,这事情她早已经从慕容嫣柔那里知道,只是今日来求个证。 让她最想知道的是慕容嫣柔的下落,身为慕容家的二小姐,她居然会武功,这已经不算寻常,还有救她的那个陌高手,到底是谁。 说起慕容嫣柔,慕容德心里还是挣扎的,但是一看见不远处的官兵手中明晃晃的刀剑,他忽然就坚定了,先保住性命再说。 “说起柔儿,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近来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前两天她还在府中,可是今日又不在府中……” 慕容德也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这个女儿,好似自从她开始显露有武功开始,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连慕容德都不知道吗?这让慕容凌月不得不深想下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看来今儿个从慕容德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那就只能先暂且放弃。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慕容凌月想到慕容德喊的那句话,她当时离昭景翊那么近,明显的察觉到他的异常。 说到这个,慕容德的脸色大变,死活都不愿意再说一个字,“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 刚才他那是一时差点儿不小心说漏嘴,那个秘密,这一辈子他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真的完了吗?”慕容凌月慢慢起身,面上笑的阴险,“可现在你说的没用啊!得我说了算,你以为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对慕容德这样的人,承诺都只能算是权宜之计,骗骗他玩儿的,她还就不讲道义了呢!况且…… “我先前只说过免于你的死罪,可没说活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这威胁的话对慕容德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果然管用,只要一威胁,他连女儿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的出来。 在说出那个秘密之前,慕容德是谨慎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这才把心稍微放下来一点儿,附耳对慕7;150838099433546容凌月道:“昭王府的世子其实……” 慕容德的话还在耳边,却忽然戛然而止,整个人忽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死状凄惨。 在慕容德倒下的那一刻,昭景翊再也不管不顾地用轻功到慕容凌月身边,拉着她担忧道:“月儿,你没事儿吧!” 慕容德的生死他从来不关心,反正他只是个棋子而已,死了便死了,让他真正在意的是慕容凌月,此生唯此一人放在心尖儿上。 忽然之间一个人离奇死亡,让慕容凌月也有点儿发懵,不过有昭景翊在她身边,她安心多了。 “我没事儿,只是他……”慕容凌月瞟了一眼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慕容德,光看也知道肯定是中了剧毒,当场就没气儿了。 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给慕容德下这种致命的毒,因为昭景翊的身份?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好像一切都隔着一团迷雾……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的蹊跷 本来这一趟是想让慕容德得到应有的报应,可如今他已经死了,那自然已经没有意义,接下来的事情昭景翊自然也不关心。 顺天府尹过来带走了慕容德的尸首,还有慕容德生前和南理国往来的通敌罪证,好最后给宫祁7;150838099433546晟一个交代。 只是慕容凌月趁着慕容德还没有带走的时候,用绢帕悄悄擦了些许血迹,包起来收在袖中。 慕容德死的实在太蹊跷,她心中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所以她想知慕容凌月心中忽然很有感触道慕容德到底是死于什么原因。 慕容家的主心骨都断了,其余的那些女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全都发配往边境之地做奴隶。 看着眼前的宅子,慕容凌月的心中忽然挺有感触的,因为这是她获得新生的地方,这一生,是以这座慕容府为起点的。 而现在,这里即将变成一座空府。 朝都第一富商慕容家的辉煌,自慕容家主慕容德的死开始终结,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时间给冲淡。 “慕容德死了,这座宅子也会充入官府,若是你舍不得这里,那么我倒是可以盘下来。”昭景翊看见慕容凌月沉思,过去紧紧抓着她的手。 这里到底是凌月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她对这里面的人没有好感觉,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伴着她已久,所以她有些不舍,还是可以理解的。 慕容凌月摇了摇头拒绝,“不必,我只是忽然有些感触,充入官府挺好的,反正我再也不想回这里,省的还要送钱给宫……那皇帝。” 好险!方才她差一点儿就要直呼宫祁晟的名字,若是昭景翊听了恐怕会多想,还好最后反应过来,给及时纠正了口误。 还有,她不想盘下这座宅子,倒不是因为她多么厌恶,虽然这里给她的感觉算不上好,但也还没到要逃避的地步。 只是对这里没有感觉,因为她好像总共在慕容家待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半个月,而且她也不是在慕容府长大,所以没有感情,那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还有就是,慕容凌月知道天瑞的律法规定,凡是罪犯,所有财物连同宅子都要充公,若是私人想要盘下,花的代价自然也非常之大。 不是害怕昭景翊没有那么多银子,要知道那些银子最后都是要到宫祁晟的腰包里,她就是单纯的不想便宜他。 听到慕容凌月如此轻松的回答,昭景翊忽然忍不住勾唇一笑,“不想送东西给皇上,那我们去从他那里捞点儿钱怎么样?” 啊?还有这种操作!他们能从宫祁晟那边捞什么钱,慕容凌月的眸光一亮,忽然对这件事情提起了兴趣。 “怎么捞钱?”慕容凌月眨着眼看昭景翊,经不住好奇心有此一问。 毕竟宫祁晟可是皇帝,可一直都是别人给他送钱的,要想从皇帝身上捞钱,难不成昭景翊要带她去打劫国库吗? “我们去个好地方……”昭景翊神神秘秘的笑着,再不给慕容凌月半点儿提示,只是揽着她的纤腰腾空而起,连马车都不用,直接踏月而行。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慕容凌月才感觉自己的脚落在了地上,往前一看,街灯通明如昼。 这里是天瑞朝都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昭景翊带她来这里做什么,莫不会真的是想进去饱餐一顿之后,带她去抢劫国库吧! 没有再给慕容凌月胡思乱想的时间,昭景翊便揽着她往里面走,门口招待的小二见了之后立刻搭了块儿毛巾迎上来。 “二位客官,请问要吃点儿什么啊?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我们酒楼做不出来的。” 昭景翊面色不改,淡淡地回了小二一句,“我要的是珍珠玛瑙,珊瑚翡翠,你们可都能做的来?” 小二一听到这句话,面上的神色微微变化,上前一小步,压低了声音道:“客官,这些物什,只有我们酒楼地下一楼的师父做得,还请客官和我来。” 说罢,那小二就在前面带路,从醉仙楼的大堂穿过到了后院儿,下了一道楼梯到了地下一楼。 机关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衣着靓丽,身段火辣的女人,她扭着水蛇细腰,对昭景翊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不知道这位客人,你想要点儿什么呢?在媚儿这里可都能满足你……”边说着,她还对昭景翊抛了个媚眼儿。 可惜,昭景翊完全不为所动,从怀中扔出一个玉佩,一点儿不怜香惜玉的直接砸到那个叫媚儿的女人身上。 在看清楚玉佩的那一刻,媚儿的瞳孔一缩,再也不敢在昭景翊面前造次,立刻变得恭恭敬敬。 “请尊主移驾,房间已经全都准备好。”媚儿始终都是低着头,把玉佩还给昭景翊,接着带着他来到顶楼。 这最顶楼上只有一个房间,从里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面,但是从外面却一点儿都看不见里面。 看到这样的设计,慕容凌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里估计要举行什么拍卖会之类的活动。 她曾从宫祁晟口中听说,这天瑞朝都虽然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但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其中肯定有管不到的灰色地带。 就以醉仙楼为例,若是对于平常人来说,那里就是个吃饭玩乐的地方,可是对懂得人来说,这里更多的是淘宝之地。 看着昭景翊手中的玉佩,这东西好像很厉害一般,慕容凌月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好奇感,趁昭景翊不注意之际就要伸手去夺。 见慕容凌月有所动作,那媚儿当即就要来拦她,“大胆……” 哪知道媚儿的话还在口中没说完,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直接撞到了围栏柱子上,胸肺中血气翻滚。 “你才是大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她?”昭景翊面上一片冷凝,差点儿就要当场杀了那媚儿的模样。 可他却在转脸看慕容凌月的时候,面上立刻带了一抹笑,从容不迫的把手中的玉佩系在她腰间。 “既然爱妃对此物如此感兴趣,那以后这东西就是你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诡谲波澜 慕容凌月看着昭景翊系在她腰间的玉佩,很简洁的样式,只是个类似于莲花的图案,摸到手中的触感滑腻温润,似乎散发着阵阵暖意。 也只有极品的暖玉才会如此吧,慕容凌月不是不识货的人,但她现在更加关注的却是这块儿玉的价值。 方才她便看见了,这顶层的入口处,也有个莲花图案,和这玉佩上的莲花别无二致,不知道为何,慕容凌月的脑海中始终转着两个字——千莲。 她不止一次的从宫祁晟口中听说过,那似乎是个江湖上的神秘组织,好像不管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人,可就是没人能追踪到这个千莲的任何信息。 昭景翊能自由出入这地下拍卖场,还有这莲花玉佩为信物,再看那个媚儿对他的态度,他莫不就是那神秘的千莲之主? 倏然,慕容凌月感觉自己腰间的这个玉佩重有千斤,那温润的触感也变得越来越烫手,恨不得立刻摘下来还给昭景翊。 昭景翊一看就知道慕容凌月的心思通透,肯定是瞒不了她的,抓住她企图有所动作的手腕,“别摘,就当这是为夫赠给爱妃的定情信物,从此之后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媚儿看见昭景翊如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艰难的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自嘲一笑之后便施礼下去了。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点儿。 来到这顶层的房间中,慕容凌月才明白这里有什么好,果然她的猜测大半是真的,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进的来这里。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中央的控制室,不仅可以对中间的拍品一览无遗,而且房间里还有很多面水镜,从这些水镜中可以看见其他房间的场景。 估计现在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人还没有来几个,慕容凌月就用手撑着桌子,无聊的将那些水镜一个个看过去。 “你真的保证日理万机的皇帝会来这种地方吗?”慕容凌月歪着头看昭景翊,眼中浓浓的怀疑。 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宫祁晟的,他是个很传统的人,一直对这种拍卖东西的地方都挺抵触的。 因为他是皇帝,自认为世间最好的一切事物都是他的,所以没必要和一群人抢东西,那样做很掉份儿。 昭景翊低笑一声,似乎话中有话,“自然会来,只要抛出分量足够的诱饵,就算再难搞的人,都会被吸引过来。” 慕容凌月听的有些似懂非懂,最后索性不再想,反正这些都是昭景翊要操心的,具体的设计都不管她的事儿,她只管来看个热闹。 过了不久,有些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底下的厢房中,水镜中的景象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来的人几乎都是这天瑞朝都的富户,亦或者是外来的商户。 依旧是媚儿往返在那些人之间,有些富商见到如此尤物,自然会忍不住揩个油什么的,媚儿也都从容的回应,果然已经有经验。 “爱妃别看!”慕容凌月正看的兴起的时候,昭景翊忽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顺便将那块儿水镜翻转。 方才……一个男人将媚儿强行拖进了房间,想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孩童都知道。 慕容凌月忽然有点儿同情她,这也是个可怜女子,在这里混饭吃,也不容易吧……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该来的人终于来了,虽然宫祁晟批了一件黑色的大氅,仪容发饰也稍有调整,可慕容凌月就是一眼看出来了。 而且他进的是三楼,那里一看就知道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才能进去的。 看来昭景翊说的没错,任何人都可能会为了利益打破自己的原则,那么……当初宫祁晟是不是也是为了利益,而选择虐杀了她? 除了宫祁晟的那个房间之外,慕容凌月还特别注意了一个房间,说起来那间包厢里的人并不是多么显富,进的房间也就是比大厅稍微好点儿。 但那些个人给慕容凌月的感觉就很不一样,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些什么人。 “好戏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仔细看好。”昭景翊为了转移一下慕容凌月的注意,亲自把手中的小点心放进她嘴里。 本来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的慕容凌月,在点心入口之时却意外的挺喜欢这种味道,眸中亮了亮。 “这点心倒是不错。”慕容凌月主动拿过那些点心,陆续放进嘴里,在水镜中观察各个房间下一步的动静。 那些点心各个都是小巧玲珑,且味道非常甜美,很符合她的口味,没想到这地方竟然有如此美味。 昭景翊见慕容凌月好不容易对这些点心起了兴趣,“既然爱妃喜欢,那么我让厨子回去天天做给你吃。” 很快,这这重头戏便拉开了序幕,场中响起了媚儿的声音,从容地宣布这次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当第一件拍品出来的时候,慕容凌月才知道这个拍卖会并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仅仅第一件而已,就是难得的珍品。 真的不敢想象能把宫祁晟7;150838099433546这样的人给吸引过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场戏,似乎一开场就暗藏了诡谲波澜。 很快,便陆续又出了很多珍贵的拍品,这些拍品大部分都是被一些大厅里面坐着的人,或者二楼普通包厢的人给买走。 而在此期间,那个奇怪的人和宫祁晟却一次也没有报过价,看来他们这一次的目标都很明确。 那些物件儿拍卖完了之后,媚儿扬着她婉转娇柔的声音道:“各位客官,方才的物件儿,都让我们大饱眼福,可接下来的这三件,却是真正有价值的,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罢,媚儿将最后拍品上的红布帘子揭开,可就在所有人都期盼着能看见一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里面却只放着三只木盒子。 场内响起一片唏嘘和叫骂声,大抵都是些声音,让媚儿不要故弄玄虚,赶紧让他们看看东西,毕竟如果不见东西的好坏,谁又能心甘情愿掏自己的腰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奸诈本性 “各位客官们不要着急,因为这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的乃是天下至宝,被人看了去可就不好了。”媚儿环视全场,抛出她的招牌媚眼,以平复那些拍客的情绪。 有些人还是因为她的美色买了帐的,现场有人开始询问,“那另外的两只盒子里呢?你们这拍卖场到底再搞什么幺蛾子……” 各方的质疑声不绝于耳,毕竟这美女多了去,而今儿个来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以拍品为重。 媚儿清了清嗓音,“这天下至宝自然是只此一份,至于这其余两只盒子中,可也是仅次于这至宝的宝物……” “媚儿理解各位来这里的客官自然都不是差钱的人,都想得到这宝贝,可怎么办呢?这宝贝可只此一份,最终只能花落一家,所以,我们为了各位的和气,三只盒子会先后拍卖,至于最后谁得至宝,全凭各家运气。” 说着,媚儿将第一个盒子呈上来,笑着准备开始计价,“现在开始拍卖第一只盒子,底价不作规定,各位客官请随意。” 这边媚儿的话音还未落,那边就有房间中的人叫出了价格,“我出一千万两,黄金——” 这句话一出,全场只剩下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因为这一千万两,还是黄金,这可是迄今为止出现的最高价。 叫价者似乎很满意自己,认为自己对第一只盒子志在必得,只等着媚儿手中的小锤落下,好拿到那第一只盒子。 “这位客官出的价钱很高呢!还有没有更加慷慨的客官呢?若是没有的话,那么这第一只盒子可就是那位贵客的了。”媚儿甜笑着,就要落下手中的锤子。 顶层的慕容凌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她一听便知道,方才那个声音是从宫祁晟的房间传出的。 看来他对今日这什么至宝很感兴趣啊!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两,还是黄金,果真做皇帝的就是钱多任性。 慕容凌月本想给他使个绊子,却有人比她抢先了一步,在宫祁晟叫的价上面又加了一千万两黄金。 果真在这拍卖场里,就不能把钱当钱用,这就说一句话的功夫,一大把真金白银就没了,而且还不知道自己能得个什么东西。 势在必得的东西忽然被人给抢了,宫祁晟的心中自然不舒服,整个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不甘示弱的加了价格,“三千万两黄金!” 哼!若不是不方便在这里表露身份,他岂会沦落到和人抢东西的地步?今日这至宝,他绝不会允许落到其他人手里。 而和宫祁晟抢东西的那个,似乎不知道宫祁晟的决心,这一下子又把价格翻了一倍,“六千万两黄金——” 这个价格差点儿把宫祁晟逼的夺门而出,可他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狠了狠心继续叫价,“一亿两黄金!那位和……我竞价的人,你又何苦和我抢这第一个盒子?” 宫祁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已经带了明显的不快,他这话也是在警告那个和他竞价的人,最好别再和他抢,否则后果自负。 在宫祁晟发出警告之后,那个包厢的人就真的没有再出声参与竞价,媚儿手中的锤子也终于落下。 “恭喜这第一个盒子被天字号包厢的客官获得,宝物一会儿便会送到您手中,将至于这至宝在不在其中,媚儿也在期待着答案……” 宫祁晟最终以一亿两黄金拍到了第一个盒子,可他的心却还是悬着,毕竟真的至宝到底在哪个盒子里,他的心里也没有数。 很快,便进入了第二轮的拍卖,这第二只盒子被呈上来的时候,与第一个盒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也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 水镜中,慕容凌月将宫祁晟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那种渴望的眼神,仿佛得到了那什么至宝,就能将苍生踩在脚下的感觉。 还有方才敢于和宫祁晟叫板儿的那个厢房,慕容凌月找到了对应那个房间的水镜,却只能看见一个身着披风,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坐着。 这,到底是什么人…… 照例,这一次依旧是宫祁晟先喊价,而且一出口就是五千万两黄金的高价,惊的其余想要叫价的人都噤了声。 陪同宫祁晟来的太监早已经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犹豫了好久7;150838099433546才敢过来劝,“皇上……我们带来的金票已经不够,所以您可别再加价了。” 宫祁晟也意识到方才自己叫的价已经够高了,所以看向那个太监,“朕带来的钱还剩下多少。” “皇上……”那个太监立刻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我们带来的金票已经在第一个盒子上就花完了,所以接下来的拍卖,我们可能都参与不了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据说这里的拍卖规矩十分严格,不允许赊账,全都是真金白银的交易,还不允许中途补给钱,不够便只能选择放弃。 该死的!宫祁晟烦躁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都掀到了地上,碎片落了满地,但是气愤也没有用,看来他今日是和其余两个盒子无缘了。 这没有关系,若是那至宝在自己的盒子中,那便不要紧,若是没那个运气,那便一会儿紧紧跟着那另外拍到盒子的人,大不了就做一回卑鄙小人。 慕容凌月从容的从昭景翊手中接过他给自己的茶,稍稍抿了一口,随意勾了勾唇,一脸奸笑道:“别忘记,一会儿记得让我们英明的皇上赔偿被他打碎的杯子。” 她可不是个喜欢让自己吃亏的人…… 旁边,昭景翊唇边儿勾起的弧度几乎和慕容凌月一模一样,夫妻俩都尽显奸诈本性。 “自然不会忘记,不仅杯子要赔偿,就是那一亿两黄金,也能让他原封不动的吐出来给咱们。” 三只盒子才拍了一只,慕容凌月就已经是好奇,到底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宫祁晟不惜费这么大的心思,挤破脑袋也要得到。 疑惑间,她已经来到昭景翊面前,对他露出个招牌儿笑容,“你快些告诉我,那些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秘女人 昭景翊好像一点儿都不受慕容凌月影响,淡定将她拉入怀中,神秘兮兮地对她道:“爱妃别着急,这个时候剧透就很没意思了,一会儿便能知晓是什么。” 行……昭景翊真的够有耐心,慕容凌月继续从水镜中观察情况,尤其是将注意力从宫祁晟身上移到那个先前和他抢东西的黑衣人身上。 能出那么高的价格,还有胆量和宫祁晟叫板儿的,到底是不知道宫祁晟身份的有钱楞头,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别的阴谋。 宫祁晟叫完价之后,许久都没有出声,一看就知道是囊中羞涩,想必那第一只盒子已经耗尽了他带来的钱财。 一亿两黄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也是宫祁晟能拿得出手的最高价了吧,可是在这拍卖场里,这么多黄金花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五千万两黄金的高价,看来这位天字号包厢的客官很是阔绰啊!竟然在拍下第一只盒子之后还能叫出这样的高价……”媚儿的眼神向宫祁晟的房间看过去。 她在这拍卖行里做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本上听人叫价的语气就能知道那人手里差不多还剩多少钱。 据她观察,那楼上天字号包厢的人,资金估计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所以这第二只盒子,那人是肯定得不到手的。 宫祁晟在包厢中已经是坐立不安,眼下情势已定,这第二只盒子他是注定拿不到手的,因为已经没有那么多黄金。 但是这千莲的拍卖场规矩严格,若是不依着自己的财力量力叫价,到时候没有钱结账,那么不仅拿不到东西,还会让你付百分之十的税。 他方才叫的可是五千7;150838099433546万两,若是这第二只盒子还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来拍走,那就意味着他要白白损失五百万两黄金。 许久都没有人出声,媚儿只得落定锤子,“看来这第二只盒子也是这位天字号厢房客官的,恭喜这位客官,稍后等您结了款之后,自然将盒子送到您房中。” 在锤子落定的那一刻,宫祁晟整个人的心都凉了,看来今日他注定是要多花冤枉钱,还不能追查。 这个千莲的势力盘根错节,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还是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况且他这一次是微服出来,还不要让那些老臣知道为好。 很快,第三只盒子便被拿出来开始竞价,这一次宫祁晟是完全没有心情参与了,一只盒子就已经把他的钱耗完,更别提他还要白白交那五百万两黄金。 不出意外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叫出了价格,“一千万两!” 没了宫祁晟的竞争,其他的买家差不多把钱都花在了前面的那些拍品上了,所以也肯定是没有多余的资金与他竞价。 差不多是该落幕的时候了,若是不出意外,这第三只盒子应当是二楼的那位神秘人的,可是此刻却又有一个一直没有叫过价的客人出来阻碍。 “我加一万两黄金……” 是个沙哑沧厉的女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你的皮肤,听的慕容凌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让她不由得循声往对应的水镜中看去。 和之前的黑衣人一样,这个女人甚至更绝,全程都坐在一个黑色的小轿子中不曾露面,就连她的抬轿婢女也全都裹得严严实实。 看来这几人都不简单,基本上都是冲着这最后三只盒子中的至宝来的,就是不知道谁能有这个运气。 那个黑衣人先前就在和宫祁晟抢第一只盒子,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最后一只盒子,所以又把价格叫到了五千万两黄金。 可是,无论那个黑衣人叫什么价格,那个神秘的女人都在他叫价的基础上加上一万两黄金。 最后,这第三只盒子竟然是被叫到了一亿两千两黄金的天价,甚至比宫祁晟拍下的第一个盒子还要高。 “一亿两千万两黄金……”媚儿高声报出黑衣人给的价格,“现场可还有加价的客官?若是没有,那这最后一只盒子,便归了这位客官。” 最后一次,那神秘女人并没有再加高价格,沉默的仿佛她从未开过口一般,可只有真正的高手,才明白刚才有多么惊险。 那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行了一场真正你死我活的厮杀,若不是这建筑够坚固,恐怕此刻这里已然坍塌。 如此,三只盒子便已经拍卖结束,可这拍卖会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因为方才买下那些拍品的人,必须得先交钱,才能在离开的时候拿到拍品。 那边媚儿已经发出讯息,去收钱的人已经到了各个厢房中,只等着他们给完钱之后,再带着他们去领各自的拍品。 宫祁晟的厢房中,他背过身去,让那太监交了一亿两黄金,是他拍下第一只盒子的钱,至于这第二只盒子,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资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百万两黄金打了水漂。 约莫一炷香之后,那些钱财全都汇总到了账上,再有一个人向媚儿汇报情况,包括宫祁晟的事情。 千莲的规矩,若是客人没有多余的钱支付,那么原先属于他的拍品就可以再次拍卖,如今媚儿便是把这第二只盒子再一次摆在了展台上。 “由于方才天字号厢房中的那位客官今日囊中羞涩,所以……这第二只盒子,便可以重新起拍,现在开始竞价!” 媚儿似乎早已经料到现在的情况,所以一点儿都不意外,从容的开始等待有人叫价。 今儿个的这三只盒子,是主上特意备下的,交代了她必须落到三个不同的人手中,因为料定那位客官绝对没有钱支付第二只盒子,所以方才她才没有阻止。 听到媚儿的这一句话,现场一片唏嘘异声,有很多鄙夷的声音传出,都在讨论宫祁晟不自量力,没钱就别乱叫价之类的。 这大概是迄今为止,宫祁晟受到的最大的一次侮辱,这些刁民,他们可知道自己现在讨论的是谁? 更气闷的是,他还不能在这里严明身份,因为今日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可不全是天瑞人,若是让那些异国的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开场 最后,那重新竞拍的盒子不出意外的落入了那个神秘女人手中,所以最终这场拍卖会是以三人手中各持一盒为结束。 慕容凌月叹了一口气,真的搞不明白,那些人都为什么要为了那见不着面而一掷千金,明明他们的生活已经是平常人所不能企及的。 难道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真的那么有诱惑力吗?值得一个人为之疯魔,她不能理解他们的做法,也不想理解。 昭景翊忽然拉着慕容凌月的手出了顶楼,两人从特殊通道提前离场,直接到了醉仙楼的天台。 从这里,能清楚地看见方才那些从拍卖场出来的人,因为这条路是离开的必经之地,而他们站在这里恰好能将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爱妃,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场,我们且先站在这里观赏着,看着他们开始狗咬狗……” 直到将拍的那只盒子拿到手,宫祁晟的脸色都没有好到哪里去,等着吧!今日的羞辱他已经记在心中,来日等他得到至宝,霸绝天下之后,他要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皇……主子,这个现在要打开吗?”那太监捧着盒子的手都在颤抖,要知道这可是一亿两黄金买下来的,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黄金。 宫祁晟抚了抚额头,他现在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打开吧……又害怕那三分之二不在的概率,不打开吧……万一他幸运的中标了呢? 犹豫了很久,宫祁晟才从太监手中夺过了盒子,将钥匙插进去,手指扣在那锁扣上轻轻往上一拨。 在打开的时候,宫祁晟聚精会神的盯着里面,闭住呼吸生怕错过一点儿东西,盒子慢慢被打开。 “啪——”宫祁晟一下子把盒子合上了,眼中尽是失望和阴郁,直接把盒子扔给太监拿着,挥了下衣袖,加快步子往前走。 看来他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好,白白花了那么多黄金,盒子里面是个七彩的琉璃盏,虽然也算的上是宝物,可再贵重也不值一亿两黄金,更何况他还平白交了五百万两的税。 那么那个至宝,不是在那个和他竞价的那个男人手中,就是在最后那个神秘女人手中…… 一时间,宫祁晟的眸中闪过多种情绪,问身边的那个太监,“这次我们带出来的高手有多少?” 既然幸运之神不肯眷顾他,那么他就只好实施一点儿强硬的手段,要知道成功的人,总是要踩着其他人上来的,就如当年…… “主子,您这一次是微服出巡,没有惊动宫中人和朝臣,所以就只带了三十名大内高手暗中护卫。”那太监答道。 这一次皇上出行,真的是要把他担心坏了,因为是秘密出行,所以不能带太多人,以至于他的一颗心总是放不下来。 三十名……宫祁晟忽然笑了,慢慢收紧手心,阴测测地低声道:“即刻召集那三十名高手,朕要安排他们去做别的事情。” “乒——”宫祁晟的话音刚落,兵器碰撞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一枚三角镖擦过他的耳际,插入青石板地面。 这边宫祁晟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有几名原本隐藏在暗中保护他的大内高手中标死亡。 若不是方才有人出现的及时,用剑拦下了射向他的那一枚镖,恐怕现在宫祁晟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不过那太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三角镖从后心贯穿,当场就已经死了,他手中捧着的盒子滚落到宫祁晟的脚下。 三角镖还在持续射出,十几名黑衣人从暗处出来包围着宫祁晟,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宫祁晟的盒子而来。 宫祁晟招呼了人过来和那些黑衣人对抗,自己赶忙的抱起地上的盒子,还随手拿了一个已死侍卫的的佩刀防身。 虽说这里面不是传说中那个可以霸绝天下的至宝,可怎么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宝物,绝不能就这么随便便宜了他人。 在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手中,宫祁晟的那些大内高手根本就不够看的,基本上三下两下就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在解决完那些护卫宫祁晟的人之后,黑衣人只冲着宫祁晟而去,所幸宫祁晟倒不是那种文成武不就的草包皇帝,这些人想伤他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只是宫祁晟虽然有武艺傍身,可也阻挡不住这么多黑衣人的同时进攻,身上很快便挂了彩,情况十分危急。 宫祁晟咬着牙,刺伤了前面的袭击他的人,却再没有余力防御后面,眼看着那柄闪着冰冷寒光的刀就要没入他的后心之中,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三角镖给截住。 一顶黑轿从天而降,原本抬轿的几名黑衣女子瞬间化身鬼魅杀手加入战斗中,以破竹之势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从来不屑于管这档子的俗事,怎么今儿个却又要来横插一脚?”凭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内力,朝着轿子袭去。 可那黑轿似乎天生具有阻挡内力之效,如此浑厚的内力压制,居然连轿帘都没有掀动一下。 又是那个沙哑,说话如在撕裂声带一般的女声,从轿子中传出,“我一向只管和你有关的闲事,所以今日你别想那么轻松的离开,有本事就别像缩头乌龟一般的躲着。” 女杀手瞬间和黑衣人搅和在了一起,互相厮杀,谁都不放过谁的模样,甚至于这和先开始对宫祁晟完全不同。 若是说先前,那些黑衣杀手只是对宫祁晟身上的东西感兴趣,那么现在的两方人马,就是谁都不放过谁的以命搏杀。 有了那些莫名出现的女杀手,宫祁晟终于得以脱身,这些人全都不是好惹的,所以此地不宜久留,堂堂一国皇帝就这么打算抱头逃7;150838099433546窜。 “唰——”估计是轿中女人识破了宫祁晟的意图,一根黑丝射出,瞬间禁锢了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这位朋友不要着急走,等我解决完一些个人恩怨,再来向你好好讨教讨教。”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阴不死你 那黑丝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束住了宫祁晟的身子,让他动弹不得,而另外一根却改了方向,往暗中射去。 “你这个性子啊!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若是日后吃亏可不要说我不曾提醒你……” 话音落处,那个7;150838099433546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忽然出现,而从轿子中射出的黑丝也寸寸断裂,两人针尖不让麦芒。 若是没有这句话还好,这句话一出口,那轿子中的女人似乎恼羞成怒,更多的黑丝袭向那个男人。 醉仙楼的顶端,慕容凌月正倚靠着外面的栏杆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场好戏,她是知道的,下面那三人,恰好是今日拍走那三只盒子的人。 此刻他们会聚在一起发生争端,也全都是因为那个什么至宝,说起来这件事情,她真的要膜拜昭景翊。 在膜拜的同时,她心中还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他的敌人,要不然恐怕什么时候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还不自知。 不过她对这件事情倒是有另外的看法,那个轿子中的女人,似乎和那个男人认识,他们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关系亲密的人才会有的吧! 反观宫祁晟,倒是孤独的有些可怜,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可怜他,堂堂一国之君弄成今儿个的狼狈模样。 在慕容凌月看得入神之际,一双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阻挡了她的视线。 “身为本世子的爱妃,这么看着别的男人,恐怕不太好吧……”昭景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磁性,在无形中透露出致命的魅力。 慕容凌月愣了一下,沉浸在昭景翊的小霸道中,竟然没有心情再看底下的争端,反身扣住昭景翊的手勾了勾唇,“是吗?妾身竟不知堂堂世子殿下的心胸原来如此之小……” 下面的争斗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全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且是在人家缜密计划中一步。 轿中的黑丝还在爆射而出,和黑衣男人进行着缠斗,谁都没有放过谁的意思,可无论怎么斗,最终都是个平局的下场。 全程,宫祁晟都困在黑丝中不得动弹,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丝线,不仅弄不断,还越动越紧。 “交出盒子,今日我就暂且放过你!”还是轿中的那个女人按捺不住,烦躁的低声嘶吼,黑丝随着她暴怒的语气而上。 那男人显然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索性收手没有再和那个女人缠斗,而是直接冲着宫祁晟而去。 可宫祁晟原本就是被女人的黑丝绑着,为了和男人作对,她收紧了手中黑丝,把宫祁晟往自己身边一拽。 宫祁晟咬着牙,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可眼下局势实在不利于他,所以该忍的还是要忍。 “把你们的盒子都交出来,那种东西只能交由我保管,否则这个世界将会变得一团糟。”男人运起轻功紧随而上,手指成爪,就要抓上宫祁晟怀中的盒子。 宫祁晟此刻也有点儿明白,这个男人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盒子,那么他的盒子里也一定不是至宝。 所以说……关键在于那个女人那里。 而轿中的女人,似乎并不是冲着至宝来的,因为她全程都没有提到一句,反而好似是为了给男人设绊子来的。 是以,在她听见那个男人说的那番话时,她笑了,笑的很诡异,“是吗?依我看,那东西实在太玄乎,放在你手中?恐怕是你自己将自己给高看了吧!” 此刻,那个男人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他现在只想得到传说中得之可以霸绝天下的至宝,他眼中的欲望在燃烧。 因为被禁锢着,所以宫祁晟没办法反抗,所以在经过一番缠斗之后,他的盒子还是落入了那个男人手中。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原本有些幽暗的街道就亮起一阵火光,很多脚步声窸窸窣窣地传来。 “大胆!赶紧护驾,保护皇上——”一支训练有素的侍卫队从巷子口进来,为首的那人正是顺天府尹。 是他忽然接到不知道什么人的通知,皇上在此遇险,所以才带着人过来,没想到还真的是如此。 宫祁晟看到此,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能有人来救他,虽然说他现在很狼狈,可是好歹能脱离困境。 今日这两人给他如此羞辱,他定要让他们好看,这天瑞朝都还是他的地盘儿,现在他的人就在眼前,该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既然已经招来了如此多的人,那么现在就不太适合解决问题,至少不能把他一国之君来参加拍卖会的事情给抖落出去。 只是这束缚他的黑丝实在是难受,若是没有这个的束缚就好了,宫祁晟刚想着,那紧紧束着他的丝线就“铮”的一下断裂了。 楼上,慕容凌月甩了甩自己有些痛的手腕,心下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眼神不错,虽然不能用内力稍微费劲儿了些,可到底没有辱了师父授她的一手银针。 方才她被昭景翊这个黑心的给抓进去,好一顿蹂躏,自己可是牺牲了色相才从他口中套得出来话。 原来今儿个的这一切,全都是昭景翊一手设计的,和慕容家通气的那些南理国的奸细,虽然大部分已经被剿灭,可到底只是一些虾兵蟹将。 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们?很显然这种事情在昭景翊那里是不存在的,按他的意思,你尽管逃,在背后阴不死你算我输。 哦!办这件事情的时候,昭景翊还顺便带上了个皇帝,免得他总是自负到敌人的奸细已经打入了天瑞朝都还在做着霸绝天下的美梦。 没了黑丝的束缚,宫祁晟也不是草包,立刻脱离他们的钳制,合理的指挥顺天府尹带来的人将轿子和那个男人包围在其中。 “哈哈哈……没想到今儿个的运气真不错,居然碰到了天瑞的皇帝,不过在抓我之前,你最好考虑一下。” 轿子中骤然爆出一阵冷笑,紧接着便有一块儿牌子飞出来,直接砸到离轿子最近的侍卫脸上,把人脸上砸的血肉模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困兽之斗 那个被乌黑色令牌砸到的侍卫倒下,同时也让宫祁晟能够看清那令牌上的图腾,是一个盘亘在一起的蛇。 南理国地理位置靠南方,气候温热潮湿,所以蛇蚁这一类的爬行动物比较多,所以南理国的皇室是以蛇作为图腾的。 轿中女子能拿的出这个令牌,看来定然是南理皇室中人无疑,而据他们了解,南理皇室中人丁稀缺,已经没有成年的皇子公主。 所以说,能拿的出这个令牌,还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南理皇室中人,目前就只有南理先皇的遗腹女,南理的长公主南凤翎。 传说这位长公主成年后才被南理先皇带皇宫抚养,虽为女子,可其野心却不小,在先皇离世之后,好几次都有机会废了幼帝自立为女王,最终却不知为何没有成功。 知晓了那轿中女人的身份,宫祁晟只能深吸一口气,忍下方才的屈辱,强硬的挤出好脸色面对,“原来是南理的长公主殿下,是朕的失职,南理来了贵客竟然不知。” 天瑞现在和南理摩擦不断,扰的他很是头疼,所以即使是方才南凤翎羞辱了他,此刻也绝对不能计较,这么一点儿胸襟,宫祁晟还是有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给南凤翎让出一条路,“还请长公主给朕一个好好招待你的机会,去驿站好好休息一番,改日朕会亲自送长公主回国。” “既然天瑞皇上盛情邀约,那本公主也不好拒绝,正好今儿个我也累了,正愁没有地方歇息,那么就起轿吧!”南凤翎出奇地同意了宫祁晟的话。 走之前,南凤翎还顿了一下,阴测测的话语出口,“至于那个人,他是个刺客,皇上想怎么处理他都行,一律和本公主无关。” 成功的送走一个麻烦,宫祁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留下南凤翎,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他可以放出消息,让那些攻打天瑞的南理军队 那么接下来这个人,因着南凤翎的话,就不用客气了,所以宫祁晟指挥了侍卫包围那个男人准备抓他。 被层层包围着,那个男人好似一点儿都不慌一般,拂了拂衣袖,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运起轻功飞腾而起,有点儿藐视的意思。 可惜,他终究还是棋差一招,昭景翊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的逃走,就在那个男人要越过醉仙楼门口时,空中忽然出现一张大网倾泻而下,直接将他拦截落地。 那男人使劲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挣脱那细丝织成的网,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好像被某种东西给封住,一点儿都使不出来,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困兽之斗。 此时这男人不知道,那网可是昭景翊特意为他准备的,用玄铁细丝制成,上面又抹了慕容凌月特制的散功散,任凭他是什么大罗神仙也难从里面逃出来。 高手一瞬间成了困在笼中的鸟儿,宫祁晟阴沉着脸指挥人上去抓他,很快便把人擒住了,押着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倒是我失策,没算到天上的飞来横祸,不过天瑞皇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乃南理国国师隋渊,你岂敢扣押我?”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羞辱宫祁晟,也许是人的阴暗心理在作祟,也许是被男人的话激到了,现在虽然抓到了人,可宫祁晟的脸色还是沉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方才是有人在暗处计划着一切,他是身在九五之位的皇帝,从来都是他操控别人,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可不舒服归不舒服,让他放了隋渊却是不可能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日所受的屈辱,方才他不能拿南凤翎怎么样,区区一个国师而已,他就算打杀了,南理国也没处说理去。 更何况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诓骗人的,反正方才南凤翎已经发话了,这个男人任他处置。 眼看着隋渊被押送走,一直在看着好戏的慕容凌月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因为她总觉得这个隋渊有些怪怪的,具体是哪里,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算了,反正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昭景翊都会处理的很好,唉!可怎么办呐,自从有了昭景翊之后,她是越来越事事都想依赖他了。 刚想着他,昭景翊就忽然从身后揽着她,直接从这高楼上跳了下去,因着是昭景翊,所以即使慕容凌月使不出内力,也完全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感觉,反而还感觉很刺激。 “爱妃,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家了……”昭景翊带着慕容凌月,直接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上。 是啊!如果昭景翊不说,慕容凌月都没有想到,自己和昭景翊好像很久都没有回昭王府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忙活了好久,慕容凌月已经困得不行,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枕着一个很舒服的东西,隐隐抱着蹭了两下就这么睡过去了。 昭景翊忍不住失笑,看着慕容凌月枕着他的腿,还抱着他的胳膊睡的一脸满足的可爱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奈。 这个小女人啊……看来这一辈子是逃不过她了,既然已经如此,那也只有收着这一条路,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反正慕容凌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昭景翊的床上,而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这就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入昭王府的那段日子,真的是很戏剧性,尤其是他们两人的洞房花烛之夜。 那7;150838099433546时候,昭景翊应该是戴了面具的,还假装什么侍卫,害得她怀疑昭王府世子的人品,最后还把他吊在树上过了一夜。 想到那个,慕容凌月不由得捞了一缕昭景翊的发丝在指间缠绕玩耍,咬着唇低低的嗤笑出声。 在慕容凌月独自一人笑的像个傻子似的时候,昭景翊忽然出声,“不知什么事情让爱妃如此开心,不如说来与本世子分享一下。” 忽然听到昭景翊的声音,把慕容凌月吓得动作一顿,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慢慢坐起身,指尖顺着昭景翊的面容缓缓向下划,撩拨着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没吃够亏 “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就是很好奇,世子殿下那一夜被吊在树上的滋味儿如何?”慕容凌月忍不住失笑,摸上昭景翊的脖颈。 提到那一次,昭景翊的脸色微微变了,看着慕容凌月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若是慕容凌月不提这一茬还好,既然她敢提起,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说起那件事情,还不得不提起一个人,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丢脸,算起来,他也是时候回来了,到时候一定找他算账。 不过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也该收拾,什么事情不好说,偏偏拿那件事情来调侃他,这可是他明令过昭王府的任何目击7;150838099433546者都不许提起的糗事。 慕容凌月早料到昭景翊会炸毛,所以明智的先一步翻身下床,将衣服披在身上,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出去。 此刻风光正好,晨曦撒下,映在慕容凌月如花般的脸蛋儿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真切切的人比景美。 昭景翊也已经起来,正倚在门上,看着慕容凌月娇美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声,低声呢喃道,“小妖精。” 真是个小妖精,一点儿没错,不仅把他的心偷走,还时时刻刻牵动着他的魂,让他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 慕容凌月呼吸着新鲜空气,从没有一刻,她如此深刻的感觉到她如今是个鲜活的人,还拥有着很多她在乎的东西。 其实细想起来,她也算是幸运的,若是一定让她选择经历过上一世失败的人生才能拥有现在的生活,她想她是愿意的。 想着,慕容凌月对昭景翊回眸一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 用尽了一生的幸运去遇见昭景翊啊! 越是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就越是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弥足珍贵,这一世,谁都别想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过了半晌,管家来传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用早膳,好在这里是昭景翊的院子,不用面对那外院一群不可理喻的人。 可你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啊!总有那么几个人,心里没有一点儿逼数,咸吃萝卜淡操心。 毕竟是二房的长辈,所以管家不得不过来通报,“世子殿下,二房的老太太带着亲戚在门口,说要来慰问你的身体如何……” 怎么又是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慕容凌月一想到那个只会倚老卖老的家伙,心里就有点儿憋闷。 有她在的地方,铁定没有好事儿。 不过这件事情她终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还是要看昭景翊的态度,毕竟在这昭王府里,他才是做主的那个。 对外院的那群极品亲戚,昭景翊也是有心无力,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按照他的性子,这些人如今早和昭王府没一毛钱关系了吧! 可父王很早之前就交代过他了,这世间最可贵的就是亲情,他们就剩下这么几个亲人,能忍则忍,互相迁就一下。 可现在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呢?就是这些人完全不知道感恩,把昭王府当成他们自己的一般,想尽办法想要上位。 别说他不可能把父王留给他的东西拱手让人,就算是把昭王府给了他们,能落得什么好结果? 他们怕是不知道昭王府如今的情况,看似风光,实则权利早已经被抽光,后面还有个宫祁晟一直在虎视眈眈,而且还和南理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昭景翊注意到慕容凌月放下了筷子,心情明显不快,当下便吩咐管家,“本世子身子不好,就不劳烦他们关心了,让他们回去。” 说罢,他拿起筷子,从盘子中夹了个水晶包放在慕容凌月碗中,“爱妃这几日太过操劳,身子受损,多吃些东西才恢复的快。” 昭景翊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院内一阵嘈杂,估计是那一大帮子人已经到了近前,一点儿都不带自觉的。 慕容凌月蹙了蹙眉头,拿起桌上的面具给昭景翊戴上,紧挨着他坐下,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 她不喜欢面对那些人,并不代表她就会怕了那群人,上一次她独自一人且都没有让他们讨到便宜,这一次更加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况且现在的昭景翊容貌如此俊美,她可不舍得给那些庸碌之人看见,这简直就是玷污了他的盛世美颜。 昭景翊的手肘撑在桌上,指间碰了碰他脸上的面具,第一次,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面具没什么不方便,反而还挺好。 说起来,这昭王府里最会搞事情的,就数那个二房的老太太,你说就差个头还没入土的人,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仗着自己是长辈,又开始倚老卖老的到昭景翊近前说道:“翊儿啊!你好不容易回来这一趟,怎么能不先去老身那里报个平安呢?”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慕容凌月都要忍不住笑了,想问一下这老太太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这一句话的。 按照尊卑之序,昭景翊才是这昭王府的世子,昭王爷不在,他才是昭王府的主人,而那老太太,只不过就是个旁支的。 估计是看见了慕容凌月的眼神,那老太太很是不满意,当下脸色就耷拉下来了,“还有你,翊儿的媳妇儿,他身子不好,这些事情就该你代替他来做,每日早晨寅时就该过来问安。” 问安?慕容凌月面露讽刺,这老太太真能折腾,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只怕是她无福消受自己的问安。 “是吗?”慕容凌月坐在凳子上,屁股动都没动一下,“这多不好意思,让您一个老人家每日寅时起床过来给我这个小辈问安。” 要知道若是按照规矩,还有那道先帝遗旨,她是昭景翊的正妃,就是有一品诰命在身,这老太太上回没吃够亏,这回又来自己找虐。 “这……”那老太太沈氏完全没有料到慕容凌月会如此说,倒是让她一时半刻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谁要起那么早,别说是为了给这么个晚辈请安,就是她原定的时间,也就是为了能晾着慕容凌月,让她知道这个家真正的掌权人是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是例外 昭景翊全程没有发一言,就看着慕容凌月说话,微微勾着唇,许久都没有看见过爱妃怼人的一幕,如今还挺想亲眼看见的。 沈氏一向泼辣不讲理,可是遇见比她还要能掰扯的慕容凌月,也就只能语塞,气的连话都要说不上来了。 “翊儿,你看看你娶的这是什么泼皮无赖,我们昭王府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女人进门成为世子妃,这件事情老身一定会为你做主,替你找几房体己的丫头来填房照顾你。” 沈氏和慕容凌月说不通,她就把主意又打到了昭景翊的身上,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昭景翊一直都是疾病缠身,随时可以病死的状态,也不会反驳她的决定。 既然早晚都是要死的,那不如就让这个时间来的早一些,反正只要这个病鬼一死,昭王府再没有嫡系的子孙,到时候这世子之位,只能是她的孙子昭顺鑫来继承。 孰不知,昭景翊一直选择不做声,一直不是什么无心管理,而是不屑于管这些事情,任由他们闹腾罢了。 这就要做主为昭景翊添姬妾,未免也太没把她这个正妃放在眼中了吧!慕容凌月的脸色微冷,狠狠地瞪了一眼昭景翊。 若是这个时候,他胆敢说一句同意的话,那她就真的让他成为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病残还不举。 昭景翊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莫名其妙,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看不出来这个小女人还是个小醋坛子。 虽然心里已经否决了一切让昭景翊纳侧妃姬妾的可能,但这可是人家老太太的一片好意,她总是不好拒绝的这么明显。 “是吗?老太太如此关心我们家世子,还准备了姬妾,敢问一下是哪里的姑娘,毕竟我还是世子妃,哪些能侍候世子殿下的,总还是要我过目一下。”慕容凌月的语气阴凉凉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氏。 一看见慕容凌月,沈氏老太太就来气,不过一想到她“精心”挑选过的那些姑娘,她又很得意,这件事情多少能给她心里添点儿堵。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是真心真意的会给自己的夫君挑选女人,哪一个女人的心里不是希望自己的夫君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用客气,正好也能让慕容凌月认清楚自己的地位,毕竟她可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昭景翊会对这么一个粗俗的女人动心。 可有些事情就是说不定,最不可能的昭景翊……偏偏一颗心就是落在了慕容凌月的身上,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入他的眼,他的心。 沈氏给一直被她压迫的儿媳妇郭氏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自己从府中精心挑选的有些姿色的丫头带上来。 这些丫头大多数都是她那一边儿的人,留在7;150838099433546昭景翊身边虽然委屈了她们,可对自己方便了许多,从此之后这边儿的情况就能尽收她眼底。 沈氏的这点儿小心机,在慕容凌月面前完全没得看,从前生活在深宫中,见惯了阴谋诡计,这些都是小儿科。 看着那些排列成一排,良莠不齐的丫头,慕容凌月当真起身去,从她们面前走过去,一个个地仔细看。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丫头肯定都被沈氏给耳提面命过的,虽然一个个都是极其不情愿的模样,但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有所动作。 若不是沈氏老太太威胁她们,她们怎么可能愿意来做什么世子殿下的侍妾,这府中谁不知道世子殿下病残还貌丑,平时压根儿见不到人,几乎没有人敢靠近他的吧! 且她们又听说,世子殿下新娶回来的这个世子妃性子可是很彪的,二房的媳妇儿郭氏曾经被她打了一巴掌而不敢还手,这要是落到她手中,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慕容凌月才不管她们心中的小九九,随意点了一个看起来很有性子的小丫头,让她出来,随意往桌上一点。 “去给世子殿下布菜!” 那丫头得了命令,把目光看向沈氏,被她一瞪回来,便老老实实对慕容凌月施了一礼,当真走到昭景翊身边。 昭景翊不知道慕容凌月要玩儿什么花样,眉间轻动了动,微不可查的往后挪了挪椅子,他一向不喜欢旁人离他太近。 唯有……慕容凌月,此生只有她是例外。 眼看着那丫头盛了粥,把碗端起来往昭景翊身边端,慕容凌月藏在袖下的手忽然一动,没有人注意到,一根极细的银针没入了那丫头的膝弯。 本来被叫去侍候昭景翊,那个丫头已经很不情愿,碗本就没有抓的多稳,现下她膝弯里一痛,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一边摔去。 不过那粥倒是祸及不到昭景翊,这件事情全程是慕容凌月设计的,她怎么可能让昭景翊受这种苦。 倒是原本就站在桌子旁边的沈氏老太太,一碗滚烫的粥恰好被扣在她胸前,烫的她直叫唤。 “哎呀!”慕容凌月佯装惊讶,“这丫头的手脚怎么如此粗大,一碗粥都端不好,怎么可能侍候的好世子殿下,就是让王爷知道了,也是不会让这样的人来侍候世子的。” 那粥本就是刚端上来不久,是以沈氏被烫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只叫郭氏扶着她回去换衣裳。 那些个丫头,自然也就没脸留在这里碍眼,全都作鸟兽散,这也是她们情愿的,毕竟谁都不想留下来做个病鬼。 不费一兵一卒便退了沈氏这个泼辣的老太太,最松了一口气的不是昭景翊,而是风隐,他都要出来为慕容凌月喝彩了,以后终于解放。 以往,这沈氏老太太可没少借着“关心”世子殿下的名号想方设法的往里面安插人,因着老王爷的原因,他们世子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苦恼的还是他们这一帮子苦命的下人,每次都要焦头烂额的帮世子殿下挡下这些烂桃花。 可是自从有了世子妃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如同今日一般,世子妃竟然不费一兵一卒,一根小小的银针就把所以的事情给解决,真的要膜拜她。 第一百二十章 认定了他 沈氏退去之后,其他二房的人都是些鼠辈,自然也不敢作妖,纷纷作鸟兽散,一点儿都不敢在这里纠缠。 被沈氏这么一搅和,慕容凌月顿时也没了用早饭的兴趣,站在昭景翊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点儿莫名地有点儿堵。 她就不相信昭景翊是瞎的,看不见那个老太太是什么目的,就连她都明白的道理,昭景翊怎么会看不出,可为何这么多年他都对昭王府的这些极品亲戚置之不理。 不是她要多管人家的闲事,也不是她冷血无情,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本就是自私的。 她是历经了一次生死的人,这一次也让她大彻大悟,看透了很多事情,这世间上的情感,真的和血缘没有半分关系,和人心之所向有关。 就沈氏那群人,她不认为那些成天来这里找事儿的人对这昭王府有半分归属感,他们有的只是对权势的渴望和无尽的贪婪。 眼下昭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澜暗藏,宫祁晟和另一股神秘势力都对他们虎视眈眈着,这个地方随时可能分崩离析,成为人间炼狱。 若是有一天,宫祁晟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她坚信那些贪婪的人绝对会摇尾乞怜,转身就把昭王府的这些亲人送入铡刀下。 也许是她想的太过残忍……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血淋淋的现实教会了她,这个世界的黑暗还远不止于此。 昭景翊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抿,背对着慕容凌月暗暗苦笑,他何尝不知道慕容凌月心中所想,也想过她担忧之事。 但是不行!谁都能来做这个坏人,唯独他没有这个资格,每个人心中都有难言的苦楚,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世子殿下,大好消息啊!”管家忽然过来,打破了这个僵局,喜滋滋地向昭景翊禀报,“王爷携着王妃回王府了。” 这真的是个大好的消息,要知道他们家王爷自三年前带着王妃去了麓山别院疗养之后,就几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一次居然带着王妃回来。 昭景翊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波澜不惊地放下茶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牵上慕容凌月的手带她出去。 昭世诚回府的消息自然也轰动了府中的其他人,他们都在等着王爷回来,毕竟世子殿下身子不甚好,这昭王府里能主事的人,非昭王爷不可。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昭王府的事情,很早之前昭世诚就全都甩手给了昭景翊,他和王妃在麓山别院过的不要太舒服。 听说这一次昭王妃玉清婉也破天荒的跟着一起回来了,王妃的身子一直不好,是以这昭王府中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她。 慕容凌月脑海中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曾见过的那个温婉女子,想到她即使是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是那么一副淡定,波澜不惊的模样。 也只有那样一个柔情似水,又清婉如玉的女子,才能养的出昭景翊如此的性子,有这样的娘亲,她挺羡慕昭景翊的。 上一次遇见师父,她曾问了师父和昭王妃的关系,师父虽没有回答她,但她看的出师父神情中的隐隐苦痛之色。 那一定是一段伤情的往事…… 她一直没有告诉昭景翊,昭王妃的身体中的是师父秘制的毒,自然也没有告诉他……上一次她已经从师父那里拿到了解药。 真好,那样的绝世女子,如此轻易的就离开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可惜,她终于有能力可以救回她。 实则上一次从师父那里回来的时候,她就想回一趟麓山别院,把解药给玉清婉,可最近太多琐事缠身,她便一时不能脱身。 昭王爷携着回来,昭景翊却没有带着她去王府门口迎接,而是直接到了昭世诚的院子里。 当慕容凌月看见昭王爷早已经在院子里围着王妃忙活起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昭景翊那样的性子有一半儿是随了谁。 现在这个时候,外院的那些欲图阿谀逢迎的人,大概已经在王府门口望眼欲穿了,可人家现如今却已经到了这院中。 “母妃,父王。”昭景翊对玉清婉和昭世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即使对面站着的是他久别重逢的父母,他从来不是喜于把情绪放在表象上的人。 倒是慕7;150838099433546容凌月,微微抿唇一笑,上前一步,把礼数做了周全,“儿媳见过母妃,父王。” 这可是她第一次在昭王府里见昭景翊的父母,况且上一次她完全没有把昭世诚和玉清婉当成父王和母妃来看,只是当成普通的长辈来看。 可现在完全不同往日,她此生既然已经认定了昭景翊,那么她必然会把他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看待。 昭世诚和玉清婉明显愣了愣,相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看来这回那小子是真的把人定下了。 这姑娘的眼神清澈明朗,他们一看着就都很喜欢,原本还担心他们那个木头儿子会留不住人,看来这下子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昭景翊也很惊讶,眉心动了动,他竟没想到,如今的慕容凌月已经愿意和他一起叫父王和母妃,这是不是说明,她是已经完全属于他的。 想到此,昭景翊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居然一扫而光,又把掌心中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紧了些。 “哈哈哈!现在改口可还是太早,我可还没有答应让月儿入昭王府,怎么着也得提过亲,八抬大轿将人迎入门。” 门口一道爽朗的笑声闯入,让慕容凌月的眸子亮了亮,转身往门口跑去,迎上缓缓而来的凌风云。 她只知道昭王爷和昭王妃回府,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能见到她爹,这真的是有些意外。 慕容凌月张了张嘴,险些将“爹”脱口而出,却又咽了下去,乖乖巧巧地唤了一声,“义父。” 她害怕太早说出从前那个称呼,实在有些不大合适,容易让凌风云多想,恐怕会不利于自己的身份,说不准还会让他触景伤情,想到那个死去的自己。 第一百二十一章 慎之又慎 凌风云看着慕容凌月围绕他嬉笑依赖的模样,眉目间多少还是避免不了的有些感伤,毕竟血浓于水。 若是月儿她当初没有选择那样的一条路,也许如今还活在世上,也能如此这般承欢在他的周围。 慕容凌月看到凌风云如此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果真还是不能避免的让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凌风云,可有些事情,她真的无能为力,什么都可以告诉凌风云,唯独身份这件事,她慎之又慎。 谁是背后害死她的那双黑手,她现在还一无所知,老天既然给了她一次机会能来查清楚,那就不能过早的暴露,敌在暗,她就绝不能把自己置身于他们的目光下。 昭世诚还是很有威严的,利眸转而视向凌风云,“老凌,你什么意思,凌月可已经是翊儿的世子妃,理应这么叫我们。” 好不容易得来这么满意的儿媳,怎么可能被凌风云三言两语就给说跑了,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他昭王府。 说罢,他还转而向玉清婉,讨好7;150838099433546般的问了句,“婉儿,你说是吧!” 玉清婉全程微微笑着,不搭理这两个幼稚的男人斗嘴,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就是他们这两个老友说话的方式。 慕容凌月看着气氛如此好,不由得弯了弯唇角,低首浅笑,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曾经威名远播的天瑞异姓王昭世诚。 一个大男人的对妻子说出这种幼稚话,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可爱,昭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还真的是好到十年如一日。 “呵!”凌风云像个父亲一般的把慕容凌月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对上昭世诚,“你是昭王爷又如何,还能不讲理吗?” 他可是已经从各方面的消息中知道了,月儿是如何嫁入这昭王府中的,真的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真的要把他气死。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是他的干女儿,居然就那么委屈的进了昭王府,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件事情绝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他已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如今怎么说,他也不能让上天还给他的这个月儿再受一点儿委屈。 恰在气氛僵硬之时,昭景翊上前对凌风云正正经经地施了一礼,“凌世伯,当日是世侄的错,让凌月如此委屈的嫁与我,实在是不妥,所以我决议和凌月重新举办一次婚礼,一生只认真对她一人。” 这也是他心中早就有所打算的事情,上一次的婚礼,他全是任由别人给他安排,没有一点儿上心。 他承认,曾经娶慕容凌月是另有目的的,所以什么东西都随意,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如今他已然确定,慕容凌月,这个女人是他想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所以自然不可委屈她。 凌风云眉间一蹙,托着腮思索半天才好不容易点头,“还是世侄识大体,若是重新准备一次大婚,我便勉强同意,只是这一次可万万不能委屈了月儿。”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还隔着些距离,她望着他,微微有些出神,自昭景翊提出要重新大婚开始,她就一直不在状态。 她自认这一世没有看错人,也已经做好了和昭景翊一起相伴到白头的准备,所以对那些形式的东西一直不是很在意。 形式做的再好有什么用,宫祁晟迎娶她的时候天瑞皆知,可最后还是敌不过岁月的消磨,一刀刀剜在她的心上,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可昭景翊却……把所有最好的给她,可见他真的是值得自己托付一生之人。 这件事情玉清婉同意,她也觉得翊儿上一次迎娶凌月实在过于草率,这大婚,可再办一次,否则那些人倒不把他们昭王府的世子妃放在眼中。 “我觉得甚好,绝不能委屈了凌月。”玉清婉缓缓起身,走到慕容凌月面前,拉着她的手,将自己腕上的翠玉镯取下,带到慕容凌月手上,笑的慈祥温婉。 玉清婉同意的事情,昭世诚基本就没有反驳的权利,是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的大婚必须重新举行一次。 在玉清婉把翠玉镯戴上慕容凌月的手腕时,她也将一个小瓶子塞入玉清婉的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是玉清婉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师父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放过了玉清婉,又何尝不是放过他自己? 虽然这事儿是定下了,但该做的事情却还得慢慢来,尤其是凌风云,这几日打死都要将慕容凌月拴在自己身边,半刻也不许昭景翊和她多待。 对凌风云这种行为,慕容凌月表示自己很是享受,每天都能和爹在一起谈笑风生,博弈取乐,这是她想了多久的事情,真的是不敢相信。 而且圣心堂在柳烟儿的精心筹谋下,已经在渐渐的汇聚,虽然还是暗处的势力,但也恰恰是因为如此,行事也更加的便利。 从前的圣心堂是以济世救人为主,其余的部门只是作为辅助之用,但柳烟儿很聪明,如今的圣心堂虽七零八落,却被她经营成了一个收集信息的网络。 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想现在知道宫祁晟晚上召幸的是哪位妃子,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这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 不过烟儿给她的信中提到过,她曾试着派人近身跟踪钰王殿下,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他似乎每一次都好像能凭空消失。 看罢烟儿的来信,慕容凌月立刻放入烛火中烧了,以免被人发现,看来这个宫祁钰果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需得找个机会亲自出马。 安静的房间中无一点儿风,烛火却忽然自动,慕容凌月看着如此情形,非但没有一点儿慌张,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还未叹罢,慕容凌月便感觉眼前一黑,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抱上了床,陷入软被之中。 昭景翊安安静静的从身后抱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偶尔把被子往慕容凌月身上提。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甜蜜折磨 黑暗中,慕容凌月明显感觉到昭景翊揽在她身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不由得勾了勾唇瓣儿,安心的闭上眼睛,只是身子却转了一下,面对着昭景翊。 看着慕容凌月安详的睡颜,昭景翊忽然有些无奈的气闷,手掌往上慢慢游弋,最终滞在她的脸颊上慢慢摩挲。 这几日可真的是苦了他,有娇美妻子却终日不得而见,凌世伯把人看得那么紧,他也只能夜间才能越窗而来一见。 还好那日凌风云离开的时候被他留下,若不然他连这点儿见面多久机会都没了。 这世间还有比他还要苦命的人吗? 慕容凌月感觉到他的柔情,心里像被蜜渍了一般的甜,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啊!就算性子再孤傲清冷,也还是想找个人关心宠溺自己。 昭景翊的怀抱很暖,很舒服,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以慕容凌月没有一会儿便熟睡去。 但越在这个时候,昭景翊却越发的睡不着,他也是食五谷长大的凡人,也有七情六欲,如此寂静夜晚,娇妻躺在怀中,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却不能有所动作,这种感觉…… 真是甜蜜的折磨。 一夜无梦,慕容凌月直睡到自然醒,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昭景翊已经不见人影,只余下被子里的余温,证明他昨晚曾在这歇息。 枕边有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慕容凌月看见之后,嘴角忍不住上扬,将纸条拿起来看。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似是在同她抱怨凌风云的霸道行径,让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夫君却与娇妻终日不得而见,还没有办法反抗。 看罢昭景翊的控诉,慕容凌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昭景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可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啊!她爹非说她现在还没嫁给昭景翊,绝对要吊着他,不能让他轻易得到,否则男人不会懂得珍惜自己。 这让她曾经一度怀疑,是不是曾经他娘也是这么对待爹的,以至于让他生出如此大的怨气。 没事的,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她和昭景翊的正式大婚,昭王府已经按照流程送来了彩礼,大婚的日子也在商议中。 也是这几日她才知道,凌风云已经在着手准备,逼着宫祁晟让驻守边境的凌修烨回朝都。 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她曾经也谋划过,甚至她已经决议,就算宫祁晟把人扣着,她也要动用圣心堂的力量,让大哥他回来。 宫祁晟打的真是如意好算盘,这边把她虐杀至死,却对外宣扬她是病逝,还做出一副情深的模样,让世人受他蒙蔽,还想让大哥为他戍守边境,保卫他的江山。 既然是他先绝情的,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她骨子里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别说她不爱国,说白了,这天瑞是他宫家的天下,就算被灭了又关她什么事儿? 大哥是一定要回来的,而且爹也和昭王府提过,她的大婚一定要等到大哥回来之后才能举行。 这也是她的意思,上一7;150838099433546世,是她的任性害了自己,也害了凌家,所以她大婚时也是孤身一人前往深宫。 这一世,她想要补全这个遗憾,让所有亲人都看着她嫁与昭景翊,看着她获得幸福。 慕容凌月收拾了一番就又去了凌风云那里,爹的身子自那次受损之后,虽然外伤好了不少,但到底是伤了底子,所以身子一直不是很好。 她也开了几个方子,让爹每日服了,慢慢料理,他的精神头也是日渐好了起来,可她还是不太放心,要每日都去为他请脉。 还有王妃那边,她也日常去走动,服了解药之后的玉清婉,身子也日渐好了起来,偶尔还能出外走动走动。 若是日子就这么简单的过下去,该能有多好,可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人,不给人找点儿事情心里难受。 那日没有在王府门口迎到昭世诚,二房的那些个人肯定是不甘心,好似必须得在他面前露个脸,走动走动才算完。 今儿个,慕容凌月留在玉清婉房中为她诊脉之时,就听得外面开始吵吵嚷嚷的,扰的人心生烦闷。 玉清婉的身子毕竟中毒已久,虽然有了解药,可还未完全恢复,所以慕容凌月让她且先在屋子里休息。 果真,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二房的沈氏老太太来闹的事儿,还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是快入棺材的人了,还出来造个什么劲儿,也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儿阴德。 昭王爷正在沈氏对面站着,背着手面无表情的听她逼逼,看得出他也很不耐烦,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话。 这沈氏是昭王府老王爷胞弟,昭世诚叔叔的媳妇儿,也算是昭世诚的姨母,所以他平时都对她还算客气。 “世诚啊!不是老身要唠叨你,实在是这景翊的身子不好,府中大小事物他也无心管辖,不如把这些琐事交给顺鑫打理,景翊也好安心养病。” 沈氏老太太的这句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直接说,昭景翊身子不好,把王府交给她的孙子昭顺鑫打理。 若是这一次她得逞了,下一次说不定就直接说昭景翊不能当这昭王府的世子,顺便也取而代之,她毫不怀疑这个老太太的脸皮。 这件事情她是绝不答应的,慕容凌月害怕昭世诚一时糊涂,让这老太太得逞,于是上前打断沈氏的话。 “咳咳……”慕容凌月对昭世诚微微施了一礼,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模样,指了指房间的方向,“父王,母妃的身子好像又有点儿不舒服,要不您回去看看吧。” 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昭世诚把这件事情置身事外,这老太太且交给她解决,昭王府的其他人也许因为辈分会忌惮这老太太,她可不会给这沈氏半分颜面。 显然,在昭世诚心里,玉清婉永远是最重要的,是以他闻言后,脚下一刻都不带停的,直接就奔着房间而去,连和沈氏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下点猛料 “世诚!”沈氏见昭世诚这么快就走了,心里很是不畅快,一张老脸拉的老长,最后只能气的把拐杖一次次的砸在地上。 看着这老太太生气,慕容凌月暗暗勾了勾唇,她可是知道,在昭世诚眼中除了玉清婉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更何况是沈氏这个一心想着夺他儿子世子之位的外人。 沈氏还在生着气,又看见慕容凌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差点儿一口气都没喘上来,她这是造了什么孽,遇见这么个煞星。 甚至于这个时候,慕容凌月还嫌沈氏不够心堵似的,给她又添了一道,无辜地问:“老太太找父王是有什么事儿吗?你可以和我说嘛!” “没事儿……”沈氏捂着太阳穴,除了说没事儿之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和慕容凌月一向犯冲,有她的地方,自己就不舒服。 慕容凌月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沈氏,上一次的警告还没能让她长记性,居然想让她那个登徒子孙子取代昭景翊,看来这一次得下点儿猛料。 “怎么会没事儿,我看老太太的气色不是很好,不如让我给你把个脉如何?”慕容凌月就要上前去抓住她的腕子。 沈氏一步步地慢慢往后退去,却始终快不过慕容凌月,她一把就拽住了沈氏,指甲就切在她的动脉上。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昭王府,容不得你撒野……”沈氏大惊失色,脸色一下子刷白,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慕容凌月手下微微用力,一双墨眸中隐隐泛着寒光,“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提醒老太太一句,这王府里的琐事,您老的吃穿用度,生老病死,我还是能管的,您一大把年纪就别操心这事儿了。” 她这已经是在对沈氏发出警告了,这府中的大小事情,她还能管的上一二,就不劳烦她一个踏进棺材里大半截的人来操心了。 沈氏的气血被慕容凌月说的上涌,险些就要晕倒过去,被慕容凌月给扶住,她可不想给这个老太太碰瓷的机会。 说罢,慕容凌月也没有心思再在这里陪着,甩了甩手离开原地,独留已经被吓懵的沈氏一人。 慕容凌月在这院子里已经有好半天没回去,凌风云不放心,所以便寻了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看着凌风云站在不远处,慕容凌月的心里沉了一下,不知她方才的模样,爹他看去了多少,会不会有损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略有些战战兢兢地小跑过去,慕容凌月以笑脸迎上凌风云,“义父,你怎么会来此?我只是为王妃请个脉,马上就回去。” 凌风云没有管慕容凌月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吓得惊魂不定的沈氏,语气十分不满,“他们昭王府的人就是为难你的,这种人还需要你来亲自解决?看来我要重新考虑给你选人家了。” 慕容凌月闻言一愣,心下渐渐生出一种酸涩的感觉,原来这才是亲人的感觉,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你。 “好了……”慕容凌月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嫁与昭景翊,又不是嫁与那个泼妇,所以义父就不要为这些小事烦心了,我又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凌风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虽与慕容凌月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可也了解她的倔强性子,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否则明夫人的下场也不会那么惨。 有的时候,他看着慕容凌月,就好像真的像看见月儿一般,她们两人身上有很多相同之处,有时候他甚至会认为是他的月儿回来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的,眼前的慕容凌月,容貌和月儿大不相同,而且在性子方面也有些不同,到底是他想多了。 凌风云叹了口气,离开的时候背影有些落寞,慕容凌月也只默默跟在他身后,什么都没有说。 她知道凌风云心里想什么,莫名的有些心累,在她爹的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他亲女儿凌漱月,可怜见得,她还要和自己吃醋。 和凌风云回去之后,慕容凌月意外的在自己桌上发现一块儿白色绢帛,上面缀着几朵烟花图案。 这是柳烟儿发出的信号——速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慕容凌月把绢帛收在袖子中,赶紧出了昭王府,准备赶往烟儿指定的地方。 在王府门口,慕容凌月恰好遇上了正要出门的昭景翊,两人都是一愣,但是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一句。 她相信昭景翊,所以不会去多问一句,相信昭景翊也是一样,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走的长久。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她的凤天决内功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还因祸得福,感觉气息比起从前更加深厚。 用轻功而行的效率就是高,没过多长时间,慕容凌月便在肖睿的酒馆中和柳烟儿碰了面。 来的途中,慕容凌月特意用面纱掩了容貌,毕竟她现在是昭景翊的世子妃,大多数人还是见过她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遮一下为好。 柳烟儿就更是如此,以她的容貌,若是不遮掩而走在大街上,定然会引起不小的骚动,而她们此行要的可是低调。 “烟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慕容凌月把折好的绢帕递给柳烟儿,面色却凝着,沉声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柳烟儿是那种幕后军师一般的人物,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滴水不7;150838099433546漏,能让她亲自出动的事情不多。 柳烟儿没有说话,只是将面前的密函推到慕容凌月的面前,让她打开来看,“这是我们的人在天牢中截获的。” 慕容凌月打开密函,摸了一下其中的信纸,心中基本上已经知道七八分,接着抽出来打开看。 信上仅仅只有寥寥几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一些安抚之词之类的,都不是很重要,但慕容凌月却注意到了信上的落款。 那是个十分特殊的印记,也没有说明什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玉字,但慕容凌月就是感觉心头一震,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可貌相 宫祁钰……这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还有,这封信到底是给谁的,这些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慕容凌月知道,柳烟儿看到这信的时候,肯定也想到了这方面,所以才会让她亲自来此。 即是发往狱中的,慕容凌月不禁想到了一个人,上次在拍卖场和宫祁晟较劲的黑衣人,那个似乎和南理的长公主南凤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人——隋渊。 他说自己是南理的国师,但因为空口无凭,所以被宫祁晟抓到狱中,她可没有忘记,那个隋渊身上还中了她的散功散,没有十天半月,无法使用身上武功。 宫祁钰他和南理国的国师…… 只希望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个静则清雅如玉,动则清风拂来的男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真的不想与之为敌。 “我们的人没有被发现吧。”慕容凌月把密函收入袖中,低垂着眸子,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自圣心堂被朝廷查封之后,他们的人多隐入了这市井之中,其中也不乏进入天牢成为狱卒的,今日月神令重新出现,所以那些人自然还是为圣心堂服务,烟儿能收集到这个密函并不足为奇。 怕就怕,发信的人察觉到信被拿走,而采取一些动作,她们现在十分被动,不知敌人是谁,更不知7;150838099433546道他们会有什么动作。 柳烟儿摇了摇头,施然起身,“真正的信我们没有动,这只是照原样拓印而来,所以不会引起怀疑。” 拓印……慕容凌月眉间一蹙,心中暗道不好,豁然拍案而起,“快带我去你们劫到信的天牢!” 她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墨,可以用来写在纸上,却一点儿不显色,必须得用一种特殊的药粉才能现形。 方才的那一封信上什么实质性上内容都没有,上面却又有那个能让人浮想的印章,这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整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外面就是柳烟儿的马车,但慕容凌月嫌马车实在太慢,所以问了柳烟儿地址,便准备自己先行过去。 “主子……云锦回来了,这一次你带着她吧,还是在老地方,也许只有你能劝动她。”柳烟儿的眸色深沉,手指紧紧扣着慕容凌月的腕。 云锦一向是负责暗杀那方面的事情,虽然性子清冷,沉默寡言,却是他们三首领之中最讲情意的,这一次对她打击真的很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慢慢将手滑下,终究是她说了不该说的,做了逾越的事情。 慕容凌月紧紧抿着唇瓣儿,怔然半晌之后应了下来,“我会多注意云锦,但原则却一定不能破,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云锦是她的属下,她何尝不知道云锦的性子,只是那件事情只能由是她自己想通透,旁人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帮忙。 若是云锦连这点儿挫折都过不去,那么她也就只能忍痛重新选择暗杀部的首领,她不是云锦一个人的主子,而是整个圣心堂的,必要时,她需得舍弃个人情意,保住圣心堂。 朝都的天牢位于西北隅,所幸离这里不是很远,所以慕容凌月很快便赶到此地,因着有人相助,所以进去这里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慕容凌月的人带着她来到关押隋渊的牢房前便退下了,所以这里就只剩下慕容凌月和隋渊两人。 隋渊还是那日的黑袍子裹在身上,让人看不出他在盘算怎么,哪怕知道有人过来,也是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的模样。 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只好由慕容凌月来开这个头,她抿唇低嘲一声,“国师大人在这里待的可舒服?堂堂国师沦为阶下囚,还真是可怜。” 那隋渊似乎睡着了一般,一点儿都不带给人反应的,直到慕容凌月快要放弃之时,他才森然笑出了声。 那笑声响彻牢房,似灌了细碎的刀片儿,阴森可怖,撞在牢房老旧的土墙上,又能在人的身上割出细细密密的伤口。 “要说到可怜,恐怕姑娘你比在下更加可怜吧,明明心中惊惶不安,因为不必烦忧之事烦忧,惴惴不安的到这里寻找答案,却还有心情在这里讽刺我。” 此话无异于一盆夹杂着冰碴子的透凉之水直接浇在慕容凌月的头顶上,自她心底生出寒意。 这个隋渊……仅仅一句话便道破了她的心事,真的是不可貌相,他究竟是谁,为何有洞悉一切的能力。 甚至这一刻,慕容凌月觉得他在这天牢中待着,并不是因为他功力受阻,而是他自己愿意。 自己愿意……一个多么可怕的念头。 与这样的人正面对上,真的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好在慕容凌月习惯性的没有把情绪浮于表面,眸中依旧平静无波,只是额上隐沁出丝丝薄汗。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露怯,慕容凌月垂首浅笑,淡然回之,“阁下未免也太过自信,说我为不必烦忧之事烦忧,可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又何必在这牢中受这份苦。” 这人真是很怪,单凭那封密函上显见的内容,就知道若是他想出去,这区区牢房怎么会困得住他?可他就是愿意待在这昏暗的牢房中,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世人笑我多古怪,我却嘲他人看不穿,姑娘又不是我,怎知道我在这里是受苦,而不是乐在其中呢?”隋渊以轻嗤回应慕容凌月。 好吧!既然隋渊选择“受虐”,那看来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不过今日她已经对这个隋渊有所领教,便会加倍防着他。 慕容凌月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一阵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偏了下身子,接住飞来的异物,意外的发现这信封和之前烟儿拿与她的并无二致。 这么说,这应该是那一封真的密函,既然这是他隋渊主动送到她手中的,那么就别怪她偷窥别人秘密。 和之前她设想的一样,圣心堂密探拓印的那一份是显性的字,而这一封密函上的字,是经过处理过的,上面的内容与之大不相同,唯一未变的大概就是那个鲜红的“玉”字标记。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互惠互利 现形之后的密函上,言辞明显少了感情,多了几分7;150838099433546强硬的命令感,倒像是上级给下级的人物似的。 信上面的意思大抵是命令隋渊今晚必须离开这里,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别赖在这里不知道死活,否则后果自负。 信上甚至约定了碰头的地点,就在距朝都城郊不远的一处映日亭中,看来那人为了威胁隋渊离开这里,颇废了一些功夫。 既已经知道了密函的内容,慕容凌月心中已经打好了主意,不若这一趟,就由她代隋渊去,探一探这与他约定的接头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仿佛看到了慕容凌月心中所想,隋渊半晌才慵懒的开口,“既然我给了姑娘这么一份大礼,那么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点儿什么……” 慕容凌月要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装作无辜模样,施然一笑,“阁下这是在强买强卖吗?我可没有让你把这一封密函给我看,所以也就不存在回不回报的问题。” 这又不是她强迫隋渊给她的,是他自己塞到她手中的,所以不算是交易,况且他们这已经算是互惠互利。 她要的是真的密函不错,隋渊也确实是给她了,但这件事情坦白了说,他隋渊就没有利用她吗? 从方才隋渊的言语中,就可以明确的知道,他是自愿留在牢房之中,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离开。 而发出密函的人却在催促他离开,这显然是违背了他的意思,所以他把这密函给自己目的就是利用自己来阻止背后那人,让他再在这牢房中待上一阵子。 和聪明人对话还真是累啊!隋渊坐了这么久都一动不动,就在此刻他却忽然起身,行到牢房的门口,走动之间带动铁链的声音,哗哗作响。 “好吧!我不要求回报,但是这位姑娘,好歹我们也合作过,你可不可以把散功散的解药给我,真的挺难受。”隋渊的声音阴鸷,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却让人无法拒绝。 这一句话彻底让慕容凌月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上来给你致命的一口。 看来这个隋渊还是有些手段的,要知道她上一次和昭景翊可是全程在看戏,连面儿都没有露过,他竟然能知道是他们设计的陷阱。 慕容凌月思索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隔着牢门扔给隋渊,顺便叮嘱他,“解药需得分三次服用,否则药效太冲,容易气血逆流而死。” 反正隋渊都已经知道了,解药给他也无妨,她也不担心他会逃跑或者对她不利之类的,至少隋渊不会现在对她不利,他现在可还指望着自己去为她挡了那背后的。 至于分三次服用?哦!那只是她随便编的一个理由而已,就是单纯的不想让隋渊那么快恢复功力。 怎么滴!只允许隋渊设计她,不允许她耍弄他吗?她慕容凌月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别人得罪她一尺,她必回尽数讨回来。 等慕容凌月出来的时候,柳烟儿恰好在外面等着,她一向不怀疑主子的办事能力,所以接下来就是请示她如何安排。 慕容凌月将真的密函内容拿给柳烟儿看,目光似无意般飘远,“看来今日我们又要准备一场硬仗了。” 能对隋渊如此说话的人,慕容凌月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实力如何,所以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看完密函后,柳烟儿眉宇间微微凝着,心中有些不赞同慕容凌月的做法,“主子,你确定这不是陷阱吗?” 能在天牢中关押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担心主子会中了人家的计,人心险恶,所以不得不防范。 “我可以肯定这不是陷阱,一定是确有其事,他才把密函交于我。”慕容凌月肯定,因为隋渊这样的人,若是陷阱的话,他不可能会多此一举。 若是隋渊想对付她,何必费如此大的周章,以他的能力,随时可以取她性命,可他没有这么做,这说明隋渊是真的想利用她。 只是她的目的却不单单在于此,她想知道,能够这么对待隋渊的人物是谁,那个信纸上的玉字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慕容凌月的心意已决,那么柳烟儿能做的也就是服从,她已经将信号发出去了,一会儿暗杀部的人就会来此汇合。 月神令出世,现在的圣心堂,看似七零八散的,其实已经形成了自己一个网,但其中也不乏有人很极端,接受不了她的存在。 现如今,知晓她身份的也只有柳烟儿和师父,其余人一概不知道,所以有些人不满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慢慢的就全都会好。 离密函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慕容凌月决定去朝都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好的位置,买下来给新的圣心堂作为联络用。 总不好让她堂堂圣心堂三个部门的首领,一个守着一座酒坊,还不务正业的那种,另外一个流落烟花之地。 虽然她对柳烟儿并没有什么意见,可这样也太不方便她联络了吧!总不能让她一个世子妃,还整日里往那个地方跑。 想到家里的那个容易打翻的醋坛子,她上次不过就是和烟儿见了一面,结果就变成了那样,所以还是不要轻易挑战昭大醋缸的耐性。 随着慕容德的意外身亡,慕容家已经彻底破败,从前的铺子都关门的关门,查封的被查封,只剩下几家还在垂死挣扎。 从前,她倒是从慕容德的账上知道了几个差点儿关门的铺子名单,里面也有不少好地段的,所以她动了收购的念头。 柳烟儿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问题,只要是慕容凌月有需求的,她都会尽量满足,毕竟现在手持月神令的人是慕容凌月,更何况她还是…… 所以她没道理去质疑慕容凌月的决定,但在慕容凌月办事情的时候,柳烟儿仿佛一直怀揣着什么心事一般。 第一百二十六章 蝇营狗苟 慕容凌月一眼看破柳烟儿的心事,却并没有说破,她知道柳烟儿和云锦的关系不错,希望她能出面解开云锦的心结。 云锦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但性子那般不知变通,她也想要借此机会磨砺一下她,否则她这个性子,迟早会吃亏。 不论如何,慕容家的铺子还是要收购的,慕容凌月挑挑捡捡,最终决定了位于闹市边上的一家绸缎庄。 这里虽位于闹市,倒是不至于引人注意,非常适合他们现在的状况,但棘手的时候也相继而来。 慕容凌月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她现在可是慕容凌月,这张脸可是许多慕容府的老人都识得,会引来不少麻烦吧。 所以这件事情唯有交给柳烟儿出面,她睿智机敏,这么点儿小事情难不倒她,可她担心的是柳烟儿现在的状况。 慕容凌月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一笑,“烟儿,你替我去盘下那间绸缎庄,这是慕容家的铺子,我不大方便出面,正好我去找云锦商议一下今日的行动。”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这和她当初的初衷不符,可重来一次,一切都是会变得。 既然决定好好负起责任,那么身为领导者,还是要学会御下,她可不希望看见下属因此而对她产生离心感,虽然柳烟儿决不会如此。 柳烟儿微微讶异,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和主子共事多年,从来都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绝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原则,早前那番话已算是她僭越。 这一次,主子竟然主动说出这番话,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果真,现在的主子和从前相比较,少了冷漠,多了人情。 她有预感,这一次主子定会带领圣心堂走向比从前还要鼎盛辉煌的时期,时间会证明一切。 作别柳烟儿之后,慕容凌月没有往她说的老地方,而是孤身往朝都第一酒楼天上居,因为没人能比她更了解云锦。 在相遇柳烟儿之前,她便已经结识云锦,只是相识虽早,她入圣心堂却晚若是她所猜不错的话,此刻云锦定在天上居的二楼左转第三间房中。 慕容凌月熟稔的来到天上居,穿过舞姬盈满的大厅,来到二楼的雅间,却发现云锦常待的那一间雅间房门大开着,里面还隐约传出调笑的声音。 慕容凌月心中一惊,加快了脚下步伐,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在进入房间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地上散落着好几个酒坛,云锦喝的酩酊大醉,几个公子哥儿估计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进入房间对她动手动脚。 “哈哈哈!美人儿你再喝一点儿,喝多了我们才能玩儿的尽兴,要不然可就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其中一个面黄消瘦,眼袋乌青,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男人正坐在云锦身后,对她上下其手,手中还拿着一个酒瓶不住的往云锦口中倒酒。 此刻但见云锦,酒液顺着她冷清的脸颊往下流,面上神情明明已经厌恶到极致,却还是忍住没有动手,就任凭自己这么堕落下去。 慕容凌月没有进去,就环着手臂倚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眸中冰冷泛着幽光,完全不打算多管闲事。 也许是慕容凌月身上的气势太过迫人,那几个登徒子的目光纷纷往这边看来,见到她也不觉得惊讶。 也是,这天上居虽说是酒楼,但暗地里做的也是那蝇营狗苟的勾当,要不然也不会舞姬环绕,所以只以为慕容凌月是这里面的姑娘。 “喂!你……就是你,给本少爷过来。”旁边的男子对慕容凌月招了招手,让她过来陪人,猥琐的眼神扫过慕容凌月全身。 慕容凌月的姿色虽不比柳烟儿倾国倾城,也没有云锦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冷清气质,但好歹也算是姿色上乘的美人儿。 “你是在叫我吗?”慕容凌月浅浅地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抬手指了指自己,面上无一点儿不愉悦的表现。 第一次有人这么公然忽视他的话,那位公子哥儿显然不开心了,遂骂骂咧咧地起身往慕容凌月这边走过来,眼中露着贪婪之光。 只可惜,他连慕容凌月的衣袂都没有摸到,就好像中了什么咒一般,忽的栽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其余的人见到此都有些慌神,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万状地看着慕容凌月的方向,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慕容凌月默默收了手上细如发丝的银针,“哎!你们继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就行。” 她本就不是多管闲事儿来的,既然人家都没说什么呢,自己又何必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云锦此刻不知道慕容凌月身份,只觉得这个女人十分扎眼,明明看着是来打抱不平的姿态,偏偏又什么都不管,一副看好事儿的态度。 这让她看的心里憋闷,尤其是她的眼神,竟然让她有一种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对不起她,让她感到失望的感觉。 不可能的!她怎么会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有这样的感觉…… 云锦略眯了眯眼,推开那个在她身后作乱的男子,站起来仔细打量慕容凌月,轻嗤一声道:“既然不打算管闲事,为何却又站在这里碍事。” 那几个欲图对云锦不轨的男子见到气氛如此紧张,也都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们好待的,所以都想离开。 “嘿!你们别走啊!还没把这位姑娘侍候好,你们怎么可以离开?”慕容凌月伸手拦住唯一的出口,笑的人畜无害,但却让人心底不住地发寒。 几个大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唬的连动都不敢动,也是怂的不能再怂,一个个都恨不得离开这7;150838099433546个虎狼之地。 慕容凌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抬头对上云锦的目光,弹了弹葱白指间,无意道:“原来你看上的就是这样的货色,真是无端浪费你的容貌和武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打破世俗 这一句话彻底把云锦给惹毛了,只见她手腕一转,一柄纤细锐利的短剑便落在手中,闪着寒光的剑刃直往慕容凌月的喉咙间刺来。 危险近在眼前,慕容凌月却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非但不躲开,还淡定的伸出手,以两指夹住袭来的剑刃。 因着慕容凌月的指间灌了内力,云锦却只是做做样子,所以那剑刃到达慕容凌月面前的时候便无法再往前一寸。 云锦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对她拔剑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还能空手接住她的剑刃而毫发无损,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慕容凌月的内力震的她虎口有些7;150838099433546发麻,由此便可以知道,她定然是个内功深厚之人。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个男人才知道自己今日惹到了怎样不可招惹的人物,这两个女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随便一个都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都怪我一时色胆包天,求求你们原谅我这一次,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你们跪下赔罪!” 那个先前调戏云锦的男人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终于忍不住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 可真是要命…… 他们现在压根儿就不敢想先前他们那个不知道怎么就跟中了邪一般倒下的同伴是怎么回事。 就说这个拿着剑的女人,先前还一副予取予求的小白兔模样,可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小白兔,明明就是毒蛇。 其余的人也多是纨绔子弟,平日里都是来吃喝玩乐的,哪里见过这么激烈的场面,一个个的也都怕的如筛糠抖。 慕容凌月现在可没有心思和这些好色的登徒子计较,她现在一心在云锦身上,不愧是她暗杀部的首领,身上还随身藏着袖剑。 坦白说,以她现在的功力,若是和云锦硬碰硬,那真的是讨不到一点儿便宜,但好就好在,她了解云锦的弱点。 趁云锦还没有回神之际,慕容凌月一把打掉她手中的袖剑,快速闪身近云锦身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让云锦的神色大为变化,连袖剑都顾不上捡,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动,许久才堪堪能回过神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慕容凌月猜测,接下来云锦是要和她单独谈谈,她一边在心里默数着数字,往门口走去。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果真,在慕容凌月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云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中的颤音暴露了她此刻的心绪。 慕容凌月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在方才云锦还在考虑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房中的几个“垃圾”给扫地出门了。 “砰——”一道门隔绝了外面喧嚣熙攘的世界,慕容凌月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从怀中拿出月神令。 “圣心堂暗杀部首领云锦!从今日起你若是再不服从命令,我有绝对的权利罢免你,重新选择一位优秀的人接任你的职务。” 慕容凌月直接亮出身份,就看云锦如何应对,她明白云锦对先皇后,也就是她的情意,但她更希望的是云锦能打破世俗的束缚。 凡是加入圣心堂的人,她虽从来不过问其过去,但多多少少也该了解一些,这其中,她对云锦是最为了解的。 说来也是巧合,云锦原本是名门之后,其父亲是鼎鼎有名的镇远大将军云涛,为先帝打下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惜在皇位争夺一役中选错了主子。 当时先皇还在世时,已经属意宫祁晟为继承人,可四皇子心高气傲,于是干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逼宫。 想也知道,后来四皇子的结局自然是兵败如山倒,其党羽也被一一剿灭,即使是没有参与这次谋反的,这其中就包括了云锦的父亲,云涛。 原本谋反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云锦也逃不过赐死的命运,可偏偏说来也巧,那一日她恰好在外义诊,云锦出来买药,因着缺了一味药材要补货,所以她留了云锦一天。 也就是在那一晚,云府血流成河,而云锦却因此逃过了一劫,那之后的很久,她都不曾有见过云锦。 之所以她能够在此找到云锦,也是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也许世人早就忘记了,这繁华的天上居,原先是罪臣云涛的将军府邸。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在这片繁华似锦的土地上,曾经也曾染满了鲜红的血液,不知那些在此寻欢作乐的纨绔们,可曾在午夜中听见云府冤魂的哭声。 也许是出生将门的原因,云锦身上天生就有一种旁人没有的傲骨,这是慕容凌月欣赏她的地方,也是最令她头疼的地方。 就如此刻,即使是有月神令存在,即使云锦的眼神是敬畏的,但她那也只是对月神令,以及它的的原主人,绝对不是对她。 不过目前对她来说,云锦能做到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还需的慢慢来,也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慕容凌月叹了一口气,把月神令递到云锦手中,让她自己领会其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的我全都会告诉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若你选择继续担任暗杀部的首领,就必须唯我的命令是从,不要不服气,就凭我手中的月神令,我就有罢免你职位的权利。” 她狠话已经撂在这里了,不是她心肠毒辣不通人情,而是这就是现实,云锦必须接受,像她们这样的人,可以重情,但绝对不可以愚忠。 云锦便是,太过注重从前凌漱月对她的恩情,以为她只是为一个人服务,可这并不是一个首领该做的事情,她考虑的应该是整体。 若说说方才云锦还对慕容凌月的话有些轻蔑之意,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她折服,因为慕容凌月真的能句句戳中她的痛点。 因着慕容凌月的几句点拨,让她纠结了好几天的问题好似一下子就找到了症候,甚至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云诡谲 云锦的性子,慕容凌月已7;150838099433546经摸得透透的,哪怕是为了她心底的那点儿信念,只是她一时间想不透彻这其中的道理,情绪才如此极端。 她方才只是在云锦耳边说,她这样自甘堕落的行为,可对得起云家满门?可配的上先皇后救她的一片苦心? 云锦是个聪明人,无需和她说多,只需要挑开她的心结,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她缺的还是磨炼,关于人情的磨炼。 圣心堂三首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突出之处,否则当初自己也不会看中他们,事实证明她的眼光还不错。 经过慕容凌月一番话之后,云锦果真没有先前那般抵触她,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却还是半分温度都没有。 “你的要求提完了,我答应你,但同样的,我也必须要问你几个问题,否则就算你手中持月神令,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云锦的神色冷凛凛的,再加之她的容貌本就属于冰美人的类型,所以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也多亏的方才云锦没有做出这样一副模样,否则那几个男人哪里还敢调戏她,恐怕连踏进这个门的勇气都没有吧! 慕容凌月找了舒服个地方坐下,抬了抬手示意云锦也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把该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是的,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便是你该知道的全都告诉你,那自然不该云锦知道的,她就无可奉告了。 有些事情,还没有到云锦该知道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她偏袒柳烟儿,而选择瞒着云锦,而是在这个风云诡谲的世界,知道的越少反而是好事儿。 反正已经被看破心思,在慕容凌月面前,云锦也不再顾忌什么,索性就直接摊牌,“我很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手持月神令,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它的来历。” 这个女人让她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虽然她手中持有月神令,而且办事的能力和手腕也高,绝对够格领导圣心堂。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对慕容凌月这个女人持有很大的怀疑,她好似能看透人心,仿佛在她面前根本藏不住秘密,这一点让她很是烦躁。 对云锦的敌意,慕容凌月完全没有一点儿介意的意思,反而微微勾着唇瓣儿,淡定待之,“我知道你不满意我,不用再强调,我也不需要你的认可,你只需要认可月神令,服从我的命令就行。” 至于认可什么的,她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云锦这个人便是如此,虽然她一时不认同自己,但既然她已经认同月神令,那便会好好做事,她现在要的也仅仅如此。 慕容凌月表现让云锦惊讶,她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沉得住气的人,难怪烟儿这样睿智的人也已经对她臣服,听服她的命令。 她不质疑慕容凌月手中月神令的真假,她只疑惑此物是如何到她手中的,要知道先皇后那样一个惊才绝艳之人,为何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一个商人之女。 “回答过的问题我不希望再浪费时间解释一次,你只需要记得,我是先皇后指定的圣心堂接任人,而你,即将接受我发出的第一个任务。”慕容凌月神色忽然变得严肃,从袖中摸出一个墨色信封扔到云锦手里。 她不相信这些问题柳烟儿还没有给她讲过关于自己的事情,那些答案压根儿没必要和重复第二遍,虽然那一套说辞是她编造出来的,但好歹也算是有理有据。 而且有她本人知道的那些独家秘密“为证”,所以除了她以外,压根儿就没人能拆穿。 圣心堂的墨玉书!云锦将信封捡起,神色陡然变的严肃起来,看来这一次的任务不简单,否则慕容凌月也不会亲自走这一趟。 墨玉一出,四海无藏,这是暗杀部的最高指令,一般墨玉书上的任务都必须由持有月神令的圣心堂领导人直接发出,凡是墨玉令上面的任务,必须拼尽一切达到,至死方休。 只可惜云锦这一次猜错了,慕容凌月之所以选择动用墨玉书,不是因为要让她不死不休的纠缠,而是为了试探云锦。 “任务便是如此,到时我会先一步前去,且是孤身一人,至于你如何选择,我不会干涉。”慕容凌月从容起身,给了云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这就等于是告诉云锦,若是你还把圣心堂放在心上,那么就认真完成任务,若是云锦绝情些,把往日情意抛之脑后,她就只能孤身面对未知的敌人。 这是最后一道考验,别说她这是不信任云锦,现下就解决问题,总比以后出事儿之后再后悔来的有用多了。 慕容凌月表面上一副了然不在乎的模样,但其实在她转身的时候,汗水已经濡湿了她的掌心。 这最后一道考验,她比云锦还要紧张……过去了,那以后她便可以放心的对云锦委以重任,但如果她没有执行墨玉书上的任务,那么她和云锦也就算是缘尽如此。 从天上居出来后,慕容凌月的心情又沉重复杂了几分,因为今晚要赴约的那人,她真的很不希望看见那个人…… 隋渊告诉她,约定的地点是在城郊的映日亭,慕容凌月便先一步的去了那里,也好有所准备,想些应对的法子,不至于真的坐以待毙。 至于她所说的孤身一人去,这不是骗云锦的说辞,为了今晚的行动,她特意支走风隐,就是为了去寻找那个真相。 在路上的时候,她也想过该怎么办,可心绪杂乱,根本就理不出个结果,索性就没有再想。 朝都郊外的夜不似中心那么繁华,却独有一番韵味,夜凉如水,月色朦胧倾泻而下,仿佛在慕容凌月的身上渡了一层银霜。 为了不那么快被来人发现端倪,慕容凌月特意找了个黑色的斗篷遮盖在自己的身上,把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样几乎就和隋渊的装扮相差无几了。 没办法弥补身高上面的缺势,慕容凌月索性坐在了亭子中的石凳上,坐着便不会叫人看出破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永绝后患 准备好了一切,慕容凌月便用手撑在石凳上小憩,等着那个和隋渊接头的人来此,到时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知道答案。 心里默默估计着时间,一分一秒都似乎变得难熬,在慕容凌月把体内气息转了十二个周天之后,周围似乎有动静传来。 空气中似乎隐隐传来一阵阵幽香,让人很想沉醉其中,但慕容凌月却以最快的速度运转凤天决功力,屏住了鼻息。 理智告诉她,这香味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是需要事事谨慎,否则随时可能性命不保。 香味儿过后,便是一串银铃的清脆响声,可此时慕容凌月非但没有觉得这银铃好听,反而还听的莫名心情烦躁。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知道有一种秘法,无需修内力,只需要一定的环境和乐器配合,便可以扰人心神,过千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背后的女人,应当就是用的这种秘法,所以她现在一定要集中精神,千万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国师大人,你总算是舍得出来了,要我说那老女人有什么好的,若是你愿意为主上效劳,多的是年轻女子任你挑选……” 慕容凌月的精神紧绷,但心中明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没有想到,和隋渊约定的接头人,居然是个女人。 对背后女人的话,慕容凌月先沉默以对,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好像她现在也什么都不能做,否则轻举妄动反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见慕容凌月半天没有反应,那女人又开始自说自话,语气中明显带着鄙夷,“怎么!你还是忘不了她吗?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何必要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隋渊确实是这么做的,慕容凌月此刻非常认同这女人的话,就是不知道那个能让隋渊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是谁,她竟然对这个产生了好奇。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慕容凌月感觉到那个女人离她越来越近,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只好吞下准备好的变声丸,压低声音,勉强回了一句,“这不管你的事儿……” 这变声丸本就是她以防唯一所用,眼下也只能拿来凑数,因着慕容凌月是特意压低了声音所说,所以那女人并没有发现端倪。 不过慕容凌月的这句话好像激怒了那女人,只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滞涩了一般,就连空中的飞鸟都失了方向,乱飞乱撞。 慕容凌月心中庆幸,好在自己用凤天决屏息,否则此时恐怕也已经吸入了那可以致幻的药物。 “呵!是不关我的事儿,可这事儿若是让主子知道了,恐怕你也逃不过玉面公子的冰刃。”银铃声作响,那女子的话又在慕容凌月的心上划起一道涟漪。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感觉如果她现在暴露身份,应该会死的很惨,连隋渊都能诛杀的人…… 这女人口中的玉面公子又是什么人,她现在真是对这些人越来越迷了,这其中牵涉的还真是一言难尽。 “不知好歹!”慕容凌月半天不给那女人一个反应,是个人也有应该急了,所以那女人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直接开始动手。 碎碎的铃铛声音扰乱人的心神,夹杂着鞭子劈开空气的猎猎声音,离慕容凌月越来越近。 慕容凌月心中暗道糟糕,下意识的做出反抗的动作,一个偏身,灵巧的避开了那女人抽来的鞭子,她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不躲开,等着找死吗? 不动还好,一旦对上手,那女人立刻就发现了慕容凌月的破绽,惊异了一瞬之后,立刻反应过来。 “什么人!” 而此时,慕容凌月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眉间隐不可查的蹙了蹙,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慕容嫣柔……”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慕容嫣柔,居然在今日这样的情景下再见。 看得出来,她身上的气息比起上一次变了不少,所使用的武功路数也更加阴戾,声音也变化很大,难怪她放才没能听出来。 经过一番缠斗,慕容凌月为了方便动手,所以也已经将斗篷脱下,一张清雅的脸现于月光下。 慕容凌月能认出慕容嫣柔,那慕容嫣柔此刻自然也认得出她,慕容嫣柔对慕容凌月的敌意由来已久,所以现在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是你!”慕容嫣柔一张脸上尽是杀意,五官都扭曲的可怖,“我不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慕容嫣柔手中的长鞭簌簌挥舞,显然里面是注入了内劲,旁边的树都被慕容嫣柔的鞭风戾气冲的拦腰折断。 可以想象的出来,这一鞭子若是落在实处,估计一下就能抽死个人。 慕容凌月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虽然这次的慕容嫣柔和从前完全不一样,身上还不知道有什么稀奇古怪7;150838099433546的玩意儿,但她也没在怕的。 上次一时手软导致了今日的后遗症,所以这一次她再不会轻易的放过慕容嫣柔,这就是个毒瘤,如果不尽快铲除,她会越来越可怕,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永绝后患。 面对呼啸而来的长鞭,慕容凌月拍了下桌子腾空而起,单脚立在桌子上,鞭子落在上面,石桌立刻化成几块儿碎石。 趁此机会,慕容凌月直接腾空而起,借着慕容嫣柔的鞭子,飞身至她的面前,数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自她袖中飞出,刺入慕容嫣柔的各大穴位。 “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前慕容嫣柔将百针刺入她体内,今日她便也让她受一下这样的痛苦。 只是这一次不同,慕容嫣柔的针是杂乱无章,而慕容凌月熟悉人体的构造,是以专门拣能让人痛苦的穴位射入。 银细如牛毛,慕容嫣柔轻敌大意,所以一时间不防备,被慕容凌月封住了内力,还疼的在地上打滚儿。 趁着此时,慕容凌月掏出腰间的匕首,丝毫不犹豫的往慕容嫣柔心口刺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狠断果决。 “噗呲——”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落入慕容凌月的耳朵里,她的手上竟然半分不抖,现在的她已经不似从前,什么时候,她竟然也能这么冷静的杀人。 那匕首刺入的位置精准,目测慕容嫣柔是活不成了,慕容凌月才拔出带血的匕首,冷静地擦了擦之后收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不相为谋 眼见得慕容嫣柔胸口处已然被鲜血浸透,也几乎没了生命体征,可不知道为何,此刻慕容凌月的心还是悬着,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大概是她太疑神疑鬼了吧!慕容凌月重新披上斗篷,站在映日亭中暗暗松了口气,今晚的行动算是结束了。 虽说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好歹也解决了个心头大患,而她现在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等。 说到底,她还是做不到无情,虽然如今已经过了时辰,但她心中对云锦还有点儿期待,希望她将圣心堂放在心上。 慕容凌月面朝东方,心中早已经决定,她就且等到天边第一缕晨霞出现时分,若云锦依然不遵从墨玉书,那么自己只好另择可以胜任暗杀部首领的人。 星夜之下,慕容凌月一人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远天,眼前仿佛布满着一片迷雾,太多的疑问让她茫然。 不过那又如何?她现在只要想到,不管前路如何,总会有一个人和她一起,便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感觉。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慕容凌月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忽然变得有些低,她打了个寒颤,把身上的斗篷又裹了裹。 目光无意的扫过周围,慕容凌月的头皮一麻,只见原本倒在地上的慕容嫣柔身上盖了一块儿布。 而此刻,一名白色锦衣的男子站在慕容嫣柔身旁,以一种十分厌恶般姿态的拂了拂衣袖。 慕容凌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表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且先按兵不动着,在没有摸清到底来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盖完慕容嫣柔之后,白衣男子一步步逼近慕容凌月,因着他面上戴着玉色的面具,所以让人看不真切容貌。 慕容凌月心中也慌,但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后退一步,因为她没有感觉到白衣男子身上的敌意,唯一的变化便是,他每靠近一分,自己7;150838099433546身边的空气都会更加冷凝一分。 所幸,白衣男子在距离慕容凌月两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手中不知何时执了一支玉箫。 “人是我杀的,怎么……阁下是要为她复仇吗?”慕容凌月表面上一派轻松,斜勾起唇角,指向旁边的慕容嫣柔。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保持淡定,哪怕心中再慌,也不能让敌摸清你,一旦被敌人摸清,就是灭亡的时候。 那白衣男子似完全不介意慕容嫣柔的死这回事一般,仿佛只是个路过的陌生人,可慕容凌月心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阁下好雅兴,那我这个俗人便不打搅了,告辞!” 既如此,慕容凌月识趣的先撤,谁知道这个白衣男子会不会半道反悔,忽然对她出手,以她现在的功力,很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在慕容凌月背身对白衣男子之际,一曲凄然婉转的箫声包围了她,令她竟是半分步子都再动不了。 此刻,慕容凌月倒宁愿自己是不通音律之人,那样便听不出这箫声中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可偏偏她懂了,懂得那么彻底,这箫声让她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身影,芝兰玉树,清风霁月。 慕容凌月凝眉回身,目光聚在那个白衣男子身上,愣神很久,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点儿什么。 心中隐隐有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却还是不忍戳破那层仅剩的壁障,慕容凌月眸光复杂,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道不同,永远不相为谋…… 恰在此刻,一道劲风从慕容凌月耳边拂过,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立即旋身躲开袭来的袖箭,进入警戒状态。 也因着如此,慕容凌月看清了袭击她的人,瞳孔猛然一缩,只见原本已经了无生气的慕容嫣柔忽然站了起来,面上神色十分诡谲,倒不如说她已经不像个活人。 “哈哈哈……”一阵桀笑漾开在这星幕低垂的空间中,慕容嫣柔已经疯了,她的发丝忽然猛长,用作武器袭向慕容凌月。 眼见得那缠人的发丝已经到了慕容凌月的近前,却忽然间停下,有冰霜从她的发尾开始凝结,最终那一头长发直接化作齑粉。 见有人和她作对,慕容嫣柔桀然的声音再次响起,“玉面公子,你不相助我反而阻碍是什么意思?小心我连你也不放过,反正主子迟早都是要解决你这个叛……” 现下她已经激发主子赐给她的能力,谁都别想奈何她!玉面公子又如何?到时候主子还是选择对他有用的。 “噗——”慕容嫣柔的话还在口中,身体上就忽然多了几个血洞,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没有倒下。 慕容嫣柔就好似忽然有了异能力,怎么都弄不死,这让慕容凌月想到了一种人——蛊娘。 没错,就是那种可怕的,杀不死的东西,此刻的慕容嫣柔给她的感觉,还有她的表现,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玉面公子清冽的声音带着冷意袭向慕容嫣柔,“若你再不识好歹,那本公子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反正你现在也就是一条虫而已。” 这句话似乎真的对慕容嫣柔有用,她虽然气愤,可到底还是对玉面公子忌惮三分,因为他的狠绝无情可是很多人见识过的。 纵然不能在玉面公子面前放肆,慕容嫣柔还是不想放过慕容凌月,她的手一抬,又是无数支袖箭射出,这是不把人射出个马蜂窝不罢休。 慕容凌月早已经有了防备,所以调用凤天决功力对付起来并不难,但她也看清了,大多数的箭都被玉面公子用内力震落。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忽然要这么帮自己,但她并不感激他的行为,他们既从一开始就是对立面,那么还是不要相帮。 今日她是想解决慕容嫣柔的,可眼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所以也就没敢轻举妄动,免得到时候得不偿失。 此地是真的不宜久待,虽然玉面公子几次三番的帮了她,可他到底是自己对立面的敌人,谁能知道他会不会忽然之间对她出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个不放 慕容凌月没有再和慕容嫣柔正面交锋,从怀中掏出一颗弹丸大小的黑珠,夹在两指之间,调用内力袭向慕容嫣柔处。 黑珠在空中轰然炸裂,浓烟四散,扰乱了慕容嫣柔的视线,为她争取到了些许时间。 至于站在原地的玉面公子,慕容凌月眸色渐渐变冷,趁浓烟未散之际失望离开,他们终究还是对上了,虽然这不是她想看见的结局。 只是转身的慕容凌月没有看见,玉面公子忽然闪身到她的身后,迅速点了她的昏睡穴。 眼见慕容凌月就要倒在地上,他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并将身上外衣脱下,蒙在慕容凌月的身上,随后迅速腾空离开。 今夜的朝都,注定是个不眠夜,没人注意到,在玉面公子带着慕容凌月离开后,映日亭内忽然出现一群黑袍蒙面人。 他们仿佛没有意识般,机械般的在这里搜寻一番之后,带走了身上全是鲜血的慕容嫣柔,来去无声息。 慕容凌月只觉得脖颈后面一痛,紧接着就没了意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素雅的屋子中。 敏锐的警惕感让她迅速进入防备状态,迅速起身,慕容凌月发现屋子里面就她一个人,但她的心还是悬着。 昨日发生的一切还在她的脑中,慕容嫣柔的变化实在太过诡异,还有玉面公子,明明是和慕容嫣柔认识,却又反过来帮她,最后却又将她掳了来。 慕容凌月晃了晃有些痛的脑袋,打开房间门准备出去,却在院子中撞见了玉面公子,只见他一人站在那里,那个清朗绰约的身姿,似乎令周围的景物都为之黯然失色。 慕容凌月多看了几眼,眼中的惊艳已经化作几抹冰冷,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他们不是你能动的,你若是想活命,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玉面公子的声音很清冷,话语中的命令不容人置喙。 那些人,岂是她可以动得了的…… 可慕容凌月又岂会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她回以冷漠一笑,“这绝对不可能,若是让我一人逃避,那么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 且不说她不是那种会逃避的性子,再说了,这里还有她牵挂的人,还有那些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这个什么玉面公子,若是他不出现,那么自己还不会往那上面想,可就是这个时候,他不仅出现在这里,还说出了这番话,那她就不得不深想。 今日这番话她已经撂下,至于这玉面公子,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是拼尽全力,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慕容凌月性子太过执拗,玉面公子和她说不通,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默默转身离开,转瞬就没了影踪。 对这个玉面公子,慕容凌月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疑,但她还是摸不透他的想法,看来必须要留意一下。 既然他已经离开,那么她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而且说好的在映日亭里等着云锦,这次终究是她食言了。 也是,她还在期待些什么呢?慕容凌月笑着摇了摇头,刚走出这道门,脸上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云锦……慕容凌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里,只见她身上许多血痕,在见到慕容凌月时,立刻恭谨行礼,“主子,云锦失职,让主子被抓。” 也是在此刻,慕容凌月才知道,其实云锦早就7;150838099433546已经到了映日亭,不幸的是,她貌似直接和慕容嫣柔撞上,这才导致没和慕容凌月碰面。 要知道慕容嫣柔这个小心眼儿的女人,最是讨厌见到比她漂亮的女人,幸亏玉面公子及时赶到,才没让慕容嫣柔那个话狠心的女人伤害云锦的性命。 没错,其实在见到墨玉书的时候,云锦已经在心中认可了慕容凌月,她还是圣心堂的首领,就必须肩负起这一份责任,所以既然是任务,就必须要执行。 慕容凌月心中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选错人,云锦虽然执拗了一些,但心中还存在大义。 再说,那个玉面公子能在自己尚有防备的情况下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武功定然深不可测,所以云锦没有错。 “这个给你。”慕容凌月叹了口气,亲自将云锦扶起来,给了她一瓶金疮药,云锦身上的伤虽然还要不了命,但依着慕容嫣柔的性子,想来她伤的也不轻。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她来做,慕容凌月让云锦给柳烟儿带一句话,无论如何,一定要密切关注着皇宫的动静。 想要知道真相,从哪里跌倒的,就要从哪里站起来,要查出她的死因背后的秘密,还是要从源头开始。 慕容凌月忽然起了亲自去一趟的心思,最后再亲自去看一趟,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出了这个院子,慕容凌月才发现这里已经是天瑞朝都,此处院子位于偏僻地带,所以不会有多少人经过。 慕容凌月稍微看了下地形,目测从这里到皇宫也不是很远,几条街的距离,所以就运了轻功直接过去,这样方便一些。 在皇宫门前停下,慕容凌月意外的发现了昭王府的马车准备要走,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放弃了进宫。 正在驾驶马车的车夫只感觉到耳边一阵风拂过,旁的便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马车上如今已经多了一人。 慕容凌月从车窗翻入马车中,直到坐下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响动,马车依旧继续往前行驶着。 “世子殿下的警惕性愈渐降低啊……”竟然连她出现都没有反应的,慕容凌月倚在靠椅上,眯着眼睛调侃正闭目养神的昭景翊。 昭景翊缓缓睁开眼睛,眉眼间全是对慕容凌月无奈的宠溺,他一把拉住慕容凌月的衣袖,稍稍一带,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揉了揉她的头顶。 “知道是你,所以从来不会设防备。”他早就知道是慕容凌月靠近,若方才靠近的是别人,那恐怕连马车都挨不到就被他给弄死了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兵刃相见 慕容凌月小猫儿似的窝在昭景翊怀中,安心的闭上眼睛,她昨晚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一直神经紧绷,这会儿实在累的不行。 于是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昭景翊的腿,反正有他在的地方,无论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自己都能安心。 昭景翊见状,倒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把手轻轻搭在慕容凌月的肩上,却见她不可抑制的蹙了蹙眉。 这细小的动作被昭景翊收入眼底,他心中预感到不好,准备解开慕容凌月的衣襟查看,一只纤白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不用看,什么事儿都没有……”慕容凌月睁开眼睛,面上一脸的心虚,连昭景翊的眼睛都不敢看。 这件事情嘛…… 慕容凌月在暗地里轻叹一口气明明以为掩饰的很好了,却还是疏忽了这一点,被昭景翊这个细致的狐狸给发现了。 昨日慕容嫣柔的袖箭射来得及急,她虽反应迅速,可还是不小心擦破了肩上的肌肤,在过来之前她已经换了衣服上了药,可伤口到底还是不能愈合的这么快。 昭景翊的面色稍稍有些阴郁,反手抓住慕容凌月的皓腕,二话不说就从后面拉开了她的衣襟,将她肩上的伤口露出。 只见原本白皙莹润的肌肤上一道刺目的鲜红,一直蜿蜒到她的锁骨处,虽然伤口不深,但依然没有让昭景翊的脸色好一点儿。 这小妮子还真是不让他省心,昨日看她离开,知道她定然是有事情要去做,所以忍住没问她的行踪,现在看来真是不行,以后绝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出去造作。 慕容凌月背对着昭景翊,耳垂上不由得泛上了一抹诱人的粉色,虽然知道昭景翊是自己的夫君,但她还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裸露过。 “那个……”慕容凌月的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衣衫往上拉了拉,“我已经上过药了,没有多大事情,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她的金疮药可是自己特制的,可不是外界的那些劣等货能比的,不仅抹上有奇效,而且还不会留下疤痕。 昭景翊自然知道,慕容凌月是神医苏左玄的弟子,医术自然天下无双,但他就是心疼,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伤了他的女人,不惜一切也会将人挫骨扬灰。 见到慕容凌月的小动作,昭景翊才注意到,他的爱妃如今衣衫半褪,还在他的面前,离得如此相近,他几乎能闻见她身上那清幽的药香。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见如此画面自然难免冲动,而且眼前的这小女人还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昭景翊忍不住喉结滑动,眼底有微微血色,伸手将慕容凌月身子扳正过来,薄唇覆上她的。 也许是一直在外奔波的原因,慕容凌月的唇瓣儿稍微有些干,恰好昭景翊的吻润了她的唇瓣儿。 即使是如此,昭景翊依然深陷其中,他从前最是瞧不起那些沉迷于女色的男人,但他现在知道了,那是没有遇见自己的心上人。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昭景翊现在心里想,即使是让他死在慕容凌月的身上,他估计也是愿意的。 激情还在继续,马车内热浪翻滚,昭景翊眸中的血色渐渐加深,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他把慕容凌月推到在车板上,热吻还在继续。 慕容凌月的衣服渐渐下滑,她主动攀上昭景翊的脖颈,指间略微有些颤抖,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还是她和昭景翊第一次如此亲近,虽然还有些羞怯,但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既已经认定一人,那么便是一生,即使堕入地狱,她也认了。 在自己心尖儿上的人面前,昭景翊纵然有些失控,但还是保留有一丝理智的,尤其是他看见慕容凌月的伤口因为他的原因再次渗血,他便强制自己停了下来。 不可以!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别说现在在这里太过委屈凌月,就是她身上还有伤,自己也不能这么对她。 情到深处,昭景翊忽然起身,默默帮慕容凌月整理好7;150838099433546衣服,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她的伤口。 这可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她值得这天下最好的,大婚已然在筹备,到时候他要让整个天瑞都知道,她慕容凌月是他昭景翊的世子妃,唯一的挚爱。 慕容凌月看到昭景翊眼中血色未褪,还帮她整理衣衫,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犹豫了半晌,她递给了昭景翊一颗药,憋笑着道:“用了药会好受点儿……” 昭景翊一脸阴沉,瞪了慕容凌月一眼,却也没没有发火,只是莫名很心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大婚,到时候他定要好好惩罚者小妮子。 能在这皇宫碰见昭景翊也是慕容凌月没有想到的,她倒是有些好奇,是宫祁晟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吗? 说起这件事情,昭景翊眸中闪过一抹冷色,“皇上已经几次三番驳回了我的上奏,以至于凌将军现在还回不来。” 呵!这件事情已经僵持了有些时日,先开始宫祁晟还顾忌一些颜面,模棱两可的答复他,可今日他的态度却忽然强硬起来,看宫祁晟的态度,让他批准凌修烨是没戏。 若是凌修烨不回来,那么凌风云就势必会延迟他们大婚的期限,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他都要让凌修烨尽早回来。 这件事情慕容凌月也听她爹凌风云提起过,对凌修烨这个少年离家的哥哥,她脑海中已经没有多大的印象,但唯一记得的是,他非常宠自己,什么事情都会让着她。 上一世她出嫁时,虽然是十里红妆,但终究没有得到一个亲人的祝福,所以这一世,她希望能弥补这个遗憾。 宫祁晟的决定,慕容凌月一点儿也不意外,以他那个谨小慎微的性子,若是他同意了,自己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凌修烨手中握兵权,宫祁晟自然忌惮他回京,更何况,宫祁晟可是将她折磨致死的第一凶手,自然害怕凌修烨知道真相之后会对他兵刃相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解谜关键 不过他宫祁晟不同意让凌修烨回来,他们就会妥协吗?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反正在宫祁晟眼中,他们已然是眼中钉,也就不在乎和他的关系再僵一些。 “你想到什么办法能让凌将军回来吗?”慕容凌月摸了摸鼻尖儿,唇边勾了个清浅的弧度,若是熟知她的人便能知道,她这是要开始算计人了。 宫祁晟是有些能力不错,可终究还是受困在那深宫中,禁锢了视线,而他们则是自由人。 虽然大家面上还是保持着君臣和睦,但私下里早已经不将他放在眼中,所以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点儿什么,还是不难的。 慕容凌月对上昭景翊讳莫如深的黑眸,就知道他此刻心中想的和她不谋而合,不愧是只老狐狸。 昭景翊将慕容凌月抱在腿上,轻抚着她的发丝,“此事一定会解决,不日之后,皇上就算不松口也要松口。” 其实若真的需要凌修烨回来,他有一百种办法,但那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可为了他怀中的这小女人,他一定要让凌修烨光明正大的回来。 这件事情昭景翊来办,慕容凌月很放心,所以她暂且把这事儿搁在脑后,她还有很多困惑都没解开。 一路上,昭景翊都发现慕容凌月的眉心始终都没有舒展过,但他只认为是她为凌修烨的事情烦心,就没有言语。 孰不知,此刻慕容凌月脑中全都是那一抹如清风朗月的白衣身影,他是慕容嫣柔口中的玉面公子。 玉面公子……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虽然心中已然告诉了她答案,可她还是想要自己亲眼所见。 马车缓慢驶向昭王府,慕容凌月最终因为疲惫不堪而睡了过去,因着身边是他,所以一路上都是好眠。 其实慕容凌月早已经发现,曾经的那些事情,如今想来已经对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再也不会被困扰,甚至做噩梦。 等慕容凌月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昭景翊正准备抱她下车,一想到他们方才差点儿…… 慕容凌月低垂了眸子,双颊染上一抹诱人的红晕,轻咳几声之后慌张的扭开头,自己下了马车。 虽然她已经从心底接纳了昭景翊,可到底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她已经试着在改变。 昭景翊宠溺一笑,除去面具的他面容当真算是天下无双,尤其是这一笑,冷峻中带着三分魅人心弦,那一双让人望不到尽头的黑眸,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溺毙其中。 此刻,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里,就只有那个眉目带怯,却依然明媚的小女人,昭景翊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为了避开外院那些烦人的人,所以昭景翊是直接将马车停在了慕容凌月的住处,恰好他也有些事情要和凌风云商议。 昭景翊的事情她就不参与了,眼下她重新接手圣心堂,自己的事情都有些忙不过来,真是想想就头疼。 柳烟儿不愧为她最器重的属下,虽然肖睿才是负责收集情7;150838099433546报的,但柳烟儿总会把她想要的都整理好了拿给他。 圣心堂的暗线几乎遍布天瑞,若是不受命令,他们便和平常人无异,若是受了命令,无论什么信息,他们都能收集过来。 这几日,她重点让柳烟儿查了一下,她受害的那一晚,宫祁晟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还是让她发现了一些疑点。 例如,她一个神医的弟子,还有凤天决大圆满境界的功力,为什么会被一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给放倒,那药到底是什么。 要知道平常的那些迷药,她看不都用看,只要闻一下就能察觉,而那日她却丝毫没有知觉。 又例如,她总觉得那一日的宫祁晟很不对劲,他既然能为了凌漱凤折磨她致死,可为什么事后他并没有封凌漱凤为皇后,而是将皇后之位空悬至今。 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无从解释,慕容凌月阖上眸子,仔细冥想着这一切,她总是感觉这其中定有哪个地方是她忽略掉的。 还有那一晚,凌漱凤带着人去她废弃的寝殿,似乎想要找出点儿什么,还有恰好赶到的宫祁钰…… 从前她以为凌漱凤只是恨她,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仅仅是如此,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也是她重点关照的人物之一。 总之,凌漱凤和宫祁钰,这两个人一定就是解开这道迷题的关键,接下来的调查,还得以这两人为中心展开。 相信她能想到的事情,烟儿那边也是会派人紧盯着,毕竟她是圣心堂中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在马车里睡过之后的原因,慕容凌月此刻觉得自己的精力很旺盛,不自觉的就想出去走。 因着她和昭景翊不日便要重新大婚的原因,昭王府内各处都是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到处都能看见。 灯火的暖光照在慕容凌月的身上,衬的她面泛红光,原本就柔美的面容更是添了几分媚色。 想着昭王妃的身子,慕容凌月打算再往玉清婉那边走一趟,她的身子毕竟中毒时间已久,还是要仔细调理,需得每天诊脉。 所幸,为了让她能方便每日去给玉清婉调理身体,从这里到玉清婉的院子并不是太远。 只是有些人,你没时间去料理他们,他们还非要上赶着来找你麻烦,慕容凌月才到昭王爷和昭王妃居住的院子,就看见外院的那些人又不死心的黏上来了。 慕容凌月还未进门,就听见那不省心的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个灾星过来了,大师,你快些作法收了她,以防她危害我昭王府满门!” 只见那沈氏老太太身边站着一位穿着道士服的老头子,手中装模作样的拿着拂尘撩了一下,拿出几道黄符捻于指间。 “老太太不用担心,看我现在就作法,收了这害人的妖孽。”那道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火,点燃了那黄符,抽出桃木剑一挑,往慕容凌月这边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凤星命格 慕容凌月站在原地不曾动弹,她倒是要看看,这回这个沈氏能不能精明一些,好歹耍一些让她看得上眼的伎俩。 要说昭王爷也真是心善,府中养的这些蛀虫也不嫌麻烦,若不是还顾忌些昭世诚夫妇面子,她早就动手处理这些个蛀虫了。 从前她没那个心思,认为反正自己也在昭王府待不长,索性就没有管,而今昭王府内张灯结彩,已经昭示了她要成为世子妃的事实,这些事情就必须解决。 黄符燃烧起来,渐渐往慕容凌月面门处袭来,她鼻间轻嗤一声,就要准备运功破了这道士招摇撞骗的手段。 还不待慕容凌月出手,就有人先她一步,用内力轻微一拨,那黄符立刻改了个方向,直直朝那道士飞去。 眼见得自己的黄符就要烧到自己,那道士显然有些慌乱,但依然故作高人姿态,用了拂尘去挡。 哪知道,那黄符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忽的一下就点燃了道士拂尘上的白毛,甚至还有火星蹦到他的身上。 慕容凌月眯了眯眼,和身边的人相视一笑,手掌翻飞间,又给这场恶作剧加了一点儿猛料。 原本那道士身上着了火,正四处蹦哒着,找水来灭火,好不容易叫他把准备作法的符水倒在了身上,那火势不但没有一点儿退去的意思,反而还越烧越烈。 “啊!我的衣服……”道士在地上打着滚惨叫,火已经烧到了他大半个身子,隐隐有烧焦的气味儿传来。 见到这一幕,慕容凌月轻勾着唇瓣儿,似笑非笑着,慢慢走上前,目光却是看向那沈氏老太太。 “大师,你还好吗?还要不要收服我这个灾星,嗯?”慕容凌月用手撑着下颌,挑了挑眉峰,目光中隐隐带着寒光。 她可是从昭景翊那里知道了,昭王爷回来的这几日都会去上朝,而今儿个,这沈氏便是趁着昭王爷不在王府的时候,又过来搞事情。 经过前几次的事情,这沈氏老太太的儿子昭余贵和儿媳妇郭氏都长了记性,不敢再掺和进来,如今就她一个快要进棺材的人还在造作。 那个道士已经滚的没有力气了,身上火辣辣的疼,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尊严,连忙和慕容凌月求饶,“姑奶奶,求你放过小的吧!我也只是出来混一口饭吃……” 他真的错了,被猪油蒙蔽了眼睛才会来干这种事情,本来以为只是对付一个小姑娘,再加上…… 所以他才接下这个事情,没想到他的想法简直太单纯了,若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算没命也比现在生不如死要强。 慕容凌月见已经折磨的差不多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香炉,把里面的香灰尽数倒在了道士的身上。 原本一直灭不下去的火苗,在触碰到香灰的那一刻,全都乖乖灭了下去,只是这又是水又是灰的,那道士此刻就像是泥坑里挖出来的猴子。 “说吧!你是谁指使过来的。”慕容凌月直入主题,她没有问是谁请他过来的,而是直逼幕后主使。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就以沈氏老太太那个脑子,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就有鬼了,估计也是给人蛊惑的,但即使是这样,也是居心险恶。 那道士一听慕容凌月的问话,脸色瞬时就变得煞白,张了张嘴硬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这个小姑娘是如何知道…… 沈氏老太太一见情况不对劲儿,立刻拄着拐杖往昭景翊这边走来,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翊儿啊……你可看清楚,你娶的的这个世子妃可不是个好的,她是个灾星,你看看她自从进了王府之后,没有一件好事情发生。” 慕容凌月分了心,听见了那沈氏的控诉,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老太太搬弄是非的本事还真是不小,简直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惜,她这话是不是倾诉错了人?昭景翊可不是什么傻的,会相信他的话就有鬼了。 昭景翊蹙了蹙眉头,很明显是厌恶的情绪,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反正一张嘴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昭景翊不说,但有些人却曲解他的态度,那道士的信念重新燃起,同样愚蠢的认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 “世子殿下!你一定就是世子殿下了,贫道今日必须给你个忠告,这可不是乱言,而是肺腑之言,你真的不能娶这个女人……” 不能娶慕容凌月为世子妃?昭景翊这下子是真的忍不了了,因着某些事情,他给沈氏一些面子,可这个信口开河的道士,他就没必要留情。 慕容凌月一看昭景翊眼底的肃杀,就知道他是动了杀意,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流,不过嘛…… “你凭什么说世子殿下不能娶我,若是你说的让我信服,我今儿个就放你一马如何?”慕容7;150838099433546凌月一脚踩上道士的胸口,手指无意地摩挲着脸颊,居高临下看着他。 方才她一进来,这道士就说她是灾星,现在还说她无法嫁与昭景翊为世子妃,可这原因到底是什么,她倒是想听一听。 一听说能放过自己,那道士眼神一亮,咽了咽口水,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只顾着活命,把事情和盘托出。 “世子殿下从小病弱,贫道曾经给世子殿下算过一卦,卦象上说世子殿下必须娶得一个拥有凤星命格的女子,方能平安度过一生。” 好一个凤星命格,这道士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的样子,慕容凌月继续追问下去,“但是我看你这样的,似乎不像是能算卦的,说吧……这卦到底是谁算的?” 慕容凌月又一下子道出了真相,这让那道士更加慌乱,不过这回他倒是没再脑子一热,而是吞吞吐吐道:“这……这就是我算出来的,你不相信吗?” 她还真的不相信,慕容凌月撇了撇唇角,看来从这道士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索性就交给昭景翊来解决。 她可是看见了,昭景翊这丫的杀气早已经快溢出来了,要是不早点儿让他解决,她真害怕他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荒唐理由 果真,慕容凌月还没有看清楚昭景翊是如何动作的,就看见那道士从原地直直的飞了出去,还好死不死的砸在了那沈氏老太太的脚底下。 “既然你说本世子必须娶凤星命格的女子,那么你倒是说说,那位所谓的女子在哪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昭景翊唇角斜逸起,眼底浮上薄冰,手指骨被他掰的咔咔作响。 只要是有点儿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昭景翊已经是处在暴怒的边缘,千万不能招惹,否则他会让人知道,连死都是一种奢侈的感觉。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识抬举,例如那道士,傻的以为昭景翊相信了自己的话,立刻咽了咽嘴里的血沫,故作高深道:“世子殿下,只要你先把这个灾星赶走,您的真命凤女自会出现……” “啊——”那道士吹牛皮的话还在嘴边,却忽然惊叫一声,只见他胸前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正往外冒着。 昭景翊淡然的抹了一把不小心溅到他身上的鲜血,嫌恶地看着那半死不活地道士,“那你就去阎王殿替本世子去找。” 胆敢挑拨他和凌月的关系,还编造出如此荒唐的理由哄骗他,当他是无知的黄口小儿吗? 看来是他平日里太过收敛锋芒,所以导致这些人已经忘记他当初嗜血模样,是时候对他们不客气点儿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那沈氏老太太见到道士就这么面目狰狞的死在了她的面前,说不害怕怎么可能,所以一时竟然受不了刺激,两眼一翻,晕倒了在了地上。 “翊儿,外面如此吵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温柔莞尔的声音。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两人都很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玉清婉知道,她的身子弱,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当下,慕容凌月换上了一脸亲和的笑容,转身迎上玉清婉,“母妃,没出什么事儿,只是老太太晕倒了,我们这就着人送他回去。” 昭景翊立刻拉起供桌上的黄布,把那死相可怖的道士一盖,命令玄卫过来把现场给清理掉。 玉清婉还没走到近前,脑中就一阵晕眩,险些晕过去,幸亏有慕容凌月在近前扶着。 “母妃,你没事儿吧!”慕容凌月面露担忧,当下便给她把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的脸色也变得越阴郁。 玉清婉这是被人下了迷药,而且那迷药还不是普通的,已经可以算是慢性毒药,若是她再晚些发现,一定会损伤她的身子。 看来今日的一切都是早有人预谋的…… 好在这迷药不难解,解毒丹这种东西,慕容凌月身上都会常备一些,当下就拿给玉清婉服用。 “母妃!”昭景翊处理完那边的杂事,一个箭步冲过来,打横抱起玉清婉,将她抱进屋子里休息。 服了解毒丹后的玉清婉陷入昏睡,慕容凌月有些不放心,又在屋子里点了些醒神的熏香,这才和昭景翊离开房间。 “查一下那个道士吧。”慕容凌月的眼神清明,里面却有些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她觉得这件事情很不简单,不像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这件事情昭景翊心中早有思量,他牵起慕容凌月的纤手,目光描绘着她的眉眼,“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做本世子最美的世子妃。” 这一刻,慕容凌月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胀,一些话不经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昭景翊,如果我真的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凤女,你当如何选择……” 不得不说,她虽然不相信那道士说的话,可若是说对她一7;150838099433546点儿影响都没有,那也骗人的。 因为在乎,所以不想他出一点儿事情,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是在在乎的人面前,她又是如此脆弱,脆弱到看不得他受到任何伤害。 “呵……”昭景翊揉了揉慕容凌月的头顶,虽然是在笑着,但眼底带着嗜血的锋芒,“这句话是谁说的?本世子迟早把那人找出来,谁若阻我娶你,我便杀谁。” 笑话!他好不容易才遇见自己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挚爱,别说是因着这几句毫无依据的话,就是神佛阻他,他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听到昭景翊的这话,慕容凌月的眼眶愈发地酸胀,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盈满她的心房,她倾身拥着他的腰身,眼泪无声落下。 慕容凌月知道,无论自己之前给自己的心加了多厚的枷锁,都在这一刻化作了齑粉,这一世,她等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 她已经在心中暗暗立了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面对的敌人多么强大,她都会和昭景翊携手面对。 昭景翊满足的拥着怀中的小女人,唇边不由勾起邪笑,他忽然有些庆幸有今日的那场闹剧,至少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更加贴近小妮子那一颗冷清的心。 “咳咳……”一阵隐忍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昭世诚就站在不远处,面上神色尴尬无比,说实话,撞见他们小夫妻俩这样搂搂抱抱的,还真是……有些怀念自己年轻的时候。 慕容凌月到底还是脸皮薄,一把将昭景翊推开,毕竟在她眼里,昭世诚是长辈,在他面前和昭景翊亲密,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昭景翊倒是无所谓,反而还一脸的埋怨,似乎在控诉自家老爹的出现打搅了他和爱妃调情。 “父王,你怎么回来了?”昭景翊的语气平淡无奇,一点儿也不似平常家的儿子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恭敬谦卑的模样,反而还带着丝丝嫌弃。 昭世诚眸子一瞪,作势要教训昭景翊的模样,“臭小子,你这是翅膀硬了,这可是本王的府邸,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皮痒了是吧?小心我教训你!” “算了,父王……”昭景翊眼底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你的那点儿本事,还是留着照顾好母妃吧。”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家的父王,年纪越大反而越像小孩子,昭景翊好像有一种自己才是爹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六章 动了底线 昭世诚还想说点儿什么,但目光在触及到慕容凌月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儿子长大了,从前他还能教训教训,可现在一转眼他都已经要娶亲,真是时光不饶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昭世诚看了看周围,他到底是经历过大事情的人,所以自然7;150838099433546能察觉到这院子中的不对劲儿。 虽然玄卫已经把这院子清理的和之前一模一样,可空气中的淡淡血腥气味儿还是没有逃得过昭世诚的鼻子。 提起这件事情,昭景翊眉目间就有些阴郁,一把拉过慕容凌月的手,语气间掩饰不住的嘲讽,“这件事情父王应该问问您的好姨母,她可是说我的准世子妃是灾星,让我寻找什么凤星命格的良女。” 天知道若是这句话传到宫祁晟那个狭隘心肠的皇帝耳中,肯定又是一场灾难,到时候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战争。 凤星命格,就代表着天生就是当皇后的命,可惜他昭景翊从来没有问鼎九五之尊的意思,在他眼中,唯有慕容凌月才是和他共度一生的良人。 提起那沈氏老太太,昭世诚也是没有辙,她出生世家望族,性子又是个强硬的,肯定不甘心屈居他们之下,一直想把王府掌握在他们手中,所以经常搞出这样的事情。 天知道,现在昭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随时可能和宫祁晟撕破脸,若是让二房那不成器的纨绔孙子昭顺鑫当了王府世子,那王府定然会毁在他们手里。 他们的心思,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但是看在她是长辈的面子上,而且也没有对昭王府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所以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唉……”昭世诚叹息一声,背着手摇了摇头,“沈氏毕竟是长辈,况且这一次也没有出什么事情,能过去就过去吧。” 那沈氏是他叔叔的妻子,昭世诚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和他说要多多照顾叔叔一家,所以因着父亲的遗命,他对沈氏也没有办法。 慕容凌月眉间微微冷凝,对昭世诚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冷硬,“父王,这一次可不仅仅是针对我们,沈氏请回来的人,对母妃下了慢性毒药。” 她也没有多说,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她相信只要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昭世诚改变态度。 只要是人,总会有软肋,而昭世诚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玉清婉,那个温婉如玉的女子,是可以让他打破一切原则的人。 虽然这样有些卑鄙,但她必须这样做,昭景翊一直纵容沈氏的原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昭世诚。 昭世诚和昭景翊会对沈氏留情,她可不会对她留情,这就是一颗毒瘤,初始的时候看着确实没有什么,但一旦纵容下去,她就会在不经意的时间给你致命的一击。 这么简单的道理,昭世诚和昭景翊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们被那一点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脉亲情给蒙蔽了,反而是她这个旁观者看的比谁都清楚 事实证明,慕容凌月赌对了,昭世诚几乎在听见慢性毒药的那一刻,再也顾不得什么沈氏,立刻一阵风似的跑着冲到房间里看玉清婉。 今日她必须要把话给昭世诚说清楚,慕容凌月看了昭景翊一眼,只希望他不会阻止自己这样做。 昭景翊看出慕容凌月眸中的忐忑,摸了摸她的鬓边,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沉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去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他也早就看不爽沈氏那老太太,只是碍于父王的面子,一直都没有动手,现在有人替他说服父王,他心中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怪慕容凌月? 别看昭世诚平常有些严肃的模样,可是一到了玉清婉面前,什么严肃都成了天边的浮云,整个人都好像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玉清婉服用了解毒丹已经睡下,昭世诚就硬是在门口把鞋子脱了,穿着袜子就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蹲在床边。 昭景翊到了门口想要进来,昭世诚立刻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的脚,又指了指自己的脚,示意他脱了鞋子再进来。 慕容凌月有些哭笑不得,她和昭景翊都是习武之人,身负轻功,走路本就没有什么动静,昭世诚这是遇见玉清婉,完全不带智商。 “父王放心,母妃已经服用了我的解毒丹,体内余毒已清,只要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这是实话,玉清婉中毒的时间不长,那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若是平常人,服了解毒丹就没事儿,只是玉清婉身子弱一些,才会昏睡一会儿。 知道玉清婉没事儿,昭世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他只要一想到玉清婉此刻躺在这里是因为那沈氏,眼底的戾气就藏也藏不住。 一边是自己一生挚爱的妻子,另外一边是父亲的遗命,无论是一边都很难选择,昭世诚陷入了两难境地。 看出了昭世诚眼底的纠结,慕容凌月忍不住冷笑一声,又给了昭世诚最后的压力,“父王,这一次他们下的是慢性毒药,肯定是想慢慢害死母妃。” 她已经明示,他们下的是慢性毒药,这种毒是要日积月累,最后发作致死,到时候查的时候,肯定查不到他们身上,可见居心之险恶。 她不相信昭世诚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暗示,沈氏那边绝对不可以再采取放任的态度,如果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他们。 看着玉清婉有些苍白的睡颜,昭世诚心疼的抚了抚,心中答案已经定下,“翊儿你去安排,让外院的那些人迁入老宅,从此之后不得踏入昭王府半步。” 在二房的那些人和自己的爱妻里面选择,昭世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爱妻,那些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一次他们真的是动到了他的底线。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容凌月也不再逗留,行了个礼之后便退下了,她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好的。 不在一个屋檐下,以后便可以不看那些恶心的嘴脸,至少要比现在这样的状态要好的多。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生相克 慕容凌月想的是从此之后不再相见就不用受他们骚扰,但昭景翊却比她想的更加深入一层,以外院那些会搞事情的人,把他们赶到老宅就有用吗?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从前他没有收拾那些外院的人,一方面是顾念着昭世诚的嘱咐,还有一方面原因…… 可是一时的退让不仅不能让这些人长记性,反而还会以为他们软弱可欺,变本加厉的想办法达到他们的目的。 这一次,明显是有人设计,阻碍他和慕容凌月喜结连理,还对玉清婉下毒,下一次就不知道他们又要玩出什么花样了。 方才昭世诚说过,这件事情可以全权交给他处理,那也就是等同于已经默认让他拿主意,让他们那么便宜的去老宅做米虫? 想得美!他有的是好去处让那些人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昭景翊这人便是如此,他不想管的事情,就不会去多看一眼,所以会给人造成他软弱的假象。 但他若真的较真起来,那就是那些人后悔到肠子都青的时候,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些阴狠的手段,他要么不拿出来,要么就一下子让你生不如死。 看到昭景翊眼底的寒芒,慕容凌月觉得今日这些事情算是发生的值了,也就不再过分在意,反正昭景翊办事情她也没啥好不放心的。 此刻她想的是另外一回事,那道士明面上是冲着她来的,但却又在暗地里给玉清婉下毒,这件事情真的有些复杂。 从那道士说的话中就可以得知,他压根儿也是受人指使才干出这样的事情,所以那一番说辞肯定也是别人让他这么说的。 那些话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她和昭景翊之间生出嫌隙,无法成为昭王府的世子妃,可是到底谁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慕容凌月开始回想自自己重生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发现自己也没怎么得罪过什么人。 算算和自己有过过节的那些人,也压根儿就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她和昭景翊的关系,天瑞朝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重新大婚也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不是今世结的仇,但迄今为止,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也不过两个人,一个是师父,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还有一个便是柳烟儿,她就更加没有动机。 所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死结,根本想不到什么特殊的突破口,唯一的要查就只能从那个道士的身上开始查起。 至于那一番话……不得不说对方的人还真是把他们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她是个有血有肉,会有七情六欲的人,终究不是无懈可击的神。 今日如果不是她和昭景翊把话说开,还有昭景翊的那一番话,慕容凌月觉得自己真的会因为那一句话而心中存有芥蒂。 那道士说的是事实,昭景翊身中这世间至寒之毒,就连师父都没有什么办法,她也深感无力。 最坏的结果,若是那什么凤星命格的女子真的出现,且真的有办法救他…… 慕容凌月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抉择,这条路怎么走都是一个死胡同,怎么走都会受伤。 昭景翊何尝看不出慕容凌月纠结的心理,他很庆幸,这一生能与她相遇,但在庆幸的同时,他更多的是心疼她。 他缓缓牵上慕容凌月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低沉的声音像是这世间最好听的情话,“月儿,若是这一世不能与你共度,那么我活多久都没有什么意义。” 说实话,在遇见慕容凌月之前,他从来不甚在意自己能7;150838099433546活多久,反正人总归会有一死,死后归于尘土。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想要活下去的愿望,想活着,与这个小女人看遍世间锦绣繁华。 但若是她不在了,这些将会毫无意义,就算他能活下去,也只是痛苦的挨日子而已,完全没有一点儿乐趣。 慕容凌月身子一怔,她讶异昭景翊居然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她何尝不知道,昭景翊这是在告诉她,若是没有她,他便不在乎自己活多久。 既然他都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而且她就这么放弃,笃定自己对这至寒之毒没有一点儿办法吗? 不会!她是神医的弟子,一定会想到办法,天下之大,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哪怕再厉害的东西都会有克星,她一定会找到一种办法解决昭景翊体内的至寒之毒。 慕容凌月的手骤然收紧,眸子对上昭景翊的,眼中闪着星星,“其实,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话到嘴边,她又迟疑了一下,因为方才一刻,她真的不想有什么事情再瞒着昭景翊,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都交出去。 但是临到那个时刻,她又有些犹豫,她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不怪她如此谨慎,因为她真的承受不住再一次的伤害。 留着这些,必要时候她还能有个退路,一旦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出来,那么就等同于把最脆弱的地方都放于人前。 不是不信任昭景翊,这一路走过来,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而且自己现在的身份,昭景翊没有因为慕容德的事情迁怒她,已经可见他的真心。 这完全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因为上一世的事情,所以她已经形成了这种性子,对任何人都保留几分戒心,哪怕她爱昭景翊,也很难做到如此。 “好,好的很啊……你们这小两口儿倒是心安理得地在这里谈情说爱,苦了我,为你们跑东跑西,遭受无数杀手追杀,现在就连大婚都不邀请我来喝酒,真是无情的很!” 倏然间,一阵天外来音打断了慕容凌月的思绪,还没有寻找到声音的来源,昭景翊就忽然带着慕容凌月腾空而起。 几乎是在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离开的同时,他们站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柄嫣红的油纸伞。 不错,就是油纸伞,别看这是平常小物,一点儿也不起眼,可那杀伤力真不是能让人轻易忽视的。 就比如此刻,那地上一块儿坚硬的青石板都已经尽数碎裂,而那柄红伞就插在其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绯衣红伞 如此狠绝的一击,慕容凌月早已经把来人当成敌人,手中银针已然要拿出手,可面对如此情景,昭景翊却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淡定的不正常。 只见他轻蹙了蹙眉头,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对那声音的主人颐指气使,“这地板既然是你弄坏的,那就负责修好,否则本世子不介意立刻把你打包送给那些杀手。” 昭景翊的话音刚落,天边忽然降下来一抹嫣红,那明艳张扬的红色,和那红伞别无二致,墨发铺散在红衫之上,于张扬中平添几分魅惑。 红衣男子拂起衣袖,如玉雕一般白皙的手执起红伞,那画面美的就像画中走出来似的,但前提是忽视他脚底碎的七零八落的石板。 单是一个背影就很是赏心悦目,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艳的,当那红衣男子转过身来时,慕容凌月当真领会到了,什么叫令天下间所以景物都黯然失色。 那是怎样一张极致魅惑的脸,简直堪称完美,尤其是那一双狭长而微微上挑的凤眸,像是揽尽了世间的颜色,已经到了雌雄莫辩的地步。 慕容凌月觉得自己也算是阅遍美男子的人,可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绝色,可以说她见过的美男子中,唯一能和眼前人平分秋色的,就只有自己身边的这位。 昭景翊也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男子,可他和眼前人却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一个是淡漠矜贵的世子爷,一个像是游戏人家的花花公子。 昭景翊本就有些不爽,尤其是现在,他看着身边的慕容凌月,只能见她全程的视线都聚集在对面的那个妖精身上,他身上的气息就越发的冷凝起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长得也不算太差吧!虽然平时喜欢戴面具掩饰,可最近他为了暗中警告某些蠢蠢欲动的人,已经很少戴面具了。 “纳兰熙,有事情说,没事情消失!”昭景翊的眼底已经结了一层冰碴子,视线转过去,好似随时都能把人冻成冰块儿。 这人一来就准是没有好事儿的,而且又顶着这么一张男女通杀,迷死人不偿命的脸,真想毁了他的那一张面皮。 此时,只要是个人都能感觉到昭景翊的心情十分不好,那一个目光扫过去,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冻死的节奏。 可纳兰熙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完全对昭景翊的警告无感,悠闲的把他的红伞一收,对着慕容凌月就抛了个媚眼儿。 “小美人儿……你不要跟着那个冰块儿了嘛!他一点儿都不解风情的,不如到你熙哥哥怀里来,让我疼疼你?” 这一句话说的很欠揍,可明明是调戏轻薄的话语,慕容凌月却没有感受到半分轻浮,她看见的只有他眸中的冷意。 这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对纳兰熙的轻薄之词,慕容凌月只是回以一记冷笑,“可是怎么办呢?世子殿下比你长得好看,我看我们还是做姐妹合适一些,熙姐姐,你说呢?” 慕容凌月特意咬重了“熙姐姐”这几个字,也是,纳兰熙长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将他认成姐姐也不为过。 纳兰熙凤眸一挑,里面闪过若有所思,看来这一次昭景翊找的女人,倒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少这天下间,还没有哪个女子能在看见他的容貌过后而不动心的。 现在换成是纳兰熙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了,他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让他的魅力下降了。 不对!他如此倾城绝世的容貌,怎么可能比不过昭景翊那个黑心冷面的,纳兰熙这才惊觉自己是被嘲讽了。 他抿着绯红的薄7;150838099433546唇,这小两口不愧是一对,怪不得昭景翊这个万年冰块儿也有动了春心的时候,原来是遇见了个和他臭气相投的女人了。 “什么熙姐姐,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纳兰熙气急败坏,拿着他的红伞就指着他们两人。 这动作看着好像小孩子无理取闹,因为那红伞看着还真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若是真正的高手便会发现,那伞可不是什么遮挡风雨的。 伞柄虽然已经被包裹着,可他们都看得分明,那里面明明就包裹的是玄铁,他们可没有忘记方才那块儿石板是如何碎掉的。 但,就算如此又如何?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相视一眼,两人的眸中都是如出一辙的戏谑,若是论起武功,他们两人还真是没有在怕的。 别说昭景翊的内功深不可测,就单单说一个慕容凌月,她觉得近日自己已经快要触到凤天决五层的瓶颈,很快就有希望晋升,再加上她还有悬丝神针,一般的高手在她眼中根本不够看的。 说起这纳兰熙,若不是方才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一把红伞,以及那绝色的容貌,慕容凌月也不会往那上面去想。 “绯衣红伞倾天下,绝代无双纳兰熙。没想到阁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纳兰公子……”慕容凌月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霜。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个受尽屈辱的夜晚,他也曾站在宫祁晟对面,虽然当时她已经近乎失去意识,可那一抹耀目的红色,她绝对不会看错。 那件事情,她不知道纳兰熙参与了多少,可他身上仍然有很大的嫌疑,她会留意这个纳兰熙。 慕容凌月的变化,昭景翊全都看在眼里,他不知慕容凌月的过往,自然猜不到她的心思,所以只是简单的以为她不喜欢纳兰熙。 所有一切慕容凌月不喜欢的人,或者事情,他都会尽快的让他消失,就比如此刻,昭景翊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没事儿的话你还是离开吧!否则本世子害怕你没命等到我大婚。”昭景翊的眉梢凝着,看着纳兰熙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他和这个所谓的花花公子,也仅仅只是利益关系,所以压根儿不存在什么感情上的牵扯,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这家伙的自作多情而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如出一辙 纳兰熙这就不干了,他见天儿的辛苦在外奔波不说,还被一大堆杀手给缠着,昭景翊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愧是黑心的主儿。 心中越想就越有些憋屈,纳兰熙也不是个能把心事藏在心中的人,当下就凤眸一竖,红伞打在手中出言控诉。 “好你个昭景翊,你是不想要命了吗?要知道你的命可还是在我的手中,你的至寒之毒将要发作,可还需要我的药压制?” 真是很好,他这一次回来便是算准了,昭景翊体内的至寒之毒不日就是发作的周期,而且现在天气日渐回暖,就更加危险。 他可是你没有忘记,昭景翊这个人简直不能算是一个人,他体内除了至寒之毒之外,还有一个危险的存在,那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性命的东西。 纳兰熙也知道昭景翊身上的至寒之毒?慕容凌月忍不住眉峰一蹙,而看他的表现,好像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从他的寥寥几句话中,慕容凌月便知道了几个消息,没想到这个纳兰熙看起来不正经,却还是个精通医术的高手。 从前她就发现,昭景翊体内的至寒之毒已经严重到已经侵入肺腑,却还是没能要了他的性命。所以这其中肯定有被人用药物或者其他办法压制过。 她从前只认为是昭景翊从皇宫里“请”回来的御医,但是现在想来,这压根儿就不是御医能做到的。 慕容凌月放下自己心中的芥蒂,尽量保持平静地语气和纳兰熙说话,“纳兰公子,方便将替世子殿下压制至寒之毒的药物拿出来一看吗?” 她很好奇,这世间能知道至寒之毒存在的人已经不多了,可以说压根儿没人知道该如何解。 至于她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师父的手札上记载过的那仅有的一点儿内容,所以她想知道,从前纳兰熙都是如何帮昭景翊压制寒毒的。 纳兰熙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凌月竟然能说出至寒之毒,他承认自己先前是有些看不起慕容凌月,不过看来这一次是他看走眼了。 “怎么,你想从我这里骗走解药?是不是昭景翊的主意,不得不说这主意也有些太低端了吧!”纳兰熙面上微微笑着,收起他的红伞,一只玉手随意抚着胸前墨发,凤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慕容凌月丝毫不在意纳兰熙的诋毁之词,她的眸光一闪,手腕翻转之间,几根连着细细丝线的银针从她的袖口射出,准确无误的缠上纳兰熙手中的红伞。 还不待纳兰熙反应过来,慕容凌月便忽然发力,悬丝神针勾着他的红伞飞来,瞬间就到了她的手中。 “这一下子纳兰公子该相信了吧!”慕容凌月目光看着这一把红伞,不由得叹服一声,这做工真的好生精致,拿在手中还真的有些分量。 方才那一下子,她就是故意露给纳兰熙看的,若是他也懂医道,定然会看出来她的小心机。 悬丝神针是她闲来无聊时,师父教她学的玩意儿,既能当暗器使用,还是普通施针方法的升华。 方才她使的那一下,力道和精确度都控制的很完美,而这是普通武者练不来的,只有真正会施针的医者才能做到如此。 很显然,纳兰熙被惊艳了,看来他倒是小看了这个昭景翊的女人,想来也是,昭景翊如此惊才绝艳男人,一般女人怎么可能会入的了他的眼。 既然这女人会医术……那他就不得不深想下去,昭景翊这万年都融化不了的铁石心肠,这一次到底投入了几分真情进去,还是只为了这女人的一身医术。 和纳兰熙合作久了,他那双凤眸眯一眯,昭景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鬼主意,他可是深知这个花花公子的心思。 “本世子和世子妃不日就要大婚,到时候你最好给我消失,别把麻烦引过来,否则别怪我把你丢出去。” 昭景翊的面色有些阴郁,这家伙身上的麻烦可不少,他真不想到时候大婚的时候出什么岔子,这一次,他要补偿慕容凌月一个完美的盛世婚礼。 都是些成了精的老狐狸,纳兰熙自然知道昭景翊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还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这万年冰块儿,还真的有融化的一天,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融化了那万年寒冰。 慕容凌月早就已经不耐烦,盯着手中的嫣红油纸伞的目光异常危险,好似分分钟就要一把火把东西给烧了。 事实上慕容凌月也真的就这么做了,她递给昭景翊一个眼神,“世子殿下,我今儿个实在看这伞有些不爽,不如我们把它烧了吧!相信纳兰公子一定不会介意的。” 昭景翊哪里不知道这小妮子的性情,自然十分配合的指使人拿来了火折子,甚至还亲自走过来。 “爱妃,你可能不知道,纳兰熙这伞可是水火不侵,只有用这特制的粉末撒上才能点燃……” 昭景翊完全忽视纳兰熙,一本正经地“认真”讨论着慕7;150838099433546容凌月如何才能销毁这碍眼的红伞。 眼看那火星子就要碰到伞面,纳兰熙终于不能保持淡定,凤眸一睁开始炸毛,“喂!你们两个搞没搞清楚,那可是我的东西,你们这样忽视本公子真的好吗?” 靠啊!他简直要跳脚,直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小两口儿还真的是如出一辙的黑心。 更可恶的是慕容凌月,她把玩着手中的火折子,抬起头一脸无辜的模样,眸底一片戏谑,“有人在说话吗?没有吧,应该是我在幻听。” 对慕容凌月的“胡搅蛮缠”,昭景翊非但没有说她一句不是,反而还神助攻了一句,“爱妃说的有理,本世子觉得也是。” 这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可偏偏就是如此,纳兰熙也拿她没有办法,谁让他在武力值上就输了一大截呢! 原本一个他已经对付不了,更别说现在是两个一起,这要是起了冲突,他估计半分便宜也讨不到。 第一百四十章 危险之物 千万不要以为昭景翊和纳兰熙是旧相识就会格外留情,只是恐吓他的,可熟知他的人便会知道,他昭景翊什么时候留过情。 “别啊……”纳兰熙累觉不爱,终于忍不住出声,虽然还是没办法拿回自己心爱的红伞,但好歹他的这一声叫喊能让那火折子离自己心爱的小红伞远一点儿。 这日子还真的是没法子过了,纳兰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上前,生怕自己动作重了,会让火星子沾到自己的伞面上。 “本公子算是服了你行了吗?不就是解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家和和睦睦的,千万不要为了这样的小事儿伤到和气。” 慕容凌月满头的黑线,她真的不懂纳兰熙,方才还说自己骗取解药,这会儿却又软的不行,真不知道他自己的脸被打的疼不疼。 纳兰熙才不知道自己在慕容凌月在心中对他的编排,他从怀中拿出个小瓷瓶子扔到慕容凌月的手中,祈祷着她能放过自己心爱的红伞。 拿到了7;150838099433546自己想要的东西,慕容凌月也一点儿没有含糊,直接将手中的红伞扔给了纳兰熙,反正她也没有想过真的烧了他的伞。 这纳兰熙可是个人物,他不仅和昭景翊关系匪浅,而且还是她重点怀疑的对象,所以在她还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的时候,还是有必要维持一下表面的关系。 慕容凌月打开小瓷瓶子,把里面的药丸儿倒在自己的手心里,凑近闻了又闻,最后还把那小药丸儿给碾碎了,稍微沾取一些放在舌尖尝了尝。 “喂!你干什么……”纳兰熙又忽然激动了,在看见慕容凌月碾碎药丸儿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冲过去,“你可知道那药有多珍贵?是不是想要害死昭景翊?” 天呐!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心肝儿都在颤抖,不会配置这药的人自然不晓得这药有多难得,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下一次还能不能凑齐炼制这药的材料。 慕容凌月倒是对纳兰熙的吵嚷毫不在意的模样,在她的眼中,这药丸儿虽然珍贵,但也未必就复制不出来。 从这一方面还是可以看出来,纳兰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这药完全可以压住昭景翊的至寒之毒,效果她承认,但用料实在太浪费。 昭景翊不忍慕容凌月被这样说,哪怕这人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冷着一张脸,让纳兰熙为他把脉。 托慕容凌月的福,他现在用的是神医的药,所以他现在和正常人几乎没什么两样,还能用内力,只要不是什么特殊情况,基本上他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纳兰熙的玉手搭上昭景翊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吃惊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这……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他这一次之所以会亲自造访昭王府,目的就是为了昭景翊的至寒之毒,算到他快要发作,所以才特意送药过来。 “你这药……为什么不把雪蟾换成雪莲子,只要再加一味催化的草药就行。”慕容凌月研究半天,最终得出个结论,这可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物以稀为贵,那药丸之所以千金难求,是因为雪蟾极其难得到,而且人工养殖压根儿存活不了,只能在雪山寻找,偏生的那雪蟾警惕性极其高,全身与雪的颜色一样,所以也就很难捕捉的到。 但是雪莲子就不一样了,虽说那也是稀少的药材,也到底是比雪蟾好弄多了,虽然效果满了点儿,但只要加一份催化的草药,其实效果还是一样的。 慕容凌月一语便道破了困扰纳兰熙良久的问题,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算是对慕容凌月认可。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个问题,也很想找东西代替雪蟾,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如今看来,他真是太狭隘了,没有把思维打开。 “告诉我!告诉我你是如何压制至寒之毒的……”纳兰熙那双凤眸忽然变得狂热,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至寒之毒压制的如此完美。 他的药虽然珍贵,对昭景翊也有奇效,但是他用过药之后,武功都会丧失个几天,可是现在完全不是这样,他方才还看着昭景翊用了轻功。 慕容凌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蹙了蹙眉,“压制的方法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怎么样才能彻底清了世子体内的寒毒。” 若是压制的话,她有的是办法,谁还辛辛苦苦的改良什么,她要的,是彻底把昭景翊身体内的这颗定时炸弹给清除掉。 纳兰熙听着慕容凌月的话,心中竟然挺有感触的,若是从前,旁的人说出这一番话,估计早已经他给踹出去了。 但是对于慕容凌月,不知道为何,他总是觉得这一句话在她的身上可以实现,早晚会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我目前也只能配出这样的解药,没有什么办法能真正清除至寒之毒。”纳兰熙苦笑一声,他曾经都把自己当实验对象了,也没有能研究出什么。 慕容凌月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这件事情急不得,就连师父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也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都这么过来了,现在知道多了个懂医术的人,她有很多问题都可以两个人相商一下,有时候还是要集思广益,虽然她觉得好像纳兰熙并不能给她什么建设性的帮助。 慕容凌月将自己方才碾碎的药粉重新收进小瓶之中,毕竟这其中的药材可是千金难得到的,只要重新塑个形就行。 “不知世子妃对这方面有什么高见,本公子还要向世子妃请教一番。”这次是纳兰熙主动凑到慕容凌月身边,一双凤眸中满是笑意。 这个问题困扰了慕容凌月很久,他又何尝不是也困惑了好久?要知道他已经倾尽自己毕生所学,也只能造出这短暂缓解至寒之毒的药丸儿。 主要是别的都好办,他也曾想过很多极端但有效的办法,可唯一不好办的,是昭景翊的身体,他可没有忘记,那里面可是还潜藏着一个危险之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想法疯狂 慕容凌月又何尝不知道纳兰熙是在担心什么,昭景翊的体质特殊,她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她想的和纳兰熙完全不一样。 烈炎之种是会要人命的东西,但又何尝不是一个宝物,她的想法虽然疯狂,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个想法……说起来是有些疯狂的,但是要说实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她现在就要想办法,如何才能把成功的概率提到最高。 纳兰熙这人有些本事,而且看昭景翊对他的态度,说明他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当然,她也只是就事论事,至少他不会对昭景翊不利。 若是……若是纳兰熙与那件事情有关,那就怪不得她无情了,到时候即便是看在昭景翊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姑息。 “这里不方便说话,还请纳兰公子移步,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慕容凌月微抿了嘴唇,看向纳兰熙的眼神夹杂着些许深意。 昭景翊一听慕容凌月有事情要和纳兰熙讲,心中莫名被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堵着,虽然他知道慕容凌月的目的是为了和纳兰熙商讨如何为他解毒。 “跟我来!”昭景翊的语气不是太好,他揽过慕容凌月的纤腰,也不管纳兰熙,自顾自的带着她来到昭王府的紫竹亭中。 里面温泉的雾气袅袅,昭景翊让慕容凌月坐在他身边,为她沏茶倒水,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他这是在向纳兰熙宣布自己的主权,示意这风流的花花公子没事儿的时候别来打搅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 可纳兰熙却好似故意和他作对似的,看着昭景翊沏了茶,便没脸没皮地要拿来饮用。 “你若是敢动一下,本世子现在就把你丢出去。”昭景翊的声音微冷,手指钳住玉色的茶杯。 纳兰熙还就偏偏喜欢和昭景翊作对,微眯着一双潋滟的凤眸,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你有本事就丢,就算是丢,本公子今儿个也要喝上这茶。” 一只玉色的茶杯被两人的手捏着,里面的茶竟然没有洒落半分,但是从那微微波动的水面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博弈有多激烈。 “月儿,这杯茶已经凉了,我重新给你沏一杯。”倏然,昭景翊勾了勾唇瓣儿,捏着茶杯的手陡然一松。 纳兰熙没有想到昭景翊会忽然松手,所以一时没有控住力道,那杯子里的茶汤晃了晃,最终还是稳了下来。 但他也没有喝,将那茶杯一扔,从容地掸了掸衣服,“茶凉了就失了口感,就像那药一样,变成粉末就没了效用。” 纳兰熙面上挂着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终究还是有些介意自己的药被慕容凌月毁了。 虽然知道她会做的比自己更好,而且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但他还是挺心酸的,想想自己东奔西7;150838099433546走为昭景翊收集药材,面对各路的杀手,现如今却因为这个女人,他连一杯热茶都喝不上,真是还有谁比他更苦逼的吗? 慕容凌月怎么会听不出纳兰熙话中的讽刺之意,他还在纠结于她把他珍贵的药材给毁了,还真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不过对于这种小事情,她也不屑于用话去解释,直接用行动更有说服力,于是她把昭景翊用来泡茶的滚水拿来,倒了一些在茶杯中。 “你……”纳兰熙隐约感觉到慕容凌月要做什么事情,下意识的要去阻止,然而最终还是晚了一大步。 就在纳兰熙的眼皮子底下,慕容凌月直接把瓶子里面的药粉融入了滚水之中,这还不算最狠的,她甚至还从外面摘了什么草叶儿,碾碎了加在里面。 还不等慕容凌月弄好,纳兰熙就伸手夺过了慕容凌月手里的茶杯,面上表情是欲哭无泪,他想看一下他的药还能不能再抢救一下。 方才他说药粉的效用减退,那句话是没错,可是到底那还是药啊!现在这个什么东西,真的不会毒死人吗?纳兰熙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 昭景翊找的这个女人,她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杀人的…… 茶杯就在鼻息间,纳兰熙怀着沉痛的心情闻了闻,却在嗅到一股沁人馨香的时候愣了愣,凤眸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怎么可能呢?没想到这种看似无理取闹的方法,非但没有毁坏药效,竟然还将效果提高了一个度! 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遇见了个有实力的没错,这出神入化的医术,简直可以说是神医第二人了吧! “你和神医什么关系……”纳兰熙绞尽脑汁,能想到医术如此举世无双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神医苏左玄一人,还有就是……但是他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慕容凌月不惊讶纳兰熙能想到这一方面来,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费劲儿去解释,早在她决定露这一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暴露的准备。 默默抿了一口昭景翊为她沏的茶,慕容凌月面上神色镇定自若,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几个字,“神医苏左玄前辈,正是家师。” 纳兰熙心中早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慕容凌月亲口说出来,他才勉强能接受这个事实,原来如此…… 看来这一次,昭景翊是真的捡到宝贝了,倒是他夹在其中,显得有些里外不是人,现在想来,他方才那些幼稚的行为,在神医弟子面前,根本就是哗众取宠吧! 不过这对纳兰熙来说都不算事儿,反正他脸皮和城墙一样厚,很快就好似和慕容凌月熟络的好像故人一般。 “呵呵!没想到世子妃竟然是神医之徒,真是久仰久仰,偶然想起年少时候,本公子也曾与神医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有入得了他眼,所以在医术上的造诣远不及世子妃。” 慕容凌月对纳兰熙的这一番谦逊之词表示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她对纳兰熙这个人就不是很有好感。 不过想到他这些年也算是对昭景翊有过救命之恩,慕容凌月也就暂时放下了她对纳兰熙的成见,和他认真探讨正经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慕容凌月直接开门见山,反正昭景翊的身体状况,这世间除了她以外,应该就数纳兰熙最为熟悉,所以省去了很多事情。 纳兰熙也不再对慕容凌月轻视,而是真正把她当成合作对象来看,有些问题也就当面明说,“世子妃可知道,景翊的身子里,除了这天下至寒之毒,还有……” 他识相的没有把话说明白,这里虽然是昭王府的地盘儿,可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那件事情可是比昭景翊中至寒之毒这件事情还要严重许多,若是让人知道,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现如今这个情形了。 慕容凌月明白纳兰熙的担心,这也是她发愁的原因,烈炎之心是宝物,可在昭景翊的身体里,却是会随时要了他性命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前绝后 她会让纳兰熙来此,也是因为想和他商量一下,如何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她也曾经按照传统的思路解决,但是那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所以她便打破常规,想到的办法虽然疯狂,但是经她几番实验过后,发现她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想拿昭景翊的身子冒险,可这明显是个死局,既然固守在原地不动也是个死,那么为什么不敢拼一把呢? 她也想等,等到那个万全之策的出现,可是她能等,昭景翊的身子能等吗?师父留下的药已经不多了,而那药的配方自己不知晓,即算是能用施针的办法维持,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 慕容凌月并不言语,只是用指间轻点,沾取少许茶水,在矮几上写下了一个字——“融”。 这是她辗转数个日夜才想出的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是彻底解决烈炎之心的办法,想办法趁着现在烈炎之心还是烈炎之种的时候,抑制它的力量,让它与昭景翊的身体融合。 这样做,无疑是疯狂的,若是让世人知道了她这个想法,估计会把她当神经病对待吧! 毕竟这想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的存在,实施过程中若是稍有不慎,昭景翊便会被反噬的尸骨无存。 可若是有机会能成功,那么昭景翊将会拥有烈炎之心的力量,这世间将不会再有人是他的对手。 当纳兰熙看见那个淡淡的,由点点水渍组成的字时,惊诧的险些撞翻了桌子,凤眸中隐隐藏了一丝杀机。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之间,纳兰熙伸手一抓,不知道触碰了哪里的机关,红伞瞬间化身为利器,直接朝慕容凌月袭来。 慕容凌月早有准备,她已经考虑过纳兰熙可能有的一切反应,所以几乎在一瞬间,她向后仰倒,避过射出的暗器。 伞柄中射出的是一支打造精巧的袖箭,从慕容凌月的头顶飞过,直直射入地上,并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 一次没有成功,纳兰熙又瞄准慕容凌月再发一箭,这一次昭景翊没有再给纳兰熙伤到慕容凌月的机会,直接出手,空手接住了那一支箭。 “够了!”昭景翊的脸色阴沉如墨,手上稍微一用力,纵然那只袖箭是玄铁打造,也成了两半截儿。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容忍纳兰熙,也已经多次明着暗着警告他,没想到他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光明正大的与凌月动手。 纳兰熙并没有因为昭景翊的低吼而住手,反而还恨铁不成钢地对昭景翊道:“昭景翊!你就如此信任这个女人吗?你可知道她要对你做什么。” 那种方法明显就是要昭景翊的命,这个女人……他从一开始便看不透这个女人,总觉得她看自己的时候很有深意。 总之,他直觉上就认为觉得这个女人太聪明,太危险,谁知道她是不是那人安插在昭景翊身边的,绝对不能让她再在昭王府待下去了。 “这个女人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你就不担心她会对你不利吗?总之,本公子今天一定要替你斩草除根。”纳兰熙的态度强硬,一口咬定慕容凌月,颇有不死不休之意。 他不信任这个女人,极度不信任,所以为了昭景翊着想,他必须要铲除这个女人,即使被昭景翊记恨,他也不在乎。 昭景翊也不是凭几句话就猜疑慕容凌月的人,况且凌月是什么人,他心中早就一清二楚,虽然有时候她是有些神秘,但她这些日子是如何待他,他都心知肚明。 如果以慕容凌月的医术,要想害他的话,何至于傻到这种地步,拿出些让人一眼看穿的把戏,她若是真的相对自己动手,恐怕他现在已经没命活了吧! “纳兰熙,弗如你再对凌月动手,就休怪本世子对你不客气,麻烦你有时候真的可以用用你的脑子想问题。” 这是他对纳兰熙最后的警告,若他还不知道悔改,那么就只能算他昭景翊看错人,从此之后他们便再无往来。 这边纳兰熙和昭景翊僵持不下,没7;150838099433546人注意到一旁的慕容凌月,她悄悄拔出方才纳兰熙用力过猛,射入地上的那支袖箭,飞速的藏入袖中,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抬头对上纳兰熙,“纳兰公子,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想要害世子殿下,而不是救他呢?” 这不就是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那样的事情,世间谁能做到,现在昭景翊的身体承受着两股力量,已经很危险,更别说是用那样的办法。 纳兰熙轻蔑的眼神一扫而过。 是啊!看着是违背常理,好似真的做不到,可是…… 慕容凌月反问他,“若是我真的想取世子的性命,为什么要用如此蠢的办法,还光明正大的让你抓到把柄?” 呵!原本以为纳兰熙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他也是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当然了,这也不完全是他的错。 从见到纳兰熙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自己有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敌意,即使知道她是神医弟子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消除这种敌意。 要知道人对人的这种敌意一旦形成,便会在潜意识主观的臆断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不好的,现在的纳兰熙,对她便是这样的心思。 被慕容凌月说到哑口无言,但纳兰熙依然不相信她的话,反而更加防备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厉害如斯,不仅想出这一套完美的说辞,还把昭景翊给迷晕了眼。 慕容凌月一看纳兰熙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她就当自己见到了个低能儿,需要她完完全全给他解释清楚才能理解。 “世子殿下,麻烦你用内力给纳兰公子一掌,让他好好上一课。”慕容凌月退到昭景翊身后,环着胳膊笑的一脸深意。 昭景翊二话不说,甚至什么都不问,便立刻就凝了内力在掌心,实打实的一掌就击到了纳兰熙的心口,险些没把他给打到吐血。 “你……好你个昭景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必委屈 昭景翊对打伤纳兰熙的事情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在纳兰熙对慕容凌月出手,并且险些伤到她的时候,自己就7;150838099433546想亲手揍他一顿。 “纳兰公子,若是你还不能领悟其中玄机,那我还真是高看你了,难怪当初我师父他老人家对你看不上眼。”慕容凌月的语气极尽鄙视,看纳兰熙的眼神就好似是在看傻子。 同样是精通医理的人,况且她都已经提示到了这个份儿上,纳兰熙若是还不能理解,她真的就不仅仅是怀疑他的智商,而是怀疑纳兰熙的接近昭景翊的目的。 原本纳兰熙还处于怀疑慕容凌月的状态,想要再辩解些什么,可胸口被昭景翊击中的地方开始灼烧的疼,扰的他连话都要说不上来了。 乖乖!一段时间没见面,什么时候昭景翊的内力还带有了这样的伤害,纳兰熙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动作却慢慢的停了下来,面上若有所思。 这样的感觉……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果然这件事情是他太孤陋寡闻了吗?烈炎之种在昭景翊的体内已经很久,至少在他认识昭景翊的时候就在了,难不成说他现在已经吸收了里面的能量了吗? 他是该说自己蠢,还是说昭景翊太变态,那可是能毁天灭地的至宝,结果却意外的落入他体内,而且这家伙不仅活下来了,还意外的获得了它的力量。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对慕容凌月这个女人信任不起来,他还是感觉自己愈发的看不透这个女人,可是他再不喜欢又能如何呢? 就算他把这天都给说破,也架不住昭景翊护着她,所以纳兰熙还是识相的没有再说一句,顺带着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呵!果然神医的弟子就是不一样,看来以后这里是用不到本公子了,正好我以后可以卸下一个大包袱。”纳兰熙挑着那双满是风情的凤眸,自嘲般的说着。 说罢,纳兰熙一手收了他的红伞,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只余半空中隐隐有声音传来,“世子殿下,美色固然醉人,可该节制的时候还是要节制些的,别到时候连过来找本公子喝花酒的力气都没有了。” 纳兰熙这一番话说的不正经,可昭景翊和慕容凌月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他话中的隐意,只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说。 慕容凌月相信昭景翊,他不是那种会因为纳兰熙的几句话就怀疑她的人,再说怀疑她又如何?日久自会见人心。 反倒是这个忽然出现的纳兰熙,当初那一抹嫣红,她绝不会看错,她不知道纳兰熙和宫祁晟之间有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和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在事实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所有的结论都只是猜测,她慕容凌月不会无端端地冤枉人,可若是谁与她是仇人,她必不会放过。 纳兰熙走后,紫竹亭中就只有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两个人,气氛好似变得有些微妙,尤其是昭景翊盯着慕容凌月的眼神,让她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慕容凌月抿了抿嘴唇,看着昭景翊的眼神中有些忐忑,默默紧了紧自己袖中的东西。 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查到纳兰熙真的有什么,昭景翊会夹在他们两人之间为难,是因为在乎,才会有这样的顾忌。 昭景翊一下子就看穿了慕容凌月的小心思,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凌月对纳兰熙有种莫名的不喜欢,方才,只有他注意到慕容凌月藏了纳兰熙的袖箭,虽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始终会站在她这一边,不问缘由。 想着,昭景翊笑着揉了揉慕容凌月的头顶,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叹了口气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昭景翊的女人不必为任何事情委屈自己。” 慕容凌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番话,莫名的有点儿想哭怎么办呢?虽然这样子实在太不争气了,可她还是深深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这个,给你。”慕容凌月拿了一个小瓷瓶子放在昭景翊手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时候你觉得难受了再服用,我现在还有些不确定……” 其实,她和纳兰熙说的那个办法,不是她心血来潮的想法,而是已经构思了很久,而且已经初步的研究出了药,就是她给昭景翊的这个。 但是这个药,她还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成功,其中也许会出现未知的意外,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是不希望昭景翊服用。 哪知道,慕容凌月的话还没说完,昭景翊就已经一手打开了瓶盖,将瓶子扔在地上,一颗鲜红的小药丸儿已然被他吞下。 “你干什么!”慕容凌月的瞳孔猛的一缩,立刻转身踮起脚捧着昭景翊的头,惊惶不安地问:“没事儿吧!哪里难受你和我说。” 天呐!这是她准备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用的,之所以拿给昭景翊,是想向他证明,自己的办法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也不是像纳兰熙所说的想害他。 对慕容凌月表现出的惊慌,昭景翊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很平静地帮她顺了顺头发,“什么事儿都没有,别瞎担心了,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你会把药给我吗?” 慕容凌月第一次急得差点儿失去理智,但是她听见了昭景翊的问题,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药她已经试验过很多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般失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可她还是害怕,害怕那万一的不幸出现,她赌不起,也不想赌。 怎么办?她从前不是这般拖泥带水的人,可是一遇见昭景翊的事情,她就会变得有些矫情,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如此。 “那不就是了?傻丫头,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意外,只要是你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欣然接受。” 昭景翊慢慢抚平慕容凌月微微蹙起的眉头,将她的头按入自己的胸口,眸中带着笑意,唇边却渐渐溢出一丝血迹……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更靠近 夜,已经悄然来临,紫竹亭中一对璧人相拥在一起,场景说不出的和谐,可若是忽视昭景翊满手的鲜血就更好了。 这药,虽然慕容凌月已经再三试验过了,可烈炎之心是什么东西,岂是这么容易被人所融合的。 昭景翊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泡在灼热的岩浆中,眼睛也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东西了,全是一片通红,全身的经脉好像要爆炸一般。 在他拥慕容凌月入怀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点了她的昏睡穴,否则若是让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又要担心大半天,他可不忍看见这小妮子露出那样的表情。 反正他现在除了会吐一点儿血,全身有点儿热以外,还没有感觉到哪个地方有什么不舒服,自己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忍着身子的不适感,昭景翊努力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将慕容凌月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慕容凌月的意识处于混沌中,她只记得昭景翊吃了药之后便将她揽入怀中,还说了些让她感动的话,之后的事情,她好像就不太记得了。 吃药…… 糟糕!慕容凌月忽然一下子被惊醒,昭景翊吃了药之后有什么反应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睡着了呢?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慕容凌月从床上爬起来之后,顾不得穿上鞋子就要跑出去,那个药她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她必须看着昭景翊。 在慕容凌月打开门的一瞬间,昭景翊正准备要开门进来,两人皆猝不及防,撞了个满怀。 昭景翊下意识的就揽住慕容凌月的腰身免得她摔倒,在看见她光脚跑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下次别再不穿鞋子出来,现在天还是有些凉,小心些别受凉了。”昭景翊把慕容凌月抱在床上,蹲下身找了鞋袜,慢慢帮她一件件穿好。 趁这个时候,慕容凌月将手指搭上昭景翊的手腕,仔细认真的替他号了号脉,发现他的脉象沉稳有力,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药……你服用之后我没什么事儿吧……”慕容凌月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许还夹杂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害怕。 虽然昭景翊现在的脉象十分正常,可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虽然她现在一时真的说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 昭景翊反手握住慕容凌月的手,轻笑着道,不相信自己?这可不是神医弟子该有的作风啊!若是让苏神医知道,他该有多失望,啧啧啧。” 慕容凌月听着这句话,没忍住笑出声来,重新理了理心神,她总算是放下了心,脉象是她亲手把过的,所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见慕容凌月终于放下心来,昭景翊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让慕容凌月知道,他昨晚受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折磨。 昨日的一番闹剧并没有影响到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之间的信任,反而在某些地方让他们的心更加靠近了些。 昭王爷因为昭王妃的事情,已经对这外院的那些人都已经失望透顶,所以又把所有事情甩给了昭景翊,两人又连夜回了麓山别院。 直到昭王爷走了之后,慕容凌月才知道,这一次昭世诚回来的目的正是宫祁晟用权威压。 南理国威胁天瑞边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宫祁晟不舍得自己出兵解决,所以就打起了昭王府的主意。 可是之前是谁摆出姿态,明面里表现得像个明君似的,经常“关照”昭王府,暗地里却一直在架空昭王府的权利。 现在却还想让昭王府为他卖命,这天下间可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这还是昭王爷和昭景翊没有心思,要不然现在这天瑞改没改姓还不知道呢! 反正这件事是一定谈不成的,想都不用想,昭世诚看在先帝的面子上还会给宫祁晟这个皇帝三分薄面,可昭景翊就完全没有这一份心。 他现在还要忙着遣走外院的那群人,这群人就好像昭王府的蛀虫一般,既对昭王府没有半分贡献,还不安于现状,企图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对昭景翊来说,这些人就是跳梁小丑,本身不足为惧,可就怕他们会被有心人利用,这样很可能会酿成大错。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今日就把这些盘踞在昭王府的蛀虫全都给清理出去,也省的再让凌月烦心。 有了玄卫威胁,再说点儿严重的话一恐吓,大部分人都已经卷了钱财离开,毕竟什么都比不上他们这一条小命重要。 可偏偏还就是有那么几个钉子户,无论怎么恐吓都没有用,依旧我行我素的留在昭王府。 玄卫只负责赶人,却得了昭景翊的命令不得伤人,所以这会儿也没了办法,只能派人来禀报昭景翊。 在实施计划的时候,昭景翊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种愿意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里面不愿意醒过来的人。 尤其是以那个沈氏老太太为首的二房一脉,他们整日里不都是思索着怎么才能把世子之位抢过去吗?不达到这个目的,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可惜,他们想的也太单纯了,目光短浅到只看到这一亩三分地的利益,孰不知若是真的让他们得偿所愿,那昭王府迟早毁在他们手中。 宫祁晟对昭王府虎视眈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之所以还有所忌惮,一部分原因是昭世诚,还有就是有昭景翊这个世子殿下在。 像宫祁晟这样的人,既然盯上了昭王府,怎么可能没有过明里暗里的针对,只不过都被暗中化解,让他有了忌惮,才没有这么快动手。 二房沈氏的那个孙子昭顺鑫是个什么货色,虽然和昭景翊是名义上的堂兄弟,可实际上却连昭景翊的半分毫毛也及不上。 这些日子宫祁7;150838099433546晟的动作愈发频繁,甚至敢几次明里招惹到昭景翊的头上,这也逼的昭景翊不得不露出点儿让他有所顾忌的东西。 比如,昭景翊现在出入都不曾再用过轮椅,甚至有意无意的对外宣称他的腿疾已经被神医治愈,现在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爱过生命 沈氏这个老顽固不愿意走,早就在昭景翊的预料之中,左右她间接的下毒害了玉清婉,他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所以当即打发了玄卫。 看昭景翊的态度,玄卫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反正也已经是一条腿进了棺材的人,他倒是不介意把她的另外一条腿也送进去。 这个沈氏也算是害死了他的叔叔,他这样做也不是很过分,更何况这一次是得到了昭世诚的首肯,不利用这一次机会都说不过去。 慕容凌月一看昭景翊就知道他这一次是打算下狠手的,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前昭景翊总是摇摆不定。 他从来也不是那种会顾忌血脉亲情的人,所以压根儿不存在什么仁慈这一说,所以一直以来,他顾忌的是昭王爷? “慢着……”慕容凌月起身拦住那名来通报的玄卫,回身对昭景翊笑说,“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我早就想收拾沈氏那个老太太,出了任何问题我全权负责。” 她看清了,昭景翊虽然对那些人下了手,可他终究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至少已经走掉的那些人,从昭王府拿走了不少好东西吧! 剩下的这些,都是些有恃无恐的东西,若不是逼到一定的境界,他们绝不会就此对昭王府松手。 玄卫是什么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难免不会伤到人,到时候若是出了问题,造成什么死伤之类的,昭景翊的心中还是会有些芥蒂的吧! 但若是这件事情由她出面就不一样了,她慕容凌月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沈氏几次三番的触犯她,她早就恨不得对其除之而后快,所有的顾忌也就完全不存在。 唉!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看着昭景翊有一丝一毫的不快意,这也许便是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感觉吧。 慕容凌月面上一派轻松,甚至还和昭景翊开着玩笑,“只是还要请世子殿下给妾身那根鸡毛,我至少能拿7;150838099433546出来当令箭唬人不是?” 笑话!她可是知道玄卫的,他们虽说是一群人,可从客观上来讲,基本上已经属于没有感情的机器了,只有玄令才能驱使的动他们。 玄卫从来就没有主人,谁持有玄令,他们就为谁办事儿,从来不会讲什么人情,也不分什么好坏。 这个时候她就要感慨一声,还是她的圣心堂有人情味儿,虽然他们也遵从月神令,可是却不盲目遵从。 就算是月神令不是在她手中,而是落到了旁人手里,那任何持令者若是想要领导圣心堂,也要过了柳烟儿这一关。 虽然慕容凌月表现的一副想要为自己报报仇的模样,可昭景翊就是知道慕容凌月的心思,她……这是在不让自己为难。 此生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昭景翊紧绷着嘴角,顷刻之间便将慕容凌月拥入怀中,一手扣着她的后脑,温凉的薄唇覆上,辗转反侧着索取…… 玄令不知什么时候被昭景翊穿了绳子在上面,他极尽温柔的将这象征着强大力量的小令牌戴在慕容凌月脖颈上,并吻了吻她的手背。 “从此之后这便是你的了,玄卫任凭你调动,就算有一天你要用玄卫来杀我,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不等昭景翊继续说下去,慕容凌月便及时堵住了他的嘴,揪着他的衣领怒目瞪回去,“说什么杀不杀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什么人派在你身边的杀手吗?那你不如取消我和你的大婚,省的成天担心自己的枕边人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罢,慕容凌月亦从衣袖中掏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月神令,拿过昭景翊的手甩到他的手中。 “这是我给你的,也请你以后想杀我的时候拿这个来啊!看咱俩用对方的力量相爱相杀,看谁笑到最后。” 昭景翊知道慕容凌月这一次是真的很生气,索性就没有再多说,“月儿你说错了,我们只会有相爱,绝对不会出现相杀。” 假如他们真的到了不得不敌对的一天,他也舍不得和慕容凌月相杀,他就是宁愿自裁,也不愿意对慕容凌月刀兵相向。 握着手中慕容凌月甩给自己的令牌,昭景翊觉得手心热乎乎的,这还是凌月第一次将自己的势力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 他一直知道,凌月绝不只是局限于慕容家大小姐这个窝囊的身份,她有自己的秘密,从来不会与人说,这一次竟然主动与他分享。 昭景翊绝不是孤陋寡闻的人,江湖上盛传的一个神秘人物——月神,他怎么会没有耳闻,只是无论他动用什么力量去查,都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只是知道,这个月神领导着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具体什么组织还查不出来,只知道他们什么都涉及一些,尤其是关于情报方面,据说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曾经一度想要查出这个神秘的高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藏的颇深,就连他都找不出来的月神,竟然就是眼前的明月。 看来他今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注意了,自家小妻子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岂不是什么事儿也瞒不过她? 其实这一次把月神令给昭景翊这件事情,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意气用事,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结果。 昭景翊都已经能做到把玄卫坦坦荡荡的交于她看,她凭什么不能给予他相同的信任? 反正她是月神这件事情迟早都会被昭景翊查到,倒不如自己主动承认,免得到时候又引起什么猜疑,真的得不偿失。 原本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张保命符,绝不可以交给任何人,哪怕是自己信任之人,可她就是这样交给了昭景翊。 预料之中的害怕和恐惧并没有来,慕容凌月看着坠在自己胸前的玄令,她反而觉得自己又卸下了一层沉重的保护层。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超过自己生命的感觉吗?哪怕把自己赤裸裸地放在他的眼前,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只是……她真的已经做到了对昭景翊掏出心来,希望他不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真心再弄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消遣沈氏 既然拿到了玄令,那接下来她就该去会一会那死都不搬出昭王府的沈氏,看看她的脸到底有多大,都已经给过她好好离开的机会,可人家不好好珍惜,就别怪她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慕容凌月是第一次踏足这老太太的住所,发现这老太太住的地方还真是如她本人的气质一般的……俗! 怎么说呢?进去的时候差点儿没给慕容凌月闪瞎眼,至少她7;150838099433546能看见的地方,全都是以金银等物品。 这老太太还真的不嫌弃自己天天住在这里会被闪瞎她那双浑浊的三角眼,怪不得她死活不搬走,这要是搬走了,怎么可能再享受到这样被金银包围的快感。 听到有声音过来,那老太太躺在躺椅上面,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直把她的拐杖往地上一杵。 “大胆!我可是这昭王府辈分最高的,你们胆敢赶我出去,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还不赶紧滚开?免得失了规矩。” 玄卫就是被她的这一副无赖样子给震慑住了,因为他们没有感情,昭景翊又下了命令不允许伤人,他们自然就不会处理这样的无赖。 可他们处理不了,不代表慕容凌月处理不了啊! 不就是比无赖吗?她慕容凌月还没有输给谁过,当下便挤出来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老太太这是在和谁讲规矩呢?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沈氏一听这声音,当下太阳也不晒了,几乎是从躺椅上弹起来的,语气强装镇定,可还是能听出慌张。 “你……你怎么来了?” 天呐!这个女人怎么来了,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当日的那一幕还在她的眼前没有挥去,沈氏第一次意识到,慕容凌月不是她能惹的人。 这老太太欺软怕硬是出了名的,所以慕容凌月一开始便摆了高姿态镇住她,让玄卫搬来个椅子她坐。 “怎么……这句话老太太倒是说的搞笑,难不成这里不是昭王府的地盘儿?还是说身为世子妃,这昭王府还有哪个地方我是不能去的吗?” 沈氏心中预感到不妙,对于这些个昭景翊的手下,她是有恃无恐的,反正他们绝对不敢伤到她,可若是换了慕容凌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女人的心可是蛇蝎做的,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个老人或者长辈就对她客气,这也是她一直看不爽慕容凌月的原因。 说起来这个事情,沈氏早在心中把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媳妇给骂了几百遍,明明当时说好的是给昭景翊找个傻媳妇回来,她们好拿捏。 结果……不曾想到嫁过来的是这么一个厉害的货色,简直就是得不偿失,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不知道为什么,昭景翊那个小崽子忽然就发了疯一般,把他们这些昭王府的旁支全都赶了出去,虽说他们还有老宅,可住惯了这金碧辉煌的王府,谁还愿意回到从前的老房子里。 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沈氏,她可是把半生的积蓄全都用到了这个房子上面,现在自己要是被赶走了,那不是人财两空?所以说什么,自己也要死赖在这里。 也不知道现在和慕容凌月搞好关系还有没有用,沈氏心中盘算着自己小九九,面上对慕容凌月的态度比起之前简直就是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 “翊儿媳妇啊……你看,我们知道这搬出王府是王爷下的命令,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而且老身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这么挪来挪去的,那不是要了我半条老命吗?” 得了,这沈氏估计是看来硬的自己已经没有胜算,开始和她在这里来软的,可是有用吗? 慕容凌月才不会管这沈氏有什么毛病,反正今儿个她是要把这些垃圾给通通给整顿一遍的。 等到这些人都搬离了昭王府,她还要把这些人住的屋子全部都翻新一遍,免得让这些奇葩的东西充满昭王府,拉低整个昭王府的水平。 但是难得看见沈氏服软,慕容凌月忽然升起了玩儿心,想逗弄逗弄这个老家伙玩儿,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想着,慕容凌月装作思考的模样,忍着笑意,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这可不行啊!你也说过了,这命令可是王爷下的,我们这等人物怎么可能阻止的了。” “除非……”慕容凌月一脸的神秘,眸光流转,一闪而过的算计之光。 那沈氏急得都要上火了,哪里还顾得上观察慕容凌月的表情,当即便上了钩,顺着慕容凌月的话继续说下去,“除非什么,翊儿媳妇你倒是说啊!” 她现在已经是急得不行,虽然能够一时保证这些人不能把她一个老太太怎么样,可是毕竟时间长了之后,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变数。 只要是能先留在昭王府,不管干什么她都要暂时先忍着,等到日后她慢慢把昭王府夺过来,她孙子当上了世子殿下,到时候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沈氏的心思,慕容凌月已经摸得透彻,但凡她眨一下眼睛,她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所以她还是很佩服这个老太太的,都到了如今这个境地,求人办事儿的时候都没能掩饰得住她那颗膨胀的野心,也真的是搞笑了。 不就是演戏呗!慕容凌月低着头叹气,一脸的苦相,“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之这个屋子你现在是不能住的,若是你真的害怕颠簸,不如今后和追风、踏雪它们一起吧!” 慕容凌月这句话一出,沈氏当即就有些不太开心,明明昭王府这么大个地方,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凭什么要她和别人挤一个屋子? 此时此刻的沈氏还不知道,她即将要面临的是怎样一番情景,她现在就只想了一件事情。 虽然她极其不愿意和那些人挤在一起,可这是唯一不用离开昭王府的办法了,所以绝不能错失。 “那……那个地方大不大,老身一大把年纪了,身边没个人照顾也不行,所以想让儿子孙子都陪在身边,免得老身一个人,实在太寂寞。”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贪婪下场 沈氏想的很美好,至少首先能先保证,他们一家人都能住在昭王府,只要人还在昭王府,那些东西迟早都是能慢慢夺回来的。 反正昭景翊那个身子她是见过的,从小就弱不禁风,还身有残疾,请了多少的神医都治不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忽然之间一下子就痊愈? 虽然他现在还昭王府是世子殿下,可是就他那个破身子还能撑几天?到时候等他一去了阎王爷那边,昭世诚膝下无子,这世子之位必然要落到他们这边。 沈氏越想就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实现,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控制不住,似乎已经想到了,等她孙子一接任世子之位,谁也不能奈何她。 到时候今儿个这些欺负到她头上的人,还不是全都任她处置?沈氏看了一眼慕容凌月,心中已经想好了几百个折腾她的招数。 虽说这小娘们现在仗着世子妃的名头欺压到她的头上,可一旦昭景翊没了性命,她一个寡妇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沈氏的一双三角眼微微眯着,上下打量着慕容凌月,更显得她整个人刻薄恶心,看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样子,到时候就赏给鑫儿做个通房…… “够,绝对够住。”慕容凌月眸中闪过戏谑,暗自腹诽着,她就不相信,昭王府那偌大的马厩,还不够这一家子人住的吗? 还不待沈氏做完一系列美梦,慕容凌月就吩咐玄卫,把这讨人厌的老太太给带走,看着沈氏一脸满足的幸福样子,慕容凌月何尝不知道她在幻想什么。 可惜啊,那些东西也只存在于沈氏的幻想中了吧!毕竟很快她就要面对现实,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选择待在昭王府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不怪她心狠,是她沈氏太会作死说说她这个人呐!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自己的贪婪心肠。 况且就算贪婪,也总该有个度,这人就该认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似沈氏般贪得无厌,最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送走沈氏之后,昭王府的管家忽然找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递给慕容凌月,“世子妃7;150838099433546,这是方才王府门口有人差老奴捎给你的。” 管家是个老实人,服侍过两代昭王爷,如今已经上了岁数,所以是可以信任之人,慕容凌月也就不疑有他,从他手中接过了信。 信封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慕容凌月犹豫了一瞬,之后拆开了封口的火漆,抽出了里面的信。 在摊开信纸的那一瞬间,慕容凌月又迅速合上,原封不动地将信纸折好放进去,顺便吩咐管家,“这件事情绝不能不能说出去。” 慕容凌月的人品怎么样,管家这些日子也算是放在眼中记在心里,也许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世子殿下的变化。 所以他早就将慕容凌月当成了世子妃尊重,对于她的吩咐,自然会放在心上,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就退下了。 房间中只剩下慕容凌月一人,拿着手中的信封若有所思,她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宫祁晟的心思了。 搞不懂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给她递了这一封信来,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大概意思就是让她去赴一个宴会什么的,里面会有很多青年才俊,让她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 这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那意思明显就是说昭景翊活不久,为了不至于以后他死了之后自己成为寡妇,所以给她举行的类似相亲之类的活动。 这也真是挺搞笑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宫祁晟还有心思给人家做媒了,而且找谁不好,还偏偏找到她的头上了,他大概还不知道吧,自己正是那个随时想要了他命的人。 收好这信封,慕容凌月装作没事儿人一般的离开沈氏的屋子,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主意。 既然宫祁晟都已经发出了这个邀请,那自直接拒绝的话也太不给他面子了,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要给他点儿面子的,看他到底再搞什么幺蛾子。 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先不要通报昭景翊好了,免得他一个冲动,直接砸了宫祁晟这个皇帝的老窝,这就有些不妙了。 慕容凌月回去的时候,发现昭景翊已经不在房间里,问了府中的下人,全都不知道世子殿下去了哪里,整个人就好像忽然人间蒸发一般。 怎么回事,刚刚还在这里的一个大活人,现在却完全没了影子?这下好了,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昭景翊这个大醋缸子不在,她可以安心的去找宫祁晟,看看他到底能给自己介绍什么好东西。 信上已经写好了时间和约定的地点,若是慕容凌月有兴趣,到指定的地点便有人在那里等着她,自会送她到宴会的地方。 避开昭王府的所有人,慕容凌月一人轻装出发,左右现在她已经有自保的能力,平常人根本伤不到她,也不怕宫祁晟耍什么花招。 来接她的是宫里的太监,慕容凌月有些印象,所有对她动过手的人,她都记得清楚,但她现在已经能够从容的面对这一切,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人曾经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那太监在看见慕容凌月来的时候,还一脸轻蔑和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什么浪荡的女人一般。 这种夫君还没死,就想着找好下家的女人,是最为人所不齿的,可是这太监忘记了,这可是宫祁晟让他来的。 慕容凌月自然注意到了那太监的眼神,但她不会在意这些小人物,反正她现在已经看开了,只要别人不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自己就索性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马车里还是挺舒服的,可若是再能忽略那不时传来的丝丝甜香气息,那就更美妙了。 几乎是在闻见这味道的那一瞬间,慕容凌月便知道这次是谁在给她下套,宫祁晟没这么卑鄙,也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办法,所以,唯一可能便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 苦心设计 呵呵!慕容凌月眸中尽是冷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丹服下,阖上眸子静心等待着好戏发生。 没想到凌漱凤这个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上一次把她算进了冷宫,人家居然还有办法出来,而且还有办法设这个局。 不错!这马车中有一种催情的药物,据她所知,宫祁晟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屑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她和宫祁晟也算的上是一段孽缘,他的为人怎么样,自己还是有些了解的,可能是因为自身地位的原因,他这人有些自傲,他想处置一个人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想办法给你扣个什么罪名,光明正大的处置。 所以说,能和她有仇,还能借着宫祁晟的名义如此算计她的人,那就只有凌漱凤了,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她和她有过过节也是真的。 真好,她现在没时间去找凌漱凤的麻烦,她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自己不趁着这么个好机会收拾收拾她,都对不起凌漱凤这一番苦7;150838099433546心设计。 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之前她收到的那一封信中,用的印鉴可是宫祁晟的私印,那几乎是和玉玺等价的东西,就这么被凌漱凤给用了…… 这件事情若是捅到宫祁晟的眼中,以他那个多疑的性子,凌漱凤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马车很快驶入了醉仙楼的后院,看着这熟悉的场地,慕容凌月真的不知是该笑凌漱凤傻还是该感叹自己的运气好。 这既然一定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上,那可就没什么好忌惮的,昭景翊可是交代过,这醉仙楼可是他的产业。 更何况,她既然敢来,就没有在怕的,今日就算不是在醉仙楼,她也一样能让凌漱凤吃不了兜着走。 马车里有些闷,慕容凌月出来的时候,双颊微微有些泛红,况且她是故意让人看见她这样的状态,更能让凌漱凤坚信自己的计划成功,才好让他放松警惕。 “等一下……”慕容凌月忽然捂着肚子,面一副痛苦的神情,对着带她来的人道:“我忽然有些难受,想去方便一下,麻烦指一下路。” 那太监看慕容凌月的脸色,以为她是中了招,当下也就放松了警惕,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挥了挥手让她去。 在那太监看不见的地方,慕容凌月运起轻功,直接越上醉仙楼二楼的走廊,装作没事儿人一般的到处逛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还是先进去摸一摸什么情况再说,免得到时候控制不住场面,她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说起醉仙楼,慕容凌月还就真的不得不佩服一下宫祁晟,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勇气来到这里举行宴会,还嫌上一次被坑的还不够惨吗? 那可是一亿多两黄金啊!不是随便的一点儿小钱,虽然和她也没啥关系,可她还是挺替他肉疼的。 后来昭景翊才告诉她,原来那一次的拍卖会只是为了引蛇出洞所用,什么得之可以霸绝天下的至宝,完全只是个噱头,只是一些人的贪心所致。 那晚的三只盒子,一个是被宫祁晟拍下,还有一只是被南理国国师隋渊所得,最后一只是被半路上杀出来的的南理国长公主南凤翎拿下。 宫祁晟她知道的,野心很大,一直想一统天下,奈何他能力有限,性格又善猜忌,能把天瑞治理好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那个隋渊,她总是感觉他这个人有些阴郁,让人捉摸不透,感觉他不是那种野心膨胀的人。 至于南凤翎,这个传奇一般的南理国长公主,她不相信她是那种会成为权力之奴隶的人,否则的话,南理如今早就易主了。 慕容凌月一路摸过去,总算是找到了宫祁晟包下的天字一号房,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站在这边的阳台上,竟然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房间里面的情景。 一切看起来好似都是那么的和谐,就是宫祁晟放下皇帝的架子,和一帮公子哥儿在那里吃吃喝喝的,旁边凌漱凤正在给她斟酒。 隔得太远,慕容凌月听不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只知道这副情景似乎不太寻常,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慕容凌月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包厢的动静,忽然就感觉肩膀上一沉,她下意识的就想打过去,一只大手纠结截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还想谋杀亲夫吗?”昭景翊勾了勾唇角,帮她把肩上的斗篷整理好,“晚上凉,披着别被冻到。” 慕容凌月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可嘴上却是不依不饶,“是啊!就谋杀那个总是忽然消失不见的亲夫,然后让我们皇帝大人给介绍好多优秀的青年才俊。” 说着,慕容凌月努了努嘴,示意那包间里的公子哥们,她这是在控诉,方才昭景翊居然敢无端端的消失,居然连说都不和她说一声。 昭景翊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非常陈恳地道了歉,但是对慕容凌月所说的另外找男人?对不起,她想都不要想! “爱妃,你尽管说看上了哪个?明儿个早晨若是本世子不能把他的尸体送到你面前,就算我输!” 慕容凌月早就料到这个醋坛子要这样说,撇了撇嘴瞪他一眼,反正她也只是说着玩儿的。 他们两人知道,宫祁晟和这些朝都官员家的公子哥儿们今日都在这里聚齐,那就肯定不是件小事儿。 宫祁晟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精心准备了很久的计划,就因为凌漱凤招惹来了不该招惹的人而毁于一旦,当然,这是后话。 “跟我来!”昭景翊的眉头忽然一凝,盯着正在仔细观察的慕容凌月,忽然揽住了她的腰肢。 慕容凌月只感觉到脚下一轻,瞬间就腾空而起,昭景翊携着她在身侧,足不点地的朝着天字一号包厢而去,落在了屋顶之上。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都算的上是高手,再加上今儿个宫祁晟带的护卫不多,所以自然没有人能发现他们。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变相勒索 慕容凌月蹲在屋顶上,悄悄掀起一小块儿瓦片,让她能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又不至于被发现。 从这个角度,慕容凌月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屋子里面,宫祁晟的身边,凌漱凤正在为他斟酒,不时的喂他吃个水果什么的。 而宫祁晟,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享受的吧!要不然怎么会默认凌漱凤这么做。 虽然她早已经对宫祁晟绝了那一份心思,可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被恶心到了,内心掀起不小的波澜。 那一夜,对她来说永生难忘的一夜,她便是看着这一对狗男女,在她受尽折磨的时候秀恩爱,她叫的越惨烈他们就笑的越得意。 放心!欠人的总是要还的,总有一天她会让那样的情景倒置,慕容凌月紧紧咬着牙关,使劲捏着手心,指骨被她掰的“咯咯”作响。 昭景翊察觉到慕容凌月的情绪变化,默默贴在她身后,拉着她的手腕无声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慕容凌月也明白自己方才失神了,重新整理好情绪,静心听着底下的动静,她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的人要搞什么花样。 “各位青年才俊都是我朝的栋梁之才,天瑞的未来,恐怕还要依靠在座的各位和朕一起建设,朕先在这里敬你们一杯。”宫祁晟端起酒杯,直接仰头喝下。 既然宫祁晟都这么说了,底下的人哪里还有不给面子的,纷纷端起酒杯称颂皇上仁德,各种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慕容凌月听的都要不耐烦了,这些人还真是有够无聊的,还有宫祁晟,他如今怎么也变得如此堕落,请这么一群纨绔来喝酒,不会就是想听他们的奉承之词吧! 酒过三巡过后,宫祁晟放下酒杯道:“既然列位都如此给面子,那朕就直说,近日南理小国不知好歹,屡屡犯我天瑞边境,然而如今国库空虚,边境的将士们得不到补给,所以还请各位能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宫祁晟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忽然闯进来一队带刀的军队,把这里给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这里,慕容凌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宫祁晟这哪里是在请客,废了这么大的7;150838099433546周折,原来就是在变相勒索,意思是让这些纨绔子弟的父母捐钱充盈国库。 也难怪,宫祁晟这是已经走投无路了,他的钱,估计都已经砸在了醉仙楼的地下拍卖场,那可是一亿多两黄金,却这样简单的打了水漂,想想都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情。 如今天瑞边境不安,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她的大哥凌修烨,如今就在边境驻守着,这也是她想要让他快些回来的原因之一。 宫祁晟对她不仁不义,自己的大哥却还辛辛苦苦地替他守着这宫家的江山,凭什么!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些个被宫祁晟召集来的纨绔子弟瞬间都懵逼了,本来以为这一辈子能得皇上邀请是三生有幸的事情,可如今看来,是他们想错了。 看到这样的架势,再加上宫祁晟的话,那些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这是明显的以权压人,变相勒索啊!而且勒索的还是天瑞的皇帝。 几个带头的纨绔平时横行霸道惯了,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待遇,有几个没什么轻重,带头挑事儿,“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祁晟既然敢策划这个计划,就不怕这些人闹事儿,毕竟是一国之君,就他带来的人就足够这些纨绔喝一壶的了。 “什么意思……”宫祁晟把手中的扇子一打,阴笑着看向那些个人,“就是朕话中的意思,有些东西朕已经送进你们的家中,放心,到时候各位的家人自会来领你们。” 朝堂这么大的一潭水,怎么可能都是清澈的,其中不乏有些官员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之类的。 若不是涉及到什么皇权的事情,平日里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视而不见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些证据,他可是都紧紧拿捏在手里。 自上一次参加完拍卖会之后,国库已经所剩无几,南理国又不断骚扰滋事,边境战事吃紧,眼看着粮草匮乏,他却也无计可施。 那些官员整日里拿着国家的俸禄,背地里又有几个是真正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他今日的举动,也算是让他们为天瑞尽点儿绵薄之力。 有了军队的压迫,那些纨绔一个个的都不敢再说话,宫祁晟也没有兴趣再待下去,直接推门准备走人。 “皇上……”凌漱凤赶紧跟在宫祁晟的身后,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眸中尽是不甘心,她还没等到该来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离开。 说起这个凌漱凤就生气,她明明早就派人等在那边,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到了,可就是到了现在,都没个准确的信息。 那个贱女人,就和她那个短命鬼姐姐一样的令人讨厌,若不是她的出现,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国库的银子有了着落,宫祁晟心情莫名的大好,对凌漱凤的无理取闹也有了耐性听下去,“爱妃还有何事?若是没有,早日回去宫就寝。” 一听到就寝两字,凌漱凤的面上一红,用手帕捂着脸娇嗔道:“皇上,您说什么呢?这种话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说……” 慕容凌月看着这恶心的一幕,简直都要吐了,幸好她心理承受能力还行,不然就要暴露了行踪。 不过她更加注意的是,凌漱凤在离开的时候,手上做了个有些怪异的小动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上一次偶遇凌漱凤带人去搜查她的寝殿起,她就知道凌漱凤应该不简单,否则就凭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宫祁晟变心,还顺利坐上了贵妃之位。 慕容凌月还在思索其中意思,昭景翊便拉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捞走,“走!有高手正在往这里靠近,我们应付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第一百五十章 如鲠在喉 慕容凌月全身心都放在宫祁晟和凌漱凤这一对奸夫淫妇身上,所以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不过昭景翊说的话,她向来都是深信不疑,当即便放弃了今晚的行动,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有意避开这场灾难,可天不遂人愿,恰在此时,原本打算离开的宫祁晟忽然一把推开凌漱凤,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屋顶。 糟糕!慕容凌月的身子一顿,紧紧拽着昭景翊,忍不住惊呼出声,“是暗魅!快,我们怕是要快些离开。” 她怎么就会忽视了这一点呢?宫祁晟敢这么大大咧咧地到这种地方来,一定是身边有底牌护身,果然,他把暗魅带了来。 昭景翊蹙了蹙眉,没有问慕容凌月为什么对宫祁晟这么了如指掌,只是迅速拉着她,纵身跃下屋顶,往逃生的密道跑去。 暗魅到底是宫祁晟身边的高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一眼便看出昭景翊不是善茬,所以便选择从慕容凌月身上下手。 剑光已经逼近面前,慕容凌月见已经躲不过去,索性便主动迎上去,身子稍稍偏一些,避免让那剑刺中自己的要害。 也许这样做会受伤,可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暗魅的实力她是知道的,以她的那点儿功夫根本没办法抗衡,也只有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能有点儿希望。 从没有失误过的暗魅被慕容凌月惊讶到,拿剑的手微顿了一瞬,他大概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见主动迎上他7;150838099433546剑的人。 看到这般的情形,昭景翊没有半分的迟疑,不顾围攻自己的人,立刻出手挡在慕容凌月身前,原本要没入慕容凌月心口的剑直接贯穿昭景翊的肩头。 慕容凌月心中一沉,手掌翻飞间,忽然射出数枚银针直指暗魅的后心,趁着他应付之际,赶紧带着昭景翊离开。 银针射出的及时,再加上暗魅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变化,纵然他武功绝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两人逃脱。 这醉仙楼本就是昭景翊的地盘儿,想要不被这些人发现简直易如反掌,纵然宫祁晟有再多的人,也无法奈何他们。 昭景翊带慕容凌月从密道离开,却没有离开醉仙楼,外面尽是宫祁晟的眼线,贸然出去很是容易暴露身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宫祁晟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他们还在醉仙楼里,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在确认到达安全地方之时,慕容凌月立刻把昭景翊的衣裳给拉下来,露出肩上的伤口。 这种贯通伤最是难处理,若是处理不好,昭景翊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用这边的手臂。 一想到原本是该自己受伤,可昭景翊却为自己挨了这一剑,慕容凌月就觉得自己心里仿佛被割去了一块儿,眼底急得出了红血丝。 鲜血浸透了昭景翊的衣衫,他本人却没有半点儿受伤的意识,半眯着眸子,语气调笑道:“怎么,神医弟子连这点儿小伤都没办法处理吗?” 慕容凌月的绷起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忽然松了一些,她狠狠白了昭景翊一眼,仔细帮他清理包扎伤口。 还好,暗魅只是剑术了得,伤口虽然很深,但却没有什么毒,她从身上取出凝血丹让昭景翊服下,又吩咐人准备热水过来为他擦洗。 费了好一番功夫,慕容凌月可算是把心放下了,这一次真的是要把她急死,明明那一剑是刺向她的,明明昭景翊不必承受的…… 昭景翊看慕容凌月的神情,便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摸了摸自己还在痛的肩头,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受伤。 他仔细想过了,若是让他眼睁睁看着那剑刺进慕容凌月的身体,也许他会比现在疼痛一百倍,一万倍。 外面的喧闹声音渐渐散去,大概是搜过了没什么收获,所以干脆不费这没用的功夫。 “现在赶紧回昭王府,估计宫祁晟现在已经派人去了。”来不及多想,昭景翊赶紧拉着慕容凌月往回赶。 宫祁晟盯昭王府,盯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方才有些混乱,可依着宫祁晟那多疑的性子,难免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亦或许,今日发生的一切,原本就是宫祁晟布置的局,否则一切怎么会那么凑巧,他为什么会得到那样的消息。 这一点昭景翊能想到,慕容凌月自然也想到了,宫祁晟没能在醉仙楼抓到人,一定会派人去昭王府查看,若是到时候他们不在,便会被宫祁晟抓到把柄。 从密道出去之后,昭景翊带着慕容凌月来到外面接应的马车上,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往昭王府。 宫祁晟的到来在意料之中,可是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慕容凌月他们前脚刚刚落地,后面就有人传来消息,皇上亲自来昭王府慰问昭景翊。 因着一路上颠簸,昭景翊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如此肯定会被看出破绽,只能先回房间换衣服。 “世子殿下,听说你近日觅得神医,身体已大有好转,所以朕特意过来看看。”房门被打开,宫祁晟背着手走进来,脸色微微有些压抑的阴郁。 宫祁晟和他们就隔着一道门,稍微走错一步,也许给昭王府带来的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慕容凌月见已经无路可退,索性拿出身上的各种药丸儿,碾碎了撒在昭景翊的身上,用药味儿掩盖血腥味儿。 至于那一身已经被染红的血衣,她趁着宫祁晟还没进来时,直接运起轻功,往房梁上一放。 在慕容凌月落地的瞬间,宫祁晟恰好推门进来,他看见的便是昭景翊斜躺在床上看书,慕容凌月在旁为他沏茶的景象。 听见外面有动静,昭景翊微微抬了抬眼,这才将手中书放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不知皇上圣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请皇上治罪。” 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宫祁晟的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了,治罪!他真的是做梦都想治了昭王府的罪,以免如鲠在喉。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多管闲事 昭王府就好像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就会折磨的他异常难受,让他整个人都担惊受怕至极。 祖上的传闻他也听过,当年皇祖父和老一代的昭王爷一起打天下,这天瑞的江山原本是昭家来坐拥的,可因为一个女子,当时的昭王爷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了皇位,只同意封了异姓王。 先帝感念昭家的恩情,把大部分兵权交由昭王府掌管,并约定两家世代交好,可这毕竟是两家先祖的约定,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总是会变的。 虽然这些年,在他的计划下,昭王爷为了避嫌,已经上交了很多兵权,昭景翊这个世子的身子又不甚好,昭王府现在也不过是一座没有什么实际权利的王府。 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放心,因为他得到消息,当年随着先帝征战南北,最精锐的铁骑之师——玄卫,很有可能就藏身在昭王府。 要让他彻底安心,就必须要把昭王府彻底从天瑞的历史上抹去,只有那样,他宫祁晟才能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好皇帝。 见昭景翊好好地躺在床上,宫祁晟掩饰下自己的情绪,把手掩在嘴边咳了咳,“不知者无罪,朕忽然来访,世子来不及接驾也属正常。” 说罢,宫祁晟不死心地看了看这屋子里,企图找出些蛛丝马迹,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那浓郁的药味儿之外,什么都不曾发现。 昭景翊装作不知宫祁晟的目的,示意慕容凌月扶他坐起身,“咳咳……多谢皇上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关心微臣,只是以我这副病体,竟是没办法好好招待皇上,惭愧。” 这句话乍一听之下没什么问题,可宫祁晟的脸色越发阴郁了些,昭景翊这话中的意思,是他不顾国事,跑到这里来“关心”他是多管闲事儿,就别怪他招待不周。 真是好一个昭景翊,还真是让他小瞧了,难怪昭世诚不顾反对,立这么一个病秧子为世子,现在看来这人当真不简单。 “世子不用这么说,朕是听说了,世子最近寻访到神医,腿疾有些好转,朕可是还指望着世子你身子大好之后好好辅佐我。” 宫祁晟能出此言,定是在试探昭景翊,这其中意思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的心中都一清二楚的,看来今日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昭景翊沉了沉眸子,微叹一口气道:“让皇上失望了,虽然父王的确为微臣寻访到神医,可微臣的身子已成顽疾,就连太医院院正都没办法,哪里是那么轻易能治好的。” 这句话把宫祁晟的疑惑打消了大半,上一次太医院院正和他报备的话还历历在耳,昭景翊的身子绝不可能痊愈,也绝对不可能威胁到他。 可那个身影,又让他不得不怀疑,宫祁晟怔了怔,眼底疑惑还未打消,接着试探道:“世子也不要总是待在王府中,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多到朝都转转,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朝都的醉仙楼?那里的酒菜可堪称一绝。”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在直接质问了,天知道方才在醉仙楼那里有多么心惊胆战,能让宫祁晟召出暗魅来对付,可见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抓住昭景翊的把柄。 可那又如何?他们最终还是逃脱出来了,现在只要一口咬定他们不曾去过醉仙楼,想必宫祁晟也没办法奈何他们。 “咳咳……”昭景翊接过慕容凌月递给他的绢帕掩住嘴咳了咳,眼底尽数是自嘲,“皇上认为以微臣的身子,能去得那种地方吗?不过既然皇上说了,那有机会定然是要去见识一下的。” 宫祁晟缓步向前走,渐渐靠近昭景翊,眼底的冷意渐渐浮上来,“那倒是,不过朕这里倒还有一桩奇闻,方才朕在醉仙楼的时候遇见了刺客,一男一女行事,最后那男人竟然为那女人挡了一剑,倒是好一对神仙眷侣……”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那两名刺客的身形,倒是与世子和世子妃很是相像,不知二位有何想法?” 说话间,宫祁晟的目光投向慕容凌月,锐利的眼神似要把人给看穿,若是平常女人对上这样的眼神,估计早就吓7;150838099433546得不成样子。 可慕容凌月却眼神清明,哪怕是和宫祁晟正面相视,也没有露半分怯,反而垂首轻笑,从容应答,“是吗?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不知皇上是否抓住了那两名刺客,这可是大事儿。” 以她对宫祁晟的了解,慕容凌月心中知道,恐怕他已经怀疑到他们两人身上来了,只是还苦于没有证据。 慕容凌月的态度让宫祁晟有些吃惊,他原本想的是先说这话诈一下昭景翊,所以才问了慕容凌月这个问题,没想到倒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若是她回答地遮遮掩掩,那他倒是可以确定,可现在这样的情形……此刻宫祁晟都在怀疑自己,真的是他弄错了吗? 这是宫祁晟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审视慕容凌月,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而且他总是感觉,那种淡然自若的模样,恍若似曾相识。 看来今儿个在昭王府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宫祁晟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可他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铩羽而归。 “世子好好注意身子,朕还有国事要忙,就先不打扰了。”宫祁晟没在说什么,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又回身朝着慕容凌月看了一眼。 看着那道曾经熟悉无比的背影渐渐消失,慕容凌月的手终于松开,可唇边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冷凝,眸底浮上一层嗜血杀意。 宫祁晟负心她在先,虐杀她在后,这一辈子,她总有一日也要把他从九五之位拉下来,让他也尝尝那般蚀骨的疼痛滋味儿。 在慕容凌月冥想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个温暖的手将她的执起,默默擦去上面的血迹,仔细为她包扎,却并没有多问什么。 天知道,慕容凌月方才为了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去直接把宫祁晟了结,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她的掌心现在已然血肉模糊,可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疼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满城皆知 宫祁晟总算是走了,今日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不过慕容凌月知道,宫祁晟可没那么好骗,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能找到证据,可依着他的性子,谁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些什么。 说起今日之事,也未免有些过于凑巧,凌漱凤心中记恨她,为了毁坏她名誉,会派人送来那一份信设计她不足为奇,可昭景翊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醉仙楼? 想着,慕容凌月把视线转向昭景翊,就这么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他们心中已有默契,不需要事事说明。 昭景翊给她包扎的手慢了一瞬,他何尝不知道慕容凌月什么意思,有时候他真的不希望她这么聪明,真的让他有些头疼。 见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昭景翊轻叹一口气,索性主动交待,“宫祁晟有可能暗通南理国敌军,意在加害凌修烨将军,今日的这个局,就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昭景翊时刻记得,如今慕容凌月已经是凌风云的义女,也算是他的岳父大人,所以他不可能不关心凌修烨的消息。 先前他已经三番五次地奏请过宫祁晟,请求让凌修烨将军调遣回朝都,可奏折尽数被驳回。 原本他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天瑞和南理的关系有些紧张,边境更是小摩擦不断,宫祁晟不让凌修烨调回也情有可原。 可他埋伏的探子却传来消息,宫祁晟明里抗敌,暗里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心想着铲除凌家的势力。 昭景翊的话还未说完,慕容凌月便忽得站了起来,紧咬住唇瓣儿,下意识地就要冲出去,不知道她现在去宰了宫祁晟这个人渣,还来不来得及! 该死的,她知道宫祁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从前她还真的是瞎了眼。 不说自己,就说大哥凌修烨,数年来他都兢兢业业地驻守在边境,守护天瑞的疆土,他宫家的天下,不知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他宫祁晟? 大哥少年时候便离开家门,就连她都没有多少印象,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记得小时候,大哥对她的维护,那是血脉相连的情感。 看来她要重新想一个让大哥回来的办法,绝不能让他再为那样的人渣卖命,真的不值得,那是她的亲人,她绝不会让自身的悲剧重演。 “月儿!冷静些……”昭景翊紧紧扼住慕容凌月的手腕,不让她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刺激到了慕容凌月。 从慕容凌月和凌风云的相处来看,她是真的将凌风云当成自己的父亲来看待,纵然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也不过如此,就连他有时候也会真的认为慕容凌月才是凌世伯的亲生女儿。 凌修烨是凌风云的儿子,那就是慕容的大哥,所以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有多么大,这也是他先前不愿意告诉她的原因。 可心中有恨是一回事,宫祁晟现在却是还不能动,虽然他确实招人记恨,但留着他的命现在还有点儿用,至少现在天瑞还需要他来治理。 其实慕容凌月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不是那种做事情不顾后果的人,偶尔会冲动,但很快便会有很多顾虑接踵而至。 其实有时候,她真的羡慕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因为他们做事情不会去想各种后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少心中不会憋屈。 这件事情她既然已经知道,就不会坐视不理,宫祁晟不同意就真的没办法了吗?她看倒是不见得。 不说昭景翊,就是她依着自己的力量,也能让凌修烨回来,只不过就是不做那个什么将军,换一个身份而活罢了。 她知道保家卫国是大哥从小的心愿,要不然他也不会年少就舍家而去,可若是让他知道,他要保的是什么人的江山,相信他也会毅然决然地回来。 此事慕容凌月心中已有了主意,她是一定要保凌修烨的,绝不能让宫祁晟的阴谋得逞,让他再一次害了自己7;150838099433546的亲人。 因着太过关心凌修烨的原因,慕容凌月便没有功夫深想些什么,可昭景翊却不得不往里面深想,宫祁晟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风云是什么身份,他是再熟悉不过,他的女儿凌漱月曾经被宫祁晟立为皇后,虽忽然传出病逝的消息,可宫祁晟却至今未立皇后,只封了其妹凌漱凤为贵妃。 坊间都传闻,说宫祁晟是个长情的帝王,是因为忘不掉先皇后凌漱月才没有新立后,可如今这位“长情”的帝王,却要对自己皇后的大哥下手,这不是在滑天下之大稽吗?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宫祁晟这么心急地要除掉凌修烨,甚至不惜和敌对的国家合作,这和拱手让出江山有什么区别。 今儿个宫祁晟之所以会变相勒索朝中众臣,可不完全是为了军饷,据可靠线报,这笔资金可是最终会落入南理的手中。 为了一个凌修烨的性命,几乎是把天瑞的命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宫祁晟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从昭景翊这里回去之后,慕容凌月便立即联系了柳烟儿,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务必要保证凌修烨的安全,将他安全的带回朝都。 自家大哥的性子,她还是依稀有些了解的,她不能把身份告诉他,所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煎熬的等待,其实在慕容凌月的心里,她是真的想亲自去一趟边境,亲自把她大哥接回来。 可现实很明显不允许她这么做,虽然她和昭景翊还未正式大婚,可如今她俨然已经是昭王府的女主人。 昭王爷夫妇又不在府上,所以很多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有些事情还必须她亲自过目解决才行。 皇宫那边儿也是不太消停的,这眼看就要到夏季,算起来下个月便是凌漱凤的生辰,以她的性子,必须得弄得满城皆知才行。 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有昭王府一份的,若是平常的宴会,慕容凌月大可以推去,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于以往,让她想推也推不得。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思而行 通过上一次她亲眼所见所闻的,慕容凌月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宫祁晟对凌漱凤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在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而已。 而凌漱凤差人送来的这一份请柬中,字字句句都隐晦的提到自己有入主东宫的可能,成为新一任的皇后。 当然,这是不是宫祁晟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以她对宫祁晟的了解,若是他真的有这个意思,凌漱凤现在早就不只是区区一个贵妃了。 这场宴会注定不平静,所以她还是很乐意去凑这个热闹的,离宴会的日子还有些时间,正好能让她给凌漱凤准备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慕容凌月正神色幽冷地拿着请柬发着呆,圣心堂的信鸽就传来信息,是她让柳烟儿查的天瑞边境的情况。 原本她是不甚关心这些事情的,反正是他宫家的江山,和她慕容凌月有什么关系?但自从知道了宫祁晟要谋害凌修烨的事情,她才有所关注。 从来信中得知凌修烨目前尚且安好,慕容凌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宫祁晟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估计是还没有敌方商议好。 宫祁晟既然要与虎谋皮,那就必须能承担得起后果,这一次是他先不仁的,就不要怪她不义,她敢保证这次一定要让宫祁晟悔不当初。 南理国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虽然国土面积不过天瑞的一半儿,可因着那里气候的问题,衍生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一些东西。 当初在慕容府看见的蛊娘,不就是南理国的东西?还有那个性情怪异的南理国国师隋渊,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看完信息之后,慕容凌月把纸条烧毁,刚把信鸽送走,昭景翊就从身后轻拥住慕容凌月。 若是依着慕容凌月从前的警惕性子,昭景翊现在一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可这些天来,她都已经习惯了。 原本自己是心疼他身上有伤所以才没有对他太推拒,可昭景翊却变本加厉,仗着自己身上有伤耍无赖,腻乎在她身边。 真是不知道,从前那个冷心无情的世子殿下去哪里了,谁又能告诉她,现在这个整日里几乎都黏在她身上的牛皮糖是谁? 昭景翊满足的抱着怀中的娇妻,目光瞥见桌上的请柬,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在她耳边轻声道:“若你不想去,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慕容凌月对宫祁晟和那个凌漱凤有一种蚀骨的恨意,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原因。 温心的情话谁都愿意听,不得不说,被昭景翊这么一说,慕容凌月莫名感觉自己的心中舒坦了许多。 可这世间事情,哪里能任性妄为,你不想去做就不用做的?这便是现实,任凭谁都没有办法逃脱。 “无碍,只是个生辰宴会,又不会吃人,那些个东西我还能应付,大不了就当是去蹭吃蹭喝的。”慕容凌月握着昭景翊的手,回身就去解他的衣裳。 这些天有她在身旁日日为昭景翊换药,他的伤已经差不多快要愈合,若是恢复的好,估计很快就能拿剑了。 在慕容凌月触碰到昭景翊的衣领时,昭景翊忽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面上带着戏谑地笑,“爱妃,白日就如此,似乎不太好吧……” “滚!”慕容凌月愣了半刻,这才意识到昭景翊的意思,怒目圆睁,一把拎起昭景翊的衣领。 那一瞬间她恨不得把昭景翊给丢出去,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若不是样貌没变,她都要怀疑昭景翊换了个人。 看来这一次慕容凌月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昭景翊懂得如何服软,立刻扶着自己的肩,面露痛苦之色。 慕容凌月下意识地就往他的伤口处看去,却忽然想到这个人方才骗了自己,所以便忍着没动,直接背过身去。 “世子殿下请自重,如今你我二人尚未正式大婚,为了不破坏规矩,从今日开始,你我直到大婚前都不可见面。”慕容凌月笑着说完这话,转身就要离开。 这人还真的是,不给他一点儿教训,让他张点儿记性,还真的以为她慕容凌月是好随便拿捏的吗? 看到这番情景,昭景翊立刻上前抓住慕容凌月的手腕,:“爱妃,我们可是已经举行过婚礼的,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根本不存在那一说。” 这个时候还是要服软的,昭景翊简直不敢想象,他怎么可能接受和慕容凌月在大婚前都不见面。 慕容凌月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却在听见昭景翊的闷哼声之后立即停下,貌似她这一次是真的扯到昭景翊的伤口了。 难道就真的要这么没骨气地原谅他了吗?慕容凌月咬牙迟疑片刻,总算是下定决心,她…… 除了选择妥协之外,还能选择什么呢?认命的重新给昭景翊包扎完伤口,慕容凌月特意给他的药物中加了点儿安神的成分,让他昏昏欲睡。 看着昭景翊昏昏欲睡的模样,慕容凌月感到一阵幸灾乐祸,终于可以轮到她来随意蹂躏昭景翊了,这种感觉吧不要太爽。 “老老7;150838099433546实实待着,世子殿下可要记牢,这辈子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学医的人,我还有的是办法,就看你有没有福气消受。” 慕容凌月眯着眸子,捏起昭景翊的下巴轻轻摩挲,直到昭景翊完全闭上眼,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昭景翊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些日子她忙的脚不沾地,为了大哥的事情费尽心血,昭景翊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上次宫祁晟来王府造访之后,最近对昭王府动作频频,昭景翊尚未与他撕破脸皮,也只能在暗中化解。 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都明白一件事情,宫祁晟之所以现在还未与昭王府撕破脸皮,不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而是完全为了他的声誉。 就凭着昭王府在天瑞的影响力,他宫祁晟想动昭王府,就必须得要三思而后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处变不惊 慕容凌月方才给昭景翊盖好被子,外面便传来敲门声,是昭景翊的暗卫,现兼玄卫的统领风煞。 在慕容凌月还未接手玄卫之时,玄卫的统领并不是风煞,至于原先的那个统领,慕容凌月并不了解,只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被革了职。 这个时候可不能把昭景翊喊醒,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弄睡过去的,若是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她便自己做主。 轻轻把门关上,慕容凌月面对风煞的时候,褪去了眼中的柔情,抿紧了唇瓣儿,“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世子殿下方才歇下,想必你也知道这些天世子殿下的辛劳。” 这几日经常看见风煞出入院子,还基本上都是避着她的,从那时开始,她就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说实话,她也没有把握风煞会把事情告诉他,他和风隐不一样,她可没有忘记一开始风煞对她的仇视。 虽然那是因为慕容德暗害昭景翊,后来也已经解释清楚,但风煞对她有没有改观,这个她还不了解。 风煞犹豫了片刻,看着慕容凌月镇静的神色,最终还是松了口,“事关重大,还请世子妃和属下到书房商议。” 玄卫上下早已经知晓,他们世子殿下已经把能号令玄卫的玄令赠给了这位世子妃,所以她现在也有调用玄卫的权利,换言之,慕容凌月现在也是他的主子。 风煞原本并不是玄卫中人,是最近才被指派去统领玄卫的,所以其实玄令对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今日若是换一个人手执玄令的人想要号令他,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冰凉尸体了吧。 可慕容凌月是不同的,原本他是非常不认同世子殿下娶这个女人,因为她是慕容德的女儿,谁知道是有什么阴谋才嫁到昭王府,而且这个女人也配不上世子殿下。 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他对这个女人改了观,什么都不看,就看她能治好世子殿下的病,只要这一点,他风煞就承认她是昭王府的世子妃。 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慕容凌月也确实是显示了她的能力,能把一切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又能独当一面,这根本不是他了解的那些普通后宅女人能有的魄力。 书房中,风煞迎上慕容凌月的眼神,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遇见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的模样,他就只想到一个人——世子殿下。 那样的眼神,他迄今为止也就在世子殿下面上看见过,难不成真是验证了那句老话,夫妻之间会越来越相像? “世子殿下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若是以后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全都交由我来过目。”慕容凌月伸出手接过风煞递给她的手谕,一边翻看着,一边交代他。 昭景翊的身子虽然已经服用了她的药,但烈炎之心不是凡物,她还是怕昭景翊承受不住里面的能量。 风煞没想到慕容凌月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实话,他的内心中还是有些排斥的,女人就应该顾好内宅的事情,外面的事情都应该交由男人来经手。 她这样做,难免会有些要把持权力的嫌疑,毕竟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所以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慕容凌月一眼便看出风煞的想法,这对她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她又不忍心看着昭景翊如此操劳…… “就算你信不过我又如何?相信你已经知道玄令在我手中,你大可放心,我只是不想事事都麻烦世子殿下,有些事情我会和他说,我也不会阻止你见他,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有谱。” 这番话下来,风煞是彻底对慕容凌月改观了,没想到世子妃竟然能一语道破他纠结的地方,还能说出这番让他心服口服的话。 先是立了自己的威,又说出了后面的话,让他不至于生出反意,可见世子妃非同寻常。 风煞随即低着头,双手抱拳恭敬道:“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能不麻烦世子殿下的事情绝不再让他烦心。” 说出这番话之后,风煞感觉自己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世子殿下身子怎么样,他的心里一清二楚,他这些天休息过多少时间,他也知道,只是有些事情避免不了。 解决了眼前的事情,慕容凌月终于有空打开手中的手谕看内容,只是越往下看,她的眉头便蹙的越紧。 该死的!这宫祁晟一天到晚的不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就难受7;150838099433546一样,还非得是给他们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此事不该是昭王府的职责吧!”慕容凌月把手中的手谕放下,神色微冷凝,“朝都的顺天府是摆设吗?” 不错,这正是宫祁晟的亲笔手谕,无论是从字迹还是印鉴上都能判断出来,可那内容,就不是很讨喜了。 近日的天瑞朝都有些不安宁,许多百姓家中都有幼童走失,原本数量不多也就无甚在意,可后来越来越多,这事儿才算闹大。 可人口失踪这件事情,不该是刑部和顺天府的事情吗?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昭王府来管吧! 风煞心中的想法和慕容凌月一致,这明显就是宫祁晟在找茬儿,但是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容凌月擅察言观色,一看便知道风煞心中藏了事情,“我既然决定接管这个事情,就必须要知道事情的全经过。” 因着宫祁晟手谕上的内容,慕容凌月推测,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否则这一道手谕上不会限昭景翊在一个月内找到所有失踪儿童。 事情既已经瞒不住慕容凌月,风煞索性主动交待,“世子妃猜的不错,原本世子殿下是已经回绝了皇上,可皇上承诺了世子殿下一件事情,他便答应了这个事情。” 这明显就是宫祁晟给昭景翊挖的一个坑,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昭景翊却还是往下跳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昭景翊如此犯糊涂。 慕容凌月的心中忽然有点儿不好的预感,千万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件事情,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挖好的坑 “什么事情……”慕容凌月闭着眼睛,身形有些不稳,是用手撑在桌子上才勉强稳住,她真的害怕,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真的不值得。 风煞看见慕容凌月的反应,心知世子妃定然是猜到了什么,这件事情世子殿下交待他绝不能说出去,不过现在看来,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瞒不过世子妃。 对慕容凌月的问题,风煞选择了无视,然而这也就等同于默认了慕容凌月的猜想,昭景翊真7;150838099433546的为了让凌修烨回朝都,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宫祁晟挖好的坑里面,还是个那么明显的坑。 “告诉我这些天你们查到的东西,我要尽快把这件事情给结果掉。”慕容凌月的手腕一翻,眸中散出冷凝的光芒,手中的手谕也被她震地粉碎。 慕容凌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风煞心中暗惊,世子妃身负武功他是知道的,而且曾经他还轻因轻敌而输给她,但他却不知道,世子妃的内功竟然如此之高。 对世子殿下的任性,风煞原本也是不愿意的,可谁让他只是个属下,根本没有权力阻止主子的决定。 好在这些天玄卫也不是吃素的,这个疑案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是有些难以深究下去。 慕容凌月已经猜到这件事情是宫祁晟挖的坑,那就必然不回你那么好解决,反正他们无视宫祁晟的命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凌修烨的事情她已经有了解决的对策,在天子脚下藏一个人不容易,却也并不是难于登天。 至于这疑案,原本就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她也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旁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只是她有些心疼大哥罢了,明明是英才伟略的大将军,却从此要隐姓埋名的生活,纵然凌修烨愿意这么活着,她也是不愿意的。 “风煞,带我再去朝都寻访,放心,世子殿下中了我的迷药,足够他休息十二个时辰。”慕容凌月决定先去解决这件事情,若是宫祁晟真的肯下旨让大哥回来,她做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完全无意义。 风煞蹙了蹙眉头,他告诉世子妃这件事情已经逾矩,算是违背了世子殿下的命令,若是再让世子妃亲自去查案,以身犯险,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留个全尸。 “世子妃,这件事情还是等世子殿下醒来之后再做定论吧。”风煞垂首暗叹一声,阻止了慕容凌月。 提起昭景翊,慕容凌月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交待要瞒着自己,风煞是他的属下,告诉她这些已经算是违令,现在她要去查案,等于把风煞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慕容凌月不愿为难风煞,可不代表她就要因此而放弃这件事情,不让她知道这件事情,那她就“不知道”好了…… “风煞,我现在命令你去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去朝都置办些大婚需要的物件,这件事情你总不能拒绝我。”慕容凌月以手托腮摩挲着,眸中闪过微芒。 风煞略一思索,便知道慕容凌月此话中的深意,心中不得不佩服她,幸而世子殿下阴差阳错地娶到了这样一位世子妃。 若是世子妃以置办大婚物品这样的理由出去,他还能勉强答应,风煞承认自己这么做是有些自己的私心,但他绝不会做危害世子妃的事情。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慕容凌月大概梳理了一下风煞告诉自己的信息,应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案子绝不是普通的失踪案。 若是一般的案子,想必宫祁晟也不必处心积虑地挖这个坑给昭景翊跳,这其中必然是有大玄机。 无论是什么,她都要去会一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疑案,能让宫祁晟拿来为难昭景翊。 既然是陷阱,那宫祁晟自然不会派人帮他们,没有官府的人相助,慕容凌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是微服走访。 从头开始肯定是不可能的,好在风煞已经摸到了些线索,只是一直没有抓到证据,无法落实到行动。 天瑞朝表面上一派繁华盛世的模样,让世人都称颂宫祁晟的英明,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和谐。 实则在暗地里,什么样的腌臜勾当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慕容凌月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不去关心。 做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慕容凌月知道有一个地方,只要她敢去,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当然,那种地方玄卫肯定是去不得的,她也没指望风煞,现下有个人是最适合的,慕容凌月垂眸思索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最近她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且也为了不那么快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圣心堂一直没什么动作,也没有让他们发展。 若是再不让他们活动活动,怕是他们安逸太久,已经忘了曾经刀口舔血的生活,尤其是云锦。 眼前就是一间茶楼,慕容凌月看着上面熟悉的图案,斜了斜唇角,对身旁的风煞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进去喝杯茶如何?” 说着,她不等愣在原地的风煞,径直走进茶楼,和掌柜的交待了几句之后,当真安心地坐着喝起茶来。 风煞猜不透慕容凌月的心思,不过以他对世子妃的了解,既然她都出来了,现在却在悠闲地喝茶,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她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想到世子殿下的叮嘱,风煞暗暗决定不再干预,在世子妃面前,他做好暗卫就行,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他出手。 看着已经消失在茶楼门口的风煞,慕容凌月把玩着茶杯,表示挺满意的,不愧是昭景翊最得力的属下,玄卫的首领。 毕竟像风煞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那样的人往她身边一站,别人吓都吓跑了,还查什么东西。 这茶楼亦是圣心堂的副业之一,掌柜的在得知了慕容凌月的身份之后,如何敢怠慢,恨不得把茶楼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生怕哪里做的不好。 “行了。”慕容凌月挥了挥手,让他们把东西都撤去,“我不是来喝茶的,你这是在浪费资源,都拿去招待客人。” 她就是来递个消息而已,这掌柜的就恨不得掏家底出来,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浪费啊!要知道这些东西若是卖出去,那可都是银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弱肉强食 对于这一次的任务,慕容凌月从开始的时候便想到一个人——云锦,有她来协助自己完成,相信会事半功倍。 圣心堂中的人,她向来不管来历如何,他们的过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可唯独云锦,那是她亲自救下带回圣心堂的。 云涛大将军被斩首之后,云锦流落黑市,被人贩子辗转买卖,还险些遭到奸污,最终被她救下带回圣心堂,所以 虽然再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对于云锦来说太残忍,可那也是她心病的一部分,所以是她必须面对的,一昧的逃避总也不是办法。 不过她也并不是无情之人,若是云锦实在抵触,那她就算另想办法也没关系,这件事情全凭她自愿。 圣心堂的副业几乎遍布天瑞朝都,很快让掌柜的传出去的消息很快便有了回复,送信的人只带回了一方素白的绢帕。 行了!慕容凌月抿唇一笑,将绢帕贴身收好,她已经知道云锦的答案,现在就等着晚上来临,可以好好大干一场。 据风煞给她的信息,这一起幼童失踪案和平常有所不同,平常的人贩子怎么可能系统的一下子拐走如此多的幼童还不被官府察觉。 若不是神仙的话,那这背后就定有大势力在支持,否则绝无可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摸不到一点儿头绪。 所以要想知道失踪幼童去了哪里,黑市是最好的选择,哪里做这种买卖的人最多,只是常人不知道罢了。 只是就算是黑市,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此大规模的作案还从来没有过。 那些能发不义之财的人可都是修炼千年的人精,谨慎的不得了,绝不会做这样引起官府注意的傻事,宁愿赚少点儿也不能让朝廷给一窝端喽! 这次都已经引起朝廷的重视了,还被宫祁晟扔给昭景翊解决,就知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绝对非常棘手。 现在离入夜也有一段时间,慕容凌月索性出去逛了逛,顺便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男装,面上还做了些易容。 很快,那个睿智精明的女子不见了,出来的成了一名翩翩美少年,慕容凌月将自己的肤色加重了些,不至于太过白皙,五官也变了,原本的精致变得深邃了几分。 慕容凌月身上本就没有那些世家小姐的娇柔之气,如今换上了一身男装,更是不会让人认为她是个女子。 出了铺子之后,慕容凌月随意往周围扫视一眼,发现暗处多了些人,她表示很满意风煞的安排。 那毕竟是黑市,里面鱼龙混杂,吃人不吐骨头的,虽然云锦和她都有武功傍身,可到底还是有些势单力薄,如今有了这些人手支援,她还稍稍心安。 夜临,天瑞朝都灯火通明,此事应是全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简直就可以说是盛世华城。 慕容凌月阖了阖眸子,她没有看那些美好的东西一眼,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单只有这些美好的东西,有些残忍的东西,只有人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唉……美好的东西看多了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磨平了棱角,最终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给吞噬掉。 天瑞最大的黑市,她有幸进去过一次,那一次也是极其的凶险,虽救下了云锦,可她也落得一身重伤,差点儿没能回来。 天瑞的百姓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天瑞最大的贸易市场,一到了晚上便成了人间炼狱,里面什么人都有,什么东西都卖。 为了防止有人混进去是闹事儿的,所以这入口处的盘查极严,一般人想要进去都不可能,因为这入场费就是十万两白银,寻常人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大笔钱。 想到上一次她会来这里,只是为了寻访一味稀有药材而已,就敢一人孤身犯险,结果却险些把命交待在了这里,想想也是年少轻狂。 如今她可是没有了这份胆量,多了几分谨慎,万事都要准备齐全才敢过来,因为这个世界虽然残酷,却也还是有她所牵挂的温情。 银票早已经准备好,慕容凌月却没有着急进去,她在场外徘徊了许久,总算是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 “呦!这位姑娘长得可真美,不如从了爷,爷带你进去吃香的喝辣的?”慕容凌月面上带笑,眯着眼走到云锦身边,一把搂过她的纤腰,捏住她的下巴微抬。 云锦眸中一闪过地惊惶,下意识要用武力反抗,却被慕容凌月压制地死死的,半晌才让她彻底平静下来。 看来云锦还是对这样的地方有阴影,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即使那个“调戏”她的人是自己。 这样的场景这里的人已经是司空见惯,大家看见了也只会看个热闹,完事之后一笑置之。 云锦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垂首压低声音说了句,“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慕容凌月没有接云锦的话,直接搂着她一路来到入口处,甩手就是一把银票撒出去,嚣张起来极像个纨绔子弟,“喏!给爷看清楚喽,赶紧准备上好的包厢,别影响爷和小美人办事儿。” 入口处的看守一看见这许多银票,眼睛都直了,意识到这肯定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赶紧下去按吩咐准备。 讲真,慕容凌月觉得这辈子自己也就豪气过这么一次,虽然用银票砸人的感觉是挺爽的,可也挺肉疼的,那可是圣心堂一个月的收入啊! 不过这笔钱她绝不会白砸,事儿是宫祁晟甩他们身上的,到时候这笔钱,她定会想办法从他身上给刮回来。 不得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很快,她们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大包厢中,还有掌柜的专门来服务。 “爷,您看您还需要些什么,我们都会尽量为您准备好,有什么事情您叫小的一7;150838099433546下就行。”掌柜的嘴脸极其谄媚,那双精明的绿豆眼上下打量着慕容凌月。 说的也是真好听!慕容凌月心中嗤之以鼻,这种地方不管你身份是什么,反正有钱的就是爷。 这人在这里还真的挺碍眼,慕容凌月冷下一张脸,把面前的茶杯都给砸了,“不必,赶紧滚!没点儿眼力见,耽误我和美人儿春宵一刻。” 边说着,慕容凌月当真表现的如一名合格的登徒浪子,将云锦一把拉入怀中,在她脸上蹂躏了一把,笑的色眯眯。 掌柜的一看这个架势,便知道自己实在是多想了,这就是个纨绔,实在没什么好在意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暴露身份 眼看着掌柜的关门离开,云锦才一脸别扭的从慕容凌月身上起来,面上表情非常不自在,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 慕容凌月看着她这番模样,语气中满含着戏谑道:“怎么还如此害羞?云大小姐还真的害怕本公子能把你给糟蹋了……” “主子!”云锦抬头瞪了慕容凌月一眼,没好气地“我们是来办事儿,不是来陪着你嬉闹的。” 呦!这就是调戏了几下,还给整出脾气了,慕容凌月表示自己挺无辜的,毕竟自己这可是为了任务,不知道她说这话云锦能不能信。 不过玩归玩,慕容凌月可不会忘记这一趟来的目的,她端起桌上的茶,把玩着茶杯,许久才轻抿一口,“不急,好戏还没开始,我们尽管等着那掌柜的来通知。” 这里的人可都是人精,她故意表现的如同纨绔,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方才那掌柜的她有些印象,别看他此时和颜悦色的,实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来这黑市的人无非就是两个目的,要么是为了买到东西,要么是为了闹事儿,可直到至今,她都没听到一个来这里闹事儿的人活着走出去。 这里看上去混乱无章,没有规矩,可若是你触犯了他们的底线,那么后果就不是能想象的了。 现在离他们开盘的时间点还有些时候,她们花了这么许多钱,自然要享受好,不然也太对不起那白花花的银子。 慕容凌月倒是享受的心安理得,可云锦就不那么淡定了,这里是她人生中耻辱的地方,她现下没有冲出去结果掉那些人已经算是忍到极限,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喝茶。 看着云锦站在房间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慕容凌月无奈一笑,站起来缓缓走到她身边,手缓缓落到她的肩上,“你在害怕吗?不如我俩比试比试,看看你还能否胜任目前的职位。” 话音还未落,慕容凌月便迅速出手,另一只手袭向云锦的腰间,看她的力道,完全没有留情嬉闹的意思。 云锦虽然一直心神不宁,但好歹也是圣心堂暗杀部的首领,算是第一杀手,最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她立即做出反应,一个利落的转身便避过了慕容凌月的招数,开始出手反击,既然慕容凌月都没有留情面,云锦也施展出了自己的所有本事。 面对云锦的反扑,慕容凌月也认真对待起来,虽然云锦的武功多是她点拨指导,可如今她的功力却大打折扣,用上全力也只不过和云锦打个平分秋色。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让人看不真切,转眼之间慕容凌月和云锦便已经过手上百招,房中物品完全没有移动半分,可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你……输了……”最终,慕容凌月虚晃一招,以微弱的优势险胜云锦,不过她知道,这根本不足以让她有成就感。 也许旁人不知道,可她自己心中却清楚如明镜,她之所以能胜了云锦,是因为自己对她太了解,能清楚找到她的破绽。 云锦虽在比武中失败,冷清的面容上却没有半点儿失落之色,她盯着慕容凌月的脸看,似乎想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你到底是谁!”云锦忽然抓住慕容凌月的手腕,把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这个破绽只有她知道,也只有她会如此打败我,你是如何能得知的?” 云锦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直把慕容凌月的手腕捏的通红。 糟糕!慕容凌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方才一时兴起,忽略了一件大事儿,险些暴露自己的身份。 云锦也不是傻子,她的武功是自己点拨的,那个破绽也只有自己知道,现在她有此怀疑也是意料之中。 慕容凌月定了定心神,面上一派镇静,只是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先皇后能把圣心堂安心的交于我的手上,你认为她不会和我仔细说道圣心堂三首领的信息吗?” 现在也只有这么说,搬出她这个“已死之人”,才能打消云锦的怀疑,反正从前的凌漱月已经死了,就算云锦怀疑,也没办法查证。 只是这一次,云锦的脑中似乎忽然出现一道精光般,异常冷静地一字一句说,“也许先皇后会把这些信息告诉你,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呢?别告诉我,你也是模仿的。” 虽然云锦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那个方向发展,让她不得不相信。 世事就是如此矛盾,明明知道那是最不可能的答案,却也是最能解释的通的答案,也是她心中的答案。 慕容凌月眼角抽了抽,略微僵硬地收回了手,果然不愧是她提拔的人,虽然反射弧长了些,但好歹知道了真相,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小动作。 原先不告诉云锦,是想磨炼她的心境,眼看着现在应该差不多了,现在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无妨。 “干嘛一副我骗了你的表情,我也没说谎,先皇后凌漱月的确已经死了,不知你是否相信借尸还魂一说,反正……我回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凌月的眸中还带着些微的苦涩,毕竟那样的经历,她不想一次次的提起,每一次说出来,都好像再把她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给生撕开。 直到慕容凌月亲自说出这句话,云锦感觉自己还是处于梦之中,这也太不真实了,不过她倒是对慕容凌月的话深信不疑。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云锦了,无论如今的慕容凌月是谁,她只要知道,这是她要效忠一生之人就好。 云锦还没有从得知慕容凌月的身份的复杂心情中缓过来,门口便传来阵阵敲门声,“公子,今日已经开盘,不知您是想买点什么东西,现在都可以尽情看看。” 是那个掌柜的声音无疑,看7;150838099433546来好戏终于要上演了,慕容凌月和云锦相视一眼,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什么事情啊!打搅了本公子的雅兴……”慕容凌月非常不耐烦把门打开,恰好她方才和云锦过招的时候衣衫有些凌乱,并没有引起怀疑。 为了再确认一下,掌柜的眼睛一斜,恰好瞥见地上散落的衣裳,还有云锦半截如玉藕般白皙的手臂,完全就是一副刚办完事儿的模样。 “嘿嘿!小公子,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带些好东西回去的嘛……你懂的,我那里也有上等的货色,不比您带来的这个差。”掌柜的猥琐一笑,暗示已经非常明显。 如慕容凌月所料,这个黑市果然是贩卖人口的聚集地,她心念一转,似乎这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她不妨就从这里下手。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背后之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会儿可得带本公子去瞧瞧。”慕容凌月半眯起眸子,全然一副登徒浪子的形象,真真是让人想怀疑都难。 有钱赚掌柜的自然开心,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小牌子给了慕容凌月,“小公子一会儿带着这个在身上,自然会有人带你去好地方。” 慕容凌月接过牌子看了看,心中倒有些震惊,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正是因为知道才难办,好像今晚的一切都来的太过容易了些。 好在掌柜的见到慕容凌月一脸茫然,给她解释了一番,“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难怪不知道规矩,这里所以好东西都在拍卖场里,这玩意儿是入场令,我是看公子出手阔绰,非池中之物才给你的。” 这小牌子是什么,不用这掌柜的说明慕容凌月也知道,她现在疑惑的是,这玩意儿还挺重要的,怎么他一言不合就能把东西给她。 不过下一刻,慕容凌月便彻底的放下心来,因为那掌柜的一句话,“公子,这东西可是很贵重的,您看这银子方面……” 原来是要银子做交换,慕容凌月当即便掏出银票交给那掌柜的,“这些应该够了吧!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小心到时候血本无归。” 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这都不是个事儿,至于花出去的这些个银子嘛,慕容凌月没有半分心疼,反正最终都是要算在宫祁晟头上的。 掌柜的也是见钱眼开,看一块儿小木牌子就能换到这么多银票,当即便心情不错地离开了,反正他也只是个跑腿的,还能拿到银票,何乐而不为? 看着那掌柜离开的身影,慕容凌月下意识的用手托腮,眸中多了一分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在这黑市上,只要是点儿有见识的都知道,这块儿小牌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那掌柜的就这么把有市无价的东西轻易地给了她?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这样的黑市上虽然也会有一些东西在外面摆摊售卖,可那对识货之人来说,就是一堆破烂。 真正的好东西,都是在地下城里,那里也有个拍卖会之类的地方,只是和醉仙楼的不同,在这里你若是没钱付款,可不存在交税这一说,直接要的就是你的命。 慕容凌月从来不觉得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这其中定然有猫腻,但目前她猜不到是什么。 如果这不是巧合……慕容凌月简直不敢想象,到底是谁,会有这样难以捉摸的心思,若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她真不得不佩服那个背后之人。 不过她来都已经来了,临阵脱逃可不是她的风格,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是陷阱还是巧合,总要先去看看再说。 不过就现在看来,事实好似离慕容凌月所猜的不远,还不等她们出去,便有人过来主动带路。 “公子,我们主子让您可以入场了,并且说了,只要是你看上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尽数带走。” 来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裳中,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若是寻常女子看见这般打扮的人,定然早就吓得要尖叫。 而此刻,慕容凌月却一脸淡定地倚在门板儿上,眼皮抬都不抬,“哦?这可是赔的血本无归的买卖啊!不知你的主子是谁,竟如此阔气。” 讲真,这黑衣人的话也着实让慕容凌月惊讶了一把,这黑市的东西是什么行情,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如此豪气的主儿,还真第一次耳闻。 若不是那人实在是有钱没地方花烧的,就是在狂妄地威胁她,今儿个她没命走出这里,东西给了她也带不走。7;150838099433546 很显然,黑衣人就是个带路兼送信的,别的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任凭慕容凌月怎么问都没用。 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由此便可以知道,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慕容凌月心里忽然没了底。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眼前,让她半路退缩肯定是不可能的,索性她就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放出这样的豪言。 打定主意之后,那黑衣人直接带着慕容凌月和云锦到了黑市的地下城,这里面售卖的可都是真正的好东西,也很少有人能有机会进来。 黑衣人直接把慕容凌月带到了楼上的厢房之中,之后便离开不见踪影,房中已经摆好了精致的茶点,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见人走了,慕容凌月从椅子上起来,开始四周查看,这房中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云锦见慕容凌月一副警惕的模样,有些疑惑地发问,“主子,您在看什么,难不成这房间中有暗器不成?” 慕容凌月但笑不语,许久才停下脚步,右手托腮,眼睛定定地看着那角落中的一方圆镜,“暗器倒不至于,只是被不知名的眼睛盯着,我很难受……” 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醉仙楼地下拍卖会看见的那个装置,只要把水镜用好,便能看得清每一个房中的景象。 既然昭景翊都能用那样的物件,这么一个偌大的地下城,她还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在暗中窥视一切…… 被慕容凌月给猜中了,此刻,还真的有人在看着慕容凌月的房间,也许对他来说,能如此近距离地好好看看她,都是一种奢侈吧! 尽管此时慕容凌月的脸是易容过的,且穿着的是男装,可也掩盖不了她眉眼间的那股盈透清亮的灵气。 只是他并没有能继续看下去,很快,那能窥见她容貌的水镜便暗了下来,什么都再看不见。 真是机灵的小家伙啊!那人的眸中有些暗暗的失落,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既然她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儿,见她的机会也就多的是,不急于一时半刻…… 终于遮了那让人不自在的水镜,慕容凌月坐回到椅子上,安心的拿起一方点心慢慢品尝,满意的眯了眯眼,发现这点心居然意外的很不错。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好像是个设好的圈套……”云锦越想越不对劲儿,一向冷清无表情的脸上也显出几分忧虑之色。 今日的一切都有些过于顺利了,而且这可是黑市的地下城,她原来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还能进来,这要是说不是别人设计好的,她都有些不相信。 慕容凌月倒是对云锦的话不甚在意,唇边漾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笑意,“不用觉得,这很显然就是个圈套,否则你以为这老天爷那么好心,给你掉馅饼儿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甘之如饴 “……”云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主子重生一回,办事儿风格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明明这内里还是同一人啊! 不过她相信,慕容凌月不是轻狂之人,绝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既然她知道这是圈套,却还敢过来,那就是心中有了解决之法。 她作为忠于主子的属下,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服从主子的所有命令,其余的事情都不是她该想的。 终于,在慕容凌月把桌上的点心都啃的差不多的时候,这地下城的拍卖终于开始了。 从房间中看出去,慕容凌月发现来的人果然不多,可都是些有身份的人,甚至还有几张面孔是她熟悉的。 这地下城所售卖的东西果然非同寻常,随便拿出去一件都是有市无价,只可惜,那些个死物,都不是慕容凌月感兴趣的。 虽然那幕后之人说过,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尽可以拿去,可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圈套,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反正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就在慕容凌月以为自己来这里是白来一趟的时候,外面的东西忽然吸引了她的视线,那是一株极其稀有的千年冰莲。 虽然冰莲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东西,她只要花些功夫也能得到,可那都是百年以下年份的,眼前的这一株却是千年份的,着实罕见的很。 且不说那是千年的冰莲,想要都没办法找到,最让慕容凌月动心的地方却不在此,这一株冰莲有特殊的地方,也许旁人看不出,她却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仅仅是一株千年的冰莲,而且还是冰莲王,若是她所猜不错的话,其内囊里面,定然已经凝出了精魄,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昭景翊体内的烈炎之种,虽说她已经制好了药,可若是有这冰莲的精魄为引,效果会更加好,也有温养经脉的效用。 只是…… 话要到嘴边的时候,慕容凌月却犹豫了,若是在平常,她会毫不犹豫的拍下这千年冰莲,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很特殊。 今儿个发生的一切明显就是个圈套,她不知道那个不明身份的幕后之人是不是在盯着她,在她还不确定的时候,最好还是保持低调。 慕容凌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那千年冰莲,抿紧唇瓣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做下决定,她一定要得到这千年冰莲。 昭景翊对她如何,这么些日日夜夜她都看在眼中,她慕容凌月虽然不是什么高尚的舍己为人之人,可不能为自己的安危就自私的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自慕容凌月示意她要得到那株千年冰莲之后,便再没有人和她抢,这让慕容凌月觉得挺意外。 还不待她说出自己所出价格,外面便有人把放置冰莲的盒子给收起来,送到了慕容凌月所在的房间里。 “公子,主子已经吩咐了,但凡是您看上的物件儿,只要您知会一声,便会送来你的房间。”还是那个黑衣人,他把冰莲的盒子放下,对慕容凌月的态度也更加恭敬。 直到看见那装着千年冰莲,还散发着些许寒气的盒子,慕容凌月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真的搞不懂,那幕后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他就知道,慕容凌月会想得到那株冰莲是为了给自己最大的敌人治病,可他还是没有原则的选择了妥协。 明明知道她来此的目的是在阻碍他的,可他还是做了遵从自己本心的事情,没办法,遇见她,本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一个意外,而他却对此甘之如饴。 千年冰莲就放在眼前,慕容凌月却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急于打开那个盒子,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又有个坑等着她。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慕容凌月却一点儿也没有开心的意思,反而心中还更多了层防备。 云锦也有些看不透,为何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玄幻,“主子,你可曾结识什么大人物,为何要放出如此豪气的话?” 那黑衣人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引主子过去的噱头,直到冰莲送到她的面前,她才意识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这同样也是慕容凌月疑惑的问题,按说她今日不仅换了男装,还特地易了容,莫说是生人,恐怕就连不十分相熟的人也认不出来,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来了这样的地方。 慕容凌月眸光无焦距地盯着一处,仔细思索着,忽然弯起唇角一笑,扣了扣房间的门,“不只是哪位主人如此阔气,不如出来一见?否则本公子可无福消受此等宝物。” 还未等慕容凌月的话音落下,她就感觉到空气微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也许旁人察觉不到,可修习凤天决的她,洞察力可是非比常人。 她知道,方才那黑衣人定然在不远处,也一定能听见她的声音,此刻应该是去报告他的主子,也就是那幕后之人。 与其如此担惊受怕,暗自在心中揣测,连别人送来的东西也不敢拿,不如主动出击,看看对方是何方神7;150838099433546圣,车到山前必有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黑衣人终于回来了,恭恭敬敬地对慕容凌月行了个礼,“公子,主子吩咐,若你看罢这封信之后,还执意要见他,便到阁楼一见。” 说着,他把一封信递给了慕容凌月。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她身份,信封里也是空荡荡的一片,足以说明他并没有想见她。 既然人家都明确的表示不想见自己,那慕容凌月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而且她要说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既然那幕后之人还不出来,那她就不客气了。 为了触到那人的底线,接下来慕容凌月可没有客气,但凡是自己看上的,她通通都举了牌,而那人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全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已经堆满半个桌子的奢侈物,慕容凌月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看来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家伙,不过她就不相信,触不到这家伙的底线,就算见不到那人,至少也要掏空他。 不过在想要逼出那幕后之人的同时,慕容凌月可没有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宫祁晟的案子还是要办的,不过就目前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黑市地下城的交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中规中矩了,目前除了出现一些珍贵药材,珠宝玉器,文物字画之类的,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这画风可是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破绽,一切也都如常,可往往看起来越正常的东西,实则里面越是会有蹊跷。 若是慕容凌月第一次来此,也许便不会怀疑,可她是见识过这黑市是如何残忍的地方,买卖人口幼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其余的腌臜交易更是比比皆是。 这件事情,还是云锦最深有感触。 此时的云锦,也和慕容凌月一样怀疑,怀疑今晚黑市的不正常,这完全就不是她印象中那个人间地狱。 过去的那段黑暗记忆,她不愿提起,可不代表她会忘记,此情此景,让她如何相信。 第一百六十章 不忍揭开 这一切,说是没有人故意安排,还真的让她没办法相信,当她慕容凌月还是那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单纯女孩儿吗? 天真!这个世界哪里来的这么多光明,所以一切看得见的繁华,幕后都是很多人想都想不到的黑暗。 “我要去见你们的主子……”慕容凌月把黑衣人带来的信一撕,直接夺门而出,让那送信的人带路去阁楼,她改主意了,要去会一会。 这场地下城拍卖是被人故意安排的已经无疑,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应该只有这黑衣人口中所称的主子才有权利这么做。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太多,卖这些物件儿固然也是暴利,但这可没有贩卖人口获利大,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她还真的要深思一下其中的原因。 不过讲真的,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安排,按理来7;150838099433546说,她来此的事情是决计不会有人知晓的,但若是不知情,为什么会如此安排。 慕容凌月捏了捏手心,定下心神走路,等下见到了那幕后之人,自然会知晓,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危险,可若是不如此做,这一次就算是白来。 “公子,等一下!”黑衣人忽然伸出手拦住慕容凌月,拿出两条黑布,“这是我们的规定,哪怕是公子也不能破例。” 看到如此情况,慕容凌月蹙了蹙眉,她不喜欢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没想到那人居然思虑地如此周全,怕她第二次上门来找麻烦吗? 云锦当即就要出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心中清楚的很,原本就处于被动的状态,怎么还能像现在这样被人拿捏在手中。 只是在她动作刚有起势之时,却被慕容凌月拦下了,她眼神示意云锦,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既然那幕后之人提出了见面,那现在就不会去伤害她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对她们不利,否则他早就动手了。 慕容凌月接过黑布条,主动蒙在眼睛上,半晌,一双温凉如玉的手牵住她的,带着她缓缓往前走。 其实,这样做对慕容凌月来说真的没什么阻碍,如今她的凤天决功力已到五层巅峰境界,完全可以辨得清方向,哪怕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 被人握住手的感觉有些不好,慕容凌月试着挣脱了下,却并没有挣脱的掉,索性就放弃了,现在是非常时刻,忍一时风平浪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了下来,眼前的黑布也被撤去,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的慕容凌月的眼睛眯了眯。 等她能看清周围物体的时候,云锦却并不在她的身边,慕容凌月心中暗暗敲起警钟,“敢问,本公子的侍从哪里去了,你们就是如此待客的?” 慕容凌月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撞出回声,但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整个空间都散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倏然,慕容凌月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刚准备回身查看,便感觉身子一软,整个人要倒在地上。 此时,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如一道白光般的闪到她身边,接住了慕容凌月欲倒下去的身子。 看着慕容凌月安静的睡颜,那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指腹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面颊,带着几分不敢侵犯的虔诚。 真好…… 虽然他知道,用这样的办法让她留在这里非常卑鄙,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好想就这样,把她一直留在身边。 但是,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奢望,他们之间真的隔着太多的东西,每一样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他真的没办法不去顾忌那些原因。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唯一让他失控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一直不敢触碰的人,却被另外一个人得到,他知晓,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正当那人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时,慕容凌月倏然睁开了眼睛,直接往人脸上招呼而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方才她蒙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就隐隐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对劲儿,把她带过来的人,决计不是先开始带信过来的黑衣人。 若说她慕容凌月,虽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许还会在某些地方栽倒,但绝对不会再掉进迷药的坑,否则真的不配再是神医首徒,所以她方才是假装晕倒,目的就是诈出这幕后之人。 眼见得慕容凌月的动作差一点儿就要得逞,那人却更要比她快一步,迅速拨开慕容凌月,推开她转身离开。 “阁下既然已经现身,为何却不敢以真面目相见,莫非是长得丑,害怕吓着我吗?”慕容凌月稳了稳身形,看着那一抹背影,好整以暇地笑说。 在慕容凌月的话音中,那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似一阵清风般渐渐远去,转瞬就没了踪影。 就这样吧……慕容凌月暗叹一口气,没有再追问什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她还不想亲手揭开这个残忍的真相,还是给彼此留下一道不曾戳破的壁障好些。 既然已经猜到是何人,慕容凌月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她走出这房间,云锦果然就在门外候着。 “主子,你没事儿吧!”云锦把慕容凌月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心中有些担心。 方才她被带到另外一个房间里,说是这里的主人要和主子亲自谈话,她不放心所以强硬地要求来这里守着。 慕容凌月摆了摆手,“无碍,我们离开吧!这里没什么,带我去找肖睿,让他查查有什么其他线索和切入点。” 她心中已有考量,这是她最后一次成全他们之间的那点儿情谊,就当还他救命之情,下一次再遇,她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在慕容凌月要离开之际,黑衣人再一次出现,递给慕容凌月一个信封,“公子,主子交待了,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此,盼您离开之后再看。” 说罢,便有人给慕容凌月引路出去,甚至连马车都已经备好,而之前慕容凌月胡乱选中的东西,都在车厢里面。 “多谢你们主子好意,只是我人小福薄,恐怕无福消受。”慕容凌月直接出言拒绝,她不想再欠他些什么,也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什么牵扯。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没有办法 “这位小公子看上的东西价值多少,本世子会一个子儿不少的结算,到时自可到昭王府去取。”就在慕容凌月欲离开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慕容凌月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瓣儿,心中暗道不好,不知道她趁这个时候溜走,还来不来得及。 云锦也大概知道了主子如今的身份,自然也就猜得出来来人的身份,现在的她,对男人没有一点儿好感。 如果不是慕容凌月拦着她,估计她都能已经杀到皇宫去,结果了宫祁晟那个负心人。 似乎猜出了慕容凌月的心思一般,昭景翊缓缓走到她身边,牵起慕容凌月的手,眸光闪烁着意味不明,“这位小公子,我们似乎还有些账没有算清……” 额……慕容凌月的心肝儿颤了颤,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昭景翊会怎么和她算把他迷晕这笔账。 云锦有些不明就里,当即就要拔剑,却被昭景翊腰间的的月神令给弄得晕头转向,这个男人对主子来说…… 当初主子对宫祁晟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就是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把月神令给他,看来眼前的男子不简单。 云锦也不是死板的人,当即便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应该就是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那这里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慕容凌月看着云锦被风煞带走,心中更加绝望,看来她今儿个真的是躲不过的了,反正怎么都是个死,不如让她自己选择死法。 想着,慕容凌月回身看着昭景翊的面容,笑的谄媚至极,“是啊!世子殿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算账,这里总归不是好地方。” “小公子说的对,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昭景翊斜了斜唇瓣儿,故意把声音放大,似在说给什么人听。 说罢,他一把拉起慕容凌月,离开了这地方,甚至不顾众人的眼光,亲自把人给抱上了自己的马车。 暗中,一双略显疲惫的眼底闪着戾光,他何尝不知道昭景翊是故意的,讲真,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冲出去,可那又能怎么样,以他现在的身份,什么都做不了…… 马车中,慕容凌月已经褪去了面上的易容,三千青丝也被她放了下来,顺着她纤柔的后背倾泻而下,一双清亮灵动的眸子盯着昭景翊。 而被这样摄人眼神盯着的昭景翊,却好像睡着了一般,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任凭慕容凌月怎么折腾都无动于衷。 “世子殿下……”慕容凌月坐在地下,倚在昭景翊的腿旁边,拽了拽他的衣袍,“不要斤斤计较嘛,大不了你也迷晕我一次呗!” 昭景翊眼皮也不抬地把自己的衣角扯回,依旧是什么都不说,把慕容凌月弄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不过这次事情还真的有点儿严重哈……慕容凌月心里暗戳戳地想着,用那样的办法把昭景翊给迷晕,还独自来这样的地方。 若是昭景翊对自己做同样的事情,慕容凌月想着,自己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奢求昭景翊立刻原谅她。 “让我看看你的伤呗……”慕容凌月慢慢爬起来,准备看一下昭景翊的伤口,那伤口本就不容易好,这下也不知道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昭景翊眼睛未睁,却准确的推开了慕容凌月的手,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些嘶哑,“不敢劳烦。” 嘿?!这还和她傲娇上了,慕容凌月可不是什么玻璃心的小女人,这么点儿困难还难不倒她。 “不是说要和我算账的吗?我一介神医弟子给你医病,好像还没有收过报酬,不如细细算来如何?”慕容凌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起来坐到昭景翊腿上。 昭景翊就要把慕容凌月拨开,马车却颠簸了一下,眼见得慕容凌月就要往后仰去,他终究还是快一步揽住她的腰。 真是口嫌体正直的家伙!慕容凌月心中有些暗喜,到底这人是昭景翊,才敢让她如此肆无忌惮。 趁着这个机会,慕容凌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势攀上昭景翊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这次真是我的错,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次呗!保证不会有第二次……”慕容凌月第一次如此伏小做低,若是放在从前,她是打死也不会解释的。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近在眼前的水眸,原本强装的狠心全都烟消云散,他真恨不得把怀中的不听话的女人揉进心里才好,这样她就不会到处乱跑。 他总是拿她没有一点儿办法。 “你还想有第二次?”昭景翊微眯着眼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一只手捏上慕容凌月的脸狠狠蹂躏着。 嗯!手感不错,勉强可以原谅。 许是昭景翊揉的有些痛,慕容凌月拍开昭景翊的手,找到理由反驳他,“难道这件事情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谁让你和宫祁晟做那样的交易,明知道我有办法还逞能。” 该死的!她怎么一见到昭景翊就忘了这一茬,总之这一次是他们两人扯平了,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这件事情算是翻过去了。 虽然昭7;150838099433546景翊一直不愿把慕容凌月搅和进来,可如今她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反正出来都出来了,事情还是要办的。 在黑市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慕容凌月自有途径知道,圣心堂不是用来摆设的,肖睿此人虽然古板了些,可就收集消息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手段的,否则他也不会是情报部的首领。 云锦已经把消息带回去,这还不到半刻钟,她要的东西就已经到了手中,上面详细记载了,最近陆续有马车进入朝都某些官员的家中。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官员家中有马车很正常,可奇怪就奇怪在,这些马车都是样子朴素无奇,且从来不从正门入。 慕容凌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况且肖睿也不会将无用的消息给她看,所以当下应该先从这些马车查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间炼狱 知道了从何处下手,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圣心堂的探子遍布朝都各处,昭景翊的玄卫也不是吃素的,夫妻两人强强联手,找个马车真是分分钟的事儿。 加上如今又是夜间,正是那些马车活动的时候,慕容凌月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有一辆灰色布帘的马车停在了一名朝都大员的府邸门口。 这官员慕容凌月脑中似乎有些印象,是宫祁晟一派的,从宫祁晟为皇子的时候就坚决拥护他,因着这一份愚忠,现在倒也落得个不错的官位。 既然已经到了跟前,马车过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两人索性换了夜行衣轻装行动。 原本慕容凌月不想让昭景翊过来的,他身上还有伤,可这人也是难缠,宁愿误了事儿也不让她独自冒险。 实在没有办法,慕容凌月只能让这祖宗过来,不过有她在这儿,倒是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慕容凌月运起轻功,一路尾随那辆可疑的马车入了刘府,这里面便是那刘姓官员的府宅,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 这刘府里面的守卫都是些武功不入流的小角色,慕容凌月很轻易地隐到了暗处,从这里恰好能窥见底下的动静。 那辆马车就停在院子下面,不一会儿就见几个家丁出来,把上面的布幔一掀,与此同时,慕容凌月也终于看清了那马车的庐山真面目。 那哪里是什么马车,那简直就是个囚笼,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上面罩了一层布幔,里面还全都是些幼童。 该死的!怪不得最近朝都的幼童失踪频频,原来都是被送进了这些官员的家中,只是不知道他们抓这些孩子过来干什么。 慕容凌月的眉心凝着,她决定先按兵不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再行动,免得打草惊蛇坏了事儿。 那些个家丁看着眼前的孩子,就好像是在看猪狗一般,粗鲁地把他们一个个地从车上拽下来,把他们往屋子里赶。 慕容凌月找了个机会混了进去,发现那些孩子全都被带入了一个密道中,不过她方才准备进去,昭景翊就拉住了她,给她打了个暗号。 这表示里面有高手,不可轻易进去,别看这外面都是些草包,可昭景翊却觉察出了这里面的危险气息。 慕容凌月停住了脚步,眉宇间不可抑制的拧着,她的潜意识告诉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似乎要出什么大事儿。 “喂!你们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让天师等急了你们担待的起这个责任吗?”有人发现了慕容凌月站在外面还不进去,出声催促道。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进去反而会引起人怀疑,慕容凌月给昭景翊打了个手势,她必须要进去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7;150838099433546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官员家里居然会有密道,如果不是太怕死用来逃生的话,那便是藏着什么猫腻。 好在目前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慕容凌月跟在后面,穿过一段不算平整的路,终于算是到了尽头。 密道通往的是一间地下的密室,里面半点儿阳光不见,十分阴森可怖,四周的墙壁上有很多格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慕容凌月学医已久,对药材的气味儿尤其敏感,所以她很清晰的知道,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各种药材提炼出来的汁液。 不错,是汁液。 乖乖!这要费多少的精力和时间,这里的药材要比她师父神医苏左玄的住所还要多了,且不说还都是提纯的。 医毒这东西自古就不分家,若是这些药材用来医人,毋庸置疑肯定是能救很多人的性命,但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 很明显,这里的药材很显然是用来作第二种用途的,否则这里的气氛不会如此压抑。 慕容凌月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密室中一阵躁动,“麻溜儿的干活,干完就赶紧离开,晚一步你们可就别想走出去了!” 一道鞭子破空的声音突然传来,门口有个眼神不善的男人盯着他们,手中拿着鞭子挥舞,不时的往地下抽一下,带起地上潮湿的泥土。 慕容凌月看着其他人,原来他们要干的事情就是把这些散开的孩子一个个地都关进笼子里,并把他们抬到里面。 虽然极其不愿意干这件事情,可慕容凌月不会贸然行事,如今也只能做做样子,反正她如今就是不抓这些孩子,他们也逃不出去,又何必做那种傻事。 “啊……”慕容凌月抓住一个孩子的胳膊,却忽然猝不及防地被她咬了一口,忍不住低呼了声。 估计那人正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鞭风呼啸而来,慕容凌月早有察觉,若是她想躲,哪里有躲不掉的道理,只是…… 慕容凌月并没有动,任凭那一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自己的背上,背后火辣辣地疼,好似要撕裂了一般。 “呸!小畜生还知道躲人后面,他奶奶的真是晦气。”没打到自己想要打的人,那人又挥舞着鞭子往别处去了。 被慕容凌月护在身前的孩子一点儿都没有伤到,只是蹲在地上,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死死盯着慕容凌月看。 “干什么,赶紧给我进去,你还想挨鞭子吗?”慕容凌月的语气不大好,只是她再次去抓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却一点儿没有反抗。 终于把所有的孩子装完,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抬着其中一个笼子往里面搬去,想借此机会看看这里面在搞什么。 这不进去看还好,一进去看,她如此冷静的一个人简直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慕容凌月把手深深扣进木质笼子里,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控。 这特么的是人做的事情吗?慕容凌月嘴角的冷笑溢出,眸子上覆上一层冰霜,她现在好想找出那帮天杀的,杀人发泄一下。 不,能做出这样事情的,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人,准确的来说,她现在想砍死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真的不是人间,慕容凌月再次环视周围的景象,这就是炼狱。 第一百六十三章 荡涤污秽 所有的孩子全都被圈禁在一米见方的牢笼之中,不仅仅是这样,他们身上还满是伤痕,甚至衣不蔽体,有的还口吐白沫晕在地上,若是死了就直接抬出去扔掉。 看得见方的阴暗地下室中,孩童的哭声阵阵,都基本都是有气无力的,腐臭的味道充斥其中,让人不忍呼吸,但每一口空气都是那些人罪恶的铁证。 特么的!慕容凌月握紧手心,手指骨被她攥的咔咔直响,这是怎样一群杂碎,才会如此对待孩童,真是用尽这世间最恶毒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些畜生。 待所有的孩子都在这房间中了之后,慕容凌月又被那领头的给指使去抬那些死去的孩子,慕容凌月甚至都不敢直视那些孩子的面容。 孩子的感情往往是最纯粹的,就如同慕容凌月,她现在正面对着无数双幼小却具有杀伤力的眼神,在翻动那些孩子的尸首时,旁边孩子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杀死。 许是从这一刻开始,慕容凌月已经从心底决定,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办好,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只为荡涤这世间的一7;150838099433546点儿污秽。 区区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她的心里又何尝不知道,现实中这样的事情简直太多了,不是她一人可以管的过来的。 但这又能如何?做一点儿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不为了什么名声和利益,只为了自己心中还仅存的那点儿柔情。 慕容凌月此刻的心情如何,昭景翊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不是个随意多管闲事的人,也不会心生什么同情,况且她会插手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带有目的的。 不过现在看来,既然凌月打算管这件事,那他就奉陪到底,况且这些人也真的是太灭绝人性了,给他们个教训似乎也不错。 “喂!赶紧的,动作快点儿,弄完赶紧出去,过会儿大人就要来了。”许是慕容凌月的动作有些慢,激怒了那领头的,他开始挥着鞭子催人。 慕容凌月刚行至门口,便有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在晃动,面上还挂着猥琐的淫笑。 一看见这人进来,那先前领头的立刻一副谄媚嘴脸,扔下鞭子拱手问好,“见过刘大人,今儿个的已经到了,还请大人尽情挑选,嘿嘿……” 刘大人便是那个官员,只是他连理都不理领头那人的话,径直走向那囚禁在笼子中的幼童旁边,用色眯眯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嗯……”刘大人在狭小的空间中转了几圈,不时的伸出他恶心的手触碰那些孩子们,最终停在了其中一个笼子旁边,“今晚就她,还是按照老规矩,你们懂得……”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笼中的小姑娘一眼,伸出手搓了搓手指,立刻有人递上了钥匙。 慕容凌月站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峰蹙起如剑,底下的黑眸讳莫如深,让人看不到她的眼底的情绪,但若是和这样的眼神对视,又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也许这些孩子不知道这所谓的刘大人是什么意思,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慕容凌月才差点儿失控。 这个禽兽! 随着钥匙的转动,开锁的声音仿佛成了来自地狱的邀请,原本用来囚禁的牢笼似乎成了保护的壁障。 但是很快,这层壁障也被轻易的打破,小女孩儿被生拖出来,正被一个恶魔拉着,而其他人的表情却麻木而冷漠,估计已经看惯了这样的情景。 慕容凌月紧紧抓着昭景翊,才不至于做出冲动的事情,她会把这些畜生给送入地狱,但现在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难道她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一桩惨剧发生在她眼前吗?慕容凌月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让她这样旁观,她同样做不到。 银针已经蓄势待发,那刘大人却忽然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昭景翊面色未变,而慕容凌月却知,这是他的手法,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已不必说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刘大人昏倒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群人立刻上前关切,唯独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未动,因为他们都知道,真正的祸首还没出现。 在众家丁都在关切那刘大人之时,只有慕容凌月注意到,方才那被拖出来的小女孩儿似乎冷静的可怕,全然不似一个孩童该有的情绪。 也是在此时,慕容凌月才想起来,这似乎是她方才救下的那个孩子,只是她的举动,真的不平常。 此刻,那孩子正定定地看着慕容凌月,并没有说话,也不曾哭闹,只是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接着她做了个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动作,自己乖乖地走回了那笼中,并且关上门将其反锁。 这孩子绝对不简单,慕容凌月在心中暗暗记下,看来方才那一鞭子没有帮她白挨,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出去。 刘大人的闹剧结束,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本该被赶出去的,可奈何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去了,也就没人管他们。 方寸大的地盘儿,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从外到里转了个遍,也没办法隐藏两个大活人。 今儿个他们已经深入了这虎穴,若是就这么简单的离开,未免有些不甘心,只是要彻底弄清楚这里是干什么的,也就不能先打草惊蛇。 “咳咳……”孩童啼哭声中传来一阵冷静的咳嗽声,“你们最好快离开,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可能藏身,你们会被发现。” 是那个孩子的声音,虽然声线中还夹杂了一丝稚嫩,可和人说话的语气沉稳,说话间,她又把自己的头发拨乱了几分。 虽是有些不甘心,但她的建议也是慕容凌月心中所想,比起不自量力的行为,她还是很惜命的。 还不待慕容凌月反应过来,昭景翊便带着她迅速出了这密室,隐了气息躲在暗处观察。 方才昭景翊已经察觉到有人过来,来人还是高手,幸而他发现的早,否则若是这次打草惊蛇,非常不利于抓住他们的把柄,这帮人可狡猾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好无虞 蛰伏在假山石的后面,慕容凌月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那门口,果不出所料,那个刘大人不是幕后的指使,他就算有那个色心,又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 从入室开始,慕容凌月就知道这些人是有什么目的,那么多瓶瓶罐罐的药液,还有关在笼子中的孩童,傻子都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从前和师父在山谷中的时候,师父也有这么一个屋子,只是里面养的都是些野兔野鼠什么的,且师父都是教她用药材治好那些小动物。 到了这朝都里面,她可不相信有这么好心的人,只是不知道那罪魁祸首一次性抓这么多孩子是要干什么,想要研制什么样的药出来。 为首的人披着黑袍,身形一闪而过便没了影踪,看起来绝对轻功了得,后面跟着的几个黑袍客就没那么厉害,至少听他们的气息,只是些普通人,最多就是个侍卫的水平。 没有比这7;150838099433546更好的机会了,慕容凌月当即便要出去,打晕落在最后的黑袍客进去,如此便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好不容易蹲到的大鱼,可不能如此放过了。 只是慕容凌月还没动作,刚有个起势便感觉自己被点了穴位,全身都动弹不得,甚至于张了张口,连话都没能说出来。 该死的家伙,慕容凌月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想要瞪身边的那个家伙,可奈何她现在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昭景翊点了自己的穴位,那之前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我知你现在心中所想,只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就是现在不行。”昭景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也没能盖住慕容凌月的怒火。 慕容凌月正试着用内力冲破穴道,却居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传来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掩盖了原本火辣辣的痛感。 若不是昭景翊为她上药,慕容凌月估计都要忘记了,方才她可是被抽了实打实的一鞭子,真的是很疼。 可最后看见那帮畜生的恶行,她已经忘记了这一茬事情,没想到昭景翊居然还记得。 昭景翊当然记得,从看见慕容凌月被抽到的那一刻起,他就有冲动,想把那鞭子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伤害凌月的人身上。 可他终还是克制住了,只给了那人一点儿小教训,仅仅废了他一只手,只为了凌月心甘情愿的忍受这一鞭子,他不能让她白受这疼。 慕容凌月背后的衣衫半褪,露出莹润如玉的雪肌,只是那一道血色的伤痕显得特别刺眼,虽然未曾伤及筋骨,可 为慕容凌月上完药之后,昭景翊并未给她解穴,而是带着她到了一处较安全的地方,把信号烟花放于她手。 “穴道在半炷香之后便能解开,到时候放出讯号,玄卫自会查抄此处。”昭景翊无法看着慕容凌月的眸子,只能沉声交待。 他们之间……虽是说好了要一起,可真的临到了那一刻,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做出遵从本心的选择,就如他理解凌月将他迷晕独自出来一般。 无论过后如何,他,只愿她安好无虞。 看着昭景翊衣袂翻飞间欲渐消失的身影,慕容凌月的眸子里竟然平静的无一丝波澜,眼角却不自觉的滑下两行清泪。 她慕容凌月自认从来不是那种需要男人保护才能活下去的女人,也从来没接受过什么人的保护,也不习惯待在别人的羽翼下。 可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她好像渐渐开始习惯于待在昭景翊的保护之下的,亦或者说,有些她无力去做的事情,昭景翊都会帮她解决。 人性深处都是会有依赖性的,她亦不例外,真的好害怕有一天,她习惯了如此依赖,若昭景翊离开之后,她该怎么办才好。 或许她现在该信任昭景翊的,可她在沉溺的同时,那仅存的一份理智却在她耳边不断告诫她,哪怕有万一的可能,她都不该如此,难道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以昭景翊的本事,慕容凌月相信他现在应该已经成功混入其中,而她的穴道也快解开了,她要做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放出讯号而已。 等待,无疑是煎熬的,慕容凌月只能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虽然直到眼睛都酸涩也看不到什么,但她还是依旧不曾移开视线。 半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慕容凌月准备依计放出讯号,眼前却忽然一暗,继而失去了意识。 手中紧攥的讯号烟花“砰”的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几下滚入草丛中不见了影踪,一阵清风徐过,原地哪里还有半分人的影踪。 此时,昭景翊还不自知,他今日这么一个自私的举动,险些害得他和慕容凌月从此异国两隔。 …… 慕容凌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不在那个官员的府邸之中,只能听见车辕滚过地面的声音,还隐隐有些颠簸的感觉。 她这是在哪里,犹自还记得她和昭景翊一同找到了朝都那些失踪孩童的去处,还知道有人在拿他们试药。 原本想深入查抄他们,昭景翊却点了她的穴道独自一人进入危险之地,她该放出讯号召集玄卫,现在却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她被人给算计了,亦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一场设计好的局,可惜她如今才想明白,已然为时已晚。 忽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下,而且还有可能被带到未知的地方,慕容凌月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惶,而是先撩开了车帘。 如今天已经渐亮,而她和昭景翊入刘府的时间是午夜,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现在担心也来不及,倒不如想想她如今在何处。 慕容凌月方才撩开车帘,马车便停了下来,一位婢女装扮的女子打开车门进来,给慕容凌月行了个礼,“姑娘醒来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婢子说。” “呵呵……”慕容凌月眸光愈发冷凝,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婢女,“我若是说我现在需要立刻离开这里,你也能答应我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自量力 慕容凌月的话语一出口,那婢子立即跪下,头如捣蒜般的磕头,“姑娘饶命,若是婢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请姑娘指出便是,千万别折煞奴婢……” 这可是公子千万交待要照顾好的人,若是在她这里失误了半分,那等待她的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行了,我现在要见你们主子。”慕容凌月挥了挥手让她起来,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个婢子能决定的,况且她方才那番话也不是冲这婢子说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是谁绑了她,若是能尽快脱身的话,那是再好不过,还有昭景翊,他现在到底怎么样,玄卫有没有及时增援。 那婢子得了慕容凌月的命令,之后并未多言,只是行了个礼,之后便下了马车,马车也开始继续前行。 慕容凌月缓缓舒了一口气,用手撑着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与其无谓的折腾一番,倒不如现在先养精蓄锐。 她不是不想离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且现在她也离开不了,盲然的胡闹可不是她的风格。 不得不说那安排这一切的人,心思还真的是深沉的可怕,这马车看似没人看管,放任她活动,但只要有武功在身的人稍一注意些,便能发现这周围布满了高手。 就先且不说那暗处高手云集,就是这破地方,慕容凌月先前的那一眼可不是白看的。 外面不知是哪里的荒野一片,可以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就是拜托了这些人,估计也找不着回去的道。 反正就目前看来,这挟持她的人,应该对她没有杀意,否则她也不会活到现在,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苦心设这么一个局,只为了挟持她。 车马悠悠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微微摇晃的感觉终于消失,慕容凌月的心中一紧,知道这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不等有人来,慕容凌月先行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看起来挺雅致的小楼,周围是片片竹林,小楼便隐在这幽幽竹林之中。 不知为何,眼前景象明明是慕容凌月喜欢的风格,可她却心生不出半分欣喜之感,却独独想起了昭王府的紫竹林。 “姑娘,车马劳顿,公子吩咐让您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儿个再赶路。”婢子跪在慕容凌月的脚边,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慕容凌月淡笑着,掸了掸衣裳上因久坐而产生的褶皱,很坦然地走进了小楼,丝毫没有反抗的情绪。 这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换了任何人突然被挟至另外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是这般反应,好似个没事儿人一般。 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帖帖,小楼中已经备好了饭菜,甚至还是热的,这让慕容凌月心里稍稍满足。 反正她现在也离开不了,那个挟持她的人也还沉得住气没出来,在尚未有能力改变现状的时候,为什么要亏待自己。 好在慕容凌月对这饭菜还算满意,这里的人也不敢怠慢她,总得来说过的还算舒心,然而这只是表面而已。 慕容凌月不是不急躁,她内心里在担忧昭景翊,只是理智略胜了一筹,她不想做无用功,也不会不自量力。 今儿个那人应该不会出现,这里也应该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慕容凌月不知道她会被带到哪里去,她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坐以待毙。 恰在她冥想之际,那婢子打了水进来,对慕容凌月恭谨行礼,“姑娘,水已经打好了,让奴婢伺候您” “你出去吧!我不习惯被人打搅。”慕容凌月挥了挥手,打发了那婢子出去,自己独自一人打开窗子,坐在窗台上。 对着苍穹上的皓月,慕容凌月沉下心来,调动凤天决的功法运转全身,最终吐出一口浊气才重新睁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那挟持她的人太盲目自信,笃定她一定离不开这个地方,竟然连她的内力也没有封着,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胆量。 坐在7;150838099433546小窗上面,慕容凌月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这院子的布局,非常简单的小楼,旁边尽是翠竹点缀,是个极清雅的地方无疑。 如此看来,那挟持她之人,倒也是个风雅之人,就连临时的落脚处也选在如此地方,且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就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她自己的身份还不曾曝光,慕容凌月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不可能是仇人,若是想用她来要挟昭景翊,现在却又为何把她拉到这么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 反正也猜不透,索性就不再想。 慕容凌月开始到处看,她方才已经观察过,她所在的房间下面是片林子,自己的窗户是在二楼,而她有轻功在身,更给她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可慕容凌月并未如此做,她又不是傻的,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她已经目测过,那片竹林中到处都布满了机关,相比起那个路子,慕容凌月表示自己还是和那些高手正面对决来的胜算要大一些。 不过慕容凌月怎么可能用那样的傻办法,既然那挟持她的人不愿主动来见她,那么她就逼的他主动出来不就是了。 虽然还有些拿不准这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可有个办法总比在这里一直耗着要好的多。 既然那人挟持自己,还没有伤害自己的性命,那就说明自己现在对他是有用的,想必他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抓到自己,应该不会不管她性命。 慕容凌月轻抬了抬手,眼波流转间,房中水盆“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待那婢子闻声进来的时候,就只见房间的窗户开着,慕容凌月如轻盈的叶子般飘了下去。 “来人——”婢子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立刻把那帮人叫出来,冲出去奔往窗户下,原地却已经没了人影。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慕容凌月跌下窗子的那一刻,有一个身影比任何人的速度都要快,还不待她落地,便接住慕容凌月,顺势回到了屋子里。 “咣——”窗子被散出的内力给震得骤然关上,把外面的一切声音给隔绝,又好似隔绝了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咎由自取 慕容凌月甩了甩方才用出内力的手腕,和如此高手博弈速度还是消耗了些力气的,好在因为准备充足,她在险中胜了一筹。 要不是她方才用了内力,在回屋的瞬间把窗户关上,或许她会错以为是自己飘上来的吧! 房间中只余两人,四目相对中交错出些许电光,气氛变得越来越冷凝,空气中的气压也变得越来越低。 “玉面公子,别来无恙……”还是慕容凌月先出口打破了这份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压抑,“亦或许我该尊称您一声——钰王殿下!?” 慕容凌月的心沉了沉,她本无意戳破这层壁障,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她的生活,那她也不会顾念情意。 其实,从第一次见这玉面公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是宫祁钰,也许这世上除了宫祁钰之外,也再没人会对她如此。 从她被带到这地方开始,就已经怀疑这件事情和宫祁钰有关系,且她有感觉,宫祁钰就在暗中,方才跳下窗的目的是在赌,他到底会不会出现。 一来那么点儿高度也对她造不成威胁,大不了就当,二来她也想试探看看暗中的那些高手对她的限制到何种程度,好伺机摆脱他们。 既已经打破了这层壁障,宫祁钰也就大大方方地摘下了那副面具,原本他戴面具也只是为了不被她那么快讨厌,现在看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不知为何,本不想看到的结果,他的心中却感觉到释然,终于不用在她面前戴上这沉重的面具,也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面前,而不是暗不见光。 “从地下城开始,你的局就开始了吧!不得不说你很成功,这么一来便能一举数得,昭景翊和我都被你算进去了,真为你的计策喝彩。” 慕容凌月面上虽是讥诮一笑,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何尝不是有些苦涩,这一天还是来了,他们终归还是敌对的关系。 先前她交待柳烟儿帮她查宫祁钰的时候,便除了她知道的以外,别的一点儿都查不出来。 也是,若他只是个简单的亲王,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到,如今看来,玉面公子便是他的另一层身份,亦或许,还远远不止如此。 宫祁钰站在原地未动,身姿依然如谪仙般清雅逸然,一身月白锦衣衬的他芝兰玉树,时光依旧人依旧。 一屋两人,从前也有过如此静谧的时候,可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慕容凌月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扎在他的心上,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质问他,而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休息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终于有机会站在她面前,宫祁钰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看透,这个时候任何语言在她面前都太过苍白,事情他已经做了,这是没办法否认的,虽然他有苦衷,可又有谁会去关心? 眼见得宫祁钰这就要出去,慕容凌月先一步拦在了门口,“怎么,这就是要通知我,我的夫君世子殿下已经不行了?钰王殿下的照顾,恐怕小女子我还真无福消受。” 这番话看似在调笑,可只有她知道,这是在警告宫祁钰,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她也不需要他所谓的什么照顾。 本不想对宫祁钰如此绝情的,可她真的非常的不喜欢宫祁钰如此说话的语气,只会让她心中生厌。 虽然这明显是设计好的圈套,可她相信昭景翊的实力,哪怕她没有依约对玄卫传令,他也定会有办法。 慕容凌月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一点,而是既然宫祁钰能故意设局把她带到这里,那么他和那些惨无人道,用孩童做实验的黑袍客,到底有什么关系。 甚至于还有慕容嫣柔,南理国国师隋渊,慕容凌月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大的陷阱,而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面对慕容凌月的质问,还有对昭景翊的维护,宫祁钰的眸光变得黯然,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闪身到慕容凌月的面前,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 日思夜想,梦里也百转千回过的面容就在咫尺,且只要他愿意,她就是他的,可他终究,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难道在你的心中,当真就只有他一人吗?何时你才能看见……”看见一直在背后的他。 宫祁钰面露苦涩,长叹一口之后,慢慢垂下了双手。 罢了,他终究还是对她狠不下心来,反正慕容凌月如今就在自己身边,有些事情来日方长…… 面7;150838099433546对宫祁钰如此强势的一面,慕容凌月丝毫不曾退却,而是非常坚定的回答他,“不错,我的心里就只有昭景翊一人,哪怕我现在人在此,心也不在此。” 她知道宫祁钰对她的感情,也知道这样的话伤人,但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现在不让他断了念想,以后只会更加痛苦。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昭王府的世子妃吗?钰王殿下的口味还真是奇特,天下好姑娘如此多,你为何就非要缠我这个有夫之妇?” 慕容凌月的一字一句,都无疑是化作了一把把利刃,扎在宫祁钰的心上,在他原本就破碎的心上又剜出一道道血痕。 对宫祁钰而言,慕容凌月的这些话,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要令人感到心寒,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跳动。 “噗——”殷红的血花绽在地板上,亦染了宫祁钰的白衣,苍白的唇色上还缀着血珠,给他清逸淡雅的面庞添了几分颜色,他踉跄了两步,勉强扶着墙才没有摔倒在地。 方才情绪的波动太大,导致宫祁钰气息逆行,再加上他身上的隐疾,所以血气上涌,造成如今情形。 即便慕容凌月对他绝情如斯,宫祁钰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拭去了唇边的鲜血,准备开门离开。 原本慕容凌月就已经讨厌了自己,这个时候,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刻,更加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 慕容凌月说的不错,像他这样的人,做了那么多事情,活该受这样的罪,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也只配自己舔舐伤口。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掉进陷阱 “都这样了你7;150838099433546还想去哪里?”慕容凌月抓住宫祁钰的袖子,右手顺势搭上他的手腕,细细为他诊脉。 宫祁钰虽是玉面公子,可她曾经为他把过一次脉,他身上的隐疾绝不是装的,所以他如今应当是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他如今变成这样,总之和自己还是有些关系的,慕容凌月也不是全然冷心之人,当即便将宫祁钰拖入屋子里,“银针有吗?” 如今宫祁钰气血攻心,触发了他的隐疾,如果不马上疏通经络,保不齐他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她知道,宫祁钰就是玉面公子,她可以不救他,甚至于可以马上杀了他,底下的那些属下没有领导者,基本上也会作鸟兽散,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但…… 慕容凌月闭上眼睛抓过身,她终究还是狠不下那个心,宫祁钰也是个可怜人,或许他也是受人指使,况且他也没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 宫祁钰指了指柜子里,那里有全套银针和其他物件,他知晓她医术精湛,那些原本都是为她准备的,现在倒是便宜了自己。 “治好你我有个条件,告诉我慕容嫣柔的下落,她是我的妹妹你应当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得到个答案。” 慕容凌月知道,宫祁钰定然知道慕容嫣柔是谁,且和他还有一定的关系,否则上一次迎日亭中,慕容嫣柔口中为何会说出玉面公子的名号。 慕容德做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错,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他死的实在太蹊跷,她一定要找到原因。 还有他临死前说过的那番奇奇怪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和昭景翊的身世之谜…… 慕容德已死,而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所以这一切都只能在慕容嫣柔身上得到答案。 “离她远一些,她已经不是你的妹妹了,绝对不要和她见面。”宫祁钰听到慕容凌月要见那个女人,挣扎着要起来,嘴角又溢出了些许鲜血。 慕容凌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就表明了宫祁钰定然知道慕容嫣柔的下落,果然,迎日亭那一次不是巧合,还有慕容嫣柔的变异,也不是她的梦。 那样惊悚的画面,一直印刻在慕容凌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慕容嫣柔的变化,让她想起了他们在慕容府时被蛊娘袭击的时候,她的行为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对宫祁钰的警告,慕容凌月只是置之一笑,她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人,冲动行事不是她的风格。 慕容嫣柔的危险她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她怎么可能去贸然冒这个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她是死活都要珍惜。 银针拿到手,慕容凌月开始给宫祁钰施针,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他的病情,只是慕容凌月的面色却不怎么好。 “你是否觉得我给你开的方子无用?”慕容凌月的心中有些堵,她方才把过脉才知道,宫祁钰一直都未曾服用她的药,否则他的身子不可能恶化至此。 说罢,慕容凌月才意识到,他们如今是敌对的关系,而且宫祁钰还很有可能和那些泯灭人性的人一伙,“算了,你自己的身子,别人说多也无益。” 明知道自己不该关心这么多的,慕容凌月的心里郁闷,可她对宫祁钰还是做不到漠视,也许从心底里,她从来没把他当成是敌人。 宫祁钰躺在床上深呼吸,胸口还是火辣辣的疼,但对他来说,这点儿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根本就敌不过他日日夜夜思她入骨的痛。 能像这样待在她的身边,自己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还有她的那番话,是在关心自己吧。 至于先前慕容凌月开给他的方子,这件事情他不便于解释,他知道她的医术如何,那方子也定是良药,可…… 凡事都有其两面性,他的隐疾虽然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但有的时候,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等到宫祁钰的气息稳定下来之后,慕容凌月才收拾了银针,随口问道:“你打算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或者你为什么阻止我见慕容嫣柔。” “别试图瞒着我,我之所以忍这么久,不是没办法离开,只是单纯的想得到个明确的答案。” 她得弄清楚宫祁钰把她绑来的目的,顺便知道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若是再能得到些关于慕容嫣柔的消息就再好不过。 自慕容凌月知道挟持自己的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计划此事,否则怎么可能现在都没联系圣心堂的人。 或许从慕容府开始,他们就掉进了一个陷阱中,只能处处被动挨打,这种被人玩弄于手掌中的关系她很不喜欢。 还有,宫祁钰出现在她的寝殿遗址,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且那一晚凌漱凤居然也在,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所以好不容易找到突破点,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至于昭景翊…… 月神令在他手中,圣心堂的人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到,那她回去便可以摔了那无用的玩意儿,解散圣心堂。 面对慕容凌月的质问,宫祁钰才觉得自己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明冷静,简直到了如妖的地步。 本以为慕容凌月会因为昭景翊而失去理智,可现在看来,最通透的反而是她,这一点让他觉得自愧不如。 既如此,宫祁钰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也没必要瞒着她了,反正以她的能力,就算他不说,她也早晚都会查到那些事情。 不过有一点,宫祁钰还是必须要交待她,“千万别和慕容嫣柔碰面,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慕容嫣柔,或许说,真正的她早已经死在了你的手里。” 那个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好的,所以那日他亲眼看着她咽气也没施救,没曾想她居然用了那样的法子,可见对慕容凌月的怨念之深。 不怕睿智如妖的对手,就怕不顾一切的仇人,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身养蛊 “让我远离慕容嫣柔也行,先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异变,还有……为什么你会和她相识。”慕容凌月冷静的一步步发问,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宫祁钰。 这些问题她早就已经在心中转过了好多回,要不是连柳烟儿和肖睿都没办法查到,她也不会如此问宫祁钰。 这其中一定有个她无法触及的惊人秘密,只是目前她还未能找到突破的地方,在门外徘徊着不得而入窥到其中。 被如此目光逼视着,宫祁钰竟然感到了一丝压力,不得不说慕容凌月的这些问题都问到了他的命门,犹豫了半晌才想好说辞。 “慕容家族原就是南理国的贵族,后来被贬之后才到天瑞经商,南理国的那些蛊术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慕容嫣柔如今已经是蛊体,你不是她的对手。” 宫祁钰的这些话,慕容凌月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倒是从来没有听慕容德说过,慕容家族原本竟然是南理贵族。 南理国的地理位置特殊,造就了蛊术的诞生,这些慕容凌月自然知道,她还知道有一种东西被称为蛊娘的。 只是慕容嫣柔居然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养蛊,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她已经疯狂如斯,换言之,她如今已经和那些蛊娘无甚分别。 只要一想到慕容嫣柔的身体里面尽是一些恶心的虫子,慕容凌月便觉得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只不过…… 慕容凌月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宫祁钰虽然交待了她想知道的,但她已经发现,他一直在避重就轻,只是她看破却不说破。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已经变成如此,而慕容凌月心知,宫祁钰绝不是那种人,所以他定然有他自己的苦衷。 又一个线索断了,慕容嫣柔已经成为了蛊体,肯定是没有理智的,所以有些事情她也就没必要找慕容嫣柔,她还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房间中,两人各有心思,静默无言。 宫祁钰的病情稍稍稳定了些许,便准备离开,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多,也许该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 这一次,慕容凌月倒是没有再阻止宫祁钰,他们之间的确也没什么再可说的,有些事情随他而去便好。 对宫祁钰说的话,慕容凌月虽是相信的,但她心中始终还存在着一丝考量,到底要不要利用宫祁钰继续查下去。 直觉告诉慕容凌月,宫祁钰不仅和昭景翊的事情有关,这里面可能还牵扯到她上一世的事情,所以她也一直在犹豫着到底该如何做出抉择…… 与此同时,昭景翊也正在和慕容凌月有着同样的犹豫,他不想再一直这么被动下去,但又不想一昧的干预凌月的计策。 况且,他也知道这一次慕容凌月去的地方,可能会得到很多他们想知道的事情,若是他,估计也会选择如此做。 但……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儿,毕竟凌月如今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他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面对自己主子的这位新夫君,柳烟儿还算是给了三分薄面,只是也没给多好的脸色。 “世子殿下,主子目前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我们最好还是静观其变。”虽然昭景翊手上有月神令,但柳烟儿可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自从发生宫祁晟的事情之后,柳烟儿便对主子身边的男人格外注意,以免那样的事情重演。 眼前的这人是昭王府的世子,她是知道的,主子不是鲁莽的人,经历过那种痛彻之后她还能把月神令托付于他,说明这人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的。 面对柳烟儿的咄咄逼人,昭景翊反而渐渐沉静下来,墨色眸子睥睨着她,“最好?在本世子这里,只有她在我身边才可谓之最好。”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一有她的消息,马上通知本世子。”说话间,昭景翊已经离开了原地。 柳烟儿只感觉到一阵压迫感袭来,眼前黯了一瞬之后,昭景翊便已经不见了,她都没有看清人是如何离开的。 只是柳烟儿并未差人去追,昭景翊会离开这件事情,本就在她的计划之中,若他真的在这里等着,那她倒是要重新考虑要不要让主子继续当那个世子妃。 不得不说这昭王府的世子还是有些本事的,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之下,竟然端了一窝身携剧毒的黑袍客。 等她接到消息赶到密室的时候,只看见满地的尸首,还有唯一立在原地,满身血污的昭景翊。 只是希望这一次,主子真的能找到能共度一生一世的良人,再不会被辜负如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自然,她也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有机会重演,柳烟儿的秀眉一颦,眸中闪过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从密室出来之后,昭景翊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天地煞气尽数汇聚于他身,紧接着他对虚空沉声吩咐,“派人查世子妃的下落,无论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方才在凌月的属下面前,他需得顾忌些东西,因为那个柳烟儿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但要他对慕容凌月坐视不理,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在扔下慕容凌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后悔了,本不想把她置身于险境之中,到头来却被人趁虚而入,送入了另一个险境之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 看来有些事情,他顾忌的太多也是错误,从今儿个开始,他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动他身边之人。 宫祁晟最近真的是太惬意了,需要给他找点儿事情做,否则他还真的以为他这个皇帝做的轻松。 “嘿!老朋友,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看你这一脸黑的模样,估计又有人要倒霉喽!” 就在昭景翊沉思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定之时,昭景翊的背后忽然响起一道贱兮兮的声音,让人听了便心生烦躁。 怎么又是这家伙,昭景翊的眉头稍蹙,转身都懒得转,直接运起轻功,轻点几下地面便没了影踪。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念旧情 “哎……你能不能等等我,这就离开算怎么回事,不能利用完了就把人给扔下吧!”纳兰熙一身如火艳红的衣袍在空中翻飞。 他可是付了不少代价,好不容易才把昭景翊身边的麻烦铲除,没想到现在找到人,他却转身不认人,简直典型的恩将仇报。 可吐槽归吐槽,纳兰熙还是死不要脸的追了上去,红伞一开,天下间仿佛瞬时失了颜色,“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有木有背着你左拥右抱吗?” “她在什么地方,你最好老实交代!”纳兰熙手中的红伞忽然好像长了翅膀一般,直直飞到昭景翊的手中。 那伞可是纳兰熙的命根儿,这也就是昭景翊还有那个女人敢这么威胁他,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的人,哪怕碰了一下,也早就被他挫骨扬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眼看着就要毁在昭景翊的手中,他没办法只能妥协,“你也知道的,不出意外她是被宫家的那小子抓走了,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嘛……”纳兰熙贱兮兮的一笑,“以宫家那位对世子妃的感情……她都被抓过去这几日了,谁知道发生过什么,天下女人如此之多,你又何必单系心于她一人?” 他是真心一点儿不明白,昭景翊这个人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既不温柔,又黑心的女人,不知道除了医术之外,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纳兰熙的话音还未落,昭景翊的脸色已经冷凝如冰,轻扬了扬唇瓣儿道,“看来你是不想要你这宝贝,既如此,那本世子家中正好添块儿柴火。” 柴火!?一听到这词,纳兰熙还怎么能淡定,该死的昭景翊为了那女人,居然要把他的宝贝当柴火烧了? 好!既然昭景翊如此无情无义,不念旧情,那他就…… 他能怎么办呢?还是只能妥协喽!纳兰熙撇了撇嘴,语气突然变得凝重,“那女人怎么可能有事儿,你可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可一点儿不简单,我虽知道你的能力,可。” “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个神秘莫测的月神,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虽然还没有明显的证据,可据我得到的内部消息,慕容凌月很有可能就是月神。” 这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纳兰熙的眼睛,如果有的话,这个月神是唯一的例外。 他曾经就费尽人脉关系,好不容易在圣心堂内部植入了卧底,查探到这位神秘的月神似乎和天瑞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当他真正去查证的时候,线索却又断了,这让他很是受挫啊!真心辱没了他纳兰熙玄机公子,无所不知的称号。 不过近日他的线人又和他联系了,有人一直在给圣心堂传消息,他也是一时好奇了解了一下,好巧不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昭景翊的世子妃——慕容凌月。 他的探子在圣心堂的地位不高,没办法获取到更深层次的消息,不过知道这些,也就差不多够了,也是没想到,那女人还真是深藏不露。 对纳兰熙透露出来的信息,昭景翊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的震惊,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胸口的那块儿墨玉也仿佛变得有了些温度。 “把你的探子给本世子撤掉,今后不允许你插手圣心堂的任何事宜。”昭景翊的声音冷冷传出,把纳兰熙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可不想凌月的事情被天下皆知,这份秘密,是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让第三人插手进来。 昭景翊的反应已经看呆了纳兰熙,他默默咽了咽唾沫,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这人莫不是傻了吧! 自己的女人被抓过去几日,还是杳无音信的那种,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焦躁不安吗?还是这位的心胸已经宽阔到可以容纳百川的地步了。 怪哉!怪哉…… 除了慕容凌月的事情之外,纳兰熙还是有正经事要找昭景翊谈的,“你最近还是低调点儿吧!宫祁晟那边已经有所动作,可能近日就要寻个由头,对昭王府开刀……” 宫祁晟明面儿上对昭王府诸多恩宠,可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都是些表面功夫,实则上他早有铲除昭王府之心。 只是以为宫祁晟是个人物,要多缓个几年,看清情势才会动手,没想到他们都看走眼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也会没了耐心。 昭景翊心中对此事早已有了预料,昭王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如曾经,可实则暗中里早已经积蓄了足以对抗皇权的实力。 现在不是怕宫祁晟出手,而是害怕他不出手,一旦他先做了不仁的事情,到时候民心所向,天瑞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在动手之前,似乎还有个更大的隐患没有解决…… 慕容凌月正坐在房中调息练功,也不知为何,明明已经修习过一次的凤天决心法,这一次却习得愈发艰难,她已经停在五层境界许久,一直/摸不到突破的壁障。 果真是她太自负了吗?前世,她在无任何基础的情况下,仅仅用了五年便修到了大圆满境界,如今却死活都不得前进一步。 在费尽力气还是无果之后,慕容凌月索性放弃了,这件事情一时急不得,否则走火入魔就得不偿失了。 但这些天慕容凌月也不是白练的,她发现自己的境界虽然没破,五识却比从前更加敏锐了些。 弗如,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音,虽然已经尽量的在压低,可还是没能躲过她的耳朵。 其中一人是宫祁钰的声音,她能辨认的出来,另外一人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听过,绝对不是宫祁钰的人。 “公子,尊主有信传来,让你速速把慕容凌月带到山庄,否则后果是什么,不需要属下告诫您……” 宫祁钰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话语之中已经藏了杀机,“所以你这是在用尊主的名义来威胁本公子吗?还有,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第一百七十章 无人能拦 面对宫祁钰杀意外露的话,那人竟然丝毫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也没有一丝尊重,还是十分嚣张,“公子认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过尊主的。” 话音未落,那人便又补充道:“公子可要思量清楚,慕容凌月是对尊主有用之人,若是你没有把慕容凌月带到尊主面前,那她就成为了无用之人,想必尊主对待无用之人的办法和手段,不用属下提醒公子。” “来者是什么人,怎么竟然背着我这个当事人讨论起我的去处?拜托,好歹尊重下我这个活人。”慕容凌月摸了摸鼻尖儿,语气好生无辜,但眸中的冷厉却一丝不减。 宫祁钰这个玉面公子的身份她虽知道了,但他总归不是背后的主谋,这其中定然牵扯甚多,方才这人口中的尊主,怕才是这背后的主导者。 这么说来,这一趟倒是没有白白来,倒是还有些收获,否则也太对不起她和昭景翊分开的这些日子。 慕容凌月就站在面前,那人目光一转,已经开始打她的主意,剑光一闪立刻朝她的方向攻去。 宫祁钰见事态不好,立即去阻止那人伤害慕容凌月,两人这就已经缠斗起来,不过论武功,那人自然不是宫祁钰的对手,几下便捂着胸口退去。 “公子这是要阻止尊主的大计吗?尊主对待叛徒的办法,想必不用属下告知公子,你好自为之。”那人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机会,放下几句威胁的话准备离开。 好不容易送上门的线索,慕容凌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当即便拦下了那人,“等等……这就走了,貌似不大好吧!”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们家那什么尊主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又没说过我不去,你这么轻易放弃,到时候你们尊主会认为谁是叛徒,想必不用我说明。” 慕容凌月一派坦然的摊了摊手,继续诱引道:“你们尊主不是让你带我去见他吗?这任务不完成,是不是不大好……” 那人看慕容凌月的身法速度,显然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深不可测,看来即使方才宫祁钰没有出手,他依然没有半分胜算。 不过让他更为忌惮的却是慕容凌月的态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会让他主动带她去见尊主,若不是这女人还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话,他真要以为她是中邪了。 宫祁钰更是大惊,他绝对不会让凌月去那个地方,见到那些人,亦或者说,在哪里待着的,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若是除掉这碍眼的人…… 宫祁钰有自己的思量,只要眼前这报信的人消失,便不会有人知道慕容凌月的存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江湖上但凡知晓玉面公子的人都尽知,玉面公子不出手则已,一旦是被他盯上的人,绝不会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慕容凌月何尝看不出宫祁钰的杀意,只是她用了内力阻止,此人可是她深入敌腹的引线,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断了。 “你……真的愿意和我去见尊主?”慕容凌月如此坦荡的接受,这反倒让那人开始犹疑不决,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慕容凌月忽然就有些怀疑这人的智商了,自己都已经说到这般地步了,而他原本的目的不就是带自己去见那什么尊主,现在自己帮他达到目的,怎么反而不好了呢? 不过那人疑虑了片刻就清醒了过来,从袖中掏出个小瓶子,“吃了这个,我就姑且相信你,带你去见尊主。” 只要有了这东西,就不害怕她耍什么花样,到时候不听话也得听话,他也能顺利完成任务。 虽还不知道那瓶子里是什么东西,不过慕容凌月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人想的还真是有些多。 在瓶子一拿出来的时候,宫祁钰便已经出手,短剑霎时间就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之间,“你若敢让她服这种东西,本公子不妨现在就杀了你。” 他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不让慕容凌月卷入这场漩涡中来,怎么可能现在让她沾染上这东西。 宫祁钰这般反应,倒是让慕容凌月对这里面的东西愈发的好奇了起来,她用内力攻击了那人手腕,导致那小瓶子落在地上。 本就是小瓷瓶,别说经不起这一摔,就是慕容凌月的内力也足以震碎,只见那落地的瓷瓶间忽然滚出几只还在蠕动的肥硕黑虫,看的人脊背发寒。 慕容凌月抚了抚胸口,制止自己从胃里面涌上来的恶心之感,就连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几下。 这家伙……方才那人可是要让她服了这些个虫子,她简直不能想象这样的画面,只要一想到如此画面,她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蛊虫了吧!她已经知道这些人和南理国的蛊虫脱不了干系,可她没有想到,蛊虫竟然是这般恶心之物。 慕容凌月真的忍不住要爆粗口,而她也正是这般做的,“靠!你们这也太不体贴人了,这么恶心的虫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好点儿的控制人的东西吗?” 此时此刻,慕容凌月觉得自己从前用的那些控制人的药都愈发可爱了起来,至少比起这眼前还在蠕动的肥虫来说,更容易让人接受。 “凌月,这里交给我处置,你离开吧!反正我知道,这里也是困不住你的,只要你想离开,随时都能离开。”还未看清宫祁钰如何动作,他便已经把那人抹了脖子,身上一滴血都未曾见过。 事已至此,慕容凌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宫祁钰看清了她的目的,那她也不必再伪装。 的确,这几日在这里待着,她慕容凌月也不是吃干饭的,她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她愿意离开这里,便不会有人困得住她。 选择留下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控制宫祁钰为其做事,还有慕容嫣柔那晚的变化,到底和蛊虫有没有关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疑虑更重 “难道你们所谓的尊主,就这么不自信,还非得用这卑鄙的蛊虫来控制我,莫不是害怕我一介女流之辈对他不利?”慕容凌月故意出此言激怒那人。 反正这蛊虫,她是绝不会让自己沾上一分的,师父曾说过,这是悖逆天道医道的东西,更遑论这东西处理起来也实在十分麻烦。 慕容凌月的话让那人实在无言反驳,若他执意用蛊虫来控制慕容凌月,就间接的等同于承认了,尊主是害怕这个小女子。 他们尊主是何等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害怕这区区一介小女子,再加上宫祁钰的那一番话,那人反而觉得这其中没那么复杂。 宫祁钰为了这女子几次三番的违背了尊主的命令,可见其对他的重要性,若是他提出主动将慕容凌月交给尊主,那他倒要生起几分怀疑。 “哼!你有武功在身,又有大名鼎鼎的玉面公子相护,我如何能信你。”那人心中的疑虑还有几分未平,一切事关尊主的事情,绝不能马虎大意。 到底还是这个问题,慕容凌月心上生出几分烦躁,她不想再和这人踢皮球来浪费时间,早日解决事情回朝都才是正经。 想到此处,慕容凌月“你也说过,我有玉面公子相护,所以你何不想想你自己现在的处境?阁下莫不是想向玉面公子讨教几招。” 这人想来也真是横惯了,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处境,若是平常时候,别说和这人谈条件,就是他方才对自己出手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可以彻底消失了。 这…… 事情仿佛一下子就倒了个方向,现在可是慕容凌月在威胁那人,而非那人和慕容凌月在谈条件。 宫祁钰知晓以自身之力无法阻止慕容凌月的决定,与其让她这般为难,不如……自己再最后为她办一件事情吧! 玉面公子的剑光出鞘,如飞花逐月般,霎时间血花四溅,方才还和慕容凌月说话的活生生一人,瞬间便倒地没了气息。 宫祁钰的眼角有鲜血低落,眸底有些血色,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整个人是失控的,他也无法确定,他现在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回首间,那副一向清风朗月的面容,因着眼边的一抹殷红而平白添了几分邪魅之色,慕容凌月从未见过宫祁钰如此,这样的他,让她觉得陌生。 杀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宫祁钰便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丢下手中的剑,直视着慕容凌月,“此人留着是隐患,你若执意要见他,我带你去见便是……” 至少,有他在,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糕,他会把事情控制在自己可掌握的范围内,纵然失手,他也有机会保得他万全。 对于宫祁钰忽然的转变,慕容凌月也是十分看不透,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他把她看管在这一方小院之中,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 而且这几日他已经撤去了大部分人手,这么说,宫祁钰一开始便知道她留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那么他为何…… 慕容凌月心中疑惑,却又什么都未曾问,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宫祁钰一眼,转身准备回阁楼里。 既然宫祁钰已经答应自己带她去见那尊主,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有些事情不去深究反而是好事,她和宫祁钰之间,从来需要的都只是安静。 “呦呦呦!看来我这一趟可是白来了,世子妃在这里过的看来很是惬意,竟然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知景翊知道了这个消息,心情当是如何……啧啧啧!” 在慕容凌月最想安静片刻的时候,一阵让人发恼的嘈杂声音就这么钻如了她的耳中,只让人烦躁的想揍人。 不用看来人,慕容凌月便知是谁,这世上能如此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人算起来也是寥寥无几,纳兰熙应当算是其中之首,若真要论起来,他说第二,便没人敢说是第一。 纳兰熙手中依然执的是他那把嫣红张扬的纸伞,笑的也依然夺目,但那笑容后面藏的可就不知道是何东西了。 他兀自理了理他那与伞同色的张扬衣袍,丝毫不理会宫祁钰眸中已然溢出的敌意,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慕容凌月身边。 “世子妃,不是我说你啊!你还真是这世间第一薄情女子,可怜景翊对你一往情深,整日颓在昭王府之中度日,你的日子倒是过的好的很,我还真是替阿翊不值……” 说话间,纳兰熙还真的装模作样的用衣袖掩了掩眼角,抹去那莫须有的眼泪,若不是深深了解过纳兰熙的为人,真是要被他的深情所动。 然而早已经见识过纳兰熙胡搅蛮缠功力的慕容凌月却丝毫不为所动,倚着门栏抬了抬眼皮道,“有事说,没事滚蛋,我和世子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道。” 她不是任性的人,若是昭景翊不知道她现在处境安全,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怎么可能是纳兰熙。 早在她联系过圣心堂的时候,就已经让属下明里暗里透露她的消息给昭景翊,若他执意不愿自己做这件事情,那自己想必也早已经回了朝都。 昭景翊不愿干涉她的决定,这是给予她的尊重和信任,而她也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所以纳兰熙口中说的话,她一个字她也不会相信。 从前,初见纳兰熙的时候,她便对此人有些疑虑,冥冥之中,纳兰熙似乎与她上一世之死沾了些关系。 可昭景翊的身上的至寒之毒也确实是因为有了他而得以控制,这也同样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这个纳兰熙…… “既然世子殿下如此神伤,为何不是他亲自来寻,而是你一个外人在此说三道四?”慕容凌月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把话头抛回给纳兰熙。 这个妖孽在这里终究是妨碍了她的事情,她此行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宫祁钰都阻止不了的事情,可不希望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局外人给破坏了。 而且她对这个纳兰熙本就存在着些怀疑,他今日忽然出现在这地方,反而还让自己对他的疑虑更加了几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负心女人 听罢慕容凌月隐隐讽刺的话,纳兰熙的神色未变,好似根本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似的,连道了几声,“悲哀啊!实在悲哀……” “昭王府世子殿下对世子妃一往情深,却被负心女人给辜负,这实在是令人唏嘘莞尔,身为景翊的朋友,我必须要替他看管好世子妃。” 纳兰熙收了自己的伞,往院子中的竹凳上一坐,颇有义薄云天,前来替昭景翊监督的气势,显然是已经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 慕容凌月撇了撇嘴,她也实在是拿这位“有情有义”的无赖没有办法,索性便随着他,反正有宫祁钰在此处,想必他纳兰熙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想清楚其中的关系,慕容凌月打算对这位不速之客以听之任之的态度,“你若非要在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可千万别让我听见你再咋呼一句,我有的办法毒哑你,想试试吗?” 纳兰熙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凌月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他留下了,原本还准备了一大筐损话,想要逼的她不得不让他留下,怎么事情变得如此简单,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这第一步算是成了,接下来…… 纳兰熙正倚着手臂沉思间,身后却忽然杀来一股冷意,真是的,一心忙着想怎么应付那女人,倒是把这个瘟神给忘记了。 玉面公子的武功如何,这自是不必说,可纳兰熙也不是好惹的,反应还算是快,只被突如袭来剑气划破了衣袖。 “诶!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我和你往日无怨素日无仇的,怎么平白动了这刀剑,我这可是上好的云锦缎衣袍,你能赔的起吗?”纳兰熙抚着他的衣袖,对宫祁钰怒目而视,脸上心疼的要滴血的表情不似作假。 慕容凌月恰好没走远,把这一切都尽收入眼底,她不厚道地笑了笑,忽然想起来自己才入昭王府时的模样。 昭景翊还真的是很大手笔,号称千金一寸的天锦纱当帷幔,那才叫极致的奢华,至于纳兰熙的云锦缎袍子,约摸在昭王府里也不过是桌布那个级别的。 宫祁钰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无赖的人物,所以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绝对不是善茬,留他在这里终究是个隐患。 其实宫祁钰心中没想过取纳兰熙的性命,只希望他自己能有些自知之明,和他过两招敌不住的时候能主动离开,毕竟此人和凌月有些关系。 因着这个心思,宫祁钰出手也就留了几分,不过纳兰熙也不是等闲之辈,始终就这么耗着宫祁钰,两人对峙许久也未分出个胜负。 慕容凌月本想看个热闹,不过眼下任凭两人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这两人打不到天黑不算完。 “那个……”慕容凌月不得不自己出手,打破这持续已久的僵局,继而对纳兰熙冷面道:“你愿意在这我是没什么意见,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地方,有你这般理直气壮占着人地方,还对人出手的吗?” 慕容凌月把纳兰熙给数落了一顿,顺便把宫祁钰给拉的远了些,或许在旁人眼中,慕容凌月是有些不太近人情,可只有在场的三人知晓,她这是不让宫祁钰再出手。 她可是早就知晓,从纳兰熙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宫祁钰就对他产生了杀意,虽然他因着某些情愫对自己手下留情,可宫祁钰到底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怎可期盼他事事顺从她的心。 到底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玉面公子的名号也不是平白加身,方才的对决之中,纳兰熙虽然还能应付宫祁钰的攻势,但已经落于下风,这还是在他宫祁钰没有用尽全力的的情况之下。 若是她放任这样的结果,等同于默认宫祁钰可以杀了纳兰熙,虽然她对这纳兰熙没什么好感,可就算看在景翊的面子上,她暂且还不能让纳兰熙出事儿。 “咳咳!你要留要走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不过只要你留下一日,就要守这院子的规矩,左右钰……公子是这院子的主人,你不可再与他冲突,如若被我发现,直接毒哑你。”慕容凌月微眯了眯眸子,以眼神警告纳兰熙注意分寸。 纳兰熙也不是蠢笨之人,方才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敌宫祁钰,也不想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自然愿意消停片刻,没再说些无赖话。 宫祁钰淡淡瞥了纳兰熙一眼,转而和慕容凌月道:“今日发生这些事情打扰你的休息,我会安排好剩下的事,只是你要考虑清楚后再行事……”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行差一步都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还是非常不愿看见慕容凌月去冒险,可如今想来已经无法阻止她。 慕容凌月什么都没有说,她的态度是决计不会变的,这一趟她非得要查出些什么东西,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劝说改变,此次之行,她有很强烈的预感,一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纳兰熙不知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为了照顾自己的这条珍贵的小命,他还是掩藏住了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反正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诶!虽然你有负景翊,不过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想和你单独谈一下,就晚膳用过之后,你看如何?”纳兰熙忽然提出这要求,一时间让慕容凌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既然纳兰熙能找到这里……就说明昭景翊也一定知道自己是和宫祁钰待在这里,说不准是景翊差他过来的。 慕容凌月并未拒绝纳兰熙,点过头之后便准备进屋,她现在真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这个无赖,被他缠的脑仁儿都疼。 见慕容凌月快要进屋,纳兰熙还不忘拔高声音在院中叫喊,“我想和你说的话可都是些私密内容,到时候可不希望旁边还站着个随时会对我造成威胁的冰棍儿在场——” 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各个人自己心中都有数,宫祁钰并未放在心上,况且他也不会实时监视慕容凌月,她在自己这里,从来都不是犯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可奈何 “随便。”慕容凌月并未拒绝纳兰熙,虽然他这人无赖又罗里吧嗦的,不过目前看来,想要知道昭景翊的消息,还是通过纳兰熙比较方便。 至于宫祁钰那边,想必自己答应的事情,他也不会多加干涉,这一点她还是信任宫祁钰的人品。 说起这个,还真的是可惜,宫祁钰本性如何自是不必说,如今走上这样的不归路,想必有他自己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可奈何的事情。 慕容凌月回去之后,便在房间里炼些能防身的药物,这两天她也一直在做这件事情,不知道对手的深浅,多备着些总是没错,也许这些在关键的时候会成为救命的东西。 做这些事情最是打发时间,等慕容凌月抬头的时候,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宫祁钰让下人备好的饭菜也已经送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宫祁钰知晓纳兰熙会过来,免得让他来烦自己,今日送来的晚膳居然是两份,且还备了一壶薄酒,倒是思虑周全。 纳兰熙来的也真是准时,这边慕容凌月方才把东西收拾完,把酒菜都摆上了桌,他便已经推门而入。 “你们还不离开吗?”纳兰熙看着杵在房间里的几个下人,面上明显表现出不耐烦,一副希望他们赶紧消失的模样。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公子让他们务必服侍姑娘用膳,他们每日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今日…… 对纳兰熙的要求,慕容凌月只是淡笑着,挥了挥手让那几个下人出去,“今日你们不必在此了,替我感谢一下你们公子的安排。” 打发走了那些下人,纳兰熙还不忘记把门给关上,房间之中的气氛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纳兰公子这是干什么,在如此夜晚,我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个房间,似乎有些不大好吧,今儿个你不是还斥责过我的行为有负世子殿下……”慕容凌月的语气戏谑,一边说着,边倒了一杯酒小酌着。 纳兰熙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在慕容凌月对面,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世子妃既然知道我们孤男寡女,却还敢饮酒,这难道不更会让人误会吗?” “误会还是不误会,不是全凭你一张嘴,你这张嘴怎么说,事情不就会变成什么样?”被夺了杯子,慕容凌月也没急,反而更加淡定从容,开始夹菜品尝。 嗯!今儿个的菜做的还不错,慕容凌月心中暗自点评,完全是一副把纳兰熙晾在一边不理不睬的架势。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听起来好像没头没脑的,但却让纳兰熙的身子忍不住怔了一下。 紧接着,他将慕容凌月那里抢来的杯子放至唇边,把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丝毫不顾及那杯子方才已经被慕容凌月沾过口。 事情到了这里,慕容凌月哪里还能看不出来,甚至拿筷子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你已经相信他的话了吗?” 果然啊……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她,此句话一出口,“纳兰熙”苦笑一声,心中已经清楚了。 只见他手指轻覆上鬓角,微微一摸索,从脸上将一张轻盈精巧的面具撕了下来。 伪装褪去,独属于昭景翊的那份风华展露出来,这张熟悉的面容,在这些独身的日日夜夜里,也不知在慕容凌月的梦境中已经出现过多少次。 幻想过多少次她与他的再次见面,可想到她要去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待到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何时日 如今昭景翊就在她的面前,慕容凌月只感觉这份重逢来的太不真实,生怕这只是一场梦,等醒来的时候就化成了泡影,只能用无尽的忙碌用以冲散相思。 很不想闭上眼睛,这个时候真的觉得眨一下眼都是浪费,可是为什么,明明感觉睁的已经很干涩的眼睛,却留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昭景翊的心中也没有好受多少,这些时日,慕容凌月受了多少的煎熬,他亦感同身受,丝毫不少于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利用这个机会制造和凌月见面的机会。 这个狠心的女人啊!居然扔下他一个人,自己在这清幽的竹楼里住的倒挺舒适的,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许多种办法来惩罚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可偏偏……偏偏一看见她的泪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本想好要和她说的话,全都好像滞涩在喉咙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哎……”昭景翊纵有万般要说的话,却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转而起身紧紧环着坐在对面的慕容凌月,抚着她的头发,现在对他来说,好似万般事情都敌不过一个她。 慕容凌月原本觉得这实在不真实,但肩上的温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她索性转了个身,紧紧箍住昭景翊的腰身,埋在他腰间大哭一场。 房间中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两人放才能知晓,他们心中这些日子的苦楚。 慕容凌月也不是矫情的人,虽然初看见昭景翊的时候有些失控,但好在她很快的就恢复理智,调整过来了。 “你……怎么会过来?”慕容凌月现下有些心虚,她心知这一次是她让昭景翊担心了,不过昭景翊能来此,真的让她吃惊。 她这一次是抱了绝对的决心,一定要把这事儿搞个清楚,所以才不惜耗费这么长时间准备。 天瑞朝都的格局变幻莫测,慕容凌月何尝不知道如今的昭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面对这内忧外患,昭景翊还能抽身过来,这得冒了多大的风险。 听到慕容凌月的问题,昭景翊的嘴角抽动两下,无奈的举起手捏着慕容凌月的脸,“这句话恐怕就要问我的世子妃了吧!把本世子一人扔在朝都,和别的男人隐居幽林,不错啊……” 天知道,当自己得知慕容凌月被宫祁钰钻了空子绑走的那一天,他的情绪简直险些失控,差点儿就要举兵灭了宫家。 好在几日之后,圣心堂的柳烟儿给他递了消息,说他的凌月尚且安好,而且暂时有了事情要办。 本想亲自去将凌月接回,可惜那柳烟儿也是个人物,他竟然没办法从她嘴里得知,哪怕多一点儿的消息。 第一百七十四章 身份来历 几次三番的和柳烟儿交手,她都不曾败过一点儿,哪怕自己手中拥有凌月赠予的月神令,也丝毫撼动不了她半分,绝不会让他知道慕容凌月不想透露的消息。 昭景翊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他非但没有记恨上柳烟儿,反倒是希望凌月身边多出现几个这样维护她的人,想必如果是那样,他便不会这么操心。 不过即便是没有通过柳烟儿知道慕容凌月的下落,他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想要查到这个位置,虽然有些棘手,可也不是办不到,否则他也就不会站在这里。 幽林隐居……慕容凌月觉得这顶帽子被扣的实在是太大了,当下便不甚服气的反击,“我这是什么隐居,还不是为了那点儿破事儿?我要真有心隐居,为什么还会让你找到。” 慕容凌月觉得这一切都应该是真纳兰熙那个无赖搞出来的破事儿,虽然眼前的纳兰熙是假的,可白日里来的那个,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话痨。 昭景翊也心知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好不容易能看到凌月在眼前,还非常的安全,他还是不要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朝都的那个官员家里已经被查抄,很多孩子都已经被救了回去,这下宫祁晟没办法拦着凌将军回来,你可以放心。”昭景翊又和慕容凌月说了这些日子天瑞朝都的变化。 本来他们会搅和进这个案子里面,就不是他们自愿的,只为了向宫祁晟讨要一纸诏书,让凌修烨能有个光明正大回朝都的理由。 却不曾想到越往深了查,越让人触目惊心,虽然这里面不乏有宫祁钰设计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他们也算是小有收获,好歹剿灭了他们一个试药的基点。 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怎么回事,居然把目标放在了权力集中的天瑞朝都,又抓了那么多孩童,这真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慕容凌月也细细想过其中的猫腻,但她真的想不到对方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群人。 罢了,现在浪费这些无端的思绪大可不必,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有答案的,慕容凌月忽然想起来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昭景翊插手这件事情。 “景翊,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你且先回朝都等着,你的易容虽精湛,但这里是宫祁钰的地方,他是赫赫有名的玉面公子,留在这里始终对你无益。” 慕容凌月踟蹰片刻,还是将自己本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一次她知道是自己任性过了,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条道路,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闷头走到黑。 昭景翊的出现是她未曾料到的变数,她不是不想自私的留在他身边,享受所爱之人的宠溺,可她慕容凌月亦不是被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这样的结果昭景翊已经料想到,慕容凌月的性子,总是会下意识的为身边的人思虑周全,却全然不顾及自己这么做会有多危险。 让慕容凌月一直保持这样的意识可不行,这让自己这个世子妃的夫君显得很无力啊!果然,世子妃太给力,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昭景翊也知道,慕容凌月不会是那些朝都之中养尊处优的名媛贵妃,既然此生已经选择了她,那就要与之共同走下去。 慕容凌月单方面的决定,昭景心下已经有了对策,他不会同意凌月独自冒险,但此刻与她起争执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昭景翊斟酌片刻,随后道,“你可知道你身边的那位领导圣心堂的下属,柳烟儿到底是何底细。” 自从知道慕容凌月是月神之后,昭景翊也对圣心堂有了些许的了解,也明白了从前他想查这个组织,却一直没有什么头绪的原因。 被常规的思想禁锢,一般人都会以为像月神这般神秘莫测的人物,背后的组织也一定是隐藏颇深,怎么会和圣心堂这种明面上的药铺扯上关系。 慕容凌月方才还在紧张,因为以昭景翊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轻易由着她独自犯险,她都已经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他的准备,却不曾想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至于柳烟儿……慕容凌月虽没料到昭景翊会转移话题,但还是下意识作答,“但凡加入圣心堂中人都是凭能力办事,我从不在意他们的来历身份。” 在如今这个世道里面,争取到可用之人才是关键,至于来历和身份,她基本上不会去做过多文章,毕竟英雄不问出处。 “怎么了吗?”慕容凌月又多问了一句,虽然昭景翊提出这个问题有些转移话题的嫌疑,但他也不会无端提出这个问题,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昭景翊重新坐下来,右手无意识敲击桌面,面上的表情有些紧绷,“我这里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具体还是要看你的裁定。” 他和柳烟儿也算是碰过几次面,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小角色,心胸城府都有,处理问题也精明,有些事情上的判断甚至比慕容凌月更胜一筹,似乎来历不简单的样子。 也就是因为她是圣心堂的管理者,能和凌月直接接触,所以他才特意留了个心眼儿,否则他才不会关注这些琐事。 不过这不去查还不要紧,往深处究还真的查到了些什么,甚至为了此事,他还专门动用了久未启动的暗线。 “不要紧,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只是可能后续会有些麻烦,交给我处置就行。”昭景翊看慕容凌月有些紧张,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 虽然那柳烟儿的身份是有些棘手,但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大概提出来的人已经不会有,就算是有,相信凭昭王府的能力也能平息,况且那柳烟儿也不是什么草包。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他的世子妃要和别的男人去涉险,而他这个时候还被劝退,比起这件事情,如今任何东西在昭景翊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解决正事才是正经。 第一百七十五章 始作俑者 话题还是被绕回到这个万年都在争论的点上来,昭景翊真……有些无奈,“难道目前只有眼睁睁看着你去犯险这一条路可走吗?若是此刻你我互换,你可还会坚持你的决定?” 昭景翊话问的很平静,但恰恰是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才会让人心中生出更大的波澜。 这一条路他绝对不会去考虑,在昭景翊眼中,没什么是比慕容凌月更重要的,虽说这一次有机会能直接接触到那群人的核心组织,但若是和慕容凌月比起来,他愿意直接放弃这一次机会。 因着昭景翊体内的至寒之毒,他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组织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情况要说一点儿不了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对方却极其狡猾,纵然用的是昭王府培植的暗线,也未曾能探测到他们核心的地方,甚至连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会遇见这样的情况,昭景翊已经能够推断,这群人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和南理国有关系,背后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在操控全局。 只因为昭景翊问的两个问题,慕容凌月的心上也变得有些难受,若是今日她和昭景翊相换…… 慕容凌月当真仔细思索了一下,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她亦绝对不会退却,放昭景翊一人犯险,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凭什么要求昭景翊做到。 真巧!她现在力劝昭景翊回去的行为,不正是和昭景翊当初特意将她点穴留在外面,自己孤身一人闯密室的情形,性质差不多吗? 昭景翊看慕容凌月欲渐低迷的眸色就知道,他的爱妃总算是能体谅到他的煎熬,估计短时间之内也不会逼迫他非回朝都不可。 “可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昭景翊终于可以安心,此刻也是将美人揽入怀中,一边用行动诉说着他这些时日的煎熬,一边商量对策。 这次行动本就是因为宫祁钰这个变数而临时起意的,他们没有时间做过多的布置,而且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更没办法做出针对的对策。 一切就靠他们面对危险的应对能力,还有运气的好坏喽!慕容凌月身上倒是存货不少,哪怕应付不了,也算可以独善其身。 唯一担忧的地方就在于昭景翊的身子,这可是个隐藏的炸弹,很显然他们也已经考虑到了这方面。 慕容凌月实在放心不下,又为昭景翊切了一次脉,发现他的寒毒虽未清除,但脉象还算正常,烈炎之心的状态也算稳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可是能确定,当初给你下绊子,让你受寒毒所苦的幕后之人,就是这一边儿的。”慕容凌月可不像昭景翊那么心宽,她只想早日让他彻底恢复,再不受那痛苦所扰。 原本以为这至寒之毒是慕容德对昭景翊下的手,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慕容凌月哪里还看不出来,慕容德也只是被人当了枪手,真正要对昭景翊下手的,恐怕另有其人。 这些人为什么要对昭景翊下手,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那些人为何要用如此阴毒的来手段对付一个孩子。 多年之前,昭景翊还尚且不是昭王府的世子,所以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不可能是为仇,更绝对不可能是为财,所以这才是慕容凌月一直想不透的地方。 慕容凌月自然知道,要查到这一切,最简洁最快的办法,就是从始作俑者——慕容德的身上去找答案,但是如今他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不可能再有价值。 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只剩下慕容德生前最疼爱的女儿,慕容嫣柔,希望她能知道多一些内情。 不过就现在看来,慕容嫣柔应该早已经和那些人沆瀣一气,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要找到她还是有些困难的。 宫祁钰虽已经答应慕容凌月的条件,但他到底是那一边儿的人,也不可全然依赖,到时候也是要防备着些的。 提到了暗算昭景翊的人,倒是让他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透明的瓶子中装有少许无色的液体。 “这便是那官员家中所到神秘人身上带着的东西,本想审问他们这是什么,可那些人都是死士,就算抓到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那一次他在密室中的境遇之惨烈,也不可能有活口剩下,就算是这一小瓶东西,也是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手中抢下来的。 从当时的情势来看,那人应该是想要把这东西撒向他的,所以昭景翊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已经推断到,估计是毒药之类的。 这方面的东西他没辙,甚至找了几个朝都还算有名的郎中来鉴定,都不知道这瓶子里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慕容凌月拿过那琉璃瓶子,却没有贸然打开,只拿起来晃了晃瓶身,将盖子微微抽出一点儿,拔下头上的发簪稍稍挑出一点儿,放在鼻间闻了闻。 “这是世上罕有的无色无味的剧毒,甚至连银针都测试不出来,只要沾上一点儿,即刻之间便会暴毙而亡,且鲜少有人能查到原因。”慕容凌月看着自己银制的簪子尖儿,虽然被染上了剧毒,可依然锃亮无比。 不过…… 没来由的,慕容凌月竟然觉得眼前这毒似乎有些熟悉,绝计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罕见的奇毒,甚至连昭景翊找来的神医都无法识破,可见其毒性之奇。 不过慕容凌月此时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纳兰熙。这个无赖除了话痨了一点儿,医术还是相当可以,否则昭景翊的寒毒也不会在他手中压制这么多年。 他曾经得到过师父短暂的提点,神医苏左玄的提点可不是一般人能遇见的,所以……他到底知不知道此毒。 “拿给纳兰熙看过吗?”慕容凌月直接发问,昭景翊身边的人之中,医术除了她之外,当属纳兰熙最高,按理来说不该专门拿到她这儿来鉴定。 “还不曾。”昭景翊否认,“出来之后就一直忙着找你的行踪,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小事儿,这次也是他非要死乞白赖的跟过来,就那妖孽缠人的功夫,谁能拦得住?” 第一百七十六章 会一直在 没有看过吗?慕容凌月心中惊疑了一瞬,真的是她太过敏感,总想从蛛丝马迹中寻找些纳兰熙的破绽,可惜至今尚未有收获。 是自己太多疑,还是纳兰熙隐藏的够深,这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不过慕容凌月对纳兰熙的印象却是已经形成,不会再有所改变。 打消自己的疑虑之后,慕容凌月却是又拿过了那瓶东西摆弄,这东西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只是自己还未曾想到,或许差的只是个时机。 正事差不多已经商量结束,昭景翊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好不容易和爱妃见面,怎么可能全都用来商量正事的那也不是他过来的初衷。 “给我些迷药之类的东西。”昭景翊拉着慕容凌月,说出的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让慕容凌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要迷药作甚,慕容凌月心下疑惑,刚准备发问,昭景翊便抢先一步回答,“放倒院中的人,如此我便能和你多待些时间。” 虽然这院中的人,乃至于宫祁钰,现在都没法干涉慕容凌月的私生活,就算他在这屋子中彻夜未出,估计也不会有人来说半句话。 但昭景翊可没有忘记,他现在可是以纳兰熙的身份进来的,所以宫祁钰只会以为是纳兰熙和他的世子妃夜谈一晚,这对慕容凌月的名声可是非常的不利。 宫祁钰的这院子里虽然没有几个人,但昭景翊总是会将关于慕容凌月的事情思虑周全,不容许一分差错的产生。 若是他先出去,相信以他的能力,放点儿迷药来迷晕这院子中的人,这事情还是十分简单的,纵然是宫祁钰,估计也不会有多大威胁。 “你……休想,想得美。”对昭景翊无赖的举动,慕容凌月咬着牙,当即便给否定掉了,昭景翊多留在这里一刻,危险就会多加一分,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 即便他有把握这也不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宫祁钰不是寻常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角色,这么做实在太冒险。 昭景翊却不是会妥协的人,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与慕容凌月,甚至还是共枕这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别说一个宫祁钰,就是天瑞皇帝宫祁晟亲自来,也照样放倒。 到底已经了解慕容凌月,就算慕容凌月拒绝拿出迷药,昭景翊也有办法,稍稍的施展一下美男计,很简单的就从她身上摸到了迷药。 慕容凌月习惯将一些能防身的药物藏在身上,这习惯昭景翊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甚至那一个部分放着什么,他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迷药已经到手,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慕容凌月可控的,有时候这家伙还真的让人没有办法,偏偏她又只对他一人能无限制的妥协。 真是很没出息的一件事情啊!若是放在从前的自己身上,慕容凌月只会鄙视自己,不过现在,她的嘴角却是浮现了几丝笑意,这样的感觉,有时候还不错,是她太过于小心翼翼。 似乎偶尔这样放纵一次,真的比一直按部就班要来的轻松许多,希望这一次不会出现问题吧! 事实上,昭景翊这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迷药都已经被安排妥当,对于宫祁钰这样的,那自然是加重分量,所以对他们苏醒的时间,他都已经掌握住了。 接下来……只要想到慕容凌月,昭景翊的轻功似乎都快上了几分,都没有从门进来,直接就从窗户上跳进来,“已经安排妥当。” 慕容凌月一时没有防备,昭景翊已经从身后抱过她,强迫她停下手中的事情,几乎是步步将人抱上了床榻之上。 里间就是卧室,昭景翊放下帷幔,虽是这大好的良宵,他却也没有对慕容凌月做什么过分的行为。 没办法啊!他心里苦,谁家世子妃会和他一样,这进王府也有些时日了,他却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彻底拥有慕容凌月。 而在现在这样的这种情况下,就更加不行了,别说这样会委屈了慕容凌月,就说现下这时机,也是太过于冒险。 好在距离他和慕容凌月的正式大婚的日子也不算太远,只要这里事情一了结,凌修烨成功回到朝都,他们就能彻底完婚。 因着有昭景翊在身边,慕容凌月也是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不再像往日一般,睡着了却还是要保留三分警觉,一点儿动静都会惊醒。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等慕容凌月清醒的时候,身旁的昭景翊却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旁边留着的一张纸条——“我会一直在。” 再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可慕容凌月看过之后,却好像如获至宝般的,一向紧抿着的唇角竟是禁不住上扬了几分。 这家伙…… 今日就是和宫祁钰约定好的日子,慕容凌月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收拾好之后就准备出发。 她已经在这个地方闲置了好些日子,再不出去找点儿事情做,也太虚度光阴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多一秒钟,事情就多一分变化。 宫祁钰这边是绝对不会失约,既然是他已经答应过的事情,那肯定是不会反悔,看这准备齐全的架势,一定是预先准备的。 两人也终于是碰面,只是他们之间,却已经是隔着千万座翻越不过去的大山,怎么也都修补不回来。 慕容凌月虽然对宫祁钰没什么仇恨和意见之类的,但说话依旧是客套,“多谢准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宫祁钰将目光转向别处,余下多少的苦涩,只有她心中自己知晓,不过倒是应了慕容凌月一句,“随时都行,一切都听你安排。” 既然如此,慕容凌月也不会去耽搁时间,三下两下已经就要爬上了马车,宫祁钰在这个时候,却冷不丁的忽然来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他,已经来过了,是吗……” 慕容凌月上车的动作忽然一顿,或许其他人会对宫祁钰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晕,可她却能真真实实的理解,宫祁钰指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输得彻底 虽然已经被人看出来了,可慕容凌月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只是礼貌性的淡然回了一句,“怎么,纳兰熙昨晚来,竟然把事情弄到人尽皆知了吗?” 对慕容凌月给的这样的答案,宫祁钰看破却也没有说破,只是心中又沉了沉,若不是方才自己心中实在憋闷,他也不会提这样的问题。 慕容凌月这几日在这里的状态,他观察入微,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状况,可今日的她,却是和往日大有不同,只有在昭景翊身边的时候,自己才见过那么鲜活的她。 自己输得还真是很彻底啊……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是吗?昭景翊那家伙还真的不是什么普通人,居然能被他找到这个地方,也算是个人物。 不过宫祁钰把这事情埋在了心底,并未戳破这事实,甚至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些自己的私心。 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里面到处都是危机四伏,有昭景翊在她身边,说不定能安全一些。 再者说,那地方若是有心设计,也是能成为一大杀器,纵然昭景翊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很难独善其身。 宫祁钰清朗的面容上一闪而过的阴狠,却也转瞬即逝,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又有什么意义,终究已经得不到她的心。 这竹林位于天瑞和南理国边境之间,四周都是沼泽地,只有一条路口进来,鲜少有人经过此地,更何况还被宫祁钰精心布置过阵法,若是没有人引导着进来,多半很难找到这里。 昨日那个横空杀出来,把他布置的机关视作无物的纳兰熙已经很让人恼火,而在今晨看见慕容凌月之后,宫祁钰更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不管是在能力,还是在人心上,他都毫无疑问的输了,一败涂地…… 马车上,昨晚的好眠换来了今日精力的旺盛,慕容凌月也是没闲着,将车帘打开一些,暗暗记下路线。 这竹林的路也是弯弯绕绕,不过在慕容凌月眼中也不算太复杂,记下来也就是走这一趟的事儿,况且眼下的这些阵法,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至少不如师父的小屋隐蔽。 途中,慕容凌月已经将她离开天瑞的消息递了出去,顺便提了一句昭景翊的事情,希望柳烟儿能在朝都中做一些部署,保证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在这一次行动之中,慕容凌月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刺探情况为主,全身而退为目标,绝不会不顾一切,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如今昭景翊不在身边,慕容凌月也不知道他人目前在哪里,不过有他留下的那张字条,她倒是知道,就算他现如今不在,也离她不远。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哪怕是慕容凌月,也会不由得会有些小女儿家的心思,希望被她心中的所爱之人随时保护着。 如此想着,这一趟倒也少了几分无趣,慕容凌月一整天的心情都算是不错,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等到这一次顺利结束,她便和昭景翊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弥补一下这些日子,玩够了再去想那些烦心事倒也不迟。 这一趟的路程也是不近的,马车已经走了一天,宫祁钰却还是没有带他们到目的地,只能先胡乱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好在他们找到了个边陲小镇,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却也还没有荒凉到连一个小客栈都找不到。 “天色已晚,今日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如何?明早出发,差不多晌午能到。”宫祁钰让马车停下,将车帘撩开询问着慕容凌月。 按照慕容凌月的意思,肯定是能快一些就快一些的,甚至她都有想法,不想坐马车,骑马总归是要快一些的。 不过宫祁钰都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任性让别人陪着自己彻夜不眠,此时倒也答应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明日我们策马去。” 能在时间上争取到一点儿,总归是好一些,她真的已经拖得够久的,如今时间上能抓紧一些也好。 宫祁钰思虑片刻,也是应了慕容凌月的要求,若是到了那个地方,马车倒是会变得不太方便。 这小客栈的环境肯定比不得宫祁钰特意安排的竹楼,只能作短暂休息可用,慕容凌月也不会真的能安心休息,今晚又注定只能浅眠。 月上中天,边陲小镇在月色笼罩下显得意外宁静,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宁静的背后,还真有些事情是不可预料的。 慕容凌月此刻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虽是说在休息,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绝不可能让自己失去警惕。 “砰……”非常细微的一阵轻响声就把她彻底给惊醒了,慕容凌月躲在被子下的双手已经收紧,不过没有行动。 按理来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暴露行踪,不可能会有敌人,除非是宫祁钰出卖她,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他有心,不说在路上,就是在绑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也有无数机会。 在这种摸不清情况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只是在这一点儿时间里,慕容凌月的心思便已经百转千回过了。 来人还在继续靠近慕容凌月这边,慕容凌月也是屏住呼吸,丝毫不敢松懈,直到她感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开,才腾起身子奋力一击。 慕容凌月手中拿的赫然就是当初昭景翊赠予她的那把龙凤匕首,这东西体积小,杀伤力也大,而且现在的龙凤匕首已经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被慕容凌月淬了些让人麻痹的毒上去。 不过若是此情此景让朝都的那些迂腐份子看见了,定是又要抨击一番,来头这么大的匕首,不放在家里好好供着,还要拿出来使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但眼下手握这几乎是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匕首的是慕容凌月,她才不会在意什么权力不权力,在手的武器能发挥作用才更为要紧。 对慕容凌月突如其来的反击,来人似乎没有料想到,要不是反应快了点儿,还真的差点儿被迎头击个正着。 不过来人却没有急着赶忙就逃走,而是趁着这个空隙,抓紧先发了个声,“咳咳……”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谋杀亲夫 听见这声音,慕容凌月要击出的动作忽然停了,反应也是快,顺势将匕首入鞘,把被子一卷,竟然是重新躺了下去,倒是她没有料到,这家伙怎么又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找来了。 “那个……”方才那声音又传了来,“爱妃还真是不手下留情,谋杀亲夫啊!若是我方才不出声,此刻怕是已经危险。” 不错!这半夜三更爬窗子偷摸进来慕容凌月房间的人,正是今日跟着她们队伍中过来的昭景翊。 在大白天的时候,他自然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过来与慕容凌月一处,有宫祁钰那个瘟神在,他也只能远远观望着,找不到靠近的机会。 眼下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昨晚的经历之后,昭景翊才知道,独身一人的滋味,真是一刻都不好受。 宫祁钰是个很强劲的对手,昭景翊不得不承认,就算他没有那样的背景,单就个人来说,也是非常难缠的,尤其是那家伙对凌月有的觊觎之心。 慕容凌月不知道昭景翊此刻的心思,反正知道了来人是昭景翊,她就可以放松片刻了,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为上。 不过对昭景翊的玩笑话,她还是抬了抬眼皮,戏谑着道:“哦!依世子殿下之意,此事倒是是妾身的错,是我没想到世子殿下会干出半夜跳窗的事情。” “……”这死丫头!昭景翊有些无奈。 半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躺在了她的身侧,从身后拥着她入梦。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面对怎样的情况,面对这样未知的变数,他能做的非常少,但唯一不会变得,便是他定会尽力护她安好。 这一夜似乎也没有被昭景翊的到来打破原有的平静,至少慕容凌月是如此觉得,至于其他人是什么情况,他们便真的无暇顾及。 自昭景翊过来之后,慕容凌月倒是真的放松了警惕去休息,如今自然醒来,却看见昭景翊并未离开。 此时他正撑着手臂半躺,衣衫半敞着,隐隐可见精致的锁骨,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看见自己倒映在里面影像。 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或许慕容凌月自己都有些记不清,只不过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好啊…… 不过,慕容凌月始终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大对劲儿,这会儿回想起来了,她才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撵人。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过会儿人多起来,你真的就不好脱身了,尤其是……”尤其是宫祁钰,他早已经察觉昭景翊在附近,这已经很是危险。 这里又不是昭王府,那是他们的地方,自然怎么开心怎么来,可如今这地方,真要算起来,都已经可以说是进入了敌方的地方。 慕容凌月没有说出来,因为若是她真的如此说的话,难免会有维护宫祁钰,踩低昭景翊的嫌疑,虽然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信任,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产生嫌隙。 和慕容凌月的着急相较,昭景翊倒是不疾不徐,如常一般的起身,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似乎还有些失望,这么大好的时光,就被慕容凌月给辜负了,可惜! “难道爱妃就这么盼望着本世子离开吗?你我本就是正正经经的夫妻,怎么如今光明正大的见面倒成了偷情一般?” 昭景翊说的极其无辜,更何况是句句在理,根本就让慕容凌月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 但是,话是这么说不错,可眼下这情况,也真的是难以控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 就在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听便知道是宫祁钰的声音,“起来了吗?” 慕容凌月的心猛然一提,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让昭景翊脱身,不过想来昭景翊的实力也算不俗,在宫祁钰手下脱身应该是没问题的。 却没想到,她计划了这么多,人家昭景翊压根儿就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反而准备主动去开门,谁都拦不住的模样。 慕容凌月一转视线,昭景翊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栓上面,她也只能叹一口气,眼下的情形,估计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勉强。 或许昭景翊本来就没错,她是昭王府的世子妃,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宫祁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她身份,借着此次机会让他打消念头也好。 宫祁钰已是在门外等了片刻,却没想到最终过来开门的是昭景翊,此刻他也是有些意外的,但震惊却没有多少,毕竟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料到了不是? 也许在一开始,他曾误会过慕容凌月是昭王府的郡主之类的,因为谁也不相信,昭景翊这样的病残世子会娶世子妃,这样他至少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呢?慕容凌月的身份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她就是昭王府的世子妃,虽然他一直刻意忽略着这个事实,但却一点儿都无力改变。 宫祁钰尚还在怔愣之中,昭景翊先他一步开了口,语气却是相当嘲讽,“钰王殿下很有闲心嘛!出使南理竟然把本世子的爱妃带着,这规矩本世子倒是闻所未闻,不知皇上是否知情。” 昭景翊的话把宫祁钰彻底的寒碜了一把,话中明显有所指,却又不彻底撕破脸皮,个中意思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出使南理国?他们如今的确是在南理国的地界不错,可派使臣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由皇上亲自指派,哪怕宫祁钰是有封号的亲王都没有权力。 至于拐带世子妃这一罪名扣上去,若是真闹到皇上面前去,可就变成了皇室的一桩丑闻,宫祁晟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给自己抹黑,给宫家的江山抹黑。 别说这宫祁钰不是和宫祁晟一母同胞,关系也就马马虎虎那样,就算他们两人是亲兄弟,想必宫祁晟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其抹杀,毕竟皇室争斗,原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讲。 昭景翊的这句话说的不可谓是不狠,这已经是从侧面在进行威胁,若你敢暗中搞些什么勾当,自己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偿还债务 威胁已经这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抓到了宫祁钰的命脉,但他好像不在乎似的,和昭景翊对上,却也没有半分相让的意思。 “是啊!听起来似乎是不怎么合乎规矩,不过世子身子不好,却怎么还是出现在这里,这若是让皇兄知道了……为了世子的身体着想,还是回昭王府好好养着。” 宫祁钰也把话撂在这里了,摆明了利用宫祁晟对昭王府的仇视,若是论起来,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在宫祁晟眼中,他的威胁可是远不如眼前这一位。, 这番话中已经足够表达宫祁钰的意思,他绝不会容忍昭景翊光明正大的在他眼前碍事,哪怕是为了慕容凌月,也绝不会妥协,这涉及到了原则问题。 昭景翊自然明白宫祁钰的意思,说实在话,若不是因为一些必须的原因,他怎么可能容忍慕容凌月身边存在这么一个威胁。 但宫祁钰的威胁是一方面,可决定留不留下还是昭景翊的决定,所以,只要他坚持己见,宫祁钰也没有能力真的逼他离开,况且他也没有足够的理由。 想必宫祁钰也明白慕容凌月的身份,虽然他大可以提出让昭景翊离开的决定,但这时候若是昭景翊带着慕容凌月一起离开,他根本没办法阻止。 看着宫祁钰面上略带落寞的表情,昭景翊心中已经有数,相信宫祁钰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他敢出现在这里,就已经估算好了一切可能性。 虽然忽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人一个人,但也不能耽误时间,一切该怎么进行,还是得怎么进行。 经过昨晚的商量,今日宫祁钰就真的将马车换成了快马,只是他并未料到昭景翊会光明正大的出现,所以只准备了两匹马,可眼下却是多了一人,这…… 宫祁钰不阻碍昭景翊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去迎合他,虽然他曾有过想让昭景翊去保护慕容凌月的想法,但那只是设想一下。 不到特殊情况,他还是挺希望这碍眼的家伙消失,毕竟他不相信,昭景翊能做到的事情,他未必就做不到。 昭景翊倒是完全不介意似的,甚至这倒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先一步牵了马过来,一跃而上,紧接着便伸出手递给慕容凌月,“爱妃,上马!本世子和爱妃共乘,怎么着也不可委屈了钰王殿下不是?” 慕容凌月把昭景翊的举动看在眼中,虽然觉得他此举太过幼稚,完全不放过一丝给宫祁钰添堵的机会,不过…… 她心里竟然会因为昭景翊这种幼稚至极的话而升起些许幸福感,或许许真的是没救了吧! 冥想间,慕容凌月已经下意识的将手递给了昭景翊,一个跃身也是骑到了马上,昭景翊一手拉缰绳,一手紧紧扣着慕容凌月的纤腰。 “爱妃,坐稳些。”说罢,昭景翊竟是不等宫祁钰,立即打马离开,往小镇的城门口出,俨然有甩下宫祁钰的意思。 慕容凌月先前还没有意识到,此时却是立即明白过来,连忙要拉着昭景翊停下来,“喂!你把人家带路的给甩了,我们两个怎么找地方。” 天呐!她方才也是一时间被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想起来这一茬,宫祁钰可是引路人,没有了他在,昭景翊这是要带着自己游览南理国风光吗? 昭景翊的速度未减,甚至还加快了速度,边和慕容凌月聊着,“不用担心,我已经摸清地方,过会儿他就会自己追过来的。” 昨日他选择早早离开,也不在慕容凌月身边,可不是为了避着宫祁钰,若是如此,他今日也不会出现在宫祁钰面前。 一天的时间,足够让他查出些什么东西,所以哪怕宫祁钰完全消失,他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从南理国和天瑞的边境这一路走来,昭景翊一直都在观察,这小镇虽然处在偏僻的地方,却也不算破落,背后只能有一个原因。 南理国地处偏南的地带,物产极其丰富,本国经济实力水平不错,甚至近年来已经比肩天瑞这样的大国,基本上物资都是自给自足,这也导致了他们不需要和外界有过多的来往。 这小镇的位置虽然偏僻,可却可以说的上是比较繁华,很明显是经常有商旅从这边过去,从而带动了这里的经济发展水平。 而昭景翊昨日白天忙活一天也不是毫无收获,他早已经打听过了,这小镇的主通,乃是通往南理国王城的重要枢纽,能来这里的人,尤其是短暂停留的,基本上都要奔往王城的。 而昨日宫祁钰和慕容凌月的谈话,则是被昭景翊一字不落的听见了,骑快马的话,从这个小镇出发,到王城的时间,正是差不多晌午能到,或许路上没阻碍的话,还要更加快一点儿。 因为这马上是两个人,所以纵然是昭景翊先行一步,也没有快到哪儿去,反而被宫祁钰后来居上,先他们一步往王城的方向奔去。 宫祁钰冲到了他们前面,昭景翊反而是不急不躁的将速度稍微慢了下来,总之是让宫祁钰离他们越远越好 慕容凌月当然是有看出昭景翊的用心,自然又是一番无语,不由得开始戳着他吐槽,“你……敢不敢做出再幼稚点儿的事情……” 这丫的不就是为了让宫祁钰离她远点儿吗?先开始弄那么一招把人家甩掉,现在看人家追了上来,却又故意拖延速度,纯粹是摆明了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可怜了宫祁钰,已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还要面对昭景翊的挑衅,情况真不是一般的惨。 “这就幼稚了吗?”昭景翊全然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他这完全就是在为自己争取,“那家伙擅自将本世子的爱妃掳走之时,可曾想到过今日的情形?” 这一笔账他永远不会忘记,等到日后有机会,他定要让宫祁钰千倍百倍的偿还这笔债务。 第一百八十章 被人盯上 “有人盯着我们,貌似人数还不少的模样。”昭景翊故意放慢了些速度,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周围,暗暗加强了警惕。 这一路上的人明显比刚才过来的时候更多,虽然现在已经渐渐靠近王城,人肯定会增多,但如此密集的有序的围在他们身边,说不是盯着他们都没人相信。 昭景翊会放慢速度独行,自然也不会全是为了甩开宫祁钰,而是为了要摸清对方的意图,毕竟这已经到了敌人的据点,不被人发现才是怪事儿。 慕容凌月自然也发现了,看来敌方的窝点就在南理国无疑,他们这还没有进王城,居然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宫祁钰,若是他真有心盯着他们,那直接选择跟着他们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策马先走,然后找一堆人来监视这么麻烦。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对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图,只是不远不近的监视着,估计怕他们半路上反悔,折返跑回天瑞。 这里可是敌方的大本营啊!至少目前来看,他们所接触过的有关对手的东西,可全都是关于南理国的。 特有的地理优势所养成的蛊虫,慕容德的祖籍南理,南理国的国师隋渊,亦或是还有南理国长公主南凤翎,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引起过他们的怀疑。 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弄清楚,那些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还有昭景翊身上的至寒之毒,甚至于慕容凌月前世之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知晓了那些跟踪的人并没有恶意,昭景翊也就没再太把注意放在上面,即刻加速往王城的方向而去,不多久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并未表明身份,也就没有惊动城门口的兵将,可奇怪的是,宫祁钰这时候竟然好像把他们抛下了似的,完全不见了人影。 南理国虽说领土面积完全不可比天瑞,可好歹也是个实力颇强的国家,更何况这里是王城,自然会比普通城池大一些。 虽然知道了最终目标是南理国王城,但王城这么大,此时宫祁钰不出现给他们指条明路,他们就是在这里兜上一整天,也未必能有所收获。 看着慕容凌月徘徊在城门口张望的模样,昭景翊赶紧拉着她走人,“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不如先去找些吃的,反正人也跑不了,就算跑了一个宫祁钰,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跑吗?” 昭景翊指的正是那些一路以来盯梢他们的人,既然对方都派出了人跟踪他们,那就非常显而易见,对方并不想让他们这么快离开,或者这么轻松的脱身。 说是去找吃的,昭景翊也顺带着找了一家客栈歇着,有那些盯梢的围着,他们在这里可不是只待短暂的几日,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圣心堂那边的人,慕容凌月也在联系,虽然南理国这边也有些人手,不过这里不是到底不是天瑞朝都,圣心堂的主要势力不在这里,人力毕竟有限,不过能有一些,总比一点儿都没有要好得多。 昭景翊此次虽说不至于是单枪匹马的闯过来,但带来的人手也绝不多,玄卫更是万万没办法进入南理国,否则会挑起国家之间的战争。 这其中的关系极其错综复杂,虽说昭景翊有玄令在手,可到底玄卫是一支军队,不是昭景翊的私人东西。 昭王府和宫祁晟的大战一触即发,天瑞朝面对内忧外患,在眼下这么严峻的时刻,玄卫不得不留在朝都控制局面。 昭景翊已经安排好落脚的客栈,正点好了菜准备先填一下肚子,倒是一点儿都不慌不忙,早已将结果成竹在胸的模样,还有心思不断给慕容凌月夹着菜。 慕容凌月就全然没办法做到如此淡定的模样,眼下这样的情况,纵然面前是山珍海味,也完全没有半点儿胃口。 那些盯梢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撤开的迹象,这样的结果非但没有让慕容凌月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对方先开始是派出人马盯着他们,显然是不想让他们有离开的机会,现在终于进了王城,却又把人手给撤回去,这是自信他们已经逃不出手掌心了吗? 昭景翊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却什么都没有解释,只告诉慕容凌月,“趁现在还有功夫就多吃一些,等下可就没有这个机会,千万不要饿着自己。” “你什么意思……”慕容凌月很快就捕捉到了昭景翊话中的破绽,“你到底还有是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一次性都交待清楚。” 这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被昭景翊给吓到几次,担惊受怕的唯恐走错一步,结果昭景翊呢?从有到尾都有所准备,虽然是有惊无险吧!但那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昭景翊却故意不说,倒是又往慕容凌月面前添了几块儿肉,“不会有问题,安心吃饭就好,马上就会有人来找咱们……” 既然要来这地方,那就不能毫无准备的过来,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妥当,能提前安排的退路他都铺好,不然岂能贸然带着凌月闯这敌国王城的龙潭虎穴。 昭景翊话音未落,便听见客栈外面一阵百姓躁动的声音,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慢慢逼近。 慕容凌月本想出去看发生了些什么,却被昭景翊给拦住,意思她必须把饭吃完才可以起身。 这家伙真不是在开玩笑?慕容凌月半信半疑,为了赶紧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直接囫囵两口把饭扒完,起身来到客栈门口。 此时此刻,客栈门口的百姓已经寥寥无几,倒是不远处站着一队士兵,中间似乎围着什么人。 昭景翊紧跟着慕容凌月出来,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况,只是那队士兵忽然朝着两边散开,让他们看见中间要保护的人。 黑色的轿子,依旧是黑衣美女抬在肩头,这样的行头慕容凌月却不是第一次见,此时她已经能把来人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南凤翎到 果然,不多时便有人印证了慕容凌月的想法,领导那群士兵的将军正雄赳赳地向客栈门口走过来。 “南理国凤翎长公主和闵阳小侯爷特来迎接天瑞使臣,请贵客上车驾移至我南理皇宫,我国陛下已经在宫中设好宴席,以此招待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中气十足的声音足以让围观的百姓全都听见,以此来表示他们南理国待客有道,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称赞长公主英明的话语。 那将军话音刚落,就听到轿子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天瑞昭王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来我南理国,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呢?幸而本公主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得知两位已经来到王城,要不然本公主一个疏忽,我南理国岂非贻笑大方了……” 声音带着些许低沉的嘶哑,并没有多好听,也绝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已经和轿中人打过一次交道的慕容凌月,却绝对不会认错这声音的主人。 轿子中未曾露面的人,已经确定是南理国长公主南凤翎无疑,只是她轿子旁边那个骑着黑色骏马的年轻人,倒是从来未曾见过。 此行果然是冲着他们过来的,从南凤翎的话语中就能够听的出来,看来方才盯梢的人,可是有南凤翎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们方才进了王城,这边就已经来了人。 面对南凤翎说的话,昭景翊同样应对的进退有度,“长公主如果这样说的话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本就是我们想微服体验一下南理国的风土人情,顺便带爱妃尝一下南理国的美食,却不想这么快就被长公主寻到,是我们的失礼。” “哈哈哈!世子殿下不必自责,说起来,本公主和世子殿下在天瑞朝都的时候便已经见过,也不算是陌生人,世子殿下若是有兴趣尝我南理国美食,直接知会一声便可,待到宫宴结束之后,本公主身边的这位闵阳小侯爷倒是可以带你们游赏一番。” 南凤翎略过这个话题,方才昭景翊的那一番话说的着实让人心惊,他们故意隐藏行踪,可自己这边却是在人家刚到时候就过来了,那可不就是再说她派人跟踪他们吗?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自己的确一直派人盯着昭景翊一行人,直到他们进了王城,那些被派去盯梢的人才陆陆续续回来复命。 可派出去盯梢是一回事儿,让不让百姓知道,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绝对不能让百姓知道她暗中做的那些个事情。 在南理国之中,长公主南凤翎的威望,可是比那个傀儡似的小皇帝要高得多,甚至于不少官员都认为小皇帝无所作为,想要废之,新立长公主为女王陛下。 尤其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期,百姓的拥戴可是十分重要的,能否成功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关键要看民心所向,毕竟水可载舟,但亦可覆舟。 经南凤翎一提,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将注意力转向了她方才提到的闵阳小侯爷,想必就是旁边那位骑马的少年。 闵阳小侯爷名为南启元,是闵阳侯爷之子,听闻他本来只是普普通通一个豪门子弟,却意外得凤翎长公主赏识,一直带在身边做事。 许是平时被南凤翎带惯了的原因,这南启元此刻却是对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屑一顾,不过他倒是不敢违抗南凤翎的命令。 “长公主吩咐的事情,臣定会尽力做好,绝不会失了长公主的颜面,落了咱们的派头,不若先请世子殿下到宫中赴宴,稍事之后,臣一定让世子殿下见识到真正的南理国风情。” 南启元略微尖锐的声音,玩味的声调,微带讽刺的话语都让慕容凌月感觉非常不爽,她对这个少年的第一眼印象,全在这个时候幻灭了。 这不就是在说她和昭景翊没有见过世面吗? 因着这一席话,慕容凌月这才认真去打量他,就看到了南启元一身红色长袍,胯下一匹乌黑骏马,长相简直妖娆至极,可算得上是艳绝四方。 这样的长相,若是生为女子,不知道该有多少男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若是生为男子,就当真是有些邪性,让人轻易生不出好感。 慕容凌月嘴角抽了抽,对南启元微讽刺的话以回击,“小侯爷真是太客气了,我天瑞派出的使臣团还未到,我们夫妻先行一步也只为游玩并非公事,无需麻烦小侯爷照顾。” 也就是刚刚,昭景翊才慢腾腾的告诉了她,宫祁晟已经派出使臣来和南理国皇帝商量两国邦交的事宜,他正是借着使臣团的名义,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进了敌国王城,毕竟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是亘古不变的准则。 “这怎么行呢?天瑞和南理国一向都交好,世子殿下来我南理国,让我们怎么敢轻慢,怎么能住在这等地方,自然只有皇宫才配的上你们的身份。”南启元笑着,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睛,幽深的看着慕容凌月,而后抬眸看向昭景翊。 “莫不是世子殿下和世子妃嫌弃我南理国的皇宫太过简陋,比不得世子殿下的王府,故而不愿入住?” 昭景翊的眉头微蹙,对于南启元的话,虽然有些许反感,但却不动声色,并未表现出来。 谁都知道,如今的天瑞和南理国,虽然总体没有大的冲突,可边境上的小摩擦却是从来都没有停过,否则宫祁晟也不会派使臣过来,说白了就是来议和的。 对南启元的邀请,昭景翊思索片刻之后却是并未拒绝,淡漠的点头,道:“小侯爷实在见外了,本世子一个小小王府,怎么能比得上南理国,皇宫能得小侯爷如此诚心的邀请,是本世子和爱妃的荣幸。” 昭景翊这话,算是答应了南启元的邀请,也没有驳了南理国的面子,现在就要住到南理国皇宫去了。 慕容凌月见昭景翊明明表现出不情愿,却还是答应入住南理国皇宫,当即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乖乖的跟在他身边,随着南凤翎一起去南理国皇宫。 第一百八十二章 离间之计 说起来,南理国的占地面积虽不是最广茂的,但却是地理位置最好的,而南理国王城更是得天独厚,位于南理国内风景最秀美的玉林山脚下,更有围绕王城而行的玉林河,可算的上是依山傍水,环境十分优雅。 如今已经快入夏,气温在一天一天的攀高,但这南理国皇宫里面却是清风徐来,舒爽非常,让人全然感觉不到燥热之感。 自马车进宫的皇宫的时候,慕容凌月便感觉全身都舒爽不少,似乎这一路而来的疲惫感觉都消失了。 “这南理国皇宫倒还真是个好地方。”慕容凌月深吸了一口气,并未错过空气中传出的淡淡药香味儿,想来就是这些草药香气,有着缓解疲劳的效用。 昭景翊扣紧慕容凌月的双手,淡笑着应道,“南理国王城在玉林山脚下,这里气候适宜,非常适合培植药材之类的,而皇宫里面,更是有着整个大陆最大规模的药材种植园。” “药园!”慕容凌月眸光一亮,的道,“看来咱们不虚此行,若是能弄到点儿稀有药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看到慕容凌月如此兴奋的模样,昭景翊感叹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嗯,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那个……慕容凌月一愣,昭景翊这话的意思是,因为知道南理国皇宫里面有药园,所以才答应了南凤翎,要来皇宫里住吗? 慕容凌月此时有些感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合上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 和昭景翊为她所做的一切比起来,自己做的东西还真是微不足道啊!所以自己能为他做的,就只能是尽力消除他身体里的隐患,让他能和自己走完这一生。 昭景翊看着怀中的慕容凌月,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那温暖的目光,几乎能将世间的一切都融化。 很快,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就就被安排好了休息的宫殿,位于皇宫南角的聚华殿,而且似乎早就有人知道他们会来似的,聚华殿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纤尘不染的样子,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这聚华殿比起皇宫其余的地方,倒是离药园更近了一步,空气也更加清新舒怡,也因此,这里一直都是南理国接待各国贵宾的宫殿。 确实,住在这里可比外面的客栈好上太多了,只是,相比之下,这里却很不自由,换个说法,甚至可以说他们已经被当成人质给软禁起来了。 待到昭景翊和慕容凌月收拾好,南凤翎事先安排好了的侍女前来,通知他们前去沐浴一番,洗去旅途的劳累,宫宴将在今晚开始,为他们接风洗尘。 对于这样的安排,昭景翊却是陷入了沉思,因为如此周到的礼仪,本就不是他一个王府的世子能享受到的,那得是真正的昭王爷昭世诚,亦或者是皇亲国戚,才有资格享受。 更别提昭景翊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私事,更是跟这南理国的皇宫并无关系,所以他们虽是借了使臣团的名义来此,但南凤翎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岂非会猜不到,出使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轮到昭景翊身上。 所以,对于南理国这般大张旗鼓的接待,他们倒是要仔细揣摩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免得掉进他们的圈套。 尤其是慕容凌月,她曾经也是身处过天瑞皇后之位的人,这种礼节方面的问题,就算是她不感兴趣,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眼下这明显不合乎规矩。 南凤翎搞出这么大阵仗,最明显的目的就是要施行离间之计,从而能挑起天瑞内战,想要利用宫祁晟对昭王府的猜忌,让天瑞分出精力去内斗,从而让南理国得利看来今晚上的宴会,搞不好会弄成鸿门宴。 昭景翊看出了慕容凌月的担忧,不由得安慰她笑道,“南理国摄政王妃一个月前为摄政王产下子嗣,今儿个也算是满月酒,我恰好和这位摄政王打过照面,算是旧相识,这次来也算是祝贺。” 原来如此,看来昭景翊敢踏上这一行,还真是把一切都已经算好,虽然不能保证是万无一失,可已经将可走的路步步铺好。 只是,慕容凌月还是有些不解,他们此行是要来了解一直和他们作对的那个势力,理应是宫祁钰带他们去,好像跟南理国皇宫没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来皇宫呢? 南凤翎是个值得怀疑的人物,因为她貌似和国师隋渊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可这样浪费时间在南凤翎身上,为何不直接去找宫祁钰,这样反而来的更快? 很快,那些侍女便已经将沐浴所需东西准备好,慕容凌月本不想让南凤翎得逞,可昭景翊却好似没怎么拒绝就接受了,弄得慕容凌月也只好享受了这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待遇。 将侍女赶出去,慕容凌月进了浴池里,隔着屏风问对面的昭景翊,“我们来南理国皇宫,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昭景翊听到对面传来的水花声,也钻进了水里,笑道,“当然有。” “难道那些人还跟皇宫有什么关系?”慕容凌月的眉头紧锁,心中揣测着问,这也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昭景翊懒懒的靠在浴池边,微眯着眼睛安静的享受着一刻的休闲,顺带给慕容凌月解惑,“嗯,有很大关系。” 这回答在慕容凌月的意料之中,不过她疑惑的不是为什么那些人和皇宫有关系,而是…… “你打算放弃宫祁钰,直接从南理国皇宫这头去查那些人?” 这个设想慕容凌月也想过,只是虽然结果可能会让他们收获更甚,但在目前来看,这方法耗时长,的确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们缺虽然不是时间,但这样的投入无疑是最大的,目前来看他们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没有哪个人会选择在这里慢慢耗下去。 昭景翊摇了摇头,笑道,“自然不是,这皇宫里的名堂可大着呢,你先不用问这么多,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昭景翊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愿再继续透露更多消息。 而慕容凌月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可没有忘记,这里是南理国的地盘,隔墙有耳,他们这般名目张胆的讨论这些问题,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越俎代庖 反正有昭景翊在,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自己不用顾及那么许多,慕容凌月索性安静的享受着这温暖舒适的温泉,全身心的放松自己,闭上眼睛,任由温暖的水包裹自己,洗去一身的疲惫。 许是一路上都神经紧绷,再加上旅途劳顿,也有可能是许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慕容凌月很快就在浴池中睡着了。 昭景翊与她只有一扇屏风之隔,有他在的地方,自己总是能自然而然的放松警惕,解除一切戒备,反正他总能把事情安排好,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昭景翊沐浴完起来,没听到慕容凌月离开的声音,不由的出声叫了叫她,却没有收到回应,当即有些着急,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就闯进了慕容凌月沐浴的地方,看到她只是在浴池中睡着了,随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昭景翊蹲下身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此时慕容凌月的半身露在外面,细腻白皙的肌肤无一不是对他致命的诱惑。 但此时,还不到时机,昭景翊抿了抿唇瓣儿,却是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低声的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凌月……” “嗯……”慕容凌月也没有防备,懒懒的应了一声,只是换了个姿势,然后继续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昭景翊有些无语,但又害怕这样下去,浴池的水会变凉,于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人从浴池里给抱起来。 厚厚的袍子,将她整个身子包裹着,靠在昭景翊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她原本有些清醒的意识,再次迷糊了过去。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让慕容凌月范了懒,反正知道是昭景翊,她也就没有动弹,任凭他将自己抱着回到房中。 这边自然是惬意之极,一点儿也不急躁,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可是特意给他们准备的,若是就这么拒绝,岂非辜负了南凤翎“苦心”安排的这一切。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这边的情况,自然全都在南凤翎的掌握之中,毕竟在这南理国的皇宫里,说她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当这些信息传到南凤翎耳朵里的时候,她并未惊讶,只是桀然的一笑,斜斜的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抚弄着身边酣然入睡的宠物猫。 倏然,南凤翎手边的宠物猫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忽然凄厉的惨叫一声,随之跳下软榻跑远。 南凤翎倒是一点儿都没有被吓到的模样,语气平静的令人捉摸不透,随后道,“来人,去请那位世子殿下到本公主的嘉乐宫来一叙,共商天瑞和南理的邦交事宜。” 底下的人对于南凤翎这般狂妄的话语,却没有丝毫的惊讶,点着头道了一声,“是。”随即就退了下去,仿佛早就习惯了南凤翎的决定。 其实,若是按照规程来说,在皇帝还没有接见来使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召见他国的使臣,更何况还是两国邦交这么严肃的事情。 可在眼下,却没人敢质疑南凤翎,显然,在这皇宫之中,真正能说的上话的,绝对非南凤翎莫属,至于那小皇帝,尚未及笄,自然也就没什么威望。 在这南理国之中,长公主的命令,很多时候是凌驾于小皇帝之上的,而小皇帝纵然知道这一点,想要做出些反抗,也几乎是无用之功。 但凡是在宫中稍微资历老一些的前辈,谁不知道南理国的先帝膝下无子,现任皇帝只不过是摄政王南彦坤的长子,而长公主南凤翎,却是货真价实的先帝嫡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南理国的这位来头不小的摄政王南彦坤为何会扶持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之后,却纵容着自己的儿子在皇帝位置上被欺压,还能在南凤翎这边游刃有余,这就不得而知了。 昭景翊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床边陪着慕容凌月休息,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因为很快,这样的宁静就会被打破。 收到南凤翎的消息,昭景翊一点都不惊讶,通常他国的使臣到访,皇帝都会在当天接见,并在晚上设宴款待,这是基本的礼貌。 而南理国这里,很显然不能用常理的眼光来看待,依着南凤翎对皇位的虎视眈眈,这样越俎代庖的事情,很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有什么要紧事情吗?”慕容凌月被送消息的人给吵醒,半眯着眸子看向昭景翊,眼底带着一抹思索。 昭景翊打发走传信的人,复又回来对慕容凌月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很快回来,你再多睡会吧!” “好。”慕容凌月抬起头,简单的回了他一个字,便没有再多留意,因为她无条件的相信昭景翊,虽然南凤翎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昭景翊也不会贸然去做无把握的事情 应了南理国的规矩,昭景翊换上一身白色的鎏金暗纹长袍,不至于在这时候失了天瑞世子这个身份,这才随着那来传话的人独自离开。 离开之前,昭景翊的眸中多了一份思量,召来了风隐,仔细吩咐他在暗中顾好慕容凌月,“南理国皇宫波澜诡谲,绝不似我们表面上看的这么平静,不能让世子妃单独出去,尤其是单独去见关于南凤翎的人。” 被昭景翊特意吩咐之后,风隐自然也是加强了戒备,世子殿下说的不错,这南理国皇宫危机四伏,必须得特别注意防御一下。 昭景翊离开之后,慕容凌月依旧有些困倦,便打算再休息一会儿,却不曾想到刚有些迷糊,就听见门外有些动静。 此时没有昭景翊在身边,慕容凌月怎么敢放心入睡,总是会保留着三分警惕,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起身打算看看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不等慕容凌月出门去,这边宫殿门外的声音却是更大了一些,甚至都已经争吵,恰好被慕容凌月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让开!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拦着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闵阳小侯爷的人,我们小侯爷想请世子妃移步殿外讲话,赶紧去通报一声。” 闵阳小侯爷南启元?慕容凌月忽然想起来了,貌似刚刚才打过照面,南凤翎身边跟着的那个少年,妖异到有些邪气的男人,让她真没有一丝好感。 貌似在今日之前,自己从未到过南理国,更别提认识这位闵阳小侯爷了,不知道他和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只要是南凤翎的人,自己去见一下也没有关系,权当是去了解一下情况,想必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南凤翎必须顾忌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慕容凌月起身穿好衣服,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子自己,将发髻挽起,便准备开门出去,见识见识这闵阳小侯爷南启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岂料,风隐此时却是从暗中出现,拦在慕容凌月面前,“世子妃,世子殿下交代过属下,让你尽量出去,更不要单独去见和南理长公主有关的任何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福消受 这个……慕容凌月完全不怀疑风隐的话,昭景翊有这样的安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实在想知道,这位和自己一面之缘的闵阳小侯爷,这时候过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嗯!我不会冒险到和他单独见面,这不是有你盯着吗?而且他自己都说只是在殿外见,哪怕他耍出再多的花样,我也不至于到应付不了的地步。”慕容凌月点了点头,她不会拒绝昭景翊的建议,这个时候需要的还是谨慎为好。 即便慕容凌月宽慰过他了,风隐还是难免有些担忧,但他还是明白,慕容凌月决定的事情,他也是改变不了的,便道,“世子妃小心些,属下会在旁边策应。” “放心,南凤翎如此在意自己的声誉,想来不会轻易对我下手,我还是有分寸的。”慕容凌月如是分析着,否则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他们到皇宫里,这样反倒是不利于他们下手。 整个王城都是南凤翎的地盘儿,那些盯梢的人也是她的人无疑,若是南凤翎想要对他们做些什么,直接暗中派人过来就好,何必要在南理百姓面前。 风隐最终还是点了头,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世子殿下和世子妃的命令他都要执行,若真是这样下去,为难的只有他们这些属下。 好在这一次世子妃虽然去见了南凤翎身边的闵阳小侯爷,却不是独身一人前去,这让风隐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个被南启元派过来传口信的公公左等右等的,还不见个人来招呼他,当即就要闯入这聚华殿中探个究竟,左右他是闵阳小侯爷的人,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样的事情,很显然他们已经做惯了,不过这也不是稀奇的事情,闵阳小侯爷那是什么样身份的人,他身边的这些走狗,那也都不是好人,仗着背后的这座靠山,他们可是做了不少捏软柿子的事儿。 可惜,这一次他终将会为自己做出的事情后悔莫及,因为慕容凌月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说是踢到了铁板也不为过。 “什么人!竟然敢在聚华殿外吵吵嚷嚷,贵国就是这么对待我天瑞使臣的吗?看来是有必要去和凤翎长公主说道说道了。” 慕容凌月的摆出强硬的态度,目光冷冽到能把人冻僵,毕竟曾经是身在凤位的人,岂能被这等小角色给镇住。 那传信的公公平时嚣张惯了,居然会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那简直不能忍,可惜他在与慕容凌月对视的一刹那,便已经被震慑到动弹不得。 这是实实在在的上位者的威压,哪里是他这个平时什么欺负欺负软柿子的人可以招架得住的,当即腿就开始抖起来,险些一跟头栽倒地上。 好在他平时跟在南启元身边也见识过不少大人物,才不至于发生一些糗事,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又挺了挺腰板儿,反正有小侯爷给他撑腰。 重新理了理状态,那公公捏着嗓子道,“请世子妃见谅,是贵国侍卫不懂规矩,竟然无视闵阳小侯爷的命令,不予通报。” 这罪名若是一旦落实,那方才负责拦着这公公的风隐的罪名可就大了,虽然天瑞是强国,可也没到一个侍卫能欺负到人家权贵头上的事情。 不过对那公公阴阳怪气的话,慕容凌月倒是完全没有理会,只道,“是我想休息,吩咐属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怎么,公公的意思是可以无视我的命令?” 这……目前的情况可是对他大大的不利,明明是他们不讲理在先,怎么现在就变成自己无视他们的举动了呢? 那公公支支吾吾的几声,终究还是没能想到什么话来反驳慕容凌月,只能行了个礼,匆忙逃也似的离开了聚华殿。 很快的,再过来的时候,那公公身前便又跟了一个人,一个让慕容凌月没有半点儿好感的人,正是方才那公公的主子,闵阳小侯爷南启元。 这位的段数可就比方才那个小人物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而且这人给她的印象着实不太好,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还未走上前来,先前那公公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小侯爷,这不是奴才的错,实在是世子妃身边的侍卫拒不肯通报,才让您在外面候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用见那丑恶的嘴脸,慕容凌月就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公公是如何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说成是蛮不讲理的人,不就是风隐拦了一下他吗? 这样的小人物,还不值得慕容凌月去关注,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这位走狗身边的正主,闵阳小侯爷南启元。 南凤翎接见昭景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自己和这位闵阳小侯爷,说是完全的陌生人也不为过,况且还是这样一个让她印象极不好的陌生人。 一路上听着那公公絮絮叨叨的念了一路,估计南启元都有些不耐烦,眉头紧蹙着,毫不留情地呵斥他道,“蠢材,给本侯爷闭嘴!” 南启元的心中本就有些忐忑,通过刚刚这奴才传过来的消息,他就知道这个天瑞的世子妃可不是普通的角色,就冲着这份气魄,根本就不是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名媛所及得上的。 事情可真有些难办…… 先前一次只顾着和昭景翊交锋,倒是忽略了他旁边的女人,此刻专注地面对着慕容凌月,南启元竟然发现自己的气势好似都弱了几分。 这样的感觉,哪怕是他面对长公主的时候,也是不曾有过的,真是前所未有过的压迫和无力感。 不对!南启元很快便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感觉,他来找慕容凌月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况且她就是个女人而已,还是自己想得太多。 想到此处,南启元终于开始正视慕容凌月,发现这天瑞世子妃居然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当即心底就开始打起了主意。 天瑞的这位昭王府世子殿下,昭景翊的名头,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疾病缠身不说,还身有残疾,这么一位绝色佳人在身边,看来是无福消受了。 “搅扰世子妃休息了,奴才太不懂事,本侯在这里代这蠢材向世子妃赔罪,请世子妃见谅。”南启元妖娆地笑着,不时地对慕容凌月抛来倾慕的眼神。 他从来就不曾怀疑自己的魅力,就凭他这样的样貌,还真是多的是女人想倒贴,只要他招招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如既往 在这南理王城中,有谁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凤翎长公主,女人都是拼了命想得他相看一眼,他南启元玩过的女人,可比平常皇帝的后宫。 以他在那万花丛中流连过的经验,又何尝看不出来,慕容凌月此刻尚且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看来外界传闻的天瑞世子殿下,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放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在身边,却只能看看,实在是有些可惜,这让南启元更加自信了几分。 然而慕容凌月好像丝毫没有领会到南启元的眼神一般,只礼貌性的平淡回他一句,“小侯爷不必自责,都是这些不长眼的奴才的错。” 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又把南启元给弄得很不是滋味,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女人……到底是不简单,弄不清楚她是看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在装不懂。 没有关系……他不相信还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南启元维持了脸上险些崩掉的笑,故意道歉道,“太对不起世子妃了,这个蠢材,本侯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着,南启元眸中陡然闪过一丝狠戾,迅速抬起手,手指弯曲成爪,在那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顺势一个用力。 只听见“咔”的一声,刚才还和慕容凌月说过话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咽了气,随着南启元的手一松,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南启元活动了一些手腕,厌恶的将那公公的尸体踢远,似邀功般的对慕容凌月道,“这就是蠢材的下场,日后若是世子妃被人欺负了,尽管和本侯说就是,或者世子妃现在就可以来我侯府,本侯设宴给世子妃赔罪。” 这便是他原本的计划,当着慕容凌月的面杀了这人,让她恐惧自己的能力,然后再温情地安慰一番,基本上女人便会沉沦在你身上。 可是…… 所有南启元想要看见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慕容凌月异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多给他一个。 甚至对南启元说的赔罪之事,慕容凌月直接就给拒绝了,连丁点儿犹豫都不带的,“小侯爷有什么话想说,什么现在就说,我还有些疲累,想要早些休息。” 这明显不给面子的回答,让南启元也是脸色阴了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真没想到,这慕容凌月竟然敢在南理国如此侮辱他。 南启元面色阴沉如墨,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南启元倒是不怎么着急,等过了这一阵,有的是时间来折腾这女人,总之,只要有他在这里,她休想逃出这南理国王城。 “哎呦!世子妃瞧本侯这记性。”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南启元也是不得不先收了收自己的心思,装作才想起来似的点了点额头,“这次冒昧打搅世子妃,其实是为了一位朋友,他想见一见世子妃,你们同出天瑞,应该是认识才对。” 慕容凌月始终冷眼看着南启元,这一次好容易才提起一些兴趣,“哦?天瑞故人的话,麻烦小侯爷引见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许真的认识也说不定。” 自己对慕容凌月暗示也暗示了,示好也示过了,奈何这女人美是真美,可是看起来却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南启元也只能无奈叹气道,“那位朋友就在聚华殿外等候,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本侯就先行告辞。” 慕容凌月点了点头,意思她知道了,在目送南启元离开之后,她才不疾不徐地往殿门口而去。 呵!就南启元那点儿鬼心思,慕容凌月怎么会看不透,只是这男人貌似也太自信了,虽然论起容貌来,南启元是一点儿都不差,可她会是那种只会被区区皮相迷惑的肤浅女人吗? 嗯?慕容凌月似乎决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个……好吧!她承认,自己好像是被昭景翊这丫的给迷住了,其余男人在她眼中,容色都远不及他的一分。 聚华殿外,才踏出去一步,慕容凌月便已经见了南启元口中的那位天瑞之人,这让她不由得挤出一抹苦笑。 果然,他在这里,原来他并不曾一人离开,又或许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在他的计算之中,这个越来越让她看不透的男人——宫祁钰! “你早知道我们会在南理皇宫有此一遇,是吗……”慕容凌月往前走了几步至他身前,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却没有半点儿疑惑,在她心中,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宫祁钰并未遮掩说谎,也是坦坦荡荡地便承认,“不错,将你们诱入皇宫,的确是我的主意,有些事情,想必你也明白。” 这模棱两可的话,或许别人来听的话,那全然懵懂,可是在这一刻,慕容凌月却是极通透的,这让她心上不由得一阵凄凉。 诚如宫祁钰所说,他几乎是没怎么费力气,或许只是提供了一个消息,便可以让他们不得不入这南理国皇宫,这王城毕竟是他们的势力地盘,硬碰硬的话,不好收场的必然是他们。 这一次只是宫祁钰给他们的一个警示,目的已经不言而喻,就是让她知难而退,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自己卷入这场风波里来。 不过!慕容凌月从心底感谢宫祁钰的提醒是真,但她也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儿事情而退却,更何况这很有可能会关系到昭景翊的性命。 一旦是和昭景翊相关的事情,她是绝无可能袖手旁观的,除非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否则任何人都休想阻止她。 “计划不错。”慕容凌月非常平静,甚至还抬起手来,为宫祁钰的谋划鼓了几下掌,“可是我却希望自己不明白,不管面对什么样的艰险,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 得到这样的答案,老实说,宫祁钰竟然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应当的,他所认识的慕容凌月,不就应该是如此性子的吗? 疯了,疯了!宫祁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慕容凌月那掷地有声的言语,一字一句都是在维护着那个名叫昭景翊的男人,甚至可以为了他,而不惜自己的性命,这让宫祁钰觉得,自己已经要崩不住,徘徊在奔溃的边缘。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起赴死 那一字字一句句的话,也许在宫祁钰的眼底,每一字都是能将他伤的体无完肤的利剑,已经疼到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甘心吗?自然是!可,他不是没有努力过,结果,最后却是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暗自神伤,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宫祁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已经痛到感觉不到空气流入肺腑,亦或者说,他现在和一个活死人,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一切能改变,那该有多好,如果先遇见慕容凌月人是他,那么如今被她这么维护着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宫祁钰已经不敢再想下去,越是照着这样的路线想下去,他越是感觉胸中郁结不疏,一股气血正在往喉咙口涌去。 换做任何人,这个时候也不会甘心,尤其是慕容凌月面对他的时候,话语间总是会有些淡淡的疏离,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他太过于软弱,太过于在乎她的想法,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如果能试着用强硬一些的法子,是不是就会一偿夙愿。 “如果说,以离开他的代价,来换他的生路,你可愿意这样做……”宫祁钰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看着慕容凌月的目光有些疯狂,“本王,要你成为我的钰王妃,你可答应!” 这一刻,宫祁钰不是在询问慕容凌月的意见,甚至在某一刻,他都已经决定,无论慕容凌月答不答应他,他都要让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钰王妃。 前所未有的,宫祁钰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对她说话,但这却丝毫打动不了慕容凌月,甚至她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拒绝,“绝无可能。” 她的人生,有一个昭景翊便已经足够,其他人于她而言,都只是过客,终究会有离开的一天。 就算没有了他身份的这一层枷锁,她跟宫祁钰之间,也只能是友情,再不会有更多的。 明明差一点,自己就要下定决心让她属于自己,却还是下不了手,看到慕容凌月冷冽的表情,宫祁钰低头,自嘲的笑了笑,“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再决定不迟。” 慕容凌月忽然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一句,脸色微变,道,“多谢钰王殿下好意,但我绝不会为此离开他,若你能帮我,我很感激,你若不帮,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宫祁钰的眸中不知道何时浮上了一丝嘲讽,道,“你就不怕你穷尽你之力,也救不了他,得不到你想要的吗?” 慕容凌月丝毫不露怯,异常自信的扬起头跟他对视,坚决的回答击败了宫祁钰最后的心理界线,“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绝对不会让他出意外,哪怕做不到,大不了和他一起赴死,有什么好怕的。” 一起赴死……在如此坚定决绝的言语下,宫祁钰觉得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败了。 慕容凌月对昭景翊的爱,已经到了无关时间,无关距离,无关生死的地步,那句轻描淡写的一起赴死,比任何攻击的杀伤力都要大。 “但凭着你相信,就能做到了吗?你信不信,若是我现在一走了之,你和昭景翊能不能活着走出王城都还是个未知数。”宫祁钰坚持自己最后的尊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慕容凌月不相信宫祁钰会是这样的人,但就他方才的那一席话而言,他已经接近疯魔,现在的宫祁钰,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慕容凌月自己都说不清楚。 又或许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宫祁钰吧…… 看到慕容凌月神色微变,宫祁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在有些过激,此时倒有些不敢面对她,这样的自己,真是让她失望透顶了吧。 别开视线不看她,宫祁钰低沉着声音道,“抱歉,如果你一定要冒险,我便兑现我先前的承诺。” “嗯!什么时候行动,记得告诉我就好。”慕容凌月也再没有多言,眼下的宫祁钰最需要的是平静,也许等会儿就会没事了吧。 但,担心宫祁钰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却远还没有到可以让她改变自己原则的地步。 她说过不会离开昭景翊,就绝对不会轻言离开,不管将来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磨难,她都会坚持守在他的身边,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对他的挚爱。 宫祁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这才发现慕容凌月已经快要离开他的视线,忍不住给她最后一句叮嘱,“以朋友的身份最后劝诫一句,那种地方进去容易,想要活着出来,可却是难如登天。” 慕容凌月也不回头,只是顿了顿脚步,回应他道,“哪怕知道很艰难,我还是必须要去。”事关昭景翊,她怎么能做到袖手旁观。 “有些事情让他去做就好,若他连保护你都做不到,你为他做的这一切,也就完全不值得了。” 慕容凌月终是回了头,“你错了,只要是为他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的。” 说罢,慕容凌月毅然决然的往前走着,只给宫祁钰留下了那渐行渐远的一点儿背影。 和宫祁钰谈话的地方本就离聚华殿不是太远,只要走两步便可以到了,只是此时此刻,她却是被堵在了门口。 慕容凌月也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回来,就发现昭景翊就冷着一张脸站在他们的聚华殿门口,目光深沉如墨的看着自己。 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容凌月有些失神,紧接着就是一阵头疼…… 显然,看昭景翊的脸色也知道,方才她和宫祁钰的对话,是一字不落的被这家伙给听了过去,亦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南启元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回来了? “呵呵!那个……”慕容凌月咬了咬唇瓣儿,正准备主动交代她已经知道宫祁钰在哪里。 可,话还在嘴边没说完的时候,慕容凌月就感觉自己脚下一轻,直接被昭景翊用轻功带到了房间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稳操胜券 还不等慕容凌月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昭景翊给抱进房间,一把放在了床上,接着昭景翊便欺身上来,将慕容凌月的双手拉起,禁锢在床边。 霸道的吻落下,极具倾略性的攻城略地,丝毫不给慕容凌月喘息的机会,似要把她溺死在其中。 许久,昭景翊才慢慢停下来,只是并未起身,而是埋首在慕容凌月颈窝间,钳着慕容凌月肩头的手越收越紧。 慕容凌月被抓的有些痛,但却完全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只是静静的把手抬起,抚到昭景翊的背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其中的情愫,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昭景翊想必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那可是这世上至难解的两种东西,全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如今他与正常人无异,只不过是用了延缓之计拖着,并不就是说全无后顾之忧,这样两个定时炸弹一般的东西在昭景翊身上,也许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许昭景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光阴来陪着慕容凌月,本就已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更遑论他方才可是听见了,慕容凌月说的那决绝的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沉默了许久,昭景翊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下松劲儿放开了慕容凌月,沉声念道,“绝不会有那一天的,绝不会有那一天的,本世子不允许……” 他绝不允许慕容凌月与她赴死,纵然到最后支撑不住的是他自己,他也绝不允许让慕容凌月陪她一起到那阴暗的地方,他会用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让慕容凌月对自己生恨。 慕容凌月眼神有些迷离,终是伸手推开了昭景翊,语气从未有过的平静,“谁都不希望有那一天,但你有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宫祁钰的条件。” 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慕容凌月在昭景翊离开之后,独自一人带着痛苦活下去,另外一个,却是用慕容凌月来换得昭景翊的生,可结局却是同样的,无论怎么做,两人都会承受失去另一方的痛苦。 昭景翊瞳孔一缩,他没想到慕容凌月会说出这番话,不错,他不会同意慕容凌月与他一起赴死,但若是凌月以她自己作为筹码来换取解药,这比让他直接死还要接受不了。 “……”昭景翊一时间竟然是无话可说,或许他该换位思考一下的,连他都无法承担的痛苦,凭什么要求慕容凌月去承担。 彻底冷静下来的昭景翊,认真凝视着慕容凌月,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我们都不会有事,哪怕出了事,也要一起承担。” 不错!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及他们两人在一起重要,只要有这样的信念,又何愁前路的那些艰险。 “没有哪怕!”慕容凌月眸中光芒盛大,“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会用我的能力去扼杀。” 此刻的慕容凌月,俨然已经决定赌上一切,这场未知的赌局,并不是用一句尽力就可表达的,她要的,是绝对性的稳操胜券!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如今的时间已经是不早,南凤翎那边也是早已经派了人过来通知他们,宫宴已经快要开始,让他们尽快到席。 慕容凌月一向都是不喜欢这些排面的,但奈何他们如今身在这南理国皇宫之中,几乎是南凤翎一人掌控,这样嚣张的驳了她的面子,很可能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这南凤翎曾经还被宫祁晟借着机会,软禁在天瑞朝都不少日子,会对他们客气才怪,为了免去麻烦,还是有必要去应付一下的。 慕容凌月也没有特意装扮,只是和昭景翊一样,默契的换了一身浅白色绣金线的衣裙,头上簪一支兰花玉簪,清雅朴素,不太隆重,可也不至于失礼。 在南凤翎派来之人的注视下,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坐上了步辇,慢慢往宫宴所在的御花园而去。 这一路上,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可是吸引了不少注视,因着这两人那不俗的容貌,不少宫人都在议论着。 这让慕容凌月十分郁闷,本来这宫里就是宫女的人数比较多,又都是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自然会对昭景翊这样的男子花痴着。 南理国的民风可不比天瑞那样注重礼仪,有不少大胆一些的宫女,甚至一脸羞涩的跑过来拦着他们的步辇,给昭景翊献花表达爱意。 怎么滴!这是视自己为不存在吗?慕容凌月冷笑着,显然已经十分不满,若不是嫌幼稚的话,她真想把那些花儿什么的,全都给扔下去。 昭景翊是什么人,在天瑞的时候,那是名声狼藉的病残世子,别说宗室贵女了,就是朝都一些普通的稍微富庶一些的人家,也都是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昭景翊的。 所以,纵然昭景翊生了这么一张可倾天下的脸,但奈何无人知晓,甚至因为他的名声,慕容凌月至今都还没有面对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情敌。 可是如今,这些情敌真是……要么不来一个,要么就是组着团来的,真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此刻的慕容凌月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如今可不是在天瑞,而是在离天瑞很有些距离的南理。 虽然很多的上层达官显贵,特别是曾经去过天瑞的人,都多多少少的知道天瑞有位病残世子,可奈何,这些消息闭塞的宫女们,可是都不知情的。 昭景翊自然是不至于被这些宫女给引去了目光,可若是能利用她们,引出慕容凌月的些许醋意,这可真是一件十足的趣事。 平常的慕容凌月,那是精明强干不输于自己的女子,甚至背后还有圣心堂这样的势力傍身,实在是那些小女儿家比不了的。 这样与自己并肩的慕容凌月,他自然也是爱到深处,可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偶尔也能小鸟依人一些,偶尔吃一些飞醋,现出可爱的一面。 眼下的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面上越来越阴沉,不满的情绪好像即将爆发的模样,心中别提多么沾沾自喜了。 也幸亏得如今昭景翊的隐卫们看不见昭景翊这么没出息的模样,否则倒是要怀疑一下,面前的这位如此没出息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直领导他们的世子殿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败坏名声 看着慕容凌月的面色越来越阴郁,昭景翊却也是不敢玩儿到慕容凌月的极限,差不多就行了,否则到最后受苦的,那可全是自己。 步辇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鲜花,昭景翊却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直接的给用内力掀到了地上,一片多余的花瓣也不曾多留下来,全然不顾及看到这一幕的许多姑娘,心都要碎了。 “爱妃,你看这样可曾满意,若是不满意的话,本世子还会让你更满意……”昭景翊去牵慕容凌月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一副狗腿子邀功请赏的模样。 慕容凌月又不是傻子,哪里会还能看不清昭景翊的目的,本来还是有些生气的,但一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刚刚积起来的那一股气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就任凭他这样戏弄自己,而不采取一些报复手段?慕容凌月自认为自己还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当即就想出了办法,不好好整治一下这家伙,下次还不让他得寸进尺? “哎呀呀呀!世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凌月忽然倾身过来,暗中勾起一抹坏笑,使劲儿拍着昭景翊的背,“看来是这痨病又犯了,这可怎么办呐……你若是先妾身一步走了,这可让妾身怎么活啊……” 在慕容凌月的话音响起来的时候,昭景翊还就当真像是配合她的话似的,开始捂着嘴不停地咳嗽,那架势,看起来简直是快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了的模样。 慕容凌月的声音本就故意放大了一些,那些先前对昭景翊表示过倾慕的宫女都开始注意到了这边。 看着那个先前在她们的眼中宛如谪仙的男人忽然成了这样,她们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甚至于…… 如果没有人听错的话,她们好像是听到了,那个美男子身边被她们忽视的女人,竟然说他得的还是痨病,那可是让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瘟神。 真要是得了这病,能不能传染还是一个方面,问题是这么一个美男子,得了这个病,那可是会要命的,这样一个短命鬼,就算是长得再好看,那也是没有用的啊! 这边慕容凌月也是注视着周边的那些个许久都流连不去的宫女,看到她们听见昭景翊有痨病什么的,个个都是面露菜色,慕容凌月的心中不由的一阵痛快。 还没有玩儿够的慕容凌月顿时来了兴趣,更是变本加厉,大声的哭诉着,“世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走啊!你若是走了,妾身可是要给你陪葬的,所以就算是为了我,再撑一段时间好吗……” 这一剂重磅炸弹扔下去,彻底把那些还在围观的宫女们给吓退了,原本痨病就已经要把她们给吓得半死,现在却又还来陪葬这一说,谁会再嫌自己命太长,再不敢招惹这瘟神了。 慕容凌月看着那先前围着的宫女系数如躲避瘟神一般的散去,心中对这场恶作剧还很满意,一时慈悲放过了身边的昭景翊。 细如牛毛的银针被拔出,被重新收纳入了她的袖口,昭景翊也是终于停下了那连续不断的咳嗽。 “别再给我玩儿什么花样,否则有你好受的!”慕容凌月一个冷眼飘过去,本想挣脱开昭景翊的手,却转念一想,并没有动弹。 方才那些不知好歹觊觎昭景翊的宫女,能直接无视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存在感太薄弱了,这样将昭景翊抓在手中,说不准会让她们收敛一些。 昭景翊的心中那是好一阵憋屈,他倒不是介意慕容凌月把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那样也好,也是省去了他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这位世子妃,那真可不是寻常女子,刚才那一阵给他难受的,看来以后还是少点儿招惹他的世子妃为好,不过能看到她在意自己的模样,这一顿罪,也算是没有白受。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到了宫宴举行的地方,南理国皇宫中的御花园,也是皇宫中药材种植基地的一部分。 今夜的南理国皇宫御花园,灯火通明,很是热闹不凡,来来往往的宫人忙碌不停,足可见今日这场宴会的盛况。 一个月之前,南理国摄政王妃柳氏又为摄政王产下麟儿,今日恰好是满月宴,若按照寻常亲血关系来论的话,这位刚诞的小王爷,可算的上是南理国皇帝的亲弟弟,所以今日在宫中设宴招待各国使者和朝臣,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礼仪,慕容凌月随着昭景翊一起,来到大殿中间,对上座的皇帝行礼,至此,慕容凌月才发现,这南理国的皇帝,居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年少许多。 虽然面上神色老成,行为也是中规中矩,让人寻不到一丝错处,可那还尚未脱去稚气的面庞,看着真心让人心中感慨。 慕容凌月本以为,南理国就算是少年天子,也大概能有个十几岁左右,但眼前这小皇帝,看起来竟然才不过八九岁的模样。 不知为何,慕容凌月看着如此稚嫩的皇帝,心上竟然会生出一丝同情,作为一国之君,所受的压力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孩子。 让如此一个孩子身居高位,他定是承受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更不要说南理国还有南凤翎这么一个强势的长公主存在,周边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危机。 说起这位少年幼帝,慕容凌月也是有所知晓的,他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先帝的胞弟,如今的摄政王南彦坤的儿子,至于为什么他能成为皇帝,这个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在这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这位幼帝竟然就已经承受着如此压力,真是一件令人唏嘘的事情,甚至慕容凌月觉得,若是南凤翎有能力,而且心术正的话,南理国交给她治理,也不是什么坏事。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慕容凌月暗叹口气,怪自己想太多了,慕容凌月跟夏瑾寒行礼完,两人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这边慕容凌月刚刚坐下,她竟然才惊讶的发现,就在他们的对面,坐着的居然是小辰,那可不就是天瑞的十皇子宫祁辰嘛…… 也许是因为宫祁辰心思简单的原因,宫祁晟并未对他多设防备,如今的宫祁辰更是已经到了年岁,封了王位,拥有着自己的封地。 早就听昭景翊讲过,这一次天瑞也是派了使臣过来,和南理国商量休战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宫祁晟居然是指派了宫祁辰为使臣过来,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是无心之举,还是特意安排如此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辰王殿下 在慕容凌月目光转向他的时候,宫祁辰也恰好朝这边看了过来,只是却不是看向她的,而是面对着昭景翊,甚至还起了身,往这边走来。 “世子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可是皇兄交待了什么任务?”宫祁辰对着昭景翊略微弯了弯腰,略微施了个小礼以示尊重。 其实若是按照礼仪,宫祁辰是货真价实的王爷,而昭景翊再怎么算,也就只是个昭王府的世子,就算将来承袭了王位,也是个异姓王而已,比不了宫祁辰这正统皇室身份的王爷贵重。 慕容凌月倒是疑惑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宫祁辰和昭景翊有什么关系,怎么如今这小辰却是对昭景翊如此尊重了起来,实在有些不合乎常理。 要知道,她可是非常了解宫祁辰的性子,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如今到了昭景翊面前,却是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这让慕容凌月如何能不惊讶。 这边,昭景翊倒是很不意外,对着宫祁辰点了点头,避重就轻的言道,“有些私人的事情,本世子来南理国的事情,你就不要和皇上提了吧。” 宫祁辰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不过看昭景翊的脸色,却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世子哥哥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皇兄那边你不用担心。” “小……辰……王殿下……”慕容凌月试探着和宫祁辰打招呼,却险些因为一直以来的习惯穿了帮,好在最后及时纠正了过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天知道,慕容凌月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宫祁辰。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吞吞吐吐的模样,倒是有些不解,和慕容凌月解释起来,“哦?听爱妃的语气,这是认识辰王殿下?” 说罢,昭景翊又转回头和宫祁辰解释,“这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名为慕容凌月。” 慕容凌月愣了一会儿,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只回了昭景翊一句,“倒是没有机会结识辰王殿下,但是却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又有缘遇见,唯感叹缘分而已。” 没办法,她现在可是慕容凌月,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自报身份,那纯是添麻烦的事情,所以也只能一笔带过这样的话题。 宫祁辰的目光自然也是落在了慕容凌月身上,同样也是认出了慕容凌月,只是他的惊讶却还要更甚。 这位姑娘……不就是七哥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那位姑娘吗?原来她不是消失找不到了,而是……竟然成为了世子哥哥的世子妃吗? 这一刻,宫祁辰心中竟然是一块儿巨石放下了,不为七哥感到惋惜,只为世子哥哥感到庆幸。 原本觉得七哥是思念着这位姑娘,才变得每日欲渐消沉,如今慕容凌月却已经成为了世子哥哥的世子妃,这下七哥的心结该解开了吧! 宫祁辰暗叹了一口气,方才他便已经注意到了,世子哥哥想必和这位姑娘很是相爱,这倒是让他有些欣慰,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没什么失落。 要说郁闷的话,那还是有一点儿的,毕竟连他都不知道,世子哥哥何时娶了这么一位世子妃,不知七哥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受了打击。 不过在他的心中,七哥和世子哥哥都是一样的,他不会为七哥鸣不平就忽略世子哥哥,都是从小爱护保护他的兄长,在他心中的份量一样重。 “几月之前,本王是曾有幸见过慕容姑娘,只是当时不知道这是世子妃嫂嫂,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万望世子妃嫂嫂不要怪罪。”宫祁辰收起自己的心思,给慕容凌月行了个礼。 慕容凌月听着宫祁辰谨慎守礼的话语,一时间竟然也是不由得一阵唏嘘,怎么她都不知道,从前记忆中的那个爱胡闹的孩子,竟然变得她有些不认识。 也是,生在皇室这样的环境之中,总是要比其他百姓家里的孩子要成熟的早的多,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小辰一下变得如此成熟。 “这一次出使南理国,皇上为何只派你一人前来?”昭景翊似无意的问着,实则是他想知道,这次的使臣团中都有些什么人。 对于宫祁晟的心思,他还真是猜不出来,宫祁辰这边他是不用担心,但若是说宫祁晟只派他一人前来,那也是不切实际的。 在皇室这个固有的环境下,虽然宫祁晟对宫祁辰是比其他的兄弟都要爱护,但这只是相对的,若是有一日宫祁辰威胁到了他的皇位,相信宫祁晟会比谁的心都狠。 宫祁辰的心思再单纯,那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如今皇兄和昭王府有些嫌隙,世子哥哥的身体又有欲渐转好的趋势,更是引来皇兄的忌惮,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对昭景翊的问题,宫祁辰回答道,“自然还有朝中的使臣,只是皇兄让我先来飞雪国祝贺摄政王新得麟儿,说是各国使者都会来,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只是来表达祝贺吗?这个答案昭景翊先前已经想过,现在看来,宫祁晟还是心思缜密的,每一个方面全都顾虑到了。 先让宫祁辰来表示祝贺,要说起宫祁辰的身份,那好歹也是个亲王,会来这种场合,意味着给足了南理国的面子。 之后再派出擅于调节两国关系的使臣,以保得两国休战,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不愧是能当上皇帝的人。 只是知道了那些还未到的使臣要来的事情,这对于昭景翊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敏感,若是让那些个老臣知道了他前来南理国的消息,肯定就会传到宫祁晟的耳中去。 宫祁晟现在正在铆着劲儿的来找昭王府的错处,这么一个明显的把柄握在他的手中,什么可能不找机会,伺机对昭王府下手。 他缺的,不就是一个可以堵住百姓的嘴,堵住天下之人悠悠之口的理由吗?至于这理由是不是真的,相信这不是宫祁晟会在意的东西。 就在他们说悄悄话的空挡,门外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凤翎长公主到——闵阳小侯爷到——” 随着那声音,南凤翎万年不变的黑色轿子,便被抬了进来,而她本人,却是一如既往的并没有出现,甚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南凤翎的真面目。 在南凤翎的轿子后面,一身红衣的南启元,踏着缓慢的步子,慵懒的走了进来,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容,一进来,就成功的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小皇帝一身明黄的龙袍,微微抬手,用稚嫩的声音道,“非常感谢各国的使者们前来,今儿大家开心,不必拘束,尽情吃喝吧。” 说罢,那只还没有酒杯大的手便端起一个酒杯,笑道,“朕还年幼,不能与各位使臣畅饮,在这里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南理国的大臣们纷纷跪下,口中高呼着万岁千岁的。 但是在慕容凌月的眼中,那些大臣对小皇帝的态度是那么敷衍,反倒是对南凤翎,倒是多了许多敬意,由此可见她在南理国臣民心中的地位之高。 第一百九十章 风暴氤氲 不过这是人家本国的事情,也挨不着慕容凌月什么事情,她也就默默坐在座位上不不说话,任凭那些人去闹,反正她这次来也只是来当个花瓶的角色而已。 到底是在宫宴上,除了天瑞派出宫祁辰前来祝贺之外,其余的边境小国也纷纷派了使臣前来道贺,以求得和南理国和平共处。 要知道南理国最近还是很猖狂的,他们所占的国土本就是多人杰地灵的宝地,又因为气候适宜生长稀有药材,所以纵然国土面积不是最大的,可却也算得上十分富庶。 再加上,听说几个月之前,在玉林山的东部发现了丰富的宝石矿藏,这可是让南理国的综合实力又更上了一层楼,能不是一件令南理国人兴奋的事情吗? 要说在天瑞这样的大国面前来看,南理根本不够看,从前也是不敢招惹天瑞分毫,一直都屈居人下,这不,一有实力就开始来搞事情了。 虽说现在的南理国,还没有到那种能正面和天瑞宣布宣战的时候,只是边境方面的一点儿小摩擦,可是就这么点儿小摩擦,也是够让宫祁晟头疼的,否则这次也不会派宫祁辰过来震慑一下他们了。 宫宴已经开始,场地中央的舞姬也是和着音乐跳起了舞蹈,就在众人都沉醉于这歌舞中时,用来招待各国使臣的酒菜总算是上齐了。 只是面对着面前的各色菜肴,慕容凌月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这南理国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适应不来啊! 只见摆在他们面前的一盘盘的菜肴虽然看起来非常美味,可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还是没有多少人能接受。 蚱蜢,竹鼠,甚至还有蛆虫,真的是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虽然慕容凌月知道眼前的这些东西都是可食用的,可这和真的去吃,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 就连很多南理国本地的大臣,看着这样惊悚的食物,也是接受无能,纷纷看向坐在首席的小皇帝。 但在此刻,小皇帝的状态也并不比他们好多少,竟然开始狂吐起来,可见这宴会上的安排的菜肴,他一开始也并不知情,所以这一切到底是谁布置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南凤翎很满意自己布置的这一切,并有意朝昭景翊这边看了一眼,道,“天瑞世子殿下和世子妃远道而来,本公主准备的南理国特色美食以此招待,不知世子殿下可还满意,还有各国的使臣们,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好在南凤翎并没有特意针对昭景翊的意思,也提了提其他国家的使臣,但是那样的话,还真是让人听起来很不爽啊! 现在,慕容凌月总算是能体会到,先前昭景翊为什么让自己吃饱一些,看来他是早已经对眼前的这些南理国“特色美食”有了认识,猜测到南凤翎可能会来这么一手。 被恶心完这一遭之后,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是再也没有看这席面上的菜肴一眼,而是讨论起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不远处,却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南启元看着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亲密无间互动的模样,别提有多心塞了,之前自己暗示的那么明显,结果她却是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 结果现在在昭景翊身边的时候,却一脸的柔情蜜意,笑的如此纯粹,这让南启元的心里怎能不扭曲。 这女人居然给他装傻充愣,南启元的心口堵着一口气,偏偏慕容凌月那眉眼和音容笑貌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这女人,以平自己的怨愤。 越看,南启元的心中就越不忿,最后索性起身,端着酒杯来到昭景翊面前,让侍女给他斟了一杯酒,竟径直朝着慕容凌月的方向走来。 来到昭景翊身边,南启元阴险勾了勾嘴角,面上充满令人不喜的邪气,“天瑞世子殿下和世子妃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本侯爷还没有和两位好好喝上一杯。” 南启元好歹也是跟在南凤翎身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昭景翊在天瑞是个什么样的名声,虽然很大一部分是这家伙故意散播的,但此时其他人都识相的并未向昭景翊敬酒,可南启元却开了这个头。 昭景翊修长的手指,懒懒的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疏离地笑着,略微抬起眼皮,淡漠的看了慕容莲一眼,“多谢小侯爷好意,只是本世子身子一向不济,不便饮酒。” 南启元显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继续道,“原来如此,那世子妃总还是能喝的吧,不如让世子妃代劳可好?” 不得不说,南启元的这句话,说的不可谓是不妙,若是昭景翊不喝这酒,而是让慕容凌月代劳,不就说明他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嘛。 但是这杯酒若是喝了下去,以昭景翊的身子,又会平白生出许多事端,左右对南启元都是有利的局面。 慕容凌月没有想的那么多,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即便端起酒杯,道,“自然,小侯爷请便。” 只是在慕容凌月拿起酒杯要入口的一瞬,昭景翊便已经先发的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昭景翊喝完,南启元才满意的笑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用客套话称赞一遍,“世子殿下好酒量。” 接着,南启元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凌月一眼,笑道,“本侯随时欢迎着世子妃主动来本侯的侯府做客……” 慕容凌月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瞪大了双眼看着,然后低头,有些紧张的问夏瑾寒,“你没事吧,这酒可是有问题?” 他们方才竟然一时间疏忽了,这南启元可不是什么善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借着这次的机会,在酒上做什么手脚。 若是昭景翊是平常人,慕容凌月还不必太过担心,反正这天下间的任何叫的上名字的奇毒,她都有办法可以解,但若是在昭景翊身上,她就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本来至寒之毒和烈炎之心已经够棘手了,这时候若再来个什么毒,不说多致命的毒,只要能激发至寒之毒和烈炎之心的任意一样,都足够要了昭景翊的命的。 昭景翊摇头,给了上官轻儿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方面他还是分寸的,“没事,别理他。” 他怎么会不知道南启元的小把戏,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总是要牺牲一些什么的。 南启元和南凤翎走的极近,而南凤翎手中却是掌握着很重要的消息,所以他明知南启元只是挑衅,但为了慕容凌月,他还是在这方面做出了退让。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起来好像是一片风平浪静,但在不知不觉中,一场风暴却正在氤氲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矛头所指 只见坐在小皇帝下首,正抱着孩子逗乐的摄政王妃柳氏,忽然惊叫了一声,紧接着歇斯底里地哭诉,“勉儿……啊!我的勉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娘亲啊……来人,快点儿传御医……” 这一声叫喊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座的诸位全都转了视线往这边看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是坐在旁边的小皇帝,这可是自己的娘亲和妹妹,当即就喊叫身边的太监,“快……快去传御医!” 和柳氏坐的比较近的,全都注意到了她抱在手中的孩子,只见方才还很是活泼的小孩子,现在却唇齿发紫,眼睛闭的紧紧的,一点儿都不哭闹。 若是在平常,孩子不哭不闹的倒是让人省心了,可眼下着孩子的情况可着实不怎么乐观,看着似乎已经没了生机。 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乱了,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见的情况,可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还发生的那么突然。 而就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那个可怜孩子的父亲,南理国摄政王南彦坤,却并不在宴席上,不知道人在哪里。 剩下的和那个孩子最亲近的人,唯独只有柳氏和小皇帝,可这两人又都是懦弱没有主意的人,而这御医一时间还来不了,真是急得火烧眉毛。 眼看在那柳氏就要支撑不住,抱着孩子即将倒下之时,南凤翎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出声,“摄政王妃不必太过担心,本公主听闻天瑞世子妃的医术高明,不如让她先看看,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再说。” 原本坐在角落中看戏的慕容凌月忽然被点了名,也没有办法再装透明,只能象征性地回了南凤翎一句,“长公主抬举了,就以我会的那点儿皮毛医术,还是不哗众取宠了吧!” 呵呵!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看南凤翎那一副平静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听见的留言,这场好戏十有八九就是南凤翎搞出来的,她才没有心思去参与。 慕容凌月婉拒了不错,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柳氏为了自己的孩子,会放过她吗?很明显的,那是自然不会的。 “世子妃……世子妃,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勉儿,他才不过足月,求求你救救他……”柳氏已经抱着孩子冲出去,到了慕容凌月所坐的席位旁边哭诉着,好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几乎就要给慕容凌月下跪。 趁这个时候,慕容凌月已经朝那婴儿看了过去,看见那婴儿虽然气息微弱,嘴唇发紫,但好在只是中了微弱的一点儿毒,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任何一个御医都能解。 可见南凤翎此人虽然手段毒辣,但还是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不过慕容凌月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插手了,这个婴儿可还有活路? 在南凤翎将矛头指向这边的时候,慕容凌月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就是很明显的在针对自己,或者说,想要拉着南理国的臣民一起仇视她,甚至想让她顺便成为天瑞的罪人。 甚至这件事情如果闹大的话,会不会闹到天瑞那里去,最后会不会收不了场,谁都不知道,也不敢确认,南凤翎这女人,还真是执着于挑起天瑞内战。 果然是南理国的凤翎长公主,这个时候都不忘了要挑起天瑞的内斗,若是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好,这根本就是一场外交事故,简直就是天瑞和南理国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情。 小皇帝看着慕容凌月无动于衷的模样,也加入了柳氏的行列,前来请求慕容凌月,“天瑞世子妃,请你救救幼弟,朕必会对天瑞送出重礼表示感谢。” 面对这两个在南理国分量颇重的人物,慕容凌月也是不由得摸了一把汗,此刻她真的好想戳穿南凤翎的阴谋,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一场算计。 他们只看见自己拒绝为这孩子医治,却完全忽略了,只有自己和这个孩子保持绝对的距离,他才有可能活下来,若是自己真的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那这孩子能不能活,那才是个未知数。 “若是世子妃今儿个就是不医,又如何?”昭景翊此时却忽然出声,冷冷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犀利的目光,宛如刀子刺向了南凤翎和在座的众臣。 冰冷的声音,让整个御花园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狂妄的语气,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他国派来的使臣。 连慕容凌月都能看透的事情,他又何尝会想不通,只是在场的这些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只当慕容凌月耍派头,才不愿意出手医治小王爷。 可是他们这一群蠢货不知道,慕容凌月若是不出手还好,若是真的出了手,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活不成了。 慕容凌月若是不出手,南凤翎就找不到理由往他们身上扣各种帽子,这孩子的中毒毫无价值,相信南凤翎也不敢与南彦坤正面为敌,否则她早就将小皇帝取而代之了吧。 但若是慕容凌月决定出手,哪怕只是碰那孩子一下,这结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不管是对南凤翎个人,还是对南理国的局面都将会是一个非常有利,到时候她会不会还顾忌这么一个孩子的性命,那就未可知了。 这是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但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南理臣子却并不知道。 反而他们是看着摄政王妃,甚至是他们的皇帝都在慕容凌月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怒火,私下里也是有不少声讨慕容凌月的声音。 “天瑞的世子妃太欺负人了,那可是一条人命,更何况那还是皇上的胞弟,皇上和摄政王妃一起去求她,她都不答应,真当我南理国无人吗?” 这声音立刻就在那些人之中传开了,“是啊是啊……看那世子妃长得也算是美人一个,没想到心肠竟然这么恶毒,连一个孩子都不救。” 那些人可不管什么原因,直接就将慕容凌月给说成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即使中间宫祁辰给说了几句辩驳的话,此刻却也是没有想听。 被许多人灌以心肠恶毒称谓的慕容凌月,此时却没有一点儿惊慌,依旧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动不动,只是每次在柳氏和小皇帝要跪下的时候,都用内力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没办法啊……如今她在这些南理人的眼中已经是十恶不赦的恶毒女人,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情况下,如果再让他们的摄政王妃,亦或者是小皇帝往自己面前一跪,估计自己就再也不用走出这南理国皇宫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袖手旁观 如今只能是等着南理国皇宫之中的御医过来,这么点儿的毒肯定是难不倒他们,就看人家愿不愿意施救而已。 反正到时候是南理国的御医出的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个孩子是生是死她就不关心了,左右反正都挨不着自己一点儿事儿。 这左等右等的,出去叫御医的人倒是去了不少,可是这么半天了却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可见是有人故意阻止了他们,而背后的人是谁,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或许已经有人觉察到不对劲儿,可是他们会说出来吗?很显然也是不会的。 慕容凌月心中也算有些着急,这眼看时间都过去多长了,那孩子虽然只是中了一点儿毒,甚至在成人身上都不会发作的量,可他到底是个婴儿,再这么耗下去,明显会先撑不住。 看来她还真是得出手了,慕容凌月已然在袖中备好了解毒丸,但她却不会这么贸然就上去,而是在静等一个机会。 柳氏看起来已经快要绝望了,而小皇帝在她身边,看着自己呼吸微弱的幼弟,也是忍不住抽噎起来,这两人仿佛一下子天都塌下来了的感觉。 慕容凌月暗中将解毒丸碾碎在手中,一边却在思索着,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最该出现在这里的,那孩子的父亲,南彦坤居然不在这里。 南理国之中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的,其中的大臣也有各自的支持者,例如现在这个时候,站南凤翎一方的臣子,那肯定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但向着皇帝这一边的大臣,又是无处使力气。 这时候若是那位摄政王在的话,柳氏不至于这么孤立无援,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过如何帮助她,只顾着一昧的谴责慕容凌月。 可实际上,慕容凌月只不过是和他们做了一样的事情——袖手旁观,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这种阴暗心思,竟然不由得团结起来攻击她,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你 只可惜,这不是慕容凌月能决定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着如何先把那孩子身上的那一点儿毒给解了吧! 慕容凌月还在发愣间,就听见旁边的昭景翊一阵猛咳嗽,甚至比起自己方才捉弄他的时候,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在给她打配合?慕容凌月立刻心领神会,连忙佯装去拍昭景翊的背给他顺气,“世子殿下恐怕是旧疾复发,快……先前传的御医怎么还没过来!” 这下子事情一下子就变得严峻起来,如果说先前慕容凌月无视摄政王妃和皇帝的求助,是谁都不能逼迫她的,但现在昭景翊病发,却就不是一件小事儿。 要是昭景翊没事儿还好,两国之间都是皆大欢喜,可若是昭景翊出事儿了,这南理国可是有推不开的关系。 宫祁辰本就一直在观望着,也知道如今的矛头都指向的是慕容凌月,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慕容凌月的做法是正确的,他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如今宫祁辰看见昭景翊疑似旧疾复发,当即也是在位置上坐不住,直接招呼他的步辇来此,将昭景翊抬上就要离开,也没有敢阻拦。 宫祁辰这样的身份,自然是在南理国也有一席之地,随时叫个步辇还是很容易的,于是刚刚还在被众人谴责的慕容凌月,现在却迅速摆脱了这样的窘况。 那些以看戏为主要目的的南理国大臣都是舒了一口气,这样的麻烦远离他们,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再怎么说柳氏的事情是他们南理国自身的事情,牵涉到昭景翊,那背后可是天瑞,就会复杂很多。 可是在场众人都没有在意到,在慕容凌月从座位上起身的那一刻,袖子下的手轻动了动,一些细微的粉末随着她的内力,沾到了柳氏怀中那个孩子的嘴唇上。 慕容凌月的解毒丸一向有奇效,甚至在昭景翊的步辇还尚未离开的时候,柳氏怀中的孩子不知怎么着,就忽然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总算是可以安稳了,那些个大臣的心中都舒了一口气,可一直未曾发声的南凤翎却是不甘心,她的计划可是被破坏了个彻底。 南启元与南凤翎离的最近,也是察觉到了南凤翎的情绪,不由得走上前去,摒退了左右,似乎与她在合计着些什么。 步辇自然是回到了聚华殿,慕容凌月也算是可以安心了,这个办法还真是一举两得,既不动声色的救下了那孩子,又金蝉脱壳,离开了那虚伪的宴会。 “南理国皇宫看来是不能待久,只是我们要走的话,还是去和辰王殿下交待一下为好。” 这里她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等她去药园取了药材之后,直接闪人比较好,但慕容凌月还是考虑到了宫祁辰,毕竟他和昭景翊的关系不错,这样不辞而别总还是不大好。 昭景翊自然没有阻止上官轻儿去找宫祁辰,因为他还想再服一次药巩固身子,不久之后就要出发去那个地方,昭景翊的身体自然要好好休养,不能留下一点儿隐患。 当然,那药用过了之后身子上所要承受的痛苦是必然的,可随之带来的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但这一次服药,昭景翊却必须要瞒着慕容凌月。 因为那药是慕容凌月调配出来的,自然明白虽然有效果,可对身子终究还是有些损伤的,所以必须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再服用,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如此频繁的服药,这自然是慕容凌月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在看着慕容凌月出去了之后,昭景翊干脆召来了风隐,让他严守聚华殿,特别是他的房间,不允许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聚华殿本就是为了招待宾客而设的,宫祁辰住的宫殿自然与之相隔不远,慕容凌月去拜访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聚华殿。 可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出去一趟之后,昭景翊竟然没留在聚华殿,当即就有些纳闷的问了问风隐,“世子殿下去了哪里?” 风隐自然是不能说的,只敷衍回了一句不清楚,便连忙退下,这问来问去的,慕容凌月也并未问出一些什么,索性郁闷的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你可知道世子殿下回来过这聚华殿吗?”慕容凌月倚在美人榻上,也就是无聊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宫女,并没有打算问出什么答案来,毕竟连风隐都不知道的事情。 昭景翊到底在搞什么鬼,居然连风隐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真是越来越行踪莫测了,自从来了这南理国之后,他的行为每次都让自己捉摸不透。 虽然慕容凌月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杞人忧天,昭景翊可不是什么能让人拿捏的角色,但她就是会忍不住去关注昭景翊,没办法控制。 慕容凌月本来也只是很随心的一问而已,可是正在给慕容凌月倒茶的宫女,听到慕容凌月突如其来的问话,手上竟然一阵颤抖,滚烫的茶水就这么烫到了她自己的手上。 “啊!”那侍女慌忙的惊呼一声,手中的茶壶“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茶壶被摔了个粉碎,里面的茶水,也倒得满地都是。 慕容凌月没想到这个宫女会这么慌张,只见她跪在地上,慌忙的说着,“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奴婢不小心……不,奴婢是被……被逼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注定落空 那侍女对着上官轻儿不停的磕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语词逻辑却一团混乱,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茶水倒了一地,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随着水分的蒸发也散开,慕容凌月稍微留心闻了一下,当即也就很是清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慕容凌月面上浮现一抹冷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她一个没留意,有些人竟然还把主意打到这聚华殿里来了,手伸的还真是有够长的。 思及此,慕容凌月也不生气,就是微微眯起眼睛,不疾不徐地对那侍女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本身就比较胆小,不然也不会因为慕容凌月随意而无心的问话,就吓得直接打翻了茶水,甚至慕容凌月还未说什么,就不打自招了。 听到慕容凌月的话,她慌忙的磕头,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道,“世子妃,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不如我调一壶一模一样的茶出来,你喝下去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吗?”慕容凌月挑着唇角冷笑着,将茶杯的碎片踢到她眼前。 茶水中的那一股鲜甜的味道现在还未散去,那宫女显然是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的,以至于看到那东西就下意识的躲远。 被慕容凌月这一吓,那宫女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紧紧咬着嘴唇摇头,“世子妃,不是奴婢要害您,是……是闵阳小侯爷宫里的公公指使奴婢,让奴婢来给您下这合欢散。” 合欢散是什么,别说慕容凌月了,就是眼前这宫女都知道,可见那个南启元,居然还对她贼心不死。 慕容凌月冷冷的笑着,“怎么,别人让你做你就做,还敢说你没有要害我的心思,若是这件事情捅到贵国皇上那里去了,你说到时候小侯爷会不会保你呢?” 宫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手紧紧的揪着手帕,就差以死来证明了,“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奴婢是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奴婢一向胆小,又跟郡主您无冤无仇,奴婢怎么会想要害你呢” 慕容凌月面上笑着,无意地点了点头,心想,南启元选的人还真是无用的很,她都还没做什么,这就已经把事情全给招了。 “如此,你跟我说说看,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值得让你冒险来害我这个世子妃,亦或者说,南启元许了你什么样的条件……” 若是说起这个,那胆小如鼠的宫女竟然犹豫了一下,傻愣愣地坐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才好。 慕容凌月在她身前蹲下,用指尖挑起那宫女的下巴,禁不住啧啧叹道,“没想到这细看之下,竟然也是个美人胚子,在这宫里伺候人是有些浪费。” 宫女抬眸对上慕容凌月,看着慕容凌月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心里的戒备难免就减少了许多。 再听着慕容凌月赞赏的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道,“是……是前些日子小侯爷醉酒之后,占了奴婢的身子,他许诺奴婢,只要事情办成,他就将奴婢带出宫去纳为姬妾。” 南启元的身份可是南理国闵阳小侯爷,身后还有长公主撑腰,更何况他还生了那么一副倾国倾城的脸,这让这些小宫女如何不怀春。 左右待在皇宫里就一段时间,到了年岁就会被放出宫去,嫁人也只能嫁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可比不上闵阳小侯爷的身份贵重。 这宫女说着,脸色已经通红,一脸的紧张和不安,生怕慕容凌月会不相信似得,又补上了一句。 “世子妃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和我同住一屋的宫女彩莲,她知道那日小侯爷醉酒闯入奴婢闺房的事情……” 南理国的民风虽然比起天瑞来说略开放了一些,但女子最重视的依然是名节,所以这宫女在说她和南启元的一段事情的时候,脸色泛红,一脸的不安,生怕慕容凌月会鄙视她似得。 不料,慕容凌月竟是全然没有在意,靠在美人榻上,对这宫女竟然闲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彩茵。”彩茵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现在唯一能选择的,只有靠着慕容凌月,否则若是若是事情被捅开了,想也知道她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彩茵,这样吧!你先留在这里别离开,我马上就让人去查查这件事的虚实,只要证明你是被胁迫的,我便保你无恙。”慕容凌月给彩茵一个承诺。 事情是南启元挑起的,他才是罪魁祸首,一昧的揪着这个小宫女不放手,也没有一点儿意思。 彩茵心中激动,再对慕容凌月磕了几个头,道,“多谢世子妃宽宥之恩,奴婢一定不离开这里。” 事实上彩茵虽然胆子太小,但心还是细的,若是她现在离开了这聚华殿,小侯爷知道她事情没有办成,别说带她出宫去享受荣华富贵了,就是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要两说。 “去把地板清理一下,别让人看出破绽来。”慕容凌月吩咐了一下,就又把风隐叫了过来。 风隐倒是一脸茫然的模样,不过为了不让慕容凌月继续追问昭景翊的下落,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不说话是一方面,可风隐还是注意到了这屋子中的变化,“世子妃,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满地的狼藉,还有空气中微微鲜甜的味道,风隐既然是在昭景翊身边保护他的暗卫,就自然会辨别各种毒药,此时也是猜到了些什么。 风隐一改之前的茫然,眸中也是氤氲了杀气,“世子妃,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你,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世子殿下……” 居然有人如此卑鄙,对世子妃下这样的药,这若是一不小心成功了,后果可是完全不堪设想。 慕容凌月摇了摇头,拒绝了风隐的话,“算了,今日他要安排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样的小事,我自己就能处理的好。” 风隐点了点头,就这么安静的守在慕容凌月身边,心里却是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再也不敢让这些南理国的宫人单独和慕容凌月待在一起。 好在世子殿下那边已经不需要他担心,风隐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世子妃出事。 慕容凌月却没让他在这里守着,打发风隐出去查一查南启元还有什么后招,这聚华殿里面,她一个人还应付得来。 没多久之后,风隐探查完事情便回来了,附耳与慕容凌月这般这般,那般那般的描述了一下南启元的安排,只可惜,他的计划已经注定要落空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依赖于他 “世子妃,你打算怎么做?”被南启元如此羞辱了,就算是已经在南理国皇宫里待不长,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风隐有些期待的看着慕容凌月,自家的世子妃那是什么性格的人,自然是不必说的,敢把他们的世子殿下挂在树上的女人,会这么任人欺负吗? 那铁定是不会的喽! 慕容凌月嘴角勾起,眼底满是算计,将自己已经想好的计策说给风隐听,这次定然要让那南启元吃吃苦头才行。 风隐听罢慕容凌月的计策,嘴角抽了抽,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就这么便宜他了,我们不做些什么吗?” 慕容凌月得意的一笑,道,“千万不要小看了一位父亲对待孩子的爱护,他是绝对没有拒绝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的。” 不知为何,看到慕容凌月那奸诈的笑容,风隐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着世子妃报仇,不应该是很带快感的一件事情吗? 可此时,慕容凌月脸上却带着森森的寒冷,真是叫人看一眼就不由得不寒而栗,风隐现在都几乎可预见那南启元悲惨的下场。 南启元真是不识好歹,先前说出对世子殿下不敬的话,现在居然对他们世子妃下手,实在是活该! 风隐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对慕容凌月的吩咐谨记心里,“世子妃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嗯,最好把事情闹大,也让南启元尝尝自己那合欢散的厉害,可千万不能错过了这场好戏。”慕容凌月放心让风隐去办,反正在这场好戏中,她也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就在慕容凌月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一切,想着南启元中招之后模样的时候,昭景翊的声音忽然传来,声音里明显带着一抹疲惫,“什么事这么开心……” “额……”这人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这个事情嘛,慕容凌月自然不想让昭景翊知道,可就在风隐离开之前,昭景翊却直接将人拦下,风隐自然是想走都走不了。 “风隐,你现在便告诉本世子,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昭景翊的声音带着些许威慑力,这么一来的话,风隐是真不敢再有所隐瞒。 况且这件事情,直接就欺辱到他们家世子妃和世子殿下的头上来了,风隐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于是便把事情原委都和昭景翊交待了一遍。 聚华殿本就位处比较偏僻,又因为平日不常有人,伺候的宫女自然不多,加上环境优雅,让这里变得越发的幽静,颇有一种隐居山林的感觉。 分明是在这世上阴谋诡计汇聚的皇宫里,却能有归隐山林的错觉,真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在此时此刻,聚华殿中更是静谧的有些压抑,因为昭景翊在听了事情原委之后,便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看到昭景翊如此模样,慕容凌月也是有些无奈,试图将这件事情囫囵而过,“没什么,就南启元那点儿心思,没可能算计成功,话说,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慕容凌月想办法转移话题,这件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了,风隐已经去实施计划,只等着南启元主动跳入圈套中,她等着看戏就行。 那药的副作用不是开玩笑的,昭景翊虽然忍受过去了,但现在却是浑身肌肉酸痛,甚至有些脱力的现象。 不过在看见慕容凌月的那一瞬间,昭景翊仿佛觉得自己一身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温暖,因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出去布置些东西,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爱妃便想我了吗?”既然慕容凌月不愿提方才那件事情,那他便不提,昭景翊也开始和慕容凌月开玩笑。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昭景翊还是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南启元是吧!闵阳小侯爷又如何?欺负了他的世子妃,下场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慕容凌月对昭景翊的玩笑话丝毫不感冒,略嫌弃地看了一眼主动贴过来的昭景翊,否认的干脆,“你是谁啊!我这里事情这么多,哪里有功夫想你。” 昭景翊也不恼,拉着慕容凌月便往床上去,就是不放开,慕容凌月也是被缠的没有办法,只能陪他躺一躺。 疲劳过度的昭景翊揽着慕容凌月,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慕容凌月可是睡不着,只是为了不吵到昭景翊,也没有变换姿势,就这么僵硬的仰头躺着。 昭景翊一定是很累的吧!这南理国中步步都是杀机,为了万无一失,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精打细算每一步,如此才能在这个波澜诡谲的地方赢得更大的生机。 也许,就是因为跟昭景翊已经铺好了一切道路,自己总是依赖于他,完全不用费什么心思,她才能时刻的感受到不一样的宁静。 慕容凌月紧扣着昭景翊的手心,他们手牵着手,心贴着心,彼此之间真情流露,不需要言语,也能拥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当天夜里,一切事情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南理国的皇宫,继摄政王的小儿子中毒之后,又接连突然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这首先就是摄政王妃柳氏,在小王爷活过来之后,自己竟然支撑不住,离奇晕倒在宫中,幸好御医及时赶到,所以摄政王妃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御医仔细一检查,就发现摄政王妃晕倒并不是偶然,而是中了一种毒,而且是慢性毒药,喝下去之后,人不会立刻死亡,却会在日后的时间里,慢慢的消亡。 不仅如此,那毒药十分霸道,喝下去之后,还可以通过奶水,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之前小王爷所表现出的症状,正是由摄政王妃给孩子喂了奶之后导致的。 只是为什么是孩子先发作,那是因为婴儿的抵抗力本就比成人要弱的多,这幸亏只是由摄政王妃的奶水传递的微量毒素,若是那毒是直接对着小王爷而去,就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此时,无人关注为什么最后那中毒的小王爷离奇地好了起来,都在关注给摄政王妃下毒的到底是什么人。 在皇后的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位先前一直未到场的摄政王南彦坤,终于还是出现在了皇宫里,为自己的王妃和幼子过来讨个公道。 南彦坤能当摄政王,和南凤翎周旋这么多年,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宫中的势力也不是可以小觑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相关人等全给抓住押过来审问。 结果自然是审问不出些什么的,这些人都只是被人给利用的,不知道其中原委的可是大有人在,最后只是供出了一个在宫里资历颇老的喜嬷嬷。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令人失望 而摄政王妃在经历过这一段之后,却是心有余悸,跟摄政王哭诉了一番自己的委屈,便主张放过这些人一马,就当是为了才满月的孩子积德行善。 南彦坤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在其中,而真正幕后的罪魁祸首,恐怕不是这些宫人能动的,既然没办法咬出后面的罪魁祸首,倒也就没有太过计较,只命令将那喜嬷嬷拖出去杖毙。 而,与此同时,这南理国皇宫中的另一件大事,也接在这件事情后面随即发生,又是几家欣喜,几家愁。 这另一件发生的惊天大事便是,闵阳小侯爷南启元看上了宫中的一个小宫女,结果在欲要行苟且之事的时候,却非常不巧的被人发现了。 这目击之人还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而是南理国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隋渊,也不知道两人中了什么魔怔,竟然同时看上了那个宫女,还为此起了争执,也不知道那宫女是有多大的魅力。 幸好,被发现的时候,南启元,隋渊以及那个宫女虽然都衣衫不整的躺在宫殿里,但好在还没发生些实质性的事情,要不然怕是影响就恶劣了。 其实,以南启元的名声,在宫中跟宫女乱搞,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加上南启元背后又有长公主南凤翎撑腰,更是无人能奈何他。 宫闱之中的事情,本身就是凌乱的,谁又能说的清楚,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宫人们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闵阳小侯爷如此也就罢了,反正大家都早已经习惯,可是居然连他们平日里敬仰的,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也给牵扯进来,这就很是令人意外了。 在南理国之中,上到达官显贵,皇亲贵族,下到平民百姓,贩夫走卒,谁人不知道国师大人的贤名,那几乎可以说是通神的存在。 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的形象可以说是在南理国百姓心目中瞬间坍塌,再也不复往日被万人敬仰的辉煌。 知道了这事情之后,几乎在皇宫里有些身份的人,都跑去围观了,纷纷赶来事发地点。 南启元放荡不羁惯了,这次居然嚣张到直接把人带到了离御花园不远的一片湖上,这湖中央有一座湖心亭,这俨然是要打野战的节奏。 可是这地方固然是开放的,可平时也很少有人会进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师大人就好巧不巧的路过了这里,又好巧不巧的和南启元看上了同一个宫女。 等到众人到湖心亭中的时候,果然看到南启元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国师大人坐在他身边儿,以及跪在地上,衣不蔽体,浑身颤抖的宫女。 这情况还没有弄清楚,看热闹的人倒是来了不少,尤其是这件事情居然还惊动了南凤翎,此时那轿子也是到了这湖心亭上围观。 这次的宫宴上,其实南启元的正室夫人也是来了的,只是被南启元掩盖了,存在感不高。 此时这位南启元的夫人严氏,估计也是对南启元完全失望了,伸手指着南启元就怒道,“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南启元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夫人的责骂,甚至就连他自己,此时也有些茫然,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就是按照自己事先设计好的计划,先让聚华殿里的彩茵给世子妃慕容凌月下一些合欢散,然后再由外面的人接应,带到这指定的地方,那个女人就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只是,计划看似一切顺利,他也等到了有人架着一个女人过来,只是在他满心欢喜地扑向“慕容凌月”的时候,却好像发生了些什么怪事,接着他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这湖心亭之中,身边还躺着国师隋渊和一个陌生女子,他希望之中的慕容凌月倒是连一点儿影子都不见。 不仅仅是如此,南启元现在还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浑身都好像被火烧了一遍似的,耳朵里也在轰鸣,根本听不清周围的人再说什么。 南启元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冲动,他需要女人,那种冲动似乎让他无视掉了周围那些人的目光,直接就往身边那宫女身上扑。 “来人,将这几人通通抓起来!”南凤翎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出声阻止了南启元荒唐的举动。 甚至,鲜少走出轿子的南凤翎,此刻竟然慢慢走了出来,一身黑裙衬托的她身材凹凸有致,尽显风华,让很多人都看的有些呆滞。 只是,南凤翎还是没有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面上用一袭黑纱遮挡了她的容貌,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你的眼光真是太令本公主失望了……”南凤翎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可是这嘲讽之下,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的辛酸。 所有人都以为长公主这次不惜亲自现身,是为了闵阳小侯爷,毕竟长公主一直都很器重南启元,几乎在场的人都认为南凤翎的这句话是对南启元说的。 可是这个中真正的原因,却并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体会得到。 这么一会儿功夫,南启元也是清醒了很多,他用手捂着头,有些痛苦的站起来,一脸慌张的看着眼前的南凤翎,又连忙跪下请罪,“长公主,臣一时昏了头,失了礼数,请长公主恕罪。”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宫女也衣冠不整的跑过来,在南凤翎的身边跪下,伏在地上求饶道,“长公主饶命……饶命……” 南凤翎没功夫搭理这宫女,严氏却是咬着牙,一脚踹在了那宫女的身上,怒道,“贱婢,居然敢勾引小侯爷,按律当拖出去杖毙。” 南启元倒是比这宫女镇定许多,他的身份就放在这里,又深受长公主信赖,性命总归是无虞的,要惩罚的话,最多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惩罚。 南凤翎似懒得看南启元,却忽然对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宫女起了兴趣,不阴不阳地道,“抬起头,本公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竟然能同时勾引到国师大人和小侯爷两位贵人。” 那宫女已经是被吓得浑身颤抖,听到南凤翎的话,更是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张小脸,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接着,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不安的看着南凤翎,颤抖着声音回答,“长公主饶命,奴婢没有勾引国师大人和小侯爷,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宫女的哭喊并没有引来南凤翎哪怕是一丝的同情心,只听她嘲弄地反问道,“哦?那你倒是给本公主仔细来说说,眼前这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宫女慌忙咬着嘴唇,道,“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回房间休息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给打晕了,醒来之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长公主饶命……”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暴露本性 那宫女说完,一双眼睛不安的看着地上,甚至不敢看一眼南凤翎的脚尖儿,更别提还有站在旁边看戏的摄政王南彦坤了。 这宫女说的这些话其实并不假,事情的经过也确实就是跟她说那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却是有些心虚,眼神都在闪烁,很快就被南彦坤发现了问题。 看了许久好戏的南彦坤冷眼看着那宫女,似无意地发问,“一派胡言,还不老老实实的交待,否则秽乱宫闱的罪名,这宫里这么多宫女,怎么就唯独找上了你?” 南彦坤的这句话问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今儿个怎么就有这么些大人物,非要和这个小宫女过不去。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说谎,长公主……摄政王……奴婢说的句句可都是实话……”宫女惊慌的摇头,眼眶满是泪水,若是把那件事情说出去的话,她全家就都别想活命了。 看着那宫女的样貌,南启元的夫人严氏眉头忽然一蹙,惊叫道,“长公主,摄政王,您看这个宫女,不就是方才被杖毙的那个喜嬷嬷的女儿吗?” 方才南彦坤处置喜嬷嬷的场面,严氏也是在场的,而且因着南启元的关系,她经常有机会在宫里走动,所以会认识这些人也不奇怪。 此言一出,那宫女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直接就好似脱力一般的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做任何辩驳。 “嗯?这倒是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不知你可知道你的母亲蓄意谋害本王的王妃,已经被杖毙了呢?”南彦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宛如是把这宫女逼入绝境。 严氏却是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指着宫女的额头就是一阵痛骂,“你这个贱婢,果然应了那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喜嬷嬷谋害摄政王妃,你却在这里勾引男人,如此秽乱宫闱的宫廷蛀虫,果真该拖出去杖毙。” 母亲已经被杖毙……那宫女还在消化着这个信息,很显然是不知情的,下一刻,她便下意识的看向了面前的南凤翎。 喜嬷嬷一直以来都是为长公主做事的,这一次她更是授意母亲在摄政王妃的茶水中下毒,且保证过一定不会被查出来,所以母亲才冒险去做了。 结果,现在反倒是母亲被查了出来,还被直接杖毙,这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此刻的南凤翎,就是她最大的仇人。 还不等这宫女说话,南凤翎便先一步开口,冷笑道,“看来今日这事情不简单啊!原来本公主还存了心思要将你许给启元,这件事情就此作罢,结果你居然是参与谋害摄政王妃的凶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本公主还真是失望,呵呵!” 南凤翎的这句话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甚至好好像存了几分仁慈,可真正听懂的那个宫女,却仿佛天雷降顶一般,因为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南凤翎的威胁。 她可没有忘记,除了母亲喜嬷嬷之外,自己还有些家人,他们的命正掌握在南凤翎的手里,一旦她咬出南凤翎谋害摄政王妃,那她的家人们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但如果自己忍下了这口气,不做出任何反抗,那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勾引闵阳小侯爷和国师大人,这可就真的成了秽乱宫闱的罪名。 这两种罪名,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区区一个宫女能承担的起的,宫女那张精致的小脸被吓得苍白,双眼空洞,不断的摇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凤翎稍微松了口气,不然这宫女若是真把她咬出来,这可就有些棘手了,虽然她不惧怕与南彦坤为敌,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显然不是最好的时候。 “摄政王,看这宫女懵懂无知的样子,怕也是不知道她母亲办的那些事情,本公主有些累了,就不掺和这事儿了,先一步回宫歇息。”南凤翎回到轿中,只是在起驾之前,却意味深长地往隋渊身上扫了一眼。 从头到尾,隋渊都是被忽视的那个,也许是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给震惊了,反倒是忘了这位国师大人。 南彦坤显然也深知,这一次扳不倒南凤翎,于是接过这烂摊子,吩咐道,“来人,将这宫女拖出去,送到军营充为军妓。另,将与喜嬷嬷相关的其余人等,也一并送出宫去,找人牙子卖了。” 南启元倒是对这样的结局没什么意见,此时他也明白过来,今天会有这样的变化,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对他下了合欢散的。 而其中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便是慕容凌月,但他现在没有证据,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目前来看,处罚这个宫女,是最好的办法。 南启元冷眼看着那宫女,越发觉得这等货色完全没办法和慕容凌月相比,一时也是疲惫的道,“赶紧拖出去吧,省的叫本侯看着恶心。” 南启元的话,彻底的让那宫女绝望了,本来以为小侯爷怎么也会怜香惜玉,她跟小侯爷求求情什么的,或许还有活路,没想到如今的小侯爷居然更绝情。 此时,距离湖心亭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正迎着风轻轻的摇晃着,月光倾泻而下,树枝的剪影铺洒在湖面上。 若是仔细看的话,隐隐约约的可以发现,那上面正坐着两个人,显然已经将方才湖心亭发生的好戏尽收眼底。 慕容凌月见到南启元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就将那侍女给处置了,嘲笑着摇摇头,“啧啧!南启元还真是绝情,好歹那女子也差点成为他的女人了,原来在我面前装的那么深情,这样就暴露本性了。” “男人说的场面话,是最不可信任的,越是嘴上深情,背后越是狠心。”夏瑾寒揽着慕容凌月的肩膀,显然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慕容凌月勾了勾唇角,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位,调侃道,“你说的这番话中,也包括你吗?” “本世子从来不说,只用行动证明。”昭景翊一边说着,将慕容凌月揽的更紧,两人近乎贴在一起。 “切!”慕容凌月表面上对昭景翊的话非常不以为意,心里却狠狠地暖了一下,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谦虚啊! 接着,慕容凌月又是叹了口气,道,“我们要不要去帮帮那个宫女,毕竟人家是真的算是无辜。” 本来只是想对南启元小惩大诫的,却无意间发现了更好玩儿的事情,没想到南理国的摄政王南彦坤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背地里的势力竟然也能和南凤翎平分秋色。 也许许多局内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置身事外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却看了个清楚,这明显是南彦坤和南凤翎互相争斗的暗战。 南凤翎不择手段,对南彦坤的王妃和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下毒,南彦坤便利用南凤翎对隋渊那种特殊的情愫,在她心上毫不留情的狠狠扎上一刀。 在天瑞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意到,南凤翎对隋渊的那种态度很不一般,现在知道了些原委,倒是对南凤翎有些同情。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断子绝孙 “不用,大概有人会去救她。”昭景翊拦住要行动的慕容凌月,像是看透了一切似得。 慕容凌月疑惑的看着他,问,“谁会去在乎一个宫女的命,而且现在还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 昭景翊似无意间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道,“你利用这宫女报复了南启元,甚至还把隋渊给牵涉进去,让南凤翎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谁的受益最大?” 慕容凌月深想了一下,却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不确定地反问,“你是说,南彦坤会出手吗?可刚刚处罚那宫女的决定可是他亲口下的,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救这个宫女?” 确实,今晚折腾的这一系列事情之中,南启元是南凤翎的亲信,隋渊又是南凤翎在乎的人,这两人却间接因为自己的算计而声名扫地,而南凤翎自己,也险些被爆出谋害摄政王妃。 在这环环相扣的种种事情其中,受益最大的人,确实是南彦坤无疑,虽然没能除掉南凤翎,但也让她在心理上狠狠地受了挫。 南凤翎毕竟是先帝嫡女,名正言顺的长公主,这么多年以来,在宫里和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 南彦坤显然也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能让南凤翎失魂落魄的逃走,甚至连这个能证明她谋害摄政王妃的证人都顾不上,可见她受到了多大的挫折。 对慕容凌月有些不确定的疑问,昭景翊只是提了一个人,便让慕容凌月忽然茅塞顿开,“喜嬷嬷……” 对啊!参与给摄政王妃下毒的喜嬷嬷虽然死了,但是这宫女可是喜嬷嬷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知道南凤翎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南彦坤救下这个宫女,才是理所应当的,这宫女简直就是南凤翎为自己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她处于劣势,将会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儿稻草。 “我们很快便可以从南理国脱身,南彦坤的势力足够和南凤翎平分秋色,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昭景翊观测了一下局势,便带着慕容凌月离开了这里。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容凌月在这方面可是功不可没,哪怕没有为这打击南凤翎的事情推波助澜,就凭慕容凌月救了他的小儿子这件事情,也够南彦坤欠他们好大一个人情。 今夜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马上就离开,难免会让人怀疑,要是没有人为他们撑着,想离开南理国皇宫,可能会比较费劲儿。 要是往常,昭景翊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他要去要留,没有谁能阻止,但是如今他的身体还未恢复,而且他是私自离开天瑞前来南理国的,不宜声张,所以,还是别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的好。 慕容凌月也明白夏瑾寒的想法,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笑着道,“好戏已经收场,我们这种看客是时候散场了。” 昭景翊勾了勾唇角,轻笑着抱着慕容凌月,下巴靠在她的小肩膀上,语气慵懒,“爱妃,好戏貌似还没完,咱们,换个地方继续看。” 说罢,他的眼底寒光闪过,犀利无比,哪里还有方才对着慕容凌月时候的半分的温柔。 南启元这个让他恨不得直接让其断子绝孙的家伙,只是这么放过他也未免太过便宜他,明着他们不好下手,暗中搞一点儿小动作什么的,还难不倒昭景翊。 居然还说他是个病秧子,对慕容凌月是有心无力,既然他既然喜欢这个词,那不如就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昭景翊眸中闪着森寒的笑意,见下面的事情已经结束,南启元和隋渊随意聊了几句,就尴尬的带着严氏离开了皇宫。 与此同时,昭景翊也带着慕容凌月,一路上施展着轻功,尾随在南启元的马车后面。 两人跟着马车,离开了皇宫,直到看见南启元的马车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巷子里面。 如今已经入夜,这幽静的巷子,一片静谧,偶有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匆,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去。 马车外面的马夫,是南启元的侍卫首领,似乎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慌忙回身对南启元道,“小侯爷,可能有刺客袭击。” 侍卫首领的话音还未落下,数十名黑衣人就冲出来,包围了南启元的马车,南启元的侍卫也冲出去。 南启元一看这阵势,吓的缩在马车里面,只能情急之下对那侍卫首领吼道,“拼死也要保护好本侯和夫人,回去之后本侯定然重重有赏!” 这个时候只顾着自己保命,那让那先前驾马车的侍卫首领不由得一阵寒心,这样是生是死都确定不了的时刻,就算有了金钱的诱惑又能如何?到时候有命挣,没命花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那侍卫首领也就在对抗杀手上留了几分力,所以不时的有几支乱箭射到马车上,也是很平常的事。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屋顶,看着那凶残的一幕,道,“南启元还真是悲哀,那些人全是你带来的?” 昭景翊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非也,我哪儿有这么大本事,这次过来也只带了风隐一人,难道你认为以南启元的性子,会只得罪过我们吗?” 南启元身为闵阳小侯爷,长公主身边的红人,再加上他飞扬跋扈的性子,得罪的人自然不会只有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了。 昭景翊虽然不是南理国的人,但若是有心,想要知道南启元的仇人有哪些,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只要他愿意,趁着南启元失意的时候,对他动动手脚,补上那么几刀,根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惜!要是南启元没惹到他,昭景翊不会随意插手别国的事情,但这个南启元,千不该万不该,竟敢对慕容凌月打起了主意,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霎时间,慕容凌月对昭景翊也是有些佩服的,只是嘴上不说,还顺道嘲讽了他,“看来,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否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昭景翊但笑不语,只是紧紧拉着慕容凌月的手,心里想的却是:其实得罪我不可怕,但要是得罪你,我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风隐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诉了他,甚至连南启元对慕容凌月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都知道的一字不落。 如今只是这样的做法,昭景翊觉得已经很便宜南启元那小子了,若不是这一次他们单枪匹马闯入敌营,不宜太过张扬,怎么着也不能只是卸掉他第三条腿,让他这辈子断子绝孙这么简单。 他要让这天下间所有为难慕容凌月的人,全都后悔生在人世间,他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他知,她知,便已经足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卑鄙无耻 南启元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一次居然会在路上遇见刺客,而且数量还是如此之多,就以他这一次所带的侍卫数量来看,这些人多半也是回不去了。 所以南启元当机决断,决定乘着他的侍卫们和刺客拼杀的时候,自己驾着马先逃跑。 甚至这一次,南启元自己为了逃跑,连马车里的严氏也顾不上了,因为他这一次是直接把缰绳斩断,抛弃了车厢,骑着马便飞奔而去。 被抛弃在现场的侍卫和严氏全都被南启元的行为给震惊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南启元竟然会是如此卑鄙小人。 此时的他们在心里只恨,刚才在宫里的时候,摄政王为什么没有一并把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给处死。 这些刺客本就是来刺杀南启元的,看到南启元逃跑,自然放弃了和这边的争斗,纷纷跑去追击南启元。 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了车厢负重的马,跑的也是飞快,追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竟然是连南启元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撤!”失去了追踪目标,他们的行动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纷纷选择了撤退,改日找到时机再采取行动不迟。 南启元看着后面的刺客被他甩远,心下也是一阵庆幸,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还好他比较机智,居然在冲冲刺客中冲了出来,保住了这条小命。 在南启元的眼里,那些个侍卫的命完全不重要,反正死了之后给点儿钱就打发了,至于那个严氏,他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侯府里的美妾难道还不够多吗?严氏已经年老色衰,比不得年轻姑娘带劲儿,就凭他闵阳小侯爷的身份,要重扶上来一个正室,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况且他现在心里还再幻想着慕容凌月,那样令人垂涎的容貌,还有她的性格,简直都要成了南启元的心病,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慕容凌月弄回来。 到底还是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所以南启元在摆脱刺客之后,丝毫没有心里负担的就骑着马往他的侯府而去。 然而,就在南启元正在为自己的机智就能摆脱所有的刺客沾沾自喜之时,有两个身影却始终跟在他的后面。 慕容凌月对南启元没下限的抛弃侍卫,抛弃夫人,只顾自己逃命的无耻举动十分鄙视,“早知道这货居然这么没良心的,刚才就应该上去放冷箭。” 对慕容凌月说出的话,昭景翊总是会表示百分百的支持,此时可是跟着她的节奏附和道,“没人性的家伙,不知道爱妃可有时间与本世子联手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太有了!”慕容凌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事实上她正摩拳擦掌,想要快点儿亲自上去将这家伙给狂扁一顿。 原本他们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的,结果南启元这个家伙居然自己作死,单独一人跑了出来,还以为自己摆脱了危险,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更大的危险已经快要降临在他头上了。 要知道今晚上过来找南启元麻烦的可不只有一家,被这么多刺客追击之后,他们只不过是来补刀的而已,相信就算南启元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有办法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这么丢脸,还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 在南启元还在美滋滋地赶路之时,一道身影已经悄悄摸到了南启元的面前,直接堵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南启元正纳闷着,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有心情站在这道路中间,结果就看见在月色的照耀下,慕容凌月那张令人心醉的容颜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美人……”南启元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此刻慕容凌月却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不由得有些激动。 结果,还没有等南启元激动完,他就看见慕容凌月抬了抬手,自己就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摔下了马,而且还是非常狼狈的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笑话!慕容凌月本就身负凤天决这等神功,更何况在宫祁钰的小楼之中,她可没少修习内功,如今体内凤天决六层巅峰的功力可是实打实的。 南启元的脑子懵了一下,但反应还算是快的,知道自己不是慕容凌月的对手,立即骑上马调转马头,准备打马往反方向逃走。 可是……在南启元调转马头之后,便看见自己的面前,居然也站着一个人,同样是拦在路中央,甚至和慕容凌月一模一样,是笑着面对他的。 来人一身白色的锦袍在身,袖口上的银丝绣线在月华的照射下熠熠闪烁,三千墨发用玉冠束起,夜风将他的碎发吹起,愈发显得此人俊美如铸。 南启元一向以自己的容貌和身份为傲,甚至他已经自恋到,觉得只要他勾勾手指,全天下的那些女人,都会自动送上门的。 结果他却在慕容凌月面前失败了,仿佛在慕容凌月眼中,他不是那个魅力无穷的美男子,而只是个好色的登徒浪子。 在慕容凌月身上吃了亏也就罢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南启元却是熟悉的不得了,这不就是那个慕容凌月身边的那个病恹恹的小白脸儿嘛! 只是不知道为何,南启元面对着这个本不该被他放进眼中的角色,却非常的被动,甚至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错觉吧!南启元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也不是整日只知道自己国家这一亩三分地的人,天瑞的事情不说是了如指掌,但还是足够了解。 昭景翊的病残之名在天瑞朝都可是盛传,南启元想到这一点之后,当即就放下了心来,自己何必要怕一个病秧子,这可比慕容凌月好应付多了。 略微思索一下,南启元便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打马往昭景翊的方向冲过来,此刻他的表情也是狰狞,因为这一次碰撞,他希望昭景翊这个病秧子被踩死在他的马蹄之下最好。 还是可惜,南启元的构想不错,就是太脱离现实,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慕容凌月俨然已经到了他身后。 还没等南启元冲到昭景翊身边,慕容凌月就再一次将他掀翻在地,像南启元这样遇刺客都要逃走的的战五渣,她还不是抬抬手就收拾了? 南启元本想再一次跃马逃窜,但他的马此刻已经受惊,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更别说现在就指望它回来。 而全程,昭景翊就这么看着慕容凌月,横在路中央动都没有动,只有在那马冲过来的时候,他象征性的移了两步,免于被撞到而已。 这不可能啊!南启元更加茫然,没道理慕容凌月这个女人的武功如此高,如果第一次是因为没有防备,这第二次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爱妃干的不错,以后本世子就仰仗爱妃保护了。”昭景翊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故意在他面前说着这样的话,以图点燃他的情绪。 事实证明,南启元一看那昭景翊不输给他的容貌,瞬间就来气,歇斯底里地吼骂道,“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嘛!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举步维艰 昭景翊似乎完全不介意南启元这么说他,反而还像是证实他口中的话似的,退让开来让慕容凌月尽情发挥,“爱妃尽管上,本世子在旁边给你加油。” 说罢,还真的往后走了一步,站在慕容凌月的身后去,俨然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白脸儿模样。 南启元都要吐血了,偏偏他现在压根儿没时间去鄙视昭景翊,一个慕容凌月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姑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果说之前南启元还对慕容凌月抱有幻想,但是从现在来看,这女人简直就是瘟神,让他只想快点儿逃离。 可惜,南启元说的话,还没能到打动慕容凌月的地步,说是教训一下这个家伙,实则这家伙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慕容凌月玩儿的也是索然无味。 “这样欺负一个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也太无聊了。”慕容凌月根本就是在吊打南启元,但是被这吊打的对象却毫无还手之力,真有点儿超出她的意料。 原以为方才能那么果断的骑马直接闯出刺客包围的南启元好歹有点儿胆色,有点儿能耐,结果却是令她非常的失望。 南启元有苦不能言,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姑奶奶你既然觉得无聊,那不如放开我,为什么还要如此羞辱他。 吊打终于还是停歇了,慕容凌月随手撒下一把药粉,“便宜你了,新研究出来的致幻合欢散就这么一点儿,两次全都浪费在你身上了,且让你享受这最后一次。” 不错,先前南启元会把随便一个宫女看成是慕容凌月,也是中了她的这致幻合欢散的原因,但如今她把剩下的剂量全都用在南启元身上,效果将不是一般的。 就让南启元享受这最后一次彻底的欢愉,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将再也没有办法祸害良家妇女,也算是给那些被南启元害过的女人报了仇。 “这张脸我看着也不舒服,一并毁了吧!”慕容凌月看了南启元半晌,蹙了蹙眉轻描淡写地来了这么一句。 南启元的容貌的确是万里挑一的俊美,但是这在慕容凌月眼中非但没有博得她的半分好感,反而还十分碍眼,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就该表里如一才对。 这一次就不用劳动慕容凌月动手了,昭景翊直接在指尖凝出真气,化为锋利的刀刃,转瞬间就在南启元的左右脸上各画了一个大叉。 自此,收拾南启元的行动也算是因为那两个叉,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怜的南启元,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昭景翊放在眼里过,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昭景翊对他不是没有能力出手,而是根本不屑于出手。 在确定南启元已经被他们收拾的只剩下半条命之后,慕容凌月吩咐风隐,将南启元随便扔到一个小倌馆里去,想必定然会很受欢迎。 这最后的好戏也这么收场了,慕容凌月伸了个懒腰,索性耍赖一般地靠在昭景翊身上,“有些累了,不知道世子殿下愿不愿意带我回去?” 美人投怀送抱,昭景翊自然乐意接受的很,顺势就将慕容凌月揽入怀中,却并没有离开,只是目光看向一处,笑道,“本世子自然乐意之至,但是我们现在恐怕还回不去。” 嗯?南启元都已经收拾完了,昭景翊还想干什么,慕容凌月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难不成他还想给南凤翎什么打击不成? 南凤翎此人可是不比南启元,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掉落单的南启元,可南凤翎还不是他们目前能动的人物。 “来了……”昭景翊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揽着慕容凌月的纤腰,脚下轻点地面,在空中几个起伏,落在了一处街道的中央。 几乎在昭景翊落地的瞬间,不远处便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驾车的车夫将马车停下之后,立即过来给昭景翊行了个礼。 “见过世子殿下,世子妃,奴是摄政王府的管家,看这样子,二位要做的事情想必结束了,我们摄政王爷诚挚邀请二位到摄政王府做客,以尽地主之谊。” 这管家表面上一派和气的模样,实则已经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他们刚才做的事情,南彦坤已经知道,所以这摄政王府去不去,让他们好好掂量一下。 昭景翊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儿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只是懒得搭理他们而已,但是平白让他们如此威胁,那不是他的风格。 “是吗?难道摄政王就敢保证,方才逃走的那些刺客中,没有贵王府的手笔吗?我们也只是路过的时候看见了,没有能力搭救而已。”昭景翊说的很无辜,不痛不痒地把话又抛给了那管家。 虽是这么说着,但昭景翊还是应了邀请,带着慕容凌月坐上了马车,毕竟这一趟,是真的免不了。 他们这一次会对南启元出手,顺带打击南凤翎,也是看准了南彦坤会和他们合作,从中给他们助力,否则就以他们在南理国这势单力薄的实力,说不准连南启元都难收拾。 这管家也是被昭景翊的一席话给说的无语,的确,方才放出去追杀南启元的那些刺客之中,是有摄政王府的手笔。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南启元在王城之中仗着南凤翎的势力为虎作伥惯了,摄政王府对他早就恨上了,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不上去踩两脚,怎么可能放过他。 虽然有些不爽昭景翊的嘲讽,但是管家知道,这不是自己所能管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将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带到摄政王府就好。 马车在街道中掉了个头,直接往摄政王府而去,坐在车中的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也算是偷得几分闲暇时间,互相倚靠着闭目养神。 南彦坤本就料到了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便专门派了马车过来接,这已经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合作意向。 而他们呢?在南理国之中势单力薄,面对着无数未知的危险,还有南凤翎这么一个时不时会给他们找点儿麻烦的长公主,实在是让他们愈发举步维艰起来。 但在这个时候,若是能得到这个摄政王南彦坤的助力,无异于会让他们轻松太多了,看起来他们是真的没有理由拒绝,或者说,昭景翊原本就存了要拉拢南彦坤的意思。 车轮滚滚,摄政王府总算是到了,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下车之后,便由管家带路,领他们来到了摄政王府的前厅里面。 而这一次,是慕容凌月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对着这个在南理国一向被视为神奇一般存在的摄政王。 按照身份来论,南彦坤的身份是南理国先帝的胞弟,是长公主南凤翎的王叔,这样的身份,恐怕在南理国都找不出第二位了吧! 第二百章 陷入被动 世人都知道,南理国的先帝一生独宠柳贵妃,所以子嗣单薄,膝下竟然除了一位嫡公主南凤翎之外,竟然连半个皇子都没有,以至于临终之前都找不到人来继位。 于是在柳妃故去不久之后,先帝也紧接着撒手人寰,留下了这么一个偌大的南理国无人接手。 当时的南彦坤还不是摄政王,只是个普通的亲王而已,先帝驾崩之后,他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朝中也有不少人拥护,可他偏偏就没有选择这一条路。 但偏偏在南理国朝臣都在物色其他皇室贵胄继承皇位,甚至朝中已经有不少的呼声,让先帝唯一的嫡公主南凤翎成为领导南理国的新一代女王之时,南彦坤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没有选择自己继承皇位,却又把自己年幼的稚子推到了那个位置上去,自己成了辅政的摄政王,这又是让很多人都看不懂的举动。 不过这些全都是南理国内部的事情,慕容凌月觉得他们每一步必要关注太多,他们现在唯一要在乎的,就是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利离开南理国皇宫。 在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见到南彦坤的时候,管家就已经退下了,而南彦坤也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看来是早有准备。 “见过摄政王,不知道深夜请我们来府中,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昭景翊不失礼仪地和南彦坤打了声招呼,面上挂着淡漠的笑意。 虽然他们是来寻求南彦坤的助力的,但若是表现的太主动,反而会被人利用,把他们陷入被动的境地之中。 谁知南彦坤不答昭景翊的话,却将目光转移到了慕容凌月的身上,笑问道,“听说之前在宴会上小儿中毒,是承蒙世子妃搭救,才得以保住性命,本王在这里实在是万分感谢世子妃。” 慕容凌月没想到南彦坤一来就提到了这一茬,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倒也没怎么意外,只是平静地客套答道,“摄政王言重了,只是顺手的事儿,毕竟谁看到那么小的孩子受难,都会出手相救。” 这件事情说实话,慕容凌月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丝毫没觉得可以炫耀,南彦坤帮他们收拾南启元,已经抵了自己的那颗解毒丸。 按理来说南彦坤也知道,自己会告诉他这件事情,也是希望他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帮助,现在南启元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们之间也已经两清。 “怎么会呢?世子妃心地善良,本王也是一时没想到,凤翎这一次居然会对自己的堂弟和王婶下手。”南彦坤对着慕容凌月,丝毫没有避讳的谈论南凤翎这一次的行为,更让人猜不透他的意图。 慕容凌月没能看清楚南彦坤的意图,可早已经和南彦坤接触过的昭景翊却是将他的目的看的一清二楚,迅速接了他的话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避重就轻的略过这个话题不谈。 “摄政王有空的话,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的王妃和令郎,毕竟这事情已经过去,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敏感的话题就这么被昭景翊明里暗里的给略过去了,完全没能让南彦坤如愿,笑话!那样的条件,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虽然给摄政王妃和小王爷下毒的幕后主使的确是南凤翎,可是这也只能是被极少数人知道的真相,至于其他的方面,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南彦坤这一句话中包含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他这明显是要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去成为他南彦坤对付南凤翎的一把利器,指哪打哪的工具。 不过昭景翊会让他成功吗?孜然是不会的,事实上他们也不奢望南彦坤对他们感恩戴德,提供无限帮助,只需要这一次承他们一个人情,把他们送出皇宫就好。 南彦坤也听出了昭景翊这句话中强硬的态度,心中也挺惋惜的,不过他也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情,毕竟他没有权利束缚住一个天瑞的世子。。 “哈哈哈!承蒙世子关心了,本王的王妃和儿子都已经无事,这还是多亏了世子妃的医术举世无双,就让本王设宴好好款待二位,或者说,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本王,相信本王还是能满足你们的。” 南彦坤还是上道儿的,听出昭景翊一点儿没有留下来的意向,也就没有再提,只谈了一下眼下的事情。 昭景翊和南彦坤在席面上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慕容凌月却是在这其中好似发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这位南理国的摄政王,慕容凌月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不知道为何,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慕容凌月目光呆愣愣地游弋在昭景翊和南彦坤之间,越看越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 她……怎么就会觉得,昭景翊的某些地方,长得和南彦坤很像呢?而且是那种初始的时候看不出来,越看越觉得像的那种,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要说南彦坤的长相,算不上有多么出尘,只能说是英俊,但昭景翊的容貌却可以说是惊绝尘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昭景翊相像呢?只能说这世间的巧合有时候出现的还真是奇妙。 本来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所以现在南彦坤没有争取到昭景翊明确的意向之后,便安排的住处给他们休息。 “世子妃,能否劳驾你多跑一趟,本王的王妃身子还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体内余毒未清的原因,所以想请你去为王妃诊断诊断。”南彦坤笑着邀请慕容凌月。 慕容凌月自然没有推辞的理由,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但在去王妃房间的路上,她总觉得南彦坤的眼神里面有东西,这一次并不只是为王妃诊治那么简单。 南彦坤带着慕容凌月来到了柳氏的房间,此时的柳氏竟然也还没有睡,但身边的孩子却已经酣然入梦。 在宫宴之上,柳氏怎么哭求慕容凌月救救孩子,她都没有出手,那个时候的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只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孩子受罪。 但是在最后的关头,这个一开始冷漠旁观的女子,居然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没事了。” 天知道,这一句安慰给了她多大的精神支撑,柳氏也不是糊涂的女人,在那种时候,派出去叫御医的人迟迟未归,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结果就是因为慕容凌月的那一句话,她的儿子就真的转好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慕容凌月于她而言,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恩人了。 能再一次见到慕容凌月,柳氏是十分惊喜的,只不过因为身边已然熟睡的孩子,她才收敛了些自己的声音,“世子妃,多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这份恩情真的无以为报。” 第二百零一章 柳妃之子 看着柳氏如此模样,慕容凌月倒觉得是受之有愧,救她的孩子这件事情,任何一个还有良心的医者,想必都会出手相助,实在不值得一提。 而自己已经利用了这件事情让南彦坤帮他们收拾了南启元,这样的谢意就真的是受之有愧了。 “王妃不用如此客气,听说你也中了毒,不知道身子可还有大碍?”慕容凌月象征性地问了一下,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柳氏哪里还有半分中毒的模样。 但是柳氏却不知道慕容凌月的想法,连忙回道,“我已经没事了,劳烦世子妃过来问候了,实在是让我受之有愧。” “到底有没有事儿,还是再让世子妃为你请一次脉才好说,也不要太过忽视。”南彦坤拍了拍柳氏的肩,面上显然还是有些担忧的。 慕容凌月也没有说穿自己早就看出柳氏无碍的消息,只是帮忙把个脉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当即便坐在柳氏身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结果当然和慕容凌月判断的没有任何出入,柳氏身上的余毒已清,这也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情,南凤翎用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剧毒,任何一个郎中想必都有办法解。 只是,此刻的慕容凌月却心不在焉的,心思完全不在柳氏的身上,而是被柳氏梳妆台前挂着的那一幅画给吸引去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 那副画上的女子,绝对可以算的上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一袭白色的狐裘披风披在身上,手中抱着琵琶,垂首轻笑的模样,那是怎样一副美景,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但是此时此刻,令慕容凌月震惊的并不是这美人的样貌如何,乃是那画中的美人模样,竟是和昭景翊像足了五六分。 如果说之前慕容凌月觉得南彦坤和昭景翊有什么地方是相像的,那也只是一两分神韵而已,可是眼前的这画中女子,当如何解释…… “世子妃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南彦坤的声音适时的传来,似乎在慕容凌月头顶上浇下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尾。 看来这就是南彦坤的目的了吧……毕竟如此明显的特征,如果再算成是巧合的话,那也太过于牵强附会,只要是明眼人看见过的话,都不会相信。 慕容凌月怔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发问,目光转向柳氏,道,“王妃,那画上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柳氏自然知道慕容凌月说的是那一副画,之见她眉宇间似有些解不开的忧伤,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画中女子是我的姐姐柳倾雪,也是先帝生前最宠爱的柳贵妃,只可惜红颜薄命,已经离开很久了。” 画中人是柳贵妃,竟然是摄政王妃的姐姐,而昭景翊的样貌,竟然生的和这柳倾雪如此相像,这真是个难解的谜题。 南彦坤好像早就知情似的,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对慕容凌月道,“世子妃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委,所以到底该如何选择,本王不干涉你,也不会告诉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此时已经不言而喻,只是慕容凌月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显得有些失神落魄的。 此时的柳氏也是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怪不得那一日在宫宴上,她第一眼见到那个天瑞世子的时候,便觉得他十分面善,原来,原来他的容貌竟然长得与姐姐十分相像。 这也就成功的解释了,为什么昭景翊会看起来,竟然还和南彦坤有些相似之处,因为他和南理国先帝是一母同胞,在长相上自然会有些相似。 而昭景翊的容貌,继承了柳倾雪的六分绝色,剩下的自然是和先帝相似,这样明显的道理,但凡是个人都能想的通。 可……不是说南理国先帝一生从未有一名皇子诞生吗?而昭景翊,又明明是昭世诚和玉清婉的儿子,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忽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容凌月整个人感觉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此时的她却不是为知道这个消息而震惊,而是想到了昭景翊…… 想想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候的迷茫和痛苦,慕容凌月真的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昭景翊,让她承受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不!连她一个局外人听到了,都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慕容凌月真的很难想象到,若是昭景翊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该作何感想。 “王妃,可以和您商量一件事情吗……”慕容凌月指了指挂在那里的柳倾雪画像,“能不能将那一副画赠予我。” 柳氏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事实上她现在也沉浸在喜悦之中,甚至眼眶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 真是没有想到,姐姐拿命换来的那名皇子,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而且已经这么大了,想必黄泉之下,姐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能安心了吧! 只是一幅画而已,虽然柳氏时常借着这一幅画来思念姐姐,但是如今一想到,这幅画将会在她的皇子手中,这无疑是她感到开心的一件事情。 得了柳氏的准许,慕容凌月将柳倾雪的画像慢慢收起来,难得正色的面对着南彦坤,道,“摄政王,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我想暂时还是不要告诉景翊为好。” 她真的太害怕昭景翊受到打击了,而且这打击还不是一般的致命,就似慕容凌月自己,当时从慕容德口中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女儿的时候,还震惊了一下。 但她的震惊也只会是震惊而已,并不会产生别的情绪,因为慕容凌月自己也没有忘记,她的身体虽还是慕容凌月,但身体里的灵魂却早已经不是那个人。 可昭景翊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昭世诚和玉清婉对他的爱护,自己可是都看在眼中的,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昭世诚还把世子之位给了他,若是让昭景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真的不是个好的选择。 南彦坤自然也是早有打算,虽然他也非常急于让昭景翊认祖归宗,杀杀南凤翎的气焰,但是明显现在还没有到时候,不能太早的暴露。 “本王自然有这个分寸,所以才让世子妃一人前来,将事情据实以告,至于皇子殿下如何选择,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南彦坤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感叹天意实在弄人。 此时的南彦坤虽然已经对昭景翊改口了,但是心里却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皇子殿下会接受他的身份,继承这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一切吗? 从知道柳贵妃还有一子尚存人世开始,南彦坤便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他却不能决定昭景翊的选择,毕竟他是长在天瑞,对南理国自然没有什么归属感。 一切都还是要从头慢慢来,有时候若是太过急功近利,反而会把事情弄得适得其反。 第二百零二章 知道真相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慕容凌月还是回到了南彦坤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她有分寸,收敛好情绪之后才进了房间。 昭景翊听见有脚步声,立即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如何,摄政王妃的身子可还有碍?” 慕容凌月一时失神,这才想起来她是去给柳氏诊脉的,但是在知道了那样劲爆的消息之后,反而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没什么大碍,就只是有气血不足,不是特别要紧。”慕容凌月几乎是敷衍着说的,她现在手中死死的攥着柳倾雪的画像,绝对不能让昭景翊看见。 但昭景翊是多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察觉不到慕容凌月神色有异,不过他却没有开口多问,若是她想让自己知道,肯定会主动和他说。 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出现,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大事情,昭景翊虽然也很想知道,但是到底他还是选择了尊重慕容凌月的选择。 暗叹了一口气,昭景翊便让慕容凌月过来休息,有了南彦坤的策应,估计明日他们就可以离开南理国皇宫。 至于还需不需要找宫祁钰的问题,昭景翊也已经圆满解决,这些被软禁在皇宫的时间,昭景翊也不只是被动的什么都做不了。 地点已经锁定在王城中,那么只要一一细细排查,总还是可以找出一些线索的,至少昭景翊便盯准了一个人——南理国的国师隋渊。 此人极其神秘莫测,平日里根本就待在他自己的天机堂里,几乎很少迈出大门一步,可是最近却活动频繁,尤其是在皇宫之中。 尤其是还出现了今晚这种尴尬的事情,实在是反常中的反常,很难不被人留意到,而能出现这样反常的情况的,绝对不会是巧合。 所以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之下,昭景翊派出去的人已经发现了一个疑似的地点,更何况他的人甚至已经回报,在附近发现过宫祁钰的踪迹。 所以说,现在的局面已经和不可同日而语,最起码他们对潜在的敌人不是一无所知,从一开始的全然被动,化成可以主动来应对。 如今的宫祁钰对他们而言,已经不能算是唯一的突破口,他的存在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 此时,距离天亮一技能没有多少时间,可慕容凌月却一点儿都没有困意,即便昭景翊在她身边,也没办法让她安然入眠。 慕容凌月一直睡不着,昭景翊也隐有察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一些,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你已经知道了?”昭景翊看这样实在不是办法,索性直接起身,目光定定地落在慕容凌月身上,眉头紧蹙着。 慕容凌月心下一阵慌乱,眼神下意识地就飘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副卷起来的画像上,难不成昭景翊已经看过那个画像了吗? 没道理……看到那副画还是好好的放在桌上,且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慕容凌月才稍微安了安心。 可是既然没有看过画像,昭景翊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昭王爷并没有将昭景翊的身份瞒着,所以他是知道的? 慕容凌月没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只是这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冲动到给他看那张画像,否则她真的无法让自己平静下去。 真是可笑的选择,慕容凌月想着自己,方才才考虑到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到昭景翊,现在的她却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还是选择告诉他吧……如今冷静思考过的慕容凌月已然做了最后的决定,结果他们一起承担,若是拖得越久,对他的伤害就越大。 慕容凌月苦笑着,已然下定了决心,她现在只希望昭王爷能早告诉昭景翊他的身份,才好让自己的打击稍微小一点儿。 昭景翊看不透慕容凌月的心思,只见她走到她先前带回来的那一副画旁边,拿着它走向自己。 “景翊,你可曾有注意到,其实你这样的容貌,和昭王爷生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你今日见到摄政王,你可曾看出些什么……”慕容凌月感觉自己说的非常隐晦,可是心上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疼。 昭景翊初始还有些茫然,为什么慕容凌月会和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直到慕容凌月将那副画展开给他看,他整个人也是一阵雷击。 “原来如此……”昭景翊有些恍然大悟,但面上好像并不怎么意外的样子,此时再去看慕容凌月,却发现她几乎有些不敢抬头。 终于,昭景翊明白了为什么方才慕容凌月回来的时候如此失魂落魄,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许久都没有听见昭景翊的回答,慕容凌月心下就是一慌,连手中的画都险些没有拿稳。 “怎么,见到本世子的亲生母亲之后,觉得没有倾世容貌,所以自卑了?”昭景翊接过慕容凌月手中的画,轻挑了挑唇角,笑的真想上去揍他几拳。 不过慕容凌月倒是一时忽略了昭景翊调笑的话,而是震惊于昭景翊为什么那么轻松,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料,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昭世诚和玉清婉的孩子? 慕容凌月还在疑惑的时候,昭景翊便安慰她道,“不用如此惊讶,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父王和母亲一开始就没有瞒着我,这件事情对我没什么要紧,一切都没有变。” 说起这件事情,昭景翊是早就知道了,昭世诚和玉清婉都是开明的人,他们很早之前就告诉了他,自己并不是他们的血脉,而是昭王妃上山到寺里还礼的时候捡到的弃婴。 就连昭景翊自己,也并不怎么在意这种是不是同一血脉的事情,该是一家人的,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是一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还以为凌月出去一趟是知道了他们不用借助宫祁钰的力量,所以才有些惊讶,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 慕容凌月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好在昭景翊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慕容凌月忽然想起来了,慕容德似乎也是知道这件事情,至少他死之前说的话,全部都应验了。 知道了这件事情,慕容凌月觉得她好像又更加了解了昭景翊几分,有些他从前看来并不是那么正确的选择,似乎现在想来,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更加睿智的选择。 第二百零三章 离开皇宫 之前昭王府旁系的人如此迫害昭景翊,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慕容凌月觉得她早就忍不住解决那些人了,结果昭景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着。 这不是代表他软弱和仁慈,只是那些人毕竟是和昭王爷有亲戚关系,昭景翊若是真的如此做了,反而有忘恩负义之行,他是为了不让昭王爷难做。 “说说我的亲生母亲吧!”昭景翊指着画中的女子,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慕容凌月心中的变化,目光只是看着画中那个与他有六七分相似的绝美女人,“南彦坤把你骗过去,不可能没有和你说。” 骗过去……确实,慕容凌月抽了抽嘴角,把事情的始末如实的和昭景翊说了一遍,真是令人唏嘘短叹的一段往事。 柳倾雪当真人如其名,容色倾城倾国,这一点从昭景翊身上也有体现,怪不得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以至于南理国先帝为了她,一生子嗣都单薄。 不过后宫向来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先帝只宠爱柳倾雪一人,自然就顾不上其他人,所以嫔妃们全都把仇恨转移到柳倾雪身上。 柳倾雪也是命不好,虽然得先帝保护,为他产下一子,可最终也没有躲过后宫争斗的倾轧,有人将她的小皇子偷走,她也从此心生抑郁,成为了的后宫斗争的牺牲品。 在柳倾雪逝世不久之后,南理国的皇帝也紧接着郁郁而终,最终导致南理国的皇位后继无人。 而这一切若是没有发生的话,相信昭景翊应该会有另外一段人生,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成了定局。 和昭景翊说完自己从南彦坤口中知道的消息,慕容凌月此时心有忐忑,“对此,你可有什么想法……” 她不知道昭景翊知晓事情的经过之后有什么决定,会不会去争取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毕竟,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情,昭景翊,不对,当初柳倾雪已经给他取过名字,南风翊,会是当之无愧的南理国太子,如今的皇上。 南彦坤似乎也一直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放到那个位置上去,自己只当个区区摄政王而已。 否则若是他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拥有太大威望,可不利于退位让贤,更不用想若是被南凤翎得手,那就不是那么好拿回来的了。 这煞费苦心的安排,不就是为了有那么一天,等昭景翊认祖归宗之后,他好让自己的儿子直接退位,让昭景翊顺理成章的得到他该有的位置。 但,昭景翊却好似故意了慕容凌月话中的重点,“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挺满意现在的状态,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嗯?慕容凌月有些意外昭景翊的回答,毕竟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感觉到不公平,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吧!更何况那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不过略一思索,慕容凌月又十分庆幸,昭景翊会有这样的决定,似乎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昭世诚和玉清婉将他抚养长大,对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甚至昭世诚还将世子之位给了他,若是他能这么背弃他们,也就不是现在的昭景翊了。 想通了这些,慕容凌月的心仿佛一下子宁静了下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被忽略了,昭景翊还是她喜欢的昭景翊,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这一夜或许是不平静的,但是在慕容凌月的心里,却感觉好像前所未有的平静,因为她知道,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她爱昭景翊…… 清晨,南彦坤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在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派人将他们送回了聚华殿。 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个正式的理由,就这么贸然离去,肯定会引起南凤翎的怀疑,所以还得回去一趟。 这就给了慕容凌月很大的便利,在这南理国皇宫之中,有了南彦坤撑腰,那就等于是有了皇帝撑腰,所以她原先觊觎的药园,也就可以任她采摘。 这没进去过不要紧,慕容凌月看见那皇宫药园里面的药材,简直都想把这里整个移回昭王府了,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圣心堂已算是天瑞药铺中规模最大的连锁了,里面药材也是丰富,可是和这皇宫里的比起来,简直逊色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或许,在慕容凌月的眼中,只有昭王府的那个药库,可以与之相比,不过药库的药材都是干的,肯定比不了眼前这个活的药库。 甚至于有些药材的药效,风干储藏之后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最好在采摘之后立即使用,或者制作成药丸才能保持最好的效用。 慕容凌月在药园里几乎窝了一整天,弄得看守的人都泪流满面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采摘药材的人。 本来以为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就算是懂医术,也只能是挑个几种,对于这药园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谁知道这小姑娘如此彪悍,不光采摘药材,还在这药园之中制药。 药材被提炼了之后,体积上自然就小了不是一点儿,他们就这么看着,这小姑娘把他们药园中的药材几乎都扫荡了一个遍,而且还不能阻止人家。 若是平常有人这么不知死活的家伙过来这么个采摘法,早就被他们打出去了,但奈何慕容凌月有皇帝金令,他们可不敢阻拦,所以这个憋屈啊! 慕容凌月一边采药,一些体积过大不好携带,或者需要保持新鲜度的药材,当即就被她制成了药丸儿放在身上,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到,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而且更加令她惊喜的是,她居然在这药园之中发现了能克制寒毒的两种至灵之药,虽然不能根除至寒之毒,但是关键时刻可能用来保命。 于是因为慕容凌月的药园之行,他们又在皇宫之中待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才准备离开,正好南彦坤也安排好了一切。 风隐早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只等着昭景翊的行动,而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也再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离开了南理国的皇宫。 这可不如他们来的时候,南凤翎大张旗鼓的把他们往皇宫里一迎,再是身陷皇宫,想走都不能随意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慕容凌月还是没忍住,去和宫祁辰打了个招呼,免得小辰不知道他们离开,平添他的担心。 宫祁辰知道之后,不舍的送昭景翊和慕容凌月来到了南理国宫门口,心里感慨万千。 他不知道世子哥哥要和世子妃去做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似乎这一别,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似的。 第二百零四章 担惊受怕 宫祁辰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有这样感性的时候,但是看着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坐着马车,慢慢远去的身影,他却是忍不住追上去,道了一句,“世子哥哥,世子妃嫂嫂,早些回来,我会在天瑞等着你们。” 慕容凌月撩开车帘,对宫祁辰挥了挥手,浅笑着应道,“辰王殿下放心,我们不日就会回到天瑞,到时可要赏光来昭王府。” 深深的看着慕容凌月那好似可以抚慰心灵,令人静下心来的笑容,心中的不安,慢慢得到了安抚。 随即,他也笑了笑,暗怪自己想太多了,世子哥哥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他们一定很快就回来的,而自己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 因为有南彦坤的帮助,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很顺利的离开了飞雪国皇宫,虽然奈何不了南凤翎那边,但短时间之内她还没时间找自己的麻烦。 马车也是一路低调行驶,避开可能被南凤翎盯到的地方,直到顺利出了王城,昭景翊才和慕容凌月换了快马骑。 在他们被南凤翎“请”到皇宫之后不久,昭景翊就已经得到了他先前派出的暗卫的传来的消息,得知了那地方的具体位置。 他们向居住在附近的猎户打听过消息,那地方原先是个庄园,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围忽然多出了很多机关,有冒险者想进去一探究竟,最后都不知所踪。 而且据说里面未知的机关阵法无数,平时根本就不得其门而入,唯独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庄园的门才会大开一次。 若是这样算的话,再过三天就是月圆之夜,他们必须尽快离开王城,来到附近的小镇上,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只等十五那天一到,他们就要开始迎接一场新的斗争了。 如今已入夏季,南理国的气温本就高于天瑞,此刻太阳更是在他们头顶高高挂着,丝毫不留情地照下来,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如今已经是快到晌午,从出了王城开始就在被晒,慕容凌月身上已然被汗水浸透,但他并没有在意自己,而是尽可能快些赶路,这么点儿困难还难不倒她,从前她和师父进山采药的时候,比这更艰难的都经历过。 这可是去到敌方的腹地啊!结果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平常他们派出的那些杂兵杂将,都已经把他们扰的心神不宁,更别提这一次是直接到人家的大本营。 她不愿再错过任何可以跟昭景翊在一起的机会,她害怕,要是这一去,她再也出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不敢想这样的结果,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 不过,慕容凌月想的更多的是,这里能否找到彻底治愈昭景翊身体的办法,若是真的幸运至此,她便可以和昭景翊好好享受今后的人生,不用每日担惊受怕。 就这么一路不知疲倦,不论星夜的赶路,慕容凌月他们终于来到了玉林山的背面,说起来也巧,这里和南理国的王城,仅仅只有一山之隔,却好似两个世界似的。 南理国的王城商贸流通频繁,经济也是十分发达,可是这另一面就完全不是如此模样,人烟稀少,仅有的几户人家也只是勉强有口吃的。 慕容凌月是没想到,昭景翊带着她兜兜转转,居然是在围着玉林山转,当即一脸无语的看着夏瑾寒,“你说的那地方,是在这玉林山背面?” 昭景翊轻笑着摇头,道,“并不是,是在玉林山的至高之巅,原本从南理国王城那边也有通天梯可以上去,可是……” 他早就打听过了,南理国王城的通天梯是刻意直接通往玉林山顶上去的,因为那上面有皇家宗祠和太庙。 但是皇家宗祠可是皇室之本,要想拿到进入通天梯的资格,凭他们如今的身份,那肯定还没有资格,而且守护通天梯的一万精兵都掌握在南凤翎的手里,还是果断放弃这条路的好。 慕容凌月仰头看着不远处那陡峭的山崖,心里无奈至极,那些人还真是会选地方,知道通天梯一般人上不去,就能保证他们万无一失了吗? 通天梯是最保险的路子不错,但却不是唯一的路,还有一条路便是这玉林山的背面,虽然陡峭无比,但得益于山腰蔓延到山顶的一片森林,还是能够上去的。 这些人还真是很怕他们被人发现啊!居然搞了这么个地方窝着,在玉林山顶和皇家抢地方,又让人无可奈何,同时几乎和皇宫拥有同样的资源环境,真是可怕至极。 有了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显然非常利于他们研究各项东西,甚至于那看起来令人胆寒的蛊虫,通通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在这样的一块儿宝地之上……此刻慕容凌月心中的想法却是已经和初来的时候大相径庭,先开始的时候,她的确还是打的来刺探情报的主意,不过现在嘛…… 自然是想能找到一些关于解开至寒之毒的线索,就算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开,也要寻到一些能压制至寒之毒的药材。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到了山脚下之后,并没有忙着上山,而是在不远处的一处小镇上,找了个客栈歇脚,等月圆之夜再行上山。 赶了一整天路,也累了一整天,此时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慕容凌月只想泡个澡,解了乏之后赶紧去休息。 昭景翊则是召回了这些天在这里盯梢的暗卫,让他们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根据情况制定好了一个完整的计划,这才舍得去休息。 前面的路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也不知道会经历一些什么,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能多准备一些便是一份保障,余下的就只能是随机应变。 忙的差不多了之后,昭景翊才回房间去找慕容凌月,结果她却早已经睡下,只是一直蜷着身子,仿佛睡得不是很安稳似的。 昭景翊薄唇勾了勾,悠然一笑,随之在慕容凌月的身边躺下,那一刻还真是满足幸福。 而慕容凌月也好似感应似的,昭景翊才刚躺下,她便翻了个身,抱着他的腰身满意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零五章 邪门歪道 翌日,等慕容凌月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日光已经刺进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挡了挡阳光,扭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昭景翊不在她身边。 人呢!慕容凌月的心里有些慌乱,她有点儿害怕上次的景象重演,昭景翊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独身一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那样真的让她很受不了。 她和昭景翊这一路走过来,患难与共,自认已经笃定他不会再将自己丢下,难不成他还是不够了解昭景翊吗?难不成他还是不想让自己陪他去涉险吗? 只要一想到这些,慕容凌月就感觉自己的那颗心在慢慢的变凉,难不成从一开始昭景翊答应让自己和他同行,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吗? 慕容凌月咬了咬嘴唇,当下便从床上起来,连鞋子衣服也顾不上穿好,便跑到门口准备冲出去找人。 没关系!你以为你扔下我,我就无法自己找过去了吗?那一刻,慕容凌月的想法就是十分幼稚,可怜的甚至有点儿像负气离家出走的孩子。 结果慕容凌月刚走到门口,房间的门便开了,昭景翊手中端着个托盘,就看见慕容凌月气冲冲的站在他面前,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没有穿,头发也没有打理,有些散乱的落在她肩上。 慕容凌月也是一愣,看见昭景翊手中的托盘里面,赫然装着的是一碗粥和几碟小菜,当即就有些失神。 原来是自己想的太多,昭景翊只是去给自己拿早饭的吗?闹了个大乌龙,慕容凌月脸上也是有些火辣辣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昭景翊反应迅速,看见慕容凌月什么都没有穿好,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赶忙过来抱起她,“爱妃如此急躁,连衣服鞋子都顾不上穿,可是要赶着投胎去?” 慕容凌月一时语噻,脸颊上爬上两朵浅色红晕,始终咬紧了牙关,最后索性 总不能说是害怕他将自己丢下,所以准备负气离开吧,那样也未免有些太幼稚了,不能有机会让他得意。 昭景翊有些无奈,将慕容凌月轻轻放在床上,细心的擦去她脚上沾上的灰尘,帮她将衣服一件件穿好,这才抱她来到梳妆台前。 昭景翊看着镜子中慕容凌月精致的容颜,墨发三千倾泻而下,不由得拿起梳子为慕容凌月梳妆,“不若今日就由为夫来为爱妃绾发,如何?” 慕容凌月有些微的惊讶,没想到昭景翊居然还会为她绾发,要知道在天瑞,从来都只有妻子为夫君束发,极少有男人愿意为妻子绾发。 不等慕容凌月有所回应,昭景翊便已经开始,手下动作不停,虽然还不是那么熟练,但还算是有模有样。 慕容凌月抿了抿嘴唇,眼眶不争气的开始有些酸涩,她今生今世真的何德何能,能遇见昭景翊这样一个知心爱人,很早之前她就有想过,难不成这是老天给她的补偿吗? 因为有些走神,直到昭景翊帮她把头发绾好,慕容凌月都不曾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说实话,慕容凌月从来未觉得自己重生后的这副容貌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不知道为何,就在今日,她竟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居然能隐约看见过去的影子。 “又发什么呆呢!过来吃饭啊……”昭景翊捏了捏慕容凌月的脸颊,无奈的再次把人抱起,放到椅子上,将粥端起吹了吹,喂到慕容凌月的嘴边。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凌月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发呆,看到昭景翊似哄小孩儿一般的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抢过饭碗。 “我自己来就好。”慕容凌月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目光却未曾从昭景翊的身上离开过,她觉得今日的昭景翊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用完早饭之后,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也没有闲在客栈里,虽说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些时候,但是对方的势力可不只是在玉林山上,这周边小镇肯定也有他们的人。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这样子的人物,往这里的大街上一站,那肯定想不吸引人的目光都难,这可是很不利于隐藏行踪。 所以……慕容凌月便用易容术,稍微改变了一下他们的容貌,这样走在大街上,虽然还是很出众,但却还没有到要被人围观的地步。 他们在这里安插有探子,昭景翊的暗卫也在积极活动,如今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小镇里面,至少有十几名他们的人,这虽然不是个大数目,但是要处理起来也很有些棘手。 “就凭我们两人就这样闯过去,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所以……”昭景翊此刻正和慕容凌月站在一座酒楼的二楼往下看,恰好能看见底下的一间小杂货铺。 昭景翊的暗中布置的人已经确定,这间小杂货铺是他们的据点之一,而且每月的十五月圆之日,他们都会出城上山。 或许他们的举动很平常,一点儿都不值得怀疑,可是在昭景翊这里,他们就已经全然暴露了,要知道一般人,可不会随意去冒险的。 慕容凌月立刻反应过来,勾了勾唇指着下面道,“你是说跟踪他们?”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这样可能节省很多不必要浪费的时间。 昭景翊虽说已经知道了那地方的大概位置,可这玉林山如此之大,谁知道入口到底在哪里,有人带着他们,无疑是个好的想法。 “嗯!不过我们可能得多提防一些,听说这个杂货铺的人都很邪门儿,他们只机械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来不与人交流,我怀疑有人控制他们。”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确实可以看见那个杂货铺里面的员工,一个个全都是行将就木的模样,眼睛也是涣散无神。 慕容凌月看了一会儿,证实了昭景翊的猜想,“你猜的不错,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中了蛊,而在这背后,肯定有控蛊人在幕后操控。” 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慕容凌月虽然还不甚熟悉,但却也不是一点儿不了解,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第二百零六章 危险开始 可是,虽然慕容凌月是看出来了,但现在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因为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让背后那控蛊之人有所察觉。 这些中了蛊被控制的人,要想让他们摆脱控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须先要找到控蛊之人,之后还要有一系列繁琐的驱蛊步骤,总之绝对不是他们目前能做到的。 这个杂货铺绝对是他们目前重点要盯的对象,不过倒也不用太过刻意,那样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反正他们就在眼皮子底下,怎么也不可能逃掉。 已经有了主意之后,慕容凌月已经开始计算日子,以他们每月十五月圆之夜的行动规律的话,大概今晚左右就是他们行动之时。 这么算的话,今天白日里的时间,他们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等着晚上的到来。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又在小镇上逛了逛,等到晚些的时候,才动身埋伏在出城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的“引路人”自行过来。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昭景翊的暗卫这些天还是做了些实事的,在日落之后,那些白日里他们见过的行为古怪的杂货铺伙计,全都排着队出了城。 慕容凌月仔细看了那三三两两往玉林山而去的人,意外的发现,他们之中竟然并没有操控他们的人,也就是说控蛊人并不在其中。 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作祟,真的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好像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超脱他们的想象。 不过现在过于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用处,慕容凌月只是感慨了一下,便收回了心思,和昭景翊紧密的跟着他们走。 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这让慕容凌月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说这是好事儿,但是太过于顺利了,又有些让她不太敢相信。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十指相扣,一刻都不敢放开,现在的形势看起来是对他们一片大好,可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变数。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警惕,小心谨慎的走好每一步,在自身不失误的基础上,以不变应万变。 那些被操纵的人离开小镇之后,就直接往玉林山上而去,而本来应该险峻的玉林山,对他们却好似平地一般,完全造不成什么阻碍,仿佛这样的路,他们已经走了千万次。 在后面跟踪他们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走的就不是那么轻松了,玉林山看起来风景秀美,可是越往上面去,路就越难走。 昭景翊怕慕容凌月累着,此刻也是揽着她的纤腰,用起轻功来,才不至于被前面那群人甩的太远。 慕容凌月也不是只需要昭景翊保护的人,凤天决内力不时的给昭景翊加点儿力,不至于让昭景翊感觉后继无力。 终于,跟了那些人好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终于登到了玉林山的顶,山顶的风光无限好,尤其是这样月圆之夜的夜景,更是美轮美奂。 可惜,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此刻并无心思赏景,因为他们看见先开始登到山顶的人,此刻一个个的竟然像不要命似的,都跑到山崖那边,不带一点儿犹豫的跳了下去。 “那个……”慕容凌月先反应过来,立刻到那悬崖边儿上去看,“我们还要跟着跳下去吗?” 她已经打量过了,这悬崖底下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什么,刚刚跳下去的那些人,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实在没办法下手。 慕容凌月心里本来想赌一把的,但是看见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还是犹豫了,她不是不敢冒险,而是不敢拿昭景翊的命冒险。 昭景翊此刻也是和慕容凌月同样的想法,他想自己一人下去探索,却顾虑到身边的慕容凌月,所以也停下脚步,看着她也不回答。 额……慕容凌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昭景翊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不为其他,就因为她刚才也是那种想法。 这局面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所以慕容凌月咬了咬牙,索性一把扯过昭景翊的衣袖,往悬崖前面走了走,“既然谁留下都不是办法,那么就要死一起死。” 昭景翊等的仿佛就是这一句话,他看向慕容凌月,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紧握着对方的手,纵身跃下这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这一次是真的想清楚了,与其留慕容凌月在上面,担心她出危险,不如让她在自己身边,如此才好保护她。 不过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也不是鲁莽之人,若是没有一点儿把握,他们也不会做这等送死的事情。 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昭景翊的手向上一挥,几个带着绳子的飞箭已经从他的袖中飞出,稳稳的钉在了悬崖的岩石之上。 慕容凌月也没有闲着,手中散落一些闪着荧光的粉末,落下之后粘在岩石上,可以帮助他们看清这悬崖周围的景象。 “再往下一些就行,下面藏着个很隐秘的吊桥。”慕容凌月收回特制的夜光粉,示意昭景翊减慢速度,她已经看见了这悬崖下的秘密。 这悬崖稍下面一些的峭壁之上,居然有个天然的拱门似的洞穴,而在这洞穴里面,居然有个人工建造的小吊桥。 原来秘密在此,若不是她散落夜光粉,也不可能在这黢黑的悬崖底下发现那么隐秘的一座小吊桥,这地方选的还真是精妙。 此刻慕容凌月已经明白了,原来那些人的大本营,并不在玉林山上,而是在玉林山与相邻的另一座山的夹缝之中,而且还没有什么正经的路能过去。 如此地方,也难怪了会有许多人有去无回,寻常人哪里能想到这地方,就算有人上了这玉林山,误打误撞掉下了这悬崖,也没人会那么幸运,恰好掉在那座吊桥上。 昭景翊借助夜光粉的亮度,自然也看见了那座吊桥,即刻调整了绳索的角度,带着慕容凌月荡了过去,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吊桥之上。 终于落了地,不过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可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心中知道,这才是危险的开始。 第二百零七章 陷入阵中 在落到吊桥上的那一瞬间,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前路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艰险,所以一刻都不能大意。 还在上面的时候看不真切,这会儿落在吊桥之上了,才发现这吊桥居然不只是他们看见的那么一点儿长,里面居然还别有洞天。 在吊桥的尽头之处,赫然就是一根直接通往悬崖底下的铁索,显然,这是一条索道,而先前的那些人,估计从这里已经下去了。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也没有落下太多,对他们来说,只要有落脚点,哪怕是铁索,对他们来说,下去都只不过是如履平地的轻松事情。 脚下轻点着铁索飞下,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沿着铁索往前走,却发现他们越往下,尽头之处竟然出现了丝丝亮光,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 终于,铁索到了尽头,它的另外一段是钉在了悬崖下面的地面上,而这悬崖底下,和慕容凌月想象的竟然全然不同。 从上面望下去一眼望不到底的黢黑悬崖,谁会想到它的底下,竟然会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地方。 悬崖底下的温度不比上面的燥热,反而是凉风习习,也因着这里的气候,慕容凌月一眼望过去,还在这里发现了很多可遇而不可求的草药。 不过眼下这都不是重点,慕容凌月强制自己去忽略这外界的干扰,开始观察周边的地形环境。 他们现在所处的便是玉林山和另一座山之间夹缝的谷底之中,而这谷底四面环山,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天坑,在这里待着实在是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慕容凌月转了半天,回身有些凝重地对昭景翊道,“我们可能陷入阵法中了,若是不破阵的话,很可能永远出不去。” 这里的景象实在是有些奇怪,怪不得和他们在悬崖上所看见的情景全然不一样,慕容凌月也是才意识到,他们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这个阵法。 从前,她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也曾见过不少精妙的阵法,甚至会一些布阵破阵,虽比不得医术精湛,可也算是小有成就。 可而今看见的这个阵法,竟然连她都没有提前发现,而是在陷入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足可见此阵法的精妙绝伦之处。 昭景翊在其中兜兜转转,自然也是发现了这山谷中蕴含精妙的阵法,可他却也丝毫看不透这阵法如何破解。 “这是什么阵法,可有头绪?”昭景翊在山谷中的石壁上摸索着,却也没有半点儿办法,他虽然也看出了这是阵法,却并不善于此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慕容凌月半蹲下身去,寻找这阵法的触发之法,没错!寻常阵法都是要找到其破解之法,而她却是要触发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困人阵法。 她已经查看过了这山谷中的所有地方,这里风平浪静,几乎可以说是静止的状态,这太不正常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可是不破阵的话,他们就永远都只能在这里兜圈子。 所以……唯有在险中求胜,才有一线希望,即使会碰到危险,也比现在只能被困在其中,完全没有办法找到出路要强得多。 “景翊,等会儿我点出几个地方,用这个击碎那几处,触发阵法之后再观察。”慕容凌月手腕一翻,掌心出现几根银针交给昭景翊。 她虽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在不触阵的情况之下破阵,但是若是论起如何触发这阵法,她倒是知道办法,只不过需要有人和她配合罢了。 昭景翊点了点头,接过银针准备听慕容凌月指挥,在这方面他是完全信任慕容凌月的,连一点儿怀疑都不会带。 慕容凌月的师父是苏左玄,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自然是不必说的,虽然这位前辈是以神医之名闻名于世,但在奇门遁甲上面的造诣也是非常人所能及。 “南边石壁上的白色花,射落!”慕容凌月的人比声音快,凭着凤天决内力,她的身形几乎如风一般迅捷,往她方才所算之处略去。 而昭景翊的动作也与慕容凌月配合的天衣无缝,在慕容凌月脚步落地,踩下草地盛开的一朵白色花之时,他的银针也恰好射落慕容凌月指定的那一朵白色花。 这还不算完,慕容凌月又是几个灵活却不失规则的走位,跳到了另外一处地方,“西边石壁上的突石,击碎!” 与此同时,慕容凌月将自己脚下的一块儿的石块儿用内力给震碎掉,几乎在那同时,这个静谧如天堂的地方,终于有了些别的动静。 慕容凌月早就已经发现,这地方是被阵法给锁住了,而用来布这阵的,便是这山谷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 所以这里才会这般静谧,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地上的花草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经过一番仔细的摸索,慕容凌月终于发现了触发这阵法的方法,这山谷中的花草和山石,皆与这山壁上的事物有所呼应,所以只要同时毁去相呼应的事物,这阵法就将不再完美。 昭景翊也渐渐明白了慕容凌月的意图,这下不用慕容凌月每次指明,便可以根据慕容凌月行动的方向而和她做出配合。 终于,在所有对应的事物都毁去的时候,这周围的山谷不再是先前静谧明亮的模样,狂风在顷刻之间席卷而来,带起地上的花草,瞬间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压顶,飓风飒飒。 “小心!”昭景翊瞳眸紧缩,几乎用了他的全力,飞速掠到慕容凌月身边,揽着她瞬间躲开。 几乎在昭景翊带着慕容凌月离开的那一瞬间,狂风之中夹杂的箭矢便已经密密麻麻的射到了先前慕容凌月所站之处。 千钧一发,昭景翊的衣角被箭头划破,恐怕只要再晚上一刻,划破的就不是衣角,而是射进皮肉之中。 好险…… 慕容凌月方才只看见风中夹杂着箭矢射来,但是以她所站的位置,再做反应显然已经迟了,本以为要被射成刺猬,没想到昭景翊居然及时赶到,救下了她的性命。 第二百零八章 避无可避 方才真的是千钧一发,昭景翊虽然躲过了乱箭,可眼下也是有些狼狈,因为害怕慕容凌月受到伤损,所以他在救下慕容凌月的那一瞬间,立刻一个侧身,用身子挡在了她身前。 很不幸的,昭景翊的背后是坚硬的石壁,而且还不是平滑的石壁,乱石凸起的地方深深划伤了他的背部,只是他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似那不是他的身体一般。 昭景翊不挂在嘴上,却不代表慕容凌月没有没有注意到,几乎在箭雨停下的那一瞬间,她便把昭景翊拉出来,强制他转过身去。 “让我看下你的伤。”慕容凌月的语气有些沉,凭她的眼力,即使还没有亲眼看见伤势,单凭外衫损坏的程度,就能够判断出个七七八八了。 昭景翊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其实不想让慕容凌月为自己的伤担忧,这只是些皮外伤而已,还是可以忍受的,不过在慕容凌月的强硬要求之下,他还是解了衣衫。 在外衫褪去的那一瞬间,即算是心里有过准备的慕容凌月,心中还是不由得倒吸了那一口凉气。 背后的伤口虽然都是些皮外伤,可那毕竟是尖锐的岩石,而那一瞬间昭景翊用了多大的力反身冲向石壁,慕容凌月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昭景翊的背后,现在已经可以说得上是血肉模糊。 在那样艰险的情况之下,他竟然能做出这么多,不仅将自己带离了箭雨的范围,还将自己保护的毫发未伤,慕容凌月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心情面对昭景翊。 “傻瓜,现在不是计较琐事的时候,这里危险重重,随时可能性命不保,这点儿小伤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昭景翊看出了慕容凌月心中的纠结,语气上假意有些责备。 慕容凌月很快便恢复了理智,这个时候确实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好时机,不过也不代表她就会对昭景翊的伤置之不理。 好在慕容凌月处理伤口的速度绝对够利落,再加上从南理国皇宫之中坑来了不少好药,所以也没有耽搁多长时间。 伤口处理好了之后,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便开始观测这阵法变幻之后的模样,很显然,眼前这景象,才是这山谷中原来的光景,而这也不是什么没有出路的封闭山谷,一切都只是先前阵法中的幻象而已。 要说起来,其实这地方和他们之前在崖壁上看到的情形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了多了些迷雾,周围一片漆黑,在两座山的夹缝间,还依稀能看到这两座山上的树木在迎风舞动。 不过这里的一切,看起来虽然都跟普通的崖底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慕容凌月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微微蹙眉,看向了这山谷的深处,道,“没想到这里是被如此强大的结界封锁起来的。” 昭景翊点头认可慕容凌月的话,一时间目光也很凝重,他自然也看出来了,感叹道,“没想到有人能撑起这样强大的结界。” 他们先前做的一切,都并非是破阵之法,只是触发阵法而已,若是那么简单就能破阵的话,这里也不会这么多年来,竟然每一个人能活着闯进去。 “前面的路,怕是会更难走。”昭景翊的目光幽深的看向前方,心中多少有些担忧,这才是第一步而已,就让他们变得狼狈至此。 对昭景翊的话,慕容凌月不可置否,前面的路的确愈发艰难,但如今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退缩可不是她的风格。 眼前的阵法,在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的联手之下被触发,虽然多了很多未知的危机,可好歹不再是先前那个找不到一点儿办法的地方。 那原来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的石壁,前面居然出现了一条小道,是玉林山和相邻的一座山中间,有一条狭窄的小道,也可以称之为一线天。 “接下来跟着我的脚步走。”慕容凌月说着,运起轻功,脚上不停的变幻几步,已然走进了那一线天中,对于阵法此道上,她到底还是要精通一些的。 昭景翊早已经在慕容凌月走出的时候,跟在了她的后面,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隔,这样看似只是跟在后面走走而已,但昭景翊却将节奏把握到了极致。 他必须要离慕容凌月足够的近,如此在发生一些突发情况的时候,才能及时做出应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这么去做。 这一线天并不长,就两三米的样子,但是这里面的阵法却布置的极为精细,慕容凌月绷紧了神经,聚精会神,生怕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终于,他们走出来了,慕容凌月已经满头大汗,别看这地方就几步路,但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走错一步,他们两人都可能会丧命于此。 不过,慕容凌月和昭景翊都还来不及高兴,身后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机械轮轴转动的声音,随即,又是无数的利箭就对着他们飞射过来。 这一次,他们是避无可避了,左边和右边全都是悬崖,后面是未知的危险,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线全都被封死了。 “先不要动。”慕容凌月见昭景翊要带着她避开箭雨,慌忙大声的叫道,却还是比不过昭景翊下意识的动作,稍微迟了一步。 昭景翊已经带着慕容凌月挪动了脚步,用后背贴在石壁上,尽量避开正面撞上箭雨。 而此时,那些利箭已经飞射到了慕容凌月他们的身边,虽然他们避开了正面,可也没有办法完全避开所有的箭矢。 这样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昭景翊只能用内劲化质这样的办法,来打落即将袭向他们身上的零散箭镞。 慕容凌月也没有完全依靠昭景翊才能活,银针在手中,既可以作治病之用,关键时刻还能充当兵器来挡一挡。 只是,因为昭景翊下意识带着慕容凌月躲闪,不知道又触动了某处机关,他们的上空,突然有几根铁链套索,从天上撒了下来,像是有眼睛似的,正朝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二人袭来。 第二百零九章 过于执念 “小心!”昭景翊在慕容凌月身前,立即提醒她,同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想要尽快击落飞箭,抽身去挡那巨大的铁链套索。 但慕容凌月却是拉住了昭景翊,不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那铁链套索,因为那本身就是无用功,“不要动,千万不能再移动一步。” 慕容凌月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机关,全都是变动的,在机关停止变动之前,不管你怎么走,都是错,多走一步,就可能多触发一个机关。 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棘手的了,若是再触动机关,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变数,说不定不等他们想出办法应对,就已经命丧于此。 而如今,昭景翊已经触发了铁链套索,还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招数等着他们,一步都不能再走错了。 眼下这样的情况之下,昭景翊忙于应对飞射而来的箭镞,眼看那铁链套索就要招呼到慕容凌月身上,情急之下,她也只能咬牙一战。 银针闪着寒光簌簌飞出,根根精准的打在了那铁链套索的连接之处,慕容凌月没能力做到化内劲为质,却也在在银针之中注入了内力。 可这注入了内力的银针,在碰撞到铁索的瞬间发出几声脆响,然后尽数断裂,没有对锁链造成一点儿伤害。 怎么会!慕容凌月有些讶异,她这一手银针的杀伤力,没有人会比她更加清楚,平常对上三五人,都绝对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但这这里却毫无威力,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明明最难解的地方,他们都已经走了过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弄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慕容凌月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凌月的眸中灵光乍现,眼见那铁索就要袭面而来,她不退反进,迎着那锁链飞身而起,对昭景翊大呼一声,“小心应对。” 随后,慕容凌月犀利的目光扫向了周围,最终锁定了一点,再次用起银针,运自己全部的力量打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银针准确的击中了不远处石壁山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机关,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铁链套索,以及不停飞射的箭矢,还有因为方才慕容凌月的移动而被触发的一排排竹钉,都在一瞬间,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似得,唰唰唰的退了回去。 慕容凌月终是落在地面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颗心却还是提在嗓子口处,不敢再有丝毫的松懈。 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就曾听宫祁钰说过无数次,关于此处的机关如何的可怕,进来这里是多么的危险的事情。 但是,进来之后他们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危险,还以为这里所设的阵法全都是一些控制类的,完全不具备攻击性的。 所以,在破了那独一无二的控制阵法,找到出路之后过了一线天之后,慕容凌月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但心里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也许就是因为慕容凌月那一刻的松懈和轻视,方才在顺利通过了一线天的时候,她才会因为些许放松,而没来得及发现这地方的连环机关,这一忽略不要紧,却是险些要了他们的命。 宫祁钰果然所言不虚,这里任何一个看似平常的地方,却往往有着最危险的机关,一个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凌月再不敢有片刻的分心,已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她绝不能将性命交待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还有昭景翊…… 在慕容凌月握紧成拳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却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继而打开她紧握的拳,与她十指相扣。 “不用如此紧张,这次只是意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管放心,一切有我。”昭景翊的眸子对上慕容凌月的,只是简单随意的几句话而已,却让慕容凌月不由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昭景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慕容凌月已经习惯于自己一人解决所有问题,哪怕自己就在她身边,她也不会下意识的依靠自己,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样的情况,说好也是有好处的,可是看在昭景翊的眼中,却只剩下了心疼,因为这意味着,慕容凌月一人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他都不敢想象。 这种思维模式绝对不会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变的,一时间让慕容凌月完全适应依靠他人,这肯定是做不到的。 昭景翊觉得自己已经在慢慢改变慕容凌月,但是这种深入骨子里的东西,哪是说能变就能变的。 慕容凌月看着被昭景翊紧握着的那只手,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压抑少了很多,原先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些许,紧紧捏着的拳也渐渐松开。 是啊……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毛病,凡事都喜欢自己去思考解决,慕容凌月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昭景翊,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执念。 在方才那般惊险的情景之下,慕容凌月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有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找到机关破阵,昭景翊也完全有能力救下她,一如方才在山谷中之时。 可她最后却是凭着自己的力量找到了,最后的结果虽然有惊无险,但对于慕容凌月来说,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又一次选择了自己的路,没有考虑到昭景翊。 慕容凌月愣了愣神,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变了很多,有些事情她已经适应依赖昭景翊,但仅仅是这样而已的话,那还远远不够。 这一刻,慕容凌月忽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决定不再事事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毕竟身边的这一位,可是实力深藏不露的,若是不用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慕容凌月便握紧了昭景翊的手,对着他微笑了笑,“那就请世子殿下多多关照了,正好有些累了,想当个甩手掌柜,对世子殿下来说应该不难吧……” 第二百一十章 不放眼里 昭景翊自然有办法对付这些东西,只是先前尊重慕容凌月的想法,并未表现出来而已,现在慕容凌月愿意依赖他,他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机关阵法又如何?这些东西对昭景翊来说确实不是最擅长的,但也不是一点儿不了解,凭他的实力,对付这些困难,已经是足够了。 再说,如今的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得不说,在服过慕容凌月的药之后短时间内再服用,那给身体所带来的痛苦,连他都险些没熬过去,不过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可喜的是,结果很值得,他赌赢了!昭景翊觉得从前自己体内被至寒之毒束缚住的内力,好似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虽然还不足以彻底让至寒之毒失效,但至少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不过接下来的路上,也都没有遇见什么特别了不得的大麻烦就是了,偶尔出现几次骚扰,也全都被昭景翊给轻松的解决,弄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不过眼下这个地方只有这一条路,方向是决计不可能弄错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倒是没有往这方面去多想。 慕容凌月就在昭景翊身侧,惊讶于昭景翊为什么能有如此内力,因为至寒之毒的缘故,昭景翊就算有高深的内力,也不适宜随意动用,可是他方才所展现的实力…… 慕容凌月完全不敢往深处去想,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昭景翊服用的药可都是她亲手所制。 与此同时,她也同样知道,服用过那药之后,昭景翊会遭受多大的痛苦,难道是为了自己的决定,他才选择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慕容凌月不敢再往深处想,只是抓住了昭景翊的手腕,查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最终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上次从宫祁钰手中得到了那株千年冰莲,慕容凌月已经将其制成了药引,融入了她炼制的解药之中,否则就算昭景翊是神仙转世,也没办法熬过这一次药力所带来的痛苦。 慕容凌月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方才切脉的小动作已经落入昭景翊眼里,只不过他并没有解释,因为他相信慕容凌月会理解他这么做。 平顺的路并没有走太久,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总算是在这悬崖下面找到了证明这鬼地方有人活动的迹象,前面真的是一座庄园。 只是,这和他们所知道的并不一样,这山上有座庄园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向这里住的比较久的人稍加打听就会知道。 可是却并无人提起过,为何昔日伫立在山顶的庄园,如今却孤寂的沉寂在悬崖谷底,铺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向他们展示着狰狞的嘴脸。 不过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也拦不住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的脚步,已经到了人家的门口了却不进去拜访一下,这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相视一眼,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往那庄园的方向而行,一点儿也不遮掩自己的行踪,因为已经到了这一步,多余的动作对他们来说,可以说完全没有必要。 若是这里真的是那些人大本营的所在之处,他们都已经闯到了人家门口,还没有被发现的话,那简直可以说是他们的灾难。 结果自然是和慕容凌月他们想的一模一样,在他们快要到庄园门口的时候,原本紧锁的大门,忽然“轰”的一声响,继而向他们而开。 “看来我们还很受欢迎呢!”慕容凌月够了勾唇角,如是说道,下一刻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昭景翊紧紧握住慕容凌月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往里面而去,“只希望他们不要后悔,让我们这么轻松的进去。” 对方已经发现他们,这肯定是无疑的,但他们敢就这么大门敞开着把他们迎入里面,是不是表现的有些太过于自信了。 慕容凌月的凤天决也不是随便任人拿捏的,再加上身边还有昭景翊,就是来多大的高手,也不敢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眼下摸不清对方的目的,慕容凌月也不敢小觑对方这样的轻视,他们可没有忘记,这里最大的杀器是什么。 蛊虫! 这才是这里最大的威胁,那玩意儿体积小,攻击性还强,若是遇见了,可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 不过既然有勇气来这里,慕容凌月身上就不缺应付那些恶心虫子的东西,但也只是能应付,还远没有能到能灭绝的效果。 庄园外面有那么严谨的阵法,这里面自然也是不会缺的,慕容凌月协助着昭景翊一边破阵,一边往庄园中间的阁楼方向而去,显然,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 让慕容凌月他们很意外的是,这庄园里面还算不错,这和从外面看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地方,里面灌木葱葱,亭台水榭样样精妙绝伦。 纵然有美景在前,身处这样的一个地方,恐怕也没什么功夫去欣赏,因为这些美景美则美矣,可里面却是暗含了各种阴人的机关阵法。 不过就这庄园之中铺陈的阵法而言,对慕容凌月也算是形同虚设,和外面那近乎完美,险些让他们闯不过来的阵法全然不是一个模样。 这简直让慕容凌月一瞬时有些怀疑,设置这些阵法的人,是不是对外面的大阵太过于有自信,以至于这些小阵只不过是随意弄出来得,有些儿戏的东西。 慕容凌月应付的轻松,效率自然也就越来越快,不多时就来到了庄园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这里,矗立着一座不算矮的阁楼,似乎从这里可以掌握到庄园里的全局。 所有的阻碍全都已经被解决掉,此刻好像已经没得选择,只有这一条路了,慕容凌月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昭景翊也在慕容凌月之后踏入。 阁楼的门也没有设置阻碍,一如先开始庄园的大门一般,好似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他们。 在踏入阁楼的第一时间,慕容凌月却忽然停在了原地,面上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强行分开 这阁楼里面有些不对劲儿,慕容凌月隐隐意识到这一点,也许庄园大门大开的原因,并不是轻视他们的实力,即算是如此,他们都已经进了这阁楼之中,为何还是不见人影。 “糟糕!”慕容凌月瞳眸一缩,立刻回身试图拉住昭景翊,因为她终于察觉到了这个阁楼之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阁楼里面的结构全是可以移动的,自成一套阵法。 可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几乎在慕容凌月回身的那一瞬间,先前还在她身边的昭景翊,已经被一道忽然横插过来的门给阻隔了。 慕容凌月无力的垂下了手,心中懊悔不已,若不是她如此冲动,也不会让她和昭景翊落入如此境地,很显然,对方的目的已经得逞。 也许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有轻视他们,这就是一个诱饵,一个诱惑她和昭景翊进入这阁楼,再将他们强行分开的计划。 计划非常完美,慕容凌月不得不承认,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而绝望,以为切开她和昭景翊,这样就以为他们不足为虑了吗?也实在有些太过于天真。 慕容凌月没有过多执着于分开她和昭景翊的那扇门,这阁楼之中千变万化,谁又知道方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昭景翊是不是还在对面。 这阁楼里的阵法千变万化,墙体,门窗,甚至里面摆放的屏风,全都在变化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 显然,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在慕容凌月身上,现在她虽还没有摸清楚这里面的机关,但是目标却异常的明确——找到至高点。 说到底,这阁楼到底也是个正常的楼,只不过因为里面被布下了阵法,所以显得玄妙而已,但这些繁琐的变化,也都是要靠着控制才能完成。 如果慕容凌月所算不错的话,能控制这一整座楼的机关变幻的地方,一定是能纵览全局的地方,而阁楼顶端,无疑是最合适的位置。 算出这一点之后,接下来的应对之法就简单多了,只要登上这座楼顶端的控制之地,还愁破不了这阵法吗? 在这一点上,慕容凌月自信她能想到,昭景翊也肯定能想到,而他们只要朝着一个目标去努力,何愁两人碰不到面。 要说这阁楼中的阵法机关,其实并不是多高明的,玩儿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慕容凌月若不是进来的时候疏于防备,也不会被这简单的一个变动弄晕了头。 在思路清晰的情况之下,这些看似随意变幻的阵法,慕容凌月已经摸清了其中的变化规律,很快便找到了出路。 自楼梯而上,慕容凌月遇见的阻碍也越来越多,但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她应对不了的,只是有些疑惑,疑惑对方明知道摆出这样的东西肯定拦不住她,但还是这么做了,而对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容凌月带着这样的疑惑,直接就突破到了阁楼的二层之中,但是这里也同样没有给她多少惊喜,废了些许周折就已经闯过。 真正的难题终于来到了,慕容凌月感觉自己已经快摸到了这座阁楼的心脏部位,掌握着所有机关变化的地方。 可是……慕容凌月这一路以来虽然没有遇见什么特别棘手的问题,但也算是在里面待了不短的时间,能一路摸到这里来,显然已经将这里面的变化摸得七七八八了。 说白了,这座满布机关的阁楼,靠的就是阻碍物的变化,从而导致空间的变化,并没有什么高杀伤力的地方,哪怕是不明白这一点的人,进来也只是会迷失方向,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一点慕容凌月早就摸透了,但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只因为昭景翊,倒不是她担心昭景翊会被这阵法困住,而是在担心,为什么到了现在,她和昭景翊还没有遇上。 阁楼之中的可变性总也是有个限度的,否则也不会被慕容凌月摸清了规律,这要是两个人在里面瞎撞,相遇的几率都会有,更何况是她和昭景翊这样,有明确目标的。 有猫腻!这是肯定的,否则对方也不会废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之上设几道这么不痛不痒的坎儿。 慕容凌月先屏蔽掉脑中的猜想,反正一会儿答案就会揭晓,在此之前,她还是小心一些应对为妙,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近了,快了!慕容凌月成功的拔除最后一道横在她面前的壁障,站到了阁楼顶端,前面是便是一道巍峨的大门,和之前他们看见的那阁楼,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慕容凌月没有一丝犹疑,直接推开了那最后一道大门,不管之前有多少的猜测,她相信,都会在这一道门后面找到答案。 “轰——”本不该被慕容凌月如此渺小的力气推开的大门,却几乎在慕容凌月触及的那一瞬间徐徐而开,仿佛是在向慕容凌月发出邀请。 在大门大开的一瞬,里面射来一簇耀眼的光芒,刺的慕容凌月眯了眯眼睛,将手抬起挡在面前。 同时,慕容凌月亦感觉到有人飞快的往她这个方向而来,几乎都没等她做什么反应,就已经带着她往旁边飞去。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一瞬间,慕容凌月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快,快到她眼前恢复光明的时候,尘埃都已经落定。 耀眼的光芒逐渐散去,慕容凌月这才看清楚身前的人,是……宫祁钰!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或许连慕容凌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失落,在那危险的一刻,她心底希望出现的人……其实是昭景翊吧。 但宫祁钰却清楚的捕捉到了那一瞬,那可以无数次将他的心穿透的一瞬,想看的东西看不到,不想看的东西,却总是无法忽视掉。 慕容凌月并没有执着于那一瞬的感觉,立刻上前去查看宫祁钰的伤势。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全心信任 方才那隐在光芒之中的危险,慕容凌月来不及看见,但却可以借着宫祁钰此刻身上的伤来判断,方才那一刻到底是有多危险。 宫祁钰此刻伤的可不轻,虽然他此刻身穿的一身玄色锦衣,看不出伤口,但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却瞒不了她的眼睛。 “你……”慕容凌月眸色深沉,几步上前点了宫祁钰身上的几处穴道,为防他失血过多,又拿出了治伤的药给他,“你这又是何苦。” 仅一眼看过去,慕容凌月就知道,宫祁钰的伤口已经是穿过皮肉,深透入骨,否则不会一下子失这么多血。 宫祁钰对背后的伤口置之不理,虽然此刻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依旧倔强的不愿在她面前露出疲态,“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说着,宫祁钰拒绝了慕容凌月递来的药,将口中腥甜强自咽下,转身对那晖宏的大门走了过去,跪在大门之前,指尖沾上些许鲜血,在门上画出一个古怪的图案。 须臾之间,禁闭的大门再次打开,却再没有见到先前那簇耀目的光芒,慕容凌月只能看见两道似鬼魅一般的影子,从门里面窜了出来,带着宫祁钰进了里面。 “宫祁钰……”慕容凌月运起身上全部的功力,冲进了那座充满未知危险的门中,在她迈入门槛的那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威压立刻压过来,让她几乎不能喘息。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凌月只有运起全身功力抵抗,才不至于被这股可怕的威压瞬间压制,只是这种感觉,真的有些熟悉。 是那个救走慕容嫣柔的神秘高手!慕容凌月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绝对是自己接触过的人里面,除昭景翊以外的最强者。 慕容凌月相信自己,若是她的凤天决功力达到巅峰状态,或许可以和此人有一战之力,但此刻的自己,应付此人还是有些实力不济。 就在慕容凌月险些抵不住这股强劲的威压,口中溢出鲜血,双目晕眩,双膝忍不住下沉之时,她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之中,那股威压也随之荡然无存。 “总是用这一招,有意思吗……”熟悉的声音在慕容凌月耳边响起,昭景翊揽着慕容凌月,将她护于身后。 没有了那股压迫,慕容凌月才得以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她猜的没错,这里面果然是控制整个阁楼运转的中心地带,只是没想到,方才坐在这里,把他们耍的团团转的人,竟然是他们的老熟人。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您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慕容凌月冷笑着打招呼,面前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他们早就碰过面的南理国国师,隋渊。 当初在天瑞朝都的牢中时,慕容凌月便险些中了他的计,在南理国皇宫里面,他们也只是匆匆一瞥而过,并无多少深交,没曾想他却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隋渊却好像并不意外见到他们似的,坐在椅子上悠然一笑,“世子,世子妃言重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的人最近貌似没少打扰我清修,居然还敢上门来,难道你们方才没吃够苦头吗?” 昭景翊自然知道隋渊指的是什么,他很早之前便已经怀疑,隋渊和那些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否则也不会出现在他的拍卖场里,去争夺那件莫须有的天下至宝。 可后来他也并无什么大动作,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再加上他又轻而易举的就被摄政王南彦坤借着那件事情给算计到,也就没有多少人再注意他。 可,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隋渊居然是如此心机深重之人,他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这一次引他们前来的局,想必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过,慕容凌月已经拭去嘴角的血迹,对上隋渊嫣然一笑,装傻道:“国师大人说的什么,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是很懂得,我只知道,国师大人现在坐在这里,貌似是有些狐假虎威之意……” 慕容凌月的这句话既然敢说出来,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她敢这么和隋渊说话,就已经肯定了,那个神秘的高手,绝不可能是隋渊,至少他还没有这样的本事,能把她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没有见到那给他们制造这么多麻烦的始作俑者,慕容凌月还是有些失望的,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如此,若是揪不出那人,那他们算是白来此一趟。 不得不说,那隐藏在暗处的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的多,布置出那么多的迷阵,结果到了最后关头,却只把他们打发给隋渊,这个局已经越来越迷。 慕容凌月的话让隋渊的脸色有些变化,撇了撇唇角,但依旧维持着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笑,“世子妃的意思,本国师不是很懂,劳烦您给解释一下,好让本国师涨涨见识。” “这个见识,国师大人就不必再涨,你只要有自知之明,记得自己的身份,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你。”昭景翊毫不留情的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他们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何必要拐那么多弯弯绕绕。 昭景翊的这句话颇有些轻视的意思,但隋渊却也不恼,先前他只是有些讶异,慕容凌月竟然能看出他的深浅,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简单。 想着,隋渊的眸色沉了沉,面上神色未明,“哦?那么世子殿下,我们的想法倒是很一致,恰好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你,而是……” 隋渊的话语未落,慕容凌月便意识到情况不好,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脚下隐隐出现动静。 “小心!”在机关启动的瞬间,慕容凌月便已经把昭景翊推开,而她却感觉身子一沉,眼前便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慕容凌月都有些防备不及,在那瞬息之间,她只来得及把昭景翊推开,不至于让两人都陷入困境。 慕容凌月对于昭景翊,已然是全身心的信任,只有如此信任,才能在一瞬间做出那样的选择,因为她相信,不管自己在何处,他都能找到自己。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云端跌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容凌月的眼前终于见到了一丝亮光,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了挡,一个身影却已经悄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呵呵!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姐姐你如此落魄的模样,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啊……” 几乎不用抬头看,慕容凌月就已经知道了眼前人是谁,除了她那个好妹妹慕容嫣柔之外,估计这天下也就没有人会和她如此说话了吧! 慕容凌月猜的一点儿都不错,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的确就是慕容嫣柔,也只有她,才会对自己说出这般话。 可惜现在的这个慕容嫣柔,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富家大小姐,而是一条充满了危险的毒蛇。 只是此刻,慕容凌月虽然是有些狼狈,可眸中的光芒却并未黯淡半分,她活动了一下摔得有些痛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对上慕容嫣柔的目光,面上微微有些讶异。 自上一次她见过慕容嫣柔妖变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她的音讯,宫祁钰哪里她也没有了解过多,毕竟是敌对的关系,有些事情还是要划清界限。 对慕容嫣柔的了解,也只是上次从宫祁钰的只言片语之中得到的信息,她服用了蛊毒,可以让她瞬时就拥有至高的实力,可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到的。 没曾想到,慕容嫣柔居然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虽然她面上戴着面纱,但慕容凌月还是能隐隐看清,她的脸上似乎盘附着某种奇怪的纹样。 或许准确的来说,此刻的慕容嫣柔,已经不能算作一个完整的人,她将自己的身体出卖给了那些个丑陋而恶心的蛊虫。 看来逆天而行的东西,终究还是见不了阳光,靠着这种旁门左道办法得到的实力,终究还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对于慕容嫣柔的冷嘲,慕容凌月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一种看戏的姿态对她,“我也没有想到,曾经花容月貌的妹妹,有一天竟然会遮挡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 对于慕容嫣柔如今的情况,慕容凌月很想表达一下同情,虽然她从前确实对慕容凌月造成过很大的伤害,但终究和她关系不大,该报的仇,她早已经报过。 若是慕容嫣柔当初没有选择和现在的她作对,也许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但是现在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半分值得她同情的地方都没有。 “住口!”慕容凌月的话无疑是往慕容嫣柔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上了一刀,曾经她是那么的以自己的容貌为傲,她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还不全都是拜慕容凌月所赐。 不过……慕容嫣柔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疯狂地仰头大笑起来,“变成这样又如何?至少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可怜的阶下囚,我想杀就杀的蝼蚁。” 猝不及防的,慕容嫣柔忽然伸出手,五指成爪,直接扼住慕容凌月的咽喉,疯狂的内力在指尖流窜肆虐着,让人毫不怀疑,她随时都可以捏碎慕容凌月的咽喉。 但似乎慕容凌月似乎并没有把慕容嫣柔这威胁放在眼中似的,她现在虽然难受,可也没有到绝望的时候,事实上,她一开始就没以为慕容嫣柔能威胁到她的性命。 命门被人捏在手中,慕容凌月一点儿都没有挣扎,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这样的神情落在慕容嫣柔眼中,就好像是对她的嘲讽。 慕容嫣柔本就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多希望就这么简单的杀了这个贱人,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可是…… 在慕容嫣柔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心中一横,忽然扼着慕容凌月向前冲去,把她卡在角落中,面色狰狞着看她。 也许就这么杀了她也不错,就和尊主说是自己失手,即使慕容凌月是尊主要的人,相信尊主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就对她怎么样,最多受点儿惩罚。 几乎就在打定了这主意的一瞬间,慕容嫣柔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动作不受控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便已经飞了出去,撞上了另外一面墙壁,口中涌上一阵腥甜。 “她是本尊要的人,不希望再看见有下一次……”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带的力量,似乎把连地上的灰尘都震了起来。 慕容嫣柔的脸色大变,甚至连嘴角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去,便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地匍匐在地,一声都不敢再出。 而此刻,慕容凌月也终于能缓一下,有功夫狠狠地呼吸一口气,被这么死死掐着,哪怕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也是挺难受的一件事。 其实以慕容嫣柔现在的力量,虽说对付起来是十分的棘手,可以慕容凌月的手段,也不至于说一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 可方才她却一点儿没有反抗,纵容慕容嫣柔差点儿掐死她,其实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 毕竟现在还没有见到那个真正潜藏在幕后的黑手,最好还是保存一点儿实力,还有一层的原因,就是她确定以及肯定,慕容嫣柔肯定不会杀了她。 不是不想杀,而是不能杀…… 多么可笑的一个理由,可事实就是如此,以慕容嫣柔对她的恨,当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恨不得直接就将她杀了,怎么会和她废话了这么久还不动手。 会造成如此的原因,那就是慕容嫣柔上面有人,至少她的命,对这些人来说,暂时还有用,否则的话,她应该活不到这个时候。 等慕容凌月缓过劲儿来之后,她看着狼狈不堪的慕容嫣柔,终是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是什么把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慕容嫣柔恨毒了她,慕容凌月大致能够知道原因,若不是因为她,或许现在慕容家还是天瑞的第一富商,她慕容嫣柔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结果,因为慕容德自己作的孽,慕容府几乎在一夜之间倾覆,他也为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 在这件事情之后,慕容嫣柔自然也就只能跟着慕容府一损俱损,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心理扭曲 即算是如此,慕容凌月觉得事情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儿,只因为慕容德的死,慕容嫣柔就会将她恨毒了,甚至不惜违抗那个神秘尊上的命令,也要杀死她。 方才慕容嫣柔对她的杀意,慕容凌月感受的一清二楚,若不是那神秘人及时阻止,她恐怕真的要出手了,否则慕容嫣柔可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慕容嫣柔本就恨不得能杀了慕容凌月,听到慕容凌月如此说,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理智的她,又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 慕容凌月几乎可以清楚的看见,慕容嫣柔脸上盘附着的纹样,又加深了几分,眼中泛着猩红的光,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太像个人,如同一只濒临发狂的野兽。 “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慕容嫣柔忽然捂住自己的脸,脸色非常痛苦,但对上慕容凌月的眼神中,恨意却半分都未减少。 “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以为进了昭王府,从此就靠上大树了吗?呵呵!真不知道,若是那个被你依靠的世子殿下,知道你这个恶妇的嘴脸,还会不会护着你……” 慕容嫣柔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是十分好,那些暗纹显然让她十分痛苦,就连对上让她恨不得剥皮抽筋的慕容凌月之时,气势也弱了几分。 呵!慕容凌月没有完全搞懂慕容嫣柔的意思,不过也大概听出了一二,她大概是认为,慕容家的事情,是她撺掇昭景翊做的吧!以为这是在报复她从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别说慕容家的事情,完全是昭景翊和慕容德的私人恩怨,慕容德当年做了亏心事,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还回去吗? 再者说,慕容德的意外之死,同样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后面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只有凶手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的缘故才会被灭口。 总之,不管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慕容嫣柔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完全是她自找的,世上已经没有药可以救醒她。 所以说,现在已经全然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揣摩慕容嫣柔的心思,她现在完全就是个心理扭曲的人,和这样的人去讲道理,慕容凌月认的很清,自己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以后真是不能如此随意激怒慕容嫣柔,她现在或许都不能算是个人了, 真遗憾!本想从她这里套出一点儿有用的信息,可如今慕容嫣柔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曾经想从她口中听到的话,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问出来。 或许是慕容嫣柔不想让慕容凌月看见她现在的狼狈模样,总之她就这么丢下了慕容凌月,有些狼狈的离开了此地。 又是只剩下一个人,慕容凌月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几盏尚燃着的烛火之外,就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呵!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刚才的好戏,阁下可看够了吗?”慕容凌月不慌不忙,找了块儿宽敞的地方席地而坐,语气十分平静。 以为派了个慕容嫣柔过来,就能扰乱视线,让她乱了方寸,搞不清楚重点了吗?慕容凌月心中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来此的目的,那个连宫祁钰都要称一声尊主的人物,才是她始终关注的重点。 死一般的寂静—— 并没有人回应慕容凌月的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她在自说自话一般傻,但慕容凌月可不会这么认为,她已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在逼近,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轻易的伪装出来,即使是隋渊,亦或是宫祁钰,都没有让慕容凌月有过这样的感觉。 背后有气息微弱波动,带动慕容凌月鬓边散落的碎发,她感觉到有人在慢慢逼近自己,但她并未躲开,甚至连移动一下都没有。 并不是慕容凌月感觉不到危险,而是她有自知之明,在这样的实力压制下,她就算有心想躲,也没有那个能力,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做无用功? 死静的空间之中,忽然传出了一阵令人脊背生寒的冷笑声,“哈哈哈……小姑娘倒是胆大,知道本尊在此,竟然都不躲一下。” 听的出来,这说话的声音之中,是暗藏着些许惊讶的,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如此低等位面的世界上,竟然还会有人看见他,还能表现的如此镇定。 要知道,凭他如今拥有的能力,要弄死这个位面世界上的人,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难多少,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将人挫骨扬灰。 慕容凌月紧抿住唇角,身上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说到底……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刚才她敢坐在那里,并不是自大到来人不敢伤害她,而是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的调动体内的凤天决真力,护住自己的心脉,不至于直接被人秒杀。 不过慕容凌月心中虽然没有底,但面上却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这一点她从来都做的很好。 “既然我敢来见阁下,那就完全没有躲的必要,不是吗?”慕容凌月把问题甩回去,从容的站起,转过身打量来人。 灯盏射出昏暗的光,照在暗中的一个黑影身上,只能看见一袭黑色的斗篷立在那里,将整个人都罩在其中,令人看不清其面容,神秘至极。 终于见到了此人,慕容凌月曾心心念念要揪出来的人,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还有昭景翊身上的至寒之毒,是否是这些人所为。 但是现在终于站在了这里,慕容凌月的脑子里反而却一片空白,仿佛一下子被抽空,所有其他的想法都消失了。 慕容凌月不喜欢拐弯抹角,或者说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拐弯抹角压根儿没有用,“不知道阁下精心布这么多局,引诱我一介小女子前来,到底有何目的?以您的实力,若是想单纯的抓我,需要这么麻烦吗?” 那人却并未回答慕容凌月的问题,甚至都没有出声,只看见一个残影一闪,原地当即就没了那人的身影,黑色的阴影瞬间笼罩在了慕容凌月眼前…… 第二百一十五章 虚无缥缈 “哈哈哈!不愧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果然不一样,你猜的不错,费这么功夫让你们来此,自然就要达到我的目的……”黑衣人落在慕容凌月面前,强大的威压骤然迎面而来。 慕容凌月强忍住体内翻涌的血气,疯狂调动凤天决功力抵挡,但还是不敌,嘴角渐渐溢出丝丝鲜血。 这是要取她性命吗?慕容凌月心里沉了一下,但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清明,因为能布置出这一切的人,绝不会只是简单的想要她的性命。 这就是一场豪赌,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岂非是那种被别人下套还察觉不到的人,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局,自天瑞而始,南理国是不是终点,还要两说。 很险,这一场是慕容凌月赌赢了,黑衣人放弃了对慕容凌月的压制,也不知是碰了什么地方的机关,横在慕容凌月面前的墙忽然向两边退开,这间阴暗的小屋忽然被照的通亮。 “好好看着吧!我可不喜欢做强迫别人的事情。”黑衣人搓了搓手,桀笑几声,就站在慕容凌月身边,陪她看着下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亦或者说,逼着她看…… 在目光触及到下面的景象之时,慕容凌月就险些失去冷静,她到底是看到了些什么…… 慕容凌月怎么也没办法相信,从她中计开始,到现在的时间,一共不过几炷香的时间,昭景翊便已经变成了浑身鲜血的狼狈模样。 还是在那个房间之中,隋渊依旧躲在大后方,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熟练的操控着各种各样的机关阵法去对付昭景翊。 在那样精巧的房间里面,昭景翊自然面对的是步步杀机,他可以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出乎人的意料。 看得出来,那些机关虽然精巧多变,但也不是什么,只是那一刀刀的伤在昭景翊身上,也够让人难受的。 尤其是慕容凌月,一向能将自己情绪掩藏的非常完美的她,此刻面上也有些破裂,那落在昭景翊身上的一道道伤痕,何尝不是落在了她的心里。 就在慕容凌月呆愣之时,昭景翊又被乱射的飞箭射中,短箭没入昭景翊的小腿之处,只是他看都没看,就将箭身给折断,接着一个翻滚,避过急射而来的新一轮箭镞。 本以为自己历经这世间最残酷之事,之后无论遇见什么都能从容以待的慕容凌月,这一刻终于发现,自己一直错的很离谱,非常离谱。 原来可以漠视,只是因为不在乎,当你真的从骨子里在乎一个人之时,便再也不可能再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哪怕是伪装,都无法伪装出来。 慕容凌月可以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和嘶哑,“你有什么条件,我全都可以答应,只要你放过他,哪怕以命换命!” 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不是慕容凌月要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她如今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更无法对昭景翊施以援手,这样看着昭景翊挣扎在鬼门关的边缘,真的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这一次,到底是她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实力,才会将昭景翊拖累至此,好像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是他为自己牺牲,那么这一次,就让自己为他牺牲一次吧…… “看得出来,似乎我对你有什么特别的用处,那么……现在,立刻马上让那些机关停下,否则,你的精心布置将会化作一团泡影。” 慕容凌月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吞下,手上还留有另外一颗,“这是我秘制的毒药,若一炷香之内不吃解药,必然会七窍流血而亡,停下!否则我便会毁了这颗世上独一无二的解药。” 毒药已经吞下,没有半点儿回转的余地,慕容凌月现在已经是存了必死的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下昭景翊。 时间已经来不及,就在慕容凌月说话间的功夫,昭景翊身上又添新伤,体力的透支让他坚持的很艰难。 黑衣人显然都没有料到慕容凌月会如此决绝,眼看着慕容凌月真要和昭景翊同归于尽,他立刻示意隋渊停下。 “我要你活着,活着留在这里,唯我是从,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让那个小子安然离开这里。” 这两人都是对自己有用之人啊!折了哪一个,他都无法完美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现在除了先稳住这个小妮子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慕容凌月有些意外,她猜不透这黑衣人的心思,难不成他费这么大的周折诱他们前来,就只是为了让她留下为他办事儿?这是什么逻辑。 不管什么样的逻辑,慕容凌月能看见昭景翊暂时安全,心底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至于以后的事情,见机行事就好,她人也不是死的,这么一个山谷,她独身一人没有牵挂的话,想想办法,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我答应!留下。”慕容凌月回答的毫不犹豫,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否则以昭景翊和她现在的处境,肯定会被牵制,到时候更加难以抉择。 黑衣人显然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模样,“很好,果然你比慕容德那个废物女儿识时务的多,既然交易达成,那你还不赶紧吃了解药?” 他现在是真真儿的害怕这个小妮子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慕容凌月猜的不错,他若只是简单的想要她的命,大可不必如此,他留着慕容凌月,自然是有自己的大用处。 慕容凌月自然也没有真的想要死在自己的毒药之下,方才她吃那药也只是权宜之计,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给她多想。 在慕容凌月服下解药的那一瞬间,她明显还感觉到,有异物飞入她的口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腹中顿时就传来一阵绞痛,疼的她冷汗直冒。 “小姑娘,口说可是无凭,如今你已服下本尊独门炼制的断肠散,若你违背自己的誓言,本尊便不会给你解药,到时候你的下场,不会比你方才服的毒药好上多少。” 黑衣人抖了抖衣袍之后收回手,看着慕容凌月痛苦不堪的模样,全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他就是要故意折磨一下慕容凌月,让她收收那些虚无缥缈的无用心思。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处境尴尬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慕容凌月已经疼到脱力,蜷缩在地上的时候,那黑衣人才将解药给了她。 慕容凌月拿解药的手都在颤抖,但还是近乎残忍的让自己保持,缓了一会儿之后便恢复了常态,除了唇色有些苍白之外,。 “我要看着他离开,否则别说你用断肠散的解药威胁我,恐怕不过一刻,你就会看见我的尸体。”慕容凌月沉声说道。 她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等代价的交换,那就必须看见昭景翊安然无恙,这是她的目的,若不能达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 黑衣人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可以,接下来的事情,本尊将不会再插手,相信用不了多久,本尊这冥罗宫之中,就会多出一个少尊主的。” 说罢,他就好似从未来过一般,消失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若不是慕容凌月感觉到自己身中剧毒,她估计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少尊主啊……慕容凌月自然理解这几个字的含义,只是她越发的看不透那黑衣人在打什么主意。 自己是答应他留下了不错,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那黑衣人会傻到以为只靠断肠散就控制住自己吗? 直到慕容凌月沿着通道走出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她一路上遇见的冥罗宫中人,也都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礼,问候一声,“少尊主好。” 这已经很显然,是那黑衣人事先安排妥当的,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吗?甚至连她的想法,慕容凌月忽然间有些怀疑自己,此行可真算是掉进了一个坑中。 少尊主就少尊主吧!虽不知道那黑衣人打着什么主意,但是这身份确实是给了慕容凌月很大的方便,至少她能在冥罗宫中自由行动,还能命令底下的一些人。 慕容凌月第一时间做的事情,便是让人带昭景翊下去疗伤,她自己却是没有急着亲自去见。 她现在可是相当于用了自己的自由去换了昭景翊一命,这件事情若是让昭景翊知道了,相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离开这里的。 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昭景翊先离开这里啊……慕容凌月揉了揉太阳穴,她已经为此困扰很久。 若不是了结昭景翊的那个固执的性子,慕容凌月也不会苦恼至此,事实上要不是因为昭景翊的固执,她如今孤身一人到此的可能性更大。 那时候就算是落入了这黑衣人的圈套之中,至少她是毫无牵挂的,就算和现在一样,中了那什么断肠散,那也不是什么特别棘手的事情。 慕容凌月自认自己对什么都可以不自信,但对于自己师承苏左玄的一身的医术,却从未有过一丝怀疑。 这也是出乎慕容凌月预料之外的一件事情,按理说这冥罗宫是出了名的擅长蛊术,用蛊控人也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对她,却并未使用他们所擅长的蛊。 慕容凌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中的毒,绝非是那种恶心的虫子,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能解,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只要是有心,总会找到办法的。 如果是用这种下毒的办法去控制个平常人,或许效果会非常不错,但是在慕容凌月这里,到底还是要差了好多。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问题也没有用,反正现在慕容凌月也猜不到那黑衣人的目的,除去这些事情不想,现在要解决的还是昭景翊的问题。 有时候一个人固执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是可怕,就在慕容凌月数不清第几次看见昭景翊柴米不进的态度之时,她也只能无奈叹息,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次走在路上,慕容凌月却是猝不及防遇见了一人——宫祁钰,让她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愣了愣神之后,慕容凌月很快便回了魂,是她这几日精神有些恍惚,本就是宫祁钰带她进入这里的,能在这里遇见他,自然没什么可意外的。 宫祁钰却并不意外看见慕容凌月,很显然是早有准备站在这里等她的,只不过现如今,他却是要尊称慕容凌月一声。 “少尊主……”宫祁钰双手在胸前交合,微微弯下腰,对慕容凌月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礼。 慕容凌月紧了紧手心,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这也是在嘲讽我吗?”冥罗宫那些下人如此对她也就算了,如今宫祁钰也这么称她,真让她心头有些堵。 “不敢,属下怎敢嘲讽少尊主,只是有些事情想找少尊主谈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宫祁钰自然不会无端的过来找慕容凌月,倒不是因为他心里在介意什么,而是因为他们二人现在的身份原因。 冥罗宫这个势力能不动声色的将他们的人安插在各个国家之中,可见实力不可小觑,更别说这里还是他们的大本营,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慕容凌月基本上已经明白,宫祁钰和隋渊都是出自冥罗宫,在冥罗宫的地位也算高,但终究还是和她这个少尊主比不了的。 但慕容凌月可是心里知道,她这个少尊主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的细算起来,她的实权甚至还不如宫祁钰和隋渊,就说这冥罗宫之中,不服她的可是大有人在。 这其中,更是以那盛天楼之中的几位长老为首,他们看起来好像对冥罗宫的那位黑衣人尊主都不感冒,更别说慕容凌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 慕容凌月在这冥罗宫成为少尊主也有几天,别看身份不一样,该受到的刁难却一样没少,光是那几位长老的规矩,就已经把她折腾的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可不想再出什么茬子,被那些个老头抓到把柄。 不过眼下,慕容凌月还是好奇,宫祁钰这个时候找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她相信宫祁钰是有分寸的人,若不是有什么急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毕竟她现在的这个处境,实在是尴尬。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迟早面对 “你们能先离开吗?我想我这个少尊主,应该有点儿属于自己的空间吧!”慕容凌月冷声对后面跟着她的那些人说着,她现在真的是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这么一些人。 经过这几天的折磨,慕容凌月已经基本上弄清楚了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其中一部分,毫无疑问是那黑衣人的眼线,另外一部分,自然就是那些长老的人。 这些人会把她整日的举动,甚至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他们的主子听,甚至连慕容凌月晚上的休息时间,也没有任何的隐私,好像只要她脱离她们视线一秒钟,这里就会被她搅翻似的。 “不行!”慕容凌月身后走出一个面相精明的女人,很显然她就是这些下人的领头,这些天为难慕容凌月的事情,也大部分是出自她之手。 “冥罗宫之中危险重重,少尊主初来乍到,恐会出现危险,等日后少尊主能够独当一面了,我等自然不会如此周密……” 还不等那女人说完话,宫祁钰就眸色一冷,抬手间就将那跟在慕容凌月身后的人悉数放倒,“不用和她们废话,这样便好了。” 慕容凌月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为首的那个女人,无奈道:“你可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小心到时候那些长老找你麻烦。” 那个黑衣人尊主那边,慕容凌月倒是不担心,宫祁钰无疑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他根本不会计较这些。 难搞定的是盛天楼的那些个长老,似乎在冥罗宫之中,他们才是有话语权的人,她这几天真的算是见识到了那几个老头子的顽固不化。 宫祁钰却好似一点儿都不在乎似的,丝毫不担心自己得罪的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指了指前面,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到我的院子里去,那里清静一些。” 既然宫祁钰已经把这些麻烦的人给解决掉了,慕容凌月也就没有再考虑太多,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计较反而矫情。 宫祁钰是那黑衣人的心腹属下,又在天瑞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在这冥罗宫的地位自然不低,所以要避开那些冥罗宫人还是很容易的。 慕容凌月和宫祁钰悄无声息的到了玉园,这里的人自然全都是宫祁钰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说的话会传出去,玉面公子的身份,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你……还是为了他,选择了这一步,为他牺牲这么大,甚至牺牲自由,到底值不值得……”宫祁钰目光幽深,逼视着慕容凌月。 这几日,冥罗宫中的其他人都在传,慕容凌月这个忽然出现的少尊主是什么来头,甚至还有的传闻,说慕容凌月是尊主在外私生的女儿。 这种事情旁人不清楚,但宫祁钰却心知肚明,是他将慕容凌月带入这里,但他即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以他的能力,根本也无力改变些什么。 慕容凌月自然明白宫祁钰说的是什么,她眸光清明坚定,几乎不带一丝犹豫地道,“没什么值不值得,只因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我就算拥有自由,也没什么意义。” 这番话让宫祁钰有些震惊,他一直知道慕容凌月在乎昭景翊,是那种特别在乎的在乎,可他却没有想到,慕容凌月对昭景翊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刻到了这样的地步。 忍不住愣神了片刻,宫祁钰才回过神来,想起他要找慕容凌月说的正事,“那你打算怎么告诉他,想必你也知道,他绝无可能陪你留在这里。” 慕容凌月现今不仅是冥罗宫的少尊主,更是中了黑衣人的断肠散之毒,必须按时服下解药,要离开这里,至少也要解开断肠散之毒,才能不受制于人。 而昭景翊,现如今也在冥罗宫之中,以他对冥罗宫的威胁,那黑衣人定然不会将其留下,所以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谁知道那黑衣人会不会随时反悔,顺便铲除掉他。 看来宫祁钰也是注意到这个问题,才会特意找她过来商量,慕容凌月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被这件事情困扰很久,昭景翊多留在此处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你可有什么办法去劝劝他,我现在真的害怕,害怕他不会接受。”慕容凌月心中知道,昭景翊绝不能留在这里,可她还是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 看着慕容凌月如此无奈的模样,宫祁钰的心被刺痛,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吗?可他多宁愿自己永远都看不透。 “你不是害怕他不能接受……”宫祁钰一把抓住慕容凌月的手腕,逼迫她直视自己,“你是自己没有勇气站在他面前,因为你也没有勇气,承担与他分离的结果。” 这些日子,宫祁钰清清楚楚的知道慕容凌月的一举一动,看得清她的犹豫和挣扎,因为太清楚这样的感觉,所以他对慕容凌月的感觉感同身受。 这句话似乎彻底撕开了慕容凌月精心伪装好的伤口,因为这句话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连慕容凌月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她这么多天的纠结,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到底还是她自己还没有完全接受,那日的决定也只是为了暂时保住昭景翊的性命。 慕容凌月被戳破心事,目光转向别处,声音也沉了几分,“是啊……也许你说的对,但眼下他却不能不离开,而我却不能不留下。” 这个现实她该接受了,慕容凌月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即便是为了昭景翊,她也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否则就不是她一人身陷在其中。 “如果你还是没办法面对他,那么我去请他离开可好?”宫祁钰越是明白慕容凌月的纠结和痛苦,他就越无力改变。 或许不让慕容凌月去面对这件事情,就是他最后能为她做到的,他只求自己在慕容凌月心目中的形象,不要只是个敌人这么纯粹。 慕容凌月紧抿着唇瓣儿,拒绝了宫祁钰的建议,“还是我自己去,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的,既然迟早都要去面对,早些和晚些,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风口浪尖 会让慕容凌月拒绝宫祁钰,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不想再欠他任何东西,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宫祁钰要的是什么,可她真的给不了他。 既然已经知道给不了,那就不要给他无谓的希望,慕容凌月自知,她的心真的非常小,一旦装下了一个人,便无法再容下其他人。 对于宫祁钰的身份,以及他做过的一些事,要说完全一点儿都不在意,慕容凌月自认不是圣人,做不到这种超凡入圣,但她却对他没有恨。 每个人生来的身份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相信宫祁钰也有很多的无奈,很多无法做到的,他做的已经很好,至少,他没有让自己恨他。 在宫祁钰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慕容凌月已经想的通透,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那她便必须要有勇气去面对,逃避也不是她的风格。 宫祁钰本想将慕容凌月安然地送回去,现在的冥罗宫非常不安全,她又是初来乍到,身份又是那样,几乎就是在风口浪尖上,他实在是不放心。 “无碍。”慕容凌月清越而坚定的声音落下,“如果我连这点儿都应付不了,还怎么和尊主斗,怎么想办法离开冥罗宫,要知道我是不可能安然在这里待上一辈子的。” 她要想办法离开冥罗宫,就必须要先彻底了解这里,挂名的少尊主?她慕容凌月可不会甘心混到这么惨,既然便宜得了这个位置,那就要利用彻底。 没了宫祁钰的保驾护航,慕容凌月自然出门不久就已经暴露行踪,还没等她回自己的院子时,便已经有人过来将她拦住了。 “少尊主,你无缘无故伤冥罗宫中人,长老请你到盛天楼一趟。”来传话的自然是先前那个被宫祁钰打晕的女人,她名叫蝶香,此刻她看慕容凌月的目光都阴沉了几分。 慕容凌月知道会被人找麻烦,可还是被这个女人说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颠倒是非颠倒的理直气壮,什么叫她打伤冥罗宫中人,她全程只是个旁观者,当事人应该是宫祁钰才对好吗? 不过慕容凌月心中也有数,宫祁钰是在江湖上都称得上是一号人物的玉面公子,在这冥罗宫中的地位也很是不低,再加上他清朗的容貌,有姑娘倾心于他,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慕容凌月默认了这女人扣在自己头上的这顶帽子,不是因为她想包庇宫祁钰,而是她今日就要让这群冥罗宫中人知道,别管她慕容凌月是从哪里来的,既然现在她就是冥罗宫的少尊主,教训区区几个人又能怎么样。 盛天楼那个住着众多长老的地方,慕容凌月这些日子不知道去了多少遍,受到了他们多少的刁难,还会怕多这么一趟吗?左右不过是听一些训诫。 倒是蝶香,看慕容凌月这么轻易的就跟她去受训,心中已经认定了慕容凌月软弱好欺负,对待她的态度更是轻蔑了几分。 “能不能请少尊主快点儿走,长老们都已经等你多时了,少尊主怎可如此不尊重长辈……”蝶香看慕容凌月沉默的模样,对她的态度更加变本加厉。 她是长老那一边派来的人,就算慕容凌月是少尊主,要动她也要好好想想后果,更何况,现在慕容凌月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个傀儡一般的人。 谁知道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蝶香只感觉自己的左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变故来的太快,蝶香一时间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耳中持续耳鸣,不过在朦胧间,她似乎听见了慕容凌月在说话,她仔细听才能勉强听清。 “冥罗宫就是这么没规矩吗?什么时候一个下人可以对少尊主呼来喝去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把罪名扣在了我身上,那我也只好坐实这罪名,送上门的证据,还满意吧……” 慕容凌月揉了揉手腕,居高临下睥睨看着蝶香的狼狈模样,她刚才的那一巴掌可是灌了内力的,可是一点儿都不轻,若不是这蝶香还算有些武功底子,此刻被她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其余人也被慕容凌月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弄懵了,要知道慕容凌月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很循规蹈矩,就算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可也没有今日如此强势的一面。 那些人哪里知道,慕容凌月前些日子是一直没有心情料理他们,否则这一幕也不会直到今日才上演了,她的脾气可一点儿也不好,若有人敢冒犯到她头上来,似蝶香的后果那都是轻的。 教训完蝶香这个带头的,那些底下人哪里还有不老实的,这一路上都对慕容凌月是小心翼翼的,再不敢多言半句,就连蝶香,也就只敢不时的往慕容凌月这边看两眼,不敢再吭一声。 这几日慕容凌月可是频繁的往盛天楼跑,自然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过前几日她的心思都不在此,所以也就任凭他们去折腾,从今日开始,她便要认认真真坐实这少尊主的位置。 盛天楼就近在眼前,只不过今日慕容凌月却是被拦在了外面,守在外面的人只是敷衍的告诉了她一句,“长老们都在休息,还请少尊主耐心在此等候。” 慕容凌月闻言后只是冷笑不语,这点儿低级的伎俩就想骗到她吗?这就是给自己的下马威啊!真当她是那种不谙世事,只会选择妥协的弱女子吗? 前几日倒也罢了,她本就对少尊主这个位置提不起兴趣,可她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好好用好那黑衣人给她的这个身份,那就不能被人如此踩到脚下。 “哦?是吗……”慕容凌月的眼神锐利,嘴角噙着一抹邪笑,“那麻烦你传个信进去,等到长老们休息够了,让他们过来找我,本少主体谅长老们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到时可乘轿辇过来。” 嗯?守在外面的人全都面面相觑,这和他们想象的,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啊,他们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清除干净 慕容凌月可不管那些人有多震惊,反正她是转身就走的,那些个长老的意思无非就是把她晾在外面而已,她可不会这么乖乖的让他们如愿以偿。 眼看着慕容凌月越走越远,那些守在门口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跑过来拦在她面前,“少尊主,您这样做好像有点儿不太好吧,毕竟长老们是冥罗宫的长辈……” 慕容凌月抿唇笑着,摊了摊手,状似无奈道,“对啊!本少主知道长老们是长辈,所以才说了,等他们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冥罗宫的少尊主,是仅次于尊主的存在,什么冥罗宫的长老们,那地位都还差着一大截,除了可以仗着他们的年纪和阅历之外,他们还有什么权力管束自己。 慕容凌月就是咬定了这一点,才敢在这盛天楼前上演这么一幕,这只是她迈出的第一步,意在震慑冥罗宫中的这些个长老以及底下的人。 她慕容凌月既然敢做这个少尊主,那就没打算只是做个傀儡,必须要做出点儿样子来给他们看。 慕容凌月的这句话再次将那守门的人说到无言以对,他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应对,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敢违抗长老们意见的人。 哪怕是冥罗宫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尊主,也不敢这样无视盛天楼中的几位长老,所以今日的慕容凌月实在是惊到他了。 “这……这……”那人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慕容凌月,趁他愣神的功夫,已经走出去了好远,这回他是想拦都拦不住了。 只是他一个小人物追不上,却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上前追,慕容凌月感受到身后的气息,顿住脚步等待身后人追上来。 “小姑娘口气很狂啊!以为自己已经是少尊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冥罗宫可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若是不小心些,谁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没命的。” 身后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灌入慕容凌月的耳朵,那说话的声音,就好像在喉咙之中呜咽,难听的都快将人耳朵刺聋了。 慕容凌月早料到那些藏着的老家伙会忍不住出来,毕竟她这样直接甩手走人的做法,和直接打他们的脸无异,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慕容凌月离开。 背后凌厉的掌风袭来,带着灼人的热浪,撩起慕容凌月散落在鬓角的发丝,空气在此刻似凝固一般,仿佛下一秒,那一掌便会落在慕容凌月的身上。 只可惜,慕容凌月早已经对这样的情况有所准备,就算她功力不敌这背后的那老者,要躲过这一击也算是绰绰有余。 慕容凌月微微一个侧身,灵巧的躲开汹涌而来的内力,脚下轻点几步,转身往后略步,退到了她早已经计算好的安全距离。 “不知长老何出此言,本少主身为冥罗宫的少尊主,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对,甚至方方面面都有照顾到各位长老,难不成长老觉得我这个少尊主是放在这里好玩儿的吗?” 慕容凌月说的就是事实,而且话中没有一丝破绽,让那来势汹汹的长老一时间都找不到话语反驳。 的确,身为冥罗宫的少尊主,长老的身份始终还是低了慕容凌月一头,前几日他们也只是仗着慕容凌月初来乍到,又是一介小姑娘,才能倚老卖老而已。 在听见慕容凌月掷地有声,冷冽如霜的话语之时,那名长老竟然间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不敢相信,一个小姑娘居然可以给他这样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慕容凌月可不顾他的震惊,微眯着的眸子中渗出寒意,对那长老丝毫不客气,“今日听冥罗宫中人说,各位长老找我似乎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何事情,劳动了各位长老的大驾。” 说起这件事情,那名长老才算是回过神来,想到他们几个叫这个小姑娘来此的用意。 在慕容凌月的目光逼视下,那名长老清了清嗓子,可那难以入耳的声音还是丝毫微变,“听说少尊主无缘无故伤了我盛天楼的人,不知这件事情少尊主可否给一个解释?” 那名长老说着的时候,方才被慕容凌月狠狠扇了个巴掌的蝶香立即亮出她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甚至现在已经高高肿起,这真的是成了铁证。 只可惜,光凭这么一个巴掌印就能奈何得了慕容凌月吗?若是如此轻易的话,慕容凌月方才也就不会赏蝶香那一巴掌,她既然敢打,那就笃定了他们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慕容凌月心中已知这件事情,甚至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宫祁钰打晕了跟踪在她身边的人,至于后面的事情扭曲到何种程度,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什么叫无缘无故伤了盛天楼的人,长老最好给本少主解释清楚,难不成底下的人犯了错,我身为少尊主,都没有权利教训她们一下吗?”慕容凌月冷嘲一声,对那长老的话反唇相讥。 这也就是在这冥罗宫里,慕容凌月才稍微收敛了一些,若是换了一个地方,按照那蝶香对她的态度,恐怕她现在早已经是凉透了的尸体一具。 慕容凌月的话非常有理,有理到那名长老本来觉得自己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此刻都变得没有理由。 是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是冥罗宫的少尊主,身份仅次于那个老怪物,他们这些人,确实拿人家没有办法,别说慕容凌月只是教训个下人,就是她直接将人打杀了,他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看那名长老也愣在了原地,慕容凌月知道自己说的话是起了作用,看来那黑衣人给她的这个身份,在关键时刻强硬起来还是挺管用的。 慕容凌月握着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长老不用担心,这都是底下人的过错,本少主并未因此迁怒各位长老,只是这人,还是留在盛天楼里,服侍各位长老们好了。” 趁热打铁,慕容凌月再深入的一番扯,想要趁此机会将盛天楼安排在她身边的人都清除干净了。 第二百二十章 虚张声势 嗯?话题怎么被越带越偏了,那长老有些不解,这小姑娘看起来年轻,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自己还真的是低估她了。 正在那名长老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慕容凌月又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向她袭来,夹杂着些许寒意,只是这一次,她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杀意。 “小姑娘比老夫想象中的还要伶牙俐齿,只不过你虽然是冥罗宫的少尊主,却也无权利要求长老们做事,这一点,难道那老怪物没有告诉你吗?” 人未到声音先到,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是用的内力传声,而且还是十分强劲的内力,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耳中被这声音炸的一阵嗡响。 只不过这一次,慕容凌月却是任凭那股强劲的内力袭向自己,脚步一点儿都不曾变动,因为经过几番试探下来,她已经有恃无恐,这些长老们全都是虚张声势,并不敢伤害于她。 果然,那股内力虽然来势强劲,可却在要伤到慕容凌月的那一刻,忽然间收了势,并未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只是慕容凌月能顶住这样的压力,让那人十分意外,“小姑娘胆识过人,你就不怕老夫这寒冰内功,可以在顷刻之间将你绞碎,化为飞灰吗……” 有意思!新出来的这名白胡子长老眯着一双浑浊老眼打量着慕容凌月,这个小姑娘身上自有一种风骨,而且还十分有胆识,面对他的寒冰内功,竟然能表现的如此沉稳。 只是有些可惜了……可惜了她现在是这冥罗宫的少尊主,这就意味着她和那老怪物的关系匪浅,凡和那老怪物扯上关系的人,便是他们的敌人。 在这白胡子长老打量慕容凌月的时候,慕容凌月也同样没有闲着,她已经猜出来了,眼前的这两名长老,便是这盛天楼之中掌事的两大长老——修炼冰法的大长老,还有修炼火法的二长老。 这几日,慕容凌月虽然没有真的见过他们,但身边有蝶香这个盛天楼安插的人在,她却也已经知道了这两大长老的威名。 据说这两大长老的内功深不可测,在冥罗宫之中罕有敌手,除了那神秘的黑衣人尊主之外,他们便是这冥罗宫中的第二号高手,除此之外,盛天楼长老也是除了尊主之外,最有权号令冥罗宫的人。 事情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慕容凌月心下深思,从方才冰长老的话语之中,她不难判断出,这些长老还是对那黑衣人颇有不满的,否则也不会说他是老怪物。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从这些长老口中说出来,恐怕就有些不当了吧!长老对上尊主,不说像底下人一般要奉若神明,至少也要有起码的尊重。 可眼前这两名长老,慕容凌月却无法看到他们丝毫对那黑衣人的尊重,甚至看得出来言行之中还非常反感他。 “怕啊!长老内功深厚,对付我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 慕容凌月顿了一下,勾着唇悠然一笑,道:“不躲开只是我已经笃定,你没有胆子杀我,所以本少主才没有躲开,想必现在长老非常想除掉我,但是却不敢下手吧……” 慕容凌月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很嚣张了,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修炼烈火功,脾气本就火爆的二长老。 “小姑娘说话不要太狂妄,我们虽然动不了那个老怪物,可是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二长老面上狰狞,一拂衣袖,五指成爪,直接向慕容凌月袭来。 这一次慕容凌月并未有恃无恐的站在原地,而是运起凤天决内功,与那二长老交手一战。 那二长老在与慕容凌月交手的一瞬间,心中便惊讶不已,这个小姑娘的内功,真的是超出他的意料,看来她方才的那一番话,真的不是口出狂言。 大长老看到这一切,也是什么都明白了,此刻也是绷着一张脸抿唇不语,他此刻也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能说出那番话,并不只是仗着她少尊主的身份,她更有实力这样说。 慕容凌月与二长老缠斗在一起,许久都没有遇见如此高手,能酣畅淋漓的与这种高手对决,对她修炼凤天决也有帮助,就在打斗的过程之中,慕容凌月感觉自己许久都没有提升过的功力,已经冲破了第七层。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提升,二长老一时间都被慕容凌月给压制住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几十年的功力,竟然还打不过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慕容凌月也没有得寸进尺,她凭着忽然提升的内功压了那二长老一头,但她可没有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凭那区区的第七层凤天决功力,就真的能打过那二长老。 “今日就到这里,若是长老们想要找本少主切磋,另外再找日子。”慕容凌月并不恋战,立刻找机会让自己抽身,刚提升的功力不稳,再这样打下去,她恐怕会气息不稳。 “不错!识时务的小姑娘。”大长老显然看出了慕容凌月的情况,但是却并未点破,这姑娘深得他心,聪明伶俐又懂得分寸,身上还有一股难言的傲气。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苗子,怎么会和那老怪物有关系,大长老的那一双浑浊的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眸中神色十分复杂。 冥罗宫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尊主,他们这些长老怎么可能不关心,所以这几日他们才借着那老怪物不在的时候,把这小姑娘叫过来看看是什么名堂。 前几日,慕容凌月都提不起什么精神应付,所以他们也就以为这小姑娘就是个傀儡而已,空占着这么个身份,结果她今日的态度,却是出乎了他们所有长老的预料。 这人一身在高位,拥有了一些权力,就很容易迷失自己,认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他们看见慕容凌月嚣张,却分不清她是不是徒有其表。 二长老会这样出来试探慕容凌月,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这一试才知道,人家敢这样嚣张,并不只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明哲保身 眼看着慕容凌月真的要走,大长老匆忙出声拦住她,“少尊主请留步,想来楼中的长老们还未见过少尊主,不知老夫可有这个脸面,请少尊主进楼一坐。” 大长老终于是连称呼都改了,不再像之前那般,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叫着,全然不将人放在眼中。 方才已经了解到了慕容凌月的本事,虽然暂时她还没有能力奈何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可若是他们再仗着一点儿年龄优势,就不将人放在眼中,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慕容凌月本也没打算真的回去,她可不想平白来此一趟,眼下有人上赶着请她进去,岂会有拒绝的道理? “大长老言重了,这个脸面我自然是要给大长老的,毕竟我初到冥罗宫之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长老的帮助。”慕容凌月顺台阶而下,丝毫不见方才嚣张模样。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她心中很有数,偶张狂一次可以唬得住人,但若是不知道深浅,那可就是愚蠢了。 看到慕容凌月如此,大长老的面色又是黯了几分,若慕容凌月和那个老怪物没有关系,这个能力还真的当的起他们冥罗宫的少尊主。 慕容凌月的身份他们早已经暗地里派人摸过,只是却查不到任何线索,不知道是他们的势力不够,还是那老怪物故意隐瞒起来的。 看这小姑娘眸光澄澈清明的模样,也不像和那老怪物有关系,大长老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虽然这个决定十分疯狂,不过或许他这个决定,会给冥罗宫带来些好消息…… 从进入盛天楼开始,慕容凌月就已经接受到了好几道十分不友好的视线,毕竟盛天楼之中不仅仅有大长老和二长老两人,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方才他们只大致看见了慕容凌月和二长老交手,并未听见他们的交谈,所以此刻他们也只把慕容凌月当成前几日那个可以随意训诫的小丫头片子。 “盛天楼掌宫十二长老,见过慕容少尊主。”大长老一进来就对慕容凌月行了一份大礼,这也是在向其他人表明态度,他已经承认了慕容凌月这个少尊主的身份。 随着大长老行过礼之后,二长老也对慕容凌月行了应有的礼,他是最直接和慕容凌月交过手的人,也最明白慕容凌月的厉害之处,而且大长老已经和他说过他的决定,他向来都赞同大长老的意见。 其余长老看见大长老和二长老都认同了慕容凌月的身份,而且还对她这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恭敬,当时就有些不解,有的脾气不好的人已经质问出声。 “大长老,你这是干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有什么值得你行礼的,别忘了她可是那个人的私生女……”其中一人脸红脖子粗的,看起来当即就要拂袖离去。 其余的长老虽然没有那位直接质问的态度那么激烈,但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他们绝对不接受慕容凌月这个少尊主,哪怕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慕容凌月的嘴角抽了抽,心底一阵恶寒,怎么这些个长老,一个个这么喜欢传八卦的吗?她怎么就成了那黑衣人的私生女,真不知道这样歪曲的事情是从哪里开始流传出来的。 大长老的脸色铁青,他本就是修炼寒功的,这一出气势震慑,整个楼中都宛若处在冰窖之中,半晌才听见他沉声说道,“注意用词,慕容姑娘是我冥罗宫的少尊主,若是你们看不惯,自可以离开这盛天楼。” 大长老在这盛天楼之中还是十分有威信的,看到他的态度变得如此强硬,都要将人逐出盛天楼,别人还是多少有些忌惮的,当即有很多人便不再反抗,纷纷向慕容凌月行礼。 “见过少尊主……” 慕容凌月不在意这些人是否对她恭敬,她只在意那个所谓的传闻是哪里来的,她的目光追向那个最先出声的人,蹙着眉问道:“方才是谁说本少主是尊主的私生女,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嗯?难道不是吗?慕容凌月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了,他们一直查不出慕容凌月的身份,甚至在南理国根本就查无此人,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也只根据推论,否则若不是慕容凌月是那老怪物的女儿,他们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能让那老怪物将少尊主这样的位置给她。 慕容凌月觉得这件事情是个天大的误会,她可绝不想被人误会成那样,于是一脸无奈的看向大长老,“你们之中可有擅长医术的?过来摸一下我的脉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笑话!她现在身上可是还中着那黑衣人的断肠散之毒,若是不按时到他那里拿解药,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就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想都不可能把她和那黑衣人组成这样奇葩的关系吧,若是真的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会给女儿下这样阴狠的毒药。 大长老听闻了慕容凌月的话,立刻三步并做两步,直接上前扣住慕容凌月的手腕检查,半晌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慕容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凌月知道大长老肯定是知道了她身体的情况,摊了摊手无奈道,“就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然后莫名其妙的被骗过来,莫名其妙的被迫成了这坑死人的身份。” 慕容凌月隐瞒了部分事情,她不能说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虽然她感觉这些长老对她的敌意似乎减了不少,但是绝不能就因此轻信于人。 不过慕容凌月却是大致摸清了这些长老的情况,看起来他们都很不爽那个黑衣人,否则也不会因为那个胡乱的猜测就对她的敌意如此之大。 冥罗宫之中,似乎也不是特别的和谐……这对自己来说,短时间之内看不出是好消息,但也绝对不是坏消息。 从触碰到慕容凌月脉象的那一刻开始,大长老便知道这小姑娘是身中剧毒,这是被那老怪物用毒控制了才会如此,他们可是对那样的手段十分了解。 但是大长老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老怪物到底是什么心思,既然任命慕容凌月为少尊主,为什么还要用下毒的办法控制,真的弄不清楚他的心思。 反正自从他来到冥罗宫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让人捉摸不透,不仅整天捣鼓那些害人的玩意儿,还将他们十二长老的权力架空,以至于冥罗宫之中只以尊主为独尊。 要知道这冥罗宫,从前可是他们的地方,盛天楼才是冥罗宫的权力中心,可奈何…… 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谁让他们受制于人,那老怪物的实力深不可测,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第二百二十二章 自找麻烦 既然已经确定了慕容凌月并不是那老怪物的人,其他长老的态度也就缓和了不少,反正他们也不在意慕容凌月有什么能力,只要她不和那老怪物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就行。 “少尊主,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老夫让人送你回去,不知少尊主一号门每日可有空闲,关于冥罗宫,老夫还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详谈。”大长老如此和慕容凌月说着,有些事情,还需要细细观察,从长计议为好。 他心里其实都明白,慕容凌月说她只是个普通人,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不错,可是要骗他一个在世上活了几十年的人,真的还是不够道行。 若是慕容凌月是普通人,那老怪物怎么可能把她带到冥罗宫之中,还不惜用那断肠散来掌控她,甚至将她推到了冥罗宫少尊主的位置。 慕容凌月也不愚蠢,这大长老是个人精,若不是他要从自己身上有所图的话,怎么可能对她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还拉着盛天楼十二长老一起认同她的身份。 至于大长老说的提议,慕容凌月觉得自己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大长老想要从她身上谋取一些什么,她也可以通过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互惠互利的合作而已。 思及此,慕容凌月答应了大长老,点了点头道,“以后本少主每日都会来盛天楼向各位长老求教,今日就到这里,大长老不用派人相送,我还有些私事要解决。” 能让慕容凌月的心中始终牵挂的,这个世界上唯一人而已,她现在心系着昭景翊,实在没有精力仔细去考虑别的事情。 大长老的心中已经有数,也就没有太坚持,他现下心中明白,或许很快便会有事情要倚仗慕容凌月,毕竟蝶香那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发生。 看慕容凌月坚持独身一人离开,大长老也就没有强硬的要求,只给了慕容凌月一些防身的东西。 冥罗宫中人都擅蛊术,所以养蛊炼蛊的人比比皆是,谁知道哪里就潜藏着那些厉害的小虫子,大长老看慕容凌月不太懂这些,特意嘱咐她小心一些。 只是大长老不知,慕容凌月早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不防备,她虽然不擅蛊,但是身上还是备着一些克制蛊虫的药物的。 出了盛天楼之后,慕容凌月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往昭景翊所在的庭院而去,有些事情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时候了,不能再去逃避。 若不是盛天楼的长老非要想方设法找她的麻烦,她怎么会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过从今日开始,那群长老应该不会有事没事过去找她的麻烦了。 慕容凌月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还是这么多日以来,她第一次踏入昭景翊休息的庭院之中,明明彼此之间已经那么熟稔,可在此刻,她的心还是越跳越快。 一进入庭院的门,慕容凌月就看见被派到这里的人,全都站在外面,房门却是紧闭着的,不过她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情景,反正她每次来,几乎都是这样的情况。 昭景翊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他无奈虎落平阳,即便如此,相信他也不会是那种甘心屈居人下,被人侍奉的人。 而同时,昭景翊的内功也不容小觑,那黑衣人忌惮他的实力,虽然暂时因为自己提出的条件没办法伤害他,可还是要时时防备着他的,所以昭景翊也算是被软禁。 外面的人已经看见慕容凌月,他们自然知道这位是什么身份,但知道归一回事,心里当不当一回事就要另说了,所有人对慕容凌月的态度都非常敷衍。 “见过少尊主。”几个婢女打扮的女人只是问候了一句,连最基本的欠身都懒得做,反正在她们看来,慕容凌月这个半路上来的估计也没什么本事,早晚都是要死在这里,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慕容凌月早就不把这些虚的当成一回事儿,尤其是方才从盛天楼回来之后,大致了解过冥罗宫的情况,知道了这其中还存在矛盾。 那黑衣人虽然是冥罗宫的尊主,看似掌管着整个冥罗宫,实际上忠于他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不要说盛天楼的那些对他怨气很大的长老,就是普通的宫人之中,也有很多对他不是很尊敬。 慕容凌月这个少尊主就是那黑衣人亲自指定的,想想也知道那些对尊主不满的人,对她这个少尊主又怎么可能友好,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她已经发现了,凡是那黑衣人最忠心的下属,哪怕不熟悉她的人,也会对她恭恭敬敬的,其余的那些宫人,要么对她平平淡淡,要么就是敷衍以对。 慕容凌月无视了那些人,反正她也不在意这些人对她怎么样,她现在全身心都沉浸在昭景翊的身上,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他现在的处境,她就感觉自己好像喘不过气来。 踏入内院之后,慕容凌月才发现,今日这一处小院里,好像和往常不大一样,平常这里可不会这样热闹,此时内院的门外,站着几名侍女。 出什么事了!慕容凌月的眼皮跳了几下,心中有些惊惶不安,外院的那几个下人她基本上都见过,可是内院的这几个侍女,她真的非常眼生。 想都不带再想一下,慕容凌月径直就要往屋子里面冲去,她现在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她相信昭景翊的实力,可有时候她还是把理智下意识的抛到脑后去。 那几个侍女见到有人过来,二话不说就欲将慕容凌月给拦下来,“此地是冥罗宫重地,还不赶紧离开这里!” 慕容凌月勾唇冷笑着,眼中闪着幽幽寒芒,理都不理那几个碍事的拦路人,直接运功过去,点了她们的穴位,然后破门而入。 事情和慕容凌月料想的差不多,在这冥罗宫之中,知道她和昭景翊身份的人,除了黑衣人的下属之外,就是慕容嫣柔这个特殊情况的人了。 以慕容嫣柔对自己那扭曲的恨意,知道自己现在是冥罗宫的少尊主,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本来没想这么快应付她,因为真的很没有意思,却不曾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料理她,她反倒是找麻烦先找到了昭景翊这里。 第二百二十三章 灭冥罗宫 慕容凌月直接破门而入,一进房间看见的便是慕容嫣柔穿着清凉,正迈着轻盈的步子,要往昭景翊身上靠去,地上散落着几件衣衫,十分旖旎惹人遐思。 这是……慕容凌月的眸光幽冷,面上却挂着看好戏的笑容,还有心情在这里出言调侃,“呦!看不出来世子殿下过的还挺滋润的,居然落难了都有美女投怀送抱。” 慕容嫣柔被突然闯入的慕容凌月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还得寸进尺的往昭景翊身边挪了挪。 她自然知道昭景翊是慕容凌月的什么人,当初在慕容家回门的时候,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就没少在她面前晃悠,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将这二人放在眼中而已。 只是慕容嫣柔没有想到,当初让她看不上的那个傻子姐姐和残废世子,竟然成了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还害惨了他们慕容家。 更可气的是,昭景翊的这门亲事原本可是给她这个慕容家小姐的,如今,当初被她百般唾弃的病残世子,竟然变成了这般如谪仙般的俊郎男子,让慕容凌月这个小贱蹄子给捡了便宜,她心中更加恨毒了慕容凌月。 这原本是她的东西,她慕容嫣柔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掉,也不会让人占半分便宜,尤其是此人还是她最恨的慕容凌月。 所以慕容嫣柔已经打算好了,若她无法看见昭景翊抛弃慕容凌月,转而喜欢她,那便直接杀了了事,总之她不好过,就绝不能让慕容凌月好过。 昭景翊的脸色已经阴沉的都能滴出墨来了,他真的要受够了这个女人,若是在平常,像慕容嫣柔这般恬不知耻的女人,早就被他扔出去喂狗了。 可是在这个破地方,他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凌月的下落不明,他身上也尽是伤,所以也就暂时忍着,反正眼不见为净,反正她也无法真的拿自己如何,再不济自己也还是有能力对付这么一个女人的。 让昭景翊和慕容嫣柔都没有想到的是,好巧不巧的,慕容凌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好死不死,她还恰在此刻闯了进来,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昭景翊看见慕容凌月倚在门口,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蹙着眉从床上坐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慕容凌月身边过来。 “不是你看见的这样,难不成你以为本世子的眼光会差到这样的程度吗……”昭景翊的眉心一跳,即便他知道慕容凌月会相信他,就慕容嫣柔这样的,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眼中也就是个恶心的东西,但他还是和慕容凌月解释了一下。 慕容嫣柔的衣衫散落满地,任凭慕容凌月的胸襟再大,也不可能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所以他还是早些主动解释一下为好。 这女人在慕容家的时候,就曾让他厌恶至极,尤其她还是那慕容德的女儿,昭景翊只后悔自己没有早日除了这个祸害,让她留到至今,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 慕容凌月看着自己心念之人就在眼前,玩笑的心思也收了收,很想很想现在就去抱着他,但是她绝不想再看见眼前的情景,更不想看见慕容嫣柔和昭景翊共处一室。 “慕容嫣柔,看来你离开天瑞之后,胆子变得不小啊……既然这么喜欢脱衣服,那我便让你脱个够,如何……” 慕容凌月冷笑着说道,她如今已经能够化内劲为质,指尖凝了几道气刃,直接将慕容嫣柔身上所剩无多的布料全都划破,褪了个干净。 这样的情景自然不能让昭景翊看见,好在现在他是背对着慕容嫣柔的,更何况他现在眼中只有慕容凌月一人,怎么可能还会回头看上一眼。 慕容嫣柔惊叫一声,连忙找了件外衫套上,看着慕容凌月的目光似要将她吃了,“慕容凌月,你可不要太过分,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谢谢好妹妹的提醒,我怎么可能忘记这是什么地方,只是你的消息是不是太不灵通了,难不成你不知道,就算我现在将你打杀,也没人会在意吗?” 慕容凌月如今已是冥罗宫的少尊主,而慕容嫣柔,虽然看似可以在此作威作福,可如今的她,只不过是和那些被黑衣人豢养出来的蛊傀儡一样,冥罗宫之中,可从来不缺这样的东西。 什么?慕容嫣柔这几日都在自己的院中养伤,上次被那黑衣人伤的不轻,她还不知道,前几日还是阶下囚的慕容凌月,如今已经是她想动都动不了的人物。 屋中的动静已经惊扰了外面的人进来,而这些进来的人又都是那些黑衣人布下的人,可想而知他们会听谁的命令,在这方面慕容凌月还是十分满意的。 “少尊主万安,可有什么吩咐。”果真,他们看都不看慕容嫣柔,直接对慕容凌月行了礼。 慕容凌月指着衣衫不整的慕容嫣柔,厉声喝道,“有人对本少主不敬,冥罗宫之中怎么处置这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们看着办便好。” “是。”那些人的效率真的不是虚的,慕容凌月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已经面无表情的拖着慕容嫣柔出去了,就连那些破碎的衣物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终于清理了一个麻烦,可慕容凌月知道,真正的难题才来而已,不等昭景翊发问,她就已经主动交待,“我现在可是冥罗宫少尊主,处置她还不是难事儿。” 昭景翊蹙了蹙眉,面上一派严肃,语气沉着问道,“用什么条件作为交换,不要试图瞒着我,你若不说,我便倾尽全力,灭了这冥罗宫。” 他不是愚蠢,那黑衣人精心布了这个局来对付他们二人,若说不是有所图的话,估计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他害怕慕容凌月做出什么牺牲。 要命!慕容凌月没想到昭景翊这么快就问到了关键点,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他解释,本想缓和几日再说的,可偏偏他方才的那句话绝不是说着玩儿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登峰造极 覆灭冥罗宫?或许别人听过之后,只会鄙夷的一笑,是哪一路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想活了吗? 可慕容凌月知道,昭景翊会说出这句话,就绝对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他绝对会说到做到,他有这个实力,也绝对有信心这么做。 可现在……问题并不是出在昭景翊身上,而是她自己的原因,慕容凌月这些天不是没有试着研究过自己中的这种毒,可是结果让她有些失落。 向来擅长解毒的她,竟然对此毫无头绪,这真的有些匪夷所思,要知道在制药解毒这方面,慕容凌月自认除了师父之外,自己应当是鲜有敌手,那黑衣人能制出连她都束手无策的毒,除非他的医术能与师父比肩。 这个世界上,在医道之中登峰造极的人物,慕容凌月只知道师父一个,否则他也不会被世人称为神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医道能与师父相比的人吗…… 昭景翊看慕容凌月垂下眸子,左右手揉在一起的模样,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每一次慕容凌月有事情想要瞒着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动作。 “离开这里,此地不安全,什么都不要。”昭景翊抓过慕容凌月的手腕,就要带着她离开这里,他这些日子会呆在这里,也是想要养精蓄锐,如此才方便他救出凌月。 结果他却没有想到,那黑衣人抓走了凌月,却不曾将她幽禁起来,反而让她成了这冥罗宫之中,除他之外身份最高的人。 谁都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对手强大其实并不可怕,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慕容凌月非常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和昭景翊离开这里,以他们二人的能力,虽说无法和那黑衣人抗衡,但若是联合起来,离开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恐怕也是那黑衣人为什么处心积虑也要分开他们二人的原因,只要合他们二人之力,无论是机关阵法,还是与高手对决,都不是他们所惧的。 心中装着事情,慕容凌月都感觉昭景翊握着自己手腕的地方灼烫灼烫的,她面露难色,挣开了昭景翊的钳制。 “不能离开……”慕容凌月只要心中一有离开这个念想,腹中就隐隐作痛,她还没有解开这邪门的断肠散,若是离开了,指不定会被怎么折磨。 昭景翊早就察觉有异,只是在逼慕容凌月说出原因,结果下一刻他便发现慕容凌月面色有些隐忍的痛苦,额边沁出细密的汗珠。 糟糕!慕容凌月感觉自己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就知道事情十分不妙,埋在她体内的断肠散之毒,提前发作了,原因目前还不详。 看到慕容凌月这般模样,昭景翊估计也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黑衣人本就擅长各种奇奇怪怪的毒,一定是他对凌月下了什么毒才会如此。 “他在什么地方!”昭景翊看慕容凌月已经站不稳,立刻打横抱起她往门外跑,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慕容凌月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 为了凌月的性命,昭景翊自问可以舍弃一切,看着她这样痛苦,他感觉比自己寒毒发作的时候都要难受百倍千倍。 慕容凌月只感觉自己的腹中已经疼到没有感觉了,眼前昭景翊的面容越来越模糊,终于还是没能瞒住,她也未曾料想过,自己身上的毒这么快便已经发作。 这一切显然都在人的算计之内,昭景翊才出了庭院的门,便有人在外面等候,手中拿着一个托盘。 “这是给少尊主的解药,尊主嘱咐过了,切记不可以让少尊主动不该有的念头,今日的只是个小小的惩罚罢了。”来人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留下解药撤去了。 昭景翊先给慕容凌月服下了解药,将她安顿好之后,才去追上那送药人,手中化内劲为剑刃,架在那人的脖颈之上,沉声道,“我要见他!” 昭景翊口中的这个他是谁,自然不必言明,既然知道慕容凌月是中了毒,那就一定要解开,可是要解毒,就必须要找那黑衣人。 送药人估计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昭景翊抓来逼问,即便被剑刃架在脖子上,也不见有多么惊慌,“尊主说过了,你可以自行离去,但绝无可能带着少尊主,除非你枉顾她的性命。”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吗?看来他的一切精心谋算,甚至不惜让他们抓住宫祁钰这颗埋藏在天瑞多年的棋子,就是为了要让慕容凌月留在此地。 昭景翊的双手陡然握紧,手中凝下的剑刃一下不小心就偏了些许,带起一串血花,看得出来,只要那剑刃再靠近几分,那人便要魂归黄泉了。 “住手!”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喝,“堂堂天瑞的世子殿下,如此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貌似不太好吧!若是传出去了,世子殿下不怕让世人诟病吗?” 昭景翊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语气冰冷的能结出冰碴子,“哼!这等邪门歪道的地方,就算是屠戮至尽,相信世人也不会说什么。” 况且这送药人本就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生活在这冥罗宫的人,又有哪个人的手中不豢养两只蛊虫,方才他不躲自己的剑,口中念念有词,很明显是在召唤蛊虫攻击昭景翊。 只是很可惜,昭景翊身上还有烈炎之种,而且现在与他在逐渐融合,以至于内功之中已经隐隐有些灼热之力,那可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小虫子最害怕的东西。 隋渊出手救下了那个送药人,对昭景翊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似自嘲般一笑,“或许吧!在世子殿下的眼中,我们的确是邪门歪道,十恶不赦的那种人,因为您这样身份的人,是根本了解不了别人的生活的。” 昭景翊冷哼一声,对隋渊的话不可置否,或许他们这些人有自己的目的,或者苦衷,但他也不屑于了解这些人的苦衷。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这是无法改变的定律,但选择如何去做,却是唯有自身能决定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万千星光 那日在盛天楼之中,昭景翊被隋渊用机关伤的狼狈,而那时候他是因为慕容凌月不知踪迹,所以对他有所顾忌,这一次,他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昭景翊二话不说,便向隋渊略去,出手和他颤抖在一起,“既然他不愿意出来,那本世子便一点点的杀光这冥罗宫中人,就不相信他眼睁睁看着,不出来解救他的得力属下。” 没有了楼中机关的相助,更没有了慕容凌月的顾忌,隋渊全然不是昭景翊的对手,这一次被划的满身伤痕,被动逃窜的人,变成了隋渊。 “世子殿下就算屠戮冥罗宫,也是没有用的,尊主如今在闭关,你就算是把冥罗宫掀翻,慕容姑娘也不会得到解药。”隋渊一边面对着,一边费力的和昭景翊解释。 那个人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又何尝把他们这些属下的性命看在眼中,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这些下属在他眼中,只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而已,无论是谁都一样。 昭景翊的掌力将隋渊震飞出去很远,隋渊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肤,脊背还撞到了院墙上,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可昭景翊却觉得还不够,他现在想要杀人,血液在他体内沸腾,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杀人,隋渊的鲜血更加激发了他的这种渴望。 昭景翊不知道自己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外人却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此刻他的双瞳都变得通红,好像一团火在里面烧,整个人都变得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 隋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昭景翊,在他印象之中的昭景翊,从来都是从容冷峻的,哪怕是上一次在楼中被他用机关限制,变得狼狈了些许,也没有像今日这般模样。 今日的昭景翊,就好像是一头被激发了杀性的野狼,失去了该有的理智,让他心中不由的生出几丝寒意。 内劲化为的剑刃仿佛在昭景翊的手中嗡嗡作响,叫嚣着往隋渊的脖颈之处刺去,然而隋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躲避这一剑,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一寸寸逐渐逼近自己。 “景翊,住手!”慕容凌月拖着无力的身躯慢慢走到庭院之中,服用了解药之后,她已经感觉好多了,但身上还是有些脱力的感觉。 慕容凌月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便感觉到院中的气氛有些不正常,这才勉强支撑起来,出来一看,却没有想到看到了昭景翊这样的状态。 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昭景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果真还是太急了一些,昭景翊在南理国皇宫的时候,曾经瞒着她多服用了一次那药。 虽然昭景翊熬过了那样非人的痛苦,至寒之毒也暂时不会发作,可是他们却都忽略了一个事情,一个无比重要的事情。 烈炎之心可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神物,昭景翊能融合它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还是因为至寒之毒,可以互相制衡的原因。 本来那药便不能乱用,结果昭景翊却为了她,频繁的使用了那药,导致力量超出昭景翊的承受范围,可不就是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 眼下若是她不管不顾,昭景翊一定会走火入魔的,况且她也已经看见了隋渊,此人绝不能死在昭景翊手上,慕容凌月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去阻止昭景翊走火入魔。 慕容凌月用轻功到昭景翊面前,迅速点了他几个穴道,凤天决的内力输入昭景翊体内,这才好不容易压住了昭景翊体内澎湃的内力,他的瞳色也恢复了正常。 只是慕容凌月,本就刚刚才缓解了断肠散之毒,却又如此急切的动用了内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不住脚,幸而昭景翊已经清醒过来,及时扶住了她。 隋渊捂着自己的胸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点头向慕容凌月示意,“多谢慕容……少尊主相救,我是来传达尊主的命令,有请少尊主去密室一趟,单独!” 隋渊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同时目光转而望向了慕容凌月身边的昭景翊,尊主点名让少尊主前去,他只希望这位世子殿下千万不要去搅局。 “知道了。”慕容凌月靠在昭景翊身上,低声应道,听见那黑衣人让她过去,心中不由得思忖,他这一次又要搞什么事情,还有就是,他到底想得到什么。 昭景翊听闻那人还要让慕容凌月单独去见,当即便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道:“绝不可单独去见那人,要去,便只能一同前去。” 慕容凌月整个人就靠在昭景翊的胸膛上,仰头便能看清昭景翊的面容,看着他还未完全褪去的瞳色,她心念一动,唇角微微上扬,口中缓缓吐出一字,“好……” 隋渊听清楚了慕容凌月的话,眉宇间满是不悦,他又再次的提醒慕容凌月,“少尊主还是顾一下尊主的命令,世子殿下绝计不可能留在这里。” 慕容凌月再次对隋渊的话置若罔闻,她眼中的万千星光,都只是为眼前这一人闪耀而已,其他的什么东西,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慕容凌月自认自己从前绝不会是一个如此感性的人,也明白现在这样的选择不是最好的,只是,唯有心中装有一人之后,心中天平便会不由自主的因他而倾斜,想要沉溺在他的保护之下。 说到底,她慕容凌月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什么圣人之类的,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渴望被心爱之人护着,什么都不用管的感觉。 隋渊身上的伤不比那日的昭景翊好到哪里去,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并肩走向密室的位置,无力的垂下手腕。 半晌,他面上又是浮现了自嘲一笑,笑自己多管闲事,衣袖下面的手指渐渐收紧,他自己的事情尚且管不过来,又何必那么在意他人之事…… 早在那黑衣人让慕容凌月成为少尊主的时候,他便已经让人带着慕容凌月熟悉了冥罗宫的各处地方,可唯独他闭关的那间密室,慕容凌月只知道大概位置,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那个时候慕容凌月已经为了昭景翊的事情十分忧思,哪里还能顾得上猜他那密室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反正她也无法靠近那里。 也不知道今日那黑衣人是怎么回事,居然请她主动去那密室里面,这是要开始真正开始他的计划了吗?慕容凌月揣测不到他的想法,因为根本毫无头绪可循。 第二百二十六章 相似面容 那密室在冥罗宫之中最为阴森的地方,周围被一片竹林遮蔽,里面几乎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再加上门口守着的那两名似幽魂般晃悠而过的守卫,简直就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即便慕容凌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踏入这里的时候,还是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不过好在昭景翊察觉了慕容凌月的异样之后,便将她带入怀中,让慕容凌月靠在他身上,背后坚实的胸膛,让慕容凌月安心不少。 “怎么,还没有吃到不听本尊话下场的教训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黑衣人用内力传声出来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只不过这一次,声音中明显带着不悦,震的慕容凌月心口都有些发麻。 这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慕容凌月擅自带昭景翊来此,隋渊已经和慕容凌月说过,要独身一人来此,这已经是在出言警告。 昭景翊的手心抵在慕容凌月的背后,为她化去不少声波的冲击力,同时以相同的方式回敬过去,“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听你的话。” 他正要找此人逼他交出慕容凌月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结果他却自己撞上门来了,还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呐。 昭景翊的这番话似乎让那人十分鄙夷,只听见他冷笑着道,“有什么资格?难不成方才你的世子妃毒发的时候,世子殿下没有在身边看见吗……” 在那黑衣人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慕容凌月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右手捂上小腹的位置,方才这里的绞痛还未完全消散,以至于她现在身上还虚浮无力。 若是那黑衣人不提这一茬还好,昭景翊现在本就氤氲了满身杀气,而他居然在此时提起此事,这就算是犯到他的头上,于是方才刚被慕容凌月压下的戾气,便又涌了上来。 慕容凌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昭景翊的变化,她转身去看昭景翊,害怕他因此走火入魔,却意外的发现,昭景翊这一次居然将内力控制的很好,并未出现方才那种情况。 昭景翊试着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为什么方才还有些无法控制的澎湃内力,现在居然能够被他掌控自如。 昭景翊也在疑惑的时候,慕容凌月却忽然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凤天决的缘故,她可没有忘记,师父曾经告诉过她,凤天决不是一般的内功心法,是早已经失传于世的神功,特别是有助于她修习医道,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奇效。 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力又精进了几分,昭景翊便直接无视了那守在门口的人,直接闯到竹林里面,和那黑衣人直接正面对抗,因为在他这样的人面前,只有用实力说话才有效。 竹林之中并不是空无一人,在昭景翊踏入的时候,十几个黑袍人把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围的是水泄不通,他们看似已经插翅难逃。 这些黑袍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在步步逼近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可慕容凌月早已经看出来了,这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和他们在慕容府里面见过,由炼蛊人制作出来的蛊娘。 只要一想起当时慕容府中对付这东西的时候那惊悚的画面,慕容凌月心中就一阵作呕,只不过上一次是没有经验,这一次可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慕容凌月身上有不少大长老给的防蛊虫的东西,再加上昭景翊那融合了烈炎之心的内功,这十几个蛊娘几乎是没怎么费劲就被消灭掉了。 “哈哈哈!几日不见,本尊选中的少尊主本事见长啊……那几个老家伙教了你不少东西吧!没想到你竟然能让那几个老迂腐看上。”空荡的竹林之中一直回荡着渗人的笑声。 慕容凌月只感觉自己的心情现在非常的烦躁,一定和这诡异的笑声有关,是音波攻击,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癫狂,若是意志力薄弱些的人,恐怕都会被震的七窍流血。 昭景翊见慕容凌月烦躁的模样,伸手点住了她几个穴道,世界顿时变得一片安静,这样便不会受到音波的侵扰。 听不见声音,慕容凌月的目光转向昭景翊,与他的手紧紧握着,十指相扣,唯有这样她才是最安心的。 密室的门就在不远处,昭景翊不等门自己打开,便直接用内力震碎了石门,门后的情景,让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慕容凌月,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却又憋了回去,她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人,绝对不是……师父。 虽然那黑斗篷之下的脸,几乎与她师父苏左玄一模一样,可慕容凌月就是能清清楚楚的辨识出来,这绝对不可能是苏左玄,除了容貌相像之外,其他的地方,就没有一处一样的。 密室之内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袍,似乎知道慕容凌月为什么要愣在那里,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阴笑着道,“怎么样,本尊的少尊主,对你看见的可还满意?是不是觉得非常熟悉,要不要叫一声师父……” 慕容凌月闭了闭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原本还有些恍惚的神色恢复,眸中一片清明,“那又如何?茫茫人海之中,容貌相像的人何其多,难不成我见到个长得像的,就要叫师父吗?” 她才不会只看皮相如此肤浅的东西,师父的神韵和仙风道骨,哪里是这个冒牌货能比得上的,在慕容凌月的眼中,眼前这个容貌与师父相像的人,身上风骨不及她师父万分之一。 不过慕容凌月心中却不如她嘴上说的如此轻松,虽然她说过了,这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海茫茫之中,相貌相像之人比比皆是,但是像到这个程度的,慕容凌月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不由自主得深思下去。 至于旁边站着的昭景翊,他就更不会被区区一副容貌欺骗了,他知道眼前之人的容貌,几乎与慕容凌月的师父苏左玄生的一模一样。 但是他却也不会弄错,这个会炼制邪物,给慕容凌月下毒的人,不用猜,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被世人传颂的一代神医苏左玄。 慕容凌月盯着黑衣人的脸看,心中越来越沉,虽然她不会将师父认错,眼前人也绝对不是苏左玄,但此人的容貌如此相似,容不得她不多想。 那黑衣人对慕容凌月的态度并不在意,他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效果,虽然平淡了些许,但终究还是起到了作用,比如都到了现在,慕容凌月还未曾踏入密室的门半步。 “怎么,本尊的少尊主,方才不还笃定本尊不可能是你师父,怎么现在却又不忍心对本尊下手的模样……”黑衣人出言调侃,顶着一张“苏左玄”的脸,笑的令人寒毛要竖起。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丧心病狂 那黑衣人越是如此激她,慕容凌月就越是不能轻举妄动,这张脸实在与师父的太过相像了,或许他们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为了师父,也不能随意伤到他。 不过慕容凌月嘴上不饶人,她轻蔑一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去和我师父比,师父是被世人敬仰,美誉神医,而你只会躲在阴暗之处,养些阴邪的东西残害人命。” “哈哈哈!被世人称颂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尊做的是大事,只有那个蠢货才去在意那些蝼蚁的性命,玷污那高贵的医道,整日被那些蝼蚁称颂,有什么意思吗?只有看到他们臣服,才是最有意思的……” 慕容凌月说的话似乎让那人十分鄙夷,他从来都不在意什么世人的性命,那些所谓的蝼蚁,若是能为他牺牲,简直是他们的荣耀。 那黑衣人对着面前的一盆清水照了照,水中倒映出他那张和苏左玄相似的面容,他恨毒了这副与他相似的容貌,可这是他生而带来的,已经无力改变。 听着那黑衣人说的话,慕容凌月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此已经处于一个疯癫的状态了,他的人生观已经扭曲到不成样子,说他是个疯子也不为过。 在他的眼中,学习医道不是用来救人,而是用来折磨人的,这完全与师父传授于她的观点背道而驰,因为身怀医道,哪怕不出手救人,但也绝不可仗着此道害人。 慕容凌月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圣人,不可能看见谁都去救,但她心中始终遵循着师父的训诫,既然选择学习医道,就不可有害人之心。 既然选择了昭景翊,那就注定她这辈子也要行走在权力斗争的中央,慕容凌月从来都知道,自己手上的人命也不会少,可她绝不会玷污师父所授之医道。 慕容凌月强硬的用凤天决内功封下体内的毒,避免再受其影响,随之与昭景翊合力冲进密室之中。 此人已经近乎疯魔,本来她是打算与他周旋一阵子之后再想办法脱身的,可如今的情形,显然已经不容他们这么做了,那黑衣人既然已经摊牌,不再将自己遮遮掩掩,显然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凌月厉声斥问,“与我师父有什么关系,我师父乃是神医,岂是你这种缩在阴暗角落中的老鼠可比的。” 慕容凌月故意激怒那黑衣人,人在气怒的时候,往往是最不理智的时候,这时候才容易找出破绽,否则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就算她身边有昭景翊,也会战的十分吃力。 谁知道慕容凌月的话非但没有让那人气怒,反而还用讥笑的语气回击,“哈哈哈哈哈!看来那老家伙还真的是道貌岸然,神医吗?若他真的心怀慈悲,怜悯世人,又哪里会造出那样阴邪的至强之宝,引起世人的争夺,血流成河……” 慕容凌月的眉心跳了跳,从这人提起师父的语气,还有那与师父九成相似的容貌之中,她不难分辨的出,眼前之人一定和师父存在某种关系。 但是他口中提到过的至强之宝,慕容凌月却不能说他信口雌黄,因为她已经不是从一个人的口中听人提起过,师父有这样一件至强之宝,得之似乎可以霸绝天下。 当初宫祁晟对她忽然的反目,恐怕也不是因为在意什么凌漱凤,宫祁晟是天瑞的九五之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怎么会单纯的因为一个小小的庶女,就对一国皇后下那样的杀手。 唯一能让宫祁晟对她动了杀心,甚至不惜编出那样荒唐的理由,也要折磨死她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从什么地方听到了风声,知道了她和苏左玄的一些关系。 什么东西是对一个皇帝最大的诱惑,甚至高过了她对宫祁晟数年的夫妻情谊,那必然只有一件事情,权利的诱惑,天下又有哪个君王不想霸绝天下。 至于其中的因果,慕容凌月已经想清楚了,她当初还有些疑惑,宫祁晟从哪里得来的化功散,连她都察觉不到,现在见到了这人,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 慕容凌月的目光似一柄锐利的寒剑一般,狠狠刺向那人,想到她前世受过的折磨,竟然是这人的手笔,她的双手都在颤抖,恨不得立即将人给千刀万剐了。 这一次来到冥罗宫之中,本想的是为昭景翊寻找至寒之毒的解药,却没有想到收获还真是丰厚,居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前世害她性命之人。 “说不出话来了吗?”那黑衣人更加肆无忌惮,“看来你也是知道苏左玄那家伙制出的东西,你是他唯一的宝贝徒儿,他自然什么事情都会和你说,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把那宝贝拿出来吗……” 慕容凌月身上杀意渐涨,她步步逼近那黑衣人,身后本被震碎的石门,又被慕容凌月用内力震动乱石封了起来,旋即目光死死盯着他。 狭小的空间之中传来慕容凌月的冷笑声,她毫不掩饰对那人的嘲讽,“呵呵!你错了,如果你处心积虑布局,目的就是为了师父的那件什么至强之宝,那你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旁人或许在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认为她是师父的弟子,一定会知道那什么至强之宝在什么地方,可是慕容凌月确信,她从来不曾从师父口中听到,他有什么可以霸绝天下的至强之宝。 “怎么可能……那老东西什么可能会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他连凤天决都传授给你了,难不成你忘记了自己所中之毒,本尊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程度!”那黑衣人先是一怔,随即得意地看了慕容凌月一眼。 黑衣人的这个密室空间不大,那黑衣人不知道碰了什么机关,墙面忽然翻转过来,墙上一排排的小格子上放着一个个摆放齐整的琉璃小瓶,乍一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 可若是走进了仔细去看,便会发现那一个个小的透明的琉璃瓶子之中,放的都是一只只沉睡的蛊虫,还有的瓶子之中是很多诡异颜色的液体,让人只是看到就会头皮发麻。 不过慕容凌月的注意点却放在了那瓶子的形状上,因为那琉璃瓶子的形状,和先前昭景翊给她看的那一只,是一模一样的,这人,真的是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慕容凌月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拿活人,甚至是还未成年的孩童来做实验的,这里面的每一个瓶子之中的东西,恐怕里面都是填了着无数的人命。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阴邪之物 慕容凌月看了头皮发麻,全身忍不住打寒颤的东西,那黑衣人却好像献宝一般的,给慕容凌月展示他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这些东西。 “哈哈哈!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胜过那老东西千倍百倍……这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成就,可是本尊就做到了!”那张与苏左玄十分相像的脸上满是张狂的狞笑。 慕容凌月心中忍不住恶寒的了一把,虽然说是医道和毒不分开,但是这全然就是两回事儿,如果在他眼中,成就是如此得来的,那么她和师父,还真的不屑于有他这样的成就。 昭景翊早已经看这人不爽,抬手间就要用内力毁掉半面墙壁上的琉璃瓶子,他既然以此为傲,那他便偏偏要将这些阴邪之物尽数毁掉。 慕容凌月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阻止昭景翊,“不要!瓶子中的东西必然是剧毒无比的东西,若是贸然出手毁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虽然不知道那数白哥瓶子之中都装了些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这黑衣人研究出来的剧毒,若是琉璃瓶子破了,毒液流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那黑衣人显然也知道慕容凌月忌惮着他的这些瓶瓶罐罐,所以站在那面墙面前,桀笑着附和慕容凌月的话,道,“是啊!可千万不要破坏了本尊的这些宝贝儿们,一旦这里的任何一个瓶子碎了,其他的瓶子也会应声而碎,到时候……” 黑衣人的话顿了顿,随之好像在脑中勾勒出了什么画面,面上露出疯狂之色,双手做出一个炸开的动作,“到时候这里的一切,全都会化为乌有,这个地方,也会变成人间炼狱一般的存在。” 数百种不同的毒药融合在一起,还有那些精心炼制封存的蛊虫,慕容凌月只要一想到这些,头皮都要炸起来了,她现在几乎都能想到,若是这面墙的东西被毁,冥罗宫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要说冥罗宫了,就说冥罗宫所处的这一片山谷,估计都会变成不毛之地,到时候这里便会无一人生还,别说人了,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化为乌有。 到了此时,慕容凌月才终于明白了,这黑衣人为何会放她和昭景翊一同进来,不担心昭景翊那可以与他抗衡的内功吗?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大意了。 而到了现在,慕容凌月才终于明白了,这黑衣人真的是有恃无恐,只要他们不存着同归于尽的心,就绝不可能在这间密室置他于死地,投鼠忌器便是这个效果。 那黑衣人看到即便是昭景翊这个天赋异禀,武功造诣可与他比肩的小子,也并不能拿他怎么样,顿时更加猖獗,从袖中拿出一炷香来。 “看来本尊选中的少尊主对本尊的这些心血,还很有质疑嘛……即是如此,那本尊便让你彻底对我臣服,让你看看本尊和那老东西,到底谁更厉害!” 黑衣人的话音刚落,那一炷被他拿出的香,便开始升起袅袅的烟雾,不过那烟雾与平常的烟雾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幽蓝色的烟雾正往慕容凌月这边方向飘来。 昭景翊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挡在了慕容凌月面前,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不能再让慕容凌月受到一点儿伤害。 那幽蓝色的烟雾飘散在空中,似乎在渐渐消失,并不是什么剧毒,甚至昭景翊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地方是受到影响,好似那烟雾对人全然无害似的。 越是平静的东西,就越是不正常,他们可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丧心病狂的黑衣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一些无用之事。 是的,那幽蓝色的烟雾确实对昭景翊全然无害,但是慕容凌月的瞳孔却一缩,下一刻,那熟悉的腹中如刀绞般的疼痛袭来,冷汗瞬间爬到了面颊上。 怪不得,她方才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在被断肠散折磨的晕了过去之后,她便隐约觉得她服过解药了,所以才压制住了断肠散。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方才昭景翊喂给她的,并不是断肠散的解药,而是另外一种毒药,恰巧这毒药又能暂缓人的疼痛,所以才让她有了一种自己已经服用了解药的错觉。 现在看到这幽蓝色的烟雾,慕容凌月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儿,因为这烟雾不仅摧动了原本就在她体内的断肠散之毒,而且更是激发了方才中的新毒。 昭景翊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即转身将慕容凌月揽腰扶住,却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没有防备,被人从后心偷袭而来。 原本昭景翊的内力就因为烈炎之心暴涨而失控,这打至后心的一掌,直接让他气血逆流,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当即便抱着慕容凌月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满室尽是那黑衣人的桀笑声,他的身形一晃,到昭景翊的嘛面前,将慕容凌月从他身边带走,“原来那老东西就这点儿本事,要救人可以啊!让那老东西亲自来见!” 这句话说完,那黑衣人便带着慕容凌月,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的机关,从密道离开了这个已经即将分崩离析的密室,不知所踪。 昭景翊只觉得手中一空,同时心头也空了,他将那黑衣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要想救出慕容凌月,就必须要找到神医苏左玄。 可是……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之中,若是神医这么好找的话,那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苦寻数年而不得,可想而知,若是神医苏左玄能被人寻到,估计他如今早就累死了。 昭景翊虽然有幸见过一次神医,并且知道苏左玄是慕容凌月的师父,但是就连凌月,也都是苏左玄主动联系她,她也从未知道过师父的行踪。 现在,唯一能和神医苏左玄有些关联的,他也认识的人……昭景翊心中只能想到一人,却不知道她能不能通知到苏左玄。 第二百二十九章 毁去功力 黑衣人已经带着慕容凌月不知所踪,昭景翊自知这定然是他早就设计好的,现在去追的话,定然已经让那厮逃走了,所以现在的他,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去找神医,苏左玄。 只是方才与那黑衣人周旋,再加上目睹慕容凌月中毒后痛苦的模样,昭景翊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内力在他经脉之中横冲直撞,可他已然无力去压制。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血红,就连脑海之中也变得血红一片,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昭景翊终究是无力支撑,在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哪怕只是再走上一步。 口中是浓重的鲜血味道,是他极不喜欢的味道,但是昭景翊现在已经无力去清除,因为接下来,他的意识在渐渐地涣散,终是晕了过去。 梦回还,昭景翊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段与慕容凌月还不相熟之时斗智斗勇的记忆,那个时候他还在想,真是生平都未曾见过如此这般的女子。 那个时候,慕容凌月想尽了一切办法要离开昭王府,要和他分道扬镳,而他,却只将她当做平淡生活之中的一点儿乐趣来看,却不曾想到,这一看,便是一生都忘不掉了。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可是再怎么样,也是在一起的,哪里像是如今,昭景翊的心头像是被一块儿大石头堵着了,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凌月被那人从他身边带走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叫人的心中如何能不堵。 “噗——”昭景翊的心中闷堵,好似一口气上不来,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也因为这忽然吐出的一口血,他的视线清明了许多,只是眼前的景象,再不是之前的那个密室。 刚恢复了清醒,昭景翊的眼前就是一片殷红衣角在晃悠,晃得他心中莫名心烦,几乎是下意识的,昭景翊直接挥出一掌,内里夹杂了三分内力。 “哎呀!”一阵惊呼的声音在昭景翊耳边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瓷器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你要死啊!要死别拉着我一起,好心给你弄来的药,虽说没有你家那位弄得好,可好歹也是很珍贵的好吧……” 纳兰熙一边拂去衣角上被溅上的药汁,一边看着昭景翊抱怨,要不是看在昭景翊是自己这么多年挚友的份儿上,他早就拂袖走人了好吗? 他是知道昭景翊的世子妃,慕容凌月是神医苏左玄的弟子,可是如今她不知所踪,只余下这个剩下半条命的昭景翊,他就只能再拿出自己拙劣的医术,勉为其难的救上他一救。 是的,或许在外人看来他的医术已经算得上精妙,甚至有人说除了神医之外,无人能出其右,但只有他才知道,昭景翊身边的那位,可是要强上他太多。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吧! 天知道他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找到那个鬼地方,找到已经坍塌的差不多的废墟,从里面把昭景翊这个人给拖出来。 结果现在他不仅把自己准备的药给打翻了,自己还平白无故挨了他的一掌。 昭景翊的眉心动了动,按了按他有些痛的头,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还能看见纳兰熙,他几乎都要以为那蜂涌出的内力要冲断了他的经脉。 不过他现在这样侥幸活着,又能如何呢?昭景翊试着运行了一下体内的真力,发现他竟然调不动半分内力,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和个普通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或许还是有区别的,他体内还有两个危险的隐患,随时都可能夺去他性命的东西,现在他连内力都使不出了,如何能和那两件东西对抗。 纳兰熙看着昭景翊的神色,便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当即拍了拍胸口被击中的地方,轻描淡写道,“干什么这么一副丧气的模样,还不是你自己作的,谁让你透支内力过度的,能捡回一条命不错了。” 纳兰熙的话说的轻松,可是只有他心中知道,昭景翊这是被暴涨的内力伤到了本元,内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就算是他精心调理,恐怕这个时间也不会短。 “多久……”昭景翊的眼中十分平静,一副仿佛对自己失去内力的这件事情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不经意的问了问。 可纳兰熙的心里面却非常不是滋味儿,只有十分熟知昭景翊的人才会知道,他表面上愈是平静,就愈是让人担心,他怎么会不知道昭景翊在想什么。 纳兰熙本不是个喜欢危言耸听的人,可是如今昭景翊的情况确实十分不好,他不能再火上浇油,平时那么个不正经的人,总算是破天荒的说了句人话。 “好好修养则十天半月,若是强行恢复,则会伤到丹元。”纳兰熙这番话说的不算夸大,昭景翊身上的东西有多凶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经受了怎么样子的折磨,才能身负那样凶险的东西,还有幸能活下来,平常人若是沾了其中一样,早早就已经化为一捧黄土了。 好险!不幸中的万幸,这次昭景翊只是被烈炎之心灼伤了经脉,经过他一番费心费力的医治,勉强捡回一条性命,接下来的日子,他必须要仔细温养着经脉,绝不能伤了丹元。 他们这些习武之人都知道,经脉可以靠温养慢慢修复,但若是损伤了丹元,那这一身苦修而来的功力,可就相当于是尽数毁了。 纳兰熙本以为自己这样说,昭景翊到底是会心中有数,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已经十分严重,但偏偏昭景翊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险些将刚再次配好的药给泼在他脸上。 昭景翊试着强行运行自己的内力,发现真的没办法动用,才不疾不徐地对纳兰熙道,“一日!一日之内想办法恢复我的功力,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 他不曾给纳兰熙回绝的空间,因为现在的他,早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为了慕容凌月,即便是毁去全身功力,他亦不在乎。 第二百三十章 燃眉之急 如昭景翊所说,纳兰熙的确是有办法恢复他的功力,但若是那样做了,结果将会是难以预料,损伤丹元失去一身功力,说不准昭景翊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所以说在纳兰熙听闻昭景翊要强行恢复功力的时候,他索性装聋作哑,转身去收拾地上的烂摊子,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放任昭景翊去做那种傻事儿的。 昭景翊的目光紧盯着纳兰熙的身影,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在装傻,只不过他现在失去满身功力,没办法将纳兰熙如何,只能按了按越发疼的头,支撑着身子起来。 只是昭景翊不仅暂时失去了一身功力,现在更是全身脱力,刚站起来就脚下一软,险些摔到了地上那滩碎掉的陶瓷碴子上面,接着。 “你干什么去!”纳兰熙一把将昭景翊扶起,近乎粗暴的将人扔在床上,终于不再装聋作哑,开始了他一贯唠叨的老妈子做派。 “不想活了?行啊!只要你现在往外面一站,那就是活靶子,南理国长公主的人立刻就能将你给射成个筛子,还省了我救你这份力气。”纳兰熙恨铁不成钢的念叨着,他真是看不得昭景翊将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样子。 以为他现在能活着很容易吗?以为他们现在在这里很安全吗?纳兰熙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如何,这里可不是天瑞,虽然在天瑞也不见得有多安全,可也总比现在这样被人到处追杀要强的多。 他们在冥罗宫的那点儿事情,可是全被南凤翎给知道了,这个女人估计是对隋渊有些情意,本就对昭景翊看不顺眼,现在更是派了很多杀手,想方设法要除掉昭景翊。 幸而,昭景翊的身份特殊,摄政王南彦坤那边还派了些人保护着,否则他们连现在这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这边又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想要调玄卫来护,都是鞭长莫及。 昭景翊头痛欲裂,眼中血色渐浓,好在是被纳兰熙那一扔,心中的一点儿清明回归,知道现在也不是冲动的时候,要想办法救出凌月,必须得先要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无论如何先恢复了我的功力,否则如你所说,我们是要做困兽之斗吗?”昭景翊闭着眼睛,眉头一直紧锁着,体内犹如冰火两重天,那滋味儿简直了。 纳兰熙见昭景翊恢复了些许理智,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是往下滑落了几分,总算是能听的进去人话了,否则就像个疯狗。 但是恢复功力什么的,他想都不用想,纳兰熙往桌子边儿上一靠,就是一副你怎么说,我都不理会的姿态,“没到那个地步,好赖摄政王是你皇叔,摄政王妃又算是你姨母,南凤翎纵然一手遮天,也没法取你的小命。” 他们被困在此处只是一时而已,南凤翎请来的那些人,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容他们在这里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绝对足矣,到时候再安排后面的事情也不迟。 可眼下昭景翊想的哪里就是保命这么简单,他需得找到凌月的师父,行踪诡秘不定的神医苏左玄,才有希望从那人手中救出慕容凌月。 可是,这件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若是人人都能这么轻易找到神医,那苏左玄恐怕早已经被络绎不绝求医的人给累死了。 昭景翊似乎隐约知道,苏左玄似乎与自己的母妃有些关系,他现在也只能托人送信去问问,看能不能打听一二,还有这南理国境内,他亦不会放过。 冥思过片刻,昭景翊从身上摸出一枚精致的挂玉红绳递给纳兰熙,语气平缓道,“差人将此物带回天瑞,给我母妃,万不可让旁人知道。” 那玉是母妃从小便让他带在身上的,是从前父王给母妃的,说是以后成亲之后就交由他的世子妃,只可惜他还未来得及给凌月一个十里红妆的盛世婚礼,便出了这样的事情。 将此物带回给母妃,她必定知道是慕容凌月出了事,若母妃还能得知神医的一两分踪迹,必会回信告知,这是目前他唯一的希望。 纳兰熙不明就里的接过来,不明白为什么昭景翊忽然想起来要将自己贴身之物带给昭王妃,难道让他们解围的办法,不是直接调玄卫过来比较靠谱吗? 不过昭景翊现在总算是能做些事情,好过方才那副失魂的模样,像是一颗心都系在了那女人身上,直接被带走了,只余下一副空皮囊而已。 纳兰熙理解不了昭景翊的心,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在乎一个女人,先前他只是以为慕容凌月有办法控制昭景翊身上的毒,所以他才会如此待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能让昭景翊如此舍命以待。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好像犹如芒刺在背,做什么事情都有了牵绊,一旦被人套住了这牵绊,便会彻底失了阵脚,何苦要作茧自缚。 “行……祖宗,你让我带什么回去都行,只要你能安心在这里待上几日,别再去想一些人或者事情,世子妃睿智超乎常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纳兰熙的一口气好不容易快松下来了,说话便没有个把门儿的,一时嘴快,把眼前最不能提的人给说了出来,说过之后才知道后悔。 唯恐昭景翊那冷冰冰的眼神,还有那不容置喙让他恢复功力的话语再出,纳兰熙赶紧抄起他的宝贝红伞,一溜烟儿的开门要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只是房间门刚被打开,纳兰熙的眼前便是一个白影闪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手中红伞一开,数根隐在伞中的利刃割碎空气,向来人射去。 能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发现的人物,纳兰熙可没有觉得只凭借自己的几枚暗器就能拿下,所以他当即就将手中伞往前一送,成为他锋利的武器。 白练翻飞,冰冷的剑刃与纳兰熙的伞面相撞,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红伞竟然没有破损分毫,反而还撞出“锵”的一声响。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早有准备 “不错啊……”纳兰熙内心想道,竟然能在他的手底下过这么多招,普天之下还真的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尤其是他把伞一收,发现和他交手的竟然还是个美人儿。 纳兰熙的眸子眯了眯,轻巧的往后一退,身子倚在门栏上,将伞撑在背后,挡住门口,好整以暇地道,“如此美人儿,戾气太重可不太好,来此有什么事儿啊……” 云锦将剑收在身侧,冷着一张脸,对纳兰熙面无表情道,“让开,我有事情要找那个……世子殿下。” 不错,方才找上门来,与纳兰熙动手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路从天瑞赶来此地的圣心堂三位首领之一的云锦,她不喜与人交流,只简单的说了来此的目的。 只是直到现如今,云锦还是没有能彻底接受昭景翊,自她知道慕容凌月是谁之后,她就更对慕容凌月身边所有的男人都保持着一份戒心,同样的事情,她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但眼下的情况特殊,她有重要事情要找昭景翊,便不得不找来,事关慕容凌月的事情,从来都是她心中的第一位,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一生守护慕容凌月,永远不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纳兰熙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听了云锦的话之后,眸中若有所思,身子却没有移动分毫,“怎么,本公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让姑娘避之不及的瘟神,还能让如此美人儿倾心,专程来到这里寻人……” “啧啧啧……”纳兰熙摇着头啧啧叹道,一脸可惜着说,“那姑娘可真是一颗芳心落错了地方,那瘟神又木又不解风情,真的看不出哪一点儿好,不如看本公子如何?” 边说着,纳兰熙还一边对云锦挑着眉,可若是仔细看的话,便可以发现他的眸底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对云锦的戒备。 云锦没功夫在这儿和纳兰熙瞎扯,立即抽出手中剑向纳兰熙刺去,这个人实在是烦的要命,让他安静下来最好,况且他也挡了自己的路。 纳兰熙见状不对劲儿,真是躲的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立即又向后撤了几步,索性准备将门关上,他不想和女人一般见识,既然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开门吧……”昭景翊轻咳两声,声音略沙哑,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慕容凌月将月神令交于他的时候,他就和圣心堂的人接触过。 除了那个柳烟儿不可捉摸之外,其他的都是有些本事的人,他们除了会听月神令调动之外,也就只服务于凌月了,眼下他们会来此地,不是因为月神令,便是慕容凌月早有吩咐。 纳兰熙得了昭景翊的话,心想应该是他相识之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门放人进来,感情他方才是吃力不讨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这位美人儿。 云锦见了昭景翊也是微微惊讶,她成日混在圣心堂之中,跟随慕容凌月的时日也不算是短,虽比不上她医术出神入化,但也懂得一些粗浅的,更何况她也同是习武之人,如何会看不出昭景翊现在的情况。 经脉受损,肯定是强行运功所致,但凡修武之人都不会轻易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否则动辄失去全身功力,难不成这个男人,真的为了保护主子,可以做到轻视性命吗? 云锦怔愣了一瞬之后,立刻收敛了面上的情绪,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世子殿下,这是主子早已经配置好的,以备世子殿下被反噬时候之用,可以助世子殿下恢复功力时用。” 先前慕容凌月准备将计就计的时候,便已经提前为昭景翊准备了这药,而主子虽然身在南理国之中,却一直和他们暗中传递消息。 但最近,主子却已经很久没有来消息,这一定代表着她现在有难,所以烟儿才让她来此送药,没想到现在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云锦才刚把那白瓷小瓶拿出来,未曾递给昭景翊,身后便多出一只手,趁她不在意的时候,将她手中的瓷瓶抢了过去。 “哎呀呀……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药物,不过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纳兰熙半信半疑的打开了封住瓶子的小木塞,放到鼻息下微微一闻,面上隐不可查的微微一僵。 这难道就是神医一脉的神奇之处吗?令旁人即便是再修百年,也依旧望尘莫及,纳兰熙忽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原本以为慕容凌月那女人虽得神医真传,他自认这样的药物,即便是穷尽他这一生只能,也无法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有办法慢慢温养修复昭景翊的经脉,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让昭景翊恢复功力,而他手中的这药,却同时具备了这两种效用。 虽然纳兰熙同样精通药理,只需一看一闻便已经知晓这药是如何配制的,可是若让他自制出来,他真的做不到,看来那女人真的有几分本事。 纳兰熙心里已经暗搓搓的在想了,若这次慕容凌月真有那么大本事能平安脱险,自己定当要从那女人身上学上几手,也不知道能不能从那精明女人那儿顺利偷师。 昭景翊看着纳兰熙捏在手中的白瓷小瓶,瞪了他一眼未曾言语,但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赶紧将慕容凌月要给他的东西拿过来。 纳兰熙迎着昭景翊冰冷的目光,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将瓶子的木塞塞好扔回去,还不忘在心中吐槽一句,“真是够了,又不是要抢你的,至于如此吗?” 昭景翊看着那药瓶,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小心倒出里面的药丸儿服下,那小瓶子却被他贴身收藏了起来。 云锦见着昭景翊服下了药,开始运功调息了,才收起了手中剑,“世子殿下,若你功力恢复了,烟儿让我告知,她在摄政王府等你,有事相商。” 说罢,云锦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总之东西和话已经带到,她还是不习惯与这些男人同在一起,尤其是那个全身都是红装的男人,看的她尤其难受。 第二百三十二章 身死真相 纳兰熙看着那一抹白色背影渐渐消失在他视线之内,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跳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来了,他回身问昭景翊,“那姑娘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就是性子冰了一点儿,不过没有关系,纳兰熙支着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坏笑,性子冷冰冰的更有挑战性,让他更有去撩的欲望。 昭景翊凝眉不语,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回答昭景翊如此无聊的问题,况且他还没有打算将慕容凌月的另一层身份告诉外人,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他现在心中所想另有其事,若他方才没有听错的话,云锦是说那个柳烟儿在摄政王府等他,慕容凌月身边的人,到底还和南彦坤有什么关系。 那个柳烟儿是慕容凌月的人无疑,昭景翊先前也接触过她,他看不透那个女人,若不是清楚她对慕容凌月的确是忠心,他是绝不会让那样一个女人待在慕容凌月身边的。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看来也只有他再亲自去一趟摄政王府,才能得到答案了,眼下还是仔细调息恢复功力为好。 慕容凌月心知烈炎之心的危险,所以先前得到那株千年冰莲之时,便早已经用其入了药,其中一半作为化解烈炎之心的药引,另外一半则被她制成了修复经脉的良药,以备不测之时用。 药效在渐渐起作用,昭景翊感觉一股清凉之感盈润在他周身的经脉之中,原本沉寂的内力也在渐渐恢复之中,只是……这药物能恢复昭景翊的内力,却无法填平他心中的空荡。 不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从他眼前走过,但能在他心尖儿上停留的,也唯有她慕容凌月一人而已…… 好似知道有人在念她,昏迷了许久的慕容凌月,身上打了个激灵,缓缓地睁开眼,只是她才刚睁眼,入目的便是一片猩红,鼻间也是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味儿的。 愣在那里缓了好半天,慕容凌月才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还有脚踝之上,全都扣着铁链的枷锁,随着她动的时候发出铁链碰撞声。 慕容凌月是被铁链生生的吊在了半空中,脚底下是一片血池,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像慕容凌月张开着,随时都准备把她一口吞下去。 整个洞里都阴森森的,唯一的光线便是头顶石壁上的一块儿天洞,慕容凌月借着这么点儿的光亮,看清楚了她所在整个山洞的全貌。 顺着血池往外看,那周围都是些古怪的图案,慕容凌月看不懂那些图案的意义,但隐约好像知道,这应该是一种阵法,至于做什么用途的,她就看不出来了。 手腕和脚踝上的皮肉被铁链摩擦着,痛的让慕容凌月咬了咬牙,许久都没有进水米,慕容凌月舔了舔嘴唇,舌尖碰到干裂的嘴唇,尝到腥甜的血腥气味儿,弄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严丝合缝的山壁忽然打开了一道门,慕容凌月的耳中终于听见了人声,正是那把她从冥罗宫密室中抓来的黑衣人,他的口中念念有词,又在那图案上添了几道。 “不用着急,哈哈哈……马上就轮到你了……”那黑衣人口中念念有词,看着慕容凌月的目光之中隐隐有些疯狂,他的身后站着一排他精心炼制的蛊娘。 慕容凌月感觉到自己在渐渐下沉,俨然是要将她沉下去的意思,眼见她的脚尖就要触碰到底下的血池,她的面色终于动了动,目光盯着那张与师父别无二致的脸,千钧一发之际,她竟然问了句,“你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慕容凌月的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那样相似的容貌,在这个世间只有一种可能性,那问题只不过是她万般无奈下的对策,或许她现在不出声,就直接被沉下去了。 那黑衣人仿佛是对这个问题感了兴趣,吊着慕容凌月的铁链真的开始停止下落,将她堪堪停在了血池上方。 只不过这一次,那黑衣人并未因慕容凌月提到苏左玄有多么动容,因为他看着慕容凌月的目光,就像是看在他手中可以随意摆弄的猎物。 “呵呵!既然你如此问了,那本尊就让你在死之前死个明白,神医之徒是吗?本尊就让你临死之前喊我一声师叔,或许我等一下可能会想办法,勉强保下你一条小命,毕竟算起来,你可是我徒侄……”苏光晁道出他和苏左玄的关系,虽然相貌相同,但那张脸上的神色却和苏左玄全然背道而驰。 一如慕容凌月所料,这黑衣人果然是苏左玄的同胞兄弟,不过师叔嘛,她是绝对不会叫出口的,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师父的兄弟,更不配为她师叔。 还不等慕容凌月有所反应,苏光晁又是一脸可惜地看着慕容凌月,“那老东西的命还真是好,竟然能收到拥有凤星命格的徒弟,凤天决和你还真是天生绝配,不过也幸好是这样,否则我的计划就全被那个蠢皇帝毁掉了。” 慕容凌月心中一沉,看来苏光晁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而自己前世之死的真相,就是苏光晁挑唆了她和宫祁晟的关系,还给了宫祁晟毒药。 虽不怎么明白苏光晁口中说的凤星命格是什么,但他总归是害死自己的仇人没错了,而且听他的话,似乎自己的死又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思及此,慕容凌月冷笑一声,面上无不是讥讽,“请问你哪一点儿配的上让我叫你师叔,你做的又有哪一件事配得上让我叫你一声师叔?” 苏光晁的存在,感觉就是为苏左玄抹黑一般,这样的人如何能让慕容凌月叫他师叔,即便他是师父的同胞兄弟又如何? 慕容凌月跟在苏左玄身边学习医术十余年,自问她从来未曾从师父的口中听到过他提起,自己有这样一位胞弟,可见师父也是不想提起苏光晁这样的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手中之刃 慕容凌月的这句话似乎勾起了苏光晁什么不好的回忆,他面上表情渐渐狰狞了起来,慕容凌月脚下的血池仿佛也跟着他的情绪,开始渐渐沸腾,躁动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将慕容凌月吞噬进去。 “不配吗……那本尊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配不配!”苏光晁想到了一些事情,手中画咒术的速度逐渐加快,目光之中隐隐出现癫狂之色。 耳边一直响着过往的声音,响起师父那严厉批评他的声音,还有玄铁戒尺落在他皮肉之上的疼痛,他自问资质不逊于苏左玄,可师父却斥他修的是歪魔邪道,不配为他的弟子。 转而便对他那个同胞的兄长苏左玄大加赞赏,偏爱之至,甚至于,师父在羽化登仙之时,竟然将传世的至强之宝都给了苏左玄,将他逐出师门不说,还派了人想要将他彻底清理掉。 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可能是天可怜他,他苏光晁竟然大难不死,活到了如今,他要将这天下间所有说他不配的人看一看,他到底有什么不配的。 师父他老人家羽化登仙了,这有什么要紧的,他今日便要做法,召唤回他老人家的魂魄,问一问,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他的弟子,当初为何要如此狠心。 血祭大阵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启动,他苦心筹谋了十几年,就是为了今时这一刻,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就差苏左玄这个东风了。 只是先便宜了昭景翊那个小子,只有靠他才能找到苏左玄那个老东西,等到他将苏左玄带过来,他就可以完成使命。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有什么猫腻,一个低等位面上的凡人,竟然连那里的人都对他有兴趣,而且他身上还有他的极寒之毒,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到时候,他要在苏左玄的面前,把师父那个老古板召唤出来,好好问问他老人家,当初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为了苏左玄能坐稳那个位置,竟然可以对他下如此狠手。 慕容凌月试着挣脱枷锁,可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身上还中了剧毒,实在无力摆脱,只能这样被吊着,实在让她难受的紧。 苏光晁已经是个疯子了,慕容凌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那种感觉又好像没办法说,就感觉他好像和之前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倏然间,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身子忽然之间不受自己控制,直接往旁边的石壁上撞去,那扣住她的铁链磨得她手腕和脚踝愈加钻心的疼。 不过最令慕容凌月担忧的,还是她眼前越来越往她身边靠近的石壁,上面尽是碎石嶙峋,这若是直接撞上去,她这张脸估计就要毁了。 没有哪个女子是不爱惜自己这张脸的,慕容凌月无力躲闪,只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祈祷不要毁容毁的太严重,在她有能力恢复的范围之内。 只是,慕容凌月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她撞入了一个温凉的怀抱之中,那人似珍宝一般的拥着她护在自己怀中,似护着这世间上最珍贵的宝贝。 耳边传来一个略嘶哑的声音,“师父,你答应过我,绝不伤害她的,只要你不伤害她,徒儿愿意将全身精血献祭给你,只要你不伤害她……” 宫祁钰……慕容凌月闭着眼睛也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还清对他的亏欠。 苏光晁似乎并未料到宫祁钰会突然过来打搅自己的计划,当即便冲他咆哮,“你这个孽徒,竟然敢违背师令,这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宫祁钰缓缓站起身来,并未理会苏光晁的责骂,而是用尽内力,将慕容凌月身上的锁链震碎,从身上拿出伤药,仔细的替慕容凌月抹在伤口之上。 苏光晁冷笑看着宫祁钰做完这一切,像是看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本尊的傻徒儿,你以为你救了这个女人,她就会将一颗心落在你身上了吗?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可别忘记了,她身边可是有那个人的存在。” 闻言,宫祁钰的身子明显一僵,但他护着慕容凌月的决心却并未减丝毫,只是苏光晁毕竟是他的师父,他不愿违背师命,只能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来偿还。 “师父,若你要这么想的话,徒儿无话可说,只是我希望师父遵守自己的诺言,徒儿自会用自己的性命赔罪。”宫祁钰向苏光晁的方向跪下,声音低沉着道。 心口又开始一阵阵的抽疼,眼前的情景也渐渐开始模糊不清,宫祁钰痛苦的紧紧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这样熟悉的感觉,已经多久都没有经历过了…… 还记得在那个雪夜,他因先天不足,而被当成弃婴扔在宫门之外,明明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却活的连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若不是师父恰巧路过宫门……若不是师父将他救回去,他哪里来的今日,更不用说他如今钰王殿下的身份。 他早就知道师父要干什么,更知道他做的事情,让天下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师父交待的事情,他都会遵从不误。 挑拨帝后的关系,诱使宫祁晟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后,他都未曾眨一下眼睛,若他未曾遇见过慕容凌月,若不曾遇见这个他心上之人,大概他一辈子都会成为师父手中的利刃吧…… 大概是不忍心看着宫祁钰这般痛苦的模样,苏光晁的面上终于动了动,从身上取出了几根银针,施以内力打在宫祁钰的身上,这才缓解了他的几分痛苦。 慕容凌月看清了苏光晁施针的手法,微微有些讶异,因为这种手法,她只在师父施针时才看见过,难道这个苏光晁,不仅是在炼制毒蛊这种歪魔邪道上深有造诣,连医术都不逊色于师父吗? 还是小看他了啊…… 苏光晁替宫祁钰施过针之后,他身体上的痛苦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渐渐退去,但他心上的痛苦,却没有办法减少,哪怕一分一毫。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存愧疚 在苏光晁的银针之下,宫祁钰身体稍稍恢复,身体上的痛苦被缓解,可那种心脏被人紧紧揪着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他身侧,如跗骨之蛆,永远都无法消散。 一边是犹如他再生父母的师父,另一边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心爱女子,即便换做任何人,这都是个无解的问题,难道选择了其中一边,就注定要和另一边为敌吗?这是什么道理! 宫祁钰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真的想逃避这个问题,既然这世间的许多事情注定无法两全,那么…… 寒光陡然而出,宫祁钰不知从身上何处摸出一把匕首,尖锐的匕尖儿直接插入了他的心窝中,心头鲜血染红他胸前白衣,顺着匕首滴落在血池之中,激荡起血色的涟漪。 或许只有这样,他将自己的精血献祭给师父,才足以还了那份恩情,从此山高水长,他只愿守护一人,纵然注定得不到她的心,也无怨无悔。 “宫祁钰!你做什么……”慕容凌月忍着全身剧痛扑到他身前,看着宫祁钰身前深深插入的那把匕首,她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她一辈子也无法还清她欠他的。 慕容凌月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眶中的清泪再也没有忍住,顺着她眼角流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或许在这之前,她可以对宫祁钰心安理得的冷淡,可今日之后,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抛却莫须有的心思,慕容凌月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宫祁钰的伤口之上,她手下并未闲着,忙着帮宫祁钰处理伤口。 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只能匆忙从宫祁钰身上撕下一块儿衣料,右手握住匕首,用力拔出之后,捂在他的伤口之上,可即便是如此,也捂不住喷薄而出的鲜血。 慕容凌月的手很快就被大片鲜血浸染,她咬着牙按紧宫祁钰的伤口,点了他几个止血的穴位,又强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输送给宫祁钰,这才勉强保下宫祁钰一点儿生机。 苏光晁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扶着额头轻视一笑,眼中猩红之光似褪去了些许,他不知丢了样什么东西在慕容凌月的手边,“蠢货,本尊若需要你的精血,岂会留你到如今,今日就暂且放你们一马……” 说罢,苏光晁便转身离开了这里,这边目前已经没什么问题,他更在意的还是那个被他放走的小子,以那小子和苏左玄的关系,还有他手上的这丫头,以苏左玄的性子,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届时,他就会启动那个大阵…… 苏光晁离开之后,慕容凌月才捡起了苏光晁丢给她的东西,打开来放在鼻间轻闻了闻,意外的发现这居然是疗伤的灵药,而且还对调养宫祁钰的身体极有助益。 看来苏光晁虽然是做尽天下丧尽天良的事情,但好在还剩下最后一点儿理性没有泯灭,对宫祁钰没有太过绝情。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同情心,这种人的性情阴晴不定,所做之事丧尽天良,留存在世上只会祸害于世。 慕容凌月给宫祁钰喂下苏光晁的药之后,便开始运功调息,但因着还身中剧毒,一运功腹中就会如刀绞一般。 看来这是苏光晁特意为她准备的,就是为了封住她的功力,须知,若是用平常的办法,根本无法奈何她修的凤天决,如今这样的情况,她就是想离开都无能为力。 一时间,石洞之中静的可怕,现在恐怕就算是血池中起一丝涟漪,慕容凌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她甚至连自己微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也终于没有被吊在那个血池上面,可慕容凌月心中却多么希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内心真的没办法再去正常面对宫祁钰。 慕容凌月内心纠结着,再加上内力受损,五感也受到一点儿影响,心烦意乱到一时竟然没有发现宫祁钰已经醒来,正微睁着眸子看她。 似这般近距离的看着慕容凌月,且没有任何人打搅,宫祁钰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这样的情景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所以他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慕容凌月似乎是因为身上的毒而痛苦,总之面色十分不好,如落羽般的睫毛轻颤着,好像一片羽毛在他心上撩动。 鬓边有些许发丝散落,轻扫在慕容凌月的侧颜之上,宫祁钰屏息看着,忽然间心念一动,伸出手想要帮慕容凌月将这发丝别在耳后。 这回慕容凌月若是还感受不到,那可真的是白活一场了,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躲开,可看着宫祁钰胸前浸透衣衫的血迹,还是强自忍住了没躲开,但身子上的僵硬却是没办法作假的。 “你……感觉怎么样,伤口可好些了?”慕容凌月这句话说的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有些生硬,她自己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出宫祁钰的情况如何,这样多此一问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尴尬。 或许方才这一下,宫祁钰是真的存着必死的决心,那匕首没入他左侧心口,与心脏之间已经不足一寸距离,若不是先前宫祁钰隐疾发作,手上有些脱力,恐怕现在纵然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救不回来他的性命。 而且不提宫祁钰的伤口也就罢了,提起他的伤口,慕容凌月便想起方才自己的所听多闻,她大概再也没有办法对这个能为自己舍弃性命的男人全然绝情了。 宫祁钰已经习惯了慕容凌月对他的淡漠,如此这般,他心中便已经满足,历经了这许多事情,对于慕容凌月的感情,他已经全然看开了。 他心悦慕容凌月不错,为她付出一切都甘之如饴,可这份感情却不一定非要得到,亦或者说,只要看着她能平安无恙,他的心里便觉得安然。 宫祁钰收回心思,轻咳了几声,回道,“我的伤已无大碍,你不用为了此事勉强自己的,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不用心存愧疚。” 第二百三十五章 护她周全 宫祁钰勉强自己笑了笑,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好像他所做之事只是为朋友做的,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儿,事实上宫祁钰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此生,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出现在慕容凌月的生命中,让她一颗芳心落了别处,可是他却又无悔能遇见她,所以在余生的时光里,纵然无法与之相守,也必会倾尽一切,护她一世周全。 “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你不用害怕。”宫祁钰沉声对慕容凌月承诺道,他不会让别人伤害慕容凌月,哪怕是师父也不行。 慕容凌月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出言打击宫祁钰,现在她可是无法轻易离开这里的,若是她功力在身,怎么会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或许苏光晁就是忌惮这一点,才对她用了毒药来控制她,如此她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的毒,若是不想毒发暴毙的话,就只能好好的待在这里,按时服用解药才行。 左右她现在对苏光晁还有用,他绝不会让自己有性命危险,就是不知道这鬼地方不知道在哪里,昭景翊能不能想办法找到师父,顺利来到此地上。 思及此,慕容凌月又开始想昭景翊了,烈炎之心不是好玩儿的,他一下子融合了那么多其中的力量,也不知道会不会走火入魔。 不过想来应当问题不大,他身边有纳兰熙那个得力助手,虽然他对自己感觉不是很友好,但对昭景翊的事情却绝对上心,而且圣心堂那边应当也知道她出了事儿,柳烟儿是办事缜密的人,肯定会派人将她制好的药带过来。 希望这一场风波尽快结束吧,余生很短,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没来得及好好和心上之人去看看这世间的大好风景,怎么可能就此结束…… 仿佛心有感应一般,昭景翊的心口忽然一阵发紧,是凌月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他将内力一收,眸中隐隐担忧,凌月和那种疯子待在一起,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眼下内力已经恢复到五六成,昭景翊起身对屋外的纳兰熙道,“想办法引开那些苍蝇,现在就去摄政王府。” 纳兰熙看昭景翊的脸色还不错,目测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心中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是能松下来了之后,整个人又开始变得不正经,活脱脱演示了什么叫欠揍。 “这好像已经不劳我出力了,自方才那个姑娘来过之后,那些不长眼的全都夹着尾巴撤走了,所以你现在可以交待一下,她和你什么关系了吗?”纳兰熙一脸的八卦相,似昭景翊这般不解风情的男人,能娶到世子妃,他都已经觉得是稀奇事儿了。 方才那姑娘的性子简直是太让他心痒了,想再见到她的时候切磋几把,也不知道和昭景翊这木头是什么关系。 昭景翊挥开纳兰熙,再一次选择无视他的问题,这家伙真的是太聒噪了,若不是他,现在身边实在没有可靠的人,他早就把纳兰熙赶到别处去了。 柳烟儿果然安排周全,估计现在圣心堂的力量已经渗透进了南理国各个地方,昭景翊才刚出去,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赶车的车夫一看就是会武功的,他对昭景翊行了个简单的礼,语气中却不失恭敬,“世子殿下,既然你得了月神令,那尔等自然任你差遣,烟儿姑娘已经在摄政王府等候多时。” 昭景翊没有多问其他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便上了马车,凌月培养出来的下属,都是可用之人,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现在担心的只有慕容凌月而已。 “喂!我刚刚听见了什么?昭景翊你难道不需要给我解释一下吗?”纳兰熙捕捉到了方才车夫话中的重点,当即就想跟上马车,却被那车夫给截住了。 那车夫果然也不是常人,一只手就将纳兰熙招架下来,彬彬有礼地回道,“这位公子,烟儿姑娘只说带世子殿下一人前去,这位公子你还是暂时留在这里吧。” 说着,车夫的目光又在纳兰熙身上转了一圈,心下禁不住暗道,这小公子大概就是云锦姑娘特意交待的,绝不能让他进摄政王府的那位,果然如云姑娘说的那般难缠。 纳兰熙一脸的莫名,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被拒之门外,拂开车夫的手质问,“凭什么拦着我!没看见我和世子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吗?你们这样做,我真的要怀疑你们别有用心。” 说着,纳兰熙转而去砸了砸车厢壁,对里面的昭景翊吼道,“你听见没有,这人不让我跟着你,其中定然有鬼,你小心上当受骗。” 昭景翊怎么会是如此轻率之人,他能上这人的马车,就已经确定了这人没有问题,自然没有理会纳兰熙的无理取闹,只是淡漠道,“走吧。” 那车夫坐上车,笑意不减一分,对纳兰熙告罪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了,这是云姑娘的命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就只有服从的份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纳兰熙看车夫对他始终是恭恭敬敬的,也不便对他撒什么脾气,况且连昭景翊都已经发话了,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等到那马车行到人已经看不见的时候,纳兰熙才慢慢收回视线,薄唇勾起一丝邪笑,那双上挑的眸子之中也尽是笑意。 半晌,纳兰熙将他手中的伞一收,插在腰间,足下轻点几下,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运起轻功穿梭在南理国街道上,纳兰熙的一身红衣随风而动,似敛尽了世间颜色。 那车夫的话还在他耳边,纳兰熙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方才那车夫说过,有位云姑娘交待过他不许带着他,想想也知道是先前那姑娘的吩咐。 哎呀……纳兰熙感觉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姑娘拒绝过的感觉了,真是有些新奇,要知道就凭他的这副姿容,随随便便往大街上一站,有的是小姐姑娘被他吸引。 纳兰熙自诩天下间就没有自己搞不定的姑娘,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当一回事儿,不让他跟着昭景翊不要紧,摄政王府就在那里,还能跑了不成,他两腿康健,不会自己走去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妄自菲薄 纳兰熙的轻功极好,几乎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鲜少有人能出其右,是以他用轻功到摄政王府的时候,昭景翊的马车竟然还没有到。 虽说摄政王南彦坤的王府有高手看守,可那些区区的高手,在纳兰熙的眼中,不过如同三岁小儿一般,是以他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若是在平常,纳兰熙出入这摄政王府,就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可是今日的情况,纳兰熙收起了平日的轻狂之态,小心进入了王府之内。 那位车夫口中的云姑娘,实力可是与他不相上下,所以不得不防备一下,毕竟他现在进来的一点儿都不光明正大,被人发现他这副姿态,就真的不大好了。 可惜,纳兰熙今日的运气可能真的是背到家了心中想着不要撞上云锦,偏偏就在他进入花园的时候,一条白练猝不及防的从他身后飞出,紧紧缠在他的胳膊之上。 “怎么又是你!”云锦的一只手紧紧抓着白练的一端,往自己的方向扯过来,在看见纳兰熙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渐渐变得冷凝。 她才交待了下面的人,带世子殿下过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这人带过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此人完全没有好感,轻浮过头了。 方才柳烟儿告知她后花园有异,她这才特地过来查看一下,没想到他这个人现在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真是晦气的紧。 云锦虽然很想现在就把这人用白练绑了丢出去,可这人看起来又和世子殿下的关系不错,所以她也就克制了一下自己,将白练收了回来。 “你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云锦转过身去,语气冷漠道,她是真的不想看见这个人,再者说她现在也没有心思与之慢慢磨。 慕容凌月的下落还未明,她的一颗心都悬而未定,现在对于云锦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赶紧确定慕容凌月的位置,然后救她出来。 纳兰熙先是猝不及防的被绑住,现在云锦又莫名其妙的放开了他,他对云锦的兴趣更加浓厚,露出了个自认为足够风流倜傥的笑,追着云锦上前去。 “云姑娘,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难不成我从前和你有过什么了不得的仇怨吗?”纳兰熙故意这么说着。 “没有,不过你为何知晓我姓云?”云锦的眉心动了动,有些疑惑地问道,忽又想起估计是派去的车夫说漏了嘴,这问题才作罢。 看纳兰熙还是没走,云锦又停下来下了一遍逐客令,“总之……这里不欢迎别人,就算你是世子殿下的朋友,有些事情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云锦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可是无论云锦怎么说,纳兰熙都好像听不明白似的,依旧亦步亦趋的跟着云锦走,摊了摊手道,“我本就不打算插手你们世子殿下的事情,我来此另外有目的,方才与姑娘切磋意犹未尽,所以还想来再讨教两招。” 说着纳兰熙的手抚着他放在腰间的伞,站在云锦面前笑看着她,那表情中带着三分惑人,七分真切,让人看着都生不出一丝拒绝之意。 云锦从不在意有人找她切磋,若是从前的话,她答应了也无妨,反正就是一场比试而已,说不准还能精进自己的武艺,可是今日,她真的没有一点儿这份心情。 “公子武艺精绝,我甘拜下风,所以切磋就谈不上,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请公子离开这里,这里可是摄政王府。”云锦再次好心的“提醒”纳兰熙。 南理国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可以和长公主南凤翎平分秋色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若是有人私闯他的王府,会有什么后果,自是不必明说的。 可云锦越是这副姿态,纳兰熙就越是不想走,这天下间哪里还有他应付不了的女人,而且她们一般都是嘴上说着不在乎,心中是什么想法就说不定了。 云锦前脚刚要略过纳兰熙离开,纳兰熙便已经率先出招,红伞直取云锦的胸前,“云姑娘这可是妄自菲薄了,不再切磋一下,如何能就这样否定自己,不如让在下帮你找些自信如何?” 大概云锦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缠人的男人,说过她不想与他切磋,却又这样上赶着过来找打,真是有些不可理喻,偏偏现在她又不得不躲。 云锦反应也是够快,在纳兰熙险些要伤到她的时候,向后凌空一翻,躲开了那伞刃,袖中白练迅速甩出,缠在了纳兰熙的伞身之上。 “公子如此不觉得失礼吗?若你要执意这么做,那就莫怪我不看在世子殿下的情面上。”云锦的声音愈发的冷凝,她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是怎么了,说的话格外多些。 若是换做平常时候,她是那种懒得和别人说话的人,反正圣心堂要动嘴的事情总也轮不到她就是了,比起这种无意义的闲话,她更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 纳兰熙正好不希望云锦看在什么昭景翊的情分上让他,内心中一阵激动,红伞挣脱了云锦的白练,“不用看在世子殿下的面子上,你就当我是仰慕姑娘风姿,苦求与你一战的普通人即可。” 云锦被搅的烦了,是以方才没有用几分力,这才被纳兰熙轻易挣脱,但就眼下来看,这一战好像已经无法避免,否则不知道这个人还要缠多久。 “好,只是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即可,待到分出胜负之后,还请公子立即离开摄政王府。”云锦将白练收回袖中,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武器,软剑灌入她的内力之后,立即变得轻巧而锐利,闪着森寒的光芒。 纳兰熙勾了勾唇角,话痨这回倒是没有多言,只是心中暗自想着,他的眼光真是不错,这姑娘果然有些意思,不枉费他特地跑这一回。 依旧是一柄红伞执在手中,纳兰熙等着云锦的软剑向他刺过来,眼看就要到他的脖颈之处了,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将伞撑开,抵挡住剑刃。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容小觑 剑刃碰撞在伞面上,纳兰熙那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红伞,竟然比起云锦的软剑来说也不遑多让,那一抹艳色映在云锦的眼中,让她眸中冷意更甚。 之前交手的时候,云锦便已经知道此人的武功不容小觑,可是真正交手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确是有差距的,这一点云锦认识的到。 若是平常有人找她过招切磋,只要不是出任务,云锦一般都会留有几分余地,并不会出全力应战,可是和此人过招的时候,云锦发现只要自己不用全力,便会被他死死压制着。 纳兰熙面上一派轻松,看起来倒像是在逗弄云锦一般,而且确实是他在压制云锦,可实际上他和云锦对战,应付的也绝对不轻松。 江湖上会武功的女子数不胜数,但是能到云锦这种程度的,纳兰熙自认为没见过几个,除了昭景翊身边的那个女人之外,那女人简直就是个异类。 时间就如此一分一秒的过去,以两人的武功,恐怕就算是打到了晚上,都分不出个胜负,云锦被缠的很烦,直接将软剑一收,白练从袖中抽出,直接缠在她身后的一根石柱之上,整个人向后荡去,与纳兰熙拉开距离。 “今日就到这里吧!公子可以依约离开了,否则到时候被摄政王看见了,我可没有那个能力保你。”云锦的眉眼间依旧是那股化不开的冰冷,说罢就打算离开。 反正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再这样无谓的纠缠下去就是在浪费时间,云锦果断的抽身,柳烟儿已经放了信号,估计是世子殿下到了,该是去做正事儿的时候了。 “那个……”纳兰熙没想到,云锦竟然忽然给他玩儿这一招,一时猝不及防被她脱身,到底他是第一次来这摄政王府,不及云锦熟悉这里,想要跟上去,最终还是跟丢了。 不过纳兰熙算了算时间,想来昭景翊坐的那辆破马车也该到了这摄政王府,他还是去那货的身边吧!他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对这南理国的摄政王有些没底。 云锦摆脱纳兰熙之后,便到了和柳烟儿约定的地方,“可是世子殿下来了?还是探子查到什么了,主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要知道若是平常的话,柳烟儿不会轻易放信号召她过来,反正有些事情,她能够处理的天衣无缝,用不着自己出手。 柳烟儿虽然不擅长武力,但她一手运筹帷幄的能力,并不比任何一个高手逊色,圣心堂之中的事务都是她在处理,只有需要出任务的时候,才轮得到她出手。 柳烟儿依旧一身白衣,运筹帷幄的模样,她轻笑了笑,并不言语,只是看见云锦有些凌乱的发丝,不经意的一问,“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云锦微微一愣神,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忽然想起那个缠人的男人,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没什么,遇见个寻求切磋的,实在缠人的脱不开身,与人过了几招而已。” 柳烟儿点了点头,并未在意云锦话中的人是谁,但眸中却多了一丝考量,接着转身对身旁负手站立的南彦坤道,“姨父,世子殿下那边儿到了,您可要和我一起去见见吗?” 南彦坤一脸的严肃,摇了摇头拒绝,“本王就不去了,隋渊还未曾落网,恐怕是已经在南凤翎的保护之下了,本王亲自带人去拿,才为最保险的。” 柳烟儿也觉得有理,毕竟他们查到冥罗宫的时候,里面被炸的就只剩下那座盛天楼能看,有些本事的人都已经另谋他处,剩下运气不好的那些门人全都死的死,伤的伤,基本上没有个活人在了。 看来苏光晁为了得到慕容凌月,达到报复苏左玄的目的,真是已经完全疯魔了,不惜舍弃一切,让他在南理国经营多年的势力都为他陪了葬。 柳烟儿熟门熟路的走进摄政王府的会客厅之中,昭景翊已经在此等了些时间,正坐在椅子上运功调息,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外,真的完全看不出,他在不久之前还是个险些失去功力的人。 这不是柳烟儿第一次见到昭景翊,但却是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他真的就是那人的后代,他们两人身上,都有同样一种东西,这是血脉的象征。 昭景翊感受到有人过来,立即收了气息,深吸一口气问道,“可有凌月的消息了?或者说,圣心堂是否知道神医的下落。” 信物已经发回去,母妃那边要回消息,至少还要十日左右,他等不了这么久,况且他也没怎么指望那边能有消息。 圣心堂最先开始是苏左玄一手创立的,而且手下的探子遍布整个大陆,若说天下间最有可能联系到苏左玄的人,就唯有圣心堂而已。 谈到这个问题,柳烟儿面上也微有些难色,“苏神医的下落我们已经在留意,但恐怕结果不太理想,实际上若不是他老人家主动出现,就连我们的探子也不会有他的下落。” 说起来也是笑话一桩,柳烟儿身为圣心堂的首领之一,竟然一次也没有见过苏左玄,哪怕是曾经她跟在慕容凌月身边的那几年。 比起初创圣心堂的苏左玄,柳烟儿更愿意承认,圣心堂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全都是慕容凌月的功劳,是她一步步将圣心堂做到如今的模样。 神医那便行踪不定,现在尚且不一定能消息,昭景翊也没有打算做个听话的傀儡,若是能找到那苏光晁的老巢,他不介意为了救出慕容凌月而端了他。 “还有……”柳烟儿顿了顿,踟蹰了片刻之后才道,“摄政王已经去想办法捉拿隋渊,等抓到他之后,便可以从他的口中知道苏光晁的藏身之地。” 昭景翊微点了点头,果然有了圣心堂之后,收集各种消息便利了许多,这可都是凌月苦心经营出来的,思及此,他的眉梢一时间竟然有了些许不可察觉的笑意。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人之力 昭景翊的想法与柳烟儿不谋而合,虽然苏光晁的目的在苏左玄,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若是他们想找,就能轻易找到苏左玄,他就不是世人口中的那个行踪诡谲的神医了。 要救出慕容凌月的最快方法,便是直接找到苏光晁的老巢,虽然他的实力是深不可测,但如今他已经没有冥罗宫作为靠山,所以便不必太忌惮,毕竟他一人之力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千军万马。 “世子殿下,我吩咐云锦特地让你来此一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玄卫的问题,我知天瑞最厉害的一支军队在您的手中,不知可否调来一用。”这才是柳烟儿让昭景翊来此的真正目的。 圣心堂的人脉固然遍布广泛,南理国也有他们的势力,但大多数都是用来收集各路消息的,实际上圣心堂已经很久未做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基本上做的都是草药生意,所以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不够。 玄卫的事情昭景翊早已经想到,只是毕竟若是大批军队忽然进入南理国,害怕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之后会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引起天瑞和南理国两国交战。 另外,玄卫不是昭景翊的府兵,所以昭景翊也没有这个权利纳为己用,再加上现在宫祁晟对昭王府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敏感的不行,所以此事急不来,只能由风煞先暗中先调一部分人过来。 此事昭景翊心中已有考量,无需柳烟儿再提醒,他只是在思考一件事儿,这柳烟儿为何能在这摄政王府之中,而且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来此。 之前他就怀疑过柳烟儿的真实身份,自从知道慕容凌月是执掌圣心堂的月神之后,圣心堂之中的所有人的身份,昭景翊都派人认真查过,可唯独查不到这个柳烟儿。 这件事情他本想找个机会和慕容凌月说的,但又害怕凌月误会他,看得出来凌月对这个柳烟儿十分信任,可以说是除了她之外,圣心堂之中最有权力的人。 昭景翊不否认柳烟儿的能力,但恰恰是因为她的能力够强,这样的人若是存在什么异心,那么对于慕容凌月来说,这样最信任地位人,无疑会是致命的。 而柳烟儿却误会了昭景翊的意思,她认为昭景翊面露不悦,是因为自己提到了玄卫,这在整个天瑞都是个秘密,甚至连皇帝都不知道,否则宫祁晟恐怕早就容不下昭王府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连宫祁晟都无从知道的秘密,她却知道了,昭景翊确实是会疑惑,或许在他私心里已经认为,是慕容凌月向她透露了这个消息。 “世子殿下,你不必误会主子,她从未向我提起玄卫的事情,你是玄卫之主的事情,我自有办法知道。”柳烟儿淡笑着解释了一下这件事儿,但看着昭景翊的眼神却不是很和善。 柳烟儿一开始就知道慕容凌月的身份,正是因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她才特别懂慕容凌月,懂她此生能再遇见一人,选择一人,到底是用了多少勇气。 似慕容凌月这般心中有着傲气的人,被伤过一次之后,还能毅然抉择了眼前的昭景翊托付终身,就说明这一次她真的是陷进去了。 慕容凌月对昭景翊的感情,柳烟儿早已经看在眼中,而这位世子殿下,似乎也对得起慕容凌月那般倾心相待,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之间存在隔阂。 昭景翊不曾想过柳烟儿会和他解释这个,他并不是在意柳烟儿知道他是玄卫之主这件事情,反正他都已经将玄令交给了凌月,玄卫就是他们二人共同所有。 再说,慕容凌月都已经将月神令赠予了他,那么区区一个玄令又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之间,从来不存在误会一说。”昭景翊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说出,反倒是看着柳烟儿的目光愈发的冰冷,“倒是柳姑娘你,本世子倒是不知,你和南理国摄政王有何关系。” 昭景翊身边的可用之人基本上尽在天瑞,可这也不代表他在南理国是孤军奋战,否则就算是纳兰熙,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就将他从冥罗宫中救出来。 在云锦送消息过来之后,昭景翊便派他的人去查了柳烟儿来南理国之后的动向,发现她连一次客栈都未曾住过,直接便到了摄政王的府中。 南彦坤那人昭景翊也是见过的,绝不会是贪恋柳烟儿的容貌之人,所以除非南彦坤和柳烟儿特别熟悉,才会让她入府,否则没有第二种解释。 提起这个,柳烟儿深深叹了口气,她的那个身份……若是不出事情,她还真的挺不想拿着自己的身份到处招摇的。 不过在面对昭景翊之时,柳烟儿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他,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披露出来的,她从前不提及,只是不想让慕容凌月为难,也不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什么。 “想必摄政王已经告诉了世子殿下那个秘密,那世子殿下应当知道,你的生身母亲是什么人。”柳烟儿也是近日才知道昭景翊的身份,那张无人敢拿出来的画像,看来是已经到了昭景翊的手中。 昭景翊紧了紧手心,他自然已经知道,给予他生命的人,是南理国先帝的宠妃柳贵妃,名为柳倾城,他不是什么天瑞的世子,而应当是南理国的皇子。 等等!他的生身母亲名为柳倾城,而柳烟儿也同样姓柳……可是这年龄却对不上,据昭景翊所知,柳烟儿和凌月的年龄相仿,刚到圣心堂的时候,不过二八年华而已。 昭景翊没有答话,就等于是默认了,这样解释起来就方便的多,柳烟儿叹了口气,道,“我曾有幸见过倾城姨娘画像上的风姿,世子殿下和倾城姨娘,生的还真是像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柳烟儿母亲是柳倾城的一位庶出妹妹,父亲是入赘柳氏家族的,所以她便随了自己的母亲的姓,从小她就知道,柳氏家族中最优秀的一位嫡出小姐,不惜背弃家族中的训诫,嫁入了宫中成为贵妃。 第二百三十九章 烟儿身份 柳氏家族,那里就是柳烟儿小时候的一场噩梦,若不是昭景翊问起,她真的再也不想提起那段在柳家的日子。 是以,她十六岁之时就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了柳家,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是人间炼狱一般的存在,若不是有些本事的,根本活不到及笄之年。 说起来,柳烟儿倒是非常佩服这位世子殿下的母亲柳倾城,那是柳家唯一一位有勇气胆敢触犯柳氏家族的族规,还能活下来的女人,她十分欣赏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 当时的柳倾城,那可是被内定为柳家下一任家主的人,而且是唯一一位女性的家主,可见她的本事究竟如何。 只是可惜了,柳倾城虽然有本事脱离柳家,得到了自己的所爱,但终究一入宫门深似海,还是敌不过后宫争斗的倾轧,在生下昭景翊之后,便香消玉殒。 她也是在慕容凌月嫁给昭景翊,真正见到昭景翊之后,才发觉到昭景翊和柳倾城的容貌之相像,这其中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后来经过她明察暗访,果然发现了其中的原因。 缘分,还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柳姑娘可算的上是本世子的表妹,之前不清楚原因,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不要见怪。”昭景翊心中了然,原来柳烟儿和他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柳烟儿虚虚向昭景翊行了一礼,面上表情波澜不惊,“当不起世子殿下的一声表妹,世子妃是我的恩人,是我的主子,这一点永不会变。” 这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实际上其中隐晦的意思,只有柳烟儿和昭景翊二人心知肚明,柳烟儿这是在表明她的态度。 若是按照柳家的那点儿关系来看,昭景翊确实算得上是她柳烟儿的表哥,可她早就算是和柳家那边脱离了关系,在她的心中,慕容凌月的分量比昭景翊要重。 昭景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终算是对柳烟儿彻底放下心来,看她如此维护凌月的模样就好,否则以柳烟儿的智谋和心计,凌月恐怕非常危险。 “不必如此在意身份,想必在凌月的心中,也早已经将你当成姐妹看待,这一次本世子定会保她平安无事。”说那么多都没有实际用处,现在最要紧的是慕容凌月还在苏光晁手中。 在这个时候,昭景翊最深有体会,只要慕容凌月多在苏光晁手中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他绝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坐以待毙。 昭景翊站起身来,沉声对柳烟儿道,“圣心堂还有多少可用的武者在此,本世子担心仅凭摄政王一人之力,恐怕无法对付的了隋渊。” 南彦坤的身份和势力,抗衡南凤翎还足矣,否则他的儿子,南理国的小皇帝估计也没办法坐稳他的皇位,但要说对付隋渊,昭景翊却是有些担心。 隋渊是苏光晁精心培养出来的南理国高层,是南理国百姓都信奉的国师,再加上这些年南凤翎给他的造势,他的信徒可不容小觑,这样贸然的去抓人,恐怕很容易引起民愤。 南凤翎一定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将隋渊保护起来,甚至他都可以知道,就算隋渊落到了他们手中,南凤翎也可以煽动隋渊的信徒倒打一耙,说是他们不讲理,若是等舆论一起来,场面就无法控制了。 柳烟儿自然信任昭景翊的能力,方才南彦坤出去的时候,她便有些担心,担心摄政王虽然有能抗衡南凤翎的势力,但却没有足够的理由,恐怕反倒是会中了隋渊的计。 只是她还不知道,慕容凌月已经将月神令给了昭景翊,便让人取来了纸笔,道,“世子殿下到这几间铺子之中走一遭,出示这封信之后,自然会有可用之人帮助世子殿下。” 昭景翊看了一眼上面的店铺,默默在心中记下,没想到除了圣心堂之外,凌月竟然还把势力渗透进了别的行业,可见他们的情报网完善到了何种地步。 若不是早就知道,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那个神秘的月神,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是他的枕边人,昭景翊倒真的是要想尽办法,见识一下这样的人物。 不过现在不用想了,昭景翊心中暗暗发誓,他必要将慕容凌月救回来,就因为那枚她给予自己的月神令,若不是给予了全身心的信任,她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付与他。 云锦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柳烟儿让她在在摄政王府按兵不动,南理国国师诡计多端,她从来都不擅于应付这些,不去倒是免得被算计了。 方才柳烟儿和世子殿下说的话,她在外面听的一字不差,既然烟儿已经允许昭景翊带着他们的人去抓隋渊,那么她便可以跟着去,也是多出一份力。 恰巧柳烟儿和昭景翊一同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云锦,便顺势和昭景翊道,“世子殿下,若你不介意的话,带着云锦会多一份助力,她可是云涛将军的后羿。” 昭景翊也是震惊了一瞬,云涛将军的威名和当初驰骋沙场的英姿,他也是听过不少的,只可惜最后毁在了政权斗争的倾轧之下,他还有些唏嘘不已。 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还可以见到云涛将军的后裔,现在细细看来才发现,云锦眉眼之间流露而出的英气,还真的是出自将门世家。 云锦本不是太喜欢和昭景翊打交道,可是眼下为了慕容凌月的事情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默默握紧了手中剑。 “那好,麻烦云锦姑娘了,若此次能平安回到天瑞朝都,本世子定会找机会帮云涛将军翻案,洗清他所蒙受的不白之冤。”昭景翊如是说着。 提到蒙受冤屈多年的父亲,云锦的脑中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多少年没有从世人的口中听到父亲的名字了,就算偶尔听说,也都是被打入叛臣贼子的行列。 就更不用说是有人能提出父亲所受的冤屈,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了,她云家牺牲的满门忠烈,早已经被世人遗忘了。 第二百四十章 肆意妄为 “多谢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若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云锦必会倾尽全力。”能帮云家一门洗清冤屈的机会,云锦心中明白,错过了这一次,便不会有第二次了。 在此之前,无论她对昭景翊有多少不满,在这一刻也全都被他的一句话给冲淡了,不过她同样不会忘记自己是什么人,慕容凌月才是她一生追随之人。 “无需如此,只要你尽心保护世子妃便可。”昭景翊此举也是为了慕容凌月笼络人心,她身边的人对她多一份敬重,将来便会多为她尽一份力。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还是要办正事儿,昭景翊对云锦道,“眼下,恐怕还要请云锦姑娘和本世子一起,带人去抓南理国国师隋渊。” 现在他虽然掌握着月神令,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随意拿出来使用,带上云锦才更方便办事儿,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云锦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当即便应承了下来,好在她的身手算是不错的,到时候肯定有帮得上的地方,总之不会拖后腿便是了。 只是云锦想的实在太天真,依着她的性子,自然不会给别人拖后腿,可她却没有想到,她是没有给别人拖后腿,可是眼下却是有个人拖了她的后腿。 被云锦甩掉之后,纳兰熙就被摄政王府的侍卫给“请”了出来,虽说那些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甚至若是他实在不想出来,死皮赖脸赖在里面也是可以的,可他仔细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先出来为妥,那样死皮赖脸的,他倒是没什么,就怕给云姑娘留下不好的映象。 这厢纳兰熙还在抓耳挠腮的想着,怎么才能再见到云锦一面,那一边昭景翊就带着云锦从摄政王府的大门出来了,看的纳兰熙牙酸的紧。 这家伙…… 面对着忘恩负义的昭景翊,纳兰熙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没上去揍他个鼻青脸肿就不错了,可顾虑到云锦还在旁边,他便没有表现的过于明显。 “咳咳……”纳兰熙轻咳两声吸引注意,“云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昭景翊似乎早就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纳兰熙,毫不客气的吩咐道,“去抓隋渊,先探探南凤翎把人藏在什么地方,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特么的……纳兰熙咬了咬牙,好容易才忍住没爆粗口,还真是使唤人使唤习惯了,自己又不是他的下属,难道昭景翊就不觉得他说这话说的实在太自然了吗?都不会感到一丝丝的愧疚吗? 好吧!使唤就使唤了,谁让他天生就是受虐的体质呢?纳兰熙抿着唇,一本正经道,“要抓隋渊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况且我们的人手不够,你不能够让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送死,是吧?” 昭景翊背着手闷声不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纳兰熙的心中所想,所有表情都恨不得放在脸上,只是他心中还在斟酌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帮这个忙。 纳兰熙生性风流潇洒,绝不是个能忍受束缚的人,云锦到底是凌月身边的人,还是云涛将军的后裔,他担心纳兰熙玩心太重,恐害了人家姑娘一生。 云锦见到纳兰熙过来,也是眉头一皱,向昭景翊请了辞,“世子殿下,我去召人,直接到长公主府前侯着,如此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她毕竟是圣心堂中掌管这一块儿的首领,由她出面去调集人手确实方便许多,更何况她此举,也是想要躲开纳兰熙这块儿狗皮膏药。 昭景翊同意了云锦的建议,心中已经明镜般了然,看来纳兰熙是落花有意,云锦却是流水无情,往常都是纳兰熙潇洒抽身离去,不曾想他也有被姑娘冷落的时候。 “喂!那个,云姑娘……”纳兰熙刚想要追过去,便猝不及防被昭景翊点了穴道,定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一下。 眼看着云锦已经运了轻功走远,纳兰熙才终于能动了,他一副要和昭景翊拼命的模样,“你干嘛!本公子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怎么你要夺人所爱?” “也难怪啊……世子妃被人抓走这些时日,你便按捺不住自己的本性,想要找女人了是吧?亏得之前还为了世子妃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虚伪至极!”纳兰熙把昭景翊从头到脚批判的一文不值,就差没有当街说他是个负心渣男。 昭景翊本就身有内伤,可架不住纳兰熙这般吵闹,甚至被闹得有些头痛,若不是现在确实缺人手,还真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消停一阵。 自己的风流债数不胜数,竟然还敢教训起他来了,他可不似纳兰熙这般多情,心中仅装的下一人,此生唯得慕容凌月一人,便已经心满意足。 “住口!”昭景翊按了按眉心,他听不得这番话,隐隐动怒,“云锦是凌月手下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要想好些,若还是像从前一般,便不要招惹人家。” 眼下慕容凌月下落不明,生死也未知,他真的不像再为别的什么事情烦心了,云锦是凌月十分器重的手下,他不可以让纳兰熙肆意妄为。 听罢这番话之后,纳兰熙好容易消停一回,一张妖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茫然的表情,这一次他也只是如昭景翊所说,是一时兴起的冲动吗? 纳兰熙心底承认,自己一开始只是看不得对自己那般不上心的女子,想要追上去证明自己的魅力,可经过方才昭景翊直击心底的一问之后,他却又犹豫了,心底有块儿地方堵得慌。 愣在原地想了许久,纳兰熙终于还是没有去找云锦,老老实实跟在昭景翊后面,去了南凤翎的长公主府方向。 虽说南凤翎尚未婚配,住在宫中也无不妥之处,但她在外面也是有长公主府邸的,冥罗宫之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因为隋渊的缘故,她不可能不知情。 宫中一半是南彦坤的人马,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南凤翎也只有可能将隋渊藏在长公主府中才最安全。 第二百四十一章 暗生情愫 到了南凤翎的长公主府前,昭景翊发现南彦坤也在此地,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隋渊果真是被南凤翎藏在了长公主府中。 不得不说南凤翎还是花了心思的,长公主府中啊,还真是块儿让人苦恼的地方,若没有正当的理由,还真的没办法硬闯进去,只能守株待兔。 南彦坤的人马已经将这长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半只蚊子也休想逃出去,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隋渊耗得起,他们可是一刻都耗不起。 “此事麻烦摄政王了。”昭景翊过去和南彦坤打了个招呼,毕竟这件事情本就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应当是因为柳烟儿的关系,南彦坤才会出面解决此事的。 南彦坤虚扶了昭景翊一下,并向昭景翊回了一礼,“皇子殿下不用如此,况且这件事情不仅涉及到皇子,皇子妃更是烟儿的主子,本王不可能坐视不理。” 左右他和南凤翎也互相看不上眼许久了,不怕互相得罪,更不要说这是烟儿亲口拜托他的事情,只是个小小国师,平时就会装神弄鬼,就是抓了也无事。 昭景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南理国皇子的身份,踟蹰了片刻,对南彦坤道,“摄政王还是唤我景翊,或者世子殿下吧,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 在他心目之中,不管是那画像之中,那与他容貌有五六分相像的柳倾城,还是那从未谋面的南理国先帝,都只是虚无缥缈的名字,唯一剩下的那点儿羁绊,便只有自己的这副身子,和身上流的血是他们给的。 在昭景翊的心底里,他真正的父母只有昭世诚和玉清婉,是他们把自己辛苦将自己抚养长大,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们的话,自己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世子殿下,本王的人已经查明,隋渊如今就在这长公主府之中。”南彦坤的面上倒没什么情绪,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况且现在也不适宜暴露昭景翊的身份,待到合适的时机,再昭告天下,还政于皇子殿下便好。 果然,得到了南彦坤的肯定,昭景翊的心中已经有数,他面上一派冷静,对南彦坤道,“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可此事不宜大肆宣扬,私底下进行就好,摄政王可将自己的私军撤了,混在巡城的驻军中,让他们放松警惕。” 南彦坤带来了大量的私军,将长公主府围的水泄不通,这样固然可以防止隋渊逃跑,可如此一来的话,隋渊躲在里面不出来,他们也拿他没辙。 南凤翎是先帝疼爱的公主,是如今南理国权力至上的长公主,她的长公主府,若是没有她的首肯,谁都没有权利私自闯入,除非南凤翎犯了叛国这样的大罪。 光明正大的路子是没办法走的,昭景翊打算带人潜进去将人带出来,再由南彦坤的人在外面接应,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与南彦坤商量完之后,云锦也恰好将人带了过来,人数不是很多,十几个而已,但却是云锦亲自挑过来的人,功夫倒是都不错。 南彦坤已经下令将自己的私军收回去,将巡城的驻军调了过来,左右掌管巡城驻军的人就是摄政王府,这样做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只是在临行之前,南彦坤还是忍不住叮嘱昭景翊,“皇……世子殿下,此行一定要万般小心,那隋渊看起来与人为善,实则内里和南凤翎是一丘之貉。” 当初他便看不上隋渊此人,认为此人的心思不单纯,若不是南凤翎一力保他坐上国师之位,恐怕他现在还是个乡野村夫,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这是自然,本世子不会掉以轻心,摄政王也要小心防备才好。”昭景翊应下南彦坤的嘱咐,隋渊是苏光晁那老怪物的属下,他怎么可能轻视之。 云锦将人带到昭景翊面前,目光却是落在纳兰熙的身上,看见那人没有像之前一般追上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世子殿下有办法。 “世子殿下,让我先进去探明情况,到时候以此信号弹为号。”云锦向昭景翊请缨先进去,她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纳兰熙,所以先躲开也是好的。 昭景翊蹙了蹙眉心,并未答应云锦,但也没有出言阻止,云锦不是他的属下,私心里他不想让她犯险,但这又是她自己提出的…… 还未等昭景翊出言应允,纳兰熙便抢先一步夺过云锦手中的信号弹拿在手中把玩,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做派,“我说世子殿下,你怎么忍心让如此美人去犯险,罢了罢了,就让本公子替你去这一趟。” 说罢,纳兰熙便运起轻功,越上了长公主府的高墙之上,在进去之前,他还不忘回身对云锦一挑眉,那双惑人的桃花眸眼尾微微上挑,当真要慑去人的心魂。 云锦第一次感觉自己一向平静如水的心底泛起一阵波澜,掌心之中恍若还留有他方才摸走信号弹之时的余温,她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手心。 纳兰熙前面刚才落入长公主府之中,云锦便也收了手中剑,往自己的腰上一缠,袖中白练抽出,绕在旁边的树上,身子轻盈的落在高墙上,追着纳兰熙而去。 昭景翊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人是已经暗生了情愫,只是难免的会有些担心。 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纳兰熙的功夫他知道,那位云锦姑娘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区区一个长公主府,再怎么样也是绝对不可能伤到他们,只是担心这两人不能认清自己的心。 看着这两个别扭的人,昭景翊倒是想起了当初慕容凌月刚进王府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在想着另一人,如今却已经满眼满心之中只剩下一人。 凌月……你现在究竟如何了…… 昭景翊压下心中的思念,手心渐渐握紧,面色凝重的看着长公主府里面,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出慕容凌月,绝不允许出一丝差错。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意中计 纳兰熙进了长公主府之后,便径直往南凤翎的寝殿而去,他对南凤翎和隋渊的这么点儿事情,早已经了如指掌,所以说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南凤翎怎么会就此放过。 要说起这南凤翎和隋渊,也是一对苦命人,尤其是那长公主南凤翎,一心倾慕国师隋渊,甚至不惜自身安危,直接追到天瑞的朝都去。 可那南理国国师隋渊,却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若说他对南凤翎完全无情的话,这么些年以来,都是他在暗中扶持南凤翎,否则南凤翎不可能有能力与南彦坤在南理国平分秋色。 可若是说隋渊对南凤翎有情,似乎又说不上,否则南凤翎早就有意将他聘为驸马,可这么些年过去,他却对南凤翎若即若离,怎么也不愿意从国师变成驸马。 这两人的事情再复杂,纳兰熙也管不着,更没这个闲心思去管,现在只要大致摸清隋渊的位置,还有长公主府中有多少人守着他就行。 从云锦手中夺过的那枚信号弹还被纳兰熙拿在手中,停下来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将东西收在了怀中,左右他不用这信号弹,也能递消息出去。 长公主府的确是有暗卫的,而且巡守的人也比平常多了双倍不止,看来的确是为了保护隋渊,南凤翎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只可惜就这样的暗卫,还无从奈何纳兰熙。 云锦进入长公主府之后,就没再见过纳兰熙的身影,她是近日才到这南理国之中,自然不了解南凤翎和隋渊之间的事情,只能一片一片的搜寻。 长公主府中暗卫分布密集,几乎都没有什么死角,云锦集中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才不至于被发现,长时间绷紧心弦,云锦有些精力透支,而且愈是如此,她内心就愈是慌神。 云锦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何,从前她都是独自一人出任务,比这更危险的情景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是这一次她却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牵着一般。 长公主府中的平面图,云锦早已经记在心里,迷路倒是不至于,就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暗卫和巡府的着实太烦人,要花时间仔细避过。 也不知道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去了什么地方,云锦在心中暗想着,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不过她倒是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那缠人的家伙,武功可是要胜自己一筹的。 心中一直想着事情,云锦有些微微走神了,险些被前面忽然而来的巡府之人给发现,后面是暗卫盯梢的地方,云锦无路可退,只能暂时推开后面的门躲进屋子中暂避一会儿。 云锦躲入的房间,是长公主府的花房,里面各式各样陶瓷花盆放满了花架,又适逢季节,房中的花开的煞是喜人,只是可惜了,云锦从来都不会欣赏这些。 藏身在花房之中的好处是,这里都是各式各样的花架,还有花盆挡着,绝对不容易被发现,可是相应的,这里四周都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并没有设窗户,要出去只能走正门。 “方才好像有什么动静,你们……去那边看看,这边的人随我去花房之中看看,绝不能让人混进来,否则让长公主知道了,脑袋不保!”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外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从花房的门进来。 糟糕!云锦暗道一声不好,匆忙用白练将自己带上房梁,气息已经放到最轻,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藏身于此。 她倒不是害怕自己被发现之后脱不了身,只是如今慕容凌月的下落尚不可知,就指望着能抓到隋渊,若是因为她坏了计划,那便真的是罪过。 而且,云锦隐隐感觉到,向花房靠近的这群人,并不单单只是长公主府的侍卫,其中绝对有高手,应付起来恐怕真的有些棘手。 脚步声在花房的门外停了下来,有人想要推门进来,却被一个人声给挡了回去,“你干什么?你有几个脑袋在头顶上,这里可是长公主的花房,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进去这里!” 怎么,这长公主府中的侍卫,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和睦,云锦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紧花房的门看,将气息收敛到极致,这样应当不会被发现。 “真是目光短浅,你懂什么!方才明明就有人的气息在这里,等到真的有人进了这花房中,长公主降罪下来,希望你能承担的起。”说话之人气息沉稳,明显是内力深厚之人,看来他就是南凤翎请来的高手。 真的好险,云锦暗中抹了一把汗,幸好她习惯了收敛气息,哪怕是待在比她内功深厚的人附近,也很难被发现行踪,还有多亏了外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傻子侍卫。 那自以为是的侍卫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反倒是指责起旁人,“怎么,长公主府中多的是人,没有气息才是怪事儿,也许只是个婢女路过,瞧把你吓得那样,果真是江湖上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那高手似乎被说的很不快,当即就拂袖离去,剩下的人也全都作鸟兽散,确定外面再没有声音之后,云锦才把自己从房梁上放下来,准备打开花房的门离开。 只是,在云锦开门的瞬间,立刻有一队人从旁边窜出,将她包围了起来,之前在外面吵架的那两人穿过人群,站在了云锦面前。 “呵呵!不如此费尽心思的演完一场戏,还真是难得请人出来,不曾想到是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不过既然出来了,那便不要再离开了……”其中一人生的贼眉鼠眼,看云锦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猥琐。 都到了这个时候,云锦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他们的计,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狡猾,只能怪今日的自己太过大意,轻信了别人的话…… 纳兰熙还完全不知道云锦也进了长公主府的事情,他查看过之后,已经确定隋渊就在南凤翎的寝殿里歇着,貌似是受了什么重伤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追影山庄 而且这一次,南凤翎为了保护隋渊,真的是下了血本的,他甚至看见了追影山庄的弟子在此处,虽说看起来应当是外门弟子,但出现在这南理国的长公主府中,也是极难看见的。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纳兰熙也就没有再耽搁,立刻出了长公主府传消息,左右剩下的事情都是昭景翊的,事关他女人的,怎么也再轮不到他来管。 “带人去南凤翎的寝殿,解决里面的暗卫,隋渊就在里面,受了重伤的样子,不过里面还有追影山庄的人,你们可要小心行事。” 纳兰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漫不经心的对昭景翊说着,顺带着将一张长公主府的地形图给了昭景翊,上面是他做好的标记,哪些个地方需要注意。 接下来的事情对昭景翊来说没什么难度,就算里面有再多人守着,也不过是个长公主府,从里面带个人出来,还是个受重伤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纳兰熙探出的情况和昭景翊预想的差不多,只不过隋渊受了重伤这一点,他是没有想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能有那个本事伤了他。 昭景翊收好地形图之后,却并未见到云锦归来,便问纳兰熙道,“云姑娘呢?她随你一起进了长公主府,为何没有随你一起出来。” 云锦?纳兰熙微微讶异,他不知道这件事儿,方才他在长公主府中的时候,也未曾遇见她人,若是她的目标也是隋渊,那自己不可能遇不到她。 纳兰熙心中暗道糟糕,脸色微微黯沉,长公主府中有追影山庄的人,云锦估计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若是不小心撞上了,那岂不是危险,那里的人全都是诡计多端的。 来不及多想什么,纳兰熙立即返身折回长公主府中,希望时间还来的及,否则他就是穷尽毕生之力,也不会放过追影山庄。 按理说他在长公主府停留的时间不算久,云锦的功夫他也是见识过的,即便是一时失手被长公主府的暗卫发现,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所以说最坏的结果,便是她被追影山庄的人给抓了。 好在纳兰熙先前看过长公主府的地图,对这里面的布局了如指掌,知道公主府中的西南隅有个私牢,若是云锦人被抓,很有可能被关在那里。 托隋渊的福,南凤翎将隋渊藏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所以长公主府的其余地方,守卫倒不是特别密集,就例如这私牢,除了门口几个还在打盹的侍卫,就没再看见多余的人在。 所以说是不是他太过于多虑了,或许云锦根本没有被抓,而是在盯着隋渊,纳兰熙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长公主府中的暗卫都奈何不得纳兰熙,更别提守在这边的那些草包,纳兰熙毫不费力的解决了其他人,挟持了其中的一人。 伞中刃抵在那人的脖颈上,纳兰熙威胁他道,“说!今日这公主府中有没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姑娘被抓到这私牢之中来,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你知道后果。” 纳兰熙手中红伞看起来无害,可实则十分危险,尤其是这伞中刃,更是锐利无比,哪怕只是轻轻一碰,那人的皮肤就冒出一层血线。 “公……公子高抬贵手……今日是真的没有人被抓进这私牢,更……更不要说是什么姑娘了……”那人被纳兰熙吓破胆,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人也是真的无辜,虽说他是长公主府的牢管,可这私牢都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人了,平时长公主要处理什么人,也都是不带到公主府里来的。 还有,就算是有什么姑娘被抓,那也轮不到被关到这私牢之中来,就长公主府中那些饥渴了这么多年的侍卫,早就将人带走快活一番了。 既然已经问清楚云锦不在此处,而且这看牢门的也不像说谎的模样,纳兰熙便直接将人打晕了,或许云锦没有被抓,还在长公主府中的某处观察情况。 纳兰熙又在长公主府中转了转,除了看见进进出出的御医之外,便没有再发现什么,而且看那些御医的表情,似乎隋渊真的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在这段时间里,昭景翊也带着剩下的人过来,潜入了长公主府之中,准备将隋渊带出来,他们人数本就悬殊,又有追影山庄掺和其中,这注定又是一场硬仗。 “可有见到云锦!”纳兰熙在长公主府中转了大半圈,没有见到云锦,却是先见到了昭景翊,看样子马上便要行动。 昭景翊摇了摇头,面色也是愈来愈凝重,云锦是他看着进入长公主府的,到现在却是了无音讯,他心底也很着急。 如今慕容凌月的下落不明,他是撑着多大的压力才坚持到现在,若是云锦再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儿,那他真是无颜再去面对凌月。 “不过……”昭景翊倒是想起一个事情,“方才进来之时,倒是没见你所说的追影山庄之人,可见他们未必是冲着保护隋渊而来的。” 昭景翊如此一提,纳兰熙倒是想起来了,他方才是看见追影山庄的人和长公主府的侍卫一道,虽然只是个外门弟子,但他绝对不会认错他们衣服上所绣的追影图徽。 先前只是惊讶,南凤翎怎么能请到追影山庄的人来长公主府保护隋渊,现在仔细想来,若是南凤翎背后真的有追影山庄帮忙,何必还要将隋渊藏在长公主府里。 “我先去看一眼追影山庄的人可还在这长公主府里,他们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纳兰熙向昭景翊示意,只希望事情不要向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云锦的下落,原本在附近看到的追影山庄之人也不见踪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对于追影山庄的那些人,纳兰熙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以那些只挂了个名的外门弟子更为甚。 没学到他们庄主的半分本事也就罢了,还经常仗着追影山庄的名号,在外面做一些有伤江湖道义的事情,简直就是败坏了追影山庄百年来建立的名望。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外门弟子 若是提起从前的追影山庄,那在江湖人的心目中,可是几乎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存在,尤其是他们的庄主,据说是从另一个位面而来的高手,当时几乎要被世人奉为神明。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江湖上何人能不给追影山庄的弟子几分薄面,但凡是和追影山庄沾点儿关系的人,简直就是被各国的皇帝奉为上宾。 纳兰熙对追影山庄的庄主还保留有三分敬重的,毕竟是传说中几乎要接近神之境的高手,其所收在门下的内门弟子,也都是旷世高手。 可刚才看见的那个带着追影图徽的人,明显只是个挂名的外门弟子,真不明白那些给追影山庄看门的,到底有什么可以嚣张的资本。 既然是要找追影山庄的人,那就简单的多了,纳兰熙随便找了个长公主府内巡查的侍卫,直接点了穴道拖到隐蔽的地方,准备逼他说出那外门弟子的下落。 好巧不巧,纳兰熙路过的正是花房,还顺便也将人拖入了里面,在层层花架的掩护之下,纳兰熙开始准备向人逼供。 “老实交代!方才衣服上有这个图案的人去了什么地方。”纳兰熙一向多情的眸中难得出现肃杀,他现在是真的没时间多讲废话,要确定云锦有没有被抓去。 追影山庄的图徽,纳兰熙还是大致记得的,用他的伞中刃在地上勾勒出了个大概的形状,弄成这样已经足够让人认出来。 被点了穴道的侍卫看了眼地上的图徽,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犹豫了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不老实交待……纳兰熙有的是办法将人的嘴给撬开,只可惜这侍卫运气不好,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所以直接用了最折磨人的法子,疼痛永远是最难以忍受的,况且他修习医道,最是知道什么地方能让人最痛苦。 因着纳兰熙的雷霆手段,那侍卫险些晕死过去,最后只能老实交代,“公子饶命!你说的那位熊鑫威大人现如今住在长公主府的东阁,方才好像还带走了一位姑娘……” 听到姑娘二字的时候,纳兰熙已经要疯了,等不了侍卫将话说完,甚至都忘记将人打晕免除后患,纳兰熙就直接夺门而出,直奔东阁而去。 该死的!看来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纳兰熙亲眼见过追影山庄的外门弟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干过什么事情,所以心里越来越慌乱。 纳兰熙几乎是用了全力,轻功运到极致,几个起落之间就到了东阁之内,这里的侍卫倒是格外少一些,大概是那侍卫口中的熊鑫威过于自信,认为在区区南理国,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到了东阁之中,还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便有一道极其谄媚猥琐的声音传来,“熊大人,您真的是太威武了,没想到真的能发现那里面藏着人,还是个顶顶好看的大美人儿。” “呵呵!这有什么的,本大人可是追影山庄的人,也不看看是哪里来的,就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地方还能遇见如此貌美的女子,真带劲儿!” 又听见这等败类的声音,若不是顾忌此刻云锦应当在他们手中,纳兰熙就要好好出去教训他们一下了,最轻也是要废掉他们第三条腿的那种。 纳兰熙寻了个地方隐匿了气息,看着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人,正是方才自己匆匆一瞥而过的那个追影山庄外门弟子,长得就一脸不怀好意的相貌。 只要一想到他方才那么提到云锦,还有云锦的那张清冷孤傲的面容,纳兰熙就觉得好像是一块儿上等的丝绸掉进了粪坑那样的恶心。 这样恶心的人,哪里配提到云锦,若不是他们周围还有些人,现在不适宜打草惊蛇,这种人就应该被废掉第三条腿。 还是先弄清楚云锦被他们关到了什么地方再说,纳兰熙隐匿气息,小心尾随着熊鑫威和那个长公主府的侍卫头领,到了东阁的偏殿前面。 只见熊鑫威从怀中拿出钥匙,开了那偏殿的房门,一边开着门一边邪笑道,“时间估计差不多了,中了本大人的独门秘药,管什么再贞烈的女人,都会乖乖缠上来,嘿嘿嘿……” 想起殿中抓来的那个女人,那清冷的眉眼,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简直是对了她的胃口,不过那女人实在是太固执了,所以他只能用一点儿特殊的手段。 这一次来这长公主府可算是来对了,本来南理国这等小地方,他是不屑于踏足的,面对一群低等地方,目光短浅的蠢货,简直倒胃口至极,好在是抓到了个小美人儿。 该死的!纳兰熙的眉头跳了跳,眼神中充满弑杀的光,他只是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这些个禽兽都对云锦做了什么。 纳兰熙额上青筋爆出,他终于忍不了了,伞中刃割裂空气,直接戳在了那熊鑫威的背后,鲜血喷溅而出,落在纳兰熙的红伞之上,竟然与伞身的殷红融为一体,好似那伞嗜血一般。 那个侍卫首领哪里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想要叫唤,嘴巴张了半天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腿肚子直打哆嗦。 纳兰熙怒气无处安放,连这个侍卫首领也没有放过,直接抬起一脚踢向他的膝弯,所用力气之大,险些将人的腿骨给踢断了,这个小喽啰,回头再收拾他。 那熊鑫威被纳兰熙一剑贯穿了锁骨,当即疼的险些跪在地上,纳兰熙很少有如此直接粗暴的行为,一般都是喜欢耗着,慢慢地折磨人,可今日,他恨不能直接将人劈成两半儿。 熊鑫威到底是追影山庄的外门弟子,身上还是有些本事的,身上被贯穿了个血洞,竟然还能捂着伤口,挣扎着爬起来,转身看清了背后偷袭他的纳兰熙。 “大胆狂徒,你竟敢伤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小心追影山庄的人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熊鑫威吐了一口血沫,指着纳兰熙恶狠狠骂道。 纳兰熙勾了勾唇角,眼尾微微上挑,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追影山庄啊……这名号是挺唬人的,只是你一个挂名的弟子,怎么会自大到认为,追影山庄愿意为了你和本公子作对……”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惨痛代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熊鑫威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脸惊恐的看着纳兰熙,能这样轻描淡写的提起追影山庄,还知道他仅仅是个外门弟子的人,如何会在这个弹丸小国出现。 纳兰熙面上挂着冷笑,那双一向惑人的桃花眸,一时间竟然让人看了从心底发寒,“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配来问本公子的身份,要知道本公子的身份,直接下地狱去问比较好!” 说罢,纳兰熙便直取熊鑫威的喉咙,温热的鲜血直接迸溅到他的眼尾之处,给他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艳色,伞中刃似饮饱了血,闪着森寒的光芒。 这一剑,纳兰熙将分寸掌握的十分精妙,既让他尝到了苦头,又没有将熊鑫威一剑毙命,如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而死的感觉,真的是比生不如死还不如。 熊鑫威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纳兰熙便没空再理会他,直接踹开门,进入偏殿之中,寻找云锦的下落。 才刚站到殿门口,纳兰熙便闻见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味儿,他心下一慌神,立即冲了进去,在看见内殿之中的情景,纵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云锦十分狼狈的躺在内殿中央,浑身都是鲜血,几乎可以说是直接躺在血泊之中,气息已然十分微弱,可手中却还握着一把锋锐的匕首。 纳兰熙也顾不得什么,将伞直接丢在一旁,过去将云锦抱起,拨开她的发丝,露出一张已然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甚至连唇瓣儿之上都没有了颜色。 几乎都不用切脉,纳兰熙一眼便看出了,云锦定然是中了那外面那熊鑫威的下三滥药物,而且似乎还有散功软筋的作用,怪不得云锦落入这样阴险小人的手中。 看样子,云锦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用匕首划破自己,以达到保持清醒的目的,只是这药效实在有点儿强烈。 眼下云锦的身上,竟然被划上了几十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着都令人心疼不已,尤其是她的一身白衣,几乎都要染成和纳兰熙的红衣一般。 直到看见云锦成了这副模样,纳兰熙才觉得,适才自己是真的对那熊鑫威太好了,真是用这世间最残酷的方法对待他,才能配的上他做的龌龊事情。 云锦已经对疼痛感觉到麻木了,她只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强自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害怕是那恶心的人过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不介意与之同归于尽。 视线已经不算是太清楚了,但云锦还是可以感受到,她身边的这个人,绝对不是熊鑫威,是那个缠人的家伙吗……她现在已经无力说话,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纳兰熙拿出贴身放着的一个小坠子,小心按下机关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儿,乘着云锦还有些意识的时候,赶紧喂到了她的嘴里。 若现在不用这药丸儿,帮着云锦吊住一口气,估计她都撑不到自己将她带出这长公主府,她身上的药效还没有消退,又失血过多,如今已然是气若游丝。 好在昭景翊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如今长公主府的侍卫应当全都聚集在南凤翎的寝殿那边,连暗哨都撤了不少,纳兰熙这边倒是轻松了许多。 将云锦打横抱起,小心不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一路往外面而去,摄政王南彦坤驻下的地点就在不远处,纳兰熙先将人带到了南彦坤的小院之中。 柳烟儿也在此刻赶了过来,看见云锦浑身是血的模样,也是吓了一大跳,“纳兰公子,云锦如何会变成这样,里面情况到底如何了?” 柳烟儿认为是长公主府中有异常,云锦才会受此重伤,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心,现如今慕容凌月已经不知下落,若世子殿下再出事的话,可真是件棘手的事情。 “里面无事,云姑娘是中了禽兽的奸计才会如此,还要麻烦这位姑娘,帮云姑娘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待云姑娘清醒的时候,再将这药给她服下。”纳兰熙将云锦轻放在床上,将怀中药交给柳烟儿之后,便出了房间。 云锦为了抵抗那药性,伤口几乎划的全身都是,若要一一处理的话难免要除去身上衣物,触碰她的身体。 虽说在医者的眼中,男女众生平等,他纳兰熙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看着云锦满身是血的模样,他便不愿去做毁去云锦的清誉的事。 在外面等待的时间真的很漫长,纳兰熙已然有些不耐烦,看着房中不断地端出一盆一盆血水,他心中就更加急躁了,莫非那药放久了,失去药效了吗? 哪怕知道绝无这个可能,纳兰熙还是摸出了那一枚吊坠,闻了闻里面残余的药味儿,清雅之中掺折一丝幽幽的药香,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本是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保命药物,可在濒死之时护住人的心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纳兰熙不会随意拿出来用,可如今给了云锦,也算是物尽其用。 终于,柳烟儿从里面出来,看着纳兰熙面露焦灼的模样,心照不宣的一笑,上前道,“多谢纳兰公子对云锦出手相救,不知那一枚天玄丹,纳兰公子想要些什么补偿。” 听见天玄丹几个字之时,纳兰熙怔愣了片刻,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能一眼瞧出天玄丹的人,那东西是圣药,可遇而不可求,有的人穷尽一生,都见不到影子一枚。 不过转而想到,这位柳烟儿柳姑娘,貌似是昭景翊的女人的属下,慕容凌月是神医苏左玄的弟子,能见过识得天玄丹,也在情理之中。 “无碍,只要云姑娘无事就好,区区天玄丹而已,用了便用了,本公子还不在乎这点儿东西。” 那东西本就不是他的,而且对这个,纳兰熙还有些自信的,自己还不会悲惨地混到那种需要吊命的程度。 柳烟儿眸中的笑意浅浅,但却垂下眼帘,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恐怕云锦此时的情况不若纳兰公子想的那般好,主子不在此,还请公子移步去看看为好。” 第二百四十六章乐见其成 天玄丹出了问题?纳兰熙第一想法便是如此,按理来说是不会有问题的,那东西虽说不能起死回生,但效果也差不多,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得到它而倾尽人力财力。 纳兰熙二话不说,立刻往屋内走去,由于走的太急,以至于竟然没有注意到柳烟儿看着他时眼底的深意。 柳烟儿看着纳兰熙进了房间,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她只能帮云锦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心如何选择,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云锦是这么多年来她一起共事最多的人,难得的是她们二人性子都属于冷清的,尤其是云锦为甚,身边除了属下之外,也就和她算得上朋友,如今能看见她觅得良人,她倒是乐见其成。 这里估计是不需要她看着了,柳烟儿按了按眉心,她还是去看看世子殿下那边有没有将隋渊带出来,那是唯一可能知道慕容凌月下落的人,可不能大意疏视。 有天玄丹护住心脉,柳烟儿这边也有些灵药,云锦身上的伤已经无大碍,身上的药效也已经褪了差不多,此刻人也是清醒着。 今日的她实在有些心绪不宁,否则也不会着了那个熊鑫威的道,若是真的论起功夫来,那熊鑫威和她也就在伯仲之间,只可恨他竟然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因着曾经那段不堪的记忆,云锦纵然是选择身死,也绝对不会委身于那样的人,本以为她这一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有得救的一刻。 纳兰熙进屋的那一刻,便看见云锦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他便立刻上前,手指搭在云锦的手腕之上,仔细为她切脉。 云锦听到动静转头去看,就感觉到有人碰了自己,她现在几乎是本能的厌恶他人的触碰,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手,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云姑娘现在感觉如何了?”纳兰熙也不曾想到,云锦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强烈,悻悻地收回手,关切的问了一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这一来一回之间,云锦也看清了眼前人,先前的她虽然是昏迷的状态,但却隐约记得,是纳兰熙将她救回来的,还给她服了什么东西。 原本云锦是对这个缠人的家伙很不耐烦,她性子本就清冷,不喜欢如此吵吵闹闹的感觉,可如今再看他,竟然难得的觉得没那么烦人。 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瓣儿,云锦勉强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有些嘶哑,“此次多谢纳兰公子相救,先前你救我所用的药物,我会想办法还与纳兰公子。” 这句话说的让纳兰熙心里委实有些堵得慌,他好歹也算是救了云锦一命,真的要用如此生分的语气和他说话吗?还有,他从未想过要让云锦还他天玄丹,送出去的东西,如何还能收回来。 此刻的纳兰熙倒是有些想念自己与云锦在摄政王府中那酣畅淋漓的一战,还有最后她耍小手段躲他,似乎那样的方式,才是他想要的。 不过纳兰熙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转身倒了一杯水回来,放在了床边,“云姑娘失血过多,先喝些水润润喉咙,过后让人熬一些补气血的汤药端过来。” 云锦现在的确是有些口渴,可奈何她现在全身几乎都是伤,虽然柳烟儿已经替她处理包扎好了,但还是不宜动作,只要稍微一动,伤口便会裂开。 纳兰熙显然也注意到了云锦此刻不能挪动,想要伸手帮她一把,却又想到了先前云锦躲他,便生生的忍住了,想要出去叫柳烟儿进来。 可此时柳烟儿早已经离开,哪里还能找得到人,甚至这屋外原本侯着的人,此时也都不见踪影,整个小院里就剩下他和云锦两个活人。 他果真是着了魔了,纳兰熙摇了摇头,被外面的风吹的清醒了些许,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平时的风流潇洒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还越变越像是那种正人君子了。 既然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又何必装的这么难受,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纳兰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忽然间这么在意云锦的看法。 既然出去也找不到人,纳兰熙便放弃了,重新进了屋子里面,却发现云锦已经半坐起身,正吃力的拿着那杯水,手上因为无力,几次差点儿打翻水杯。 “不要动!”纳兰熙阻止了云锦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从云锦手中接过水杯,自然而然的坐在她旁边将人扶起,将水杯递到云锦的嘴边,“小心些喝,稍微有些烫口。” 云锦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纳兰熙扶起,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嘴边是被纳兰熙稳稳握着的水杯。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对待过她,云锦的身子有些僵硬,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可是现在的她,竟然一点儿都不反感纳兰熙的的触碰。 身上伤口经过她方才的一折腾,绷带上又渗出了不少血,可云锦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疼,或者说她现在已经忘记了疼。 喉咙里面实在干的如同刀子再割,温热的水就在嘴边,云锦张嘴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见纳兰熙没有收回,又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 喂云锦喝过水之后,纳兰熙又将人小心放下,看着她渗出血的伤口,很想重新给她包扎一下,但又顾忌着云锦,恐怕等下还要让柳烟儿过来一趟,再不济也要找个医女。 “纳兰公子,不知世子殿下有没有将人带回来。”云锦问道,她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拖了世子殿下的后腿,心里说没有一点儿过意不去,那是不可能的。 纳兰熙暗中叹了口气,他很不想提起南凤翎的长公主府,害怕勾起云锦不好的记忆,但既然她问了,自己又不能不回答,“放心,昭景翊没问题的,隋渊受了重伤,长公主府的侍卫不会是他的对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 节外生枝 纳兰熙的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动静,是柳烟儿轻敲了敲门,“纳兰公子,世子殿下带着隋渊回来了,但现在隋渊伤势过重,可能需要你亲自去一趟。” 闻言,纳兰熙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现在着实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云锦相处,他也不是眼睛不好使,看得出来云锦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这应当是她知道是他救了她一命才会如此。 他纳兰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然身怀一身医术,可从来不为了他人的什么感谢而救人,若是不想救的人,纵然血溅当场,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知道了,这就去看看。”纳兰熙无奈扶额,这个昭景翊还真是好意思的,自从他救过一次半死不活的他之后,便理所应当的奴役了他这么些年。 不过纳兰熙在临走之前,特意交待了柳烟儿一句,“还要麻烦柳姑娘,帮云姑娘再换一次药,重新包扎一下,这是止血的药。” 柳烟儿接过纳兰熙给的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方才进了房间,进去一看发现云锦的伤口都渗出了血,忙给她解开绷带,重新给她上药包扎。 方才看纳兰熙的行为举止,还有云锦此刻的反应,柳烟儿猜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妙,但她却也没有多问,这事情别人压根儿就插不进去,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身上的伤如何了?纳兰公子的医术是连主子也认可过的,想必会把你照顾的很好。”柳烟儿坐在床边浅浅笑着,帮云锦换完最后 云锦心中有事情,只顾着看天花板愣神,便没有回答柳烟儿,或许也许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纳兰熙从云锦处出来之后,便赶着去昭景翊那边去看隋渊,为了将此人带出,昭景翊身上可是又添了几道彩,身上混杂着血腥气味儿。 “来看看这人还有救吗?”昭景翊随意处理了一下伤口,凝着眉心,指了指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隋渊,可千万别死在这里,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纳兰熙看了看隋渊的情况,伸手一点儿都不温柔的将他的眼皮扒开,又替隋渊把了把脉,十分自傲道,“毒气伤及肺腑,多亏了南凤翎召来御医帮他吊住一口气,这也就是有我在,才能勉强能救活。” 昭景翊看着纳兰熙冷哼一声,十分无情的拆了他的台,“在没有救出凌月之前,你自然有资格这么说。” 在他的心目之中,自然是慕容凌月的医术属天下间第一,就连神医苏左玄前辈都曾说过,再过数年之后,慕容凌月在医术上的造诣,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纳兰熙被噎了一下,没有什么话可以怼回去,实在是昭景翊太一针见血,那个疯女人实在是非人可比,抛去其他的一切不说,在医术方面,他确实认同那个女人。 从数年前无意间救了昭景翊一命的时候,他也一直在研究调理昭景翊身体的办法,但终究还是无法跳出既往规定的条条框框。 而慕容凌月那个女人却是打破陈规,另辟蹊径,在险中走出了那样一条路子,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还有她在用药上面,即使自己嘴上不说,可心底还是很服气的。 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纳兰熙知道慕容凌月的师父是神医苏左玄,虽说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儿小羡慕的,可是慕容凌月能有今日的造诣,也是她自身天赋和努力的结果。 帮隋渊用银针封住经脉,阻止毒气攻心之后,纳兰熙拿过纸笔写了些需要的药材,打发人去取了煎药,他则是又过来关照昭景翊。 果然是个天生的劳碌命,纳兰熙暗叹了一口气,先给昭景翊打了预防针,“那边躺着的人,我只能勉强保住他一口气,多种毒混合起来进入血脉,我可是难解,撑不撑得过要看他自己。” “嗯。”昭景翊应了一声,如此就够了,反正他也不在乎隋渊是否能活命,他只要问出他想要的东西就够了,会有如今的结果,都是隋渊自己作死。 药还没煎好端过来,纳兰熙百无聊赖地在隋渊身上扎针,昭景翊忽然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把追影山庄的人如何了?还有云锦,到底发生了何事。” 纳兰熙的手一抖,险些扎针扎错穴位,他不想提及这件事情,终究还是瞒不过昭景翊,“杀了,那种人渣杀了就杀了,你放心,是我一人所为,和你扯不上关系。” 他从不后悔将那熊鑫威给杀了,反而觉得就这么杀了他,简直是太便宜他了,像那种人渣,简直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污染环境。 昭景翊眉心紧蹙着,声音有些发冷道,“做的干净吗?如今这个档口,我不想再招惹一些莫须有的麻烦。” 追影山庄的势力不可小觑,如今慕容凌月的下落还未明,他的人马根本不足以再应付一个追影山 “我说过了,那是我纳兰熙一人所为,纵然追影山庄找麻烦,也不会找到你世子殿下的头上。”纳兰熙冷声说着,他真是十分不满昭景翊的态度,感情他现在杀个人,还要看时机了是吗? 为了一个慕容凌月,难道就要如此憋屈其他人?纳兰熙只恨不得将那熊鑫威的尸体挂在城门口,让世人都过来看看,追影山庄的外门弟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杂碎。 昭景翊头痛扶额,心中也是有些无奈,他知晓纳兰熙的性子,看来这次追影山庄的人是真的惹到他了,又或许是他低估了云锦在纳兰熙心中的分量。 “本世子并不是那个意思。”昭景翊在想如何跟纳兰熙解释,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云锦是凌月的属下你可知道?所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救出凌月,难不成你想违背她的意志?” 昭景翊并不是惧怕与追影山庄为敌,而是不想在这个特殊时期生出是非,节外生枝,他自然知道慕容凌月护短的性子,恐怕到时候不用他出手,凌月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会带人收拾追影山庄。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愿触碰 云锦竟然是慕容凌月的属下?纳兰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出乎他意料的,他先前还以为云锦是摄政王府中的人。 “你这次对云锦姑娘可是认真的?”昭景翊“若你还是收不了心,那就别碰云锦,到时候莫说是凌月,就是本世子也不会饶过你。”昭景翊正色对纳兰熙道,这句话他说过,可还是害怕他不当一回事儿。 慕容凌月既然将月神令给予了他,这就是一份责任,眼下慕容凌月不在,他有责任撑起圣心堂,代替凌月护他们平安。 一直以来,纳兰熙是什么性子,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平日里也就罢了,那些女人反正也是贪恋纳兰熙的钱财和外貌,可云锦绝不是那般的女人。 纳兰熙撇了撇嘴角,寻了个地方坐着没出声,他也想了很久的这个问题,他对云锦的感觉,似乎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可若是选择了,就等于是多了一个羁绊。 昭景翊如今心中的痛苦,他现在似乎也能够理解了,这和他在长公主府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云锦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正是因为体验到那种感觉,他更不愿意去触碰。 再加上如今云锦对他那别扭的态度,他不愿意用什么恩情去绑住别人,他纳兰熙既然出手救了,就决计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的回报。 昭景翊看纳兰熙眼底一片茫然,有些无奈的低头,这些事情外人还真的插不进去,只能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况且他看云锦的态度,似乎对纳兰熙也不是全无感情。 半晌,下面的人总算是将药给煎好端了过来,纳兰熙指挥人将汤药直接给隋渊灌下去,又在他身上补了几针之后才停下,“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等人醒过来就好。” 说话间,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隋渊便轻咳了几声,微睁开眼睛醒来,不是因为灌下去的药起了作用,准确的来说,他是被呛醒的,滚烫的药汁过喉,喉咙里面火烧火燎的疼。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隋渊自然不会还以为自己待在长公主府,无论南凤翎过往对他的态度如何,但绝不会如此虐待自己。 尤其是隋渊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的身上都是银针,整个人被扎的和个刺猬没什么两样,不过周身经脉之中倒是轻松了许多,看来是有高人出手为他解毒。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隋渊倒是很识时务,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平白无故帮他的人,除了南凤翎之外,不过为何要绑他过来,他就是猜也能猜到八九分。 果然,下一刻昭景翊便将他拎了起来,将他身上的银针尽数扫下,疼的隋渊又是一阵皱眉,“世子殿下如此粗暴,难道就不怕我死在这里,你彻底失去寻到世子妃的希望吗?” 昭景翊可不在乎隋渊的危险,随意将人丢在一旁,冷声说道:“本世子请国师来此可并不是做客的,想必国师大人自己也很清楚,若你不能说出我想要的东西,你的生或死,和本世子都没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 隋渊被猛的一丢,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咳嗽,吐出一口血来,看着昭景翊的眼神中满是戏谑,“可世子殿下如此费尽周折的将我绑来,却是个错误的决定,我也不知尊主将世子妃带到了什么地方。” 隋渊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冥罗宫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他也没有想到,苏光晁会疯狂至此,抓到慕容凌月之后便不顾其他人,启动自毁机关,让毒雾散布了整个山谷。 他虽用尽全力才得以勉强逃出来,可也无法避免身中剧毒,九死一生,所幸的是他遇见了南凤翎,否则早就已经暴毙在了街头。 “那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昭景翊眸光陡然一冷,催动内力准备杀人灭口,但凡和苏光晁有关的,伤害过慕容凌月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迎上昭景翊那森寒的目光,隋渊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他忽然间有些发怵,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世子殿下,我还没有说完,我虽不知道尊主将世子妃带到哪里去,可我却知道他一个秘密,冥罗宫之中的密室里,经常出现追影山庄的人。” 这也是他几次无意间路过密室的时候偶然看见的,追影山庄的图徽那么明显,他不可能会看错。 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隋渊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东西了,虽然苏光晁于他有恩,可自他开启毁掉冥罗宫的机关开始,他们之间就再也不相欠,这么多年以来,他真的是受够了。 又是追影山庄?昭景翊眸中陷入沉思,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莫非苏光晁的身后,竟然还有追影山庄的人帮忙?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长公主府中的那个追影山庄的外门弟子,可是冲着你去的?”纳兰熙忽然想起来那个被他割喉,最终流血而亡的熊鑫威,他出现在长公主府中,到底有什么目的。 隋渊却是明显一愣,他不知道追影山庄的人居然已经到了长公主府里,那段时间他身中剧毒,即使有南凤翎帮他请来的御医吊着命,可人确确实实是昏迷不醒的。 隋渊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道,“我不知道长公主府中会出现追影山庄的人,或许你们可以派人去追查,也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到底追影山庄的人为何会在长公主府中,隋渊自己也不知情,或者这件事情应该去问南凤翎,可他现在身在昭景翊手中,想来回去已然是奢望。 “恐怕晚了……”纳兰熙将手臂环在胸前,靠在墙边儿晃着腿,好整以暇地对隋渊道,“本公子已经将那人渣给杀了,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请长公主过来一叙,国师大人意下如何?” 提起南凤翎的名字,隋渊的脸色立刻一变,捂着胸口急切道,“你们胆敢对翎儿做什么?我就是与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你们,关于世子妃的事情,我亦不会再透露给你们半个字。”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情之请 “哟!一口一个翎儿的,叫的很亲密嘛!”纳兰熙斜了斜唇角,笑的一看就十分不怀好意,“可国师这么多年来,怎么也没成为驸马呢?莫非真如传闻之中那般,是那方面不行……” 隋渊被纳兰熙的话给呛到,气的感觉内伤更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传闻,虽说他这么多年拒绝南凤翎,的确是有苦衷的,但他为何要向这个男人解释,真是莫名其妙。 “若你们答应这件事情不会牵涉到长公主,我便可以带你们追查世子妃的下落,否则的话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南凤翎显然是隋渊的软肋,只要不涉及她的事情,做什么都可以。 昭景翊显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冷笑着回道,“国师大人未免将自己看的看的太重了些许,就算是没有你,本世子也一样可以找到凌月。” 这番话可谓是把隋渊说成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隋渊有些挫败感,但接下来他却笑了,“我相信世子殿下有那个本事可以慢慢追查,可惜的是,你能慢慢追查,世子妃她可等得起?” 隋渊的话正中昭景翊心里,这正是他目前最为担心的事情,苏光晁此人阴险毒辣,真的不能想象,他抓凌月过去的目的。 当日苏光晁带走慕容凌月之际,给了他十日的时间,让他找到凌月的师父,神医苏左玄,现在已经过去了三日,可这茫茫人海之中,他到底去哪里寻得苏左玄相助。 “说出你的条件。”昭景翊凝着眉冷声说道,隋渊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会这个时候故意说出这番话,一定是有条件的,能被苏光晁重用,他的心思可不简单。 隋渊紧了紧手心,面上隐隐露出痛苦之色,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十分凝重,沉声道,“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听闻世子妃是神医苏左玄的首席弟子,所以待到世子妃平安归来的时候,能替翎儿解开她身上的毒。” 世人皆知道南理国长公主南凤翎生的一副修罗面容,常年待在黑色轿子中不见天日,就连嗓音都会让人听了如同见了鬼,再甚者还有孩童被吓哭。 可隋渊心中却知道,南凤翎本不是这个模样的,她也曾是妙龄女子,喜欢穿漂亮的衣裙,喜欢在月下翩翩起舞,吟诗作赋,说到底,全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她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他隋渊何德何能,原本他只是皇家道观之中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道士,可却偏偏意外救了南凤翎一命,从此便被长公主殿下看中带回府中,与她整日形影不离。 原本日子可以就此平静下去的,可谁知道天意弄人,因着他在长公主面前一时风头无两,便被王城之中的其他对南凤翎心怀不轨的世家子弟盯上,寻了个机会将他打残,扔到了悬崖之下。 原本他是必死无疑的,可最后却被谷底的苏光晁所救,他甚至治好了他身上的伤,本想着帮苏光晁做些事情,就算是报答了他的恩情,可谁知他却是变本加厉。 也不知道苏光晁从哪里查到了他的身份,以及和南凤翎的关系,总之在他觉得想要抽身离开之际,苏光晁便卑鄙的给南凤翎下了毒,威胁他从此为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了南凤翎每月都要服用的解药,他不得不听从苏光晁的命令,乖乖的做他听话的傀儡,被他安排成为南理国的国师,与自己心上之人成为陌路。 本来先前都好好的,直到后来南凤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愿看着自己受制于人,便拒绝再服用苏光晁的解药,活生生的忍受着毒药发作的痛苦,将自己的容貌和嗓音生生的毁去。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隋渊倒是宁愿自己当初落下悬崖之后直接死了干净,这样起码翎儿如今还能正常生活,像平常女子一般,找个驸马,平静的度过一生,不用被坊间传成女修罗一般的存在。 昭景翊不意外隋渊会有此要求,他曾经就听慕容凌月说起过,南凤翎应当是中了什么毒才会变成那般,只是没想到,她中的竟然是苏光晁的毒。 眼下对昭景翊最重要的,便是能早些找到慕容凌月,所以这么点儿小要求,他还不至于不能答应,“好,本世子答应你,不过希望你可以兑现你的承诺。” 隋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么些年来,他心中的牵挂,唯独只有一个南凤翎而已,只不过从前他有苦衷,所以不得不刻意躲避,说过做过很多伤她的话和事情,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去逃避。 “先前我说过,我曾看见过追影山庄的人和尊……苏光晁接触,后来我便留了心观察,发现每次来的都是同一人,我记得那人的容貌。”隋渊说着。 因为观察了很多次,所以他对那人的映象极其深刻,若是再见到,他一定不会认错人,眼下这是唯一能找到和苏光晁有关的线索。 “那便立即启程去追影山庄。”昭景翊立刻起身,锐利的眸光瞥向隋渊,“若你说的话有一句是假的,相信国师大人清楚后果。” 隋渊面露苦笑,虚弱半靠在墙角之处道,“自然不会,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和长公主告个别,否则以翎儿的性子,摄政王那边相信会有压力。” 南凤翎的性子,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此番他被莫名其妙的从长公主府中带出来,相信她就是把整个南理国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隋渊这番话说的有道理,果不其然,南彦坤亲自找了过来,径直走到昭景翊面前道,皱眉道,“世子殿下还是带着隋渊快些撤走吧!这次南凤翎恐怕是来真的,本王会想办法平息这场内乱。” “此次多谢摄政王,不过这倒是无妨。”昭景翊抬了抬手拒绝,指向隋渊道,“将他带到南凤翎身边,他自会和她解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内乱。” 隋渊?南彦坤瞥向他,犹豫了片刻,说出自己的担忧,“世子殿下,小心这是他们串通好的计谋,真的要如此冒险吗?” 第二百五十章 公平交易 昭景翊倒是不担心隋渊会耍计谋,同是心有牵挂之人,他看得出来,隋渊倒是真的十分在乎南凤翎。 很显然,隋渊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天下之间,能解苏光晁下的毒的人,就唯有神医苏左玄,再一个就是他的亲传弟子慕容凌月。 可神医苏左玄显然不是那么好找的,否则自己也不会在这里苦心追查追影山庄的这条线索,毕竟苏光晁是他的孪生兄弟,或许只有苏左玄才了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况且,隋渊现在也就是靠纳兰熙才吊住一条命,就算他不顾及南凤翎身上所中之毒,也要考虑一下他自己能不能活。 想靠南凤翎为他请的那些御医就能保全性命?若是如此的话,那隋渊也不会在长公主府昏迷那么久,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差那一口气儿就见了阎王。 得了昭景翊的眼神示意,纳兰熙只好认命的又往隋渊身上扎了几针,让他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这才有人过来扶着他走到了阵前。 自昭景翊将隋渊从长公主府中带出来之后,南凤翎整个人都快要疯了,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调动了长公主府的所有私兵,以及皇宫之中的御林军,直接将摄政王府给包围了起来。 “南彦坤,本公主平日里敬重你是本公主的皇叔,所以才对你和小皇帝礼让三分,可你今日却私通他国之人,若是轮起来,此乃叛国之罪!”南凤翎全身披挂,手中一条鞭子挥舞的猎猎生风。 先前南彦坤一直不愿意和南凤翎起争执,毕竟现在南理国的边境不稳,再加上皇帝确实还年幼,经验尚且不足,若是此时南理国之中起了内乱,定会被其他国家群起而攻之。 南凤翎已经等的十分不耐烦,就要指挥御林军破开摄政王府,南彦坤还会顾及到南理国的国运,她却只在乎一个隋渊,她想拥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他而已。 “翎儿,快点儿住手!”就在南凤翎快要下命令的那一刻,隋渊紧赶慢赶的,总算是正好来得及阻止她做下错事,他已经让她为自己做的够多了,绝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而受累。 隋渊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让南凤翎冷静了下来,她第一眼便看见了被人搀扶出来的隋渊,便什么都顾不上,直奔那个人而去,身后数千御林军被晾在原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南凤翎很想维持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模样,但是眼泪却怎么也不肯听她的话,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天知道,她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先是忽然失去他的消息,让人打探冥罗宫中的情况,却被告知里面无一人生还,那个时候她几乎感觉世界都灰暗了。 好在苍天对她还不算太绝,让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隋渊,可皇宫中的御医都为他看了个遍,她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隋渊毒气入体,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那一日,她当众杀了一名判定隋渊无法活着的御医,其他御医为了保命,自是全力保住隋渊的命,可她还是没有等到他醒过来。 隋渊不仅没有醒来,还被昭景翊带人从长公主府中劫了出去,这让她如何能忍,哪怕是倾尽这些年来她苦心孤诣培养的势力,也在所不惜。 可如今,她竟然还能听见隋渊讲话,看着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便觉得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还在眼前,就一切都好。 隋渊刚一见到南凤翎,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激动,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气息,猛然之间吐出一口鲜血出来,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 “隋渊!”南凤翎见状立即将人扶着,用袖子擦拭隋渊唇边的血迹,满目怒气的质问,“他们将你怎么样了,若他们敢伤你,本公主现在就挥兵荡平摄政王府……” 南凤翎的话音未落,纳兰熙便先出来,看着她一脸戏谑道,“还一国长公主呢!怎的如此没有见识,若我们真的想对隋渊做什么,直接找个地方把他扔下,他定活不过三日。” 真的是,这句话他可是一点儿都听不得,隋渊本就毒气侵入经脉,若不是他费尽心力相救,隋渊现在估计早就凉凉了。 “你……”南凤翎恼羞成怒,手中鞭子一挥,直接攻向纳兰熙,看那黑鞭劈开空气的力道,便可以知晓她是在其中注入了内力。 纳兰熙自然不会没用到被这一鞭击中,而且南凤翎愈是如此,他就偏偏是变本加厉,“是啊!长公主请来的御医倒是不会对国师大人做什么,所以他险些死在长公主府里,这可真是有意思的很。” 隋渊见南凤翎的眉宇之间已经渐渐现出怒色,连忙阻止她道,“我不要紧,咳咳……多亏了这位纳兰公子相救,我才得以醒过来。” 果然还是隋渊说的话管用,南凤翎立即放下手中长鞭,命人准备了软榻过来,好让隋渊躺下休息,如今隋渊的身子还经不起这么一番折腾。 “纵然今日你们救了隋渊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你们将他从我长公主府中带走的。”如今隋渊就在南凤翎身边,所以她说话也有了三分底气,今日的账就先记下了,来日她会一一讨回。 隋渊平息了一下,感觉自己稍微好些了,便出言劝南凤翎,“翎儿,答应我不要闹了,世子殿下他们不会伤害我,到时候只要找到世子妃,她便会解了你身上的毒。” 如今的南凤翎,不管在哪里都带着面纱遮面,平日里也不会多说话,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隋渊便夜夜不能安睡。 “长公主,本世子现在便告诉你,若你不想国师大人有事,现在就交出御林军的兵符,你以为他现在醒过来,能和你说几句话,便能从此高枕无忧了吗?” 隋渊可以慢慢和南凤翎说,昭景翊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这边的乱子他不想再费时间解决,况且这件事情本就是个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追影山庄找到那个与苏光晁有联系的人,希望能从那人口中得到关于苏光晁的下落,凌月在他手中一日,他便一日都不能安心,不得安睡。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交出兵符 隋渊听见昭景翊的要求,不免心里有些纠结,这御林军是南凤翎的护身符,他一上来就要夺去御林军的兵符,摆明了是要架空她。 因为南凤翎过往为他做的那些事情,在南理国大部分臣子和百姓的心目中,她已经落得了一个狼子野心,想要称女帝的名声,若是再没有了御林军的威慑,真不敢相信,她要如何应对那些一心想要将她拉下水的阴险小人。 昭景翊一开口就要御林军的兵符,就连南凤翎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但是这一次关乎隋渊的性命,她却意外的十分冷静。 “本公主可以交出御林军的兵符。”南凤翎说了一句让在场之人都想不到的话,“前提是你们必须救好隋渊,并且让他留在我长公主府中。” 纳兰熙蹙了蹙眉,南凤翎这个决定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果真女人若是陷入了情之一字,便会变得如此之傻,就连他都觉得,南凤翎做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 不等这边的人有所反应,隋渊便先开始反对,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握住南凤翎的手,“世子殿下,你怎可如此欺人太甚,难道你当真不知道,翎儿若交出这御林军的兵符,会有多少人对她下手。” 南凤翎却不在意这些,甚至立即就叫人将御林军的兵符拿了过来,举在手中道,“想要兵符就必须答应本公主的要求,否则今日本公主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你们给隋渊陪葬。” “不要!”隋渊害怕南凤翎此时一时间冲动做出傻事,趁她不备之时,从她手中夺过御林军的兵符,怒视着昭景翊道,“世子殿下,先前您和我提的条件之中,可没有让翎儿交出兵符这一点。” 今日在此,他绝不能让南凤翎为了自己失去御林军的掌控权,朝中大臣现至少是有一半儿,对南凤翎是虎视眈眈,不怀好意,此番他肯定是要远行,若是再没有了这层保护,她定然是要吃亏的。 昭景翊面上神色冷峻,话语中步步紧逼,“本世子是没有说这一点要求,可国师大人好像也没有做到自己所说的话,如今长公主可是还将御林军围在此地。” 隋渊紧紧握着御林军的兵符,对南凤翎深叹一口气,“翎儿,撤兵吧……不要再与摄政王府为难,此番我前去,乃是为之前所做的事情赎罪,顺便争取我们的未来。” 南凤翎一向以强势的一面示人,可此时,她的眼中却是真真实实的氤氲着泪水,只是她的这一面,永远只会在隋渊一人面前展现。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南凤翎转而面对着昭景翊,眼底只剩下了坚定,“隋渊只是一介臣子,他说过的话,本公主现在宣布不做数,你们要兵符,尽可以拿去,总之他不能离开长公主府。” 她已经尝过一次失去隋渊的滋味儿,正是因为有过这一次,她才不想再让他离开自己一刻,这一辈子,哪怕是不惜用囚禁的方式,她也不会再让他踏出长公主府一步。 隋渊没想到这一次南凤翎竟然如此孤注一掷,且他又最是了解她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哪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真的很让人头疼。 纳兰熙看了半晌的戏,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必要和南凤翎仔细谈谈,“这位……长公主,你怕是没有弄清楚某些事情,现如今我们不是不愿意医治隋渊,而是无能为力,勉强能让他多活几日而已。” 对于隋渊体内中的那些乱毒,纳兰熙自认为也只能是保住隋渊的性命,而并不能完全清除掉,这一点他先前就已经说过了,可是怎么就是没人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回事儿呢? “你什么意思?到底谁才能彻底医好他?若你不老实交代,本公主现在就发兵摄政王府。”现在的南凤翎实在是冷静不下来,但凡是听到关于隋渊的事情,便会控制不住自己。 纳兰熙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个人能听他讲完话了,至于那个能医好隋渊的人,虽然纳兰熙极端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慕容凌月是神医弟子,就是比他有能力。 不过纳兰熙自然不会将这句话随便往外说,虽然他心底里认可慕容凌月的医术,可不代表他愿意主动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技不如人,那种傻乎乎的事情,脑子不好的才会去做。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身边可是有个视慕容凌月为命的人,昭景翊不愿太多人知道她是神医的弟子,若是这个时候他暴露慕容凌月的身份,真的不怀疑昭景翊会即刻将自己拍死。 南凤翎始终不愿退让,既然隋渊不得不离开这里,那她也不愿意让他离开自己,“即是如此,你们要去做什么,本公主一道去便是,到时候自然会让隋渊随行。” “不行!”隋渊毫不犹豫的反驳,他不可能让南凤翎跟着他去冒险,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想看着她再为自己犯险。 昭景翊看着这两人犹豫不定的模样,冷声下了最后通牒,“国师大人还要再拖下去吗?若是本世子等的不耐烦,之前说好的交易,随时都有可能作废。” 因为他的不忍心,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隋渊也实在有些心中过意不去,明明之前就说好的,无论如何会让南凤翎回去,可他还是怎么都狠不下那个心。 看着南凤翎越发扣紧的手心,隋渊终于还是狠了狠心,一掌对着南凤翎的背心袭去,“翎儿,实在对不住了,等我归来之日,无论你如何惩罚,我都不会有怨言……” “你……”南凤翎被他劈的一个趔趄,感觉背后一阵刺痛,她十分不敢置信,隋渊会忽然袭击于她,刚想要回身质问他,却感觉自己的眼皮愈发沉重,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隋渊伸手抱住已然昏迷过去的南凤翎,眸中满满尽是不舍,若是可以有选择,他怎么会忍心伤她一丝一毫。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事出反常 手心中是一根细细的银针,隋渊先前就将其藏于掌心之中,上面涂的是纳兰熙特制的迷药,上面的剂量足够南凤翎昏迷十二个时辰的。 本来就凭隋渊剩下的功力,这一掌是决计打不到南凤翎的,可连日以来对隋渊的担心还有疲累,让南凤翎失去了少警惕心,况且她从来都未曾想过,隋渊会从背后暗算于她。 南凤翎这一边终于算是过了,隋渊拿着兵符命令御林军撤退之后,对昭景翊道,“世子殿下,且容我先送长公主回去,请放心,我绝不会耽误行程。”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隋渊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才能暂时让南凤翎停歇,她身上的毒是因为自己而中,就算不是为了别的,他也会想办法为她解毒。 昭景翊未曾反对,正好他也需要些时间解决好这边的事情,打探些追影山庄的情况,还有风煞从天瑞带来的隐卫,估计还有半日就要到达南理国。 此行去追影山庄查探情况,必须要谨慎些行事,毕竟追影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几乎是无可取代的,更何况他们身上还背着那熊鑫威的一条人命。 这边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大半,昭景翊总算是能稍微松上一口气,但心里的那根弦还是紧绷着,希望苏光晁在没有见到神医之前,不要对凌月做什么才好…… “你去一趟长公主府,将那个追影山庄外门弟子的尸首带回来。”昭景翊对纳兰熙道,杀人的事情终究是他做的,追影山庄的人恐怕迟早会查到。 既如此,不如他们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比较好,反正这件事情不管是站在什么角度去想,都是追影山庄理亏,他们若还想维持百年名门正派的名声,想必也不敢正面拿他们如何。 纳兰熙有些不敢置信,左顾右盼地看了看,最终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昭景翊,不甘心指了指自己,“你是说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替你解决了这么大个隐患,为什么!” 真是的,这个世道还能不能有天理了?他纳兰熙可不是昭景翊的劳力,整日被他奴役着,简直是万恶的资本家,真是个切切实实的资本家! 昭景翊看到纳兰熙炸毛的模样,凉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然回了他一句,“因为你闲着没事儿做,况且这是你惹下的祸端,别指望别人替你善后,到时候追影山庄若是要寻仇,本世子就直接将你推出去。” 靠!纳兰熙紧紧咬着牙,十分想要拿出手中的银针,将昭景翊整个扎成刺猬,这男人还真的是小心眼儿,不就是之前暗示过他一回要放弃慕容凌月吗? 至于记仇到现在吗?男人的心胸能不能稍微宽广一些,他真的不怀疑,昭景翊的心眼儿,比那绣花针的针鼻大不了多少。 不就是个人渣的尸首吗?去就去,纳兰熙恨恨的想着,拿回来送给云锦姑娘鞭尸也不错,毕竟那样的畜生,就该被这么样子对付。 摄政王府的位置和长公主府所在不远,纳兰熙已经进来过两回,甚至连哪里有什么建筑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自己杀过人的地方。 运起轻功行走,纳兰熙几个起落之间,很快就摸到了之前熊鑫威所在的东阁,因为先前南凤翎忙于隋渊的事情,并无心管这里发生的事情,所以这边的情形,竟然是和先前他走时一般。 偏殿门口还留有大片的血迹,甚至有些还没有完全干涸,那个被纳兰熙一招必杀的长公主府侍卫的尸首还在走廊之中没有收拾,可唯独那熊鑫威的尸首,却怎么也找不到。 有人来过这里吗?那也没道理收拾了熊鑫威的尸首,却把这侍卫给留在这里,还真是邪了门了…… 纳兰熙又将整个东阁都翻了一遍,仍然未曾找到熊鑫威,最后只能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小厮来问,“方才可曾有人进过这东阁?有没有谁进来打扫过这里。” 谁知那小厮却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拼命摇了摇头,眼神躲闪,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 说着,那小厮就好像见了鬼一般,拔起腿就想要逃跑,可事情还没有问清楚,纳兰熙哪里那么容易就此放人,立即提着那人脖领回来。 “好好说话,没有就没有,你跑什么啊!落在本公子的手里,你跑的掉吗?啊?”纳兰熙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还是那么的英俊风流,所以绝不可能是自己吓跑了他。 那小厮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纳兰熙实在逼得紧,而且自己落在他的手里确实逃不掉,才勉强说了句话,“公子……你放过小的吧……现在的东阁是那位大人住的地方,除了他自己的人,我们这等下人怎么可能进去过。” 说罢,他便不要命的往别处逃去,生怕再待在这里一秒钟,纳兰熙就会要了他的命似的,可纳兰熙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也没有再去为难人家。 看来追影山庄的地位果然超然,在长公主府中竟然能有一处不允许他们进入的院子,这也就从侧面证明了,追影山庄的人确实没把南凤翎放在眼里。 既然那熊鑫威如此蛮横无理,那长公主府中的下人,自然是不敢进入东阁的,所以说里面并未有人进去过,可熊鑫威的尸首是真的确确实实的不见了。 诈尸了?以追影山庄的能力,不排除白来一趟了有这样的可能性,看来就今日是要白来一趟了。 纳兰熙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情还是等回去和昭景翊商量一下再说…… 熊鑫威此事已经过去,很快便被纳兰熙抛在了脑后,可在有些人的心中,此事才刚刚开始。 幽暗的山洞之中异常的寂静,只不过偶尔会传来几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响,这山洞的中央,竟然还有一张石床,借着洞口射进来的些许光华,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石床的上面,正有个人在上面打坐,一身黑衣与山洞之中的石壁,几乎就要融为一体。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故消失 半晌,那幽静的石洞之中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像是机关被打开的声音,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跪在地上,对那石床上的人俯首行礼,眼底却并没有看出有一点儿敬重之色。 “庄主,山庄有一名外门弟子的命牌碎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所杀,这等位面上居然有人敢杀我们追影山庄的弟子,此事要不要彻查清楚?否则若是让其他弟子知道了,恐怕会寒了心。”黑袍人慷慨激昂的说了这一席话,等待石床上的人做出反应。 许久,石床上才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一个低沉中带着些沙哑的声音道,“身为追影山庄的弟子在外被杀,应当是自己惹上江湖的恩怨,和我追影山庄并未关系,接回来好好安葬便是,不得多生事端。” “还有……”石床上之人沉声开口,“徐项,以后山庄的事情,全权交给少枫便好,不要再过来打搅我清心练功,这后山你以后也少来。” 徐项闻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置喙,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便退出了石洞,只是他出来之时,脸上的表情立即便转了一百八十度,眸中甚至闪过一道肃杀之色。 该死的!他徐项到底比秦少枫差在了什么地方,凭什么这偌大的一个追影山庄,从上到下都只知道有秦少枫,而不知他徐项才是最重要的。 再这样下去,里面的那个老东西,追影山庄的庄主向明冽,恐怕真的要将庄主之位传给秦少枫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绝不能让自己的努力化为泡影。 不过不要紧,且等着吧! 等他拿到了那个传说之中的至强之宝,这区区一个追影山庄,他可不会再放在心上,到时候天高海阔,都是他徐项的,谁也无法和他比肩…… 摄政王府中,纳兰熙正摊着手,一脸无奈的和昭景翊解释,“这可不是我故意做的,我才没那么好心,那畜生的尸首确实找不见了。” 他几乎已经将长公主府的人问了个遍,都说不曾进过东阁,因为那熊鑫威性格极其乖张暴戾,先前在东阁侍候的小厮都被他给用各种方法弄死了。 这个时候,别说是进东阁去收拾熊鑫威的尸体,就是有人敢进去,都是去找死的,所以整件事情才透着一股子蹊跷。 昭景翊也觉得事有蹊跷,死了的人若不是有人去处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又不会是自己诈尸爬起来离开的。 “此事容后再说,你那边可有神医苏先生的消息。”昭景翊凝着眉心问道,这件事情是他一直在打探的,可已经过了三日,却丝毫没有消息。 纳兰熙闻言也是深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苏先生可是行踪诡秘的神医,若是这么容易找到的话,那我早就拜他为师了,哪里还轮得到你的世子妃。” 他也知道昭景翊现在心中着急,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没有办法,谁让慕容凌月命苦,有个神出鬼没的师父,关键时刻想找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昭景翊闭了闭眼,连日来的劳累,再加上之前伤了经脉,功力还未完全恢复,让他整个人的气息有些乱,那双平日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底下也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喂……”纳兰熙慢慢走近昭景翊,一脸神秘地对他说,“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这可是个秘密,小心隔墙有耳,快附耳过来。” 昭景翊头都懒得抬,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纳兰熙哪里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他就喜欢卖弄这些玄虚,索性就懒得理他。 纳兰熙却好似全然没看见昭景翊的不耐烦一般,径直往他身边走去,右手不经意间拍到他的肩膀上,一脸深意的笑道,“不行,这个秘密你可必须得听……” 正在闭目养神的昭景翊一个没有防备,被纳兰熙偷袭得逞,他只觉得自己肩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才惊觉自己是中了纳兰熙的计。 “你……”昭景翊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挺挺的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见昭景翊是彻底睡过去了,纳兰熙才松了一口气,拿出藏在手心中的银针,不放心的又扎了昭景翊的几个穴道。 还真的别说,隋渊用来对付南凤翎的这套办法还真是不错,。 这样才对嘛…… 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觉悟,自昭景翊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合过眼,甚至身上还带着内伤,纳兰熙觉得就他这样继续糟践自己的身体下去,恐怕还没找到慕容凌月,他自己就先垮了。 反正风煞还要在路上耽搁一会儿,若是再不乘着这个时候休息一会儿,纳兰熙真的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再休息。 不过在没和昭景翊商量的情况之下,就把他给迷晕,纳兰熙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毕竟这人挺阴险的,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选择尽快跑路比较保险。 纳兰熙当即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先行一步,能去探一下追影山庄的情况也是好的,只是在离开摄政王府之前,他又鬼使神差的跑到了云锦的小院中。 隐匿了气息的纳兰熙并未现身,只在暗处看了看云锦,发现她还不错,偶尔还能和柳烟儿说笑两句。 或许这样便好,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再不能看下去了,纳兰熙叹了口气之后掉头离开,一如他过来的时候一般,离去的也如此悄无声息。 可惜,纳兰熙自以为自己隐藏的毫无破绽可言,但他的紧张却出卖了他,云锦却早已经察觉到有人,愈是如此,她就愈是不能让他察觉到。 感觉到他离开之际,云锦总算是松下劲儿来,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伤口处也在隐隐作痛,不过现在她却顾不上这些了,心底才是最难受的。 “既然互相在乎,为何不叫他过来说明,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柳烟儿叹了口气,看着云锦困住自己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心。 这两人的性子啊……云锦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那种,纳兰熙又是喜欢听人说的,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互相倾了心,看来以后有的是折腾和误会。 云锦的心中一团乱麻,索性将头埋进了膝弯里,可越是这样,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都是他的影子,心里只会更堵着的难受。 须臾,云锦才闷着声音回柳烟儿,“我是一辈子都要留在主子身边,他却有更好的去处。” 所以说,他们之间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没选错人 云锦的性子柳烟儿是最了解的,当初得知主子身死的消息,险些没闯入皇宫宰了宫祁晟那皇帝,若是她决定了什么事情,那便无论如何也拉不回来。 罢了,这两人的事情,外人也插不上手,顺其自然就好,只是柳烟儿估计,自己又要给云锦重新上药了,顺带和她说了些事情。 “明日世子殿下便要带人去追影山庄,你身上有伤,我又无武功傍身,所以暂且留在摄政王府。”柳烟儿笑了笑,替云锦将身上的绷带拆了,重新换一遍药。 云锦闻言蹙了蹙眉,她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身上的伤实在是个负累,她自己也清楚,所以只能无奈叹息。 柳烟儿一看便知道云锦的心里在想什么,宽慰她道,“放心,世子殿下是有本事的人,主子这回没有选错人,他定会护得主子周全。” 昭景翊是柳倾城的儿子,那个从小她就视为榜样的女人,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才是最适合主子的人,她选择相信昭景翊。 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云锦心中还是带着些许不甘心,若她不是伤的如此严重,便不必躺在这里,但她却更不想在此刻成为别人的负累。 这一夜,除了中了纳兰熙迷药的昭景翊昏迷的不省人事之外,其余人都各怀心事,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反侧到天明,难以入眠。 昭景翊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但慕容凌月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一会儿离的十分近,一会儿又好像模糊的听不清。 “昭景翊,我要离开昭王府……离开你……我走了……” 这声音就回荡在昭景翊的耳畔,简直要逼疯了他,她怎么可以离开他,他们还未曾真正的盛世大婚,王府中扯的红绸缎还没有用,一辈子还那么长,真的无法想象到没有她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不要!”昭景翊往前跨了一步,想要试图抓住慕容凌月,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正在飞速的往下落。 也因为如此一惊,昭景翊无意间扫落了桌上的茶壶,陶瓷的摔碎的声音让他忽然被惊醒,终于睁开了眼睛。 昭景翊揉了揉自己有些痛的头,才知道方才是被梦魇困住了,不过好在是个梦,虚惊一场而已,他真的听不得慕容凌月再说一句要离开的话。 风煞已然在外面等候多时,只是看昭景翊太过于疲累,没有进来打搅罢了,这会儿听见里面的动静,终于可以进去复命。 “世子殿下,属下此行带来了一百名玄卫,听凭您的差遣。”风煞对昭景翊行了个礼,因为连日来的奔波,他身上留下了些风尘的痕迹。 几乎在接到世子殿下命令的那一刻,风煞便以最快的速度整装赶来,只是玄卫毕竟事关重大,所以只能紧急抽调了一百名过来。 昭景翊此刻已经清醒不少,知道自己昨日是着了纳兰熙的道儿,才会昏迷过去耽搁这么长时间,这个纳兰熙,看他不找他好好算这笔账。 昭景翊起身走出房间,边走边吩咐风煞道,“去将纳兰熙给本世子找来。”他还没有找他算账,竟然用迷药迷晕他,看来最近已经飘了。 风煞在昭景翊身后,语气平静无一丝波澜的回道,“世子殿下,纳兰公子留下口信,说他已经先一步去打探追影山庄的情况。” 说来也巧,他是半夜赶到的南理国,刚要进城门便遇见了要出城的纳兰熙,便停下多聊了片刻。 意料之中的事情,昭景翊冷哼一声,纳兰熙倒是跑得快,要不然的话,此刻他定要将人捉过来,让他也尝尝迷药的滋味儿。 “走吧……”昭景翊还没有忘记正事儿,摄政王府的门口已经准备好了快马和马车,南彦坤和柳烟儿一行人也已经在门口等候。 方才长公主府的人来报,隋渊安顿完南凤翎之后,先一步坐马车赶往追影山庄,估计是纳兰熙的主意,因为隋渊经脉中的毒还需要他每日施针,才能压制住不要了他的命。 昭景翊牵着快马的缰绳一跃而上,和南彦坤简单的道了个别,便准备前往追影山庄,风煞也骑在马上,整装随时出发。 “世子殿下……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来日救得世子妃,一定要再回来本王这摄政王府。”南彦坤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这可是皇兄最疼爱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小皇子,若是皇兄和柳贵妃还在这世上的话,一定会非常欣慰。 柳烟儿却是从袖中取出最后一瓶药交给了昭景翊,道,“这是主子制的最后一瓶解药,主子曾经交代过,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希望世子殿下服用。” 这瓶子里面的解药,并不如以往一般药性温和,而是能让至寒之毒彻底蛰伏的剧毒,虽然服用之后,便可以让昭景翊从此不再受寒毒之苦,可毕竟是以毒攻毒,对身体还是有很大伤害的。 昭景翊紧紧捏了捏那小瓷瓶,就仿佛能看见慕容凌月配置药品之时专注的神情,那个时候的她眼睛会发亮,灿若九天之上的星辰,或许就是那般如星辰之眸,打动了自己的心,从此一眼万年。 怔愣了片刻之后,昭景翊才将瓶子仔细收在胸口的位置,骑着马离开了南理国王城。 此行,他定要将人带回来,若有人敢动慕容凌月一下,他必会倾尽一切与之相搏,不死不休。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被关在石洞中的慕容凌月,心口之处陡然一阵酥麻,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抬起头看着天上发呆,这是这些天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或许是因着有宫祁钰相护的关系,这几日苏光晁倒是没有用铁链再绑着她,可宫祁钰早已经被苏光晁带了出去,整个一黑黢黢,阴森森的山洞里面,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真是无聊到想骂人,而且旁边还有那么恶心的一个血池,光是整日里闻着那血腥气味儿,慕容凌月感觉自己都要呕吐了,要不是好久都没吃东西的话。 至于自救这件事情,慕容凌月前几次还一直不懈的为之努力着,可惜苏光晁设在洞口的阵法太邪门儿了,无论她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没办法突破一丝,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儿没被飞箭扎成刺猬。 真是悲惨,又悲催。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权宜之计 慕容凌月估计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她竟然会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怎么都脱不了身,真是十分憋屈,憋屈到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不然迟早要上火。 而苏光晁那个老东西,估计是怕她想办法逃走,竟然这么多天都没给过她一口吃的,甚至连水都过来给过,真是要把她饿死,省的多折腾是吧! 慕容凌月坐在角落里,后背靠在石壁上,抱着膝盖小憩,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存体力,能少用一些就少用,她始终相信昭景翊已经在想办法救她了。 也不知道昏沉了多久,慕容凌月听见一些动静,睁开眼睛打算看看,发现竟然是宫祁钰打开了石室的机关,手中还拎着一个小篮子。 要说如今慕容凌月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非宫祁钰莫属,她不知道该如何还清她欠他的,却又没办法给他想要的。 人的心有时候真的很小,一旦真正的装下一个人之后,便没有办法再容纳另外一个人进入。 “先吃些东西再说。”宫祁钰将篮子放在慕容凌月面前,里面都是些新鲜的野果,红彤彤的煞是惹人喜爱。 慕容凌月的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胃都在抽疼,喉咙里也是火烧火燎的疼,这野果来的简直就是救了她的命。 都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凌月才不会傻到做那些无用的推诿,干什么都不能委屈自己,她拿起一个野果轻轻咬一口,对宫祁钰道了声,“多谢。” 宫祁钰轻笑了笑没说话,陪着她坐在地上,看着她吃,如此就挺满足的,这些日子他想通了不少,其实不一定非要拥有才算是好,如此这般能看着也是一种满足。 慕容凌月半晌才解决掉一个野果,倒不是她故意如此,而是她知道自己已经饿的太久,若是忽然一下子暴饮暴食,肯定胃会难受死。 “你擅自来此给我送吃的,若是被你师父知道了,当真不要紧吗?”慕容凌月看着宫祁钰,指了指旁边的一篮野果,她可没有忘记苏光晁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祁钰却好像一点儿不在乎似的,摇了摇头,开玩笑道,“不过是一篮野果而已,想必师父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不放你走,想必我就会无事。” 慕容凌月弯了弯唇角,难得他们两人还能苦中作乐,开得出来玩笑,不过她却不难从宫祁钰的话语中听出来,他还是很重视苏光晁这个师父的。 这也不难怪,慕容凌月是知道钰王殿下的遭遇的,险些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会对苏光晁感激是人之常情,哪怕他心里知道,苏光晁救他的目的绝对不纯。 可说来也是可笑,苏光晁看着对宫祁钰,竟然还存有几分怜悯,这让慕容凌月着实有些为难,不知将来和苏光晁对上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宫祁钰看慕容凌月目光幽幽,一脸复杂的神色盯着自己看,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什么……”这句话将慕容凌月的思绪拉回,她垂下眼帘掩下心中所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还是顾好好当下。 苏光晁此人实在是性情阴晴不定,说要找到师父,可师父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就算将她囚禁于此也没多大用处,指望师父来救她,还不如指望她自己灵光乍现,破了那洞口的阵法为妙。 宫祁钰在这里也待不了太久,他身上的隐疾自那次之后,便会不定时发作一次,苏光晁毕竟替他诊治多年,所以不能在这石洞中久待。 这一次,苏光晁倒是亲自过来寻人,看见宫祁钰在此处,面上明显露出不悦,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先离开这里。 “师父……”宫祁钰脸色有些苍白,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不希望慕容凌月出事,那日的场景他真的不想再看见一遍。 苏光晁阴沉着一张脸,看宫祁钰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恨铁不成钢,“放心,本尊暂时还不会动她,这可是个宝贝,为师对你承诺过的事情,必会兑现的。” 苏光晁都如此说了,宫祁钰便只能黯然离去,至于那个承诺,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他不会放在心上,到时候是走是留,他全都会尊重她的意愿。 石洞的门沉沉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阳光,苏光晁的脸也变得更加阴森,尤其是他看慕容凌月的眼神,简直如一条阴险的毒蛇贴在身上。 慕容凌月有些受不了,手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既然避免不了,她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不过慕容凌月虽然没有再看苏光晁,但心下却还在好奇,方才宫祁钰所说的,苏光晁对他承诺了什么,总归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要白费力气破坏这里的阵法了,此阵哪怕是你师父前来被困于此,恐怕也闯不出去。”苏光晁忙着修复之前被慕容凌月破坏的阵法,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慕容凌月撇了撇唇角,看着苏光晁费力修补阵法,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心里暗自道,哪里是白费力气,能给你添堵就好,至少她破坏一次,苏光晁就要重新布置一次。 慕容凌月算是看出来了,石洞门口的这阵法,除了困住她之外,应当还有些别的用处,若是苏光晁仅仅只用这阵法来困住她的话,大可不必每次都修补,反正她也闯不出去。 不过苏光晁无缘无故的扯到师父身上,慕容凌月就有些没办法忍了,忍不住出言回击,戏谑说道,“是啊!师父自然破不了这个阵法,因为他根本不屑于弄这些歪门邪道,所以在这方面自然比不上师叔你……” 今日的苏光晁似乎特别的有耐心,若是在先前,莫说是慕容凌月将他拿来和苏左玄做对比,就是提起苏左玄,他都会暴躁的不行。 “呵呵……你尽管耍嘴皮子,反正说再多的话,你也逃脱不了,放心吧!本尊暂时还不会杀你,毕竟答应了那逆徒要保你一命。” 半晌,苏光晁总算是修补好了被慕容凌月破坏的部分,从容打开石洞上的机关出去,又是将慕容凌月独自一人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之后,慕容凌月才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身上中了苏光晁的毒,浑身都没有力气,但好在她修习的功法特殊,凤天决有帮她自动荡涤经脉的作用,已经在渐渐恢复。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日夜兼程 宫祁钰方才可是送来了一篮子的野果,慕容凌月又挑了几个吃下,补充了体力之后开始运功调息,早日将余毒清出去,她才不必因此受制于人。 石洞之中一天十二个时辰之中几乎都是暗无天日,所以慕容凌月也只能大概估算一下时间,今日已经是她被带到这里的第四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见天日。 许久,慕容凌月才吐纳出一口浊气,起身研究被苏光晁重新整顿一番的阵法,虽说她现在还是出不去,但是这么多天下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的。 至少她发现了一点,这个石洞貌似不是随便的什么荒山野岭,她似乎好几次都隐约听见有剑气破石的声音,所以说除了苏光晁之外,应当还有旁的什么人。 且苏光晁的这个阵法是只设在石洞入口之处的,慕容凌月沿着石壁的边缘慢慢走,耳朵贴近去听,发现这周围似乎很不简单,不仅有水声,还有兵器碰撞之声。 慕容凌月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个石头,一路沿着石壁敲下去,听声音判断哪里是比较薄的,好方便她想办法出去,正门走不出去,她还不能走别的地方吗? 通过判断石头与石壁之间碰撞的声音,慕容凌月很快便确定了一面石壁,恰好是与石洞的门相对的地方。 石头击打石壁的时候,会传来清脆的回声,所以这面石壁一定不是很厚,虽然对面是什么东西,慕容凌月暂且还不知道,但是总归不会比这里更差了。 苏光晁方才刚刚离开,而且有宫祁钰这么一层关系在,相信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慕容凌月便可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确定了一个点之后,慕容凌月向后退了退,与石壁拉开距离,将她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内力凝在掌心,尽全力向石壁推去。 掌力与石壁碰撞,激起许多碎石往下落,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余别的变化,就这样的效果,慕容凌月已经全身冷汗,有种内力被抽空的感觉。 果然,苏光晁给她下的毒,虽然已经慢慢被凤天决净化,可还是对内力恢复有一定的影响的,再加上凤天决本就不是杀伤力强的内功,所以她短时间应该是拿这石壁没办法了。 不过这没什么打紧的,反正慕容凌月也没有打算一蹴而就,就只是先试试而已,若是那么容易就让她出去,苏光晁未免也太傻了,凡事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降临,今夜的星辰极黯淡,月光也隐在了云层里,林间的路甚至已经看不清,若不是有人驾着,恐怕连马都要迷了方向。 风煞看了看这不见星月的天幕,出声劝昭景翊道,“世子殿下,今夜不见星月,恐会出什么茬子,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天明之后再赶路不迟。” 许久没有在如此黢黑的夜晚赶过路,他心底还是有些担心的,况且一路上他的眼皮一直不停的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昭景翊却好像没有听见风煞的劝告似的,胯下骏马的速度不减,依旧往追影山庄的方向而去,哪怕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只为心中那一人。 风煞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他不想浪费一些无谓的时间在休息上,大概是因着体内有烈炎之心的缘故,他可以黑夜视物,而不受任何阻碍。 看昭景翊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风煞也只能任劳任怨的继续赶路,他倒不是害怕辛劳,只是有些迷茫,说不上来世子殿下为一个女人如此拼命,到底值不值得。 若说是慕容家刚把慕容凌月送过来的时候,风煞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昭景翊,哪怕是丢了这条命,慕容德的女儿,让她活着都是个恩赐。 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算是见证了世子殿下与世子妃一路互相扶持走下来,在他的心目之中,慕容凌月早已经是他唯一认可的世子妃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风煞看着昭景翊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当即收回所有的思绪,打马跟上去,他只要相信世子殿下做出的决定便是。 当今,江湖上最有影响力的势力,非追影山庄莫属,如此庞大的势力,怎么会不引得各个国家的皇帝都争相拉拢。 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依旧保持着中立,不会偏帮任何一个国家,既然得不到这股势力,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毁掉,可古往今来,多少国家派了军队过来,却始终没有能动得了追影山庄半分。 后来,听说追影山庄便衍生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追影山庄中的弟子,若是有想入仕途为官的,必将被逐出追影山庄,永不被师门承认身份。 昨日隐卫已经来报,追影山庄就位于南理以东,天瑞以南,蜀川临海的一座灵山上,传闻追影山庄的第一任庄主,便是在此处羽化登仙,去了另外一个更精彩的世界。 灵山不灵山的事情昭景翊管不着,他只想找到慕容凌月,在这世上,只此一人是他心里的牵挂。 这一次行动稍显匆忙,昭景翊又一心想着早些到达,所以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路,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路,尚且花了两日才赶到蜀川。 途中倒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来阻拦他们,但全都被玄卫给解决的干干净净,如此不成气候的东西,竟然敢再次螳臂当车,真是有些不自量力。 昭景翊一行人是日夜兼程,所以纵然是后出发,却比纳兰熙还要先到了蜀川,眼下纳兰熙和隋渊还没有见人影,所以他们只能先在这里找个客栈歇息一下。 说起来,蜀川这里倒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土,而是完全属于追影山庄管辖的地界,所以街上穿着追影山庄服饰的弟子就要多一些。 因着先前听闻纳兰熙杀了一名追影山庄的外门弟子,所以昭景翊对这些自诩的名门正派,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想快些找到凌月而已,多等一刻,他就多一分不安。 终于,在昭景翊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纳兰熙一行人终于也到了蜀川,而且和他们选择了同一家客栈住下。 不过纳兰熙现在倒是没有功夫过来和昭景翊打招呼,他还要忙着去看顾隋渊这个半死不活的麻烦,否则若是不小心死了,一切事情就要变得复杂了,他可是关键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追影庄门 虽然说隋渊一路上都是坐在马车上过来的,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特别安逸,若不是紧赶慢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蜀川。 再加上隋渊原本就毒气入体,就算有纳兰熙日日为他施针保命,也架不住如此劳累颠簸,现在人就只比只剩下一口气儿的程度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纳兰熙又叫人煎了一副药过来,帮他用银针暂时封住经脉,才暂时抑制住,没让毒气攻入心脉,这下子隋渊算是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好在到了蜀川就算是到了追影山庄的地盘儿,此去追影山庄也没有多少路途,隋渊倒是可以在城中的客栈休息一日,昭景翊决定和纳兰熙先去探路。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纳兰熙摸了摸隋渊的脉象,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总算是能松下一口气,到时候只要人醒了之后,将药灌下去就行。 只可惜,纳兰熙这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刚打开门准备出去,昭景翊就站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看他,像是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要糟!纳兰熙心中暗道不好,下意识地就想要把门关上,昭景翊这个黑心的,定是要报他的仇,当日他趁他不备之时用针将他扎晕,不知道他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 只是纳兰熙才刚要将门关上,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刃就直朝他面门袭来,风煞从上面杀出,直接将门给用剑气荡开,方便昭景翊进去。 纳兰熙迅速向后退去,有些欲哭无泪,向后看了一眼,更加想找个绳子吊一吊,只见风隐也笑眯眯地站在窗前看着他,抱着剑显得十分无辜。 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简直就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兄弟,有什么事情咱们能好好说不?像这种破坏我们深厚情谊的东西,还是好好收起来……”纳兰熙一脸讨好的笑着,完全没有一点儿下限。 昭景翊没有进屋子里,只是语气淡然着道,“带路,想必这些日子,你已经清楚如何进入追影山庄了,这里自会有人照看着隋渊。” 他们来此蜀川可不是来游玩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追影山庄可不是随便的庄子,若是贸然闯入的话,他们可什么都得不到。 风隐附和着昭景翊说道,“是啊!属下会留在这蜀川城中仔细照看国师大人,纳兰公子还是先随世子殿下去追影山庄要紧。” 纳兰熙苦着一张脸,他这几日赶路,又要给隋渊医治,简直就是累到瘫,真的是不想即刻动身,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纳兰熙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非常负责任的看着隋渊,“他这几日情况十分不好,若是本公子不留下来给他施针,万一毒气攻心了可怎么办。” 嗯!纳兰熙此时面上紧绷着,非常像一位悬壶济世的医者,对自己的病人负责绝对的任,目光十分坚定,十分深沉。 昭景翊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不耐烦,一开口便十分不留情面,“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本世子便来和你好好算算账,将你收拾到和隋渊一起躺在床上,你便可以不去,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在路上都做了什么。” 靠靠靠!纳兰熙忍不住要跳脚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堂堂一个昭王府的世子殿下,竟然还派人跟踪他,如此行径,简直就是给昭王府抹黑! 不过这一点,纳兰熙倒是没有理由反驳,谁让他在路上顺手随便救了个少年,恰好那少年又通晓一些医理,天分又还不错,他为了偷懒,就将施救隋渊的针法教授给了他。 所以,这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少年给隋渊施针,倒也有几分样子,而且这一次那少年也随他到了蜀川,人就住在楼下的房间。 连这一点理由都没了,纳兰熙只能认命,跟在昭景翊后面先一步去追影山庄,而且这一回连马车都没的坐,昭景翊这家伙直接骑上马就走。 “喂……”纳兰熙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话,人已经跑的没影了,看这急切的架势,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追的上,也不怕自己现在直接回去。 纳兰熙才刚刚动了这个念头,旁边就隐隐有些冰冷的剑气扑面而来,风煞提着剑冷冷地站在他身边,那剑好像随时都可能出鞘来着。 真的…… 纳兰熙非常想爆粗口,果然什么样的人就能训练出什么样的属下,这风煞简直就是昭景翊第二,冷到令人发指。 至于那个风隐,纳兰熙觉得和慕容凌月那个女人倒是有三分相似,笑里藏刀的令人汗毛竖起,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都是蔫儿坏的。 迫于风煞这个行走的剑刃悬在他身边,纳兰熙也只能挑了一匹快马,追向昭景翊去的方向这人也真是的,摸没摸清楚追影山庄,就如此贸然前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蜀川城距离追影山庄已经不算太远,快马只消半日的路程就能到追影山庄下面,只是这能不能上山去,可是个要解决的大问题。 追影山庄可是有明文规定的,非门内弟子不得入追影山庄大门,甚至就连外门弟子,都无法真正进去,只能在山下活动,所以要怎么想办法上山才是最麻烦的。 若是平常的帮派势力,大可以乔装打扮混进去,可若是将这一套搬进追影山庄,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追影山庄凡是能进入山庄之门的内门弟子,全都佩戴有自己专属的腰牌,每块儿腰牌上都刻有自己的名字,出入山庄之门都是有记录的,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混进去的。 昭景翊就是查到有这么棘手的一点,才特意拉上纳兰熙一起过来,别看纳兰熙此人平日里一点儿都没个正经样子,可对于这些江湖门派,他混的可是如鱼得水。 纳兰熙好不容易顶着风煞的威胁,追上了已经在追影山庄的庄门之前等候的昭景翊,已经快要累的下马都没有力气了,走路都有些脚步虚浮。 “我说……世子殿下……”纳兰熙累到靠着马站着,“你要不要这么拼,你这么拼有什么用,这庄门你是打算就这样闯进去,哎……” 纳兰熙的话还没有说完,他靠着马就猝不及防地往旁边让了让,这一让倒不要紧,让纳兰熙踉跄一下,差一点儿就直接平摔到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素昧平生 昭景翊本来听着纳兰熙的唠叨,很是心烦,可看见他现在如此之惨,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抽搐,这件事情真的够分量,拿出来笑话他一辈子都不嫌多。 就连平日里让人一看就心里发怵的风煞,此刻也是险些笑出声来,只不过是凭着强大的忍耐力,才抱着剑背过身去没出声,纳兰熙这货还真是个活宝。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纳兰熙直接炸毛,看着这面前一个个的损货,他真觉得自己简直认识了一群损友,好想和他们撇清关系,不知道还还来不来得及。 昭景翊好不容易才掩下笑意,正色对纳兰熙道,“别告诉本世子,你在路上耽搁这么些日子,还没有想好带我们进去的办法,如此没用的话,那你以后都别见云锦姑娘了。” 靠…… 纳兰熙深吸一口气,心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生气,面上扯出一个十分扭曲的笑,“说正事儿呢!请世子殿下你不要扯东扯西,我自然有办法带你们进去的,跟我来就是。” 纳兰熙带着昭景翊往庄门里面而去,在经过昭景翊身边的时候,他真的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一拳揍到昭景翊的那张脸上去。 不过纳兰熙说过有办法带他们进去,这可不是仅仅是说说而已,而是他真的有这个能力,虽然是用了一些那地方的关系,可终究是能进去的。 追影山庄的庄门之下就有一间客栈,是提供给追影山庄外门弟子歇脚的地方,虽说是追影山庄的地方,可这里到底是客栈,平常人也是可以住的。 由于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再加上发生过熊鑫威的那件事情之后,纳兰熙对追影山庄外门弟子的印象都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直接带他们到了后门。 纳兰熙站在一扇小门之前,在门上面摸索了片刻,终于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只是他刚打算推开门进去,昭景翊就按住了他的肩。 “阁下从追影山庄的庄门开始就开始尾随我们,难道都到了这里,还不准备现身一见吗?”昭景翊的声音带着内力,冷冰冰的摄人心魄。 纳兰熙也顺着昭景翊的视线去看,果真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之中,时不时的就往这边偷看一眼。 若是平常的什么贼人,在听完昭景翊说了这话之后,早就落荒而逃了,可那人却丝毫没有胆怯退缩之意,反而大大方方的背着行礼走了出来。 从这人走路的姿势和气息来看,是绝对不会武功的,而且看他的打扮,貌似是个道士来着,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双无辜灵动的眸子,身上穿了一身白色的道袍,腰间虽然佩了剑,却也只是毫无杀伤力的桃木剑。 风煞早已经做好出剑去捉人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而且是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也不知道害怕昭景翊这一行人,非常自来熟的走了过来,对他们抱拳行了个礼,“兄台莫怪,我绝对不是故意要跟踪你们的。” 昭景翊和纳兰熙相视一眼,确定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小道士,于是打算不理睬他,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可顾不上这个素昧平生的人。 那小道士见他们要走,立即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来,非常不怕死的上来拦着,“兄台留步,我看你们器宇不凡,定然不是凡人,可否带我进去追影山庄?” 说罢,他不等昭景翊回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兄台,且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小道本来自天瑞的一心道观,姓谢,名追凌,来这追影山庄寻人。” 纳兰熙也是觉得这小道士着实有趣,又没有人能搭理他,他却一个人说的如此起兴,真也是个奇人。 “小道士,你说你来此是寻人的,那你寻的人应当是追影山庄的弟子,那你何不上去报上你要找之人的姓名,如此岂不省了许多事?”纳兰熙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说道。 追影山庄对于每个弟子的记录简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只要是追影山庄之中的弟子 谢追凌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脸上浮现两团红晕,“我说过了,但他们却诬蔑我说谎,还将我赶下来,不允许我靠近山庄庄门半步。” 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发生?纳兰熙本来就已经对追影山庄的人没什么好印象,若这小道士说的是真的,那这还真是辱没了追影山庄百年来辛苦建立的好名声。 “不知道这位谢小兄弟要找的是追影山庄里的什么人?”纳兰熙有些好奇,这小道士看起来挺单纯的,也不知道是被哪个追影山庄的弟子欺负了,他进去之后好替他将人教训一顿。 这回谢追凌的目光倒是十分坚定,握了握腰间的桃木剑,朗声说道,“我要找的人,名叫秦少枫,是追影山庄的内门弟子。” 说罢,谢追凌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眸光黯了黯,低垂下头默默摇头,“只可惜我没能力,进不去这追影山庄的庄门。” 在谢追凌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纳兰熙便差点儿呛到,他好像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这谢追凌会被追影山庄的弟子阻挡在庄门之外。 虽然他原先对追影山庄也没有多么了解,可那临风一剑秦少枫的名号,他却是早就有所耳闻,那可是追影山庄的大师兄,庄主向明冽的唯一关门弟子,最有可能继任庄主之人。 “所以说,兄台,你们要进追影山庄的话,可否带上一个我?我保证绝对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谢追凌目光灼灼地看着纳兰熙,那双眸子实在无辜,让人看着真心不忍心拒绝。 纳兰熙心中有些动摇,他有办法进追影山庄是不假,可却是冒着一定的风险,这若是贸然间加进来一个人,再加上隋渊那边,风险实在是有些太大。 “你难道不害怕我们是坏人吗?这个世道如此险恶,要时刻存着提防人的心才行。”纳兰熙委婉的劝道,他真的不想这个小道士和他们一起冒险。 谢追凌似乎完全听不出纳兰熙话中的婉拒之意,笑的愈发灿烂,“不会啊!看模样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是坏人,你们都生的如此好看,就像少枫一般好看。”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进去报恩 谢追凌自顾自的说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摇了摇头,眸中隐隐有光芒闪烁,“不对,不对……少枫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纳兰熙听了一阵子,却是没能明白谢追凌说的是什么,反正他是不想冒险带上这个小道士,这小道士可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 “带上他吧。”昭景翊的声音有些低,不过倒是先给谢追凌打了个预防针,“不过我们也只能带你进去,其他的事情不会帮你办。” 谢追凌闻言一喜,那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根了,眸中的光芒愈发的耀眼,“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带上我?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一丝儿的麻烦。” 终于能进追影山庄了,这第一步都已经迈出去了,那么便代表很快就可以见到少枫了,不知道分别了这么久,他可还记得自己,嘿嘿! “喂!”纳兰熙拽了拽昭景翊的衣袖,用眼神和他暗示交流,“你不是最怕麻烦吗?怎么又要主动招惹麻烦,为什么要答应带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道士进去。” 昭景翊并未和纳兰熙解释,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出这个决定,只是他看着这小道士的眼神很是纯真,左右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从客栈的后门进入之后,纳兰熙直接带着他们到了掌柜的房间,说来也是巧合,这里的掌柜的,和纳兰熙倒是有些关系,毕竟纳兰熙行走江湖之际,也颇喜欢卖弄他这一身医术,受他所救之人不少。 管理这客栈的掌柜李连尧算是其中一个,而这李连尧的本家兄弟李连舜则是十分争气,是这追影山庄的内门弟子,而且是专门管编录人员的。 接到纳兰熙已经来到的消息,李连尧立刻歇下手中的活计回房间,废话不多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一一从柜子里面拿了出来。 “纳兰公子,您看我这回够意思吧!”李连尧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顺便从怀中摸出几个刻了名字的腰牌,“这些都已经是登记在册的,保管怎么查都不会被查出来的。” 纳兰熙拍了拍李连尧的肩,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次麻烦你了,等本公子办完事情出来之后,定有重谢给你,只不过还要麻烦掌柜的,再给我们安排多一个身份,还有一位小兄弟。” “这个……”李连尧犹豫了一下,面上有些许为难,目光向小道士谢追凌看去,这临时多一个人,他这边着实有些不好办。 纳兰熙这个人精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李连尧在打什么主意,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拍在桌上,“怎么,李掌柜的很为难吗?既然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 看着白花花的银票放在眼前,李连尧哪里还能拒绝的了,当即便将银票收了起来,笑眯眯地道,“怎么可能为难,我那兄弟可是管人事的,只是可能要歇上半日,定制腰牌要花一些时间。” “无妨。”纳兰熙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十分好商量的模样,“多谢李掌柜的帮忙,等到事成之后,本公子保证还会有重谢。” 李连尧拿了银票之后便出去了,顺便还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休息,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程,眼下能得空休息半日也是极好的。 纳兰熙先换上了属于追影山庄弟子的服饰,不得不说这衣服还当真可以,衣料是白月锦缎的,能用得起如此数量的白月锦缎,不愧是江湖第一山庄。 除却红衣之外,纳兰熙还是第一次穿这种素色的衣服,不曾想他换上了一身白衣之后,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李连尧拿来的这些腰牌上,竟然刻的都不是他们原本的名字,纳兰熙随意挑了一枚看了看,手一抖没有拿稳,控制住险些没有笑喷。 那个……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腰牌上,可是“王富贵”三个大字,如此大俗……那个的名字,进入追影山庄的话,真的不会穿帮吗? 纳兰熙不动声色的将那个王富贵的腰牌放了回去,选了个还稍显正常的李寅,至于风煞,则等在外面待命,此行进去的人是越少越好。 “那个……”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谢追凌忽然出声,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个所以然来。 他抓了抓自己的包裹,面色有些窘迫,最终对纳兰熙行了一礼,“这位兄台,大恩不言谢,方才你付给那掌柜的银票,我来日定会悉数奉还。” 谢追凌是真的没有想到,只是进去个追影山庄而已,竟然会这么麻烦,而且要花那么许多银票,他这次出来的极其仓促,身上带的银票本来就不多,这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纳兰熙稍微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小道士还挺自觉的,不过他原本也不在乎这点儿银票,于是非常慷慨的一挥手,“不必了小道士,左右也没有多少钱,就当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嘛……”纳兰熙摸了摸下巴,眼中闪着八卦的光,“本公子最好奇的还是,你一个小道士,为何要找追影山庄的大师兄秦少枫。” 秦少枫的名号,可以说是响彻整个江湖,想要前来一睹临风一剑的风姿,请求切磋的人,从来都不会少,也难怪这小道士会被当成骗子赶出来。 提到这个问题,谢追凌忽然正色起来,一本正经道,“我是来报恩的,少枫曾经救过我,所以我这次特意来表达感谢的。” 报恩?纳兰熙的心中有些凌乱,是他不了解这个世界了吗?他能理解秦少枫是怎么救这小道士的,可他实在想象不到,这小道士能怎么报恩。 不过看在谢追凌的表情那么认真的份儿上,纳兰熙也没好太过于打击他,总之一切事情等进了追影山庄再说,到时候说不准他们连面都见不了几回了。 李连尧收了银票之后,办事儿果然牢靠,他们在客栈之中休息了半日之后,他还真的就拿来了一枚腰牌,这下总算可以出发了。 只不过…… 从昭景翊换上追影山庄的衣服开始,纳兰熙就紧紧盯着他腰间的那枚腰牌看,每次匆匆瞥过那大大的“王富贵”三个字,他都要忍住不笑,憋的腮帮子都要酸了。 可怜昭景翊一心只想要进入追影山庄查探关于慕容凌月的消息,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横竖只是个假的身份罢了。 第二百六十章 出神入化 穿上追影山庄弟子的服饰,还佩戴了已经编录进名册的腰牌,这下子就算是盘问起来,也不怕露馅儿,只要他们不做出太高调的事情便是。 临走的时候,李连尧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这次做的事情出问题,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要不是有上面的大人物吩咐做保障,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虽说银子是没有少挣,可有命挣来的银子,也要有命去花才是。 李连尧这客栈中基本上都是追影山庄的弟子,所以昭景翊一行人走出去,也不会特别引人注意,只道是从哪里新选出的内门弟子,有的也只是艳羡的目光。 不过这也是昭景翊和纳兰熙做了些许易容的原因,要不然就凭着他们两人的容貌,就算不主动招惹麻烦,估计也会特别引人注目。 至于小道士谢追凌,脸上也是涂了些东西,原本白净的脸庞抹了些东西变成小麦色,不过那双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无辜,给人非常朴实的感觉。 主要是这小道士先前去过追影山庄,还是被赶出来的,若是以原本的容貌贸然前去的话,恐怕会穿帮的。 到时候小道士一人穿帮不要紧,反正打不了再被赶下来一次,可他们若是受到牵连,就要耽搁大事儿了,到时候可不保证昭景翊会不会将这小道士给拆了。 追影山庄的庄门旁边果然有人查证核实腰牌,而且检查的十分仔细,将昭景翊,纳兰熙和谢追凌的腰牌收过去看了几遍,眼中还是有些怀疑。 “那个……”那名核查的弟子犹疑的看着昭景翊,“这位王兄弟的名字,着实取得……一言难尽,我入追影山庄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难以形容的名字。” 纳兰熙在心中憋笑憋的肚子痛,可是面上却掩饰的滴水不漏,低眉顺眼的向那人施了一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凑到人家耳边。 “这位师兄,你就可怜可怜,别再调侃我的这位兄弟了,他因为这个名字,不知道有多么自卑,所以才养成了这副不爱说话的模样,可姓名受之父母,他也没有办法。” 那弟子一听便晓得了,没再仔细问昭景翊,同时换上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昭景翊,任凭是谁被取了那样一个名字,都没办法自信的说出来吧! 这边盘查昭景翊的刚把腰牌递还给他,另外一个拿着谢追凌腰牌的弟子又有些疑问,“你是叫……李卯?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先前来过追影山庄?” 要糟!谢追凌的那双眸子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哪怕已经稍微易容,可眼底的光芒是没办法掩饰的。 “嘿嘿!那个……”纳兰熙立刻以笑脸对着那个弟子,暗中将一张银票不动声色的塞在了那弟子的袖中,还帮他将袖子按了按。 “师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可是第一次来拜会师门,而且这可是我亲兄弟,我们一个是寅时所生,所以我叫李寅,他是卯时所生,所以才唤李卯。” 纳兰熙这一番解释,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再加上这世上哪里会有不爱钱财之人,就算是江湖第一势力的追影山庄,那也不是出神仙的地方。 可以说他们进去的算是很轻松的,再加上里面还有李连尧的兄弟李连舜,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连在追影山庄里面的住处都有人安排好了。 有人关照过就是方便,为了避免与其他弟子多接触而露出破绽,他们三人被分到了一个单独的院落之中,惹来不少其他弟子艳羡的目光。 “我先去暗中探查一番,隋渊同我说过那人的长相特征,说不准能正好看见呢?总比一直在这院子里长蘑菇要好。”纳兰熙一向玩世不恭的面上,此刻也是微微现出凝重之色。 他们本不想招致任何注意,已经算是足够低调了,可终究还是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所以越快解决事情越好,这追影山庄之内卧虎藏龙,久待下去难保不会被人瞧出破绽来。 谢追凌此刻看了看纳兰熙,又看了看冷脸不语的昭景翊,默默往前站了站,“那个……听你们话中的意思,貌似也是来找人的,不如让我去给你们打听一下?这事情我十分擅长,真的!” 若是他能帮得上忙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这两位愿意冒着风险,还花了许多银票才将自己带进追影山庄,他正求不知道如何感谢这二位公子的大恩。 纳兰熙将目光转向谢追凌,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眸子,并未马上拒绝,心中隐隐有些犹豫,“小道士,你真的可以吗?我们可不像你,找的是大名鼎鼎的临风一剑,而且这追影山庄之中多的是阵法和机关。” 这小道士看着单纯的紧,看着非常好骗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些要命的东西,所以一方面纳兰熙正在犹豫。 可另外一方面,纳兰熙又不得不承认,这小道士天生生的一副无辜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眸子,的确很难让人生出防备之心,由他去打听消息,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嗯,兄台,你相信我绝对可以的,只要你说一遍你要找之人的样貌便是。”谢追凌点头说着,“至于兄台所说的阵法和机关,小道确实不才,但还是有些了解的。” 谢追凌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随身所带包裹之中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了一把花生,剥出花生米之后,将花生壳随便往地上扔了扔。 这回轮到昭景翊和纳兰熙目瞪口呆了,没想到这小道士还当真是有些真本事的,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们二人都算是接触过机关阵法的,自然看得出其中的门道。 这小道士对阵法,哪里能算是有些了解,如此随意就能布下个阵法,这简直已经精通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说是精通都算是屈才。 “所以说,只要不比武功的话,这追影山庄的机关阵法都难不倒我。”谢追凌看着纳兰熙和昭景翊,眼神都在发亮,他旁的东西不敢说,可若是比机关阵法这东西的话,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纳兰熙和昭景翊相视一眼,一致同意了谢追凌的自告奋勇去打听消息,只是纳兰熙会在暗中保护着,以备不测之时,毕竟谢追凌是真的一点儿不会功夫。 第二百六十一章 如鱼得水 谢追凌挺开心的带着任务出了院子的门,而此刻在他们的院子外面,已经能看到些许追影山庄的弟子在往这边张望。 因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新来的弟子,居然能被分到一个单独的院子里面,历来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这一次新来的弟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切!拽什么,不就是个独立的院子吗?再在这里熬上两年,我也能被分到单独的院落,而且是一个人独享的。”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表现的十分不屑,但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嫉妒之光。 谢追凌虽说心思十分单纯,可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否则他怎么可能自己一人从天瑞寻来这蜀川追影山庄,而且他还确确实实没有一点儿功夫。 见到有人在院子外面,谢追凌带着满脸的笑意走过去,先是恭恭敬敬的给他们行了个礼,“各位师兄好,我是新来的弟子谢……李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谢追凌如此客气的叫了他们师兄,模样又是如此人畜无害,很快就有人过来答话,“好说好说,只是师弟实在好福气,竟然可以一来就分到单独的院落。” 在这追影山庄之中,对内门弟子的等阶划分可是十分严谨的,像他们这样刚来还没满五年的弟子,都只有打打杂的份儿,住的地方也是十几人一个房间的大通铺。 只有在追影山庄之中立过功劳,有很大贡献,或者在这里待满五年的内门弟子,才有可能分到一个单独的院落。 说起这个事儿,谢追凌也是稀里糊涂的,大概是带他进来的那两位公子身份不简单的原因,不过这件事儿可没法儿堂而皇之的说,他只能随意编个理由。 “唉……”谢追凌露出一脸的苦相,像是提起什么伤心事儿一般,压低了声音道,“师兄可不要说笑了,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被分在这个单独的院落中?” 谢追凌现在所说之事,正是这些追影山庄的弟子所好奇的事情,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发问,“为什么?李师弟你快点儿说啊!” 居然有这么多人一下子全都围过来,谢追凌心中有些兴奋,人多口杂的,传播消息也快,正好省的他再解释第二遍。 人越是聚集的多,谢追凌面上的表情就演的愈发愁苦,就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伤感,再加上他那让人一看就十分真诚的眸子,实在很难不让人相信他说的话。 “师兄们,我这可是不把你当成外人才和你们透露一点儿的。”谢追凌的声音越说越低,“上面的人会有这个安排,全都是因为我的表哥,他从出生起有个怪毛病。” 谢追凌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继续他的胡编乱造,“就是先前你们见到的那位……王富贵,是我的表哥,他的功夫奇高无比,可有个毛病,一到晚上睡着觉了,就喜欢拿着刀到处走,看见人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砍,十分的吓人。” “后来吧……因为有这个毛病,表哥在我们那地方砍了人,还给砍的血肉模糊,就被官府通缉了,多亏了一位追影山庄的师父相救,还答应治好我表哥的毛病,所以我们才得以进了追影山庄。” 谢追凌说的声情并茂的演绎,将这极其玄乎,甚至有些扯淡的事情说的十分逼真,甚至还露出了他胳膊上的一道伤痕,好多围上来听热闹的弟子都自动脑补了那个画面,不由得脊背一寒。 果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在追影山庄是得到特殊待遇的,他们如今已经打消了对这一行人的羡慕,有的只是庆幸,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在深夜熟睡的时候,自己身边冷不丁的出现一把森寒的刀。 这时候还有人揶揄一开始出言不逊的那人,“龚师兄,刚才你不是说要向长老请示,所有弟子一律公平相待吗?不如让那位王师弟和你住在一个房间里啊!” 那位龚师兄名叫龚福德,他憋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最后冷哼一声,脸色墨黑的拂袖离开。 “哈哈哈……”所有人都捂着肚子大笑,这位龚师兄在他们这里面算是资历较老的,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的资历欺负新人。 如今能看见他吃瘪,众人自然是乐得看热闹不嫌事大,同时对这位新来的谢追凌,也就是李卯师弟,那是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纳兰熙躲在暗处看完了全程,心中不由啧啧叹道,自己让这个小道士出来打探消息,是多么英明的一个决定,没想到他竟然随便编了个故事,就打消了这些追影山庄弟子对他们的关注。 还有,照着这个趋势下去,说不准这个小道士还真能把这边资历尚浅的内门弟子发展成自己的人,如此一来,行事就真的是如鱼得水,方便许多。 倒是里面的那位……王富贵,知不知道自己又多出了个晚上随便砍人的毛病,这一趟出来的还真是挺值的,毫不费力的解决了个大麻烦。 不得不说,谢追凌这个性子真的是有种能不动声色的让人亲近的魔力,不多时,便有几个追影山庄的弟子十分关照他,还给他送了不少东西。 “多谢各位师兄了,师弟我初来乍到的,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你们,唯有为你们做做事报答,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就好。”谢追凌笑的灿烂无害。 几个十分关爱谢追凌的追影山庄弟子纷纷关照他,“没事儿,我们也是看师弟身世可怜,以后进了这追影山庄,大家都是师兄弟,也就算是一家人。” “哎!这感情好,我和师兄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谢追凌忙着点头,趁他们现在热络的时候打听,“眼下我还真的有些事情要请教师兄们。” 那些和谢追凌打好关系的追影山庄弟子十分热心,“李师弟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尽管说就是。” 谢追凌连连道谢,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展开来,“不知道师兄们可曾在追影山庄之中见过画像上的人?他也是这追影山庄的弟子,说起来算是远亲,只可惜这次来没能联系到他。” 这画像是他根据纳兰熙的口头描述所画出来的,已经和纳兰熙确认过,有九成的相像,所以若是这些弟子见过此人的话,应该会认出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身份复杂 可是这些追影山庄的弟子见了画像之后,一个个的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有些好心的弟子提醒道,“我们这里是没有这一号人物的,不过这里的弟子都是初入追影山庄的,没见过什么人,若是能见到上面的师兄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知道。” 原来如此,谢追凌擦了擦汗虚惊一场,他还以为这一次是他画的太不像了,看来要打听到那两位公子要找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问完了那两位公子的事情,谢追凌又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打听出秦少枫住在什么地方,这个应该不难打听到,毕竟秦少枫可是追影山庄的大师兄。 “哎!师弟,这个时候快要放晚饭了,不如我们先去打饭,咱们边吃边聊如何?”听见那边传来的钟声,许多追影山庄的弟子提议道。 谢追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确实有些饿了,但是他这一次是带着任务出来的,不知道能不能随便这样走动,若是连累了那两位公子可就不好了。 “这个……”谢追凌是知道纳兰熙一直在暗中保护他的,于是向那边递了个眼神征求意见,若是不方便他就回院子了,说好不给人家添麻烦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纳兰熙隐藏在树上,对谢追凌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是时间吃饭了,况且这小道士性格那么好,人缘也那么好,多和这些追影山庄的弟子接触接触,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得到了纳兰熙的首肯,谢追凌心底有些小雀跃,跟着各位追影山庄的师兄去放饭的地方领饭吃,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不乏味。 尤其是谢追凌,现在简直就成了追影山庄众师兄弟的团宠,因着他那双澄澈无害的眸子,再加上从天瑞到蜀川一路上有趣的见闻,随便说上那么一两件,都够这些常年待在追影山庄的弟子们津津乐道好半天。 “李卯师弟可以啊!看着年纪不大,竟然走过南闯过北,真是了不起,哪里像我们,只有平时有任务才能出去,还都是在这蜀川城里面。”一名弟子艳羡着说道。 谢追凌倒是懂得什么时候该谦虚,连连摇手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迫不得已才走了这许多地方,现在总算有追影山庄这个稳定地方待着,不用再受那颠沛流离之苦。” 说到这里,谢追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真是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那么有勇气,可以因为一个人,就有勇气从天瑞一路寻来蜀川,这一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连追影山庄他都进来了,那就是代表着离见到秦少枫不远了,至少他们现在是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 “也是啊……”追影山庄的师兄弟们一时间也都有些感慨,他们这些人再不济,也有个地方栖身,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追影山庄的内门弟子,比那些颠沛流离的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谢追凌看着这么多追影山庄的弟子在他眼前,不禁在想的是,秦少枫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在吃饭,他那样的人,会有什么人陪着他呢?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大师兄的剑法又精进了,真不负临风一剑的威名,再这样下去,我看老庄主快要将庄主之位传给他了吧!”那边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谈起了秦少枫。 谢追凌立刻将注意力转过去仔细听,他这一次来追影山庄,就是为了见到秦少枫,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眼下便有人主动提起了这一茬。 旁边的人似乎非要和他作对一般,站起来反驳道,“谁说的!别再造谣了,大师兄临风一剑是很厉害,可是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胜任庄主之位,要知道老庄主闭关的期间,山庄之内的事务可都是二师兄徐项在打理。” 那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还没个停歇,旁边的弟子也都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他们闹一闹也就会停下来了。 谢追凌拍了拍旁边的弟子,眸子隐隐发亮,问道,“他们方才说的大师兄可是少……临风一剑秦少枫?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还真是想去一睹风姿。” “嗨!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旁边的弟子拍了拍谢追凌的肩膀,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想目睹大师兄英姿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大师兄哪里是你我这等小弟子能见到的,别说他性子那么孤冷,就说他住在后山,又岂是你我能进的去的。” 哦—— 原来秦少枫是住在后山的,谢追凌完全没有心思听那弟子后面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在后山能找到秦少枫,他绝对会想办法去的。 追影山庄他都进来了,前面的困难已经不算是什么,总有一日他会再次见到秦少枫的,谢追凌的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我吃好了,师兄们慢慢用。”谢追凌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准备现在就回去,当然了,他在回去之前,也没有忘记给昭景翊和纳兰熙带一份晚饭。 等回到院子里之后,谢追凌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昭景翊和纳兰熙,还有关于画像的事情。 “纳兰公子,你确定我画的画像没问题吗?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见过此人。”谢追凌有些忐忑,他今日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画像画的不算好,所以才没人认出来。 纳兰熙摇了摇头,拿着谢追凌的画像仔细看了看,“我虽然也没有见过此人,但绝对是按着隋渊的描述重新说了一遍,尤其是他耳边的这块儿胎记,绝对不会有错。” 如此说的话,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此人的身份在追影山庄之内绝不简单,导致这些新弟子都没有机会见到,看来明日还要到别处看看才是。 “今日的事真是辛苦小兄弟了。”纳兰熙对谢追凌笑着道谢,“明日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办,小兄弟可要我们帮你去找那秦少枫?看你很在意他嘛!” 提起秦少枫,谢追凌的一双眸子中都在闪着光亮,不过他倒是拒绝了纳兰熙,“不必,纳兰公子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可麻烦你们。” 他能进来这追影山庄,已经是托了这两位公子的福,没道理还要他们帮自己做事,自己去帮他们倒是应该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阿谀奉承 翌日,这一大清早的,谢追凌就已经闲不住,先一步出去打听追影山庄的后山如何去了,他来追影山庄可就这一个目的,如何能不积极些。 纳兰熙接到山庄外面的飞鸽传书,说是隋渊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不日便会到追影山庄,如此便可以帮他们指认那个和苏光晁有联系的弟子。 虽说纳兰熙没让谢追凌再帮他打探他们要找之人的线索,但是他还是顺带着问了几个师兄弟,毕竟耳旁有胎记,这个标志实在是太醒目,看过的人应当都记得才对。 “没有啊!我来这追影山庄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有胎记的师兄弟,你怕是认错了人,或者是别的院子的师兄弟也不一定。”谢追凌又碰了一次壁。 不过他没有沮丧,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向那位师兄道了谢,继续找下一个目标,又或许方才那位师兄说的不错,去旁的院子里看看的话,说不准会有收获。 至于追影山庄的后山在何处,谢追凌早已经打听到了,只是几乎所有的师兄弟全都告诉他,没事儿的时候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那可是追影山庄的禁地。 传闻里面封印着什么了不得的怪物,就连历代庄主都没有办法,以前可是没什么人敢去的。 可是这一代弟子之中,出了个临风一剑秦少枫,他不但去了后山,还能在后山练剑,可见他的武功造诣之高。 甚至在许多弟子的心目中,秦少枫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常年闭关的老庄主向明冽,不少弟子已经在私底下传开了,下一任庄主非秦少枫莫属。 谢追凌一边剥花生吃着,还热心的分给了其他师兄弟,他非常乐意听这些追影山庄的弟子多讲讲秦少枫的事迹,反正现在也不方便行动,得等人少一些才能过去。 这厢谢追凌和几个追影山庄的弟子坐在树下乘凉,吃着花生聊着天,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可偏偏就是有人看他们不顺眼,平白无故要来找他们麻烦。 是昨日里在谢追凌手上吃了亏的龚福德,今日里他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模样,走到谢追凌的面前大声教训他。 “给我滚到一边儿去,谁让你们在此偷懒的,还有你这个新来的,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可是你一来这里,师兄弟们都跟着你偷懒,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龚福德的声音震的谢追凌有些耳鸣,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站起身来对上他,眸中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十分真诚,“这位师兄,我不知道何时得罪你了,只是现在是休息时间,并不是师兄弟们晨练的时间,自然要坐下来休息。” “哈哈哈哈哈……”周边传来一声肆无忌惮的爆笑声,谢追凌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因为此刻确实已经过了晨练的时间,练武场上已经没有一名弟子在练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下面休息。 更有全然不顾龚福德情面的弟子乘机挖苦他道,“是啊!我们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可不像某些爱显摆的人,大早上的特意跑到徐师兄的必经之路上练功,就为了被别人看一眼。” 在场的,只要是认识龚福德的弟子,哪个不知道这龚福德是个什么德行,阿谀奉承惯了,平常练功的时候倒是没见过他有多么用心,可是一到二师兄徐项来这边办事的时候,练功练的那叫一个认真。 “你们!”龚福德说不过这么多人,只能愤然离开,走之前还怨毒的看了一眼谢追凌,等他得到徐师兄的赏识之后,这些人他通通都不用放在眼中了,区区一个李卯算什么东西。 谢追凌目送着龚福德离开,有些讪讪的重新坐下来,继续和众师兄谈笑风生,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自然不会傻到以为他会像银票一样,让所有人都喜欢,别人如何看到他,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或许在他的心里,他更在乎的是那个人如何看他…… 其他弟子都宽慰谢追凌道,“李卯师弟,你不用理会他,他就是人缘差到极点,才会如此嫉妒你,以后我们都会帮着你的。” 在他们的眼中,谢追凌的性子如此平易近人,走南闯北的懂的还那么多,生的也这般好看,就好像他们的弟弟一般亲切,难得遇见如此有趣的人,简直就是给他们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一道光。 谢追凌对这些维护他的师兄弟们,自然都是以礼相待,还将他收集来的小玩意儿赠予他们,不管在什么地方,与人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就在谢追凌与众多追影山庄的弟子谈笑风生的时候,前面忽然来了一群腰间佩剑的追影山庄弟子,而且看他们的服饰,似乎与这里的很不一样。 谢追凌充分发挥了自己不懂就问的美德,反正他现在和这些师兄弟的关系还不错,自然有人热心的给他解释了原委。 原来这追影山庄不仅有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分,这内门弟子的等阶划分更是严格,每个等阶的弟子都有不同的练武场和住处。 像他们这种刚来还未满五年的,是属于最底层的一阶,而为山庄立过功劳,或者在山庄之内待满五年的,则会到更高一级的院子里面住着,连练武也会换到旁的练武场。 一般人能混到五年以上资历的,基本上已经很厉害了,这样的弟子若是出了追影山庄,那可是被各个国家的皇帝或者各大家族全力招揽的对象。 再有的就是资质过人,被各位长老掌门,或者庄主的直系弟子看中,留在身边亲自教习的弟子,如此便可以算是一步登天,以后甚至还有可能被收入入室弟子。 这些走过来的追影山庄弟子,便是那些满五年资历的弟子,他们这些人全都是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师兄的。 “那个,你们今日可以回去休息了,今日可是徐师兄要来看下面的弟子比武切磋,所以先征用练武场,闲人赶紧离开此地。”其中一名弟子忙着大声吆喝赶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卧虎藏龙 这边他们的师兄都发话了,而且说的清清楚楚,是二师兄徐项要征用这练武场,肯定是要选拔人才了,他们自然不能再留在此地,纷纷收拾了东西离开。 谢追凌正好趁这个时候回了一趟他们的院子,告诉昭景翊这个消息,“公子,今日练武场好像有大人物来,还有个追影山庄的二师兄,这可是平日里都见不到的大人物,或许你们要找的人。” 纳兰熙到现在还未回来,房间之中就只有昭景翊一人,他这几日本就日夜奔波,再加上内伤还未全好的原因,所以气息一直不是很稳。 本来埋藏在他身体里面蛰伏不动的烈炎之心,昭景翊感觉那东西近日已经渐渐苏醒,隐隐灼烧着他的经脉,经常会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还有折磨他数年之久的至寒之毒,或许是感受到了烈炎之心的威胁,也有要爆发的趋势,这两样至凶险的东西,一冰一热在他体内抗争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儿。 就例如此刻,昭景翊便感觉自己的经脉被灼的有些燥疼,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表面是冰冷的,像是在冰窖之中待久了一般。 “昭公子,你身体不舒服吗?”谢追凌看见昭景翊额上隐隐有些冷汗,面色也不是很好的模样,以为是昭景翊身子哪里不舒服。 说起来带他进追影山庄的两位公子,他只知道一位姓昭,还有一位姓纳兰,是什么身份倒是不知道,不过好在谢追凌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 昭景翊摇了摇头,一边仔细调息自己的内力,一边对谢追凌道,“多谢,纳兰此刻应当已经去查探了,不用操心我们的事情,你不会功夫,在这追影山庄中多多小心。” 谢追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没有再打搅昭景翊,默默退出房间,还不忘将门关好,在门口布置下一个小阵法,若是有人忽然闯入,也好阻拦一阵。 总之在他看来,这位昭公子虽然不怎么说话,可看起来却也是位至情至性之人,他谢追凌这一次说不准是真的遇见贵人了,还真是老天爷眷顾。 因为练武场被征用,眼下这时间倒是没什么弟子在外面,应当不是回屋子去休息,便是结伴去了蜀川城中游玩,倒是不会有人注意他。 谢追凌一路沿着从众多师兄弟们那里打听来的小路,一个人去寻去了后山,说不准歪打正着真的能让他看见秦少枫也不一定,他不远千里来此,就是为了秦少枫啊! 只是毕竟是小路,越是往里面走,树林石丛就越是多,层层叠叠的树叶将阳光隔绝在外面,越发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令人后背有些发寒。 谢追凌的胆子倒是挺大,到了这里也不怎么害怕,反而隐隐有些兴奋,不知道能不能在后山遇见秦少枫,毕竟追影山庄的弟子都说了,大师兄秦少枫不喜欢与人接触,平日里更是从来不回自己的院子里住。 那位纳兰公子说的果真没有错,追影山庄真的有很多机关阵法,这也是为什么说后山是禁地的原因,因为根本没有人能闯过如此多的阵法。 不过好在这些阵法对谢追凌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甚至他都没有去解,只是随意变幻了几个步法,就全都躲避过去了,这会儿也就是没人看见,若是被人看见了,谢追凌定要被人当成是怪物。 这追影山庄后山的阵法,可不是一个人能布下的,而是历代擅长机关阵法的长老,熬干了多少心血才研究出来的,可是却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如此轻松的就破了。 过了前面的迷阵之后,上面的树林渐渐开始变少,天色没有那么昏暗,只不过岩石却越来越多,周围略显荒芜,这应当就算是真正的到了后山。 好不容易是爬到了半山腰,谢追凌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他先前破阵的时候,看着挺轻松的,可到底还是颇废了一番心神,这会儿真的有些累了。 想想也是的,若是那些先人布下的精妙阵法,当真那么容易就被谢追凌给破了,那谢追凌就不是精通机关阵法,而是直接成了神仙。 随意找了块儿岩石靠上去,看了看这荒山,真的不敢相信,少枫平日里一个人在这里是怎么待下去的,没有人和他说话的话,他会不会无聊。 谢追凌无聊的四处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发现了前面的山头上走下来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甚至连脸都遮了起来。 老天!这地方怎么还有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谢追凌动作倒是快,立刻窜下石头躲了起来,顺便在心里将人吐槽了一遍。 确实不是他少见多怪,谢追凌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个檐遮着,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这天气真的怪热,连地上的土地都快被晒裂了,那人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还真的不嫌热的慌。 谢追凌还没有仔细看清楚,那黑袍人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若不是他确定自己的眼睛没问题,估计都要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这后山之上还真是卧虎藏龙,对于在机关阵法上天赋卓绝的谢追凌来说,这种现象也只有一个解释,这后山之上肯定还有他没见过的机关,一个人可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不过谢追凌也只是在心中好奇了一下,他自己还有正事儿没去做,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时候太有好奇心,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儿。 摸了一把额头上被热出来的汗,谢追凌继续往山上爬,今日他就不相信自己爬不到山顶,怎么着也要不负千里迢迢的来这一趟。 在经过那一段荒芜的岩石黄土山之后,越是往山上走,风景也是越来越好了,甚至谢追凌还隐隐听见了有水声。 早就听说过了,追影山庄坐落在灵山之上,刚才那一段路几乎都要让谢追凌对灵山的概念幻灭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样子才像是一座灵山该有的模样啊! 谢追凌狠狠地深呼吸一次,从山顶向下俯视下去,几乎可以看到追影山庄的全貌,一览众山小,或许只有身处在这样的景致下,秦少枫才能练出那名动天下的临风一剑。 第二百六十五章 难以忘却 方才谢追凌听见了有水声,却居然不是幻听,再往前面走一走,还当真有一处瀑布,那瀑布水流飞泻而下,拍打在底下的石潭之中,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好像形成了道道流光溢彩的彩虹。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瀑布底下那剑刃破空的声音,剑身宛若一道清风,在水面上一划,激起一道漂亮的水花,更妙的却是拿剑的人,身法出神入化,一袭白衣宛如游龙,在水面上练剑却半滴水都没有沾到身上。 谢追凌站在上面看了许久,眼睛都快要看直了,这便是传闻之中临风一剑的真正风姿吗?也难怪了会有那么多人为求见识一下,不惜一掷千金请他出追影山庄办事儿。 可秦少枫却全然不将那些世俗的财物放在眼中,他只随自己的心情做事,他若是愿意,便会救你于水火之中,他若是不愿,袖手旁观看着你被人追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又是这样错过了啊……谢追凌揉了揉眼,心底有些失落。 自上一次在天瑞一别以来,这是谢追凌第二次见到秦少枫的临风一剑,每一次看都感觉是深入灵魂的惊艳,只一眼,此生就再也难以忘却。 谢追凌看的有些发呆,直到那一抹白色残影消失在他的眼前,方才回过神来,看来秦少枫果真是在这后山不错了,只是这瀑布…… 看上去还是挺高的,真的难为了他这个不会武功的小道士,总不能直接跳下去,那样就算摔不死,也会摔断几条肋骨,实在是太冒险了。 谢追凌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先前的注意力全都被秦少枫给吸引过去,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了这么久。 其实……他还是有一点儿畏高的,所以说,凭他现在的能力,就只能找另外通往下面的路才行。 可是,谢追凌在山上转悠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下去的路,唯一一条下去的路就是这条瀑布。 瀑布下面好歹是个水潭,其他的地方可都是悬崖,下面可是坚硬的岩石,这若是对他们这种不会武功的,跳下去之后就不只是断几根肋骨的事情了。 谢追凌坐在石头上发愁,反正这下面他肯定是下不去了,也不知道秦少枫几时可以上来,况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可是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的。 就在谢追凌叹气惋惜之际,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你是什么人,居然私自闯入后山,你可知后山是禁地,十分危险。” 谢追凌的身子一怔,眸中满溢着的惊喜之意,身子几乎都要不敢转过去,手心有些颤抖,生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那,那个……”谢追凌感觉自己平常说话挺溜的舌头都打结了,想说的话好像都说不出口。 谢追凌深呼吸一口,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转过身看着秦少枫,对他行了一礼,“秦少侠,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我?那个一心观被人追杀的小道士,当初是你救了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初的谢追凌不晓得江湖上人心叵测,在外人面前用出一手出神入化的阵法,便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了。 自然,若是一些普通的人,谢追凌纵然不会一点儿功夫,凭着自身纯熟的布阵之术,倒是可以应付的来。 可惜那些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如此一个天纵奇才,为了谢追凌交出他身上绝学,竟然不惜派出数百名死士追杀他。 而且最过分的是,他们知道自己来自一心观,便找上门去以道观中师兄弟的性命要挟,不惜放火烧了整个一心观。 那时候的谢追凌也算是有一些年少轻狂,为了不连累一心观中的众位师兄弟们,竟然连自刎的事情都想过,好在最后被秦少枫遇见,否则他现在就是孤魂野鬼一只了。 可惜,这世上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晓得感恩的,他们只会记得你对他们造成了多少伤害,而从不会记得旁人对他们的好。 谢追凌虽然可以为了保住一心观的人而放弃性命,但他们可不承他的这份情,他们只记得是因为谢追凌,那些人才会过来找麻烦。 那一夜之后,平日里会对他关爱有加的所有的师兄弟,全都对他敬而远之,更有甚者,不乏有人说他是一心观的灾星,要将他逐出去。 有时候流言蜚语真的会比真刀子捅在身上还要疼,谢追凌虽然平时性子随和,可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听不得曾经那些和他亲近之人中伤他,便决定默默离开一心观。 后来在江湖上听说了曾救过他的人,就是追影山庄的大弟子秦少枫,他临风一剑的名号,可是响彻整个江湖。 正是因为体验过其中的滋味儿,所以谢追凌才更加感念秦少枫相救他一命的恩情,所以才不远千里前来找秦少枫,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有地方去,能跟在他身边打杂也是好的。 就这么一路打听着秦少枫的消息,听江湖中人讲他的事迹,甚至还有几次亲眼目睹他的风姿,心中对他愈发钦佩,谢追凌一路来到了追影山庄,直到今日总算是站在了他的面前。 秦少枫的剑眉微微一挑,将手中剑收入剑鞘,语气淡然道,“被我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况且那是我自愿而为,不需要什么感谢,若是没事儿的话,还是不要来这后山的好,很危险。” “哦——”谢追凌垂下眼帘,心下微微有些失落的感觉,虽说秦少枫的这句话是在提醒他注意安全,可他就是觉得这句话有种疏远的感觉。 一直以来,谢追凌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秦少枫是第一个不觊觎自己所掌握精妙机关阵法之人,而且还愿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所以秦少枫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谢追凌心中一直如是想着,不过现在他好像是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在秦少枫的眼中,自己或许和以往他所救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容身之处 不过谢追凌只是有些小失落,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怨天尤人的人,若是连这点儿挫折都受不了,当初也就没有勇气选择活着了。 谢追凌这一次前来追影山庄,可不只是为了报答秦少枫的恩情而来的,他还想跟在秦少枫身边,为他做一些事情,如此的人生便是他追求的。 反正自从他展露过自己的一身绝学之后,这天下间仿佛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追杀,亦或者是害怕被他连累而疏远他。 “不过……秦少侠,我知道这山上危险,但是我还是不能离开,既然你救了我的命,我便理所应当报答,哪怕每日给你提剑也好。”谢追凌对上秦少枫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中,只觉得这是天下间最好看的眼睛。 不愧是那闻名于世的临风一剑秦少枫,眉眼容貌如画,简直就如天赐般的英俊,只一眼便可以叫人失了魂,至少在谢追凌的眼中,只望着眼前这一人,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失了几分颜色。 秦少枫却对谢追凌说的话无动于衷,不曾再多言语一句,只是径直走了过来,抓着谢追凌的胳膊,脚下轻点几下凌空而起,运起轻功带着谢追凌跃下后山。 谢追凌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人便已经在半空之中了,秦少枫带着他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安全落在了地面上,是谢追凌来时经过的树林。 “已经说过一次,我从不需要人报答恩情,后山这里是禁地,以后莫要再来,还有……”秦少枫看了一眼谢追凌身上的腰牌,“私自顶替旁人的姓名进入追影山庄可是重罪。” 谢追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挂在腰间的腰牌,上面的确是写着李卯两个字,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可谢追凌却有些疑问,看着秦少枫的背影问道,“秦少侠先前不是说不记得我了吗?为何却知道我是冒充旁人姓名进来的?” 秦少枫脚下的步伐一顿,连带着手上的剑也险些没有拿稳,“如今这个时候追影山庄不招收新弟子,所以只能是用假冒的身份进来。” 哦!谢追凌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心底也不是真的傻,看着秦少枫的目光中带着灼灼的光芒,看来事情比他预想的要好的多,他表示十分满意。 秦少枫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便直接用轻功回了山上,原地只剩下谢追凌,拖着腮帮子看着上面发呆。 不要紧…… 凡事都是要慢慢来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来一次不行,他就来第二次,第三次,总有一日秦少枫会将他留下来的。 谢追凌这边的事情算是比较顺利,至少他见到了秦少枫,并已经打好了注意要怎么做,他十分有信心,就算秦少枫是块儿石头,他也有把握捂热。 可纳兰熙也是出去晃了半日,翻遍了整个追影山庄,却还是没有找到隋渊所说的那个耳旁有胎记的人,这可真是有些让他急躁。 虽说隋渊已经赶来了,但他身子还是很不方便,冒充追影山庄弟子进来的事情暂时不要想,他那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只会更加招人怀疑,到时候反倒连累了他们。 谢追凌被秦少枫送下山之后,便回到了小院之中,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些食材,好在这院子虽然不大,但五脏六腑俱全,厨房还是有的。 谢追凌紧着这些食材自己做了一些简单的小菜,熬了粥给运功调息的昭景翊送了去,这位公子的身子看着肯定不舒服,所以他只能做些简单的东西。 恰好此刻纳兰熙也回来了,忙活一个清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此刻的谢追凌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救命恩人,“小道士,你可太厉害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将来若是你娶了谁,还当真是好福气。” 谢追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挠了挠头发道,“小道还未曾还俗,当要遵守清规戒律,所以按照规矩还娶不了亲,纳兰公子就莫要再取笑我了。” 纳兰熙可没那么容易放过谢追凌,他喝完最后一口粥,畅快的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劝他,“怎么还不还俗呢?本公子看你已经心在红尘之中,不如早日摘下那些束缚你的枷锁,不然以后真遇到喜欢的人,可怎么办?” 好歹这小道士也是他们自己带进来的,纳兰熙怎么会看不出来,谢追凌虽然表面上单纯,但心性之坚韧已是非常人所能及,定是经历过许多事情。 虽然有时候纳兰熙确实会好奇,像谢追凌这样的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既然人家没有说,那他也就不会去多问。 遇到喜欢的人吗?谢追凌觉得这辈子他貌似是没指望的,像他这样的人,若是不低调一些,隐姓埋名的活一辈子,只要展露出一点儿本事,便会引来无数人的追杀。 几乎所有接近他的人里面,十个之中有八个是想逼他交出自己所掌握的阵法机关术,剩下的几个对他无所图的,那其身份都肯定不简单,所以也不在意他这个小平民。 “对了,今日清早的时候,这边的练武场被人征用了,听说追影山庄二师兄来了,身边带着许多资历较高的弟子,你可去看过,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了吗?”谢追凌完美的转移话题,眼下他也想知道,这两位公子找到他们想找的人了没有。 他们现在用的可都是假的身份,假的名字混进的追影山庄,方才在山下的时候,秦少枫已经提醒过他了,如今的追影山庄还没到选拔招收新弟子的时候。 他们这些贸然出现的“新来的”,极其容易暴露身份,或许身边的师兄弟们倒是可以轻易瞒住,但是若上头有人查过来的话,分分钟就暴露了身份。 一提起这件事儿,纳兰熙便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惋惜道,“那边的动静确实挺大的,我去看过一次,但暗中像是有高手坐镇,若是离的太近的话,容易被发现。” 第二百六十七章 痴心妄想 原来如此,谢追凌心中觉得有些可惜,或许这二位公子要找的人,恰好就在今日的那些人其中呢?追影山庄面上有胎记的人,应当也不是太多吧。 谢追凌在心中暗自思忖着,或许这件事情,他倒是可以问问秦少枫,毕竟他是追影山庄的大师兄,虽然不与其他师兄弟一道练武,但好歹也算是一起生活过这么多年。 “小道士,那你今日可有见到临风一剑?”纳兰熙一边喝着茶,一边调侃着谢追凌,因为他一直觉得这小道士的决心不小,竟然想要跟在秦少枫身边。 纳兰熙虽然不像谢追凌一般,在追影山庄弟子里混的如鱼得水,可他早就已经大致探清楚了追影山庄的情况,那个临风一剑可不是随随便便好相处的。 谢追凌想到方才看见了秦少枫练剑时候的风姿,眸中忍不住流出仰慕之色,“那个……我还算是幸运,今儿个许多弟子都在练武场比武,所以乘着没人上了后山。” 然后就恰好比较幸运地见到了秦少枫,虽然说最后被他给带下了山,可终究也算是看见过了,所以倒算是他赚了。 纳兰熙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谢追凌这个小道士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到后山,还见到了那个多少人都见不到的临风一剑,完事儿还没被丢出追影山庄。 “见到那就好……”纳兰熙一脸迷之笑容看着谢追凌,半晌才对他道,“只是麻烦小道士你,将脸上笑容稍微收一收,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吗?” 嗯?谢追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头看了一眼水盆中倒映的自己,又看着纳兰熙问,“纳兰公子,你莫开玩笑了,我还能像什么。” “像极了二八年华的怀春少女。”纳兰熙笑的愈发灿烂,说罢就很不负责任的夺门而出,这小道士可太招人稀罕了,好在有他在一起,否则自己便要整日面对里面那个冰块,想想都觉得心酸。 …… 谢追凌非常郁闷,太爱开玩笑了,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位纳兰公子如何是好。 从院子里出来之后,纳兰熙便又去了练武场附近转悠,这一次的阵仗还是挺大的,听闻是追影山庄二师兄徐项为了选拔弟子之中有才能之人留在身边。 这追影山庄二师兄徐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可是追影山庄庄主向明冽的亲传弟子,虽说向明冽一共有九个弟子,但能成气候的,也就秦少枫和徐项两个。 眼见得如今老庄主已经渐渐隐退,山庄里面的事也都不怎么有心打理,便将山庄之中一系列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座下弟子去打理。 可追影山庄的能管事的弟子,也就只有向明冽的亲传弟子,可秦少枫的性子无人不知道,不喜欢这些世俗之事,所以基本上现在的追影山庄,都在徐项的管理之下。 在这个特殊的关头,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老庄主向明冽恐怕不久之后就要退位让贤,这追影山庄的新庄主,肯定是要从秦少枫或者徐项两个人中择选出一个人。 所以说,二师兄徐项可是争夺庄主之位的有力人选,这个时候他要提拔有用之人,必定是要留作将来之用,到时候只要徐项成了追影山庄的庄主,他们就是庄主身边的亲信,可想而知地位会如何。 可以往若是上面的人想要提拔下面的弟子,都是看中哪一个,便将其带在身边,传授其武功,但这次徐项玩儿的也是大,居然将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山庄,可见其野心昭然若揭。 不愧是追影山庄目前风头无两的人物,纳兰熙只能远远的看着,并不敢太靠近,徐项身边无疑是有高手护着的,虽然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过,但是一时打起来不要紧,他们的计划可全都会因此被毁。 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再过去看看了,纳兰熙百无聊赖的隐蔽在暗处,观看不远处练武场上的动静。 追影山庄还真的是无愧江湖上第一山庄的威名,其中还真的不乏人才,怪不得有资本在各个国家横行,一个外门弟子竟然还能成为南理国长公主的座上宾。 这已经比了一个清早了,徐项一直坐在上面看着底下一个个出场展露功夫的弟子,脸色一直很阴沉,难不成就看不见一个让他满意的吗? “哼!”徐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他震碎,杯中的茶水流的到处都是,“这就是你们日日勤加训练的结果,真是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 自上一次被庄主训斥过之后,徐项心中愈发的急躁,向明冽那个老东西让自己将追影山庄的事情通通交给秦少枫,明显是在警示他,要将庄主之位传给秦少枫,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没关系,他一切都听向明冽的话,谁让人家向明冽现在还是庄主,他的确是将追影山庄的一些事情交给秦少枫去做,可是结果呢? 呵呵…… 秦少枫那头却也让他自己看着解决,说是他有能力管理追影山庄,平日里便多操劳一些,还真是两头都落不到好。 他真是打心里怀疑,向明冽到底了不了解秦少枫那个死人的性子,整日里就只知道练武,临风一剑的名号还不够他满足的,难不成还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吗? 向明冽心心念念的想要让秦少枫成为追影山庄的下一任庄主,可秦少枫却表现得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简直让他夹在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成了个笑话。 凭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向明冽只看得见秦少枫,难不成他徐项就不是他的弟子吗?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成为追影山庄的下一任庄主。 首先便是要选拔一些可用之人,将来成事的时候,可为自己所用,多一分筹码,多一个帮手,就相对来说多一分胜算。 在这一点上,徐项自信定然能胜过秦少枫,毕竟秦少枫的性子在那里,平日里只知道在后山练武,旁的什么都不管,甚至有很多新来的弟子,一次都不曾见过他。 纵然他秦少枫有着临风一剑的名号,功夫高的出神入化,那又如何?要成为这追影山庄的庄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纵奇才 如今秦少枫是只顾着练他那个什么临风一剑,追影山庄之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个不是他在调度,在管理着,而在众多的弟子之中,他的支持者也不少。 只是光有这些还不够,徐项目光注视着练武场上,他还需要更多的可用之人,就这样一步步走,慢慢的将追影山庄变成自己的,到时候就算向明冽不同意,他也是板上钉钉,名副其实的追影山庄庄主。 只是从大清早的看到现在,徐项却没有选出一个自己看中的,他想要的是有魄力,有能力的,可不是只知道练武的莽夫,如此才能成为他身边最强有力的助手。 被震碎的茶杯很快便有人收拾了,甚至还有人给徐项换上了一杯新的,旁边有狗腿子立刻上来奉承道,“二师兄,你也先别着急,虽说咱们追影山庄无废人,可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能像二师兄这般是天纵奇才。” 徐项眸子一眯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个奉承他的弟子,脸色黢黑如墨,“你这是在嘲讽我吗?来人,给我将他丢出去!” 那个弟子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对徐项跪下求情,“二师兄……弟子说错话了,求您绕过弟子这一次,不要将我逐出去……” 徐项可不会再多看那人一眼,任凭他被人拖下去带走,像这种只知道阿谀奉承,没什么本事的愚蠢之人,怎么可能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吗?他徐项最讨厌听见别人说起天纵奇才这四个字,因为他自从进入追影山庄开始,就一直活在这四个字的阴影之下,他厌恶极了这些字眼。 就因为资质不算上乘,天知道他徐项比旁人多废了多少努力,才做到了今日的这个地位,可到底功夫还是有些不到家,而秦少枫却只是在江湖上随便救了几个人,便被人美誉为临风一剑。 世人只要提起追影山庄,除了那个不靠谱的传闻之外,哪个不是想到临风一剑秦少枫,可实际上呢!秦少枫可曾有管过这追影山庄里的一草一木。 纳兰熙已经在外面藏了许久,终于看见有人出来,而且难得的还是,看这些弟子的服饰穿着,绝对不能轻易见到的高段弟子,真是破天荒的收获。 徐项吩咐的将人扔出来,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追影山庄之中有一处禁室,专门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弟子,那人便是被拖到了这里关着。 其实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只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触犯到了徐项的逆鳞而已,但这件事情知道的弟子越少越好,否则徐项苦心在追影山庄弟子心目中树立的形象就要毁了。 纳兰熙悄悄尾随着那些人来到了禁室,发现里面还真是关押了不少的追影山庄弟子,而且很多都是身处高位的,就如同今日被带进来的那个徐项身边的人。 “之前送进来的那个,做的干净一些,还有……二师兄要他们的命牌,千万一块儿都不能缺。”只听其中一人对监管之人悄声吩咐。 那监管之人看着也像是早已经和徐项那边沆瀣一气,点了点头道,“二师兄吩咐的事情,属下绝对会办的干干净净,那这次送来的呢?” “这个你就你看着办,只要别弄死就好,否则不好交代。”那人看了一眼已经被关起来了,却还在大吵大闹,不愿意消停的那位。 纳兰熙在暗处躲着,也算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没想到这个追影山庄之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猫腻,那个二师兄徐项,还真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 等将那些人送走了之后,监管这里的人才慢悠悠的回来,对着那吵闹的人骂骂咧咧着道,“吵什么!再吵的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给我将这个吃进去。” 那个监管之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儿在手心,嘱咐其他人制住那人,捏开他的腮帮子将药丸喂进去,手法之娴熟,可以看出是干过许多次了。 “老实待着等死去吧……”给那人喂过药之后,那些监管之人就全都出去了,大门关上之后,里面阴暗的俨然如一座人间地狱。 被喂了药的那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伸手进去抠,企图将被强行喂进去的药给吐出来,可那药丸儿是入口即化的,哪里那么容易被吐出来。 纳兰熙见已经没有人在这儿了,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轻而易举的破了禁室的锁,抓着那人的胳膊试了试脉象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会毁了人的嗓子,从此变成个说不出话的哑巴罢了,只要不是无药可救,或者见血封喉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这家伙今日能恰好遇见自己,真的都是他命好,纳兰熙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所以他什么时候哑,都不能这个时候哑,真是个麻烦事儿。 身上暂时没有带着药,纳兰熙便用了银针先封住了他的穴道,暂且压下那药丸儿的效果。 但是那药丸儿的药性还挺烈的,纵然纳兰熙发现的已经算是及时,银针也能暂且压下了药性,但那人的嗓子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损伤,说话的时候如同刀子锯在木头上摩擦,十分沙哑难听。 “你……你是谁!咳咳……快点儿,咳咳……放我出去!”那人紧紧抓着纳兰熙的袖子晃着,由于嗓子伤了,说话又太急,一直不停的咳嗽,声音就更加渗人了。 纳兰熙直接将人扫开扔在地上,强忍着想让他闭嘴的冲动交待他,“想要活命是吗?那么现在我说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用最简短的话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许多说。” 他真的快要聋了啊。 那人一听能活命,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如倒豆子一般的,把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全给交待出来了,事实证明,在这人的眼中,只要有人给他一条活路,什么都是浮云。 这人名叫高堂,原本也是徐项身边的弟子,经常为徐项做一些跑腿打杂的事情,凭着这身份压了许多新弟子一头,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跟在徐项身边看着这一次山庄弟子切磋比武,只是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将徐项给得罪的狠了,才被关在此处,还被下了毒。 第二百六十九章 蠢蠢欲动 纳兰熙不想知道他因为什么而被关在这里,这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那个徐项的问题,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是来打听消息的,“追影山庄里面有没有耳旁有胎记的弟子,就如同……这个模样的。” 纳兰熙找了一根小树枝,回忆着谢追凌画的那幅画像,大概将那个胎记画了一下,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早知道今日就将那张画像揣在身上了,搞得现在说也说不清楚,只能挑重点的问。 “胎记?”高堂仔细想了想,异常肯定地说,“追影山庄从来未曾出现过有胎记的弟子,若是有的话,我绝对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他跟在徐项身边也算是有些年头的,追影山庄之中的弟子,除非是最新来的一批,他都或多或少有些印象,可却没有见着一个人有什么胎记,若是有的话他必然会记得一清二楚。 没有吗?纳兰熙心下十分疑惑,就连这个在追影山庄有些资历的弟子都没有见过的话,那么这个和苏光晁有关系的人,还真的是藏的挺深。 再看看这个高堂,眼下他此刻只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说谎是不存在这个可能性的,可若是真的如他所说,那么纳兰熙倒是有些怀疑,隋渊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追影山庄弟子。 纳兰熙看着从高堂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利落地一掌将他劈晕过去,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如此这般的话,那些人再给他下毒也不怕了。 主要不是他纳兰熙想要忘恩负义,而是现在真的带不走他,还不到那个时候,等他处理好一切事情的时候再说。 否则现在带着他的话,非但他们一个也走不了,恐怕到时候他们这个假身份也就会暴露,实在是得不偿失。 现在将人劈晕过去,是纳兰熙实在是要被这人烦死了,都逼的旁人对他使用毒哑嗓子的药,可见是有多么烦人。 纳兰熙害怕自己现在若是不将人带走的话,他恐怕会大吵大闹,到时候平白将人引过来,他又不想对人多费口舌解释,反倒是这样直接劈晕过去省事儿。 禁室的门虽然已经落了锁,但是这在纳兰熙的眼中并不是事儿,他有的是办法出去,练武场那边是没有什么信息了,纳兰熙索性回了小院。 可是等纳兰熙进了房间之后,却发现房间之中已然空无一人,平日里不喜欢出门的昭景翊,竟然没有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纳兰熙的心中一惊,身上隐隐有些发凉,这么一个大男人,到底跑去了什么地方,总不可能说是凭空消失了吧…… 这几日昭景翊身上的东西愈发的不稳定,蠢蠢欲动起来,他能撑到这蜀川城中,还来了追影山庄,都已经是强撑着的结果,现在不好好待在房间里调息,也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祖宗还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人安心,纳兰熙蹙了蹙眉头,打算现在出门找人,就他身上的那些个东西,指不定哪个造起来都会要了他的命。 纳兰熙转头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刚回来的昭景翊,他的脸色比刚来时还要苍白,气息也不是很稳,手上还提着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死人。 “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了!”纳兰熙瞳孔猛然一缩,飞速走到昭景翊的身边,点了他的几处穴道,将人扶到了屋子里面。 昭景翊体内真气乱窜,一会儿如烈火在灼烧,一会儿又如同置身冰窖,实在是难受的紧,这追影山庄果真是卧虎藏龙,他只不过是与那些老者过了几招,真气便走岔了道。 眼下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纳兰熙所可以控制的范围,他真的已经感觉到有些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愈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纳兰熙就愈发的想念有慕容凌月在的时候,她才是神医之徒,有慕容凌月在的时候,他这一身旁人眼中精湛的医术,也只能算是半吊子,有些事情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回恐怕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昭景翊试着调息了好几次,真气还是无法正常的流走周身,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真的会撑不住。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儿事情的苗头,或许很快就能找到慕容凌月,可千万不能出事情,昭景翊忍着自身的痛苦,掏出怀中的小瓷瓶交给纳兰熙。 纳兰熙捏碎密封的小瓷瓶,将里头的药给取了出来,放在面前闻了闻,顿时有些失神,“你真的确定要服用这个吗?搞不懂那女人是想救你还是害你!” 他虽然想不出慕容凌月是如何配制出这些奇药的,但还是能辨出这药的作用,这等于是以毒攻毒啊!可眼下昭景翊这样的情形,似乎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用。 纳兰熙满脸惆怅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丸儿,很想将其捏碎,让昭景翊打消这个极端的决定,可若是那样做的话,就等于是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有那女人一千万两黄金。”纳兰熙一脸的无奈,用内力将银针打入纳兰熙体内,到底还是将药给昭景翊服下了。 或许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这药也不是他制出来的,吃死人了也是慕容凌月那女人将自己的相公害死的,不关他一毛钱的事儿。 这药虽然是慕容凌月所制,但纳兰熙说是要全然不管不顾,但到底还是要看着昭景翊的,好歹也算是毒药,万一吃出事儿来了,他也落不着好。 药效不多时就已经开始发作,昭景翊整个人就如同泡在水里的一般,身上衣裳被冷汗浸了个透,不过至寒之毒总算是被压下来了。 可是才将将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昭景翊的身上又开始发热,温度烫的有些吓人,方才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几乎在顷刻之间就干了。 看来已经慢慢见了些成效,纳兰熙站在一旁有些腿软,他可真是被这家伙吓死了,昭景翊也还真的是命大,若是常人的话,烈炎之心恐怕早已经将人的心脉给灼伤了。 可昭景翊却是因为本身修习的内功心法为至阳,再加上服用过慕容凌月制的药,又融了不少其中力量,所以才会幸免于难。 第二百七十章 打草惊蛇 纳兰熙见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便将昭景翊身上的银针尽数拔下,让他打坐在床上,自己绕至他身后,用灌以内力的一掌,猛然击打在他的后背上。 昭景翊受到突如其来的内力冲击,猝不及防口中吐出一口血来,只是那血的颜色却不是鲜红的,而是隐隐有些发黑。 说到底慕容凌月制出的还是毒药,所以现在能让昭景翊吐出一点儿来就是一点儿,纳兰熙帮他运功,好歹能涤清些许毒素。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还瞎胡乱跑出去,到时候那边还没救回来,这边又搭进去一个。”纳兰熙一边叹着气,表情十分愁苦。 怎么自己今世的命如此之苦,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都要成整天怨天尤人的老妈子了,想想都觉得可怕。 昭景翊这时候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身体里面那股要打架的冰寒和灼热之力,已经渐渐平息下去,若不是内力之中还盈着些灼气,他几乎都要感觉不出来自己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只是丹田之处,一运功就会穿来一阵闷痛,体内似乎中了另外一种毒,不过这倒是在昭景翊的意料之中,早在柳烟儿将药给他的时候,就说了这药在本质上是毒药。 现在至寒之毒不载困扰他,烈炎之心也已经渐渐接受他的内力,情况已经再好不过,就是此后不能轻易动用内力,否则便会腹痛如绞。 调息好自己的身体之后,昭景翊一刻也歇不下来,撑着身体起身走到院中,将他带回来那人的尸体翻了个面,将脸露出来给纳兰熙看。 “喂!”纳兰熙见昭景翊这会儿又要走,当即扶额一声长叹,三步并作两步追着出去,“你要干什么,没人在你身后向你索命,嗯?” 纳兰熙紧跟着昭景翊的身后,自然清楚的看见了那尸体的面容,可让他惊叹的是,并不是这尸体是他们要找的人,容貌特征什么的,几乎全然不一样。 吸引纳兰熙目光的,是这尸体的耳旁,竟然有一块儿胎记,而且和他们要找之人的那块儿印记一模一样,连位置角度都不曾发生一点儿变化。 这可真的是件奇事儿,若说这浮世万千,身上带着胎记的人有千千万,可却绝对没有两个人的胎记会生的一模一样,这事情貌似是越来越蹊跷了。 先是纳兰熙问了二师兄徐项身边的弟子高堂,证明了这追影山庄之中是绝对没有耳旁有胎记的弟子,可随之昭景翊便带回来一具尸体,上面有和他们要找之人一模一样的胎记。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这人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纳兰熙比较关心的是这个,看这人身上的服饰什么的,应当进入追影山庄的时间一点儿不长,是等阶最低的弟子。 若是这样的弟子的话,那么谢追凌昨日向那些新弟子打听了一天,却完全没有收获,显然有些不对劲儿,这样的人肯定容易被人记住。 更加可疑的地方在于,这人耳旁的胎记虽然与隋渊说的并无二致,但面容却完全不相符合,和谢追凌所绘制的画像简直判若两人。 昭景翊背着手蹙眉,也是神色凝重,许久才低声道,“追影山庄之中不干净,山庄后头的荒林下有一片乱葬岗。” 他也是无意间才发现了那个地方,原本他是想潜入练武场一探究竟的,不曾想看见一行人鬼鬼祟祟的搬着一个箱子进了山下的一片荒林。 事出反常必有妖,昭景翊便先放弃了练武场这边,跟上去看了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没曾想却发现这荒林里面竟然是一个乱葬岗。 眼见得那些人就要将箱子给烧了,昭景翊才现身将人打晕,打开木箱子一看,里面便是这一具尸体,他当时也很惊讶,为何相貌全然不同,面上的胎记却一模一样。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之后,昭景翊刚想要脱身,却被一个麻烦的老家伙给缠上了,他一直内息有些不稳,并未及时发现有人在附近。 与之过了两招,强行挨了那老家伙一掌之后,昭景翊才得以找机会带着这具尸体脱身,想让纳兰熙仔细看看这人脸上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先看看这人是怎么死的。”昭景翊看着纳兰熙,他虽然觉得事情蹊跷,却并不懂得医术,此人身上也没有明显外伤,看不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纳兰熙蹲下身将这人尸体的位置摆正,仔细摸了摸他身上的各处,还将他的眼皮翻开看了看瞳孔,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 半晌,纳兰熙才将手盖在人的脸上抚了一下,起身对昭景翊沉声道,“这人没有外伤,也并未中毒,却全身的骨头和经脉尽断,看身体的状况,死亡时间不超过三日。” 纳兰熙捏遍他的全身,发现这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外伤,皮肤也完好无损,但身体里面的骨头,经脉,甚至五脏却尽碎,如此的死法,他还是平生第一次遇见。 “如何?”昭景翊发问,他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或许能得到关于他脸上胎记的一点儿消息。 眼下离苏光晁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真的已经等不下去了,若是那老东西发起疯来,凌月就危险了。 纳兰熙凝着眉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死的,因为死的根本不符合常理,没有人能在杀人的时候,一点儿不伤及外表,却将里面的骨头,经脉震的这样粉碎,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或许下一次我们可以跟踪那些抬尸体的人回去,不是说那个乱葬岗上,不止这一个装尸体的箱子吗?”纳兰熙冷静的分析着,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杀人。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怎么将带回来的尸体给处理掉,昭景翊和追影山庄的一个老家伙交过手,还拿走了他们要焚毁的尸体,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 好在昭景翊这一次出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并不是顶着进追影山庄时“王富贵”的脸,应当不会被人认出来才对。 只能先对不起这位小兄弟了,反正不是他们害死的他,要索命也是去找害死他的这群人,纳兰熙从房中找出拿出化尸水,倒在地上这具尸体的身上。 现在他们恐怕已经打草惊蛇,接下来他们恐怕要面对盘查了,希望事情顺利才好。 第二百七十一章 功亏一篑 事实证明,因为这具尸体的事情,有些人确实开始有行动了,反正榜文都已经贴到了这边,说是从明日开始,他们这些新弟子也要参加练武场的比试。 好多人围在放榜单的地方,全都是一脸的愁苦,一片怨声载道,为什么要这样啊!他们这些新弟子,大多数进追影山庄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五年的,大部分都是才只有一两年。 虽说能被选为追影山庄内门弟子的人,功夫都弱不到哪里去,可那也要看和什么人比,和那些上面的师兄们去比,那不简直就是去送死的。 虽说只是练武场上的切磋,绝对不会伤人性命,可那也是擂台比赛,一不小心没有拿捏准分寸什么的,打成重伤都是常有的事情。 一众新弟子全都是哀怨的神情回去,打算乘今日的时间多收集点儿伤药,止痛药什么的回去,以防明日被打伤的时候,能减轻一点儿痛苦。 大多数人全都是苦恼的,但也有觉得这次比试是难得的机遇,例如一直十分自信自己的实力,却苦于没有展现机会的龚福德,他站在后面紧握拳头,暗自下决心,这一次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要说起比武这件事情,最苦恼的还是谢追凌,他可真的是实打实的一点儿都不会功夫,明日到了比赛场上,肯定百分之百的露馅儿。 “二位公子……”谢追凌苦着一张脸,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说,我明日若是装病,能不能免去这场比试?” 他可真的是愁死了,别的新弟子虽然也愁,可他们到底是练过功夫的,而且都是小有成就之后才被选为追影山庄的内门弟子,但他可是真的是连花架子都使不出来的那种。 而且在这样的场合里,谢追凌不可能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若不是他信任之人,他是绝对不会将一身本事展露出来的,先前被追杀的已经够了。 纳兰熙本来还有些发愁,但是看到谢追凌这般发愁,心情忽然感觉好了许多,还有闲心调侃他,“不如你明日在场上的时候碰个瓷儿,在对手向你发动攻击的时候,你主动跳下去,说不准还能讹来些银子也不一定。” “纳兰公子,你!”谢追凌怨念的看了纳兰熙一眼,他一直知道这位纳兰公子不靠谱,没想到都到这个关头了,他还是如此的不靠谱。 他这还不是担心自己暴露身份之后,可能会连累到这两位公子吗?看来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谢追凌其实还是比较寄希望于另外一位昭公子的,虽然这位昭公子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都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说话,可就是无端的挺让人放心。 谢追凌看得出来,这位昭公子的眼底藏着化不开的阴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怕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有些不敢打搅他。 怀着一脸的愁苦,谢追凌还是决定先回去休息,明日的事情明日再去想好了,反正现在也纠结不出来个什么结果,大不了他抵死不承认,自己被逐出追影山庄呗! 谢追凌迷迷糊糊的回了房间,直接躺在床上仰天看着上面,想想怎么应付明日的对策,或者直接让自己一病不起,如此就不会有人怀疑。 或许是因为心心念念着要生病,谢追凌当真就把被子给踢下床去了,到了半夜的时候,还真的有些冷,只能抱着自己的手臂,缩在床尾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谢追凌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冷了,翻了个身继续睡下,只是好像睡得并不是十分安稳,连睡着的时候都是蹙着眉头的。 还真是个让人无奈的小傻子……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一道人影从谢追凌的房间出去,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自己是眼花看错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次日一大早上,谢追凌就被许多热心的师兄弟们从床上挖了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哀怨的跟在他们后面去了练武场。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还真的已经将谢追凌当成了自己人,看他没精打采的模样,连忙安慰道,“李卯师弟,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到时候只要随意比划两下,和师兄们认输就行,这种比武都是点到为止。” 谢追凌发愁的可不是这个,可他却不能和他们说自己的苦楚,照他这样的人,不要说是比划两下,就是一站在台上,有点儿眼力的都能看出他不会武功。 终于还是到了练武场,眼前一片身着同样衣裳的追影山庄的弟子,直晃得谢追凌有些眼晕。 或许还有一点儿昨晚被冻到的原因,谢追凌的头还有些疼,不过他还是有些费解,为何昨晚睡下的时候,他并没有盖被子,但是今日起床的时候,身上却好好的盖着被子,难道是晚上受不住,自己起来盖上的吗? 现在还没有轮到谢追凌上去的时候,他倒是乐的站在下面瞧热闹,练武场旁边的阁楼上面明显坐着大人物,从他们这底下的角度看上去,并不能看清楚上面的人。 今日的比试进行的很快,毕竟都是些新弟子,又是安排的资历比较长的弟子与之比试,基本上不用怎么看就能猜出谁胜谁负,毫无悬念嘛这不是。 阁楼上面看的人估计也是觉得没什么看头,转身回了房间,尤其是徐项,面色十分阴沉,厉色质问旁边的老者,“葛长老,你确定与你交手,带走尸体的人就在这下面吗?” 就下面这些菜鸟的功夫,几招就被扫下了擂台,可葛长老所说的那人,功夫却奇高无比,若不是他确定秦少枫不曾离开过后山,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秦少枫发现了他的秘密。 不过理应不该是秦少枫,若是秦少枫知道追影山庄里面有那种地方的话,估计早就会来找他逼问清楚了,但是他还是必须找到那个与葛长老交过手的人。 他守护了多年的秘密,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情而功亏一篑,在这个紧要关头,哪怕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旁边的葛长老也是一脸凝重,不安的捋着下巴上的胡子,“老夫十分确定,那个带走尸首的人,绝对就是新弟子,服饰绝对不会有错,只可惜忘记看他的腰牌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上去碰瓷 葛长老那张老脸上的脸色十分阴沉,当时他也没有料到那边竟然会让人盯上,还以为只是个新来的弟子误闯,只要将人杀了就万事大吉。 可谁知道那个所谓的新弟子的武功竟然奇高无比,也是他一时间轻敌了,才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若是让他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他定然会将其碎尸万段。 “放心吧!那人还中了我一掌,若是出现在练武场之上,我绝对可以认出来。”葛长老眯起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继续盯着下面的动静。 新弟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打下练武场,谢追凌的心中也就愈发的紧张起来,手心都捏着一把汗,难不成他真的要像纳兰公子说的一般,上去碰瓷儿吗? “下一个,李卯——”台上有人高声喊着,谢追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叫自己的,这名字才用了几日,还是相当不熟悉的。 直到谢追凌周围的师兄弟们都在他面前叫他的时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踩着虚浮的脚步走上了擂台,上去的时候险些站不稳。 本就没有一点儿武功,心里十分没底的谢追凌,在看见他面前对手的一刹那,真的有一种想死的心,如此的五大三粗,他如何能是对手。 没想到追影山庄竟然还有这般人物,看着对面那人的胳膊,差不多快要有自己的大腿粗,谢追凌面前就一顿头晕,是真的头晕。 而对面那人却还不知道自己对谢追凌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只顾着拱了拱手道,“虽然说欺负师弟不太好,但这是赛制,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他就冲着谢追凌这边冲了过来,拳头之中夹杂着内力,看上去只用这一招就能将单薄的谢追凌给轰飞出去。 情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谢追凌虽然没办法用武功反击,但下意识的躲闪还是能做到的,好在他精通阵法,将步法练到了极致,倒是堪堪躲过这一击。 应该没有一下子就露馅儿吧,好歹算是躲过了一招,接下来就是要自己跳下擂台,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他可不想在上面再待,时间越长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那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一招竟然没有将谢追凌打下去,当即又挥动了拳头,准备这一次将谢追凌一举打下去。 这一次二师兄可是在上面看着呢,若是不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那就是傻的不能再傻的傻子,所以时间不能浪费在对付这些菜鸟新弟子上面。 谁都没有料到,他这一拳才刚刚出去,就感觉有什么力量阻塞了他继续往前,周身还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觉,他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追影山庄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比试,传出去的话,还不说是我们欺负新来的弟子,败坏声誉——”一道夹杂着强劲内力的声音忽然闯入整个练武场,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要知道这比试的规则可是二师兄徐项定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放肆,竟然敢说他的决定是败坏追影山庄的声誉。 但是在场的弟子之中,只要在追影山庄有些资历的,全都一脸崇敬的看着那个从远处而来的翩翩身影,那可是他们的大师兄秦少枫啊!平日里有多难得一见,他们可是深有体会的。 几乎所有弟子都在仰望秦少枫的风姿,唯独谢追凌则是身子一僵,感觉脚下一个失重,直接从擂台上摔了下去。 就在谢追凌以为自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胳膊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量,将他拉起来,稳稳的放在地上。 其他弟子看见这一幕,都在心里羡慕谢追凌,为何方才大师兄出现的时候,不是自己在擂台上比武,若是那样的话,就算是被揍得半死不活,也非常值得了。 谢追凌也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秦少枫方才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救了他一次,而且这一次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从前在他心目中遥不可及的男人,真实的站在他的身边。 秦少枫救下谢追凌之后,便直接纵身越上了阁楼去找徐项,语气冷冷地质问道,“为何今年的比试要将新弟子也卷进来,他们是什么实力,你不清楚吗?” 徐项早就看见秦少枫到了练武场,脸色一直阴沉的紧,双手紧紧攥着,不过这会儿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先对秦少枫施了一礼,陪着笑脸解释,“大师兄,你怎会如此说,我这也是在给新弟子一个出头的机会,他们之中也有实力不错的,只是没有展现的平台。” 该死的,这个麻烦今日怎么会出来的,完全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还有他安插在山下监视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死去哪里了,不指望他们能看住人,看见了过来报个信儿总还是会的吧! 秦少枫全然不给徐项接下去解释的机会,直接以命令的口吻道,“我不管你想要拉拢多少人为自己所用,总之这个比试不能再进行下去,山庄有规定,不满五年资历的弟子不能参加比试。” 说罢,秦少枫便离开了阁楼,背着手立在比武台上,目光转向谢追凌,眼神淡漠看不出情绪,“你,不必再上台了,随我来。” 谢追凌看了看自己周围,然后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方才少枫是在叫他吗?直到周围所有师兄弟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他才晕晕乎乎的走出来。 “秦……大师兄,不知道大师兄找我有何事?”谢追凌差点儿就说漏嘴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秦少枫在这个众目睽睽的情况之下,直接揭穿他的假身份。 谢追凌还没有忘记,昨日秦少枫送他下山的时候,就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不要在用假身份混在追影山庄里,这下看来真的要被他揭穿了。 谢追凌垂下头,等待着被秦少枫的死亡宣判,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可是站在原地半天,他都没听见秦少枫再说一句话,直到后面的弟子拍了他一下。 “喂!李卯你傻了吗?话说你简直就是上辈子拯救了这个世界,大师兄让你跟着他,这可是常人一辈子都修不到的福气,还站在这儿傻愣着干啥?” 啊?谢追凌立刻抬起头左右看,果然发现秦少枫已经走出了练武场,只不过是看他没有动,还刻意放缓了脚步,站在那里等他过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千载难逢 今日的秦少枫依旧是一身十分朴素的白衣,就是追影山庄日常弟子的衣服,和练武场上的众人别无二致,但在谢追凌的眼中,他却如同九天神祗般耀眼。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谢追凌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便立即提起脚步,喜滋滋的小跑着追了上去,“大师兄,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弟子就是了。” 秦少枫看谢追凌已经追上来,到了没人的地方,便不再放慢速度等他,而是直接将人揽起腰抱着,运起轻功直接上了后山,带到了他住的地方。 直到双脚落在地上,谢追凌还觉得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般,而且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想到,那就是秦少枫住的地方,居然就在瀑布旁边。 而且这里确实是没有路的,方才秦少枫带他下来的时候,都是直接用轻功一跃而下,若是换做平时,他这个有些畏高的人,就是连看下面一眼都不敢看,可是方才他居然还挺安心的。 秦少枫平日里除了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之外,基本上回到追影山庄之后就很少出后山,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独居,因为这后山其他弟子上不来,所以环境清静幽雅,十分适合练功。 “大师兄,你带我来此做什么……”谢追凌实在有些搞不懂秦少枫的态度,既没有当众拆穿他的假身份,还将他带来自己的住处,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秦少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桃木剑,递到谢追凌的面前,转过视线漠然着道,“从今日开始,我教你练武,什么时候小有所成,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 谢追凌一脸茫然的接过秦少枫递给他的剑,摸了摸剑身之后微微惊讶,“你居然将我的剑拿过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的。” 不仅仅是他的桃木剑,谢追凌甚至还看见了桌上他带来的包裹,也就是说他的全部家当都已经在这里了,而他竟然不知道秦少枫是什么时候帮他拿来的。 还有就是,若是他方才没有听错的话,秦少枫说的可是,他要教自己习武,这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谢追凌恨不得现在有人扇他一下,看看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像是猜测到谢追凌此刻的想法似的,秦少枫直接将人给拉出了房间,带到了先前那片瀑布之下,“去潭水中心的那块儿石头上站着,什么时候能站稳了,什么时候上来。” 按理来说,谢追凌此刻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武功再怎么样也不会大成,最多只能有个自我保护的实力,不至于再被追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谢追凌倒是十分乐意,心心念念的,好不容易能留在秦少枫身边,还能得他教授自己功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傻子才会白白错过。 只不过谢追凌显然低估了秦少枫给他布置的任务难度,他能看见秦少枫所说的潭水中央的那块儿石头,但是要稳稳的站上去,对他来说简直困难。 那块石头本就是圆弧形状的,再加上经年累月的泡在潭水之中,早就已经是湿滑无比,谢追凌不曾习过武,下盘肯定是不稳的,所以已经掉下水无数次,可只要一想到秦少枫,他便一直在咬牙坚持。 或许是看着谢追凌实在太可怜,周身都湿透了,甚至胳膊有的地方也已经磕在石头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秦少枫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 “上来吧……明日继续练就好。”秦少枫将佩剑收回剑鞘,转身准备离开,练习武功非一日就能成功,今日他已经够辛苦的,暂时先放过他一马。 谢追凌虽然说得了秦少枫松口,可他却依旧没有放松,依旧努力在石头上站稳,一边叫住秦少枫闲聊,“大师兄,这后山之上,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会过来。” 在说话的时候,谢追凌的脚步又开始摇晃,他好几次调整位置,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平衡,并没有掉下去。 昨日来找秦少枫的时候,他曾穿过一块儿荒山地带,看见了一个黑衣人,他不清楚那个人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莫名觉得事情不简单。 秦少枫闻言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答他,“后山是追影山庄的禁地,布满了机关和阵法,除了你之外,没有哪个弟子大胆到不要命的来闯。” 是吗?谢追凌挠了挠头发,没看出来他竟然这么有勇气,可是若按照秦少枫所说的话,这后山之上理应不会出现别人,可昨日他是的的确确看见一个黑衣人的。 就在谢追凌分神想事情的时候,他又再一次脚下一滑,往潭水里栽去,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摔得多了都已经摔出经验了,他索性挣扎都不挣扎了,只要护住头就行。 这回秦少枫看着谢追凌又要一头栽进水里面,立即轻踏水面将人捞起来,有些抑制不住的低吼,“说过不要再练了,你以为你现在将自己练伤了,就能变成高手吗?” 谢追凌依旧是一脸的无辜之相,无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他总觉得今日的秦少枫有些怪怪的,好像变得格外有人情味儿了,不再像是以前的那个高高在上,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只能被人仰望的秦少枫。 “回去在伤处擦一些药酒之后就去休息。”秦少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拿起剑回身往房间里面去,给谢追凌找来了药酒。 眼下天气虽然还处在夏季末,但因为这是山里,旁边还有一条瀑布,所以温度要格外低一些,谢追凌的全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站在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阿嚏——”谢追凌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熬不住立刻准备回房间换衣服,但是因为他只有这么一套追影山庄弟子的衣服,所以换下来之后就只能穿道袍。 秦少枫听见谢追凌打了个喷嚏,立即将火堆烧起来,让他有地方可以稍微取暖,否则在谢追凌今日在潭水里泡了半日,昨天晚上又……他还真的是要感染风寒。 衣服晾在上面自是不必管的,但需要办的东西还有很多,谢追凌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才能问秦少枫事情。 第二百七十四章 引人怀疑 眼下谢追凌确实已经算是平安无事了,秦少枫将人带回了后山,而这后山更是没有弟子敢踏足,可昭景翊和纳兰熙这里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容乐观。 秦少枫来过之后,比试固然是不用继续了,但他们这些弟子还是不能离开,而且越来越多等阶高的监察司的弟子走过来,一一拿着他们的腰牌对照名册验看。 虽说他们的腰牌都是记录在案的,但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万一若是这些人细究下去,难免不露出破绽,到时候说不准还要连累李连尧和李连舜两兄弟。 再被秦少枫一顿训斥之后,徐项的脸色一直蒙着一层阴霾,该死的秦少枫,竟然那么直接呵斥自己,让自己在追影山庄众弟子和长老的面前丢脸,别以为他不知道秦少枫在打什么主意。 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今儿个的比试是进行不下去的了,否则恐怕会引起公愤,他这个二师兄不尊重大师兄的名声恐怕也会传出去。 “不用担心,秦少枫也不是每日都有闲功夫下来,今日恰好触了霉头而已,明日再继续不迟,反正现在追影山庄已经锁了山门,那个人翻不出多大浪花。”葛长老在一旁劝着徐项。 徐项自然不会担心这个问题,追影山庄现在在他的把控之下,况且他还有那个护身,再说那人中了葛长老一掌,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闹出动静。 他咽不下的是秦少枫这一口气,徐项越想方才的事情,面上表情就越是扭曲,抑制不住体内的真气,徐项直接将面前的桌子震碎。 这些年来他为追影山庄做事,不说是鞠躬尽瘁,起码也要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可秦少枫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凭什么他还能如此安然自得的当他的大师兄! 徐项抑制着体内乱窜的真气,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之时,立即将披风罩在身上,转身对葛长老道,“计划还能再快一些吗?最近发作实在频繁,我恐怕有些撑不住了……” 葛长老像是习以为常徐项的模样,面色也是有些凝重,点了点头之后,带着全身笼罩着黑袍的徐项从密道之中悄然离开。 练武场上,不多一会儿那些监察司的弟子就已经验看完所有弟子的腰牌,昭景翊和纳兰熙因为确实名字记录在案,也就顺利躲过一劫。 很显然,在场这么多的弟子,他们也没有功夫一一细究,只是遇见可疑的,便多问了几个问题,就将他们放回去,毕竟他们也不敢大肆宣扬那件事情。 “今晚他们该是会有行动的,我看那个徐项着实可疑,不如我去盯着那个二师兄,你去乱葬岗再转转便好。”纳兰熙用传声入密对昭景翊道。 现在人多耳杂的,有些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从今日的练武场新弟子比试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那具尸体恐怕对他们挺重要的。 昭景翊转身回了小院,关好门之后否决了纳兰熙的提议,“不必如此麻烦,乱葬岗那边已经暴露,他们短时间不会再冒险,只要盯着那个徐项就行。” 通过今日的一场新弟子比试,还有那个二师兄徐项的种种决定和表现,他实在是太可疑了,原本他不用露出如此破绽,可他错就错在,表现得太心急。 若是没有发生昨日那具尸体的事情,徐项做这个决定或许无可厚非,旁人也只会以为他是想选拔新弟子之中的贤能之人,但事情就是如此,他做的实在太急,想不让人怀疑都不行。 让昭景翊如此肯定徐项有问题的还有一点,那便是赛制上出现的问题,他安排那个完虐许多新弟子的高阶弟子对阵他们,很明显为了找出昨日与那个老家伙交手的昭景翊。 只是很可惜,别说只是个高阶的弟子,就算是昨晚上那个老家伙亲自来,也未必能试探出昭景翊,他们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或许是徐项真的不甘心,如此被秦少枫贬的一文不值,新的榜单很快就下来了,明日新弟子依旧可以参加比试,只是改成了自愿的方式,不自信自己的实力的话,可以不上台。 在看到新榜单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挨揍了,真的害怕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就又来一波,面对那些高阶的师兄们,他们可不是对手。 今日这榜单倒是叫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尤其是今日没有被抽到上台的龚福德,他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以上台与那些师兄一战,让二师兄可以看见自己,可奈何今日比较倒霉,一直没有被点到。 这下子就不用愁了,明日还是可以自愿去比试的,而且龚福德相信,自己明日一定可以在二师兄面前露脸,从此摆脱低阶弟子的身份。 在这些新弟子们的讨论声中,今日的事情也算是落下了一个帷幕,反正也无事可做了,他们全都三五成群的回屋休息,要么就出去找点儿什么乐子。 昭景翊和纳兰熙的小院自从没了谢追凌之后,便格外的清静,而且昭景翊和纳兰熙都有自己的心事,今晚或许会有大的行动也说不准。 等到夜晚完全将追影山庄笼罩其中了,昭景翊和纳兰熙也悄然的离开了自己的小院,隐匿气息在各个房檐上穿梭,来到了徐项的住处。 不得不说的是,追影山庄还是有很多暗哨的,尤其是这个徐项的院子周围,昭景翊和纳兰熙颇废了些力气,才没有被人发现他们潜入其中。 纳兰熙顺手救下的那个高堂,还真的是没有白救,他从前就是跟在徐项身边的人,对徐项的院子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搞来一份地图什么的,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按照地图上所绘制的地方,他们现在理应是在徐项的书房上面,这也是徐项平日里最喜欢待着的地方,甚至他有时候夜里连卧房都不回,整宿的就待在书房里。 纳兰熙方才看过了,徐项的书房此刻是落了锁的,而且还是非钥匙不得而开的九转玲珑锁,若是强行破开的话,里面机关会在顷刻之间取人的性命。 事出反常必有因,徐项如此爱待在书房中的原因,他们姑且还猜不出来,但依着他们的怀疑,总不会是因为喜欢读书,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此时徐项还没有在他的院子里,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昭景翊和纳兰熙只能躲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才能知道他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凭空消失 从高堂那里得来的信息应当不会有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徐项却迟迟未归,而且今晚徐项的院子之中,巡哨的弟子似乎格外多一些。 有好几次纳兰熙出去打探情况的时候,都险些要被发现了,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这追影山庄之中最不乏的就是高手,所以凡事还是要更小心一些。 他们大概在徐项的书房旁边蹲守了大半夜,直到寅时左右,徐项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院子,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果然还是来到了书房。 今夜的天儿不见星月,所以格外黑了些,徐项此时又是身着黑色斗篷,所以直到他打开书房的锁进去,纳兰熙都没机会看清楚他的脸长什么模样。 “搞什么啊……大晚上的穿一身黑袍遮遮掩掩,到底是长得多么惨绝人寰,才如此不自信。”纳兰熙拉着昭景翊吐槽,他实在很不能理解这个追影山庄二师兄的想法。 白日里下面的弟子比武之时,他就躲在阁楼里面装神秘,从下面看真的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大半夜的了,还要披个黑色的斗篷装逼。 昭景翊蹙了蹙眉,倒不是他同意纳兰熙的无聊吐槽,而是他一眼就认出了跟在徐项身后的那个老家伙,就是那个与他在乱葬岗交手的老家伙,自己还挨了他一掌,所以绝对不会搞错。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是昭景翊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今夜真的来对地方了,不管那具尸体上面的胎记是怎么来的,总之这件事情都与这个叫徐项的二师兄脱不了干系。 那个老家伙的武功不容小觑,昭景翊是深有体会的,虽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能探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是那个老家伙始终是个麻烦,若是因为凑近了而被发现,这就实在不值当了,所以只能先在这里盯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说。 书房里面灯火通明,映照出徐项和葛长老的身影,看得出来徐项好像是盘腿坐在椅子上,葛长老在他身后给他输送真气,帮他练功之类的。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葛长老终于收势,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离开了徐项的院子。 昭景翊和纳兰熙相视一眼,打算现在去看看情况,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徐项,更不曾交过手,也不知道他武功到底如何,事情变得愈发棘手。 “留下。”昭景翊按住蠢蠢欲动的纳兰熙,运起轻功离开,身影落在徐项的书房房顶之上,险险躲过一批从后面绕道而来的巡哨。 昭景翊紧紧贴着屋顶上的瓦片,屏住呼吸仔细听下面的动静,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片上面的瓦片,露出一条缝看下面的情况。 什么情况?昭景翊又仔细看了两眼之后,直接瓦片合上,从屋顶上跳下来,重新回到方才的藏身之处,凝着的眉一直未松开。 纳兰熙这一处躲得早就不耐烦了,看昭景翊终于回来了,迫不及待的追问他,“那个徐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倒是快说啊?不让我去看,现在回来了还磨磨唧唧的。” 他真的是非常憋屈了,今晚上都十分憋屈,那个徐项耗到大半夜才回来,他一直蹲在这里都要长出草来了,现在昭景翊还不让他活动活动。 昭景翊想到自己看见的情景,沉声对纳兰熙道,“里面坐着的那个徐项,是个假人,只是利用烛火和影子,营造了一个他一直在书房的假象。” 不亲眼看见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想不到徐项居然做这样的事情,难怪他身边的高堂说他长久待在书房里,如此想来的话,他从前看到的那些,估计多半也是这样制作出来的影子。 纳兰熙也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徐项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居然还要弄这样的障眼法,顿时更加可疑了,“要进去看看,有什么猫腻吗?” 徐项弄出这样的把戏来,实在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徐项如今还在书房之中,他在这里一直盯着,若是人出来了,他没道理发现不了。 总之这书房之中肯定大有乾坤,他是想要去一探究竟的,说不准能发现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都已经来了,不收获些东西,还真的不甘心。 恰好昭景翊也是如此想的,书房里面的那个徐项是假的,葛长老又已经走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书房之中并没有人。 凭昭景翊和纳兰熙的功夫,偷偷潜入一个没有人的书房中,还是游刃有余的,只不过在进去的时候,纳兰熙还顺手摸走了书房门上的九转玲珑锁。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机关锁,内里的设计十分精妙,他好像记得和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个小道士精通这类玩意儿,说不准拿给他看看之后,他还能给做出一个来。 书房里面的人果然是个假的,只是个稻草壳子,披上了徐项的衣服而已,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真的徐项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徐项用来锁门的九转玲珑锁就知道,这书房之中肯定有更加精妙的机关,可惜他们两人之中无一人精通此道,所以只能一路慢慢摸索着,到处找找看碰运气。 这徐项的书房之中,陈设看上去还是十分简约的,只有日常所用的书桌和一些书柜什么的,不过只有真正懂的人,才会看得懂这书房其实一点儿都不简约,处处都透露出低调的奢华。 追影山庄果然是江湖第一派势力,这书房若说是王孙公子,皇亲国戚的书房,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不相信,这个徐项还真是会享受的人。 在这一眼就能望到全局的书房之内,昭景翊和纳兰熙两个人凑一块儿摸索了半个钟头,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可是这房间里面肯定是另有乾坤的,否则徐项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只可惜没有带上那个小道士谢追凌来这里,否则他应该会知道里面的门路。 倏然间,纳兰熙手上的动作一顿,转眼去看昭景翊的时候,他已经运起轻功跃上房梁,并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赶紧上来隐藏好。 有人正在朝这边过来,而且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高手,说不准是那个老家伙去而复返了,纳兰熙看向昭景翊询问,若是那样的话,事情就糟糕了。 昭景翊否定了纳兰熙的猜测,向他们逼近的这个高手绝对不会是葛长老,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葛长老还达不到这样的高度,这次貌似比较棘手,他已经做好了暴露的准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老天眷顾 夜风敲打在窗棂之上,他们几乎都没有看见来人是怎么进来的,就看见书房之中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揽着另外一人的腰间,直到落地之后才放开。 嗯?这么巧的事情,在这儿都能遇见熟人,纳兰熙看了眼下面那个被放下的人,若是他还没有眼花的话,这人应该就是这两日和他们住在一起的那个小道士谢追凌。 纳兰熙从来没觉得老天有如此眷顾他的时候,方才还念叨着他找不到这书房之中的机关,谢追凌恰好精通此道,现在人就到了眼前,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很爽了。 谢追凌此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他被秦少枫一路用轻功带到这里来,实在是有些头晕脑胀的,毕竟不会武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秦少枫扶着快要晕头转向的谢追凌,头也不抬的淡然道,“上面的二位朋友,既然大家都是不速之客,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了,或许我们来的目的都是一个。” 既然来者没有恶意,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了,昭景翊和纳兰熙都非常坦然的跃了下来,他们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没想到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临风一剑也会做半夜偷偷潜入别人房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纳兰熙挑着眉斜唇笑,调侃着秦少枫。 他也是着实有些好奇,为什么追影山庄的大师兄秦少枫,会大半夜的潜入到二师兄徐项的书房里来,还带着谢追凌这个小道士。 被如此调侃,秦少枫面上也没有什么颜色,不咸不淡却一针见血地回他道,“看来阁下果真不是我追影山庄的弟子,既然如此,我必会秉公执法,请监察司来好好核实各位的身份。” 那个,额…… 纳兰熙感觉自己似乎是碰到了铁板上面,人家是追影山庄的大师兄来着,可是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若是这位让监察司来查,那他们多半是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谢追凌眼看着这两方话语间谈论的有些不大和睦,立刻站出来调解,“那个……其实今晚是我让大师兄过来的,本想去小院中来着,可谁知二位公子都不在房间。” 同时谢追凌的视线转向纳兰熙,那双无辜的眼睛里面现在满是无奈,拼命暗示纳兰熙,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大师兄开玩笑,秦少枫可是最不喜欢与人开玩笑的。 谢追凌知道这位纳兰公子向来最喜欢开玩笑,虽说是没有恶意,他也只是喜欢逗人玩儿,可这也是要分人的,像秦少枫这样的,可是万万开不得玩笑的。 纳兰熙本也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他身边有一个冰块儿就够了,可是眼前好像又来了个闷葫芦,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大好时光,不如找小道士玩儿,还稍微有趣儿些。 “小兄弟,看来你真的找到了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恭喜恭喜!怎么着,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能帮我们个忙吗?”纳兰熙笑眯眯地对谢追凌道,本来还想把人给拐到旁边去说几句的,可秦少枫的威慑力实在太大。 谢追凌有些窘迫,对于纳兰熙突如其来的玩笑话,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的红了耳根,有些磕绊的转移话题,“那个……纳兰公子,你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就好。” 好好好!纳兰熙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于是用最简单的话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能让谢追凌帮着尽快找出机关,自然是好事儿,好事儿就要乘早。 “事情就是如此,我们一直在外盯着,可以确定徐项绝对没有出来过,可是屋子之中的这个人可是假的,所以要说没有猫腻,傻子都不会相信。”纳兰熙口若悬河的解释着,顺便也是在说给秦少枫听。 说到底徐项还是追影山庄的弟子,而且还是二师兄,如今还在代理追影山庄的事务,这要是他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们要处理也不大方便,有秦少枫在的话,就方便多了。 谢追凌闻言也是有些激动,他许久都没有拆过这么精妙的机关了,方才纳兰熙交给他的九转玲珑锁,就已经够让他兴奋的,没想到这么简约的书房之中还藏着机关。 在寻找机关之前,谢追凌还是将今日的事情给纳兰熙说了一下,他也不是恰巧就来这里碰上纳兰熙他们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原本谢追凌就已经打算好了,若是能顺利找到秦少枫,定然要帮着昭景翊和纳兰熙问问他们要找之人的下落,结果今日刚好有机会。 秦少枫好不容易才答应帮忙看看追影山庄的弟子之中有没有这号人物,结果他们去了小院之中,却不见昭景翊和纳兰熙的人影。 不过好在谢追凌还记得自己临摹的画像放在哪里,结果找来画像给秦少枫看过之后,他却说画像上面画的人就是追影山庄的二师兄徐项。 本来以为终于找对人了,但秦少枫却又说,虽然画像上面的人和徐项有八分相似,可是徐项的面上,却从来不曾有过什么胎记。 “所以你们便找到这里来了吗?”纳兰熙倒是着实有些感谢这小道士,若不是他还惦记着要帮助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收获,这可真是个关键性的线索。 若是徐项真的是那个与苏光晁暗中有联系的追影山庄弟子,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苏光晁会不会带着被他绑架的慕容凌月来追影山庄避祸,毕竟冥罗宫已经被他亲手给毁了。 这一切的谜团,恐怕要等找到真正的徐项之后,才能得以解开,总之现在要解决的是眼前机关,他们这些外行,是真的没办法找到机关在哪里开启。 谢追凌已经开始到处搜寻,不得不说他在这些方面真的算是个天才级别的人物,所用的方法,还有对待事物的方法,全都和他们不一样,或许只有那样的一双眼睛,才能看见旁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事实证明谢追凌是真的有本事,还有能力的,纵然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书房之中的机关,却很快就发现了窍门儿所在,就在书桌上十分不显眼的一块儿镇尺上,那块儿镇尺看上去只是随意放在书桌之上的,但其形状和书桌上其余物品对应的位置,却是非常有讲究的。 谢追凌也是研究了半刻钟,才算出上面的天干地支,乾坤方位。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实力碾压 千万不要出错啊!这样设计的机关,谢追凌扪心自问,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已经在心里演算过很多次,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真的要到下手的时候,谢追凌的手又却有些发抖,冷汗也爬满了全身,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发抖,若是错了一丝一毫,说不准会起什么变数。 可是他肩负的可是所有人的信任,谢追凌知道自己不能出现问题,但是手上的反应却不是他可以能控制的住的,这一时间谢追凌有些懊恼。 就在谢追凌捏了捏手心,逼着自己不去紧张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覆在了他的手上,“不必紧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来帮你就好。” 谢追凌的身子一僵,手背上传来温温热热的感觉,这股力量让他原本有些颤抖的手,忽然之间一点儿都不抖了,秦少枫这句话真的给了他自信。 按照自己心中已经推演过无数次的方法,谢追凌不再有一丝犹豫,下手将那书桌上最关键的镇尺转了一个角度。 这个所转的角度,看似十分随意,可其中都是暗含着固定规律的,多一些或者少一些,都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后果,谢追凌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好在最后没有一点儿差错,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在镇尺被移开之后,那些原本排列整齐的书柜,却忽然自己错列开来,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扇暗门。 果然徐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凭空消失,所谓的金蝉脱壳,只不过是借助了这书房之中的密道,还不知道这密道能通到什么地方去。 “先不要过去!”谢追凌拦住所有人过去的步伐,自己要先走上前去探了探,他还是害怕这里会有什么陷阱,因为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容易中招的时候。 秦少枫却在他过去之前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光速从背后抽出他的剑,临空一剑直接劈了过去,强大的剑气直接把暗门给直接劈碎。 暗门之上果然还是有机关的,数十枚飞刀闪着森蓝色的幽光,簌簌簌的直接钉在了地板上,看模样就知道上面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只可惜,就这样的机关,虽然非常刁钻,容易让人中招,但是设置的却一点儿也不精巧,虽然说飞刀上面涂了剧毒,但是就凭在场之人的实力,几乎没有人会中这样的招数。 谢追凌看着眼前被秦少枫一剑就劈碎的门板儿,顿时佩服的泪流满面,果然有实力的怎么样都是可以的,他方才还在想怎么拆这个机关,结果人家瞬间就破了。 什么叫实力的碾压,这就是! 四人一起走入暗道之中,虽然里面没有点烛火,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但是这对习武之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唯独一个谢追凌,他可是实打实的什么都看不见。 “跟着我走,抓着我的衣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开。”秦少枫蹙着眉头,低沉的声音响在谢追凌的耳边,这声音十分安抚人心,至少谢追凌没再害怕。 本来谢追凌的心中还有些没底的,昭公子和纳兰公子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更不用说是秦少枫,他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实在是太拖人家的后腿,不过现在有秦少枫护着他,他便什么都不害怕。 纳兰熙回身看了一眼秦少枫和谢追凌,一脸玩味的神色看着他们,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正常啊,他早就在怀疑了,从谢追凌提起秦少枫的表现中就可以察觉出端倪。 秦少枫自然也看见了纳兰熙的神情,当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颇有一种你再看下去,就别想好好待在追影山庄的意味,反正这几位也不是追影山庄的弟子,他随时都可以把他们“请”出去。 谢追凌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拽了拽秦少枫的衣袖问道,“大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现在是真的害怕出事儿,自己又看不见,给他们添麻烦。 “放心,无事。”秦少枫继续向前走着,目不斜视地越过纳兰熙和昭景翊,在前面打头阵,如此这般不见,便不会再心烦,他真的是受够了。 纳兰熙飞快的将眼神收回来,谁让现在他们在别人的地盘儿上,秦少枫是这里的老大,惹毛了他的话,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只能稍微克制自己一下。 不过秦少枫能管的住自己的眼神,却管不住他心中所想,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意思,不得不说,那小道士还挺有本事的,居然把临风一剑都给搞定了,佩服,实在佩服! 相比起八卦的纳兰熙,昭景翊就要无趣许多,从始至终除了和秦少枫打过招呼之外,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因为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或许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就连秦少枫,也对这位不善言辞的昭景翊产生了一点儿兴趣,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看不透这人的实力,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隐藏了。 那这位真的实在是个高手,若他有心为之的话,恐怕追影山庄会掀起一场大的波澜,不过看他的模样,或许他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也是帮过谢追凌的人。 “不知阁下的那副画像是从何而来的,亦或者换一个说法,你们为什么来找画像上的人。”秦少枫随意了身后的昭景翊一句,因为这件事情他也有些搞不懂。 谢追凌的那副画像上,画的人的确是徐项无疑,但是画像中人的耳旁又有着类似胎记的东西,徐项却从来不曾有过,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昭景翊也在被同样的问题困扰着,既然隋渊口中形容之人便是如此相貌,那就肯定是徐项,可是该出现在徐项脸上的胎记,却长在了另外一名弟子的脸上,而且那名弟子的死法还是如此的蹊跷,有太多疑点等着他去揭开。 “为了救我的心上人。”昭景翊十分简短的解释,他会来追影山庄,一切都是因为慕容凌月,谁知道到了这里之后,又牵扯出来那么多的破事儿,而现在他连凌月的一点儿消息都还没有。 只因这一句话,秦少枫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顾带着谢追凌往前走,这暗道里面一眼望不到头,还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秦少枫能十分平静的走路,谢追凌的心中却有些苦涩,原来这位昭公子的心上人被绑架了,他千里迢迢,冒着风险也要进入追影山庄,就是为了寻找心上人,这种故事还真的是挺让人感动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歪门邪派 从第一天认识这位昭公子开始,谢追凌就总是觉得他眼底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从前他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昭公子是如此之好,想必他的心上人也是十分优秀的女子,才会让昭公子如此的牵肠挂肚,对其矢志不渝,若是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见一下那位被昭公子牵肠挂肚的奇女子。 走了许久的暗道,谢追凌虽然还是看不太清,但好歹已经稍微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大概的东西还是可以看清楚的,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离秦少枫到底是有多近。 想想自己居然能拉着秦少枫的衣袖,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旁边,谢追凌心中就有些许的小激动,但是还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好像他的拖油瓶。 徐项书房的这条暗道,距离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长,可见不是一日之功,是早就开始的,也不知道这背后会藏着什么样子的秘密。 秦少枫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他与徐项几乎是同时被追影山庄庄主向明冽收为弟子,也算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徐项。 平日里他看见的徐项,都只是兢兢业业为追影山庄办事,虽然他对庄主之位早有觊觎之心,但秦少枫却不觉得有什么,徐项若是成为庄主,倒也无可厚非。 他不喜欢掺和山庄的杂事儿,所以庄主闭关之后,一直是徐项在打理追影山庄,虽然说没有什么大的贡献,但好歹也算是有条不紊。 如今追影山庄的地位已经可以算是在江湖上无可撼动,徐项这样的人继任庄主之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可是今日一见,徐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难不成这些年来,他都看错人了吗?若是如此的话,他绝对不能够让徐项一手将追影山庄的百年基业给这么毁掉。 抹黑走了半个钟头,暗道终于可以看见尽头了,前面又是一道暗门,只不过这一次的暗门,明显不是人力可以破开的,看样子就知道,这是玄铁打造的,上面还镶满了尖刺。 这回肯定又是机关,谢追凌立刻自告奋勇的上前,“让我去试试如何?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被秦少枫带着走了一路,他早就想做些什么了。 这回秦少枫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跟在谢追凌的身后保护他,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他还可以抵挡一会儿,可若是让这个不会武功的小道士来的话,就有些悬了。 今晚见到了太多从前没有接触过的机关,谢追凌的心有些飘,他喜欢弄这些东西,可是从前他却不敢在人前弄,生怕被人觊觎之后,有人会追杀于他。 现在终于能到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谢追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潜心破解玄铁门上的机关,还要十分小心,不能碰到上面的尖刺,上面可是有剧毒的。 谢追凌绕前绕后看了看,发现这扇玄铁门居然不是用钥匙能打开的,门面上似乎暗含着奇门八卦之位,和徐项书房的镇尺有异曲同工之妙,实在又是一件巧夺天工的作品。 “大师兄,这次恐怕需要你的帮助……”谢追凌回头看秦少枫,有些心累的感觉,这一次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破开这玄铁门的关键之处,就在于那些尖刺的排列规律,按照规律将有些尖刺按入门内,便可以打开这扇门,可是…… 这门上的设计的剧毒尖刺,明显是为有内力的人所设,他虽然知道该如何按,但是相信只要他的手一碰上去,恐怕就会中剧毒,这实在是一件无奈的事情。 秦少枫点了点头,问谢追凌道,“要如何做。”只要找到破解的办法就可以,况且他本就没有打算让谢追凌犯险,只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精通这玩意儿罢了。 有了秦少枫的帮助,事情就简单的多了,谢追凌点了几个可以活动的尖刺,让秦少枫用内力将其打入其中。 只见那玄铁门铮响了一声,慢慢打开了一道缝儿,不等那门大开,秦少枫就带着谢追凌进去里面,昭景翊和纳兰熙也是紧随其后。 进了那玄铁门之后,秦少枫才发现里面并不是什么密室,这已经算是到了追影山庄的后山,只不过与他的住处倒是背对着,也可以说是隔着一座山。 看得出来徐项这些年打造这些,确实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这整片山脚下几乎都是他的私人空间,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里看上去实在有些阴森。 就在他们想去找徐项之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开了山上的机关,从石洞中走了出来,正是先前耍的一手好金蝉脱壳的的徐项。 秦少枫看见徐项这个模样很是震惊,因为这和他印象之中的徐项完完全全不是一个人,这人给他的感觉十分阴沉,好像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平日里的他对徐项的印象,虽说也没有多招人喜欢,还有些小心机,但是行事好歹还有名门正派的风范,也能管理好偌大的一个追影山庄。 可是现在的徐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修习了歪门邪派的功夫,整个人都阴沉沉的,没有丝毫名门正派的感觉。 徐项终于压下体内的那股躁动力量,谁知道他才刚一出山洞,就发现他的面前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竟然还是他心心念念想要除掉的秦少枫。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徐项的声音极阴狠,手指弯曲成爪,蓄满了内力准备随时动手,今晚发现他秘密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这里! 许是后半夜老天又眷顾了一下,原本将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层云,忽然一下子散开来了,月光倾洒而下,映照出徐项扭曲的面容,更让在场之人看见了他面上的那块儿印记,和画像之上一模一样。 昭景翊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看来徐项就是那个和苏光晁有关系的追影山庄弟子无疑,那么要找到凌月的下落,就必须从他这里下手。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的,昭景翊便闪到了徐项身边,对他毫不留情的出手,几乎用尽全力,“说出苏光晁的下落,否则——死!” 徐项不敌爆发实力的昭景翊,迫不得已节节败退,但是他却极为疑惑,语气阴沉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苏光晁的,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关系,昭景翊的眸光瞬间变得狠厉起来,等他救回凌月,必会取了苏光晁的性命,慕容凌月是他的逆鳞,得罪他,或许还有活路,可若是触碰了慕容凌月,那么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第二百七十九章 修习魔功 不过很显然,昭景翊现在是没什么功夫搭理徐项这无谓的问话,等他将人擒住之后,自会让他说出苏光晁的下落,而且他还有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冥罗宫曾经是苏光晁的大本营,也是他多年经营的老巢,可是被他亲手给毁了,还不顾里面众多门人的死活,甚至他连隋渊都可以放弃。 能让他如此不顾一切的原因,看来他是已经找到了比冥罗宫更加安全的地方,找到了稳固的靠山,而江湖第一大势力追影山庄,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而且隋渊已经说过,他看见过多次徐项和苏光晁在密室之中商议事情,可见苏光晁早就与徐项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个时候追影山庄是苏光晁最好的藏身之处。 匆忙之中徐项与昭景翊对战,被逼的节节败退,有好几次斗险些直接被擒住,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这让他愈发的烦躁起来,体内刚才平复的那股力量又开始躁动起来。 昭景翊与徐项战的越久,就发现他这个人现在整个都不大对劲儿了,气息发生了改变,耳旁的那块儿印记就好像充了血一般,变得越发鲜红,好似鲜血一般。 徐项的动作忽然变得越发快,招式也更加的凌厉,每一招都十分刁钻阴狠,就连昭景翊一时间也有些应付不来,徐项这忽如其来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 秦少枫在一旁看的脸色愈发的凝重,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徐项,或者换一种说法,徐项的资质平平,再怎么刻苦练习,武功造诣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地,而且他用的招式,压根儿就不是追影山庄的路数,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邪门儿。 眼看昭景翊就要被徐项这邪门儿的功夫给压制下来了,秦少枫终于按捺不住,拔剑出鞘加入战局,和昭景翊共同对抗发疯的徐项。 虽说不知为什么徐项的武功虽然变得如此之高,还透露出一股子的邪门儿劲儿,但纵然他变得再强,也没办法应付昭景翊和秦少枫两大高手。 更何况徐项的出招虽然又快又狠厉,但是他的速度再快,也没办法快过秦少枫的剑,临风一剑的名号也不是白捡的,很快他就落入了下乘。 徐项的肩膀被秦少枫一剑贯穿,终于还是没能敌得过,捂着肩膀摔在了地上,胸前也也中了昭景翊一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哈哈哈哈哈……”徐项此刻已经是一败涂地,却还能笑的出来,他一边笑还一边嘲讽秦少枫,“原来追影山庄品性清风霁月的大师兄,也有和外人联合起来欺负师弟的时候,难道你不觉得以一敌二是胜之不武吗?” 秦少枫没有对徐项故意激他的话产生任何反应,手中执着剑柄,剑刃分毫不差的架在徐项的脖子上,“私修歪魔邪道,而舍弃本门武功者,废其根基并逐出追影山庄。” 徐项闻言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悲伤,甚至连半分悔意都不曾有,反倒是用嘲讽的目光看着秦少枫,疯狂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本门武功,那是留给你们这些天纵奇才来练的,像我等资质平庸的,又怎么能比得上呢?” “喂——你们赶紧过来看呐!看我们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纳兰熙手上提着两个人过来,然后放在了徐项面前,他身后还跟着谢追凌。 在方才昭景翊和秦少枫对付徐项的时候,纳兰熙和谢追凌也没有闲着,谢追凌直接将山洞的机关也给破解了,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昭景翊和秦少枫纷纷蹲下身去验看纳兰熙带回来的这两人,这两人都是追影山庄的弟子无疑,脸上有和徐项一样的印记,而且和先前那具尸体一样,都是低阶的新弟子。 而且纳兰熙已经验过他们的身体,身上骨头至少碎了一半儿,不一样的是,他们这两人还没有断气,似乎还留着最后一口气,不过伤成这样,估计马上也快要断气了。 徐项这是在干什么?在他们都一头雾水的时候,秦少枫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件事情,给徐项身上又补了,“修习禁术,罪无可恕,我会禀报庄主,让他老人家来清理门户。” 他也是看到这两名身上和徐项有同样印记的弟子才想起来一件事情的,数十年之前,追影山庄曾率领江湖钟帮派剿灭过一个魔教组织。 因为这个魔教组织会修习一种极为邪门的功法,可以毫不费力的就让一个人功力大增,无论这个人的根基和资质如何,都能成为绝世高手。 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劳而获的好事儿,后来世人才知道,要修习这样的功法,是以别人的性命为代价的,杀的人越多,功力就越强。 因为这功法十分邪门儿的原因,所以绝对不能直接练习,否则就会全身骨头断裂,五脏破碎而亡,若要习得此法,就必须要让其他人练习承担后果,然后修习之人再抽取别人身上的功力,如此才可不受反噬。 所以徐项脸上的,还有这些被徐项抽走功力的弟子脸上的那块儿印记,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练习魔功之后会出现的记号。 还记得当年追影山庄的庄主向明冽带人踏破魔教的大本营之后,特地差徐项去将所有关于魔教的东西付之一炬,没想到他却将那魔功偷偷的留了下来。 徐项自知今日自己被秦少枫发现隐藏多年的秘密之后,并没有任何活路,所以只能最后寄希望于方才和他对阵的昭景翊。 “这位公子,你不是要找苏光晁吗?那你就去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到时候我自会带你去见他,你好好想清楚,若是我死了以后,就真的没有人能知道苏光晁在什么地方了。”徐项的脸上有些疯狂,指着秦少枫一行人对昭景翊吼着。 看此人方才疯魔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人应当和苏光晁有不共戴天之仇,自己拿捏住他这个把柄,就不怕自己死在这里,说不准他真的会为了苏光晁,杀光这里的人,那么他的这个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并泄露出去了。 其实说实话,徐项自己和苏光晁也不是十分熟悉,只知道他是个老疯子,竟然一心想复原上古大阵,还是召唤灵魂的那种,也是十分异想天开,他们会有一些方面的接触,也只不过是出于各取所需罢了,所以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深情厚谊。 第二百八十章 最恨威胁 此番他修炼魔功的事情被秦少枫知道,那依着他的性子,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只能赌一把,若是能用苏光晁的消息,换来自己一命,也是一桩十分划算的交易。 就在徐项满心期待的看着昭景翊转向秦少枫,准备动手之时,他自己的脖颈之上忽然多出了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的扼住他的咽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儿来。 “说出苏光晁的下落,否则你就没有任何价值,那我不介意替追影山庄清理一下门户。”昭景翊的语气很冷,说的话直刺徐项心里,“还有,我生平最恨的便是威胁,不要试图给我耍花样。” 苏光晁用慕容凌月威胁他,他不得不妥协,谁让慕容凌月的确是是他的软肋所在,可眼前的这人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威胁他,真是不知所谓,想来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 徐项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近,这人是当真可怕,他从前只觉得秦少枫冰冷不易相处,内心里其实是有些惧怕的,但是和眼前这人相比,他才知道秦少枫是有多好。 至少秦少枫从前只是会训斥他而已,但是眼前这人,眼神里却是实打实的杀意,让他真的十分相信,他能下一秒就将他的脖颈捏断。 只有在濒死的时候,人的求生欲才是最强烈的时候,徐项终于还是受不住,挣扎着求饶道,“我说——我说出苏光晁的下落,求你……求你放开我。” 昭景翊将手松开一些,徐项呼吸到新鲜空气,才觉得自己终于是活了过来,就为了这份活着的希望,他彻底的将苏光晁给出卖了,“他……他就在后山的那片荒坡,那里有我修的几间密室,他最近应当躲在里面。” 荒坡?谢追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问徐项,“你说的荒坡, 可是从上后山的那条小路上去,经过一片树林之后,那段只有岩石的地方?” 因为实在有些激动,所以谢追凌的脸上都涨红了,他就知道说嘛!先前他从那条小路上山去找秦少枫的时候,确实是在那个地方见过有一个黑衣人的。 可惜他后来想起来的时候问过秦少枫,说是这后山之上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就是在石室中闭关的老庄主向明冽,原来那人居然还是徐项的同伙。 还有就是昭公子,似乎对那人极为的在意,或许和他的心上人有关,所以他才会说出来,说不定这件事情对昭公子来说十分重要,若是对他有帮助的话,那真的是极好的。 徐项本来并没有注意过谢追凌,如今走到面前之后他才发现,秦少枫居然会带了个毫无武功的人到这里?还真是的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其他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秦少枫自是不必说,临风一剑的名号谁人不知,面前这个要取他性命之人,看起来更是不可捉摸,估计和秦少枫也在伯仲之间,还有一个没交过手,不过看他的轻功就知道,想来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只有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就一点儿武功的底子也没有,看来今日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关键就在这个人身上了,徐项决定孤注一掷试一试,反正也没有活路了。 此时谢追凌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为了证明他心中所想,他又朝徐项那边走近了几步,“你快说话啊!那个地方是不是你所说之处,若你据实交代的话,说不准还能抵消你一些罪孽。” 徐项全然没有心思注意到谢追凌再说什么,他只是在暗暗蓄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儿气力,暗自计算着自己该如何行动,毕竟他可是还在几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谢追凌还在等着徐项解惑,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出手,而他真的是半点儿武功都没有,肯定躲不过徐项置之死地的一招。 “你们最好不要过来,现在就放我离开追影山庄,否则我就杀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子!”徐项的手紧紧掐住谢追凌的脖颈,恶狠狠地吼着。 是的,在他的眼中谢追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居然敢妄想和他这样的人讲道理,还说什么抵清一些罪孽,他身上的罪孽早就抵不清了,一旦被发现修习魔功的人,就只会有一条路,死路一条。 看到谢追凌此刻在徐项的手中,秦少枫丝毫犹豫都不带的,剑锋立刻指向徐项,眸中隐隐闪着寒光,“将人放开,否则你想被处以极刑吗?” 徐项挟持这谢追凌,慢慢往后一步步的退着,看到秦少枫的反应之后倒是愣了一瞬,他这个大师兄的性子一向清冷,什么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怎么今日看起来对这个小呆子尤为的上心。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办了,看来这个小呆子对他们还是挺重要的,否则秦少枫也不会是如此反应,他们愈是在乎这个小呆子,就愈是会投鼠忌器。 “秦少枫,不要弄这些没用的话来激我,你以为我乖乖的伏法的话,你就能放我一条生路吗?”徐项面上挂着嘲讽的笑,掐着谢追凌的手愈发用力,很快谢追凌的脖子处就见了一圈青紫。 秦少枫的面上并无什么变化,只是他的剑气却愈发凌厉起来,若是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得见,他的眼中浮现出了十分明显的红血丝。 谢追凌挣脱不开徐项的桎梏,心里越发的着急,都是他的问题,才导致拖累了秦少枫和二位公子,若是他哪怕有一点儿自保的手段就好了,可是现实真的很无奈。 若是没有自己的话,徐项如今早就已经伏法,昭公子也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所以说他拼了命的不想拖累别人,到最后还是成了所有人的负累。 “大师兄,少枫……”谢追凌捏紧手心,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是我想说的是,在破庙住的那一夜,是我这辈子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那时候他真的被追杀的无处可归,甚至一心观都对他紧闭大门,所以只能在破庙里栖身,可是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竟然找到了他歇脚的破庙。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他已经快要觉得活着没有希望的时候,秦少枫也恰好路过那间破庙,赶走了那些要抓他的人。 或许那个时候秦少枫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是在谢追凌的心中,他就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安全感。 第二百八十一章 留在身边 谢追凌的样子像是已经决议要赴死的模样,所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少枫,我一直以为这一次千里迢迢过来追影山庄,是为了报恩,但是这几日我终于想清楚了,我的确不是想报恩,而是想要……留在你身边。” 秦少枫听见这些话之后,面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波动,或者说他本就不是一个情绪丰富的人,可是他执剑的手,却明显僵硬了一下,这对一个剑客来说,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 或许徐项就是太明白这一点了,才会完美的把握了这个时机,直接把谢追凌扔到了一边儿去,从袖中掏出藏在身上的铁刺,对着秦少枫孤注一掷的出手,总归秦少枫才是最重要的。 这回谢追凌的反应倒是难得的快了一次,看见徐项转而去攻击秦少枫,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秦少枫。 徐项手上尖锐的铁刺没入谢追凌的后心,他整个后背都是刺目的鲜红,鲜血的颜色染在白色衣袍之上,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几乎是在徐项刺中谢追凌的那一刻,秦少枫手中的剑同样也刺进了他的心窝之中,徐项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以及不甘心,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还剩下一口气。 纳兰熙见势不对劲儿,赶紧过去点了谢追凌身上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流出的鲜血,还拿出一颗药丸儿给了秦少枫,“赶紧给他服下,然后找个干净的房间,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这小道士没有一点儿武功底子,身体素质自然比不得他们习武之人,此番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马上处理,绝对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就危险了。 秦少枫二话不说便打横抱起了谢追凌,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他的伤口,随后对纳兰熙道,“和我来。”他明白现在谢追凌受的伤有多么严重,所以有些事情也就顾不得了。 纳兰熙随着秦少枫后面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掰开徐项的嘴,往里头塞了一刻续命的药丸儿,“真是太便宜你了,谁让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不然他才懒得救这种人渣,浪费他的药材和心血。 秦少枫将轻功运到极致,回到了他后山的小院中,将谢追凌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床上,转身对纳兰熙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和我说就是,请务必要救好他。” 纳兰熙给谢追凌把过一次脉之后,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服了药之后已经没有危险,伤口也没再流血,也没有伤到要害之处,最庆幸的是,徐项的这根铁刺上面并没有毒。 现在就只要将背后的铁刺取出来就好,这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难度,比起这件事情,纳兰熙倒是更加好奇另外一件事情,秦少枫和谢追凌到底什么关系。 “秦少侠。”纳兰熙如此称呼秦少枫,心中盘算着怎么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要说帮忙的话,还真有个地方需要帮忙,否则就会十分棘手。” 纳兰熙的演技倒是十分精湛,蹙着眉头不松,将棘手这种感觉演绎的淋漓尽致,“小道士没有一点儿武功底子,等下取出铁刺的时候,就需要有人用内力护住心脉,本来这件事情该由我来做,可是一心二用的话,终究有些事情会做的不周到。” 纳兰熙觉得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就看秦少枫愿不愿意为谢追凌做而已,其实这些话有些都是他瞎胡扯的,只是取个铁刺而已,就算谢追凌身子再弱,也不至于损伤到心脉。 谁知道不等纳兰熙说完话,秦少枫就已经动手将谢追凌扶了起来,和他相对而坐,看了纳兰熙一眼问道,“不知何时可以开始?” 嗯?事情怎么这么顺利,纳兰熙感觉自己还没有玩儿够,还以为秦少枫要磨叽一阵子才会答应,毕竟他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现在看来,不仅是谢追凌在乎秦少枫,这个从不多言语的秦少枫,内心之中肯定也是在乎谢追凌这个傻道士的,总算是没有白费他的一番苦心。 纳兰熙终于开始上手动作,将谢追凌背后的衣服剪开,仔细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周围,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一根染了血的铁刺掉在了地上。 仔细给谢追凌包扎好背后的伤口之后,纳兰熙伸了伸手臂,笑着对秦少枫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行离开一步了。” 或者说接下来的时间,纳兰熙实在不想在这里碍事儿,还是让他们两个人独处比较好,否则就辜负了这么好的气氛,他可不想做那个碍事儿的人。 还有就是昭景翊那边,他还得过去看着,可不能放手不管,那个徐项还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他肯定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昭景翊这个脾气,恨不得分分钟将人给捏死,所以还是由他去解决为好。 纳兰熙按照原路返回方才的地方,发现徐项蓬头垢面的趴在地上,已经和死也差不多了,不过这一次昭景翊倒是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他自己修习的魔功,方才强行攻击秦少枫,如今被反噬了而已。 “走吧!谢追凌说的可能是真的,说不准真是苏光晁那老贼,将人带过去一看就知道。”纳兰熙单手拎起徐项,招呼了一下昭景翊,便运起轻功,冲着那片荒坡的位置过去。 在去找苏光晁的路上,纳兰熙又给徐项喂了一颗药丸儿,并且威胁道,“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样,就你现在这样的,来十个也别想翻出我的手心,方才我给你吃下的乃是毒药,若你不好好说出苏光晁藏身之处,七日之后你便会毒气攻心而死,且死相极为的可怖吓人,比你追影山庄所有的刑罚残酷一百倍,你自己掂量着办。” 荒坡之上尽是阵法机关,徐项又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很快就把苏光晁的家底儿都卖了个精光,反正他和苏光晁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存在什么情谊不情谊的关系。 多年之前苏光晁不知从哪里找到他,说是可以帮他缓解修习魔功所带来的反噬,条件是让他可以成为一个帮派的主人,此后苏光晁就借着他追影山庄的力量,成功的在南理国立足,取代了原本冥罗宫尊主的位置。 在徐项的眼中,苏光晁一直都是一个疯子,整日里就会和他的那些宝贝们为伍,性格是乖张暴戾,所做之事也非常人可以理解的,说他是一个疯子都不会有人去怀疑,此番他来追影山庄求助自己,所以也只能将他安顿在这里,反正只要那个怪人不碍他的事儿就万事都好商量。 第二百八十二章 自知之明 原本这里的机关就是徐项所设,所以自然难不倒他,再加上他还不愿意这么丢了性命,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先前挟持了谢追凌想要离开追影山庄,也只是为了能有一条活路。 可谁知他们方才破开其中的机关进去,就看见空中两个人正在进行激烈的缠斗,其中一个身着黑色袍子,整个人都是阴暗的,另外一个却是与之全然相反。 昭景翊只是看了一眼,眸中便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因为那两个打斗的人,其中一个便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慕容凌月的师父,行踪成迷的神医苏左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而另外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不用猜想就知道,定然是苏左玄的孪生兄弟苏光晁,只可惜像他这样的人,早就配不上称为是神医的兄弟了。 纳兰熙看的也是十分诧异,先前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一直利用冥罗宫为难他们之人,是神医苏左玄的孪生兄弟,可是听闻是一件事情,真正看见的话,又是一件事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下面看戏的小子,你还在等什么呢,赶紧去救我的宝贝徒儿啊!难道你不想要你的世子妃了吗?”苏左玄在和苏光晁对战的时候,还不忘瞥了一眼昭景翊。 怎么会不想,做梦都在想,与凌月分别了多少天,他就担惊受怕了多少个日夜,那些日子实在是很难熬,此刻他真的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好快些飞到慕容凌月的身边去。 纳兰熙的心情也挺激动的,毕竟昭景翊的女人可以那么厉害,都是眼前这位神医教出来的,他虽自诩医术精湛,完胜各国皇宫的御医无压力,可是却也不敢在这位的面前班门弄斧。 苏左玄的心情真是十分不好,没想到他只是去做了一些事情,回来的时候便听说自己那唯一的一个宝贝徒儿被绑架了,而且绑架她的人,还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当年他和苏光晁同在师父那处学医术,只可惜苏光晁总是爱弄一些离经叛道的东西,违背了医道的风骨,所以被师父所不喜,只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苏光晁从此真的会走上这么一条歪门的路子。 昭景翊的人早已经不在这里,想必是去了救慕容凌月那个女人了,纳兰熙还不至于抢着要去煞风景,只能在这里看着苏左玄和苏光晁缠斗。 但是很显然,两人要么都是常年浸淫在各种草药之中,要么就是在各种毒虫之间,武艺早就疏于锻炼,所以一时间也分不出来个什么胜负。 纳兰熙观察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此时若是不出手,还要等到何时,当即便加入了战局,和苏左玄一起联手,将苏光晁逼的节节后退。 或许是被逼到了极致,苏光晁终于忍无可忍,唇边阴狠笑容一闪而过,袖袍轻轻一抬,一条米粒大小的小白虫径直飘向纳兰熙。 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白虫,而是被精心炼制过的蛊虫,若是被这蛊虫上了身,那滋味儿简直就会让人生不如死,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之上。 可惜了,纳兰熙怎么可能会中简简单单的招数,立即运了轻功后退几步,同时也是手中一挥,留下一串白色的粉末,瞬间就让那条小白虫蔫儿了下去。 “小伙子,很有两下子嘛!”苏左玄转过头,十分欣赏的目光投向纳兰熙,他既然能被称为神医,那必然是有真本事的,所以一眼便能看的出来,纳兰熙必然是会医术的,而且资质还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 纳兰熙的眼神一亮,但还是十分客气地回道,“多谢神医前辈的谬赞,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恐怕会贻笑大方,天下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前辈的威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左玄笑眯眯地看着纳兰熙,越发觉得这小伙子是真的挺不错的,若非他曾经立誓只收一个弟子,他真的是要考虑一下收小子为徒的。 不过苏左玄还不知道纳兰熙的秉性如何,索性直接将试探的话给抛出,“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成为我的弟子如何这个世上可没有任何一人能进拒绝的了我。” 苏左玄说的话虽然有些多少有些自夸的意味在里面,但却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就是实话,真的不能再真,毕竟神医的名号在外,没有任何一个会医术的人能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 纳兰熙觉得苏左玄看他的眼神,有些让人浑身发麻,不过他说的话还是很让人心动的,毕竟一般的人能见到苏左玄一面都算是攒了三辈子的运气,更遑论是被他收为徒弟。 不过纳兰熙也不是那些世俗之人,虽说他也十分仰慕苏左玄,但是他却不喜欢被这些世俗之礼所限制,更何况还有一些他自己的原因。 或许苏左玄前辈早就不记得了,但是那却是纳兰熙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事情,在很多年以前,苏左玄就曾经指点过他,虽然说可能前辈早就忘记了,可纳兰熙却永远不会忘记。 既然那时候苏左玄没有收他为徒,那么就说明他们之间没有师徒的情分,或许是自己没有能合得上神医的眼缘,总之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么他就不会再没有自知之明的凑上去。 “承蒙神医前辈厚爱,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恐怕实在担不起这个恩惠,不过若是前辈愿意指点晚辈一二的话,那晚辈倒是不胜感激。”纳兰熙微笑着回道。 所以说,要说起这一张会说话的嘴,还得非纳兰熙不可,既婉言谢绝了苏左玄的提议,又没有将话给说死,甚至还能学到东西,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会让纳兰熙这么干脆的拒绝苏左玄的原因还有一个,纳兰熙咬牙切齿地看着那边的石洞入口,他还可没有忘记了,那里面可是还是还有一位神医的弟子。 纳兰熙恨恨的想着,若是他答应了苏左玄的提议,那么他岂不是就会成为里面那个女人的师弟?想想慕容凌月那个女人笑着脸阴人的模样,自己还要叫她师姐,简直都不能想,只要一想起来,鸡皮疙瘩都会掉一地。 “卑鄙无耻!”苏光晁虽然各种阴招损招层出不穷,可是到底还是不敌苏左玄和纳兰熙两个人,而且在场都是懂行的,随便你变出什么花样,都绝对不会中招。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截然不同 纳兰熙听到苏光晁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很想笑,嘴上丝毫不饶人,“喂!麻烦你也搞搞清楚,到底谁才是卑鄙无耻之人。” 苏光晁也真是没谁了,明明是他自己对他们用各种阴损的小伎俩,这样的人不要说是让他帮苏左玄对付他,就算多找几个人过来,也是十分合乎情理,并不会有人诟病的。 苏光晁身上用来掩藏自己的黑袍早已经凌乱不堪,那张与苏左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也露了出来,只是容貌可以相似,身上的气质却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苏左玄给人的感觉,一直就是那种十分让人敬佩的长辈,虽然说他经常行踪成迷,但是每一次出现,都必然会挽救无数人的性命,可以说是把医道中的“悬壶济世”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而就站在他们眼前的苏光晁,真的就和苏左玄全然是相反的,眸中尽是戾气不说,周身也是阴沉沉的,让人一看就十分压抑,真是难以想象出来,这样的两人,如何能是孪生兄弟的。 苏光晁实在没有办法了,之前他已经为了这次的事情孤注一掷,将他藏在冥罗宫的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否则就凭那些密室之中的毒药和蛊毒,今日便要在场之人全部葬身在这里。 谁让慕容凌月好不容易落在了他的手里,凤星命格的女子血液有多珍贵,苏左玄发现这么多年以来,竟然没有对她下手,还将其收为徒弟,教她学习医术,真是不可理喻。 以为那样只出现在传闻中的世界真的存在吗?苏光晁早就看清了现实,他可不会那么幼稚,相信有人能将这个混乱世界的运行轨迹给改变。 “哈哈哈哈哈……”苏光晁忽然疯狂大笑起来,不知道从袖中拿出了什么东西,用内力直接将其震碎,然后整个人便开始扭曲。 倏然间,一些血红色的经络爬上苏光晁的整张脸,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与此同时,他们全都感觉现在的苏光晁,功力暴涨了双倍不止。 纳兰熙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心下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知道苏光晁到底是用了什么邪门儿的方法,在顷刻之间就能提升功力。 咳咳!那个他自然不是要自己用,只不过就是好奇而已,医术方面纳兰熙自然是以苏左玄为尊,但论起蛊毒和这些个歪门邪道,还得是苏光晁领先他们。 他们已经吃过苏光晁无数的亏,纳兰熙一直觉得或许是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过执着于正道的医术,所以才对这些看起来是歪魔邪道的东西不屑一顾。 但是纳兰熙却并没有那种守旧的观念,他其实从心底里认为,那些在世人眼中看来是万恶不赦的蛊毒和蛊虫之类的东西,本身实则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对和错只在于使用之人的手中而已。 苏左玄看纳兰熙面上隐隐认真起来的神色,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的苏光晁,于是严肃了脸色道,“小子,赶紧离开这里,你没法应付这边的情况。” 他真的是怕了,当初师父就百般执意让苏光晁放弃这些歪魔邪道的东西,结果他非要一意孤行,所以最后真的误入歧途,招致了今日如此的后果。 纳兰熙不知道为何苏左玄忽然间变得如此严肃,虽然他知道面前的是他的前辈,甚至是医术造诣远在他之上的神医,开罪他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但是……不要看纳兰熙平日里一副十分不正经的模样,但是他内心里始终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就算是苏左玄,也没办法改变他所做的决定。 “前辈,是你先要离开这里才对,哪里有晚辈丢下前辈独自而逃的道理,我可不想被旁人看扁。”纳兰熙开玩笑般地说着,眸中却看不出一点儿玩笑的意味。 说罢,纳兰熙就运起轻功上前去,想看一下现在的苏光晁是个怎么回事儿,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这方面的东西。 要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纳兰熙自然要与苏光晁交手,现在的苏光晁自然不可与方才的所相提并论,他不得不拿出全部精力去应对。 可他们才仅仅过了几招而已,纳兰熙就已经感觉到有些吃力,手背上有一处在打斗的时候接触到了苏光晁的皮肤,居然已经变得有些发红,扩散的速度还挺快。 这是身上带有毒啊!纳兰熙甩了甩那只中毒的手,好在一点儿也不严重,最多就是让他局部麻痹肿痛而已,好歹也是在各种药材的浸泡下长大的,这种程度的毒还伤不了他。 纳兰熙拿出解毒丹服下,很想将苏光晁生擒下来,好仔细研究他用的什么办法,不过初步判断应当是什么蛊虫入体,然后用自身的鲜血豢养着。 虽然说纳兰熙没看清楚苏光晁那个罐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好歹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在江湖上相当有本事的人,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这其中的玄妙。 更何况,养蛊虫这件事情,又不是苏光晁一人的专利,尤其是像南理国一般,本身自然环境就适宜生长着各种毒虫毒草毒花,炼制蛊虫的人自然格外多一些。 旁的就不远说了,近的就说南理国,这些东西就是在王城中也不是没有,甚至各派势力的都会请来会炼制蛊虫的人成为门客,只不过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大多数的蛊虫都是要用饲主的鲜血饲养,最后才能为自己所用,方才苏光晁捏碎了琉璃瓶之类的东西,以此来划破自己的掌心,琉璃瓶里面的蛊虫闻到鲜血的味道,自然就会被激活。 不过他见识过豢养蛊虫的人,一般都是将蛊虫种植到其他人的体内去,以此来控制其他人,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将蛊虫种在自己体内的。 毕竟蛊虫说到底还是各种毒虫所炼制的,任凭是什么人,知道自己身体里面有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心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受不了的吧! 这种重口味的事情,光是想想那个画面,纳兰熙就已经要恶心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与苏光晁缠斗的时候也就愈发小心,防止与他过近接触,谁知道苏光晁会不会突然间将蛊虫放出来,他可不是那种内心强大到无动于衷这种境界的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措手不及 慢慢的,纳兰熙发现自己逐渐有些体力不支,而苏光晁的攻势却依旧凌厉不减,而且可以说是愈发逼人,招式也是透着一股子邪气,十分难缠。 眼见得苏光晁的双目已经变成赤红,脸上的痕迹也变得越来越狰狞可怖,已经变成了一个杀戮机器,纳兰熙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看来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是他们所能应付的了的。 该死的!纳兰熙且战且退着,想要脱身却根本找不到机会,正在渐渐落于下风,被苏光晁招招逼近命门,身上已经有些地方已经受了伤。 而且苏光晁现在浑身都是带毒的,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是又疼又痒,虽说他已经吃过解毒丹,不至于因为这些毒致命,但是就这样也很是不好受。 “自负的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现在就想要冲到最前面,真是有些太过天真了。”苏左玄几步上前,横在苏光晁和纳兰熙之间,直接将纳兰熙逼出了战局,自己和苏光晁对上。 纳兰熙已然疲累的快要抬不起胳膊了,好不容易被解救出来,却没有一点儿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紧紧盯着那边的战况,“前辈,小心!” 如今的苏光晁和方才不可同日而语,那蛊他居然什么名堂也瞧不出来,只知道能让人的功力暴涨,而且连续对战,精力却丝毫未损,简直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 苏左玄现如今没有精力理会纳兰熙,他蹙着眉头小心和苏光晁对峙,见招拆招倒是还足以应付,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得想出一个快速让苏光晁失去战力的办法,否则就这么打下去,他们就算再多来几个人,也都会被苏光晁给耗死,更何况他身上的毒也十分诡异,更是不能就这么耗下去。 苏左玄一边应付着苏光晁,一边找机会近他的身,先破他的功夫为上,只要点了他身体上的几处穴位,封住他运行内力的经脉,就不愁他能翻上天去。 若是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苏左玄的人,除了慕容凌月之外,就只能是苏光晁了,他现在虽然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神智却一直很清楚。 这种内力暴涨几个高度,将这些人压在底下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把一切不认同他,认为他做错的人全都摧毁,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正道。 不过苏光晁也不是心里扭曲到不会考虑后果的人,他已经将最好的这张底牌用了出去,本来是准备炼制活傀儡的,谁知道他还没有用慕容凌月来威胁苏左玄,他就忽然出现,让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今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的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而且利用蛊王提升功力是有致命弱点的,苏光晁也没有自信的以为能瞒过苏左玄多长时间。 时间对他也是宝贵的,苏光晁和苏左玄缠斗越久,心中就越是烦躁,他永远不会去低估苏左玄的能力,所以说依着目前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离开。 能下得了决心,亲手直接将冥罗宫毁掉,苏光晁自然是比谁都明白,性命比什么东西都要重要,留下了这一条命在,要做什么还可以回去慢慢筹谋。 可若是今日他将性命交待在这里了,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和苏左玄再继续下去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儿好处。 苏左玄和苏光晁是孪生兄弟这件事情,这辈子是没办法改变的了,虽然说他们两人是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彼此之间的了解却还是一点儿没变。 苏左玄很轻易得就看出了苏光晁露出的破绽,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一个瞬间,他便能猜出来,苏光晁如今也应当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苏光晁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极速消退,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不能再和苏左玄磨时间,必须得找个机会脱身。 方才那个小子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苏光晁看向纳兰熙,虽说这小子的功夫不错,但是他现在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这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只要苏光晁一个眼神瞟过去,苏左玄就知道他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这一点既是好事儿,但是每一次猜中苏光晁的心思,苏左玄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虽说苏光晁如今早已经和他脱离关系,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可他们之间血脉里面的关系,是如何也抹杀不了的,就算时间改变,这一点也都永远不会变。 几乎在确定苏光晁要对纳兰熙下手的那一瞬间,苏左玄便直接挡在了纳兰熙的面前,免得这小子资历太浅,着了苏光晁的道儿。 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苏左玄心中想到事情还有很多,看来最近他不能就这么任性的消失,让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至少要看着他的宝贝徒儿平安才行。 所以说,人的心中所牵挂的事情一旦多起来,注意力就容易被分散,苏左玄只顾着护住纳兰熙不要着苏光晁的道儿,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苏光晁的目标。 只见苏光晁原本对着纳兰熙而去的攻势,忽然之间就换了个方向,直接朝着苏左玄攻去,夹杂着强劲内力的一掌,直接击在了苏左玄的胸口之上,鲜血落在苏左玄的衣襟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苏左玄也飞快的出手,点了苏光晁身上的好几个穴道,直接将他的功力强行封住,总之这两人都没有讨到什么好下场。 “前辈,你怎么样了!”纳兰熙赶紧过去扶住了苏左玄,顺便给苏光晁再补了一掌,让他彻底没办法再作妖。 现在的苏光晁在被苏左玄最后那几击封住了内力,又结结实实地挨了纳兰熙的一掌,情况比苏左玄好不了多少,甚至比苏左玄要糟糕得多。 强行引了蛊虫入体,现在又被封住经脉,不仅内力半点儿用不出来,就连蛊虫也已经开始反噬,蚕食着他体内的鲜血和经脉,让他有些眼前发晕。 不过总算是搞定了,无论过程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苏左玄瘦的内伤不轻,让纳兰熙帮他拿了药服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心绪不宁 外面现在战的是难解难分,石洞之中却是安静的有些可怖,慕容凌月坐在地上啃着野果,比起前几日没水没粮的,她这两天过的还算可以。 苏光晁此人阴险狠毒不假,否则怎么能打造出一个这般大的血池,估计死在他手中的人不会少,就更不用说天瑞朝都的那些无辜的孩子,简直可以称为丧尽天良。 不过苏光晁对宫祁钰这个徒弟,在利用之余倒还是存着几分真心的,至少他默认了宫祁钰每日过来给自己送野果,日子过得还算是可以。 或许是慕容凌月现在在石室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已经习惯了那个初时完全接受不了的血池,而且她总是觉得这里面藏着苏光晁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门口布下的那个复杂阵法,慕容凌月已经破坏过无数次,但是每次她都闯不过去,不过她也不是在做无用功,还算是有一点儿一点儿收获的。 初始之时只觉得这血池十分渗人,走路都避着这一块儿走,但是现在慕容凌月开始习惯之后,看问题的角度就会不同,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阵法和血池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几日,慕容凌月的功力也算是恢复了五成,体内毒素虽然还未清,但是几乎已经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也不知道苏光晁是怎么想的,他既然知道自己修习的内功是凤天决,居然还想用这种慢性毒来控制她。 初始之时,慕容凌月确实是要受制于他,毕竟断肠散发作起来是真的要人命,但是拖得时间越久,对她就越有利,现在她几乎已经不需要解药了。 先前慕容凌月用内力击打的石壁,想要水滴石穿来着,现在看来收效倒是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后面有没有生机罢了,反正还要继续干。 啃完最后一口果肉之后,慕容凌月起身开始干正事儿,凝了内力在掌心开始击打石壁,坚硬的石壁上硬生生的被她轰出了一个大坑儿。 其实慕容凌月已经有七八分把握,从这里应该是行得通的,因为宫祁钰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她在做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出言阻止,依着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就这么看着她平白浪费精力。 做这件事情还是十分消耗内力的,慕容凌月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然后再静心调息,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运功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石室之中日夜很难分清楚,若不是宫祁钰每日来给她送野果的时候都是晌午,以此来推断时间的话,她估计真的会压抑的疯掉。 因为今日始终没办法静下心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事发生,所以慕容凌月索性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盯着墙角她刻意放在那里排好的野果核发呆,心里默默地从最左边的数到最右边的。 一共是六个野果核,只见最左边的那个已经隐隐有些干枯,最右边的那个却是她刚才放上去的,还留着她的牙印儿,看起来十分滑稽好笑。 慕容凌月在心里默数过之后,顿时有些感慨,她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六天了啊……真是十分难以置信,她居然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被苏光晁给折磨死。 左右她现在也静不下心来,若是强行运功调息的话,一旦行岔了气,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慕容凌月索性先放弃这件事情,第一次主动走近那个十分骇人的血池。 这个血池似乎对苏光晁很重要的模样,每一次他过来修补门口的那个大阵之时,总是先要检查这个血池的情况。之后才会修补那个大阵。 不过虽说慕容凌月每次都给苏光晁捣乱,但他好像从来没怎么动过自己,先前慕容凌月还以为是因为宫祁钰的关系,现在想来的话,其中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若只是因为宫祁钰的原因,苏光晁不理会自己倒也说的过去,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破坏阵法,难道不应该是想个办法将她绑起来,哪怕是用开始的那条铁链,那不是还在上面挂着吗? 可是苏光晁并没有如此做,反倒是任由她破坏,反正她也走不出去,破坏了之后他再回来重新画,重新修补被动过的地方,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因为发现了这个异常,慕容凌月已经几次在苏光晁布阵的时候在旁仔细观摩,她也算是跟着师父学过一些的,自然看得出来其中玄妙。 每个阵法的布阵方法都暗含一定的规律,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可看了几次下来,慕容凌月却丝毫没有在苏光晁所布的阵法之中寻到一丝一毫的规律,甚至他每次都会改动一些地方。 这感觉苏光晁好像并不是对他这个阵法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会如此频繁改动阵法的原因,或许就是他本身就对这个阵法不是特别了解,在一次又一次的逐渐修补完善中。 不过就算是这样,慕容凌月也看出了这阵法绝非一般,她试着闯阵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脱不了身。 慕容凌月闯这么多次那个阵法,也算是没有白闯,虽然除了防止她逃跑之外,她目前还没有发现这阵法其他的玄妙之处,但是也算是有些了解之处。 一直都只是在想着如何破了这个难缠的阵法,慕容凌月还从来没有将血池与此联系在一起,今日这般走近之后才发现,其中是有联系的,而且这个血池,似乎就是专门为了那个阵法而设。 虽然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血池的存在,但慕容凌月靠近之后,却还是有些头皮发麻,那种血腥黏腻的感觉,相信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平日里血池都是十分平静的,而且里面的血液像是放了什么东西,居然能够经久保持新鲜,也是极为难得,真是不知道苏光晁这个怪人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凌月站在边儿上凝视许久,想找出些不同的地方,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是她没有发现的,是她一直忽略掉的,但就是一时看不出来。 石室内的光线极其幽暗,慕容凌月仔细看久了东西之后,眼睛就有些发疼,索性直接坐下来,如此也能好观察。 第二百八十六章 放手成全 血池边上有块儿凸起的石头,上面隐隐有些血迹,不过与血池当中的不同,上面的血迹是已经干涸的,而且并不是血池当中的那些诡异的鲜血。 这是宫祁钰的鲜血,或者说还是心头血,那一日匕首扎入宫祁钰心口的一幕还映在慕容凌月的脑海之中,始终都挥之不去,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宫祁钰。 从前不知道宫祁钰对自己的心思也就罢了,真的知道了之后,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之后便知道他是玉面公子,心里的负担顿时少了一些,自欺欺人他是敌对的一方。 可是看着宫祁钰一次次为她所付出的一切,慕容凌月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再当做看不见,就着实有些忘恩负义了,可她是能为宫祁钰做任何事情,却偏偏就是不能给他最想要的。 慕容凌月心里只剩下苦笑,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她又盯着那血迹看了老半天,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慕容凌月又凑近了看,那日的场景她每一帧都记得极其清楚,她记得那时候这块石头并没有如此突出,而这块儿石头肯定是不会自己长出来的,所以只可能有一个可能,这血池中的血液是变少了。 这回慕容凌月没功夫再去多想什么,仔细凑近了看血池的水平线,发现当真下降了一些,而且十分的明显,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秘密? 只可惜,若这里只是一个水潭的话,慕容凌月倒是不介意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玄妙,但是这里面可是血淋淋的鲜血,还不知道苏光晁是放了多少人的血,才有了如今的成果,她可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慕容凌月从旁边寻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觉得重量还可以,便站的离远了一些,将石块儿抛入血池之中。 不意外的,石块儿被投入血池中之后,激起一片血色的涟漪,随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再然后就沉入其中不见了踪影,一切又都恢复如常。 血池中有东西,慕容凌月几乎一瞬间就判断出来了,可惜看不见是什么,她也不能下去查探,而且这血池的水平线下降,似乎与这其中的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算了,暂且不想这些事情了,从石室头顶的那个小圆孔上面可以看出来,自己好像又是一夜没怎么休息,现在有些晨光透出来,理应又到了一天的早上,还是去休息一下为好。 慕容凌月走到她这些天试图击穿的石壁旁边,合衣躺下闭目养神,整个石室之中也就这一块儿的地面稍微平整一些,其余地方都是碎石嶙峋的。 不过就算是稍微平整一些,底下也还是有不少碎石子咯着慕容凌月的脊背,生疼的难受,这个时候就会尤为的想念昭王府中的床,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是太想念昭王府中的床的滋味儿,还是太想念那个人,反正慕容凌月是越躺越精神,脑海中的思绪翻滚个不停,她觉得自己若是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怕是真的要疯。 倏然间,慕容凌月似乎听见外面传来了什么声音,像是山石移动的声音,初时她还没当一回事儿,还以为是苏光晁或者宫祁钰过来了,每回打开机关都是这个声音来着。 不过时间过去的越久,慕容凌月就愈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若是他们打开机关的话,那声音为何是断断续续的,这种感觉就和她用内力击打石壁的感觉是一致的。 有人来了吗?慕容凌月立刻从地上起身,不过她不能靠近门口,只能在阵法的边缘徘徊,是什么人在练功吗?她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慕容凌月好歹在这里也待了数天,每次石室之中只剩下她一人,周围也极静的时候,她是能够听到一些声音的,知道这周围并非无人,她好几次都听见过声音。 不过前几次都是离的挺远,听的不十分清楚,今日听的却是十分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外面练功,难道苏光晁找的地方,不应该是什么深山老林,不见人烟的那种地方吗? 慕容凌月听着这声音,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生起一股悸动,心跳变得飞快,也不知道是石室中太闷,还是怎么样,反正现在有些喘不过来气。 此时的慕容凌月自然不知道,她这几日心心念念之人,与她的距离不过是一堵石壁之隔,昭景翊是好不容易寻到这处山壁上的机关,摸索了半天却也不知该如何解开。 若是事情真如徐项所交待的那般,那么昭景翊只要一想到他惦念了这么久的人儿就在这里面,便怎么也没办法再淡定下去,哪怕是平了这座山,他也必须要救出慕容凌月。 昭景翊用内力做出轰击石壁这样的事情,传出的动静自然不是一点儿大,尤其是每日都会寻机会过来的宫祁钰,他更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手中篮子里的新鲜野果被他弄得滚落在地,宫祁钰却浑然不知道,他的眼中只看见了那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该来的一切,终究还是躲不过。 从一开始不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吗?可为何真的到了这一刻,心底里却还是无法放弃,他还是做不到圣人的境界,真想把慕容凌月不顾一切的带走,据为己有。 可是宫祁钰心中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的话,恐怕今后连和慕容凌月做朋友都做不了了,或者说,他现在其实已经没有资格成为她的朋友。 因为师父的原因,他已经做了太多伤害他们的事情,若是上天给事情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遇见过慕容凌月,如此便可不用受这样的折磨。 如今这样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昭景翊已经寻到了这里,恐怕师父那里会遇到危险,宫祁钰心里头也知道,苏光晁在他们眼中早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了,他们不会放过师父。 宫祁钰从暗处走出来,这时候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只有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宫祁钰心里清楚,和他在一起的慕容凌月,和在昭景翊面前的慕容凌月,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这辈子既然他给不了她这样的感觉,那么便只能选择放手成全她。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刻骨铭心 宫祁钰原本是想打开这石室的机关,成全这对有情人,可谁知道他才刚有所动作,一道凌厉的掌风便朝他的面门袭了过来。 宫祁钰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掌,而且掌力正好冲击到他的心口,血色立刻就浸染了胸前的白衣。 昭景翊的掌心运转着内力,眸光冰冷望向宫祁钰,这一次他必定要将这人给斩草除根,宫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若不是宫祁钰私自将凌月带往南理国,怎么会有接下来的这一串事情发生。 宫祁钰迫不得已和昭景翊对上,但他本就有伤在身,又受了昭景翊一掌,内息极其不稳,且战且退着又挨了昭景翊不少招,内伤受得颇重。 “世子殿下,本王并无恶意,想必你现在也很想见到她,那便和我过来,似你这般暴力解决,终究不是个办法。”宫祁钰捂着胸前伤口,扶着石壁有气无力道。 他现在压根儿就没有其他想法了,既然昭景翊都已经找到这里,便说明他们已经大势已去,他们容不下自己和师父的,况且原本他就觉得师父准备要做的事情太过于疯狂和匪夷所思。 “本世子怎知这不是你们的陷阱,不要当我不知你对凌月的意思,但她只能是我的!”昭景翊的语气冰冷带刺,在什么事情上面他都可以妥协,唯独在慕容凌月的事情上面,他绝不会退让半步。 宫祁钰面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不是被昭景翊的话语刺激到,而是想到了那个自己一生都可能没办法得到的人儿。 只怨上天太不公平,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心属别人,更别提自己还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就算身不由己那又能怎样,错了终究就是错了。 宫祁钰没办法反驳昭景翊的话,只是扶着石壁沉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本王已经没必要再骗世子殿下,关押她的机关,除了师父之外,只有我可以打开。” 说罢,宫祁钰的右手捂到胸前的伤口之处,用劲儿往下一按,,伤口之处涌出鲜血,浸红了他的手心,随后他咬牙忍着痛意,覆上石壁上的一处凸起的山石,用内力将其推入其中。 石壁的机关被打开,原本幽暗的石室中忽然被照亮,里面的慕容凌月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用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不过她心里倒也没有多想。 按照平常的时间,这个时候宫祁钰都会给她送野果过来,所以她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往后退了退,避开直射人眼睛的阳光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宫祁钰虽然开启了石壁的机关,但却并未进来,因为慕容凌月知道,这设在门口的阵法,估计只有苏光晁一人知道如何才能解开,就连宫祁钰每日过来也只能是在门口站一会儿。 前面就是苏光晁设下的阵法,宫祁钰自然不会不知道,若没有师父带他过来,他每次也只是能站在门口,否则便会触动阵法之中的机关,此阵变幻无常,极为的凶险。 慕容凌月虽说好几次都进去闯阵,可也只是险险避过内里,破坏一些外层的机关,可以说是只能摸到一点儿边儿,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出其中的凶险了。 本以为这一次没见到苏光晁进来,宫祁钰也只能是在门口站着,最多和她说会儿话什么的,谁曾想这一次他竟然奋不顾身的只身闯阵。 “你干什么!”慕容凌月猛然睁大眼睛,往前跑了几步顿在阵法之外,她自然看得出来宫祁钰受了内伤,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总归不会是好事儿。 这个阵法是有多么凶险,慕容凌月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数,就是因为如此,她才难免情绪激动,真不知道宫祁钰在抽什么疯了,今日竟然如此反常。 宫祁钰并未理会慕容凌月的话,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回应她什么话,应付这个阵法真的十分吃力,他已经没办法去分心顾及其余的东西。 自己现在所能为慕容凌月做的,也就是挡住这个阵法一会儿,让昭景翊有时间带慕容凌月出去,除此之外别无办法,除非苏光晁愿意过来破阵,但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昭景翊随后也进入了石室之中,就见到宫祁钰奋力抵挡着阵法之中所有的机关,慕容凌月站在边儿上十分焦灼的模样,甚至她已然快要踏入阵中,被风刃扫到身上。 糟糕!昭景翊下意识的就冲入其中,往慕容凌月的方向而去,不过因着有宫祁钰周旋在阵中,所以他并未受多大的困扰,便顺利来到慕容凌月身边。 先前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慕容凌月猛然被一人拥入怀中,刚想要挣扎出手,便看见头顶上那张让她几乎是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 竟然是昭景翊!自己没有在做白日梦吧!慕容凌月连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生怕这是自己昨日没有睡好,而做的一场白日梦,睁开眼睛之后他消失在眼前。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呆呆地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因着好几日没怎么好好吃饭,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唇瓣儿上也是毫无血色,可想而知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以后再也不会弄丢你了……”昭景翊紧紧拥着慕容凌月,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再也不想与她分开半刻,与她分离这短短的几日,好似大半个世纪过去了似的。 直到现在,慕容凌月的脑海中还是晕乎乎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直到她感受到昭景翊的拥抱,还有他坚实的心跳,就在自己的身边,就觉得她这几日所受的苦难根本已经算不上什么。 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重逢的喜悦给冲淡了,这世间一切万物加起来,却也不及彼此心中的那个他。 此刻,阵中的宫祁钰已经快要坚持不住,本就身受内伤的他,身上又多受了许多外伤,身上白衣几乎变成血衣,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在乎的模样。 宫祁钰现在不用看,便已经知道那边的情形如何,他倒是宁愿受些皮肉外面的伤,如此好歹能让心上的伤麻痹片刻,不那么锥心般刻骨铭心的痛。 第二百八十八章 血蛊苏醒 虽然在初见到昭景翊之时,慕容凌月难免有些难以情绪自控,但她也不是太过于沉溺儿女情长之人,自然看到宫祁钰已然应付不了,当即便准备去帮助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凌月哪里还会看不出来,宫祁钰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们挡阵,所以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真的 慕容凌月心中的第一想法,不是和昭景翊离开这个她做梦都想出去的幽暗石室,而是闯入阵中帮宫祁钰挡下一次飞箭,但却因为太过忽然闯入,手臂上被箭矢不小心给划伤。 她是真的不想再欠宫祁钰什么了,否则恐怕从此以后,她的心中都会梗着一根刺,永远都无法消掉,慕容凌月不想她和昭景翊之间的感情还夹杂着别的什么。 “凌月!”昭景翊眸光一厉,见状不妙后立刻运了轻功进入阵法之中,在她身边护佑着她,可也因为这阵法之中闯入太多人,骤然生起变化。 原本应付各方飞来的箭矢和毒雾已经够令人头疼的了,现在阵法之中又平白多出了一些蛊虫,从阵纹和血池之中慢慢蠕动这爬出来,令人看一眼都要头皮发麻老半天,当真是恶心至极。 宫祁钰飞身徒手接住一支箭矢,在自己的手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在地上,流下一道血痕,那些蛊虫闻到血的味道之后,都疯狂的往他的方向涌过去。 “快带她走!”宫祁钰对昭景翊吼道,随即紧握手心,让血流的更快,如此便可不让这些恶心的蛊虫阻扰到慕容凌月。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宫祁钰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只要他还没看见慕容凌月平安离开这里,他便不能安心。 昭景翊蹙了蹙眉,来不及回答宫祁钰,便直接带着慕容凌月出了这石室,眼下这阵法被彻底的触发,这一刻是成百上千的蛊虫苏醒,下一刻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了。 眼下那阵法看起来已经像是彻底的崩塌了,连带着石室都是地动山摇的,血池里面的鲜血在躁动,整个地面都在颤动,不少乱石从石壁上滚下来,堵在石室的门口,里面的情形更是一团乱麻。 慕容凌月站在外面,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脑中一片空白,此刻心底最强烈的意识便是,她绝对不能让宫祁钰死,否则恐怕这一辈子,她的心里都会内疚,永远抹不去这个人的名字。 “在这里等我。”昭景翊仿若知道慕容凌月心中所想一般,及时制止了慕容凌月的动作,立即折返回去,身形隐没在乱石之间,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虽然昭景翊极其不愿意再管宫祁钰,若是在别处遇见他,他不取了他的性命就算是不错的,但是他唯独不能死在今日,死在这个地方。 慕容凌月只能是他的,不管是眼中还是心中,他绝不会让宫祁钰得偿所愿,今日他救了慕容凌月一命,这情若是不现在还清楚,以后便很难再说清楚。 昭景翊最是了解慕容凌月的性子,若是害她,欺她之人,她便会毫不留情的报复回去,可若是旁人对她施以什么恩惠,她亦会记在心中感念,如此才是他心中的那个慕容凌月,他不愿意这世间有任何东西禁锢了她。 在昭景翊进去的那一瞬间,慕容凌月的心中一揪,本想一起进去帮忙,但她内力还未恢复,方才昭景翊为了带她出来已经很费心,这个时候她也帮不上忙。 现在最让慕容凌月担心的,并不是阵法之中的那些乱箭,而是那些诡异的蛊虫,苏光晁竟然是以血池中的鲜血来豢养蛊虫,想想都十分让人汗毛竖起。 只可惜 “月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慕容凌月茫然之间,苏左玄终于找到了此处,但入目之间却只见身上带血的慕容凌月,一时间难免有些着急。 师父?慕容凌月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听见的却是苏左玄的声音,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因为按理来说,师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慕容凌月猛然间转身,便看见苏左玄正在向这边走过来,已然将苏光晁擒获,正被纳兰熙看着,形容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之前的半分样子。 苏左玄紧锁着眉头,为慕容凌月把了一下脉,旋即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气血虚了一些,体内还中着些微的毒,不过有凤天决在的话,尽可以不用担心。 慕容凌月亦是反手检查了一下苏左玄的身体,一般切脉一边解释道,“我不要紧,大多数都是旁人的血,师父无需担心,只是……师父为何会受了内伤?” “无碍,做一些交换而已。”苏左玄自然是不要紧的,若他连自己的身体都看顾不好,那这世上想必也没有其他人能救得了他,只是事关苏光晁,他并不愿意多作解释。 即是如此,那慕容凌月也就放心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石室里面的情况,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还是得问苏光晁,毕竟这一切全都是他的杰作。 “快些告诉我,血池之中的蛊虫是用来干什么的!”慕容凌月眸子隐隐发红,目光紧紧盯在苏光晁身上,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她想知道昭景翊和宫祁钰在里面有没有危险。 苏光晁闻言也是怔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看见了慕容凌月身上的伤口,便一切都明白了,阴森森的桀然一笑,道,“你说呢?以血来豢养的血蛊虫,自然是最爱鲜血的味道,尤其是心头血,血池中已经很久没有新鲜血液进入了,若此刻还有人在里面,定然是被喝干了。” 什么?那蛊虫果然不是好东西,慕容凌月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若是现在不赶紧想个办法帮昭景翊他们的话,说不准会有危险的。 纳兰熙在一旁听了苏光晁说的话之后,也是浑身发凉,听苏光晁描述的话,里面的情况肯定是不妙,蛊虫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前辈,让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吧!我身上还有些毒药,说不准会有用的。”纳兰熙将苏光晁丢到一旁,准备进入石室去看看,里面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至为关键 苏左玄并未反对纳兰熙的提议,这个小子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先前他身上的那些药粉,像是的确能对付得了蛊虫,让他去看看说不准真有办法。 苏光晁见到纳兰熙也进了那已经快要坍塌的石室,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语气像是十分轻蔑,“可惜了,又一个进去送死的,你以为血蛊苏醒之后,是寻常蛊虫所能相比拟的吗?” 若是那样的话,他又何必要千方百计的将慕容凌月绑来这地方,一旦那沉睡的血蛊,闻到这世间最纯净的血液,便会变得疯狂,那可是寻常蛊虫全然不能比拟的。 凤星命格的女子啊!百世都难得一见,若是慕容凌月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可想而知这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因为古来便记载着一个传闻,若是谁得凤星命格的女子青睐,便能够一统九州,终结这分裂为几个国家的乱世。 苏左玄听罢苏光晁说过的话,心中愈发担心,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恐怕这一次,苏光晁是真的玩儿大了,为防止出现万一,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着为好。 “哼!是你们执意要去送死的,这可赖不得我。”苏光晁面露讥笑,极为不屑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进那个石室,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血蛊若是被慕容凌月的鲜血给激活,那简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阻止它们对鲜血的渴望,它们会那样一直躁动下去。 慕容凌月的眸光一冷,怒视着苏光晁道,“你可不要忘记了,宫祁钰可是也在里面,你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可宫祁钰是你的徒儿,你也不在乎他的性命吗?” 而且宫祁钰方才可是以自身鲜血为引,将血蛊暂时引开,昭景翊才能够有机会带她出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希望那些虫子奈何不了他。 提起宫祁钰被困其中,苏光晁的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僵硬,但旋即又变得十分冷酷无情,“徒儿?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当初救他,传授他武功,只不过是为了能利用一下他的身份,好在天瑞办事儿而已,好赖也是个王爷,他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既然现在没用了,那便弃了就是。” 慕容凌月越听苏光晁往下说,心里就越是为宫祁钰不值当,原来在苏光晁的眼中,宫祁钰只是一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亏得宫祁钰还对苏光晁如此死心塌地。 不过慕容凌月还是有些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全然没有一点儿人情的人吗?苏光晁此刻哪怕对宫祁钰存着一点儿点儿的心,也不至于看着他死在里面。 “交出抑制血蛊的方法,或许我还能看在宫祁钰的面子上,请求师父放你一条生路。”慕容凌月揪着苏光晁的衣领威胁道,若是能从这里得到一些消息,那便是再好不过,只不过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苏光晁此人的疯狂,不是所有人都能想象到的。 宫祁钰的确算是有情有义了,只因为当日苏光晁救他于宫门之前,便忍辱负重十几年,做他在天瑞的暗线,为他做尽一切丧尽天良的事情,但这可不代表苏光晁也同样重视宫祁钰。 或许就像是苏光晁说的一般,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宫祁钰的生或死,当初会顺手救了宫祁钰一命,也是因为他是天瑞七皇子的身份。 苏光晁一点儿不畏惧慕容凌月的威胁,事实上他早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路,在输给苏左玄的那一刻,所以说现在的结果他很满意,至少现在在石室里面的人,一个都活不了,血蛊可不是轻易好对付的。 “哈哈哈哈哈……”苏光晁笑的愈发疯狂,眸中渐渐开始变得猩红,“果真还是太天真了,虽然这次被你们破坏了计划,可是里面有那么多人能给本尊陪葬,小丫头,你以为我还会在乎死吗?” 慕容凌月紧抿着唇瓣儿,看着坍塌越来越严重的石室,再回眸看了一眼苏光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里面的血蛊……应当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吧……” 或许人被逼到了极致,便会到达一个理智的可怕的境地,现在的慕容凌月便是如此,他这一生之中最珍重的几个人,现在全都在里面,而且生死未卜,所以她现在绝对不能慌乱。 苏光晁倒是感觉就极为的意外,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八年华而已,她竟然能眼睁睁不能看着自己在乎之人陷入危险,还能冷静理智的分析,心理素质远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没有得到苏光晁的回答不要紧,慕容凌月继续方才的猜想说下去,“你一开始便设下了一个大局,让我们全都猜不透你的目的,为了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我们离你越来越近,最终落入你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冥罗宫的少尊主,也只是你的障眼法而已,为的就是迷惑我们的视线,或许景翊原本也是你的目标,可你却将他放走,只将我带到这个地方,这便说明我于你而言,是至为关键的一环,至于如何关键,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 慕容凌月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被箭矢划伤的伤口,伤口不算深,所以已经没再流血,但是她想到了一个细节,那些最先苏醒的血蛊,是在她受伤之时,鲜血滴落在阵纹上面,才会忽然开始活动的。 血池之中的那些血蛊是后来才涌现出来的,所以慕容凌月便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那些血蛊,是因为自己的鲜血才会忽然苏醒。 因为先前她虽然多次闯阵,却从未受过伤,所以也没有见到过那些可怕的蛊虫,但唯独是今日,她的手臂上因为为宫祁钰挡箭的时候被划伤,所以那些血蛊便出现了。 慕容凌月从前都认为,自己除了比其他人多活了一次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苏光晁好几次都曾提到过什么凤星命格,就连师父的反应也是如此,她便不得不深思其中的奥义。 还有慕容凌月胸前的凤尾花的印记,那本是她是天生就有的,从前只以为是个胎记之类的图案,也一直没怎么当回事儿,但现在看来,里面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是非之地 眼下这些事情都暂时得不到答案,唯一只能寄希望于师父,慕容凌月将这些疑惑收入心底,只能等有机会再去向师父求证,现在还是要去解决里面的血蛊。 既然已经从苏光晁这里得知了,那东西是和自己有关系,那她便不能袖手旁观,慕容凌月紧了紧手心,丢下苏光晁独自一人往石室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现在那个阵法被破坏的如何了,总之这入口之处已经快要被滑落下来的石块儿堵起来了,慕容凌月用所剩不多的内力轰开一些碎石,这才得以看清石室里面的情形。 慕容凌月不看里面的情形还好,猛然间看过去,险些将胃酸给呕出来,这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昭景翊的一身追影山庄弟子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染的鲜红,地上尽是一滩一滩黏糊糊的,看起来就很令人作呕的东西,那些是大片大片血蛊的尸体。 不过比起被解决的这些血蛊,血池之中的那些才是难对付的,因着大量的血蛊苏醒,所以血池之中的鲜血已经下去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若是慕容凌月没有看错的话,那里面竟然是一具寒玉所制成的冰棺,只是因着浸泡在鲜血之中的时间太长,所以有些泛猩红,但是里面的的确确是躺着一个人。 在看见慕容凌月的那一刻,昭景翊分了一下心,对她急切地喊道:“凌月危险!离开这里,赶紧离开这里。” 因着昭景翊分了这一下心,一只猩红的血蛊猝不及防间间从石壁上掉在了他的手臂上,眼见得快要钻入他手臂上吸血了,纳兰熙及时撒了一把药粉,才让那血蛊迅速萎缩,蠕动了两下之后掉在了地上。 同时昭景翊又用他的内力将周围残存的血蛊给扫清,但血蛊胜就胜在数量多的让人崩溃,有时候还令人防不胜防,若是被这玩意儿附到身上吸血,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方才真的好险!纳兰熙又在昭景翊周围撒上一圈药粉,这才重新去对付血池之中的那些源源不断爬出来的,“喂!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想个办法对付一下这些恶心的蛊虫,或者过来看看这个拖后腿的。” 纳兰熙一边撒药粉,一边对慕容凌月说着,这些蛊虫真的是太恶心,太疯狂了,仅凭着他们几个人,真的有些力不从心,慕容凌月来此正好多个帮手。 还有就是这石室之中还有一个已经昏迷失去意识的宫祁钰,他先前以自身鲜血为引,就是为了引开血蛊,现在身上有被血蛊噬咬的痕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谁知,纳兰熙话音还未落下,顿时就有两道凌厉的视线射向他,全然不顾他十分辛苦的和血蛊奋战,十分无情无义。 当然,这两道视线自然是昭景翊和苏左玄,慕容凌月于他们而言,一个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人,一个是唯一的宝贝徒弟,怎么可以随意让他人来指手画脚。 慕容凌月看着昭景翊,纳兰熙和师父正在尽全力忙着对付血蛊,还有已然昏迷不醒的宫祁钰,她也顾不得胃里的不适感,先行进去,帮着昭景翊一起将宫祁钰扶着出来,他现在情况十分不好。 “此地不宜久留,你让师父和纳兰熙赶紧出来。”慕容凌月边给宫祁钰把脉,担忧的目光看着石室里面,眉头紧锁着,“然后放火烧了这里的一切。” 血蛊源源不断的从血池之中出来,可见繁衍速度之快,若是这样的话,越是这样耗下去,对他们就越是不利。 昭景翊看了一眼石室之中的情况,和慕容凌月解释着道,“是师父,他貌似有要留下的理由,似乎和那个寒玉冰棺之中的人有关系,不必担心这里。” 那些血蛊虽说对付起来很是烦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在他们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至少纳兰熙的药粉对它们还是挺有用的。 只是原先他们都要离开这鬼地方了,但苏左玄却忽然对血池之中的寒玉冰棺有了兴趣,他们肯定不能放心苏左玄一人在这里,所以就只能暂时陪在此处。 “师父他认识冰棺之中的人?”慕容凌月有些疑惑,她只知道师父是闻名于世的神医,除了苏光晁之外,她也不知道师父还与何人相熟。 昭景翊点头回答,“看师父的模样,应当是认识的,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办法能将那个冰棺移出来,如此便可离开这里。” 否则的话,里面实在太过于危险,他们可耗不起这时间,时间越长,血蛊的数量就会越多,到时候场面就再难以控制的住,还是早些离开,到时候就如慕容凌月所说,直接放火烧了比较干净。 既然是师父认识的人,慕容凌月便没有再去多想,她现在比较担心宫祁钰的情况,血蛊不仅以他的鲜血为食,且身上还带着毒素,所以他现在中毒不浅。 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别说解毒的药草了,她连银针都没有,如何能为宫祁钰解毒,现如今只能先封住他的心脉,保住他的一条命再说。 既然这是血蛊在作妖,而且是被慕容凌月的鲜血激活的,那么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身上的血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安顿好宫祁钰之后,慕容凌月重新折返回石室之中,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根废弃的箭矢,用上面尖锐的箭尖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鲜血随之流下。 在慕容凌月划破手掌心的那一刻,变故忽然而生,方才被纳兰熙的药粉弄得十分萎靡的血蛊,好像忽然间遇见了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全都疯狂的往慕容凌月这边蠕动而来。 果然是和自己有关,否则苏光晁不会千方百计的给她设计圈套,只是忽然之间,一下子这么多的蛊虫向自己这边靠近,慕容凌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腿都有些发软,天知道她是在心里暗示了多少遍,才能没在看见的时候直接吓跑。 “嗯?”纳兰熙停下撒药粉的动作,因为在忽然之间,他身边的血蛊减少了一大半,随之,便是昭景翊从他眼前略过,运起轻功带着慕容凌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无可挽回 这一切果然是因自己而起,慕容凌月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鲜血如此招这玩意儿,虽然昭景翊及时将慕容凌月带出了石室,可那些血蛊却并未就此消停,反倒是愈发疯狂的往这边而来。 苏左玄还在想办法启动寒玉冰棺,血蛊却忽然异动,他心底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朝着石室门口而去,运功挡住疯狂的血蛊,并在门口设了一层壁障。 这恶心的东西可不能流落在外一只,否则可能整个追影山庄都将会毁于一旦,血蛊的生存和繁衍能力极强,若是流落出去的话,就不好收拾了。 “世子殿下,快点儿带月儿离开这里,退到五十米开外,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反天的玩意儿,我还应付的来。”苏左玄点了慕容凌月的几处穴道,又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帮她包扎,临了还在她身上撒了一种特制的药粉,让血蛊无法靠近她。 苏光晁毕竟是他的孪生弟弟,还和他是师弟关系,虽然最后入了歧途,可就他捣鼓出的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大的麻烦。 但是慕容凌月则不一样,她的体质太过于特殊,在这里的话足以让这些东西发疯,到时候情况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最好赶紧离开此处。 慕容凌月并未出言反对,不是不担心师父,而是她心中知道师父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他从来不会去做没有把握之事,所以便由着昭景翊将她带了出去。 紧随其后,纳兰熙也被苏左玄给撵了出来,石室大门剩下的唯一一点可供人出入的间隙,也被滑落的山石给堵住了,等同于是只剩下苏左玄一人在那暗无天日的石室之中。 “前辈不要紧吧……”纳兰熙还是有些不放心,过来问了慕容凌月一句,他方才可是亲自见识过那些血蛊是有多么疯狂,现在却只有苏左玄一人在里面,虽然那是他敬仰的神医前辈,但他真的能应付的过来吗? 慕容凌月的心里也是有些不放心,手心紧紧攥着,久久都没有松开,不过她面上还是一派冷静,“师父既然如此做了,那么就必然有自己的道理,我们只管看着便是。” 师父骨子里是个非常倔强的人,但却又十分理智,所以他不会去做冒险,没有把握的事情,况且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想进去帮忙,也已经是有心无力。 纳兰熙还是蹙着眉心,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对慕容凌月道,“那个,你可还记得自己配过的那个药?服用了之后该怎么办,他现在身上可是还中着毒呐!” 先前昭景翊在乱葬岗的时候,被葛长老所伤,引起至寒之毒提前发作,好在是有那个药在,虽然说现在是保住了一条命,看起来也没有别的事情,但毒药终究还是毒药,还是让慕容凌月看看才好。 慕容凌月听罢之后惊了一瞬,连忙握住昭景翊的手腕查脉,表情从凝重,到最后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还不算是太晚,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个药是她闲来时制出来的,还未算得上是成功,里头还有很大的缺陷,虽说基本上能够一劳永逸,让至寒之毒潜伏不再发作,可那药本身对身体的伤害极大,稍有不慎的话,昭景翊会有可能又会中一种新的毒。 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让昭景翊冒这个险,没想到柳烟儿竟然会将那个药交给昭景翊,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昭景翊许久都未曾发作过的至寒之毒,提前进入发作时期。 “怎么样啊?”纳兰熙的心跟着慕容凌月的表情起伏不定,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他知道那个药是剧毒,但昭景翊服用过之后的这些时间,貌似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慕容凌月松下了一口气,和纳兰熙解释道,“那药是我研制来应对突发情况的,里面有几种药物我也还没有拿捏准确,尚有不完善之处,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到,不过问题暂时不严重。” 或许是曾经她用凤天决内功给昭景翊涤荡过经脉的缘故,现在昭景翊的内力之中,竟然也带着一些自动祛毒的效果,那效果虽然远不及凤天决,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原本那药中的剧毒,可能会毁了昭景翊的身子一段时间,让他没办法动用内功,可现在他却和常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虽然还有些余毒未清,但好在问题还不算严重。 纳兰熙心中的一大块儿石头落了地,这些日子他都快要被折磨疯了,不知道那毒会有什么影响,生怕昭景翊出什么意外,那这一趟来的可就真的算是得不偿失。 昭景翊也同样担心慕容凌月,苏光晁给她所下的断肠散之毒,还未曾拿到解药,他怎么能够安心,只是苏光晁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将解药交出来。 似是知道昭景翊心中所想一般,慕容凌月微微一笑,紧紧握着他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我已经无事了,从小跟着师父尝遍百种草药,再加上我的内力能自己涤荡毒素,一般的毒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就算是断肠散这种剧毒,也无需什么解药,只是时间问题。” 有慕容凌月的这句话,昭景翊的心稍稍安了一些,不过苏光晁给慕容凌月下毒这件事儿,他却不会就此作罢,若不是看在苏左玄的面子上,他今日必取苏光晁的性命。 慕容凌月感受到昭景翊眸中的冷厉,不由得更加攥紧他的手掌,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师父那边尚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有已经被擒的苏光晁,虽说师父已经不视他为亲人,但血缘上面的关系,到底是没办法泯灭的。 慕容凌月心中有分寸,这件事情应该交给师父去亲自解决,虽然她也很想报仇,若不是苏光晁和师父的关系,她早就对苏光晁下手了。 毕竟因为苏光晁的原因,昭景翊就身受至寒之毒所苦十余年,这口气她真的没办法咽下去,还有自己前世之死,苏光晁也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不过该怎么选择,还是先等师父出来之后再说。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留情面 苏左玄独自一人在里面的这段时间,慕容凌月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算得上是自己唯一知道自己真正是谁的人。 虽然说如今她父亲凌风云也还在,而且又成为了她的义父,倒也是不错的一件事儿,但到底她现在是慕容凌月的身份,或许在凌风云的眼中,他的女儿凌漱月早已经死去了。 在苏左玄没出来之前,慕容凌月一直在原地站着,一步都未曾移动过,其实她一开始便已经注意到,师父和寒玉冰棺里面的人,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到师父出来之后才能得知,原本慕容凌月是打算问问苏光晁的,不过方才他受的伤太过重,现在已经晕了过去。 石室里面没有传来一点儿动静,慕容凌月也没有离开,直到暮色再一次来临,月已上中天,堵住石室门口的石块儿才被苏左玄破开,他也从那黢黑的石室之中走了出来。 苏左玄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衫上有些血渍,不过看上去应当并没有受伤,那些血渍估计是血池之中的。 亲眼看见苏左玄出来之后,慕容凌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体力透支,又站在这里站了一整天,若是先前还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强撑着,但是现在整个人都脱了力。 好在有昭景翊在身后揽住了她,并找了块儿平整的石块儿扶着她坐下休息,原本他早就想让慕容凌月休息了,可他知道凌月的倔脾气,若是没看见苏左玄出来,凌月绝不会去休息的。 “师父,你怎么样了……”慕容凌月的声音之中难掩的有些担心,连带着气息都有些不稳,她是真的担心师父的情况,虽然知道他可以应付那些血蛊。 苏左玄面上没有多大表情,只是对慕容凌月道,“我无事……那些东西也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只是以后你要切记,万不可再让自己轻易受伤。” 今日的事情,已经让慕容凌月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不一样,只不过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这是师父说的话,她不会有所怀疑,有些事情该她知道的时候,相信师父自然会告诉她。 苏左玄对自己这个唯一弟子的性子显然十分了解,她心底藏着许多疑问,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心有疑虑,但她却从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多问一句。 看到慕容凌月虽然没有多问一句话,但眸中却沉郁下去,苏左玄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让一个孩子背负这么多事情,或许有些事情不告诉她,才是对她最好的。 苏左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慕容凌月的头顶,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可以看得出来这枚玉佩绝对是有些年头了,下面坠的流苏有些发暗,但那玉佩的成色却是极品之中的极品。 “月儿将这个玉佩随身佩戴着,就当是你师祖给你的一份礼物吧……”苏左玄将玉佩交给慕容凌月,别的并没有解释太多,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说这些。 慕容凌月接过苏左玄手上的玉佩,在玉佩入手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便现出了惊讶之色,因为这竟然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块儿有市无价的极品暖玉。 几乎在接过玉佩的那一刻,慕容凌月便感觉有星星点点的暖意从手掌心之处传遍全身,甚至于身上的内伤都被这股暖融融的感觉熨帖不少。 “师父……”慕容凌月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苏左玄,她本想说这块儿玉佩实在太过于贵重,但既然这是师父给她的,那必然有他的道理,长者赐,少不辞她还是知道的。 还有就是师父口中所说的师祖……慕容凌月蓦然看向苏左玄,在看到他眼中那一抹苦涩的时候,心里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地方? 原来那寒玉冰棺之中的人,竟然是神医苏左玄的师父,她的师祖吗?那岂不是也是苏光晁的师父,难怪师父会一个人在石室之中待上那么久,想必躺在里面的师祖,对师父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苏左玄看慕容凌月欲言又止的模样,选择了沉默不言,他知道慕容凌月一向很聪明,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一切尘埃都已经落定,往事也不必太执着于心中。 苏左玄看着慕容凌月将那玉佩收好,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绪,终是叹了一口气,对她道,“把这里烧了吧……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完全解决血蛊的隐患。” 慕容凌月的眸子猛然一缩,有些惊讶的喊出声,“师父!”她不敢相信师父竟然能亲口说出那样的话,那可是师父的师父,她都不敢想象,师祖那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师父那神医的名号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是无人不知,只可惜他平常都不见人影,就连她这个唯一的弟子,都经常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从前的时候还好,但自从她换了一个身份而活之后,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他,这次能在这里见到师父,已经算是最大的意外。 可就算是如此,苏左玄在慕容凌月心目之中的地位依旧是不可代替的,更何况,师父曾经说过,自己从小是孤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跟着师祖一起长大的。 所以说,师祖在师父心目之中的地位,只会比自己更重,现在,他却说出要放火烧了石室那样的话,这岂不是连师祖的遗骨都留不下了…… 苏左玄知道慕容凌月是在为自己着想,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但凡有一点儿机会,能将师父的遗骨带出来安葬,他都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手段。 事情演变成这个模样,苏左玄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的,若是说之前他对苏光晁还留有一丝情面,那么现在,在看见师父的遗骨之后,他和苏光晁已经彻底的决裂,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 有时候,他真的无法去理解,为什么苏光晁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只是因为师父当初看不上他的那些个歪脑筋,就要如此报复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善后事宜 苏左玄的眼底尽是痛苦的挣扎,只不过都被他掩饰了起来,但慕容凌月可是他的弟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心中的挣扎,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 师父向来都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若是他有一丝机会能将师祖的遗骨带出来,也不会沦为现在的这个情况,看来那个血蛊虽然好对付,但要彻底将其消灭,还是非常棘手的。 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慕容凌月一直强撑着的精神也已经耗尽,身子禁不住一软,晕倒在了昭景翊的臂弯中。 苏左玄见状连忙给慕容凌月把了一下脉象,半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对昭景翊道,“带月儿回去休息吧,她没什么事儿,好好睡一晚就好。” 昭景翊自己的状态也不曾好到什么地方去,但还是打横抱起慕容凌月,往他的小院儿而去,剩下的善后事宜就交给苦命的纳兰熙去解决了。 后山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甚至还险些将山洞震塌,闭关许久的追影山庄庄主向明冽也不得不出关查看情况,一身白袍从天而降。 “这是什么回事,苏老兄,你怎么在这里?”向明冽看到后山一片狼狈的模样,再看见苏左玄的时候明显有些震惊,他和苏左玄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否则苏左玄也进不来这追影山庄的大门。 苏左玄眉宇间尽是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和老朋友寒暄了两句,“向庄主,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此事我一定会给向庄主一个交待的。” 追影山庄立于江湖百余年,自然有它的规矩在,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就算是追影山庄的庄主向明冽,恐怕也要受规矩所限,这一次的事情闹得不小。 且不说慕容凌月为何被苏光晁抓到追影山庄的后山,就说昭景翊带着纳兰熙乔装追影山庄的弟子混入追影山庄,这一件事情便已经是破了追影山庄的规矩。 既然是苏左玄亲口说的话,向明冽自然要给几分薄面,更何况他和苏左玄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在的,就算不冲着这几分交情,单单是神医的名号,也够向明冽忌惮的了。 苏左玄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说这整个大陆上的国家,哪个国家的皇帝敢得罪苏左玄?若是苏左玄但凡有一丝入仕为官的心思,肯定是被当成座上宾供着的。 他追影山庄虽然被誉为江湖第一山庄,可是也不敢轻易得罪苏左玄,这个面子向明冽自然是要卖给苏左玄的。 “苏老兄不必如此客气,你能来追影山庄是,这一次是本庄主招待不周,苏老兄多担待一些。”向明冽对苏左玄陪着笑脸,一边指使着纳兰熙。 此时纳兰熙身上穿着追影山庄的服饰,向明冽便将他当做了追影山庄的弟子,吩咐道,“去收拾一间上等的客房出来招待神医的光临。” 纳兰熙张了张嘴,抽了几下嘴角没说出话来,他以为全天下大概就只有昭景翊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老头子。 不过眼下是特殊情况,纳兰熙还是明白其中关系的,这老头子应当就是追影山庄的庄主,自己现在还是个假冒的弟子,所以他说什么,自己也只能是照办。 幸好苏左玄看出纳兰熙的为难,拒绝了向明冽道,“向庄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也许多年未曾见到,不知道向庄主可愿意请我到你的住处,我正好有些话要对庄主说。” 既然苏左玄都已经发话了,向明冽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立刻拉着苏左玄到他下榻的院落中而去,“苏老兄,我也不怕你取笑,这些日子我都忙于闭关,也不知道我那院子如何了……” 眼见得苏左玄和向明冽离开了此处,纳兰熙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这边还有一滩烂摊子等着收拾,昭景翊那个无良的做了甩手掌柜,他可不就得苦逼点儿吗? 先说说那个苏光晁,眼下他已没有大的威胁,不过碍于他和苏左玄的关系,纳兰熙也就没有下手,只是弄晕了绑起来看着,该怎么处理他,还是等神医前辈自己定夺。 还有苏光晁的同党,那个追影山庄的二师兄徐项,方才伤了谢追凌的,被他们弄得半死不活的,这个人可是撞到枪口上了,纳兰熙决定就用他当突破口,好好发泄一下自己。 苏光晁他不能动,已经很是憋屈了,这个人没道理还要放过他,况且纳兰熙还在心里脑补了一下,徐项伤了谢追凌,那个追影山庄的大师兄秦少枫会怎么对待他。 等纳兰熙出来之后发现,方才被他们扔在外面的徐项,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纳兰熙倒是笃定,以徐项那个情况,不可能是自己逃出去的。 难不成真的是追影山庄的大师兄秦少枫冲冠一怒为红颜……纳兰熙摸了摸脖子,并未把这件事情当成是一回事儿,反正徐项就算捅破天儿去,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 和昭景翊结识的时间越长,纳兰熙便发现自己的善后工作做的愈发的得心应手,这可不是个好的兆头,看来是自己太过于任劳任怨了,每次都是昭景翊劳役自己,以后非得要讨回来不可。 折腾的天儿都快要大亮了,纳兰熙才得以抽空回小院儿中休息,可是还没等他迷迷糊糊的走进房间,就被昭景翊的内力给逼得差点儿岔气儿。 哦!他倒是忽然之间忘了这茬儿,慕容凌月已经找到了,所以昭景翊自然不能再和他分享一个房间,在昭景翊这个有了女人忘记兄弟的人眼中,慕容凌月才是最重要的。 纳兰熙的眼皮子已经快要沉重的睁不开来了,若是放在平日里,昭景翊这么对待他的话,自己早就炸毛给他看了,可是他现在已经懒得去闹。 好在谢追凌如今在秦少枫那里,纳兰熙摸到他的房间之中,也不管是什么时辰,反正就是倒头就睡,现在哪怕是拿剑顶到他的脖颈上,也别想阻止他休息,实在是太累,真受不住折腾。 第二百九十四章 阳奉阴违 纳兰熙现在是睡得昏天黑地的,完全不知道他方才只要再走慢一步,昭景翊就真的险些将他结结实实的踹出去了,因为他吵到了慕容凌月休息。 经过一晚上的养神,慕容凌月感觉自己已经恢复过来了,更何况凤天决本就是可以自己修复经脉的内力,甚至还因祸得福,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功力大涨,已经突破了七层境界的瓶颈。 就连身上的毒素也被肃清的差不多了,可是此刻慕容凌月知道自己在昭景翊身边,便想不管不顾的任性一次,什么都不管的那种。 在去南理国之前,慕容凌月心中就已经畅想过,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一定要和昭景翊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他们真的被太多事情禁锢了。 昭景翊轻手轻脚的将门关好之后,回身的那一刻却一眼望进慕容凌月的眸子中,那眼神中带着三分慵懒,七分深情,真真是把他的魂儿都要勾了去。 昭景翊现在真的有心想将苏光晁挫骨扬灰,身边有这般如花美眷,却还没有正式大婚将人娶回家,他还真是太亏本儿了。 这次回到天瑞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马上举行婚礼,他必须要给慕容凌月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差一个世间最美的新娘而已。 慕容凌月的目光也是定定的看在昭景翊身上,只觉得越看越心生欢喜,不愧是她选中的人,真的是十分赏心悦目,哪怕只看着他,都是一种满足。 “纳兰熙要哭晕了,人家好歹也是你的好兄弟,这样真的好吗……”慕容凌月慵懒的翻了个身,唇瓣儿勾起,目光始终看着昭景翊,方才昭景翊是如何对纳兰熙的,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有些同情那个家伙,不过慕容凌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觉还挺爽的,天下间哪个女子心中不希望心上人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人? 昭景翊也是方才才起身,本来他可是温香软玉在怀,如今没了纳兰熙的打搅,他迅速闪身到床榻之上,将慕容凌月紧紧揽入怀中。 “没什么不好,那家伙很烦。”昭景翊的面上表现出对纳兰熙的十分嫌弃,虽然说那家伙对他帮助不少,但那都是他自己死乞白赖着的。 当初他只是看纳兰熙遇难,顺手帮助了一下,没曾想他这个人从此之后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从此之后就怎么也甩不掉了,若非如此的话,纳兰熙还真的是个行走的麻烦,没几个人敢招惹他们那边儿的人。 慕容凌月微微抬起下颌,手指勾起一缕头发卷起来,在指尖上轻绕着,轻笑着吐槽昭景翊,“无情无义之人,枉费纳兰熙对你的一片痴心……” 就算是昭景翊不说,慕容凌月私心里也明白,纳兰熙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而且应该挺麻烦的,或许只有昭景翊这样的人,才敢与之相交。 不过对于这一段历史,慕容凌月一点儿不感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好太过于干涉,更何况她感觉纳兰熙看她的目光,总是透露着那么一点儿不友好。 昭景翊自然知道慕容凌月是开玩笑的,“纳兰熙对本世子恐怕还称不上是痴心不改,不过你恐怕要小心了,那小子恐怕要撬你的墙角,绝不能轻易让他得逞。” 昭景翊将在南理国的时候,纳兰熙和云锦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尽数说给慕容凌月听,纳兰熙这小子到底能不能心想事成,还是要看在慕容凌月的面子上。 “是吗?”慕容凌月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云锦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基本上除了相熟之人以外,没人能让她说超过三句话的,没想到竟然能和纳兰熙这样的人聊得来。 从前把云锦救回来的时候,她便是这个性格,将军府遭受巨变,幼年便流落到那样的地方,身世可以说是十分凄惨,好在让自己碰见了,否则还不知道她会走上一条什么样子的路。 私心里,慕容凌月觉得其实纳兰熙这样性子的人,和云锦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恰好互补,若是她清楚纳兰熙的底细的话,倒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现在他这个人还是个谜,记忆中和宫祁晟在御书房谈话的那个人,确定是纳兰熙无疑,在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前,她不会放心他这个人。 不过慕容凌月也不是专横跋扈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去禁锢云锦什么,若是云锦真心想好了和纳兰熙一起,她也不会多加阻拦。 “顺其自然吧……”慕容凌月慢慢闭上眼睛,别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操心的好,现在她真的什么都不想管,等到这边事情结束之后,她就只想安安分分和昭景翊待在一起就好。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躲了个清静,倒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儿,追影山庄里险些要反了天。 苏左玄和向明冽回到庄主休息的院落之中,和向明冽专门讲了讲徐项和苏光晁勾结之事,还帮昭景翊和纳兰熙解释了一下他们的家身份的问题。 “向庄主,事情就是如此,这一次破了你的规矩,这是我对不住你的地方,但若是有人要伤我那唯一的徒弟,我断不会放过任何人。”苏左玄的面色严肃起来,涉及到有关于慕容凌月的问题,苏左玄都不容一点儿马虎。 向明冽思索了好久,才叹着气摇了摇头,很是痛心疾首道,“苏老兄不必如此,是我今日一直在闭关,才导致追影山庄出现了问题,没想到徐项竟然背着我做下这样的事情,实在对不住……” 算起来,向明冽从闭关开始,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之中,徐项也没少到他跟前来过,都是一副孝敬的模样,他也就没有忍心多做苛责。 徐项是自己的二弟子,向明冽心底对他的品行和性格都有数,本以为他只是有些小家子气,所以才让秦少枫管理追影山庄的大事,真正的大权还是在秦少枫手中。 可是他怎么也未曾想到,徐项居然是那样阳奉阴违的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伉俪情深 “苏老兄,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清理一下门户,徐项做下这样的事情,勾结歹人,修炼魔功,已经不配身为我追影山庄的弟子。”向明冽十分痛心疾首,但是却不得不为之。 他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徐项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和秦少枫一模一样,还是自己的嫡传弟子,就好像他的孩子一般,可是他却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 这是追影山庄的内务,苏左玄自然没办法说什么,只是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待在这里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既然月儿已经平安,那么也就没必要再在此处逗留。 苏左玄起身对向明冽辞行,“向庄主,这一次天瑞昭王府的世子和他的朋友假扮追影山庄弟子混进来的事情,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他们也是为了救我的徒儿,更何况他们夫妻伉俪情深。” 这件事情向明冽心中已经知道,虽说这违反了追影山庄的规矩,但是此事也不是苏光晁一人的过失,到底是自己的弟子和苏光晁合作,,所以还是他理亏。 “苏老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也是没有想到,您的高徒竟然是天瑞的世子妃,幸好这一次未曾出事,否则我都没办法向你交待了。”向明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险些得罪了这么多大人物。 虽说追影山庄是江湖第一的势力,里面精英弟子数不胜数,和任何一个国家开战都并不畏惧,可这也不代表他们想和任何一个国家开战。 因为但凡是开动战争了,就必定会有伤亡,追影山庄的弟子素质固然是要强很多,甚至可以说碾压的存在,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们愿意和国家开战。 战争就意味着伤亡,他们追影山庄的弟子虽然说各个都是精英,但是只要是战争就有损伤,他们区区一个山庄,如何能抵抗的过国家的数万大军? 更何况天瑞是公认的强国,哪怕是与之毗邻的南理国,国力也要逊色几分,这一次是险些得罪了天瑞的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苏左玄这样的人物。 “那好……”苏左玄点了点头,他知道向明冽说出这番话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昭景翊那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向庄主既然忙着处理山庄事情,那我们也就不便多叨扰,这就先离开追影山庄了。” 向明冽现在一心在想徐项的事情,听闻苏左玄要离开的消息,也只是稍微客套了一下,“苏老兄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招待你,不过这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自然不好强把人留下。” 和向明冽辞过行之后,苏左玄便来到昭景翊和慕容凌月暂时落脚的小院中,告知他们这一消息,“追影山庄的庄主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记得将你们的腰牌损毁,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这一次他们偷偷混入其中已经是严重违反了追影山庄的规矩,向明冽此人虽然面上客客气气的叫着他苏老兄,可实际上他们交情并不是很深,这一次恐怕也是急于清理门户,才没有计较这一次的事情。 昭景翊他们这一次冒险进追影山庄,用的可都是假的身份,虽然苏左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如何。 昭景翊也有离开这里的意思,追影山庄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他决定立刻带慕容凌月回天瑞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离开了这么久,其实已经算是很冒险了,昭王府并不太平,若不是家里的蛀虫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了,简直就可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 慕容凌月也已经起身,给苏左玄倒了一杯茶,面上略有些担心,“师父,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回天瑞吧!山谷中的,小屋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打理了,亦或者你留在昭王府也可以。” 私心里,慕容凌月是真的不希望师父再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教习自己医术的那几年之中,剩下的时间她都没什么机会和师父团聚,这一次好不容易又遇见了,慕容凌月真的希望苏左玄能留下来。 苏左玄的目光落在慕容凌月身上,看着她与从前全然不同的容貌,心里终究还是心疼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番苦痛。 或许苏光晁有些话说的没有错,这么些年以来,是他一直在痴心妄想,妄图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可是事情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到头来还是害了月儿。 有些话,苏左玄还是不能现在说,只得是叹了一口气,道,“再过一段时间吧!为师恐怕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不过这一次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太远,等你大婚之日,便是我回来之时。” 苏左玄身上藏着很深的秘密,身份也肯定不止世人所知的神医这么简单,慕容凌月一直都知道,只不过若是师父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非要去弄清楚。 总之她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那就是师父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苏左玄若是藏着要害自己的心思,那自己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活着。 想到这一次的事情,苏左玄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这一次不过是离开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些,结果就让苏光晁钻了空子,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这一次慕容凌月的身边人靠谱,对于昭景翊此人,苏左玄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疑虑,或许他才是最适合月儿的人,只是不知道,若他知道月儿的宿命之时,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对她倾心相护。 不管昭景翊对月儿是不是真心,上一次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其在慕容凌月身上重演,否则自己就枉为人师。 若不是那边的事情实在棘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苏左玄又怎么会不想待在慕容凌月身边,身为她的师父这么多年,当初接近她的目的,也早就已经发生改变。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将自己的徒儿,视作自己的孩子了,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他只想看着这个孩子一辈子安逸。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断绝关系 “师父……”慕容凌月心中不可谓不失望,她还是希望苏左玄能留在她身边,不过师父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她也要理解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慕容凌月轻笑了笑,对苏左玄道,“若我真正大婚时,师父未曾来喝喜酒的话,那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苏左玄踟蹰了片刻,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一抹叹息,“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到那时候你或许就会理解我的处境了,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知道的事情越多,就意味着责任越重大,遇见的麻烦也就越多,既然苏左玄说现在还没到她该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那么慕容凌月便不会多问什么。 昭景翊紧紧握着慕容凌月的手,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便宽慰她道,“不用担心,昭王府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这一次直接可以” 纳兰熙此时也已经休息好了,伸了个懒腰走出来,看见人全都在院子里,倒是有些迷茫,“你们在讨论什么,怎么都没有人叫我的,难不成打算不通知我就离开这里吗?” 说罢,纳兰熙的目光转向昭景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他控诉,“昭景翊你可以啊!闷不吭声的就要准备大婚,我反正不管,为了弥补我幼小心灵的创伤,到时候我肯定去昭王府蹭吃蹭喝,吃不穷你!” 昭景翊现在很有拍死纳兰熙的冲动,他真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这家伙,那个地方的人,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奇葩,怪不得会到这里来。 苏左玄看着纳兰熙胡闹,眉宇间若有所思,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纳兰熙,或许不是纳兰熙本人,但肯定有什么特征是他忽略掉的。 “小子,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苏左玄意味深长地说着,边走向小院外面,很明显是想和纳兰熙单独谈话。 纳兰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方才刚刚睡醒,脑子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吗?不然为什么神医会单独找自己谈话,自己和他也仅仅只有几面之缘而已。 不过纳兰熙很快就放下心来,苏左玄乃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总也不会害自己,或许是真的有事儿也说不定。 在往外走的时候,纳兰熙的思绪不可谓是不精彩,甚至于他都已经想到了神医要破例收他为徒的地步,但若这是真的话,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虽说世人全都挤破了脑袋,想要成为神医的弟子,可不代表他纳兰熙也是一样,虽说苏左玄是他敬佩的前辈,但是想想若是成了神医的弟子,那他岂不是要叫昭景翊的女人为师姐,想想都憋屈的紧。 到了小院外面的凉亭之中,纳兰熙还在脑补着那些情节,苏左玄便冷不丁的一句话落下来,“小子,你可是这个地方的人?想必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精通医术的可不是仅仅只有我苏氏一脉,只不过另外一脉主修的,恐怕不是专门治病救人的内容。” 苏左玄心中已经有八分可以确定,纳兰熙是出自于那个家族,方才他也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世上可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东西。 纳兰熙这小子的医术虽然还稍稍显些稚嫩,但是天分已经能看的出来,虽说自己也曾经指点了他,但那可不至于让他有如今这般的成就。 亦或者是说,自己好像是办了一件错误的事情,苏左玄当初指点纳兰熙的时候,乃是用的平常人的眼光,平常人的话语去指点的他,但是那样的办法,其实并不适合纳兰熙。 虽说苏左玄也不是很了解那个家族,但是有些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们家族的人各个都好像一个机器一般,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独特的功法。 纳兰熙如今这样散漫,医术也只是胜过那些凡间的郎中,但他的潜力其实远远不该是这样子,苏左玄要说一句公道话,若是让纳兰熙从小按照他们最擅长的办法培养,现在的造诣绝不在自己的亲传弟子,慕容凌月之下。 纳兰熙的遐想戛然而止,方才玩世不恭的表情忽然收了起来,眸中难得出现正色,“前辈,您怎么知道我出自于那边,我自认为自己从来未曾露出过破绽。” 纳兰熙在这边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都只有昭景翊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已,或许就连那边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在之处。 “难不成……”纳兰熙忽然之间就反应了过来,只想到了那种可能,苏左玄能猜到他来自什么地方,那他自然也猜的差不多了,“前辈,您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请务必要受我一拜。” 说着,纳兰熙便要俯身跪下去,但却在半途中被苏左玄给截了下来,“这一声前辈我受了,但是这一拜我可是受不住,恐怕若是让那些老家伙看到了,又要追着我不放了,你可以算得上是你们这一代的天才了,百年难有出你右者存在。” 谈到那边的事情,纳兰熙总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邪气的眸子中竟然会流露出一抹苦笑,“前辈,莫要再和我提那边的事儿了,我已经和他们彻底断绝关系了,今后我只想做我自己,就当曾经的那个纳兰熙已经死了便好。” 这么多年过去,纳兰熙以为自己早已经和那边没有关系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昭景翊也绝对不会主动提起,以至于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这一次上追影山庄,他才不得不借助了一点儿那边的势力,但是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欠着他们任何东西,既然观念不一样,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听罢这一句话,苏左玄真的十分意外,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选择,放弃了那样宗门里的一切,这小子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或许有他在,自己也能多放一点儿心。 “小子,这个赠与你,对你会很有帮助,不要有抵触情绪,这才是最适合你的,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唯有强大的实力才可以决定一切。”苏左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册子给纳兰熙,他实在不想看着一个天才就如此被埋没,实在太可惜了。 虽说苏左玄没有纳兰熙本家的功法,但是想要找出一个最适合他的,他还是能做到的,有了这个东西,纳兰熙今后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昭景翊身上所中的至寒之毒,那可不是简单的东西,他目前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第二百九十七章 启程离开 今日他已经又替昭景翊把过一次脉了,月儿用的办法虽然是能暂时保住昭景翊一条命,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昭景翊的情况太特殊了,本来已经是必死的命数,但是能活到现在,就说明奇迹还是存在的。 苏左玄希望昭景翊能平安无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这一辈子的遗憾,当初是自己负了清婉,还做下了错事,如今若是有弥补的机会,他必会倾尽一切努力,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多谢前辈,让我找到了,或许您说的没错,但是纳兰家族我是不会回去的,那里不适合我,也请您替我保密,莫要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里。” 纳兰熙收起苏左玄给的医书,面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玩世不恭,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心底,“好了,那晚辈就先告辞了,希望来日还能有向前辈讨教的机会。” 苏左玄并未再说什么,只是他的心中知道,从现在开始,纳兰熙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有他和慕容凌月在的话,说不准昭景翊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等到纳兰熙回到小院之中的时候,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离开追影山庄了。 看到纳兰熙回来,还是慕容凌月招呼了他一声,“喂!你留在这儿还有事儿没?没有的话就收拾一下离开吧,如果你不是当追影山庄弟子当上瘾的话。” 纳兰熙难得的没有和慕容凌月互怼,当真去收拾了东西,“走吧!你们看可别想抛下我自己去过二人世界,这么美的事情想都不要想,我要去昭王府蹭吃蹭住,就说养不养得起我吧。”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都没有管纳兰熙的发疯,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算起来他真的为昭景翊做了很多事情,他住在昭王府自然无可厚非。 这家伙除了稍微烦了一点儿,还是十分有用的,更何况他现在和云锦的关系还不知道日后会如何,慕容凌月也希望云锦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她。 当他们快到追影山庄的大门之时,远远的便看见两人等在那边,其中一人正往这边翘首看着,另外一人手中拿剑负手而立。 不必多说,这两人正是谢追凌,还有追影山庄的大师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临风一剑秦少枫。 “纳兰公子!昭公子……不对,是世子殿下来着……”谢追凌挠了挠后脑勺,“听说你们要离开了,我就来送送你们。” 他也是昨日晚上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将自己带进来的昭景翊昭公子,他竟然是昭王府的世子殿下,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一想到自己前几日竟然和他共处一院,他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谢追凌也是天瑞的人,虽不在朝都的道观落脚,可是天瑞赫赫有名的异性王昭王府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坊间关于这位世子殿下的传闻,向来都一点儿不缺。 没想到如今竟然看到他的真人,看来之前的那些传闻全都不实,昭公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病残世子,除非是那些人眼瞎掉了。 纳兰熙嘴角的笑容加深,刚要像往常一样,上前欺负一下这个小道士谢追凌,就被旁边的剑柄一挡,“这位公子,请你稍微注意一下,阿凌身上还有伤。” 纳兰熙灵巧的闪身躲开,一脸“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看向秦少枫和谢追凌,啧啧地感叹了两声,“看来小道士你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了,这一次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吗?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假扮追影山庄弟子混进来的人,可不是只有他和昭景翊,当日他们看这小道士着实单纯有趣,才答应将他一起带进来的,算起来他也不算追影山庄的弟子。 想想当初只是因为觉得这小道士挺有意思的,所以才做个顺水人情,把他带了进来,没想到谢追凌最后居然帮了他们那么大的一个忙,若不是他请来秦少枫,恐怕他们也不能那么快发现徐项的秘密,顺利找到苏光晁。 “这个……这个……”谢追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一直犹豫着不知所措,毕竟他也不能长久留在此处,马上也要离开追影山庄。 秦少枫看见谢追凌为难的模样,一把拉过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此事自然不用公子操心,等阿凌的伤好些了之后,我们自会离开追影山庄。” 谢追凌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秦少枫,眼眶中有些红意,他不知道秦少枫做了什么,昨晚他只知道少枫的师父,向庄主将他叫了出去,接下来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今日一早,秦少枫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只和他说了一句话,等他伤好之后,他就带自己离开追影山庄,从此游历天下,看遍世间的山河风光。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句话不代表什么,但是对于秦少枫这样的人来说,这句话的分量可就不是一般的重了,这可就代表着秦少枫是彻底放弃了继承下一任追影山庄庄主,从此只做一个普通的江湖人。 谢追凌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秦少枫却说只有这样选择,他才不会后悔一辈子,反正追影山庄之中也是无趣,他从没想过做什么追影山庄的下一任庄主。 从前谢追凌跟在秦少枫身后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于听从他的决定,这一次谢追凌知道自己也没办法改变秦少枫的决定,况且他私心里怎么会不希望和秦少枫去过那样的生活。 昭景翊已经和慕容凌月说过谢追凌的事情,虽然说这是慕容凌月第一次见到谢追凌,但是她对这小道士的印象还不错,看着就挺乖的,怪不得连追影山庄的大师兄都能拿下。 “谢公子,若你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些治伤的良药,可以让你的伤口早日康复。”慕容凌月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谢追凌,里面是她用在南理国皇宫里面搜刮的药材所制的灵药。 先前慕容凌月被苏光晁关在石室之中的时候,他将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也尽数收了过去,弄得慕容凌月心疼了好一阵子,不过现在好了,全都找回来了,所以一两瓶治疗伤的灵药,她还是绰绰有余的,拿出来做人情也是好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突生变故 谢追凌一脸懵的愣在原地,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秦少枫接过慕容凌月手中的伤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多谢世子妃的灵药。” “怎么,我生的可是吓到这位小公子了?”慕容凌月半开玩笑着说,这位谢追凌小公子,还真是有趣的紧,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能有这般单纯的男子。 谢追凌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的,世子妃你不要误会,只是我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世子妃。” 纳兰熙在一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啧啧着揶揄谢追凌,“小兄弟,你这是在和世子妃套近乎吗?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先见之明啊!我和你讲,这女人很可怕的,一定要抱好她的大腿。” 可不是嘛!现在的昭景翊就已经对慕容凌月唯命是从,这还没有正式娶回家好吗?等到日后真的举行了婚礼,还不定得成什么样子。 纳兰熙都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以后若是待在昭王府之中,每天会看见什么样的画面,好在他想暂时留下的目的是为了研究神医前辈给他的医书,否则谁愿意待在那样的环境下。 “不是的……”谢追凌被纳兰熙说的耳根通红,他可不是那种攀附权贵之人,只是他这句话说的可是实话,绝没有半点儿虚假的意思。 初见慕容凌月之时,他确实感觉到很惊艳,世子殿下这些日子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如今看到了慕容凌月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般女子配得上他,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心生仰慕。 但是谢追凌越看却越觉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慕容凌月的,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其他人都不曾将谢追凌的话放在心上,只有慕容凌月在心底默默记住了这句话,因为她联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还需要谢追凌的确认,暂时还着急不得。 “无妨,谢公子你应该也是天瑞人氏,这次多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不知我来日和世子殿下大婚之时,可否邀请你和秦少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慕容凌月看了昭景翊一眼,得到他的同意才如此说的,反正昭王府举办的婚宴,应当不差他们两人的位置,到时候说不准这小道士能给她一些惊喜。 虽说慕容凌月始终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可是说到底这毕竟不是她原来的身份,那个原来的慕容凌月已经很凄惨了,自己怎么着也要为她做些事情。 很早之前就已经从慕容德那边知道,慕容凌月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否则世间怎么会有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女,慕容德如何对慕容嫣柔的,她可是看在眼中。 如今慕容府上的人已经尽数覆灭,也算是为她报了仇,那么自己不如再帮她最后一把,帮慕容凌月找到自己真正的亲人,也算是对慕容凌月彻底有个交待。 能参加昭王府世子殿下和世子妃的婚礼,这是谢追凌做梦都未曾想过的事情,自然不敢拒绝,而且这些日子他是真心将昭景翊和纳兰熙当成朋友看待的。 只是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两位公子的身份一个比一个的不简单,让他这样的小人物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过来。 不过好在昭景翊这个世子殿下绝对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甚至还请他们这样的平民去参加他们的大婚,谢追凌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谢追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秦少枫替他回答了慕容凌月,不失礼貌的微倾了一下身子,“多谢世子妃盛情相邀,到时若能赶得及,我定会带着阿凌去昭王府观礼。” 众人寒暄完了之后,谢追凌又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到追影山庄的山门外,这才被秦少枫强制性的带回去,他身上的伤可是不轻,不过好在没伤到要害,否则谢追凌现在也不会站在此处了。 追影山庄外门的大道上,昭景翊护着慕容凌月站在树荫下,他们正等着风煞他们来接应,消息已经传出去很久了,就算他们在城中,按理说也应该到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传信号出去,在这儿站着很好玩儿是吗?”纳兰熙已经很不耐烦,他这几日真的是十分累了,才休息了那么一会儿,怎么可能缓的过来,原本还想着能享受一下坐马车的感觉,毕竟之前他从来没有用过那种代步工具。 昭景翊蹙着眉头没说话,他虽然很是嫌弃纳兰熙太聒噪,但是他说的话却并不是没有道理,消息他一早就已经传出去了,按照风煞的能力,没道理现在还没有到。 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情况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遇见麻烦了,可是在这蜀川地带,他们也是初来乍到,理应没有结过仇家才对,而且他们这一次的行程还是保密的,天瑞那边不可能有知情者。 就在昭景翊打算再次联络风煞的时候,追影山庄里面忽然生变,从来只有出现紧急情况才会敲响的金钟,这个时候忽然间响了三声。 金钟响三声代表着追影山庄有外敌入侵,而且是比较棘手的事情,山门外的所有内门弟子全都撤回去了,就连客栈中暂时休息的外门弟子,也全都破例进入了追影山庄里面。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他们才刚刚离开而已,但是如今追影山庄的山门已经关闭了,他们也不好再要求进去,不过想来追影山庄有庄主向明冽和临风一剑秦少枫在,再大的事情问题也应当不是很大。 昭景翊又拿出了传讯的信号弹准备发出去,山道上却忽然冲出来一个黑衣人,只见他全身已经鲜血淋漓,若不是身上穿着黑衣,看起来定然更加凄惨。 这是玄卫中的人,昭景翊一眼便认出来了,还不等他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就险些因为伤势过重而晕倒过去。 看到有玄卫伤成这样,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的第一想法便是一定生出了变故,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恐怕还要从这人的口中才能知道。 慕容凌月第一时间便走了上去,取出了护心丹给那玄卫服下,先保住他的心脉,不至于因为伤重而晕过去,顺便给他把了把脉。 这人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是因为武功底子很好,说不准都撑不到此处,必须要赶紧疗伤,否则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儿。 这玄卫顶着受伤终于冲了出来,还见到了昭景翊,当即顾不得身上伤重,急忙和他汇报情况,“世子殿下,出大事儿了,风大人前来接应时在前面的树林中遇袭,情况十分紧急。”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彻查到底 遇袭?风煞的功夫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他都脱不了身,还有玄卫的实力,怎么会被伤的如此地步,到底是什么人在和他们作对! 那玄卫在和昭景翊说完情况之后,便晕了过去,好在慕容凌月已经替他护住心脉,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此事必须要彻查到底。 风煞那边遇见了麻烦,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不可能袖手旁观,连忙朝玄卫指的方向而去,所幸那地方还不算远,就在追影山庄的山门之下的密林之中。 还没有进入密林之中,他们就闻见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味儿,还有野兽的嘶吼声,难道他们是遇见了什么猛兽吗? 想来应该是有这个可能的,这片密林毗邻深山,里面有猛兽不稀奇,可是能把风煞他们搞得这么狼狈的猛兽可不多见,昭景翊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风煞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曾经训练的时候也曾被几十匹饿狼围攻过,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从那样残酷的训练中坚持下来,而且现在还是玄卫首领,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困住了他。 “不要轻举妄动!”昭景翊的眸中隐隐现出一丝凝重,下意识的将慕容凌月护在身侧,越是往密林之中走,里面的血腥气味儿就越是浓重,几乎快要让人呕吐。 纳兰熙自然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他比昭景翊还要多一点儿发现,会医术的人自小就学习分辨草药,鼻子自然要比正常人灵一些,除了血腥气味儿以外,他还闻见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腐臭气味儿。 “小心,里面的东西绝不寻常,把这个带着防身。”慕容凌月也分辨出来了其中的味道,那像是尸体腐烂之后散发出来的臭味儿。 恰好她身上还带着一些抵御尸毒的灵药,先每人装一份在身上,以防有什么变故发生,这里的情况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再往深处走了片刻,终于可以隐隐听见一点儿打斗的声音,但是听声音就知道,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到处都是惨叫声,以及那类似于野兽的嘶吼声。 正当昭景翊准备上前查看情况之时,旁边的灌木丛中忽然一阵响动,一个提剑的黑衣人冲了出来,对着昭景翊刺去,却在看清他面容的时候,生生将剑偏了几寸。 “发生什么事了?”昭景翊轻松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别说那剑刚刚偏了几寸,就算是一点儿没偏,他也早已经有所防备,寻常人是伤不到他的。 方才他们只看见一个黑影闪过,现在才看清楚,那人居然也是一名玄卫,所以在看见昭景翊的时候才会收手。 不过显然他的情况也很糟糕,比先前那个出去报信的好不了多少,“世子殿下,前面有怪物,风大人正在里面和那些怪物缠斗。” 看得出来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那种怪物追上来了,所以他才会拔剑出手,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世子殿下,感觉一下子有救了。 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个地方?昭景翊拿过伤药给他疗伤,追问道,“可有看清楚,是什么样子的怪物?风煞如今到底在什么方位。” 那玄卫服下伤药之后,顾不上调息片刻,立刻往密林之中指了一个方向,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说的话模棱两可,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那怪物,像是人……也不对,绝对不可能是人……十分的可怖,战斗力不是常人所能达到地位。”这玄卫也只是粗浅的看了那东西一眼,剩下的再多的消息,他也说不上来了,毕竟他并未深入与那东西缠斗。 慕容凌月仔细看了他的伤口,发现与自己想的大体一致,方才那个人还稍微好一些,这个人估计在林子里待的时间更长了些,所以中了轻微的尸毒。 看来这林子中的东西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防止他们也中了毒,慕容凌月先准备了些解毒的灵药让他们服下,至少能先预防抵御一下。 估计是离那边越来越近,腐臭味儿和血腥味儿也越来越重,直到他们听见兵器碰撞的打斗声音,风煞他们应当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探一下情况。”昭景翊让慕容凌月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他则是提了方才那名玄卫的剑扫开灌木丛往密林中而去。 纳兰熙也想跟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结果却被慕容凌月给拦下来了,没让他跟着去,“先别去,等等看里面什么情况再说也不迟。” “干嘛!”纳兰熙瞪了慕容凌月一眼,十分不满的抱起手臂,“我去是为了帮一下昭景翊的,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不会是想谋杀亲夫吧!” 慕容凌月才不会和纳兰熙这个嘴毒的家伙较真儿,若是那样的话,她早就被气死了,“拉倒吧!你不去拖他的后腿就不错了,非要我将你的事情说出来吗?” 慕容可不像纳兰熙那样毒舌,尤其是在她知道了纳兰熙和云锦之间的一些事情之后,在纳兰熙的面前,有些事情还是不便明说出来。 在挺早以前,接触纳兰熙不久之后,慕容凌月便已经发现了,纳兰熙的医术十分精湛,使用银针的功夫甚至不亚于自己,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的,必须是要从小就培养,且需要一定的天分才可以练出来的。 但奇怪的是,纳兰熙在配制用药的方面却极其故步自封,慕容凌月说一句非常不夸张的话,他甚至和皇宫里的御医是一个水平线的。 虽说旁人肯定都以为能入皇宫成为御医的人,医术肯定已经是极其精湛的了,可惜那是在普通人的眼中,在他们这等眼界高的人眼中,这样的水平就有些不够看了。 另外还有纳兰熙修炼的功法,虽说他也是一身难得的好功夫,但是就和他的医术一样,短板太过于明显,对付比他实力差的人还行,可是若遇见实力在他之上的人,便会毫无招架之力,瞬间溃不成军。 只不过慕容凌月从来都没有和纳兰熙主动提起过,不是不想和他说,让他明白自己的问题,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身份去说。 有时候慕容凌月真的很想直接质问纳兰熙,他到底和宫祁晟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参与那场阴谋,可是她又害怕问的太过于突兀,毕竟那是曾经的事情,与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索性慕容凌月和纳兰熙就不说话,只认真的盯着昭景翊去的那个方向,至少在这个方面,他们是同一阵营里面的。 第三百章 邪门歪道 好在昭景翊过去没有多久之后,便带着受了重伤的风煞过来了,而他身上也到处都是鲜血,一身白衣已经不能看了,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给风煞疗伤去,他中了很严重的尸毒,另外,我们恐怕得回追影山庄一趟,他们应该是遇见了很大的麻烦。”昭景翊将自己的外衣除去,原来那上面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沾的其他人的。 慕容凌月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怪?”她也是和风煞交过手的 “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群,估计是什么人在这里用尸体炼了僵尸,而这片林子离追影山庄那么近,很有可能是冲着追影山庄去的。”昭景翊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刚刚过去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因为僵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到了数不清的地步,不用说他们的攻击力,单单是那种冲天的腐臭味儿,就能把人给弄晕过去。 基本上带过来的人已经全军覆没,风煞虽说可以以一敌百,可是他毕竟不像是那些不会受伤不会疼痛的僵尸,就算是功夫再高也难以从那样的包围圈中脱身。 好在慕容凌月事先有给他一些解尸毒的灵药,那些僵尸像是怕这些东西,所以他才得以带着风煞冲出来,但是林中的僵尸实在太多了,若是不找到源头,彻底解决他们的话,估计会出来为害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僵尸?慕容凌月倒是有些惊诧,她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是有些人会走邪门歪道,将充满怨气的尸体炼化,成为僵尸供自己驱使。 只不过那样的邪术不是早已经失传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这里可是追影山庄,名门正派的地方,什么人竟然敢在追影山庄的眼皮子底下干这样的事情。 “这会不会是苏光晁一早搞出来的。”慕容凌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光晁,他研究邪魔外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既然能搞出血蛊这样的东西,那么能炼化出僵尸也就不稀奇了。 昭景翊凝着眉不语,他这一次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和苏光晁恐怕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毕竟他已经被抓获,而且之前他可是一直待在冥罗宫,直到冥罗宫毁了之后,才掳走慕容凌月,藏身在这追影山庄里面。 这一处密林离追影山庄如此之近,而且昭景翊与那些僵尸战斗的时候发现,那些僵尸的人身上,大多数都是穿的追影山庄低级弟子,或者是杂役的衣服,虽然说有的已经破烂或者脏的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是他依旧认得出来,那种材质不是旁的地方模仿的来的。 昭景翊的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但是仍然无法完全排除苏光晁的嫌疑,于是昭景翊转向纳兰熙问道,“昨日那个徐项,你将他交给向庄主了吗?或者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纳兰熙刚给风煞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只是他中的尸毒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开的,这一次就连他引以为傲的银针也不管用了,还有因着慕容凌月的话,所以他正憋闷着一口气。 听到昭景翊问他的话,纳兰熙又想起了昨天被劳役的情形,自然没什么好气儿的回答他,“跑了,也不知道那龟孙子用的什么办法,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跑路,你关心他干什么?” 那个追影山庄的二师兄徐项就是个小人物,修炼武功不成气候,邪门歪道也没有高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向明冽怎么教出来的,亲传的两名弟子,行事作风却是天差地别。 这一下子昭景翊算是明白了其中的七七八八,这密林里面的僵尸,十有八九恐怕就是徐项的杰作,这些年间他也暗算了不少追影山庄的弟子,加之向明冽闭关,秦少枫不问世事,追影山庄可以说是他在管理,能控制这么多弟子也不足为奇。 看来徐项的野心是真的不小,昭景翊方才已经询问过风煞,他们不是主动招惹的那些僵尸,而是路过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在躁动,挡了他们的去路,所以这才起了冲突。 可是之前这里都一直相安无事,想来应该是徐项逃脱之后,利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些炼化的僵尸唤醒,也怪风煞他们倒霉,恰巧就在这个时候碰上了。 “现在返回追影山庄,应该还来得及。”慕容凌月对昭景翊说道,方才追影山庄的警示钟声才响起,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应该能猜到一些,和这些僵尸脱不了干系。 昭景翊也正有此意,他手下的玄卫损失惨重,就算有活下来的,也都受了很重的伤,就连风煞都不能避免,赶路是不可能的,能找个地方休息养伤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在解决完剩下的僵尸之后,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在前,纳兰熙只好在后扶着风煞,又折回了追影山庄,恐怕他们现在也遇见了麻烦。 果真,方才金钟敲响之后,追影山庄其实是已经将庄门紧闭起来的,但这会儿却是敞开的,守门的弟子也不知所踪,看来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还未曾彻底进入到追影山庄之中,就已经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空气中的腐臭味儿比他们在密林之中还要甚,这是尸毒更浓密的信号。 追影山庄的弟子固然是武功高强,但是若遇见这样的尸毒,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所以会中招也就不稀奇了,只是慕容凌月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解毒灵药,必须要有药材才行。 果不其然,越是往山庄的里面走,因为中了尸毒而躺在地上的弟子也越多,有的还有一口气,有的则是身上带有僵尸的牙印,可想而知,等一下他们死透了之后肯定也会产生尸变。 这些被染上尸毒才尸变的僵尸的攻击力虽然都是最低级的,远远比不上人家专门炼化的,但是烦就烦在数量太多,一旦起来了之后,便极其不好控制。 为了不让更多的僵尸出来,慕容凌月只好来做这个坏人,提议将这些牺牲的追影山庄弟子给聚到一起焚毁尸身,如此才可以免除后患。 谁知道,这边的大火刚刚烧起来,那边角落之中便传来了声音,“是谁?如此胆大,居然敢私自闯入追影山庄,还放火烧山庄,不想活命了吗?那就交出尔等的性命,成为我的宝贝的养料吧……” 第三百零一章 彻底抹杀 这句话阴恻恻的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还没等到那人现身,昭景翊就已经闪身出去,直击一个角落之中,将那说话的人给逼了出来。 那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人,粗看之下他们竟然不认识此人,不过他身上穿的是追影山庄弟子的服饰,想来应当是追影山庄的弟子无疑。 毕竟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再有机会乔装成追影山庄的弟子混进来,不过看此人双目已经赤红,里面隐隐有些嗜杀之色,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神智不正常了。 那人的武功远远不及昭景翊,在昭景翊的手下全然没有招架力,才几招之间就被打的口吐鲜血,只不过他显然没有打算和昭景翊硬拼武力。 “小心!”慕容凌月瞳孔猛然一缩,立刻拔出一直藏在腰间的匕首飞身上前去,与昭景翊背后的僵尸搏斗起来,方才它差一点儿就要伤到昭景翊了。 还好这边都是一些最低级的,简单尸变而来的僵尸,慕容凌月轻而易举的就将其击杀,拖到那边的大火中焚烧掉。 昭景翊早就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只不过面前这人狡猾的很,暂时使出浑身的力气拖住了他一会儿,好在 慕容凌月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这会儿又沾到了一些污血,伤口有些发红,这是难免的,毕竟尸毒无孔不入,不过就这点儿尸毒,暂时对她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到时候处理一下就行。 昭景翊迅速解决掉这边的人,将他打趴在地上之后,便立刻过来关切慕容凌月,“凌月,你没事儿吧!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什么都不要做,不用担心,这些蝼蚁还成不了气候。” “无事……”慕容凌月展颜一笑,将手上的伤口掩下来,“这里不宜久待,我们赶紧去看看向庄主那边如何了,也不知道师父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本来他们是打算和苏左玄一起离开的,但是师父最后却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若是师父在的话,说不准会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僵尸。 昭景翊也正有此意,归根结底这是他们追影山庄的事情,若不是因为苏左玄的缘故,他们也不必特意过来蹚这一趟浑水,现在事情可是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纳兰熙先前一直在后面观察风煞所中尸毒的情况,这会儿终于腾出手来帮忙,“喂!有没有办法阻止一下这腐臭味儿飘散,都要被熏晕过去了。” 说着,纳兰熙还真的象征性的捂着鼻子,一副非常嫌弃,分分钟要呕吐出来的表情,确实这味道实在让人没法恭维,但是他话中的主要意思却不在于此。 因为这股味道可不仅仅只是难闻那么简单,而是充满了尸毒,气味儿随风飘荡,可是无孔不入的,到时候若是所有弟子都中了尸毒,那么可能整个追影山庄就要毁于一旦了。 慕容凌月也是眉头紧锁,她是有可以缓解尸毒的解药,否则他们恐怕也坚持不到现在,但是要说完全将空气中的尸毒也给祛除,别说现在没有药材,就算有药材也是很难做到,非常棘手的一件事儿。 “那个,那个……”纳兰熙看了一眼被昭景翊打趴在地上的人,努力做出回想的模样,“这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儿印象,但是又暂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了。” 他这些日子也算是在追影山庄待过的,虽然一直都在忙着帮昭景翊打探消息什么的,但是难免要和那些弟子什么的接触,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向纳兰熙,希望他说出这人的身份,可是他想了大半天,感觉有一个人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可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我们先看看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活人了吧!”慕容凌月摇了摇头,就知道纳兰熙有时候靠不住,当务之急是要清点还有没有未曾中尸毒过深的活人存在。 这一边基本都是追影山庄的新弟子,功夫恐怕还没有炼成气候,所以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他们也只能将这边都给清理掉,可惜了这么多鲜活的性命。 尤其是纳兰熙,他的感叹颇多,毕竟是一起生活过几日的“师兄弟”,虽然说他们是假冒的追影山庄弟子,但是这些日子也受了他们颇多的照顾,也是令人十分唏嘘。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他们打算带着方才那人,去找向明冽和秦少枫,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必须要从源头彻底抹杀这种邪门歪道,解决这一次的动乱才行。 “喂!方才那个人呢?”纳兰熙忙完那边的事情之后过来,忽然发现方才被昭景翊给制服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自己逃走了。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也回身去看,发现果真不见了人影,慕容凌月也想不通那人怎么还能逃走,方才她明明也看过,昭景翊至少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不止,还真是顽强的出乎人预料。 “无事,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肯定跑不了多远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找向庄主还有那个大师兄要紧。”慕容凌月说道,那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大人物,逃走就逃走吧,少他一个也无所谓痛痒。 就在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一行人往后山而去的时候,一道人影已经从密道通往后山,只不过看得出来他受了重伤,面色十分痛苦,捂着胸口不断吐血,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是飘的。 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方才被昭景翊重伤的那人,他在密道里跌跌撞撞的走着,终于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打开了一道门。 而他自己也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就算是这样子,他还是没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挣扎着继续往前爬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但是却能听见他的声音,“事情成功了吗?怎么好好的搞成这个模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说罢,他面前的这人似乎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什么东西摇了起来,声音简直刺耳难听到让人忍不住抓狂。 第三百零二章 自甘堕落 “二师兄……”地上的那人挣扎着爬起来,低垂下头不敢看前面的人,嗫嚅着道,“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之前已经离开的那些人又回来了,他们似乎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还没等他说完话,一只杯子便迎面砸在了他的脸上,滚烫的茶水滴在他皮肤上,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多抱怨一句,反而是把头低的更深了。 “废物!龚福德,我是看你有些能力,脑子也聪明,才如此信任和重用你,等到我成了追影山庄的庄主,你的地位到时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却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做不好。” 不错,这个被昭景翊重伤之后逃走的人,便是之前的那个总是看不顺眼昭景翊他们的低阶弟子龚福德,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不是徐项又是什么人? 徐项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一种丑陋的境地了,他实在是恨毒了现在的追影山庄,恨毒了这里的一切,所以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这里彻底毁掉重建,缔造一个只属于他的追影山庄。 那些僵尸的炼制之法,以及摧动他们为自己所用的办法,都是他在一本上古秘书里面找到的,这些年来他也一直都暗中收集死去弟子破碎的命牌,如此便能用他们的尸体炼成为自己所用的僵尸。 将这一切都毁灭掉吧!徐项又摧动了口诀,口中一阵念念有词,顺便看都不看龚福德一眼的吩咐他道,“去给我把葛长老那个废物找过来,一天到晚不知道干什么吃的,不听话的到时候通通杀光!” 他必须要杀了那个老不死的向明冽,还有什么狗屁的临风一剑,他要将秦少枫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看着昔日的天才跪倒在他的脚下。 还有昨日那些羞辱过他的人,若不是他们那群人坏事儿,自己用得着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吗?回来了正好,干脆一窝全都端了,方便省事儿了。 “是,二师兄……”龚福德不敢违背徐项的命令,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立即起身离开了房间,全程都没有一丝反抗,事实上做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龚福德从进入追影山庄开始,便是徐项给了他动力坚持下去,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自己会拥有足够的实力,能站在二师兄的旁边,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 本来以为那一次练武场上他可以一鸣惊人,可谁知道追影山庄好像忽然就变了,直到今日庄主出关之后,他们才知道二师兄徐项修炼歪魔邪道,已经被逐出追影山庄。 就在龚福德正惋惜失去机会的时候,徐项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问自己愿不愿意跟着他做一番大事儿,反正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 其实龚福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因为他是亲眼见到过的,那些僵尸杀了他昔日一起练过功的师兄弟,然后他们继续变成僵尸,继续杀人害人。 虽说他们平日里不对付,自己也不怎么屑于和那些人为伍,但是猛然间看到他们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龚福德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现实,必须要接受的现实。 在这些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前途之间,龚福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徐项是他进入追影山庄以来一直崇拜的人,只有他才能看到自己的实力。 龚福德不是不想通过正常的手段成为人上人,可若是再等下去的话,估计不知道还要熬几年才能出头,他实在不想再这么浪费时间下去了。 二师兄昨日特地找上了他,说他只要帮助徐项夺得了追影山庄的庄主之位,就许他做首席大弟子的位置,那可是龚福德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个目标,龚福德也要拼上一把,万一成功了呢?虽说他们现在用的方法有些不得当,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们成功了,就没人敢说什么。 龚福德也是昨日才知道的,原来二师兄徐项走的都是那种修习的路子,是被世人所不容的,这多少让他有些惊讶,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能成功就好,他真的太渴望成功,被人认可的感觉了。 葛长老也是二师兄的人,而且早就是了,他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到时候就算是庄主和大师兄,也没办法阻止他们。 等龚福德找到葛长老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和其他的长老交战,只不过他旁边有几个僵尸帮忙,所以其他几个长老都落了下乘,还有的险些要被咬到。 “呸!葛长老,亏你还是追影山庄长老阁的长老之一,居然与那样的奸贼为伍,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自甘堕落吗?”有一名极其心直口快的长老看不惯葛长老,直接出言辱骂他。 葛长老也不在意他的讽刺,只是反唇相讥道,“自甘堕落吗?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你们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格教训我吗?我们几个现在到底是谁比较狼狈?” 他真是恨透了这些一个个全都自诩正道的长老,虽说他说起来也算是长老里面的一员,可是平日里又有哪个会把他这个长老真正放在眼里过的。 那些长老阁的长老们,要么就是名门出生,要么就是皇室贵胄,只有他是依靠自己的本事,熬了不知道多少年,费了不知道多大的代价,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可是在那些世家子弟和名门望族之间,他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纵然挂了长老的名,也没什么弟子愿意跟着他修习,都愿意跟着那些可以给他们前程的长老们学习。 慢慢的,追影山庄的弟子差不多都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位长老的存在了,可是凭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自己比他们努力的多,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人没有忘记他,那便是徐项那个小子,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心情,那便只有徐项,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个小子的性格,太阴险,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但是他却可以给自己想要的一切。 第三百零三章 踩在脚下 龚福德正看到葛长老在折磨着平日里自己看都不敢看一眼的,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忽然觉得从心底里升起一丝快感。 这种把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爽,就是要让他们也知道,他们曾经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轻视别人便是这个下场。 不过龚福德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况且他现在还身受重伤,若不是因为今日他穿上了二师兄给的护甲,恐怕现在一条小命都没有了。 “葛长老,二师兄叫您过去,说是有些事情需要您去解决。”龚福德对着葛长老喊道,语气非常的恭敬,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对葛长老这么说过话。 龚福德好歹也在追影山庄待了好几年,做了很久的低阶弟子,对山庄里面的一些情况,甚至有些弯弯绕绕都十分的了解,只不过他从前都没有机会真实的接触到。 追影山庄长老阁的那些长老们的地位非同小可,基本上都是各大国家的世家出来的优秀人才,甚至有的还是皇室贵族,轻易得罪不得。 若是日后想在什么国家某个好差事,轻轻松松一步登天,自然需要好好巴结这些长老阁的长老们,若是有幸能成为各个长老们的入室弟子,那就更加幸运了。 虽然说追影山庄有明确的规定,说是山庄之中的弟子不可入仕为官,但若是拜在某个长老门下做弟子的话,却是可以得到引荐,去某个国家就职的。 这些事情龚福德十分清楚,他也曾经动过这个心思,可是奈何长老们平日里都待在长老阁之中不会经常出来,挑选弟子也只挑选天才中的天才。 在众多长老阁的长老们之中,葛长老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既没有势力,也不是哪个国家的贵族子弟,就算拜在他的门下学到了东西,没有人引荐的话,最后也就只能混个小兵当一下,和从头开始没什么区别。 所以纵然葛长老是最频繁出现在外面的长老,也没什么弟子愿意拜在他的门下学习,这种没什么利益的事情,只要聪明一点儿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谁知道世事弄人,龚福德也没有想到过,曾经他也不愿意拜师的葛长老,居然一早就是二师兄的人,如今更是和他成为了一个阵营之中的人,还真是让人有些唏嘘短叹。 葛长老回头看了龚福德一眼,显然他也不会记得龚福德这么一个低阶的弟子,只是他也是今日才得知道,徐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帮手。 因着龚福德是低阶弟子的缘故,葛长老也未曾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摆了摆手道,“知晓了,稍后便过去,让徐项那小子再等一会儿,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 说罢,葛长老就将龚福德晾在了一旁,继续折磨着那些长老,摧动僵尸包围他们,“怎么样?如今大局已定,一个个的都说说看吧,是要尊徐项为追影山庄的庄主,还是被这些怪物杀死,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做出选择。” 这便是葛长老的目的,他才不是那种幼稚的,需要用鲜血来报复的人,他要的是从今往后,把这群曾经踩在他头上的人,全都踩到自己的脚底下。 更何况杀了这些人毫无意义,还会招来无数的麻烦,单单是这些人背后的那些势力和国家,就够他们忌惮一番的,所以说下杀手是不可能的。 那些长老们一直都在长老阁之中钻研他们所擅长的东西,偶尔教一教弟子什么的,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那可是活生生的僵尸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好多人都已经被吓得快晕厥过去了。 但是还有的长老十分硬气,就算是扛着这样的压力,也绝不向葛长老屈服,“你想得美,徐项那孽徒修习邪门歪道,炼制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东西,不配为这追影山庄的弟子,更遑论是庄主了,简直异想天开。” 他们早已经听说,昨日他们的庄主向明冽有老友来拜访,所以向庄主已经提前出关,若是他听闻了这边的事情,必定不会纵容徐项胡作非为。 庄主?葛长老忽然之间就笑了,向明冽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家伙,只顾着自己想到更高的地方去,便常年闭关不出,追影山庄早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就算他个人实力再强,也比不过这成百上千的非人之物。 还有那个什么临风一剑秦少枫,和他那个师父一模一样的德行,对追影山庄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甚至还传出他断袖的名声,养着一个小白脸在他的院中,简直就是他们追影山庄的耻辱。 如今这样的追影山庄,哪里还有百年之前那个时候的鼎盛之态,全都被这些败类给毁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成为追影山庄的主宰,如此便可以把这里变成他想象之中的样子。 葛长老的表情越来越疯狂,已经隐隐有癫狂之态,他将方才反对他说话的那个长老给单独带了出来,让那些僵尸在他身上噬咬,却不取他的性命。 “庄主?你有本事现在就让向明冽过来救你啊!有本事出头说话,就要有本事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怎么样,到现在还要冥顽不灵吗?”葛长老这句话是对这长老说的,但目光却是看向其他的长老,有时候就是要杀鸡儆猴才有用。 其他长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都吓得不敢说话,内心感觉到一阵绝望,难道他们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葛长老这家伙真的是疯了才会如此,枉他们从前只是觉得他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而已。 看得出来已经有人在犹豫和动摇了,反正这个庄主谁来当都一样,他们长老阁永远不会变,大不了先保住这条命再说,性命若是没了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谁料到,葛长老正在得意之时,一个夹带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忽然传来,“葛长老,没看出来你最擅长的是强人所难的事情,如果你要想知道答案的话,那就正大光明的和本庄主切磋一场。” 第三百零四章 看不顺眼 话音落,正是那追影山庄的庄主向明冽,他整个人身上都浮现出一层杀意,但却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这是龚福德进入追影山庄以来第一次见到向明冽,心里想着向明冽果然是这么大的一个山庄的庄主,让他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丝畏惧。 这个时候他还是别吸引人注意了,这里面的哪个人他都不是对手,还是不要出头为好,至于二师兄那边,想必暂时也用不到自己,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伤,他可是伤的不轻,稍有不慎的话,可能小命不保。 葛长老看到向明冽之后,面上神色终于变了变,不自觉的往后退两步,但还是故作镇定,“向明冽,你别以为说出这种话就可以让我放了他们,除非你现在就退位让贤。” “葛长老,你难道忘记了吗?当初若不是,我从来没有指望你报恩,但是如今你却联合那个逆徒,修习这些邪魔外道,屠杀我追影山庄的弟子,你的良心何在?”向明冽的声音夹杂着内力,直往葛长老那边袭去。 当初向明冽初当上追影山庄的时候,也曾仗剑走过江湖,葛长老便是他在那个时候遇见的,当初他得罪了身份贵重的大人物,正在被仇家追杀,是他将葛长老带回来的。 不仅仅是如此,向明冽见葛长老还有假几分本事,还让他入了长老阁,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这乃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情,谁知道葛长老会如此自毁前途。 但是葛长老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当日向明冽会救他,完全就是因为想要自己成名,让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向明冽的厉害,忌惮他们追影山庄的实力,好招揽优秀的弟子前来,壮大实力。 之后再给他一点儿小恩惠,就想让他为向明冽卖命,一天到晚给他处理那些琐事儿,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想着,葛长老拔出腰间刀鞘之中的长刀,指着向明冽恶狠狠地道,“不要轻易过来,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养出来的,你应该清楚徐项的性子,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想必庄主应该清楚自己弟子的性子。” 面对眼前的威胁,向明冽仿佛全然不放在眼中一般,看都不看葛长老的长刀一眼,“不要再冥顽不灵了,现在放了其他的.长老,说出那个逆徒的下落,本庄主自然会根据你做过的事情,酌情减轻你的惩罚。” 向明冽说的十分诚恳,让人挑不出来任何毛病,他也不是想包庇这些人,而是今日的追影山庄实在损失了太多人,他身为追影山庄的庄主,再也不想造成多余的伤亡。 可是向明冽是这么想的,葛长老却对他的误会又更深了一层,他早就看不顺眼向明冽,所以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向明冽这个人太注重面子,他肯定是想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给压下去,否则日后还哪里有人敢到这追影山庄上来,还有那些觊觎追影山庄的人,怎么会不趁着这个机会来分一杯羹。 “向明冽,少说一些道貌岸然的话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你终究会失败的,你一人可有本事敌得过百人,千人?”葛长老让那些看守着长老们的僵尸全都到他的身前来。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他一人之力,铁定不是向明冽的对手,不过现在他有这么多帮手,徐项那边估计也要解决完了,很快的,整个追影山庄就会落到他们手中了,所以说这不是重点。 不过向明冽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能多拖向明冽一刻,他们便多一分胜算,徐项这小子弄出来的东西虽然阴邪,但是总算有点儿价值。 向明冽自然明白葛长老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再等着葛长老悔悟,希望他珍惜这最后的机会,不过现在看来,他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一旦心里走火入魔太深,旁人多劝多少话都是无用功。 向明冽看着眼前这些僵尸和怪物,他们的嘴角甚至还在滴血,心里便一阵懊悔,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将徐项带回来,或者早日洞察他的恶性,是不是今日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弟子丧命。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他身为庄主能做的就只有把损失降到最小,好在少枫已经去解决那些僵尸,自己才能抽身过来寻找徐项那个孽徒,没想到却在半途中遇见了葛长老。 这个和徐项沆瀣一气的长老,曾经自己有恩于他,他却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自己不能再纵容他这样的人存在下去了。 向明冽手中不带刀兵,却胜似手中长剑在手,那些挡路的僵尸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的面前如同无物一般,很快他就和葛长老对上了。 其实那些僵尸并不可怕,攻击力也并不强,只要有功夫在身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威胁,可是这东西也很难对付,因为他们是一群一群出现的,再加上尸毒太难对付,所以才让徐项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葛长老眼看着自己的“帮手”全都被一击必杀,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果然向明冽不是好对付的,他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这样的实力简直太可怕了,那可是马上就能踏入上一层位面的人。 不出意料的,葛长老才与向明冽对了几招,就已经感觉到很吃力,再这样下去的话,对他只有坏处,不会有任何好处的,要赶紧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葛长老被向明冽逼到角落之中,在想办法怎么才能摆脱他的钳制,忽然发现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龚福德,心中忽然生出一计,如今要脱身的话,可能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从方才开始,龚福德就一直尽量让自己远离向明冽和葛长老打斗的范围,那可不是他可以应付的,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只是还没等他彻底离开,情况就突然发生在那一瞬间。 第三百零五章 优柔寡断 原本朝着向明冽攻击的葛长老,忽然之间用长刀往前虚晃一招,乘着向明冽躲避的这一秒功夫,回身飞到龚福德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到自己的身前。 向明冽的内力已经凝结成了实质的利刃,本来是对着葛长老而去的,而且并不是奔着取他性命的目的,但是现在被葛长老这么一弄,就真的是对准了龚福德的心脏而去。 不好!向明冽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立刻采取措施补救,虽说那个小弟子一看就已经成为了徐项的人,要不然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但是他还是不忍心取人性命。 向明冽优柔寡断就在这里,总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没到能取人性命的时候,更何况那小弟子明显也是追影山庄的弟子,他既然身为庄主,那就有保护每一个弟子的责任。 葛长老毕竟是向明冽救回来的,待在向明冽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对于向明冽的性子什么的,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最重视的就是人的性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取人性命。 发力容易,收力却很难,向明冽几乎用了浑身的功力,才化解掉自己刚才的攻击,若是再晚上一点儿的话,那风刃可就要穿过龚福德的心脏了。 “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向明冽你果然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喜欢怀着你的一颗慈悲之心去对待任何人,但是我今天就要教给你一个道理……” 葛长老好不容易脱身,将龚福德扔到一边儿去,保证自己的位置是绝对安全的之后才道,“好好听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和我比起来,向明冽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说罢,葛长老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地方的机关,痛快的哂笑了两声之后,原地便没有了他的身影,看来是从什么地方的机关暗道之中逃走了。 向明冽闭关已经有数年有余,这数年之间,他都是在专心研习武艺,争取早日突破到那个境界,去看看更大的世界,追影山庄全都是由徐项在管着。 本来向明冽的意思是让秦少枫接手追影山庄,想让他提前适应一下,毕竟将来自己的庄主之位,是铁定要传给秦少枫的,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去看,他无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秦少枫虽然什么地方都好,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也太不将追影山庄的庄主之位放在心上,心思压根儿就不在这一块儿地方,实在是一件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所以追影山庄这么多年以来,全都是徐项在管理,他虽然在明面儿上做的还可以,但是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很难让众人认同,毕竟是那样的邪门歪道。 这么多年向明冽都没有出关过几次,所以自然也不会发现徐项的异心,更无从知道他竟然在追影山庄的里面建造了如此多的属于他的机关密道,否则他早就抓到那个孽徒了。 葛长老逃走之后,向明冽很快就将龚福德了拿下,将长老们解救了出来,顺便安抚他们,“各位不要惊慌,本庄主这里有解尸毒的灵药,乃是本庄主的好友,神医苏左玄留下来的,大家赶紧服用解药之后运功逼毒,这些鬼东西若是没了尸毒,便没有多少杀伤力。” 谁都明白这僵尸虽然难缠,也只是因为他们身上自带尸毒,能让人肌肉僵硬麻痹,使不出内力而已,而且他们胜在数量太多,这几年里徐项杀得人可不算少,除此之外那些僵尸便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了。 神医?不光是外面的人知道神医苏左玄的大名,就连这些养尊处优的长老们也知道,于是纷纷将向明冽给他们的药服下,果然发现体内尸毒已经解了个七七八八。 “向庄主,不知道这位神医大人,现在还在不在追影山庄,让我等见一下传说中医术超神的神医。”其中一个长老服完药之后对着向明冽说道,神色是难掩的激动。 这位长老在长老阁之中是专门研究各种药物的,可想而知对神医是多么的向往,只可惜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医。 关于苏左玄,那可是有太多的传闻,传闻他不是这个位面的人,而是来自上面的人,没有几个人能见过他,但是只要是见过他的人,全都为他的医术所折服。 只可惜,向明冽轻咳几声后回答那位长老,“苏老兄有要事缠身,方才已经离开,只不过他给我们留下了抵御尸毒的药,真是有些遗憾,这些药物还是太少,中毒的弟子实在是太多了。” 向明冽身上的这些也只够给这些长老们使用的,可是还有很多其他的弟子中了尸毒,总不能不管其他弟子的死活。 “向庄主……”一个清丽的女声叫住向明冽,“不知道追影山庄可有储存药材的仓库?我倒是可以配置出更多的解药,不用担心解药不够的问题。” 说话的正是刚找到这边来的慕容凌月,昭景翊跟在他身后,纳兰熙倒是没有过来,而是在半路上遇见了谢追凌和秦少枫,跟着他们一起援救其他的弟子去了。 向明冽回身看去,便看见一位容貌秀美的女子走过来,他微微眯了眯眼,暗中打量着慕容凌月,心里暗道,这女子莫非就是苏老兄说过的,他那个唯一的弟子?竟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但是慕容凌月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也容不得他多想,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解药,若是她能够制出来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 “好,既然姑娘能制作出抵御尸毒的解药,那是再好不过的,追影山庄之中的药库一直是于长老在管理,本庄主现在就让他带你过去。” 向明冽点了点头,对着方才那位问苏左玄的长老吩咐道,“于长老,麻烦带这位姑娘去药库取药材制药,由本庄主做担保,药库之中的药材随意她使用。” 既然是苏左玄的弟子,那这位小姑娘一定也十分不凡,不过向明冽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未对外透露出慕容凌月的身份,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神医有收过弟子,想来苏左玄也不希望让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 第三百零六章 力挽狂澜 但是向明冽是知道内情的,可这不代表其他长老们也知道,他们本就没见过慕容凌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庄主怎么会让她来配制解药,而且还是让她随意使用药库中的药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当下就有人提出了疑问,“向庄主,这位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可以让她随意使用我们药材库里面的药材呢?还有那尸毒的解药,就算神医已然离开山庄,但是那还不是有于长老吗?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她真的能行吗?” 其他长老没有这么激动,但是意思也都差不多,他们可不敢轻易相信这么一个小姑娘,更何况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向庄主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会医术的小姑娘。 于长老也是有些气愤加不满,虽然说平日里都是他在管理药材库,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擅长炼药之类的,要说药材库里面的药材任凭他使用,就连他也没有这个权利。 这个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于长老不由得打量起慕容凌月,并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万一庄主被骗了怎么办,那药材库对于追影山庄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 慕容凌月自然感觉的到在场之人对她多多少少的敌意,但是那又如何?反正也不痛不痒,左右向明冽已经允许她进入追影山庄的药材库。 慕容凌月也是刚刚才知道,向明冽居然是师父的相熟之人,能让师父结为朋友的人,相信他做事说话都会有自己的分寸,否则他也不会是江湖第一势力追影山庄的庄主了。 昭景翊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些长老们对慕容凌月的不友好,不由自主的将慕容凌月护在身后,凌冽的目光对上那些人,身上泛着,凡是和凌月作对的,无论是什么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要再辩论,过一会儿你们自然就会知晓。”向明冽眼看着情况进入僵持阶段,立刻拿出自己身为庄主的权威,在绝对的实力之下,长老们也只能偃旗息鼓,毕竟他们都清楚向明冽的实力。 那个和徐项一伙的葛长老,还有那些非人之物的下场,他们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联手都没能战的过,还被弄得如此狼狈,向明冽一出现却直接力挽狂澜,可见其实力的不凡。 不过向明冽也没有太过于专制,而是对那个于长老道,“于长老,你若是有不放心的地方,等一下你可以和这位慕容姑娘一起进入药材库,如此你们可以放心了吗?” 向明冽心里暗自摇头,这位于长老可是十分崇拜神医苏左玄的,方才还想谒见苏老兄,但是现在却对他的徒弟如此态度,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心里会不会捶胸顿足。 只是可惜他现在不能说出来,这位慕容姑娘显然也是低调之人,宁愿面对这么多的人的质疑,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须知若是她说明了自己是苏左玄的徒儿,在场之人便没有一个敢再为难于她。 既然向明冽已经下了命令,而且是不容置喙的那种,长老们自然不敢再多言语些什么,况且向明冽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让于长老跟着慕容凌月一起进入药材库。 为了征求慕容凌月的意见,向明冽还特意问过她,“慕容姑娘,让于长老陪你一起去药材库吧!制药的时候你可以去本庄主的院中,那里绝对的清静,不会有人去打搅。” 向明冽还是十分懂得的,照顾到了于长老那边还有慕容凌月,神医的弟子制药怎可随意让外人看去?这点儿方便向明冽还是要给予慕容凌月的。 慕容凌月心中自然也清楚向明冽的想法,心中挺赞赏他的做法,但是事实上却不必如此麻烦,“多谢向庄主的好意,这位……于长老,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全程看着我制药。” 笑话!慕容凌月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或许一般的医者都会避嫌,制药的时候都要留一手,不会让外人在场观看,害怕自己的看家本领被外人偷学过去,但是旁人害怕如此,她可完全不会忌惮这一点。 慕容凌月敢打包票,就是这位于长老全程聚精会神的,一瞬都不离开的看她制药,他也没有办法偷师,她的手法可是完全承袭于师父,神医的手法若是能随随便便被旁人学了去,那苏左玄的名号也不会这么如雷贯耳。 于长老听着慕容凌月如此说话,脸色哪里能好的起来,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噎住了,真是十分丢人的一件事儿,而且他还有苦不能言,这个时候若是说多了的话,在旁人看来,难免会觉得他小肚鸡肠,居然和区区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而且他现在就是想说也没办法说,或许于长老可以忽视慕容凌月的威胁,但是却无法不注意慕容凌月身边的那个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人,他身上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息。 在向明冽明里暗里的警告之下,再加上今日长老们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其他的长老们回去疗伤的疗伤,去安顿其余弟子的也都离开了,于长老只能带着慕容凌月往药材库而去。 慕容凌月一路上都未曾言语,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太年轻,肯定无法让那些长老们消除戒心,尤其是这个擅长医术的于长老。 不过眼前的这点儿困难,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带时候只需要用实力说话就行,恐怕再等上一会儿,他们就算有话也说不出来了吧! 在旁人的眼中,慕容凌月无疑是强大的,好像什么事情发生在眼前,她都会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是只有在昭景翊的眼中,慕容凌月只是一个需要呵护,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她一直承受着她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可既然这是慕容凌月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么昭景翊便会尊重她的选择,为她扫清除一切障碍,与她共进退。 想着,昭景翊紧紧的握住了慕容凌月的纤手,与她十指相扣,永不分离,这一辈子,他愿一路护她前行,永远都不会再将她弄丢了。 第三百零七章 大惊小怪 终于到了追影山庄的药材库,于长老万分不舍的掏出大门的钥匙打开,一步都不离的跟在慕容凌月身后,眼神都未曾离开她一刻。 若不是慕容凌月的身边有昭景翊的话,相信他还能离慕容凌月更近一步,要知道他们追影山庄可是从来没有过外人进入的先例,他必须要防止慕容凌月居心叵测。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于长老自己的私人原因,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毕竟是成为了追影山庄长老级别的人物,身上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在这个世界上,于长老只承认神医比自己的医术要好,其他的人在他眼中一概不值得一提,至少他没见到过医术能胜过他的人,毕竟是出自医药世家的人。 本来他是想要靠着神医留下来的解药,试试看能不能复制出来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来了这么个小丫头,还说能直接制作出解药,这句话就是连他也不敢说的。 在进入追影山庄的药材库的时候,慕容凌月已经全然将于长老无视了,她现在真的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心了。 追影山庄果然不负天下第一庄的名声,这药材库简直就是一块儿宝地,里面的药材那是应有尽有,如果说南理国皇宫之中的药材是以珍贵取胜,那么这里的药材就是在数量上整体碾压。 有了这么多的药材,别说是想要制作一些能够帮那些区区中毒的弟子解尸毒的解药,就算是整个王城的人中了毒,这里的药材都能够供应的了。 慕容凌月的目光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仔细的看完了药材库之中的所有药材,眸子不由得一亮,这里面居然有很多她一直在寻找,可遇而不可求的药材。 不过慕容凌月倒是没有马上去取,而是用笔将那些有需要的药材一一写了下来,列成一个单子下来,交给了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于长老。 “麻烦于长老,帮我将这些药材给取下来,数量是越多越好,否则若是那些中了尸毒的弟子得不到解药的话,一旦等他们死去,会有很大的几率尸变,想必于长老也不想看见越来越多的追影山庄弟子尸变,然后再去残害他们的同胞吧。” 慕容凌月给于长老的药材清单上面只是一些配置尸毒解药的药材,至于她想要的那些药材,还需要之后问过向庄主再说,她可不是不问自取的人。 所有的药材都是于长老亲自去取,然后拿回来给到慕容凌月的手上,这让他心底稍微安心了一点儿,若是慕容凌月主动去拿药材的话,他说不准会对她的猜忌更多上几分。 能解尸毒的药其实非常好配,慕容凌月按部就班的批量制作着,甚至还将方法教给了于长老,她一个人要弄完这些,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绝世名药。 “你……小丫头你竟然愿意将这解药的制作方法告知于我吗?”于长老十分惊讶,十分不能理解这小姑娘的做法。 平常人可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秘方,可是慕容凌月倒好,居然主动将制作过程教给自己,自己已经很克制着不去看她制药,等着看成品的,结果现在居然可以学到方法。 其实方才于长老就有些疑虑了,慕容凌月让他去拿的药材,全都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药材,这样普通的药材,甚至都没有一株稍微珍惜一些的,真的能制出和神医提供的一模一样的解药吗? 慕容凌月却完全没有一丝要避讳于长老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将药方说出来,这只是个平常解毒的药而已,没什么稀奇的,没那么值得大惊小怪。 “自然,向庄主将此等重任交给我,但是恐怕以我一人之力,没办法兼顾那么多人,所以能多于长老这么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呢?”慕容凌月将药材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详尽的讲述了过程给于长老。 于长老毕竟也是精通医理的,慕容凌月只讲了一遍,他就已经能制作出和她一模一样的了,当那一剂解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于长老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才他也是中了尸毒的,所以向明冽给他的解药,他也是服用过的,只是听闻那是神医的药品,于长老又多留了一份心,将那解药留了一点儿下来。 所以此刻于长老非常笃定,这解药就是和神医留下来的那个一模一样,顿时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差点儿热泪盈眶,要知道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一见神医苏左玄。 若不是慕容凌月的年龄和性别实在对不上,于长老几乎都要以为她就是神医了,不过这至少说明了,这姑娘和神医肯定是有关系的。 于长老一脸激动的望着慕容凌月,几乎都要对着她拜下去了,“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和神医有关系,不知道神医如今身在何处,我可否有机会谒见……” 额……慕容凌月被惊的手上药材都要掉下去了,没想到于长老居然还是师父的脑残粉,不过她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位于长老,师父的行踪她也搞不清楚。 “那个……恐怕这个忙我没办法帮助于长老你了,我也是在偶然间才得知这个药方的,至于神医本人,我也从未见过。”慕容凌月说起谎来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让人几乎就看不出来。 没办法,谁让她有一个名誉天下的师父,她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的话,从此之后她也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于长老面上浮现出很明显的失望之色,他是真的很想拜见一下神医,见识一下那神乎其技的医术,本以为这个小姑娘能知道,毕竟她竟然能制出和神医一般无二的药,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不过于长老很快就调整好了,毕竟也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眼下追影山庄的情况十分不好,弟子们少有没有中尸毒的,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第三百零八章 成双成对 眼下追影山庄之中到处都被徐项放了僵尸,尸毒更是肆虐横行,若是不赶快给那些中毒的弟子解毒的话,很快追影山庄便会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山庄。 有了于长老的帮助,制作解药的速度果然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慕容凌月也不用如此忙碌,正好此时纳兰熙也过来了,难得见他身上居然有些狼狈。 “靠!那些鬼东西真的烦人,恶心的要死,臭气熏天的,让本公子的形象都崩塌了,能炼制出这样东西的人,我真的由衷的佩服,心理承受能力太强了。”纳兰熙异常嫌弃的看了眼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袍。 秦少枫站在他身后未曾言语,只是在见到于长老的时候打了个招呼,毕竟是长老阁的长老,礼数还是不可忽视的,只是他的脸色也不十分好。 慕容凌月抬头看了一眼纳兰熙,十分鄙视地怼了他一句,“拉倒吧!就你这样的,居然还有什么形象这种东西,登徒浪子的形象还差不多。” 不过慕容凌月也只是说了这一句,便正色问他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这里制了一些尸毒的解药,给那些幸存的弟子服下,顺便让他们用火去对付僵尸,那种阴邪之物基本上都害怕明火。” 慕容凌月也算是在苏左玄的手札的记载之中见到过这种邪术,这种邪术虽然说挺厉害的,能造出万千僵尸为自己所用,但是缺点也同样明显,明火绝对是他们的克星。 纳兰熙索然平时就和慕容凌月不对付,不过他知道这个女人毕竟是神医的弟子,她说的办法肯定是有用的,不过光对付那些僵尸还是没用。 “说起来,你们山庄里到底有多少密道,那个徐什么项的,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派出那么多人,到底抓没找到他?”纳兰熙看向身后的秦少枫。 这个大名鼎鼎的临风一剑虽然有时候确实冷冰冰的,也不太喜欢说话,真不知道那个单纯的傻道士看上他什么了,但是至少人品还是不错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秦少枫的脸色也是有些阴沉,提起徐项这个人,他就恨不得亲手给他一剑,以报他伤了谢追凌的仇,而且他还害死了追影山庄这么多的弟子。 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挺无奈的,他们虽然派出了许多弟子去搜索徐项的下落,但是就如同纳兰熙所说的一般,这些年都是徐项在操持追影山庄的大小事情,他到底在暗中准备了多少密道,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虽然说他们抓住了和徐项一伙的那个弟子龚福德,但是从他嘴里也没能问出来徐项的下落,为了这件事情,师父向明冽都已经亲自出动了,就算是将追影山庄整个翻过来,也必须要找到徐项。 没功夫再和纳兰熙胡闹,秦少枫十分有礼的问候了慕容凌月一声,“见过世子妃,多谢世子妃制药,若是这里不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先带着解药分,分发给众弟子去了。” 这件事情慕容凌月本来就要找人去做,没想到现在有人主动来做,她自然乐意之至,于是将配制好的解药都交给了秦少枫,她则是又去了药材库中,想制出一种新的药,服用之后可以彻底对尸毒免疫。 昭景翊见慕容凌月这边已经无事,便跟着秦少枫一起带着解药离开,早点儿将这里的事情解决掉,他才能早日带慕容凌月回天瑞。 纳兰熙看着秦少枫和昭景翊离开,他也没有闲着,好不容易护着慕容凌月的冰块儿走了,他便跟着慕容凌月去了药材库之中取药。 虽然他非常不想承认,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医术还是胜过他的,跟着她有时候确实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喂!你又要干什么,那边不是在制药了吗?况且……”纳兰熙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问慕容凌月,“你居然将神医的方子传给旁人,不怕你的神医师父教训你这个逆徒啊!” 那可是神医苏左玄的方子,就算只是个解毒的药,放在外面那也是无价之宝,这女人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与旁人共享,还真的是疯球了。 慕容凌月才不在意这些,相信师父肯定也不会在意的,师父的方子千千万万,旁人就算是看着方子有心学,肯定也学不精,更何况那只是个解药的方子而已。 更何况医术本就是治病救人的东西,这又不像其他的什么看家本领,济世救人的东西若是不拿出来大家分享,那就失去了医道的本身意义。 慕容凌月没和纳兰熙说这些,倒不是因为纳兰熙的话,而是她现在就是不想说话,毕竟是很久之前见过的方子,还需要实验一番,才知道效果对不对。 “你不是跟着秦少侠他们一起的吗?怎么方才你没跟着他一起去给弟子们送药,就算是躲在这里你也偷不了懒。”慕容凌月一边分拣着药材,一边和纳兰熙闲聊。 纳兰熙才被噎了一下,不过他稀奇的没有和慕容凌月斗嘴,而是无奈地往药柜上一靠,“拉倒吧!秦少枫才不是为了给追影山庄的弟子发什么药,你知道的嘛,谢追凌那小子也中了点儿尸毒,如果不是来这儿找解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两人真的是够了,纳兰熙觉得自己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和那两人待在一起,简直可以把他这个孤家寡人给闪瞎,虽然说他对那一对没什么偏见,但是至少要照顾一下他这个孤家寡人吧! 这一天天过的,不是被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给秀一脸,就是在那边秦少枫和谢追凌之间尴尬的处境,这个世界怎么回事,成双成对就这么值得炫耀吗? 纳兰熙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清冷的女子的身影,等这一次回天瑞了,他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凌月已经取好了药材,站在了纳兰熙的面前,叫了他好几声,纳兰熙都不带有反应的,所以她只能一巴掌呼到他的手臂上。 纳兰熙猝不及防的被拍,思绪立刻收回来,没好气地对慕容凌月道,“你干什么!吓本公子一大跳,不会事先打个招呼的吗?” 第三百零九章 护她一世 慕容凌月一脸无语地看着纳兰熙,抽动了两下嘴角,“该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好吗?叫你半天都没有一点儿反应,也不知道是去想哪家小姑娘了。” 纳兰熙一下子就被戳破了心思,面上有些不自然,意外的没有和慕容凌月斗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忙活,他整个人都仿佛放空了一般。 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性子,估计这辈子都只能是有万花丛中过的命,但却难寻到一个真心人,因为他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值得他为之驻留的。 还有,纳兰熙一直都很不能理解昭景翊,为什么他自从遇见慕容凌月之后,便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他身上的那种冷意居然淡了许多。 可是直到遇见云锦之后,纳兰熙才忽然理解了昭景翊,原来这世界上不是没有没有人值得他愿意为之停留,而是他还没有遇见那个正确的人。 只是他和云锦之间真的可能吗?就他现在的这个身份,能在这边藏的了一时,但是那边也迟早都是会发现的,到时候他用什么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这件事情真的是愁死他了,要知道他是什么人啊!纳兰熙从前都没觉得自己有朝一日还会有这种感觉,反正在哪里过都是一样的过,到时候就算是被抓回去,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可是现在事情完全不一样了,一旦人的心中有了牵挂,他就会瞻前顾后,纳兰熙不喜欢思考这么多,但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人,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你知道云锦的出身吗?”慕容凌月忽然和纳兰熙聊起了云锦,实在是她这一次看着纳兰熙真的改变了很多,难道这一次自己看走眼了,他是真的将云锦放在心上了吗? 纳兰熙也十分意外,他知道云锦是慕容凌月的人,但是她不是一直看自己十分不爽的吗?怎么竟然会和他主动聊起云锦来。 忽然间,纳兰熙发现换了个角度看问题的话,其实慕容凌月也不怎么讨人厌,至少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只有这个女人才配站在昭景翊的身边。 或许他已经看习惯了,若是昭景翊的身边换了其他女人的话,纳兰熙觉得自己或许会更加看不惯。 纳兰熙怔愣了半晌,才忽然想起来慕容凌月还问了他问题,低下头回答道,“知道,我会尽力帮她为云家平反,帮她做她想做的一切。” 云锦的身世他也是从昭景翊口中得知的,当初知晓的时候,纳兰熙确实有些震惊,毕竟那可是叛臣之女,若是被朝廷查出来的话,怎么也逃不开一个死刑。 但是那又如何?纳兰熙才不会在乎这些,既然慕容凌月都能护佑云锦这么多年,没道理他做不到,顺带着他还要帮云家平反,帮云锦证明清白,让她摆脱叛臣之女,那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不,我不需要你为云锦做这些。”慕容凌月异常认真地看着纳兰熙,语气沉静坚定,“若你心里真的有她的话,我只需要你为她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辈子都要好好的护着她。” 慕容凌月说这句话时十分认真,并没有一点儿在开玩笑的意思,因为为云锦平反,就等于是必须要让宫祁晟退位,天瑞改朝换代换新皇帝登基,否则云家永远都是叛臣。 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凌月也算是十分了解云锦的,她是个尤其重情重义的姑娘,或许心底是还存着对云家的念想,但是若她太执着于过去的话,反而不是最好的选择,那样的话,她的心里永远不会真正的得到快乐。 私心里,她希望纳兰熙是能照顾云锦,让她忘记过去伤痛的人,而不是帮着她为云家平反和复仇,或许这样有些自私,但是慕容凌月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慕容凌月如此劝纳兰熙,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从前被宫祁晟负心,重生之后的那一段日子,她脑海中想的也只有复仇这一件事情,可是现在有了昭景翊之后,她便觉得复仇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意义。 当然,宫祁晟和凌漱凤也别想那么容易的就将这笔债务一笔勾销,该拿回来的东西,她还是必须要拿回来的,做了错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纳兰熙非常认真的听完了慕容凌月说的话,心里想的都是云锦那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是一样冷清的表情,从来都没有见到她真正的笑过。 事情似乎真的是慕容凌月所说的这样,纳兰熙难得沉默,看向慕容凌月的眼神也不似平常那样带着讥诮,而是一种坚定,“知道了,那个……这一次多谢。” 果然最了解云锦的还是慕容凌月,和慕容凌月谈完这一次话之后,纳兰熙的心情改变了很多,原来的游移不定变成了坚定不移,他一定可以让云锦彻底忘记过去的伤痛,只活在现在和将来的美好之中。 看着纳兰熙的表情,慕容凌月稍微放下了心来,希望这一次她是真的选对了,能让云锦绽放笑容的那个人,或许真的是纳兰熙,如此的话,她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这一对有情人在一起。 慕容凌月没有打搅纳兰熙,拿好了需要的药材之后,就准备离开去制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毕竟这次若是成功的话,就能一劳永逸了。 于长老已经见识过慕容凌月的本领,再也不不会对她有所犹疑,只是看着她开始做别的,不免多问了一句,“慕容姑娘,这一次的方子似乎和方才的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于长老的这一句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询问方子,现在的他再也不敢小瞧慕容凌月了,这小姑娘可是了不得,可能是个得罪不得的人物。 方才秦少枫已经来过一趟拿药,他唤这位慕容姑娘为世子妃,那么方才那位冷冰冰的男人,岂不就是哪个国家的世子殿下,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世子,都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慕容凌月也没有避讳,对于长老道,“自然不一样,方才那个是解尸毒的解药,这一次我要制的是服用之后能免疫尸毒的,尸毒这东西无处不在,染上的话也挺难受的,能一次性解决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百一十章 心血来潮 “居然还有能完全免疫尸毒的药?这可真的是太惊奇了,慕容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若是说你和神医没有关系,我是不会相信的。”于长老终于聪明了一回,但是关于神医的事情,他还是不敢随意猜测。 慕容凌月但笑不语,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情说多了反而就暴露了,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事实上只要她不说,便没人会猜到。 所幸最后没有失败,没有浪费一点儿药材,慕容凌月拿着那新制出来的解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成功了,这样的话,尸毒就彻底没了效果。 只可惜她方才没有在药材库之中找到一味让药效完美融合的草药,否则的话就更完美了,这里到底不是自己家的地方,有些东西没找到也算正常。 慕容凌月还是决定请教一下于长老,“敢问于长老,这药材库之中可有碧灵草?我方才寻遍了药柜也未曾找到,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备着。” 也难怪慕容凌月没有在这追影山庄的药材库之中找到碧灵草,毕竟那一味药材本身确实没什么药用价值,有的是比它效用好的药材,可是它却是配药时最好的调和剂。 于长老平日里显然也没有注意过碧灵草这种不怎么重要的东西,想了许久之后才起身去了药材库,“我记得好像是有的,只不过那东西不太常用,所以也不知道被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于长老一时间也记不起来碧灵草到底放在了什么地方,只不过他到底是一直在打理药材库的人,不会像慕容凌月这样陌生,虽然碧灵草不太常用,但是他还是记得曾经里面是有过的。 翻了好几个不起眼的角落,于长老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药柜的夹层里面找到了一个落灰的檀木盒子,拿出来清理了一下上面的积灰。 “找到了!慕容姑娘你快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这碧灵草没什么别的用处,又极难保存,非得要保存在檀木盒子之中,平常地方还真的找不到。” 慕容凌月赶紧过去查看,清理干净手上的药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于长老说的不错,这东西极其娇贵,若不是采了之后立即入药,就需要用檀木盒子好生保管,否则就会变成一棵杂草。 好在追影山庄的底蕴够厚,这里面的碧灵草还是保存的十分完好的,恰好可以给她入药,这下子一切就都完美了,慕容凌月试过了药效,可以说是十分满意。 如此一来,就算徐项制作出再多的僵尸,也已经失去了效用,不会再有新的弟子尸变,那些僵尸的杀伤力也就不高了,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完了。 檀木盒子之中的碧灵草被慕容凌月给取用了,于长老看着这檀木盒子还挺不错的,就想着先收起来,说不准下次还能装个什么药材之类的。 “等等……”慕容凌月叫住了于长老,看着他手中的那只檀木盒子,“可以将这个檀木盒子给我看一眼吗?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方才取碧灵草的时候,慕容凌月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盒子的不一般之处,似乎是个机关盒子,只是当时取出的碧灵草必须立即使用,否则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慕容凌月自小也和苏左玄学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再加上她一向对这些东西比较好奇,所以就心血来潮想看一看,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东西,还是要先征得于长老的同意再说。 “是吗?”于长老又将盒子放了回来,眯着一双老眼看了大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这不就是个普通的檀木盒子吗,慕容姑娘,你可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慕容凌月没急着回答于长老的问题,她现在也有些吃不准,所以还需要验证一番,她先是在盒子上敲了敲,然后将各个角落里面都摸索了一遍,总算是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不出慕容凌月所料,这檀木盒子果然是个机关盒,而且设计极其精巧,她也是耗费了挺多的心思摸索,才终于找到了机关,拉下其中的机簧。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那檀木盒子的盖子忽然合上了,然后一个暗屉从侧面弹了出来,里面居然放着一本古书,而且从书上的痕迹来看,这本书绝对在这里存了数十年没有人动过。 慕容凌月没有妄动那本古书,而是先问过于长老,“于长老你见过这本古书吗?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 “这个……”于长老也是很疑惑,说实在话,他是真的没见过这本书,而且他都不知道这檀木盒子之中还有暗屉,毕竟他掌管这药材库也才不过三年时间,“平时书籍从来都是放在藏书阁的,就算是医书也不例外,从来没有放在药材库的先例。” 慕容凌月小心的拂去那本古书上的灰尘,拿起来翻看里面的内容,因为她方才看封面的时候,这似乎是一本医书来着,或许是从前哪个高人留下的,能有此缘分看一看自然是好的。 能看得出这本古书的页面已经很旧了,似乎只要稍微用点儿力气,里面的纸张就会被扯破,所以慕容凌月只能非常小心的翻看里面的内容。 于长老也有些好奇,这本医书他也没有看过,但是这毕竟是慕容凌月发现的,若不是她今日恰好要用到碧灵草,或许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得到这本,所以只能克制着自己,等慕容凌月看完再说。 可是此刻从外面回来的纳兰熙却不会有这么多顾忌,他看着有稀罕物件可看,便凑过去问道,“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这追影山庄的药材库之中,还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过来一起瞧瞧。”纳兰熙说话的时候,慕容凌月正翻开了扉页,于是她便叫了纳兰熙一起来,虽然这人有时候真的话痨且嘴毒,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确实还是不错的,至少并不在这追影山庄的于长老之下。 纳兰熙站在慕容凌月身后,视线落在扉页的文字上,慕容凌月也在研究着上面记载的东西,只是倏然之间,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是大变。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问自取 “怎么了?”于长老看慕容凌月和纳兰熙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儿,怀疑是那本书有什么问题,于是便准备过去看一眼,没想到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纳兰熙忽然起身,一掌劈在于长老的后脖颈上,将人给劈晕了过去,慕容凌月心领神会,已经将那本古书给收了起来,“这边已经没事儿了,该制的药都给他们弄完了,剩下的事情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老实说,若不是这一次知道追影山庄的庄主向明冽和师父有些交情,慕容凌月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儿的人,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纳兰熙看了那于长老一眼,还是费了一番劲儿才将他拖到了椅子之上,问慕容凌月道,“那这个老头怎么办,他已经看见了这本书,除非把他变成个傻子。” 慕容凌月也是暗叹了一口气,回身去药材库之中取来了几种药材,现场制了一种药丸儿,然后给于长老服下去,“变成傻子倒是不至于,能让他暂时忘记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便是。”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若不是于长老在现场的话,她也不用做的这么绝。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昭景翊身上中了至寒之毒的事情,除了昭景翊自己,纳兰熙,师父还有她知道之外,绝对不允许再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 若是她明里问向明冽索要这本古书的话,虽说也不一定就要不到,但是一定会让有心之人猜到是昭景翊中了至寒之毒,对他来说将会十分危险。 说实话,慕容凌月到现在心里还是飘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居然踏破铁鞋无觅处,之前在冥罗宫的时候,死活都找不到关于至寒之毒的一点儿记载。 可是今日却能在追影山庄的药材库之中,随意找到一个盒子的暗屉里面找到关于至寒之毒的记载,而且里面记载的还十分详细,这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方才纳兰熙也是因为看见了这个,所以才出手打晕了于长老,因为他深知这个老头子的性子,之前用了几种药材,就心疼的要死,若不是向明冽下了死命令,估计慕容凌月也进不来此处。 这么一本古书,还是记载了至寒之毒的医书,虽然说是慕容凌月发现的,但终究还是追影山庄之物,于长老怎么可能同意让他们带走,说不准马上就会收回去。 虽然说这是追影山庄的东西,他们这是不问自取,终究是不对的,但是慕容凌月自问没什么地方对不住追影山庄,她今日制了这么多解药,也算是付过报酬的。 未免于长老醒来之后找他们的麻烦,慕容凌月方才给他喂了一种可以影响人短暂记忆的药丸儿,这样的话便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有了慕容凌月的解药之后,追影山庄的僵尸之患明显得解,而徐项终究只是个躲在阴暗角落中的鼠辈,怎么可能敌得过向明冽和追影山庄各大高手,狡兔三窟也没了用处,被向明冽给抓了出来。 昭景翊看到慕容凌月走了过来,一直紧蹙的眉头好不容易舒展了开来,“那边已经结束了吗?如此的话,我们便去和向庄主辞行,风煞也已经没事儿了。” 昭景翊方才已经看见那个徐项重新被拿下,那么这里的事情就彻底的告一段落了,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很不爽了,总之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回去,他们出来的已经够久的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吧。” 慕容凌月已经努力掩饰下自己的表情,但还是被昭景翊看出了端倪,紧握着她的手问道,“凌月,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只是想赶紧回家了罢了,离开的时间太久了,王爷王妃还有父亲他们应该要担心了。”慕容凌月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其他。 纳兰熙也是深叹了一口气,虽然不像慕容凌月这么别扭,但还是有些不似平常那般聒噪,异常的安静,最后还主动寻了个由头离开,“我去找马车了,过会儿你们赶紧出来。” 说罢,他有意无意地往慕容凌月这边使了一下眼色,意思非常明显了,他们一路跌跌撞撞的,已经走了不少弯路子,这一次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儿希望,不管怎么不择手段,都必须要保护好那唯一的希望。 慕容凌月握着昭景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将昭景翊的手给捏红了,但是昭景翊自己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而已。 昭景翊怎么会不了解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儿,慕容凌月这样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心里面藏着事情,不过既然凌月没有现在说,那么他也不会多问一句,需得尊重她的意愿。 那边徐项已经被抓获,向明冽是忙着在处理,所以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也没有见着,只派了秦少枫过来给他们送行,“此次多谢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救追影山庄于水火之中,来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追影山庄便是。” 昭景翊点了点头,和秦少枫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慕容凌月走出了追影山庄的大门,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实在不想在这里再耽搁下去了,毕竟天瑞才是他们的家。 方才纳兰熙托辞帮他们去找马车,并不只是为了躲避盘问才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到附近去借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就是普通人家用的那种。 “上车吧!这里毕竟不是城镇,马车实在不好找,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一辆,到了蜀川再换好的便是。”风煞现在受了伤需要修养,驾车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纳兰熙的肩上,也实在是有些可怜。 好在昭景翊和慕容凌月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倒是对马车没什么要求,等到两人都坐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纳兰熙才坐在车辕上驾车离开。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追影山庄,纳兰熙心里绷着的那一根弦也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他话痨的本性,“喂!你们俩还真是没有人性,马车给你们找来了,还要给你们当免费车夫,本公子摊上你们两个人一起走,也真是够倒霉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往后余生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早已经习惯了纳兰熙的抱怨,知道他只是喜欢无病呻吟,他那个性子还真是,没事儿的时候瞎抱怨,有事儿的时候才会变成个闷葫芦。 马车里面,因着纳兰熙找来的是普通人家的马车,所以车厢的空间也十分狭小,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几乎是紧挨着坐着,能清晰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昭景翊之前就看出来了慕容凌月心中似乎有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已,事情就变成了这样,看来下一次自己是一步都不能离开的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好吗?”昭景翊拥着慕容凌月,和她额头相抵,眸中藏着的尽是化不开的柔情。 “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和你心中想的一直不一样,你……会如何做。”慕容凌月似不敢与昭景翊对视,眸子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但看向昭景翊的时候,却又似乎什么都藏不住。 这一次他们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也让她彻底看清了昭景翊,他确实是值得托付之人,可慕容凌月心里越是确定这一点,心里的有些事情就越是抓心挠肺的折磨着她。 她还有很多事情未曾告诉昭景翊,说好的不会有事情欺瞒对方,可是慕容凌月至今都没有勇气彻底将自己的伪装撕开,害怕再一次经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 昭景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慕容凌月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但是他用行动安抚她,吻了吻她的眉心,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无论你是谁,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 这一生之中,昭景翊或许不敢说自己只喜欢过慕容凌月一人,但是让他甘愿舍弃性命去爱的人,却真真切切的只有慕容凌月一人,现在,以及将来,他会爱的也只会是慕容凌月一人。 因着昭景翊的这番话,慕容凌月的眼眶有些发热,情到深处之时就情不自禁的就捧起昭景翊的脸颊,倾身吻住了他的双唇,缠绵悱恻。 昭景翊先是有些恍然,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心中是一阵惊喜,顺势搂过慕容凌月的纤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慕容凌月有推拒之意时,他才放开了她,不过却是一直保持搂着她的姿势。 慕容凌月的面色酡红,双眸泛着水光,靠在昭景翊的肩上小憩,这一刻,她忽然间就想通了,和现在的美好时刻比起来,过去的一切还算什么呢? “你看这个……”慕容凌月小心翼翼的将从追影山庄里面带出来的医书拿出来给昭景翊看,“这一趟出来这么久,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至少,往后余生可以一起过。” 这本古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总之上面详尽的记载了世间各种稀奇之物,包括了至寒之毒的制法和解法,甚至还有几句关于烈炎之心的记载,这一趟简直就是捡到宝贝了。 这样的宝贝,居然放在那机关盒子之中,数十年都没有见过天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想来苏光晁能制出至寒之毒加害昭景翊,也是见过这本书的,他数十年前就进入过追影山庄。 也总算是明白了当初苏光晁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去冥罗宫之中什么收获都不会有,那是自然的,因为真正的线索居然在追影山庄。 毕竟冥罗宫乃是邪教组织,追影山庄又是江湖第一正派的势力,怎么也不会将这两个地方联系起来。 昭景翊只是扫了一眼那本古书就没在看,原来就是这东西弄得慕容凌月方才神情恍惚,虽说是关乎他体内至寒之毒的,但是现下来说,显然昭景翊觉得慕容凌月的心情更为重要。 慕容凌月将这古书的由来和昭景翊交待了,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不问自取的事情,更何况她还用了那种消除人记忆的药,想想都觉得自己做的不厚道。 “只是因为这个吗?”昭景翊感觉有些好笑,情不自禁的上手揉了揉慕容凌月的头顶,觉得她还真的是可爱,“你只是取了他们一本书而已,可是不要忘记了,若不是你为他们制解药的话,追影山庄现在恐怕早已经灭庄。” 昭景翊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事实就是如此,徐项虽然是个小人物,炼制出来的僵尸初时确实让他们吃了个大亏,但是只要见习惯了,便知道他们除了尸毒之外,其余的便也没什么可怕的。 经此一乱之后,追影山庄想必已经元气大伤,不复江湖第一大庄的名声,幸而慕容凌月及时帮他们制作出了抵御尸毒的解药,否则追影山庄会不会就此消失都还要两说。 总之抛开其他的事情不谈,这本古书是这一次慕容凌月来追影山庄最大的收获,她倒是有些庆幸苏光晁把她抓过来,要不然也没办法找到这本古书。 但慕容凌月可不希望有下一次了,再和昭景翊分开这么多日子,她恐怕是真的要疯,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她现在还能安逸的靠在昭景翊的怀中。 这一路上都算是相安无事,很快他们就到了附近的城镇上,恰好隋渊也歇在这个城镇的客栈里面,苏光晁已经交给师父处理,追影山庄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他自然算是重获了自由。 只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开,只是之前被纳兰熙用银针控制住了而已,好在这一次慕容凌月过来了,解毒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这个毒已经损伤到了经脉,不过好在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先服下这个药,然后按照我的方子再服用半年,余毒才能被清掉。”慕容凌月给隋渊把过脉之后,给他开了一张药方,是清除余毒的解药,虽说这办法恢复的慢,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慕容凌月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没有想到,苏光晁居然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长老们怎么样了,说真的,慕容凌月还是挺感谢他们的。 隋渊接过慕容凌月的方子,对她说了句感谢,“多谢世子妃不计前嫌,相救于我,日后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隋渊在所不辞。” 对隋渊来说,这次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了,旁的东西他也不敢多奢求,只希望能平淡的度过余下的日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口是心非 隋渊身上的毒还未清,原本他们还想让他在这里再将养一些时间的,不过他显然放心不下南凤翎一个人在南理国孤立无援,毕竟从前南凤翎的行事嚣张霸道,得罪的人可是不少。 既是如此,他们也不不好太过于强求,第二日的时候他们便和隋渊分开,隋渊不到天明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们则是清晨才往天瑞的方向而去。 至于昭景翊的那个身份,他们都未曾放在心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那就没有必要非执着于那些,南理国还有南彦坤,轮不到他们担心。 不过嘛!倒是还有一个人迫不及待的往南理国而去了,纳兰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匹马,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走之前,那个……柳姑娘她们还留在摄政王府,我就再辛劳一回,去接她们,护送他们回来。” 说着,纳兰熙还瞥了昭景翊一眼,将自己“我说,你可真是不厚道,那可都是女孩子,你难不成只顾着你眼前这个,不管其他人了吗?那可都是女孩子啊!” “还有你啊!”纳兰熙看向慕容凌月的眼神十分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都没理会他,纳兰熙这个人的性子他们还不了解吗?想去见云锦,又口是心非的拿柳烟儿当挡箭牌,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 而且纳兰熙找的这个借口也有些太蹩脚了吧!不要说云锦的功夫,她敢说若不是碰见什么隐世高手,这天下间还没有几个人能奈何的了她,不过是从南理国到天瑞这么点儿路程,哪里需要什么护送。 更何况还有柳烟儿这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在,慕容凌月从前就觉得她十分不凡,但她最近才知道,柳烟儿居然和昭景翊还有那么一层关系。 缘分这东西,还真的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不过这既然是纳兰熙自己的选择,他们也不好说是硬把他绑在身边不让他离开,或许让他去传个消息也是好的,所以剩下的路程也就只能是他们两人一起走了。 好在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早就打算这么做了,没有纳兰熙反倒是清静,这么和心上之人一路慢行,看遍山川景色的感觉,不正是他们一直向往的吗? 他们现在就如同一双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逸,不去想什么权力之争和尔虞我诈,实在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走了很远的路,他们总算是到了天瑞边境地带,慕容凌月在路边看见一个环境不错的茶摊儿,于是便兴致很浓的走过去,寻了个阴凉位置坐下。 昭景翊也早就有想让她歇一歇的意思,便陪着她坐下,要了一壶凉茶解渴,山野地方的凉茶自然是比不上朝都的沁香,但是也别有一番甘冽的滋味儿。 为了更像普通人家一些,这几日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早就已经换了普通人家的衣裳,若是他们不说的话,便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是昭景翊的气度哪里是一套普通衣服能掩饰的掉的,再加上他对外面的人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让平常人一看就没有勇气接近的那种。 不过好在有慕容凌月在,到底女人还是更有优势一些,更何况是生的漂亮的美女,再加上她待人和煦,倒是更容易让人亲近一些。 在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坐下之后,这小茶摊儿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十分没有素质,而且各个都佩着刀,看样子就凶神恶煞的。 “喂!还不把你们店里好吃的好喝的全都上上来?娘的,这该死的鬼地方,方圆几十里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客栈。”为首的人更是生的五大三粗,络腮胡子满脸的,还有一条伤疤爬在他的左脸上。 小茶摊儿的店主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势,立即过来低着头赔罪,“大人们,小摊儿只供应茶水的,并不供应其他的食物,实在对不住各位大人们了。” 看这小茶摊儿上的字就知道,他们只是出来卖一些茶水的,最多可以做几份甜醪糟汤圆儿,其他的吃的是真的没有,他们本就是小户人家,出来讨生意也非常不容易。 店家的语气十分客气了,但是那络腮胡大汉却并不讲理,一听说这里也没有吃的,立刻掀摊子闹事儿,“什么?老子光临你的破店是你的荣幸,你就是现在去变,也要给老子把菜上上来,不然老子就剁下来你一条大腿当下酒菜!” 那店主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当即就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再加上络腮胡大汉的其他手下也都在起哄,已经砸了摊内的不少桌椅和茶碗儿。 眼看着那大刀就要砍上店主的脖子,所有人都一句话都不敢说,谁知道这个时候说话的话,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慕容凌月一边品着茶,看着那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未曾说话,直到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喝完,她才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又往里斟了一杯滚烫的茶,用了些巧劲儿,将那茶杯往那络腮胡大汉身上一泼。 说起来,那茶杯的角度真的是掌握的特别好了,砸到了那络腮胡大汉的手臂上,滚烫的茶水倾泻而下,烫的他一把松开了手中的刀,恰好那刀还砸到了他的脚上。 “啊——”那大汉惨叫一声,胳膊和脚背都疼的要死,不知道是先捂着手上的烫伤,还是要抱住被砸到的脚,一边他嘴里还在嚷嚷着,“是谁?是谁这么不长眼睛,给老子死出来!” 络腮胡大汉环视着四周,目光在触及到慕容凌月的那一刻,他忽然就不叫唤了,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往慕容凌月的桌子上一拍,“这位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刚才是谁在暗算我。” 这大汉一边说着,视线一边将慕容凌月从上到下都看了一个遍,眼神里闪着淫邪的光芒,差一点儿就要流口水了,实在是在这个鬼地方,他好不容易看见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娘子。 慕容凌月的唇边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让人一看就会主动失去戒心的那种,所以这大汉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一个什么样危险的地方。 对于络腮胡大汉的问题,慕容凌月丝毫没有避讳,将对面昭景翊的杯子接过来,一边品着杯子里的茶,一边回答他,“倒是没看见有人暗算你,因为我一直是明着打你的呀。” 第三百一十四章 痛快虐人 “你……”那络腮胡大汉显然没想到慕容凌月会承认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敢承认,这让他十分愤怒,脸色黑了几个度。 不过下一刻,他便收起了愤怒的神色,看着慕容凌月的表情愈发猥琐,“小娘子还真是够辣的,我喜欢……不如你跟着我走,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莫名其妙的,络腮胡大汉觉得在说这话的时候,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害得他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当一回事儿,毕竟他现在眼中就只能看得见慕容凌月了。 听完大汉说的话,慕容凌月依然坐在位置上不动,面上的笑却更加深,但是只有她身边熟识她的人才会知道,在看见她这样笑的时候,一定要赶紧消失,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那店家瞧出这络腮胡大汉对慕容凌月居心不良,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勇气,忽然跑上去抱住大汉的大腿,对她大喊道,“姑娘,你快点儿跑!” 方才这姑娘用滚茶泼了这大汉,都是因为要救自己,所以他很感谢她,现在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慕容凌月出事儿。 那络腮胡大汉本就对这店家弄得十分不爽,再加上现在又来破坏他的好事儿,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当即就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反手就要去拿刀,像这样破坏他好事儿的人,不若杀了干净。 “慢着!”慕容凌月及时抬手阻止了那大汉,和昭景翊使了个眼色之后,便起身和他说,“你不说让我跟着你吗?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了……” 说罢,慕容凌月莲步轻移,走到昭景翊的身边,顺势便倚靠在他的怀中,对那大汉道,“你看看他如何?只要你能打败了他,那我自然能和你走,你觉得如何?” 昭景翊本来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什么垃圾玩意儿,竟然也敢觊觎他的女人,可是却在此时猝不及防接受到慕容凌月的投怀送抱,这让他的杀意平复了一些。 那络腮胡大汉本来没有把昭景翊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一开始的眼中就没有昭景翊这个人的存在,他只是看中了慕容凌月而已,这地方可是真难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靠在别的男人怀中,所以那络腮胡大汉立刻就把这个那个店家给忘到了脑后,抄起手中的大刀对着昭景翊。 “哼哼!这可是小娘子你说的,到时候我要是一使劲儿把人弄死了,这可不能怪我。”那大汉显然从来没将昭景翊这个看起来过分俊美的男人放在眼中,他的眼睛都要长到慕容凌月身上去了,娘的,实在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在他看来,捏死昭景翊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他还颇自得的在慕容凌月面前秀了一下他的长刀,往上啐了一口唾沫,“小娘子你等着,我这就弄死他,把你带回寨子里去,当我的如夫人。” 寨子?慕容凌月在起身的时候留了一份心,打量了一下那大汉的其他手下,他们莫不是遇见什么土匪头子了吧!可是看他们的行事风格,又好像顾忌着什么一般。 昭景翊虽然不知道慕容凌月为何忽然让他收拾这些蝼蚁,不过既然有人觊觎了慕容凌月,那他正好乐意的收拾掉,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虐过人了。 其实那络腮胡大汉看着彪悍力气大,但是却毫无武功根基,不要说对昭景翊这样的高手来说,就算是稍微有些武功根基的人来,也就是随便被完虐的份儿。 络腮胡大汉哪里知道昭景翊心里所想,依旧自不量力的拿起那把方才砸到他的重刀,抬起来就向昭景翊的头上砍过去,这一刀用了他至少八分力道,肯定能将这个小白脸儿给砍死。 可是当他的刀砍下去的时候,那大汉才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人是不是表现的有些太过于平淡了,怎么会有人不怕死呢?而且他的刀都要落到他的头上了。 下一刻,他就已经发现自己的那点儿感觉真的实现了,在刀刃快要砍到昭景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都震了出去。 随即昭景翊已经飞身而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打的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不仅仅是如此,昭景翊还一脚踩废了大汉那一条方才被慕容凌月用滚水烫过的手臂。 其他人哪里见过他们的老大如此被人虐,一个个的都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上前,恨不能落荒而逃,可是事情哪里那么容易,他们才将将起了要逃跑的念头,就感觉到一阵腿软,不受自己控制的瘫倒在了地上。 慕容凌月偷偷撒了一点儿迷药,迷倒了这群人,只是还让他们保持了一点儿清醒而已,这些人还有用处,她怀疑这一伙人根本就是附近的土匪。 “好了,对手实在太弱,你的实力甚至估计都用不了十分之一,下次还是找高手切磋比较好。”慕容凌月笑着摇头,往昭景翊这边走来。 她会让昭景翊这么做,自然是有用处的,烈炎之心不愧是上古神物,现在开始有觉醒的迹象,不仅将至寒之毒压制的死死的,而且还让昭景翊的内功暴涨。 好在慕容凌月之前就意料到了今日的情况,先前给昭景翊服用的药物之中,都加入了一些伐髓的药物,否则他早就已经承受不住烈炎之心的能量了。 但是只用伐髓的药物,这还远远不够,必须要让昭景翊的身体完全接受烈炎之心的能量,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被烈炎之心反噬而死。 慕容凌月已经粗浅的研究过那本古书上面的内容,上面记载着解决至寒之毒和烈炎之心的唯一办法,几乎和她先前所想的一致,就是有些细节不大一样。 烈炎之心不是至寒之毒,有药物可以解开,要解决这个隐患,就只能是彻底吸收了它的能量,在此之前她还不能动至寒之毒,让它们两种极端属性的东西中和一下。 可是要彻底融合烈炎之心的能量为自己所用,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近乎是天方夜谭,这个过程中必须持续释放出烈炎之心的能量,也就是昭景翊的内力。 也就是说若昭景翊没有释放出烈炎之心的能量,他自己的身体会受不了,在这个过程之中,就必须要经常找高手切磋,如此才算是释放了烈炎之心的能量。 不过今日的这个实在有些不够看,慕容凌月还是十分遗憾的,简直十分嫌弃了,看起来那么彪悍,结果就相当于是个废物,真扫兴! 第三百一十五章 实力差距 昭景翊平复了一下体内隐隐躁动的内力,也同意慕容凌月的话,这次确实没什么效果,还真的是失望至极,谁能想到这大汉居然一招都抗不下来。 慕容凌月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已经疼的快昏死过去,却还在边缘挣扎的大汉,十分嫌弃地对他说,“啧啧啧!实在是太可惜了,原本还以为能有点儿利用价值,毕竟看起来那么凶煞,不是吗?可没想到真是个废物啊……” 被方才自己调戏过的女人看扁,而且是踩在脚底下看扁,那络腮胡大汉真的是很不爽了,但是奈何他和昭景翊的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 不要说是昭景翊了,就连慕容凌月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虐死好几打这样的废物,要不是惦记着方才他们口中说漏嘴的“寨子”,此刻他已经将这些垃圾全都解决了。 “你们是什么地方的土匪,隶属于哪个国家?”慕容凌月没有多余的废话,立即进入盘问的主题,这里是天瑞和南理国的交界处,她必须要弄清楚是哪一个国家的人,这关乎到两个国家的邦交关系。 昭景翊已然擒获那大汉,将他打的半死不活,再加上他已经没有了帮手,所以没办法挣脱,说更多的话,小茶摊儿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都在讨论这件事儿。 “你们说,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呐……竟然这么嚣张,多亏了那位小哥和小娘子,不然我们真的要遭殃了。”其中一人摇着头叹息着说。 另外一人估计是胆子大一些,已经在臆测了,“我说他们怎么那么像南理国的那群蛮子呢?听说南理国蛮子那边特别乱,到处都是土匪什么的。” 慕容凌月听了一点儿,但没有全都相信,她还是觉得撬开这帮人的嘴比较快一些,“喂!你回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要相信,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招数。” 在慕容凌月说话的时候,昭景翊又踩到了他受伤的那一条胳膊上,疼的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开始痛呼求饶。 或许是真的被慕容凌月说的话给唬住了,又或许是因为被昭景翊折磨的怕了,总之他很快的就交待了自己的身份。 “我……我是南理国的人,现在是南牙山上的土匪,因为国境里面太贫穷,所以活不下去了,才到这边来做一些抢劫的事情。” 这句话说的似乎天衣无缝,甚至和方才那个路人的话对上了,但是慕容凌月还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就是有一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说的没错。”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原来是那个刚刚被大汉踢开的店家,似乎是伤到了一条腿,正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来,“南牙山上的确是有一帮土匪的,都是南理国的人。” 原来这个小茶摊儿的店家,原先家中便是开茶馆儿的,家中住在天瑞境内的县城里,家中也算是有些积蓄,但是这些全都被南牙山上的土匪给洗劫一空了,不仅如此,还害死了他年迈的母亲。 后来他一家人也是实在在县城里面生活不下去了,这才搬到这边来,委屈在这里开一个小茶摊儿,他简直恨那些南理国的土匪入骨。 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啊!慕容可以凌月和昭景翊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南理国虽然一直与天瑞的小摩擦不断,但是两国表面上的关系也还算是比较好的,至少前一段时间,天瑞不是还派了使臣去南理国求和,怎么现在忽然之间多了这么多南理国的土匪进天瑞的县城扰民。 要知道以前的南理国或许还挺乱的,因为南彦坤和南凤翎两派势力一直争斗不休,但是就算那样的情况,南理国的边陲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骚扰天瑞,这几乎都要形成民怨了。 更不要说现在南凤翎的势力已去,整个南理国的大权都应该把持在南彦坤的手中,他那样的人治理的国家,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说吧!南牙山到底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当家。”慕容凌月逼问那个大汉,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正好一路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事情做也无妨。 只可惜那个大汉方才被昭景翊打的几乎已经不能言语了,为了活命只能是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但是他们是第一次过来,只是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什么南牙山。 这个时候,那些和这个大汉一伙的土匪就排上用场了,他们本来是已经绝望了,看到他们老大的惨样子就已经可以预料到他们的结局。 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要了老大的性命,而是问他南牙山在什么地方,这可是一个放在他们面前的希望啊!若是回答的好的话,说不准还能让他们满意,留下自己的一条小命。 于是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儿的就率先开口了,“女侠,我知道南牙山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们去路,还可以带着你们一起。” 慕容凌月正在发愁怎么套出南牙山的具体位置,没想到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她又对那些土匪道:“很好,谁若是能交待出南牙山的位置,我就给他解药,放他离开这里。” 这个诱惑对他们这些恶贯满盈之人来说,不可谓是不大,所以一个个的全都争先恐后的过来要给慕容凌月带路,只可惜他们身上的迷药还没有解开,腿软到站不起来,爬也要爬过来的姿态也是令人发笑。 为了可以让他们好好带路,慕容凌月解了他们身上的迷药,一脸严肃的撒谎骗他们,“刚才我虽然解开了你们身上的迷药,但是为了防止你们有些人动一些不该有的鬼脑筋,所以我又给你们下了一种毒药,谁若是心存不轨,立刻毒发身亡,七窍流血而死。” 有了慕容凌月的言语威胁,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动什么歪脑筋,毕竟现在没有人敢怀疑慕容凌月说的话,方才他们已经体会过一回那种滋味儿。 有了这些土匪主动带路,那么找那个什么南牙山就简单的多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打算现在就出发,临走之前慕容凌月还没有忘记将方才的茶钱给结了。 虽然那店家抵死都不要慕容凌月的钱,但是她看那店家也不容易,最后还是将茶钱悄悄压在了茶壶底下,在这个世道讨生活,谁都不容易。 在那些土匪的带领之下,慕容凌月才终于发现,那个南牙山居然是属于天瑞国境内的一座荒山,看起来荒无人烟的,若不是慕容凌月相信那些土匪万万不敢欺骗她,她都要以为他们这是在敷衍她。 第三百一十六章 落草为寇 “你们确定是这里吗?”慕容凌月冷下了脸色,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荒山,“不要告诉我,你们土匪做着打家劫舍的行当,过的还不如人家平民百姓。” 事情实在有些不正常,按照那个小茶摊儿的店家,还有那些过路的客人说的话,这些土匪应该是经常进县城去打劫,虽说这是天瑞边陲的县城,但有钱人也是不少的。 没道理他们做土匪的,怎么居然比那些平民百姓看起来还要寒酸,事情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猫腻,看来要进去弄清楚里面的情况才是。 那些土匪看见慕容凌月的表情,哪里敢在她面前造次,立刻摇头求饶,“女侠,我们怎么敢骗你呢?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好吗?这里真的是南牙山,上面就是我们的寨子。” 他们现在一个个的还指望着慕容凌月给他们解药,所以哪里敢造次,虽然他们是土匪,可也不是亡命之徒,还是害怕死的,而且比正常人更加怕死。 “哦?”慕容凌月也相信他们没有那个胆子,毕竟这些人真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一点儿武功的那种,就这样的实力的土匪,居然还能生存下来,实在是让人惊讶。 昭景翊看地方已经到了,便打晕了那些土匪,带着慕容凌月直接上了山,他们倒是要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些南理国的土匪,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毕竟他们打劫的时候打的是南理国的名号,骚扰的却是天瑞境内的县城,这件事情说大的话,其实也不大,毕竟这是边境地带,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但是若是时间长了,引起了民怨的话,事情可就不算小了,毕竟这种涉及两国争端的事情,当地的地方官是可以往上奏报的,最后的解决办法,轻则派兵剿灭匪帮,重则引起两国战争。 越是往山上走,慕容凌月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来到土匪帮,而是来到了贫民窟里面,现在的土匪过的都这么寒酸的吗?山上只有一个院子,里面的房间还都是土墙茅草砌的。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并没有隐蔽行踪,所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两人,顿时那个院子里的人就好像炸开了锅一般,到处敲锣打鼓,很快房子里就走出来了一个人,看起来其他的土匪都对他挺尊敬的。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似乎和其他的土匪都不一样,眉宇之间看起来似乎还有那么几丝英气,说话也是不卑不亢,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土匪头子。 慕容凌月先是环视了一周,发现这里的土匪,都是和下面的那些一样,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土匪的。 昭景翊的目光则是一直落在那个土匪头子的身上,半晌才沉声说道,“你恐怕不是南理国的人吧!亦或者说,你压根儿就不是土匪,而是天瑞军中之人。” 那土匪头子没想到在这个穷酸小地方,竟然还有人能识破他的身份,不由得脸色一沉,“这些想必不关阁下的事情,你们若是来看热闹的,那就赶紧趁早离开,若是来闹事儿的话,我劝你们三思而后行。” 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衣袖掩下手臂,顺便让人去拿了他的大刀过来,拿在手中,一脸 看这人拿刀的姿势,倒是颇有几分气势,也有一些武功底子,哪里是刚才那个络腮胡大汉的花架子能比的,这人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真本事。 “不必再做无谓的抵抗,我既然能看出你是天瑞军中之人,自然也了解你有几分本事,天刀营确实算是精兵,但是现在只有你一人,还是不要不自量力的好。”昭景翊释放出无形的压力,让那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人竟然是天刀营的人?绕是慕容凌月也没有看出来,天刀营也是天瑞军队里面数一数二的精兵营,虽说和玄卫的以一当百不能比,但是在战场上也是精锐之师。 也难怪慕容凌月会没想到,恐怕只要是个人过来,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天瑞精锐的军队中人,怎么会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还过得如此穷困。 看来这一次是遇见棘手的麻烦了,那土匪头子还算是比较明智的,让那些手下都散去,然后对昭景翊道,“看来阁下的身份不凡,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昭景翊也正想这么做,这里的事情实在是不寻常,还有南理国的土匪头子,怎么会是天刀营的士兵,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原因,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等其他人都散尽之后,那土匪头子才带着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进了房间,房间里面虽然很是简陋,但是好在还算整洁,倒是和他的形象有些不符。 “我们这地方实在简陋,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两位,不知道今日两位贵人来寒舍,到底是所为何事,是朝廷终于要来剿匪了吗?”那土匪头子头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层明显的讥诮。 慕容凌月笑了笑,“看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为匪,迟早,这倒是让你失望了,我们却并不是来剿匪的,而是好奇,为什么你们要打着南理国的名义去打家劫舍,挑起两国的争端。” 在一开始的时候,慕容凌月还有些想不透里面的关节,但是现在见到这人之后,她大概已经猜出了里面的关节,不敢说全都确定,至少能确定了十之七八。 那土匪头子听慕容凌月这么说,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回慕容凌月道,“笑话,不用别人的名号,难不成要说自己是天瑞人士吗?二位若是单纯的来羞辱我的,那你们可以离开了,反正这事儿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我可没有闲功夫陪你们慢慢在这里晃悠。”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却被昭景翊的一道气刃给拦住了,“想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我倒是好奇另外一个问题,天刀营向来只有精英,选人标准极其严格,阁下已经进入天刀营,日后可算是飞黄腾达,怎么会甘心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避到这荒山之中落草为寇?” 提到天刀营这个名字,那个土匪头子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些许,左手又忍不住覆上他右手小臂上的那个刺青,“不要再提那个地方,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阁下还是快点离开,不要惹事上身。” 第三百一十七章 官匪勾结 “呵!本世子倒是要看看,有什么麻烦是我惹不得的。”昭景翊斜着嘴角,抛出了一个令牌在那土匪头子面前,那上面赫然就是昭王府的标志。 那土匪头子看到了昭王府的令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愣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草民周莽参见世子殿下,方才是草民有眼无珠,冒犯了世子殿下,可是世子殿下您不是……” 这可是昭王府的世子殿下,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可是今日却出现在这个荒山的寨子里面,实在是让他们想不到的一件事儿。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天瑞谁人不知道,昭王府的世子殿下天生就是腿有残疾,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没有一点儿残疾的迹象,所以他一时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但奈何昭王府的令牌就在他的眼前,这个是做不得假,周莽曾经在天刀营的时候,有幸见过昭王爷一面,所以对这令牌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不可能会认错。 昭景翊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冷着脸色道,“不知者无罪,只要你老实交待,为什么你会带着一帮南理国的土匪,频繁骚扰天瑞的百姓。” 在得知面前的男人是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开始,周莽也就将之前的伪装全都卸下来了,露出一脸的苦相,“世子殿下不知道,这南牙山上的土匪,全都不是什么南理国人,全都是这天瑞边陲的游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来当土匪的,而且附近这样的匪帮,也不是只有我们这边一帮。” 说起来这件事情,都是那些地方官搞出来的事情,这里可是天瑞的边陲地带,天高皇帝远的,可想而知这里的官员会是什么样的作风,百姓都被他们剥削的只剩下一层皮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依然不满足,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他们的胃口,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这周边的土匪身上,想来个官匪勾结,继续搜刮民脂民膏。 如此一来的话,不仅他们可以靠着剿匪的名义提高政绩,还可以中饱私囊,简直就是一举数得,这几乎已经是边境地带默认的事情了。 而且就算有特别顽固的匪帮不愿意和官府合作,那他们也肯定落不到好结果,毕竟他们是土匪,那些官员派兵剿灭他们是最理所应当的事情。 慢慢的,那些不愿意顺从的匪帮全都被剿灭掉了,剩下的就是与附近城镇之中的官员勾结的,这些匪帮过不多长时间就会到城中打劫一番,将搜刮来的钱财与官府瓜分。 而且这些匪帮因着和官府的合作关系,官府派出官兵剿匪的时候,肯定也只是应付一下,绝对不会认真对待,所以才导致了这一地带匪患横行。 “世子殿下,我们也是实在迫于无奈,若是不和官府合作的话,恐怕不久之后,官兵的铁骑就会踏破我这山寨,兄弟们也都活不了了,还请世子殿下给我们做主吧。” 周莽也是实在无奈,那些官老爷一个个简直就是无底洞,他们就算是偶尔抢回来的钱财,也都被搜刮而去,兄弟们的日子过的也很拮据。 听罢周莽的一番话,昭景翊没有立即出声,因为这样的事情压根儿就不算稀奇,在这边城地带,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不算是太过分,官官相护的,一般都会被掩盖过去。 只是昭景翊方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虽说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常态,可是这里的土匪也有些太猖獗了,官府都已经很久没有剿过匪了,哪怕是知道积了很多民愤民怨也不管不顾。 这件事情就有些不对头了,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最害怕被捅出去,被人抓住把柄的了,否则就是再官官相护也没有用,所以一般都会十分低调的暗中进行。 可是这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按照方才他们在下面了解的情况来看,城镇中的百姓都已经被迫搬家了,官府却是屁都没有放一个,真的已经很不正常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存在,既然事情被他们遇见了,那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不过这事儿急不来,昭景翊还是更在意,为什么天刀营的人,会到这里落草为寇。 “周莽,本世子看你的刀法还算是不错,为什么要离开天刀营,留在那里难不成还不如你现在做一个土匪头子吗?”昭景翊的声音带着几分冷然,听起来几乎是在质问他。 因为最早的时候,天刀营也曾是他的父亲昭王爷昭世诚麾下的军队,只是后来为了不引起皇上忌惮,所以才将虎符上交给了宫祁晟,可就算是如此,天刀营之中的人,下场也不该是沦落成这样。 听昭景翊提起天刀营,周莽的头低了下去,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摇了摇头道,“世子殿下有所不知,若是我不离开天刀营的话,说不定现在早已经被折磨死了,那个地方和地狱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原来当年昭世诚将天刀营的虎符交给宫祁晟之后,宫祁晟就下了一道命令,撤换了天刀营的首领,变成了他自己的亲信,而且从此天刀营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天刀营是昭世诚一手带起来的,谁不知道天瑞的战神昭王爷昭世诚,他带兵极其有手段,可或许就是因为太有手段了,所以他麾下的军队,都几乎只知道有昭王爷,不知道有皇上。 宫祁晟就算掌握了虎符,在天刀营之中也树立不起来威信,所以以他的性子来看,他做的就不仅仅是撤换了首领那么简单,还让天刀营沦为其他军队的杂役。 要知道当初昭世诚选拔天刀营之中的士兵之时,都是选拔的精英之中的精英,忽然之间让他们成为其他士兵的杂役,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儿是真的不好受。 有些人自然选择默默忍受了,毕竟天刀营虽然地位骤减,但是好在皇上也没有做的太过分,似乎也是意思意思,给昭王爷留了几分薄面,天刀营中士兵的饷银还是没变。 不过有些人就实在忍受不了那种不公平的待遇,便会出来闹事儿,闹得次数多了,那边自然就烦了,将几个挑头闹事儿的刺儿头挑出来,军棍伺候了一顿之后赶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知遇之恩 “世子殿下,天刀营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天刀营了,当初昭王爷将我们选拔进天刀营的时候,我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心中所想就是为国效力,可最后却沦落到给人当杂役的份儿上,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说起这段憋屈的往事,周莽还是有些气愤,若不是换了首领的话,他们天刀营怎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简直连最普通的士兵都不如,既然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躲在这里,虽说生活也难,但是好歹能躲个安逸。 昭景翊闻言只是蹙着眉,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周莽不愿自己的功夫被埋没,宁愿选择落草为寇,父王当初又何尝不是为了保全昭王府,所以才选择将兵符上交。 不过光靠将兵权交给宫祁晟,还消除不了他的戒心,现在的昭王府依旧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爆发出一场大战,只是那个导火索还没有被点燃罢了。 昭景翊也算是明白了这里的事情,起身准备离开,对周莽道,“本世子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但是只能做到警告,却做不到禁止,官府那边本世子会去查办,这边南牙山就交给你负责。” 这样官匪勾结,中饱私囊的事情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所以昭景翊也没有打包票说要杜绝,只能是让事情发生的少一些,再加上周莽从中周旋,说不准会好一些。 周莽毕竟是从过军的人,深知这里面的猫腻,有昭景翊能警告那些官员一下,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多了,剩下的事情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周莽立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在身前对着昭景翊一拜,“多谢世子殿下大恩,还有之前昭王爷对小人的知遇之恩,草民定会按照世子殿下的吩咐,解决好这里的事情,只是……” 周莽说到一半,似乎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昭景翊说道,“世子殿下,不知能否冒昧的问一句天刀营的兵符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昭王爷的手里,或者世子殿下的手里。” 昔日可以一当百的天刀营,如今已经渐渐没落,周莽虽说现在是绝对不想回去的,但是毕竟在里面待过,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但是他要待的天刀营,是那个昔日由昭王爷带领的,能为国家效力的天刀营而不是现在这样子,什么都不是,沦为普通士兵杂役的天刀营。 昭景翊闭着眼睛不语,没有给周莽明确的答案,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自从父王放手兵权的那一刻,昭王府就永远都不可能再持有虎符这种东西。 那东西就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为了维持那已经在破碎边缘的君臣关系,昭王府只能避之不及,所以天刀营是不可能回到昭王府的。 况且现在父王也没有心思再去弄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天天陪在母妃的身边,为母妃做一切事情,整日沉浸在温柔乡里,怎么可能还会碰那些冷冰冰的东西。 不过…… “若你真的还想从军,为天瑞尽一份心的话,本世子可以给你个机会,可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实力,等你觉得自己到达那个实力了之后,那便拿着这个到昭王府去便是。” 昭景翊给周莽留下了一枚黑色的玄铁指扣,一看就是和玄卫的令牌出自同一种材料,这是成为玄卫的敲门砖,昭景翊很少会在外人面前拿出来。 毕竟……皇室的那些人觊觎了玄卫几十年,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一点儿风声,那结果可想而知,但是今日的情况特殊,周莽确实有几分本事,昭景翊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目送着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离开,周莽连忙起身,抓住那一枚指扣仔细观看,心中的惊讶之情都快要溢出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惊喜,心脏都在狂跳。 曾经在天刀营当过士兵的周莽,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枚指扣代表着什么,那可是天瑞有史以来最强的军队——玄卫,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是无可替代的。 周莽一扫之前的失望情绪,小心翼翼的将指扣珍藏起来,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勤奋的练习刀法,绝对不辜负世子殿下对他的栽培。 出了南牙山之后,慕容凌月终于舒了一口气,笑着对昭景翊道,“官匪勾结的老套路了,怎么办?我们还能端了官府去啊!治标不治本的。” 这边境地带那么多地方官,不说一棒子打死,各个都是大贪官,但是绝对占了绝大多数,他们能端了一座县衙,还能去端上百个吗? 昭景翊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也只能说是暂时缓解一下,而且还不能插手太深,否则很容易被捅到朝都里去,到时候才是麻烦的时候。 他们已经离开天瑞这么多时间,宫祁晟那里或许早已经瞒不住,若是他们不闹出大的动静还好,若是一旦越矩办了不该办的事情,那便是将把柄送到宫祁晟的手中。 “只能先查查这事儿的蹊跷之处,再和周莽那边配合一下,这种事情实在是没办法杜绝。”昭景翊叹了一口气,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历朝历代就没有全然清廉的官员。 慕容凌月也同意这么做,他们现在也不能做太多,而且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否则这边给上报上去之后,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恰好离这里不远就是一座县城,而且这里离南牙山还比较近,是受土匪侵害最严重的小城,从这里开始最为方便有效,还不容易引起注意。 在进入这个名为南城的小县城后,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个县城遭受的匪患有多严重,街道上几乎都没有人了,所有人家的房门几乎都是禁闭着的,甚至有的已经搬离了这里。 看来若是再不管管的话,恐怕很快的这个小县城就要没人了,到时候变成一座死城,而且这种情况还在逐渐严重,到时候还会有更多的这样的死城出现。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只是看了一眼情况,便直接往这个小城的县衙方向而去,结果发现这里的县衙大门紧闭,门口堆满了杂物也没有人去清理,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堂了。 南城的匪患这么严重,这里的地方官就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也难怪百姓们都在这里生活不下去了,纷纷搬了个干净。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重天地 “咚咚咚——”慕容凌月先上前去敲了敲府衙大门,没有一点儿反应,勉强找到了那个击鼓的棒槌,也是已经破旧到不能用了,这个府衙的地方官是有多不作为,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昭景翊拉着慕容凌月,面色阴沉着道,“不会有人来开门的,看门庭前面的积灰就知道,很久没有开过了,像这样的,我们还是直接了当的闯进去比较好。” 慕容凌月也是紧锁眉头,预感到情况恐怕比他们想想的严重的多,这里的县衙简直不能说是形同虚设,简直就像不存在似的,讲真的,他们都怀疑这里面还有没有人。 没有再多做什么无用功,昭景翊直接带着慕容凌月越过府衙的院墙,来到了县衙的后院里面,发现这里简直就和前面是两重天地。 若是不告诉他们这里是天瑞便边陲的小县城的话,说这里是朝都一品大员的府邸,估计也有人相信,里面简直奢华至极。 大厅里面正传来丝竹管乐,推杯换盏的声音,似乎是在宴请什么人,不断的有侍女端着精致的菜肴和酒水进进出出,甚至放置菜肴的盘子都是银制的,王侯将相府里宴客,也至多不过是如此了。 若是没看见过外面的百姓生活如何,那也就罢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也不是什么喜欢管别人闲事儿的人,但是他们居然做出这种事情,那就有些天理不容了。 真不愧是现实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就让她来看看,这些喝百姓之血,啖百姓之肉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恶心玩意儿。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这样实力的人闯进来,那些侍卫自然发现不了,所以直到他们两人凭空出现在大厅里面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饮酒作乐。 大厅之中,昭景翊一进来就掀翻了他们的桌子,各种菜肴和汤汤水水全都糊了那些人一身,弄得他们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时之间,大厅内的乐声停止,乐师和舞女都尖叫着逃跑。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私自闯入府衙闹事儿,来人!有刺客,赶紧将贼人给本官拿下!”那个打头的官员见到昭景翊如此盛气凌人,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招呼人过来,企图捉拿下昭景翊。 昭景翊怎么会将那群侍卫放在眼中,就算是来了也近不了他的身,只可惜这里的也都是些普通人,没有人能让他释放一下内力,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宋大人,这可怎么办才好?早知道你这里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可就不来这里了。”其他官员估计也是和这里的地方官宋杨同流合污的,纷纷露出不快的神色。 在自己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宋大人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立刻让更多的侍卫过来包围了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你们干什么吃的,拿俸禄还不好好做事儿,还不赶紧将人给抓了?” 那些侍卫早就已经拿出了手中的刀,但奈何他们感觉一直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们,让他们近不了昭景翊的身,也是十分无奈了。 这些官员能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的,看起来也不是愚钝之人,很快便明白了,今日闯入的这人不好惹,见势不妙,于是叫着侍卫过来,“挡住他!保护本官,死也要保护本官和各位大人离开这里——” 说罢,宋大人将衣袍一卷,就打算从正门口逃走,只可惜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的命令才刚下,侍卫还没有来得及过去,昭景翊便已经将他制服在地。 其他企图溜走的那些官员,也早就被慕容凌月从后面制服,给他们弄了点儿软筋散尝尝,一个都别想跑掉。 旋即,昭景翊看着那些举刀对着他的侍卫们说道,“我就问一句话,你们可是真心为这狗官效命的,如果不是的话,今日便可以有怨的报怨了。” 他方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这个宋大人显然没有将这些侍卫的性命放在眼底,只要他自己能活着就好,别人的性命全都视如草芥。 闻言,那些侍卫们果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反正宋大人现在也已经落在了昭景翊的手中,光凭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将人给救过来。 而且他们也对昭景翊的话产生了深思,虽然说名义上他们都是县衙的侍卫,而且拿着不错的俸禄,但是他们也是南城的一份子,这些天他们助纣为虐,为祸百姓的事情也没有少做。 可是,那都是他们被迫做的,谁让他们家人的安危全都在这位宋大人的手中,若是不按照他的命令去做的话,家里人会被他们连累的。 直到现在,那些侍卫还是游移不定,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来说,若是选错了阵营的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那些官员都还想再挣扎一下,却发现他们现在居然都动不了,一个个的都很是恐慌,甚至有的还出言威胁,“你们是哪里来的土匪,竟然敢挟持朝廷官员,就不怕朝廷出兵灭了你们吗?” 土匪?慕容凌月不由的笑了,环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官员的丑态,啧啧叹道,“比起土匪来,我们和各位大人还是不能比的,毕竟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你们则是暗中官匪勾结。” 慕容凌月的这句话一出口,那些官员的脸色都变了变,毕竟虽然慕容凌月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被人这么直白的戳出来,那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违法的,若是不捅出去给外人知道,那还是好办的,他们可以彼此之间合作,给对方给予方便,但是一旦捅出去引起民怨,那事情就闹大了。 “你……你含血喷人!两个闯入县衙的毛贼,竟然如此胆大,污蔑朝廷命官还贼喊捉贼,简直胆大妄为。”那些人说的脸红脖子粗,但也只是为了掩饰他们的心虚。 今日到场的几位官员全都是附近县城的地方官,他们也是运气好,正好一锅全都给端了,否则还要挨个儿的去找,那也实在是太麻烦了。 那边县衙里面的侍卫,已经全都被昭景翊的几句话给震慑住了,然后再看其他几位大人也都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他们全都选择了倒戈昭景翊,毕竟他们忍受这个贪官够久了。 第三百二十章 免费治病 “身为朝廷下派的父母官,你们不但不为百姓谋福祉,甚至还和土匪勾结,残害城中的百姓,你这样的官,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惜。”慕容凌月的声音骤然变冷,真的很想把他们这些蛀虫给清理掉。 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现在还没有到时候真正惩治他们,现在也只能暂时便宜他们,将他们五花大绑之后带出了县衙,虽说南城已经没有几家百姓了,但是零星的几家还没有搬走。 今日,他们就要让那些百姓自己讨回自己的公道,然后再把这些贪官交给州府的官员处理,只要有了实在的证据,他们也不好太不作为,否则一旦激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越是地位高的官员,过的愈是如履薄冰,不会让别人抓到自己的一点儿把柄。 之前那些府衙的侍卫们早就已经归降于昭景翊,现在把他们派出去通知城中的各家各户刚刚好,他们已经在府衙的门口等着百姓了。 初始的时候,那些百姓们看见是府衙的侍卫前来,又以为是宋大人要搞什么花样,都害怕的死活都不开门,但是由于有慕容凌月跟着他们同去,效果就好多了。 其实南城之中已经没剩下多少年轻人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妇女和幼儿,他们的家中或多或少已经被洗劫一空,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老人和幼儿身体底子差,所以城中就有很多的病患,可是这个时候他们连糊口都难,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里有多余的钱去看病。 慕容凌月让人写了纸条,告知这城中的每家每户,她可以给百姓们免费看病,而且药材也不收钱,这才有人愿意打开屋门走出来,因为那些都是病入膏肓,已经走投无路的。 若是病人再不看大夫的话,迟早也是个死,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出来试一试,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而且慕容凌月是那种面相善的长相,非常能迷惑人,一看就让人相信的那种。 为了更方便为城中的百姓治病,慕容凌月将义诊的地方选在了一家药铺的旁边,并且用银子买下了这间药铺里面的全部药材,如此要对付一些平常病症的话,应该是够了的。 第一个病人很快就过来了,一名妇女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儿,幼儿的脸色通红,显然正在发着很严重的烧,而且气息微弱,哭声也细微,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了一般。 “求求姑娘救救我的孩子,他已经发烧三天了,再这么下去就要不行了。”那妇女眼看着就要给慕容凌月跪下了,却被慕容凌月给扶住了。 慕容凌月摸了摸幼儿的脸颊,试探了一下体温之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普通的风寒,就是孩子太小了,所以看起来有些严重。 慕容凌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先帮那幼儿退热,之后和那妇女道,“跟我进去拿药吧!今天的药全都是免费的,记得等下帮我通知邻里去府衙便好。” 那妇女见怀中的幼儿脸色似乎好多了,当下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忙不迭的点着头,“这是一定的,请姑娘放心,我一定会通知到的。” 在药铺里面配药的时候,慕容凌月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从前她也经常这么出去义诊的,只是后来进宫之后,就再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有这样出来义诊的机会,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好的,或许以后无事的时候,还可以经常出来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像从前,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和禁锢。 那妇女心满意足的抱着孩子回去了,慕容凌月笑了笑,让药铺原来的掌柜将桌子收拾干净一些,很快就会有很多人过来的,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例,便等同于河水决了堤。 果真,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城中的病患就排队排了一条街那么长,不过好在秩序还算是好,有南城县衙的那些侍卫维持秩序,再加上慕容凌月本身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几乎没什么人敢在这里造次。 这里的义诊进行的有条不紊,那边县衙门口的人也是渐渐的多了起来,几个贪官被昭景翊给五花大绑,抛在了大门口的地上,各个都是狼狈不堪。 “活该啊!贪官就是该有这样的下场,这是哪位大英雄做的,真是天上下来的活菩萨也不过如此了。”一个胆子大的路人,忍不住过去踹了一脚边儿上的宋大人。 虽然官匪勾结这种事情不会让百姓知道,可是土匪来南城骚扰的次数多了,官府每回都是镇压百姓,从来都不去剿灭土匪,慢慢的他们也就听到了一些风声。 可是那样又能如何?他们是百姓,手无寸铁的,而府衙里面是有官兵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和官兵硬碰硬,那样死的人更多,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到至今。 “是啊,是啊!简直把我们百姓给害惨了,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害得我们都没有东西吃,饿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真的是死不足惜。” 昭景翊见人已经过来的差不多了,指挥着那些侍卫将县衙粮仓里面的粮食都搬出来,“如今贪官已经被惩办,这里是一些粮食,各位排好队有序领取便是。” 那些百姓一听说有粮食分发,立即排好队领取,毕竟他们家中几乎断粮,都要活不下去了,现在总算是有活命的希望了。 领完粮食的人在离开之前,看着那些贪官都不解气,路过的时候有的人直接踹上前一脚,有的人拿石头去砸,总之他们身上很快就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运气不好的还直接被砸破了头,鲜血流的满脸都是。 南城的百姓也不多,等到他们都领完粮食,纷纷散了的时候,昭景翊才终于吩咐那些侍卫,将这些贪腐的官员收押到监牢里面去,自己则是去找慕容凌月。 恰好药铺门口的慕容凌月也已经差不多忙完了,送走了最后一位病患之后,慕容凌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腰酸背痛的,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了昭景翊站在她的面前。 “你那里结束了吧!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慕容凌月将东西收了收,将药铺的东西放回去,只将自己的银针收在身上,她这里反正已经是圆满收工。 昭景翊没有回答慕容凌月的问题,而是看到了她有些疲累的神色,绕到了慕容凌月的背后,给她输送了一些内力,帮她减轻身上的疲劳。 第三百二十一章 暗箱操控 慕容凌月只感觉一股暖流从自己的背后渗入身体,方才还有些疲惫的四肢被暖融融的包围着,非常地舒服,方才还稍有疲劳的手臂立刻就一点儿都不酸了。 “好了。”慕容凌月转身握住他的手,阻止昭景翊继续下去,他现在的内力也极其不稳定,还是不要这样给她用为好,“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便离开吧!” 昭景翊顺势将牵住慕容凌月的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面色却没有缓和,“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些贪官会这么容易落网,明显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背后似乎还有什么大人物在暗箱操控。” 这是他在观察过那些贪官的行为之后得出的结论,毕竟以往虽然也有贪污,勾结土匪等等这些事情发生,但是涉事官员哪个不是加紧尾巴做人,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人物。 他们会有如此行为,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要么就是傻到不知道害怕掉脑袋,要么就是上面有大人物撑腰,可是能做到这份儿上的官,又有哪个是傻子呢? 慕容凌月点了点头,既是昭景翊如此说,那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他们多在这南城留两日也无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个在幕后推波助澜的黑手。 而且那个幕后黑手的身份应该很不简单,否则怎么会有能力包庇这么多的贪官,这可真是有些棘手了,因为昭景翊的身份是决计不能让高位的人知道的。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回到府衙之后,便去了县衙的牢房,准备提审那些个贪官,不过那地方污秽,慕容凌月又累了一天,昭景翊就让慕容凌月先回去休息了。 这一次提审那些贪官,主要想能从他们口中知道,是什么人在上面包庇他们,若是能问出来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就怕他们冥顽不灵。 初始的时候,那些官员还一个个的都有恃无恐,死活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不过他们现在忘记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牢房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了。 不需要昭景翊吩咐,那些想要教训贪官衙役已经忍不住先动手了,这里的刑具,他们简直不要太熟悉,不需要全套下来,只要抽那么几鞭子,就全都老老实实交待出来了。 他们这些一直养尊处优的地方官,过的那是比朝都的一品大员还要惬意,不仅天高皇帝远的,皇上平日里根本就管不到他们,而且还搜刮民脂民膏,过的那叫一个滋润,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的苦。 “啊——”牢房里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还是那个宋大人最先扛不住了,虚弱着声音喊道,“不要再打了……我……我说便是,我们上面的确是有人的。” 那个宋大人被打过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所以他终于受不住了,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交待,“我们这些小县城的地方官哪里敢这么做,我们之所以敢这么做,都是上面授意的。” 这个宋杨一看就是那种墙头草类型的人物,软弱是真的软弱,所以他最先把上面的人给捅了出来,“是……是南川的知府罗大人,是他授意我们如此做的,而且我们搜刮来的钱财也要上交给他一部分。” 这件事情毕竟是互惠互利,上面自然说了要护佑着他,所以他们也要给那些人一些利益,否则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情。 罗大人?原来是南川的知府罗永德,昭景翊对此人也算是有一些印象的,貌似是个十分圆滑的人,可是那人虽然狡诈圆滑,却也是决计没有胆子做下这种事情的。 昭景翊让那些衙役停手,亲自走过去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罗永德那个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怕丢掉头上的乌纱帽吗?他可是比你们机灵多了。” 宋杨一听见昭景翊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就说出南川知府罗永德的名字,心里好像知道了自己貌似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毕竟南川知府的官职算是个四品官职,已经算是不低的了,一般若不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说话。 “是真的……”宋杨哪里还敢说谎,忙不迭的解释,“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大人尽可以问问他们,他们也都是直属罗大人管辖的。” 其他的官员看见宋杨都已经招了,纷纷都跟着后面老实交待,“对啊,对啊!宋大人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罗大人手下直属的地方官,我们做的所有事情也都是经过罗大人授意的。” 讲真的,他们刚开始接到罗永德的信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件事情若是一旦被捅了出去,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轻则丢了头上的乌纱帽,重则就连这一条小命都不保。 但是罗永德大人可是和他们再三保证过的,绝对不会出事儿,这件事情的利益又那么可观,所以他们才决定铤而走险,干上一票大的。 况且那些土匪全都是假冒的南理国的人的身份,就算事情败露了,那也是查不到他们的身上来,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他们又有什么道理拒绝,不去赚这个钱呢? 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之间就和土匪搞好了协议,他们对土匪进城抢劫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那些土匪抢回去的东西,自然要分入他们的私囊之中一部分。 这种来钱的方法让这些官员尝到了甜头,但是因为百姓纷纷搬走,最近他们的进账也就少了很多,所以才想要聚在一起想个解决的办法,这才被昭景翊撞上,直接给一锅端了。 昭景翊害怕他们是串供的,又从里面带出了另外两名被被抓获的官员,问了他们一遍,果然还是他们还是被罗永德授意的,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呵呵!那个罗永德还真的是胆子肥了,他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怎么过往的圆滑都丢掉了,还拎不清自己的地位,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学会包庇下属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昭景翊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冷然,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这种气度不凡的人,就知道身份定然是不凡,所以有几个官员开始猜测起了昭景翊的身份,毕竟这样的人,他们是真的不多见。 第三百二十二章 裙带关系 还是那个多事儿的宋杨,估计是看昭景翊问到了自己想要的,自己目前已经没有威胁,就有些嘴碎的问他,“大人,你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微服私访的钦差大人?” 目前的话,是只有这个解释最为靠谱,否则宋杨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身份的人,敢一次性抓他们这么多朝廷命官,虽然说他们只是个小县城的地方官,可那也是朝廷颁发的正规官职。 昭景翊冷着脸未曾回答,而是让衙役带着他们回去牢房,反正该问过的问题已经问过,也得到了一个相对满意的答案,剩下的时间,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就好了。 总之昭景翊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给这些人,免得招来无谓的麻烦,但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南川知府罗永德,那个人是见过自己,知道自己身份的。 而且昭景翊会记住这个人,并不是因为罗永德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而是他的后台貌似挺大的。 本来就以罗永德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员,是没有机会进朝都面见的,但是因为罗永德的一个姐姐比较争气,是宫里面的妃子,所以他才能有今日的这般地位。 这种裙带关系实在是令人讨厌至极,尤其是牵连到后宫的裙带关系,特别容易涉及到皇家尊严这种问题,一旦涉及到这种问题,那么百姓在皇家尊严面前,永远是最轻的那个。 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 从牢房里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将变黑了,所以昭景翊加快了脚步去县衙后院找慕容凌月,南城之中没有客栈,他们两人今日只能在这里凑合一宿了。 县衙之中的女眷都被他们控制在了后院,所以基本上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昭景翊过来的时候,慕容凌月正打着一盏灯笼在门口等她。 现如今天气已经过了酷暑的时节,像这样的夜晚已经能感觉到有些冻人,所以昭景翊在看见慕容凌月一人站在那边的时候,脚下步子便加快,来到她的身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慕容凌月的身上。 “更深露重的,为何要在这里等我,还穿的这么单薄,身上不是还有伤吗?”昭景翊的话中虽然一些责怪的意思,但是语气却处处透着关心。 慕容凌月笑了笑,将昭景翊的衣服往身上拉了拉,颇为自豪的仰起头对昭景翊道,“身上的那点儿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小心我让师父打你。” 昭景翊看着偶尔犯一些小孩子心性的慕容凌月,又是无奈又是怜爱,于是摸了摸她的头顶,一路揽着她往前走,“我不是怀疑你的医术,我只是在担心你,唉……” “……” 慕容凌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男人每次都能让她感觉好暖,让她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她此刻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他走这一段路。 县衙之中还是有不少客房的,慕容凌月方才随意找了一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清静的,略微收拾了一下,现在她正是带着昭景翊回房间。 “等等,别动……”等到四周都没有人了之后,慕容凌月才和慢慢挪到昭景翊的身前靠近他,微微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瓣儿,然后才转身进了房间,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 昭景翊有些猝不及防,所以一时间才被慕容凌月给偷袭得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容凌月已经进了房间,坐在床前含笑看着她,像是一个得到了好处的孩子。 昭景翊勾了勾唇角笑着,将房门好好的关上,走到慕容凌月的身边坐下,看着那让他放在心尖儿上爱的女子,不由得轻叹一声,“凌月……” 慕容凌月与他目光相接,下意识的就回了他一句,“嗯……我在。”说罢,她主动拉紧昭景翊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她再也不会离开他身边。 昭景翊一手牵着慕容凌月的手,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吻了上去,这个吻极其缠绵悱恻,情到深处之时,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失控。 床帐被昭景翊的掌风给震的落了下来,就连房间的烛火都被弄熄了,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幽暗起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而已。 缠绵的亲吻不休,落在慕容凌月每一处美好的地方,今夜的昭景翊险些就要失控了,好在最后他残存的一点儿理智把他拉了回来。 “景翊……”慕容凌月见昭景翊细心的帮她整理好衣服,接便翻身背对着她,内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他为了自己忍受的够多了。 昭景翊的指甲几乎都要刺进掌心里了,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他绝对不能在大婚之前对不起慕容凌月,他必须要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可是慕容凌月此刻不知道昭景翊所想,她只是心疼他,其实若是昭景翊真心忍的辛苦的话,她不介意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昭景翊总说要将最好的留给自己,可是这世间最好的,不就是他吗? 昭景翊听着慕容凌月那样叫自己,内心的那团火简直就要将他烧成灰烬了,可他还是努力克制着,甚至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任何异常,“睡吧。” 每当夜深人静,他一个人独自忍受煎熬的时候,昭景翊都在想一个事情,为什么他不能摆脱一切事情,立刻带着慕容凌月回朝都举行大婚。 在昭景翊第不知道多少次心里默念道德经的时候,慕容凌月忽然从身后贴近了他,滚烫的体温和柔软的身躯,都让他先前的所有克制顷刻化为泡影。 “凌月,你要干什么!”昭景翊几乎是低沉的吼出这一句话的,现在是身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可若是现在亮着烛火的话,便可以看清他现在的模样。 昭景翊额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要克制不住了,毕竟他虽然从小便修的是清心寡欲之道,但毕竟不是真的和尚,旁边就是心爱的女人,还能忍下去的就不是男人了。 慕容凌月却不觉的有异常,半撑起身子帮他拭去额上的汗珠,笑看着昭景翊,对他道,“怎么会有你那么傻的人,我可以帮你解决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面子功夫 翌日清晨,昭景翊心满意足的拥着慕容凌月,将她额角的碎发撩到两边,情动之时吻上了她的唇角,将她拥的更紧,恨不得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血里面。 昨晚虽然他们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但是其他的该做的都做了,所以慕容凌月直接累的睡到现在都未曾醒来,昭景翊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发梢,将动作放轻,准备不惊动慕容凌月。 可是昭景翊才将将支起身子,眼神就望进了一双澄澈的眸子之中,慕容凌月正望着他笑,“怎么,世子殿下准备不负责任偷偷溜走?这可被我抓了个现行吧。” 昭景翊见慕容凌月已经醒了,而且还出言揶揄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穿好衣服之后,才帮慕容凌月整理衣服,他们是时候离开了。 既然南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况且这些地方官都是一些小虾米,也不需要他们操心。 其余的善后事情全部交给周莽就好,他是个睿智的人,知道该怎么做,若是他连这点儿问题也解决不了的话,那也太对不起昭景翊给他的这次机会。 说起来,他们是时候去找那位南川知府罗永德聊一聊了,毕竟这一次可是那些官员集体招供出,他就是背后给他们撑腰的官员,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说起来,那个罗永德的姐姐虽然在后宫为妃,但是却并不受宠,甚至皇上知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都要两说,否则罗永德现在也不会只混到个南川知府了。 亦或者说,罗永德也只不过是整张大网里面的其中一环,真正的大佬还隐藏在幕后也说不准,但是若到了那个阶段,昭景翊就不能插手了。 宫祁晟现在可是几乎什么都不管,一门心思的就想弄倒昭王府,昭景翊前几年一直很低调,甚至刻意将自己的名声传成那样,结果却并没有消除宫祁晟的疑心,反而还换来更加强大的打压。 既然掩藏锋芒没有什么用,那么昭景翊也就没必要在宫祁晟面前装下去了,宫祁晟知道昭王府不是可以任凭他揉圆搓扁的,说不准他还会收敛一些。 但是现在皇家和昭王府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只剩下一层纸屏没被揭开,昭王府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有用的,这场战争迟早还是要发生,只不过是早一点儿晚一点儿的区别而已。 不过眼下正是边境动乱的时候,而南理国内也已经没了内乱,所以实力只会更加的强大,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宫祁晟就算是再不知好歹,也不会傻到选择这个时候和昭王府翻脸。 宫祁晟那样的人,就算心里再不爽,必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对昭王府动手,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否则昭景翊也不可能毫无牵挂的带着慕容凌月在这里游山玩水。 南城里也真的不愧是被土匪洗劫最严重的县城,这里可是比他们过来的上一个城镇还要贫穷,竟然连区区的一辆马车都找不到。 县衙里面倒是有不少的马车,但是各个都是有金箔镶嵌,简直就是被抢劫的活靶子,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可受不起这样的风格。 虽说他们都不怕什么抢劫,但是也害怕接连不断的打扰,还是低调一些为好,不会那么惹人注目。 所以看来看去没有找到满意的马车,他们只能随便从马厩里面挑了两匹马,就这么赶路去南川,在他们快要出城的时候,南城的百姓还纷纷结队过来给他们送行。 “感谢活菩萨下凡护佑我们,让我们都能吃的上一顿饱饭了,还替我们惩治了那些个贪官,实在是太感谢了。” “是啊,是啊!还有那位姑娘,简直就是天仙下凡,我的陈年旧疾都帮我治好了,而且还是免费给开的药,这辈子都无法遇见这么一个奇迹了吧!” 直到他们策马走远,几乎还能听见南城百姓的声音,慕容凌月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毕竟百姓们过得好,而且这里面还有她的原因,就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昭景翊则是看着慕容凌月开心,他就可以开心,其实他本意并不愿意多管闲事儿的,只是慕容凌月想这么做他就可以陪着她做任何事情,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心甘情愿看着她。 那个罗永德所在职的南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就已经抵达了南川,这里确实是比南城的情况要好的多。 毕竟南川可是个大的城池,可不比南城那样的小县城,这里时不时的就会有钦差过来,所以至少面子上的功夫,罗永德做的还是十分不错的,至少没有给人南城那种萧条的感觉,街道上也十分热闹。 而且南川里面的人显然很多,这都是在底下的县城里面生活不下去,所以来这里讨生活的人,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还有更多络绎不绝的人前来。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扮做商户,成功的进入了城门,准备先找个地方休整一番,再去看看罗永德那边有什么猫腻,不过此人极其狡猾,而且还是见过昭景翊的,必须谨慎行事才好。 好在进南川找个客栈还是方便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两人要了一间上房,将行李放进去之后,便出来到了客栈的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吃饭。 他们会选择在这里吃饭也是有缘由的,就像那个小茶摊儿一样,在人多的地方待着,总会听到百姓们议论,或许可以知道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附近的几个小县城里面,全都在闹匪患,所以好多人都逃难到我们南川来了,最近城里多了那么多人呢!” “是啊……南理国那边的人本就是一群蛮子,土匪这种东西是最多了,咱们这里又靠近边界,实在是很危险的了,谁知道哪天土匪就到这南川来了……” 隔壁桌的食客议论的热火朝天的,旁边的人也忍不住过来插了几句,“各位不要担心了,那些小县城遭受匪患,那是他们的官员无能,咱们的罗大人那么有本事,怕什么土匪,肯定给他来一波就灭掉一波,只要那些土匪敢来就是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令人费解 “对啊对啊……”听见有人提起罗永德的名字,百姓们都跟着应和,“南川有罗大人这样的知府,真的是十分幸运的事情,我们就怕土匪不来,否则罗大人肯定将他们全都打回去。” “没错!我们罗大人那可是很有本事的,而且家里还有人在宫里当娘娘,你们看着吧,罗大人迟早都会升迁,离开这个小破地方的。” 这些人的话自然是被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给尽收耳中,听的是一清二楚,他们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这南川的百姓,居然如此爱戴他们的那个知府大人罗永德。 在路上的时候,昭景翊就已经将他昨晚审问那些官员的结果告诉慕容凌月了,所以他们才会感觉到蹊跷,这事情实在让人感到费解。 若是罗永德真的做过那些事情的话,百姓怎么还会如此的爱戴他,除非他掩饰的太好了,让所有人都没有看出他的本来面目,若是如此的话,那这可真是个厉害人物。 不过单单只凭借百姓们的片面之词,他们也不好太过于快的下定论,那个罗永德是黑的还是白的,还要他们亲自去看过了才知道情况到底是什么。 等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填饱肚子之后,天色也已经将晚,他们便回了房间,准备换衣服潜入罗永德的知府府邸,看看这位罗大人是不是真的如百姓传闻般的那样是个好官。 不过昭景翊还是对这个罗永德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自己对他仅有的印象,便是他处事太过于圆滑,以至于让人感觉有些狡诈的感觉。 当然,不排除这样的人之中也不乏有好人,但是这些人之中,可绝对不会有罗永德,他那个人从面相看上去,就让人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知府府邸就在南川的中心地带,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打听的到,很快的,他们就到了罗永德的府邸外面,从外面看的话,这里还是没什么毛病的。 衙役守在门口当值,府衙门口看起来井井有条,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只不过睁昭景翊总是觉有些不对劲儿,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会显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从表象上面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所以还是有必要深入去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知府府邸和那些小县衙自然是不能比的,巡逻的侍卫也更多一些,如果不是有点儿本事的人,贸然闯进来的话,就一个字——死。 不过昭景翊和慕容凌月都是能进出皇宫如履平地的人,怎么会将区区一座知府府邸放在眼中,那些侍卫虽然多,但是大多数还都是普通人,自然发现不了他们。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座知府的府邸,也有些太安静了,完全没有一点儿人气儿,这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虽然说他们从百姓们对罗永德的评价来看,他确实不是一个喜欢奢靡生活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百姓之中风评那么好,但是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还是有些意外。 “去他的书房看看……”慕容凌月无声的给昭景翊打着手势,基本上他们将重要的东西都藏在书房里面,一切都不能看表象,还是要看证据。 之前他们在南城的时候,已经在宋杨的书房内缴获了大量和罗永德来往的书信,上面确实是印的南川知府的私印,那个可是响当当的铁证。 不过知府府邸这么大,他们不知道书房在哪里,这么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过去的话,未免有些太慢了,还是找个人打听打听为好。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蹲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的情况,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毕竟他们现在也不能妄动,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巡逻的侍卫已经增加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慕容凌月好比容易看见一个妇人端着汤盅从那边过来,路上还遇见个小丫鬟,“你去老爷的书房,将这莲子银耳羹送给他,屁公文也是很累的,让他早些休息。” “是,夫人……”小丫鬟低垂着头,哆哆嗦嗦的接过那个装有汤盅的托盘,目送着那妇人离开,但是却半天都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犯愁。 这丫鬟有些古怪啊!按理来说,主人家让下人去送个汤什么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送过去便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为何她会这么慌张。 还有那个妇人也是奇奇怪怪的,慕容凌月在这里看的清楚,她好像是故意在这里踟蹰不前,然后等着这小丫鬟过来,似是不愿意送东西给罗永德。 那妇人应当是罗永德的夫人无疑了,否则也不会夜班三更的过来给他送羹汤,而且看起来也像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但她为何要这么做,还要多加考量。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捧着托盘,也是在原地踟蹰不前,但是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将这个汤盅推卸给旁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书房而去。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对视一眼,指了指那个小丫鬟,示意自己先去看一看是什么情况,于是便运了轻功下去,从后面叫住了那个小丫鬟。 “这位姐姐……”慕容凌月低垂着头慢慢往那小丫鬟身边走去,“我是府上新来的丫鬟,这个汤盅不如让我来帮姐姐送去吧!” 那个小丫鬟正在奇怪这么晚了是谁在这里,就听见了慕容凌月说要帮她送这个汤盅,当即就喜不自胜,“你是新来的是吗?那就把这个送到罗大人的书房里去,到时候做得好的话,会得到很多赏赐呢!。” 看着那个小丫鬟如释重负的模样,慕容凌月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自然而然的接过托盘,“是吗?谢谢姐姐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只是我是今日才进来的,不知道大人的书房在什么地方,万一找不到可就麻烦了。” 那小丫鬟估计是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么一个救命稻草,所以心中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当即就指了一个方向给慕容凌月看,“就那边的那间就是了,一直亮着烛火的那一间屋子,非常好找的,你快送去吧!” 说罢,那个小丫鬟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跑的飞快的离开此处,好像有鬼在后面追她似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是本人 慕容凌月看的那小丫鬟落荒而逃的模样,也是十分好笑,但是心中却渐警惕起来,事情果然有蹊跷。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东西,竟然会让知府里的丫鬟不敢往主人书房里送东西,甚至到了自己的夫人不愿意进去,就连丫鬟都闻之色变的地步。 不过还好,他们不用漫无目的的去找罗永德的书房了,而且听那个丫鬟说过了,罗永德书房里面的烛火居然彻夜不熄,这真的又是一件有些令人感到疑惑的事情。 不过她也没有在怕的,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给她现出真面目来,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昭景翊在,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也没什么好怕的。 慕容凌月摇了摇头,眼神的余光往屋檐上看了一眼,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然后端着汤盅往书房的方向而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座知府府邸里,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之他们之前转了一大圈,也不是毫无收获的,就比如这座知府的府邸,虽然说从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正常,但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处处都透露出一丝的不正常。 按照那个小丫鬟指的路走,慕容凌月很快就看见了那一间烛火通亮的房间,透过窗纸还能看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只可惜门倒是关的好,里面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 为了更近一步的了解情况,慕容凌月叹了一口气,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闯,先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在外面喊道,“大人,夫人做了银耳莲子羹,特地让奴婢送给您来尝一尝。” 慕容凌月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安心的在外面等着,可是等了大半天,都没有听见有人回答她,就好像里面没人在一般。 但那是不可能的,慕容凌月方才还看见了人物的剪影在动,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是她声音太小了,里面的人没有听见吗? “大人,夫人让我给您送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大人若是现在方便的话,我就给您进来了。”慕容凌月继续提高声音说话,但是这一次依旧没有人理会她。 这让慕容凌月的心里有些捉摸不透,但是她又不能硬闯进去,否则一定会打草惊蛇,以后要查这个罗永德就很难了,所以里面没有声音的话,她还是不要贸然进去。 不过老是这样耗着也没有办法,昭景翊就在不远处,慕容凌月给昭景翊递了个眼神,让他看看是什么情况,就算罗永德不想让人打搅他,那好歹也出个声音,让人知道一下吧!但是像现在静默的情况,实在让人没办法。 好在有昭景翊在身边,他已经到了书房的房顶上面,轻轻揭开上面的瓦片查看,过了好半晌,他才面色凝重的打手势告诉慕容凌月,里面的人并不是罗永德。 什么?这个时间在罗永德书房里面的人,居然不是罗永德本人,昭景翊曾经是见过罗永德的,虽说没怎么过多的接触,但是既然昭景翊如此肯定,那绝对是没错的。 看来现在最好还是找个理由赶紧的撤吧!慕容凌月总算是知道了,那个小丫鬟为什么对书房如此退避三舍,看来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思及此,慕容凌月再没有出过声,而是将汤盅默默放在门口,闪身躲进了黑暗之中与昭景翊汇合,面色凝重地问,“书房里面不是罗永德,那会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昭景翊也是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回道,“看面相的话,的确不曾见过那个人,但是又感觉莫名的熟悉,说不准是熟悉的人。” 昭景翊方才揭开书房的瓦片查看的时候,就一眼看见了站在书房里面踱步看书的人,他一眼便看出了,那人绝无可能是罗永德的。 那张脸他没有一点儿印象,但是单看背影的话,却有些莫名的熟悉,事情恐怕越来越复杂了,不知道罗永德被掉包的事情,还有什么人是知道的。 剩下的昭景翊也就没敢细看,毕竟 “会不会是用了易容术,不如让我去看看如何?”慕容凌月完全相信昭景翊的话,如果面相陌生,但是感觉又像熟人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便是那个人易了容。 慕容凌月虽然没有精细的钻研过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但是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懂的,让她过去看看的话,说不准真的可以看出来,一般易容术都逃不脱她的眼睛。 昭景翊暂时否决了慕容凌月的建议,毕竟现在是大晚上的,在没有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而且他也不放心慕容凌月。 真正的情况到底如何,还是要等白日里细细观察一下才知道,毕竟听百姓们的议论,这个“罗永德”的风评还不错,白日里他会注意影响,应当会更加安全一些。 差不多探查完之后,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就悄然的离开了知府的府邸,打算明日正大光明的过来看一下这个罗永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时间已经很晚了,而且今晚也挺累的,所以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回客栈之后就睡下了,等天色差不多已经全亮了,他们才将将起床,去了知府对面不远处的小茶楼里坐着观察情况。 “等下会有人去击鼓吗?总是这么等着的话,也不切实际吧!”慕容凌月手中一边转着茶杯,一边看着知府的门口,她其实是很想自己去敲一下那个鼓的,但是昭景翊说太冒险,毕竟他们是真没什么事情需要击鼓升堂的,到时候未免要露馅儿的。 但是他们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控制别人什么时候过来击鼓,毕竟这里可是知府,不像是那些个小县城,丢只鸡都能找官府管。 像在南川这样的城池里的话,知府的权利很大,普通的小事儿根本轮不到知府来解决,怎么样也得是杀人越货那样重要的案情才能往这里跑。 昭景翊只是勾了勾唇角没说话,这件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不然怎么可能带着慕容凌月来这里看戏,再稍等片刻,等下就有好戏要在这里上演。 其实他也没有特意安排什么,只是充当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而已,现在南川到处都是别处来的人,有人的地方,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可是最容易产生争端。 第三百二十六章 如履薄冰 果不其然,等慕容凌月他们的茶点上来的时候,知府府邸的门前果然热闹了起来,而且不是几个人过来的,是聚集了一大群人在那边。 看那个架势,似乎很有打群架的架势,一个个的手里都还带着铁锹、锄头,或者大棒之类的工具,似乎是要反抗什么,只可惜那边人太多,吵吵嚷嚷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就是了。 慕容凌月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茶杯,从窗子里面看那边的情况,一边招呼着昭景翊问他,“你是怎么办到的,看起来事情闹的很大,这下罗永德怎么着也要出来解决了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可以击鼓解决的问题了,而是已经涉及到了民愤的问题,罗永德若是还想保持他为官的好名声,就必须要亲自出来解决。 而且还不能用武力强行镇压,否则的话绝对会有损他的名声,而且百姓绝对会更加愤慨,其实慕容凌月挺那个“罗永德”担心的,不知道他会选择怎么做。 毕竟有时候为官的名声太好的话,也没什么好处,这就好像一把双刃剑,虽说在百姓之间的名声好了,确实可以提高政绩,有更大机会升迁。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罗永德在南川百姓的心目中的形象就树立起来了,所以他就要么只能一直好好的维持下去,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暴露一点儿其他方面的劣迹。 否则一旦百姓察觉到了你和他们心目之中的那个高大形象不好的话,他们就又会觉得你哪里都一无是处,忽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将你踩回泥坑里面。 所以说,做官和做人一样,好官和好人一模一样,都是十分不好当的,简直就是需要时刻如履薄冰,不能出一点儿点儿的差错。 县衙门口这么闹腾,首先不好过的肯定是罗永德这个知府,很快的,就有衙役从里面走出来,将那些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百姓们给包围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动手。 看来重头戏终于要来了,慕容凌月也顾不上新上来的茶点,赶紧和昭景翊离开茶楼,往知府那边走去,这场好戏可绝对不能错过了。 今日慕容凌月和昭景翊都穿的十分普通,所以融入到那些百姓里面,也并没有什么违和感,但他们身上卓越的气质,却是其他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今日早上出来的时候,慕容凌月忽然福至心灵,给昭景翊用了易容术,将他的容貌稍微改动了一点儿,这样看着才不会那么容易引人注目,但是奈何他有那样的五官底子在,所以怎么修饰都还是好看的。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就料定他们今日会在这里闹事儿?”慕容凌月挽着昭景翊的手臂,低声在他耳畔问着他问题。 她怎么看了半天,都还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主要是那些人太嘈杂了,几十张嘴一起说话,那种场面可想而知,而且他们还被那些衙役阻隔着过不去。 昭景翊拉紧了慕容凌月的手,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这才带着她选了个好地方坐着,在这里又可以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还能随时听见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慕容凌月先是有些惊诧,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昭景翊,这人还真的是很可以,居然早就在进城的时候就算计好了一切,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现在还要查那个罗永德,不宜暴露身份,慕容凌月都好想告诉那个人,你惹到了一个这辈子最不该招惹的人物,真的要为他默哀,和昭景翊成为对手,真的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儿。 还有那个罗永德,慕容凌月自然是没有印象的,也不知道以前在宫宴上有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昭景翊却说他为人狡诈,而且是个极其圆滑的人。 但是慕容凌月现在却觉得,罗永德就算是用上所有的心眼儿,都不及昭景翊一人,他真是怎么算都逃不过昭景翊的手心里,所以慕容凌月真为他悲哀。 渐渐地,闹事儿的人从几十人开始,聚集的越来越多,情况也变得越来越乱,就是苦了那些衙役,明明手里拿着可以压制他们的长刀,却并不敢拿出来用,怎么看怎么没有威慑力。 唉……眼看着情况越发不可收场,慕容凌月从心底发出一句感慨,这个“罗永德”真是太矫枉过正了,上位者太有威严了不行,但是一点儿没有的话,那就更不行了。 虽说暴力的镇压,很有可能会激起民众的怒火,但是像这样一点儿手段都不敢用的话,也是在是真的太憋屈了,而且效果也并不是很好。 很快的,眼看着事态愈演愈烈,罗永德终于不能够安心地待在府邸里面,穿上了官府走到知府的门口,清了清嗓子大声喊着,“各位,现在都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话,不要这样子聚众吵闹,影响非常恶劣,而且还容易伤到人的。” 罗永德一出来说话,果然比那些衙役们有用的多,看来他在南川辛苦维持的好形象还是有用的,但是一昧追求好名声的话,很快就会摔得很惨。 在罗永德说完那样一席话之后,这边的乱子稍微平息了一点儿下来,但是只是这样的话,还远远没到熄火的状态,有些人还是很愤怒。 “罗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南川的百姓们做主啊!恳请您发布一条指令,不要再让那些受土匪灾祸的乡下人进南川城了,还有把城里的这些人都给赶出去……”那个人努力冲到前面来,吼得脸红脖子粗的。 其他有的人跟着应和道,“是啊!这些乡下人是真的不能待在我们南川城,他们遭受匪患也就罢了,居然还来扰乱我们的生活,我们这里生意都没办法做了,我们也要生活的啊!” 几乎站在这里所有南川城的百姓都同意将外来的那些人赶出去,但是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南川城的百姓,也有一些外来的人,他们在人数上虽然弱势了一些,但是声音却丝毫不弱。 “你们太过分了,欺人太甚,我们只是来讨生活,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人,知府大人定会明智决定。” 第三百二十七章 没有易容 这边外来的人真是十分义愤填膺,毕竟南川城那边的人说话是真的难听,说他们是乡下来的乡巴佬,说他们品行没一个好的,到了南川城之后,做尽了各种鸡鸣狗盗的事情,玷污南川城的地盘。 “胡说八道!知府大人会为我们做主的,我们又何尝想留在这里?若是将那土匪全部剿灭,我们倒也可以回去,但是现在匪患那么严重,家里人已经快要饿死了。” 说着,有些外来的人就开始,“知府大人,您什么时候能够派出官兵去,将那些为祸天瑞的土匪给剿灭,我们县城可也是隶属于南川的,您可不能只管这城里的人,不管我们小县城里面的死活!” “没错……没错……剿匪……剿匪……”百姓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让这些外来人口全都离开南川城,还有一种就是让罗永德出兵去剿灭土匪的。 慕容凌月用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看戏,心里有点儿想笑,罗永德还真的是装的一手的好糊涂,真不知道若是那些百姓知道了,他就是官匪勾结的罪魁祸首,那会发生什么后果,恐怕整个知府的府邸都会被烧掉吧! 毕竟罗永德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这么高大上的形象,若是有一日破灭了的话,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那些百姓会成倍的恶心他,憎恶他。 此刻,罗永德的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其实心底已经着急的手心冒冷汗了,他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假笑,“各位放心,现在朝廷派下来剿匪的军队还没有到,一旦到了的话,我们会立即将为祸你们的土匪给剿灭,还你们一个太平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话语,罗永德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百姓们再也不会被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所糊弄住,纷纷询问起罗永德具体期限。 “罗大人,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可是朝廷的军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他们若是不来的话,我们就只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吗?”终于有人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边慕容凌月自然也是听见了这句话,于是看向了昭景翊,她知道昭景翊的人虽然一直在这里,但是朝都那边的消息他肯定是时时掌握着的。 “听说了这件事情上报朝都了吗?那边那位打算怎么解决?”慕容凌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好戏,一边问着昭景翊情况,不过按她的猜测,那个军队一多半是来不了的。 果真,昭景翊说道,“这边根本就没有往朝都递过关于剿匪的折子,现在的折子一般都是请战的折子,说要出兵讨伐南理国。” 而且据玄卫传过来的消息,现在朝廷上面有三分之二的官员都在主战,不单单是武官奏报主战的折子,就连有的文官也来掺和一脚,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是打算用他们的笔杆子打出一片天吗? 看来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他们还真的没有冤枉了这个罗永德,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将自己的形象塑造的如此伟大,可是做的事情却和自身的形象背道而驰。 别说是剿匪的军队了,他甚至连剿匪的折子都没有往上面递,对于罗永德来说,恐怕更希望那边的土匪越猖狂越好,如此就能为他收敛更多的钱财。 但是眼下罗永德却不能对百姓们说出这个事实,所以只能闭口不言,这种事情多说多错,绝对不能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否则到时候会更加闹得厉害。 就在罗永德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一个摇着扇子的男人,笑眯眯地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挥了挥他的扇子开始解释,“大家帮不要吵闹了,最近罗大人的身体不太好,大家就不要让他太操劳了。” “至于剿匪的事情,朝廷的军队真的就快要来了,本师爷也不妨告诉你们,我们天瑞的国力强盛,马上就要攻打南理国,到时候不要说是土匪了,大家还能得到更多的土地。” “所以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大家更是不能窝里斗,我们都是天瑞的百姓,大家不要分什么南川城里的,还是什么小县城里来的,总之在这个时候,大家能互相帮衬的就帮衬着,能容忍的就忍耐一下。” 这个拿着扇子,满脸都挂着奸笑的男人,便是罗永德的师爷张书建,和罗永德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他的狡诈全都表现在表面上,那个笑真是让人一看就非常不舒服。 可是他现在跟着的是罗永德,既然罗永德将自己的形象塑造的十分好,那这个师爷想必也是做的好一套表面功夫,以至于那些百姓都对他挺客气的。 这个时候的百姓们都是有些愚昧无知的,他们不会去考虑什么是,什么非,只知道自己得到的利益,所以说听到张师爷给他们说的事儿,一个个都表现的十分激动,俨然已经忘却了方才他们问的问题。 见事态已经稳住了,罗永德和张书建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指导衙役们将百姓驱散,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捂着眉心重新进了知府,甚至还秘密的和张师爷说了几句话。 罗永德和张书建他们说的秘密话,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倒是没有听见,但是方才那一幕他们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慕容凌月,几乎是一直盯着罗永德的脸看的。 “你昨晚上看到的那个罗永德,和今日的这个罗永德是一个人吗?我没看出他易了容,这应该是真的罗永德无疑了。”慕容凌月的面色有些凝重,因为她几乎可以确定,刚刚那个罗永德绝对没有易容。 哪怕是再高超的易容术,做的也不可能天衣无缝,就算面具什么的完全与自己的脸皮贴合,但是脸上的微表情也不可能骗人,人皮面具做不了那么精致,只要有表情的话,就绝对会暴露的。 可是她方才看着那个罗永德的脸,每一个表情都挺自然的,所以说一定不是人皮面具,也没有易容什么的,这就有些奇怪了,本以为是罗永德被掉包,可是现在正主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总之这个知府里面的人都怪怪的,还需要再进一步查下去,才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主战南理 昭景翊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罗永德,讲真的,这个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罗永德,和他昨晚上看见的又不是一个人,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这个罗永德没有问题,看来主要还是要去查查那个假冒的,和这个真的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昭景翊如此说着,然后带着慕容凌月回了客栈。 到了房间里面,昭景翊将门给关好,以防什么人突然闯入,然后才对着虚空说了一声,“出来吧!” 昭景翊的话音刚落,一名蒙面的玄卫就从窗户而入,出现在了房间里面,对着昭景翊单膝跪地,“参见世子殿下,这是今日来朝都的情况。” 说着,他就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昭景翊,顺便口头转述了一些内容,“世子殿下,王爷让属下给您带句话,若是事情办完的话,就带着世子妃回朝都,他们……还等着看您举行大婚。” 昭景翊的脸色僵了僵,这确实是他那个父王所会说出来的话,说实在话,他也想赶紧回去举行大婚,可是这边的事情一大堆,都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罢了…… 昭景翊按了按眉心,等到罗永德的事情解决完了,他就不管下面的事情了,何况已经牵涉到知府上面的事情,他也没那个能力去管。 慕容凌月自然也是听见了那个玄卫的一席话,抬头的时候还恰好撞进昭景翊似笑非笑的眸子里,连忙转开了视线,这个人啊……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和昭景翊快点儿回去,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就这么离开了的话,难免会有些不甘心,让那些鱼肉百姓的人就那样无法无天下去,实在是看不下去。 玄卫将信件和口信送到了之后,就离开了客栈,昭景翊将信件的火漆去掉,然后打开看里面的内容,谁知道他看的时间越长,眉心就拧的越紧。 这帮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清楚天瑞现在的国情吗?一直主战,主战的,一旦开始战争,劳民伤财,生灵涂炭的他们心里就开心了吗?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份名单,里面列出了绝大多数主战的大臣,真是越看下去,昭景翊的脸色就越是阴沉,因为这里面居然还有人提议,说要让父王来带兵出征南理国。 笑话!昭王府都已经低调了这么多年,他们那些人早不提这件事儿,晚不提这件事儿,现在这时候却将昭王府给推上了风口浪尖,安的什么心就不用说了。 好在他父王昭世诚虽然在母妃面前像个傻子一样,但是光凭朝中的那群老东西还奈何不了他,直接谎称自己旧疾复发,难堪重任,直接连朝都不去上了。 论起和朝中那帮老家伙相斗,还是昭王爷更有手段和本事一些,就连皇帝宫祁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人家的理由无比正当,他若是不准许的话,难免会寒了一些老臣的心。 不过还好,虽说现在朝中的那些人一直在征讨南理国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但是最终能拍板儿决定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宫祁晟的态度一直都是捉摸不定,就算朝中吵的那么凶,但是他还是一直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慕容凌月看昭景翊如此状态,也走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名单,看来朝中主战一派的真的很多,也就是几个还有点儿大局观的老臣,知道目前天瑞的国力情况,绝对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虽说天瑞的国力一直是在南理国之上,但是那时候的情况是南理国内部出现分歧,南彦坤和南凤翎两派纷争不断,所以才会影响国力。 但是现在南理国的情况则完全不一样,南凤翎的权力已经被削弱的以后只能安心的当个长公主,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所以基本上现在的权力全都在南彦坤的手中,他是摄政王,儿子又是皇帝,以后肯定会好好发展南理国。 而天瑞这一边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慕容凌月不否认,宫祁晟是有些手段和本事的,否则也没有能力让先帝从那么多儿子之中脱颖而出,坐上那个九五之位。 但是要谈到宫祁晟做皇帝的才能的话,慕容凌月抛弃掉一切私人的情感,必须要非常公正的说一句,他还不够资格,她并没有因为私人恩怨而偏颇,完全没有一点儿故意贬低的意思,事实就是事实。 单单凭着宫祁晟那个喜欢疑神疑鬼的性格,就不是一个好的君王应该有的东西,当初不就是因为忌惮她这个皇后的母家,害怕凌家把持朝纲,所以才谋划了那么一大出戏,费尽心力将自己送入黄泉。 还有她的兄长凌修烨,慕容凌月都不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回来过朝都了,为了整个凌家,为了自己在宫里面能过得轻松一些,她的大哥不知道做出了多少的牺牲。 但是就算是如此,宫祁晟又有几分是记在心底的?照样被有心人挑拨,削了凌家的爵位,让大哥驻守边陲十年未归不说,还将自己对他的一片心弃如敝履。 这些往事在慕容凌月脑海中一一闪过,都让她更加恨宫祁晟,不过不要紧,反正不用他们动手,宫祁晟若是再这么对待忠臣下去,总有一日他会自食恶果。 讲真的,他们是真的有心阻止这一场战争的发生,不单单是说南彦坤和昭景翊之间的那一层关系,就说战争本身,到时候真的开战的话,定然是要劳民伤财,百姓生活水深火热。 “能阻止这场战争吗?为何会有这么多官员主张开战,莫非是被有心人撺掇的?”慕容凌月面色凝重的问着昭景翊,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不正常。 平常的时候,那些大臣虽然也有一些政见上的不和,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样,呈现出一边倒的状况,而且反对战争的那几个老臣,都是天瑞出了名的老顽固,不可能被任何人洗脑。 这是其中的疑点之一,还有其他的原因,慕容凌月就有些看不出来了,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了解过朝堂里的这些关系了,不知道变了没有。 第三百二十九章 掩人耳目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么多的官员忽然之间全都主战,肯定是有原因的,应该是什么人引导的风向,否则不可能出现这么多主战的官员。 昭景翊又看了一遍那个名单上面的名字,总觉得有些地方很是不对劲儿,他虽然不,但是上面有一个名字却十分突兀。 看了大半天,昭景翊总算是明白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因为有一个主战的官员很久都没有出现在朝堂上面了,因为方才玄卫只和他提了一句,所以他才会有些印象,而且这个人,昭景翊还算是和他有些交情。 那个官员就是刑部侍郎薛汀文,昭景翊曾经查办慕容家的时候,还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为人倒是刚正不阿,因为性格太板正,所以不怎么合群,在刑部混的不算好,也不算差,毕竟此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但是最近的一个月,他却一直称病没有上朝,不过玄卫的情报里面,还是标注了一下,这个薛汀文是个主战派的官员,跟随他的刑部里面的其他官员,也全都是主战一派的。 目前主战一派的官员暂时还占着上风,这人为什么要称病不上朝,昭景翊可不会相信,一个刑部的官员,会生什么病一个月了还没有好。 不是每个人都是像他父王那样没皮没脸的人物,这个薛汀文有些古怪,所以昭景翊将要查的东西写在了一封信里面送出去,让玄卫去查一查这个薛汀文到底有什么猫腻。 不过此事还急不得,这个消息到朝都,一来一回就需要数十天,更不用说还有后续的探查的时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从罗永德这边下手。 看来在白日里,那个假的罗永德是不会出现的,可既然他不会出现,为什么要用罗永德的面相待在他的书房里面,掩人耳目也不是这么个掩饰法。 “知府里面还去吗?”慕容凌月看着昭景翊问他,因为直觉告诉她,里面还有好多迷题没有解开,那个看起来正常无比的知府府邸里面,其实到处都透着蹊跷。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昭景翊揉了揉慕容凌月的顶,笑着说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我可不想再看见你变成别人的丫鬟了,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昭景翊还在对慕容凌月先前给罗永德送汤盅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他昭景翊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儿,怎么可以为其他人如此服务。 慕容凌月面上有些无奈,但是心里却已经溢满了甜蜜,或许就是无数个这样的瞬间,让她已经深陷在昭景翊这个人身上,再也没办法起来了。 只要有他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总是特别的安心,不管去做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要去做就好,因为不管自己做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 因着昨晚在知府里面待到了大半夜,今早又是一大早起来去看那个罗永德,所以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便在中午的时候补了一个短觉,也为了今晚去夜探知府做准备。 他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估计又要是一个不眠之夜了,看看那个假的罗永德和真的之间,若是能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更好了。 是夜,这一次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到了罗永德知府的府邸的时候,并未选择去暗探,因为暗中潜入固然方便,但是那样的话,估计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且昨日昭景翊看到那个假的罗永德的时候,就说过他的武功还不错,他们这样暗探的话,真的很容易被发现,然后就打草惊蛇了。 反正慕容凌月昨日已经体验过做丫鬟的感觉了,今日打算换上她们的衣服混进去,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而且还不容易引人注目,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至于昭景翊嘛,因为他的容貌实在是太打眼了,所以要伪装的话,就必须要进行易容,慕容凌月就给他弄了一张可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遮挡住了他的那张太过于引人注目的容貌。 但是慕容凌月又扮做丫鬟的模样,就引起了昭景翊的强烈不满,他罗永德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他的女人给他当丫鬟,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不过目前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他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在明处,否则没办法行事,昭景翊便随意打晕了一个侍卫,然后换了衣服混进去。 慕容凌月看着死活不愿意她假扮丫鬟的昭景翊,心中很是无奈,不过倒是莫名可爱,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她在暗处看着也挺不错的。 就这样,昭景翊在明处,慕容凌月在暗处,一起混入了知府府邸,虽然说此刻昭景翊穿的很普通的侍卫衣服,容貌也做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慕容凌月就是可以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出来是他。 就这么跟着昭景翊漫无目的的转悠,慕容凌月都觉得心情很好,不过他们来此地可不是为了乱转的,而是要去看看,能不能再遇见那个假的罗永德,他到底为什么要在半夜冒充罗永德。 不能不说,昭景翊假借着侍卫这个身份,果然比她假扮丫鬟的身份要更好一些,因为侍卫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还不会被人怀疑,但是丫鬟可就不一样了,动不动就会被叫过去做事儿,所以慕容凌月还是选择好好的躲在暗处吧。 在府里转了半晌,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还暗中交流过几次,讨论着罗永德的事情,谁知道他们方才念叨着罗永德,他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只不过就算是罗永德再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会假扮府中侍卫混进来,很平静的就从昭景翊身边擦肩而过,去了书房的方向,就连张师爷也跟着他后面过去了。 昭景翊回身给慕容凌月打了个手势,慕容凌月看清了,也读懂了他的意思,反身去追罗永德,因为这个时候只有她是行动自由的。 虽说侍卫这个身份确实挺好用的,但是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不会有单独的侍卫巡查,眼下昭景翊不方便脱身,防止暴露了。 第三百三十章 铁的证据 也不知道昭景翊什么时候才能脱身过来,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慕容凌月还是对付得了的,毕竟这不是那个昭景翊口中武功高强的罗永德。 慕容凌月跟着过去看了看才知道,罗永德是真的喜欢书房这种地方,除了出去了那么一会儿,调节了一下百姓的纷争,他就又开始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去了。 因为不能确定书房里面有没有那个假的罗永德,所以慕容凌月并没有擅自进入,只是暂时蹲守在书房外面,随时掌握罗永德的行踪。 可是自从罗永德进去之后,书房里面就没有了一点儿动静,若不是慕容凌月亲眼看着他进去的,她都要怀疑罗永德有没有进去了。 可是,就算罗永德在书房里面不说话,那不还有一个人在里面嘛……那个张师爷来这里不是为了和罗永德议事儿的吗,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奇怪了。 过了不多长时间,慕容凌月看见昭景翊终于找机会过来了,于是将自己看见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因为实在有些蹊跷,她想等等看,看有没有什么丫鬟来送吃食之类的,开门之后她好看到里面的情况。 但是现在就这样等着的话,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昭景翊便先卸下身上侍卫穿的轻甲,继续用轻功飞到屋檐上,从屋顶的瓦片缝儿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谁曾想,这一次昭景翊回来的特别快,几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下来了,面色微微有些凝重,“罗永德和那个师爷都不书房里面,这个书房估计是有暗道的,等下混进去查一查就是。” 慕容凌月也没有想到,自己蹲守了这么久,没让那两个人从正门跑掉,结果书房里面却有暗道,这真的……太让人感觉精神疲劳了,不过好在现在有昭景翊在她身边,倒是不会无聊。 在昭景翊从屋檐下来不久,慕容凌月就看见了几个丫鬟在书房边儿上鬼鬼祟祟的讨论着什么,她只要稍微一侧身移动一点儿,就可以听清楚她们说的是什么。 “这东西你去送到书房,今日本来就就是你当值的,夫人可不记得,随便找个人送过来,我可不会就此依你的。”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声。 另外一个立即和她争论道,“我才不去呢,既然是夫人让你送进去的,那么就是要你送进去,更何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让别人替你死去吗?” 嗯?这个声音慕容凌月还有些印象,是昨晚她碰到的那个小丫鬟,可是只是给书房送个东西而已,就好像罗永德的书房里有老虎,要吃了人似的。 “唉……其实说起来,这些苦差事儿怎么尽落在我们这些下人的身上了,前前后后已经有好几个丫鬟来书房送过餐食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人影,昨晚还有一个呢,真的怪怕人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方才还在吵架的一方忽然小声啜泣了起来,“你……你……这次若是我遭遇不测的话,你一定要帮我家里捎一个口信,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我全都放在了房间里面的首饰盒,让他们来的时候记得带走……” 剩下的话语全都夹杂着破碎的啜泣声,慕容凌月没有太听的清,但她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就是先前知府府邸里面有不少送东西来书房的丫鬟,最后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就是这个事情。 还有慕容凌月昨晚遇见的那个丫鬟也在其中,她说昨晚有人送东西到书房去,结果却消失了,应该说的就是她,但是她也根本不是知府的丫鬟。 只可惜,自己现在不能现身,但是他们说的问题却是真实存在的,知府里面之前确实有丫鬟是来过书房以后才消失的。 虽然说的好听一点儿,是丫鬟们都消失了,还给人一点儿渺茫的希望,但是慕容凌月觉得,那些丫鬟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可能是因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灭了口吧! 这让慕容凌月对书房里面的东西更加好奇了,想来昨日真的是好险,大概是因为自己只是在书房门口说了两句话,并没有走进去,这才幸免于难的。 “走吧,进去看看……”慕容凌月对书房里面越来越好奇了,但是她可不是无谓的去送死的,就凭着她和昭景翊的实力,就算是遇见高手了,起码也能全身而退。 既然书房里面还有暗道,那么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那就是完全不可行的事情,毕竟什么都蹲不到,说不准人家现如今都不在这座府邸里面了。 如今书房里面恰好没有人,所以正是进去的好时机,只要有昭景翊在身边的话,就不用有任何的顾虑,反正那些人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在没有人的情况之下,潜入书房简直太简单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就是从正门进入,都没有人看见他们,而且这书房被传的这么邪门儿,正好没有人敢靠近这里。 进去罗永德的书房之后,这里果然和昭景翊所说一致,而且是没有人的,从屋子里面的陈设也看不出来什么,看起来就是那种平常书生的书房。 但是,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罗永德做了什么的话,或许他们还会相信这个书房是罗永德这种人的,但是从他们来南川城开始,罗永德就已经露馅儿了。 桌子上铺满了凌乱的纸张,在那些纸张的旁边,罗永德的私印就放在那里,昭景翊还过去拿了他的私印,和前几日从南城地方官那里缴到的信件上面的私印对比了一下,证明了上面的的确确就是罗永德的私印。 这一下就有了铁的证据,证明罗永德的确是唆使下级官员,与那些土匪勾结,搜刮百姓的钱财,但是此刻昭景翊却想的更深一层了。 若是他昨晚没有看见那个假的罗永德的话,他或许还会以为,这个罗永德就是单纯的贪恋钱财,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去敛财,虽说手段太恶劣了,但是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少见。 不过自他见过那个不知道什么人假冒的罗永德之后,昭景翊就不得不对这件事情产生深思,此事的疑点是越来越多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蓄意激怨 昭景翊去查看了罗永德的私印,慕容凌月便去找了找书房之中的机关,毕竟在机关这方面,昭景翊还是不及自己,毕竟和师父学过一些。 但是上次慕容凌月好像是听昭景翊说起过,之前他们在追影山庄里面遇见的那个小道士谢追凌,倒是这方面的天才,说不准以后还能再见面,到时候一定要和他讨教两招,毕竟慕容凌月虽懂一些这方面的,但是毕竟术业有专攻,还是没到精通的地步。 好在南川城里面的机关都不是很精巧的那种,毕竟罗永德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南川城里面,居然会有人闯入他的书房,还打开了他密室里面的机关。 慕容凌月只是看了一圈,就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了,这种常规到不行的机关,对稍微懂一点儿的人来说,基本上就是形同虚设,也不知道罗永德到底是怎么想的。 书房里面的书架是可移动的,只要转一下旁边的花瓶,找准了卡点的方位,这其实真的没什么稀奇的,后面就是一扇门,看来方才书房里的人就是从这里面进去的。 慕容凌月打开机关之后,便和昭景翊招呼了一声,准备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反正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罗永德肯定是有秘密的。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沿着暗道的楼梯而下,本以为这里面会比较昏暗的,可是谁知道里面居然缀满了夜明珠,柔和的光线铺满了整个密道。 真是烧钱啊……慕容凌月看着那些夜明珠,以及墙壁上镶嵌的各种金箔和宝石,心中暗自咂舌,看来这个罗永德还真的是贪了不少。 虽然慕容凌月不知道这个南川知府一年到底拿了朝廷多少俸禄,但是就单单修建这一条暗道所用的花销,就他一个区区的南川知府,恐怕一辈子的俸禄也修不起来。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警惕着周围有没有埋伏,也不知道在密道里走了多久,总之他们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点儿谈话的声音了。 “大人……你不能再这样了……据说上面很快就要派钦差下来检查,说不准已经到了,下面几个县城都出了问题……若是这些事情被上面知道了任何一件,那下官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因为隔着一扇屏风,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能靠的太近,所以有些字眼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听到这一点儿话,也就足够了。 方才说话的那人明显就是罗永德,慕容凌月方才听过一次他的声音,所以绝对是不会听错的,至于和他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假冒的罗永德,就不太好说了。 终于听到了关键的信息,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几乎都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不能错过一点儿关键的信息。 “你怕什么……朝廷中现在基本上都是我们这一派里的人,那些反对的根本就不成气候……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等到来日大军征战南理国的时候,你自然是大功臣……” 这个说话之人的声音中暗暗透出一丝的阴沉,让人听起来脊背发寒,估计就是罗永德背后的那个人物,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有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总之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如今他们这些人算是聚在一起了,正好可以一锅端,以他们两人的实力也不是做不到,具体什么情况,等将人控制住了再说。 昭景翊本想让慕容凌月先等在这里,他一人过去就是了,但是却被慕容凌月给拦住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细长的竹管,然后给了昭景翊一颗解药。 这个小竹管是她无聊的时候研究出来的,里面是一种无色无味,但是却可以让人昏迷的迷烟,不过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并未带多,就这么一管的话,估计没办法让人昏迷不醒。 但是要说让里面的人手脚酸软,无力逃跑的话,这一管就已经足够,慕容凌月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要迷晕他们,而且这种迷烟,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幸免于这个药效。 果不其然,在慕容凌月打开竹管的一炷香时间之内,里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弱了,甚至他们还听见了那个人在勉力支撑的声音,“罗永德,你是不是在密室里面放了什么……为何我会感觉到全身乏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此时的罗永德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毕竟罗永德是个十分单纯的文官,就算生的有七窍玲珑心,也没办法抵抗哪怕一点儿药效。 听到药效终于起来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才现身,越过屏风去看里面的情况,顺便揭开那个假扮罗永德的人物的真面目。 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听他在言语之间无意中透露出的信息,应该是朝堂上面的人,而且还是个主战一派的官员。 事情都到了这个阶段,昭景翊若是还没有明白这里面的猫腻的话,就真的枉活了这么多年,看来他们策划这官匪勾结的事情,并不完全是为了敛财,而是蓄意挑起与南理国的争端,好激起民怨,有机会彻底对南理国开战。 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刚刚走进屏风,那人才将将扶着墙面站起来,抬头就看见了他们两个不速之客,这才明白自己是落入了圈套。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人用手中的剑当支撑,勉强才能站住,但是从他颤抖的双手,还有青筋暴起的额头上来看,他其实并不轻松。 昭景翊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站不稳的那个人,“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只要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好了,薛汀文……” 其实昭景翊也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才认出来这个人是薛汀文的,他对薛汀文的脸倒是没什么印象。 这都得益于他曾经和薛汀文有过几面之缘,当时就注意过这把剑,对他这把剑的印象倒是要更深一些,因为那是玄冥寒铁打造的,极为的少见。 薛汀文没想到在这个边陲地带的小城池里面,居然还会有认识他的人,而且他此刻还不是用的本来面目,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三百三十二章 启程朝都 不过昭景翊是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他也没有想到,玄卫才和他汇报过,近一个月称病未曾上朝的刑部薛汀文,居然就在这里见到,真是省了查的时间。 也难怪,薛汀文不也是主战一派的官员吗?只是其他人都只是在朝堂上面明着进言,他居然大老远的跑到南川城里面,伙同南川知府罗永德一起,激化南理国与天瑞百姓的矛盾。 不过昭景翊倒是还在想,这个薛汀文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枉顾法度,与地方官员勾结起来,用流言蛊惑百姓,挑起与南理国的矛盾吗? 旁的先放在一边不谈,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些作乱的人,那就没道理再让他们这么逍遥下去,薛汀文是一定要带走的,昭景翊唤来了一直待命的玄卫,让他们将薛汀文带回去审问。 至于已经晕倒不省人事的罗永德和张师爷,昭景翊却没有怎么上心,毕竟此人虽然狡诈圆滑,但是胆子却十分的小,所以不足挂齿,只凭他一人的话,根本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所以只留下一封警告信之后就作罢了。 反正下面的那些小地方官已经被他们收拾了,南牙山上又有周莽从中周旋,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大乱子的,忙完这边的事情,他们就真的可以回朝都了。 南川城里面的破事儿终于被解决完了,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又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然后便启程往朝都的方向而去,他们离开的时间够长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也有些太不像话了。 想起回朝都的事情,慕容凌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在追影山庄里面一直跟着苏光晁的宫祁钰,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毕竟是天瑞七王爷。 在被苏光晁关在石室中的那几天时间里,多亏了宫祁钰的照顾,否则她大概都撑不到昭景翊来救她的这一天,更不用说他最后还为了救自己差点儿舍去了性命。 虽然说宫祁钰是苏光晁的徒弟,但是慕容凌月回想从前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他帮助苏光晁,那也只是无奈之举。 苏光晁是师父的兄弟,就算他做过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慕容凌月不会去评价他,但是苏光晁大概没有想到,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初在宫门口救了宫祁钰,还收了他为徒。 说一句公道话,宫祁钰真的是对苏光晁仁至义尽,这几年间,他为苏光晁做的事情,简直足够他报几辈子的恩了,他那样的人,明明就值得更好的。 察觉到慕容凌月有心事,昭景翊抬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温言关心道,“怎么了?可是在想什么人……” 慕容凌月回过神来,看着昭景翊摇了摇头,“无事,只是在想如何能避免这场战争,还有就是,宫祁晟到底什么时候下旨召我兄长回来,我可不想他搅入这场纷争之中去。” 讲真的,慕容凌月宁愿凌修烨赋闲在家,也不愿意他再为宫祁晟这种人效力,身为一个国家的领袖,却总是疑神疑鬼的,气量不可说是不小。 昭景翊听到慕容凌月的说辞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牵的更紧,其实只要慕容凌月一个眼神,他就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对于宫祁钰的事情,昭景翊虽然对他也有些感激的情绪在里面,毕竟若是没有他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他和凌月的今日。 但是感激归感激,在慕容凌月的事情上,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一点儿点儿都不行,慕容凌月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的。 在回朝都的路程中,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终于换了一辆稍微好点儿的马车,至于车夫嘛……风煞的伤已经调养的差不多,这个角色自然由他来代劳。 有风煞在前面,其他的人自然不敢上来问东问西,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可以安心的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因为风煞本人就是有一种天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正好前几日在追影山庄的时候,慕容凌月破而后立,好不容易突破了凤天决的第六层的境界,但是这几日又没有认真调息,所以内息有些乱。 在昭景翊的帮助下,慕容凌月总算是将紊乱的气息压下,但是她更担心的却还是昭景翊,毕竟这两日她愈发觉得昭景翊的内息真的不是很稳,这比她的问题还要严重的多。 “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人打一架?否则的话你会承受不住烈炎之心的能量,就算易经伐髓也没有用了。”慕容凌月有些无奈的说着,虽然说这句话有些歧义,但是真实的情况的确是这样,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昭景翊只是神秘一笑,凑到慕容凌月的耳边道,“想要打架还不简单吗?只要回了朝都,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到时候想要打多少人就能打多少人……” 真的假的?!慕容凌月不禁对昭景翊的话语产生了怀疑,她也是在朝都长大的,怎么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这么一个地方,总之到时候再说。 现在离朝都的路程最起码还得过个十天左右才能到,不过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倒是也不着急,反正这一路的山清水秀,足够他们走走玩玩了。 就是有些苦了风煞,好歹是堂堂玄卫的首领,居然给他们充当车夫,实在是太委屈他了,若是让别人知道的话,估计会想喷死他们。 不过对于这种待遇,风煞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觉得世子殿下这样的生活,似乎还是不错的,至少比从前在朝都的时候,每天尔虞我诈,算计人心的时候,活的要轻松的多。 久而久之,或许是已经习惯了,风煞对于慕容凌月的态度,也能是从内而外散发而出的尊敬,至少就像风隐所说的一般,不必考虑其他任何事情,只要能给世子殿下带来快乐的,便是这世界上最好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教训一顿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几乎看遍了天瑞各地奇异的景色,这些都是慕容凌月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所以算是收获匪浅。 这些外面世界的景致,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机会看见了,所以慕容凌月十分珍惜这一次的机会,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将这些景色全都记录下来。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对着她承诺道,“只要你出来,本世子便会随时带你来看,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慕容凌月本来还是挺惋惜的,但是听见昭景翊这一句话之后,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天真的小女孩儿,不能不考虑以后。 “算了,这次能看到这么多美景,我已经很满足了,昭王府的事情还是挺棘手的,你身为昭王府的世子殿下,可要肩负起责任啊……” 慕容凌月这番话还是说的很轻松的,可事实上昭王府根本离不开昭景翊,他这一次陪着自己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其实昭王府应该早就出问题了,而且问题还不小。 要知道昭王爷昭世诚,从前可是一心在麓山别院陪着王妃玉清婉的,那已经不是低调,而是半隐居的状态,朝都中估计已经有很多官员都忘记了天瑞还有这样一位曾经的战神。 可是在出征南理国这样的事情上,这位昭王爷却还是没办法避免的被提起来了,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挑拨,他们都还说不清楚,但是这里面一定是有阴谋的。 还有就是朝堂上面的战局,主战的声音明显往一边倒,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无从得知他们的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 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是看见朝都的城门了,不过在真正进入朝都之前,昭景翊就已经明智地带着慕容凌月离开了,他可不想那么快回昭王府。 事实证明,昭景翊的决定果然是十分英明的,在他离开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昭王爷就得到了消息,亲自特意拿着长鞭到城门口“迎接”昭景翊。 这个小兔崽子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苦了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在朝都里面处理那些破事儿,这次让他逮到人的话,非要好好的教训一顿这个臭小子不可。 可是等他到了城门口,看见风煞过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辆空的马车,起的昭世诚是吹胡子瞪眼,都解不了他内心的火气,于是警告风煞。 “以后给本王好好看着那个小兔崽子,别让他给我乱跑,赶紧让他回来,一大堆破事儿等着他弄。”昭世诚的脸色都被气的有些发黑,差一点儿就要挥舞起手中的长鞭打人了。 真的是烦心,简直要气死个人了…… 其实昭世诚早就想把昭王府的王位传给昭景翊了,自己就想当个舒舒服服的闲人,一辈子和玉清婉待在麓山别院,可是奈何那个臭小子太倔强了。 非要说只要他不死的话,昭王府的王爷永远只能是他,真是让人气的想要打死这个不肖子孙,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昭景翊这个臭小子有些不正常。 昭世诚好歹也是从天瑞开国的时候就摸爬滚打过来的,见惯了那些王侯世子,皇子贵胄为了更高的地位,不惜用尽手段,杀父亲杀手足的。 怎么到了他们昭王府这边,他想把这个王位白给昭景翊那个臭小子,他都还不要呢? 虽说他们昭王府的权力现在是弱了一些,但是好歹也是有玄卫护佑的,不是他昭世诚说大话,就现在的那个皇帝小儿,哪怕再怎么有一颗费尽心思想要办掉昭王府的心,也没有那个能力。 唉……最近的破事儿实在有些多,还都是那种顶顶费脑子的事儿,弄得他这个老年人有些头痛,好不容易看着那个臭小子回来了,现在又跑的没影儿了。 算了!他就还不相信了,那个臭小子已经回来了,有本事他就别踏进昭王府一步,否则他迟早要打断那个臭小子的狗腿。 风煞面上没什么表情,昭王爷说什么他就听着,但其实他也很无奈的,自家主子倒是带着世子妃去玩的欢快,全然不考虑一下他们这些属下如何应对一个暴走边缘的昭王爷。 当然,昭景翊也是不会知道现在风煞经历了什么,他记得前几日说过,要带慕容凌月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也是可以散去一些他体内躁动的内力。 直到进入这个巨大的地下斗武场的时候,慕容凌月的脑子还是懵的状态,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朝都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话说她以为最黑暗的地方就是那个黑市了,看来还是太天真。 不过在进去之前,昭景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了面具挡住脸,顺便也递给慕容凌月一个,“戴上吧!这里面鱼龙混杂的,大家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这样一个默认的规定。” 慕容凌月接过面具戴上,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规定,毕竟斗武场都是在场上比武,依靠实力解决对手,可是有的人偏偏就那么光明磊落,落败之后可能会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去暗算旁人。 这样挺好的,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只是凭实力各自为战,非常公平公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黑幕出现,只要站在斗武场上面,只能是靠自身的实力取胜。 只不过要进这个斗武场,还需要缴纳押金一百两黄金,这可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数目,所以自然不会有平民过来,这里都是给一些亡命之徒,或者是有这种爱好的王孙贵胄所准备的。 但是昭景翊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缴那一百两黄金的押金,只是将一枚玉佩从袖中取出给那些人看。 这里管事的人一看见那一枚玉佩,先是一脸的大惊,几乎就要跪下去了,可是又生生的给克制住了。 随后管事的人立即恭敬地请昭景翊进去,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位置绝佳的雅间,从这里看下去,是可以将整个斗武场的全貌尽收眼底的,可以看见无数武者拼尽全力的去战斗。 第三百三十四章 遗失千莲 从方才进入斗武场开始,慕容凌月就已经注意到昭景翊手中拿的那一枚玉佩,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涩,因为那不是旁的东西,而是昭景翊曾经赠送给她的那枚玉佩——千莲。 之前慕容凌月也是将这一枚玉佩随时放在身上的,因为她知道那个玉佩代表着什么,可是后来在她被宫祁钰带走的时候,就不慎遗失了。 慕容凌月为此还着急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那可是千莲,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就如同这一次进入斗武场,还有上次的地下拍卖场一样,足以可见这块儿玉佩的分量。 “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慕容凌月有些内疚,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却不小心遗失了,总感觉十分对不起昭景翊的一片心意。 昭景翊看出了慕容凌月心中的愧疚,笑了笑之后,再次将千莲挂在了慕容凌月的腰间,“在你被带走的时候捡到的,多亏了这块儿玉佩,若不是它的话,我怎会知道你被人掳走了。” 慕容凌月握了握千莲,心中有些暖意,今后她不会再将昭景翊给他的任何东西弄丢了,特别是这枚千莲所代表的东西,那可是庞大无比的。 上一次的地下拍卖场,还有这一次的斗武场,无疑都是昭景翊地方,所以那些人见到千莲才会直接将他们带到这楼上的雅间里来。 估计是知道斗武场的幕后主人来了,所以不一会儿,这斗武场的主管就亲自来侍候着了,“主子,不知您这一次亲自前来,是有什么指教吗?我们这几个月的收益都十分可观。” 这斗武场里每天都会有人下大量的赌注,收益自然不用担心,更不用说进入这里的时候,每人还要交一百两黄金,所以这里的主管自然有理由骄傲。 只不过这一次昭景翊出现在这里,还真的不是为了看这个斗武场收益如何,而是为了和人比武,平息一下体内躁动的内力。 “给我安排一个身份,我要参加这一次的武斗,需要对手的实力强大一些,或者直接找蝉联的擂主。”昭景翊平静的吩咐着那个管事。 那个管事的对昭景翊的话不敢有疑,立即点了点头,“实力强大的我们这里倒是可以有,可是擂主的话……都是自家人,主子就放他们一马吧。” 这里是昭景翊手下的地方,也是玄卫们特殊训练的地方,只有经受过千锤百炼,才有资格成为最优秀的玄卫,而这里的擂主一直都是玄卫的人。 昭景翊许久都没有关注过这里的情况了,当初他只是提了一句,玄卫的最后一道考核是要在这里赢一百场,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里蝉联了擂主。 既然如此的话,昭景翊便只让管事的安排一些实力稍微强一些的对手,特别是那些异常残暴,喜欢击杀对手的人,毕竟他的内力现在很容易掌握不好力道。 这里的斗武场,上去比武之前都要签一份生死状,不管是伤了还是死了都只能算是自己的责任,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点到为止,只有那么几个是亡命之徒,杀人杀上瘾了才会如此。 管事的心中自有定夺,他也算在这里混了不少年,自然清楚主子的身份,所以知道该安排什么样的对手给他,恰好最近来了几个挑事儿的刺儿头,让主子杀杀他们的威风也好。 很快那个管事的就亲自将给昭景翊安排的身份牌送了过来,等下他就要过去参加斗武,而且对手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管事的都已经安排妥当。 慕容凌月看着底下好像还有两人组队比武的,一时间也起了兴趣,她上次被逼到绝境之时才勉强突破了凤天决第六层境界,所以要想有所突破,领悟到新的奥义的话,就必须要在绝处逢生。 从这一次重新休息凤天决开始,慕容凌月就已经感觉到这一次的修习过程,要比上次要难突破的多,但是内力却更加精纯,若是想要有所提高的话,可能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行。 昭景翊没有阻止慕容凌月,反正在这个斗武场里面,有他罩着的话,慕容凌月不可能会出事儿,更何况他也不能一直将慕容凌月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们在雅间里面喝茶吃点心,等了好些时候,那管事的才来叫昭景翊上去,“主子,这是我们这边实力顶尖的,而且此人非常变态,极其喜欢虐杀对手,主子还是要小心一些。” 昭景翊丝毫不在意的将面具戴上,让慕容凌月先在这里等着他,等下他差不多结束之后,再陪着她玩一会儿,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回王府去也不急于这一时。 慕容凌月见昭景翊已经上了斗武台,干脆搬了椅子坐到窗边去看,虽说她完全不担心昭景翊的安全,可是有好戏看话,还是要看的,尤其是昭景翊虐人的时候,简直不要太迷人。 那个喜欢虐杀对手的是个魁梧的汉子,不是天瑞的人,而是来自北蛮那个地方的外人,力气极其的大,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大家都叫他蒙格尔。 在昭景翊走上斗武场的时候,底下的人就一阵沸腾了,纷纷开始拿钱下赌注,而且全都是赌的蒙格尔胜利,他们才不会看好昭景翊,毕竟视觉上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慕容凌月看着那些人开始下注,她也生起了兴趣,叫来了那个管事的,帮她下个一万两黄金,这种稳赚不赔的事情,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有了。 蒙格尔先前等了好半天都没见到他的对手,本来就有些暴躁,想要虐人的冲动,现在看着他的对手又是这么一个小白脸儿,顿时就爆发了。 “你们怎么回事儿?能不能给老子安排一些有点儿挑战的对手,这种小白脸儿就算是一次性上十个,都会被我揍得屁滚尿流的。” 天知道,蒙格尔以为这边给他派的这个对手完全没有威胁,说不准他一只手臂就能将他的脖子拧断,他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他更喜欢比较有挑战性的,那样的虐起来才更爽。 第三百三十五章 浪费时间 昭景翊不想与他多说废话,斗武场上都是用实力证明,况且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人虽然是有蛮力,但是却完全没有战斗技巧,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缠的对手。 那个管事的早就亲自来看这次的斗武了,要知道上面站着的可是这斗武场的主子,他倒是乐的看这场热闹。 毕竟身为这个斗武场的管事的,他也对这个蒙格尔提不起什么好感,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了,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还有损失了不少的钱。 蒙格尔见没有人来搭理他,顿时更是一肚子的气,尤其是见昭景翊完全不将他看在眼中的模样,他更是怒从心起,直接向昭景翊发动攻击。 反正解决这个小白脸儿又费不了多少时间,速战速决才能换下面一个更有挑战性的对手,这种小白脸儿真的是纯粹浪费他的时间来的。 就在蒙格尔满心以为自己一拳就可以打飞昭景翊的时候,他忽然就动弹不了了,抬头一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他惊讶的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 只见昭景翊居然一手就轻松的擒住了他的拳头,看起来一点儿力气都没费的样子,要知道他这一拳虽然没有用到全力,但是为了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他也是足足用了八成的力道。 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有人能在他的手下敌得过他的力气的,这个对手真是让他太惊讶了,不过这才只是过了一招,蒙格尔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要输,只是感觉自己实在太大意了,下一次绝对不能这样。 可是越打下去,蒙格尔就感觉到越发的吃力,这人的实力似乎不是他可以小觑的,而且好像是他落在了下风,渐渐有些实力不支。 昭景翊轻松的便制住了蒙格尔,身上内力被他全部调动起来,虽然说对付这个人压根儿就不需要动用内力,但是他可不是为了对付他才来此地的。 通过这一场单方面虐蒙格尔的斗武,昭景翊感觉自己的经脉果然轻松了不少,但是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蒙格尔的实力已经不能满足他。 迅速的将蒙格尔解决掉,昭景翊已经再等待下一个对手了,他希望能遇见真正的强者,而不是这样看起来强壮,却没有一点儿真正实力的花架子。 直到那个蒙格尔落入斗武台下面,他都还是一个懵的状态,今天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了,还是被一个被他看不起的小白脸儿给打败的。 体内有些灼烧的感觉,是方才那个人的内力,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的内力是如此强大的,看来就今日是来了个厉害人物,只是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输掉了,还真是有不甘心。 慕容凌月全程都注视着下面的昭景翊,面上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想到了方才的赌注,这回她可是狠狠地赚到了一大笔银子,下回可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但是慕容凌月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方才那个对手对于昭景翊来说,还是有些太弱了,要知道昭景翊现在用的相当于是烈炎之心的力量,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昭景翊轻易就打败蒙格尔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斗武场,那些稍微有点儿实力的人,全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高手产生了兴趣,纷纷跃跃欲试,想要挑战昭景翊。 那个管事儿的笑眯眯的揣着手,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正好这斗武场里面还有几块儿硬骨头,让主子一次性都给解决掉就好,要知道主子可是几年难得来一次这个地方,都是交给他们这些人去打理的。 不得不说这斗武场里除了蒙格尔这样的花架子之外,还是不缺乏一些高手的,昭景翊在和这些高手过招的时候,内息得到了很大的释放,终于没有之前的那一股子经脉里被灼烧的感觉了。 这一次过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昭景翊这就准备回去,毕竟慕容凌月还一个人待在上面,他也有些想和她待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多余的时间。 好不容易回来了朝都,身体上的问题既然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那就该把大婚给提上日程,其他的事情通通都不重要,唯独这件事情若是不抓紧办好的话,他的心中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慢着,我看兄台武功高强,不知可否向这位兄台讨教两招。”就在昭景翊要下台的时候,有个人已经突破重围,站到了斗武场上面。 只见这人一身黑色劲装,面上用半张面具遮挡了面容,但是一看筋骨就知道实力绝对不能小觑,不过论年纪的话,还是太青涩了,看骨架的话,应当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子。 昭景翊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这人的身份,他身上有一块儿玄色令牌,恐怕是来参加玄卫选拔的考核的新人,不过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新人的资质倒是真的不错,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挖来的好苗子。 既然是玄卫的新人,昭景翊自然不想和他起冲突,毕竟这个新人的资质虽然真的不错,但是到底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若是日后好好栽培的话,定然会成大气候。 那个管事儿的见事情不妙,立刻走上台去劝,“兰小公子,你看今日这位客人已经不想再比试下去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还是另外找对手去吧!” 乖乖!这小祖宗怎么上这地方来了,身为这里的管事儿的,他自然知道这位兰小公子是什么人,当然也更加知道昭景翊是什么人,所以他们两人才绝对不能起冲突。 那个兰小公子却不依不饶的,非要与昭景翊比上一比,“怎么就不能比了,你方才每一场比试我都仔细看过了,既然你都已经比了那么多场了,多应下我这一场又能如何?” 他的这句话并不是说的假的,而是货真价实没有掺和一点儿水分,从蒙格尔开始他就一直关注了昭景翊,因为他赢得也太轻松了,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虽然说那个蒙格尔的实力在他的眼中也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多少人都败在了他的那一身蛮力身上,可是这人却能非常轻松的就搞定了他,这到底是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赋卓绝 这位兰小公子可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本事却不小,在这里蝉联了好几届的擂主,几乎没有人能躲过他那奇快无比的剑。 因着是自家的人,所以管事儿的也就乐见其成,对他也是能照顾则照顾,甚至很多地方都给予便利,可是今儿个的情况却是全然不一样,要知道那上面可不仅是他的主子,亦是玄令的持有者,这位兰小公子绝对的上级。 只是可能兰小公子初来乍到,还没有见过这位手中的玄令,又加上今日昭景翊是隐藏了身份前来,所以不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 “等一下……”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慕容凌月面上覆着面具走上斗武场,在昭景翊的身边停了下来,“想要比试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换个方式过来比,这位小兄弟再去请个帮手,咱们进行二对二的对决如何?”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走到他身边,神色不由得松了下来,自然而然的过去牵着她的手,对于她说的话没什么异议,“可以,二对二,同意的话就去找人。” 既然这是慕容凌月想做的事情,那么昭景翊自然乐意陪着她玩儿,更何况这小孩子还是有些太心浮气躁,稍微杀一杀他的锐气,日后才能成为更加优秀的玄卫。 “好的,你们等一下,不许反悔。”兰小公子立刻跳下台去,不知道去哪里找救兵了,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乐的在这里等着,反正他们有彼此在身边,又哪里会感觉到无聊。 这回那个管事儿的可是长了个记性,用强硬的手段将在场的客人全都请了出去,一个围观的人也不许出现在这里,因为这场对决可是很重要的。 先不说玄卫若是被有心之人认出来了怎么办,且说昭景翊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地方,若是真的被人知晓了,那就更糟糕了,他可不想成为罪人。 少了那些看戏起哄的人,昭景翊也安心了一些,毕竟接下来的比试,可不只是简单的比试,而是已经涉及到了玄卫的选拔,若是泄露了什么风声的话,可就给昭王府招来了大麻烦。 好在那个兰小公子也没有让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等太久,不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只是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人,慕容凌月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那走在兰小公子身边的人,不是风隐又能是谁?因着风煞一直跟在昭景翊身边保护,还要解决一些琐事,所以朝都这边的事情自然是风隐在负责。 风隐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斗武台上面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家的世子殿下,还有一位自然就是世子妃,顿时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身边的兰小公子。 这小子今日没有毛病吧!居然敢拉他过来和主子比武,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不过可能也是这小子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的原因,但是现在见到了,他如何敢和主子正面对上。 而且风隐已经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世子殿下,绝对已经和之前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看他气息内敛的模样,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冰冷的感觉,一定是身体有了好转。 “这个……”风隐忽然有点儿不想上去了,毕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忽然非常的后悔答应这小子过来帮他这一场比试。 昭景翊已经暗示了风隐,先不要对那小子透露出他的身份,得让这小子长长记性才好,毕竟像他这样的闹法,玄卫很难再继续隐藏于市井之间,迟早要被宫祁晟发现的。 风隐得到昭景翊的指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台,但是他哪里敢和世子殿下动手,至于那边的世子妃,他就更加不敢了,毕竟他可是看的清楚,就算是得罪了世子殿下,也绝对不能得罪世子妃。 可是那兰小公子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年轻气盛昭景翊对上,所以从一开始就对他使出了凌厉的攻势,可是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并不是昭景翊的躲闪,而是慕容凌月一双含笑的眸子。 “这位小兄弟,千万不要那么心急,想要得到我夫君的指教,先要过了我这一关。”慕容凌月游刃有余的对上他,准备认认真真的和他对上一场。 昭景翊完全没有插手的打算,但是当他听见慕容凌月唤他的那一声夫君之时,还是勾了勾唇角,看来大婚必须要提上日程安排了,这一声简直叫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风隐看那边战的正酣,便找了个空当来到了昭景翊身边,对他行了个简单的礼,“世子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不知道这小子什么地方冒犯了您,还请网开一面。” 他的心里还真的是为那兰小子提着一口气,毕竟他现在对战的可是世子妃,若是不小心伤到的话,还真的不好和世子殿下交待。 “网开一面谈不上,只是这小子的性格太张扬,今后劝他多收收性子,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昭景翊淡淡地说着,目光半刻都不离慕容凌月。 那个小子虽然是天赋不错,但是以慕容凌月如今的功力,还真的不至于对付不了他,尤其是他的内力属于那种十分阳刚,有攻击力的,而慕容凌月的凤天决则是以柔克刚,正好比较克制他。 那兰小公子认认真真的和慕容凌月比试,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都没办法突破慕容凌月一步,这让他渐渐开始有些急躁,同时想胜的心也更加强烈。 但是慕容凌月的内力始终克制着他,平日里他和那些人比试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凭借强横的内力和迅捷的身手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是今日和面前这个女人对决的时候,他却一直感觉有力使不出,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慕容凌月也有一些惊诧,因为她现在必须用出全力,才能游刃有余的对付这个兰小公子,要知道她从前至少是在面对宫祁钰那样的高手之时,才需要用出全力的。 这个小公子看起来年纪很小,没想到武功上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实在是让人非常惊讶,看来天赋有时候真的是逼死个人,有的人就是有那样得天独厚卓绝的天赋,旁人穷极一生的造诣都很难达到他的万分之一。 第三百三十七章 手下留情 不过虽然这小子的天赋是挺让人惊讶的,但是想要过慕容凌月的这一关,还是有点儿够呛的,毕竟功力放在这里,而且可能是这位兰小公子太过想和昭景翊比试,所以在和慕容凌月比试的时候,有些出招过于急躁了。 单单是这一点,他就已经落了下乘,而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东西就是心浮气躁,今日就让她来给这小子好好的上一下这门课。 慕容凌月现在整个就是在打消耗战,将这小子的耐心彻底消耗完,惹得他精疲力尽,急躁的受不了之时,他就会露出一个大的破绽,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果不其然,那兰小公子看迟迟没办法打败慕容凌月,便用出了全力一击对上慕容凌月,在他满心以为这一下战斗终于可以结束的时候,却看见慕容凌月一点儿都不惊慌的模样。 糟糕!那位兰小公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他这是陷入了慕容凌月的圈套之中,出现了一个大的破绽,就是想补救都补救不回来了。 丝毫不意外的,慕容凌月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这小子,对着昭景翊眨了眨眼睛,让他快点儿过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风隐早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赶紧上前去向慕容凌月求情,“世子妃,千万要手下留情,属下代替这小子向您赔罪,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里如今已经没有外人,所以风隐也就没有再隐藏他们的身份,正好他也有在这个时候教训一下这小子的心,省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总是到外面来闯祸。 虽然这兰小公子还没有正式入编玄卫,身上没有特制的刻着他名号的玄牌,但他每次出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那块儿入门的玄铁令。 这东西虽然极少有人知道,但还是最好要小心一些,可是风隐已经说他好多次了,但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那东西确实少见,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今日的情况非常不同,不是平日里他想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的,世子殿下和世子妃全都在这儿,可容不得他再此胡闹,说不准这一次他都要受罚。 那兰小公子输得正不服气,却听见风隐叫慕容凌月为世子妃,顿时就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是真有点儿搞不明白了。 风隐见他一副愣住的模样,赶紧拉着他单膝跪在地上,“还不赶紧参见世子殿下和世子妃!你若还想要加入玄卫,就该知道世子殿下乃是玄令的主人,自然是我们的主人,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兰小公子瞬间就不淡定了,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怎么他随便来斗武场玩一玩,想要找个有实力的来比试,就能遇见世子殿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可是自小就听家里老人说起过,当年天瑞的玄卫是何等的虎狼之师,是真正厉害的军队,所以他才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能加入玄卫。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得到了这个机会,他才如此刻苦的练习自己的功夫,想要有一日真正的穿上那一身戎装,可是今日他却是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顿时他就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因为他感觉自己今日的表现实在是烂透了,肯定给世子殿下和世子妃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说不准还会取消自己的资格,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在他以为自己这次要完蛋的时候,昭景翊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不知者无罪,只是你可知你已经触犯了玄卫的基本条令,切记今后戒骄戒躁,若是再有下次的话,直接遣返回去。” “还有风隐,教导新人不利,罚饷银三个月。”昭景翊紧锁着眉头,“本世子早就已经说过了,玄卫并不是由玄令操控的傀儡,而是天瑞的守护神,护的的天瑞的百姓。” 看来如今的玄卫是太久没有经历过那种浴血而战的时代,再加上昭王府一向低调,所以他们就忘记了自己身为玄卫的初衷,更加让人难受的是,这些话居然连风隐都影响到了。 要知道玄卫虽然听凭玄令差遣,玄令也的确是在昭王府,但是玄卫从来都不是昭王府养的私兵,而是为天瑞的百姓服务。 昭景翊的几句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儿里面,话语之中的每个字都仿佛打在了他们的心上,这样的胸襟真的让他们自愧不如,更为皇帝的做法感到寒心。 这段时间昭景翊在外面的时候,他们想尽了办法才瞒住这个消息,而宫祁晟在干什么,放着朝堂上百官的争论声不管,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刁难昭王府,弄得他们也是烦心。 其实按照天瑞先帝的遗训,若是宫家的后代不贤,对昭王府不利的话,昭王府的子孙可倾覆之,自己登基为帝,成为天瑞的掌权者。 以昭景翊的能力,想要治理好一个天瑞,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其实若是他想要那个位置的话,宫祁晟早就已经被拉下了台。 “谢世子殿下宽宥,属下领罚,不知世子殿下可要现在回王府?”风隐领了惩罚之后起身问道,毕竟现在昭王府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可以决策的人了。 风隐便是已经快要被逼疯了,虽说老王爷近日已经回了昭王府,但是单单凭借他一个人,还是没办法平息最近朝堂上面的风波,甚至低调许久的昭王府,已经被有心人故意引导至了风口浪尖。 昭景翊点了点头同意,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昭王府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解决的,还有就是那个从南川城押回来的薛汀文,也是时候该拿出来审问一番了,看看是什么人,如此主张对南理国开战,到底有什么居心。 风隐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将那兰小公子领走之后,很快便派了一辆马车过来,在斗武场的后门处等着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过来,他自己则是亲自当了一回车夫。 就这样,马车从小巷子里面跑出来,一路往昭王府的方向而去,而风隐还特意走了一些稍微偏僻的小路,毕竟上面的那位,对昭王府看的一向是比较紧的,探子更是早就已经屡见不鲜。 第三百三十八章 刻不容缓 风隐一路上都小心的避开了宫祁晟派出来的眼线,再加上他驾的这辆马车,上面什么标志性的东西都没有,所以被发现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 马车低调的从后门驶入昭王府,慕容凌月等不及率先下了马车,看着周遭熟悉的景物,不由得有些感慨,真心怀念和昭景翊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 估计是风隐已经传了信息回来,所以他们到达的时候,昭王爷和王妃玉清婉已经在堂屋里面等候了,许久不见他们,慕容凌月也是挺想他们的。 “月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这一阵子实在是让我们担心坏了。”玉清婉立刻走上前来拉住慕容凌月的手,眼中满是欢喜之色,就连笑容都加深了几分。 可是在看着昭景翊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她非常不满的看了昭景翊一眼,然后说他道,“也不知道早点儿回来,就知道在外面野。” 额……慕容凌月有些哭笑不得,忽然有些同情昭景翊了怎么办,不过她知道玉清婉同样也是担心昭景翊的,于是安慰她道,“这一次我们在外也不是毫无伤害,我们已经找到治好景翊的办法。” 这算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虽然没有那种一劳永逸的办法,还需要时间慢慢调理,但是至少已经看见了希望,而不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凭着感觉一点儿点儿的摸索。 “真的?”玉清婉也是十分开心,毕竟昭景翊的身体一直是她心口的一块儿心病,总觉得亏待了这个孩子,现在听到终于有了办法,也是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昭世诚可就没有玉清婉那样的好脾气了,早就已经拿出了长鞭等候在这里,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昭景翊,“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没有彻底忘了这个家,外面有那么一点点好吗?还伙同风煞放我鸽子,果真是翅膀硬了,赶紧过来吃我一鞭子!” 慕容凌月和玉清婉都在一旁看戏,看这对冤家父子打闹,反正她们也都知道,肯定是不会出事儿的,昭世诚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是有分寸的。 更何况以昭景翊现在的实力,昭王爷也伤不到他,所以也就乐的看戏,好久都没有一家人如此热闹了,慕容凌月忽然想到了凌风云,也不知道她爹怎么样。 “母妃,不知道如今义父在什么地方,我们回来也要先拜会一下他。”她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爹,很久都没有去看过他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听慕容凌月提起凌风云,玉清婉却是叹了一口气,“月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凌大人为了凌将军的事情,每日里都去皇城门口要求觐见,可是都被挡了回来,估计这会儿还在皇城门口耗着。” 什么?慕容凌月心里一跳,果真爹的心里是挂念着兄长的,虽然她已经再三保证,她会想办法让大哥回来,但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实在是没能顾得上。 可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每日里都去对宫祁晟低声下气的,慕容凌月就恨不得将宫祁晟揪出来凌迟,看来这件事情必须抓紧去办,大哥必须回来,不能再让他为宫祁晟所用。 那边昭王爷和昭景翊也是小闹了一会儿就回归正题了,昭景翊将自己在南川城看到的事情交待了一下,还有个薛汀文,已经关在昭王府的密室里面了。 “你可知这个薛汀文平日里可有和什么官员有密的关系?这几年不在朝堂之中,有些人际关系还真是不了解。”昭世诚叹了一口气,已经感觉到有心无力。 这几日那些主战的官员愈发猖獗,甚至还有要逼宫的趋势,宫祁晟也不采取一些措施,貌似是默认了他们的行为,这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昭景翊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到,因为他对薛汀文的印象也不深,只知道他就是个刑部侍郎,而且以前他也没怎么关注过他,所以猜不到他幕后之人是谁。 这就是那幕后之人高明的地方,让人摸不透他的身份,而且这一次不仅牵涉到了两国大战的问题,甚至还牵涉到了昭王府,这让他们没办法再袖手旁观。 “我们去问问吧……看能不能审问出来一些什么东西。”昭景翊的神色凝重,急于去提审薛汀文,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谁知道是不是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在幕后操控。 “嗯,等一下,这件事情不着急,还有件事情才是至关重要的。”昭世诚叫住了昭景翊,“风云兄的独子凌小将军还在边疆带兵,你赶紧想个法子让他调回来,否则风云兄怕是要触怒皇上了。” 昭世诚将近几日凌风云每日都去要求觐见皇上的事情和昭景翊说了一下,他也是实在劝不住这位老伙计,没办法强硬的要求他不能去。 毕竟作为几十年的老朋友,他是真的挺同情凌风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儿子又十多年没回过家一趟,他看着都有些不忍心,所以能帮就帮,更何况他还是慕容凌月的义父,那便算是自己的亲家。 昭景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情况,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和慕容凌月说好了,一定要让凌修烨回来,可是现在还没有等到他去解决,凌风云便自己去了。 他们都知道宫祁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不去治凌风云的罪都已经算是他没空,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劝凌风云回来,凌修烨的事情,他是时候去向宫祁晟讨一个说法了。 昭景翊本想瞒着慕容凌月,自己独自一个人去的,但是他在到昭王府门口的时候,却已经看见慕容凌月牵了马准备离开,顿时叫住了她。 “你……知道了?”能让慕容凌月如此着急的事情,昭景翊也就只能想到这一件,一定是母妃告诉她的,不过有慕容凌月一起去的话也好,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也劝不住她。 “走吧!”既然目的地都一样的话,那就一起出发,正好到时候慕容凌月还可以帮忙劝一下,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 第三百三十九章 暗度陈仓 在昭王府往朝都的这条路上之时,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并未躲避宫祁晟的眼线,反而是光明正大的让他们发现,就怕宫祁晟不知道他们来找他算账。 先前宫祁晟可是对他们亲口承诺过的,解决了朝都幼女失踪的案件之后,就让凌修烨回朝都,可是那件事情都过了一月有余,凌修烨却还在边疆驻守。 现在主战的官员这么多,难保宫祁晟不会做出什么决定,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兄长,所以这一次不管朝堂上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不会让凌修烨成为那些人利用的武器。 相信宫祁晟应当收到了他们前来的消息,就看他如何应对,反正就算他卡着圣旨迟迟不下,他们也有办法暗度陈仓,凌修烨是真的不能待在那个地方了,大战就在爆发的边缘。 果不其然,宫祁晟的探子真心没让他们失望,还没有到皇城门前,就已经看见一队士兵列队等候他们,为首的统领在看见昭景翊的时候立刻站到了路中央拦住。 “世子殿下,皇上听闻您终于归来,特意派我等在此等候,这边有马车,还请世子殿下移步,不要让我等为难。” 昭景翊看了一眼为他们特意准备的马车,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但是心里却清楚宫祁晟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他也是心虚了。 既然这是宫祁晟送上门来的,那么倒是没有理由拒绝,而且看这个样子,似乎他们也没有办法拒绝。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下了马,坐上了宫祁晟准备的马车,一路往皇城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慕容凌月的表情都十分凝重,手心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都不自知。 她如何能不着急,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两位亲人之一,对她的意义非凡,现在却得知他这样大的年纪了,却还要受这样的苦。 虽然说昭王爷派了暗卫保护他,不会真的出什么危险,但是现在宫里还有凌漱凤,她现在是凤贵妃,先前她可是六亲不认,那么对父亲,难保她不会再一次对父亲不利。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慕容凌月让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她方才已经看见了父亲,就站在皇宫门口,守宫门的侍卫用长枪拦住他,让他没办法进去。 “父亲……”慕容凌月没有忍住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来到了凌风云面前,看着父亲苍老了许多的面容,一时忍不住有些泪目,总算一切还来得及。 凌风云忽然听见一声呼唤,恍然之间好像听到了月儿在叫他,可是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却发现向他走来的是慕容凌月,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毕竟此月儿非彼月儿。 慕容凌月掩下心中的情绪,对凌风云平静道,“父亲可以先回去,大哥的事情我会和世子殿下想办法,你不用在此受苦,如此耗下去的话,皇上也不会见你的。” 慕容凌月说的是实话,可能宫祁晟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放人,但凡是宫祁晟有一点儿心想要召凌修烨回朝都,那圣旨早就下来了。 凌风云摇了摇头,固执的不愿意走,“这件事情不必麻烦你和世子殿下了,修烨到底是我的儿子,这件事情还是由我和皇上来说就好,太过麻烦你们了。” 慕容凌月蹙起眉头叹气,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父亲依旧还是这个脾气,一点儿都没有变化,想当初她执意嫁入皇宫之时,他也曾如此阻止过她,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她,成全了她的一片痴心。 可是没想到最后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她的一腔痴心被伤的鲜血淋漓,虽说如今她已经不怎么恨宫祁晟了,但是该和他算的账,她一样都不会少算的。 “唉……”慕容凌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劝着凌风云,“父亲,你无论在这里站多久,皇上都不会见你的,如今边境战事告急,他正是用人之际,等闲怎会轻易将大哥召回来。” 她实在是不愿意将这样的话说给父亲听,可是哪有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事实真相,凌风云所有的等待都是徒劳,宫祁晟只要不以理喻便可。 “是啊!凌月说的不错,凌世伯你且先回去,凌将军的事情,本世子定然会好好解决,到时候还要让他过来参加本世子和凌月的大婚。”昭景翊也过来一起劝凌风云,他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说罢,他对凌风云道,“凌世伯,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侄儿有些话需要和您单独说。” 慕容凌月很自觉的将空间让给他们两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一些什么,反正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凌风云总算是松了口,没再固执下去。 “唉……”凌风云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实在没有多大的作用,索性也就没太坚持,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去,“那就多麻烦你们了,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就在这里等你们一会儿。” 这是凌风云最后的倔强,他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好不容易劝住的,父亲真的不是一般的固执,她磨了好久的嘴皮子都没有用。 慕容凌月抬起头看了昭景翊一眼,自然而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弯着嘴角问他道,“好在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劝父亲,话说你对他说了什么啊?” 昭景翊反手扣住慕容凌月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神秘一笑说道,“秘密,你可以先猜一猜。” 真的是…… 慕容凌月撇了撇嘴角之后偏过了头,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父亲那性子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下的。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别扭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他就是喜欢这么逗着她,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儿之后,昭景翊凑到了她的耳边。 “本世子和凌世伯说了……你已经怀有我的子嗣,所以要尽快举行大婚才是,到时候凌将军是绝对不能缺席的,世伯心疼你身子,自然没再固执下去,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不是吗?” 第三百四十章 装傻充愣 “你……”慕容凌月立刻就闹了个大红脸,谁就有他的子嗣了,至今他们连那最后一层线还没有过好吗?这家伙最近真的是愈发没皮没脸了。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红着脸低下头的模样,只觉得他这辈子怎么疼这个小女人都不嫌多,真想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只能让他一个人看。 很快他们就在那个侍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宫祁晟的偏殿前,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慕容凌月已经能将心中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不会再露出一丝儿的破绽。 外面的太监已经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笑眯眯的揣了个手走出来,对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行礼道,“皇上就在里面,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现在请世子殿下和世子妃进去说话。” 昭景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便带着慕容凌月进了偏殿,果然看见宫祁晟笑着坐在龙椅上面,看见昭景翊的时候还十分热情的唤他上来。 “是景翊来了吗?朕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不知你近日和世子妃去什么地方游山玩水去了,朕真的是好生羡慕你们,若是有你们这等空闲就好了,只可惜朝堂上面事情繁多……” 慕容凌月低着头将宫祁晟的这一番话给听完了,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情绪,但是心里却对他这等做派鄙视不已,这性子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恶心。 宫祁晟这一句话看似在说他自己政务繁忙,昭景翊是个闲散世子,实则已经隐隐暗示了,他为了天瑞鞠躬尽瘁,昭景翊却只会游手好闲,若是这个时候他们给他添乱,无疑是落得个无理取闹的结果。 一般人听见皇上说这样的话之后,心中定会有自己的考量,或许会为了不触犯君颜而忍气吞声,可是他们两人是这样的人吗?无疑不是的。 宫祁晟的话说的再漂亮,他们也就当听不懂意思就是,装傻充楞而已,好像谁不会似的,反正他们也不掺和到朝堂斗争中来,宫祁晟在这一点上面不能奈何他们。 “皇上日理万机,我们这等闲散的人自然比不上,但是皇上您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不会就此忘记了吧!”慕容凌月对上宫祁晟的视线,面上似笑非笑着,那笑直击宫祁晟内心。 宫祁晟看着慕容凌月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该死的,这昭景翊真的是娶的他指的那个傻女吗?这眼神总觉得莫名其妙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不过最让宫祁晟难受的还是慕容凌月说的话,他自然知道他们此番来是来做什么的,不过他以为自己只要先发制人,便可以让他们无法提出召回凌修烨的事情。 凌风云在皇城门口等了那么许多天,他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他都快要为此事烦死了,没想到这边又来个给他们添堵的。 宫祁晟非常不满自己被区区一个女人给摆了一道,顿时看昭景翊的目光也变得不善了起来,“景翊,朕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朝堂上的诸多事情实在搅的朕有些烦心,不若你来为朕分忧如何?” “皇上,朝堂上面的事情微臣并不明白,所以还是不过来献丑了,但是凌将军的事情,您确实一早就答应了微臣,您也知道微臣最近要为凌月举行一次大婚,凌月是凌大人的义女,凌将军便是她的义兄,妹妹的婚礼怎可没有兄长陪伴?” 什么?宫祁晟面上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昭景翊的这个世子妃居然攀上了凌风云,还成了他的义女,他这时候才想到好好的看慕容凌月。 越看,心里越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怎么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那么像,宫祁晟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可是看她的容貌,却绝对不可能是她。 一定是自己最近被那些朝臣们吵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这种幻觉,那个女人早就被他一杯散功酒送去了皇陵,该死的,只可惜那女人死了都没能从她口中套出任何有关那东西的消息。 不知怎么的,宫祁晟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曾经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她总是那样的睿智,他确实要承认她非常有能力,若不是娶了她的话话,自己不会这么快坐稳天瑞的江山之位。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就愈发觉得那个女人在自己身边非常危险,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身边是这样一个聪明的近乎可以看透他想法的女人。 更甚者,难女人还对自己在朝堂之上做的决断开始有了插手的意思,他怎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存在在他身边。 身为皇帝的女人,就该有身为皇帝女人的自觉,就应该像其他女人那样安分守己,若是她有凤贵妃一半的贴心,他也不至于半点儿旧情都不念的。 昭景翊的步步紧逼让宫祁晟陷入两难境地,他有些后悔当初答应的那个条件了,虽说幼女失踪案的确是他破的不错,但是凌修烨在怎么时候回来,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朝堂之上主战派的官员已经达到了九成之多,天瑞也确实国力充沛,是时候开拓疆土,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召回凌修烨,谁来为他打仗。 宫祁晟只好抚着太阳穴,直接摊开来道,“景翊,你非要如此逼迫于朕吗?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况,凌将军是天瑞的中流砥柱,朕又何尝不希望他回朝都来休息,可是国难当头,每个人都有难处……” 慕容凌月冷笑看着宫祁晟的表演,这是又在上演什么戏码,逼迫不成功,反而改成苦情戏了吗?不过他休想就这样混过去,他们既然来了,就不存在空手而回这个道理。 想着,慕容凌月正了脸色道,“皇上,赎臣妇大不敬之罪,皇上的做法未免太让身为臣子的寒心,我义兄凌将军兢兢业业为天瑞守边,最后却十几年都无法回家一趟,甚至连亲妹妹的婚礼都未曾参加,如今有此机会,你怎可再不成人之美。” 慕容凌月故意提起自己,看宫祁晟是什么反应,况且她说的也不是假话,曾经她十里红妆嫁入皇城之时,也未曾见到过大哥一眼,他远在边境地带,连自己亲妹妹的喜酒都未曾喝过一杯。 第三百一十四章 身败名裂 当日她被宫祁晟这渣男的情话给蒙了心,相信了他哄骗自己的话,他说是因为传信的信使在路上耽搁了时间,所以大哥才没有赶上自己的婚宴。 可是现在想来的话,那些话是多么的可笑,事实就是宫祁晟压根儿就没有派信使去边境传信,否则按照大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回来参加自己亲妹妹的婚宴。 虽说后来大哥肯定知道她入宫的事情了,因为封后的事情肯定要昭告天下,而且大哥还寄回来一封祝福的书信,但是字里行间全都透露出他对没能亲自回来看着她穿上嫁衣的遗憾。 这一次自己和昭景翊的大婚,绝不会再让大哥再缺席,宫祁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蒙混过关的,他们就是用逼的,也要让宫祁晟将那一道圣旨给下了。 猛然间听到慕容凌月提起那个女人,宫祁晟的心中不由得惊了一瞬,随后看着慕容凌月的面容他的心里又释然了,那几件事情他都做的隐秘,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凤贵妃知晓,而凌漱凤怎么可能会作茧自缚,那件事情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到底还是他多心了。 “这件事情容后再说吧,朕今日实在不想再议论这件事情,今日本来打算给世子殿下和世子妃接风洗尘的,若你们还愿意留下来的话,朕自当奉陪,但若是你们想离开的话,恕朕没办法远送。”他现下只希望这两人赶紧的走,别再烦他了。 看来今日宫祁晟是打算固执到底了,不过没有关系,既然他有时间固执,那么自己也有的是时间陪着他,看看到底是他一国之君的时间宝贝,还是他们这闲散之人的时间多一些,今日他们还就赖在这里陪宫祁晟耗着。 昭景翊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宫祁晟,眉宇间隐隐阴沉,那眼神看的人莫名心惊,“可以啊!既然是皇上盛情邀请,要给微臣接风洗尘,那么微臣自然是不敢辜负皇上的一番好意,正好,有关先皇后的一些事情,微臣还有一些地方要和皇上讨论一番。” 自己?慕容凌月听到昭景翊提起自己,她能有什么事情是和昭景翊有关的,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前世确实是与昭景翊没有什么交集的,亦或者说,还有些什么事情是她自己不知道的,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宫祁晟的脸色愈发的不好,有一种秘密即将被人挖出来的感觉,心情异常烦躁的对昭景翊吼道,“大胆!竟然敢亵渎先皇后,就算你是昭王府的世子殿下,朕也实在容你不得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祁晟觉得自己今日将他们接进宫来就是个错误的选择,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比那个凌风云还要难搞,他还没有来得及质问这两人,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他早就知道这个昭景翊绝对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对于宫祁晟明显的警告,昭景翊显然没有打算放在眼里,这一次过来,他不仅仅是为了慕容凌月的义兄凌修烨,更是为了为曾经的事情讨一个公道,月儿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虽说现在他已经对月儿没有了那方面的意思,但是曾经的帐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可知道先皇后已经入了皇陵,你现在又提起她来,朕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最,昭景翊,你不要以为你是昭王府的世子殿下,朕就拿你没办法,今日之事莫要再提,朕还可以和你昭王府安然无恙,若你在不知好歹,休要怪朕翻脸无情。”宫祁晟显然已经被触及到了逆鳞,若是再提起这个话题的话,难免他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昭景翊若是惧怕了宫祁晟的微信的话;今日也不会站在此处了,今日他若不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也不会站在这里和宫祁晟理论,“那么皇上,微臣作为凌国公的半个女婿,过问一下义姐的死因,不算是越矩吧!皇上如此做派,莫不是在掩饰什么?” 宫祁晟这回心里是真的慌了,虽然他确定以及肯定,知道那件事情的人肯定已经死完了,但是这个世界上的意外也不是没有,昭景翊这个心有成竹的样子,莫不是真的被他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可知。总之那件事情应当不可能被他查到才是。 “世子殿下可不要信口开河,先皇后乃是突发疾病去世的,朕身为她的夫君,自然是比谁都难过,此事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可以作证,当日的那些为先皇后诊治过的太医全都可以证明。”宫祁晟丝毫不感觉到昭景翊能够查到一些什么,他既然敢做下那样的事情,就必然会斩草除根。 慕容凌月全程就听着宫祁晟在那里胡说八道,试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这个当事人会不了解吗?还容得下他来瞎编乱造,真想现在就让宫祁晟好好的打脸,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亦或者说,她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和昭景翊一起平静过生活就是她现在所向往的生活,宫祁晟什么的,这种人最好以后都不要被她碰到。 只不过让慕容凌月有些不理解的地方,就是昭景翊对自己的死这件事情是表现的异常执着,这让她误以为他是不是曾经就出现到过自己的生命里,但是她是真的对昭景翊没有生命印象,若是昭景翊曾经认识她,而且视她为很重要的人的话,那她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印象。 昭景翊并未反驳宫祁晟说的话,因为他对宫祁晟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他查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终于被他摸到了一点蛛丝马迹,顺着那条线查了下去,他现在掌握的证据以及八九不离十,至少足以让宫祁晟身败名裂。 “好,不说这个话题,对于凌将军和我父王出征一事,微臣希望皇上在看过这个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或许微臣还可以在宫中用午膳,我们君臣再商量一番也不迟。”昭景翊将一封信放在宫祁晟面前,面上让人看不透,不过宫祁晟的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那里面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互不干涉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宫祁晟拿过那个信封,拆开看了上面的内容,越是往下看下去,他的脸色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眸中浮现一丝戾色,“你……你真的是胆大包天,难道世子殿下就不怕现在给我看了这个,今日没法活着走出这皇宫吗?” 昭景翊的目光对上宫祁晟,其中气势却丝毫不逊色于宫祁晟这个一国之君,他冷笑着反问宫祁晟道,“莫非皇上真的以为没有我的默许,您放出来监视我们的那些暗卫真的可以发现我们的行踪吗?” 昭景翊的这句话基本上已经在向宫祁晟说明,昭王府绝对不是可以任凭他随意欺压的,昭王府这几年的确是有些太低调了,以至于让宫祁晟觉得昭王府上交了兵权之后就可以任凭他揉圆搓扁。 如今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昭王府在这么低调下去的话,那么只能是加快宫祁晟对其动手的时间,虽说要比起来的话,宫祁晟不一定能拿昭王府怎么样,但是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这不是他们想看见的结果。 如今的昭景翊已经和之前那个截然不同了,若是换做从前,他得到今日的这一份证据之后,做的可能就不是今日这样,私下里和宫祁晟理论,而是直接昭告天下,直接让宫祁晟身败名裂,做不成这个皇帝,反正宫家从来就不缺想要做皇帝的王爷和皇子。 但是现在他有了慕容凌月之后,看待问题的角度全都变了,如今他只想和慕容凌月在昭王府好好生活,和朝堂互不干涉,如此便是最好的,希望他今日做的选择可以让昭王府安稳一阵子。 慕容凌月不知道昭景翊还准备了这一出,她全然不知道那个信封里面是什么,不过看着宫祁晟的那个脸色,估计是被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否则他可不是一个容易退让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柄,能让宫祁晟如此忌惮,一定是能够威胁到他的皇帝之位的东西,否则这天底下,大概没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他做出退步的。 宫祁晟一瞬间仿佛憔悴了一个度,压低了声音询问昭景翊,声音已经沙哑到听不清楚,“这件事情你要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否则朕随时可能取了你的性命,你若是胆敢将此事泄露出去,朕会让你后悔今日将这东西交给我。” 昭景翊早就不在乎宫祁晟的威胁,他将慕容凌月护在身边,对他说道,“皇上多虑了,只要你兑现自己的承诺,这信封之中的东西,便只有你知我知,若是不然的话,朝堂上任职的官员,每个人手中都会收到这样一封信的。” 他的这句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带掺和假的,这一次他如此有自信,敢来宫祁晟面前挑衅,不带一点儿有份量的东西过来可怎么成,宫祁晟此人能稳坐皇帝之位这么多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只是可惜了那个真相,亦或许只有这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随着她的离开而烟消云散,如今他生活安好,已不再沉溺和执着于过去的一切。 “罢了,朕自会下达圣旨,召凌将军回朝都,还有不会再提让昭王爷出征的事情。”宫祁晟背过身去,右手将那信封捏的死紧,“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世子殿下便自行离去吧!朕还有许多公务未曾处理,许统领会负责送世子殿下回去……” 宫祁晟面上十分疲惫,眸中却愈发阴狠,这种被威胁的感觉太不好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将昭王府连根拔起,让昭景翊后悔今日的行为。 既然已经达到了过来的目的,那么昭景翊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这皇宫虽然有无数人拼着头破血流也要争那个位置,可这里却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慕容凌月一直跟在昭景翊身边没有多言,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那么快就解决了,更没有想到的是,昭景翊居然认识前世的自己,这种事情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那个……”慕容凌月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看着昭景翊的面容问道,“你认识先皇后?能不能和我讲一下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听你的话,似乎和她很熟悉啊!怎么说我也是见过先皇后的,甚至还是她的义妹,你就不能和我讲讲吗?” 慕容凌月认认真真的看着昭景翊,脑海中仔细搜索着昭景翊的存在,可是她真的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真的没有见过昭景翊,若是见过的话,她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而且看昭景翊的字里行间,似乎还颇有些维护自己的意思,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如此维护于她,甚至不惜触犯宫祁晟的逆鳞,在他的面前旧案重提。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满脸好奇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回答她,但是那一段往事,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忆起,不想再和人说起,只想当成一段经历留存在心里。 “凌月,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行,你只要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便好。”昭景翊浅叹了一口气,将慕容凌月拥紧在怀中。 经过今日的这一出,过去的事情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再重提,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决定以后告诉慕容凌月,毕竟他们如今已经是同心同德,他不能有事情欺瞒于她。 看到昭景翊现在并不想提起这一段话题,慕容凌月也就没有再追问,左右这件事情是关于她的,迟早都会知道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今日让她最为开心的一件事儿,便是可以看见宫祁晟吃瘪,还有大哥即将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大快人心,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庆祝一番了。 “你说大哥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到朝都啊……”慕容凌月的眸子都在发光,拉着昭景翊的袖子追问,“到时候我们要在什么地方摆个宴席,好给他接风洗尘,毕竟他好多年没回过朝都了。” 说起来,她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大哥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不过依着记忆中七拼八凑的那点儿印象,大哥绝对是丰神俊朗的好儿郎一个。 昭景翊却淡淡地笑了笑,凑到慕容凌月耳边说道,“不用给大哥准备接风宴,本世子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执子之手 “什么?”昭景翊又有什么新主意了吗?最近他好像瞒着自己干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他在谋划些什么大是慕容凌月知道他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是了,不过大哥还是要迎接的。 昭景翊凑到慕容凌月的耳边道,“我们大婚的宴席,还不够给大哥当接风宴吗?若你想给大哥一个惊喜,就答应做本世子永远的世子妃,一辈子都不许反悔,大婚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一个新娘,你可否愿意做昭王府的世子妃,与我携手白头?” 慕容凌月瞬间就定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昭景翊会在这个时候和她来说这些,她虽然知道昭景翊一直再准备这一次的大婚,准备补偿与她,但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 还未等慕容凌月反应过来,昭景翊便已经拉着她来到了皇宫最高的建筑——摘星楼,这里也是曾经慕容凌月常来的地方之一,只因为站在此处可以看遍朝都的景色,但是人站的地方高了,就会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不过好在这一次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有昭景翊在的话,她在也不会有以前的那种感觉了,想到此处,慕容凌月不由自主的往昭景翊的怀中靠了靠,微微闭上了眼睛。 昭景翊并不知道慕容凌月的心思,只是以为她有些恐高,随即将她搂抱的更紧了一些,在她身边低沉的耳语,“凌月,做我的世子妃,或许我给不了你这一片江山,但是只要你要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慕容凌月听着昭景翊的这些话,眼睛瞬间就被眼泪浸湿,回身紧紧搂着昭景翊,摇了摇头道,“我不要这江山,我只愿和你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和你做一辈子的神仙眷侣,看遍这世间大好山河风光。” 在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背叛之后,慕容凌月早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天下,什么王权,都只不过是虚妄,人的一生还是简单一点儿,有个体己之人,生活过得去便是最好的日子,才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我愿意……”这个答案早就在慕容凌月心里面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现在说正是时机,亲人还都在身边,身边还有这么个体己之人,她的这一生已经不求其他的了,只求现世安稳,能不要有动荡就好。 昭景翊的心中还是有一些忐忑的,毕竟他不知道慕容凌月愿不愿意给他这一次补偿的机会,上一次娶她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太草率了,毕竟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慕容凌月便是他此生生命之中的唯一。 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他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若你不喜欢的话还可以再改的。” 慕容凌月还没有从这边回过神来,就稀里糊涂的被昭景翊拉着上了马车,凌风云看着他们两人如此甜蜜自己也不方便去打搅,好在昭王府的马车就在这附近,他便先回昭王府了,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凌风云也不是不知足的人,虽说月儿永远都回不来了,但是如今他有了凌月,那也是他的女儿,真的,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现在就等着修烨回来,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慕容凌月全程都是稀里糊涂的就被昭景翊给带上了马车,然后来到了朝都最繁华的地方,带着她进了锦绣阁,这里是朝都最好的绸缎庄,很少帮人定制衣服的,除非是这里的贵客,掌柜的熟人,但是这里出品的衣服,可是件件都是难得的精品,尤其是掌柜的亲手所制作的,更可以说是这世间上独一无二的。 前台的姑娘似乎认识昭景翊一般,在看见昭景翊进来的时候,立刻迎了过来,笑着说道,“世子殿下您过来了,掌柜的已经在后面等候了,这就带您过去。” 昭景翊点了点头,问她道,“本世子要的东西,掌柜的可有准备好?”这是他给慕容凌月的一点儿惊喜,可不能出任何问她。 “这是自然的,世子殿下交代的事情,我们如何敢怠慢,掌柜的一早就已经将东西弄好了,只等着世子殿下过来取。”说罢,她看向了慕容凌月,满眼羡慕的说道,“想必这就是世子妃了吧!真是个美人儿呢,您一定会是朝都最美的世子妃。” 什么?慕容凌月一头雾水,昭景翊这些日子真的是和她一直在一起吗?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那前台的姑娘带着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到了二楼,轻轻敲了敲房门,“掌柜的,世子殿下过来了,要来看东西……” 姑娘的声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打开了,一位颇有气质的女人走了出来,对着昭景翊福了福身,“世子殿下万安,东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制作好了,现在就让奴家带着世子妃去试一下好吗?” 昭景翊点了点头,对慕容凌月一笑,道,“去试试看吧!我们大婚时候你穿的嫁衣,若是有什么地方是不合身的,还可以让锦娘再修改,锦娘做的嫁衣你放心,绝对是朝都最好的,,没有之一。” 锦娘听着昭景翊说的话,欠身施了一礼道,“不敢当世子殿下的一句最好,只是尽力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最主要的是世子妃底子好,穿着一定是整个朝都最美的新娘,锦娘不敢居功。” 居然是大婚用的嫁衣……慕容凌月没想过,这一辈子自己还能有再穿上嫁衣的情景,而且还是昭景翊早就已经招人定制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非常想看一看自己即将大婚之时所要穿的嫁衣是什么样子的。 “劳烦您……”慕容凌月对锦娘说道,然后跟着她进了房间,她的心情真的是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可以还有机会穿上嫁衣,嫁给自己心仪的人,忐忑的是害怕这件事情太不真实,像是一场美丽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惊艳时光 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慕容凌月,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真的,锦娘带着慕容凌月来到她房间的里屋,里屋里面正是摆放着一袭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用华贵的金色绣线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 只见那凤凰图案蔓延了整个嫁衣,尾羽的地方还做了金色的渐变,一下子就让整个嫁衣都生动立体了起来,不仅仅是如此,而且在嫁衣的胸口的地方,还用暗纹勾勒出了和她身上胎记一模一样的凤羽花,可以看出定制之人的用心程度。 “世子妃,世子殿下对您是真的很用心,您还不知道吧!这是世子殿下亲自画出来的图纸,到奴家这里来定制的,我还没有看见过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是如此用心的,今日真的是开了眼界。” 锦娘这句话不是作假的,她几乎从来不为那些家中富贵的人定制衣服,那是因为他们就仗着有两个臭钱,就不会珍惜她做出来的衣服,而且那些人对自己的女人说是山盟海誓,其实过个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喜新厌旧,重新找到新欢,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自己用心所缝制出来的衣服。 只有昭景翊上门来请求她定制嫁衣的时候,她破了这个例答应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的妻子如此用心的人,那个嫁衣的图纸都是亲手所绘制的,她瞧着是真的新奇,而且那嫁衣也是真的好看,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锦娘看着慕容凌月的身段和面容,只觉得这样的女子若是穿上这一身为她而设计的嫁衣,必定是最美的新娘,不愧是让世子殿下如此在意的女子,锦娘从衣架上面将嫁衣取下来,“世子妃让我为您更衣吧!等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尽可以和我说。” 慕容凌月没有拒绝锦娘,毕竟她现在整个人还处于一个飘飘然的状态,这个时候她真是害怕出什么问题,非常需要一个人来帮助她。 锦娘笑着将自己精心制作而成的嫁衣一件件的为慕容凌月穿上,最后再为她戴上腰封,一边为慕容凌月穿着衣服,锦娘却又摇了摇头,“这腰封做的有些大了,没想到世子妃的腰居然如此之细,还需要再改良一下,世子妃看着可还有其余地方不满意的?” 额……那个腰封的问题可能是因为自己近几日都在外面奔波,所以瘦了些许,如此算来的的话,昭景翊应当早就已经在准备着这个嫁衣了。 不得不说锦娘的手艺真的是没话说的,不管是衣服的形制,还是上面的刺绣,慕容凌月甚至敢说,就连皇宫的刺绣师傅都比不上的,所以还真的没什么地方不满意。 “其他没有什么问题,我很满意这个嫁衣,多谢掌柜的巧手,这上面的刺绣都是巧夺天工。”慕容凌月摊开手转了两圈,只觉得这一身嫁衣非常合她心意,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这一生能穿上最好看的嫁衣,嫁给那个自己最爱,也同样爱着自己的男人。 等到慕容凌月换好了衣服,锦娘才打开了房间的门,对等在外面的昭景翊道,“世子殿下,世子妃已经换好了衣服,您请进来看一下,若是还有什么要改的地方,锦娘定然会倾尽全力去做到最好。” 昭景翊不等锦娘说完话,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看着慕容凌月一身红色嫁衣的时候,不自觉的便看呆了过去,如此美人如画,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惊艳了时光。 当初在绘制图纸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象过了慕容凌月穿上这一件嫁衣会是什么模样的,但是今日看见了才知道,那些他想象出来的模样,全都及不上现在慕容凌月的万分之一。 “怎么样,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你觉得呢?”慕容凌月笑颜如花,在昭景翊的眼前展示了一下,她是觉得已经不错了,不过她还是希望听见昭景翊的意见。 昭景翊的目光一刻都未曾离开过慕容凌月,他好像忽然之间就有些后悔提前让慕容凌月过来试一下嫁衣了,这种惊艳的瞬间应该留到大婚当日才是,不过只要一想到慕容凌月这辈子只是他一个人的,昭景翊心中就满足了。 “非常美……”昭景翊立刻控制不住,上前一把将慕容凌月拥入怀中,“怎么办,这样美的爱妃,本世子只想一个人看并不想和其他人分享你的美貌,答应我……只许为我一人穿上嫁衣如何?” 慕容凌月笑着勾了勾他的侧脸,一脸邪魅的道,“这个可不取决于我,我的世子殿下,若是你哪天负心薄情了,我会立刻和你和离,找别的美男子去,让你和你的那些小狐狸精好好过日子,绝对不会纠缠于你。” 昭景翊的面色略微阴沉,捏着面容凌月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一辈子都休想离开本世子,什么美男子,全都不想活命了吗?居然敢来招惹你,本世子会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世上。” “还有……”昭景翊在慕容凌月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一脸的坏笑道,“小狐狸精?世界上哪里还有谁是比你这个小狐狸精更会迷惑人的,以后本世子也只会和你这一个小狐狸精好好过日子。” 说着,昭景翊将慕容凌月一把打横抱起,在经过房间门口的时候,昭景翊还特意和锦娘说了一句,“腰封不用改了,本世子会将那些瘦掉的肉再给你重新养回来……” 慕容凌月在他怀中还挣扎了两下,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昭景翊是绝对不会放她下来的,所以她干脆将头埋进了昭景翊的怀中,如此就可以不用那么丢人。 就是这个样子,昭景翊直接将慕容凌月给抱了出去,还是在她穿着嫁衣的情况之下,简直就像个来这里抢亲的。 直到上了马车里,慕容凌月的面色都还是娇艳欲滴的,她怎么知道昭景翊会忽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出,好好的嫁衣还穿在身上,慕容凌月瞥了昭景翊一眼,一脸心疼地看着身上的嫁衣,这是在马车上啊!万一弄皱了的话,她该有多心疼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目了然 昭景翊却完全不在乎这一点,目光只顾着看慕容凌月,“无所谓,反正图纸还在锦娘手中,到时候再让她给你重新制作一套便可以。”锦娘此人可是极有原则的,不答应的话便是永远不答应,一旦答应了的话,便不会再拒绝他,哪怕现在让她重新制作,她都不会多说什么,只会更加用心对待。 “才不要,你嫌弃钱太多,没地方花了是吗?”慕容凌月非常小心的在马车里面将嫁衣给慢慢脱了下来,反正她之前的便衣还穿在里面,脱下来也无妨,这可要好好保管着,怎么说也是大婚要穿的衣服,绝对不能草率对待。 昭景翊就这么看着慕容凌月忙活,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挺不错的,只希望大婚之后的日子能一直如此平静下去,不要再起什么波澜,经过今日的这件事情之后,宫祁晟估计也能安稳一阵,至于那些主战一派的官员,他不会让他们蹦跶太久的。 若是没有抓到薛汀文的话,估计这件事情还是要僵持一段时间,可是今日在见过宫祁晟之后,他大概可以猜得到几分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其实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已经一目了然了。 仔细想一想的话也是的,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幕后掌权者支持的话,怎么可能呈现出这样一边倒的情况,想必那些朝臣全都是得到了皇上明里暗里的暗示,所以才这样做的,至于那些反对一派的老臣,大多数是真正为国家,为百姓着想的忠臣,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宫祁晟这个人做人算是失败的,做皇帝也不是太成功,但是他最聪明的一点就是,他将自己的表面功夫做的非常好,无论是那件事情,还是对南理国开战这件事情,他都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上,如此便可以在百姓心目之中留下个明君的形象。 想一想薛汀文就可以知道了,朝堂之中的朝臣大多数都会有自己的圈子,但是对于薛汀文这种人,没有什么结党营私,也不与其他人往来,最可能效忠的人就是宫祁晟,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家族势力,身后也清清白白的朝臣,无论是哪一任皇帝,都最喜欢提拔这样的官员,因为他们最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帝位。 而最容易被历代帝王忌惮的,就是像他们昭王府这样,和开国先帝一起打过江山,功劳足以盖过先帝的武将,因为他们手中握有重兵,而且还有一道那样的先帝遗旨在,那简直就是如同鱼刺扎在心上一般,欲除之而后快。 不过这些全都是无稽之谈,是宫祁晟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他也不仔细想一下,当初天瑞的江山是谁打下来的,父王但凡有一点儿想要为皇帝的心思,如今这天瑞的国姓就是昭,所以先帝才会留下那么一道遗旨。 在外人的眼底,那一道遗旨是对昭王府的信任,但又何尝不是一把随时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利刃,一道看不见的枷锁,因为上面乃是说,若是宫家的子孙若是让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昭王府才可以取而代之,否则的话,昭王府就算是篡了位,也同样是乱臣贼子。 不过所幸这些咬文嚼字的玩意儿对他们都没用,左右他们昭王府的人就没有一个想要那个位置的,九五之位虽然人人都想要,但是真的身在其中了,才会觉得还是平常的生活好,虽说简单一点儿,但是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 从锦绣阁里面出来之后,马车就直接带着他们回了昭王府,当然,这一次他们是从正门而去的,因为宫祁晟已经将所有的暗卫给收回去了,看来昭景翊的那些话是真的伤到了他的尊严,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们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当他们的马车停到昭王府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了另外一辆马车停在旁边,昭景翊方才打算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就听见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们在路上是想把整个后半生都过了吗?我去了一趟南理国都回来了,你们却比我们整整晚了十天才到,说吧,你们打算直接带个孩子回来是吧!” 纳兰熙将马车的车帘拉开,坐在里面的柳烟儿和云锦也下了马车,看来是纳兰熙带着她们二人过来的。 云锦走过来看着慕容凌月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的面前,顿时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主子,你平安无事就好,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今日实在是不放心你们,我们才会过来看看的。” “是啊!这么长时间没有主子你的消息,我差点儿就让肖睿发出追踪令去追查了,好在今日查到你们已经到了朝都。”柳烟儿轻叹了一口气说着。 慕容凌月也是感慨颇多,要不是这一路上遇见那么许多事情,他们也不会耽搁那么久,也是忘记和她们说一下了,“这次在路上确实遇见了一些事情,不过好在都已经解决了,不用为我担心,倒是麻烦你们特意过来走一趟了。” 纳兰熙在一旁听着这边儿的话,十分不满意的控诉,“喂!什么叫麻烦她们过来一趟,这一路上可是我驾的车,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是将我当成空气吗?老子没有功劳,好歹也有一点儿苦劳吧!” 慕容凌月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纳兰熙,“是的,多谢纳兰公子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多管闲事儿,还是你以为云锦和烟儿是你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连来个昭王府都要你过来才行……” “行行行……想从你们夫妻嘴里听到一句好话这么就这么难呢?”纳兰熙立刻作揖求饶,本来指望听到这女人为自己在云锦面前为自己说几句好话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方才说那句话就是个错误,他真的是太天真了。 听着慕容凌月如此揶揄纳兰熙,万年脸上不见表情的云锦终于浅笑了一下,虽说这家伙嘴皮子的功夫的确是厉害的,自己从来都说不过他,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纳兰熙也会栽在主子的手里。 第三百四十六章 违背礼数 纳兰熙则是破天荒的从云锦的脸上看见了笑容,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先前诶慕容凌月这么说一番也值得了,冰山美人难得一笑,可以见得这场面是多么美妙,纳兰熙真是从心里由衷的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好到了一个境界。 果然只有慕容凌月这个女人才能让云锦彻底放下心防,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和她多取取经,只是这个女人千般好,万般好,昭景翊还把她当成宝,但是在纳兰熙的心里,这丫的就是一张毒嘴可以气死个人,他是不想再领教第二回。 “主子,这一次我们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您的,马上您和世子殿下就要大婚了,我希望能有我和云锦陪在你的身边,其他人的话,我们也不放心,可以吗?”柳烟儿笑着说道,这句话虽是对慕容凌月说的,但是柳烟儿看的却是昭景翊。 毕竟这里还是昭王府,主子还没有正式过门,按照常理来说,还不能算是昭王府的世子妃,若是她们太过于强势的话,难免会惹得昭王府某些人不喜欢,到时候他们为难的还是主子,他们不能给主子带来麻烦。 昭景翊则是看着慕容凌月,对她说道,“任凭爱妃做主就是,昭王府没有人可以为难你,为难你的人,他们早该有滚出昭王府的自觉,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为难昭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好家伙……昭景翊心中思忖,这个柳烟儿果真不愧是柳氏家族出来的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好惹,哪怕是对他这个有着一点儿血缘关系的表亲,也是句句不留情面,看来凌月的安全是可以交给她们了。 这也是昭景翊一早就在思考的问题,虽然说他自信能将慕容凌月保护的很好,但是多了她们在凌月身边,自己也能够安心一些,毕竟百密一疏,谁也不能预料到突发情况的发生,有柳烟儿和云锦在凌月身边,她们二人一善文,;一善武,是最好不过的。 “喂喂喂!昭景翊我可是一早就和你说好了的,我回来可没有地方住,必须借你的昭王府来借宿,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纳兰熙在一旁盘算着,这以后若是晕住在这里的话,他也就暂时先住在这里,那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之下了。 昭景翊勾了勾唇角,猝不及防的直接拆穿他,“大名鼎鼎的纳兰公子会没有地方住吗?朝都花楼里的各位姑娘好像已经等的你望穿秋水了,以前你不是从来不屑于来我这昭王府待着,说我这昭王府的丫鬟姿色不佳……” 听着昭景翊快要把他的老底儿都给揭完了,纳兰熙赶紧喊停,“打住……昭景翊你要太过分,你以为你自己比我好到什么地方去,你从前和那个凌……” 纳兰熙刚才说到一半的时候,被昭景翊一道眼神给震得说不出来话来了,想到那件事情的严重性,纳兰熙立刻噤了声,那件事情可是不能随便拿出来开玩笑的,真是险些就祸从口出了。 不过想到方才昭景翊说他的那些话,他的确是无从反驳,以前他的确是万花丛中过的性子,但是现在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很久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一心只放在云锦的身上,这一点他问心无愧。 “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呵呵,金不换……”纳兰熙略微有些心虚的看着云锦,想从她眼中看你出一点儿什么,但是除了刚刚的一笑之外,她就再也没有过任何表情。 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纳兰熙也不知道云锦现在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不过没有关系,日后他还有的是机会,这一次他死都要赖在昭王府,不能再让云锦拒他于千里之外,这一次他可是无比认真的。 好在昭景翊对纳兰熙就只是耍嘴皮子功夫,他和纳兰熙哪天不互相怼了才是奇怪,反正昭王府也不嫌弃多他一个人,而且慕容凌月这两天也正好想要找他探讨一下那本书上面的内容,两个人在一起还多一份思路,慕容凌月从来就没有小觑过纳兰熙的医术。 如此柳烟儿和云锦便进了昭王府,对外就宣称的是慕容凌月的贴身侍女,纳兰熙倒是昭王府的老熟人,不会有人多问一些什么,而昭王爷早就把王府交给昭景翊管理,说昭景翊才是这王府真正的主人也不为过。 “劳烦世子殿下派个人带我们去主子的住处,世子殿下还没有和主子正式大婚,所以还是分分开居住为好。”柳烟儿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句句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是要强制性的让他们大婚之前恪守礼数啊! 虽然说昭景翊相信自己有这个自控力,但是晚上若没有慕容凌月在身边陪伴,他该怎么应付那漫漫长夜,这个柳烟儿真的是……他算是领教到她的厉害之处了,这可真是要他的命来的。 不过没办法,谁让柳烟儿是慕容凌月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还和他有那么一层关系在,为了慕容凌月,昭景翊觉得自己可以忍了这几天,反正大婚之日就在这几天,他还能熬的下来,不过就是晚上不能见面而已。 可是下一刻,柳烟儿的话可就真的让昭景翊后悔今日让柳烟儿进昭王府了,“如今主子还是个姑娘,为了不违背礼数,世子殿下这几日就不要过来主子的院子了,免得主子被外人诟病,相信世子殿下一定会体谅我们的。” 昭景翊咬牙切齿着,面上表情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好……不用找人去,本世子亲自带着你们去世子妃的住处,不过世子妃每日都要为本世子诊脉,这件事情柳姑娘应当没有权利阻止吧!” “这是自然的,毕竟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柳烟儿面上一直挂着笑容,让人气的牙痒痒,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慕容凌月早就在一边忍住笑很久了,但是却不敢笑出来,这个时候笑出来就是在找死,看昭景翊的表情就知道,没想到终于有人能制得住昭景翊了,或许她早就应该让柳烟儿过来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相生相克 “哈哈哈哈哈——”纳兰熙则是没有忍住,直接爆笑出声来,没想到昭景翊比他还要惨,他至少每日还能厚着脸皮去找云锦,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虽说云锦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就是了,但是也总比昭景翊这样子,连面都见不上的要好得多。 昭景翊的心里正好憋闷着一口气没有地方发出去,这边纳兰熙就正好撞在枪口上面了,“近日昭王府的开支实在是有些大,恐怕容不下纳兰公子这一尊大佛,不如您先交个一万两的租金如何?” 额……纳兰熙生生的将自己的笑意给止住了,看来做人还是不要太过于嚣张了,真的是很容易吃亏的,在金钱的面前,纳兰熙还是决定低头弯腰,立刻转换了一个脸色,义愤填膺的说道,“怎么可以这样呢?还是要以世子殿下的身体为重。” 纳兰熙就是如此习惯了,他们倒是乐得看见纳兰熙如此耍宝,若是没了这样的人的话,真的是少了许多人生的乐趣,这个活宝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云锦从方才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纳兰熙的身上,看着那人无赖的耍宝,脸上终于没有那么冰冷了,难得的会有这么好的心情,但是真的要迈出去那一步吗?若是她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方才听昭景翊说了那一番话,云锦可以做到毫无表情的听下去,并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因为那样的事情她早就已经猜到过了,像纳兰熙这样长相的人,一看就是那种风流公子,从前会流连群花之间也不稀奇。 虽说近日云锦确实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但是也不知道他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毕竟云锦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那么不自量力的以为纳兰熙这样的人可以对自己矢志不渝。 万一人家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而自己投入了真心进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尝试,感情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东西,但是也有可能是伤人至深的武器,正是因为知道了主子的遭遇,所以她才不敢轻易尝试…… 很快的,昭景翊就将柳烟儿她们带到了一处院落中来,这个院子的环境十分清幽,正是慕容凌月喜欢的风格,而且院子里面还有两排可以晾晒草药的架子,甚至这里还有一条非常之近的小路通往昭王府的药材库。 这是什么时候弄得,慕容凌月有些不解,不过这里倒都是她喜欢的东西,看来昭景翊对自己是真的用了心的,否则也不可能会全然按照她的喜好来弄得,甚至连她喜欢栀子花都知道,院子里的小花园里面被栀子花给填满了,中间种植了一些比较容易成活的小药草, “这边是世子妃的住处,柳姑娘你们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过来找本世子就是,昭王府的下人也任凭你们管束。”昭景翊对柳烟儿说话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似乎忘记了方才她让自己恪守礼数的事情, 柳烟儿已经看了一圈了,发现这里的环境什么的都还不错,看来昭景翊的确是对主子真的上了心的,不过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这两天到底如何,毕竟她不希望上一世的事情再重演,这一次她会放下圣心堂来到这个地方,也是为了主子着想,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既然已经看完了这里的环境,也已经没什么东西要添置的,柳烟儿就出来对昭景翊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世子殿下,既然我等已经知道主子住在了什么地方,那就请世子殿下先去忙吧!我等自是会好好照顾主子。” 这一席话明显带有逐人的意思,若是这句话是旁人说出来的话,昭景翊早就让那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现在这句话是柳烟儿说的,还真是没办法发脾气,好在昭景翊神色如常的就离开了,居然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柳烟儿对现在的情况是非常满意,但是慕容凌月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昭景翊今日妥协的也太快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踏实呢?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想到而已。 不过昭景翊现在离开一会儿也好,自己可以静下心来研究那一本书,毕竟虽然说昭景翊现在的身体已经基本上稳定住了,但是那东西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特性,所以还有待研究,那本书是个很好的参考。 至寒之毒倒是比较好解决的,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一种毒药而已,总还是会有解药的,慕容凌月现如今最发愁的就是烈炎之心,因为烈炎之心并不是这个位面可以拥有的东西,要想彻底解决的话,恐怕单单凭借这个位面上的东西没有办法解决。 原先慕容凌月也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所在的这片大陆之外,还有其他的位面存在,她从前不知道师父是来自于什么地方的,总觉得他非常神秘莫测,虽然说她现在还是不知道师父到底来自哪里,但是大概隐隐知道了一些。 师父的医术奇高无比,甚至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所理解的范畴之外,所以一定是来自其他位面的,当初昭景翊身上的烈炎之心就是师父告诉自己的,若他不是其他位面上的人的话,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慕容凌月在那一本书里面发现了关于烈炎之心的记载,说这是世界上至阳至热的东西,恰好与至寒之毒相生相克,幸亏昭景翊这么些年体内有烈炎之心,否则恐怕就算是有纳兰熙在一直给他调理,他也活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但是这里面只记载了烈炎之心这种东西,但是并没有说若是那东西入了人体的话,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过这本书里倒是记载了另外一种神奇的东西——月华石,这种东西和烈炎之心是相生相克,属于寒性的东西,可以中和一下烈炎之心的能量。 但是这种东西慕容凌月从前是闻所未闻,恐怕也是其他位面的东西,看来他们不能再安逸的呆在这里,必须要找个时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折磨死人 在这安静的院落之中看着医书,不知不觉之间一天就过去了,慕容凌月很久都没有过如此静下心来看过医书了只觉得受益匪浅,至于那个月华石,她是一定要得到的,只不过最近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完。 毕竟慕容凌月还是有些私心的,目前她最期待的事情还是和昭景翊的大婚,等到大婚之后,这里的麻烦全都解决好了之后,她就和昭景翊去旁的位面去,一定要找到那个月华石,既然记载了那东西是和烈炎之心有关的,那就必须要得到,哪怕有一点儿机会也不能放弃。 柳烟儿将房间的烛火点亮,过来将慕容凌月手中的医书给取下来收好,“主子,先不要看书了,过来用膳吧!这些日子你都瘦了不少,这是我让厨房给你做的晚膳,你可一定要多吃一次。” 慕容凌月无意间瞥了一眼桌子上,确实被上面的晚膳给惊了一下,这……这到底是给几个人准备的,这真的是给她一个人准备的吗?这实在是太高估她的饭量了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慕容凌月就想到了今早上昭景翊说的那一句话,这还真的是要把她给补回来的节奏。 “都坐下来吃饭吧!把云锦也给叫过来,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去,若是浪费了可就不大好了。”慕容凌月唤柳烟儿过来,她是真的没办法吃下这么多,撑死都吃不下去,但是她又不喜欢浪费。 哪知道柳烟儿却不坐下,只顾着给慕容凌月布菜,“这些都是世子殿下交代给您补身子的,我等可不敢享用,再说我已经吃过了,而且云锦自有人陪着她用晚膳,主子你就好好享用,世子殿下家大业大,不用担心你会吃穷了他。” 这个云锦……看来她和纳兰熙进展的还不错,自己倒是没什么好反对的,只是有些心疼纳兰熙,云锦那个性子可是不好搞定,就算纳兰熙使出浑身解数,恐怕也难得到美人一笑,不过她看云锦似乎也不是对纳兰熙全然无意,否则纳兰熙也不可能近她一步。 深深叹了一口气,慕容凌月只好硬着头皮将柳烟儿为她布下的菜慢慢吃下,直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作罢,她真的是吃不下了,可是面前还有很多的菜没有动过,实在是太浪费了,这件事情全都怨昭景翊,这是真的把她当成猪在养了。 晚膳用过了之后,柳烟儿就强制性的要求慕容凌月去休息了,那一身嫁衣也被柳烟儿给收了起来,“世子殿下还挺用心的,这样精致的绣工,全天下都找不出来第二家,就是这首饰什么的,还是我找人给主子来打一套,咱们圣心堂也不占昭王府的便宜。” 在柳烟儿看来,自家主子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人,嫁给昭景翊都算是委屈了主子,毕竟主子可是神医的弟子,背后有着整个圣心堂,全然没在怕的好吗?就是看不得有些人说主子能成为昭王府的世子妃,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句话反过来说的话,她倒是不介意。 慕容凌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小小的想象了一下自己大婚之日的模样,居然有些小小的期待起来了,今日昭景翊已经和她说过了,大婚的吉日已经选好了正好可以等到大哥回来的时候,真是难为他想的如此周全。 只是不知道今日他还会不会过来,慕容凌月偷偷看了一眼门口,柳烟儿正在外面给她守夜,有柳烟儿在这里,估计他是不会过来了吧!或许分开几日也是好的,给彼此一些空间也是好的。 只是从前她都已经习惯于每天晚上都贴着昭景翊睡觉,如今天气已经在渐渐转凉,所以晚上独自一个人睡觉的话,还是有些冷的,慕容凌月又忍不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在熄灭烛火之前,慕容凌月还特意让柳烟儿回去休息,“好了,我这里不需要人看着了,昭王府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顺便去看看云锦,别让纳兰熙那个臭小子轻易得手,你帮她把着一点儿关。” 柳烟儿笑着答应了下来,帮慕容凌月将烛火给灭掉之后才关好门出去,看来她是太多心了,主子在昭王府过得十分不错,不会再出现上一世的事情了,而且下午的时候她也已经去拜会过昭王爷和昭王妃,都是好相处的人,不会有什么麻烦。 至于那些昭王府的亲戚之类的,段位实在是太低了,随随便便说几句话,他们就连屁都不敢放,就连她都可以轻松搞定,主子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房间里面,慕容凌月已经听不见柳烟儿的声音,看来是已经回去休息了,但是她现在还没有睡意,躺在床上也是无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精神异常亢奋,尤其是在她想到今日身上所穿的嫁衣的时候,她就更加睡不着。 就这样翻来覆去好几次,慕容凌月还是清醒的很,索性就直接起身了,正好医书上还有几处是没有完全看懂的地方,再去看看也无妨,但是在慕容凌月刚起身的时候,她忽然间就听见有什么动静从窗户那边传来。 屋子里面没有点烛火,所以慕容凌月有些看不真切,还没等她走到桌边将烛火点燃,窗户就“吱呀”的一声开了,一阵带着寒意的微风吹动了慕容凌月的发丝,但是她的背后却撞进了一个带着暖意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让慕容凌月瞬间就安下心来,她像是做贼一样的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你忘记了烟儿说过的话,大婚之前不可以见面的,这样做可是违反祖制规矩的,小心被烟儿抓到……” 虽然慕容凌月嘴上是如此说的,但是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说到底这人还是来了,怪不得这人白天的时候什么都不说,闷不吭声的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看来是在这里等着,还当这人是忽然之间转了性子了,若是柳烟儿看见了的话,保准要给气死的。 “什么时候我们见面还要偷偷摸摸的了,搞得好像在偷情一般,真的是要折磨死人……”昭景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怀中美人儿给抱上了床再说。 第三百四十九章 如鲠在喉 “那个……”慕容凌月躺在床上拥着昭景翊只觉得特别的安心,方才一直睡不着,现在也有了困意,赶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她和昭景翊说了今日在医书上看见的那个月华石,“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别的位面上看看,或许能有办法彻底清除你身体的隐患。”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困得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还在为自己着想,真是恨不得将她都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才好,天知道今日下午他忍了多久才等到这一刻,乃至于他今日在审问薛汀文的时候都极其没有耐心。 不过就算柳烟儿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这里毕竟是昭王府,若是连自己的王府都没办法做到来去自如的话,他还谈什么昭王府的世子殿下,不过这样的情况显然不会持续太久的,马上就是大婚之日,到时候看还能有谁阻碍他们的。 今日因着那个信封里面的内容,宫祁晟总算是下了一道圣旨,顺便他也把薛汀文被抓的消息告诉了宫祁晟,就是为了警告他一下,为了自己的贪心而要去侵略其他国家,终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现如今昭王府也算是彻底和宫祁晟撕破了脸皮,宫祁晟不会容得下这根鱼刺如鲠在喉,迟早都会对昭王府下手,而他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坐以待毙,昭王府随时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宫祁晟对昭王府动手之日,就是他皇帝之位做到尽头的时候。 有了昭景翊的陪伴,慕容凌月一夜的好眠,只是等慕容凌月醒来之后床上已经没有了人,看来是已经离开了,不过还好他离开了,不然等下被烟儿看见了的话,那可真的是太尴尬了,不过柳烟儿过来的时候,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模样。 “主子昨晚睡得可还算是安好?早膳已经备下了,等主子洗漱完了过后,就过来用膳吧!”柳烟儿照顾她照顾的还是十分周到的,什么都为自己准备的非常妥帖,这让慕容凌月有一种大材小用了的感觉。 慕容凌月一边用着早膳,听着柳烟儿说的话,差点儿没被吃下去的饭给噎住了,总觉得柳烟儿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弄得她连忙扯开这个话题,“很久都没有去圣心堂了,再不去的话,我这个你们的主子也未免太不称职了,我可不能做第二个师父。” 当初师父创立了圣心堂之后,就全都撂给了自己,弄得自己抱怨了许久,但是现在慕容凌月却再也没有理由抱怨师父了,因为好像她自己也在慢慢的变成甩手掌柜的,现在圣心堂的事情几乎全都落在了柳烟儿,云锦还有肖睿的身上。 虽然说圣心堂就算是没有她的话,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因为当初她为了方便管理,所以制定了一套完善的管理体系,这才能让圣心堂维持至今,不过规矩是一码事情,人情就又是一码事情。 柳烟儿却是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欣慰的说道,“主子你可算是想起我们还有圣心堂这个地方了,还以为你忘记了有这地方的存在,可怜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几年都看不见一次自家主子,你也真的是放心我们。” 额……自己有那么不负责任的吗?本来慕容凌月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的,但是想到自己近日的作为,似乎又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的,甚至之前自己似乎还差点儿永远也见不到她们了,自己似乎真的不怎么称职。 “好吧,就算我错了,忽视你们了,圣心堂多亏有你们,我看以后你们也不要称呼我为主子了,大家就以姐妹相称就好,反正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慕容凌月如此说着,用完早膳之后就让人准备马车去了。 想到从前都在皇宫之中被禁锢着,现在反而自由的多,而且没有了那一层身份的限制,似乎行事都方便多了,与柳烟儿她们也没有了从前的距离感,果然人是要经历过才会成熟,现在的她看待问题的角度都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 云锦听说慕容凌月要回去的消息,立刻就回来了,她也是很期待主子可以回去的,只不过她从来都不善于表达出来就是了,自从主子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外面奔波,前一段时间还出了那样的事情,让人实在是担心的紧。 只要云锦一过来,可想而知纳兰熙也会黏上来,现在他真的是能和云锦黏在一起就在一起,简直比个狗皮膏药都要烦人,难为云锦居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发飙踹走他,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有戏。 “嘿!你们要去什么地方,不如让我充当个车夫如何?”纳兰熙看上去是在征求慕容凌月的意见,实则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云锦,真的是怎么看都好看除了性子有点儿冷之外,别的简直完美。 虽然说美人儿太难追,但是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而且昨晚上云锦可是破天荒的答应了和自己一起吃饭,有这个进展,他已经很满足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云锦就会发现他的魅力所在。 慕容凌月看破不说破,反正她乐得做这个好人,“既然纳兰公子有这个闲情逸致,那就多谢了,只是恐怕我们的人有些多,这样吧!我和烟儿过来坐一辆马车,你带着云锦骑马先行回去准备一下。” 纳兰熙眸子一亮,简直就要对慕容凌月三叩九拜了,这真的是太给力了,不枉费他在追影山庄费心救出这个女人,看来自己追云锦这事儿是没跑了,他也知道慕容凌月一直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这一次是无比认真的。 而云锦一直都是唯慕容凌月的命令是从,所以就算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别扭,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反对陪着纳兰熙骑马,说不定如此还自在一些。 但是当她看见管家只牵过来一匹马的时候,云锦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这个……管家,难道昭王府就只有一匹马吗?可否再牵过来一匹?”本来就有些不自在,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她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第三百五十章 乐见其成 管家走过来揣着手笑呵呵地说道,“对不住了云姑娘,王府上就这一匹马了,昨日世子殿下和世子妃骑出去的还没有回来,昭王府平日里也不会备着几匹马,因为没有什么人使用,就委屈一下云姑娘了。” 其实偌大的昭王府怎么可能连一匹马都没有,就是方才世子妃过来吩咐过,他才这么说的,看来是要撮合纳兰公子和云姑娘,他这个做管家的倒是乐见其成。 既然是管家说的这句话,云锦也就不疑有他,本想问问还有没有马车的,纳兰熙就已经在马上等着她了,“快来啊!云姑娘,那女……我是说世子妃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赶紧的,我肯定会安全的把你送到。” 云锦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勉为其难的将手递给纳兰熙,让他拉着自己上马,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云锦虽然感觉面上有些发热,但是也没有挣脱,这些日子她似乎已经渐渐熟悉了这个家伙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纳兰熙则是心中暗喜着,将速度放的稍微慢一些,以免路程过得太快,甚至还时不时的撩云锦一下,不得不说云锦只有在纳兰熙身边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话,纳兰熙的出现真的让她的性格变化良多。 昭王府本就是在朝都郊外,纳兰熙又特意绕了稍微远一点儿的路,一路上的气氛都不错,就是好几次云锦差一点儿想要把身后的这人给摔下去,有时候他挺有意思的,但是有时候真的很烦,让人每次都在崩溃的边缘。 “能不能快一些,我怎么感觉你这一次走的路比上一次不一样,似乎要更远一些……”云锦看着周边景物变化,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过来昭王府,对于路线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也不敢确定。 可是纳兰熙那是什么人,说起谎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是走的不同的路,因为这一条路适合骑马,而且风景比较好,我们还能先到朝都,不用担心,慢慢走就是了,不会耽搁任何事情的。” 云锦哪里会是纳兰熙这样的人的对手,对他说的话一向都是相信的,便真的开始欣赏起风景,还不要说,纳兰熙带她走的这一条路,景致是真的不错,以前她都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偶尔有机会出来看看,竟然觉得这样其实也是不错的。 在云锦渐渐放松下来,表情也渐渐缓和的时候,纳兰熙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起来,打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之前一样贴近云锦耳语,说的话却是与他面上的表情不符,“一会儿踢我下去,然后你快点儿骑马离开……” 该死的,好不容易将云锦单独约了出来,到底是哪个不知死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捣乱,到时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真是破坏他的好心情,这个时候就绝对不能连累云锦和他一起面对。 云锦本来完全放松了警惕,所以并未察觉到危险在附近,如今经过纳兰熙如此一提醒,她自己本身功夫也不弱,自然发现有危险在附近,不过云锦却没有选择自己先走,而是按下腰上的机关,准备随时取出缠绕在腰间的短剑。 “快走!”纳兰熙几乎是低吼着对云锦说的,因为他感觉到这一次来的人似乎不简单,绝不是好对付的,他不希望云锦遇见危险,但是又不能被对方察觉到自己在乎云锦,否则他们就会将目标转到云锦的身上。 云锦的面上一副清冷的模样,严词拒绝了纳兰熙,“我不是临阵退缩的人,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两个人对付起来,总是比孤军奋战要好得多,况且你是将我当成你从前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你保护的姑娘了吗?” 额……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的话,纳兰熙肯定会和云锦贫嘴两句,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心情,因为那些人已经包围了过来,看着他们衣服上面绣着的家纹,纳兰熙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居然是他们找过来了,看来该来的还是逃避不掉,终有一日会面对的。 “小公子好兴致,一个人在外面浪迹了这么许久,不知道可否想过我们这些老人的感受,不知道小公子喜欢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家,我都可以满足你。”为首的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上了一些年纪,脸上依旧有了些许皱纹,但是头发却依旧乌黑,和年轻人没有什么差别。 纳兰熙将他的红伞取出撑起来,右手紧紧揽住云锦的腰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嘲讽道,“为什么要回去,我不是早已经脱离家族了吗?再说了,我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美男子回去干什么,难不成要变成和和莫哥你一样的怪物吗?那可不行,我还想留着我的这副皮囊和美人儿快活呢!” 纳兰莫似乎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儿。总之脸色非常的不好,但是随即又释然了,阴笑着说,“那么小公子你可就错了,皮相这个东西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你回家好好修习咱们纳兰世家的毒术,到时候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 纳兰熙看着面前纳兰莫那一副令人恶心的面相,却还是要强装镇定,摇了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那多没有意思,我就享受美人儿为我的面相着迷的时候,这种感觉莫哥你是不会再有的,是吧!过来云儿,咱们亲一个……” 云锦看着纳兰熙那双多情的桃花眸微微勾起,唇角还带着邪肆的笑,竟然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伙是真的生的一副好皮囊,要不然其他人要是像他一样这么纠缠自己早八辈子被她打断了腿扔出去了, 不过对于纳兰熙无理的要求,云锦还是低下了头,她可没有纳兰熙这般如城墙厚的脸皮,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不过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抬头望着纳兰熙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他。 纳兰熙低头看着云锦,恰好就注意到她唇边还没有消散的那一抹笑意,当即就有些呆住了,因为云锦的这一笑真是如同冰川上忽然出现了暖阳那般的和煦,他忍不住自己下意识的举动,直接俯下身子轻吻在了云锦的脸颊之上。 第三百五十一章 坐享其成 云锦没想到纳兰熙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轻薄她,不过她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打他,而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脸上就像是被火烧过似的,要知道现在可是有如此多的外人在场,而且看起来还来者不善。 一旁的纳兰莫早就看的非常不爽了,因着修习了纳兰世家的毒术,而且还不是嫡系子弟,所以在资源上自然比不上本家的嫡系弟子,这才导致了他年纪轻轻的,容貌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但是这算得了什么,比起他现在所掌握的毒术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不过要说一点儿都不在意,纳兰莫也没有那么高尚,就比如说是那些好看的姑娘,从来就看不上他,每次看见他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受挫,凭什么他那么努力,却要变成这副鬼样子。 对于这个自小就脱离家族的小公子,纳兰莫真的是疯狂的嫉妒着,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享受最好的资源不说,就算是后来那么离经叛道,甚至和家族之中的长老吵闹,以至于后来脱离家族,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长老和家主心中惦记的人始终只有这个纳兰熙,全然看不到自己的努力。 这一次他会出来寻找纳兰熙,也全都是因为家主和长老们惦记着他回去当家主的继承人,还真的是坐享其成,怎么这世界上就是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开始,就得到了旁人哪怕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这一次本来是家主和长老派其他人过来“请”纳兰熙回去的,但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刻自荐这件事情让他来执行,纳兰家族从来就不是个良善的家族,家主和长老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规矩大家心中都有数的。 如今老家主的身体已经渐渐不行了,新一任家主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是这一次让他们特意派人出来找纳兰熙回去,就已经间接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下一任的家主就是纳兰熙。 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纳兰莫心中怎么能平衡得了,要知道纳兰熙可是自小就脱离了纳兰家族,除了纳兰垣还和他有联系之外,其他人几乎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这样一个从来没有修习过纳兰家族的毒术的人,凭什么能一回去就占了家主的位置。 “总之小公子还是和我回去吧!不然的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顾不上同族之情了。”纳兰莫的表情阴狠,挥手让那些黑衣人上前,但是这个架势明显就不是要请人的,而是要直接下杀手。 纳兰熙自然也发现这些人都是杀手,这个纳兰莫哪里是来请他回去的,明显是要下杀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因为这个纳兰莫自己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或者说这么多年下来,他和纳兰家族唯一的联系就是垣哥,上一次他也是找了垣哥帮忙,才得以进了追影山庄。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找过来,是不是跟上一次他找垣哥的事情有关,若是那样的话,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回一趟纳兰家族了,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垣哥,纳兰垣是自己和纳兰家族最后的一点儿牵挂了。 “喂!纳兰莫,我可没有说不和你回去,你这一上来就是杀手,就不怕家族里面的长老和家主将你逐出家族吗?”纳兰熙先带着云锦跃上了一块儿巨石,居高临下地看着纳兰莫说着,手中伞刃已经蓄势待发。 纳兰莫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那些杀手已经将纳兰熙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听他阴鸷的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小公子,你也太天真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纳兰家族,肯定是不愿意的,为了防止家族绝学流落在外。我就只能为家族清理门户了。” 看来纳兰莫根本就没想过让他好好的回去,只是过来取他的性命的,这让他不由得多想了一下,纳兰家族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否则纳兰莫怎么会这么着急要来取他的性命,看这些杀手的样子,应该是一些死士,纳兰莫这一次真的是下了血本。 “这些人我还能对付得了,你还是先走吧!怎么着也不能让女人为本公子挡刀,这里到朝都没有多少路,别耽误了世子妃的事情。”纳兰熙还是坚持想让云锦先走,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莫到底有多难对付。 没错,虽然说这个纳兰莫的功夫不是很高,这些死士也只是一般的死士,但是只要是纳兰家族过来的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那些邪门的毒术,他虽然都没有修习过,但是也知道那东西的恐怖之处。 他一个人或许还可以对付得了,自小在那里长大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抗性了,但是就害怕云锦中了那些邪门儿的毒药,那可就不好办了,要知道这纳兰莫可是阴险小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这个纳兰莫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云锦已经将腰间的短剑拿在手里,和那些死士对上了,她做过这么多年的杀手,也不是没有对付过死士,眼下的这些人并不是她的对手,赶紧解决掉那是最好的,还有方才纳兰莫和纳兰熙的对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见,看来纳兰熙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这一次见到主子之后,云锦莫名觉得她好像是在特意撮合自己和纳兰熙,所以自己这才与纳兰熙进一步的接触,她一向都以慕容凌月的意见为重的,但是现在看来,纳兰熙的身份并不简单,不知道主子是否知道这件事儿。 纳兰熙千百般的劝说都没有能让云锦离开,看来是真的劝不走了,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儿小庆幸的,毕竟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看见危险,还没有让她们跑的时候,个个就跑的没影儿了。 算了,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护着呗!为了防止纳兰莫忽然使出什么阴招,纳兰熙立刻飞身到云锦身边,击退她面前的几个死士,将手中的一颗药丸儿递给云锦,“先服下这个,以防万一,纳兰家族的毒术不是好对付的。” 虽说纳兰熙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解毒丸可以万无一失,但是至少能够有点儿用处。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可怕之处 云锦接过药丸服下,既然这是纳兰熙给他的,那便不会害她的东西,这人既然是纳兰熙家族的人,想必也只有纳兰熙知道该如何对付他,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那些死士并不是纳兰熙和云锦的对手,所以很快就已经被解决了,纳兰熙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就打算带着云锦离开,他实在是不想与纳兰家族的人再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心情和纳兰莫周旋。 带来的死士尽数折了,纳兰莫面上却依旧不见慌张,等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小公子,你还走的了吗?你不会以为这就完了吧!看来在外面这几年真的把你磨得一点儿都不知道纳兰家族的可怕之处了。” 在纳兰莫说话间,之前那些死去的死士好像隐隐有什么动静传来,纳兰熙方才回头看了一眼,面上就大惊失色,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实在是来不及逃跑,他只来得及用尽所有的内力,将云锦推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状态里。 该死的!纳兰莫居然敢只带着这么一点儿人就来截杀他,肯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早就该想到这些死士是他制作的人体炸弹,而且还是带着剧毒的,这回是真的要完蛋了,只可惜还没有追到云锦,以后或许是没机会缠在她的身边了吧! 在想完这件事情之后,纳兰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身体好像变得很轻很轻,就要飘到天空之上,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把自己浪死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栽到了纳兰家族之人的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熙感觉不停地有人叫他的名字,但是他的眼皮子实在是太沉重了,一点儿都没办法睁开,只是感觉全身都好疼,而且一会冷一会热的,那种感觉真是比在地狱还要煎熬。 绝对不可以现在这个样子…… 纳兰熙感觉自己的身子痉挛了一下,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去阎王那里报道,而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全身都动弹不得,房间之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有个人影一直在他的面前晃悠。 纳兰熙的视线还是模糊的,看的也不是特别真切,下意识的就以为是云锦,有意的哼哼了两声,“云儿……可以过来一些吗?真的好疼……”若是平常的时候,纳兰熙是万万不敢这么叫的,只是今日想要仗着身上难受,博取一次同情罢了。 “疼也给我忍住了,谁让你不知死活,能捡回来一条命都算是你命大的。”回应纳兰熙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云锦,而是正在配药的慕容凌月,她对纳兰熙可不会心慈手软,上药的时候弄得纳兰熙直龇牙咧嘴的喊叫。 “嘶——”纳兰熙疼的喊叫着,但是奈何身上又动弹不得,只能生生的受着这锥心的疼痛,“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不会轻一点儿是吗?不知道你给昭景翊上药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粗鲁……” 慕容凌月不顾纳兰熙的惨叫声,依旧我行我素,反正现在他的命是已经保住了,剩下的就可以随意折腾,反正给他留一口气儿在,这纳兰熙就照样能活蹦乱跳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得,居然出了一趟门,一条小命差点儿就没了,也是实在钦佩的不得了。 纳兰熙知道慕容凌月的嘴上是一向不饶人的,反正自己现在也说不过她,索性就直接闭嘴了,转移了话题,“云姑娘怎么样了,她没有受伤吧……”当时快要爆炸的时候,他已经用了全力将云锦推出去,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知道人到底如何了。 “云锦好得很,可不用你记挂在心上,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居然把你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然后拖回了朝都,你说她现在好不好……”慕容凌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些嘲讽的主要还是心疼云锦。 当时的情景简直没办法形容,她和柳烟儿一早就到了朝都,却迟迟没有见到纳兰熙和云锦回来本来以为是他们是忙着你侬我侬,耽搁了些许时间,所以也就没有在意,谁知道快到晚上的时候,云锦却拖着一个快要没气儿的纳兰熙回来了。 不仅仅是如此,就连云锦的双手也是血淋淋的,而且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而且当时的云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自己救治纳兰熙,最后还是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一针扎晕了她,让柳烟儿带着她下去休息,现在估计还没有醒来。 若是在平常的时候,慕容凌月这么说话的时候,纳兰熙早就怼回去了,但是今日他却没有什么心情,只想知道云锦现在怎么样了,“她没有受伤吧……我可以去看看她吗?保证不会打扰到她的。” 慕容凌月将一系列药材给收拾好,对纳兰熙没好气的道,“还行吧!拜你所赐捡回了一条命,不过这一次虽说是你救了她,但是归根结底麻烦是你带给她的,若是你不能尽快解决这问题的话,那就趁早放手,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这件事情云锦其实并没有透露许多给她,但是事情的原委慕容凌月只要一猜就可以猜到,纳兰熙的身份不简单,这是她在就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们在路上遇到袭击,应该是和纳兰熙脱不开关系,根本就不用深究下去。 纳兰熙的沉默也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甚至于慕容凌月的话还在纳兰熙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她说的没有错,自己若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还会给云锦带来更多的危险,看来是时候要回纳兰家族一趟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喂!我就问一句,你这是中了什么毒,还真的是邪门儿的很,我感觉到云锦应该是服用过你的解药,但还是中了点儿毒,反倒是你,除了皮外伤之外,中的毒居然不深,但是看你这个模样,明显应该是你中毒深一些才对。” 这是慕容凌月一直好奇的事情,这一次居然遇到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毒,也是比较罕见的,毕竟慕容凌月跟着苏左玄学的还是医术,对这些毒药接触的不多,若是寻常的一些毒,倒是也难不住她,但是这一次的也太过于邪门了吧! 现在纳兰熙稍微能动了一些,连忙给自己把了个脉,发现自己的确是中了一点儿毒,看来纳兰莫是真的将纳兰家族的毒术钻研了个透彻,而且也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自己。 第三百五十三章 龙潭虎穴 不过因为自己好歹也是纳兰家族的血脉,所以中毒并不是很重,就是身上被炸伤的比较严重,不过有慕容凌月在这里,纳兰熙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的浪,毕竟这位可是能从阎王手底下抢人的,自己这皮肉伤根本就不是问题。 “能不能不要把我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太影响我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形象了。”纳兰熙看着他身上的绷带,满脸的愁容不能解开,这真的是把他当个废人来包扎的,可是纳兰熙自我感觉良好,还没有到这种残废的地步。 慕容凌月过去狠狠的拉了他的绷带一下,看着纳兰熙疼的直咬牙的神情,不由得嘲笑一声,“纳兰公子真的是风流倜傥,不知道拆了绷带之后断手断脚的你,还能怎么风流的起来,毫不夸张的说,换成其他任何一位郎中过来,估计就该给你准备棺材了。” 纳兰熙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谁让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好惹,但是这一次纳兰家族的人伤到了云锦,那就是踩到了他的底线,他必须回去讨一个公道,否则还真的当他纳兰熙是好惹的,既然是纳兰家族对他不仁不义,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还有那个纳兰莫,他一定要让他后悔他对自己的做下的事情。 纳兰熙绝口不再提云锦,在没有安排好一事情之前,他不可以再让她再陪自己犯险,那样就是不负责任,纳兰熙的神色忽然变得如此认真,对慕容凌月说道,“那是我纳兰家族的独家毒术,因为我是纳兰家族的血脉,所以多少免疫了一些,但是云锦也服用了我的解药,不会有大碍。” 纳兰家族?慕容凌月行走江湖多年,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的存在,不过她也没有小觑对待,因为慕容凌月一直听师父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例如很多隐秘的家族,都是非常厉害的,早就猜到纳兰熙此人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他会是那样的身份。 其实纳兰熙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慕容凌月会有此一问,因为苏左玄可是第一次就看出了他的身份,怎么他都没有告诉慕容凌月这个做徒弟的吗?还有昭景翊也是的,他一直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怎么也没有告诉慕容凌月。 纳兰熙并不知道慕容凌月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的身份,所以自然就不知道,还有慕容凌月曾经还派人专门查过他的,但是因为纳兰家族实在是太过于低调,所以最后全都无疾而终,但是现在她知道了,看来纳兰熙是真的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你自己家族的事情,我不希望下一次还会祸及到云锦,若是那样的话,我宁愿让云锦从此以后和你撇清楚关系。”慕容凌月的神色也不轻松,她是认认真真在和纳兰熙说这件事情。 纳兰熙一听慕容凌月说这句话,顿时有些着急,连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还缠着绷带,这一个激动之间就扯到了伤口,疼的他直咧嘴,但是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立刻向慕容凌月讨饶,“别别别!姑奶奶你可别要了我的命,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回去解决的,你放心好了,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过几日就回去解决这件事情,你要帮我瞒着云锦一时,因为这一去可能有些凶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那你就让她忘记我就是,反正她是为你的话是从的。” 这些时间相处下来,云锦到底是有多听慕容凌月的话,纳兰熙是已经领教过得,就连他知道了都有些嫉妒,只要是慕容凌月说过的话,云锦一定不会反驳,谁让慕容凌月在云锦最困难的时候给了她救赎,这件事情是纳兰熙一辈子都没办法替代的。 谁知道慕容凌月却佯装要来打纳兰熙,“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出去,真的是白救你回来了,让你直接死在外面多好,由此看来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云锦,不了解昭景翊,您纳兰公子真的是英雄,遇见事情都可以独自解决,一点儿都不需要仰仗别人。”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纳兰熙是怎么想的,之前昭景翊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帮忙,虽然他们嘴上都十分嫌弃他,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纳兰熙早已经算是他们的挚友,更不用提云锦还喜欢他。 慕容凌月算是看出来了,云锦这回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偶尔有些浪荡的公子了,因为云锦有多重情重义,只有她心里才知道,若不是真的放在心里的人,谁能让她那么对待,但是这厮现在确实要就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 嗯?纳兰熙有些不解,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现在受伤过重,所以出现了幻觉,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到底又有什么地方冒犯了她,真的是无法理解的一件事情。 慕容凌月严肃了脸色,打算好好和纳兰熙说道说道,毕竟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看上去似乎是在保护云锦,但是他方才说的那番话若是让云锦给听了去的话,她几乎可以肯定,纳兰熙和云锦这一辈子都会没有可能了。 “我认真地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了解云锦,你以为她是你以前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吗?”慕容凌月像审问犯人一样的审问纳兰熙,今日她就要让纳兰熙有这个觉悟,他想要照顾云锦的一生,就应该要先了解她。 纳兰熙顾不得身上疼痛了,坐起来和慕容凌月说道,“自然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本公子也不会如此,她是我想要照顾一生的人。” 沉默了半晌,纳兰熙又补上了一句,“若是有机会的话……” 谁知道他这一次回去纳兰家族里面又会生出什么事端,说不准想要他性命的的人还挺多,不止纳兰莫一个,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龙潭虎穴。 第三百五十四章 孤陋寡闻 慕容凌月自然知道纳兰熙会说出这个答案,他要是说一样的话,自己现在就可以把人给踢出去了,眼睛太瞎的她都救不了,只是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了解云锦的性子,纳兰熙不是愚蠢的人,若是自己这么说了他还是不能理解的话,那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好在纳兰熙还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他明白了慕容凌月说的话,但就是明白了,所以他才会纠结,这件事情必须要瞒着云锦,若是寻常地方的话,他自然乐的带云锦过去,但是眼前那个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纳兰家族,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所以你还是帮我瞒着云锦吧!那地方我不可能带着她的,你不是吧、没有看见她今日所中之毒,那就是纳兰家族的毒术,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到时候我都没有把握保护她周全。”纳兰熙所说不是作假,没人会比他更加清楚那地方的凶险。 慕容凌月却好似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模样,唇边笑意莫测,对纳兰熙说道,“谁说让你一个人带着云锦去的,你若是有一日要回去的话,为什么不叫上我啊!正好我对那些毒术还挺感兴趣的,看起来挺有意思……” 这就是慕容凌月的打算,因为她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她总是以为只要学好一门医术,就可以什么毒都不用害怕,反正有草药可以解开就是了,直到今日看到纳兰家族的毒术,那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以前还是自己太孤陋寡闻,这一次正好有过去学习的机会,而且就算自己不去,昭景翊也绝对不会对纳兰熙的事情坐视不理的,之前昭景翊需要帮忙的时候纳兰熙都帮了,没道理他们不反过来帮纳兰熙一把。 “你确定吗?还是要犹豫一下,毕竟我害怕把你给拐走了之后,昭景翊先把我给追杀了……”纳兰熙有些不确定,因为之前他又不是没见过昭景翊有多么宝贝慕容凌月,他真的会答应让慕容凌月和他一起去纳兰家族吗? 其实私心里的话,纳兰熙是认可慕容凌月的主意,虽然说慕容凌月并不精通纳兰家族的毒术,但是她好歹是行内人,对这些东西应该熟悉一些,有她在基本上不会有问题,但是慕容凌月这一关过了有什么的,关键还是要看昭景翊那边吧! 慕容凌月笑意加深,说道,“自然是确定的。景翊那边你不必担心,大不了一起拐过来,反正之前在追影山庄的时候,纳兰公子您已经忙活过一场,现在应该我们为您忙活了,公子您觉得意下如何?” 如此说的话,那这件事情就算是稳妥了,纳兰熙放松的往后一趟,大爷似的说着,“那倒是的,那个时候本公子可是为你们劳心劳力的,如今可是到了你们报答本公子的时候了,到时候看你们表现,给本公子把那些孽障都收拾收拾。” 刚说完正事儿,纳兰熙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果然就是天生长了一副非常的欠揍的骨头,真心想现在就去把他给收拾一顿,可是看在他今日差点儿没了小命的份儿上,那就勉强饶他一条小命,今日不和他多做计较。 得了慕容凌月的这个承诺之后,纳兰熙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更想看见云锦了,也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了,但是方才自己可是招惹了这个女人,现在还是不要和慕容凌月提这件事情为好,除非是不要命的行为。 这个时候就算是纳兰熙不说话,慕容凌月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人那么欠揍,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快就如愿见到云锦,晾着他两天都算是轻的,让他以后学会长点儿记性才好,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意外,她已经让人回去告诉昭景翊了。 果不其然,慕容凌月这边才给纳兰熙换好药,那边昭景翊就已经过来了,本来还有些担心纳兰熙那厮,不过看着慕容凌月的神情,就知道应该是没事儿的了,要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闲着没事儿。 昭景翊从一开始就知道纳兰熙是出自那个家族的,只不过是因为不想修习毒术,这才和那边断绝了关系,本以为没事儿的,谁知道这时候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在有慕容凌月在这里,人暂时没事儿就行。 “纳兰家族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对他下手?”昭景翊问着慕容凌月,纳兰家族那边的人都已经很久都没有管过纳兰熙了,这一次忽然之间就过来追杀纳兰熙,是不是纳兰家族的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件事情慕容凌月没有问过纳兰熙,所以她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是似乎纳兰熙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毫无缘由的报复性杀人而已,要不然不会用杀伤力那么强的武器,纳兰熙的一条小命险些就要葬送掉了。” 而且恰好昭景翊现在就在这里,慕容凌月又和他说了方才和纳兰熙商量过的事情,“我要去纳兰家族看一看,正好纳兰熙去解决问题,我就去研究纳兰家族的毒术,两全其美不是吗?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我们的大婚放在首位的,婚礼不会再延期了,好吗?” 慕容凌月难得的说了个软话,让昭景翊本来已经到嘴边儿的拒绝的话给改掉了,最后揉了揉她的头,无可奈何道,“你啊……”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让他没办法拒绝的,大概就只有慕容凌月了,好在她说了先完成他们的大婚,否则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放她过去的。 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了,慕容凌月松了一口气,想到了被她一针给扎晕过去的云锦,估计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先前是害怕她太过于担心纳兰熙,她才会那样做,毕竟纳兰熙刚回来的模样是真的很可怕。全身几乎没有几块儿好地方,骨头还断了几根,更加全身都带着毒,给谁看着都触目惊心。 第三百五十五章,寻衅滋事 慕容凌月过去的时候,果然发现云锦还没有醒,柳烟儿正在照顾她,不过她身上的伤口可是都给她包扎好了,慕容凌月不放心她身上的毒素,还是为她把了一回脉,发现纳兰熙说的果然不错,居然真的没事儿了。 柳烟儿见到慕容凌月过来,知道她过来找云锦定然是有事儿的,所以没有在多说什么,立刻退了出去,房间之中只剩下了云锦和慕容凌月两人,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云锦说个清楚,否则到时候伤的还是云锦。 慕容凌月将云锦身上的银针给取下来,又亲自给她换了一回药,云锦这才悠悠转醒,看着慕容凌月在她面前,立刻准备起身,却又被慕容凌月给按了回去,“说说看吧!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纳兰熙怎会重伤成那样。” 方才云锦带着纳兰熙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把她给吓了一跳。简直就要以为没救了好吗?但是云锦除了中毒之外,就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先前她也没有来得及细纹云锦,忙着救回纳兰熙的小命,现在得了空过来问一下。 云锦抱着自己的腿沉思,自从慕容凌月救她回来之后,几乎没有看见她什么时候像今日这般无措,只听她声音有些闷闷地说道,“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的话,那我现在可能也回不来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纳兰熙用力将他推出去的那一幕,还有在看见那些尸体带着他一起爆炸时候的场景,若不是纳兰熙的话,她恐怕就回不来了,也不知道纳兰熙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但是又有点儿害怕,不敢问出那一句话。 但是云锦的心思,慕容凌月还能看不通透吗?立刻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纳兰熙的命真的是太大了,伤成那样都没有事情,也真的是命大的代表人物,再说你心中不必觉得欠他什么,虽说他救了你,但是你不也把他送回来了吗?” 毫不夸张的说,就纳兰熙那个模样,如果不是云锦将他及时给送过来的话,真的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得回来,她可不希望云锦以后都怀着愧疚的心情面对纳兰熙,那样对于云锦来说太不公平,也不能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等会儿你就可以去看他了,记得一定不能事事都顺着他,他这个人没皮没脸的很,你若是事事顺着他,那他必定会得寸进尺,反正就是平常怎么对他的,不要改变就是了。”慕容凌月压低了声音说道,谁让纳兰熙之前居然有那样的念头,自己可是有的是办法让他吃苦头。 云锦虽然不知道慕容凌月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她说的的确是实话,纳兰熙确实一直就是一个没皮没脸的人,尤其是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吻自己的情景,真的是想起来就脸颊发烫。 好不容易开导好了云锦之后,柳烟儿终于过来找了慕容凌月,脸色却不是很好的模样,“姑娘,有人过来圣心堂闹事儿,听说若是见不到掌柜的话,就要开始砸店了,对方是带着官兵过来的,所以我们的人不敢与之正面起冲突。” 自从慕容凌月不让他们称呼自己为主子之后,柳烟儿她们就开始称呼慕容凌月为姑娘,慕容凌月也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今日所有的事情全都给聚集到一起发生了,慕容凌月愁的焦头烂额,这边的事情才刚刚结束,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怎么这件事情又接踪而至,果然一回到朝都什么的,就不要想有宁静的日子。 慕容凌月也知道若是一般的事情的话,柳烟儿就会自己解决掉,但是今日之事已经涉及到了官兵,那就不是寻常的麻烦,还要自己亲自出面一趟,本来她还想叫上昭景翊的,但是昭景翊也不能整日都围着自己转,这是圣心堂的事情,还是她亲自去解决比较好。 其实之前慕容凌月就让柳烟儿放出消息了,如今的圣心堂是被她给接手了,相信朝都的热没有哪个不知道她是世子妃的身份,都这样了还有人敢过来寻衅滋事,那只能说明过来的人身份不一般,可以不将她这个昭王府的世子妃放在眼里。 慕容凌月跟着柳烟儿过去,还没有等到进入正堂,就听见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传来,“谁让你们圣心堂重开的?不知道你们是被查封的药铺吗?居然还敢在这里放本小姐就是为了朝都的百姓,也不能让你们再横行下去!” 慕容凌月被这个声音吵得心烦意乱,他们带人围在这里,圣心堂都没办法做生意了,而且还非常的聒噪,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敢问你有什么资格查封圣心堂,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这圣心堂是谁的地方吗?” 只见那个领头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身张扬跋扈的气势让人非常不喜欢,慕容凌月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和圣心堂过不去,但是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敢过来找麻烦的,她通通不会放过,让那些不长眼的好好看着。 柳烟儿看到这个女子之后倒是一愣,在慕容凌月耳边轻轻告诉她道,“姑娘,这是皇宫新进的太医院院首赵院首家的小姐,听说这位院首深得凤贵妃的欢心,甚至连着这位赵小姐也十分照顾,听说比许多官员家的小姐都要气派,这个月已经砸了朝都不少的药铺。” 凤贵妃?看来还真的是物以类聚,就这样跋扈的性子,还真的是和她一模一样,看来也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完全就不用太过在意,慕容凌月轻蔑的对她说道,“你一个小小院首的女儿,居然也敢和我在这里叫板儿?” 但是那个赵晴如显然丝毫不理会慕容凌月的话,因为她这一次可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是昭景翊这个世子殿下亲自来了,也没有办法拿她怎么办,毕竟这一次自己可是得了凤贵妃的旨意过来办正事儿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什么东西 那赵晴如自侍有了凌漱凤撑腰,就以为可以不把昭王府放在眼里,真的是蠢透顶了,和凌漱凤真的可以做一对亲生的姐妹了,这两人实在是太般配,须知道就连宫祁晟都不敢轻易带兵过来围住昭景翊的地盘儿。 “小小院首?”这还是这么么多天以来,赵晴如听过的唯一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说本小姐,居然还敢侮辱我父亲,我父亲可是贵妃娘娘面前的红人,你就不怕死吗?” 慕容凌月冷笑一声,她还就真的不把那什么小小院首放在眼中,就连那个她仰仗的凌漱凤,自己也并不会放在眼中,于是冷嘲她道,“我是什么东西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我却是知道你,的确不是个东西!” “哈哈哈哈哈?——”路过看笑话的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无法忍受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姐了,朝都的药铺几乎都被他们家给逼到关门的关门,离开的离开,弄得他们现在买药都要去他们家的赵氏药铺去,但是赵氏药铺的药材可是出了名的贵,几乎已经到了要抢钱的地步,他们真的不想圣心堂再和那些药铺一样关门。 和赵氏药铺哇全然相反,这圣心堂在这朝都里可是有口皆碑的,不仅里面的药材便宜质量好,而且里面的郎中都非常的好,若是遇见经济困难的病人,还会给他们义诊,他们是真的不希望圣心堂被这个赵晴如再给搅黄了。 但是也有的知情人知道慕容凌月的身份,也知道现在的圣心堂已经是昭王府的,有昭王府在背后撑腰,这个赵晴如还真的拿圣心堂没有办法,但是赵晴如带过来的官兵却是实打实的,到底是给她的权力,居然可以调动官兵过来。 但是慕容凌月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这赵晴如能调动的官兵,一定是凌漱凤的私兵,那真的就是毫无威慑力了,根本就不用出动玄卫,就是她一个人对付这些人都没有问题,更何况凌漱凤已经毁了圣心堂一次,这一次是决计不能让她再得逞了。 “你……”赵晴如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顿时火冒三丈,指挥那些官兵道,“居然敢得罪本小姐,给我把这个不知所谓的药铺给砸掉,还有那个羞辱本小姐的女人,给本小姐抓起来,我要让你尝尝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可是赵晴如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感觉自己的眼前顿时一阵残影闪过,脖颈被人扼住喘不过气儿来,慕容凌月在她耳边轻语道,“在我尝到得罪你的下场之前,先让你尝尝得罪我的下场,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赵晴如一时间还有恃无恐,蠢得简直就无可救药了,命都被人捏在手里了,居然还一点儿悔改的模样都没有,“你敢伤我一根汗毛吗?本小姐劝你现在就放开我,否则你可知道你得罪了我,就等于是得罪了什么人?” 真是笑话,凭借着凤贵妃对她的喜爱,赵晴如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多少官员家的小姐都要在她的面前低声下气,更不用说这只是一个药铺的掌柜,赵晴如也是没有想到,这圣心堂的掌柜的居然是个女人,而她只是想问父亲要几天赵氏药铺的管理权,他都不给自己,这个圣心堂她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毁掉的, 慕容凌月挟持了赵晴如,命令那些官兵,“我看谁敢上来一步?谁若是没能管住自己的那双手,我就废了你们主子的一双手,谁若是没能管住自己的那双腿,那我就废了你们主子的一双腿,你们可要小心一些,要知道我下手一向没有什么轻重的。” 有了慕容凌月的威胁,那些人当真就不敢上前一步,只是赵晴如却毫不在意,对着那些官兵吼道,“你们不要被这个女人的话给吓到了,相信本小姐,她绝对不敢对本小姐怎么样,给我进去砸东西,放心看好了……” 赵晴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当即就忍不住惨叫了出来,“啊——”她没有想到这个挟持她的女人居然如此的大胆大包天,当真敢弄断她的手腕。 那些官兵本来还想听赵晴如的话,现在看见这一幕,立刻就不敢上前了,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指向慕容凌月,要知道他们可是负责赵晴如的安全的,若是赵晴如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慕容凌月轻而易举的就废了赵晴如一只手腕,笑着对赵晴如说,“这位赵小姐,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敢对你动手吗?别说是你了,就是你背后的靠山凤贵妃过来了,要想在我的药铺里闹事儿,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那个分量……” 这年头还真的是,低调一点儿的话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不长眼睛,纷纷敢往自己的脑门儿上来爬,既然他们有这样的胆子,那就要承担这么做的后果,还真的当她是那种可以任凭揉搓的良善之人吗? “放开赵小姐!”那些官兵之中终于有了个带头的出来说话了,不过底气还是不足的,估计他们也知道自己这几日做了些什么事情,虽然说没有人敢过来约束他们,但是终究还是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谁都知道赵晴如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家的赵氏药铺在朝都一家独大,从而哄抬药材的价格,从中牟取巨大的利益,但是他们只是一些属下,要想活下去的话,就必须要遵从赵晴如的命令。 慕容凌月却没有一点儿要放手的架势,叫了柳烟儿过来,对那些官兵说道,“想要你们赵小姐回去的话可以啊……让我们来算一下因为你们而让圣心堂遭受到的损失,什么时候等着你们院首亲自带了赔偿金上门来道歉,我什么时候放了你们家的赵小姐。” 什么?居然还要去请院首过来,还要带着赔偿金道歉?那个带头说话的有些着急了,和慕容凌月辩解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啊!圣心堂的东西我们并没有动一分一毫,在场之人可都是在看着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掂量掂量 这些日子他们是砸过不少的药铺和医馆之类的地方,向来都是他们忍气吞声的,哪里敢要什么赔偿金,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必须要赔偿金了呢?若是这件事情被院首知道了,那还得了? 谁知慕容凌月就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道,“是啊!你们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动手,但是你们围在这里,让我圣心堂今日少了多少盈利,还有就是那些急需要被医治的病人,谁来赔偿他们的损失,总之我的话就撂在这里,你们院首来不来是他的事情,若是晚了的话,就让他去昭王府领他的宝贝女儿,我不相信我堂堂世子妃难不成还要看一个小小院首的脸色。” 世子妃?这个女人居然是世子妃……这下子赵晴如是彻底的愣在了原地,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圣心堂居然是昭王府的世子妃所有的,还以为只要像其他药铺一样除掉这圣心堂,从此之后朝都的药铺就是他们赵氏药铺一家独大。 而且她过来做这件事情可是有凤贵妃撑腰的,前几日自己只是和凤贵妃提起了这圣心堂,凤贵妃的脸色就不正常了,想来她也是不介意自己铲除这圣心堂的,但是凤贵妃却没有告诉她,现在的圣心堂居然是昭王府的地方。 赵晴如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凤贵妃撑腰,所以才可以在那些朝都的大家小姐们面前耀武扬威,这全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得到凤贵妃宠信的原因,若不是因为这一层关系的话,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院首的女儿,在这权贵密布的天瑞朝都里面什么都不是。 那些官兵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堂堂昭王府的世子妃,他们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世子妃动手的,在昭王府的面前,就算是赵院首也要乖乖低头,要知道昭王府可是实打实的王府,而他们院首充其量就是个御医而已。 那些官兵并不敢耽搁,立刻收了队伍回去汇报,他们可不敢和世子妃正面对抗,赵晴如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来的这些人毫不留情的离开,自己落入这个女人的手里,或许就只能盼着父亲过来救救自己了。 处理完赵晴如的问题之后,慕容凌月让堂里的伙计将赵晴如给拖了下去,旋即对在外围观的百姓们说,“各位,今日实在是对不住,耽误了各位的看病时间,我在此决定今日圣心堂看病的诊费和抓药的钱,全部记做九折。” 百姓们纷纷举手叫好,还自发的对慕容凌月开始行礼,“多谢世子妃,世子妃真的是个大善人啊……” 因为圣心堂的药材本来就实惠,在朝都都算得上是良心的药铺,现在更是九折处理,这昭王府的世子妃真心是个活菩萨。 在这个方面,慕容凌月从来都不吝啬,因为她深刻的理解一个道理,要想将生意做好,口碑是最重要的东西,那个赵氏药铺打压全朝都的药铺,固然能逼得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他们家,但是这样做也是等于将他们的信誉全都给毁掉了。如此可不是明智之举。 当然,慕容凌月自然不会白白做慈善,今日优惠所损失的利润,自有那位赵晴如小姐的父亲填上这个空缺,除非那个传说中凤贵妃面前的红人赵院首不在意自己的女儿,那可真的是没话说。 还有一点让慕容凌月对这个赵院首有兴趣的原因,那就是她想要借机会去会会凌漱凤,她现在虽然对前尘旧事都已经释怀,但是不代表她忘记了曾经的他们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凌漱凤毁过她的圣心堂一次,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慕容凌月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回到后面去的时候,发现昭景翊就在院子里面等着她,看来是已经听说了方才的事情,只不过那些小虾米闹事儿,慕容凌月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以就没有出手。 “世子殿下,我想收拾一个人,这人的身份貌似有点儿难缠,你就说怎么办吧……”慕容凌月笑着走过去,顺势坐在他的对面,托着脸看昭景翊的反应。 虽说慕容凌月并不把凌漱凤放在眼中,但是她就算再不济,现在也是个正儿八经的贵妃,还是有些权威的,她自己一个人得罪凌漱凤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就怕到时候连累了昭王府,给昭王府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昭景翊已经知道今日是谁过来找麻烦的,自然知道慕容凌月说的是什么人,但是在他的世界里,谁都不能让慕容凌月受委屈,所以他对慕容凌月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管是谁得罪你,放开了收拾就好,有本世子替你担着。” 别说只是区区的一个贵妃而已,就算是他宫祁晟,要想动慕容凌月之前,都还是要掂量所谓的凌漱凤,和他也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就算是慕容凌月不找她的麻烦,他也要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一下那个凌漱凤,那件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 有了昭景翊的这句话,慕容凌月就放下心来了,凌漱凤那边儿,她肯定会好好料理的,但是这边找事儿的肯定也别想蒙混过关,那个所谓的赵院首,纵容自己的女儿为祸朝都药铺,导致百姓无药可用,这笔账不可能让他过去的。 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慕容凌月正好无事可做,也到圣心堂挂了个郎中的位置,替人问问诊什么的,而昭景翊还有事情要去找纳兰熙商量,就这么的一天过去的也挺充实,朝都的日子也并没有她心里想的那么无聊。 等到傍晚的时候,慕容凌月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休息,那个传说中的赵院首赵宗明终于是带着礼物上了门,谁让自己的女儿还在慕容凌月的手里,还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到底还是亲生的女儿,这要是不管不顾的,回家之后他的夫人非要闹死他不可。 平日里赵晴如砸了朝都里面不少的药铺,这件事情赵宗明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那是对自己在家有利的事情,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今日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晴如竟然得罪了昭王府的世子妃,那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被人下套 赵宗明灰溜溜的踏进了圣心堂,好在他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恰好遇见慕容凌月还没有走的时候,于是立刻上前去对着慕容凌月低头行礼,“微臣见过世子妃,世子妃请留步片刻,今日微臣的小女不小心得罪了世子妃,还请世子妃高抬贵手,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儿的份儿上,就放过她这一次。” 慕容凌月冷笑一声,对那赵宗明道,“岂敢岂敢,赵院首乃是凤贵妃面前的红人儿,您女儿更是厉害,连我的药铺都不放过,敢问你是凭什么敢不将昭王府放在眼中,恐怕就是你的主子凤贵妃也不敢如此怠慢昭王府吧!” 现在赵晴如还在慕容凌月的手里,赵宗明就算是对慕容凌月有气也不敢撒出来,只能先低声下气的附和道,“是是是……世子妃教训的是,这一次微臣也是专门为了那个逆女前来,保证带回去好好教育,绝不会再让她胡闹。” 说着,赵宗明将手中的礼盒放在了慕容凌月的面前,“这是我给世子妃的一点儿小心意,还请世子妃笑纳,从今以后微臣一定好好管教晴如那丫头,不会再让她为非作歹了,还请世子妃让晴如出来,与我见一见面,我也好带回去好好教育。” “是她在胡闹吗?”慕容凌月没打算就这样让赵宗明轻松甩锅,她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赵院首的这句话,不如去大理寺去说也无妨,不知道这随意打砸朝都药铺的罪名,大理寺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慕容凌月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一队官兵进了圣心堂,为首的官员对赵宗明说,“请赵院首和我们回去一趟,协助我们调查事情的原委,若是确实和赵院首无关,我们自会放人的,赵晴如小姐已经在大理寺等着院首了。” 这就是慕容凌月给赵宗明和赵晴如准备的礼物,今日下午她又仔细的想了一下,这种事情还是让大理寺过来管比较好,虽然说避免不了官官相护的嫌疑,因为这个赵宗明现在的确是借着凌漱凤的势头如日中天,但是有了昭王府的介入,相信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赵宗明感觉自己被骗了,脸色极其的不好,感觉被人下了套,本来他得到了消息说是世子妃要他带着赔偿金上门,他想着的是,这个世子妃也不过如此,只要花一点儿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所以才选了一根上好的人参过来,都是开药铺的,赵宗明还是很知道的。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慕容凌月居然请来了大理寺,看来这回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须请凤贵妃帮忙了,因着有凌漱凤这个靠山在,所以赵宗明并不惊慌,只是在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凌月一眼。 今日的屈辱他算是记住了,等到来日他出来了之后,必定会来讨回今日在这里所受的一切折辱,要知道他若是旁的什么人也就罢了,可他却是太医院的院首,和后宫那种地方打交道,自然精通各种可以让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毒药。 只可惜,若是赵宗明知道了慕容凌月是什么人的话,他今日就一定不会有这种愚蠢的念头,比起各种毒药来,慕容凌月虽然不是主攻这一方面的,但是比起他一个小小院首来说,还是要绰绰有余的。 这件事情的后续慕容凌月已经派了底下的人去时刻盯着了,只要一有凌漱凤要出手的消息,一定会马上过来告诉她的,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她本来都已经快要忘记凌漱凤这号人物,但是既然她又上赶着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那么她就决计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翌日,在用过慕容凌月精心配制的药之后,加上纳兰熙本身的恢复功能极其的好,所以今日他都可以稍微作死的下来走两步了,当然了,作死之后的下场可想而知,全身又疼的下不了地了,躺在那里一直哼唧,啰嗦个不停,“喂喂喂……你能不能管管我,是不是你不给我用好药,所以本公子的伤才好的这么慢的?” 慕容凌月一大早上就被他吵得心烦意乱,在门口指挥者圣心堂里面的郎中给他换药,扶着额头无奈道,“我若是不管你的话,你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已经没有哪里的药是比我这里的还要好的了,大少爷您可以消停一会儿吗?” 慕容凌月心疼自己的耳朵,更心疼为纳兰熙换药的郎中,这家伙再这么闹下去的话,下一次都要找不到人过来侍候他这个大少爷了,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慕容凌月觉得自己可以整个草席什么的,将这个半残废给卷卷,然后直接扔出去再说,她是无所谓的,就是可能某些人要心疼。 那郎中已经满头大汗,听慕容凌月说完话之后,才抽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附和着慕容凌月的话说,“是啊是啊……世子妃说的有理,这伤药是世子妃亲自配出来的,绝对有奇效。已经没有更好的了……” 天知道,这位郎中真的是长见识了,从医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药效好的伤药,世子妃可真的是厉害,他还想多多学习来着,这位公子的要求还真真是高,而且看这位公子的伤势,恐怕全天下也就世子妃可以救得下来吧。 “那就是人不对,你给我换个人来上药,这个人太不专业,本公子极其的嫌弃。”纳兰熙还在叫唤着,弄得那郎中一个紧张,差点儿把伤药给撒了出来,连忙给慕容凌月道歉,看的慕容凌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依我看并不是上药的人不对,而是监管的人不对,现在你再叫唤一个试试看?”慕容凌月笑着将身子偏了偏,露出云锦那张清冷的面容,“来吧!叫唤的再惨烈一点儿,有本事你就别怂……” 云锦只是静静地站在慕容凌月身后,并不说话也不进去,只有了解她的人才会知道,她现在是有些愧疚的,因为纳兰熙现在躺在这里,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虽然说慕容凌月已经开导过她,但是她还没有过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第三百五十九章 弄个清楚 慕容凌月说的果然不错,有了云锦在外面看着的话,纳兰熙果真消停了下来,其实他原本想要下去,就是想要去看看云锦如何,谁知道这一次受的伤居然比想象的还要重,居然已经到了连走两步路都困难的境地。 “那个……好在这一次本公子命大,并没有什么事儿,等本公子好了以后,一定会找那个纳兰莫好好报这一次的仇,居然栽到了那个死小子手里,实在是太的有损本公子英明神武的形象了。”纳兰熙这一番话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他也不想云锦这一次心里对他背负什么劳什子的愧疚之情。 自己还没有真正得到云锦的心,纳兰熙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但是他自己会继续努力的,而不是靠着什么愧疚来绑住云锦,那样子云锦不会真正的开心,他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只会觉得憋屈的慌。 云锦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看着那个郎中上完了药之后,她才转身离开了房间,这边又只剩下了纳兰熙和慕容凌月两个人,纳兰熙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和慕容凌月吐槽,“你这个伤药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下一次能不能换个稍微温和一点儿的,我宁愿好的稍微慢一点儿。” 方才云锦在这里的时候,纳兰熙就已经疼的快要说不出来话了,但是没有办法,还是要努力绷着,现在总算是不用伪装自己了,那样做实在是有些太累了,可是他还能怎么办呢?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居然看出来了,还是可以的,有发展前途……”慕容凌月给了纳兰熙一个赞赏的眼神,本以为这家伙大大咧咧的,虽然自诩风流倜傥,但是也是个不懂云锦心思的,但是他这一次居然那么细心,真是太难得了,这一次她是彻底放心云锦和他在一起了, 云锦因为家庭的原因,性子一直都是很清冷的,就是她的表情常年也不见变化一个,所以会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可是真正了解云锦,可以看透她的人就会知道,实则云锦是一个内心情感非常细腻的姑娘,这样的姑娘要有专门能懂得她的人,才知道珍惜她,可以照顾她的一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纳兰熙。 纳兰熙自然知道慕容凌月说的是什么,于是郁闷的转身面对着墙,前所未有郁闷的说道,“废话,我又不是瞎子,这还看不出来吗?你看看她平日里是怎么对我的,但是再看看今日,傻子才会看不出来好吗?要不然你去和她说,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要愧疚也应该是我愧疚,什么时候轮到她了,要不是她的话,我现在估计早就如了纳兰莫的愿,和阎王爷打牌去了,真的是糟心透顶。” “这些话我早就已经和云锦说过了,可是谁让那丫头一根筋,反正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没办法管的,你自己以后自求多福吧……”慕容凌月摊了摊手,该说的话,她和云锦早就说过了,可是云锦实在是太死脑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今日她过来可不是为了要看着纳兰熙发疯,而是有事情找他,慕容凌月在房间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郑重其事的问纳兰熙,“之前听你说,景翊似乎认识以前的先皇后,而且你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昭景翊那边他不愿意说,那么自己就只能够过来问纳兰熙,毕竟这件事情是和自己有关的,因为自己不记得从前见过昭景翊,但是从昭景翊还有纳兰熙,甚至是父亲的反应来看,自己前世都应该是和昭景翊有关系的,但是自己却全然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甚至于自己还想了很久很久,都没能想到昭景翊什么时候和自己认识。 嗯?纳兰熙翻了个身面对着慕容凌月,有些不解的说,“昭景翊居然没有告诉你那件事情?你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昭景翊没有和你说的话,那么我也就不能告诉你,你还是自己去问昭景翊吧……” 纳兰熙也十分不解,昭景翊居然还瞒着那件事情,居然连慕容凌月也没有告诉,可是为什么呢?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一日昭景翊在昭王府门口警告他的话,看来就是不要让他说出那件事情。 可是纳兰熙百思不得其解,昭景翊和慕容凌月都已经要大婚了,难不成还放不下当年的那件事情吗?这应该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昭景翊对慕容凌月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吧…… 既然是昭景翊没有告诉慕容凌月,那么自己也就不能做这个漏风的人,在这一点上面,纳兰熙还是很有原则的,“总之那件事情若是昭景翊不告诉你,我也就只能守口如瓶,否则到时候昭景翊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可就惨了,你就可怜可怜,放过我这个半残人士吧!” 慕容凌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不正经的家伙还挺有原则的,别看塔河昭景翊平时的时候互相拆台互怼,但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既然这个问题行不通,那么慕容凌月索性换了个问题问,“先不说昭景翊的事儿,就说你有没有进过皇宫,见过先皇后吧……”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慕容凌月的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但是心里却紧紧的揪着,纳兰熙会不会说实话,因为她虽然对昭景翊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对纳兰熙还是很有印象的,曾经她还一度怀疑过纳兰熙是害死自己的凶手之一,但是现在看来,貌似没有那个可能性。 但是若他回答没有的话,那就是在欺骗自己,到底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御书房里面,这些事情她都一无所知,从前她或许还可以当做怎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那就必须要弄个清楚,不能再那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第三百六十章 乱吠的狗 好在在自己的事情上面,纳兰熙还是没有说谎的,毕竟昭景翊只是没有告诉慕容凌月自己和先皇后的事情,那么自己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告诉慕容凌月也无妨,“就皇宫那个地方,本公子怎么可能没有去过,非但是进去过,我还是在皇帝面前晃悠过的。” “你去御书房做什么,难不成皇上还会听你议论政事不成?”慕容凌月百思不得其解,曾经她可是因为这件事情介怀了纳兰熙许久,怀疑他与那件事情有关,现在若是可以知道事情到底如何,那自然是最好的。 纳兰熙切了一声,非常不屑地道,“我有什么事情要和皇上那种人好说的,不过就是为了一些破事儿而已,和先皇后没什么关系,不说也罢……你若真的好奇的话,为什么不去亲自问昭景翊,他难道不应该才是知情者吗?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情,不知道你问来干什么。” 慕容凌月低下了头,掩下了面上神色,随意答了一句,“没什么,反正就是无聊,还不能好奇一下吗?你就好好养你的伤,不要到时候爬不起来就是了,我们可是已经约好了日子,到时候不要你这个回去寻仇的反而被人家看了笑话就是。” “喂喂喂!这辈子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了是不是,你们怎么都这样对待伤号,小心天打雷劈……”纳兰熙气愤的嚷嚷着,自从云锦走了之后就没有一刻钟是消停的,慕容凌月被他吵闹的有些心烦,索性就没再管他了。 今日慕容凌月照常在圣心堂之内给人看诊,但是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柳烟儿唯恐是慕容凌月太过于疲劳,所以赶紧让她回去休息,可是慕容凌月精神恍惚还是因为纳兰熙的话,因为有些事情涉及到昭景翊的,他也不能和自己多说什么。 到底上一世的自己和昭景翊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何自己就是没有印象,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还不错,那就是已经可以确定,纳兰熙绝对没有参与谋害自己一案,那件事情全然是苏光晁做的,至于自己会看见纳兰熙,应该就是巧合而已,他应该是为了昭景翊的什么事情才会进入御书房,他们两人应该早就是熟识。 烦心事儿一大堆…… 纳兰熙说这件事情要去问昭景翊,可是那件事情她早就已经明里暗里的和昭景翊提起过,可是他每次都是一副不想说的模样,自己总是不好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他吧! 因为事情实在糟心,柳烟儿让慕容凌月过去休息,她也就没有推辞,似她这般给病人看病的话,没病都要给整出三分病来,这是对病人的极其不负责任,是绝对不可以的,若是被师父看见了的话,非要狠狠数落她一顿不可。 自己最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自己的心眼儿越来越小,凡是和昭景翊有关的事情,就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否则就一直堵在心里,是因为大婚要来了吗?还是因为自己虽然表面上说服了自己,但是其实内心里还是惧怕大婚这样的事情? 或许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了,还是出去找点儿事情做一下,转移一下注意力为好,恰好前几日柳烟儿说有个地方的首饰打得不错,虽然说慕容凌月平日里也不怎么喜欢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但那总归是自己的大婚,该添置的东西还是要添置一些的。 于是柳烟儿就准备了马车过来,准备过去订做几套首饰,恰好今日那边的大师傅也在,这女人出嫁没有几套首饰可怎么能行,尤其是姑娘还是世子妃,因为没有家里人为她添置这些东西,所以他们这些人自然要多上几分心。 由于柳烟儿是早就与人家约定好了的,所以自然一来到这边,就被人给请上了阁楼,大师傅已经在里面等候着,笑着问慕容凌月,“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心中可有图样设计?或者我们这里也已经备好了几个图样,您可以过来挑选一下的。” 慕容凌月向来对这些没有什么理解,便看着图样选了几个看中的,最后才想起来一件事儿,拿了毛笔在纸上将她身上的那朵凤羽花给描绘了出来,“我想将这个图案加在凤冠上,可以做到吗?” 因为慕容凌月忽然之间想起了昭景翊为她准备的那一身嫁衣,上面就是有这样的图案,觉得很是喜欢,所以自己也要来一个与之呼应的,反正也不会有被揭穿身份的危险,因为自己身上的那个胎记,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曾经和她有过一段夫妻情缘的宫祁晟都不知道,因为自己和宫祁晟新婚一年,他从来没有让自己侍寝过,总是有万般理由推辞。 选好了图样之后,慕容凌月就随着柳烟儿下了楼打算离开,楼下却开始吵吵嚷嚷的,慕容凌月本想避开这麻烦事儿,却猝不及防看见了个熟人——原来是翠珠,那是从前凌漱凤的贴身丫头,和凌漱凤就是一路人,所以很是得到凌漱凤的信任。 真是赶巧了,一来朝都就碰上了两条乱吠的狗,还都是和凌漱凤脱不了干系。 那翠珠自从跟着凌漱凤进了皇宫之后肯定更加的嚣张了,居然公然就在此吵闹了起来,还一副要教训人的气势,“你们难道就不怕掉脑袋吗?还不赶紧的把你们的大师傅给请下来,这可是贵妃娘娘要在这里订做首饰,那可是你们无上的荣光。” 旁边的店伙计不敢冒犯翠珠,也就只敢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解释,“姑娘,不是我们敢无视贵妃娘娘,而是规矩在那里,大师傅已经有人提前预约了,非常忙碌的,更何况您上一次的首饰钱还没有结清楚,小的没办法做主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以为贵妃娘娘差你的那点儿首饰钱吗?还有,让那些预约过大师傅的人通通滚蛋,什么事情能比贵妃娘娘还要重要,今日大师傅必须为贵妃娘娘设计出十套新花样出来,让贵妃娘娘挑选。”翠珠对那店伙计颐指气使,还用凌漱凤的名号威胁他,气焰非常嚣张。 第三百六十一章 骂街泼妇 这件事情本来也不关慕容凌月的事情,反正他已经荣好了这件事情,正打算离开来着,可是谁知道那个店伙计却忽然之间拖自己下水,往她这边喊了一句,“姑娘,您已经好了是吗?那现在大师傅应该闲下来了,我这就去请大师傅下来。” 翠珠一听见这句话立刻就炸毛了,顿时就将气给无缘由的撒在了慕容凌月的身上,“站住!原来就是你预约了大师傅,就你这样的也配那么好看的首饰吗?如今都是什么东西都敢爬到贵妃娘娘的头上来了。” 慕容凌月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凌漱凤身边的人还真的是十年如一日,就是这般的喜欢疯狗乱咬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于是打算无视这条乱吠的狗,和柳烟儿径直离开,反正和这种人斤斤计较都是降低自己的格调。 谁知翠珠在慕容凌月身上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心中顿时不忿起来,当即就要叫住慕容凌月,“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无视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就是因为你这等人,现在耽误了我不少的时间,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大发慈悲放你走。” 翠珠一脸的优越感,如今凤贵妃的圣宠正隆,皇上的后宫又迟迟没有皇后,自己家的贵妃娘娘迟早要入主那个位置,到时候她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寻常的那些官家小姐还真是不敢轻易得罪她。 慕容凌月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是冷笑着,现在凌漱凤的身边都养出了一群什么玩意儿,曾经落魄的需要别人施舍一口饭吃的奴才,如今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块儿好料子了,真是可笑至极,像这样的人无视她都算是绕过她一命的。 可是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些不找死不痛快的人,翠珠看见慕容凌月竟然敢无视她,当即就过去拦住她,扬起手掌就要打下去,“贱人,你竟然敢无视我说的话,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惹恼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还不等那手掌落在慕容凌月的脸上,就已经被她给伸手截住了,翠珠这等愚蠢嚣张的奴才自然比不上慕容凌月习武之人,这一拉一扯之间,翠珠的脚下一个不稳,立刻就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店里的伙计给看见了,顿时觉得十分解气,平日里他们哪里敢得罪这位贵妃娘娘的侍女,都是小心的伺候着,而且翠珠还欠着前几次订做首饰的钱没有还,他们也不敢讨要,毕竟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贵妃娘娘,这个罪名可不是小事儿。 “你……你竟然敢……看我不回去告诉贵妃娘娘,要了你的狗命!”翠珠当街撒起泼来了。吆喝着要将慕容凌月给千刀万剐,一定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 慕容凌月将那些不入耳的话自动屏蔽,只是对着她冷嘲一笑道,“可以啊!想要报复我自然可以,你很快就可以再一次和我见面的,带着你的那个号贵妃娘娘更加的好,希望到时候她还能有那个本事为你撑腰。” 慕容凌月可没有忘记了,那个赵院首至今还在大理寺的牢狱中关着,还有他的那个好女儿赵晴如,蓄意打砸朝都药铺的罪名可是不轻的,虽说不能一定把凌漱凤拖下水,但是她总归是不能全身而退,少说也是要沾一身的荤腥,到时候再说今日的恩怨也不迟。 翠珠不明白慕容凌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恍惚之间,慕容凌月就已经坐上马车离开,原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大街上丢丑。 马车里,柳烟儿在一旁坐着不语,但是慕容凌月是何等人,一看就看出了她有问题要问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说,方才看着那泼妇要打我,你却无动于衷,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个女人是谁?” 柳烟儿是何等的人物,慕容凌月至今都觉得自己或许直接把圣心堂甩手给她更为合适,她才是最适合做领导者的人,而自己只不过是恰好有了个“好师父”,好师父又将这一大摊子的事儿扔给了自己,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产业。 “姑娘真是多想了,我也只是看那个女人并无威胁,所以才想让姑娘你趁机出个气,不要为此憋坏了自己才是。”柳烟儿面上是一贯的淡笑,她一直都知道慕容凌月现在身体里面是谁的灵魂,从前的那点儿破事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慕容凌月好不容易笑了笑。看了眼柳烟儿道,“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这一次若不是凌漱凤手底下的狗几次三番的犯到我头上,我都懒得理她,真以为自己当了几日的贵妃之后就可以把尾巴翘上天了不成?” 可能自从凌漱凤进了宫之后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以为宫祁晟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那般纵容她是吗?未免也将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宫祁晟可是个无情的人,或许宫祁晟到现在都没有选择动她的原因,或许就是觉得她实在是太蠢,所以才没有动她。 本来凌漱凤乖乖的在皇宫之中做她的贵妃娘娘倒是也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凌漱凤偏偏就犯到了她的手里,那就别怪她出手算算从前的旧账了,虽然说是她手底下的人惹到了她,但是和她凌漱凤也脱不了干系。 不出慕容凌月所料的话,大理寺那边很快就要有消息了吧,毕竟自己已经派了人一直在那边盯着,而且还义务提供了很多人证和物证,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若是凌漱凤还想要自己的名声的话,就必然会亲自去大理寺,到时候自己再去和她会面,这一次谁都别想跑。 想到这里,慕容凌月忽然就捏紧了手心,凌漱凤……曾经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都要她丝毫不差的还回来,这一次就等着看吧!看她还能用自己贵妃的身份耀武扬威几天,要知道宫祁晟可是极其注重皇家威严的人,不知道这一次凌漱凤还有没有本事再得到他的护佑,还会会做出其他的决定。 第三百六十二章 千古奇景 慕容凌月正想着这件事情,那个负责监视的人就已经回来回复了,“主子,大理寺已经查实确有其事,消息也已经送入皇宫之中了,凤贵妃估计已经出宫为赵宗明作保,打算救他和赵晴如出来。”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大理寺,顺便在必要的时候拿昭王府的名号压一压,也让那边的官员掂量掂量,别让他们那么快的就放人,我过一会儿就赶到。”终于还是要上钩了,就知道以凌漱凤的脾气,必定会按捺不住出来的。 看来凌漱凤也还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的话,那受影响的必定会是自己,到时候宫祁晟绝对不会姑息一个名誉受人诟病的贵妃,更不用说凌漱凤的野心还远远不止于此,凌漱凤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之位。 可惜依着宫祁晟的性子,她是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后的,因为身份不配,且不说如今的凌家已经没落了,就是凌漱凤这个庶女的身份,就永远登不上台面,有个贵妃之位都是宫祁晟看在她帮自己保守秘密的份儿上的。 可是现在这份秘密可以为凌漱凤带来无上的尊荣,那么日后说不定就会成为夺走她性命的利刃,伴君如伴虎不是随便说说的,尤其是宫祁晟这样阴晴不定的帝王,今日可以给你花繁似锦,明日就会一杯毒酒送到你的面前。 在去大理寺的路上,慕容凌月还遇见了昭景翊,而且令慕容凌月非常惊讶的是,她居然还看见了昭景翊和宫祁钰在一起,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居然可以这么和平的坐在一起了,这真的可以算是千古奇景了。 “凌月,你要去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去吧!”昭景翊看见慕容凌月之后,就立即起身过来,茶桌上就只剩下宫祁钰一个人,“是不是凤贵妃的事情,若是那样的话,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过去。” 慕容凌月先是和宫祁钰点头致意,然后回昭景翊道,“没什么事儿,反正已经是板子上钉钉子的事情了,还有你……怎么会和钰王殿下在一起,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吗?最近朝都有什么变故,我怎么没有听见风声。” 在慕容凌月和昭景翊说话的时候,宫祁钰已经走了过来,和慕容凌月打招呼,如今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就是变得和他们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活生生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本王是有些事情要托付给世子殿下,所以才在词小聚片刻,世子妃莫怪,不知道世子妃这是要做什么去?” 慕容凌月看着这样的宫祁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竟然有些恍惚,仿佛之前的那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似的,如此的话,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也以笑脸回应,“一些小事儿,要去大理寺做个人证,毕竟有人砸了我的药铺,还不能报复一下吗?” “哦?什么人居然敢动手动到世子妃的头上来了,本王也是方才从宫里出来,看见凤贵妃急急忙忙的赶着出宫,不知道是否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呢?”宫祁钰轻笑着说,他已经将此事猜到了八九不离十,毕竟在朝都混得久了,消息自然就灵通一些。 慕容凌月倒是微微惊讶,没想到宫祁钰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也对,都是聪明的人,凌漱凤的那点儿段位如何能和宫祁钰相提并论,不过凡事说话还是要留三分,慕容凌月说话非常有度,“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现下我正准备去大理寺讨回公道。” 宫祁钰没有意外慕容凌月会这么说话,因为慕容凌月一向都是一个思虑周全的女子,纵然有千百般的恨意,也不会刻意摆放在明面儿上来说,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这一次皇兄的那个贵妃惹到了慕容凌月,下场绝对不会好的。 “既然是那么有趣儿的事情,那么本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世子妃看如何?恰好本王近日从皇兄那边接了个管理朝都的差事,也算是有所作为。”宫祁钰说的头头是道,竟然让人没办法反驳,看来是没办法拒绝的了。 而且这对慕容凌月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左右宫祁钰都算是个王爷,若是论起身份来的话,昭景翊这个还没有正式继承昭王府爵位的世子殿下还真的没办法和他比较,而且宫祁钰是宫家的人,凌漱凤更是会忌惮。 昭景翊要去的话,自然是和慕容凌月乘坐一辆马车,反正现在人人都知道慕容凌月是世子妃,自然不会有什么闲话,但是宫祁钰就非常惨了,若是与慕容凌月同乘的话,可就会有闲话传出来,不过好在宫祁钰有自己的车驾。 等慕容凌月一行人到大理寺的时候,果然发现凌漱凤在用自己的权威逼迫里面的官员放人,“你们各个是要造反了吗?居然连本宫说的话都不听了,本宫让你们立刻放了赵院首和晴如,你们没有听见是吗?还是你们不相信本宫的人品,赵院首是本宫看重的人,你们这就是在羞辱本宫。” 人品问题?原谅慕容凌月一进来就听见了这样一番话,还真的忍不住差点儿就笑出声音来了,就凌漱凤也配提这两个字,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若她凌漱凤有人品这种东西可言,天上都要下红雨了。 大理寺的官员刑大人是不敢得罪凤贵妃的,但是也不敢轻易放人,毕竟那头还有昭王府在看着,若是办事不利的话,难免会丢了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但是面前的贵妃娘娘也是够吓人的,若是再没有人来的话,他可就真的顶不住了。 好在刑大人等来了救星,而且还不只是昭王府的人,于是他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行礼,“微臣参见世子殿下,世子妃……还有钰王殿下!” 刑大人是真的没有看见,居然连钰王殿下也来了,看来今日这边儿是真的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多涉及到权贵,他倒是乐的没有事情做,能在一旁看热闹是最好的,否则容易受到牵连,他们大人物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了,能不插手的最好不要插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谨言慎行 现在的大理寺里面若是要论身份的话,自然是凌漱凤这个贵妃更高,但是因为凌漱凤那天生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她配不上这个身份,就像是草鸡贴上了凤凰的羽毛,想要冒充高贵一般,只会让人讨厌和看不起。 但是宫祁钰和昭景翊身上则是真正的那种权贵的气魄,就连一向低调的慕容凌月,凌漱凤也是远远比不上的,仿佛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凌漱凤这个贵妃娘娘就成了一道摆设,让人一点儿想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翠珠本来是站在凌漱凤的身边,在看见慕容凌月的时候,忽然之间大叫了起来,“就是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当街欺负我,看我现在不撕烂你的嘴,不给你点儿教训的话,真当贵妃娘娘是好惹的吗?” 宫祁钰自然不会让人伤到慕容凌月,立即示意旁边的侍卫将其拿下,“大胆,一个宫女竟然敢对我天瑞的世子妃出言不逊,看来回头要和皇兄说一声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宫女都不用学好宫规了。” 凌漱凤自然是知道宫祁钰的,皇上现在可是对这个七皇弟非常的重视,就连她也不能轻易得罪,当即就过去对着翠珠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怒斥她道,“贱婢,谁让你满口胡言乱语的,居然敢冲撞钰王殿下和世子妃,回头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翠珠被这一掌打的有些懵逼,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被自己出言羞辱,最后反而害得她丢尽颜面的女人居然是世子妃,而她一个婢女居然妄想教训世子妃,真的是不自量力了,但是想想还是好不甘心,贵妃居然因为这件事情就出手教训她,这不应该的啊! 但是翠珠恐怕不知道,凌漱凤之所以当中掌掴她,并不是因为慕容凌月的原因,而是因为不想得罪宫祁钰,毕竟自己要想成为皇后的话,就必须有大半的朝臣同意才行,而若是可以拉拢到宫祁钰的话,那简直就可以算是事半功倍了。 “钰王殿下,实在是对不住了,是本宫没有教育好手底下的人,让她没了规矩,不过本宫会带回去好好教育的,还请钰王殿下高抬贵手,饶了这贱婢一次。”凌漱凤给宫祁钰陪着笑脸儿,自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应该没有多少男人是有抵抗力的。 凌漱凤继续和宫祁钰献媚,不得不说宫家的基因真的是好的出奇,皇上宫祁晟已经算是俊美的,但是这钰王殿下却更甚一筹,整个人周身仿佛围绕着一股仙气儿,让凌漱凤看的有些心动,“不知道钰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若是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和本宫说就是了,本宫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嫂,怎会有不帮之理?” 凌漱凤的目光让宫祁钰非常不舒服,就好像被一只苍蝇盯上的感觉,但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于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自然不会让别人看出端倪,说话也还是那种不温不火的语气,“本王过来倒是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过来帮朋友讨回个公道,不知道贵妃娘娘到此是干什么,莫不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吧!” “还有就是,以后请贵妃娘娘谨言慎行,不要再随便以本王的皇嫂自居,天瑞一直都有规矩,只有皇后才配称得上的是本王的皇嫂,贵妃娘娘今日的这番话我们在这里听一听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拿到明面儿上去说。”宫祁钰的这句话一阵见血,狠狠的戳到了凌漱凤的痛脚,真是有够大快人心的。 凌漱凤被宫祁钰说的尴尬不已,面色都是刷白刷白的,但是奈何还是不能得罪宫祁钰,就算是生气到了极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还是强硬的撑着笑,“钰王殿下教训的是,本宫日后一定注意用辞。” 慕容凌月看着凌漱凤被宫祁钰的几句话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不由得觉得有些想笑,但是被她忍住了,毕竟还有正事儿没办,于是转而问大理寺的刑大人,“那个蓄意砸我药铺的赵小姐,还有纵容她之过的赵院首在什么地方,麻烦刑大人将人提出来审问。” 刑大人早就知道那个赵宗明惹到了昭王府的头上,原本他是凤贵妃的人,自己是不好插手这件事情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世子殿下和世子妃都来了,甚至还有钰王殿下,那么凌漱凤一个贵妃再怎么样也没办法用权力压迫他。 被收押了一整晚的赵宗明和赵晴如终于被带了过来,折让凌漱凤的脸色非常不好,凭什么自己方才让那刑大人去提人,他却一直应付自己,这会儿只是区区一个世子妃却能让他乖乖提人,这是什么道理。 “昭王府的世子妃好大的派头,让大理寺提人就提人,本宫还没有这个权力,你们莫不是在无视本宫吗?”凌漱凤眸子中闪着戾色,对慕容凌月这张脸极其的厌恶,她不是没有见过慕容凌月,但是也只知道她是世子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这个人,就会有一种由心底而生的厌恶感。 慕容凌月摇了摇头冷笑,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凌漱凤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长进,自以为永远比别人高一头,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给旁人留下一种惺惺作态的丑陋印象,这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否则容易贻笑大方。 “我自然是这件事情的原告,赵院首和赵小姐砸了我的药铺,难道我没有理由过来讨个公道吗?”慕容凌月对上凌漱凤的眼睛,眸中带着些许冷嘲,“倒是贵妃娘娘出现在这里,才是有些奇怪,难不成还有人敢砸了贵妃娘娘家中的店铺吗?” 什么?之前那些侍卫回来给她汇报的不清不楚的,只说是赵宗明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但是没曾想居然是昭王府的世子妃,而且她是听说圣心堂又在朝都重新开起来了,所以才特意撺掇赵晴如去帮她解决一下,怎么就惹到了昭王府的头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推诿罪名 “敢问世子妃,不知道您的药铺在什么地方,晴如就是再没有分寸,想必也不敢犯到世子妃的头上,若是没有的话,还请世子妃做个证,放了晴如和赵院首。”凌漱凤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能将赵宗明救回去,现在宫中人人都知道赵宗明是自己的人,若是他除了什么事情,那么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凌漱凤的心里也在犯嘀咕,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昭王府的世子妃居然也开了药铺,这几日赵晴如在外面砸人家的药铺,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那些都是小人物,非常好摆平,就算放任不管,想必他们也不敢得罪自己,但是没想到居然惹到了昭王府的头上,弄得她很是难做。 慕容凌月现在没有回答凌漱凤,反正赵晴如还圣心堂闹事儿是事实,还有砸其他药铺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不害怕凌漱凤会颠倒黑白,现在只要等赵宗明和赵晴如过来就是。 凌漱凤看慕容凌月居然敢无视自己,按照自己往常的脾气,早就已经上去给她一点儿教训了,但是现在宫祁钰就在旁边,凌漱凤决定先忍一下,毕竟不能在宫祁钰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这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很快,赵宗明和赵晴如就已经被带了上来,在大牢之中待了一晚上的他们如今已经非常之惨,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现如今终于出来了,而且一出来就看见了凌漱凤,顿时就好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立刻向她求救。 “贵妃娘娘,您总算是过来了,微臣可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微臣做的事儿,若是没有贵妃娘娘的命令,微臣如何敢做其他事儿?”赵宗明说话也是非常聪明,如此就逼得凌漱凤不得不救他,因为若是凌漱凤不救他的话,他落下什么罪名,凌漱凤也逃不掉。 凌漱凤的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没想到这个赵宗明居然这么会反咬一口,这是把自己完全的给摘出去了,说他一切都是奉了自己的命令行事,这可是对自己的名声大大的不利,虽然说赵家排挤其他的药铺是自己默许的,那是因为赵宗明已经将赵氏药铺的一成收入给了自己,自己自然希望赵氏药铺越老越好,但是自己却绝对没有让他们给自己惹麻烦。 “你不要信口雌黄,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得罪世子妃?睁大你的眼睛看一看,你居然得罪了昭王府,若是你不能自证清白的话,本宫也保不了你。”凌漱凤非常的生气,若是宫祁钰不在这里的话,自己还可以用身份压一压这边,但是奈何今日有钰王殿下在此,她绝对不能因为一个赵宗明就毁了自己。 若是赵宗明还知道审时度势,委婉的和凌漱凤说话,赵晴如就完全是一个傻子了,她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有什么说什么,直接将凌漱凤的那点儿事情全给说了出来,“贵妃娘娘,去找圣心堂的麻烦不是你和我说的吗?当时你也没有告诉我,那个是昭王府的地方,所以我才会得罪世子妃的。” “住嘴!”凌漱凤的心头一慌,有一种秘密被透露出来的愤怒,若是现在没有人的话,她现在真的想撕烂赵晴如的那张嘴,怎么什么都和她往外说,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真是害惨她了,还有她说什么,圣心堂什么时候变成昭王府的了,那不是那个女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吗?自己曾经还跟着她去过几次,怎么就变成昭王府的了。 慕容凌月真是感谢赵晴如这个神助攻,早知道她能这么快的就将凌漱凤给咬出来的话,自己昨日就应该对她稍微好一点儿的,于是她看向凌漱凤,装作惊讶的说道,“什么?不知道贵妃娘娘和我有什么仇,居然让赵小姐带人去砸我的药铺,不知道贵妃娘娘可否给个解释?” 凌漱凤对上慕容凌月那一双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儿戏谑的眸子,莫名的心里一咯噔,怎么这个女人总是会让她想起那个已经死掉的贱人,而且真的是越看越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一定不会是真的……那个女人早就已经死掉了,而且是自己看着她死掉的,所以一定是错觉,是自己对圣心堂这个地方太敏感了,虽然说凌漱凤已经在心里这么安慰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过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蒙混过去这一关,凌漱凤狠狠地瞪了赵晴如一眼,忽然冷静了下来,将自己置身于受害者的位置,对着赵晴如一副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晴如,你是本宫最为信任的赵院首的女儿,所以我自然是对你高看了几分,但是你为何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往本宫身上推,虽然本宫知道你是小孩子心性,但是也不能这么做,要知道钰王殿下可是在这里,万一引起误会可就不好了。” 赵晴如或许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但是在一旁的赵宗明却已经明白的通透,看来这一次凌漱凤是要他们来背这个锅的意思,毕竟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牵扯到昭王府了,就连钰王殿下都已经惊动了,所以说不可能靠着凤贵妃蒙混过关。 但是赵宗明也同样有信心,今日纵然她做出了这个决定,但是却不能对自己不管不顾,在太医院也待了不少时日,赵宗明一直都是为凌漱凤所用,手上自然不可能没有凌漱凤的秘密,凌漱凤估计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就是为了自己,她也绝不会看着自己出事儿而不管。 慕容凌月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出戏,凌漱凤想要将一切的罪责全都往赵晴如身上推,怎么可能让她如意,索性她直接将目标落在了赵晴如的身上,这女人蠢得很,是个非常容易的突破口。 “赵小姐,不知道你的手可还疼,大理寺牢中的滋味儿可还好?是谁给你的胆子带着官兵过来围着圣心堂,还有你的那些人是什么地方来的,朝廷可是明令不许下面的人养私兵的,若是报上去的话,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名。”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口无遮拦 赵晴如一听说这是要诛九族的重罪,吓得怎么敢再有所隐瞒,急于甩掉罪名,一口咬定就是凌漱凤教唆的,“我没有胡说八道,那些人全都是凤贵妃的人,若是没有贵妃娘娘的首肯,我是绝对不敢对那些药铺动手的。” 赵宗明没想到自己家的女儿如此胆小,居然这么快就把事情全都给交代出去了,这不是在把他往地狱里面推吗?如今自己身陷牢狱之中,能指望的上的就只有凤贵妃,现在晴如将凤贵妃得罪了个彻底,难不成她还指望自己说出真相之后,世子妃和钰王殿下可以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赵宗明立刻过去,将赵晴如的嘴巴给狠狠的捂上了,对着慕容凌月道,“没有,晴如胡说八道的,她的脑子一直有点儿不正常,所以有时候的确是会胡说八道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是我想要让赵氏药铺一家独大,所以才起了歪心思。” 凌漱凤很满意赵宗明的说辞,看来自己还是没有看错这人的,她一脸无辜的看向了宫祁钰道,“钰王殿下,你听见了吗?此事和本宫的确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本宫也是平日里觉得这赵院首办事颇为得力,所以才会过来看一看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做下那种错事儿。” 她现在可是急于在宫祁钰面前得到个好印象,若是宫祁钰能支持自己为皇后,那是再好不过的,更何况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十分自信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抗的了,这钰王殿下年轻俊美,虽然说他身体有些不好,但是凌漱凤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慕容凌月早就防备着赵宗明来这么一出,立刻挥手让那些衙役上去将赵宗明和赵晴如拉开,将他们拉的远了一些,要知道赵晴如或许是个愚蠢的,但是赵宗明看的却清楚,而自己绝对不允许有人坏了她的事儿。 宫祁钰自然也看出其中端倪,搭理都不搭理凌漱凤一句,兀自过去问赵晴如,“赵小姐,你确定自己没有胡言乱语是吗?那么请你将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不要有一点儿的错漏,必要的时候本王会给你机会让你去找证人。” 宫祁钰的人是那样的温润和煦,声音自然也是让人如沐春风,立刻就将赵晴如给迷得晕头转向,更加坚定的指认凌漱凤,“不错,我没有说谎,这一切事情都是贵妃娘娘让我去做的,那些官兵全都是凤贵妃给我的。” 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没有一句是谎言,而且自己可以在朝都横着走,也全都是因为有凤贵妃在后面撑腰,虽然说之前她很感谢凌漱凤,但是在宫祁钰这样如谪仙一般的男人面前,她是将什么都抛到脑后了,没准儿钰王殿下还会因为自己说出这些话而对自己另眼相看。 宫祁钰点了点头,依旧是看都没看凌漱凤一眼,然后让人去查帮助赵晴如的几个人,从头到尾好似都没有将她这个人放在眼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宫祁钰自始至终帮的只有慕容凌月一人。 方才赵宗明才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结果转眼间就被赵晴如打脸,这让凌漱凤狠狠的记恨上了赵晴如,若不是顾忌到宫祁钰在这里,凌漱凤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赵晴如,于是她警告的看向赵宗明,管管他这个口无遮拦的蠢女儿。 赵宗明现在也是无奈,被两个人给压制着,动也动不了,更不要说去和赵晴如解释什么,总之情况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妙,只希望凤贵妃能看在自己知道她这么多秘密的份儿上,可以想个办法帮他离开大理寺。 昭景翊倒是在一旁落下个清闲,反正这件事情有宫祁钰帮忙就好,也用不到他,因为答应了那件事情,所以昭景翊十分问心无愧的看着宫祁钰出头,自己答应下来那件事情可是吃了不少的亏,宫祁钰也该表现一点儿诚意出来。 慕容凌月方才就在好奇昭景翊喝宫祁钰在一起能聊些什么,所以恰好趁着现在去搜集证据的时候来问一问,不过也只能是悄悄的将他拉出去问,“你方才和钰王殿下在说什么,感觉事情很不简单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不允许瞒着我。” 昭景翊揽着慕容凌月飞上了房顶坐着,想到了那件事情,和慕容凌月解释,“他要离开朝都,回到自己的封地去了,以后说不准就不会回来了。”说实话,自己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有一点震惊,毕竟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如今的宫祁钰已经和苏光晁没有任何关系了才是,所以也不会有任何束缚。 “所以呢?”慕容凌月问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钰王殿下还能邀请你过去做客吗?” 昭景翊拿慕容凌月没办法,只好带着无奈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我怕他把你拐走……”毕竟那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实在是让他现在心里都有点儿阴影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昭景翊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始正经了起来,这才和慕容凌月说起了正事儿,“他要离开朝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九皇子,还有几个月九皇子就要及冠了,到时候就该正式封王,在朝都建立王府,他要将九皇子托付给自己,害怕自己的离开会给九皇子带来影响,还有让我好好培养九皇子。” 竟然是辰儿?慕容凌月有点儿不敢置信,没想到宫祁钰竟然对辰儿这么上心,还记得那个有些孩子气的少年,没想到他竟然马上就要成年了,只可惜自己再也不能用从前的身份面对他了。 九皇子宫祁辰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了,先帝走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到及冠之年,如今还可以关照到他,那自然是最好的,自己与他也有好久都没有见面了,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乃是在自己的凤栖宫之中,一晃都过了这么多时间。 “辰儿……我是说九皇子,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先将他接过来,等他以后及冠有了王府之后,再让他回自己的王府就是。”这么许多时日都不见,慕容凌月还真的是担心那孩子,打小就没了父皇和母妃,宫祁晟更是不会给他一点儿关爱,自己也离开了他,现在就连宫祁钰都要走,真是让人心疼地紧。 第三百六十六章 冥冥之中 昭景翊摇了摇头,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发愁,“前一段日子九皇子和皇上发生了一点儿口角,索性就直接将人赶到朝都外的北大营去了,此事钰王也已经为九皇子说过情,但是皇上似乎是铁了心肠,怎么劝都没有用,若是旁人再提的话,反而会对九皇子不利。” 宫祁晟那个性子,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个明君来着,但是他自己做下的决定,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忤逆他的决定,也不知道九皇子是怎么得罪了宫祁晟,竟然将他罚得这么重,一个还没有及冠的少年,还是打小就泡在金汤匙里长大的,到了北大营那种地方,也不知道会受什么苦。 宫祁晟在朝都的兄弟总共就只剩下了宫祁钰和宫祁辰,还幸亏了他们两人一个身体有疾,还有一个年幼,否则若是他们对宫祁晟的皇位有一点儿威胁的话,下场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待在朝都了,宫祁晟会用尽一切办法排除异己。 慕容凌月甚至还记得宫祁晟除了宫祁钰和宫祁辰之外,还有个成年的皇弟——宫祁冥,当初宫祁冥本也是皇位有力的竞争者,但是后来被宫祁晟随便找了个由头,就丢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一年到头也回不来朝都一次。 “那怎么办,你可有办法让九皇子回来?他一个孩子在北大营可会不安全……”慕容凌月实在是有些担心宫祁辰,毕竟那个孩子没有经受过那样的锻炼,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适应,宫祁晟真的是太狠了。 昭景翊烦躁的地方也在这里,自己虽说不畏惧宫祁晟,但是不代表就想主动招惹他,在凌修烨的事情上,昭王府已经被宫祁晟记了一笔,若是再去撞到宫祁晟的枪口之上,那么不就是将昭王府的命脉给放在宫祁晟的手里,他还会姑息昭王府才怪。 宫祁辰是要救回来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还要找个机会才是,不过昭景翊倒是有些好奇,“看起来你对九皇子似乎特别的关照,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和九皇子有什么交集,怎么对这件事情格外的上心?” 这件事情让昭景翊觉得有点儿奇怪,为什么慕容凌月对宫祁辰的事情如此上心,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宫祁辰那小子认识慕容凌月,也没有见过他和慕容凌月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凌月却对这件事情如此的上心,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嘛……之前那一次和你一起进宫的时候,就是宫祁晟怀疑你装病的时候,我曾出去过一段时间,差点儿在皇宫之中迷了路,冲撞了先皇后的宫殿,就是九皇子带着我出来的,否则早就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慕容凌月避重就轻的解释着,反正她说的也是事实。 本来之前慕容凌月也有打算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昭景翊的时候,不过在知道昭景翊有事情瞒着自己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等什么时候昭景翊向她坦白的一天,就是自己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的时候。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慕容凌月也就放下心来,好在他们之间没有剑拔弩张就行,恰好这个时候宫祁钰的人已经回来,将之前惹事儿的那几个人都带了过来,而且后面还额外的跟着一名太监。 这个时候他们总也不好袖手旁观的,毕竟还是昭王府的事情,于是昭景翊和慕容凌月说完话之后就回去了,这才知道赵宗明和凌漱凤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宫祁晟,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极其不好,肯定是要好好处理的。 “奴才见过钰王殿下,贵妃娘娘,见过世子殿下,世子妃,听闻宫中的太医院院首犯了事儿,奴才是皇上特意派来处理事情的,皇上已经发话了,这等恶劣的行为,不管是谁犯的,都会受到严重的惩罚。”那个太监显然是个见过世面的,居然连凌漱凤都敢无视,看来是宫祁晟身边的人无疑了,一般人鲜少会有这样的胆子。 宫祁钰对那太监点了点头,显然是有印象的,“韩公公,劳烦你跑这一趟,所有的证人都已经在这里,本王该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劳烦韩公公了解其中细节,毕竟涉及到贵妃娘娘,我等若是插手的话,难免有失偏颇。” 宫祁钰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从韩公公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代表着宫祁晟的态度,势必是要维护皇家的尊严的,凌漱凤现在好歹也是堂堂的贵妃娘娘,寻常人还真的处置不了她,但是宫祁晟就不一样了。 不过慕容凌月倒是不担心宫祁晟会因为凌漱凤的缘故将这件事情强行给压下去,因为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在她的安排之下给闹的是满城风雨,贸然包庇凌漱凤,将此事轻轻放下的话,绝对会引起民众的不满意,反而有损他皇帝的威信。 这个韩公公显然也是个人精,知道这一趟肯定是要得罪凤贵妃的,所以故意将话茬子往宫祁钰和昭王府的身上引,“钰王殿下实在是太自谦了,这件事情既然是钰王殿下查出来,世子殿下和世子妃作证,那必然是假不了的,奴才也就只是过来替皇上看一眼,不要让违法之人逍遥法外就是了。” 之后被带来的那些官兵全部都已经招认,他们的确是凤贵妃的手下,不过是私自养的私兵,赵晴如需要有人帮她,又要别人不敢惹的人,凌漱凤自然就将这些人给了赵晴如做帮手,他们可是在赵晴如的带领之下祸害了朝都不少的药铺。 那个韩公公更像是过来走个过场的,在那些人交代完事情之后,就让自己带来的人全部进来,和凌漱凤说了一句,“凤贵妃,如今证据已经非常确凿,还是请您回宫一趟,亲自和皇上去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在自己被揪出来之后,凌漱凤的精神就有点儿开始恍惚了,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合,自己只是听说圣心堂死灰复燃,所以才撺掇赵晴如过去给她讲圣心堂给砸掉,但是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难不成真的是冥冥之中,那个女人回来复仇了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回来寻仇 凌漱凤只是随意的一抬头,就看见慕容凌月对她冷笑的时候,一时间两张脸在她的脑海中重合了,简直就是要逼疯她,“啊——是你回来复仇了,是妖后回来复仇了!你们不要抓我,去抓那个妖后,皇上让你们杀了她……” 是她,一定就是她,因为那种带着一点儿轻蔑的笑,只有她才会这样对着自己笑,许是太过于惧怕了,凌漱凤拼命的咬着慕容凌月不放,“这个女人是妖女,她复活了回来寻仇的,你们快点儿将她抓起来!” 所有的一切事情凌漱凤仿佛一下子就想通了,不管是圣心堂,还是特意的针对自己,都是那个女人回来复仇的信号,要不然还有什么人呢可以成为圣心堂的主子,整件事情都是那个女人一手策划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以为凌漱凤是疯了,不愿意接受那铁一般的证据才会如此,只有慕容凌月看着她讽刺的笑,没想到凌漱凤竟然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不过那样又如何?人们只会将她当成是疯子而已,绝对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直到凌漱凤被那个韩公公带走,慕容凌月面上才恢复如初,赵宗明和赵晴如也被重新收监,不过慕容凌月知道,凌漱凤这一次恐怕是很难再翻身的了,以宫祁晟的行事风格,怎么会再宠信一个身上有污点的贵妃,那个贵妃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要两说,但是这一切全都是凌漱凤自己咎由自取。 这一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慕容凌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昭景翊的时候,却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一点儿意味不明,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以为凌漱凤的那几句话是信口雌黄,基本属于疯狗乱咬人,但是在昭景翊的心里却未必那样想。 凌漱凤是先皇后额妹妹,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应该是非常了解她的,那么她方才说的那几句话真的只是信口雌黄吗?答案或许实在是太玄幻,但是却未尝没有那样的可能性,虽然说那个猜想真的很荒诞。 慕容凌月自然是了解昭景翊的,只要他的一个眼神,自己就可以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所以她将昭景翊的怀疑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却未曾去解释一句,反正那件事情迟早都要告诉他的,不解释比什么都好。 倒是站在一旁的宫祁钰没有多少在乎,从容的走过来对慕容凌月道,“今日的事情已经解决,那本王也就不便在这里久留,这就回去了,请提醒世子殿下,不要忘记答应了本王的事情。” 他知道昭景翊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慕容凌月的,方才他们出去之时就应该告诉了慕容凌月。 “这是自然的,九皇子的事情我们定然会尽全力的。”慕容凌月点了点头,辰儿的事情虽说现在有些难办,但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这件事情就算昭景翊没有答应宫祁钰,自己就是知道了也会去做的,她不会看着宫祁辰受苦而袖手旁观。 果然,宫祁钰明知道现在自己可以放心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或许就是因为得知他们近日就要重新成亲的消息,所以才会选择躲起来,虽然他一直在心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是因为厌倦了朝都额尔虞我诈才会离开,反正他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不过无数次的梦回,那个身影还是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那是骗不了自己的,不过宫祁钰却早已经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早已经不配再活着,能捡回来一条命都已经算是万幸的,怎么还敢去触及那一条线,若是如此的话,他们之间怕是连这样平静的说话都做不到了。 “那就好。”宫祁钰留下这一句话准备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他留恋的,那么不如趁现在离开,虽说宫祁辰的事情他也很想尽一份心。 慕容凌月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他,问大理寺的刑大人拿来了笔墨,写了一张药方给他,“之前在……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你那顽疾的由来,所以特意琢磨出了这个方子,以后你就不必再受那样的折磨。” 这是自己最后可以为他做的了,这一辈子自己已经给不了他太多的东西,那就还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好了,从此以后他们还不一定能再见面,这药方是她能给宫祁钰最后的东西,虽说比起宫祁钰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这并不算什么,但是总比没有要好。 这药方宫祁钰还是收下了,毕竟没有谁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说明慕容凌月至少还是有一点儿关心自己的,虽然说这种关心没有那个意思,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能满足了,总比形同陌路要好。 从大理寺出来之后,慕容凌月便准备回圣心堂去,这两日还需要在朝都待着,找机会让宫祁晟放宫祁辰回来,也不知道九皇子这一次到底说了什么话,竟然让宫祁晟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了,发配到那种地方去,这件事情想必要亲自去查看一番才会知道。 “能带我去北大营看看吗?还挺挂念九皇子的,顺便去了解一下情况。”慕容凌月想先过去看看情况,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往宫祁晟的枪口上去撞,那样做反倒是会给辰儿带来不好的影响。 昭景翊本想自己一个人去看看的,但是既然慕容凌月要求过了,那么他恰好求之不得,正好这几日柳烟儿实在是将慕容凌月看的太严了,而他自己也忙着处理朝中的一些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两人在一起了,这一次正好趁机拐走慕容凌月。 大理寺外面,柳烟儿本已经在外面等着接慕容凌月回去,但是却得知他们要出城的消息,慕容凌月对她好言相劝,“圣心堂有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幕后掌权人已经够倒霉的了,若是你再离开的话,还真的不太好办了,更何况那边还有纳兰熙这个不消停的,你可要回去好好盯着云锦,千万不能让那个狡猾的给骗到手了。” 柳烟儿早就听出了慕容凌月的话外之音,不用慕容凌月再多说什么,便自己回去了,总之她现在在这里就是多余的,而且说不准回去之后,她也是个多余的人,所幸柳烟儿早就已经将这些看淡了,要不然就凭她的容貌,求亲的早就将圣心堂的门槛儿给踏穿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雏鹰展翅 等到柳烟儿走了之后,昭景翊才召了昭王府的马车过来,虽说北大营距离朝都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马车还是要舒服一些的,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过去,这边还带着慕容凌月,就算速度慢一些也无妨,只要能到就可以。 而且如今的天气已经渐渐的取向深秋,温度也在下降,已经能隐隐感受到一丝寒意,马车上有专门的供暖设备,倒是不会感觉到冷意,可是这人也是有惰性的,慕容凌月经过方才大理寺里面那件事儿之后,本来就有些困倦,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倒是倒头就睡了过去。 昭景翊看见了之后没说什么,只是从暗格里面拿出了一条毯子轻轻的盖在慕容凌月的身上,随后自己也在马车上开始闭目养神,因为九皇子的事情,昭景翊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具体的还需要见到宫祁辰才能知道。 在慕容凌月熟睡的时候,昭景翊又接到了一封用特殊渠道传给他的信件,在看完这个信件之后,他的目光更加的冷凝,看来皇宫之中的那位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居然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一些小动作,看来这回他算是犯到自己的手里了。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打扰到了,慕容凌月的心头忽然之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偏头看见昭景翊的正在注视着这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不成从自己睡着开始,他就一直这么盯着自己看吗? “到什么地方了?”慕容凌月随意找了个话题,免得他们之间太尴尬,而且慕容凌月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些什么,但是又不好现在去问,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才好,于是她特意挑起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却被冷风吹得一个嘚瑟,连忙钻进车厢里。 今年的深秋似乎来的特别早,还没有感受到秋天的氛围,就已经有了初冬的感觉,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宫祁辰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到如今的北大营历练,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昭景翊将还没关好的车帘给弄好,不让一点儿寒风透进来,“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再睡一会儿就是,不用太过于担心那小子,也不是小姑娘家家的,只是历练几日,死是死不了的,让那小子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从他认识宫祁辰开始,那小子就没有给人省过心,这一次若是可以让他吸取到教训,倒也是不错的经历,而这一次让宫祁晟对他也无法容忍,应该是触犯到了他的底线,否则宫祁晟可是从来都没有将这个孩子放在眼里。 慕容凌月想想也是,好像宫祁辰除了对曾经的自己还有宫祁钰还比较客气之外,身边就没有个能亲近的人,所以养成了一副比较张扬单纯的性子,很少能有人管教的了他,这孩子也是够可怜的。 但是这一次他们可以护着他,宫祁钰可以护着他,但是往后还能有谁会护着他,养在温室里面的雏鹰迟早有一天要学会在天空中展翅翱翔,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温室里待着,他们既希望宫祁辰能够学会如何翱翔,但是又不忍心看着他受苦,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慕容凌月忽然之间就沉默了,觉得昭景翊或许说的很对,真的是她对辰儿太在意了,如此反而对他的成长极其不好,还是因为自己觉得亏欠了宫祁辰什么才会如此,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楚。 好在北大营已经近在眼前,阻止了慕容凌月再胡思乱想下去,这里是军队的集结地,平时很少有马车过来,更何况他们这一次过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是选择低调一点儿为好,所吸收管北大营的兵士绝对没有玄卫那么高,还不足以发现慕容凌月和昭景翊。 就是现在已经临近傍晚,风吹得还是有点儿冷的,昭景翊强行让慕容凌月多披了一件狐裘才允许她出来,看着现在的时间,恰好是士兵休息的时候,他们才过去找宫祁辰,从宫祁钰那边得到消息,就算是九皇子到了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优待,就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只能当个最底层的兵士,就算有宫这个姓氏也完全无济于事,更何况宫祁辰还是被罚过来的。 只是这里比较太大了,一时间他们还找不到人,而且还没办法找人直接问,这里的人全都是听命于宫祁晟,相信他们只要前脚刚一现身,后脚宫祁晟那边就会接到消息,而一个世子殿下私自过来军营,说是谋反都会有人相信。 由于在这里找人等同于海底捞针,所以慕容凌月想到了个办法,没有什么比混进去打听更方便的了,只不过她的这一身装扮还是有些不方便,只能劳驾昭景翊过去伪装一下,她好在外面接应,反正自己的一手易容术几乎没人可以认得出来。 半晌之后,一个白影从北大营之中撤了出去,角落之中闪出一个人影,还是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但是定睛一看,发现是他们的士兵,也就没有多么在意,继续巡哨去了,只是招呼了那边的人一声,“你是什么营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逗留,赶紧回去,否则按照军规处置。” 另外一个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白天那个小子是什么下场你没有看见吗?那可真真是惨得很,细皮嫩肉的挨了三十军棍,还听说以前是朝都里面的什么少爷,来到了我们这里,还不是和我们这些人没有区别?” 昭景翊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听了他们的谈话,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心里却有些惊疑不定,到底他们说的那个少年是不是九皇子,怎么会有人对他动手的,看来他要尽快的找到宫祁辰才能明白了。 既然是受到惩罚的士兵,那就比较好办了,昭景翊自然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因为这里的管理还是比较有条理的,毕竟是在天子脚下,规矩做的非常严格,而且这些人里面还是不乏有身份地位的,朝都脚下几乎没什么人是穷到揭不开锅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 犯了事儿的士兵一般都在一个特别的禁闭室里面待着,没有个三五天是出不来的,或许有些罚的比较重的,说不准一辈子都已经出不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见到熟人 禁闭室的位置倒是不怎么难摸到,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而且这里说是禁闭室,其实只是一个由几根柱子组成的和囚牢一样的地方,不过好在只有犯了特别严重的事情,才会被军法处置丢在这里,一般倒是没有人会来这里,而且这边巡哨的也几乎没有。 昭景翊远远看着那个所谓的禁闭室里面,果然有个少年躺在里面,是趴在草上面的,背上的衣服也看得出来有些血迹,而且那个少年的身量几乎和宫祁辰的一模一样,昭景翊不是没有见过宫祁辰,甚至于以前还和那孩子挺好的,虽说他有些小任性,但是性子却不坏。 糟糕!昭景翊立刻过去查看,希望自己还没有来晚一步,因为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胆子大到对宫祁辰下手,虽说这一次九皇子的确是因为忤逆了皇上,但他好歹是个皇子,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昭景翊趁着没人的功夫赶紧的撬开禁闭室的牢门,将那少年战战兢兢的翻过来,却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猜错了,这受罚的少年并不是九皇子,是自己太过于急躁了,不过看着这少年奄奄一息的模样,昭景翊还是从身上拿出了一瓶伤药放在他身边了,就算是最后的怜悯。 “是谁?”在昭景翊刚要离开的时候,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刚刚想要回头看的时候,一道劲风从耳边拂过,还好他反应敏捷,不然就差点儿被一个陶罐儿砸个正着了,等昭景翊回过头来看是哪个小兔崽子的时候,却发现袭击他的竟然是宫祁辰。 “来人啊——”宫祁辰被昭景翊反治住不能动,正要喊人的时候,昭景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喊道,“不要声张,难道你听不出来我是谁吗?小兔崽子坑人还挺有一套的,若是碰见个不长眼的,你一准就没命了。” 宫祁辰本来还一脸,懵逼的,因为他的确不认识这个长得毫无特色可言的人,不过这个声音他却是非常的耳熟,简直就不能更耳熟了,于是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是世子哥哥吗?”这个声音确实就是昭景翊的,他不会听错的。 昭景翊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将禁锢着宫祁辰的手松开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将自己的易容取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大半夜的不休息,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小兔崽子愈发的长本事了。” 宫祁辰看着果然是昭景翊的脸,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只不过对昭景翊的问题就有些奇怪了,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士兵,出现在这里好像并不是很稀奇的事情吧!倒是昭景翊,出现在这里才是奇怪的事情,而且还是半夜三更的,还是易容过后偷偷摸摸进来的。 不过宫祁辰并没有将这些话问出口,因为他能在这里看见一个熟人,已经算是庆幸的事情了,而且还是世子哥哥,自从上一次一别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世子哥哥了,真没有想到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在这里。 几天的军营生活,已经将曾经的稚嫩少年磨砺的能看出一点儿成熟的影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也变成了小麦色,脸上有些微微泛红,身形看起来也稍微结实了一些,看来这一次来北大营历练,宫祁辰也不是没有收获。 其实若是在平常,昭景翊反而会觉得让宫祁辰在外面历练一下并不是坏事儿,但是这件事情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宫祁钰,而且还是算做还给他的人情,那就必须要让他回去,历练的话,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朝堂之中人人皆知,九皇子是因为说错了话,所以才惹得皇上一怒之下,将人给发配到北大营来了,有些拜高踩低的家伙不就是喜欢以折磨那些从前高高在上的人从而得到优越感,所以其实宫祁辰在这里是不太安全的,这也是为什么方才昭景翊一听见少年被军法处置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想到是宫祁辰的原因。 “你刚才在干什么,没二两本事还敢晚上出来鬼混,不怕被抓过去军法处置吗?”昭景翊有些奇怪,因为这边的规矩可是很严格的,就是因为在天子脚下的原因,所以若是犯了一点儿错的话,就会被军法处置,和那个被关在这里的少年一模一样。 宫祁辰拎着手中的罐子给昭景翊看,然后指了指那边的少年,“他原本是和我一起住的小兵,今日因为太过于思念家人,所以忍不住想要逃回家看看,所以被抓回来的,受了军法处置,我看他还是挺可怜的,就过来给他送个饭。” 方才他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有人要害这个少年,所以才要呼救的,没想到居然是世子哥哥,宫祁辰现在才想起来要问昭景翊为什么在这里,“世子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吗?还有你的身子居然好了,皇兄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昭景翊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道,“臭小子,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亲自过来的,还不就是你小子嘛!是你七皇兄拜托我过来看看你的,他有些不放心你,而且他将要离开朝都了,让我想个办法将你弄回去,具体的你先跟我出来再说,有个人要见你,不是你七皇兄过来的,有些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有人来看他?宫祁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能有个七皇兄记挂着自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会有别人,以前还会有皇嫂顾着自己,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再见到她了,不过昭景翊是他除了宫祁钰之外最信任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反驳。 “世子哥哥你等一下,我等一下就过去。”宫祁辰将他带来的饭菜放在那个少年的旁边,,却看见了那个少年的身边有一瓶伤药放在旁边,顿时呼吸忍不住一滞,拿起那小瓶子仔细看了一眼,神色反常的沉着,丝毫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方才这里也没有别的人来过,只有世子哥哥过来这里,难不成这一瓶药是他放在这里的吗?为了求证是不是真的是昭景翊放在这里的,宫祁辰还装作不经意的一问,“世子哥哥,这边的伤药是你留下的吗?多谢你关心他了,正好我最近也有些擦伤,能不能也给我一些用一用,看起来效果似乎是不错……” 第三百七十章 恍如隔世 昭景翊没听出宫祁辰的弦外之音,只当他是寻常一问,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只是随意的回答,“身上已经没有了,若你想要的话,和我出来就是,马车上应该还备着一些,尽快,免得被人看见,否则到时候躺在这里的可就是你了。” 那个伤药是慕容凌月所制的,只是自己平常会带着一些在身上,只是今日带着的就只是这一瓶了,给了那个伤重的少年,毕竟算是萍水相逢一场,那孩子也是怪可怜的,自己没有理由不帮衬一把,更何况他和九皇子还有些交情,若是没有那伤药的话,那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 宫祁辰一听说昭景翊还带着,也就没有犹豫,将装着饭食的罐子往那个少年的身边一放,就跟着昭景翊私自出了北大营,反正有昭景翊带着他出来压根儿就不愁会被人发现,在距离北大营不远的地方,一辆马车正悄悄的停在那处,旁边站着一位披着狐裘的女人。 慕容凌月方才就已经看见了昭景翊,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宫祁辰,这孩子长高了一些,看起来似乎也比以前精壮了一些,脸上也脱去了那一抹少时的稚气,变得有了些许阳刚之气,真是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了呢! 宫祁辰看着慕容凌月,显然也认出了她的身份,这不就是七皇兄整日里藏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吗?记得自己一开始对他还很不满来着,只不过后来自己知道了她是世子妃,和世子哥哥已经成了夫妻这才作罢,虽说他很希望七皇兄能得到幸福,不过也不能不顾着世子哥哥,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再一次相见,宫祁辰难免有些拘谨,毕竟自己曾经得罪过的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他正儿八经的对着慕容凌月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妃嫂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本以为自己日后可以称呼她为七皇嫂来着,没想到事情成了这个样子。 慕容凌月听着这句话,颇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这小子以前也是叫自己皇嫂来着,现在的情况已经全然不一样了,于是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就那么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外面有点儿凉,还是进去再说。”昭景翊握住慕容凌月有些冰凉的手,让她先进去马车中,随后又朝着宫祁辰招了招手,“进来再给我好好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让你那个好皇兄雷霆震怒,把你发配到这个地方受苦来的。” 昭景翊的话总算是让慕容凌月从怀旧的心情之中拉了出来,记起来了自己和昭景翊这一次过来的正事儿,本想先问他的,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哪里有什么理由去过问这件事情,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昭景翊,还是他来开口问比较好。 虽说这一次他们坐的是比较大的马车,但是三人在里面的话,还是显得有些逼仄了,不过好在没有太拥挤,不会出现尴尬的情况,而宫祁辰却是一副恍如隔世的感觉,多少个日子没有享受过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北大营虽然是天子脚下的军营,基本上不会出现克扣士兵用度的情况,可是宫祁辰在这里也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兵而已,更不会有什么暖炉给他,不要说是深秋时节,就算是隆冬的时候,也只能分到一床稍微厚一点儿的被褥而已。 宫祁辰已经知道这一次昭景翊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开口的第一件事情却不是为了他自己的事情,而是攥着手心想到了方才的事情,目光转向了慕容凌月,“世子妃嫂嫂,方才世子哥哥拿了一瓶伤药给我的小伙伴儿,我看着还挺不错的,不知道您这里可还有吗?” 伤药?慕容凌月不知道宫祁辰为什么忽然之间提起这个,只是以为宫祁辰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军营之中确实非常容易受伤,反正那伤药挺多的,前几日给纳兰熙治伤的时候恰好有药材,就多做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马车上应该还有一些的,慕容凌月拉出后面的暗格,找到了角落之中的两瓶,一起拿了出来放在宫祁辰的面前,“这个就是,是九皇子哪里受伤了吗?可需要我来给你看一看……” 慕容凌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对宫祁辰关心的太过了,毕竟自己之前就是这么关心他的,有些习惯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就流露出来的。 宫祁辰在看见那两个药罐的时候,眸子不由得一缩,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应承下慕容凌月的话,“那就麻烦世子妃嫂嫂了,这几日我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 说罢,宫祁辰掩下面上的情绪,对旁边的昭景翊道,“世子哥哥,我想劳烦世子妃嫂嫂给我看看,最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儿的,所以可以麻烦你下车去,给我们当个放哨的,毕竟这里晚上还是会有巡哨的出没,免得被发现了就糟了。” 昭景翊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以他对这小子的理解,怎么可能猜不到他是有话要和慕容凌月单独说,毕竟连找个借口都如此拙劣,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对劲儿,不过最终昭景翊还是没有戳穿宫祁辰,转身走下了马车,还让车夫也走远了一些。 既然他们有话要说,还是要瞒着他的,那就要充分的尊重他们,反正只要不是那小子撺掇着慕容凌月抛弃他,投向宫祁钰的怀抱的话,那就一切好商量,只是这夜风微凉,自己却要站在这里吹风,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凄惨。 等到昭景翊下了马车走远之后,宫祁辰才将自己的手腕放在慕容凌月的面前,示意她可以为自己把脉了,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两瓶药,在不经意之间状似无意的问着慕容凌月,“世子妃嫂嫂,这药的效果还真的是不错,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可以介绍给我吗?” 慕容凌月给宫祁辰把了半天的脉相,也没有觉察出他有什么地方有问题的,还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听到宫祁辰的问话也是不经意的回答,“是我……”自己配的…… 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凌月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匆忙的额闭上了自己的嘴,将没有说完的几个字咽下了肚子,好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 第三百七十一章 对他坦白 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慕容凌月才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的笑着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估计是一下子没能适应的了现在的生活才会如此,你现在还年轻,有些小痛小病的其实不打紧的……” 宫祁辰却忽然抓住了那一瓶放在旁边的伤药,语气有一些不平稳,他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世子妃嫂嫂,难道你不打算再重新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药瓶,会和这个一模一样吗?还是你打算说,这种瓶子其实满大街都是的!” 只见宫祁辰的左手拿的是慕容凌月方才给他的那个药瓶,右手却从腰间取下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他右手的那个明显比较陈旧一些,看起来是个年代稍微有些久远的物件儿,但是无论是从成色,还是形状和花纹上看,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是这个瓶子出现了纰漏,慕容凌月方才还在思考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这件事情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喜欢装药的瓶子从来都没有变过,辰儿手中的那个应该是她从前用来装过药物的瓶子,没想到他竟然一直保存到至今,但是自己应该对他坦白吗? 自己如今早就已经改头换面,只要她自己拒不承认,就算是有这个药瓶,也说明不了什么,因为自己的确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再神通广大的人,也没办法查到她的身份,可是真的要让这个孩子的希望破灭吗? 慕容凌月想到了从前遇见宫祁辰的时候,因为幼年就没了父皇和母妃,自从宫祁晟登基之后,也没有再关照过他,所以皇宫之中人人都知道,九皇子的脾气非常的嚣张跋扈,自己也只是偶然间看见宫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还有那个孩子落寞的背影,才决定过去关心他。 却没有想到宫祁辰不是宫人们传闻的样子,是个内心十分细腻的孩子,从此之后他就经常过来自己这边,而自己也乐的和他在一起随便弄一些东西之类的,但是今日的自己导读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了,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是吗?还是在害怕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一切事情都不再一样了。 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很久,慕容凌月才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和从前一样的微笑,和从前一样揉了揉宫祁辰的头发,“辰儿长大了,观察竟然如此细心,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被你发现,真是有些意外,那么这件事情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既然已经被猜到了身份,那么其实也没有必要遮掩了,尤其还是在宫祁辰的面前,只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昭景翊,谁让他什么都不和自己说的,等他什么时候和自己说出来了,那么自己就给他一个“惊喜”。 “额……皇……世子……嫂……”宫祁辰一时间接受的信息实在是有些难以消化,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慕容凌月,虽然这件事情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见慕容凌月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宫祁辰看着慕容凌月的面容完全不一样了,就下意识的认为她也是和昭景翊一样的易容了,从前的皇嫂也会一些医术,所以会易容不足为奇,“我……一直想找机会查出,为什么你会忽然病逝,我不相信,也试图找过很多人询问,但是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皇兄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皇兄会暴怒,还有那个忽然出现的凤贵妃,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这些都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但是因为他手上没有人力,也没有多少钱财,还在宫祁晟的眼皮子底下,不管是要做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被他知道,所以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但是近日他却是凑巧在经过那个凤贵妃的寝宫之时,听到了一些什么事情,所以才过去找皇兄求证,但是奇怪的是皇兄好像对这件事情过于敏感,连提都不让人提起,自己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他就将自己打发到这个地方来了。 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傻,一般若是皇后病逝的话,身为帝王怎么会是那样的反应,只不过这其中的关节他却是查不到,但是也可以隐隐猜到一些什么,毕竟皇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平日里他不会轻易动怒,就算是有什么人惹怒了他,他也不会太过于苛责,好像唯有在提起皇嫂的事情上,他才会如此态度。 看来这件事情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身在其中的慕容凌月自然能理解宫祁晟的想法,那样一个在乎自己形象名声的人,还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怎么会让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传出去,更不能允许有人提起来,这也就是宫祁辰没心没肺的那么一问,若是换做旁人的话,怎么会有机会活到现在。 “所以……皇嫂你为什么会在宫外,还成了世子妃,难道真的是你诈死,才能逃出皇宫的吗?”宫祁辰看着慕容凌月问道,因为自己也只是在皇兄的凤贵妃那边听了一点儿消息,具体的事情如何,还是要当事人说才有可信度。 自己诈死吗?慕容凌月忽然间自嘲一笑,她若是诈死的话就好了,可是当初那锥心一般的疼痛,却好像又被重新记起来,宫祁晟那冷言冷语,还有凌漱凤在一旁指挥着太监折磨她的场景,仿佛都像是在昨日发生的一样,自己的确是死过一次的人,只不过魂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消散,附到了另外一个可怜的女孩儿的身上,代替她的身份活下去而已。 皇嫂这个称呼,慕容凌月再也不想听见,但是自己却又无法对宫祁辰说出那残酷的往事,沉默了半晌,慕容凌月才回了一点儿理智,沉声对宫祁辰道,“皇嫂这个称呼,以后还是不必再叫,我与那个人,早就已经没有半分钱的关系,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算是老天眷顾,不过我倒是接受世子妃这个称呼。” 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宫祁辰渐渐垂下了头,的确是自己的皇兄做了不好的事情,否则皇嫂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他如此绝情,难怪只要自己一提起关于皇嫂的事情,皇兄会是那样的反应。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愿回去 宫祁辰也是久久都没有说话,他没有再提起慕容凌月的过去,因为那确实是很残忍的事情,而是当成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反正他只要知道她还在就是了,不管是曾经的皇嫂,还是如今的世子妃嫂嫂,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了,今天真是他有史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就算在这困苦的北大营里摸爬滚打,也算不了什么。 他们在马车里面谈论了很久,大概方才想到昭景翊还被晾在外面,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最后还是宫祁辰露了个头让昭景翊进来,可怜昭景翊在外面看了半天,别说是巡哨的人,就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又被这小子给涮了一道。 “什么事儿说了那么久,你个小兔崽子到底闯什么祸了,真是不能够让人省省心,难怪你七皇兄不放心你。”昭景翊一反常态的将宫祁辰给训了一顿,因为只要一想到他们之前在马车之上说了那么久,而自己却只能在外面吹凉风,实在是心里不平衡。 慕容凌月和宫祁辰自然是不会将他们之前所说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宫祁辰也知道了为什么昭景翊和慕容凌月会来此的原因,摸了摸鼻尖儿说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生活在那个温香软玉包围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还有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宫祁辰的目光忽然之间落在了慕容凌月的身上,已经失去的东西回来了,这一次他自然是不会再弄丢,而他再也不能当那个什么都做不了,还被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的蠢货。 北大营的日子固然很难熬,但是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而且这里最好的地方就是,所有人都不会将他当成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九皇子,不敢在他面前做一点儿不恭敬的事情,因为在这个地方人人都是一样的,譬如那个少年,还有就是自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宫祁辰不想再让身边的亲近之人再为他操心,再为他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他已经被保护的够多了,再也不想做那个被别人保护的小孩子,或许这一次皇兄的选择还正是成全了他,等日后他有了能力后,自己会回到朝都,护着自己想要护着的人。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北大营不是好呆的地方,可是不管你之前是什么尊贵的身份,但是只要到了这个地方,那就没有什么尊卑之分,你可看见了先前那个少年,他们家里也是非富即贵的,还不是被军法处置。”昭景翊将话给说的清清楚楚,他本来已经想到了怎么将这个小崽子给捞回去,但是现在人家自己却不乐意,这办的事什么事儿…… 北大营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子脚下的军营,所以宫祁晟不允许这里出现一点儿的歪风邪气,所有官宦家族的子弟,还有平民家中的子弟,在这里一律是平等的,就算宫祁辰是朝都里面可以横着走的九皇子,到了这里也一样的,不会有什么特殊待遇,恐怕宫祁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他发配来北大营的。 慕容凌月看着他们之间有些僵持的模样,不由得出来当了调解人,“先让九皇子说一下,你真的有把握在这里历练吗?其实要历练,要成长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里,回到朝都的话也是一样的,这里环境尤其的复杂,更何况你七皇兄希望你没事儿,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想到那个除了慕容凌月之外,第二个给过他温暖和家人感觉的七皇兄,宫祁辰不由得低下了头,是他这么多年太任性了,害的七皇兄为他担心,现在他却要离开了,而自己却连见一见他都做不到。 但是纵然是这样,他的决定还是不会变的,这世间本就有很多的不公平,没道理他一个人要求两全其美,见不到七皇兄固然非常遗憾,但是时间还很长,总有一日自己会彻底改变,然后再去堂堂正正的见七皇兄,不再做他身后的那个拖累。 宫祁辰嗫嚅了一下嘴角,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已经决定了,世子哥哥,凌月姐,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至于安全问题,我想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们就放心好了,我若是连这个北大营都走不出去,那可就真的和那些酒囊饭袋没什么两样了。” 再说了这北大营的明面儿上说的有多好,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那些人还真的没有胆子将他真的怎么样,毕竟是个皇子,而且马上就要及冠了,到时候可就是有名号的亲王,那些人是有多傻,才会得罪未来的亲王。 昭景翊和慕容凌月相视一眼,既然是宫祁辰主动要求留下来的,而且态度以及如此坚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宫祁辰也不是一点儿大的孩子,需要事事都让人为他做主,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们也没有理由多说什么,只是到底还是要找个人盯着才能放心一些的。 既然已经没什么事儿了,那么宫祁辰就和昭景翊说道,“麻烦世子哥哥再送我回去一趟,否则你下一次过来的时候,看见被关在禁闭室里面的人恐怕就是我了,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了自保,而毫不犹豫的出卖你的。” 昭景翊是忍耐了多大的冲动,才没有一巴掌呼到宫祁辰这死小子的脑门儿上,本来站在外面许久已经够窝火的了,现在还要任劳任怨的将人送回去,真是有些想要揍人的冲动,不过在慕容凌月那幽幽的眼神中,昭景翊还是照办了。 慕容凌月看着那两人渐渐走远,两人的脊背都是一样的笔直,尤其是宫祁辰的,他的肩上好像隐隐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一般,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稚嫩少年了,慕容凌月有预感,当她再一次见到宫祁辰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自有分寸 等到昭景翊将宫祁辰送过去再回来的时候,慕容凌月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他了,那个孩子既然是那样选择的,那他们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就是宫祁钰的那边还需要好好交代一下,还有就是一个问题。 “你找个人盯着点儿吧!九皇子以前没有受过这样子的苦,所以身体还是有点儿吃不消,凡事也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总是要一步一步的过来。”慕容凌月对昭景翊说着,既然辰儿已经选择了那一条路,那就任凭他去闯荡就好,但是该给的保护,他们也要做到万全。 这件事情昭景翊的心中自有分寸,方才他已经秘密的联系了一名玄卫混入北大营之中,暗中看护宫祁辰,只要不是危急的时刻,他不会暴露出身份,如此就可以万无一失,那小子也算是有些骨气的,没有和朝都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学习,日后必成大器的料子。 在回去的路上,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的目光始终带着三分深意,他可是还没有忘记自己和慕容凌月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问一下那个小兔崽子到底说了什么东西才惹怒了宫祁晟,结果从头到尾自己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参与,然后他们就谈完了,怎么自己好像变成了个局外人似的,真是越来越感觉到慕容凌月身上的神秘莫测。 慕容凌月现在是可以将昭景翊的心思都看的透透的,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昭景翊在怀疑什么,但是越是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就越是要绷着,坚决不可以透露半分消息,谁让他先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关于昭景翊几次对前世的自己的态度,就是可以判断的出来,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去套他的话,她都不会透露半句给自己,那么就让他一个人猜去呗! 在看过慕容凌月几次之后,昭景翊浅浅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解,只不过他是尊重慕容凌月的,若是这件事情她不愿意说的话,那自己也不会说怎么强求她一定要交代出来,因为不管如何,他都是信任慕容凌月的。 从北大营回来之后,慕容凌月又让车夫带着她到皇宫周围转了一圈,准备来听一下宫祁晟是怎么对待凌漱凤的,其实还挺好奇的,因为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现在开始互相撕咬的话,也是一场难得的大戏,就是不知道凌漱凤能不能玩儿的过宫祁晟。 要知道先前可是他们两人一起将自己谋害致死的,凌漱凤的手上有宫祁晟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按照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好好的利用一下,所以才能上位成为贵妃娘娘,但是现在宫祁晟的皇家威严正因为凌漱凤的所作所为受到威胁,所以他不可能任凭凌漱凤毁了他的名声,所以才来看这狗咬狗的好戏。 不过依着慕容凌月的猜测,凌漱凤那个蠢货若是再聪明一点儿的话,可能还有点儿希望和宫祁晟斗一斗,但是奈何她实在是太蠢了,一个赵宗明和赵晴如都能将她陷入那样的田地,那种段位的女人和宫祁晟来比的话,还是要稍微差一点儿的。 事实证明就算是皇宫里也没有办法做到滴水不漏,昭景翊的人早就已经渗透其中了,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直接将昭景翊在皇宫之中的眼线叫过来问一下就是,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的话,简直不要是太简单的事情。 那人还是十分低调的,从皇宫里出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给他们汇报情况,“主子,凤贵妃自从被带回来之后就哭闹不止,皇上去看过她两回,但是却意外地没有对她多加惩罚,只是将她禁足在冷宫之中,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但是我们的人发现,皇上还曾私底下去看过凤贵妃两次,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慕容凌月听完回报之后,心中疑虑顿生,什么时候宫祁晟竟然这么宽容了,凌漱凤做下的那件事情可是影响非常之恶劣,竟然如此轻轻放下,显然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的,看来是出现了问题,她忽然想到了在大理寺的时候,凌漱凤被抓走之前留下的那几句话。 宫祁晟是一个疑心病非常之重的皇帝,就算所有人认为凌漱凤是疯了才会那样说的,但是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也会心中存疑,再加上他对自己的事情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就连旁人提起都会气急败坏,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不过慕容凌月倒是不害怕宫祁晟会来找她的麻烦,反正她整个人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只要她不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说不准自己还会借着这件事情再让宫祁晟吃一次亏也不一定。 总之宫祁晟既然这么对待凌漱凤了,那就一定会找她探查真相的,为求一个心安也罢,她就在这里等着宫祁晟找上门来,反正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只有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似乎神色有异,以为是她不满意凤贵妃被这么轻易的放过,随即安慰她道,“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不用担心……”就算是慕容凌月不说话,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凌漱凤,当时的那件事情除了宫祁晟参与其中,这个女人貌似也功不可没。 “不用如此。”慕容凌月拉着昭景翊的衣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凌漱凤固然不能被这样轻易的放过,但是她还有更好的主意,能将宫祁晟一起拉下水的法子,“总之这件事情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只管忙你的事情就是了。” 慕容凌月忽然靠近昭景翊,环住他的腰身,因为她知道昭景翊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多了,而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道理整日都围着自己转的,虽说这样很让人开心,但是有些事情可以自己解决的,就不用劳烦他啦!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昭景翊再也不想在这冷冰冰的皇宫之中浪费时间,还有更多的事情要等着他,这些烦心的事情还是先抛诸脑后比较合适, 第三百七十四章 重重试探 次日一早,还不等慕容凌月过去圣心堂问诊,皇宫之中就来了人,说是要请世子妃进宫一趟,传圣旨的公公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慕容凌月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却没有声张,只是叫来了柳烟儿,“今日我要进宫一趟,你去告诉世子殿下一声,让他不要担心。” 柳烟儿很快就明白事情不简单,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暗中将一个小盒子放入了慕容凌月的袖口里面,这东西是圣心堂新研制出来的机关匣子,非常的小巧,但是却可以在顷刻之间伤数百人,里面的针根根细如牛毛,最是适合防身之用。 皇宫那个地方是个吃人不吃骨头的的地方,所以柳烟儿不可以再让人伤害到慕容凌月,已经因为那件事情栽倒过一次,就绝对不能让那件事情在发生第二次,还有慕容凌月方才的那句话,就是让她去通知昭景翊,看来她自己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 和柳烟儿暗中交代过之后,慕容凌月就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若是这件事情再往前推一点儿,那么慕容凌月觉得自不这么淡定,但是现在的自己,则是可以坦然的面对那样的过去,绝对不会露出一丝的破绽,但是那些人欠她的一条性命,她会讨回来的,这一点她不会忘记,想要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生,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马车到了皇宫的门口,果然已经有侍卫在此等候,专门等着搜她的身,看来宫祁晟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疑,只不过他们这一次可就什么东西都搜不到了,匕首被她放在了圣心堂,手里只有一个机关匣子,但是那玩意儿小巧,就算是搜身的侍卫也查不出来。 “世子妃随我来吧,皇上正在里面等候……”那个太监在前面给慕容凌月带路,但是他走的时候却是一直低着头的,而且步子非常的细碎,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而慕容凌月也认出来了,这一条路并不是通往宫祁晟经常议事的偏殿,而是——他的寝宫晟金宫。 那里真的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宫祁晟前一秒还在温言温语的和她说话,下一秒等着她的就是冰冷的刀刃,还有那个莫须有的东西,她根本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只因为那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就可以将自己对他的所有情谊踩在脚下践踏。 慕容凌月的眸光渐渐变得冷凝,自己大概已经猜到了宫祁晟的用意,还真的是对凌漱凤说的那些“风言风语”起了疑心,这是要来试探她来的,只不过宫祁晟想的还是太简单,因为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女子了。 在将慕容凌月带到晟金宫之后,那个公公就下去了,只是说了一声,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她,看来还真的是有鬼,慕容凌月站在门口,嘴角微微的扬了扬,然后丝毫不带犹豫的就走了进去,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等得或许就是这一日,重新堂堂正正的站在宫祁晟的面前,看着他被自己的内心折磨,看着自己给他带来的痛苦。 晟金宫里面还是和记忆之中的没有两样,甚至看得出来宫祁晟还是为了试探她而精心布置了一番,还真是苦了他了,朝堂上那么多事情都不够他忙得,还要弄出来这么一出好戏,真是明白了历代皇帝为什么都衰老的那么快的原因。 今日的宫祁晟也没有穿一身龙袍,而是一身白色绣着金边儿的便服,就连衣裳都和从前是一样的,很好,真的是太费心了,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她触景生情,从而露出破绽来吗?那么宫祁晟还真的是不了解现在的自己,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还指望着自己和从前一样的吗?真是太天真了。 “参见皇上。”慕容凌月还是要对他行礼的,因为毕竟人家还是皇上,尽管慕容凌月觉得他这个皇帝做的也有些太过于悲哀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自己现在身后是昭王府,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想到昭王府。 宫祁晟一时间没有出声,也没有让慕容凌月起身,但是那锐利的有些过分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不停地打量着她,企图从里面挑出来一点儿不寻常的地方,这样就可以证明跪在他面前的是那个人。 半晌之后,宫祁晟的眼神渐渐的黯淡了下去,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为了自保而随意编造出来的谎话吗?不对,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免去他的怀疑,这件事情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宫祁晟动了动唇角,终于大发慈悲的让慕容凌月起身了,还让人搬来了一张板凳,“世子妃辛苦,有些事情朕还是要问问世子妃的,其实本来想要宣景翊进宫的,但是他最近应该挺忙,所以就想找世子妃来谈谈,来人,上茶……” 很快就有一个太监端着茶盏过来,放在了慕容凌月的面前,但是在奉完茶之后,那个太监却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站在了宫殿之内的一角,只要慕容凌月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其用心程度可见一斑,看来是要打定主意试探到底了。 慕容凌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更加注意到了那个太监,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太监,当初凌漱凤带头折磨自己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太监,她真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只不过如今看到他,虽然心中有恨,但是却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还有宫祁晟吩咐的茶也是有讲究的,慕容凌月只要一闻到味道就能知道,这是一杯普洱茶,本来普洱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坏就坏在那普洱茶之中有着一点儿菊花的味道,而自己从前的体质,是对菊花有一点儿轻微的过敏,所以自己从来都是避着菊花这种东西的。 难为宫祁晟居然还记得自己的这个避讳,但是宫祁晟怎么也想不到,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凌漱月是避讳菊花,但是慕容凌月则是没有这样的避讳。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只此一人 慕容凌月就是在宫祁晟那如针扎一般的目光之中,端起了桌子上面的茶,面不改色的将那特意安排的茶几口喝尽,最后还坦然的对着那太监看了一眼,这就是对宫祁晟最大的挑衅,让他所有特别的安排全都变成没事儿找事儿。 宫祁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凌月喝下了那一杯茶,结果却毫无异样的时候,心里的那一根弦非但没有半分的放松,反而还越收越紧,虽然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凌漱凤的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的,但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其实他自己也对慕容凌月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凌漱凤的话那么敏感,但是眼前的情况却又告诉他,可能真的是他多想了,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女人而已,凌漱月是她亲自看着咽气儿,所以应该不会是她…… 那女人对菊花是有些过敏的,所以绝对不会碰关于菊花的任何东西,这一次为了试探这女人,自己还特意让人将菊花研磨成粉末,弄到了普洱茶里面,若是慕容凌月是她的话,现在早就已经起了过敏的反应。 还有那个太监,更是他特别安排的,当初知道那件事情的宫人几乎都已经差不多被他给清理干净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太监,因为这太监办事儿牢靠,嘴巴也特别的严,所以才被留了下来,若是她的话,怎么会在昔日仇人的面前那么淡定。 一杯茶已经喝完,慕容凌月不动声色的转了一下袖子之中的机关匣子,非常袖珍的一小块儿,绝对不会被发现,随后抬头问着宫祁晟,“不知道皇上召我过来有什么吩咐,,若是因为凤贵妃做下的事情的话,那就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您已经给了我还有百姓一个很好的交代,再说凤贵妃也只是识人不清而已,皇上对贵妃娘娘网开一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等宫祁晟主动问起来,慕容凌月就自己主动提起昨日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昨日的那件事情,现在由她来说破是最合适不过的,就让宫祁晟猜去吧!现在自己就是要让他觉得模棱两可,让他对凌漱凤彻底失去信任。 宫祁晟没想到他居然还和自己来了这一招,看来慕容凌月是真的不简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装出来的,不过依着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这慕容凌月倒是和那个女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是莫名的讨厌她说话的方式,总觉得是在讽刺自己。 还有凌漱凤的那件事情,真的是弄得他头疼的紧,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忽然之间发的什么疯,就一口咬定慕容凌月是那个女人,可是当初那个女人是他亲自盯着封棺的,十几根钉子扎下去,就算是成年男人也没有办法从棺材里诈尸出来。 “世子妃不用担心,这一次是朕的贵妃做下的错事儿,世子妃的一切损失都有朕来赔偿就是。”宫祁晟只能这般说着,因为今日的试探确实是毫无结果,或许真的是凌漱凤那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也不一定,只是为了逃脱他的治罪而已。 慕容凌月并没有拒绝宫祁晟的所谓的“补偿”,虽然说赵晴如其实没有对圣心堂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喂到嘴里的肥肉,不要白不要,于是就道了一声谢,“多谢皇上,那既然没有什么事儿了,我可以回去了吗?就不因为我一人耽误皇上处理政务了,我还是承担不起这个罪名的,皇上就不要为难我了。” 宫祁晟看着这张表情平淡的面容,不知道怎么的,就不想让她这么快的离开,于是让那个碍事儿的太监退下,禁不住起身朝慕容凌月的方向走来,“慕容姑娘,听说你和昭景翊还没有正式大婚,那么不知道慕容姑娘有没有兴趣入宫来,绝对比你当一个区区的世子妃要来的地位尊崇,而且如今后位空悬,说不定慕容姑娘有机会……” 我靠!慕容凌月本来已经不想和宫祁晟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但是没想到她又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真是不要脸至极,也不知道他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的,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慕容凌月肥肉面色已经变得十分冰冷。 “皇上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今日皇上大概是累了,你若是太累的话,就去找凤贵妃,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计较凤贵妃做的那些事情,所以皇上不用惩罚凤贵妃了,省的您心疼坏了,出现了幻觉……”慕容凌月也已经起身,机关匣子已经被她紧紧的捏在了手心里,这人还真的是死不知道悔改,和凌漱凤那样的女人才是天生一对儿。 宫祁晟忽然之间就好像清醒过来了一般,好像方才对慕容凌月出言不逊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世子妃还当真是对景翊一往情深,看来景翊是选对了人,世子妃不用担心,朕只是说着玩玩儿的,朕现在就将世子妃送回去,说好的赔偿亦会一分不少的给你送回去。” “劳烦皇上,不用了……”慕容凌月一脸的冷笑,面上却是装的无半分不恭敬,“出宫的路我还知道,这就告辞了,还请以后皇上好好管理政务,这些无谓的关心就不用了,比起我来,凤贵妃显然更需要你的关心。” 说罢这句话,慕容凌月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晟金宫,天知道她是忍了多大的一口气,才没有将那个机关匣子的开关按下来,还要维护着那所谓的形象,或许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大气,只是宫祁晟没有触碰到自己的底线而已。 在出宫的路上,慕容凌月的手都在颤抖,直到看见皇宫门口迎接他的那个人,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此他一人会对自己露出那般的表情,慕容凌月不顾一切的跑向昭景翊,忽然之间投进他的怀抱。 昭景翊感觉到慕容凌月心里好像是有很多的事情,但是他没有迫不及待的询问,而是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管是谁,只要伤了你,我定会让他此生后悔为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卸磨杀驴 想到方才宫祁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慕容凌月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她不想提起那件事情了,于是只是对昭景翊道,“没什么事儿,我们回去吧……” 自己也不能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昭景翊,再说了现在宫祁晟还是皇帝,而且皇权也没有要动摇的迹象,还是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说,总之今后自己是绝不会独自进宫的了。 昭景翊看了眼皇宫的大门,暗自记下了这一笔账,今后他一定会找宫祁晟讨回来,现在他做的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将这一切如数奉还给宫祁晟。 在回去的路上,昭景翊总算是告诉了慕容凌月一件稍微好一点儿的事情,那就是凌修烨终于要到朝都了,在这件事情上宫祁晟倒是没有再拖拉。 “我们可能要去接应一下凌将军,否则的话我怕半路上会出现什么问题。”他的人早就已经在跟踪这件事情,结果却发现宫祁晟的人一直在暗害凌修烨。 慕容凌月也是气愤不已,现在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吗?当初对待自己也是这样,现在对待她大哥也是这般,宫祁晟真是卑鄙无耻的很。 “我们现在就去救大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慕容凌月实在是有些担心,现在去应该还来得急,只希望她大哥不能出事儿,出事儿的话她不会放过宫祁晟的。 昭景翊在一旁安慰她,“不会有事儿的,我已经让柳烟儿先去接应了,凌将军的武功那么强,更何况还有云锦和纳兰熙他们在,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现在慕容凌月只想快点儿去救她的大哥,马车不一会儿就已经出了城门,已经快到了约定的长亭,可是这里却空无人烟,他们这才意识到是真的中了计谋。 长亭里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就只是炸药而已,还是昭景翊率先发现的,可是他们已经跑不了了,于是他只能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调动内力保护慕容凌月。 “轰隆——”尘埃落地的一声巨响传来,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坏了,可是昭景翊却将她护的很好,几乎只有几处地方轻微的擦伤。 “昭景翊!”慕容凌月疯狂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回答她的却只有昭景翊冷冰冰的身体,几乎是颤抖着的,她摸上昭景翊的鼻息,感觉到他还有气儿,只不过很微弱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次昭景翊为了救出自己耗费了太多的内力,至寒之毒直接就完全爆发了,如今这地方还荒无人烟的,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最后的最后,柳烟儿他们总算是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将昭景翊给救回了圣心堂,可是只有慕容凌月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多么的严重,她已经快疯了,用了很多的药都没有效果,再这样下去昭景翊就危险了。 不行!慕容凌月心下已经急的冒冷汗了,银针刺穴的方法都已经只能吊着他的命,这一次,至寒之毒爆发的,真的很彻底。 昭景翊的脸色已经是惨白的毫无血色了,眉宇间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气息也很微弱。 银针刺进去之后都只能暂时缓解,至寒之毒很躁动,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活动一次比一次激烈。 随着至寒之毒的躁动,昭景翊也是越来越痛苦,这种极致的痛,不是平常人所能忍受的。 额上已经冷汗涔涔,慕容凌月顾不上擦,认真的为昭景翊把脉,整个过程中都一言不发。 风隐暗暗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身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嘱咐任何人不允许过来打搅。 这一次,主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一切只怪他自己太傻,陷进去无法自拔,失去了理智,做出那么危险的事情。 房间里,慕容凌月拿出小匕首,在昭景翊的手腕处割开一个小口子,顿时,鲜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鲜血流的非常慢,黏稠的很诡异,而且里面似乎带着一些细小的冰碴子。 慕容凌月沾了一点儿在手上,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身形变得有些不稳。 果真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看了看正在和至寒之毒作斗争的昭景翊,她真的好像把他揪起来,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 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了,慕容凌月紧了紧手心,眸子里尽是决绝,看来只能冒险试试最后一个法子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昭景翊的生命在她手中消失,所以……豁出去了,一定要试一次。 闭了闭眼,慕容凌月压下心中隐藏的恐惧,走到案几上写下几味药材,打开门出去,交给门外面的风隐。 “这上面的药材,一个时辰之内,能找到多少就找多少,找不到的也不要过于执着,最重要的是要快。” 慕容凌月面上愁云满布,眉宇间抹不去的疲惫和复杂,这一次,昭景翊是真的很危险,所以她不得不采用极端一点儿的手段。 那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同是也是最有效的,如果不成功,那么这一次昭景翊注定逃不过阎王的魔爪。 回到房间里,看见昭景翊痛苦的呓语着,慕容凌月的心脏也跟着一揪,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银针保住了他的生命,但他所承受的痛苦却不曾减少一分一毫,慕容凌月忍不住走过去,抚了抚他俊朗的眉眼。 倏地,慕容凌月忽然惊醒,手指颤抖一下,立即收回去,她为自己刚刚的动作而感到震惊。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昭景翊有一种情不自禁!难不成她没出息到被昭景翊的美色所迷了吗? 呸呸呸!慕容凌月摇了摇头赶紧将脑中那个荒谬的想法给踢出脑海,最近的她,是越来越矛盾了。 摒弃脑海中多余的杂念,慕容凌月准备计划一下治疗所需要的东西,那个方法极为危险,当然要准备的万全一点儿。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慕容凌月在转身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扣住,刚劲有力的手指禁锢着慕容凌月纤细的手腕不放。 “嘶——”慕容凌月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暗暗在心里诅咒着昭景翊,他这个毛病还改不掉了吗? 昭景翊的眸子睁开,里面全都是血丝,可是脑海中尚且有一丝清明,还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凌月……我……心悦你,凌月……不要离开……就一会儿,这一次……我恐怕……逃不过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才行……”昭景翊的声音已经嘶哑到不成样子。 第三百七十七章 穷途末路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体内乱窜的力量还有作祟的至寒之毒,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本来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留恋,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所以他才无限制的糟蹋自己的身体,一次次无节制的使用内力,一次次导致至寒之毒爆发。 可是……当他真正踏进鬼门关的那一瞬间,一个清丽的身影骤然降临在他的脑海里。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是那么的害怕死亡,渴望生存下来,因为他还没有对她诉说自己的心意。 不可否认,在一次次的交锋中,那个腹黑精明的小丫头早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是的,他终于想明白了。 那天的问题,他思索了很久,终于有了答案,他喜欢的只是慕容凌月这个人,不是那个救了她的女子。 那个时候,他真的想过任性一次,不去管是谁救了他,不去管谁对他有恩,只想和那个小丫头在一起,共度余生。 慕容凌月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响,她怎么也没想到昭景翊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昭景翊的这番话是不是也是真的呢?她呆愣的站在原地,甚至忘了挣扎。 心脏以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跳着。 直到一个强大的力道将她拉向床上,慕容凌月猝不及防,直接倒在了昭景翊身上。 心口贴着心口,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姿势十分暧昧,慕容凌月为了不压到昭景翊,只能用两只手撑在床上。 脑子是一片空白,一向理智的慕容凌月也会有失去智商的时候,此时她的眸子里完全没有焦距。 温热的呼吸打在昭景翊的脸上,即使身体上的痛苦让他几欲昏倒,但心里却是满足的。 手,渐渐转移到慕容凌月的背部,昭景翊将慕容凌月抱的贴她更近,可慕容凌月的脑子还处于断片的情况。 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慕容凌月的樱唇就贴在了昭景翊的薄唇上,唇瓣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两人的身子都是一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慕容凌月忘记了动,一直保持了那个动作,昭景翊的薄唇意外的很柔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居然让她有一丝诡异的沉迷。 然而昭景翊却不知餮足一般,得寸进尺的品尝她的美好,她的唇,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万倍。 终于,慕容凌月感觉唇上一疼,理智终于回笼,她睁开眼睛,直接推开昭景翊,想要甩他一巴掌,想起他身上的毒,只能作罢。 药剂针出手,慕容凌月直接让昭景翊昏死过去了,这样也算是帮他减轻一些痛苦了吧。 心中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慕容凌月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再一次抚上昭景翊的手腕。 情况不对!慕容凌月蹙了蹙眉,发现了昭景翊身上的一些异样! 靠之啊!她刚刚差点儿害死昭景翊,慕容凌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自骂自己太不细心了,刚刚居然没有发现。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原本以为导致昭景翊这么痛苦的原因只是至寒之毒,现在看来,或许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他的经脉中,似乎有两股强大的真气在横冲直撞,而且互相在抵制对付,如同在昭景翊的经脉里面厮杀着。 那么激烈的厮杀,破坏了她在昭景翊体内下的抑制至寒之毒的禁制,所以才导致了至寒之毒的爆发。 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内力这个事情,她也是刚刚才接触,只是仅仅知道这样的情况非常危险,却完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只是想不明白,昭景翊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体内会有两股真气在争斗,据她所知,除非练一些邪功的时候才需要吸取他人的内力。 昭景翊这样的人,看起来应该不像是那一种邪恶的人,而且他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就连内力都不宜动用,更遑论是吸取别人的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昨天,她好像也是这个情况,痛不欲生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经脉一般。 但是……那个,她好像已经有点儿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但是一醒来就看见她身在冰洞里,之间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算了!懒的再想,正好外面响起敲门声,慕容凌月整理了下衣襟,半跑着过去开门。 风隐的效率果然很快,慕容凌月让他找的药材,他在一个时辰内就找到了一半。 这和慕容凌月估计的也差不多,毕竟上面还有些都是很珍贵的,要找全根本就不大可能。 接下来就是准备热水和火炉了,那个方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这一次,真的穷途末路了。 老实说,即使准备万全,这个方法的成功率也非常低,而且手中药材受限,以现在所拥有的药材,只能保证昭景翊一年的性命。 在这一年中,还要找齐剩下的药材,还需要再经历一次比这个还要危险的过程,昭景翊身上的至寒之毒就能彻底拔除了。 之前没有用这个办法就是因为太冒险,她承受不来这样的后果,可是如今已经没有的选择了,再耽搁下去的话,昭景翊的命都没了,现在只能是用这种办法试一试再说。 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就位,浴桶下面架着火炉,里面的水在慢慢加热,水雾袅袅,氤氲在空中。 慕容凌月将风隐找来的药材一一加入水中,待水温差不多的时候,让风隐把昭景翊放进去,之后让他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此法十分危险的原因不仅仅在于用药上面,而是要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等下当她用银针配合药浴治疗的时候,昭景翊会非常痛苦,这是他必须要经过的考验,没办法,这一次他伤的实在是太重。 第三百七十八章 恪守陈规 水雾熏的房间里很闷热,慕容凌月直接将外衣脱了,身上只留下一道里衣在身上,袖子还撸在上面,半截白皙的藕臂露在外面。 幸好这个房间里面只有昭景翊和她,昭景翊还是被她弄晕过去的,不然以她那副形容,旁人一定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在这个恪守陈规的古代,未出阁的女子如果衣衫不整的,那就是不守规矩,是要被人指手画脚的。 但慕容凌月此时却对她身上这幅装扮没有什么异议,再说她本来就是昭景翊的未婚妻了。 再说了,这个房间里都是雾气,十分的闷热,浴桶里面加的又是些炙阳的药材,不热就怪了。 即使是穿成这样,她的额头上还是沁出豆大的汗珠,沿着她如白瓷儿一般的肌肤滑下,流入脖颈里面。 在这样火热的环境下,昭景翊惨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脸上的冰霜也在渐渐消弭,苍白的面容有了一丝血色。 还没到时候,慕容凌月认真的盯着昭景翊的每一分变化,银针已经在手,只等最合适的时机就替他封印体内的至寒之毒。 慢慢的,昭景翊脸色越来越红,几乎就像是充了血一般,慕容凌月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体温,烫的有些吓人。 就是现在了!慕容凌月的眸子里面掩饰不住的认真,一张脸紧绷着。 手法绚丽,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支支落在昭景翊的各个穴位上。 那么多银针,几乎需要在同时落在昭景翊身上,这对慕容凌月的速度和精准度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不过,这个可难不倒她,就是手腕需要不停的动,本来刚刚就被昭景翊的大力抓的有些疼,现在只能勉强撑着以求不拉后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昭景翊身上几乎都插满了银针的时候,慕容凌月松了一口气。 活动了一下已经近乎僵硬的手腕,慕容凌月松了第一口气,看着桌上的沙漏,呆呆的打发着时间。 沙漏里的沙子一直在往下滑落,几乎在最后一粒沙子掉落的同时,慕容凌月迅速收回他身上的银针。 手法快的几乎只能让人只能看见几片残影划过,瞬间,昭景翊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银针存在的痕迹了。 昭景翊终于有了些意识,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东西一般,忍不住要咳出来,却又感觉没什么东西。 慕容凌月的十分注意力全都在昭景翊身上,他身体上的一点点儿异样,她都看在眼里。 看到这样的情况,慕容凌月唇瓣紧紧抿着,从旁边拿过一块儿干净的帕子,捂在他的唇上,同时一根银针刺入他的后颈。 “噗——”一声沉闷的吐血声传入慕容凌月的耳朵,她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至少第一步,是很成功的。 帕子拿开,上面是一滩鲜红的血渍,慕容凌月好像完全无动于衷,直接把帕子扔在一边,迅速将沙漏倒置。 沙漏里面的沙子又是很快流完,慕容凌月迅速回神,认真严谨的开始做事。 又来一次,银针直接把昭景翊给扎成了刺猬,慕容凌月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漂亮。 在认真做事时候,慕容凌月想眸子里流露出盛大的光芒,水汽在她如凝脂一般雪白是肌肤上留下几分神秘。 第二次的时候,昭景翊的反应明显比第一次要激烈了一点儿,他体内至寒之毒,已经感觉到危险,开始躁动了。 后面还会有更加痛苦的地方,昭景翊要忍受的还远远不止于此。 她的心里知道,绝不能在半路停下,这个办法一旦终止,那么等待他的,就只剩下死亡了。 现在,如果昭景翊真的挺过去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过不去,那么就只能是他的命数了。 她,已经在尽力的不出现一点儿差错了,为此,即使她已经手腕酸疼了,也毫不犹豫的坚持下去。 一波波的痛苦席卷着昭景翊,几乎要把他的身子给折磨的四分五裂了,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但心中的一股信念却还是一直支撑着他。 一定要活下去,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他要亲自看着慕容凌月走向权力的巅峰,还没有和她……在一起。 就是这股信念,支撑着昭景翊挺过一个又一个的痛苦阶段,从来没有动摇过,身体上的痛苦已经不算些什么了。 越往后,慕容凌月就越是惊讶,对昭景翊刮目相看,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这么从容的挺过这么多的痛苦,他甚至连动静都没有很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办法的成功率就能提高很多了,因为古籍里面记载,多半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那个痛苦。 很繁琐的办法,至少要七七四十几次银针刺穴,再配上滚热不过对昭景翊的身子已经有所好处,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修复。 房间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慕容凌月都快要想把里衣也脱了,不过这个也不切实际,万一昭景翊失控就糟糕了。 门窗都关的死死的,昭景翊这个情况,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机会主动终止治疗,要不然就白费了这一次机会了。 也不知道那样繁琐的动作慕容凌月已经持续多少遍了,但她就是好像不知道累一般。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慕容凌月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滞涩,不如先前的灵活。 才过去了一半,还需要再坚持一下,绝对不能放弃了,如果现在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昭景翊的性命。 这个祸害不可能死那么早,如果这个祸害死那么早,简直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像他这种祸害,就应该活的长,留着去祸害他人。 忽然之间就表白,什么都没有说清楚,还莫名其妙吻了她,她一定要让这个不负责任的人尝到苦头。 还有那个该死的婚约,如果昭景翊就这么死了,按照那个宫祁晟的变态程度,她岂不是就要被活活抓起来烧死,给昭景翊配冥婚? 慕容凌月靠着意志坚持到了最后,甚至到最后,她的眼睛已经出现了重影,手已经累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但手中动作依旧很熟练,她是在压榨体内的潜力,如果不是身体里面有一股意志撑着,她想自己早就倒下了。 到了最关键的最后一次了,慕容凌月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上紧绷着,争取将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状态。 将药浴的温度加到最适宜的温度,银针,一根根刺入昭景翊的穴道,这是最后一次,慕容凌月比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因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这对慕容凌月来说是很紧张的时刻,对昭景翊也是同样。 最后一次,是药效发挥到极致的时候,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也会到一个极致。 那种痛苦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体上的痛楚,如同撕裂灵魂的痛,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了的。 昭景翊的眸子倏地睁开,里面尽是痛苦之色,非常想摆脱这样的困境,但手脚却被铁链给束缚住了,只能无限做些徒劳的挣扎。 这是慕容凌月为了防止昭景翊极度痛苦而做出过激行为时所准备的东西,就是怕最后一步出现纰漏。 极致的痛苦让昭景翊几乎要失去理智了,铁链被他拽的生响,手腕已经被磨破了。 慕容凌月不曾手软,继续往昭景翊身上扎着银针,努力无视他的痛苦,但她的手心已经尽是冷汗,脸色也惨白着。 不是她不想给他一针迷药弄晕昭景翊,给他减轻一点儿痛苦,而是到了这种地步,迷药已经对他没有用了。 就算迷晕了他,这种痛依旧会在他身上折磨他,根本就不会减轻一丝一毫。 当最后一根银针入体,慕容凌月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还提上来了,还没有看到效果,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但慕容凌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因为她的一点儿小过错,导致了这个方法的失败。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一生都活在这个阴影里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昭景翊的挣扎越来越弱,或许是力气已经挣扎完了,昭景翊只能瘫在浴桶里。 手腕脚踝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慕容凌月不敢过去,就怕他有什么激动的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平息。 还有一点,现在还看不出那个方法到底起作用了没有,这个冒险的法子是成功还是失败还要两说,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昭景翊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苍白,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而他的呼吸却变得更加紊乱。 怎么会是这个情况的?慕容凌月大惊,立即将昭景翊身上的银针撤下,几支药剂针出手,封住了他的经脉。 糟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只一心想着如何压制至寒之毒,只想着压制了至寒之毒之后他就能留有余力制约体内的两股真气。 第三百七十九章 强烈痛苦 真是行差一步满盘皆输,慕容凌月暗暗怪罪自己刚刚的举动真是太鲁莽了,她应该找风隐多了解一下昭景翊所修习的内力,以及师父在就好了。 但是……刚刚那个情况,也由不得她多想什么了,昭景翊的情况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如果再多晚一点儿,那他的命就真的没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经过她的努力,虽然缺少了一些药材,但这个办法还是有成效的,至寒之毒,被她压制住了。 但……昭景翊体内莫名其妙的两股真气却冲撞的越发厉害,几乎要将他的全身经脉绞碎。 那两股真气是导致至寒之毒爆发的真正原因,但同时也在抑制着它们的厮杀。 现在至寒之毒是被压制住了,但真气没有了制约,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破阻碍,来势汹汹。 慕容凌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她的银针,对这个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靠昭景翊自己。 靠他自己本身的真气去抵御那一股作乱内力,说白了,就是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否则最后的结果就是经脉被这两股内力给绞碎。 这个东西,慕容凌月真的帮不上任何的忙,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吊着她的命,不让他昏迷过去。 昭景翊全都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他此刻有多么痛苦,这痛苦,比之刚刚那一次银针刺穴还要强烈。 慕容凌月看着昭景翊痛苦,心里一直揪着,很想忽略这种感觉,但……越是忽略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在心里的份量就越重。 最近,也许是见到昭景翊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心里总是对他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她是怎么了?不要告诉她,自己是被昭景翊的容貌给迷住了,要说美男子,她身边也有很多,可是……她却唯独只对昭景翊这样。 现在想来,她的情绪似乎总是容易因为昭景翊而左右,愤怒因为他,失落因为他。 尽管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对昭景翊产生什么,甚至她感觉这个人很危险,不要靠近他,但每次却总是那么不由自主。 心里总是很矛盾,不得不承认,她心底对昭景翊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甚至是对任何人都不同的。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开始,她好像已经对昭景翊沦陷进去了。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会一次次的救他?甚至于每一次听见他陷入危险,自己的心总是忍不住狠狠提起,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 眼见地昭景翊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凉,慕容凌月的心也是越来越凉,这一次,昭景翊真的要被她弄死了。 这样的情况,昭景翊要扛过去,几乎是希望渺茫的事情了,唇边划过一丝苦笑,慕容凌月感觉眼睛里很苦涩,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昭景翊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声音很小,慕容凌月只有凑到他耳边才能听清他说的什么。 “凌月……木……槿……我心悦你……”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昭景翊却说的十分吃力。 从来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慕容凌月,在这一瞬间,眸子中居然滑落了几滴晶莹,身子无力的垂下。 该死的!她捂住自己的嘴唇,想去打那个黑心的货,都要死了,还赚了她的眼泪,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吃亏。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收不回去了,那么就允许自己放纵一次吧!就一次好了,从此以后都要好好克制着。 手,如轻轻羽毛一般扫过昭景翊的眉眼,为他抚平眉宇间的痛苦,接着,慕容凌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樱唇,轻轻的碰上昭景翊俊美的面容,吻上他的眸子,能看的出来,慕容凌月吻的很生涩,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吻渐渐的往下移动,犹豫了一下,慕容凌月还是将自己的樱唇贴上昭景翊的,独属于他的清冷气息钻进鼻息之间。 昭景翊的眸子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在他承受无尽痛苦的时候,忽然有一缕幽香闯入他的世界。 入目的便是慕容凌月微微颤抖的睫毛,唇上的美好几乎要令他失控,一双眸子里迸发出狂喜。 想将她拥入怀中深吻,但……该死的铁链,束缚着他,让他一点儿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看着。 算了!人应该学会满足,只要她在自己身边,那就足够了,昭景翊重新闭上眸子,享受着慕容凌月的吻。 他现在可不能让那个小丫头怀疑他已经清醒了,不然以她的性子,自己吃苦是难免的了。 唇上面酥酥麻麻的触感几乎让他失控,一心关注着这个,连体内的痛苦似乎都变的不那么难受了。 他还不想死!昭景翊的心底暗暗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念,他还没有品尝过这个小丫头的美好,还没有让她心悦臣服。 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非常不甘心,只要一想到,只要他此刻死了,那么那个小丫头很快就会把自己给忘掉,转而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不行!昭景翊都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到慕容凌月的美好也会被其他男人欣赏到,他就想杀人。 心脏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饺着,比现在身体上的痛还要痛苦一万倍。 所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一定要活着,只要他在她身边,任何男人都别想靠近她。 有了这股信念支撑,昭景翊狠了狠心,准备用最后那一个极端危险,却也是最快的办法。 昭景翊已经堵上了一切,调动了体内的全部真气,尽全力冲向体内那一股乱窜的内力。 这次,他赌的很大,如果不成功,他很清楚后果,内力尽废,经脉尽毁,从此以后成为一个废人。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紧的把那一股烦人的内力给压制下去。 昭景翊忍痛,把慕容凌月从身上给推开,尽管十分不舍,但他一定要那么做,这个过程十分危险,他不想她受一点儿伤。 内力猛烈冲击,在昭景翊孤注一掷之下,他本身的内力终于隐隐有压过那一股外力的趋势。 当然,这个也是有弊端的,两股气息猛烈相撞,其结果自然也是十分惨烈,昭景翊感觉经脉里一股近乎撕裂的痛苦。 精致如仙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昭景翊将铁链拉的哗哗作响,玄铁已经切入他的手腕,深可见骨。 他这是在干什么!疯了吗?纵使才接触内力的慕容凌月,此时也明白昭景翊到底在干什么。 昭景翊……他难道就这样不要命了吗?这样亡命之徒的做法,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用了。 慕容凌月想上前,但两股气息相撞,产生的余力却是让她半点儿靠近不得,只能无措的看着昭景翊忍受折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体内的痛苦慢慢的缓解,昭景翊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强,身体瘫在浴桶里,直接昏迷了过去。 慕容凌月终于可以上前查看了,手腕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但慕容凌月没有太过注意,只要没断手断脚,她就有无数办法让它复原。 手指有些颤抖的搭上昭景翊的脉搏,感受到上面蓬勃的生命力时,慕容凌月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释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的第一想法,果然上天是喜欢坏人的,像昭景翊这样的祸害,连阎王爷都不敢收。 这丫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不仅解决了至寒之毒的问题,还因祸得福的融合了烈炎之心。 第三百八十章 说一不二 不等慕容凌月思考出什么,她就已经陷入昏睡状态了,连续的疲惫状态,要不是有意志支撑着,恐怕她早就睡过去了吧!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到昭景翊在吻着她,很温柔的吻,缱倦缠绵,令她也很沉迷。 几乎是本能的,慕容凌月回应着他,昭景翊总是这样,如同清冷无欲的仙人,永远都很温柔,她几乎都要沉迷在里面了。 倏地,她好像被一个大力给拉开了,昭景翊的俊美的容颜变得如同一缕薄薄的雾气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人间蒸发。 昭景翊!慕容凌月猛的睁开眸子,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入目的不是满眼的雾气,也不是天花板。 而是……昭景翊那张清冷如谪仙的俊美容颜,他的眼神里亮晶晶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个弧度,十分的勾人。 慕容凌月暗骂一声妖孽,赌气一般的转过脸去不再理会这个人,明明知道她对这张脸完全没有抵抗力,还诱惑她。 “凌月,你终于醒了,这一次……辛苦你了,也连累你了。”昭景翊看着她眼底的疲惫,流露出一丝心疼。 这一次……她为了救他,一定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然也不会把她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 他醒来的时候,慕容凌月就累的昏倒在了地上,身上还只着了一件里衣,他是又气又好笑,只能无奈的把她抱过来休息。 一提起这个,慕容凌月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明明已经说过了,不允许他再动用内力,可是他却一点儿不听劝,有那个结果,完全是自己作死。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慕容凌月已经不打算再说了,现在是该想想报酬的问题了,她可不能白白付出。 “说这些没用的有个毛线用?我的损失这么大,你准备用什么支付我的医疗费?” 昭景翊面上闪过一丝狡黠,凑近慕容凌月几分,“凌月的医疗费太贵……所以……” “我打算以身相许来还债。” 这一句话震的慕容凌月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唾沫噎死,去你丫的以身还债,他要还,她还看不上那副病弱的身子呢! “你可以去死了,我一针送你去和阎王喝茶怎么样?”慕容凌月阴测测的眼神,要将昭景翊给生吞活剥了。 这丫的想的也太好了,虽然她承认,这家伙的颜好身材正,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会牺牲自己的利益。 对慕容凌月忤逆的话,昭景翊非但没有一丝生气,反而一双星眸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语气平和清缓,昭景翊笑着说:“恐怕要让凌月失望了,阎王暂时还没有胆子请我喝茶。” “起开!”慕容凌月气红了一张脸,腮帮子鼓着,难得的很可爱,“我要回去了,记得把医疗费送到圣心堂来,不然的话你要小心” 说着,她就要起身。 昭景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二话不说,直接反压制,直接将慕容凌月禁锢在床边。 语气很暧昧,温凉的气息撒在慕容凌月的耳畔,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慕容凌月毫无抵御能力。 “如果本世子没记错的话,凌月和本世子本来就不是朋友,宫祁晟的一纸赐婚,我们早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脑中一片空白的慕容凌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直到唇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 “你……昭景翊,不要过分了啊!”慕容凌月理智回炉,一脚将昭景翊给踢开,迅速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衫。 语气严肃认真,慕容凌月定定的看着昭景翊,“这一次我之所以治好你,所要的条件就是给我那个婚给退了。” 虽然她承认……自己对昭景翊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感觉,但还没有达到要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的程度。 再说了,假如,是假如她就算是要和昭景翊在一起,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婚约自己做主,不希望别人去插手,她很膈应。 昭景翊顺势半躺在床上,一双手枕在脑后,微微眯着眸子,很惬意的感觉,语气里也是懒懒的。 “已经晚了,现在已经退不成了!宫祁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除非你能让天瑞王朝易主。” 天瑞宫祁晟?呵呵!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如果他不想,任何人都不要想左右他的人生,否则纵使那人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保性命。 其实他就是想让这个狡猾的小丫头死心,不要想着再找各种理由躲避那个婚约,现在看来,那个婚约来的,还真合时宜。 那个人……大概没想到他真的会喜欢上慕容凌月,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做了一件好事。 慕容凌月果然将恨意转移,瞪了昭景翊一眼,重新瘫坐回床上,随便抓过一张帕子撕扯着,恨不得把它当成那什么宫祁晟来折磨。 “咳咳……凌月,那个……是本世子贴身使用的帕子……”昭景翊轻咳两声,善意的提醒,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 哼!了不起啊!慕容凌月瞪了他一眼,把帕子丢了,“那不管,既然我治好了你,那么你就要拿出让我满意的报酬。” “你可以选择……一,就是接受我的以身还债,二,就是接受本世子聘礼,成为离王妃。” 昭景翊斜眼看着慕容凌月的位置,眸中半笑不笑的,感觉有点儿阴森。 “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慕容凌月很鄙视他,很想对他竖中指。 靠之啊!他说的那两个有什么本质性的差别吗?反正就是一个事实,那个婚约是退不成了,然后她必须成离王妃。 昭景翊搂过她的纤腰,让她也躺在他的身边,笑眯眯的,但很明确的给了她一句话,“不能!” 这句话直接将她打入了地狱,看来他们之间注定躲不过这一层关系了吗?该死的天瑞宫祁晟。 慕容凌月在心里把宫祁晟全家都骂了一遍,不过一想到昭景翊就在她身边,她又有些心虚了,她刚刚……好像是把他也给一并骂进去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昭景翊这个祸害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骂就骂了,只要想到这个,慕容凌月就安心了。 身子还是有些疲乏的,慕容凌月也不想这么快就走,躺着在床上蹭着蹭着,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眸子。 看见慕容凌月合上眼睛,昭景翊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休息好就被梦魇吓醒,所以他自作主张偷了她的迷药。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居然能吓醒,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好梦,看她眉宇紧蹙的样子,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换了一个姿势,昭景翊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可以舒服一点儿,像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一件珍宝。 慕容凌月终于没有再做梦了,好好的一觉睡到了次日天亮,身体上的疲惫似乎都消失了,而且还神清气爽的。 反观昭景翊,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眉宇间有些掩饰不住的疲惫。怎么!他这是晚上去打仗了吗? 慕容凌月动了动,准备翻个身,昭景翊眉心蹙了蹙,闷哼一声,“凌月别动,睡了一夜,我的手臂有些麻了。” “你活该!谁让你占我便宜的,报应!”慕容凌月嘴上毒舌着,身子却先起来,保证不再压着昭景翊的手臂。 这个家伙不会真的那么傻,她不会真的枕在她手臂上睡了一夜吧?这么睡觉,她压着他的手臂,血液都不流通,不麻就有鬼了。 但昭景翊却十分的不在意,活动了一下已经近乎僵硬的手臂,眸中含笑,“呵呵!凌月,你可知,就算是报应,我亦甘之如饴。” 听到这句话,慕容凌月心里还是有一些小雀跃的,不过她可不能表现出来,直接扭过头去,“瞎显摆文采,给我说人话!” 她发现自从昭景翊对自己说出那一番话开始,他就已经变得越发想不要脸了,这和他的人设很违和的好吗? 说好的清冷无欲,说好的宛如谪仙呢?全特么变成了天边的浮云,现在的昭景翊就是个流氓。 流氓又发挥了他的本质,定定看着慕容凌月,声音低沉,深情款款,“凌月,我喜欢你!” 这句话是他百分之一百的真心话,昭景翊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察觉到慕容凌月面上一闪而过的复杂。 是的!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无心听昭景翊的一切表白,因为那个梦……真的很诡异。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想要任性 背朝着昭景翊,慕容凌月的心情有些复杂,侧身躺着,双手抱着膝盖,这是在她很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常做的动作。 又想到了宫祁晟对她做的事情,实力是硬伤,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她必须慢慢变强,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也就只有强大的实力。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习惯了一个人,不会去触碰感情这件事,因为童年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习惯一个人的生活,除了师父以外,她最多接触的就是父亲,偶尔和神医师父去学习医术,生活很单调乏味。 十几年如一日,她已经习惯了如此生活,渐渐的,她对感情上的需要,已经被磨灭。 “凌月,有什么心事吗?”昭景翊蹙了蹙眉看着慕容凌月蜷缩成一个小球,说不出的可爱,可也意外的令人心疼。 忍不住伸出长臂将娇小玲珑的她拉入怀中,星眸里氤氲着笑意,她的小丫头很坚强,可也是最需要呵护的。 慕容凌月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最后也就随便了,她知道这样只能让她越来越沉迷,但……真的好想偶尔任性一次。 昭景翊的身子看起真的不好,被九阴寒蛊折磨多年,可想而知身体素质大大不如常人,他能活着,全是靠自己的意志挺过来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身子骨病弱的男人,他的怀抱却意外的让人很安心,清冷干净的气息萦绕鼻息间,令她想要沉迷其中。 身体里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反抗着,但已经轻微的让人可以忽略不计了,此刻,她放空脑子里的所有想法,只想安静的享受时光,岁月静好。 慕容凌月转身面对昭景翊,挪动了一下,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一觉,这次她确实累到了。 慕容凌月并没有感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她半缩成小小的一团 但这样的动作却在昭景翊心里掀起了千层浪,看来……他又离小丫头的心近了一步。 果然,他已经不知不觉间陷进去了,这个小丫头的每个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心,掌管着她的喜怒哀乐。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慕容凌月忽然有一个想法出来,抬头睁着一双翦水秋瞳,盈盈望着昭景翊。 平时清冽的声音因为久睡变得有些软糯,软软的,似猫咪毛茸茸的爪子挠在他的心窝上。 “你和先皇后这个人熟悉吗?感觉你们之间有故事。” 昭景翊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回答是,也没说不认识,好像在思考那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良久,昭景翊的声音和着一些冰凉,在慕容凌月的头顶响起,“和她……好像,似乎还算得上熟悉,怎么了……” 话,有些模棱两可,昭景翊眼底有些异色,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让这个小丫头知道。 不过一想到这个小丫头的脾气,昭景翊唇边划过一丝苦笑,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大概以后……他有的苦头要吃了。 慕容凌月一直在心里把他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没有琢磨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认识就认识,熟悉就熟悉,什么叫还算得上熟悉,说个话都这么矛盾。 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他们这样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大概都会有些交集吧! 她只是无聊,随便问问罢了,没想要了解更多。 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慕容凌月便闭上了眼睛,摒弃脑海中的杂念,靠在昭景翊的怀里专心休息。 这一次,虽然是昭景翊受的折磨最多,但她也累的不轻,体力已经被透支到了一个极点,必须要好好休息。 闭上眼睛,听着昭景翊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都是他的清冷气息,慕容凌月睡得很舒服,很安心。 无梦的好眠一直持续到了次日黄昏,慕容凌月睁开朦胧的睡眼,又揉了揉睡的有些僵硬的脖颈。 昭景翊已经不见人影,慕容凌月看了看窗外,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她的睡意全无,都不敢相信自己是那么能睡。 算算日子,她从安陵王府消失也应该有两天了吧!两天……慕容凌月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简直要被自己给蠢哭了。 真是失策啊!前几天,她见雀儿在安陵王府待着很辛苦,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就把她打发出去,让她放松几天了。 天哪!雀儿不在安陵王府,那就代表没有人假扮她糊弄安陵王爷了,所以现在安陵王爷一定把她找疯了吧! 回去之后肯定免不了一顿“温柔”的教训,原因就是赵侧妃和她那个白莲花女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给安陵王府丢了脸。 而自己,有了和昭景翊的那一纸婚约,那张婚约简直就是给她镀了一层金一样。 借着和昭景翊的那点儿联系,她现在在安陵王府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安陵王爷现在已经把重心给转移到她身上了。 她失踪了?安陵王爷肯定急疯了,毕竟这女儿可是要“卖”给昭景翊啊!那可是千秋王朝来的王爷。 安陵王爷大概现在就指望着她能好好的成为世子妃,然后他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稳赚不赔的买卖,不仅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钱,而且世子殿下岳父的这个身份一说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一件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再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去小王叔那里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心里的一大事情被放下,慕容凌月呼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像慵懒的小猫咪一般,脸色泛起两团淡淡的红晕,说不出的魅惑,精致的眉眼勾人遐想。 门,在一瞬间打开了,昭景翊俊逸挺拔的身姿如同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仿佛看透人间百态。 慕容凌月那惑人的模样果断的闯进昭景翊的眼帘,同时也闯进他的心里,手中拿着的东西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果然啊!他的心时时刻刻都被这个小丫头所牵动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自己的心绪。 心底有些庆幸,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这样美好的风光,不过同时也在心里记下,以后一定要紧紧的防备着。 他的小丫头越发的迷人,一定会有很多的桃花,而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男人看见他的美好,她,只能是他的。 瓷器碰撞的声音也让慕容凌月的目光转移,首先看见的便是那张淡漠如仙的脸,嗯!果然是她看上的人,颜值没的说。 只不过……咳咳!世子殿下手中拿的那东西,可是和他谪仙的颜和气质一点儿都不符合啊! 但昭景翊却没有觉得手上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是为了将手中的东西拿的更加稳一些。 昭景翊在慕容凌月观赏猴子一般的目光下慢慢走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就这么笑看着慕容凌月。 “过来吃点儿东西垫垫胃,凌月,你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再不吃的话胃会受不了的。” 慕容凌月往床下挪动了一下,伸头瞥了一眼,那看起来像是一碗面,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淡淡的清香氤氲着,传进她的鼻息。 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慕容凌月摸了摸肚子,确实很饿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能吃下一头牛。 尤其是这个面的香气,真的很诱人,闻着就越来越想吃,慕容凌月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光着脚就踩下来了。 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享受这清香,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倏地,脚被抬起,一只有力的手抓上慕容凌月的脚踝,帮她穿上鞋子,“女孩子注意点儿,小心着凉了。” 温柔的声音虽然有些责怪,但慕容凌月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鼻尖有些酸涩,眼眶胀胀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般。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了然于心 绝对不能在昭景翊面前表现的这么没出息,慕容凌月暗暗咬了咬牙,尽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似乎在给昭景翊捣乱一般,慕容凌月吸了吸鼻子,故意晃荡着脚,不让昭景翊碰到她的脚踝。 “哼!就你事情多,啰嗦老太太一样的,偶尔不穿鞋又不会死。”慕容凌月傲娇的轻哼着,偏头抬了抬下巴。 昭景翊很好笑的看着她,那眸子中的宠溺和纵然,俨然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胡闹的模样。 凌月变的调皮了,平时看到的她都是精明腹黑的,难得看到她这样孩子气的一面,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也是啊!她才刚刚行过及笄之礼,不过二八年华,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可是她的身上却背负了太多。 渐渐的,昭景翊眸子中的宠溺变成了心疼,一般的女孩儿,在这个年纪都在幻想着自己要嫁的郎君是什么样的,但她…… 或许是昭景翊没有收敛自己的表情,被慕容凌月给瞧见了, 慕容凌月的心惊了一下,以为昭景翊是因为她不穿鞋子的事情而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心底隐隐有些愧疚感,一双欢脱的脚也渐渐安分下来。 帮慕容凌月将鞋子套上去之后,昭景翊缓缓起身,撩起衣袍坐在她旁边,唇角勾勒出一丝完美的弧度,“别发呆,马上就要冷了,到时候可就没有第二碗了。” 一句话把慕容凌月的神给唤回来了,她撇了撇嘴,“世子殿下也太穷了,不要告诉我送完聘礼之后,你的府里连一碗面条都供不起了。” “不是供不起,而是没有这样的了,这面,可是本王亲自下厨做的。”昭景翊支着头,笑容灼灼的偏头看着慕容凌月的小脸。 昭景翊会做饭!这简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慕容凌月的脑子上,把她整个人都炸的晕乎乎的。 这个事情的冲击力可一点儿都不亚于火星撞地球,就好像一个从来不练武功的人忽然间杀了一个高手一样的诡异。 抱着怀疑的态度,慕容凌月抄起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放在唇边吹了吹,慢慢放进嘴里。 软糯的面条煮的恰到好处,很清淡的味道,但是一点儿都不平淡,意外的好吃,暖暖的,很舒服。 这对于已经饿的能吃下一头牛的慕容凌月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引诱! 真是没想到,昭景翊这个看起来锦衣玉食的闲散王爷,厨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个时代的男子能会厨艺的简直就是犀牛中的犀牛。 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就是那群大男人为了逃避而找的借口。 慕容凌月控制不住,又吸溜了一大口,脸上被面里面的雾气熏得泛起殷红,浑身都很舒服,很满足。 “世子殿下,你为什么给我下面啊!府上不至于连个厨师都请不起吧!”慕容凌月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笑的一脸贱兮兮。 其实她就是想知道昭景翊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亲自给她下厨,要知道昭景翊这样的人,就算会做饭,恐怕也不会常做。 昭景翊面不改色,一双星眸深如古井,平静无波,“已经黄昏了,所以厨师都在忙,没时间给你单独准备饭食,只能本王亲自来了。” 切!慕容凌月撇了撇唇角,在心里很鄙视昭景翊。 虚伪!不仅虚伪,连找的借口都那么的蹩脚,就不能说一句真话啊! 慕容凌月对昭景翊的不真诚嗤之以鼻,她能看的出来昭景翊对她的情意不似作假。 就说一声这一碗面是他特意为自己做的会死吗?让她开心一下会死吗? 吃着吃着,慕容凌月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争气,但她就是忍不住。 该死的!昭景翊为什么不能她差一点儿 昭景翊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可是她还有那么多顾虑,心里还有些心结没有打开,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怎么了?怎么了?”昭景翊本来是很享受的看着慕容凌月吃饭的,却没想到吃着吃着,慕容凌月的金豆子就掉下来了。 瞥了下那碗已经下去一半的面条,昭景翊“是本王做的面太难吃了吗?那就不吃了,凌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有办法对她好,有办法为她办任何事情,就是不知道她如果哭了的话,到底该怎么办。 是他的厨艺这两年没有练过,所以做的太难吃了,导致慕容凌月哭的吗?那么他拿掉就好了。 心情,还是有点儿挫败的。 手,就要去拿那一碗面倒掉,可是刚刚伸到一半就发现,慕容凌月把那还剩下半碗的面护在心前。 “谁说难吃的?你要是敢动它,我就敢和你拼命!”慕容凌月跟孩子一样的,把面护着,一双美目里面还氤氲着水汽,就这么瞪着昭景翊。 昭景翊也是很无奈了,眼神淡淡地看着慕容凌月,看了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也是真不知道对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好了。 眼泪还在哗哗的流,慕容凌月的声音有些哽咽,“讨厌死了!昭景翊,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这让我……” 剩下的话,慕容凌月梗在喉咙里,有些说不出口。 “你是帝君赐婚给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昭景翊眉宇间含情,眼满满的宠溺。 没错!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慕容凌月就是他今生所求,今生唯一想娶的王妃。 但慕容凌月理解错了昭景翊的意思,以为他只是因为帝君的婚约才不得不如此,低垂着头,口中的面渐渐变得不是滋味起来,心里不免的胡思乱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那啥帝君的一纸婚约,你还会不会这样对我……如果是夏静婉……” 忽然想到这件事情,那个夏静婉,可还横在他们的中间,万一昭景翊只是因为任务才如此对她,那么她宁可不要。 她对感情的要求向来很高,做不到,她宁愿不去碰。 “不会!”昭景翊的目光很坚定,语气也很坚定,“你就是你,至于她……只是恩情而已。” 是的,这些天的思虑,他已经足够的确定,慕容凌月就是他心底的那个人,只有在靠近她的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早已经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度。 “昭景翊,我要和你认真的说一件事情!”慕容凌月直视他的眸子,心里怔了怔,还是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怀疑过,其实根本就不是夏静婉救了你,要不然你这一次九阴寒蛊发作,她为什么不出来救你?” 虽然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事情,但她也看不爽那个夏静婉,夏静婉一看就是那种能忍的那种人,这种人……很危险。 夏静婉这种高级白莲花的心机,往往是最难以让人防备的,所以她这是替昭景翊着想。 对!就是这样的,她绝逼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没有!”昭景翊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一丝犹豫。 不知为何,慕容凌月的心里有些小失落他就这么在乎夏静婉吗?不曾对她有过一丁点儿的怀疑…… 不等慕容凌月把心里的想法想完,昭景翊低沉磁性的声音就把她包围,“而是根本就确定她不是。” “一个人有没有医术,手上有多少的能耐,本王岂能看不出来。”昭景翊的语气有些狂妄,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慕容凌月嘴里还有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噎了一下,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却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你还要继续找那个人吗?”慕容凌月放下筷子,手心紧了紧,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话里面的紧张。 昭景翊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慢慢撑着手臂,面对着慕容凌月,“这么说来,好像有一件事情,本王要好好和凌月商讨一下了……” “什么事?”慕容凌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昭景翊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除了风隐风煞以外,本王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本王要找救命恩人的事情,凌月……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 这个问题……她似乎没有办法回答呀! “而且本王也没有说过夏静婉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啊!”昭景翊星眸似有点点流光闪现,完美的薄唇勾勒出一丝很有深意的弧度。 卧槽!失策啊!慕容凌月简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了,这下赔大发了,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的。 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一茬呢?真的是……为什么只要和昭景翊在一起,她的智商就越来越脱线了呢? 以昭景翊那么精明的性子,这下铁定真相大白,知道她是故意骗他了,慕容凌月心虚的瞄了昭景翊的表情。 触目之间,满满的戏谑笑意,昭景翊的眸子里亮晶晶的,灿烂如同天上挂着的星子,仿佛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生一世 第三百八十三章一生一世 “凌月,你……是在心虚吗?”昭景翊的眸子里尽是笑意,身子慢慢靠近慕容凌月,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后背上。 慕容凌月心头一惊,脊背下意识的挺直,一阵凉意从骨子里升腾而起,这家伙,阴险的紧,她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慕容凌月的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的转头,硬着头皮狡辩,“我才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其实本王早就察觉了,那个真正救了本王的女子……”昭景翊的手很有力,转瞬就握住了慕容凌月的手臂,声音里有些颤抖,“其实是凌月你……对吗?” “不是!”慕容凌月否认的干脆,睫毛一颤一颤的,面上看似没有什么,但手心里已经被汗水染湿。 她害怕昭景翊找她麻烦,毕竟是她骗他耍他在先,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很讨厌别人的欺骗吧! 呵呵!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思居然变了,以前是害怕和昭景翊扯上关系,所以故意规避他,现在……却是害怕昭景翊对她厌恶。 尽管慕容凌月已经很坚决的否定,可昭景翊却很笃定,“凌月,你骗不了本王,每次你一说谎,语速就会下意识的加快,而且……不带一丝停顿的。” 有吗?特么的!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昭景翊居然真的脑中细细回想,好像……似乎,昭景翊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真。 靠之啊!昭景翊要不要那么逆天,连她的说话习惯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么岂不是代表着以后在他面前都说不了一点儿谎了吗? 败在他手里了,而且是一败涂地,慕容凌月叹息了一口,点了点头,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手,伸到里衣的暗袋里,一枚精巧的凌月花耳环落在慕容凌月的手里,玉质一看就是极品,和夏静婉手里那个赝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昭景翊呼吸一滞,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过来,触手可及的温润手感,和他在山洞里捡到的那一只简直一模一样。 果真如他一直所怀疑的一般,只有凌月这样的女子,才有办法救他,只有她的医术,才有办法牵制他身上的九阴寒蛊。 那个赌注……他还是赢了。 “昭景翊,你真是过分,虽然你最终认出我来了,但是……你居然会认错!” 慕容凌月忽然拍案而起,一双翦水秋瞳睁大,里面满满的怒意,纤细的手指控诉一般的指着昭景翊。 “好吧!虽然那是我设计的一点儿障眼法,但是你居然上当,这么经不起考验,简直不可饶恕。” 这一招就叫做先发制人!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堵住昭景翊的嘴,让他有话说不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不这样没办法啊!难不成在原地等着昭景翊过来秋后算账吗?那可不是她慕容凌月的风格。 “昭景翊,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慕容凌月小眼珠子一转,麻溜的转移话题。 她如一只小猫咪一般,起身挨着昭景翊磨蹭着,像在他心上挠痒痒一般。 昭景翊的心痒痒的,对这个小妖精完全没有抵抗力,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回答我……嗯?”软糯的声音在头顶继续响起。 昭景翊低叹了一口,伸手揽住作乱的慕容凌月,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星眸中的笃定不馋和一丝假,“当然真!凌月,我心悦你,日月可鉴。” 慕容凌月的心肝儿颤了颤,满心的感动,但被她掩饰的很好,她为了不让昭景翊和她算账,也是够拼的。 “那我问你……说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说出不来……你就死定了,我要和你断绝往来。” 慕容凌月挣脱起身,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昭景翊,绝色的容貌和清冽干净的气质都让她耀眼的令人移不开眼。 “婚房!”昭景翊一口咬定,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那一晚自己被整得很惨,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不过提起那个地方,他就又想到了,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弄出个假货蒙骗他,果然是欠教训的,以后慢慢和她玩儿。 谁知慕容凌月摇了摇手,一脸的失望和无奈,眸子里还有些愤怒的小火苗,指着他道,“好了!昭景翊,我们友尽!你居然说错了。” “嗯?不对吗?那求凌月赐教,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他确定自己在那次婚礼之前从没有见过慕容凌月。 “哼!赐教个毛线,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可相信这世上有重生这事儿?你可相信我就是你几次三番提到的先皇后?”慕容凌月一脸神秘的说着,她决定将一切事情告诉昭景翊。 昭景翊身子一僵,眼神里意外有之,惊喜亦有之,他现在已经都忽略了慕容凌月本身的质问, 脑海中,一堆破碎的画面正在慢慢成型。 那时他身上的九阴寒蛊刚刚发作,狼狈来到这耀金国,只是为了……却没想到遇见了慕容凌月,他此生最大的意外。 后来因为遇见刺客,这个小丫头居然意外的躲进了他的车厢里面,当时只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有趣,所以并没有赶她下去。 当时,他或许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身上的九阴寒蛊折磨着他的身,可也摧残着他的心。 意外的是,那个小丫头就像一团暖光一般,那么不经意间闯入他的世界。 九阴寒蛊,呵呵!多么霸道的蛊毒,连神医都没有办法,她居然自信的说肯定能治,肯定能活下去。 他估计就是被这小丫头给感染的,相信自己能活着。 心,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被撩动的,生的希望一旦被点燃,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才想要拼着这么一个破碎的身子,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现在想来,慕容凌月果然是上天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送来的一道希望之光,专门用来拯救他的。 “对不起!”昭景翊这一声,倾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声音激动的有些沙哑了。 他的全身绷着,甚至有些坐立不安,像个小孩子,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凌月,我居然把你认错了,把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给弄丢,我犯了今生最大的错误,一定要给我一个狠狠的惩罚!” 终是,迫不及待的将她揽入怀中,那张被激动填满的清冷面容,贴在了慕容凌月的颈窝里。 慕容凌月也不矫情,反身回抱他,声音似乎在压抑着笑意,有些闷闷的,“那么……我亲爱的世子殿下,你想要什么惩罚呢?” “凌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昭景翊已经失去了理智,将慕容凌月桎梏的更加紧。 慕容凌月撇撇嘴,无聊地在昭景翊背上画圈,“暂时没有想好。” “没事……凌月,你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去慢慢想!” 是的!他已经决定了,这么好的凌月,他要将她据为己有,一点儿都不想被别人看到,更遑论得到了。 不敢去想,如果失去了凌月,他会怎么办,如果有人敢带走凌月,他想他会忍不住想杀人。 “……” “世子殿下!”慕容凌月的声音带着些许官腔,很正经,把他拉起来,轻佻的挑起他的下颌。 语气中满满的戏谑,“你之前是不是经常对女孩子这么说话啊!很熟练嘛!” 慕容凌月眸子暗了暗,纤细的手指渐渐攀上昭景翊的脖颈,撇了撇嘴,心情有些莫名的不爽。 这么会说情话,都要成撩妹老司机了好吗?要说是第一次说,呵呵!她还真有点儿不信。 慕容凌月面上愤愤的,手不安分的在昭景翊脖颈上游走,仿佛只要他敢说一句“是”,她就立刻使劲儿把他掐死。 “当然没有了!只是……一看到凌月,就自然而然的想说。” 是的,他已经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凌月的毒,他会为了她去做最冲动,最没有理智的事情。 尼玛!这个厉害了,说情话都能无师自通!慕容凌月的心情却很晴朗,笑意盈盈地看着昭景翊。 “切!意思就是你以后看见别的女子,也会这么说了?”慕容凌月起了心思,想要逗逗昭景翊,手指一圈圈缠绕着他的头发。 一双灿烂如坠入星子的眸子,看的人意外的发慌。 昭景翊斩钉截铁的否认,“当然不是,本王只对你一人说过这些话。” 他所有的温柔和宠溺,已经全都留给了这一个小丫头,哪里还能匀出去一点儿?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为他求情 “那你对其他姑娘说过其他话喽!好你个昭景翊,说吧!以后你想要几个侧妃,几个美妾?” 慕容凌月一听,登时眼睛就竖起来了,撸起袖子,整个人跪在他的两只膝盖上,不满地戳着他的手臂。 “……” 一不留神,钻进慕容凌月的套路里了,昭景翊游戏哭笑不得,没有话反驳,权当让她报仇了。 呵呵!这鬼机灵的小丫头,还真是记仇。 慕容凌月终于崩不住了,身子软下来抱着他,闷声笑的不能自已,让他刚。刚套路自己,活该啊活该! 她终于也报了一回仇,能套路到大名鼎鼎的世子殿下,这个……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啦! 调皮捣蛋的坏丫头!昭景翊的手缓缓的移到她的脊背上,将她抱紧,低沉又有些惑心的声音响在耳边。 “凌月,本王此生只会喜欢你一个,也只会认定你一个王妃,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这声音令她沉醉,慕容凌月渐渐放松,跌在他的怀里不想出来,心里似乎被一层暖暖的东西包围着。 只认定她一人……是真的吗?昭景翊,会不会负了她? 慕容凌月身子一僵,记忆中的那一抹血腥又开始作祟,满地蜿蜒的鲜血,疯狂的女人…… 无尽的恐惧开始侵蚀着慕容凌月的心脏,身子开始变得冰凉,甚至已经开始颤抖。 昭景翊发现了她的异样,看见她眸子里的腥红之色,知道她肯定又是被心魔占领了。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应该做,因为说的越多,凌月受的刺激就越多,现在办法,就是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昭景翊什么都没有说,只把慕容凌月抱的更紧,心,在那一刻悬停,非常紧张,但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凌月的身上不止一次,所以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不想去问。 他在等,等着凌月有一天,亲自告诉他,那时候,就代表他得到了慕容凌月全身心的信任。 心魔在慢慢的控制,慕容凌月感觉很痛苦,灵魂被剥离,意志被控制的感觉,一切,都让她痛苦。 不行!一丝仅存的清明阻止了她变得弑杀,她是正常的,绝对不能被控制,她不想变成那一幕。 或者说……她不想让昭景翊看见她那么不堪的一幕,不想让这样的自己去伤害他。 因为压抑着,慕容凌月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去那仅有的一丝理智。 口中有丝丝点点的血腥味儿,慕容凌月知道,她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唇,但是……她必须控制自己,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挣扎着昭景翊的桎梏,慕容凌月此时只想找一个地方,自己去痛,自己去平息心情,如果……能在水里冷静下就更好了。 呵呵!慕容凌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师父的折磨让她对水有很大的阴影,可是这个时候,她居然很想自己找虐。 可是……她挣扎一分,昭景翊的手臂就将她箍紧一分,明明是大病刚刚才有起色的人,那力道竟让她没有一点儿办法摆脱。 低沉却让人安心到心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凌月,放轻松……不要强迫自己,深呼吸,慢慢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永远都要记住,不要去躲避,也不要迎难而上,只要彻底忽视就好了,心里不要有太多的负担。” 这声音莫名的让她安心,躁动不安的血液像是遇见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一般,纷纷变得平缓,眼底的腥红也在慢慢褪去。 目光恢复了清明,但慕容凌月此时却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都已经潮湿。 心底的那种感觉渐渐收回去,慕容凌月的脸色已经变的煞白,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这一次,昭景翊没有再禁锢着她,任由她跑出去,因为他知道,她想独自一人平静一下心情。 看来……未来遥遥无期,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首先一件事,就是要搞明白,是什么事情折磨了凌月那么久。 看着慕容凌月每一次变得这样痛苦,他很煎熬,心,痛的无法呼吸。 慕容凌月跑出门,也没有跑很远,只是停在昭景翊别院里的一处人工湖旁边。 波光粼粼的水面很是平静,夕阳的最后一点儿余晖打在上面,淡淡的颜色,很唯美。 可惜,如此美景,却衬托的慕容凌月的背影更加单薄,更加凄美。 没有一点儿心情欣赏这画面,慕容凌月在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 跳,能够平静心中的那股杂念,但……脚却始终挪不动。 看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个当初的胆小鬼,压根就没有勇气跳下去,心里对水,还是很抵触。 唉!果然还是输给了自己,慕容凌月任凭晚风吹在脸上,静静的站在那里成为一道风景线。 倏地,一道危险的气息从身后袭来,慕容凌月条件反射一般的回身,一个下腰躲避了突如其来的的剑。 触目间是风煞一张焦黑的脸,那剑一个回锋,转眼间又从她的身旁擦过,衣袖被剑气伤到几许。 靠之啊!她又哪里得罪这个瘟神了?自问好像没有杀他全家刨他祖坟吧!这个风煞缘何每次都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心中正好有一股气闷在心里没办法发泄,正好风煞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发泄一下也未尝不可。 如是想着,慕容凌月索性不躲闪了,直接一个闪身,避过了他的剑,身形逼近风煞。 她现在身上没有丝毫可以自保的东西,银针药剂针毒药全都不在身上,全靠着一身的功夫阻挡风煞的攻击。 还没能熟练的掌握内力的运用,她现在还仅仅限于能用轻功飞起来,还飞不了多长时间的阶段。 用上全身的十八般武艺,堪堪能和用内力的风煞打个平手,而且她还是赤手空拳,风煞那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住手!”一声低沉但含着冰意的低声呵斥传来。 风煞心中一惊,一个走神,被慕容凌月偷袭得逞,剑,被慕容凌月夺走。 慕容凌月顺势而上,扳住他的手臂,胳膊一扭,刚刚还在风煞手中的剑就已经抵在了它主人的脖子上。 昭景翊看着这么调皮的小丫头,有些苦笑不得,不过他对小丫头的行为却没有什么异议。 风隐已经将一切都禀告给他了,那家伙,是该教训教训了。 风煞想要挣脱慕容凌月的桎梏,却在触及昭景翊目光的那一瞬间,没有了动作。 “本王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侍卫,你回去重修几年再来本王面前报道。”昭景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是不容违抗的。 风煞低垂了面容,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顶撞。 他心知,这一次,主子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从前,即使他有什么过错,也是说几句打发了完事儿。 但是这一次,能看出他是真心生气了。 主子居然能为了一个小丫头训斥他,甚至不惜让他回去重修。 看来真如风隐所说,主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小丫头。 醒来之后,风隐就已经和他说了,他也知道,这一次多亏了这个小丫头才能让主子捡回一命。 心里对慕容凌月的成见已经放下。 这一次刺杀,他并不是为了取这个小丫头的性命,只是单纯的为了看一看,这个小丫头除了那张脸以外,到底还有什么好。 现在看来,能让主子倾心交付的女子,果然非池中之物,他觉得很值了,就算回去重修,也没有任何怨言。 反正他也想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一直明白自己的功夫不如风隐,这一次,他要努力了。 几年之后,他就能更好的保护主子了,所以没什么可以悲伤的。 “凌月,放下手中剑,那个东西太危险,小心伤了自己。” 昭景翊很无奈,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小丫头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能和风煞打起来。 顺便还看到她穿成这样,衣服上还破了几道口子,霎时间,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给本王回去!” 特么的!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大胆,也不知道是学了谁的,且不说衣服如何,上面横横竖竖的这么多口子,也不知道伤了没有。 再一次觉得,他给风煞的惩罚太轻了,他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去沙漠,和狼群去拼命厮杀的。 慕容凌月却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其他意味,丢下手中剑,一步一步蹦着,乖乖兔一样的站在昭景翊面前。 “你真的要这么对他吗?没了风煞,你确定你行吗?虽然他浮躁了一点儿,功夫差了一点儿,人长得丑了一点儿,也没别的毛病了。” 慕容凌月背着手,脚尖在地下画小圈圈。 风煞猛然抬头,怎么也也没想到,到头来为他求情的,居然是慕容凌月这个死丫头。 不过……为什么他心中丝毫没有感受到那么一丝的感激,还那么想拍扁这小丫头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怦然而动 不过风煞现在就是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啊!主子就在旁边,谁要是敢动那个小丫头,主子不把人轰成渣渣就不错了。 “怎么?风煞不是几次三番对你不利吗?为什么替他求情!”昭景翊眉峰蹙了蹙,拉过慕容凌月。 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多个口子,但所幸的是风煞还算是有分寸的。 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口,只有些地方划破了一点儿皮,有些小血丝。 但只是这些,也够昭景翊心疼的了,他现在想在风煞身上划拉两道。 昭景翊气的完全忘了他刚刚问了啥问题,一心只顾着想把慕容凌月弄回去。 长臂一伸,从慕容凌月腋下穿过,一把公主抱起她,脚步加快往房间里面走。 慕容凌月依靠在昭景翊宽阔的胸膛里,清冷纯澈的气息氤氲在鼻尖,慕容凌月觉得很安心。 手指无聊的在昭景翊的衣襟上划拉,沉默不语,对于昭景翊的问题……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风煞这个人虽然对她有莫大的敌意,但是对昭景翊的忠心自是不必说的。 如今昭景翊体内的九阴寒蛊刚刚稳定,还不宜动用内力,正是他最弱的时候,如果遇见高手刺杀,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是,昭景翊身边能用的人很多,比风煞武功好的大把大把的有,比如风隐什么的,但……她就是觉得风煞可靠。 看他对自己的敌意就知道了,几次三番的,都是对昭景翊的维护才对她出手,虽然有点儿盲目,但不得不说多了个巨大的保障。 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就使昭景翊失去一个忠诚的护卫。 想好了说辞,慕容凌月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昭景翊那张比谪仙还要精致的容颜,默默吞了口水。 尼玛!还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这么一张仙人一般的脸,如果不是脸色常年有点儿苍白,简直秒杀百分之九十的小姑娘好吗? “风煞只是对你保护过度而已,可是保护过度总比没有保护要保险一点儿,再说了,这次也是我想挑战他的。” 这样够有说服力了吧!慕容凌月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昭景翊,白嫩如葱尖儿的手指在他衣衫上划拉着。 昭景翊心里痒痒的,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丫头。 妈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那璨如星辰的眸子便闯进了他的心间,再混合着她身上特殊的冷香…… 一股子冲动从体内升腾而起,昭景翊身子僵了僵,这种感觉让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怎么能控制。 暗自在心里默念一遍遍道德经,才慢慢平息了体内那一股燥热的感觉。 昭景翊不再去看这个磨人的小丫头,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奔着房间而去。 终于到了房间,昭景翊把怀里的小丫头轻轻放在床上,声音有些暗哑,“先把衣服给换了,换好再叫本王进来。” 说罢,他飞也似的逃出去,门被他“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慕容凌月笑看着昭景翊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加深,目光触及,旁边放着一袭华丽衣裙。 原来他这么关心她,竟然不知道何时起,她发现昭景翊的内心,其实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冷。 如此细心和暖心,居然连这个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心,居然在此时怦然而动。 更难得的是,他虽出身富贵,却没有半点儿纨绔之气,实力强大,身材和颜值不能更好,对她也没话说…… 似乎都没有什么缺点了。 真特喵的完美!慕容凌月咬了咬嘴唇,不得不承认昭景翊确实是这世界上完美的找不出几个的男子。 这让她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那么完美的昭景翊…… 如果不是她心底的那点儿破事,还有自己的身份束缚,她早就把男神给拿下了好吗? 可是不行!心魔没办法克服,她就算和昭景翊在一起,还是有隔阂,日子长了,一定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沟壑。 还有……她没办法忘记之前,昭景翊是怎么样和皇帝联合起来和她作对的。 就算那个时候,昭景翊还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萧府暗卫那么多条人命,昭景翊赖不掉。 这些事情……慕容凌月的鼻子有些酸涩,眼眶开始发胀。 一旦触及到这些问题,她果然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和昭景翊在一起。 这些事情就是他们在靠近彼此之间埋着的炸弹,就差一点儿火苗,便会彻底炸裂,结局显而易见。 双双体无完肤! 头,隐隐作痛,慕容凌月揉了揉太阳穴,不让自己去想那些问题,这些事情留到以后解决,她还不想这么快和昭景翊就刀剑相向。 心情平静了一会儿,慕容凌月睁开眼,拿过昭景翊为她准备的一袭衣裙。 身上衣裳已经被风煞的剑气所伤,确实是不能穿了,所以慕容凌月也就没有矫情,直接褪下身上的破衣服。 昭景翊准备的衣裙很完美,触手之间是柔顺软滑,隐隐还带着那么一丝儿的凉意。 慕容凌月暗暗咋舌,来这个世界也不少时间了,也不是没有见过上等衣料。 至于冰蚕丝这种稀罕玩意儿,没见过倒是不至于,但是也只在翡翠典当那里见过,还只是一个扇面。 她还记得那个扇面,特么的太吓人了,手绢大的冰蚕丝,五千两黄金!是黄金啊!可不是白银。 这样珍贵的布料,耀金国可是没有的,或许也只有千秋王朝这样的盛世王朝才会有了。 传说这冰蚕丝集齐难得到,缫丝女不眠不休的工作数十年才能出那么一匹,可昭景翊倒好,全给她捯饬到身上来了。 而且这一看就是极品的冰蚕丝吧!这么大一件,多少黄金来着……反正她数不清了。 这些钱估计买普通丝绸的衣裙,咳咳!能买个十箱子吧!还一点儿没带夸张。 慕容凌月拿着衣服,心里反而有点儿不敢穿上身了,压力山大。 天呐!这要是穿到大街上,被哪个人一不小心碰坏碰脏了,还不得心疼个半死啊! 这下也方便了劫匪,什么银子都不用抢,直接随便从她身上撕一块儿布料就得了,比啥都值钱。 一个衣裙而已,慕容凌月拿在手上好几刻钟了,都没穿上身,也不大敢穿上身。 “凌月,你穿好了吗?本王进来了啊!”昭景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直接把慕容凌月手中的衣裙给惊的滑落。 我的天!昭景翊现在进来,绝逼不行!默默看了看身上,可以说是一丝儿都不挂。 慕容凌月生怕他忽然进来,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儿的紧张,故意厉声呵斥,“没好!你要敢进来,我就敢戳瞎你的眼睛。” 吼完之后,慕容凌月宝贝兮兮的捡起地上的衣裙,吹了吹上面莫须有的灰尘。 简直就差把这衣服当成祖宗给供着了,幸好地上没有什么灰尘,慕容凌月囧囧的看着纤尘未染的雪白衣裙。 转念一想,哼!又不是花她的钱买的,浪费就浪费,慕容凌月咬了咬牙,开始捯饬衣服,准备换上。 可是,为啥只要一想到这个衣服的价钱,她心底还是好特喵的心疼啊!明明不是她的,也心疼、肉疼。 然而……慕容凌月穿了半天,却只换了一件里衣,娘的!外面的那些到底怎么穿啊!这么繁冗款式的衣服,她从来没有碰过啊! 她一向喜欢简单的东西,这么复杂的东西,她真的摆弄无能,上面的各种丝丝条条,到底干嘛用的? 想把上面的东西拽掉,但是……好心疼,这么名贵的布料,如果拽坏了,她是真心赔不起。 “昭景翊……你能给我换一件吗?”慕容凌月放下怎么整都整不明白的衣裙,忍不住出声。 这一件,她恐怕真的驾驭无能。 昭景翊却不知情,贴在门上的声音清晰传来,“怎么了?凌月,是不是不合身啊!不合身,本王可以让绣娘来改。” 咳咳!慕容凌月呛咳一声,她都不会穿这个,哪里会知道到底合不合身? 至于改?那还是不要了,这么名贵的布料,他昭景翊随随便便说一句改,但是她舍不得啊! 万一哪个绣娘一个不小心,把这么名贵的布料给弄坏了,改毁了,她简直要心疼死。 “不用了!你给我选个款式简单的,这个太复杂,我可是要回去的,再说了……这个……我!不!会!穿!” 慕容凌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靠之啊!这么难堪的事情,她居然说出去了。 门,在一瞬间开了,慕容凌月惊讶抬头,触目之间的是昭景翊含着笑意的眸子。 我擦嘞!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凌月觉得自己好像莫名的被套路了一把似的,这不会是昭景翊故意安排的吧! 故意的?事实真相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亲自送你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慕容凌月暗暗咬了咬牙,认真观察着昭景翊面上的微表情。 也许是被慕容凌月盯的打心里有些发怵,昭景翊背着的手慢慢放下,缓缓往慕容凌月身边而去。 “凌月,不会穿吗?本王可以帮你,这个其实很简单的,本王助你。”昭景翊的声音含着明显的戏谑。 这一下子,慕容凌月还能想不明白,果然昭景翊不是什么好人,丫的就是小人一个。 慕容凌月很抵触,气愤的把。那么贵重的衣服团一团,往身后一扔,面上满满的防备。 这个奸诈小人!靠之啊!亏她之前还觉得他很细心,很贴心,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浮云。 这一切,早就是已经预谋好的。 阴险小人! 慕容凌月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出几个血窟窿来,这个大骗子,心机男,靠! 同时也在心里鄙视着自己,太笨了,居然被套路到了,真是没出息透了。 越想越觉得憋屈,慕容凌月索性准备躲开,走到桌子旁。 “不用了,世子殿下这么贵重的衣服,臣女身份低贱还愚笨,不配这么好的衣服,也不配让殿下亲自服务。” 慕容凌月两只手交叠插在腋下,灿烂的笑挂在脸上,一双美目里却是含着倔强和自嘲。 哼!她现在就是很生气,所以,休想让她碰这件衣服一下,不爽就是不爽。 昭景翊看着如此幼稚,还在暗自置气的慕容凌月,心底不由得无奈,想要笑,但又怕她抵触,所以只能憋着。 “凌月,不要置气,穿好衣裳,不然感染风寒。”昭景翊的语气放缓,低沉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就要去拉慕容凌月过来。 此刻的昭景翊很温柔,很让人心动,慕容凌月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动作停滞了半秒。 果然昭景翊这家伙最会拐骗人心,慕容凌月就是当局者迷,没有听出昭景翊语气中还有那么一丝儿的哄骗和。 “不穿,我之前的衣服想必还没有坏吧!我穿那个就行,至于这个……”慕容凌月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了,语气也软了不少。 至于理由嘛……她已经想好了,“这东西这么贵,我害怕穿上之后折寿。” 昭景翊却还在以为她在置气,无奈的叹息,上前几步,有力的手掌擒住慕容凌月的小手。 “好了,本王给凌月道歉,现在不要置气了,赶紧穿上衣服,不然真的会感染风寒的。” 这丫头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九十一做起来就怂了,还还折寿?这又不是寿衣,折毛线的寿啊! 慕容凌月也很无语,撇了撇唇角,低着头,脚无意识的在地上画圈,嗫嚅着声音道:“我又没说我不穿衣服,只是让你帮我准备一点儿款式简单的衣服就好了。” 本来就是嘛!这么大的馅饼,她是真的害怕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一下子囫囵个吞下去,不留神就给撑死了。 这么贵重的衣服,一来太繁冗了,她不会穿,太麻烦了。 再一个,这简直就太贵了,不在她的承担范围以内,要是弄脏弄坏什么的,那个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听话,府里没有别的衣服了,穿上这个,明天回去的时候,安陵王爷才没有话可以说。” 昭景翊将她一步步的拉到床边,语重心长的和慕容凌月解释,眸中的深情似乎要把慕容凌月给淹灭。 这句话意思很显而易见,那就是说,她穿了这件衣服回去,安陵王爷看了之后,大概以后都不敢找她的麻烦了。 哼!他会那么轻易的承认,这个衣服,不是今天才准备的,而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吗? 蓄谋已久,就是为了有那么一天,他能亲手为她穿上这件衣服。 慕容凌月才没空想这么多,只觉得昭景翊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唉! 看来昭景翊说的也不是完全为了套路她,好吧!不过…… 慕容凌月很鄙视昭景翊这种心口不一的男人。 堂堂世子殿下的住宅,真的就这么一件女装吗?说出去谁会信? 找借口就找借口,还找了那么一个一听就是谎话的借口,真是太不可爱了。 再一次捕捉到了昭景翊话语里面的关键信息,慕容凌月有些疑惑了。 “为什么是明天回去啊!反正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好了,现在回去也无妨。” 虽然这一次伤的比较严重,精力有很大的透支,但是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恢复好了好吗? “不行!晚上回去不会有好事发生,而且也显示不出你的重要性,本王要让安陵王府的人全都看着。” 昭景翊否定很彻底,绝逼不可能让小丫头晚上回去,原谅他是有私心的,但是……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了。 这是要宣布所有权的节奏吗?慕容凌月囧囧地想着,心里有点儿暖化,她爱死昭景翊这个霸道的调调了。 越是喜欢,慕容凌月就越是要和他唱反调,这样才有意思,想着,慕容凌月撩起近在咫尺的昭景翊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 “那我已经休息好了,不回家的话,晚上还能干啥?”慕容凌月就是要不好好说话,看看昭景翊还能出什么招。 昭景翊目不斜视,手上一直在忙,头也不抬的道,“不管干啥,都不要晚上离开,明天,本王亲自送你回去,让安陵王府的那群人,什么都说不了。” 也许是昭景翊的语气太霸道,维护之意太明显,慕容凌月居然不争气的差点儿流下眼泪,眼睛有些酸涩,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本来要一个人去承担的事情,忽然之间多了一个人去分担,身上的负担忽然被卸下来一半的感觉,真的很好。 因为感动,慕容凌月的身子多多少少变得有些僵硬,昭景翊察觉到了,很是心疼,却也无奈。 “什么都不急,你先把衣服穿上,不会穿,本王给你穿。”昭景翊头也不抬,言语间很霸道的维护。 只能用这种办法保护凌月,昭景翊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敲打敲打安陵王府的那群不懂事的人了。 没有她的认同,昭景翊自觉的绕过去,将衣服拿在手里,大手一翻,终于将慕容凌月已经揉成团的衣服给抖开。 接下来便是各种繁冗的结和带子,反正慕容凌月是全程看着昭景翊在她身上捯饬着。 结果可想而知,看完了全程,慕容凌月觉得更晕了,心底暗暗发誓,以后绝逼不碰这件衣服了。 特喵的,简直就是再鄙视她的智商了好吗?绕来绕去的,简直就要把她给绕晕了。 衣裙意外的合身,虽然上面的花纹是繁复了一点儿,但是样子却很简约。 素白的衣领在她脖子上,衬托的这小丫头的皮肤吹弹可破,犹如山巅的白雪一般。 这一身衣裙的剪裁很是别致,正好能够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凹凸有致,虽然小丫头还没有完全长大,但是该有的,却一样都不少。 殷红的樱唇点缀在如羊脂玉一般嫩滑的脸蛋上,一双眸子璨如星辰,全身上下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灵气。 呵气如兰,少女身上特有的冷香幽幽的钻进他的鼻息之间,昭景翊简直都要受不了了。 他面对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自制力可没有那么强大。 衣服上身,没想到这衣裙累赘是累赘了一点儿,但是还挺好看的,看着也挺有仙女的感觉。 慕容凌月提着裙边,在原地转了两圈,自我感觉还挺好的。 不过比起仙女,她还是更加喜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凡人,有时候,神仙真不是万能的,还是做人好,活好自己这一世就好。 穿好衣服跳下来,慕容凌月挠了挠头,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最终,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世子殿下,你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轻功飞行会忽然掉下来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丢脸,要不是她上一次忽然之间没掌握好,现在至于在这里吗? 靠之啊!她要是用轻功的次数多了,绝逼超过风隐风煞,只要是……在她不掉下来的时候。 昭景翊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发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 “情况有很多种,凌月可以给本王形容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昭景翊略一思索,眸子深邃如古井,看不出深浅。 卧槽!还要形容?那么丢脸的瞬间啊!她恨不得选择性遗忘。 不过一想到昭景翊可能可以规避这个问题,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慕容凌月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就是……忽然走神,然后感觉体内的内力一下子接不上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被风隐给救了呗!” 哼!她才不会说自己差点儿掉进水里,差点儿成为落汤鸡的事情呢!又不是脑子傻。 第三百八十七章 喜欢逞能 昭景翊的眉心一结,将手指轻轻儿搭在慕容凌月的手腕上,旋即松了一口气,一阵轻笑。 “木槿,你只知道内力要从丹田过滤,运行周身,却不知体内的力量有限,哪里能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你?” 昭景翊顿了顿,倏地抓住了慕容凌月纤细的手腕,指尖轻颤,暗暗有些心惊,这小丫头……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是要将内力运至丹田,二次循环调用,你没有掌握循环的办法还敢飞,掉下来摔不死你,算你幸运的了。” 昭景翊也是被她气的已经发不出来脾气了。 好家伙!这小丫头的胆子也是够肥的,什么都不懂就敢到处乱飞,要不是她内力强大,掉下来摔断胳膊腿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高手,几乎把生平内力都封印在了这个小丫头的身体里面了。 这个……说好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说不好……那就是个杀人的利器。 这么强大的力量,要是运用的好还行,用的不好,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小丫头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 “那……你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怎么弄啊?”慕容凌月抿了抿唇,目光殷切地看着他,宛如一个求知若渴的孩子。 这种事情她确实一点儿都不懂嘛!她只知道自己能用体内的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但是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完全不懂! 她哪里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啊! 面对这样的慕容凌月,昭景翊心脏都抑制不住的漏跳了一拍,这小丫头……真特么的有毒。 而他,已经上瘾了,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承认吧!他就是拒绝不了慕容凌月的任何要求。 “盘腿坐下!静心凝气,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吗?”昭景翊佯装怒吼,扶着额头低叹。 但这样程度的怒火,就和纸老虎一样,根本震慑不到慕容凌月。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半点儿没把昭景翊的话放在心里,那一点儿段位,休想震慑到她。 不过不怕是一回事儿,对于昭景翊的要求,她当然还是乐意为之的。 麻溜儿的按昭景翊的要求坐好,阖上一双灵动是眸子,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温凉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昭景翊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始引导她。 “等下我会注入一股内力,不要抵抗,跟着我的那股力量走,调动你的全身内力,明白吗?” 说罢,似乎是怕慕容凌月没明白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好好感受,一定要慢慢来。” 其实……昭景翊心里还是有一点儿迟疑的,这个方法是最快的,但也是有点儿危险的。 内力入体引导,控制的好还行,控制的不好,呵呵!就会出现他那种情况,两股内力滞留体内,那滋味儿…… 其实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不过对这个小丫头,即使平时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事情,他也犹豫了。 不想让她,出一丝丝儿的纰漏。 慕容凌月不懂昭景翊心里的犹豫,她只是觉得无语,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这么一点儿小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微微点了点头,密如羽扇的睫毛在她眼睑下投下剪影。 背部,是昭景翊温凉的手,与她脊背上的温度比起来,显然是有些凉的,正是因为如此,慕容凌月的感觉才更加清晰。 清冷绝色的面容上晕染了一团红霞,居然少了那么一丝儿凌厉,多了那么一丝儿的女儿柔情。 背后像是窜入了一丝儿电流一般,从脊背延伸到全身的酥麻感觉,连头发丝儿都跟着颤了颤。 幸好昭景翊现在是背对着她的,要不然看到这样的慕容凌月,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为她引导什么内力? 昭景翊的内力和他本人一样,清凉中透着那么一丝儿的绵长,让人感觉到有些凉意,却又不觉得冷寒。 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儿似曾相识,但是当慕容凌月想要用脑子去想的时候,昭景翊的真气已经开始在她体内游走。 “木槿,这个时候不要分心,开始调动身体的内力。” 昭景翊的声音响在耳边,拉回了慕容凌月的思绪。 啊!该死的,差点儿把正经事儿给忘记了,我的天!幸好有昭景翊的提醒,不然她绝逼完蛋了。 磅礴的真气被运起,居然差点儿把昭景翊那细长的内力给盖了过去。 娘的!这丫头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这么磅礴的力量,平常人没个三四十年根本练不成好吗? 可是……她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居然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加强了输入慕容凌月体内的真气,昭景翊微微蹙了蹙眉头,额头上已经出现了隐隐的薄汗。 呵呵!果真啊!这具身子已经差到了这样孱弱的地步了吗?看来那个问题,要尽快解决了。 大不了就是个迎战,他也没在怕的。 原先,或许真的无所谓,但他现在,已经确定以及肯定,他想要活下去,所以说,计划要加快进度。 慕容凌月这一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昭景翊已经尽量把内力控制到很好了,可是…… 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幼儿,能那么快就追上一个步履矫健的成年人吗?想的美啊! 靠之啊!简直艰难,越是想要追逐上,内力在奇经八脉中运行的速度就越快,这样的话,对她经脉的冲击力就越来越大。 全身好像是被钉子一根根钉进去的那种疼痛,两手使劲儿的握着,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滑腻腻的感觉十分难受,莫名的心慌。 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越来越苍白,呼吸有点儿不稳,身体里锥心的疼,但是她还不能放弃,一根筋的继续往前闯。 昭景翊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一边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声音放缓一些。 “木槿,不要着急,不要试图追赶,就按你正常的速度运行,不然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 说着,他又把内力运转的速度压制的慢了那么一点儿。 额上的薄汗已经渐渐凝结成了冰霜,始终没有顾着自己,担忧的目光投向慕容凌月。 很傻的一个丫头,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进行下去?做什么事情都一根筋,傻到让人心疼。 但……就是这么一个傻丫头,把他给吃的死死的,今生都无法逃脱了。 昭景翊的话无疑是给慕容凌月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慢慢的呼出一口浊气,不再去可以追逐,而是按照自己的速度进行。 经脉里的剧痛在慢慢消退,呼吸也平稳了不少,真的有点儿有点用唉!而且……她似乎慢慢的也有所顿悟了。 见慕容凌月已经能够领会了,昭景翊赶忙抽回自己的内力,外界内力探入经脉,多一刻在在她体内都是危险的。 慕容凌月感觉到引导自己的那一缕内力消失,知道是他收回去了,没事!她已经能够掌握了,不需要他的引导了。 接下来,慕容凌月体内的内力好像水到渠成一般,源源不断的从丹田流向全身,再循环往复。 又试着运行了几个周天,慕容凌月压下流窜的力量,手臂端平慢慢下压,呼出了一口浊气。 眸子睁开,里面闪耀的光能够照耀日月,慕容凌月活动了下自己的脖颈,利索的起身。 转身,却看见脸色惨白的昭景翊身形有些不稳,她眉峰一蹙,声音变得有些不稳,“我的银针呢!” 她怎么能忘记昭景翊不能动用内力这件事情呢?他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行,这么喜欢逞能干什么? 昭景翊捂住心口,无力的笑了笑,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不过,木槿,我真的没什么事,已经习惯了,一会儿就好。” 慕容凌月连个眼神都不赏给昭景翊,头也不回的往那个方向而去,樱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 幸好,她的家伙都还在,慕容凌月稍微松了一口气,拿过银针,强硬的将昭景翊压在椅子上。 银针刺入昭景翊的各大穴位,她的手法娴熟,一道道动作都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连一句话都没有和昭景翊说过,仿佛昭景翊就是个任凭她摆布的木偶。 慕容凌月绕到昭景翊面前,入目的是小丫头腰束下不盈一握的纤腰,在他面前晃悠着。 身上冷香若有若无的盈在鼻息间,昭景翊只感觉有一股血气上涌,腰腹一紧。 终于可以看见小丫头了,目光稍稍往上瞟,一张精致的小脸映在眼前,也映在心间。 可惜啊!小丫头的那表情,一看就是生气了,呵呵!小丫头生气也是可爱的让人心疼。 无奈的想要去抓小丫头的手,却被她灵巧的躲过,昭景翊终于绷不住了,主动说话,争取坦白从宽。 “木槿,我真的没事,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些小问题,这么些年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作践自己 哼!无论昭景翊说什么,慕容凌月全都回以沉默,还有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手上自顾自忙着自己的。 这让昭景翊心里有些没底,木槿到底是怎么了?就只是因为他擅用了内力,让九阴寒蛊有了可乘之机? “木槿,真的没事了,这种情况在以前是经常的事情。”昭景翊身上都是银针,动不了,只能僵着身子和慕容凌月说话。 这个真的没什么而已,他也没有用很多内力,就这个情况,出现那是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甚至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也有之,只要不是特别难以忍受的,他一般选择直接忍过去。 昭景翊完全没有摸清楚慕容凌月脾性,他不说还好,一说——慕容凌月霎时间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一般,直接炸了。 “可见你的身子这么孱弱,根本就赖不到别人的头上,全都是你自己作践自己。”慕容凌月的语气冷冷,依然认真的给昭景翊施针。 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功夫更甚,慕容凌月抬头,眸子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有本事你再作啊!回头把自己作到棺材里才开心呢!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老娘直接给你一针完事儿。” 一针,精准的落在昭景翊的后颈。 说着说着,一向冷心冷情的慕容凌月居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扎针的动作也粗暴了许多。 昭景翊疼的蹙了蹙眉,靠!这小丫头……公报私仇。 “昭景翊,你!你自己当你自己是什么呢?精钢不坏?刀枪不入?给我省省吧!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秧子!” 慕容凌月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但是不可否认,全都是事实。 他当自己是什么呢?不能逞能就早说啊!她的内力什么的,还能比他身体更重要吗?真是蠢货一个! 简直就是无药可救了好吗? 发泄完了,针,也扎完了,慕容凌月索性收拾收拾,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一副离家出走的模样。 “木槿,你要干什么……”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昭景翊的手心蓦地收紧,语气也有点儿颤抖。 这个丫头……真是时刻牵动他的心弦。 “任务完成,报酬不付,怎么滴?还不允许郎中离开了?离王殿下权势滔天,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慕容凌月说的很云淡风轻,也没有一句话说错,就那么站着,眸光淡淡,就是最好的控诉。 咳咳!娘的,这句话,他没有办法反驳,默默地受在心里。 因为就慕容凌月提出的那个报酬……让他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恨不得以那个身份把她留在身边,甚至早日生米煮成熟饭。 宫祁晟的赐婚……呵呵!办了那么多年的事儿,终于办了一件如他所意的事情了。 眼见慕容凌月已经要迈出房门了,昭景翊急得额头手心上全都是冷汗,“咳咳!木槿,明天,本世子亲自送你回去,保证大大方方的,安陵王府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 这个借口……他知道已经老掉牙了,但是,他真的不想慕容凌月回去,尤其是在跟他怄气的时候。 “不用了,欺负就欺负吧!欺负人再反欺负回去的感觉更好,再说了……” 慕容凌月抬眸,唇角挂着讥诮的笑,毫语气很狂妄,“安陵王府现在还有哪个敢欺负我?” 赵侧妃一脉垮台,安陵画丹已经再也没有战斗力,再加上自己身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哪里还有人敢在明面上搞什么动作? 即使这么说了,昭景翊还是坚持,“天已经黑了,晚上回去有些不安全,明早回去也是一样的,木槿,听话!” 昭景翊无奈了,低声叹息一口,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慕容凌月才不领情,冷艳的目光扫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首先,我有自保能力,都城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危险还能危险到哪儿去?” 第二根手指竖起来,慕容凌月嘲讽的笑了笑,“再次,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剩下的时间是我自己支配的,离王殿下似乎没有权力干涉。” 哼!还让她“听话”,简直想的要美上天去了,她又不是他的宠物,凭什么听他话? 给点儿好脸色,他就蹬鼻子上脸了来还,谁给他的胆儿? “任务还没有完成,革命还在继续。”昭景翊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忒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银针。 矫情! 慕容凌月堪堪走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他身上的银针。 当最后一根银针从他的身子里抽出的时候,昭景翊直接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长臂一勾,直接把人给勾到怀里。 慕容凌月忙着收拾,不痛不痒的打了下她的手,冷着声呵了一句,“放开!” 昭景翊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小丫头,他已经放不开了,今生今世都放不开了。 手臂钳制她的身子,钳制的更加紧,慕容凌月蹙了蹙眉,想要拿银针出来威胁他都做不到了。 他的怀抱是温凉的那种,不会给人太过热烈的感觉,但又是那么的让人刻骨铭心,慕容凌月险些沉溺。 神智总算回笼,慕容凌月开始反抗,但最终全都被一句轻飘飘的话给打发了。 “木槿,明天回去,不然你走不出去。” 靠!用权力和压人吗?慕容凌月表示更加不服气,开始低声的警告,“昭景翊,你给我放开,我和你说啊!要么你永远别放开我,等你放开了,有的你好受。” 怎么样啊!还能把她给吃的死死的吗?大不了她把这个园子给里里外外给看一遍,烧了都行,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出去的法子。 “不放!”昭景翊是铁了心的,直接把人一抱,放在床上,禁锢这她的双臂,声音有点儿沙哑。 “木槿,本世子这辈子都不肯放开你,你就死心去吧!好好的,明天回去,见!家!长!” 在昭景翊霸道的攻势之下安陵的脑子直接被轰飞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冷战,什么怄气。 但是……见家长?确定她的听力没有出现问题吗?慕容凌月有些走神。 樱唇上忽然传来有些冰凉的触感,慕容凌月的思绪这才回笼,靠之啊!她什么时候允许昭景翊这么对她了? 脚上蓄着力量准备攻击来着,但昭景翊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直接化解了她的攻势。 挣扎过没有结果,慕容凌月索性没有再做无用功,开始回应他的吻。 等昭景翊终于餮足,放开慕容凌月的时候,慕容凌月早已经没了火气。 “还要离开吗?”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对视,一双星眸里含着明显的笑意,大有慕容凌月不答应,他就将她吻到窒息的感觉。 看着被他吻的鲜嫩饱满的粉唇,昭景翊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她,只能是他的。 奸诈小人!慕容凌月翻了个白眼,将昭景翊推开,翻身到床里面,赌气一般话语很幼稚。 “不走就不走,浪费你家资源,姐姐可没有钱给你报销。” 昭景翊一点儿都不介意慕容凌月这么说,反而心情很好,忍不住闷笑出声,直接翻身躺下。 “没事,反正木槿以后会是离王妃,这些都是你的,就当提前行使你的权力,使用你的财产好了。” 慕容凌月直接不高兴搭理他了,胡闹了一会儿,再加上又给昭景翊用了一遍针,她又有些累了。 回复昭景翊的,是一阵绵长均匀的呼吸,慕容凌月渐渐睡着了。 昭景翊自然知道慕容凌月睡下了,很无奈的感觉,轻轻的拉过旁边的薄被为她轻轻的盖上,拥着她进入梦乡。 翌日早晨,慕容凌月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大亮,忽然想到要回去安陵王府了。 昭景翊躺在她身边,安静的睡颜简直令人惊艳,精致如谪仙的面容,睫毛很长,面色已经好多了。 很迷人的一副景象。 慕容凌月咬牙切齿,拳头握紧,想要往那张完美的脸上蹂躏一翻。 靠之啊!一大早上就给她看这么一美男图,丫的就不怕她一时控制不住,直接化身那啥了…… 不行!她昨天居然被昭景翊给占了便宜,今天!她一定要讨回公道,必须要的干。 目光一直盯着那张完美的容颜,慕容凌月咽了咽口水,樱唇对着那张薄凉的唇就要吻上去。 触感意外的很好,熟悉的清凉气息,而且还很软嫩,简直让人有上去啃一口的冲动。 慕容凌月心跳如雷,就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好不容易得到了,那样的喜悦,没办法形容。 唇与唇相贴,几乎没有一丝儿的空隙,彼此的气息交融,紧张的几乎让慕容凌月几乎失控。 慕容凌月的吻很生涩,只是贴着而已,并没有打算下一步的动作。 好了,终于报仇了!慕容凌月起身,准备悄悄起身。 “木槿,本世子的滋味儿,你品鉴着怎么样啊?你不会是那种,就是那种,嗯……吃完不负责的吧!” 第三百八十 家在何处 丫丫的呸!他咋不上天!他咋不去死?什么叫那种吃完不负责任的人了?她是那种人吗? 不对啊!操!被他给绕进去了,慕容凌月咬着唇瓣,一双含着杀意的眸子能把昭景翊给活剐喽! 她什么时候吃过他呀? 仿佛洞察了慕容凌月的心思一般,昭景翊一双迷人的星眸中氤氲笑意,意有所指轻抿自己的唇瓣。 慕容凌月居然奇迹般的瞬间意会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些发烫,囧囧的看着昭景翊,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就是偷偷亲了下他吗?至于这样,一副人家把他怎么着了一样,昨天晚上,他那么对她,她都还没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说?又觉得自己太怂。 慕容凌月为了表现自己不怂的一面,坐起身,脊背挺的笔直,俏丽的脸上绽放一抹惑人的笑。 手,轻轻勾住昭景翊的下颌,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睥睨着昭景翊,语气含着满满的戏谑。 “好啊!既然你说我是这样的人,那么……姐姐今日还就不负责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若是平常男子,看到女子这样爬到他们的头上,大男子主义肯定受不了这般,而昭景翊非但没有一点儿气愤,眸底还隐隐有一丝儿的戏谑。 “再说了……”慕容凌月翻身而上,撩起昭景翊鬓边散落的发丝,巧笑嫣然,“你昨天那么对我,我还没让你负责呢!” 说罢,慕容凌月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瞅着天上翻了个白眼儿。 擦!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呀!说话不经过大脑,果然很容易错乱。 慕容凌月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起身作势要逃避,还找了个蹩脚极了的借口,“人有三急。” 倏地,一个有力的臂膀箍住她的腰身,将她压下。 昭景翊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中绽放出深深的笑意,“三急没有本世子急,木槿是要本世子对你负责吗?” “没说过,你放开!不然我在你床上画地图。”慕容凌月别开脸,咬着牙,一双拳头握的实实的。 都即使已经这样了,慕容凌月那张嘴,偏偏还不知道消停。 这样……可爱俏皮又有些腹黑的慕容凌月啊!简直让他爱到骨子里去了,昭景翊体内一阵冲动,直接化为了行动。 慕容凌月顿时被堵住了呼吸,令她熟悉又沉迷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该死的!为什么每次一遇见昭景翊,她的一腔坏水儿全都没了用武之地,这种感觉……真特么的不好。 一吻结束,慕容凌月脑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了,哪里还能想起到刚刚的问题? 昭景翊直接以雷厉风行的举动,把咱们千军万马都震慑不住的的木槿给震住了。 “记住!本世子会对你负责的,等下回王府,本世子要让他们好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昭景翊一根根掰开慕容凌月紧握着的手指,化为十指相扣,丝丝缠绕,霸道的话语不需要解释。 声音落下,昭景翊便起身,身影和影子一般,跐溜的就窜没了。 因为他知道,这小丫头天生反骨,不能一下子撩的太狠了,不然那后果……呵呵!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慕容凌月一人了,脸上还有些烫,但好在神智已经回来了,昭景翊那个天杀的,还真是会挑时候遁走。 罢了!反正她也要回去了,以后和昭景翊到底如何……她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们之间的障碍,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在一切都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她不敢冒一点儿险。 与其得到过再失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 脑子里一团浆糊,慕容凌月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时候该回去了,至于刚刚那笔账…… 呵呵!他不是说要对自己负责吗?那就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啊!只希望他不要是说空话就行。 衣服还是昨天那一件,睡了一夜稍微有点儿褶皱,不过不影响美观就是了。 幸好昨晚没把这衣服给脱了,不然今天穿起来肯定又是个麻烦事儿。 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衣服都要做这么复杂,好好的简简单单的款式不就行了? 慕容凌月囫囵的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打开门准备离开。 外面阳光正好,鸟鸣声声入耳,空气中是晨曦特有的味道。 抬头看看天空,光芒有些刺眼,慕容凌月眯着眸子,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 唉!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太阳了,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只是……慕容凌月还没有享受完太阳公公的爱抚,一道黑影就挡在了她的眼前,剥夺了她沐浴阳光的权利。 不仅仅如此,慕容凌月还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钳制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房间里面拽。 操!慕容凌月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不过闻到那阵阵香味,她的怒意顿时消失了大半。 她肚子饿啊!刚刚还没觉得,现在才感觉到了,五脏庙在反抗,现在,为了吃的,什么东西都要靠边站。 唉!有钱人的生活,慕容凌月看到了那精致的点心,以及那一盅热气腾腾的血燕,不自觉的吞了一大口的口水。 不是因为馋,而是因为……心疼钱。 太特么的奢侈了,妈蛋,有钱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这一桌精致的点心和那一盅血燕,顿时变成了黄灿灿的黄金在她眼前晃悠。 “木槿,怎么了?这些……都不合你胃口吗?本世子让厨房重新做。” 昭景翊看见慕容凌月苦着脸,半天不动口的模样,面色有些阴郁,心里算计着要把府里面的的厨师给换掉。 乖乖!不合胃口,哪里敢啊!她是害怕自己消化不起,毕竟能把金疙瘩心安理得的吃进去,还能好好消化的能人,真心不多。 心痛的盯着那些个不知道多少价钱的金疙瘩,慕容凌月绞了绞手指,不自觉的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这顿饭,实在太金贵了,呵呵!我就是个粗人,还是昨晚的那碗面适合我这种人。” 昭景翊被噎了一下,旋即是一阵儿的默然,真不知道该和这丫头说些什么了。 不过他心里也很欣慰,至少……木槿是喜欢他亲手做的东西,肯定了他的厨艺。 默默在心里记着,以后一定要经常练练厨艺,经常给她做饭吃。 但是现在,木槿不吃东西可不行,昭景翊佯装生气,轻轻弹了弹她的小脑门儿,“本世子还缺这点儿钱吗?” “你不缺我缺,嘿嘿!你要是铁了心请我吃这顿饭,直接兑换成钱给我更好。” 慕容凌月贱兮兮的笑,手上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心里打的好算计。 昭景翊决定好气,同时也被这小丫头给逗乐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一块儿小巧精致的点心,强制塞到慕容凌月的嘴里。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糕点在口中融化,甜而不腻,味道十分的好,唇齿间流下一道甜香。 味道简直一级棒! 已经开荤了那么接下来,慕容凌月也就没有顾忌什么,直接自己动手。 囫囵的把桌上的点心给扫荡的七七八八了,慕容凌月心满意足的躺在椅子上,长呼出一口气,两腿翘着晃悠。 那一盅血燕,慕容凌月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碰的,她怕昭景翊等下来问她要这顿饭的报酬。 一点儿点心还行,那一看就很极品的血燕,天呐!割肉她都赔不起好吗? 见慕容凌月已经吃好,昭景翊起身,声音中满满的纵容,“走吧!木槿,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慕容凌月一怔,腿也不晃了,身子也坐直了。 多么温暖的一个词语啊!但是……安陵王府真的是她的家吗?绝对不是的,那只是个栖身之所而已。 家……一个世界上最温馨的字眼,有家的地方就有温暖,这和房子的定义完全不同。 房子,只能遮挡自然界的风雨,并不能带来任何的温暖,而家,完全不同的一个概念。 不仅仅能为你挡去外界的风雨,还能挡去你心中的风雨。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唯一的小王叔……她不可能拖累他。 她的家,在何处? 慕容凌月唇角划过默落的笑,所以说,家,这个字眼对于她来说,是个多么奢侈的东西。 希冀的目光看相昭景翊,这个她已经动心的男人,他……以后会不会给她一个家。 慕容凌月脸上每一个微表情,昭景翊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最后的那一个眼神,看的他心里一酸。 小丫头的心事,还真是重啊! 反正他心里是疼了,不由分说的迈着长腿,长臂托在她的腋下,一手横在她膝盖弯儿。 慕容凌月就这么被他强硬的给公主抱走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什么。 临到快出门的时候,慕容凌月才反应过来,手揪着昭景翊的衣领,压低声音质问,“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太特么丢人了。” 第三百九十章 秋后算账 靠!昭景翊的府里面这么多人,他不嫌丢人,她还觉得丢人呢!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多不好啊! 昭景翊直接忽视了小丫头的挣扎,自顾自的抱着她,霸气的话简直要把人给炸飞。 “本世子的府上,都是本世子的人,谁要是敢多说一句话,本世子立刻让他滚蛋。” 这个……慕容凌月顿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好吧!你的地盘你最大,她顿时没了言语。 反正自己都在他的房间里面待了好多天了,昭景翊这个府里面的人,大概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吧! 现在就算看见他们抱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的吧! 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宫祁晟的那一旨赐婚可不是作假的,她可是昭景翊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思及此,慕容凌月终于心安理得的不再挣扎。 手臂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不下滑,慕容凌月直接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身子直接贴合,姿势更加惹人遐想。 心里还是有点儿接受无力,慕容凌月索性把头埋进昭景翊的胸膛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主子!” 听风路过,单膝跪地,恭敬的表示自己的尊敬。 贼溜溜的眼神在慕容凌月身上打量着,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一位,果然是他们王妃的不二人选了。 响亮的声音把慕容凌月吓得一怔,差点儿没攀住昭景翊。 反观昭景翊,脚步一点儿没慢,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是面对外人时的淡漠清冷。 “嗯!那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你处理。” 听风的脸色立刻塌了下来,抬头准备求情的,原地还哪里有昭景翊的半分影子。 听风一脸苦水,慢慢磨蹭着起来。 操!他今天踩到狗屎了,呵呵!他就是路过打个招呼而已,真是见了鬼了。 那边的事情?全部?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别想待在耀金国躲清闲了,真特么的……主子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主子抱着安陵王府的郡主,脸色还这么的……无法形容,莫非是那啥啥的不满? 听风意淫着,果然男人不能清心寡欲太久,不然就和主子一样,简直…… 好吧!他认命了,那边的形式,确实有点儿严重,他去处理一下也是好的。 至于现在听风最想干的事情,那当然就是吃饭和睡觉。 到了那边,别说吃饭了,就连觉都要睡不上了,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一天就把两个月的饭给吃了,觉都补了。 …… 昭景翊把慕容凌月抱上门口的马车,金丝楠木,低调的奢华,比起萧清逸的紫檀木也不逞多让。 里面也是舒服的让人恨不得分分钟就睡过去,坐垫和脚下都是名贵白虎的毛,奢侈的让人承受不住。 这个马车……她好像是第二次坐,回想起第一次……简直惨不忍睹。 对了!这个也是一笔账,一定要算清楚,绝对不能让昭景翊这么容易的就给囫囵过去,那也太便宜他了。 昭景翊本来就全神贯注的看着慕容凌月沉思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想要把她搂过来抱着。 小丫头虽然瘦的没有几两肉,但是架不住身上的软香诱人,每次都能让他失控。 心里这么想的,却没想到自己的愿望下一刻就实现了,慕容凌月像一阵风儿似的,直接过去把昭景翊给扑倒。 “昭景翊,你个……”一时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语言去形容他,慕容凌月索性直接切入主题。 纤细又白皙水灵,如葱白一般的素手扯住昭景翊的衣襟,另一手爬上他的脖颈,慕容凌月阴沉沉的声音丝丝入骨。 “昭景翊,还记得第一次,你直接把我扔下马车,直接扬长而去的时候吗?” 这个……难为她还记得这件事情,而且这个架势,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啊!不过那个时候实在是有苦衷的。 耀金国的刁蛮公主盛沧公主紧紧缠着他,他无奈之下……而且后来他也让闻影看见她就停车的。 该死的闻影,要害死他了!真是觉得他给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一点儿,昭景翊准备着把闻影给收拾一顿。 慕容凌月才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呢!事实就是事实,不给他点儿教训,心里痒痒的难受。 小手在昭景翊脖颈之间游走着,痒在昭景翊心尖儿,她笑意盈盈,“所以……我现在要报仇了。” 这样的慕容凌月实在是诱人极了,不过也十分危险,昭景翊已经了解了,所以心下生出十二分的警惕。 可是……许久过去了,慕容凌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就是这样,昭景翊心里才更加没底。 小手在他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捏着,撩拨的昭景翊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木槿,那一次确实是本世子不对,你想让本世子怎么赔偿?”昭景翊拿开她作乱的小手,语气很无奈。 慕容凌月没有回答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双白藕似的手臂勾着昭景翊的脖子,把他往后面一勾。 昭景翊没有任何准备,完全猝不及防,就这么被她给带着,倒在了车厢里面。 慕容凌月眸光流转,身子一动,两人瞬间调换了一个位置,慕容凌月居高临下的望着昭景翊。 “你……”慕容凌月站起身,眯了眯眼眸,右脚蓄足了力,飞起就是一脚。 本来就被慕容凌月给拽到了车厢的门旁边,再加上这一脚,慕容凌月直接给人踹下去了。 堂堂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啊!在耀金国可以横着走,连皇帝都要俯首称臣的人啊! 今天的战绩也是流弊,直接丝毫不留情的被一个小丫头给踹了,而且还是踹下马车了。 车夫可是昭景翊里的人,慕容凌月就怕他临阵倒戈,药剂针拿在手里,显而易见的威胁。 “你要是敢停车,我现在就给你一针。这可是我的独门毒药,除非是我自己,别人可是没有解药。” 车夫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层层的冷汗,乖乖滴!他就是个赶车的,为什么要牵扯进两人的恩怨里啊! 而且这两人……他还都一个得罪不起的。 车速下意识的变慢下来,车夫看向昭景翊。 他一袭白衣,即使被踹下马车,他也还是能保持谪仙的模样,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 昭景翊点了点头,示意车夫先行离开。 马车照常速行驶着,慕容凌月放下车帘,松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有点儿不忍心,将旁边的车窗挑开一点点儿,看到了落在后面的那道谪仙影子。 身姿傲立如青松,优雅淡漠如月,仙的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靠!都这样还能保持好形象,还让不让别人活了?该死的,真可恶啊! 可惜白白长了一副好皮囊,里面却是黑心的,真想把他的伪装给卸了,让世人看见他肚子里的坏主意。 车窗渐渐放下,慕容凌月自以为没有人能看见她,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落在了一双深沉无波的眸子里。 唉!他的小丫头啊!永远都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最诚实的,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好,绝对不能再让她跑了。 金丝楠木的马车似乎做了什么减震的装置,一点儿都不颠簸,慕容凌月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心里也有点儿空落落的。 是她做的有点儿过分了吗……那一次,也确实不是他的错。 亦或许,她只是还有点儿不适应这种关系吧! 算了!一个人在一个小空间里,确实容易胡思乱想,尽量克制一下就好。 放空思绪的脑子不再去想别的,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个清冷如谪仙的身影。 罢罢罢!既然已经没办法忘记,那么就迎难而上,积极解决就好。 慕容凌月心里想着他……马车很快就到了安陵王府门口。 自己把昭景翊这么个最好用的保命符咒给踹下去了,真特喵的自找苦吃。 如果早想到的话,那她就不会这么早把昭景翊给踹下去了,而是等那个河东狮吼的父亲把她骂完之后再轰走。 她敢保证,只要有昭景翊在,老家伙就和猫看见耗子一般,绝逼老老实实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在撩开车帘下来的那一刻,慕容凌月愣了,惊了。 那个刚刚一直出现在脑海里的身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了她的视线里。 靠!他怎么比自己还快?明明是她把他给给踹下去的,这不公平! 昭景翊才没有心思想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情,直接霸道的把她抱下来,拉住她的手指,丝丝入扣。 有了昭景翊的这张脸,就像通行证,进安陵王府简直就和逛自己家小花园似的,一点儿都不懂得客随主便。 安陵王府的下人都很机灵,看见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不过还真是让人惊掉下颌啊!没想到离王殿下居然这么眼瞎,看来以后要多巴结郡主了。 靠!以前得罪过慕容凌月的人在默默流泪,希望她千万千万不要睚眦必较。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为她出头 这么大的动静,尤其还来了这么一位大贵人,府上机灵点儿的小厮立刻就去告知了老家伙。 等到老家伙气喘吁吁的跑到正堂的时候,看见的景象就是昭景翊拦腰抱住慕容凌月。 昭景翊一手握在慕容凌月的纤腰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慕容凌月坐在她的大腿上,似乎在做某种少儿不宜的事情。 这种场面给老家伙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一张老脸顿时就红了,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其实是慕容凌月要给昭景翊把脉,但是他死活不让,还耍流氓,最后…… 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惹人遐想的样子。 该死的昭景翊,她说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比马车还快,感情这家伙又用了内力。 特喵的,昨天晚上吃苦还没吃够是吗?还不张记性,九阴寒蛊的折磨是儿戏吗? 慕容凌月想要去掐他腰间的肉,可是这丫的身材好到极点,一点儿赘肉都拽不起来,所以看起来就像她抱着昭景翊,两人在拥吻。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这样的处境让老家伙有点儿窘迫,右手捏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几声提醒。 慕容凌月听见咳嗽声,忙着推开昭景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在旁边站好,“父王!” 听见慕容凌月的声音,老家伙才敢转过身去,对着慕容凌月点了点头,目光触及到昭景翊的时候,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拜见离王殿下!”老家伙一拱手,表示对昭景翊的尊敬。 昭景翊完全没有搭理老家伙,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隔着一层冰霜。 哼!这就是木槿的那个无良父亲吗?看起来真不是个好货色。 怀中的温香暖玉被这个家伙一来就吓跑了,他会给老家伙好脸色就有鬼了。 还有,他还有很多账要和这个人算算,就凭木槿在这里受了十几年的苦,背负了十几年的侮辱,就已经够他死好几十次了。 想到这些,昭景翊看相老家伙的目光就更加冰寒了。 艾玛!周围的空气骤降十几度,老家伙只觉得脊背一冷,心里有点儿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得罪这尊瘟神了。 “离王殿下的光临真是使寒舍蓬荜生辉啊!呵呵!木槿这孩子不懂事,劳殿下烦心了。” 没有话题,老家伙就试图找话题升温,只是……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了,周围温度不升反降。 昭景翊坐在上首椅子上,姿态高傲如天生王者,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足以让人冷到骨子里。 “木槿懂事的紧,这个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本世子只知道,安陵王府虽给了木槿生命,却没有养育过她一天。” 这是……在为她讨公道?慕容凌月有些复杂的眼神投向昭景翊,惊讶有之,感动……亦有之。 安陵王府的人如何对待她,如何侮辱她,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 她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因为今日他人施加在她身上的,他日,她都会百倍千倍还回去。 但她从来只是想到用自己的力量去反击,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并肩作战。 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出头,愿意去保护她,和她携手报仇,居然让她有了点儿风雨同舟的感觉。 面对昭景翊的冷声质问和强大的气场,老家伙直接就控制不住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千秋王朝的离王殿下果真不是好惹的,就算人家身体不好,是个十足的药罐子,但架不住人家是千秋王朝的王爷。 千秋王朝,风临大陆上最大的王朝,而耀金国只是人家王朝的一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附属国家了。 在这里,别说千秋王朝的王爷要供着了,就是千秋王朝的任何一个有点儿权势的家族,耀金国的皇帝见到他们,都要点头哈腰的。 这个昭景翊更是一代传奇人物,据外界传闻,他是现任宫祁晟的堂弟,他的父亲曾是上上一任宫祁晟。 当时的老帝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壮年的时候禅让帝位给胞弟,留下年幼的昭景翊,不知所踪。 上一任帝君没有过多久就撒手人寰,本来想将帝君的位置传给昭景翊,但奈何他那是尚且年幼,继承帝君之位尚且不够资格。 昭景翊没办法继承帝君之位,这帝君的位置就自然就到了上一任帝君的儿子手里,也就是如今的宫祁晟——千代昊天。 据说上一任帝君只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那就是等昭景翊可以独当一面了,就将帝君之位还给昭景翊。 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不知道,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已经送出去的帝君之位,要想收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反正众所周知,昭景翊的身子十分不好,帝君的位置,这一辈子算是落不到他头上了。 怂包!慕容凌月环着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翘着二郎腿,有点儿鄙视此时的老家伙。 想想老家伙平时对她的河东狮吼,又想到了现在面对昭景翊时的怯懦,操!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啊! “离王殿下,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些年来,木槿虽然没有娘亲在身边,但是府中的吃穿用度,一样都没有短了她的啊!” 老家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悻悻地说着,心脏跳的飞快,生怕自己说的有那点儿不好,得罪了这尊煞神。 这个煞神啊!怎么忽然之间和慕容凌月这小妮子这么好了?也不知道她给离王殿下喝了什迷魂汤,居然让他来找自己麻烦。 想着,老家伙抬起头来,瞪了看好戏的慕容凌月一眼,警告她做事不要太过分了,赶紧阻止离王殿下。 慕容凌月当然看懂了老家伙的意思,但她一点儿都不想理会,这个老家伙,自己做了还不允许人家说了? 况且她也没有说什么好吗?这是昭景翊自己的主意,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本来只以为他送自己回来就完了的。 再说了,她也还没有到那么傻缺的地步,有人替自己出头,还是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想要让她阻止?没门! 于是乎,慕容凌月收回目光,改为和昭景翊“眉目传情”去了,看着美男总比看一个糟老头子要来的心情舒畅。 昭景翊当然看见了慕容凌月的眼神,手上蓦地一紧,有点儿好笑,有点儿无奈。 小丫头果然腹黑,一句话都不说,坏人全都他做了,不过看见她能依赖自己,也是一种莫名的幸福。 真是爱惨了这个小妮子,既然没有办法拒绝,那么就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守护好了。 无意间瞥见慕容凌月瘦削的脸颊和纤细的手腕,昭景翊满满的心疼,越看老家伙越觉得他该死。 话,变成刀子直往老家伙心窝子里捅。 “看不出来安陵王府原来这么穷,正常的份额?正常的话木槿居然还是这么瘦,安陵王府真的穷。” 昭景翊很嫌弃的放下用来招待他的茶,继续发挥毒舌。 “看来以后木槿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不要麻烦安陵王府了,反正木槿是本世子未来的王妃,本世子提供吃穿用度。” 言外之意,安陵王府不是穷吗?那你养不起的女儿,本世子已经承包了,以后慕容凌月他来管。 这个可不行啊!老家伙一听这话,直接急眼了,绝不能让慕容凌月用昭景翊的任何东西。 本来他就没有关注过这小丫头,现在就靠这丫头这一纸婚约,以后行事便利,面上也有光。 如果现在慕容凌月就和安陵王府扯掉关系,那么他以后怎么利用慕容凌月攀上昭景翊这一根儿高枝儿。 心里的算盘哗哗乱响,老家伙以为自己考虑的已经够缜密了,可是架不住昭景翊一句话。 这一切的过错都要归结到慕容凌月这个小妮子身上,一定是她用了某种办法,强迫离王殿下为她出头。 他从前真是低估了这小妮子,只认为她容貌奇丑无比,性子也懦弱无比现在看来,是他大错特错了。 这小妮子根本就是炸扮猪吃老虎,看来以后要提防着她点儿了。 要不然今日她能唆使离王殿下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明日就能把他说的身败名裂。 事实上,他猜对了,慕容凌月还真的打算有朝一日把他给拉下马。 老家伙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他的漠不关心间接造成了原主的死亡。 自己只是异世界的一缕孤魂,附身在这个身体里面,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那就应该替人家报仇。 “离王殿下,木槿还没有正式成为离王妃,所以还是安陵王府的郡主,她的一切,王府都会安排最好的,这样行吗?” 老家伙几乎是一个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他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看情况吧!”昭景翊沉默了半天,只轻轻扔下了这一句话。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天方夜谭 看情况……这个有什么情况可以看吗?老家伙的脸黑了黑,看来他倒是低估慕容凌月在离王殿下心中的地位了。 这下有的可以利用了,虽然慕容凌月现在变得有些叛逆,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真的有多少心机。 对她好一点儿,态度放缓一点儿,给她点儿甜头,她还能是他的对手?到最后还不是听话的很。 不过现在,老家伙还没有傻到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连忙附和昭景翊,“殿下说的是,以后府中一定对木槿加倍的照顾。” 昭景翊勉强的点了点头,不大相信这个老家伙说的话,毕竟父女亲情不是一日就能培养出来的。 这个势利的墙头草,之前让木槿吃尽苦头,他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收拾他的时候。 冰冷的目光划过一丝厌恶,昭景翊把目光从老家伙脸上移开。 对着慕容凌月的时候,他紧绷着的唇角,却难得的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声音低沉磁性的,不知不觉的吸引着慕容凌月,“木槿,你过来一下!” 昭景翊招了招手,示意慕容凌月到他身边。 刚刚被老家伙给打搅了,真是想念她的味道啊! 特喵的,这招呼小狗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儿?真不想就这么没骨气的过去,但是……她的声音真好听,好想靠近他啊! 虽然心里鄙视自己的没出息,但动作却十分实诚,慢悠悠的挪步过去,在他面前好好站定。 她现在还想在这个所谓的“父王”面前保留一丝好形象呢! 但是昭景翊会给她这个机会吗?很显然,那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心中还在思忖着事情,猝不及防的慕容凌月被昭景翊一把抱入怀中。 身上痒了痒,昭景翊捏了捏她不盈一握的水蛇腰,暗自蹙了蹙眉头。 “木槿,本世子看你这小身板,一定没少被王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欺负吧!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这句话是说给慕容凌月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老家伙听的,让他掂量掂量慕容凌月现在的价值。 卧槽!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确实,安陵王府里有很多狗眼看人底的家伙,以前对她做过一些不敬的事情。 不过,那些家伙虽然可恶,但是后面都是有人撑腰的,要不然他们没那个胆子这么对她。 现在给他们撑腰的两个重量级人物已经滚犊子了,没有了背后撑腰的,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但昭景翊是铁了心的要给慕容凌月从头到尾讨回公道,拦都拦不住。 “还请老家伙麻烦一下,把府中所有的人给带过来,记得,是所有人。” 昭景翊特意咬重“所有人”这个关键词。 对老家伙说话的时候,昭景翊又恢复了他一昧的高冷,“本世子不希望把话再说第二遍。” 老家伙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忍受离王殿下那冰冷的气场了,简直……就算是大夏天都能冻死个人了好吗? 不过全部要把安陵王府的所有人都叫过去,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是老家伙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不可能的!那丫头就算……那也才和离王殿下相处了几天而已,直觉告诉他,离王殿下的肯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老家伙大概死也不会想到,昭景翊根本就没什么目的,纯粹就是为了给木槿出气而已。 终于没有人了,可以和木槿享受享受二人世界了,昭景翊没有磨叽一秒,直接先在慕容凌月嫩滑的肌肤上偷亲一口。 哼!真矫情! 慕容凌月实力演绎霸道总裁,两条藕臂挂在他的脖颈上,直接反客为主,回报他一个火热的吻。 昭景翊愣了,紧接着是更加的疯狂。 顾忌到周围有人,慕容凌月有些不知道,推开他小口的喘着气。 虽然亲密过了,但慕容凌月还是保持着一丝清醒,直接推开他。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好吗?”慕容凌月坏心的扯住他的衣襟,慢慢的磨蹭着。 那些人肯定是忠于赵侧妃的,万一昭景翊这一次报复的狠了,让他们触底反弹,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虾兵蟹将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他们会使背地阴招,这就有些难以提防了。 昭景翊一句话秒杀一切,直接把慕容凌月堵的没有话可以说了。 “谁敢在本世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管她之前是什么,本世子可以分分钟让她变的人人唾弃,连乞丐都不如。” 我的天!好吧!你是王爷你最牛,你有种,可是玩儿也要有个限度,以目前的她,若是得罪了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么多赵侧妃的人,他们之间一个八卦,保不齐有哪个脑子瓦特的,她现在能够有把握防着所有人就不错了。 再说了,她也不想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放心!”昭景翊摸宠物似的摸了摸慕容凌月的头顶,他知道她在顾忌些什么,那些全都不是问题。 “那些小虾米,根本掀不起什么浪潮,你认为他们在明知道本世子护着你的情况下,还敢作妖吗?” 这么一想也是啊!慕容凌月点了点头,这年头果然还是谁身份高谁是老大,昭景翊这个身份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小丫头的心思挺多啊!不过真的好可爱,昭景翊忍不住品尝她香甜软滑的滋味儿。 又是在他们亲热的时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全都跪在外面不敢吭声。 昭景翊坐在那里,气场也能直接震慑到地下的那群人,简直把那群没见过世面是人秒成渣渣。 老家伙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不过鉴于他有第二次打搅了自己的好事儿,昭景翊自然没有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离王殿下,这就是安陵王府所有的人了,不知殿下……有何打算。”老家伙首先进来,对昭景翊陪着笑脸。 可惜,不是任何人的笑脸都值得人回应以笑脸的。 昭景翊没有理会老家伙,而是将含着宠溺的目光投向慕容凌月,“木槿,你说吧!想先收拾哪一个?” 哗嚓!果真你是离王你最大,收拾!这句话就这么毫无阻碍的的说了出来,什么都不用顾忌。 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其实大部分得罪过她的,已经被她教训过了,赵侧妃被她弄到祠堂去反省终生,安陵画丹被她给毁了容貌。 这样的战绩,其实应该算很不错的了。 慕容凌月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毕竟昭景翊虽然护着她了,但是他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吧! 目前那个黑衣人还没找到,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成为安陵王府的公敌。 猜到了慕容凌月心中的顾虑,昭景翊也就没有强求她,凌厉骇人的目光投向外面一大群乌压压的人。 “先请府上原来的主母和二小姐进来。”昭景翊的声音穿透空气,砸在人心上,令人心弦震颤。 老家伙立刻返回去,把那两个昔日里把慕容凌月当成粪土一样唾弃的人给提溜进来。 赵侧妃还有点儿清醒,跪伏在地上没有一句言语,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安陵画丹的精神就有点儿不正常了,她最最在乎的容貌已经不在,所以能正常就有鬼了。 看见了慕容凌月,还看见了慕容凌月坐在男人的身上,笑的一脸狐媚样儿,安陵画丹的情绪瞬间爆发。 “你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偷人偷到家里来了?勾引的野男人也敢进安陵王府,简直太不要脸了!” 老家伙一看苗头不对劲儿,赶紧上前抓住精神失常的安陵画丹,一把将她摔在了地上。 “孽畜,你给我闭嘴!不想活了吗?”老家伙的声音提的很高,恨不得把刚刚那句话给掩盖过去,也恨不得让这么丢人的安陵画丹消失。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昭景翊的声音冰寒的能冻死人,“二小姐是在说本世子是被木槿勾引回来的野男人吗?” 安陵画丹刚刚想点头说是,老家伙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呵呵陪笑,企图把安陵画丹刚刚的话圆回来。 “离王殿下,最近小女画丹有点儿精神失常,所以才会有此大逆不道的举动,请离王殿下赎罪。” 昭景翊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冷冷一笑,看安陵画丹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恕罪?什么罪?今天如果纵容了她,日后指不定把本世子传成什么样呢!” “这事儿没完,若是老家伙没有给本世子一个好的解释,那么这件事情,本世子要移交给耀金皇帝来解决,问题直接上升到国家层面。” 老家伙直接跪了,他绝对不能把问题复杂的上升到国家层面上解决,不然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三百九十三章 抱到大腿 不争气的丫头!安陵王爷都要把慕容嫣柔。给盯出一个洞来了,生怕这坑爹货又冒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真是不比较不知道,这样一比较才知道,慕容凌月是有多好,总比这个祸害要好。 不过……安陵王爷想的很复杂,若是慕容凌月只是有点儿小聪明,那么还好控制,如果她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那么…… 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他不可能为自己留下一点儿隐患。 慕容嫣柔现在基本上已经处于疯狗的状态,又看见一直憎恶的慕容凌月,哪里是安陵王爷几句话就能拒绝的了的。 面纱下的脸狰狞可怖,她的眼神更加可怖,恨不得分分钟把慕容凌月撕碎。 至于旁边的慕容凌月?对不起了,她眼里只有慕容凌月,只想把她给撕碎,拉下万丈深渊。 “慕容凌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就应该被浸猪笼,千刀万剐,是你害的我毁了容貌,你不得好死!” 慕容嫣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快的爬起来,从头上拔了根发簪,发了狠的刺向慕容凌月。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嫣柔凤速度太快,那架势,势要和慕容凌月同归于尽的节奏。 但是慕容凌月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只往慕容凌月那边靠了靠,有人愿意为自己解决,她没必要出手。 享受慕容凌月的保护,这个感觉还真是不错哎! 区区一个慕容嫣柔,手无缚鸡之力,慕容凌月当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轻轻动了动衣袖而已。 慕容嫣柔的身子就和块儿破布一样,直接飞出去了,撞到了不远处的柱子上,一抹鲜红从她口中吐出。 里面的情况,外面的人都看得分分明明的,所有下人都看见了慕容嫣柔的惨状,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只有赵侧妃,看见自己的女儿遭殃,当即就受不了,直接不经过同意,闯入正堂,扶起受重伤的慕容嫣柔。 “女儿啊!我的画丹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可怜你……”赵侧妃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想要博取同情。 可是,就赵侧妃这样的,纯粹就是来恶心人的,只会招来无数厌恶,没有人会去同情她。 慕容凌月表现出了不耐烦的一面,她不想看见这样恶心的嘴脸,也不想听见赵侧妃恶心的哭。 她还想吃午饭和晚饭呢!还有早上吃的那些糕点,真特喵的贵,她不想被恶心的吐出来。 “安陵王府变得这么没规矩了吗?不经本王同意,什么人都能进来了是吧!”慕容凌月冷幽幽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 哼!这个碍眼的女人,他本来就嫌弃她烦,既然连木槿都讨厌她,那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安陵王爷低头哈腰,点着头道歉,“事实是!世子殿下教训的是,马上就让她在殿下的眼前消失。” 说罢,安陵王爷转头走到赵侧妃面前,一脚把她给踢的后退几步,怒不可遏,“混账东西,在世子殿下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都快被这两女人给气疯了,安陵王爷被她们也是气的不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慕容凌月这尊大神,那他真的不用混了。 赵侧妃也听过世子殿下的名头,身子一震,哭声戛然而止,惊恐万状的眸子望着上首。 那一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俊逸男子,就是来自天瑞王朝的世子殿下吗?没想到那下贱妮子居然抱到了这么一个大腿,真是好不甘心呐! 慕容凌月把她和画丹两个害苦了,绝对不能这么简单额放过她,赵侧妃心里开始打起小算盘。 眼珠子一转,赵侧妃眼底露出阴测测的光,作为过来人,赵侧妃最明白男人受不了什么。 眼泪在眼眶里蓄一蓄,赵侧妃隐忍住声音,只闷闷的流着眼泪,用手绢默默地抹着。 还别说,赵侧妃本来在王府里过了十几年的舒坦日子,保养的还不错,这么一装,居然生生的被她演绎出几分我见犹怜出来。 “世子殿下,妾身只是心疼画丹这孩子,这孩子上一次被木槿……不是,受的刺激不轻,还请殿下宽恕。” 虽然她及时咽下去了,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听见了她话里面说的木槿两字。 这个情况,就勾起了人的好奇心,让人想要刨根究底问个清楚。 慕容凌月翻了个白眼,这赵侧妃果然还是不安分,都这样了还不忘着要坑她一把,不过能不能成功就不一定了。 慕容凌月含着笑意的眸子看向慕容凌月,顺便把她拉的更近一些,眼神中询问,这女人要不要解决了? 慕容凌月在他心口划拉两下,唇角弯了弯,她暂时还不想这么快把赵侧妃给解决,好久没有玩儿过了,心中的小恶魔在作祟。 慕容凌月意会,既然木槿想玩儿,那他就配合好了,正好,他这一次来,也是为这小丫头报仇的。 嗯!顺便宣布主权,这小丫头他收了,谁都不能欺负她半分,否则,无论上天还是入地,他也要诛灭了那人。 冰冷如寒冬的眼神落在赵侧妃的身上,慕容凌月堪堪把慕容凌月放开,目光冷淡的问:“说!木槿怎么了?” 哎呀!有戏!赵侧妃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看来这世子殿下对慕容凌月,也不是那么死心塌地。 呵呵!只轻飘飘的一句惹人误会的话,就把他们分开了。 如果抓紧这一次机会,很有可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如果再把世子殿下这个大靠山争取到这一边来,那就更好了。 “木槿这孩子……真的挺好的……殿下不要误会她了,这孩子打小儿失去了母亲,也许是太孤单了吧!殿下不要误会……” 赵侧妃模棱两可的说着,低垂着眸子,用来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哈哈哈!慕容凌月,你个小贱蹄子,马上就要完蛋了,到时候再把你整的生不如死,和她斗?简直找死的节奏。 这一切都被慕容凌月和慕容凌月收入眼里,只觉得赵侧妃真心很搞笑,就好像看着一个小丑在表演。 要不是还要配合赵侧妃把这场自作多情的戏给演完,慕容凌月都要控制不住大笑了。 耍人玩儿的感觉,真特喵的好! 慕容凌月已经听不下去了,冰寒的气息要把人冻成冰块儿,他真想现在就掐死这个自作多情诋毁木槿的女人。 不准!慕容凌月看出了慕容凌月的心思,瞪着眼睛看他,两个手指交叉成一个叉的形状。 特喵的这人要是敢毁了她的计划,回头一定弄不死他丫的。 慕容凌月憋闷着一口气,对赵侧妃的语气自然就不好了,“说!木槿如何?”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心知接下来要从这女人口中听到木槿的坏话了。 真可笑,那女人不知,如果不是木槿拦着他,就凭她刚刚诋毁木槿的那几句话,此时此刻,她早就到阎王殿了。 但赵侧妃却拎不清她此的状况,她只以为慕容凌月的态度变化是因为心中对慕容凌月产生了厌恶。 很好!形势对她还是十分有利的,赵侧妃充分发挥自己的优点,不遗余力的开始黑慕容凌月。 “画丹这孩子也是无辜,是个善良孩子,从小就关心木槿,一直把她当姐姐来对待,可是木槿这孩子……” 真会瞎掰扯!慕容凌月听的入迷,还真是有点儿感动,一瞬间都觉得慕容嫣柔这个白莲花是真心善良了好吧! 不过赵侧妃……你确定没有将人物说反吗? 赵侧妃小心翼翼的看了慕容凌月一眼,把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木槿这孩子本性还是好的,只是生活上……” 这句话说到一半,赵侧妃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一脸惊恐的捂住嘴,“殿下,妾身什么都没说,木槿是你要迎娶的王妃,妾身没有资格评断。” 慕容凌月真心不想听这个女人在耳边瞎逼逼了,还半说半不说的,让人心生恶心,是个傻子都猜的出来她要说什么。 然而……慕容凌月的眼神让他很有压力啊!刚刚他已经在她那里记上一笔了,不想再惹怒这个小丫头。 再一次忍住把这女人拍死的冲动,慕容凌月的声音越发寒凉,“本王让你说重点!” 特么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总之要是再让他和这个恶心的女人说一句话,他真要忍不住杀人了。 星眸里含着思思点点的控诉,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受到极限了,要是这家伙在不把话说完,他就撒手不管了。 慕容凌月看出了慕容凌月的为难,他配合自己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心里涌起细细密密的感动。 看在他今天表现这么好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他刚刚的错误了。 如果不是还要演戏,她一定会忍不住去抱抱他的,这辈子,真是逃不出他的圈套了。 这个十足的傻瓜,明明都已经厌恶到那个份儿上了,嘴也长在他身上,为什么还要为了她为难自己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 私下幽会 赵侧妃也知道,如果再废话的话,慕容凌月就要没有耐心了,于是啰嗦半天,终于把她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殿下……画丹这孩子虽然已经及笄了,但总归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看见木槿和男子约会,自然受不住刺激……” 赵侧妃点到为止,几句话就把慕容凌月定位为不甘寂寞的那种女人。 这后面是话不需要多说,只要是个男人,听见自己是女人和别的男人幽会,不管是不是真的,肯定都会受不了的。 慕容凌月啊!慕容凌月,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一次还弄不死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世子殿下已经知道了慕容凌月的生活不检点,一定会厌恶慕容凌月的,到时候只要再让世子殿下知道画丹的好…… 反正世子殿下是个药罐子,对容貌什么的应该不会介意,要不然也不会看上慕容凌月这个丑八怪。 结果还没有出来,赵侧妃已经开始窃喜了,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失手了,一定要让慕容凌月生不如死。 操!慕容凌月的眸子投向慕容凌月,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诋毁木槿,活的不耐烦了,简直忍无可忍。 只要木槿点一下头,他就立刻把这个嚼舌根的女人给捏碎。 安陵王爷有些发慌,他立刻站出来解释,“世子殿下,不要听草莽妇人的一面之言,木槿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同时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嘴给堵上,他让她到这里来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现在世子殿下似乎对木槿很有些好感,要是被这个女人的几句话给破坏了,那真是坏事儿了。 全程,慕容凌月都是以看戏的态度看着赵侧妃说她坏话的,现在,终于轮到她来反击了。 “赵侧妃,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不错,本郡主是一直和心上之人来往,你女儿看见的,也是事实。” 慕容凌月走到慕容凌月身边,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摩挲这下巴,眸子中净是戏谑的笑意。 终于承认了吧!赵侧妃窃喜,就知道这个小贱蹄子不敢在世子殿下面前撒谎,这样一来,世子殿下就再也不会护着她了! 不过她不敢把心里的真实想法给表现出来,要不然可是要死的。 “世子殿下,你不要怪罪木槿,这孩子从小也没个朋友……她也许只是寂寞了而已。” 是啊!是寂寞了,寂寞的出去找了男人回来排解寂寞而已,至于怎么排解……自是不必说出来的。 慕容凌月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慕容凌月,闻言,眉心一蹙,眸底溢出丝丝点点的心疼。 慕容凌月就受不了他这样的,索性走到他身边,小猫咪似的,抱住他的手臂磨蹭磨蹭,让他安心啦! 赵侧妃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这让她有点儿惊讶,心里涌起暖暖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赵侧妃才不管什么安陵王爷的警告,她现在也有点儿和慕容嫣柔一样的魔怔了,只想看慕容凌月倒霉。 这小贱蹄子终于知道挽回了,不过没有用的,男人一旦知道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赵侧妃坐等慕容凌月被世子殿下嫌弃的甩开,然后嫌弃她,像丢破布一样的把她丢出去。 可是……似乎并没有等到,似乎……世子殿下非但没有把那个小贱蹄子甩开,反而还笑了。 慕容凌月搂着她的纤腰,宠溺的揪了揪她的小鼻子,抱着她坐了下来。 什么情况?这世子殿下不在乎慕容凌月是个被人穿过的破鞋?不可能啊! 就算……就算世子殿下是个有名的药罐子,可好歹也是个天瑞王朝的王爷,要不要这么没有骨气? “你说是你女儿看见木槿私会男人?” 慕容凌月又回到了怀里,慕容凌月的心情都不一样了,说话的语气有些缓和。 赵侧妃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了,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 “那就请府上二小姐说说,她看见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慕容凌月再发话,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话语里暗藏的杀气。 慕容凌月手心一紧,觉得这件事情要和慕容凌月坦白,要不然一定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冥尘的存在,他应该要知道。 如果两个人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将来该如何自处? 慕容凌月似乎感觉到慕容凌月的紧张,可能猜到她有些紧张,手放在她背后,让她安心。 他相信慕容凌月。 另一只手包住她的手,手指掰开紧握的手,丝丝相扣。 这个动作当然没有被赵侧妃和慕容嫣柔看见否则就是借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再告状。 偏执的人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机会来了! 赵侧妃赶紧摇了摇慕容嫣柔,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画丹,在世子殿下面前一定要说实话,木槿她……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貌。” 她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她说,慕容凌月肯定要完蛋。 就算世子殿下不完全相信,也肯定不会再维护慕容凌月这个小贱蹄子了。 一旦她失去了世子殿下的庇护,呵呵!等待这小贱蹄子的下场就是死。 慕容嫣柔当然非常愿意做这件事。 刚刚的一切,她都听在了耳里,只是身体太疼没有办法说话而已,现在……她要抓住这一次机会,争取把慕容凌月给拉下水。 “世子殿下……咳咳!木槿姐姐她……臣女相信她和那个男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慕容嫣柔的演技真真儿是遗传了赵侧妃的九分,那一双眼睛半盈着泪花,真真儿是我见犹怜。 唉!可惜了,在慕容嫣柔刚刚发完疯的时候,她的面纱也顺便被掀飞,触目之间的是一张满目疮痍的恶心面容。 果然人的脸就应该和她的内心善良程度成正比,慕容嫣柔还是这样看着比较正常一些。 前提是如果她不摆出这幅我见犹怜的鬼样子吓唬人的话,应该还算正常一点儿。 慕容凌月已经失去耐心,他不想再听这个丑女人瞎逼逼了,反正都是诋毁木槿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害怕听完了之后忍不住想要杀人。 “别说什么普通朋友,本王告诉你,木槿就是和男人在私会。”慕容凌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人人都对慕容凌月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寒意发怵。 慕容嫣柔和赵侧妃暗自窃喜,她们果然成功了,世子殿下开始生气,接下来就是慕容凌月的倒霉时间了。 慕容嫣柔本来还想火上加点儿油的,但慕容凌月想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情,直接从九天云霄跌入万丈深渊。 “其中细节,没有人比本王更加清楚了,因为那个男人就是本王,怎么,你们是要把木槿和本王一起浸猪笼吗?” 眼神如利剑刺向赵侧妃和慕容嫣柔,慕容凌月星眸眯了眯,深如古井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说罢,慕容凌月捏了捏和她十指相扣的手,让她配合着自己一点儿。 “不知安陵王府的侧妃和小姐诋毁本王,这个算什么罪?最好还是交给耀金皇帝来裁决比较好。” 安陵王爷顿时就把赵侧妃和慕容嫣柔给敲打了一顿,“贱女人,一天到晚嚼舌根,在世子殿下面前丢人现眼。” 这丫的,不省心的俩母女,安陵王爷简直要被他们给气死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捅到皇帝面前。 皇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安陵王府的影响力已经不如从前了,要是这件事情再给皇帝抓到把柄,那安陵王府就真的没活路了。 什么!赵侧妃和慕容嫣柔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啥,原来那一晚……在慕容凌月身边的男人是世子殿下…… 不可能!她不会记错的,慕容嫣柔还不死心,世子殿下这么出众的容貌,她不可能记错的。 还想要在反驳一点儿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始开口,安陵王爷就已经一巴掌呼上去了。 嘴里一阵血液的腥甜味儿,她已经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慕容凌月嘚瑟。 心有不甘啊!她真的气,气上天的不公平,慕容凌月凭什么能得到世子殿下的宠爱,凭什么! 明明她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的陪衬而已,明明她的容貌是最丑的,为什么所有好事儿都被她占尽了! 郡主的身份是她的,即使她痴傻懦弱,太子的婚约是她的,这就等于提前预定了皇后的位置。 最后,与太子的婚约没了,她还能得到世子殿下这么好一个未婚夫,虽然他是个药罐子,但却是真心喜欢慕容凌月的。 字里行间是维护和宠溺,溢于言表。 现在,她还能拿什么和慕容凌月争?拿什么和慕容凌月斗? 对了!还能有容貌!她虽然已经被毁了容,但是基本的轮廓还在,但她曾经见过慕容凌月的脸,那才真真算是吓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严重打击 堂前柳树轻拂,微风穿堂而过,带起慕容凌月的衣裙蹁跹,也顺便摘走了她面上轻轻覆盖的面纱。 一张绝色倾城的面容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不知不觉间便摄了人的心魂。 一双精致的桃花眸含着灵气,魅惑而不觉妖艳,眉不描而黛,三千青丝流泻而下,肌肤如凝脂,如山巅白雪。 一袭雪白的冰蚕丝曳地长裙,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衬托的她如雪山上的一朵雪莲,圣洁而清冷,让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如此美人,真真当的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句话。 安陵王爷看呆了,慕容嫣柔和赵侧妃也看呆了,这个……真的是那个一直被嘲讽,一直被侮辱的丑八怪吗? 这简直就是对慕容嫣柔和赵侧妃的严重打击啊! 我的天呐!若是这般美人都被称为丑八怪的话,那他们在场的人算什么?比垃圾还要不如吗? 慕容嫣柔瞬间觉得无地自容,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已经深深嵌入皮肉。 一双眼里涌现出了浓烈的恨意,恨不得把慕容凌月扒皮抽骨,恨不得那么一张绝色是面容是长在自己脸上的。 就算不能拥有那张绝色的脸,她也要让慕容凌月变得和她一样丑。 慕容嫣柔对自己身上的痛苦已经感觉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一定要把慕容凌月给毁灭。 她已经疯了,看到曾经一直鄙夷的丑八怪,在一瞬间变得这么倾城绝色,她真的无法接受。 虽然心里一直否认着这个事实,但血淋淋的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她从前的容貌,和慕容凌月比起来,也就只是个做陪衬的份儿。 赵侧妃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好,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了一般,瘫在了地上。 面上挂着凄苦的笑,果然啊!她果然还是小看了荣槿那个女人。 本来以为老天有眼,她那么一张倾城的脸,却生了慕容凌月这么个丑八怪,所以她也就对慕容凌月放松了警惕。 如今看来,她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个彻底,一败涂地。 想想自己的一生,看似很辉煌成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女爬上了王爷侧妃的位置,但是…… 呵呵!在荣槿那个女人眼里,她就是个十足是笑话吧!一个任凭她利用,还在背后沾沾自喜的傻瓜而已。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还是安陵王爷比较正常,面上惊讶了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没想到以前真是忽略了这个女儿。 如果早知道慕容凌月是这般姿色,他就不会这多年来都对她冷淡了。 如此倾城的容貌,绝对可以引起天下枭雄的争夺,如果好好培养,他得到的,远远比现在要多的多。 忽然觉得就这么把慕容凌月这样的美人儿送给慕容凌月这个药罐子,还是有点儿亏的。 虽然慕容凌月是天瑞王朝的王爷没错,但天下间谁不知道,这个王爷的身子不行,随时有可能撒手归西。 若是凌月成了寡妇,那么她的价值就会比现在低太多了,真是浪费了这副好容貌了。 要知道以慕容凌月如此容貌,就算是配天瑞王朝的帝君,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绝对是宠妃。 何必要嫁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归西的病弱王爷呢? 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安陵王爷气闷着,看赵侧妃就越发的不顺眼。 真是后院起火,他就不该信了这个贱女人的话,荣槿那样的美人,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差? 不过他也是疑惑,这孩子的容貌,他当初也是远远的看过一眼,满面疤痕,是真的很丑。 怎么,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绝色了?简直就是惊天逆转。 不过仔细看的话,他又觉得理所应当了,这孩子的眉眼间倒是和荣槿像了六七分。 又想到一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赵侧妃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说凌月的坏话,或许是她搞的鬼呢? 这么一想,安陵王爷觉得自己是想对了,心中对赵侧妃更加厌恶起来,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安陵王爷气的差点儿没上去把赵侧妃给掐死。 “世子殿下,请允许微臣处理一下家务事,这个女人祸乱王府,陷害凌月,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慕容凌月征求慕容凌月的意见,这是凌月的家事,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慕容凌月微微点了点头,她还是很乐意看见这群人狗咬狗的,省的她动手。 “安陵王爷的事情本世子不便插手,既然是你的家事那么赶紧解决了就是。”慕容凌月随便敷衍一句。 哼!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居然敢侮辱虐待凌月多年,要不是凌月拦着,还轮得到他们来处理吗? 这样小小的王府,只需要他动动手指头,顷刻间就能让这一座王府消失。 清晰的感觉到慕容凌月的杀气,慕容凌月心中有些许感动。 手,不自觉的挽住他的手臂,纤细莹润如葱白的手指主动和他的大手交融,丝丝入扣,紧握。 她从没想到慕容凌月能维护她至此。 从前,她总是一个人承担着所有,一个人报仇,仔细算计好各种后果。 现在,想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背后都有一个人默默支持着她,纵容着她。 已经看赵侧妃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顺眼很久了,安陵王爷终于得到机会可以把她弄走。 对了!还有那个不中用的女儿,真心害怕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要是这孽女再把世子殿下惹恼了,把事情闹到皇帝那里去,事情就没有那么好解决了。 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他和安陵王府。 安陵王爷嫌恶的瞥了一眼赵侧妃,声音中气十足,“来人啊!这个女人陷害王府郡主,拉回祠堂反省。” 又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吗?赵侧妃双目死寂无神,也不知道反抗,如同一个尸体一般被拉走。 慕容嫣柔急眼了,赵侧妃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也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绝对不可以离开。 如果连赵侧妃都走了,那么她真是孤军奋战了,她不想这样,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额,绝对不可以! “娘亲,你不要走,你陪我一起收拾慕容凌月那个小贱人啊!你怎么可以走?你一定要替我弄死那个贱人!” 慕容嫣柔已经疯了,直接扑上去,涕泪横流如同一个精神病。 她揪着赵侧妃的头发,狠狠拽着不让她走一步,头发被揪下来也不管,仿佛赵侧妃不是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利用工具一般。 赵侧妃头皮吃痛,开始反抗,她怎么也不相信,面前这个对她施以暴力的人,是她养育了十五年的女儿。 心一下子如同坠入冰窖,和荣槿相比,她还真是落得一个一败涂地的下场,众叛亲离。 真是够了!安陵王爷气血上涌,大步迈过去,一脚把慕容嫣柔给踢的好远开外,慕容嫣柔手里还拽着赵侧妃的头发。 “把二小姐也一起送去祠堂,关在隔间,简直丢人现眼。”安陵王爷的脸色已经够差了,恨不得直接一脚把慕容嫣柔踢死。 丢脸的下作东西! 那两人很快就被拖下去了,正堂也恢复了安静。 安陵王爷的心忐忑着,不知道该什么和世子殿下解释,这件事情毕竟是安陵王府过错,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煞神。 不等安陵王爷说话,许久没有开口的慕容凌月终于说话,檀口微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安陵王爷心上激荡起一层浪花。 “父王,这件事情殿下不会计较,但是今后还请侧妃和画丹妹妹管束好自己,以后莫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安陵王爷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慕容凌月,这位煞神的意见才是最重要,他的命运都系在这位的身上了。 慕容凌月满足的揽着慕容凌月的纤腰,眉宇间都是宠溺,“凌月的意见就是本世子的意见。” 这下子,他的心总算是落定了。 看来慕容凌月现在在世子殿下心目中的位置还真是重。 也是,看来是世子殿下早就知道凌月的容貌了,要不然是断断不会看上凌月的。 试问那般倾城的容貌,天下能有几人抵挡的住那样的诱惑? 真是失策啊!安陵王爷忽然有些不满,不满为什么慕容凌月不早告诉他,她拥有如此绝美的容貌。 “那就好!多谢世子殿下宽恕,微臣定会狠狠惩罚那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母女!” 安陵王爷弯了弯腰,陪着笑,心里却在算计着。 这般倾城的容貌,绝不能浪费了…… “凌月,你这孩子也是,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父王你没有毁容呢?任由那一对母女为虎作伥。” 安陵王爷做出一副慈祥父亲的样子,眉眼间尽是笑意,语气轻松着,很是关心的责怪。 不等慕容凌月出声,慕容凌月特有的淡漠声音传出,震颤着人心。 “是本世子让凌月如此做的,若是让世人都知道凌月的绝色容貌,便会给凌月带来很多麻烦。” 第三百九十六章 更大阴谋 “安陵王爷对此有异议吗?还是安陵王爷不是本着凌月好的目的,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慕容凌月的声音越来越冷寒,冻的人忍不住打寒颤。 呵!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安陵王爷到底有什么目的,拉拢凌月?这辈子都没门儿! 从前对凌月不管不问,看到凌月的容貌之后就加以关心,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给她,还真是现实啊! 这种人,绝对是为了让凌月为他谋取利益,在他眼里,什么亲情都是浮云,只有利益才是他追逐的。 安陵王爷被人看出心事,老脸上有些窘迫,腆着脸打哈哈,“呵呵!哪有的事儿,凌月是微臣的女儿,关爱她还来不及呢!” 太虚伪了! 慕容凌月不想让这样的人成为凌月的父亲,他根本不配! 他打心里不想再让凌月和这里的人再扯上任何关系。 两人的手紧紧相扣,慕容凌月能清楚的感觉到慕容凌月的情绪。 事情,是时候结束了,玩闹也要有个限度。 况且慕容凌月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免去她解释这些天的行踪,现在……任务完美完成。 甚至,好像还有些超额完成了,赵侧妃母女估计已经快被她和慕容凌月刺激死了,又要消停好一阵子了。 有慕容凌月这么一个移动的冰块儿在这里,安陵王爷不打颤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行踪不行踪的问题。 “父王,世子殿下日理万机,是时候该回去了,其他琐事就不要烦他了。”慕容凌月拉着慕容凌月,准备撤退。 安陵王府里面的事情和他无关,慕容凌月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上面,他已经做的很多了。 经过刚刚几次,安陵王爷已经明白了,这世子殿下对凌月的宠爱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当即,安陵王爷便知道该怎么说了,面上切换了一副谄媚的笑,退后几步表示恭敬。 “是是是!既然世子殿下有事儿,那我们自然不能强留,凌月,你去送送殿下好了。” 慕容凌月没有什么情绪的哼出一个单音节字,“嗯!” 慕容凌月被动的被慕容凌月拽着往外面走。 两道如天神一般的身影一起走向外面,一瞬间,外面所有人都看见了慕容凌月的容貌! 那就是他们的郡主吗?那个传闻中的丑颜郡主吗?看来传闻这东西,真是一点儿都不可信啊! 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传来,惊艳的,嫉妒的声音都有之。 不过这些都没有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安陵王府的丑颜郡主从此不存在了。 那般的绝色佳人,即使比起都城第一美人来,也是不遑多让。 旁边的,一定就是天瑞王朝的世子殿下了吧!那般俊逸的容貌,和他们郡主还真是配一脸,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是在一起的。 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画面无比的和谐。 慕容凌月一路上不语,到了王府门外,二话不说直接把慕容凌月拽上马车。 废话不多说,直接化为了行动,马车厢里面的温度渐渐攀升。 良久,慕容凌月终于餮足,满足的把慕容凌月抱在怀里,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怨念。 “凌月,和本世子一起走好吗!”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宣布,霸道的不允许慕容凌月拒绝。 现在还不行!慕容凌月挣扎着起身,目光有些许复杂的看向安陵王府的方向。 “还不是时候,敌人就在这里,只有身在核心地带,抓到敌人的几率才越大。” 那个黑衣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她敢肯定,他一定还在安陵王府的某个角落里。 一定要把他抓出来,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给玉嬷嬷报仇了,她开始怀疑,这个黑衣人,幕后还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慕容凌月扶了扶额头,把慕容凌月揽的更紧了,“那个人,本世子可以替凌月揪出来,好吗?” 替她……好吧!这句话确实很有吸引力,尤其是从慕容凌月的嘴里说出来。 但是……现在不行! 慕容凌月一本正经的望着慕容凌月,手攀上他的脖颈,回抱他,款款深情,“君离……” 这是她第一次叫慕容凌月的名字,清亮的声音不似媚俗女子的娇柔,而是如一股清泉,缓缓淌过慕容凌月的心间。 慕容凌月身子一震,心尖儿上一阵酥麻,再也忍不住,在她甜美的唇瓣上攫取,他真的对慕容凌月中毒了。 “再叫一次……凌月!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慕容凌月抱着她,星眸中满满的期待。 他喜欢慕容凌月叫他名字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尖儿上疼着,不忍她受一点点儿磨难。 慕容凌月认真的抚过他的眉眼,触手的感觉是有点儿寒凉的,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慕容凌月的动作。 不得不说,慕容凌月的样貌是真心好看,如果不是因为九阴寒蛊的折磨,他一定是当世的英雄人物。 这样优秀的慕容凌月,却甘心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真心不忍慕容凌月这样,慕容凌月在心里暗暗决定,她一定不会让慕容凌月有事,九阴寒蛊……她一定要解。 慕容凌月把声音软下来,“君离……君离……” 慕容凌月受不了慕容凌月这样,于是把她抱的更紧了,温凉的气息在她耳畔徘徊。 好像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把她带走,可是……不行!他不能不尊重凌月意见,如此一来只会让她渐渐离他远去。 “君离……” 许久没有听见回答,慕容凌月又唤了一声。 慕容凌月闷闷地回答一声:“嗯!” 终于有反应了,那就好,慕容凌月松了一口气,讲真,她害怕慕容凌月就这么把她打包带走。 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慕容凌月要用强硬的手段带走她,她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你知道吗?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安逸,不必为生活忧虑,但是永远没有办法去触碰蓝天。” 慕容凌月挣脱慕容凌月的桎梏,把车帘挑开,素手一抬,指向天空,外面,便是一望无垠的广阔蓝天。 那里……才是她所向往的地方,“我不想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永远缩在你的羽翼下,无法领略天空的精彩。” “而且……君离你是翱游九天的龙,那么我既然决定站在你身边,那么即使做不成凤凰,也至少不能做金丝雀。” 这番话触动了慕容凌月,他一直知道凌月是个坚毅女子,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说她做不成凤凰,可她却不曾想到,她原本就是那畅翔空中的凤凰,明艳而动人心弦。 他承认,自己已经被说服了,不能剥夺她成长的道路。 狠了狠心,慕容凌月终究还是收回了想把她带走的心思。 因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一旦他把慕容凌月强行带走,那么他们之间就会产生隔阂。 往后,这些隔阂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 暂时的分离而已,慕容凌月强迫自己,一定不能露出自己的情绪,不然会让凌月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管她做的决定如何,他都会百分之一百的支持她去做。 那个黑衣人……他也一定会去查,不过前提当然是在不影响慕容凌月的前提下进行。 “就依凌月的意思,你在王府里面抓,本世子注意都城里最近的异动,分工办事儿更有效率。” 慕容凌月刮了下慕容凌月小巧的琼鼻,眸底深深的纵容,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慕容凌月的手心。 没出息的样子!慕容凌月哑然失笑,别以为她刚刚没看见慕容凌月紧张的模样,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 这样的条件,慕容凌月如果再拒绝,那就是矫情了,她点了点头,一个翻身动作跳下马车。 回眸,慕容凌月对慕容凌月回以施施然一笑,眼含秋水巧笑嫣然,令人心神忍不住为之一荡。 “好啊!看各自的本事啊!”慕容凌月轻快明亮的声音回荡。 素白的手掌放在唇边一吻,对着慕容凌月送了一记飞吻。 慕容凌月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诱惑,车帘心虚地放下,心,却是再也无法沉静下来了。 真是个小妖精啊!总是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看来他以后要小心着点儿了,不然什么时候被这小狐狸给算计了都不知道。 慕容凌月送走慕容凌月之后,又回到了安陵王府,这里,才是她该在的地方。 上一次是黑衣人使出障眼法,让他侥幸逃脱,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发大招了,绝不能再让他逃脱一次。 安陵王爷还在正堂,他现在脸上的喜色简直没有人不知道的,那嘴唇,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从前看见慕容凌月,总是像看垃圾一样,现在看到慕容凌月,就和看见亲女儿一样,比亲女儿还亲。 “凌月啊!你看我们父女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谈过心了,今天来本世子书房一趟,咱们父女两个,是时候好好谈谈心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造化弄人 聊?聊什么!慕容凌月心中一阵冷笑,现在才知道要来讨好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呵呵!这十几年来,他对慕容凌月从来都是问都不问,间接导致了慕容凌月的死亡。 若不是她的一缕孤魂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恐怕这个世界上就再无慕容凌月这个名字了。 “不必了,父王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慕容凌月看着地面,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语气含着淡淡的嘲讽。 安陵王爷面上有些过不去,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慕容凌月真是变了,看来是世子殿下让她改变不少,今后要仔细观察着,不可让她对安陵王府生出什么仇恨之心。 她现在正得世子殿下盛宠,只要她有一点儿反叛安陵王府的心,他拼尽一切都要毁了她。 那不然等着有一天,时机成熟了,让她撺掇世子殿下毁了安陵王府吗? 要知道,天瑞王朝的一个王爷,要覆灭一个附属小国的王府,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他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在脑海里过渡了一遍,安陵王爷收了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个慈父的模样,轻轻拍了拍慕容凌月的肩。 “凌月,安陵王府就你出息了,你一定要争气啊!”安陵王爷很欣慰,一张老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和慕容凌月说话。 抛砖引玉,接下来的话才是他要和慕容凌月说的重点。 “是这样的,既然你和世子殿下两情相悦,那么婚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吧!回头让世子殿下也带你去谒见谒见天瑞宫祁晟。” 是的!他心里是存着其他心思。 只要世子殿下带着慕容凌月出现在了天瑞宫祁晟的面前,以她的容貌,十有八九会被宫祁晟看上。 到时候……只要宫祁晟有那个心思,凌月就有希望成为宫祁晟的后妃,那个身份和区区的离王妃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哈哈!只要凌月成为宫祁晟的后妃,那他就算是宫祁晟的岳丈了。 到时候别说是小小一个耀金国,就算是在天瑞帝都,他也能横着走。 慕容凌月怎么会看不出安陵王爷的心思? 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反正他也不是自己的亲爹。 不过心里对安陵王爷这个人的印象又下降了一层,可能在他眼里,女儿都是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从前还觉得他对安陵画丹是真爱,但是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他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亲情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利益而已。 想到这里,慕容凌月反而释然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儿,她和安陵王爷的关系从来都是互相利用。 但是不去计较是一回事儿,还要让她按照他说的去做?没门!她是不会去见那个什么宫祁晟的。 就是她想去,昭景翊估计也不会让她去的。 慕容凌月面上神色淡淡,一双眸子看着安陵王爷,直接言语婉拒。 “这个就不必了,具体的还是要靠世子殿下决定,而且婚约是宫祁晟赐的,拜见他?不必了!” 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温和的答案了,要不是她现在还不想和安陵王爷撕破脸皮,早就把这多管闲事的老东西弄死了。 不愿意?这丫头还要上天了,居然敢不听他的话,果然翅膀长硬了,需要好好修理修理了。 安陵王爷当即就怒火上涌,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不过在触及到她那冷然的目光时,一腔怒火又被他生生压制。 慕容凌月已经今非昔比了,她背后有世子殿下撑腰,还是要小心点儿伺候着为好。 不然惹怒慕容凌月这个人是小事,得罪了她背后的世子殿下,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忍了半天,安陵王爷面上维持的笑都有些变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缓解气氛。 “哎!你这孩子啊!拜见宫祁晟对你来说总归是有好处的,你这孩子就是犟,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 慕容凌月退后几步,和安陵王爷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他完全不抱任何幻想,有的只是冷嘲,呵呵!好处?是对你有好处吧! 从刚刚面纱掉落的一刻开始,这个老家伙,就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这张脸。 他一定是指望自己用这张脸诱惑到更多的男人,为他谋取到最多的利益。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卖女儿又差的了多少呢? 见宫祁晟?呵呵!据她和昭景翊相处的点点滴滴便可以看得出,那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那一旨赐婚的圣旨,就绝对没有安任何好心。 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还在她最臭名昭著的时候赐婚给昭景翊?可见这人的目的根本就是羞辱君离。 可是那个什么宫祁晟大概也没有想到,他非但没有羞辱到昭景翊,反而还成全了一段好姻缘。 真是造化弄人啊! 和安陵王爷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慕容凌月也不想在这里再浪费无谓的时间。 “父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陪世子殿下游园赏玩,刚刚又被闹了一场,如今已经很乏。” 制止安陵王爷继续再啰嗦下去的方法只有一个。 慕容凌月直接搬出昭景翊,有昭景翊这么一张好用的王牌,不用白不用。 好吧!事实上昭景翊确实是安陵王爷的克星,他叹了口气,无奈,“唉!那就依凌月,你回去休息吧!” 终于解脱了,慕容凌月转身就要走。 安陵王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叫住慕容凌月。 “对了!凌月,西苑有些简陋了,你搬到金玉园去吧!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金玉园?这么土的名字,一听就知道它之前主人的品味如何了。 不用问都知道它之前的主人是谁。 赵侧妃住过的院子,她还真的没胆子去尝试一遍,害怕住着住着就恶心吐了,寒毛悚然。 慕容凌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必,西苑挺好的,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清静的环境。” “好吧!既然凌月喜欢清静,那么本王就不勉强了。”热脸贴上冷屁股,安陵王爷很气愤。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慕容凌月可是掌握着安陵王府的命运,就连他都要顺着她。 当然了,在这样是小事情上他可以忍受,只要慕容凌月不做的太过分,他都可以忍受。 但,如果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个时候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怨毒的眼神只一瞬间就被收起来了,安陵王爷又关照了慕容凌月几句生活上的事情。 “明天,本王叫人安排,给你添几名丫鬟,以后王府一定会按照郡主的份额给凌月置办东西。” 这个倒是无所谓,慕容凌月想了想,没有拒绝,拒绝太多次,反而会让安陵王爷起疑。 反正她最近要待在王府一段时间,有人愿意给她差遣,那就不用她事事亲为了,省去她好多麻烦。 “好!”慕容凌月想着,应承下来了,和安陵王爷告了声就直接回去了。 西苑啊!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慕容凌月坐在桌子旁边,深深的呼吸,脑海中全都是她和昭景翊相处的点点滴滴。 仰天看着屋顶,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这个傻瓜啊! 她怎么能看上他呢?明明他一开始真的很糟糕啊!可是,缘分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身不由己。 慢慢的,昭景翊渐渐被她放回脑海深处,另外一个强大邪魅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闯进她的眼前。 离尊! 她仿佛看见他全身带着骇人的杀气,银色面具闪着寒光。 鹰隼般的地说,“女人,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走呢?你只能是本尊的。” 呸呸呸!慕容凌月摇了摇头,驱逐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简直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了,她是得了是臆想症吗? 她明明是喜欢昭景翊的,怎么可能又和那个男人有关系吗?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啊! 想不通,索性就放弃去想,慕容凌月半倚靠着椅子,两腿翘在桌子上,晃荡着。 “怎么?既然已经来了,不打算出来见见面?”戏谑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 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认为她是在自言自语。 一道身影隐匿了气息,从背后慢慢接近慕容凌月。 “看来这位朋友很爱玩儿呢!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像稚子幼儿一样,从背后袭击呢?” 慕容凌月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连转头都不曾。 背后的人脚步一顿,不再弄这些小把戏,他果然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参见郡主!”一道清秀俊逸的身影出现在了慕容凌月面前,半屈膝着,表示了他的尊重。 终于来了!慕容凌月缓缓起身,左右打量着这个主动来找她的男子,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既然你选择了来这里,那么……也就是说你已经想好了!准备换个阵营玩玩儿了是吗?” 第三百九十八章 慢走不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萧清逸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墨衍白,他总算是觉悟了,还知道过来报道。 “郡主,属下只是为了纳兰家而已,请不要误会。”墨衍白全程没有表情,既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阿谀奉承。 慕容凌月姿势不变,似江湖儿女的豪迈,“这么说,你还是效忠于原先的主子喽!” “那么……就只能对不起了,大门在那里慢走不送!本郡主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之仗,不用不忠心之人。” 慕容凌月面上带着笑,素手一指,赫然是门的方向。 墨衍白既然不是真心想投靠她,那么她也不会傻到留一个这么大的隐患在身边,自生自灭去吧! 这件事情她已经给足了萧清逸的面子,休想让她再发慈悲,她不是菩萨,也不是收容所。 如果不是因为萧清逸,她才不管什么纳兰家,就凭他狙杀玉嬷嬷这件事情,就够他死一百次了。 墨衍白心中一阵不服气,其他人都是上赶着要请他,哪里还敢问他忠不忠心的问题,能请到都要烧高香了。 可是到了慕容凌月这里,受江湖中多少人追捧的第一神箭手,却只得到了一句“慢走不送”…… 心情和日了狗一样,时代在变化,他居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嫌弃到这个份儿上吗? 不行!越是这样,他就越不甘心,慕容凌月越是让他走,他就越是要做出点儿成绩给她看看。 不能让这个小丫头给看扁了。 “没有人能成为我的主人,不存在什么忠心不忠心的问题,我就是我,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这么样的呀……”慕容凌月唇角微扬,右手拖着下巴,“那么,本郡主就更不敢留下你这尊大佛了。” 慕容凌月起身,理了理衣裙,戏谑道:“万一哪天,有个人给你开出更好的条件,你岂不是要来刺杀本郡主?” “你……还想怎么样!”墨衍白无力扶额,站直了身子。 虽然在身高上赢过了慕容凌月,但是慕容凌月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给他。 这个小丫头真是牙尖嘴利,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了,真是受够了! “很简单啊!只要你答应本郡主一个小小的条件而已,不会损害你任何利益的。” 慕容凌月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面上挂着算计人的微笑。 墨衍白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丫头……又要想出什么方法来坑他了吗? 作为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神箭手,不是光名头好听的,那是要有真功夫的,他这一辈子只栽倒在两个人手上。 第一个就是千离阁的离尊,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蝼蚁而已,毫无反抗能力。 和他交手,胜负毫无悬念,就连他一向引以为豪的箭术,在离尊面前也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还有一个,大概就是这个小丫头了吧!她总是让他无可奈何,更加让他心里发怵,成天就会用些毒。 至于那张嘴,就更加毒了,真是怀疑她丫的,到底是不是从小泡在毒缸里长大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毒的一张嘴。 至于慕容凌月提出来的要求,这个东西,墨衍白可不敢随便答应,以慕容凌月的腹黑程度,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墨衍白半天抿唇不语,作一副高冷范儿。 切!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了吗?不可能的事儿!在她这里,就没有收拾不服帖的人,今儿个她还就不信了! “真的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要求而已,你不答应真是你亏了,确定不考虑一吗?” 慕容凌月猫着腰,居高临下睥睨着墨衍白,一脸邪笑。 坚决不上这个小狐狸的当,墨衍白把头一转,“要么把解药给我,为你做事,要么你就让我去死。” 反正这个小丫头是贼船他是已经上了,谁让他上一回脑子充血,直接就答应了这黑心的小丫头呢? 慕容凌月越来越不正经,学着人家去逛花楼的公子,摇着头啧啧叹息几声,挑起墨衍白的下巴,笑的贱兮兮的。 “这么一个风流俊秀的公子哥,本郡主怎么舍得下手呢?简直就是为难死本郡主了,长夜漫漫,有如此俊俏公子的陪伴,也是一种享受。” 墨衍白虽然功夫厉害,但是对于对付女流氓,还是没有任何的经验,一张脸上已经泛起红晕,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能说出这么大尺度的话,还真是低估了她的段位了。 墨衍白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的了,一脸憋闷,脸别的通红,硬着头皮看着她,“说吧!” 言外之意,你说完了我再决定要不要同意你的条件。 但是慕容凌月会被这么简单的威胁吗?很显然,当然不会啦!她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她要的,是墨衍白绝对的服从! “所以说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慕容凌月保持强迫他的那个姿势不动,忽然认真起来。 “你以为你有什么筹码来和我谈条件吗?武功?箭术?还是纳兰家人?” 慕容凌月觉得很好笑,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她觉得有点儿好笑。 “呵呵!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清逸念在血脉亲情上会照顾你,但是我不会,你以为你有很多,但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墨衍白被说的没有言语反驳了,慕容凌月的话虽然句句诛心,但是不得不说,她说的……确实戳中了他的心灵深处的痛楚。 是啊!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了……自从纳兰家灭亡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为了能填补自己的恐惧,所以拼命练习箭术,他要光复纳兰家,让纳兰家恢复昔日的辉煌。 箭术大成,他也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箭手,箭无虚发,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光复纳兰家。 但是……今日慕容凌月的一番话彻底把他打醒了,一切都只是他以为而已。 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不是愈合了,只是被他刻意掩盖了而已,现在被揭开,重新见到光明,曾经痛感又袭来。 那种万剑穿心的感觉又过来了,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无助和绝望的感觉了,今日……终于又来了。 纳兰家被灭的时候血流成河,到处尸体横陈,那种血腥的场面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肆虐。 他,是被压在死人堆里才侥幸逃过一命,亲人和朋友的逝去,让他的精神几乎奔溃。 差不多了!慕容凌月看到墨衍白陷入痛苦,故意轻蔑着说,“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来去自吗?那你走啊!我又没绑着你。” 墨衍白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抱着头,跪坐在地上,无法言语。 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又被拿出来说一遍,又经历了一次切肤之痛。 鹰隼的眸子乍然望向慕容凌月,墨衍白是眸底已经变成一片腥红,里面尽是血腥的杀戮,声音也沙哑到不行。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臣服你,为你做任何事,从此光复纳兰家是我唯一的心愿。” 慕容凌月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转身到房间里面拿出一支备用的药剂针,注射入他的身体里面。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效忠我一年,之后的去留就随便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我希望你是个守信用的人。” 这一针下去,身上毒虽然已解,但是等同于又给她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啊! 懂得运用心理战术,不给予物质上的约束,却在精神上给人套一层无形的枷锁,让身边的人死心塌地为她办事。 很好!慕容凌月的确是个很好的领导者,如果是她的话……纳兰家光复的希望又大了一层。 忽视掉墨衍白那看新希望一样的眼神,慕容凌月事先点醒他,“光复纳兰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个过程十分艰辛漫长,所以,你能等吗?” 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郡主而已,什么都算不上,说要在短期内光复纳兰家,那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玄幻。 这件事情墨衍白自然知道,他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无论多久只要能够光复纳兰家,他都愿意去等,多久都无所谓。 墨衍白这热不算是收服了,慕容凌月松了一口气,慵懒的躺回椅子上,腿依旧翘在桌子上,没有一点儿身为女子的自觉。 墨衍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盯着慕容凌月看。 慕容凌月被他盯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眸子微眯,不满的质问,“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还是咋滴了?杀起来不是很带感吗?” 被慕容凌月这么一说,墨衍白很快收回了目光,内心是有点儿无语,囧囧地想,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 特么的,活了这么久,没有见过像你一样,这么,额……没有形象的女人。 至少他真的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敢仰坐着,还把腿翘到桌子上晃悠的。 实在太虐心!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切磋武功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弑杀。”墨衍白低垂了眸子,手紧了紧,将背上背的弓箭又紧了紧。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和光复纳兰家的使命在身,他也不愿意做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 这句话一出口,墨衍白就后悔了,虽然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但,他刚刚是魔怔了吗? 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特意给慕容凌月解释,人的潜意识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墨衍白倏地抬头,目光撞进慕容凌月戏谑的眸子。 还是有点儿小尴尬的,墨衍白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拼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故意做一副很凶的模样,眼睛瞪着,“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你自己说的话。” 慕容凌月昭景翊全程看着他的变化,心里一阵好笑,看来墨衍白并不是一根筋的人。 嗯!还是很有培养价值的。 没有戳穿墨衍白的尴尬,慕容凌月板起脸故作认真,腰板儿挺的很直。 “好!既然是我做出的承诺,那么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会遵守诺言。” 慕容凌月顿了顿,唇角弯弯,“不过……” 墨衍白有要求,那么她也不能太吃亏不是吗? 墨衍白的神经绷紧,头皮有点儿发麻,“你还有什么条件?” 这个小魔女还需要什么,心中有点儿不好的预感,这个丫头太黑心,他要时刻防备着,绝对不能入了她的圈套。 “别紧张嘛!放轻松,我像是会坑你的人吗?”慕容凌月笑着走近哥们儿似的拍着他的肩膀。 墨衍白挺拔的身子居然没有出息的一怔,心里忍不住腹诽着。 呵呵!确实不像!因为她就是,难道之前他被这个小魔女坑的还不够惨吗? 墨衍白心里暗戳戳的想着,不过他还不敢说出来,这个小魔女可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小心点儿没错。 今日你得罪了她,也许她当时不会有什么表示,但……来日你被她阴死的时候,就是哭的再厉害也没用。 “先说好,我只答应你光复纳兰家,但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你纳兰家的先人起死回生,让纳兰家恢复前朝的鼎盛。” 慕容凌月双手环胸,面上虽是浅浅笑着,但眉心微微蹙起。 这句话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同时也是在警告墨衍白,若是日后光复了纳兰家,她也不会倾力相助。 墨衍白杀害玉嬷嬷的仇,她可以暂时忽略,但是绝不会有原谅他的一天,她和墨衍白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做不到把仇人当亲人,能够不杀墨衍白,完全是看在萧清逸和他本身的才能。 墨衍白自然听懂了慕容凌月的弦外之音,也知道是自己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人家不帮助自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慕容凌月暂时不想看见他,嫌弃的摆了摆手。 “好了,你可以隐匿起来了,一个大男人,杵在人家女孩子的闺房里到底不大合适吧!” 墨衍白深深呼吸,心情很显然有些不悦。 “拜托你搞清楚一件事儿,我是杀手,不是暗卫,暗不见天日不适合我。” 像是在证明墨衍白说的话一般,他背上弓箭反射出锃亮的光。 “还有……”墨衍白的目光在慕容凌月全身上下扫描一遍,语气有点儿轻蔑,“你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以外,哪里还有一点儿女子的样子。” 呵呵!呵!厉害了,涨知识了啊!慕容凌月嘴角轻轻抽搐着。 没想到墨衍白也是深藏不露的毒舌男一枚啊! 慕容凌月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睛,把裙子收一收,袖子往上撸一撸,挑了挑眉,面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想打架吗?近身战。” 只要是有眼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慕容凌月绝对不能惹。 但…… “舍命陪君子!”墨衍白一口答应,毫不拒绝。 虽然弓箭才是他擅长的,不过他不信,他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于是……两人从房间开始,一直打到西苑内,在西苑内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 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飞沙走石,弹指间,西苑的东西摆设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一时间,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良久,两道身影终于翩跹落地。 慕容凌月捏住墨衍白的命门,挑眉笑着,“你输了!” 墨衍白身子一个趔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一场战斗上败给了一个小丫头。 本来以为这小丫头只是用毒厉害点儿而已,没想到功夫也不赖,是有点儿真才实学的。 慕容凌月虽然在力道上不如墨衍白,但胜在速度快,招式诡谲多变,令人防不胜防。 再加上她刚刚学会的内力加持,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所以就侥幸赢得了一点儿先机。 不过慕容凌月虽然赢了,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其实她赢的一点儿都不轻松,第一神箭手的武功也不是盖的。 输了就是输了,墨衍白一点儿都不扭捏,收起他的弓箭,准备开始他的暗卫生涯,虽然好憋屈的感觉。 “等等……”慕容凌月叫住他。 她还有话没说完呢!墨衍白这是要等着去投胎吗? “还有什么事!”输给这个小丫头,墨衍白心中还是有点儿不平衡的,语气自然也就不是那么的好。 心中很不忿,但是他能怎么办呢?他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啊! 慕容凌月丝毫不计较墨衍白的态度,笑的有点儿意味深长。 “给你找个小伙伴儿啊!寂寞的时候有个可供排遣的小伙伴儿,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一个人多没有意思啊!两个人才有个伴儿好聊天儿不是? 哪知道墨衍白丝毫不领情,直接拒绝的干脆,“不需要!” 慕容凌月身边的人,他不想与他们为伍,他始终记得自己是纳兰家人,一辈子都会有纳兰家人的骄傲。 “这个可由不得你……”慕容凌月擦了擦鼻尖儿,一脸的痞气,“梅骚包,来了新伙伴儿,你给我好好招待他。” 这样的慕容凌月简直让人无语,墨衍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待慕容凌月了。 说她是郡主吧!看看,她做的事情里面,哪一件事儿是身为郡主做的? 说她是土匪吧!她身上又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大家之气。 说话的功夫,一道艳红的身影骤然降临,给这清雅的西苑增添了一抹艳色,却又让人无法排斥。 “招待新伙伴儿?好啊!本公子最喜欢做的事情了,不知小美人儿需要本公子怎么个招待法儿呢?” 梅轶笑的花枝招展,又在勾引慕容凌月。 真烦!都失败几千次了还是没有长记性,慕容凌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对这样的妖孽是真心不感兴趣。 “随便招待,你开心,大家开心就好,祝你们愉快!” 说罢,慕容凌月便“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但她的声音却没有被隔绝,透过房门清清楚楚的传出来。 “还有,外面原来什么样子的,就给我恢复成什么样子,另外,梅大侠……” 慕容凌月的声音忽然变的有些阴测测的。 然而梅轶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容凌月的变化,只听见慕容凌月提了自己的名字,屁颠屁颠的应着。 “哎!小美人儿有什么吩咐,放心!本公子绝对会把这位新朋友招待的好好的!” “……” 慕容凌月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怒火,“你丫的别打马虎眼,要说几遍你才能把我的屋顶补好!再拖一天,我就把你补上去!” 梅轶华丽丽的不说话了,为什么这么久了,那黑心丫头还没忘记这一茬啊! 让他堂堂一个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手去补屋顶,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墨衍白却从几句话中摸清了来人的身份,心里有些惊讶,慕容凌月只是一个小小王府的郡主吗?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为何各路人才都为她臣服,难道就只是为了那张皮相吗?这些人……貌似没有那么肤浅吧! “阁下可是江湖上传闻的怪侠公子?没想到就连风流倜傥的怪侠公子也在为这个小丫头卖命,呵呵!” 墨衍白看不惯梅轶对慕容凌月趋炎讨好的模样,冷冷的讽刺。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在为江湖人丢脸。 梅轶也同样对墨衍白没好感,这个疙瘩,比那个木头还要难搞。 “那也比你,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箭手要强,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在为小美人儿卖命?”梅轶插着手,反唇相讥。 “你……” 墨衍白气结,他心中不忿,偏偏却又无法反驳这个骚包的话。 从今以后,他大概也只能算是为慕容凌月卖命的了。 不过无所谓,为了光复纳兰家,这么多年的屈辱都忍下来了,何况是为一个丫头做做事呢? 只要能光复纳兰家,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接受。 “哼!刚刚和小美人切磋武功,输了吧!还不赶紧按照小美人儿的吩咐把院子收拾好?到时候她给你一针,让你生不如死。” 每次说到慕容凌月那折腾人的药剂针,梅轶都迷之兴奋,仿佛下一刻就要有人和他一样倒霉了。 第四百章 城外异动 一说到这个,梅轶就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慕容凌月那药剂针的厉害程度,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墨衍白也是亲身体验过慕容凌月药剂针厉害的人。 要说从前,他自认为心中了无牵挂,已经无所畏惧。 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是再了无牵挂的人,遇见慕容凌月的药剂针,也要扛不住。 所以……只能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做。 不然,那种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一遍。 外面忙的热火朝天的,房间里的慕容凌月也没有在闲着,端着胳膊在房间里面走着。 不仔细想还不知道,越想,那天的事情就越蹊跷,明明她的毒就是下给那个黑衣人的,可…… 那个毒素却又出现在了死士身上,真心是个麻烦事儿,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预感,那个人应该就是安陵王府里的某个人,要不然他为何谁都不杀,就单单杀玉嬷嬷。 首先,要排除仇杀,玉嬷嬷虽然是荣槿长公主的陪嫁,但是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过人之处。 再加上她在安陵王府里行事一直很低调,所以说她不可能和什么人结下仇恨。 就算是赵侧妃给她下毒,那也是间接害她,要知道赵侧妃原本要害的人,是她,玉嬷嬷只是替她受了罪而已。 这件事情,还要深入调查。 唉!心情很烦躁,幕后之人在和她玩儿猫抓老鼠的游戏,那么她就陪他玩儿个够,迟早把这只暗不见光的老鼠抓到。 算了!慕容凌月想的脑子有点儿疼,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抓捕黑衣人还要从长计议,现在就算想破脑袋,他也不会跑到面前来送死的。 慕容凌月索性去研究她的毒药去了,这个可是防身必备,她的最后底牌,储量一定要充足。 每次一研究这东西,总要折腾好几个时辰。 尤其是这一次,她又升级了她的毒药系统,比以前的杀伤力更大,各种功效的都应有尽有。 等慕容凌月忙好,并且做完收尾工作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差不多已经黑了。 这期间没人来打扰过她,就算有,也被梅轶给解决了。 因为她吩咐过,只要她闭门研究的时候,哪怕是天王老子在外面,也得等着她弄好再说。 要知道她研究的可不是什么仙药仙汤,那可是穿肠毒药,要是成品了还好,最要命的是研究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没了性命。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着一天,现在她腰疼脊椎也疼,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为好,缓解缓解压力。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这个身子太弱了,要是放在从前,别说一天了,就是不吃不喝两三天做实验也没什么事儿。 反正也到晚上了,慕容凌月索性躺在床上休息。 身上的繁复的衣裙被她小心的除去放好,慕容凌月这才松了口气,心安理得的爬上床。 那件衣裙她反正是不会再穿了,第一,是她不会穿,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特喵的,那裙子真心贵啊! 她是要穿着打架的呀!这么名贵的布料,万一在打斗的过程中一不小心被她弄坏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买的,可还是好心疼的说。 要命!有时候太贵重的东西反而用起来束手束脚的,还是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适合她。 刚刚那么累,可是现在躺在床上,慕容凌月又睡不着了,脑海里想的全都是昭景翊,想着他现在在干什么? 虽然感觉自己这样好没有出息,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两只手揪着被子,眼睛睁着,不知道该想什么的时候。 啊啊啊!她要疯了!趁现在还没有深陷的时候,不能再进行下一步了,要不然等待她的只能是万劫不复。 她和昭景翊的未来,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在不能保证他们之间的所有障碍都清除之前,她不会投入自己的全部感情。 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是想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昭景翊的影像就越是深深驻扎在脑海里。 剪不断,理还乱! 慕容凌月索性拉住被子蒙着头,不让自己呼吸,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慕容凌月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白皙如玉的面容因为长久呼吸不畅而爬上了一丝红晕,眸子里含着秋水,好不惹人怜爱。 已经这样了,还是没有办法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慕容凌月紧了紧手心,又从床上爬起来。 还是去研究她的药去吧!至少找件事情做做,那样脑子里就会少一些无聊的想法。 呵呵!她还真是受虐的体质啊! 慕容凌月刚刚站起来,忽然停住了动作,目光闪着骇人的寒光,射向门口的方向。 有情况!慕容凌月素手一动,银针已然在手,时刻准备就绪。 周边空气浮动,撩起慕容凌月额前的些许碎发,她还没来得及看见门是如何打开的,一道挺拔的身影就已经站在了房间里。 霎时间,银针齐发,对准的赫然是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细小的银针破空而去,却被来人轻易的挡下,数十根银针失去攻击力,簌簌落地。 同时响起的还有慕容凌月冷然的声音,“我记得我说过,不管是谁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进入房间,一律来得,走不得。” 入目的是一张银色面具,上面流转着精致的图案,在月色的隐射下熠熠生辉,来人是谁自是不必细说。 “本尊是有重大情报要告知凌月,迫不得已才有此行径。”离尊背着手,从容淡定,丝毫不被慕容凌月的话所影响。 慕容凌月勾起一抹冷笑,“说!若是连离尊的情报不足以让我动心,那么就休怪本郡主让你今日走不出去了。” 离尊一点儿都不被慕容凌月所威胁,无半点儿畏惧,挺拔的身躯渐渐逼近慕容凌月。 “绝对够格!”离尊欺近慕容凌月,面具下隐隐可见深邃如古井的眸子,“城外有异动,大批江湖人士聚集。” 慕容凌月被逼的退后一步,离尊却故意耍弄她似的,她退,他进,直到慕容凌月的脚抵到床边。 后面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退了,慕容凌月心里已经在骂娘,嘴上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怎么?离尊除了送消息来,还准备强抢良家妇女吗?排遣深夜寂寞?”慕容凌月退无可退,索性主动迎击。 巧笑嫣然,素白纤细的手指勾起散落胸前的一缕发丝,一双翦水秋瞳波光粼粼,仰头望着他,樱唇水润,简直活脱脱一只撩人的小妖精。 离尊的喉结明显动了一下,这小妖精……反倒是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离尊别过脸去,这次反倒是他退后了几步,声音有点儿沙哑,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如果你对城外的异动感兴趣的话,那就赶紧,不要等你磨蹭好了,人家已经走了。” 慕容凌月脸颊抽搐了几下,丝毫不留情面的反击,“我的速度取决于离尊你,什么时候出去?本郡主要换衣服。” “你……”离尊无话反驳,一道箭似的消失在原地,没了影子。 慕容凌月也没有磨蹭,轻装上阵,一袭简单的水蓝色过膝罗裙,三千墨发用一根同色丝帛系住,清丽脱俗。 古代就是这一点不方便,丫的,流行什么淑女,衣服没有一件方便干架的。 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弄点儿方便打架,可以施展身手的裤子来穿穿。 弄好之后,慕容凌月便出了房间,院子里,三个男人对峙着。 梅轶眼尖,首先看见慕容凌月,艳丽的桃花眸一亮,“小美人儿,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居然擅闯你的房间,快来帮本公子弄死他。” 慕容凌月一个头两个大,脸颊抽搐着,理了理额角的发丝,“都是朋友,别动干戈。” 墨衍白倒是没有言语,他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那种死神的压迫,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什么!朋友?没搞错吧!小美人儿,你变了!你不爱本公子了!”梅轶眨着一双桃花眸,好不委屈。 空气骤然冷冻,离尊冰寒带着杀气的目光射向梅轶,“她从来就没爱过你,还有,你太聒噪了,再多一句废话——死!” 梅轶感觉到那骇人的杀气,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看地,不再敢言语一句。 这个男人到底哪里来的,简直太可怕了,那凌厉的杀气,还没有动手,自己就已经从心中生出一股惧意。 那个杀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真的有刀子在他脸上剐过一般。 慕容凌月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要离尊才能制得住这个妖孽啊!要不然她真的害怕这个骚包破坏她的行动。 “有重大情况,来不及多说,赶紧的一起去城外,去早了说不定会有大发现!”慕容凌月走上前,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离尊霸道的搂过慕容凌月的杨柳细腰,直接丢下一句霸道狂妄的话,“本尊出马,不需要这些累赘陪着。” 第四百零一章 原地,梅轶和墨衍白瞬间傻眼了,那个男人的速度,真特喵的快,他们眼睛还没有看清呢,人已经没影儿了。 “小白,你说本公子是不是眼花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人?”梅轶呆愣在原地,咽了一口口水,拍着墨衍白的肩问着。 墨衍白也感叹于离尊的速度,心里却在思索这个男人的身份。 当今天下,武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的,不超过三人,归隐深林的他不大清楚有谁但是现世有名的…… 带着面具的,那么唯有他了。 “那个人,是江湖上第一暗杀组织千离阁的阁主,令所有大小势力都忌惮的离尊。”墨衍白紧了紧背上的弓箭,肯定道。 是的!他可以确定,方才那个杀气腾腾的男人,一定是离尊无疑了,只是那样的一个冷酷杀神,缘何也会和慕容凌月相识。 慕容凌月,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这个神秘的丫头,明明只是个小小郡主,甚至之前的名声还很不好,可是却能让各路精英为她服务。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他看不透的,心里有过一瞬间动摇,不知道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梅轶没有注意墨衍白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他的脑子早就被离尊两个字给炸飞了。 天呐!那可是所有江湖人心中最传奇的人物啊!简直可以称之为偶像了好吗? 不是有多羡慕他拥有的财富和权利,而是佩服他那登峰造极的武功,那是每个修习武功之人心目中的神话。 今日能够亲眼见到,简直这一辈子都知足了好吗? 确定自己刚刚不是眼花,梅轶又拍了拍墨衍白,眼神狂热,“小白,那个真的是离尊吗?不要骗我,我读书少。” 墨衍白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离开他几米远,“真的假不了!还有,不要叫我小白,不然我用箭射瞎你的双眼。” 梅轶现在处于懵逼状态,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嗯,好的!小白。” “……” 又是被这样抱走,好像搂孩子一样把她抱走,慕容凌月心里很无奈,又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忍受着。 鼻息的空气很稀薄,几乎都不好呼吸,也不想说话,想说话也不行,估计现在她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 感觉自己耳边除了风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慕容凌月用手挡着脸,心里忍不住腹诽,特喵的离尊简直欺负人,对她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想想自己的轻功啊!她现在都不奢求别的,只要别再像上次一样,直接从空中掉下来就行。 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上次一样幸运,恰好被听风救下,下一次,指不定就掉到哪里去了,也许是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思虑间,慕容凌月感觉耳边的风声忽然停住,双脚终于站到了地面上了。 一双眸子睁开,入目的是一座废弃的破庙,周围杂草丛生,偶尔还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阴风,森冷的吹在脸上,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恐怖非常。 “没搞错吧!要说一群鬼在这里相聚,我还有点儿相信。”慕容凌月瑟缩了一下,搓了搓手。 在这里,一向自诩胆大的她,身上寒毛也忍不住树立起来,头皮有些发麻,尤其是在风吹过的时候。 离尊完全无视这样的景象,这点儿程度,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已经无所畏惧。 周围有人过来!离尊二话不说就带着慕容凌月上了一颗高树,轻飘飘的落在一根枝丫上。 慕容凌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座破败的庙宇就已经到了脚底,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完美的看见破庙里的动静。 离尊的声音在她耳朵内响起,“注意隐匿气息,来的都是高手,若是想看完全程的话。” 慕容凌月下意识的看了离尊一眼,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她,甚至于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好吧!有内力任性,用传声入密是吧?了不起是吧? 好吧!就是了不起,她就是不会。 慕容凌月在心里鄙视了他一把,立刻将气息收敛,呼吸几乎弱到没有,专心注意下面的动静。 果真如离尊所说,有不少江湖高手陆陆续续赶过来,看他们的步伐和气息就可以判断的出来,这里面有不少高手。 很多都是江湖上叫的上名号的高手,也有的比较眼生,可能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的原因吧! 破庙里陆陆续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这些……都不是她想看见的,她只想知道,那个幕后之人,到底会不会出现。 慕容凌月紧绷着一张脸,屏住呼吸,心脏跳的很快,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还没有现身吗?那人还真是沉得住气,行!他不来她就等着,反正她笃定了,那人今晚一定会现身的。 要不然破庙里聚集的那些人怎么解释,来凑火锅吃吗? 空气骤然有点儿压抑,慕容凌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亮,果然还是来了! 那人的速度很快,像一阵黑风吹过。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看离尊的变态速度看的太多了,她居然能看清楚那个黑衣人的所有动作。 和慢镜头播放一般,熟悉的黑色衣袍,熟悉的黑色斗篷遮脸,果然,他还在逍遥法外。 她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以什么样的方法将她给他下的毒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的,但是今天,他休想这么简单的逃跑。 在这个角度,慕容凌月将破庙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只见黑衣人拿出了一个类似于翡翠一般的东西,之后所有的江湖高手都在对他朝拜。 所以……关键在于那一块儿翡翠一样的东西上是吗?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呢! 遗憾的是慕容凌月虽然能看清他们在干什么,却无法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的计划是什么。 真特喵的捉急啊!不知道他是什么计划,就不能采取措施提前预防,真是糟心透了。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情势十分的不利于他们这一方,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捣鼓些啥。 离尊看出了慕容凌月纠结的想法,再次用传声入密对她说:“想要听见他们的谈话,必须要再靠近些,本尊不用担心被发现,你就不一定了。” 靠之啊!刺激人是不?慕容凌月狠狠剜了他一眼,拳头捏的死紧。 好吧!虽然离尊说的话是有点儿不大中耳,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就是事实。 她不能靠近,以她的段位,里面那么多高手,靠近就一个下场,绝逼死的不能再死了。 慕容凌月不会传声入密,只能给离尊打着手势,指了指他,手指转向破庙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手指方向指着原地。 意思就是让离尊去偷听,回来了再告诉她,这是她想出的最稳妥的办法。 离尊虽然懂了慕容凌月的意思,但就是不行动,可把一个大活人给急死了。 慕容凌月又比划了一遍,急得额上都冒出一层薄汗,多拖一秒,就等于少听到一些信息。 争分夺秒的时刻到底懂不懂啊喂! 但任凭慕容凌月急得出汗了,离尊就是没有动静,好像被粘在了树枝上一般,岿然不动。 慕容凌月也是没办法了,对离尊已经不抱希望,只静静看着里面的一群人围着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手上的翡翠尤其显眼。 计划好像都已经说完了,那些高手齐齐跪拜黑衣人。 之后都陆陆续续的往外面走,已经有好几个在慕容凌月的视线里消失了。 好吧!来了一趟,黑衣人不能抓,这么多高手护着,连个信息都没有捞到,那么她是来欣赏夜景的吗? 默默望了一眼天空,丫的,啥毛线都没有,欣赏夜景到这么恐怖的地方来,她可能是脑子有点儿秀逗了吧! 离尊的声音忽然炸响在脑海里,“他们要取耀金都城各个手上有兵权将领的性命,取而代之,用这些军队夺取皇位。” 纳尼?他都知道了?慕容凌月倏地望向他,怪不得他刚刚一副淡定自若,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是模样,简直了。 呵呵!和离尊一比,她好像那什么,皇帝不急,那什么先急了,真是超尴尬。 那些高手差不多都走完了,只有黑衣人还留在原地,手中翡翠在他手里很是显眼,直觉告诉慕容凌月,那块儿翡翠有蹊跷。 趁现在没人,她想要一探究竟,那些高手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黑衣人还在而已。 现在出手,仅有五分的把握可以把他擒住,但如果这一次放过了他,以他那个狡猾的性子,下一次再想看见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管了!拼也要拼一把,慕容凌月眼睛闭了闭,心一横,银针在手准备出击。 不等慕容凌月有所动作,离尊就已经闪身出去,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步步都是杀招,离尊毫不留情。 第四百零二章 黑衣逃脱 慕容凌月运起轻功,独自飞下树梢,几步之间跃到破庙里面,站在旁边观战。 离尊和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两人看似不相上下,但只要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知道,离尊处处打压着那黑衣人。 很快的,黑衣人便有些不敌,想要抽身离开,开始分心寻找机会逃跑。 当那一双鹰隼的眸子触及到慕容凌月时,他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一瞬。 怎么会是这样的…… 由于黑衣人的一个分神,离尊一掌击中在他心口。 借着微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黑衣人蒙面的黑布有一块儿濡湿。 那是他刚刚吐出的血。 刚刚离尊那一掌可是实打实的,黑衣人可是伤的不轻。 借着这个机会,那黑衣人也得以脱身,偏头看向慕容凌月。 他看慕容凌月一个弱女子,估计以为她没什么战斗力,一个闪身过去,准备抓慕容凌月当人质。 但慕容凌月是那种坐以待毙,等着人抓的弱女子吗? 在黑衣人袭向她的那一刻,她的银针已然如细雨一般撒了出去。 黑衣人见势不好,立时便闪身躲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银针已至身前。 虽极力躲避,但奈何银针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使小心谨慎,还是不小心被划破了手指。 黑衣人的指尖上溢出的鲜血已经呈现出暗红色,隐隐有发乌的征兆。 呵呵!她今天忙活了一天也不是白忙活的,那银针上的毒,哪怕就是蹭破一点儿皮,也会中毒。 当然了,她有分寸,为了留下活口,所以用的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会令中毒者浑身疲软,受点儿折磨罢了。 这个黑衣人身上还有很多谜团,她不能就这么便宜的让他死。 眼见得他的手背在慢慢发黑,黑衣人急忙调用内力,企图镇压一下蔓延的毒素。 慕容凌月没有阻止他,只在原地站着呵呵冷笑,以为她的毒是那么好压制的吗?越是用力压制,就越是蔓延的厉害。 果真,黑衣人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既然阻止不了,那么…… 他心一横,直接抽出一把刀,忍痛将小手指给削去。 一节已经乌黑的小拇指头在地上滚着。 卧槽!这人居然这么狠!看来是她低估这人的实力了。 慕容凌月又簌簌的抽出几支药剂针射向黑衣人,这次她没有留情,药剂针里面的液体闪着寒人的绿光,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今日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既然活捉不成,那么就弄死他,总之绝对不能让他逃跑了。 药剂针的目标大,黑衣人身形一闪便躲开了,可是他还开心的过早,躲开了慕容凌月的毒针,却没有躲开离尊的一掌。 “噗!”慕容凌月能清楚听见那人吐血的声音,他已经重伤,只要再上去补一针,这般就彻底挂了。 慕容凌月眯了眯眸子,心里提起十二分的防御,慢慢移步走上前,手中紧握着药剂针。 黑衣人注意到了慕容凌月的动作,捂着心口不动声色的往后移,直到已经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慕容凌月小心翼翼的上前,在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住,看他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她心中又开始打鼓。 这人已没有退路了,杀他的念头,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生出来的,现在他已经穷途末路,所以…… 他的命还是有些价值的,从他嘴里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还有一点,她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变故就发生在慕容凌月犹豫的那一瞬,一把飞刀忽然毫无征兆的刺向慕容凌月,她丝毫没有防备。 离尊眸光一凌,一股磅礴的内力与那飞刀相撞,本来已经快刺入慕容凌月的飞刀生生改了个方向,转而飞向那黑衣人。 倏地,地板迅速崩塌闭合,那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原地,飞刀便钉在了那块儿地板上。 慕容凌月心一沉,飞速上前几步,原地已经没了黑衣人的半分影子。 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紧了紧手心,拔出那把飞刀猛的钉在墙上,愤怒道:“该死!” 是的,如果她刚刚没有犹豫的话,那个黑衣人恐怕已经死在她面前了,然而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居然让他逃跑了。 离尊有力的手臂圈住慕容凌月的纤腰,把她带远一些,直接用内力轰了那块儿地板,下面是一个幽暗的洞。 “这里居然有密道!”慕容凌月趴在上面看,然而地下什么都没有,乌漆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当即,慕容凌月就想跳下去探个究竟,反正那人伤的很严重,估计跑也跑不远。 离尊制止她,禁锢着慕容凌月的腰身,“走吧!下去也无济于事了,还会遇到危险。” 慕容凌月非常不甘心,可是细思起来,离尊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为这么个人冒险,有点儿不值得。 “对了!你刚刚提过,这个人聚集那么多江湖人士,是为了谋夺兵权是吧!”慕容凌月仰起脸问。 离尊的深幽眸子里氤氲着暴风雨,“你是在质疑本尊刚刚的话吗?” “……” 好吧!离尊确实没有对自己说谎的必要,她也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在想该如何部署接下来的行动罢了。 既然那黑衣人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利用这些江湖人士霸占兵权,得到耀金国的皇位,那么她就从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上下手。 不过还有一点……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觊觎着那耀金国的皇位。 普通的平民应该不可能想要做耀金国的皇帝,应该是某个都城的权贵所为,觊觎皇位的……莫名的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无良渣爹安陵王爷……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从来没有停歇。 细思极恐! 不行了!她的脑仁儿要炸,偏头去看那一节血淋淋的手指,慕容凌月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吐出来。 “走吧!”慕容凌月脸色有点儿白,忍住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了。 直到她回到王府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乱糟糟的一团,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安陵王爷! 想多了无益,慕容凌月索性准备亲自去查证,但是现在已经月上中天了,估计去了,也会被已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算了!明日再去好了,慕容凌月强行给自己注射了安眠的药剂,不然今日恐怕又是一个失眠之夜了。 意识渐渐抽离身体,慕容凌月陷入了沉睡。 她研制的安眠药,效果自然是不用说的,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晌午,身子上的疲惫感觉也已经消失了。 不过她沉重的心情却始终没有消失,心中疑虑越来越重,已经快要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不能枉自揣测,无论如何,眼见为实。 慕容凌月梳洗打扮好,往安陵王爷的住处而去。 现在这个点,依照平时来说,安陵王爷应该是上完朝回来,待在书房里看文书的时候。 书房,她去过不止一次,所以对路线已然轻车熟路。 这一次,出奇的没有任何人拦着她,也没有任何人敢拦着她,畅通无阻的到达书房。 “砰砰砰!”慕容凌月礼貌性的的敲了敲门,“父王,女儿来给您请安,不知可否打搅了父王的工作?” 里面并没有人应答,慕容凌月也没有急着进去,只是心,在慢慢下沉。 许久,才听见安陵王爷应答,只是声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是凌月吗?进来吧!” 慕容凌月并没马上进去,在门外站了站,深呼吸一口,身子崩的笔直。 她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不管等下看见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的情绪。 脚步有些沉重,仿佛那一道门槛是无法跨越的障碍一般。 不管了!慕容凌月闭了闭眼,右脚抬起…… 终究还是过去了,入目的是安陵王爷一张皱着眉头的脸,书桌上堆着各类文案。 看到慕容凌月的时候,安陵王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将文案往旁边堆了堆,揉了揉太阳穴。 “有什么事儿吗?”安陵王爷闭着眼睛,语气中透出无尽的疲惫。 慕容凌月走近一些,看到安陵王爷那虽粗糙且厚茧,但完整无缺的双手,心,在一瞬间放下了。 不是安陵王爷!那就好。 “父王,你有什么烦心事儿吗?看你这么劳累,不如说出来,看我能不能为你解忧!” 悬着的心放下,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偶尔了解下安陵王爷的难处,能解决的就尽量帮他解决了。 不过帮他是一回事儿,对付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虽然一直知道安陵王爷只是因为忌惮昭景翊才对她改观的,不过她可以暂时不计较这一点。 一提到这个,安陵王爷就气愤,本来想把气撒在慕容凌月身上的,但是一想到她背后的昭景翊,便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安陵王爷睁开眼睛,“凌月,你和世子殿下商量一下,如果能和他尽早举行婚礼,那就尽量快些,你成为离王妃后,安陵王府也能稍微跟着水涨船高,如今的处境,艰难啊!” 第四百零三章 尽早完婚 靠!早日完婚?有米有搞错,她现在和昭景翊的未来还没个定数,完婚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一些。 显然这个事情,慕容凌月是不能随便答应的,她要对自己和昭景翊负责,婚姻不是儿戏。 如果草率做出决定,说不定日后是会后悔一生的,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之前,她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安陵王爷之前不是很希望昭景翊带着自己去见那什么千秋帝君,以盼望自己能够做千秋帝君的后妃,怎么忽然之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慕容凌月蹙了蹙眉,不答应,也没有即刻反对,先机智的转移话题,“父王,今日上朝,可是皇帝舅舅对您施加了什么压力吗?”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绝逼和皇帝老儿脱不了关系,特喵的,就他一天到晚会搞事情,她可还没有忘记,那道赐婚圣旨就是他说的。 安陵王爷闻言,眉宇间的忧愁更甚,“木槿,你也懂事了,也知道安陵王府现在的处境不好,这一次就当是父王拜托你,帮帮安陵王府好吗?” 不好,呵呵!慕容凌月在心里冷笑,直接拒绝,她刚刚生出帮助安陵王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对她的态度好吗? 安陵王府自始至终都欠着她的,这个安陵王爷有拿她当过一天的女儿吗?既然这样,她凭什么为安陵王府牺牲? 真特喵的给点儿阳光你就灿烂,给点儿洪水你就泛滥,她帮助他是情分,不帮助他是本分,一点儿好处没给过她,还指望她为安陵王府卖命。 对不起,她不是圣母白莲花,要不屑于做那种所谓的圣母白莲花。 她一向都是个很简单粗暴的人,别人给她一分泉水,她会回敬三分雨露。 相同的,别人给她一分伤害,呵呵!那么那个得罪过她的人可是要小心了,因为她一向都是很记仇的。 不说千万倍还回去,至少能让他完好的竖着到她面前来,不完好的横着抬出去。 “父王,你还没说皇帝舅舅到底为难你什么了?为什么我要尽快成为世子妃,这个有什么关联吗?” 慕容凌月也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过声音中还是可查一二分冷意。 “这个……唉!一言难尽呐!”安陵王爷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其他办法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木槿你尽快坐稳世子妃的位置。” 这老家伙也是个狡猾的狐狸,就是不说是什么原因,一心只想着让她成为世子妃,为他谋取利益而已。 慕容凌月抿了抿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既然一言难尽,那就长话短说。如果父王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我便有权利拒绝,毕竟……” “呵呵!父王扪心自问,我在安陵王府的十几年里,是否过了一天的安稳日子?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为安陵王府委屈自己?” 安陵王爷被噎了一下,竟也没有话可以反驳,这些年……他是对这个女儿的关注太少了。 可是导致这件事情的原因还不是…… 算了,往事已经过去了,已然不想再提。 安陵王爷深深吐出一口气,面上表现难见的沧桑,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老了很多。 “唉!木槿啊……这个也不能这么说,你和世子殿下不是两情相悦吗?尽早完婚对你们也好。” 两情相悦……呵呵!这个词讲的……可是任何感情都要有一份保险,绝不能有太多的不确定。 不然终有一天,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这些不确定给磨灭。 不过这些话对于安陵王爷这种眼中只有利益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为了利益,这种人,他为了利益可以六亲不认。 慕容凌月上前几步,嫣然一笑,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着,“父王,你怎么知道我和世子殿下两情相悦呢?” “什么!可是……你和世子殿下不是……”安陵王爷惊讶了一下,看慕容凌月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真是可惜了,看来他还是太急切,本来以为能利用慕容凌月得到世子殿下的庇护,看来他还是算错了。 但……那日世子殿下对木槿的维护,并不似作假,而木槿似乎也对世子殿下有情,可为什么木槿忽然又对他说出这番话? 慕容凌月心中泛起一丝冷笑,果然啊!人情冷暖,她只是试探了一下而已,这渣爹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什么慈父!那都是基于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前提下,没有利益,什么都免谈。 慕容凌月的语气暗藏讽刺,面上还是笑意盈盈,“那么父王你有没有想过,那并不是我自愿的呢?” “毕竟那可是世子殿下,是连父王你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他万一强迫我,我不是也没办法啊!” 安陵王爷没有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拍了拍慕容凌月的肩,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这个事情……父王也看见了,世子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木槿你确实不错,你嫁给他,是不会吃苦是的,作为父亲,本王希望你幸福。” 呵呵!真是演绎的好一个慈父啊!说的真心好听,希望她幸福?从头到尾,他希望的,就只是他的利益罢了! “父王,你还是先说皇帝舅舅怎么为难安陵王府了,非要我成为世子妃才能解决。” 这个话题实在聊不下去了,害怕她如果再聊下去,她会忍不住戳穿安陵王爷的那一层面具。 慕容凌月索性转移话题,安陵王爷要她尽快成为世子妃,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他不会这么说。 因为他的野心一直不止于此,之前,安陵王爷不是还一直异想天开,想让她成为那什么千秋帝君的后妃吗? “这个……”安陵王爷踌躇了片刻,叹了口气,缓缓道:“皇上最近要推行什么改革,要把兵权集中,不知怎么的盯上了安陵王府的金陵卫,唉!” “皇上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敢动安陵王府,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陵卫,若是金陵卫被皇上收回,那么皇上便会第一个拿安陵王府开刀。” 又是金陵卫!已经从安陵王爷口中几次听见这个词了,但至今都没有看见过一次。 慕容凌月陷入沉思。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听起来好像很厉害,能够惹来皇帝那只贪心老狐狸的觊觎。 还有……那个黑衣人昨晚刚刚才让那些江湖人士要诛杀手握兵权的将领…… 结果今天皇帝就下令说要集中兵权,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一点儿?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玉嬷嬷的死,背后牵扯出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点儿,都已经上升到国家的层面上来了。 还有那个黑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小国的皇位而已,用得着那么大动干戈吗? 再就是皇帝老儿,他为什么能在黑衣人下达命令的次日,忽然下令改革,要集中兵权。 难不成他和那个黑衣之间,有什么不解的联系? 这不对啊!如果那个黑衣人是目的就是为了那个皇位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会轻易让皇帝知道他的目标? 这个又是个未解之谜了,慕容凌月越想越头疼,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只要找到那个黑衣人,一切都会有解释。 不过这是一回事儿,目前还有一件更加紧迫的事情在眼前,这安陵王爷一定要让她尽快嫁给昭景翊。 他休想!自己对他有个好脸色,还叫他一声父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想要左右她的人生,想的不要太美。 还有那个老狐狸皇帝,不知道他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想要知道一切,就必须要亲自去看看。 “父王,先不要急着麻烦世子殿下,三日之后,我会亲自进宫和皇帝舅舅说清楚,这件事情就这样。” 慕容凌月有些不耐烦,“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去了,请父王见谅。” 安陵王爷怕是已经知道她心里有些抵触,也不想逼她太紧,挥了挥手,准许她回去。 慕容凌月确实离开了,不过没有回西苑,而是悄悄离开了王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办。 那些江湖人士,怕是要对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动手了,她要先弄清楚都城有哪些人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说白了,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不是太清楚,这件事情还是要找萧清逸帮忙,毕竟他是皇商,对这些应该比较了解一些。 已经麻烦萧清逸够多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本不想再麻烦他的,但如果连目标人物都不知道的话,她如何去抓那些人? 轻功运起,慕容凌月在房屋楼宇上面自由穿行,再也没有半路掉下去的现象出现了。 看来昭景翊的办法奏效了,而且她明显感觉自己对内力的掌握更上一个层次了,身法也更加应用自如。 倏地,一道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挡在慕容凌月的面前,挡着她往前的路,如一座冰雕一般。 第四百零四章 事情棘手 面前这个人,她勉强有点儿印象,貌似是离尊身边的人,叫肃冰来着,人如其名,真的是个大冰块儿。 “有事吗?没事儿别挡道,要不然可真不道德。”慕容凌月嘴角微微勾了勾,心下却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这个人的武功高深莫测,硬拼,她绝逼是秒杀成渣渣的那一个,所以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肃冰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就像是个用冰块儿堆起来的一般,声音也是那种冰寒彻骨的。 “尊上有请木槿姑娘,还请木槿姑娘不要让尊上久等。” 离尊?还记得他一定前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时间。 那之后,城外千离阁的联络点也人去楼空,现在莫名其妙的出现,不知道他要搞什么事情。 慕容凌月笑意不减,试探着问,“那如果我说我还有事儿没做完,那么不去应该没事儿的吧!” 她现在真心有点儿搞不懂这个离尊了,明明就已经离开了,现在却又出现她的面前。 肃冰抱着剑,依旧是面无表情,“尊上说了,木槿姑娘你要做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就看你的选择如何了。” 靠!该死的,又是这样,每次都能知道她要办什么事情,那种好似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儿,真心憋屈。 这样的条件,还真是令人无法反驳啊!慕容凌月犹豫了片刻,略显悠闲地拍了拍手,“走!” 为什么不走呢?本来就是无可奈何才麻烦萧清逸的,现在好了,有人为她提供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肃冰一转身,身影消失在空中,慕容凌月也不磨蹭,运起轻功,紧紧跟着他。 靠!肃冰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使是慕容凌月,追的也有些吃力,内力有些运转不急。 “赶着去投胎吗?”慕容凌月在后面暗暗咒骂,一丝都不敢懈怠,她敢保证,一旦自己分神,肃冰立刻就会把她甩没影儿。 眼见得肃冰进了一家酒楼,慕容凌月的心终于落地了,只要他到了就好,已经知道地方,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慕容凌月放缓速度,调整呼吸,轻移莲步,走近那家酒楼。 里面的装饰很素净,完全不像其他的酒楼一般生意红火,里面的客人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没有。 但慕容凌月感觉到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从掌柜的甚至到小二,全都是气息沉敛,高手无疑。 另外还有几个是之前见过,有点儿印象的熟面孔,比如那边那个孩子,她还有点儿印象,叫肃澈来着。 看来这里就是千离阁的新据点了,这是要大隐隐于市的节奏啊!是因为原来的地方太偏僻,所以才到这里来的吗? 环顾一圈,没看见离尊,周围的人也明显是在故意忽视她,只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行啊!厉害了我的离尊,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吗?她可是一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对待,现在怎么办呢? 呵呵!慕容凌月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这里既然是酒楼,那么来者便是客,给我将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上一遍。” 慕容凌月的声音不小,好多人都听见了,原本不搭理慕容凌月的那些人全都回过头看着慕容凌月。 掌柜的起身,笑眯了眸子,“姑娘,我们这里打烊了,酒菜已经卖光,还请明日赶早。” “是吗?”慕容凌月淡定从容,踱步进来,径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可是现在还没到晌午呢!看不出来你们店面不怎么讲究,生意居然那么好?” 掌柜的面上笑的也有些僵硬,含糊其辞道:“是啊!是啊!一切都是因为我们东家经营有方而已。” 慕容凌月看着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心里对掌柜说的那个“经营有方”东家感到有点儿无语。 “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好再叨扰了,后会无期,反正就算没尝过,也直到这家的菜,味道铁定不好,什么样的主子做什么样的生意。” 掌柜的额上流下大把大把的汗,用袖子慢慢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很想反驳一下。 这姑娘的嘴实在是太毒了,装傻的功夫也一流,连他都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这酒楼,只要有点儿背景的人都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吃饭的地方,他们幕后有着什么样的势力。 千离阁,人人闻之丧胆的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得了的地方,今日居然被这小姑娘耍的团团转。 看来尊上还真是没有看错人,这小姑娘有意思极了,虽然她简直是要把人折腾疯掉了。 掌柜的见势不对,赶紧和尊上求救,这么……彪悍的小姑娘,恐怕也只有尊上才能拯救慕容凌月这样的奇女子了。 不等掌柜的上去求救,他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渐渐逼近,他心里一块儿大石头终于落地。 慕容凌月也感觉到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便一黑,直接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再一次看见光明的时候,已经到了楼上的一个屋子里,面前站着的,很显然是离尊。 卧槽!她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倒好,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好吗? 由于气愤,慕容凌月的脸有些红晕,仿佛初春冰雪融化,又似娇花盛开,勾人心弦。 没想到这小丫头生气也这么美。 离尊仿佛知道慕容凌月肯定会生气一般,立刻聪明的转移了话题,“今晚,那些人会对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动手。” “本尊已经派人在暗中看着,一旦有动静,他们会立刻发信号过来通知。” 慕容凌月全程听着,不发一言,他安排的很好,比她心里想的还要好,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她心中有自己的思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人,更何况这可是离尊啊!外界的传闻虽然半真半假,但也不可全都不信。 “你为什么几次三番是的帮我,千离阁的消息不是很贵吗?现在看来,好像未必吧!” 离尊一怔,果真这个小丫头还是那么的精明,唉!有时候,他多么希望木槿能够笨一点儿。 不过也许变成那样,她就不是慕容凌月了。 离尊没有应答。 慕容凌月换了一个问题,“那么我很好奇你面具下的那张脸,可以拿出来给我欣赏欣赏吗?” 慕容凌月笑的一脸无害,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个离尊成天带着面具,到底是在遮掩些什么。 心中有点儿小好奇。 “确定?至今以来,看过本尊面容的,都已经下黄泉了,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离尊的声音已蒙上一层寒冰,冻人彻骨。 在这样的寒意下,慕容凌月只是忽然打了个激灵而已,对他撇了撇嘴,没有再说其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他那张脸奇丑无比,她还不屑于看一眼呢! 赌气一般,慕容凌月的语气也十分不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样,貌似不大礼貌吧!” 离尊没有反应,很久都没有反应,安陵木都槿已经对他不抱希望的时候,嘴里终于难得的蹦出两个金字。 “乐意!” 什么鬼?慕容凌月都要忍不住笑喷了,但还是要保持镇静,就算已经快要憋出内伤了,也要忍着。 难得看见堂堂离尊这样,很……惊悚,好吧!你是离尊你最大,她不想再问下去了。 像是在和她解释一般,离尊有极其别扭的补充了一句,“等到合适的那一天,本尊会让你看到本尊的真容。” 好吧!无语至极,慕容凌月更没有话可以说了,一切都他做主。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她一定要和离尊提一次,就是荣槿长公主的那两大侍卫,藏的可真深,至今都杳无音讯。 想着,慕容凌月抱着手臂,抬眸看着他,“我最开始拜托离尊的一件事儿,离尊不会忘记了吧!” 慕容凌月心中毕竟还是有点儿发怵的,如果是公平交易,那么她心理上就没有什么负担,但偏偏离尊什么都不说。 只要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要求,至今都还没有说过,他要的那个要求,到底是什么,心里越发没底起来。 那件事情…… “有些棘手,毕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要查那些人的行踪,还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这两个人,他们都是有人脉的,我们的调查几番受阻。” 这么麻烦?居然连离尊都很难办到,这让慕容凌月心中有了一丝特殊的想法,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荣槿长公主的两大侍卫,就算曾经再厉害,那也只是武功上面,缘何离尊都已经查这么久,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南莫和北宁……他们真的只是荣槿长公主的侍卫吗?越往后,好像所有事情全都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太烧脑,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全权交给离尊来处理了,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还是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还有那些将领,绝对不能让他们受到迫害。 不得不承认,现在在位的那个皇帝老儿,虽然一肚子坏水儿,但他到底还是把耀金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忽然换个不知根知底,还和她有仇的人上台,唉!还是算了吧! 第四百零五章 引人犯罪 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来,慕容凌月也知道,荣槿长公主的那两大侍卫,他们既然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那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办法。 如果他们那么容易就被找到,反而有些不正常,要知道,荣槿长公主的那比丰厚的嫁妆,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着。 “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上一起行动,后会有期!”慕容凌月招了招手,准备出门离开。 离尊转眼间已经到门口,挺拔的身躯挡在门口,“先不要走,还有事情要和你说,和本尊来一个地方,你会感兴趣。” 说罢,离尊就径直带着慕容凌月离开,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靠!每次都是这样,都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搬运货物一般的,把她搬来搬去。 虽然能享受到那极致的速度,但是……心里还是好不爽的说!果然实力上的差距是硬伤,她连说“no!”的权利都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慕容凌月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了一个幽暗的地方,有些阴森恐怖。 鼻息间有些腐烂的臭气袭来,慕容凌月抬起手捂住鼻子,前面好像还有三三两两骂骂咧咧的声音。 靠之啊!她又到了什么鬼地方,和鬼窟一样。 慕容凌月小心的跟着离尊后面走,捂住鼻子,但还是有丝丝恶心的气味儿钻进鼻子里面。 “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慕容凌月已经尽量把声音压低了说话,可是在这幽暗的空间里面,还是显得特别明显。 而且前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慕容凌月的声音还有丝丝回音,变得更加毛骨悚然了。 离尊不语,一把拉着慕容凌月的手腕,直直往前走。 切!傲娇鬼。 不过不得不承认,本来心中还有一丝害怕的,现在感觉到离尊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手腕上,她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安心。 她果然还是有问题吗?为什么靠近离尊这个危险男人的时候,她居然会感觉到安心? 甚至……她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一靠近就会上瘾。 操!什么情况,慕容凌月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也没发烧啊! 这种感觉,真特喵的不好。 就在慕容凌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光亮闯进她的眼睛,让她收了收神。 虽然这亮光也很弱,只是一支蜡烛的光亮而已,但对于经历过黑暗的慕容凌月来说,已经算是很亮的了。 借助蜡烛的光亮,慕容凌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几个官差衣服的人围着一个四方小桌子喝着酒,就着几盘儿寒酸的小菜,互相之间骂骂咧咧的。 也许是离尊身上的寒气太重,那几人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刀,那大刀已经生锈,甚至上面还有油腻腻的,根本没有一点儿威胁。 其中一人上前几步,指着他和慕容凌月,凶神恶煞道:“你们是谁,天牢重地岂能允许你们随便乱闯?” 纳尼?这鬼地方居然是天牢!确定她没有耳聋吗?慕容凌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貌似……还真有可能。 旁边又一个长得比较猥琐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慕容凌月,眼睛一亮,拽了拽刚刚那个说话的人。 “老大,那边有个好漂亮的妞儿,等下那个男人可以杀了,那个妞儿就留着给我们兄弟几个……嘿嘿嘿!” 一阵淫笑笑的慕容凌月起鸡皮疙瘩,放眼望去,那个男人一脸的麻子和痘痘,妈蛋,隔夜饭都要被被他恶心的吐出来了。 真特喵的的恶心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一针弄死得了,为这个世界除害。 慕容凌月的药剂针刚刚拿在手里,那几个人就已经开始吐血,几个人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纷纷瘫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而之前对慕容凌月言语调息的那个人,死的最惨了,不仅仅嘴角流血,连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这样看着真是恐怖。 慕容凌月对这样的人渣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还觉得太轻了,还是她的毒药最折磨人。 不过心里对离尊真心服气,刚刚,她可是看见了,离尊什么都没有动,连手指都没有抬,却能顷刻之间抹杀好几条人命。 这样的内力……感觉自己瞬间被秒杀到连渣渣都不剩了,慕容凌月在心里默默流泪。 还有一点,慕容凌月很疑惑,离尊忽莫名其妙的带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还说是她感兴趣,麻蛋,她自己怎么没感觉到自己对这什么鬼地方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啊! “过来!等会儿可以看一场好戏。”离尊直接绕开被他弄死的几个人,眼睛眨都不眨,一掌震开手腕粗的铁链打开牢门进去。 这里是都城天牢,一般关押的都是一些重要的犯人,所以里面看起来还算是整洁,就是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一点儿。 离尊经过无数牢房门口,最终到了一个小拐角处,尽头又是一间牢房,还没有到跟前,一股恶臭便已经扑面而来。 慕容凌月实在受不了了,直接用两指捏住鼻子,脚下的步伐也放慢了些许,不然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娘的,这里到底有啥呀!忽然之间就抽风带她过来这种鬼地方,天知道她都要疯了,这种鬼地方,她能有什么兴趣。 又不是变态! 慕容凌月站在离那间牢房门口两米的地方,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往前一步,在这样环境的摧残下,她已经快要窒息了好吗?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牢房的粗木桩子,慕容凌月隐隐约约能看清,牢房的最角落那里躺着一个人,不过头发太乱了,完全分辨不清那人的身份。 离尊身上的天然散发的冷气果真是无法忽视的,那角落里面蜷缩躺着的人动了一下,转过身抬起头来。 入目的是一张脏污的脸,头发如鸡窝儿似的顶在头上,上面还插着几根稻草,活脱脱一个死囚犯。 不过除却他外在的那些脏污和狼狈,单单看那人的五官,慕容凌月居然觉得有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天呐!她眼睛出现问题了吗? 不过很快的,便有人验证,她的眼睛还是雪亮雪亮的,没有一丝儿的问题。 里面的人在看见慕容凌月的那一瞬间,就像饿死鬼看见美味的食物一样,迅速扑到牢房门口。 两只手各扒着一根桩子,头夹在两根桩子中间,发出的声音有点儿诡异,“仙女妹妹,本太子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次应该不是幻觉吧!” 额……她好像,貌似知道这货到底是谁了。 慕容凌月震惊的一时居然忘记了捏住鼻子,面上有点儿无语,也有点儿……幸灾乐祸。 好吧!面前这个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全身恶臭的人,就是被她和萧清逸联手坑害的前太子。 曾经还和安陵画丹那小贱人一起在她面前秀恩爱,被狠狠打脸,没想到他如今居然过得这么落魄。 不过慕容凌月也是佩服他了,都成了这般模样,还没对好久之前的那一缕执念死心,这种蛀虫,留着简直就是个祸害。 细细想来,他也是挺可怜的一个人。 皇后对他不爱,甚至还想要杀他,皇帝对他也是不相信,要不然也不会只凭一件衣服就将他关入大牢。 众叛亲离的他如今也只能算是一只可怜虫。 但造成如今的结局,都是他自己在作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他太蠢,受赵侧妃那对母女的蛊惑,那么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毕竟她又不是白痴,如果这蠢货太子没有对她使那些阴招,她怎么会出手对付他?谁没事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离尊身上的寒气更甚,磅礴的内力直接把那废物太子震的滚回了原先的角落。 接着,他长臂一伸,搂住了慕容凌月的杨柳纤腰,轻功腾起,身形隐匿在一个阴暗的角落。 慕容凌月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扎开,抬眸看着他,银色面具上面神秘的图案,给他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靠近了才感觉到,他的身上意外的不冰凉,反而还很温暖,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没有和冷血动物一样。 面具没有覆盖住他的全脸,这么看去,恰好能够看清他完美的下颌,修长的脖颈,引人犯罪的喉结。 靠!真是越神秘就让她越想探究,她对离尊的真容是越来越好奇了,有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呸!又跑偏了,他本来是想问问看他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还找个这么幽暗的小角落隐藏的。 结果呢?又被男色迷了眼睛,她是几辈子没见过美男了还是怎么滴了,居然这么没出息。 倏地,一阵脚步声传入慕容凌月的耳朵里,她的注意力即刻被转移,看向脚步声传来的那个方向。 脚步声渐渐逼近,终于可以看见来人的真面目了,慕容凌月不知不觉的抓上离尊的衣袖,紧了紧手心。 这个方位,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的情况,当慕容凌月看清来人的正脸时,瞬间被震惊了,呼吸放缓。 第四百零六章 华佗在世 貌似离尊每次都能找到最好的位置暗中观察,这个位置又是恰好能将蠢货太子牢房前的景色尽收眼底。 那站在牢门前面的,不是那个神经有问题的皇后又是谁?还有,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身板儿挺的笔直的孩子…… 小九!这个疯女人又想对她干什么? 这个孩子,最近对她的关注确实有些少了。 只见皇后慢慢拿出钥匙,打开了太子的牢门,带着小九,缓缓走进去,一点儿也不嫌弃牢房的味道似的。 从这个角度,慕容凌月可以看见,太子貌似还是很尊敬这位精神有点儿失常的皇后,还跪下给她行礼。 呵呵!这个废物太子也是够傻的,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真是用光了这辈子的运气。 他大概还不知道吧!他现在跪拜的母后,曾经还找过杀手杀他,真是……又可悲又可叹。 这里离牢房不大远,慕容凌月可以听见一点儿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那废物太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跪在地上,语气很激动,“母后,你终于来看儿臣了,你知不知道,儿臣是冤枉的……” 皇后背对着慕容凌月,所以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耳朵。 “太子,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的罪名都已经成立了,皇上将要择日当众处斩你。” 那蠢货太子闻言,一下子失了力气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抓了抓他原本就很凌乱的头发。 皇后微微弯了弯腰,声音近乎蛊惑,“是不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砍头?是不是不想丢人?” 这句话又激起了那蠢货太子的求生希望,眼神里又充满了光,“母后,教教儿臣,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真的不想死啊!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就一直想不通,父皇的龙袍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是的,本宫有办法不让你丢脸……”皇后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那就是让你死在牢房,那么你就不会丢脸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皇后平静的不像话,仿佛太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 太子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是从他自己亲母后的嘴里说出来的,瞳孔倏地放大,往后挪了几步。 看着现在牢门大开,蠢货太子准备伺机夺门而出,可是…… 还没有等他起来,他的腹部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疼的他在原地打滚,任凭地上的草屑尘土沾在身上。 皇后若无其事的退后几步,像没事儿人一般抚了抚鬓角,仿佛还是那么优雅从容的样子。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已经中了本宫的秘制毒药,只要你乖乖死了,本宫的小九就能够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了,哈哈哈!” 废太子已经疼的满脸抽搐了,满地打滚儿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他帮助,今日,他是必死的节奏啊! 想想也真是搞笑啊!从他懂事开始,就一直高居太子之位,却没想到啊!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被至亲之人背叛下毒,亲耳听见他最最敬爱的母后对他说,你不要给她丢脸,赶紧死在这里了事。 呵呵!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等父皇年老驾崩的时候,他能在母后的扶持下继承他的位置。 却没想到一切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等到残忍的真相摆在她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接着,皇后拽着小九出来,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反射的寒光刺痛了慕容凌月的眼。 这个角度看过去,慕容凌月恰好能够看到皇后脸上的疯狂和偏执,以及眼神里带着疯狂的恨意。 这是明显精神上有问题的表现,这个皇后,果真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匕首就在小九的眼前晃悠着,让慕容凌月为小九狠狠捏了一把汗。 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希望她千万不要伤害小九这孩子,不然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匕首,并没有落到小九的身上,皇后轻轻的,如同呵护一个罕世珍宝一般,拉过小九的手,把它放在她的手心。 这动作十分的温柔,真心像一个母亲在送礼物给自己的孩子,不过下一句话,就彻底的暴露了她的本性。 “小九,本宫的小九,你一定要出息,一定要继承皇位,不能再让人欺负母后,好不好?小九是个乖孩子。” 这样的深情令人动容,小九紧紧握着匕首,虽然知道母后有些不正常,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皇后轻轻抚摸了小九的头,面上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一把将小九推进牢门,并迅速锁上。 小九猝不及防,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唯独皇后给她的匕首还紧紧握在手心里面。 “小九,你一定要继承皇位,他!他就是你最大的阻碍,快!杀了他你就能成为皇帝了!我们母子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皇后指着已经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的蠢货太子,命令着小九。 “母后……”小九的眼神里满满的不敢相信,手中的匕首“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虽然一直知道母后的精神有些问题,但……她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后她会要求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兄。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前太子皇兄不成器,但是再不成器,他也是从母后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个手……她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的,即便她从小就和他没有什么多大的交情,但血肉里面的联系,是无法割断的。 皇后已经疯了,她不会顾及到小九的什么情绪,只一直蛊惑她,“杀了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他是你到达那个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已经失去了价值,只要杀了他,你父皇就会把皇位传给你,杀了他!” 小九坐在地上,任凭皇后在外面如何大声叫喊,她就是不动,那匕首仿佛变成了一把剧毒的利剑,让她只想远离。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皇后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使劲儿拍打着木桩子的牢门,铁链被她摇的哗哗作响。 “小九,你是不是不想让母后过上好日子,你是不是不要母后了?那母后不如去死好了!” 说着,皇后两手扶住两边的木桩,头一下一下的撞向中间的木桩,很快的,皇后白皙的额头上就已经出现了一块儿红痕。 小九心中一惊,立刻爬起来,趴在牢门口,稚嫩的声音里面染上了焦急,隐隐有一丝颤抖。 “母后,你别撞了,我听你的话,好不好,不要做傻事,儿臣已经出息了,一定会孝顺你,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好不好?” 稚嫩的小身板并不能阻止皇后的动作,小九心里满腔的恨,恨自己太小,对这样的事情无能为力,还恨…… 皇后终于不撞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疯狂的嘶吼,“母后的小九是最乖的,快!拿起匕首,刺进那个废物的心脏里,那么就没有人可阻止你登上皇位了!” 一边是精神有问题的母后,一边是血肉相连的皇兄,两难的抉择,但是今天……她好像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手,颤颤巍巍的捡起那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小九的手有些颤抖,看了看牢门外的母后,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唇色发乌的废太子。 终究还是要做出违心的二选一抉择吗?那么……是不是只要她死了,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小九忽然做出了一个震惊了众人的举动,将那闪着森森寒光的匕首举过头顶,猛的插向自己的心窝。 那一刻,她的心里是解脱的,终于不用受这人间的百苦了,就让她自私这一次,不顾及什么人,就想单纯的解脱而已。 站在暗处观察许久的慕容凌月终于看不下去了,将速度运行到极致,一掌劈晕皇后,打开牢房的门,企图阻止小九做傻事。 然而……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小九单薄的身体里了,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袍。 在看见慕容凌月的那一瞬间,小九满足的笑了,“没想到……在死之前……我最想看见的人,居然是……你……” “操!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简直傻透了!”慕容凌月忍不住骂人。 眼看小九已经要晕过去了,慕容凌月接住她摇摇欲坠的小身板儿,缓缓平放在地上。 药剂针银针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全都用上,这才在阎王手里勉强抢回了小九的一条性命。 手指搭在小九纤细的手腕上,确定她无碍了之后,慕容凌月才终于一口气。 血,确实流的很多,匕首,刺的也很深。 如果不是因为小孩子力道不够,还没有碰到心脏的话,那么今日纵然是神仙降世、华佗复活,也救不了小九的性命了。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把小九安顿下来好好养伤,虽说性命已经没有危险了,但如果不好好用药治疗,还是会有危险。 第四百零七章 不能安心 至于那皇后,呵呵!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她那么伤害小九,甚至逼到她自杀的地步,没有给她补上一刀算是好的了。 倏地,慕容凌月感觉有什么东西攀上了自己的脚,低头看,竟是那蠢货太子,他中毒已经很深,脸色都已经开始发青。 这蠢货,居然还知道求救,不过看他过往做的那些事情,慕容凌月并不想救他,不想惹上无谓的麻烦。 但是……刚刚小九可是为了这废物太子选择自杀啊!可见她骨子里还是注重血肉相连的亲情。 看在小九的面子上,她勉强帮他一把,不过他中毒的时间太长,虽然她能保证这蠢货没有性命危险,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几支药剂针落在他身上,那废物太子立刻便晕了过去,慕容凌月再也没有功夫管他,打横抱起小九准备离开。 至于那疯子皇后,呵呵!她可没那个义务管,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醒来以后让她自己和那蠢货太子相爱相杀。 虽然知道她的精神有些问题,但是她确实无法原谅皇后这么做,如此伤害一个孩子。 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速度从未有过的快,一切障碍都不再是障碍。 离尊拉住慕容凌月,“附近有一处小院,到那里是最快的!” 慕容凌月紧了紧怀中的小九,几乎是嘶吼着说:“快,带路!” 这个时候,离尊也没有计较慕容凌月的语言是否得当,带着慕容凌月往他所说的那座小院赶。 到了小院之后,慕容凌月立刻找了个地方安置好小九,银针吊着她的性命,她自己立刻去准备。 心口的匕首不是闹着玩儿的,只差一点儿就要刺入心脏,现在但凡是稍微有点儿剧烈活动,那匕首就会划破旁边的血管。 慕容凌月动作麻利的准备好一切,操刀准备给小九手术。 这一次,比她上一次给冥尘拔袖箭的难度还要大,小九只是个孩子,各方面的身体素质肯定不如冥尘。 万一在中途不小心碰到什么血管失血过多,那就完了。 可恶的皇后,她对小九的关爱根本就是扭曲的爱,也可以说那不是爱,只是束缚小九最有力的枷锁而已。 而且这个枷锁,她是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 终于开始下刀了,慕容凌月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不容许一丝注意力的分散,也不容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差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容凌月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精准,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密。 差一点儿就行,慕容凌月咽了一口口水,咬咬牙,狠下心,匕首一拔,现在就是要和上天比速度的时候了。 各种止血的药剂针打在小九身上,同时止血的纱布覆盖在上面,很快,一层纱布已经被血染红。 慕容凌月把染血的纱布拿走,再换新的,重复几次,直到已经没有血迹渗出。 探了探小九的鼻息,慕容凌月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慕容凌月有些支撑不住,直接晕倒在了小九床边。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两条手臂简直酸的抬不起来,眼睛也很干疼。 向外面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月上中天。 靠!她怎么就睡了?小九的伤口刚刚处理好,如果不去看看,她害怕小九今晚会发烧。 脚刚刚落地,一个寒到骨子里的声忽然炸响,“你想在救完人之后再救自己吗?地上这么凉。” 慕容凌月抱着胳膊打了个激灵,一看自己的脚,果然没有穿鞋,好吧!是她错了,现在的天气果然不怎么适合光脚出去。 不过……她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慕容凌月看向半倚在软榻上的离尊,紧紧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离尊还在这里?卧槽!虽说离尊的人品,但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啊! “离尊大人,深夜时分,我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在同一房间,会不会有失您高贵的身份啊?” 慕容凌月重新坐回床上,晃荡着两只粉嫩细白的小脚丫,脸上嬉笑着。 “你有一点说错了!”离尊的声音响起。 慕容凌月配合的回,“什么?” “本尊已经有妻子。”离尊淡定地说着。 未婚妻也算,不是吗? 慕容凌月一怔,离尊这样的大冰块,这样一尊杀神,居然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不过外面似乎从来没有过离尊有夫人这一传闻啊!也没有说过离尊夫人到底是哪位绝世女子。 不过能成为离尊的女人,想来也是巾帼英雄,那份胆量就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有的。 但是…… “那你就不害怕你妻子找你算账?毕竟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这样不负责任,小心尊夫人找你算账!” 慕容凌月挑着眉,一脸的幸灾乐祸,离尊不会属于妻管严的那种吧! 只要一想到离尊与他夫人相处,大冰块…… 莫名的有喜感。 “嗯!相信她是绝不会介意的。”离尊出乎意料的淡定,连身子都都没开心移动一下。 “呵呵!没想到尊夫人这么大度,离尊好福气。”慕容凌月的笑带着嘲讽,心里有点儿气,也是为离尊夫人打抱不平。 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古代那一套,男人出去寻花问柳,家里的妻子如果有任何怨言,那就是善妒。 而女人若是出轨,那就是给男人带了绿帽子蒙羞,是万恶不赦的罪过,是要浸猪笼的。 真特喵的不公平啊! “嗯!”离尊凉凉的应了一声,声音放低,“也许她一点儿都不大度。” 慕容凌月没听清离尊的后半句话,下意识的抬头问,“什么?”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无尽的沉默而已。 冰块! 慕容凌月不搭理他,穿好鞋子走出去,去到小九的房间。 蜡烛被点亮,慕容凌月只看见小九蜷缩在床的角落里,身子发着抖,嘴里还念念有词。 身上的纱布又被她弄出血迹,脸上晕染着不正常的红。 看来肯定是发烧了! 慕容凌月走近,将她的身子抱过来,缓缓放平。 靠的近了,慕容凌月听见小九说的话。 这时候的小九 “母后,小九不想当什么皇帝,小九只想一辈子孝顺母后而已,不要……我不要做男孩子……” 这些声音一声声的撞进慕容凌月的心田,激荡起无数涟漪,一瞬间,她非常心疼这孩子。 也不知道那皇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把一个好好的孩子逼成这样,如果不是有一个这样的母后,小九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慕容凌月为了让小九好好休息一下,给她打了一针安眠的,又把染血的纱布换了下来。 还是发烧,慕容凌月又给她打了一针退烧的,为她掖好被角,才收拾好了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门外,离尊犹如幽灵一样的站着,慕容凌月一时没看见,鼻子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疼的她倒抽了几口凉气。 “干嘛?杵在这里好玩啊!”慕容凌月直接捂着鼻子炸毛。 靠!大晚上的在这里,简直要吓死个人好吗?哼!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看路的。 离尊很无奈,赶紧转移这个话题,“那孩子没事儿了,你也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慕容凌月觉得自己确实该休息一下了,但是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皇后要去杀那个蠢货太子的?” 今日这件事情绝非巧合,离尊会带她去去天牢,肯定是事先就知道皇后要做些什么的。 离尊背着手,银色面具挡着他的脸,看不清容颜,“别忘了,本尊的身份,世间还有什么消息是本尊不知道的吗?” 切!自恋。 慕容凌月嗤之以鼻,“你就不知道南莫北宁在哪!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消息。” 离尊被噎的没有话可以说了,良久才憋出一句,“休息去!” 接着,只留给慕容凌月一个拽拽的背影。 傲娇鬼! 慕容凌月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昭景翊,她……居然好像能从离尊身上看见他的些许影子。 最近一直有点儿魔怔,所以慕容凌月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只是觉得,如果昭景翊恢复健康了,会不会也和离尊一样,成为当代惊才绝艳的人物。 一定会的,她的眼光,从来就不会有错。 操!又忘了一件正事儿,可恶的离尊,还睡什么觉,现在还有什么心情睡觉? 今晚还有大事儿要干!那些将领的性命,说不定那些江湖人士已经开始动手了。 特喵的! 运起轻功,拿出最快的速度,三步两步并做追上他,慕容凌月还是没有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好吧!实力的差距是硬伤,可是,他丫的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明明说好今晚行动的,结果叫她睡觉!她现在有心思睡觉吗?能睡得着吗? 那黑衣人的身份一天不知道,她的心就一天悬着,做什么都似乎安不了心。 第四百零八章 肆无忌惮 实力的差距,慕容凌月一直追不上那讨厌的家伙,她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去碰运气。 反正又不是离开离尊她就干不了任何事情,虽然不了解,可一点儿一点儿的找总归比真的回去睡觉要来的强。 慕容凌月刚刚有这个想法,离尊的声音就破空传来,“本尊早已经派人去办事儿了,赶紧的回去休息,明日自然会有个结果。” 操!怎么什么事情都被他安排好了,这样的话,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草包一样,毫无价值。 不过慕容凌月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事情非比一般,越捣乱只会越来越乱。 回去休息就休息,这么点儿小事儿,若是离尊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败坏自己的名声。 慕容凌月怀着很强大的怨念慢慢回了房间,不过是小九的房间。 反正她睡不着,正好可以看着点儿小九,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正好小九的房间里有个软榻,慕容凌月干脆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这样的话,不管小九发生什么状况,她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睡不着,慕容凌月几次三番忍不住为小九切脉,叹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真心有点儿心疼这孩子,摊上那么个母亲,让她承受了太多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其实一直都有点儿想不明白,那皇后是有精神上的问题,但是导致这个问题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按理来说,那蠢货太子和小九都是她的孩子,可皇后每次都表现的超级嫌弃那蠢货太子,反而对小九关注的有些过分。 虽然这个关注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真心觉得这个现象很奇怪,到底是什么,让皇后变得如此偏执,让她如此仇视那蠢货太子的原因是什么。 一个个谜团接踵而至,让慕容凌月头疼不已。 算了!让这些都去见鬼吧!她还是关心关心眼前的事情比较好,比如说,若是明日小九醒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重新回到那个虐待狂母后手中,慕容凌月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同意的,至少……让她的伤口痊愈再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考虑考虑眼前。 虽说离尊已经派人去了,但慕容凌月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慌,总觉得自己没有亲自去看情况,还是有点儿遗憾。 一晚上起来看小九n多次,但慕容凌月又何尝不是感觉到自己心里空虚,才这么做的? 真是……她还没疯,估计小九已经快疯了,幸好她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然一定会很嫌弃慕容凌月。 就这么一直折腾,一直到快要清晨的时候,慕容凌月才堪堪睡着,躺在软榻上的睡姿算不上好,也算不上怀。 强光刺进眼睛里,慕容凌月的理智渐渐回笼,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发现现在居然已经是晌午了。 呵呵!她睡得还真是死。 随便抓了抓头发,坐起来,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九已经坐在床上了,眼神毫无焦距,呆滞的如同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慕容凌月一惊,立刻从软榻上站起来,三步做两步的走到她面前,确定她已经无碍了,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这小丫头在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但是在精神上,想必受到的打击不小。 真是难为这小丫头了。 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活也就算了,偏偏还成天被皇后洗脑,一定要当上九五之尊。 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都没长歪,可见小九以后肯定会更加出色,可惜了,她的出色,被那丧心病狂的母后给扼杀了。 “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话说,你认识我吗?这就不理不睬的,小心把你卖了。”慕容凌月笑着,尽量用轻松一些的语气和她说话。 可……慕容凌月的热情被小九始终的沉默给浇灭,如同被淋成落汤鸡一般。 行!一次不回答,她就再说一次呗,反正说话又不是什么费劲儿的事情。 慕容凌月张了张嘴,继续道:“你被绑架了,就问你信不信,不认识的人你都随便信。” 可……小九黑给慕容凌月回答她的,除了一片沉默就是一片寂寞。 额! 这孩子是傻了吗?看来一定要给她说一点儿劲爆的料了,不然老是这样,才是最让她担心的事情。 “你知道你那蠢货皇兄,和你心心念念的母后如今是什么情况?”慕容凌月唇角弯弯,抛出一个劲爆的话题。 终于不再是一片死寂了,小九抬头看着慕容凌月,眼底还是一片死灰,声音带着童稚的沙哑。 “皇兄和母后……” 慕容凌月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道:“一个中毒太深,已经没救,还有一个……救你的时候下手有点儿重,直接……” 小九的手骤然收紧,紧紧攥着,下意识的紧紧咬住嘴唇,本来就干燥的唇瓣溢出血迹。 他们都已经…… 那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干什么,自己家难道不是应该陪着他们去死吗? 母后……皇兄……小九马上就来陪你们了,你们在路上的时候……等等小九。 这么想着,小九小巧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狠了狠心,直接往床柱子上撞去。 卧槽!慕容凌月发现小九的动作,瞳孔倏地放大,这小妮子,居然这么绝情?靠!对自己真特喵的够狠的。 猝不及防的,慕容凌月直接用身子接住了小九的脑袋,之后……只听慕容凌月闷哼一声,手臂环住小鸡的肩。 “特喵的,为毛你和正常人的反应不一样,靠!”慕容凌月忍不住爆粗口,下意识的往小九心口望去。 果然又是这样,这么剧烈的一下撞击,虽然撞击的是她的身体,但伤口还是裂开,可以看见点点血迹。 这一刻,慕容凌月的话好像触动了她的心弦一般,小九终于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最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小九对慕容凌月咆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凌月一脸的淡定,任凭小九发泄情绪,她哭,她就在一边看着,默默陪伴着,什么话也不说。 终于,小九的嗓子已经哑了,已经哭不动了,慕容凌月才动手把她按倒,剪开染血的纱布,换药重新裹上。 在这过程中,小九拼命的捣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你丫的再动,再动!老子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让你看着你的仇人逍遥法外。”慕容凌月恨恨地说着。 用剪刀的时候,还威胁性的在她面前一划拉。 小九的眸子还是寂静如古井一般深沉,慕容凌月是真心不知道怎么让她恢复了。 她故意在小九面前说那番话,不就是为了激起小九的生存欲念,让她把她当成仇人看待的吗? 结果现在……怎么好像起了反效果,让她更加想要自杀了呢? 靠!胸口被她撞的还真疼。 “喂!我成了你的仇人,难道你不应该拼命活下来,然后努力奋斗,十年之后找我报仇吗?” 慕容凌月在收拾残药和垃圾的时候,随便调侃了一句。 小九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揶揄道:“对付你,不需要十年这么久。” 靠!慕容凌月又成功的被噎了一下,“你这孩子到底有木有get到我说的重点。” 真是醉了,她成功的被这家伙的脑回路给惊到了。 小九淡淡的瞥了眼慕容凌月,虽说不大明白慕容凌月这句话的意思,但大概意思是懂了。 “这就是重点!” 慕容凌月嘴角抽搐着冷笑,手里的东西差点儿拿不稳掉下去。 这丫的是正常小孩儿吗?是正常小女孩儿吗? 一句话直接轻松秒杀慕容凌月。 好吧!她最厉害,还能斗嘴,说明她已经无碍了,慕容凌月开始肆无忌惮。 “小妹妹,你能先搞清楚你面前这个沉鱼落雁的美女是吗?嗯哼!”慕容凌月向小九抛了个媚眼,声音放软。 小九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始终都是嫌弃的眼神,“你说的没错,长得这么丑,鱼和大雁都被你给吓沉了,还有……” “你对我翻白眼做什么,我从小胆子就大,不会被你的丑容吓到。” 呵呵!慕容凌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一脸佩服,果然论毒舌,还是要看小九。 还没完!小九那凉幽幽的眼神在慕容凌月身前那块儿地方游离,弄得慕容凌月浑身寒毛倒立。 鉴定完毕!小九的手交叠在腹部,很淡定地说:“你是女人吗?搓衣板儿好歹还带点儿凸起,还咯手,你……” 小九没有接下去往下说,但她轻轻揉着脑袋的动作已经暗示了一些什么,慕容凌月被气到吐血。 卧槽!这小丫头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更加毒舌了,如果是换成另外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估计分分钟被她气到吐血。 慕容凌月闻言,还真的默默地往胸前瞥了一小眼,心渐渐的放下了,还是有个几两肉的。 第四百零九章 功夫了得 卧槽!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讨论这个问题?靠!她不能也变得这么幼稚,话题已经偏的不成样子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回去,继续为你的皇帝之位努力?”慕容凌月撑着床,面色极严肃。 这件事情她没有再和小九开玩笑的,她要让小九真正过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永远活在皇后的意愿下。 在小九的认知中,她的母后和皇兄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选择了,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或者说……小九她内心本真的愿望是什么,她已经被束缚了这么多年,不希望她再活在别人的意愿里。 慕容凌月的头低了低,平视小九的眼睛,四目相对。 一时间,房间里面安静的出奇,空气中就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了。 小九试图将头转过去,安木槿这个问题太沉重,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她的努力目标全都是那个位置,忽然之间告诉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内心有一丝紧张。 慕容凌月看出它想要逃避的心思,手,握住她的肩,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上的逼迫。 但……就是这样无声的压迫,却比任何言语逼迫都要管用。 慕容凌月内心所想,她从始至终都希望小九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而不是生活在尔虞我诈中,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就算她凭借自己的才智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算她将天瑞国治理的很好,但……真的可以保证所有人都服从她吗?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多不胜数,小九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能承担这么许多压力吗? 算了!多想也没有用,她现在就希望小九自己做出选择,如果她真的想要那个位置,那自己也会支持她。 小九的内心也是十分焦灼,手指紧紧绞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母后让她必须做这件事,做那件事的,她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现在没有人约束她,没有人让她做什么事,她反而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 至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了。 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不断变强,拿到那个位置。 私心里,她想的是报仇,将那些害她母后的人全都处理掉,但……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天瑞国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她对天瑞国有一份责任,想让天瑞国的臣民过上更好的日子。 不是为了母后的期望,就是为了她自己的心,为了那一份执念。 小九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眸子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看到这,慕容凌月心里已经明白小九的选择,看来,她还是想要那个位置的。 看的出来,小九心中有一份执念,一直激励着她前进,不仅仅是对皇后命令的服从,还有那一份民族使命。 “我……”小九张了张嘴,声音有一丝沙哑。 慕容凌月的手搭上她的肩,“行了,明白了,你既然想要那个位置,那么就去追寻你想要的,回去吧。” “不!”小九坚定的拒绝,双目定定凝视慕容凌月,“皇宫,还不急着回去,我要变强,积蓄自己的力量。” 既然皇宫已经没有了牵绊,那么还不如在外面发展自己的力量,争取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多一些获胜的筹码。 “行!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你想要什么,都随你心意,我支持你。”慕容凌月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小九骤然抬头,目光撞进慕容凌月黢黑的瞳眸里,有些错愕,也有些感动,但她这么傲娇的人,就算感动,也不会说出来的。 “你不觉得让……让……”小九别扭的嗫嚅着嘴唇。 慕容凌月只感觉这样的小九无比可爱,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手挑起她的下巴,坏笑着道:“怎么?害怕你是女孩子的事情败露?” 一直隐藏在小九内心深处的伤口就这么被曝晒到阳光之下了。 小九的眼神有些躲闪,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先天已经注定的条件,已经无法改变,那她就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行了。 天瑞国自古就没有女子当皇帝的先例,那是男人的责任,在他们眼里,女人就只会相夫教子,就像个附属品一样。 如果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了,她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而那个位置……从此之后也将和她再没有半分关系。 “难道……你没有认为女子当皇帝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吗?”小九很小心,语气也是试探着说的。 手指紧紧的绞着,手心有点儿出汗,很紧张,紧张到嘴唇有点儿发白。 慕容凌月挑了挑眉,手撑着头顺势靠在床边,语气有些张狂,但说的话却很在理。 “为什么荒谬?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全能好吗?他们男人干的事情我们女人都能干,我们女人能干的事情,他们男人却未必干得!” 额……小九额上滑落三条黑线,她实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一个比她还要疯狂的女人。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什么事情是女人能干,男人干不了的事情?”小九像个好学的宝宝,睁大眼睛盯着慕容凌月问。 慕容凌月极其认真且一本正经地说,“生孩子啊!你见过男人生孩子的吗?” 说罢,她还顺便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 好吧!似乎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她居然无法反驳。 慕容凌月在小九心目中的形象顺便高大起来了。 倏地,一声清脆的“咣当”声袭来,门,就这么开了,一道宛如修罗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木槿你刚刚说……女人干的事情男人干不了,本尊无法说错,但是,男人干的事情,女人也未必都能干得吧!” 离尊肃杀的声音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慕容凌月的耳朵。 “比如呢?”慕容凌月懒懒的问了他一句,揣着手都没高兴动弹,只有眼皮子动了几下。 看这丫的能说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离尊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慕容凌月给震的从床上摔下来。 “春宵时分。” 离尊来到慕容凌月面前,俯视着她的俏脸,语气很一本正经。 “咳咳……”慕容凌月被呛着了,从床上滑了一下。 离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提羽毛似的,轻飘飘的就把慕容凌月提溜起来,顺便还关爱了一句,“坐好,小心摔坏,本来就不聪明。” “噗……”小九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没想到遇见一个知己,毒舌功夫了得。 慕容凌月半晌才反应过来,直接炸毛,甩开他的手,怒目瞪着离尊,“你丫的才脑子摔坏,你全家都脑子摔坏。” “咳咳……木槿,别这么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日说的话,真的!”离尊的语气带着一点儿戏谑。 慕容凌月没有听出离尊的弦外之音,不服气的瞪着他,大眼瞪小眼。 倏地,慕容凌月诡异的笑了,笑的让人心里发毛。 “离尊大人,谁说女人就不能和女人享受春宵了?呵呵……”慕容凌月挑了挑眉,很邪气,嘴角带着一丝坏。 离尊的太阳穴“突”的一跳,感觉慕容凌月嘴里将要吐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果真,下一刻,慕容凌月的话就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那种事情又不一定非要男人的那玩意儿,只要找个形似神似的东西……那种东西,菜市场最多了……” 慕容凌月捻着下巴坏笑,眼神不自觉的瞟向离尊的那一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离尊是彻底对慕容凌月无语了,他不明白,这么一个外表清冷如九天神女的女子,居然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这种事情,真是…… 好不娇柔,好不做作! 尤其是她口中所说,菜市场的某些东西,和男人的那东西比…… 瞬间一地的鸡皮疙瘩,不敢往下想。 慕容凌月看向小九,尤其是那双纯洁水灵灵大眼的时候脸颊瞬间抽了抽,她感觉自己太罪恶了。 居然没有顾及到这里还有个孩子,就开口大讲特讲荤段子,简直荼毒了祖国的花朵,真是太罪恶了。 瞬间,慕容凌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的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离尊的身上。 “你怎么能这样呢?这里还有个孩子啊!你这是在残害儿童。” 这回换离尊嘴角狂抽,这丫头真是……无奈了,让人又爱又恨。 离尊的目光投向小九,希望她能公正一点儿。 哪知小九直接转过头去,“你们要说什么说吧!反正我听不懂,那些大人之间的事情……” 靠!离尊想要杀人了,这孩子也是个小机灵鬼,听她那语气,不懂就有鬼了,听那语气,明明憋笑憋的都快内伤了好吗? 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离尊直接用雷厉风行的行动制服慕容凌月。 第四百一十章 非常关系 离尊两条长臂一伸,把慕容凌月捞着,提小宠物一般的把她拎出去,长腿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 眨眼间,慕容凌月就已经被摔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了,离尊的身形高高立在床边,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 “神经病啊!”慕容凌月仰躺在柔软的床上,揉了揉其实一点儿都不痛的腰,怒骂了一句。 靠!虽然没有摔疼她,但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极度不平衡。 麻蛋,离尊怎么了?了不起啊!凭什么这么对待她啊! 看着小丫头憋屈的模样,离尊忽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很好笑,也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慕容凌月想要起来,离尊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却堵在床前,明显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这家伙!慕容凌月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办法让离尊移动分毫,反而还差点儿站不稳。 手,攀上离尊的脖颈,慕容凌月总算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往后仰倒。 紧接着,离尊的身子也顺势压下来了,直接将她小巧的身板儿压在床间,两人身子紧紧贴着。 一瞬间,空气中的温度直线攀升,弥漫着暧昧,还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慕容凌月眨了眨眼睛,心跳的非常厉害,离尊的气息就在眼前,那冰凉的面具甚至碰到她火热的脸。 离尊的气息在耳边,让她居然生不出一丝的抗拒之心,诡异的感觉。 两种极致的体验让慕容凌月的神智稍微回来了一点儿,渐渐开始挣扎,但也是微乎其微的。 为什么……难道她最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真的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了吗?她有真的是一个滥情的人吗? 心里很慌张,慌张到一时忘记了挣扎,只能定定的盯着那张做工精致的面具看,眼神跟着上面的花纹游走。 她甚至都可以从面具的孔里面看见离尊黢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有两个缩小的她。 看着,看着,慕容凌月有些出神,感觉离尊眼瞳里面的的她,好像再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变成另一个女人的脸。 卧槽!呵呵,她怎么能忘记了,慕容凌月忽然想起来,离尊可是说他已经有妻子了。 心,在一瞬间变得冰凉冰凉的,就连现在这个动作,慕容凌月都觉得很讨厌,心里有点儿发虚。 为什么她有一种做别人小三儿的感觉? 想到这里,慕容凌月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凝,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挣脱离尊的桎梏,拼命的往外跑。 离尊明显感觉到慕容凌月的异样,手一松,这小狐狸就已经挣脱了他。 小丫头今天吃了火药吗?离尊翻身起来,将脸上的面具扶了扶,看来自己还需要更加努力一些了。 有些事情,她知道太多了真的不好,所以等到时机到的那一天,他会全都告诉这小丫头的。 现在,她还是太弱了,一些事情她真的不大适合知道,有些事情她的知道多了,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 慕容凌月不知道离尊忽然抽什么风,不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 操!她居然就这么任由他对自己胡作非为,莫非她真的喜欢离尊?可是不行啊! 先不说她其实喜欢的人是昭景翊,就单单说离尊说自己已经有妻子了,她就接受不了。 神特喵的,她怎么就这么……奇怪呢?她到至今都没有能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是怎么想的,心好累。 想这件事情想的头疼,慕容凌月索性全都抛到脑后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小九。 既然她还是想要那个位置,那么这条路一定不好走,她注定要为她的选择牺牲很多。 但只要小九坚持,不后悔,那么她就支持她,反正古今中外又不是没有女皇帝上位。 首先,小九想要变强,在皇宫那个狭隘的地方可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先培植自己的势力,打好人际关系也很重要。 这些,都要她自己去一步步探索,一步步去熟悉。 如果她连这些都做不到,谈何要那个位置,日后肯定也治理不好天瑞国。 但是她相信小九,这个孩子的眼神很精明伶俐,一看就是注定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那个位置,再适合她不过了。 再次回到小九的房间时,她站在窗户边,背着手,故作深沉的样子,很小,很让人心疼。 说实话,这么大的年纪,还是个小女孩儿,应该是最最幸福的时候,可小九倒好,身上背负这么多。 甚至于,她都不能穿裙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她绝不能让人知道,她不是九皇子而是九公主。 “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小九的声音很平静,很淡定,语气里的戏谑被她掩饰的很好。 这话听起来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意义,但慕容凌月听了,心里就是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慕容凌月呵呵笑了两声,“是啊!来看看你有没有做傻事儿,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小九的脊背明显挺直了一些,面上还是绷着,心里却已经柔软的一塌糊涂了,眼眶热热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慕容凌月会真正关心她的生命了吧! 慕容凌月知道她又在嘚瑟了,“别多想,我只是懒得脏了这个地方,顺便懒得为你收尸而已。” 这句话直接把小九从夏天拉回了隆冬,小嘴唇紧紧抿着,对慕容凌月很不屑的表情。 慕容凌月已经知道小九的性子,很别扭,别人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冷淡,不屑一顾,其实心里和明镜似的。 她已经对小九免疫了,不管她再毒舌都不可能伤害到她,反正只要知道小九心肠不坏就行。 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慕容凌月直接转移话题,这个机会已经不多了,“小九,你不回皇宫的话,找到落脚点了吗?” 她想知道小九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到底如何开始发展自己,还是说回皇宫,暗中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 “我要和刚刚那个男人学习功夫!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做到。”小九快速收回自己的表情,傲娇的指了指外面。 个子虽小,面容虽稚嫩,但身板儿挺的笔直,手背在后面,王者之气已然形成,还挺有那么回事儿的。 不过对她的话…… 卧槽!慕容凌月身躯一震,不自觉的咽了,“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你就敢让他教你武功?” “嗯!知道,千离阁的阁主,传说中的离尊。”小九的睫毛颤了颤,异常淡定,仿佛在阐述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 那么明显的特征,那种宛如神祗,令人看一眼都觉得寒到骨子里的感觉,只要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 离尊一出,日避月隐。 但经过今天亲眼一见,果然现实和传闻还是有区别的,离尊……也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至少他们之间有一点共同点——毒舌。 看到慕容凌月这个笨女人急得跳脚,那种感觉真心不错。 慕容凌月更加不淡定了,深呼吸一口气,这小家伙……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太宽,还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居然在知道他是离尊的情况下,还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 “你……既然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杀神离尊,还敢让他教你功夫?简直不要命了,还有,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到这么大一尊神。” 慕容凌月找了个椅子坐下,翘着脚,拿起旁边的杯子把玩,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她绝对再也不会去主动招惹那个杀神了。 明明都有妻子了,还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等小九伤口稍微好一点儿之后,她就告诉她真相,把她弄去自己的地盘儿。 从此以后,她和离尊,相见时只是利益关系而已。 不管离尊再说什么,她该给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给他,争取早日能两不相欠。 小九慢慢踱步到慕容凌月面前,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差点儿震得慕容凌月把手中的杯子给打了。 “看你和离尊的关系,明显有情况,你和他说说,走个后门儿一定行的。” 操!慕容凌月扬起手,又缓缓的放下了,好吧!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儿,这东西打了,应该要赔不少钱吧! 平静了一下内心想要骂娘的情绪,慕容凌月放下了已经被她折腾的够惨的杯子,坐直身子,慈祥的笑着。 也许这样的表情放在别人身上会显得亲切,而且无比正常,可是到了慕容凌月这里…… 怎么就那么诡异了呢? “小孩子啊……多想想好的事情,积极向上的事情,不要一天到晚都想着走后门儿,我们要改正这样的错误观念。” 慕容凌月微笑着,一本正经的说教,但这样的画风,放在慕容凌月身上,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小九的头皮有些发麻,给慕容凌月倒了杯水,“停!这些话,已经听的够多了,你直接行动就好,我不会介意你慢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再次中招 什么鬼?慕容凌月就这么被小九给卖了,而且……她居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呵呵!这辈子,不!有生以来,她还没有被人坑过,还是被这么个小孩子给坑了,真特喵的…… 心里有点儿无法接受,她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孩儿,还是怎么滴了! 慕容凌月靠着椅子,一手插着,一手去拿小九给她倒的茶,很是挑衅地看了看小九,笑的很贱,让人很想上去揍她。 哼!就不相信了,她就不去,小九还能控制她去找离尊吗?小小破孩儿,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 小九的一双眼睛很真诚无辜的盯着慕容凌月,一张清秀的小脸惹人怜爱,但她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符合她的形象。 “既然你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愿意做,那么我现在就杀了你,毕竟……你是我的杀母仇人不是吗?” 操!慕容凌月被自己的呼吸噎住,一口水差点儿喷出去,她有点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小九。 这小丫头,真特喵的……毒! 慕容凌月放下茶杯,顺了顺胸口的气,目光投向小九,“你就光记着你的杀母之仇,你怎么没记着我还救了你啊?” 慕容凌月面上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倏地起身,渐渐逼近小九。 即使在身高上有些差距,即使小九是仰视着慕容凌月,但身上气势却不曾输了半分。 “你下不了手的。”慕容凌月很笃定。 小九的性子,她还不清楚吗若是真心为了她口中的那什么杀母之仇,那么她何必等到现在才说? “如果你有本事能取了我性命……”慕容凌月拿出一支药剂针,放在小九面前,“用这个刺入我的皮肤。” 果真,小九虽然看了眼那药剂针,但是没有去碰一下,她的手在颤抖,眼神也有些躲闪。 虽然话可以说的绝情,但真的让她去杀人,还是杀慕容凌月,她真的做不到。 小九紧了紧已经满是冷汗的手心,抬起头,冷然道。 “如果我下不了手,那你现在就自裁吧!反正我们俩人,只能活一个,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自杀。” 不愧是小九,毒!慕容凌月服了,看来她还是没有看错人的,小九果然是可塑之才。 算了!看在小九有如此才能的份上,她就勉强去找下离尊,不过那脾气古怪的家伙能不能同意就要两说了。 慕容凌月咬了咬嘴唇,拿起药剂针,拿在空中晃悠,威胁了一下,“你……牛!好吧,等着,给你去问问。” 说罢,慕容凌月便略了出去,门,“哐当”一声就被关上,很显然,她心里还是很不平衡的。 也不知道那变态的家伙去哪儿了,慕容凌月心里一团乱麻,一只手轻轻敲着另一只手,在院子里瞎转悠。 天知道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变态了,要不……就和小九说她已经找过了,但是找不到? 反正她是真的出来找过了嘛! 倏地,背后一阵冷风吹来,慕容凌月浑身一阵战栗,一回身就是数支银针发出,没有一丝的间距。 “离尊喜欢背后突袭的吗?”慕容凌月理了下头发,站定在原地。 虽然知道自己的银针对他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给他个教训,刚刚的一幕幕还不停在脑海中回放。 绝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银针在离尊面前确实不值一提,那在别人面前能够瞬间取人性命的染毒银针,在离尊面前,就和小孩子过家家扔的东西一般。 袖子轻轻一抬,那能夺人性命的银针就已经落在地上。 慕容凌月虽然心里不平衡,但也没办法,谁叫人家实力强呢?这一点,确实是她无法比较的。 银针落地,同时伴随着离尊冷酷的声音,“木槿还是喜欢玩儿这些阴招吗?” “不管是不是阴损的招,只要是好用的招,那就行了。”慕容凌月阴险的笑了笑,手中又出现几支药剂针。 药剂针里面的液体是透明无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晕,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真是狠心的小丫头啊!可惜,他已经对她欲罢不能了。 “可是木槿……你这些花招,对本尊确实没有一点儿用处。”离尊渐渐走近慕容凌月,没有一点儿畏惧。 面具下的眸子幽深如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心中发怵。 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制服这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 在离尊逼人的气魄下,慕容凌月却也没有半分露怯,坚定的仰着头,眸子中始终都留了一分戏谑。 “那只是因为我没有使出终极绝招罢了,离尊莫非忘记上一次的教训了?”慕容凌月环着胸,得意的挑了挑眉。 那一次,是离尊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栽倒,简直毁他的名声,人生中的黑历史。 离尊的眼神明显有点儿不对劲,步伐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怪,“那是本尊轻敌,木槿,你认输吧!” 慕容凌月想要飞速闪身,却最终没有逃脱离尊的桎梏,如钩爪一般的手紧紧扣住慕容凌月的纤腰。 独独属于慕容凌月的清新冷香萦绕鼻息间,离尊的血液都在加速运行,很想彻底摊牌,消除他们之间的障碍。 但是那件事情不解决……还是不行!操!在眼前看着,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也是一种折磨。 不过没事儿,等到一切都告一段落了,他一定会告诉她一切,这丫头……早晚是他的。 慕容凌月很反常,只是笑看着离尊,一点儿都不挣扎,嘴角勾着淡淡的坏。 卧槽!这很不对劲儿啊!离尊心中警铃大作,这小丫头可不是这个性子,怎么今儿个变得这么乖巧了? 事出非常必有妖!他深深的知道,慕容凌月可不是什么乖乖兔,而是带着利爪的小野猫。 她表现的越是反常,就代表事情越是糟糕。 果然,离尊感觉自己搂着慕容凌月的手臂越来越无力。 又中了这个小丫头的招!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毒术,居然能让他都防不胜防。 慕容凌月嘚瑟了,轻轻松松甩开离尊,现在,终于轮到她俯视离尊了。 “怎么样?我的毒,离尊还享受吧!对你,还有用吧!”慕容凌月坏笑,很傲娇地说着。 小样!就算是离尊又如何?她的毒药可是不认人的,管你是三教九流还是世间至尊,只要中了她的毒,得不到解药,少说都是要少半条命的。 “给本尊解药……”离尊的已经是用意志力硬撑着,才能说出话来,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给他下的什么药,不但防不胜防,还很邪门,不能用一点儿内力压制,要不然等着他的就不仅仅是浑身无力了。 慕容凌月越来越兴奋,好不容易才能把大名鼎鼎的离尊给算计了,一定要好好讲讲条件,不然太亏。 正愁没办法说小九那件事儿,这不?机会就这么送到眼前了。 “嘿嘿!”慕容凌月算计的笑,眉头挑了挑,蹲下身,“你看……小九那孩子还可以吧!聪明伶俐的。” 离尊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但还是回答了慕容凌月,“确实挺好的,可以给本尊解药了吧!” 切!就只顾着他的解药,一点儿也不走心,慕容凌月翻了翻白眼。 不过本来也没有指望他夸小九,慕容凌月这一次直接说出重点。 “那么……她当你的徒弟,你教她武功,是不是个很好的主意?那孩子你也看过,给你当徒弟,绰绰有余了是吧?” 虽然是商量的话语,但经过慕容凌月的口中,却分明还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本来还在想办法让离尊答应怎么才能教小九武功,现在好了,歪打正着,离尊身上中了她的毒,不答应她都不行。 可是……人家离尊就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口拒绝她,而且完全一点儿不带犹豫的。 “不行!本尊从来不收徒弟,另外提个要求,本尊满足你,给本尊解药。” 其他要求……嘿嘿嘿!慕容凌月瞅准他的面具,手就要上去摘他的面具,“那么我要看你的真面目。” 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离尊都还没有忘记要躲开,慕容凌月又扑了一个空。 “再换一个,这两个都不行!”离尊的声音已经有些中气不足,连吼都快吼不动了。 慕容凌月很不满意,紧紧抿着唇瓣,面上明显有些不悦,“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看来离尊说话都不算数啊!” 离尊将慕容凌月的无理取闹看在眼里,他的身体越来越无力,已经无力再和慕容凌月说话了。 “既然你不愿意履行第二个条件,那还是第一个吧!既然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啊!”慕容凌月拍了拍离尊的肩,一点儿力道就已经能够把他拍倒。 说罢,慕容凌月还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道:“嗯!”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严峻考验 最后,离尊不知道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反正是晕了过去,大概是被慕容凌月给气的昏过去了吧! 看样子差不多了,慕容凌月也就没有再折磨他了,拿出药剂针为他解毒。 离药剂发挥效用的时间还要一会儿,慕容凌月百无聊赖的守在旁边,目光渐渐爬上离尊的面具。 真的很好奇那张面具下面到底是什么样一张脸啊!其实吧……离昏睡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没有一点儿杀气,反而很宁静。 手痒,想去摘了离尊的面具,看看他面具下面的真容,可是如果她真的看了,若是离尊醒来,大概会杀人灭口的吧! 还有小九,她还指望着离尊能成为她的武艺师父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尊能醒,醒了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还要两说。 哈哈哈!大概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离尊,此时此刻居然就躺在她面前,若是让他的对手知道了,还不抓紧这个机会提刀来杀人? 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自是不必说的,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他的位置和武功,想杀他的人比比皆是。 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的本事越强大,那就说明他肩上要承担的责任有多大,别看离尊好像拥有世人称羡的武功,但他身上的压力,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她的前一世,也是这样活着的,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最后落得那个下场,真是很无奈啊! 这一世,她绝对不要像个机器一样,不知疲惫的工作,而是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复活机会,为自己而活一次。 慕容凌月正想入非非时,背上忽然被人一点,之后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慕容凌月眯了眯眼,声音压的很低,“原来本郡主给你解药,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怎么?你是还没有吸取教训,还想再尝试一遍?” “木槿的厉害,本尊尝试过了,现在,轮到木槿来尝尝本尊的厉害了!”离尊慢慢恢复了气力,转悠到慕容凌月身前。 额……此时此刻,慕容凌月心中只留下一个想法了,离尊真特喵的幼稚。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时候,你打我一下,我就必须要还回去,还真是…… 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怎么了?想打架吗?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是被你点了穴的。”慕容凌月很镇定,唇角勾起一丝坏笑。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慕容凌月还敢挑衅离尊,也是够有胆子的,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对这样水火不侵的慕容凌月,就连离尊也没有办法了,叹了口气,很是认真严地道:“本尊真的从来不收徒弟,绝不能破这个先例。” “若是木槿你实在要提这个要求,那本尊让千离阁最优秀的人去授业。”这已经是他能够退让的最大限度了。 如果换成了一般人,恐怕早就没命在了,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和离尊讲话?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能让他无限制的妥协。 况且…… “本尊不收她为徒是为了你们好,本尊的身份决定了背后有多少仇人,若是她真成了我的徒弟,那么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离尊如是解释。 慕容凌月有些沉默,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确实是她考虑欠佳,没有顾虑到大局。 没想到啊!他居然能考虑这么多,看来还是她想问题太过于局限。 离尊毕竟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人物,尤其还是像他这样的人,杀人无数,树敌也无数,指不定什么时候仇家就来寻仇。 如果说这个时候,但凡传出一点儿小九和离尊有关系的消息,那些离尊的仇人暂时动不了离尊,就一定会找上小九。 “我不害怕危险,让我和你学习武功吧!”小九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背着手,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 慕容凌月被定住无法转身,不过她心里是焦急的,小九这般对离尊说话,不知道离尊会怎么对她。 虽然到如今,离尊都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了,离尊并不是什么善茬,那可是个煞星啊! 没有声音,安静的可怕,慕容凌月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手心都已经被冷汗濡湿了。 “小九,不要强求,我会另外找高手教你,我身边有的高手,不要太多啊!”慕容凌月深呼吸,尽量冷静地说。 离尊不屑地嗤笑,“你身边的高手?不用和本尊提第一神箭手那个废物和那些不入流的暗卫。” 提起那些人,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堵,这小丫头身边有这么多男人,看来他要快点儿把她变成自己的私人物品了。 “你……”行! 慕容凌月动不了,也无话可说,在离尊这样的人眼里,确实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你到底想要怎样!自己不想教人家,又把别人说的那么无能,全天下就你最行是吗?” 慕容凌月都要爆粗口了,尽管她承认,离尊确实强,但是他也没有这么贬低别人的权利。 一旁的小九一声不响,却已经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清秀的小脸上带着莫测的神色。 果真当局者迷,旁观者最清。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离尊的那一句话,啧啧啧!空气中好大的一股醋味儿,看来她没看错,这两人之间果然有点儿什么…… 离尊不言不语,没有任何动静,小九也是,然而就是这样的状态,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全身都不能动,慕容凌月很焦灼,生怕小九出什么事儿。 这孩子的性子什么的都挺对她胃口,也是个可造之材,就这么殒命,她不会放过离尊的。 许久,离尊终于开口,“谁说本尊不答应教授她武功了?只要她能经过本尊的考验,那便有资格和本尊学习。” 经过观察,离尊也发现了,这孩子的根骨,百年一遇的好,现在认真教她,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 况且……木槿似乎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无论什么事儿,只要她开心就好。 慕容凌月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这人……怎么忽然抽风了吗? “切!谁知道你到底说话算不算数,刚刚你不是还说不愿意教小九,怎么?离尊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人吗?” 慕容凌月抱着严重怀疑的态度,冷嘲以对。 离尊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反问慕容凌月“本尊刚刚是怎么说的?” “怎么?想赖账?既然说过就不要耍赖,你说你坚决不收徒,坚决不愿当小九的师父。” 慕容凌月动不了,只能僵着身子,但语气却非常不屑。 “嗯!本尊说不收徒,不愿当她的师父,可却没说不教她习武。”离尊很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 简直气愤的让人吐血! “……” 好吧!慕容凌月咬了咬唇瓣,也是服气了,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离尊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他肯定会出难题,为难小九。 如果小九是和她一样,有自保能力的,那么她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但目前,小九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不会让小九做什么根本就完不成的考验吧!如果有危险,那我是不会让她去的。” 慕容凌月坚定自己的立场。 在这个世界,实力固然很重要,但如果连性命都保证不了,那么拥有再强的实力,也只能成为枉然。 离尊也有自己的思量,道,“危险,是肯定会有的,但如果她连这么点儿危险都抗不过,那便没有资格让本尊亲自教授。” 他能看在这个小丫头的面子上答应这件事情已经是破例了,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就要经历世间极致的危险。 “不……”行…… 慕容凌月反对,不过还没有等她说出那个“行”字,小九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同意!不管经历什么考验,我都同意。”稚嫩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坚定。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是她变强最好的机会。 离尊也对这个孩子有些欣赏了,难得的赞赏,道:“很好!三日之后来城外落霞谷,本尊等你。” 落霞谷!那是天瑞国最险峻的地方之一,紧邻禹霞山。 虽然落霞谷有个好听的名字,但里面却完全不是这样,落叶松密密层层,常年都不见天日,里面危险无数。 所以,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别称……死亡谷。 据说经过那里的冒险者,几乎没有生还的,就算侥幸能从里面出来,也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去那种地方……慕容凌月脸色瞬间变白,几乎是吼着道:“你疯了!那种地方能让小九去吗?” 事到如今,慕容凌月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都顾及不了了。 “小九,你想清楚,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若是你敢去,那你就先过来杀了我再去。”慕容凌月歇斯底里。 离尊不理会慕容凌月,径自对小九说:“你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去为你做主吧!” “那是自然!”小九非常笃定。 第四百一十三章 打入冷宫 “那就好,选择权在你手中,本尊等你。”离尊的话音还在,人却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慕容凌月只感觉自己的背后被击打了一下,全身一个放松,全身好像被释放的感觉。 解穴后,慕容凌月第一时间就是起身,在原地看了几圈,指着天大骂,“该死的!离尊!你给我出来。” 小九像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慕容凌月,抱着手臂,很无语,“人家早就走了,你要是想追就去追,我先去吃饭了。” “小九,你饿了?”慕容凌月下意识的问。 从昨晚到现在,小九确实什么都没有吃,她寻思着给这小家伙准备点儿什么吃的。 小九捂了捂还有些疼的心口,很平静地说:“没有,只是你如果真的去追的话,我估计要一天都吃不上饭了。” 卧槽!666,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这句话听着,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反应了半天,慕容凌月才反应过来,小九这是再说她速度太不给力,花一天都追不上离尊。 靠!简直就是高端黑啊!臭丫头,找死! 慕容凌月濡了濡嘴角,进入正题,“你不会真的要去落霞谷吧?那个地方如何,相信你不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吧!” 落霞谷那个地方,恐怕没有耀金国的人不知道,毕竟那里可是连最胆大的冒险者都要避开的地方。 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上来,据说凶险无比。 慕容凌月很气,真的不知道离尊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果然是冷血动物,连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 那个地方,她听说过,虽然一直想去,但是先辈的教训是无法磨灭的,渐渐的,所有人提起那里,都心底发怵。 虽然她没有真正去过,也一直想去探个究竟,但苦于一直没有时间,还有,那里被传的那么危险,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是她一个人去,那么还好,问题是小九一个孩子,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还能有命出来吗? “你真的要去吗?其实不用他教你,我身边也有不少高手可以教你,虽然没有离尊那么变态,但也都是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人。” 慕容凌月还是不忘劝说小九,她是真心不敢让小九一个人去落霞谷,那里的危险,不适合小九。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边慕容凌月都要被急死了,然而小九只板着脸,很淡定的回她,“真的要去。” 这一次是对她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她不想错过了,而且只要她通过了离尊的考验,还能和他学习武艺,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不管慕容凌月怎么相劝,怎么干扰,不让她去,她都是要去的。 小九转过身去,非常不耐烦,“你这个女人到底烦不烦,一遍遍的说,比母后还要爱管教人。” “不知道都说过多少遍了,也不嫌弃自己提前进入更年期。”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九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慕容凌月,她怕自己一看见她,心就会不知不觉的软下去。 这货……还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毒舌啊! 都已经嫌弃她话多了吗?慕容凌月的脸色变得红一块白一块的,咬了咬牙,上前拦住小九。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母后还没有死,你还会不会去落霞谷……”慕容凌月看向别处,尽量不看小九的眼神。 她心知小九想的是什么,她认为这世界上就她一个人了,所以死不死都无所谓了,但是…… 皇后确实还没死,希望能用皇后,让小九留下,毕竟什么东西都不如性命重要,不是吗? 果真,只有这个消息才能勾动小九的心弦,虽然她表面上控制的很好,但慢慢变红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 于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小九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开。 慕容凌月没有阻止她,而是静静的跟着后面。 这孩子也是可怜,一直以来都在皇后扭曲的教育下长大,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这一次,就让她自己选好了。 伤口没有愈合的小九,直接奔向一个方向——皇宫。 没想到……母后她还没有死,慕容凌月是骗自己的,果然啊!原本就不太相信慕容凌月会伤害母后。 慕容凌月这个人呢……虽然是让人无语了些许,有时候智商还不够用了些许,但是不得不说,她这个人还不错。 至少和她相处在一起,可以完全不用伪伪装,可以完全放下戒心,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 皇宫门口戒严,小九在一旁看着,想要进去,可当右脚迈出一步的时候,又犹豫了。 此事她还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只要一踏进这个宫门,想要再出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一旦进去了,那便是放弃了好不容易从离尊那里争取过来的机会。 之后如果再想要一次机会,那真是比登天还要难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很纠结,想要去看看母后,却又还惦记着离尊给的那一次机会。 宫门骤然打开,一队侍卫出来,手中还拿着皇榜。 小九眼瞳微缩,往旁边站了站,因为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张贴皇榜的地方。 小小的身影很好藏,隐匿在人群中,也不会让人注意到她。 很快,为首的侍卫便将皇榜贴在了布告栏上,又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去宫门。 在宫门口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看最近皇宫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读出了布告栏上的内容,“近日,皇后违反宫规,擅自闯天牢,欲救出谋逆的废太子,现已经被打入冷宫。” 有的不识字的,还有后面看不见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唏嘘短叹,又有八卦可以聊了,周围的声音瞬间变得嘈杂。 有人说:“皇后这是咎由自取,非要管那个谋逆的儿子,现在可好了吧!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有反对意见的,那么自然就有支持意见的,例如:“皇后这是念及一片亲情,舐犊情深,不管如何也要救出废太子。” 小九静静听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情绪,在她眼里,无论是哪一种版本,都是不正确的,真正的事情如何,就只有她知道。 虽然母后在冷宫,她也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释然,母后的情绪一直不好,希望母后能在冷宫中想清楚。 知道母后没什么大事儿了之后,小九便默默的离开了,这里……貌似暂时不需要她了。 虽然很想再去偷偷看看母后,但是现在的条件还不怎么允许,等她日后变强之后,再来看她也不迟。 这一次,就让她自私一次好了。 慕容凌月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小九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她的每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她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看她现在的态度,很明显的,落霞谷她是决定要去了。 跟了一路,慕容凌月也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只要是小九愿意做的事情,她都放手让她去闯。 毕竟将来,她也要独自面对很多困难,她的人生,注定不会平凡。 当小九转身之际,慕容凌月忽然从暗处出来,手搭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道:“想去看看你母后吗?” “不想!”小九扭过头,绝对不能够答应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坑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坑的。 慕容凌月深呼吸,插着手,开玩笑般,“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吧!我虽然轻功不如离尊那变态,但带个你这小身板儿进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九依然摇了摇头,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选择,“不用再费口舌去说什么东西,落霞谷,我是一定要去的。” 看来小九还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啊!慕容凌月无语望了望天,道:“没说不让你去,但是难道你不想再走之前看一看你的母后吗?” 不得不说,这皇后真是长脸了,从小便这么对待小九,居然还能被小九记挂着,也能算她人生悲剧中的一抹亮色了。 “你真的同意我去落霞谷?” 小九仰着头,很不相信,刚刚,慕容凌月还不希望她去,甚至都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威胁,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慕容凌月嘴角抽搐,她的信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那还能有假?你表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叫声表姐姐来听听……”慕容凌月笑的像诱拐小孩儿的人贩子。 切!小九干脆没有搭理慕容凌月,一副高高在上,你爱怎样就怎样的表情。 这……搞得她很尴尬啊!慕容凌月的笑僵在嘴边。 真是个傲娇的孩子,没办法,谁叫她真心喜欢这孩子呢? 慕容凌月还是第一次用轻功带人,还好带的是小九这样轻飘飘,没有几两肉的孩子,要不然,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半路摔下来。 不得不说,有了轻功就是方便,高耸的城墙,在慕容凌月看来就已经和普通台阶没有什么两样。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人生抉择 但皇宫也有不好的地方,里面的守卫,真特喵的多,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要出现一次,这让慕容凌月很焦灼啊! 小九不屑的嗤了一声,很鄙视慕容凌月,压低声音道:“笨!跟着我的指挥走。” 也对啊!小九从小就生活在皇宫,对守卫的变动情况一定是极为了解的,按照她的路线走,一定是最安全最省时的。 鉴于小九给她指路的份儿上,那她就暂时不计较小九对她的态度了,先到了再说。 根据小九的指挥,她们一路畅通无阻,就算有几次差点儿被发现,也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冷宫。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就连墙上都覆上一层厚厚青苔,气氛阴寒森冷,果然不负其名,真的挺萧条。 小九很心疼,害怕母后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的环境,毕竟她从前都是锦衣玉食,现在却要在这里受苦。 因为害怕打草惊蛇,慕容凌月没有推门,而是再一次的翻越墙壁,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冷宫里面也是惨不忍睹,乱糟糟的,几乎什么都有,碎瓷片遍地都是,桌椅全都是破的。 这里面没有人,慕容凌月终于敢大大方方走出来,小九紧紧跟着慕容凌月身后。 真是世事无常啊!她也没有想到,母后居然会以那种罪名被打入冷宫。 天知道,她根本不奢求母后能去想办法救皇兄,若是她能有一点儿想救皇兄的念头,那她便满足了。 一直都很不明白,母后明明对她这么好,虽然她从小一直把她当成男孩子,但对她的关爱却很真。 从她有记忆以来,母后就一直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对待任何人都是谦和有礼,却唯独对皇兄。 他们之间好像宿世的仇敌一般,水火不容,每每母后见到皇兄,就要发好几天的脾气,甚至对皇兄又打又骂,对他诸多不满。 后来皇兄成年,有了自己的太子府邸,便从皇宫里搬了出去,自此以后,母后便从来没有问过皇兄的任何事。 里面的房间很多,小九就这么跟着慕容凌月一间一间的找,心中很想再看母后一眼。 但是……又很害怕再次见到她。 这一次,她是抱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去落霞谷的,所以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见母后,还是个未知数。 慕容凌月忽然停下脚步,抱着小九略到一个房顶上面,轻轻掀开一片青瓦,从这里,可以将房间里面的景象全都收入眼底。 之见平日里都是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的皇后,如今却只着了一件粗布衣裳,从前光滑顺溜的三千墨发,如今已经形容枯槁,上面只插着一只木棍。 如今景象,还真是不禁让人从心底发凉。 只不过……看皇后的眼神,这是明显精神不对劲儿的表现啊! 屋子里的摆设已经一团乱麻了,皇后傻呵呵的抱着一个枕头立在桌子上,她人站在桌前。 可能她是将那枕头当成了什么人,不时抱着枕头,含情脉脉的说话,还不时拥抱着那个枕头。 奇怪的举动,慕容凌月很好奇,皇后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她给了小九一个禁声的动作,自己低了低身子,终于可以隐约听见皇后的说话声了。 “远……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们的儿子已经很大了,他已经会叫爹了……” 远?慕容凌月听的一头雾水,看来皇后除了那个老皇帝之外,还另有所爱? 眼神看向小九,见到她一脸沉寂的表情,慕容凌月才放下心,大胆的开始偷听墙角。 “哈哈哈!”皇后忽然笑的很是诡异,语气也软下来了,深情款款,“远,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我真的很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一边说着,皇后就紧紧搂着枕头磨蹭着,一脸的甜蜜,一边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远,他不在了,我现在是你的了,我完全是你的了。” 慕容凌月都快听不下去了,看来皇后爱的真的不是那皇帝,真是……也不知道皇后口中,她的情夫到底是谁。 这一波神经刚刚抽完,慕容凌月还没消化完里面的信息,皇后就又开始了。 “远,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他将来一定会夺得皇位的,我们的儿子啊!他很优秀的,比他那个废物哥哥,优秀多了!” 皇后又抱着枕头走到床边,把枕头竖着放下,自己也上去,就躺在被她竖放的枕头旁边。 说实话,皇后的身材挺好的,尤其是皮肤,完全看不出来多少岁,五官也是精致大方,小九这一点遗传了皇后。 只是皇后现在的这个状态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一床粗被子盖上,皇后依偎在枕头旁边,轻声呢喃着:“远,你一定还不知道我们的儿子长什么样吧!没事儿的,等他当上皇帝之后,你会见到他的。” “我们的儿子非常优秀,非常……非常……”皇后躺不住,穿上鞋起来,在房间里到处游走,行为就和稚子一般可笑。 倏地,皇后冲出房间,大声叫喊:“小九,我的乖儿子,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冷宫本就冷清,就算皇后这么喊,也没有人会搭理她,招过来的,也只不过是几声苍凉的乌鸦叫声而已。 皇后不停的呼唤着小九,在原地打转,仿佛只要小九不出现,她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一般。 看到这样的情景,小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差点儿哭出声,还是使劲儿的捂着嘴才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一瞬间,小九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眼泪,无声的落下,滚烫灼烧着手心,眼眶周围也开始渐渐发红。 不知道母后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满世界的找她,那样子,让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母女连心,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真的好想下去,抱着母后,说一声她回来了,可尚存的一点儿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离尊的机会不会重来,她必须要紧紧抓住。 小九紧紧抓住衣袖,却忽略了脚下,一片瓦滑落,砸在地上,一阵清脆的“咔擦”声。 “谁?谁在那里?”皇后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不断转身,深陷进去的眼窝,如同鹰隼,到处看着,企图找到声源。 糟糕!再不走就要暴露了。 慕容凌月还是很理智的,一把捞起小九,从另一边跳下屋顶,顺便学了几声猫叫。 听到“喵喵”的叫声,皇后明显消除了一些紧张感,继续痴傻的在院子里转悠,嘴里面不停叫着小九的名字。 再次落地时,慕容凌月已经带着小九到了皇宫外面。 慕容凌月知道小九此刻心里的纠结,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你自己做出一个自己永远不后悔的决定吧!无论到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了。” 一时间,慕容凌月心里还是有点儿小伤感的,不管小九选的是哪一条路,都要注定她以后走的路注定坎坷。 这个问题,现在问起来,还是有那么些许尴尬的,小九还在纠结着。 “没什么,我饿了,先去用膳好吧!”小九选择避开慕容凌月的问题,扭头径直走开。 好吧!傲娇的小鬼,慕容凌月叹气,跟着小九。 还是决定给她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毕竟这是会影响她以后人生道路的抉择。 先解决吃饭问题。 客栈和酒楼反正是去不了的,九皇子失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不光皇后叫嚣着要找小九,那皇帝老儿也是全城在搜捕。 在这种时候,就该朋友之间仗义相助,所以慕容凌月毅然决然的选择……去萧清逸家避一避风头。 安逸钱庄就在不太远的地方,慕容凌月直接带着小九过去。 也是赶早不如不赶巧,萧清逸这会儿居然不在萧府潇洒,而是在安逸钱庄核算账目。 许久未见慕容凌月,萧清逸的眸子中流露出丝丝莫名的情愫,但很快就被他掩藏好了。 “木槿,难得见到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萧清逸摇着折扇,面上是永远温和的笑意。 这一点让慕容凌月很苦恼,也很佩服,为什么他能将所有情绪掩藏在内心深处,面上永远都是伪装的温和。 这样的人成为商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对方,永远不知道你心里再想什么。 慕容凌月猜不透萧清逸的心思,反正只要知道,他阴谁都不会阴自己就好了。 “嗯,挺好的,最近钱庄怎么样?”很常规的打招呼,慕容凌月没有说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钱庄里面的气氛怪怪的。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么有距离了吗?萧清逸想和慕容凌月再有进一步的交流,却终感无力。 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吗? 目光触及到小九,萧清逸的神色略略有些变化,手心紧了紧,问:“这个孩子是……最近九皇子失踪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第四百一十五章 俊俏丫头 慕容凌月没有隐瞒,笑着将手搭在小九的肩上,半开玩笑着道:“自然在我这里啦!难不成你以为是我生的?我是妖怪吗?” 小九对慕容凌月嗤之以鼻,这个女人,还真是傻到没救了,真是……害怕自己和她在一起被拉低智商。 慕容凌月当然感觉到了小九的情绪,反正已经被这个傲娇的小恶魔给嫌弃过了,现在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直入主题永远是慕容凌月的风格,这一趟来,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蹭饭,所以慕容凌月也就没有拘谨。 “怎么样?这孩子还够萌吧!土豪,要不要赏我们一顿饭?”慕容凌月眨着眼睛,很是无辜,似在撒娇。 萧清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有些什么反应。 “怎么?觉得我带着九皇子,害怕被皇帝抓包,影响到萧家的生意和财路?”慕容凌月放开小九,捻着自己的下巴。 萧清逸考虑都没有考虑,条件反射的回答,“当然不是。” 说罢,他又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眼神飘了飘,尴尬地解释,“吃饭的话,还是去外面的酒楼比较好。” 萧清逸不安的握着折扇,也不敢正视慕容凌月,好像很不安。 今天的萧清逸……有点儿奇怪啊! 他平时可不是这样一个犹豫的人啊!而且,小九在外面的酒楼里面吃饭,这不是往皇帝怀里送人吗? 这一点,就连她都想到了,萧清逸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肯定有事儿。 慕容凌月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她也觉察出来了,这里有些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既然这么有钱的安逸钱庄都请不起人吃饭,那么……我就只好带着小九去流浪了。” 不知道是那里奇怪,慕容凌月索性不去计较了,反正萧清逸不是小孩子了,该解决的事情,由他去解决就好。 倏地,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木槿,安逸钱庄供不起你吃饭,不如去本世子府里去如何?” 顺着声音往里望,慕容凌月眼瞳紧缩,果然看见了记忆中的那道身影,手心里渐渐沁出一层薄汗。 脸上渐渐开始发烫。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吧! 还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今日却能在这里聚首。 不过这样也好,在他们之间的障碍还没有扫清之前,尽量少见面。 慕容凌月的情绪内隐,但身体上的有些表现还是无法掩盖的,就如……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正常,脑子也无法正常思考。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慕容凌月摇了摇头,“世子殿下的膳食太贵,我恐怕无福消受,会折寿的。” 说完,慕容凌月就后悔了,低着头不去看他,心中暗暗腹诽自己,她怎么就把心中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呢? 真是太失策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编个什么理由,比如还有其他事情啊!或者身子不适什么的理由才正常吗? 也不晓得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不等慕容凌月想出什么搪塞的理由,昭景翊的一句话便让慕容凌月想出来的理由全都作废了。 “木槿是本世子未婚妻,将来的离王妃,所以离王府的东西就是木槿的东西,木槿用自己的东西,怎么会折寿呢?” “……”这,让她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 一没有话题聊,慕容凌月就下意识的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嗯!”昭景翊波澜不惊,有上前几步,站在慕容凌月面前,道:“来找萧清逸有点儿事情。” 慕容凌月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昭景翊真是话题终结者。 一旁的萧清逸看了这一幕,笑容里面染上了一层苦涩的感觉,淡淡道:“既然你们要聊,那在下便不方便打搅了。” “哎哎哎!既然这货是你的客人,那应该是我打搅了你们才对。”慕容凌月假笑一下,挥了挥手,拉着小九就要走。 看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那么自己还是不要打搅了。 很早就看出萧清逸和昭景翊之间有一些故事,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反正又不是没有地方去,这都城这么大,就不相信没有她们的落脚之地了。 实在不行的话,她还会易容术不是?正好可以把小九好好打扮成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讲真,小九的五官长得真心不错,都是皇后把她弄成个假小子,若是换上裙装,再好好打扮一番,想来也是个很俊俏的丫头呢。 “木槿稍等,本世子和萧公子的事情已经谈完了,这就送你和九皇子去你们想去的地方,想来有本世子在,就算皇帝发现了九皇子,也不敢贸然带走。” 额……慕容凌月犹豫不决,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也是最好的办法,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慕容凌月就是不想和这个黑心的走。 啊啊啊!她要疯,每次都感觉她被昭景翊牵着鼻子走,没有第二种选择一般,这种感觉真特喵的不好。 这一次,她还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了。 慕容凌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语气十分“善解人意”。 “不用了,多谢世子殿下,我们暂时还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就不劳烦世子殿下挂心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还要到处逛逛,就不用和你一起,你自己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昭景翊却仿佛没有听懂慕容凌月的弦外之音一般,很自然的走过来,又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怎么能这么说呢?凌月,你是本世子的未婚妻,本世子不挂心你,还能挂心谁?”昭景翊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接着,昭景翊又摸了摸小九的头,手放在她的肩上,笑着,如一个暖心哥哥一般。 “这是小九吧!木槿经常在本世子面前提起你,聪明的孩子总是知道怎么做。” 什么情况……慕容凌月的脑子还有点儿断路,有点儿绕不过来弯儿。 这到底在干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凌月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包在昭景翊的手掌里面,他的手掌不热,反而在和自己的手掌交接之处,传来丝丝凉意。 这家伙…… 还有,他难道不应该第一次和小九见面吗?那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最最重要的,那就是,她什么时候在昭景翊提起过小九这个孩子,要不是她的记忆断片儿了,那就是昭景翊杜撰出来的。 慕容凌月好不容易将飞远的理智拉回来,手,如触碰到烫手的山芋一般,想要甩开昭景翊的桎梏。 可是……他们两人的手好像被黏住了一般,任凭她怎么甩都甩不掉,真是…… 慕容凌月狠狠瞪着昭景翊,而后者却淡笑着看她,一脸的无辜。 越是这样,慕容凌月就越是想要打他,只不过现在不是什么好场合,所以他们两人只能是暗中较量。 “我们去哪儿?” 小九的一句话解救了慕容凌月。 昭景翊无奈,不再和她作对,白嫩细滑的手滑脱他的手心。 那丝滑柔软的触感从手中消失,昭景翊觉得手里空荡荡的,心也心中有点儿空荡荡的。 “走吧!”小九很冷淡的,转头就走,话很少,很傲娇,“饿坏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操!慕容凌月很无语,小九还真是毒舌,不过嘛……她喜欢,如果不是小九,她还没那么快可以摆脱昭景翊。 慕容凌月很得意,搂着小九,挑衅地望着昭景翊,对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世子殿下,我还有事儿,先走啦!” 说话间,慕容凌月只感觉眼前一阵风拂过,她已经在安逸钱庄外面了,面前停着离王的马车。 金丝楠木是低调的奢华,不似萧清逸的那么张扬,但是土豪程度却丝毫不亚于萧清逸。 “木槿去哪里,本世子便送你去哪里,木槿也知道,本世子的身子……实在是,咳咳!所以没什么正事儿,正好陪木槿逛街。” 这句话,看似他是处于弱势的一面,但其实已经把慕容凌月的后路给堵死了,明摆着跟定她的节奏。 真特喵的……慕容凌月往旁边看,小九正在慢悠悠的赶来。 眼神向小九求助,企图让她再一次救她出这么尴尬的氛围。 可是这一次,小九选择了漠视,这个笨女人啊!她的事情,她还不想插手,顺其自然。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饿,原本只是纯粹的想逃避她的问题而已。 靠!不靠谱,慕容凌月瞪着眼,看小九漠视的态度,暗暗撇了撇嘴,腹诽:没义气。 进退两难,哼!上就上,又不是没坐过,慕容凌月赌气,撩起车帘,大步流星的跨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儿淑女样子。 她就是对昭景翊怨念,就是要故意让他嫌弃自己,看他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昭景翊也是无奈了,摇了摇头,看向小九,示意她过来上车。 等小九也上车了,昭景翊才不慌不忙的踩着台阶上车,车夫为他撩开车帘,看着他进去之后,才放下车帘。 第四百一十六章 美色误事 昭景翊进来之后,便撩起锦袍,翩翩少年郎,俊秀的眉眼,星眸真真犹如天上星,气质淡漠,不染一丝凡尘。 慕容凌月看的有些发愣,一边欣赏着这样的美色,一边还在心中鄙夷着自己没出息,每次都被这样谪仙的昭景翊给迷住了眼。 小九倒是很淡定,不过她倒是将慕容凌月的花痴相看了个十成十,心中对她的无奈又更加深了一层。 默默将头扭向了一边,真不知道慕容凌月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个花痴的样子,到底是有多没有出息。 这笨女人,看着皮相倒是个上等佳人,犹如清冷无欲的仙子,可是这皮相本就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玩意儿。 什么清冷无欲,什么仙子,都和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狠,她比任何人都狠,杀人不眨眼;毒,她的毒药能将一个人活生生折磨疯;黑,她能面不改色的把一个人算计到吐血。 当然了,她的傻劲儿也是没有人能比得了的,一看见美男,那目光,简直恨不得把人家给盯出一个洞来。 她肯定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若是知道,肯定会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都会嫌弃自己。 当然了,昭景翊的想法和小九可是截然不同的,他现在很享受慕容凌月盯着他的目光。 看来,这小丫头还是很满意他的容貌的,尽管这丫头口嫌体正直。 没关系,以后他会让她发现,不止他的这幅皮相有魅力,他还会让这小丫头看到他更多的好,喜欢他更多地方。 直到……这小丫头把心交给他。 车厢里面迷之安静,马车渐渐开始有动静,不过因为车厢设置了减震机关,所以并没有感觉有多大的动静。 萧清逸慢慢走出钱庄,看着慕容凌月和昭景翊的马车,面上不由得现出苦涩,嘴角也再挂不住一如既往的笑。 他们之间…… 看木槿对昭景翊的目的,看她的眼神儿,就已经可以确定了。 看来,自己是注定只能退守幕后,永远在背后守护她了 昭景翊的话语历历在耳,看来今生,自己注定与她无缘了。 全程只有马车碾压过路面的声音。 倏地,马车稍微波动了一下,慕容凌月看的正痴迷的时候,身子忽然猝不及防的撞向昭景翊的肩。 鼻子,直接磕在上面,疼的慕容凌月只想骂娘,眼睛里面酸酸涩涩的,很想流眼泪。 靠!这男人……他的肩是铁做的吗!是冰块做的吗?怎么会一点儿肉都没有,完全是硬邦邦的。 昭景翊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搂着慕容凌月的肩,眸子中漾起淡淡的笑意,“木槿,你这是主动投怀送抱吗?本世子很开心,以后再多几次就好了。” 慕容凌月正沉溺在鼻子被撞的痛苦中,昭景翊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这简直就是点燃了她的导火索。 “投怀送抱你妹的!你家车夫的车技就这么不好吗?”慕容凌月抬头,鼻头微微红,两个眼眶水盈盈的,简直让人疼到了心坎儿里。 即使说出的话有些小不文明,但恰恰这样,更加显出慕容凌月的俏皮。 没想到平时的冷面木槿,居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嗯!能看见这般的木槿,也是满足了。 慕容凌月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无法言说的,简直哔了狗了。 靠!很火大,但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心虚,其实……要不是因为自己看美男入了迷,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故。 昭景翊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慕容凌月更加火大,昭景翊明显就是在取笑她傻,笑,笑个毛线! 慕容凌月冷哼一声,赌气的起身,坐到了小九的那一边,还特意坐的离昭景翊最远的位置。 旁边的美人离开,昭景翊的视线也跟着转移,低低叹息,任由慕容凌月胡闹,他喜欢这样鲜活的小丫头。 反正车厢就这么大,不管小丫头在哪一个角落,他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一道淡淡的却又让慕容凌月忽视不了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这让慕容凌月很不自在。 抬头,慕容凌月狠狠的瞪回去,再一次炸毛,“你想干嘛!一直看着我,不怕长针眼啊!” 小丫头摸着鼻头,轻轻揉着,眼中水雾还未完全褪下,盈盈波光,冷艳美人也变成了软萌萝莉。 这幅景象看的昭景翊心里无端端的有些心疼,小丫头刚刚一定撞的不轻。 也是怪他,为了一些特殊原因,他的衣服里子里面都嵌了一层轻薄的玄铁,难怪那丫头会把鼻头撞红。 那白皙如羊脂玉的皮肤,顶嫩,仿佛捏一把都能掐出水儿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水雾盈着…… 简直满足了男人所有的幻想,这小丫头,还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她藏在骨子里,不想和人分享她的美。 慕容凌月没有注意到昭景翊的心疼,反正她现在的目光就死死的盯在了地下的名贵皮毛上。 古言说:美色误事儿。 以前她对这句话真心无感,但是现在……她是深有体会的,而且还经历了一次血的教训。 一路上,慕容凌月都没有说过话,昭景翊也不善言辞,所以气氛就变得……有点儿尴尬。 本来是想要自己带着小九,随意找个地方吃饭的,结果现在被昭景翊气着,也忘记了这件事儿了。 等慕容凌月回过神来,想起这件事儿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昭景翊的别院门口。 慕容凌月撩着车帘看外面,暗暗惊叹:这速度……真尼玛的快啊! 她嘴角抽搐着,不知现在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所幸慕容凌月还是挺乐观的一个人,所以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昭景翊说的一般。 既然她迟早都是离王妃,那么……何不提前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力呢?千秋王朝世子殿下的正妃,听起来挺有气势格调的。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所以只能选就近原则。 昭景翊都不怕他把离王府吃穷,那么她还怕什么呢?无所畏惧的嘛! 打着把离王府吃穷的目标,慕容凌月也就没有去计较这辆马车为什么这么快就到离王府别院了。 昭景翊先出来,不紧不慢的下马车,亲自为慕容凌月撩开窗帘,递出自己的手,示意慕容凌月扶着他下来。 可慕容凌月似乎并没有领情,对昭景翊是完全无视的状态,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下来,动作利落。 对慕容凌月来说,反正马车就这么点儿高度,别说是她现在会轻功的时候,就算是不会轻功,也不成问题,完全用不着什么人去扶的好吗? 下来之后,慕容凌月把有些褶皱的裙角拉直,便直接转身,没有再去看昭景翊一眼。 虽然……她已经确定自己对昭景翊的情愫如何,但让她和平常那些女子一般撒娇发嗲,她真心做不到。 再加上,这几天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之间还存在了很多的障碍。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是尽力扫清他们之间有可能存在的障碍和隐患。 爱情这东西,太容易让人沉迷其中了,如果不是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就连她也不敢过多尝试。 浅尝辄止,无论是对昭景翊,还是对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昭景翊慢慢放下了手,心里面有点儿空落落的,他大概知道一点儿慕容凌月的想法。 也知道她那样是正确的,但……心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又如何能控制的了? 小九随后也下来了。好奇的目光到处扫着,不管她从前多成熟,骨子里终究还是留有一点儿小孩子的天性的。 又回旧地,慕容凌月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他们之间亲密的画面,当时真是……慕容凌月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 越来越觉得,她骨子里是个色女,不然为什莫名其妙的,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摒弃,慕容凌月终于主动和昭景翊说话,“不是说世子殿下很富吗?很是期待今天离王请的这顿饭呢!” 昭景翊接过慕容凌月的话茬,淡淡笑着,声音也是淡淡的,“当然不会让木槿失望,稍等,本世子这就去吩咐厨房。” 稍走几步,昭景翊又回过头来,“木槿先去本世子的房间,至于路线……不用本世子带路了吧!” 操!这话听着似乎没什么,但慕容凌月怎么就那么想打死这个人呢? 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就差没上去咬死昭景翊了。 这丫的好欠揍。 昭景翊唇角笑意加深,加快脚步离开了“事故发生现场”。 他已经摸清了这小丫头的脾气,喜欢看她咬牙切齿,有点儿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活泼。 不过嘛……这也是要有个度的,万一真的彻底惹毛了她,那受苦的,不还是自己吗? “你和他很熟吗?”小九拽了拽慕容凌月的衣角,疑惑的发问。 看那个男人能把这个笨女人气到跳脚,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身份之谜 慕容凌月正在气头上,举起手,佯装要去收拾小九的样子,“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等会儿给我把他吃穷。” “嗯!”小九背着手,边往里走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的环境,“这个任务太难,还是交给你来完成。” 额……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听起来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慕容凌月的脑子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暂时处于一个半死机状态,就没有再去多想其他。 想那么多反正也斗不过那个黑心的,还是节省一点儿脑细胞好了。 现在慕容凌月心中所想只有两件事儿,一是,如何蹭最贵的饭,二是,如何在蹭完饭之后溜得最快。 房间,慕容凌月当然轻车熟路,只不过她又不傻,怎么会去那种曾经干过坏事儿的地方? 本来脑子里已经在胡思乱想,再去那里,她会控制不了自己的。 唉!还是到处看看为好。 慕容凌月带着小九在后花园转悠。 不得不说啊!昭景翊真心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只是一个别院而已,但后花园的布置真是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繁荣而不花哨,百花争艳却又不显媚俗,不远处还有翠竹几枝,又增添了几分雅致。 清雅的风格真是对了她的胃口,翠竹旁微风阵阵,下面便是一方圆石桌,加上三两个石凳。 若是正值炎热酷暑时节,坐在竹林下,或品茶,或小憩,凉风阵阵过耳,简直就是人间的一大极致享受。 慕容凌月对这整个花园真是喜欢到不行,恨不得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整个复制到自己家里去。 真是的,上一次都没有机会到这里来玩,可惜了! 再上一次?呵呵!她是被绑架过来的,更加没有机会逛这什么花园了。 慕容凌月漫无目的的往竹林那边走去,本以为这边只有三五枝竹子,却发现她想错了,里面还另有洞天。 翠竹掩盖之下,是一片幽幽紫竹林,紫竹林中有一个精巧的八角亭,环境十分清幽雅致。 撩开层层叠叠的竹枝,欲要去寻觅,八角亭中似乎还站着一人,而且那人…… 虽然距离还有些远,周围还隔着些许竹枝,但慕容凌月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有些熟悉的面孔,她似乎在曾经的千离阁见过。 绝对没错,那个叫什么肃冰的,前些日子还见过,所以她应该没有看错。 千离阁的人出现在昭景翊的别院,这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上去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奇怪啊!慕容凌月总觉得周围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有哪里奇怪,真是……感觉近在眼前的八角亭好像怎么都到不了似的。 明明她一直在走啊!又在没有偷懒的好吗? 穿过不知道多少根竹子,终于开辟出了一条道路,只是,八角亭终于在眼前了,里面的人却不翼而飞。 难道……是她眼花了?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呀! 真是够了!她的眼睛已经不好使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周围查看,也没有半点儿人物活动的迹象,好像那个人就像鬼魂一般,忽然诡异的消失了。 慕容凌月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人,百分之一百就是肃冰,肃冰出现在了昭景翊的别院。 奇怪!等下一定要找昭景翊问问,一个大活人,在白天就这么凭空消失,也太诡异了一点儿吧! 回去的时候,慕容凌月明明感觉用的时间要比进来的时候用的时间少的多,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表记录,但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可是……她的的确确是按照原路返回的,没有一点儿偏差啊!就连走路的速度也是一毛一样的,不是吗? 不等慕容凌月想出个所以然来,小九便迎面走来,非常不客气地说:“笨女人,你去哪里了,忽然之间就消失。” 消失?不至于啊!慕容凌月转身往里面瞧,虽说没有完全看见八角亭,但是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的。 怎么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想什么呢!思春了?”小九很无语的在慕容凌月面前晃了晃手,嘴角抽搐着。 慕容凌月被惊的回过神来,对小九的态度十分不满,反嘴就怼回去,“小孩儿懂什么?人不是在这儿吗?还没死!” “白痴!”小九先是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白眼儿,转身,语气平淡的说:“你的世子殿下叫你过去。” 慕容凌月随意应了一句“哦!” 说罢,慕容凌月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想要反驳,却发现反驳了之后,更加解释不清,索性就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 当慕容凌月离开后,竹林的布置又慢慢的变化,八角亭中,肃冰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同样出来的,还有一身白衣,芝兰玉树的昭景翊。 只见肃冰忽然跪下,拱起手给昭景翊行礼,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感情,“参见尊上!” 昭景翊居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沉声问:“刚刚你启动竹林阵法,可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启禀尊上,木槿小姐刚刚闯入,属下才启动阵法相护,不然尊上的身份就要曝光了。” 肃冰如是禀报。 昭景翊淡淡应了一声,叮嘱,“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到这里来找本世子了。” 那个小丫头真的精明,这一次能侥幸瞒过她,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有些事情,那个小丫头还不是时候知道,等有机会了,他会一五一十告诉她的,这也是再保护她。 “是!”肃冰百分百服从昭景翊,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块儿布帛呈上。 冰冷的面上破天荒的出现担忧,“这是那位最近的动向,恐怕……最近会不太平,尊上小心。” 昭景翊收下布帛,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本世子的另一重身份暂时还不要曝光,这是最后的底牌。” “尊上放心,就连木槿小姐都不知道,甚至千离阁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尊上的第二个身份。” 那就好……昭景翊眸光深幽莫测,令人猜不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待到收起布帛,肃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八角亭。 昭景翊又在八角亭中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碰了哪里的机关,整个人也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原地,只留下阵阵微风和清幽的竹香而已。 与此同时,慕容凌月和小九正转悠着,与其说转悠……还不如说,他们似乎,认不得路了。 还有比这个更加坑爹的事情吗?打着来人家蹭饭吃的目标来的,却找不到路,简直不给人留下一条活路。 当慕容凌月已经第三次看见那棵常青树的时候,她终于有了脾气,扶着墙喘息,死活都不愿意迈出一步。 “不想走了,等来个人再问问好了。”慕容凌月背靠着旁边的树,直接“呲溜”一下,盘腿坐在地上。 这真的算是一个创世纪的举措了,一个大路痴,带着一个小路痴,还在人家的院子里居然能迷路。 如此画风清奇,说出去,可能没有人都没有人相信的,只会有人当成是茶余饭后聊以解忧的话题。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是等。 在人家的院子里,等着别人来带路,还是第一次遇见过这种这种事情。 但是这样等的话,好没面子啊!特喵的。 小九倒是淡定,没有慕容凌月那么浮躁,她静下心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总感觉他们今日到的每一处都怪怪的,这里真心有点儿令人摸不透。 而且……这种东西,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相识过一般。 她刚刚走的时候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留心,没有留下记号,只不过后来回到这里的时候,又不见了而已。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很随意,想怎么长就往哪里长,甚至感觉上它们会移动。 真是个奇妙的事情,但是她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还是最好不要再走了,原地等待救援就行。 小九脑袋中灵光一闪,走到一边,把慕容凌月拉开,仔细研究她靠着的那一棵常青树。 这个……貌似很有些玄机嘛! 小九人虽然还没有脱离稚嫩,但思考时的大气风范已成,很有些做帝王的雏形。 看来她的眼光还是没错的。 慕容凌月对小九越来越满意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摸索些什么,慕容凌月走近几步,发现小九在细致的研究刚刚那棵树。 奇怪了,树有什么好研究的? “小九,干什么呢!”慕容凌月站在她旁边看,却依旧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出来,就普通的一棵树而已,能出什么幺蛾子。 小九很专注的看着,并没有回答慕容凌月的问题,手,不时的放在栽种常青树的大花盆上。 良久,小九眼睛一亮,转身拉慕容凌月过来,“帮我把这个花盆移动一个方向。” 第四百一十八章 当世英才 这个花盆?看起来平平无奇,为什么要移动?慕容凌月觉得自己应该要搞明白,又近距离看了看,摸了摸,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笨女人,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小九催促,一脸的无奈,“在人家院子里还迷路,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和你一起。” 操!这小家伙的嘴很是欠扁嘛!不过嘛……她说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她有办法知道怎么走? 慕容凌月咬牙切齿,虽然小九每次都能把她气到吐血,但她确实也想早点儿出去,不然…… 他那个黑心的家伙,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嘲笑自己一辈子。 握着花盆的边缘,慕容凌月渐渐发力,发现花盆真的是可以转的。 小九微微蹙着眉头,在心里默默的竖着,当花盆逆时针转动到九十度的时候,她高声喊了一句:“停!” 慕容凌月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起身,又扫视了一下周围。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啊! “笨!发呆干什么,赶紧走啊!”小九催促。 真是对这个家伙无语了,果真是太笨,平时的精明都被狗吃了吗? 慕容凌月没有发现什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走到之前的路上。 没有再遇见鬼打墙一般的怪事儿, 与此同时,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出现在一颗水晶球上面,被一双璀如星辰般的眸子收入眼中。 一个黑影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恭敬的单膝跪地,“禀告殿下,我们的防御阵法被破。” 昭景翊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不用管,一会儿等王妃走了,再去开启就是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凌月的眼睛一直不离水晶球半分,上面映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探究。 昭景翊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弯了弯,很无奈宠溺的表情。 地上的黑影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殿下是在笑吗? 哦天呐!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的兄弟,他们的三观肯定都要尽毁。 天知道,他们多久没有看见殿下笑过了,不说笑了,他们一直觉得,殿下虽然能力超群,但是活的好像假人。 但是最近,殿下好像忽然之间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了生气,终于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一样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昭景翊注意到黑影还没有离开。 糟糕!光顾着看殿下笑,太为震惊,居然出现了这种致命的错误。 “属下告退!”黑影立刻消失在房间里面。 原地,只剩下昭景翊一人了。 慕容凌月固然好看,但昭景翊此时的注意点却在小九身上了。 看她各方面的行为和动作,分明是没有接触过阵法的人,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阵法的人,却能准确的找到阵眼所在…… 这到底是不是什么巧合呢?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个孩子简直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耀金国居然有如此的人才。 那个九皇子……亦或者是说,九公主,如果好好培养,绝对能够成为当世的英才,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阵法已破,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慕容凌月和小九了,屋宇就在眼前,昭景翊站在门前。 走近,慕容凌月便看见他轻轻笑着,微风吹动他的衣摆,真真是如天上的谪仙之姿。 “木槿对我这院子可还满意?”昭景翊明显是调侃的语气。 “哼!”慕容凌月很敷衍,眼神往天上瞧,“还算可以吧!看不出来,你这别院还挺大的。” 都能让人迷路,那到底是有多大,她有些好奇从高空俯视这个院子的景色是什么样的了。 小九拉着慕容凌月,很鄙视,这个笨女人简直没救了,连人家的暗讽都听不出来。 什么院子大,大个毛线,那是人家布置的阵法。 如果不是恰巧曾经在某一本奇门遁甲的的书上看见过的话,她们别想走到这里,准备兜兜转转一整天吧! 昭景翊不动声色的观察小九的表现,拇指慢慢摩挲着虎口,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进来吧!不是要吃饭吗?一会儿该凉了。”昭景翊淡淡地说着,侧身让开一条路。 不得不说,昭景翊这个世子殿下也是挺奢侈的,果然有资本就是不一样。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菜,这是要弄满汉全席的节奏吗?这仗势,比起慈禧太后来也不逞多让。 天呐!慕容凌月又看到金光灿灿的金子再向她招手,心在滴血,怎么办,好想临阵脱逃。 现在,慕容凌月知道了,想要靠吃就把昭景翊吃穷,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主意,就算她再扩大十倍,也是做不到的好吗?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慕容凌月默默看了眼昭景翊,那淡淡,幽幽的眼神,简直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好吧!慕容凌月认命的,硬着头皮坐下了,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小九对昭景翊点了点头,等待他入座之后才坐下来。 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就算是被皇后扭曲的教育了,该有的礼仪还是能遵守的。 慕容凌月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在上一世,还是在这一世,都是自由自在惯了,最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但是在昭景翊面前,尤其还是有小九在,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收敛一下的,毕竟不能给小孩儿造成不好的影响。 老实说,这一顿饭吃的,一点儿都不和谐,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儿。 有昭景翊这个气氛凝结器在,感觉浑身都有点儿不自在了。 而且……慕容凌月又想起了一件严峻的事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差点儿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安陵王爷那家伙,打了亲情牌,让她尽快和昭景翊成亲,让皇帝不敢对安陵王府下手。 真是的,要不是还不想这么快和他撕破脸皮,按照她的脾气,早就赐给他一包毒药了。 真心认不清自己的定位,以为自己有多么重要,有多么的权威,打亲情牌之前也不会看看他的那张牌有没有价值。 她已经和安陵王爷约定,三日之后约见皇帝那只老狐狸,到时候还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刚刚好那个黑衣人的目标是夺取兵权,皇帝就下令收回兵权。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显然没有,这里面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 三日之后……按照日子来算,那就是明天了,看来她今晚真的要回一趟安陵王府了。 不然安陵王爷急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也许是慕容凌月的表情太过于凝重,昭景翊发现了异常,沉声问道:“木槿,觉得不好吃吗?那本世子让厨子再做就是了。” “不用……”慕容凌月看着好多一筷子都没有动的精美菜色,很干脆的拒绝,“只是想到了一些烦心事儿,解决了就好。” 这么多就已经浪费了,还做……那要白白浪费掉多少钱,多少食物。 “哦?什么烦心事儿?不妨说来与本世子听听,看能不能为木槿解决。”昭景翊顺势问道。 木槿有困难,他自然要替她解决的,若是有哪个敢不知死活的欺负到木槿头上,他便让那些人知道生不如死怎么写。 但……慕容凌月拒绝回答昭景翊的问题,她的事情自己解决,不需要别人,尤其是昭景翊的插手。 如果什么事情都被昭景翊给解决了,那么她便会觉得自己白活了,没有什么存在于世的价值。 “一点儿小事儿,你把我送回去便好,小九先待在这里,明日我会过来。”慕容凌月面上很平静。 她要去的地方是皇宫,小九在她身边不安全,尤其是万一被当成邪恶的孩子,那么这个就更加棘手了。 既然慕容凌月没有说,那么昭景翊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慕容凌月随意用了一点儿之后就起身,“世子殿下,你的马车借我一用,明天就奉还。” 结果出乎意料的时……昭景翊并没有理会慕容凌月低着头吃自己的 额……这个不给一点儿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真是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好吧!慕容凌月重新组织语言,“君离,你的马车先借用一下,明天我还会回来的。” “嗯!”昭景翊很受用,唇角略略勾起一丝弧度,很是傲娇,“去吧!期待明日木槿的好消息。” 噗……慕容凌月简直要疯,这个人,他都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要不要这么幼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居然慢慢溢出那么一丝儿的甜,一定是她魔怔了,最近她真是越来越魔怔了。 为了逃避这个情况,慕容凌月直接起身告辞之后离开。 和皇帝那老狐狸过招,万一他又出什么新花样为难自己,还是要有点儿准备应付的。 她还想通过这个老狐狸了解到一些什么关于那个黑衣人的线索,他几次三番挑战她,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阴险招数 慕容凌月独自一人离开之后,昭景翊也离开了,叫下人给小九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小九看着昭景翊的背影,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总感觉这个世子殿下好像似曾相识。 虽然从前和这个世子殿下只有几面之缘没有交集。 那是心里的一种特殊直觉,但是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也说不上来。 算了,有些事情,不就是这样,说不清楚的吗? 也许那个笨女人的观点,有时候真的不错,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往往比较好。 慕容凌月很快就到了王府门口,几乎是一到门口,安陵王爷就出来迎接了,看来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那金丝楠木的马车之前来过王府,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所以安陵王爷收起了架子,老老实实恭迎在门口。 马车停下,慕容凌月从马车上下来,示意车夫离开,到门口时意思的对安陵王爷问候了一句。 没有看见昭景翊下马车,安陵王爷有点儿失望,叫慕容凌月的语气也就没有那亲近。 “凌月,怎么……世子殿下没有送你回来吗?”安陵王爷抚着胡子,虽然笑着说的,但脸色却微微有些沉。 现在,安陵王府的命就捏在慕容凌月这小妮子手中,必须重视再重视。 “父王,你也是从政的,应该深有体会,你一个小小耀金国的王爷,要处理的文书尚且那么多,人家是千秋王朝的殿下,事情自然更多。” 慕容凌月的语气有些不好,每每听见安陵王爷这样假惺惺的话,慕容凌月心里就莫名的膈应。 安陵王爷的气被慕容凌月激起来了,但是只要稍微一想到,安陵王府的希望还在她手中,再大的气也得忍着。 尽管头上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出来了,但安陵王爷还是勉强维持着那比哭还要惊悚一万倍的笑。 深呼吸,将气压回去,安陵王爷努力维持心平气和,舒了一口气,“如此便好,便好……” “那凌月这几天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应付皇上的方针?金陵卫,可不能落入皇上的手中啊!”这句话,是安陵王爷压低了声音说的。 毕竟这句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去了,大作文章的话,安陵王府就会被安上一个抗住不尊,意图谋逆的罪名。 对皇上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收回了金陵卫,又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届时,安陵王府上下所有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也跑不了,好一点儿的结局,查封,贬为平民,坏的,直接满门抄斩。 方法嘛……慕容凌月自然想的差不多了,但是她会这么容易告诉安陵王爷吗?很显然,她是不会这么便宜这个无良爹的。 已经不止几次的从各个人的嘴里听见金陵卫这个名字,但是至今都没有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让她很不甘心啊! 既然不甘心,那就要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法先不急……”慕容凌月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准备开始套路,反正她今天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本郡主先要金陵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着,本郡主居然到如今还没有看见过金陵卫,怎么能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值不值得尽全力保护?” 慕容凌月环着胸,唇角微微勾起,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戏谑,唇不点而艳,眼眸波光流转,动人心魂的美。 安陵王爷的眼瞳瞪得很大,脸红鼻子粗的反驳,“金陵卫当然值得保护,那是皇上已经觊觎多年的东西,如果不是优秀,皇上又怎么能看上?” “那可不行……”慕容凌月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意加深,在安陵王爷耳侧道:“眼见才为实!” 安陵王爷一愣,“凌月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金陵卫,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来了,就看他,好像也有几载没有看见过金陵卫。 “父王莫非是觉得,本郡主喜欢开玩笑?”慕容凌月皮笑肉不笑,把玩着胸前散落的发丝,语气幽幽的。 倏地,慕容凌月忽然抬头,看着安陵王爷的眼睛,半笑不笑的样子,能把人给吓一跳。 “既然父王不愿意,那就算了,看来金陵卫对安陵王府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还记得上一次,父王你为了画丹妹妹,可是主动要将金陵卫献给皇帝舅舅的。” 那一次,安陵王爷为了能让安陵画丹嫁给那个废物太子,居然主动提出上交金陵卫。 真是,搞不懂安陵王爷这个人啊! 提起那一次,安陵王爷也是不愿意去回想,本来以为画丹可以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那么……就算用金陵卫换自己女儿成为太子妃,也是个划算的交易。 等这一代皇帝驾崩之后,天下早晚是这个太子的,届时,她的女儿便是掌管东宫的皇后。 所以说,那个时候,他计划的是用金陵卫换一个国丈当当的。 哪知……那废太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居然不知道被谁陷害,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里面,自身难保。 唉!没有办法了,虽然不知道慕容凌月这小妮子要干什么,但目前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唉……好吧!既然凌月你要看金陵卫,那本世子便满足你的愿望,只是希望明日,你能保住金陵卫。” 慕容凌月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保持着高冷。 “嗯!什么时候去,最好早点儿。”慕容凌月简单的问了下。 因为这种的,金陵卫,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军队,少说好也好几百人,安陵王府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所以肯定是在外面的。 “未时。”安陵王爷如是答道,“本世子会备好马车到门口等你的。” 说罢,安陵王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下人搀扶着他,道:“本世子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歇会儿了。” 慕容凌月看了眼他的脸色,确定他是真的犯头疼了,也就没有说什么,撇了撇唇角,假意问候两句。 “父王,您的身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看情况似乎不怎么好啊!” 其实……安陵王爷的这点儿小毛病,虽然看似时间长,是老毛病,但只要她多施几次银针,什么药都不用吃就能好。 但是……她凭什么要救安陵王爷这种六亲不认,只认权势的人呢? 说的难听一点儿,在路上救一条狗,都比救安陵王爷这个白眼狼要好最起码狗还懂得感恩。 算了!反正也没奢望过安陵王爷的什么亲情,毕竟他对安陵画丹这样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了。 真是糟心啊! 时间还早,慕容凌月回去了西苑,这里很安静,正适合思考。 明日,她的任务真的很重,不仅仅要保住金陵卫,还要想方设法的知道皇帝和那个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身上已经备好了东西,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成功,但全身而退绝对没有问题,那个老狐狸再怎么精明,也休想拿捏住她。 离未时还有好几个时辰,慕容凌月把冥尘和墨衍白叫过来,还有给他们的任务,神秘任务,暂时保密。 做好所有一切之后,慕容凌月便研究“毒药”去了,多一点儿防身,多一点儿安全保障。 皇帝的脾气谁也摸不透,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秒,你还春光满面的,下一秒,他就能冠冕堂皇找个理由把你斩了。 对慕容凌月来说,研制这些个方便且有效的防身小玩意儿,一向是消磨时间最快的办法。 从前,她是金牌杀手的时候,自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比她厉害的高手数不胜数。 为了能在这个世界活着,亦或者说是好好活着,这些就是她能够保命的东西。 虽然用毒这个办法一向被世人视作阴险招数,但……并不妨碍它的实用性啊!在她的,离尊这样的高手,亦没有逃过。 人性总是这样,喜欢自以为是的抨击一些他们自以为不好的事情,但藏在心底的,却是他们对那些东西的惧怕。 慕容凌月简单收拾好之后就出去了。 还好,虽然安陵王爷太势力心,但好在还算守信用,约定好的马车确实等在了门口。 不过这马车自然不能和昭景翊的比,里面就更是普通了,以至于慕容凌月有点儿不大习惯。 终于明白那种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人间的感觉。 但还好,她对这些仪式啊,表面上的东西不是很在意,地狱她都待过,已经对那些无感。 马车静静的驶向城外,在城门口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居然被拦下。 “马车里的人快点儿出来,今天不放一辆马车进去,也不允许一辆马车出去,不然直接扣车。”外面的守卫大声嚷嚷。 安陵王爷本来心中就有点儿憋闷的气,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下,他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对象。 车帘被掀开,安陵王爷的脸上尽是不爽,上去就爆粗口,“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吗?不知道本世子是谁?” 第四百二十章 城门被拦 守卫并没有因为安陵王爷的吼声所吓住,反而还用很轻蔑的语气道:“原来是安陵王爷啊……” “对不住了,皇上有旨,都城城门戒严,任何人都不能出去。”那守卫随意的走着,完全不把安陵王爷放在眼里。 安陵王爷都要气炸了,经过安陵画丹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已经成为了耀金国的一个笑话。 但是,就算因为一些事情,安陵王府的威望不如以前,也轮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守城门的家伙来这样对待。 “那他们呢?”安陵王爷的脸已经极黑,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些进出城门的普通百姓,“你怎么解释!” 守卫懒懒地看向那边放行的百姓,插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啊哦!皇上说的是不能让有官职在身的官员,尤其是武将,王爷……你符合这个标准。” “你!”安陵王爷无话可说,果然,皇上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现在连城门都出不了了。 虽然很无奈,也很气愤,但此时硬闯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安陵王爷放下车帘,闷闷地道,“掉头回去。” “凌月,你也看见了,皇上这次已经摆明了要对付我们,所以你明日一定要努力保住安陵王府的金陵卫。” 安陵王爷说的很可怜的感觉,他已经把这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慕容凌月身上了。 说起来,他还真是后悔啊!早知道这个女儿这么优秀,他早就好好对待这个女儿了。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再多的后悔已经没用了,只能现在开始弥补,希望以后能念着点儿她这个父王。 唉……造化弄人。 马车夫领命,开始调转车头。 那守卫对着安陵王府的马车啐了一声,捏着声音说:“王爷您慢走!” 虽然是客气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听着心里好像堵着,很恶心。 “慢着……”一路上没有言语的慕容凌月睁开眸子,重新撩起车帘,一张清冷精致的绝色面容让那守卫看痴了。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守卫,忽然变得如一个只知道盯着慕容凌月的傀儡,眼珠子都直了。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那守卫的声音都在颤抖。 操!自从他守城门以来,就没有看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比那些整天花枝招展的小姐夫人还要美无数倍。 奇怪啊!从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家的小姐可以生的这么美,而且还是和安陵王爷这个老不死的在一起。 莫非,是什么不纯洁的关系…… 守卫在心里yy着。 慕容凌月很反感这样的人,眉头微微蹙了蹙,拿出一个玉质的白玉小令牌,声音冷沉,“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虽然那牌子很袖珍,但已经足够让那守卫看清楚上面的字,繁复的花纹中间,一个飞龙走凤的字。 就是那个字,让那守卫控制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拦着这辆马车。 那玉牌上是的字,赫然是个精致的“离”,且那字体十分特殊,只要是有眼睛的,有点儿常识性的人,都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 千秋王朝的世子殿下,在耀金国这个小国家,那就是凌驾在皇帝上面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敢得罪。 若是谁敢得罪了,皇帝怪罪下来是小事儿,万一人家千秋王朝的人觉得不爽,分分钟就能灭了这个小国家。 到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能不能保命都很难说。 但慕容凌月就没有想这么多了,反正这个玉牌是昭景翊塞给她的,说是想去哪里都行。 说白了,就是张万能的通行证,拿着这个牌子,耀金国就没有她出不去,进不去的地方。 刚刚忽然想到了,就拿出来了,也不知道昭景翊那家伙也没有吹牛,若是没用,她就把这小破牌子卖了。 见守卫半天没反应,慕容凌月直接把车帘放下,冷冽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出来,“若是还不行,那就进宫去告诉皇帝舅舅,看看他敢不敢拦着这辆马车。” 一听说要闹到皇帝面前,那守卫便慌了,再也不敢拦着慕容凌月的马车,慌忙道:“行……行行……小姐想去哪里都能去。” 说着,他提高声音,对前面的人说了句:“放行!” 城门大开,停滞许久的马车终于又开始行进。 没什么事儿了之后,慕容凌月又开始闭目养神,反正她和安陵王爷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当他们的马车出了城门之后,那守卫的心脏才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他迅速跑到另一边,悄声说:“快!发信号,安陵王爷和郡主出城了。” 马车以极为慢的速度行进着,安陵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慕容凌月的心里到底有什么主意,非要亲自一睹金陵卫,这让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不否认,有这么个绝色又聪慧女儿,确实是一件令人开心又愉悦的事情,但是……前提是她愿意服从自己。 如果她学不会服从,不能听他的话,那么这就变成了一个隐患,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慕容凌月背后的靠山,太强大了。 刚刚要不是慕容凌月的玉牌,他们也出不来,可见世子殿下对她的重视程度。 一辆马车,里面两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儿,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 倏地,慕容凌月一惊,手,不动声色的收紧,面色凝重,偏头沉声对安陵王爷说:“父王,赶紧往反方向而行,不要往金陵卫的地方去。” 慕容凌月的感觉一向比别人灵敏,最近修习内力了之后,那种感觉比从前更加灵敏了。 基本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靠近她而不被发现的了,当然,除了离尊那个变态一样的人物。 那个,她想自己再修炼个十年,大概就可以赶超他了。 安陵王爷心情很不好,很不想听慕容凌月的指挥,这样会显得他非常没有威严,还要听一个小女孩儿的话。 慕容凌月见他还没有动静,眸子竖起来,里面一片冷意,“父王,我们被盯上了,你要想好,是你所谓的面子值钱,还是你的命值钱。” 安陵王爷的那么点儿小心思,小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小情绪,赶紧逃命要紧好不好。 安陵王爷很囧,他也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狠心,这么快就派人过来围堵他们,摆明了不让他们好过。 金陵卫,皇帝觊觎已经很久了,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咳咳!”安陵王爷捋了捋自己寸长的胡须,故作镇定,“无碍,本世子并不是单枪匹马,暗中带了暗卫。” 操!都这个时候了,慕容凌月简直要晕,就安陵王爷身边那几个稍微有点儿三脚猫功夫的,冥尘一人都能挑他们一窝。 再说了,这安陵王爷到底是不是傻,居然这么正大光明的往金陵卫的驻扎之地而去,那就等于彻底暴露了金陵卫。 到时候,就算她的办法奏效了,万一那皇帝老儿阳奉阴违,派人偷偷找到金陵卫,直接灭了。 破罐子破摔,到时候谁都得不到好处。 真是……慕容凌月都快被这蠢爹给蠢哭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采取一点儿极端的手段了。 手腕反转之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慕容凌月的手中。 安陵王爷都没有看清楚什么,只看见一道残影飞去,慕容凌月已经不在车厢里面了。 车辕上,慕容凌月临风而站,风,鼓鼓的吹起她的衣裙,犹如绝世神女站在那里,傲世九天。 “郡……郡主……你想干……干什么……”慕容凌月还没有威胁到车夫,他都已经被吓傻了,差点儿把缰绳放开。 天呐!太可怕了,慕容凌月的目光快要把他给凌迟的感觉。 眼见缰绳差点儿被这个蠢货给松开了,慕容凌月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车夫的后颈衣服,伸手一拽。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直接被慕容凌月掀到后面去了。 “给我让开,后面待着去!”慕容凌月的声音带着杀气,眼神如锐利的鹰隼,感受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气息。 缰绳被她一把捞过来,慕容凌月熟练的一拉缰绳,疾驰的马儿直接被迫停下,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接着,马车成功的被调换了一个位置,在前面的三岔口随意走了个方向。 慕容凌月干脆坐在车辕上,安心的驾着车。 越来越近了!看来这一次,跑是跑不掉的了,那么……便开始战吧! 慕容凌月让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停在路边上,翘着腿,冷着脸,等待一干不速之客的造访。 马车内,安陵王爷的情况就不是那么美好了,此时,他苍白着脸色,心脏都快要被甩出来了。 虽说他算的上是一个武将,但奈何青春热血已经远离他了,人到中年,什么都开始衰退。 终于停车了,安陵王爷顺了口气,脸色就和锅底灰似的,慢慢掀开车帘,整个人都一惊。 第四百二十一章 绝世神女 不否认,有这么个绝色又聪慧女儿,确实是一件令人开心又愉悦的事情,但是……前提是她愿意服从自己。 如果她学不会服从,不能听他的话,那么这就变成了一个隐患,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慕容凌月背后的靠山,太强大了。 刚刚要不是慕容凌月的玉牌,他们也出不来,可见世子殿下对她的重视程度。 一辆马车,里面两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儿,各自有着自己的打算。 倏地,慕容凌月一惊,手,不动声色的收紧,面色凝重,偏头沉声对安陵王爷说:“父王,赶紧往反方向而行,不要往金陵卫的地方去。” 慕容凌月的感觉一向比别人灵敏,最近修习内力了之后,那种感觉比从前更加灵敏了。 基本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靠近她而不被发现的了,当然,除了离尊那个变态一样的人物。 那个,她想自己再修炼个十年,大概就可以赶超他了。 安陵王爷心情很不好,很不想听慕容凌月的指挥,这样会显得他非常没有威严,还要听一个小女孩儿的话。 慕容凌月见他还没有动静,眸子竖起来,里面一片冷意,“父王,我们被盯上了,你要想好,是你所谓的面子值钱,还是你的命值钱。” 安陵王爷的那么点儿小心思,小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小情绪,赶紧逃命要紧好不好。 安陵王爷很囧,他也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狠心,这么快就派人过来围堵他们,摆明了不让他们好过。 金陵卫,皇帝觊觎已经很久了,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咳咳!”安陵王爷捋了捋自己寸长的胡须,故作镇定,“无碍,本世子并不是单枪匹马,暗中带了暗卫。” 操!都这个时候了,慕容凌月简直要晕,就安陵王爷身边那几个稍微有点儿三脚猫功夫的,冥尘一人都能挑他们一窝。 再说了,这安陵王爷到底是不是傻,居然这么正大光明的往金陵卫的驻扎之地而去,那就等于彻底暴露了金陵卫。 到时候,就算她的办法奏效了,万一那皇帝老儿阳奉阴违,派人偷偷找到金陵卫,直接灭了。 破罐子破摔,到时候谁都得不到好处。 真是……慕容凌月都快被这蠢爹给蠢哭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采取一点儿极端的手段了。 手腕反转之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慕容凌月的手中。 安陵王爷都没有看清楚什么,只看见一道残影飞去,慕容凌月已经不在车厢里面了。 车辕上,慕容凌月临风而站,风,鼓鼓的吹起她的衣裙,犹如绝世神女站在那里,傲世九天。 “郡……郡主……你想干……干什么……”慕容凌月还没有威胁到车夫,他都已经被吓傻了,差点儿把缰绳放开。 天呐!太可怕了,慕容凌月的目光快要把他给凌迟的感觉。 眼见缰绳差点儿被这个蠢货给松开了,慕容凌月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车夫的后颈衣服,伸手一拽。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直接被慕容凌月掀到后面去了。 “给我让开,后面待着去!”慕容凌月的声音带着杀气,眼神如锐利的鹰隼,感受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气息。 缰绳被她一把捞过来,慕容凌月熟练的一拉缰绳,疾驰的马儿直接被迫停下,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接着,马车成功的被调换了一个位置,在前面的三岔口随意走了个方向。 慕容凌月干脆坐在车辕上,安心的驾着车。 越来越近了!看来这一次,跑是跑不掉的了,那么……便开始战吧! 慕容凌月让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停在路边上,翘着腿,冷着脸,等待一干不速之客的造访。 马车内,安陵王爷的情况就不是那么美好了,此时,他苍白着脸色,心脏都快要被甩出来了。 虽说他算的上是一个武将,但奈何青春热血已经远离他了,人到中年,什么都开始衰退。 终于停车了,安陵王爷顺了口气,脸色就和锅底灰似的,慢慢掀开车帘,整个人都一惊。 第四百二十二章 真正致命 他们的马车,已经被一群拿着刀剑的黑衣蒙面杀手包围,而慕容凌月站在高高的车辕上,与他们正面对峙。 毕竟也是戎马半生的人,安陵王爷也不算怂,很快便回过神来,两指曲着,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另一波黑衣人便从不知名的地方出来,挡在他们的马车前,十几人而已,在数量上就已经输了。 而且,看双方对峙,就会发现,安陵王府的暗卫,输得还不仅仅只是人数而已。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如果这两方人马火拼,安陵王府的暗卫,绝逼是全军覆灭的结果。 “凌月,快进来,不要让那些人伤到你了。”安陵王爷额头紧紧蹙着,看似是关心慕容凌月。 这个女儿的优秀,似乎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这可是安陵王府的唯一救星了,可不能损失了。 慕容凌月内心很鄙夷,装作没有听见一般,曼妙的身姿如羽毛一般,轻轻飘落在地面上,银针已经就绪。 真是搞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做一些假惺惺,无谓的关心,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应付这些难缠的蒙面杀手。 这……安陵王爷心中惊讶,刚刚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作为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他也是有眼力见的。 凌月她……明明是有武功底子的,这件事情,他居然丝毫不知情,这让他心里很是惊讶。 惊讶过后就是后怕,这个他从小就没有关心,甚至是漠视和厌恶的女儿,她身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情的东西…… 蒙面杀手似乎有指挥的头子,只听其中一人沉闷的声音传来,“安陵王爷还是好好的交出虎符,或者,回都城吧!这里不适合你。” “如果他不回去,也不交出虎符呢?会怎么样!杀人灭口?”不等安陵王爷有所反应,慕容凌月冷冽的声音就率先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慕容凌月的身上,瞩目着这个孤冷狂傲的女子,冷艳的气质,精致的眉眼间,一双眸子里闪着不可忽视的危险杀意。 蒙面杀手的头领心中有点儿不自觉的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发话,“自然!若是抗旨,安陵王爷的结果便是暴尸荒野。” 呵呵!皇帝老儿可真是狠心啊!慕容凌月心中冷笑,看来今日,若是固执己见的话,是少不了一场恶战了。 安陵王爷看着蒙面杀手齐刷刷,闪着森冷寒光的剑,心中还是有点儿打鼓的,没想到这一次,皇上是下了狠心,居然打算不成功便杀人。 “凌月,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只要你明日成功了,那么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机会过来。” 安陵王爷身子往马车里面缩了缩,劝着慕容凌月,声音都有些打颤。 他不想抗衡皇帝了,人家毕竟在耀金国是老大,无论如何,他还是算计不过皇帝。 为了一次的逞能,而丢掉性命真的很不值得。 靠!慕容凌月啐了一口,暗暗在心里骂着,简直怂包!这一路,她算是看清了,怪不得这渣爹这么多年了,却还被皇帝压着,出不了头。 空有野心有什么用,连这点儿胆子都没用,还觊觎那个皇位,觊觎娘亲留下的嫁妆,以为有钱就能改变什么吗? 金钱固然是必要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重要的,还是看人,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看这个阵势,慕容凌月已经猜出了皇帝的用意,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皇帝老儿那小人的阴险程度。 虽然有昭景翊的玉牌,皇帝没有资格拦着他们,但,那厮怎么可能甘心,放了大招在这里等着呢!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请安陵王爷回城,那么大可以直接下圣旨,何必 不管到底交不交出来金陵卫的虎符,他们都是要灭口的,因为皇室,需要在外人面前保持好形象。 不可能把这些丑闻暴露在公众面前的 反正慕容凌月现在把安陵王爷说的所有话全都当成空气对待,一场战斗即将开始,没有帮手的她,只能自己孤军奋战。 蒙面杀手开始动手,安陵王府的暗卫和他们缠斗在了一起,那些武艺不精的暗卫,自然没有办法和皇室培养的精英杀手比。 慕容凌月脚尖轻点地面,一个飞纵,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车顶上,静静的观察着下面的乱斗。 这样的乱斗,她是向来没有兴趣参与的,可能到这个时代以来,她做的的一切事情都是步步为谋,用脑比较多。 但是,她依然没有忘记了,前世今生,她都是一个杀手,最信奉的是一招制敌,没有戏弄,干干脆脆,直接击中要害。 今日这样的场面,激起了她体内的嗜血因子,虽然没有了枪,但手中银针依然是夺命利器。 一场乱斗,很快就结束了,安陵王府的暗卫,果真没有辜负慕容凌月的期望……全军覆灭。 反观那群皇帝养出来的蒙面杀手,只是有几人受了伤而已,此时他们正虎视眈眈的围过来。 “安陵王爷,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对你,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的,还是赶快将金陵卫的虎符交出来吧!” 为首的人鹰隼的目光注视着安陵王爷,手中的剑上面还有鲜血,一滴滴滑落在地面上,染红了黄土地。 安陵王爷见没有办法了,悻悻地走出马车,理了理衣袍,故作镇定,一本正经地解释。 “各位,本世子对皇上一片忠心,愿意交出金陵卫的虎符,但奈何今日本世子确实没有将虎符带在身上。” 背后,安陵王爷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濡湿,隐隐还有些颤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现如今,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中,绝对不是这么多黑衣蒙面杀手的对手,所以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很显然,杀手的头领根本没有相信安陵王爷的话,呵呵笑了两声,“王爷就不要说笑了,如果你没有带虎符,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 这个…… “哈哈!本世子只是带着小女凌月出来散散心罢了,你们实在是误会了。”安陵王爷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胡子。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转身看着慕容凌月,点了点头,道:“凌月,快下来啊!我们不是出城玩儿的吗?快来说说。” 见慕容凌月居然站在马车的车顶,安陵王爷还假意微怒,招了招手,“凌月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快下来了,等下我们就走。” 走?走去哪?我的天!到现在都还拎不清现实,慕容凌月很不想承认她和这个傻帽渣爹有关系。 再说了,他们之间也本来就没有关系,他又不是她亲生父亲,或许说,连养父都算不上。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负过一点儿养育慕容凌月的的责任。 如果一定要有个关系,那么最熟悉的陌生人差不多,也是最合适的。 皇帝既然能派出这些杀手,那就说明,他们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或者说,皇帝本来就有除掉他们的打算。 慕容凌月感觉到一双鹰隼的目光射向自己,这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顺着这道目光看下去,是一个毫无特点的黑衣人。 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是蒙面的,只有一双眼睛外露,就是这双眼睛,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慕容凌月已经确定了,刚刚几次说话威胁他们的人,就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让她感觉到异常的不舒服,那么,就先从那双眼睛开始吧!看不爽的东西,当然要先毁掉。 谁都没有发现,一根比牛毛还要细小的银针,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目标便是那个人的眼睛。 倏地,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在原地炸响。 只见,那蒙面杀手的头领捂着右眼,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眼睛太疼了,甚至疼的他在原地打滚。 “给我上!杀了他们!”虽然他已经疼的他想自尽,但还是没有忘记他们来的的任务。 如果夺得了虎符,那么便杀了安陵王爷这个没用的,如果得不到……那也杀了人灭口。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流传到外面。 蒙面杀手都愣了,不明白他们的头领到底怎么了,但是,好在他们受过严苛的训练,上面的命令大于一切。 所以,即使全都好奇他们的头领,那也挡不住他们执行命令。 瞬间,数十柄闪着寒光的剑杀向安陵王爷,他们全都认为,这里面,安陵王爷是最具有威胁性的人物。 只要解决了这唯一的支柱,那么剩下的小姑娘还不好解决吗?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甚至不需要花任何的力气。 可惜,他们判断的错误,已经奠定了他们注定会失败的下场。 当那些蒙面杀手专心对付安陵王爷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临。 那些东西,才是他们的噩梦,真正致命的东西还没有出现。 第四百二十三章 速战速决 没办法,安陵王爷只能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吃力的对抗那些蒙面杀手。 虽然目前安陵王爷处于下风,但不管怎么样,毕竟他曾经也是个武将,上过战场的,倒不至于一点儿反击之力都没有。 但那些杀手来势汹汹,安陵王爷一个人终究还是不能以一敌十,很快,身上便挂了很多彩。 在所有蒙面杀手都在专心对付安陵王爷的时候,一根根夺命的银针悄然而至,消无声息的夺了很多人的性命。 银针本来就细小,不容易被察觉,再加上慕容凌月的内力加持,准头更是不用说,那些蒙面杀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大喊一声:“小心!有暗器!” 那些围攻安陵王爷的杀手瞬间远离战斗圈,看见那么多同伴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他们全都有些慌神。 互相看几眼,却始终没有发现罪魁祸首,对安陵王爷也开始忌惮起来,不敢再轻易攻击。 暗中可能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看来他们今日的任务是很艰难了。 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心中所想的,所谓的高手,其实就在他们的眼前,而且还是被他们归类为最好对付的一类人中。 安陵王爷终于能喘一口气儿了,心中也在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到底是什么人帮助他?周围已经没有他的帮手了,这一点,他很很清楚,所以…… 倏地,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安陵王爷的脑袋里酝酿着,而且越想,他就觉得越真实,也越不可思议。 慕容凌月!他的脑海里就这么一个名字而已,按照逻辑上来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奇迹实在是太多了,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所以,他就控制不住的就往这边儿想了。 而且,他刚刚发现,慕容凌月是有武功底子的,所以这些杀手,也很有可能是她干的。 既然如此……那么,安陵王爷吞咽一口,心跳的很快,心里翻起一阵波涛。 是的!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把这些人的注意力给转移,虽然这样做会把慕容凌月陷入危险中。 虽然,慕容凌月真的很优秀,以后也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活着的前提下。 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么要这么个“好女儿”,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命保住,之后再计划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如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着,安陵王爷的眸子沉了沉,抬头看向慕容凌月,看似关心,实则是把慕容凌月置于危险中。 “凌月,多谢你干掉这么多人,保护父王,不过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有机可乘啊!” 操!真他娘的不要点儿脸!慕容凌月沉了沉脸色,眸子微眯着,里面尽是鄙夷,唇角勾起冷笑。 她相信,自己如果没有克制着自己的手,没有管住自己手上的银针,那么安陵王爷此时哪里还能说话? 直接就变成马蜂窝了好不好。 她承认,她刚刚那么做,主观上虽然没有想到要帮助他,但如果不是自己的银针,那么安陵王爷还哪里有命在这里瞎逼逼? 现在,他居然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他给出卖了,还是以这么一种变态的方法出卖的。 简直恶心人好不好。 果真,蒙面杀手不再把目标放在安陵王爷身上,而是转移到了慕容凌月身上。 很难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是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兄的人。 慕容凌月虽然对安陵王爷这个渣爹很失望,但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反正她对这个渣爹完全没有什么感情,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 只是现在,她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很不爽,既然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那么,速战速决比较好。 慕容凌月的上前一步,身影蹁跹落地,清冷的眼神望着那群杀手,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操!他们可是皇家精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挑衅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狂傲的小丫头,刚刚她只是用暗器才得逞,看她年纪小小,估计要是论真本事,肯定不是他们的本事。 所以就只要防着她的暗器,就能快速解决掉她和那边老不死的家伙,早点儿完成任务,回去交差也好。 慕容凌月在他们面前站着,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们眼神中的轻蔑,嘴角撇了撇,嘲讽的意味很明显。 刚刚已经因为轻敌而损失惨重了,现在居然还敢轻敌,这下就好对付多了。 要知道,轻敌的人,战斗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闪着寒光的剑刺向慕容凌月,但她好像丝毫没有顾及眼前的剑一般,只镇定的站在原地。 安陵王爷不动声色的远离战斗圈子,准备偷偷跑路,却看见慕容凌月好像被定格住了一般。 不好!他还希望慕容凌月能坚持的时间多一点儿呢!万一她瞬间就被干掉了,那么他也就没有一点儿逃命的可能了。 倏地,当所有蒙面杀手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干掉慕容凌月的时候,他们的剑却扑了个空。 人呢?所有杀手都在疑惑,莫非原地消失了? 倏地,银针如牛毛一般从他们身后袭来,有的人没有防备,直接就重蹈了第一波人的覆辙。 每次都是,等有人倒下的时候,他们才能意识到,要开始防御了,要注意自己的小命儿了。 可,银针又不是什么飞刀之类的暗器,它细小的一根,几乎无孔不入让人很难察觉,很难挡住,非常棘手。 “快!给我上,一部分人挡住暗器,另一部分人杀了那个女人!” 那蒙面杀手的头领终于缓过劲儿来了,用布条绑着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还在歇斯底里的咆哮。 终于让他找到了罪魁祸首,他是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如果没错的话,刚刚他的眼睛,也是被这个女人给毁掉的。 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活捉这个女人,好好折磨她一番,一定要报他眼睛被毁之仇。 靠!果然,那个人就是个祸害,破他一只眼睛简直太便宜他了,如果早知道,她刚刚就直接取他性命了。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她由此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人才是这群人的核心人物。 只要把他一人给干掉了,那么接下来的这群人就好像失去了眼睛一般,变成一盘散沙。 笑话!想要车轮战术吗?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挡住自己的银针,就单单在数量上,她身上的针确实已经不多了,但是保证把每个人都扎成刺猬还是能保证的。 再说了……他们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会一直用银针呢…… 她又不是一个机器,完全不知道创新,都用银针这么久了,难道就不允许她换个新的招数吗? 这一次,慕容凌月还是就那样,真的站在了原地,一点儿都没有动,可是现在,那些杀手却没有先开始那么积极,果断的上来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忽然消失,忽然撒下那么许多带有剧毒的银针,他们的人,已经有一多半儿死在慕容凌月的银针下了。 咦?不动!慕容凌月慵懒的插着手,那既然他们不动,那她就不客气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君子。 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还是一个会玩儿毒的小女子。 这一次,慕容凌月从袖中拿出了一颗……蛋。 完全没有任何特点,就是单纯的,一颗黑黢黢的圆蛋而已。 那些杀手愣了,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这又是些什么鬼? 简直就是搞事情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给我干掉那个女的,一大群人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前面有一个小魔女,随时都有可能取了他们的性命,后面是头领的命令,一时间,那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慕容凌月才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既然他们还不攻击,那么她就要用这些人来作为她新产品的试验品了。 慕容凌月把那颗不知名的蛋夹在两指之间,手臂一挥,直接发射出去。 与此同时,慕容凌月身形一晃,转瞬间已经闪到了十几米开外。 几乎在同一时间,平地响起一阵惊雷,紧接着就是散发出黑烟。 离得这么远,慕容凌月都能闻见那刺鼻的气味儿,捂着鼻子观察效果。 黑烟渐渐散去,刚刚还杵着准备杀她的那些蒙面杀手,已经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噗……咳咳!”慕容凌月呛咳了几声,挥了挥手,驱散鼻子周围的难闻气味儿。 看来这玩意儿大体上成功了,至少杀伤力是有了,在这个物资和技术都这么匮乏的条件下,能有这样的效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味道还需要再改进一下,这一次幸好是她有先见之明,要不然真要被这玩意儿给熏晕过了。 自己栽倒在自己研发的东西上,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