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耳楼奇谈之幽冥抚琴》 第一章 听耳楼 江夏镇。 江南小镇,亦是水乡城市,山环水抱景致宜人,这座古镇所在之处大山环抱,弯曲的河水九转九弯,由左后方环城而来,从城市面前那条古老的护城河徐徐流向远方。整个城市从远处最高山峦处望去,似乎就像是建在一张人脸上,一张由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人脸。听耳楼便在江夏镇这张人脸的左耳上,古楼造型别致,酷似人耳,半隐于山麓之间,被茂盛的梧桐树半遮半闭,通往镇里的一条蹒跚小路不时还有嶙峋大石。 …… “同学们,我们到了,这就是听耳楼,封建残余的渣渣,大家给我砸!” 五个少年,四男一女,莫约十来岁出头,佩戴袖章。他们很兴奋,学校不用上课,整个小镇在他们眼里此刻到处闹哄哄的,好玩。 “贾全发,这儿空荡荡的,哪里有啥子封建的东西可砸的?”面有菜色的女孩不满的瞟了眼发话的男孩。 “走了大半天的路,天都要黑了才到这,屋子啥也没有,砸你的头。” “对啊,你看这楼梯,还有泥巴脚印,不定有人在楼上,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其他三个菜色面容的少年跟着起哄,意思是要和女孩一起摸上楼去,不过乱嚷嚷里都没动,几对小眼珠巴扎巴扎直直望着贾全发。 “上楼看看”叫贾全发的少年被少女说的不好意思,兴奋的情绪被打断,有些不满,看的出来,他有些怕这丫头,其他三有些怕他。 现在他发话,上楼! 闷热的傍晚,江面起风,乌云翻滚,好像是暴雨要来,以前广播站正常播音时,虽说天气预报隔三差五的错,不过听听广播里那天气预报,出门还是有个提防,现在全校闹的欢,广播室整日播的都是除四害破除封建迷信,播音员的热血里早就忘记天气预报这档子事了。 呜哄~ 城市的防空警报忽然响了下,通用的警示通知也许便是山洪预警,来的突然,乌云黑压压的压在了江夏镇上空。 四个少年愣了下,“要不我们回去算了,别上楼了。”其中最瘦矮的那个喏喏的有些退缩,不知打哪里冒出的一只黑猫闪着绿眼,叫了一声从他们面前串上楼,一闪就不见。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乌合之众里,除了贾全发,包括少女在内的其他四人都嚷嚷着出声,摇晃着手里的红缨枪,吵着要回去。 此时天色黑的似灵堂挂着的一块黑布,闪电起来了,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临,这时候回去,路上危险。 贾全发盯着那四人,小心眼转的飞快。 他在拉队伍,要干大事,这趟啥也没干成,灰溜溜回去,会让其他队伍笑话的,选这里来闹腾,还是学校那个看门老头透露给他的。 老头解放前是北平一所大学里的教授,研究各地人文历史,臭老九一枚被下放到江夏镇,不知怎么转到作了他们学校的门卫,贾全发从老头厚厚的眼镜里,那阳光下镜片折射的奇异光芒下,读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老头能窥透他一样,这次老头特意提醒他,这江夏的听耳楼其实是这镇子的宝地,很有历史价值,串联了一个史书中的秘密。 有历史的东西都是封建的东西,要砸!这是急先锋贾全发简单的想法。 所以贾全发鼓噪了班里要好的四人,成立队伍,带着红缨枪摸了过来。 贾全发个头不大,不过最壮实,这几把红缨枪,是他砍了后院的那颗百年老枣树的粗干做的,枣树干的刺都被他磨平了,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也才一人一把,总共五把。 “哼~你们,胆小鬼,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跟我上……” 此刻,贾全发小心眼转弯的快,知道不带头冲锋,这丫四人没人愿意上楼,都想回家,因为这破楼好像在这天气里有阴森森的味道,让人觉得压抑,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郁,最主要的原因,小伙伴们没说,刚才那只大黑猫,实在大的可怕,好像一只土狗一样大。 现在,那黑猫搞不好就在楼上! 楼梯,那泥巴脚印也让人,心里莫名的不踏实。 外面诡异的天气莫名让人心悸,都不是啥好事。 贾全发可不能让队伍散了军心,尤其心痛那几把红缨枪,那是他起家的全部家当,伟大的将军梦想就是从脚下踏出的,看门那眼镜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都是混蛋。 贾全发年纪虽小,但他不想做混蛋,于是他果断挺身上前,拽紧了红缨枪,睁大眼珠,第一个踏上了楼梯。 贾全发从第一脚踏到楼梯的第一个台阶时,心里有些后悔,他踏到了那个泥脚印上,其实贾全发心思挺细的,他心里的意思,踏出这步是躲开那泥脚印的,鬼使神差,好像脚上有莫名磁力一下吸住他的脚,踏在了那泥脚印上。 咯噔!这丫丫心里一紧~ 没事,没啥感觉,继续前进。 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四人,紧张莫名,随着天空的一记暴雷声响,仿佛地动山摇,听耳楼楼似乎被震的一个晃动,抖了下,就像只耳朵轻轻抖了抖,被雷声给震的回音四起,嗡~ 贾全发在听耳楼这声炸雷的回音里头昏眼花,不由退了一步,屁股一痛,哎呀,清醒了过来,他被后头那红缨枪尖给刺了下,正中菊花,够痛,松了手里的红缨枪,捂着屁股,噌噌噌的几步前冲就到了楼梯的转角。 扭头回望,他开口就要骂,不过硬生生收了回去,刺中他的那把红缨枪的主人是菜色女孩。 骂是不敢,贾全发陪了个谄媚的笑,不过这笑很难看,屁股火辣辣的猎猎生痛呢。 外头的暴雨铺天盖地倾泄而下,风在暗黑里呼啸着一阵一阵的,而好像,有个奇怪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响在耳边。 是琴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琴声,还有空气中流淌着的一股奇异的香气。 楼上有人? 有人在抚琴,还点了一壶异香?! 是何人? 贾全发毛骨猝然起来,在楼梯的转角,他捂着屁股,丝毫没察觉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屁股处沿着裤子嘀嗒流在地板上,此刻他觉得恶心,望着下面不远处的四人,那四个小家伙好像中邪,愣在那里,眼珠咕噜噜的乱转,目光呆滞里似乎进入了梦幻。 晕车一般,想呕吐。 靠着墙角,贾全发听到了楼上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抬头,上楼的半截楼梯口处,那只怪异的黑猫眨着绿油油的眼,望着他,望着他。 那猫眼好像在旋转,在扩大,扩大成了一方碧绿的世界,使人迷失在里面…… …… 第二章 绕梁 …… “可以说,当年,这段往事,让我有了今日的成就。” 听耳楼,一个中年精壮汉子懒洋洋的倚在二楼阳台上,他身着一身乳白色的丝质睡衣,正眯着眼睛品尝高脚杯中的葡萄酒。阳光折射,杯中红酒更是璀璨诱人,仿佛连香气都染上了光芒,甜里颜色似血。 这男子便是贾全发,如今是江夏镇的首富,坐拥江夏的三分之二的地产。 今日,是他重建听耳楼,作为私人别墅完工的重要日子,别墅早就改建好,依照原来的格局进行了大翻修,公司的风水顾问说今日可以入住,于是早就迫不及待的贾总便和情人江小凤踏入了听耳楼。 正是他,刚才和美人一进屋后,迫不及待的俩人完成了一次,彼此深层次的探索后,和江小凤提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好像陡然记起什么,说到迷失在什么猫眼的绿油油世界的时候,他打住了话题,感慨了一句。 贾全发讲的故事很精彩,此刻离他不远的大厅内,江小凤有些漫不经心。 她坐在靠阳台一角,那有一张年代久远的古琴,令她爱不释手。 看的出来,这是贾全发为她所买,她有些莫名的感动。 贾全发为得到这琴是下了血本的,所谓千金易求,一琴难得,说的便是眼前这种绝世珍品。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列子传记载:周朝时,韩国歌女韩娥去齐国,在雍城断粮,无奈卖唱求食,她的歌声甜美得如孤雁长鸣,回荡无穷,以致离开三日,余音依旧回荡在屋宇房梁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传说楚庄王有一琴,名曰“绕梁”,便有此奇特之音。 王得之,幸之,乃不理国政,日日迷醉绕梁之音中,后遇王妃规劝:夏桀爱“妺喜”之瑟,招致杀身之祸,纣王因靡靡之音丧了国家,难道您要为“绕梁”也失国丧命么?!为抗拒“绕梁”的诱惑,楚庄王遂焚琴,此琴乃成绝响。 现在摆在江小凤面前的古琴,琴面黑红相间漆,梅花断纹和蛇腹断纹交织,琴弦用了世间少见的冰蚕丝,所谓冰蚕丝,古文记载,这丝入水不濡,投火,经宿不燎。 莫非眼前这把,便是“绕梁”,传说中十大古琴的“绕梁”。 “闻琴未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轻抚琴,微微自语了句。 莫明间,江小凤感动里有些伤感,她被这琴微微的勾动了,心里的痛。就读于省城音乐学院的她,无论气质、样貌都翘楚于学生中,偏偏就上了贾全发的贼船。 贾全发样样不错,细心体贴,除了年纪大了她很多,还有便是,他读不懂她的心,可是这不是命运么?! 她心里感慨了下。 哗~ 夏天的风吹过,外面高大的梧桐迎着江水的湿润气息,撩起了阳台两边的窗帘,舒爽里让贾全发又起了兴奋的冲动,扭头看看江小凤,摇摇酒杯里红尘美酒,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拉上窗帘布…… 嘤嘤呻吟,快活运动…… ……感觉自己浑身被撕裂,又像漂浮在半空,晕眩了。有条鱼不安份滴游荡在身体里,游荡在灵魂深处,想要进出,撕裂自己。粗重的呼吸里,每一寸肌肤都被贪婪的掠夺,欲望起了又落下,江小凤欢愉的想哭,有种晕船的感觉了,她感受到贾全发贪婪的炙热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犹如海上饥渴的人正在畅饮甘露,想要把自己融化入他的身体里。 与生俱来的原始欲望,此刻绽放在炙热的夏风里。 贾全发全力在征服江小凤,没一个地方落下,初见她,他便知道,江小凤是他命里那个劫,好像他第一眼,就察觉了她清澈无波的眼眸下,埋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忧伤,就像秋水,并不曾魅惑谁,而望见的人便心生波澜,回忆起了过往,便想独拥这愉悦的感觉。 ……贾全发终于完成最后炙热的绽放,一声叹息里,疯狂归于平静。 “唉~” “你和她有些莫名的像”贾全发此刻像个小孩,手还搁在江小凤隐秘神秘之处轻抚,无来由却吐了那么一句,声音很小,不过没逃过江小凤的耳朵,咯噔一下,心里莫名一紧,有个潜意识,那个菜色面容的女孩浮起在江小月的脑海。 难道,贾全发那么多年的独身,竟是念念不忘,当年和他一起到过这听耳楼的菜色女孩? 当年这,那几个人发生了什么?这是她认识贾全发那么久,第一次听他提起过往事,一个关于当年消失的故事。 那个年代,消失了个把人也是无奈的事情,何况江夏那一年,据说地动山摇,没征兆的地震,将整个江夏的一张人脸居中,硬生生的裂了长长的罅隙,江水倒灌,成了许多家庭的殇,人都是善忘的,或者人们都宁愿选择遗忘,曾经的灾难痛苦,所以没多少人再去提起,那次的地震加洪灾的灾难。 江小凤拿开了贾全发那只咸猪手,那手还有些不安份,贪婪滴偷袭了下就老实了下来。 “刚才你说,我和她挺像,是你先前那个故事里的菜色女孩么?”江小凤有些探寻的语气,她觉得贾全发迫不及待的和她在这鱼水之欢,好像有些是在圆那个过往故事里的女孩之憾。 “随口一句,你别多想,宝贝,喜欢我给你买的这琴么?”贾全发悉悉索索的起身穿衣服,“哦,我先浣洗下去。”随后下床便去了冲凉房。 他轻轻的转移话题,又躲开了江小凤的继续追问,不愧是老练的狐狸。 换上一件绣着荷花的绿肚兜,江小凤望了下贾全发的背影就把目光又移到了那张琴上。 屋子此刻没人,从床上伸了修长修长的小腿,轻轻一滑,她就坐在了古琴前,此刻屋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一丝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隙洒入屋内,面对心爱的古琴,她轻轻的伸出右手纤指,熟练的划过了琴面的冰蚕丝弦。 铮~ 果然好琴,余音悦耳,久久绕梁,好音质,穿透力清越圆润却不尖锐。 第三章 偷窥者 …… 那声琴音好像触发了什么…… “眼花了,是不是昨晚看动作片看的太晚了。” 门卫是俩帅气高大的保安,都是刚退伍的精锐军人。 此刻这俩都揉揉眼睛,其中一个还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因为他们感觉好像这听耳楼别墅,这只耳朵——私下保安们都这么称呼它,忽然如被夏日烈焰下的高温气浪包裹一样,他们眼里这听耳楼,起了昂昂的气,然后微微如一只耳朵摇了摇。 耳朵楼会动?! 没有啊,应该是幻觉。 揉眼完定睛一看,眼花了,青山绿水的,听耳楼别墅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根本就是幻觉,对望一眼,收回目光,俩又笔挺的站直身子,他们可不想被贾总看见,刚才的一幕。 这份工作薪水高的出奇,贾总也不是小家子气之人,不过对底下员工的管理挺严厉的,所以他们自觉的又挺立在大门岗亭两侧。 这是私人别墅,蜿蜒的小路早被平整成宽敞的双车道,即便如此,也不该有闲人到此的,更何况这是贾总的别墅。 可是此刻不远处,远远的转角,好像是个乞丐,居然带着一副奇怪的墨镜,穿着奇怪褴褛的衣裳,恍如街上捡烟嘴的奇葩流浪汉,无意间流荡到这里。 虽然有邋遢的一口胡须,依旧看不出这人的年纪,也看不出表情,墨镜可以遮盖一切。不过可以看出的,他此时很安静的在凝望,凝望这听耳楼,尤其那个虚幻的瞬间颤动,好像他还顿了下,接着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路过的流浪汉还是心怀不轨者?无从知道,因为保安根本没看见这个神秘之人。 贾全发的发迹很神秘,神秘的足够传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谁不想成功和富贵,可是成功和富贵需要勇气冒险,更重要的便是运气,好像老天在江夏镇把运气都给了贾全发了。 按照贾全发对外谦虚的说法,那是他小时候就比别人多了领导和勇敢的气质,所以才能成功。 这话是有一定道理,可是为何让一个没读多少书、没啥根基的人成功呢,老天爷是不是不公平呢?天下大把人比贾全发勇敢,也比他更具领导力。 江夏镇,比他坏的人倒下了,比他好的人也倒下了,就他奇迹的越做越大,是何原因,私下这话题成了江夏的饭后闲话。 日久,随着贾全发的势不可挡,如今已是确认了在江夏的江湖地位,人们接受不接受,这都是事实,对于事实,反而人们不去议论,转而便是恭维和羡慕。 人便如此,憎人富贵嫌人贫是一种常见的心态,你没成功前是草,成功便是宝,从草到宝,贾全发只短短的用了不到三年,满巴掌不到的时间,便成了江夏镇的首富。 人发了富贵,窥觑者自然就免不了,加上平日这商场上的结怨,谁也说不准危险会从哪个方向来。 …… 豪华的冲凉房里,贾全发浑身涂满了洗澡液,洗的很愉快,刚才的释放如入了天堂,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江小凤便是他觉得最放松的港湾,是他如一条鱼畅游的江河,他现在很满足,哼着小黄歌,平素的正经威严不见一丝。 诺大的镜子倒影着他满是泡沫的身体,这身体明显锻炼的很强壮,丝毫没一丝中年的油腻,可见身躯的主人极强的生命力和自我管控的生活习惯。 哗,最后一声清凉的浇灌声后,贾全发舒坦的擦洗干净身子,穿了衣裤,迈出了冲凉房,水的雾气遮盖了身后的镜子,镜子里朦胧里一片油绿的颜色。 “小凤~”贾全发轻轻唤了声,他随手还拿着一条浴巾,边走边擦着头发,望见江小凤坐在古琴前,便随口喊了声。 “你怎么了?” 忽然,贾全发察觉有些不对,好像江小凤走神的没听见他的亲昵。 “宝贝,你怎么了?”丢了浴巾,双手从江小凤的身后环住她,环住了敏感的地方,不老实的轻柔的爱抚着。 只穿着肚兜的美人,如花如画,在“绕梁”古琴前,可餐~ “哎呀~”江小凤好像,突然被吓到,一下直了身体,后脑便狠狠的撞在贾全发的鼻梁上,顿时把贾全发撞得眼泪直流,火热滚烫的骚包欲望在这一撞里消失殆尽。 “你,这是怎么了!”半闭眼睛,贾全发此刻很享受,江小凤的纤手揉摸,是鼻子很享受还是呐,江小凤淡淡体香对鼻子的抚慰,他,面对眼前雪白晃动的躯体,身体再次有了反应。 大概察觉到了贾全发的反应了。 “去,没事就好,我去洗澡了。”转身,啪,那条浴巾就搭在贾全发的面上,扭动腰肢,一晃就去了冲凉房。 “搞什么鬼?”一把扯掉面上的浴巾,贾全发嘟囔了句。 今天他的谋划,便是邪恶一天,要整整邪恶一天,所以他推掉了所有的商业活动,甚至连自己靠山的宴会也借口身体不舒服给推掉了。 江小凤,刚才怎么有那么奇怪的反常举动? 望了下那古琴,江小凤的余香还残留着,凳子还有个屁股的印记呢,再移动目光到那古琴,他看见了琴弦上,有一沁红的星点,似朵花。 这把古琴,陡然出现了异状,琴弦上开了一朵花? 贾全发好奇心起来,起身近前一看,是一滴血滴在了那,冰丝蚕弦上。不用问,是江小凤的血。 她,为何要滴血在上面? 谁都没看见,贾全发的耳朵居然能抖动,好像传说中的精怪顺风耳就长在了他身上,他凝视着那滴血,轻轻伸出了手,抚摸着,闭着眼珠。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了笑意。 他在笑意里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同样的位子,那朵花又被褥染,奇怪的表现,奇怪的琴弦,因为冰丝蚕丝是不沾水珠的,也就是说,居然,这琴的冰蚕丝吸纳了俩人的一滴血。 这是一具多么神奇的古琴,居然吸纳融化了俩人的一滴血。 人与人、人与物之间总是在可能不可能间演绎着,他们的悲欢离合。 “或者,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是情还是劫,都是在所难逃的天意?”看看古琴,望望冲凉房方向,贾全发穿好衣服,摸出一支烟,他知道江小凤讨厌烟味,拉开窗帘,走到阳台。 点燃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在烟雾里,他望向了远处,虽然看不见啥,但是他望的方向,正是他事业的命根子的地方:全发大厦。 第四章 全发大厦 …… 全发大厦。 远远看去,整个造型看起来就像一个金元宝。 世上的金元宝个个黄澄澄,令人爱不释手,不过没有一个不带着血汗。 不是自己的血汗就是别人的血汗铸成的。 这金元宝门口,安置了一对铜铸的高大的貔貅守卫着,它的正前方有一半月池,池里游着数十条锦鲤,右边不远立着三杆旗,其中一杆便是金发集团的标志。 池子的左边,却是绿树成荫所围的一块葱翠草坪,绿树环抱间,便是一7字的写字楼和商铺。 “最重要的便是隔街对面,是本地最大的一家银行——江夏银行的总部。” “我的风水布局,形成的场态,便是我们全发大厦能吃住眼前的财库!” 自信满满的语气里,有个悦耳听着自然让人莫名信服的声音~ “要不了多久,江夏便是我们全发的天下,所以我们需要努力。”优雅的手势里,声音的主人作了个握拳努力的动作。 “左青龙,右白虎,不怕青龙高万丈,只怕白虎不低头,所以左边商铺和办公楼我们控制着,右边是车库还有安保队伍,特别是我们的拆迁队伍,都全部安排在右边的宿舍,既便于管理又合乎风水格局。” 此时,全发大厦的七楼,总务办,有三人在听一个目光精锐的人讲解全发大楼的风水布局,看这三都是有气势之人,红光满面,不过此刻面对讲解风水的那人却显得尊重有加。 讲解风水的人自然就是全发大厦的风水顾问陈文浩。 他现在,和三人讲解,这儿最粗浅的风水布局知识。 陈文浩,对外的名头是,全发地产高级顾问,实质便是贾全发企业的风水师。 全公司除了五个人外,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只在公司重大事件需要他处理时偶尔浮头,所以外界对其所知甚少,甚至,绝大多数,都不知道,全发大厦还有这么一个人。 此刻,虽然看着自信满满,但他内心却是有些忐忑不定。 因为风雨即将来了。 没有人能在命运的洋流里,百战百胜,眼前,全发地产到了一个临界点,便是城西那块商用土地的争夺。 拿下那块地,基本便控住了整个江夏的商业。 一切都建立在土地上! …… 果不其然,听耳楼那声“铮”,居然这风云变幻,江夏镇的风雨要来临了。 江南夏月天,雷雨多发啊~ 贾全发望着全发大厦方向,自然是看不到啥。 然而贾全发忽然眉头皱了下,就像有什么事情被他听到、察觉到了,他邹眉头的样子挺特别,双耳朵还自然的抖了抖。 “果然和老陈说的一模一样,居然是关键时刻来卡我的脖子。”贾全发阴沉的自语了一句,“这些家伙够阴险狡诈的。” “不过我恰好是,最好的猎手,挖好了最深的陷阱……” 手一挥,半截烟头精准的落在阳台角落的烟灰缸里。 若隐若现,不远处一片叶子不自然的抖了抖,竟是刚才消失的那乞丐,居然没离开,还在附近,就藏在这棵树这儿。 那乞丐看见贾全发精准的手势,若有所思,停滞片刻,转身欲待离开。 不对,他,忽然心有所感~ 江天一色里,临江、风起云涌,看来是场暴雨立刻要来。 就在此时,他听见听耳楼有琴音,隐隐约约的穿透而出,里面有人在抚琴。 江小凤在抚琴,是首古曲:十面埋伏。 随着江风起,在琴曲的若有若无的音韵杀气里,乞丐转身离去…… …… 此刻,在一栋隐秘的温泉度假别墅里。 代替贾全发赴宴的公司二把手肖铁柱,正单独和江夏银行老大谈事。 “这鬼天气!” 油腻肥大的脸庞露出个不耐烦的面容,不过语气转的很快,正是江夏银行老大在说话。 “老肖啊~” “最近银行收紧银根了,你看你们全发大厦,是不是把那拆分借的给赶紧补上啊。” 果然是这事! 肖铁柱心里一凌,差点酒杯里的酒水就泼倒出来,这是啥意思? 刚拆借出来就要还回去,那,我们的工程进展,还有城西的投标怎么办? 这是准备对全发地产下手、釜底抽薪了!果然和陈浩文预测如出一辙,卡住全发的脖子,然后放血,宰杀,猪养肥了,连皮带骨头都是油水,也不需要顾吃相难不难看。 陪着笑,等待眼前江夏银行这位老大的下文。 果然~ “最近上头忽然来了检查组,明着说是半年一次的例行检查,实际上恐怕有些动作,我怕~”话说了一半,此刻乌云里起了声雷,他举杯,便将残余的剩酒倒入喉咙。 “看来这暴风雨就要来了”又低沉自语了句,最近他心惊肉跳、总是莫名其妙的看啥都不爽。 “今天你们贾总没来,你回去和他说说,那笔款真的不能再拖了。”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置疑。 肖铁柱自然明白,贾全发推掉今天的约见,一半原因是搬入新屋,另一半原因恐怕也是不想见这江夏银行的老大。 因为这家伙够黑,够贪,所以那笔款并不是正常程序到了全发公司手里的,其中猫腻肖铁柱自然明白,不过眼下他装着不明白,脸色平和带着理解的善意。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 开发城西那块地,眼下争夺的相当激烈,几家省城来此的地产企业,实力背景强悍的非一般,都不是全发地产所能相抗的。 这几家,自然没把地头蛇全发地产放在眼里,可几番倒腾都没拿下,醒悟出该是全发地产在捣鬼。 这些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回味过来后,各自的手段都来了。 现在江夏银行老大明显吃不住压力,想撤退! 撤退自然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陪你一块掉陷阱里,可是问题这只狐狸太了解全发的财务状况,只怕还有其他想法,他的企图,便是勾连那家最大的地产商吞了全发。 这只吞人不吐骨头的贼狐狸,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过肖铁柱还是给了这狐狸一颗定心丸,“放心吧,马总,这事贾总前几天还提过,不能让您为难,我们会尽快解决。” 其实,解决此事的预谋早就成形,只等这猎物入瓮而已。 这也是,贾全发避开往日他必须逢迎的这位大佬的原因。 杀气!杀机! 如十面埋伏。 人生便是一场场的搏杀,商场如战场,而杀机之局早在数月前便布置好,或者一年、数年前,这局,便开始了,这便是贾全发的风格,所以他才能有今日今时的成就。 第五章 风生水起 …… 一月前,贾全发和陈文浩在密室里。 密室墙上挂着一幅江夏手绘地形图,图很奇怪。 听耳楼,被点了个红点,标注着天干地支,细细看来,还有三四处地方也被奇怪的符号标注着。 此图,怎么看,就好像江夏这张人脸地形,被放入一个九宫八卦的罗盘里。 那听耳楼所在,还隽秀的留着四字:全真气眼,真龙之眠。 看的人很是不明白的一张图。 “全发,我给你找的四人,在这五年里面,总算到位,每个人,依据他们的面相骨骼、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都吻合我们全发集团所需,特别是他们和你八字格局相匹配,都是靠得住的兄弟。” 顿了顿,陈文浩沉声解释~ “这样,就会以你为中心,形成一只无形的气运之手,你看我们的手,伸出收缩,为灵活爪牙,可掌控天下,故只有人的手是五指的,这五指代表的便是金木水火土,全了一个完整的局,古人以五人为伍便是此道理。” 天下成大事,没有单打独斗能成就功业的! “此局成,便是看听耳楼的了。”话毕,目光看着贾全发,看的有些不符合下属作为的精锐。 坦然迎接陈文浩的锋锐目光。 贾全发有秘密,他的秘密和听耳楼有关,不过即使面对最信赖的陈文浩,他此刻也,不想说出那个秘密,包括那件秘密的往事。 陈文浩能看出来是一回事,自己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听耳楼,这是埋在心里的故事,如同每个人内心,都有的一记最深的烙印,不能和任何人提及的。 贾全发叼起一根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后,道:“这听耳楼事关全局的成败,下月可以完工入住,你要我找的那把“绕梁”,到手了,只看何时放入听耳楼里。” “果然到手了!好,立刻安排修琴匠,重金弥修好……”陈文浩有些激动。 这把古琴是引动听耳楼的密匙,更是引动全发气运的触媒?! 贾全发的耳朵不由得又抖了抖,奇怪的现象。 …… 一年前。 贾全发打着西装领带,看着眼前已经建了两年,才完工的全发大厦,有些微微喜悦的色彩飘在眉宇间,干练儒雅的举着手,不时和经过身边,对他尊敬打招呼的人谦和的招手点头。 此刻他,让人一眼望之,平和里有种饱满的正能量,乃富有之人带着一种先天让人信服的领头羊气质。 他的身边,陈文浩就像一个普通透明人,没人注意,他跟着贾全发在巡视这新落成的大厦,这是那么多年辛苦品打出的结晶和梦想之果。 站在大厦高高的顶楼,风呼啸而过,贾全发觉得自己就是那小时候见过的,天空飞舞的苍鹰,在展翅,豪情顿生。 “依照你的布置,总算完工了这座全发大厦,腾飞在即啊,功劳数你最大。” 贾全发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这是有原因的。 “总有一天,我要从这里飞向全世界……” “你看,我能做到么?” 贾全发陶醉里问着,半探寻,等待陈文浩的回答。 “可以,必须的。”陈文浩向来话不多,但对贾全发倒是有话都直说,解释的详细。 “你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么?” …… 那张江夏人脸山川风水图。 “这江夏镇,风水上,按照形理看,就是一张人脸,有三处大穴,是江夏的关窍命脉,能量的汇聚之节点。” “分别位于额头两眉间的天位,主权势,所以历代的府衙、现在的行政中心,便是据此而建在那里。” “仁中,鼻子下、上嘴唇处的这个人穴,就是被我们抢到的这块全发大厦了,这个算起来,该是人穴,富贵双全。” “万事皆有缺憾,不可过满,所以居于下嘴唇和下巴间的地穴,只主富,就留给老黄家吧。” ”所有这几处,层次高的风水师都能瞧出端妙,道出一二,然唯独这听耳楼,却是这些关窍的生机进气口,除非顶尖风水大师或得道异能者,否则,没人能看的出来,建此楼的先贤,必是领悟天地的惊天大能,也不知是何人?” 那时,陈文浩解说里还特意感叹了句,所以他们的安排里,不动声色,必须拿下听耳楼作为私产,引动这个大局,获取这块地气的大运。 “我们依照计划推进,必可掌控大局。” …… 五年前,贾全发便是在老黄家打下手,主要负责拆建。 所谓拆建,是地产的骨头活,得罪人的是拆迁,出苦力的是建设。 所以靠拆建起家的全发地产,当初,被江夏镇和附近所属的乡村里的许多人家所痛恨。 拆迁,说白了便是合法不合法相结合,强行的平整别人的屋舍,甚至有时候还帮着开发商强行移坟,尤其无主之坟,为了省钱,挖了夜半便弃入江里。 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鲜血淋漓的,没一个例外。 有一次,为了一块地的拆迁,半夜贾全发遭遇一伙蒙面人突袭,那些人手持着棍棒斧头,突袭了贾全发的拆迁队伍驻地,差点他就阴沟翻船,侥幸的只伤了几个弟兄。 还有一次,靠近郊区的一座无名古坟,平了后总是遇事不顺,都是靠陈文浩布置的风水整平的诡异事件,那些事说邪门也找不到实据,说不可信好像又似有那么回事,总之,贾全发的发迹并不是想当然出来的。 是拿命杀出来的。 敢拿命拼杀,还懂分寸而且出成绩,自然就会被需要的人看中。 贾全发知道,他需要投靠谁,被谁看中,他赌得很准,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运气,不过没人知道,运气背后的秘密。 三年前,他得到了江夏银行老大的认可,从而攀上了这条大船,有了资金做后盾,开始正式进军房地产,而这刚好赶上了好时候,让他一下就挣得钵满盆满。 一直跟着他的,便是陈文浩。 两年前,一次密谈,有了今日之局。 贾全发那时带着谨慎,面色有些沉郁,“虽说我老贾做事,是有些狠辣,可是我也算是不做绝事之人,我们的资金目前很紧张,后面的他,似乎有些狠了点。” “把我给逼急惹毛了……”贾全发作了个切菜的手势。 陈浩文坐在贾全发对面,喝着一杯茶,袅袅茶的烟气里,他的眼珠一直盯着,那碧绿的杯子,把玩转动手上的精巧茶杯,他在等待贾全发平静下心情。 短短一年,他们发展的速度很快,贾全发和陈文浩是有眼界的,他们信心十足,另外四个核心的领导能力极强,努力一把,整个江夏必在囊中。 但是短短一年,势有了,然而利大部份都落在了江夏这只幕后黑手的手里。 第六章 十面埋伏 不要紧,发展才是硬道理,可是死死卡住脖子的这只手很贪,已经超出了贾全发的预想和承受,并且最重要的一点,这狐狸,那天看到了江小凤,那眼神,恨不得吞了她,一个握手怎么也不肯松开,还是贾全发上前解围,解了江小凤的尴尬。 什么都能碰,唯独江小凤是他的逆鳞! 谁碰谁死! 也许很多东西,贾全发可以不在乎,但是对于江小凤,他,不能,有个原因,打死也不会说出的秘密,所以此刻的面色阴沉里,一只魔爪便伸向了江夏银行的老大。 算计那老贼,设个圈套,那就是引贼入室、驱虎吞狼! 因为他们掌握了这老狐狸的一个秘密。 老狐狸的业务水平很不错,点子到家,敛财有数。 几十个分办处的大堂经理,胸口都挂着经理的标牌,实际上便是招揽高额信贷业务,承诺给储蓄用户定期高额回报,实际上便是私募集资。 然后这些钱便放贷到各地,主要就是全发地产,而这个套子恰恰便是贾全发设计江夏银行老总的。 江夏银行是最早运作这个套路,这套路有个死结,便是放贷不能收不回来,因为私下放贷利息虽高,风险巨大。 贾全发心细如发,设定的局里,只要他拖上一拖那个短期信贷,然后,一早就有装作上钩,遇欺诈存款的储蓄客户,来个寻死觅活的闹腾,把事闹大,在施展下手脚,哼哼…… 一切的算计都在局里。 这局,早就埋好引线,只等这块西城的土地开发闹腾起来,所以设计引诱省城那几家开发商前来,借机干掉这个江夏银行的老大,在吞噬省城来者中,最小前来的那家,便是计划中最恶毒的一环。 惊天之局,必要惊天之气运,所以听耳楼必须握在手里,在这个日子,引动气运之术。 十面埋伏,便是当年韩信核下之战的杰作。 风声,雨声,琴声,杀伐声。 江南小镇,风景如画里,虽美,却在这琴音里显得是杀意森森。 …… 阳台上,贾全发闭眼在听身后的十面埋伏,一滴雨滴打在他面上时,他睁开眼转入了屋子。 现在,他甩掉了猴急好色的样子,儒意欣欣,君子非凡,他微笑怜爱的轻望江小凤,看着她在风中轻轻抚琴,风划过了江夏,又吹动了江面,透过窗台的罅隙,也抚动了屋子的平静。 此刻的音韵里。 江小凤如画,衣衫轻盈如那一只蝴蝶,轻盈的随韵律起伏飞入画中,一会,随着肃杀音符又走出画。 此曲只因天上有,皆因奏琴之人深识韵。 在韵律中,世界一片清澈。 不知布局,怎知这琴曲之意。 君解我意,乃有琴瑟之合。 莫约过了大半时辰,雨歇天晴,琴声止。 听耳楼后,一片花海,是荷花世界,风雨后在摇曳,一只蜘蛛好像刚才听琴音,听呆滞,现在音韵歇息,它清醒过来,一滴水珠从荷叶滚落,它忽然一口,便将身边不远处那只与她交偶过的雄蜘蛛咬掉脑袋,一跃,消失不见。 屋内。 “好!”贾全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饱含了怜爱和欣赏。 曲虽终,然,余音绕梁,久久回荡在听耳楼,好像世界又回到了韩娥那个燎原经久不息的,曼妙歌声里,不过换的是琴音而已。 “宝贝,宝贝,你真懂我,我爱你!” 那男人,贾全发被音韵里的十面埋伏杀的丢盔弃甲,犹如那翻云雨巫,不敌十面埋伏的美女,他投降了。 不过犹有不甘。 音韵实在太绕梁,而眼前如画里走出了美人江小凤,实在令他难以顾及其他。 音乐是会杀人的,尤其美女弹奏的音乐,难怪纣王失国。 所以他奋不顾身,再次上前抱起江小凤,在江小凤的惊呼里,一把丢她上床…… …… 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就爬上了这床上方的天花板,冷冷的盯着娇喘嘘嘘的俩人,贾全发到底还是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刚才极速的扒光俩人衣服,一把抱起了“绕梁”前的美人,他不想在十面埋伏里丢盔弃甲,于是展现雄风,再次的巫山云雨。 极度畅快!!! …… 这次,真的很疲倦了,在他怀里,雪白肌肤的江小凤食指的指尖修长,在贾全发的心口划了一个圈圈。 贾全发的肌肤顿时起了细细的疙瘩,痒痒麻麻的快感里,他没注意,他听见了芝兰喘息里,江小凤半嗔的半喘息的细语:“你真的有这么喜欢我,不!爱我,从肉体到精神?” 这话说的语调挠心~ 不过,“好假,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哼~”纤手狠狠的掐了下贾全发。 哎呀~ 痛! “有天,你会不会恨我?如果你知道我骗你?”江小凤说的挺认真,贾全发这会是着实的痛,忍着没出声,女人都是这般吧,他以为江小凤说笑话。 “宝贝,你要我的心,我都可以掏给你。”贾全发信誓旦旦,用手拍拍胸口,很豪气。 “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还能假,我心,唉,小凤,如明月啊!”语气有些夸张的真哈。 蜘蛛冷冷的看着赤身的这对男女讲着情话,听不懂,它一个弹跳,消失了。 “刚才我就是想试下,是否在你的十面埋伏里会不会,丢盔弃甲,还好哦!”边穿衣服,贾全发边开着玩笑,也不知真假。 江小凤帮贾全发理了理头发,她的体香又有些勾起贾全发的欲望。 “鼻子,还痛不?”江小凤关心的问了句。 不过~ “我是不是很棒?”贾全发问的探寻,也不知这骚包此刻很棒的意思,指的身体,还是他自以为骄傲的事业。 看看江小凤迷离飘忽的眼神忽然眯了一线,盯着他看,有些看穿他一样,他想起某个人,忽然心虚。 “宝贝,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弹那首十面埋伏的?” 转移话题,贾全发问了一句,问的有些疑惑。 雨终于停歇,而残余的雨滴依旧沥沥嗒嗒,不时滴在听耳楼的屋檐下。 “怎么?你不喜欢?”反问了一句。 “喜欢、喜欢,就是随便问下,宝贝,你弹什么,我都喜欢!”贾全发乖巧的讨好一句,像个孩子。 “我是觉得,这江夏六月天,变换的风云,很合适这首《十面埋伏》,早说你不喜欢,我就换首。”江小凤有些娇捏,话语里带着小小的刺顶了下贾全发。 “你~” 贾全发被梗了下。 第七章 你还是不是猫 温柔乡虽好,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煞了此刻的风景。 “铃、铃、铃~” 不知不觉的,时间在俩人的调情里飞快流逝,已是近晚餐的时间,突然来的电话,必是要紧之事。 贾全发眉头皱了起来,今天他可是吩咐过的,天塌了也不许打扰他。 这时候,敢叨扰他的,只有陈文浩。 电话里。 “肖铁柱回来了!” “俞家,负责江夏业务的“公子”来到江夏了,刚才突然来电话,晚上九点要见您。” 声音顿了顿,沉稳道:“地点,就在公司。我想,我们该是和她见面摊牌了,会面的准备材料都安排好,你看?”电话那头,迟疑征询了下。 陈文浩知道,贾全发今日的“好事”,他等着他的回复。 肖铁柱带回的信息,以及俞家公子的陡然到访,都必须要,贾全发回公司处理。 这些事儿拖不得,尤其“公子”的突然到来。 “嗯,我马上回公司!”挂了电话,贾全发沉默了下,眼睛忽然有些精锐,闪了闪。 “小凤,晚饭你就自己吃吧,我先回公司处理点事。” “谁啊?”江小凤好奇的问了句,平素她都不大理会贾全发的事,今天有些反常,顺口问了句。 “是文浩打来的电话,急事,必须回去,宝贝,晚上我尽量早点赶回来,安心哦。”有些歉意的语气,贾全发换上皮鞋,扯扯领带,准备出门了。 “哼,不回来也行,反正有这琴陪我,比你整日瞎折腾我,要好。快去吧,早点回来……” 看来是件急事,贾全发非回公司不可。 站在阳台,目送贾全发的背影上了车,车到了岗亭门卫,贾全发探出了个脑袋,不知和门卫交代了啥,看着门卫点头哈腰,他转了脑袋,露了个微笑,朝江小凤挥挥手,就缩回车里。 看着车屁股起了烟气,一个启动后远远转了个弯消失,江小凤终于恋恋不舍转身进屋,回到了古琴旁,望着琴弦那一滴血,她用手轻轻按在上面,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好像和某人有个激情。 一会,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丝哀怨,望了眼那琴弦上那滴灿烂的嫣红,转身入了厨房。 一只黑猫此刻站在听耳楼的楼顶屋檐,一动不动,油绿绿的猫眼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居高而望,好像整个江夏的美景,听耳楼俩男女的欢爱,整个故事都尽在,油绿绿的猫眼世界里。 这是一只奇怪的黑猫,在警卫森严的别墅出现,出现的很奇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 它舔舔爪子,绿油油的眼珠警戒的四下望望,此刻黄昏尾声,天色渐暗,世界一片宁静。 见到没啥动静了,用俩前爪洗洗脸后,又停驻下来,望了望岗亭,似乎它会思考问题一般,眼珠咕噜噜乱转了一会,俄而,有饭香沁入鼻子,看来江小凤在侍弄晚饭了。闻到到了屋子里,升起的饭菜香气,它肚子咕噜响了下,双爪捧肚子,有些饥饿哦。它贪婪的深呼吸,模样狡猾的有些可爱,吸回流淌到嘴边的唾液,转身沿着香气之源爬了过去。 听耳楼里,饭香扑鼻,江小凤不亏巧手,现儿正在油炸糖醋草鱼。 酸甜的鲜美香气,从排气管呼呼的被抽到了,听耳楼外。 那一只黑猫被馋死~ 扣着墙壁前行,它脑海中有个鲜美的幻想,一盘散发着热气的美食正被它大快朵颐。 它正在想,如何偷吃。 反正,男人偷吃呐啥,它只想,偷吃美美的鲜鱼。 舔舔贪婪的嘴,利爪扣着橱窗边缘,这只黑猫倒挂着,探出脑袋从厨房的明净窗户,一望,嘴角的哈达垂成丝线~ 厨房里,江小凤抹了把汗,愉悦的动作说明此刻,她自由而轻快。 她的十面埋伏让贾全发丢盔弃甲,江小凤心里很舒坦,所以她的做菜技术超水平发挥,只可惜了贾全发现在不在,不然美色美食,皆入口,妙哉。 男人以为自己征服了世界,最终还是输给了女人,尤其贾全发还是个不错的男人,想到刚才的疯狂,她有些好笑,酸甜的雾气里有些恍惚的傻笑。 心情如油锅里,似那条等待着,被沸腾的香油炸成的糖醋鱼。 她莫名,眼角有了一滴泪。 抹去,轻轻叹息了一声。 屋外一道黑影闪过~ 谁?! 这黑影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喊了出来。 劫财劫色的毛贼?不可能,听耳楼的安保做的很好,保安是训练有素的精卫。 那会是什么,一晃就不见了?她有些害怕,男人不在家,乐得自由,不过挺寂寞,尤其遇到了莫名的响动就有些疑神疑鬼。 不是眼花,刚才还明显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声音虽小,但是对于训练音韵的人,判断是很清晰的,尤其此刻,四周平静里陡然冒出的声响。 推开橱窗,伸出脑袋,四下一望,啥也没有,估计是颗被风刮落的枯枝吧。 “看来明天,要把前后的树修剪才是。” 嘟囔里她关上了窗户。 入住的早,贾全发安排的厨娘还没到来,或许也是为了今日的那啥,所以今天整个听耳楼现在就她一人。 关了炉灶的火,盘中餐的那条糖醋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袅袅的热气就似婀娜的韵律,晃悠悠的慢慢从盘子升腾散发,望了望盘子的美味,江小凤转身去了厕所。 …… 鱼呢? 不见了!被贼给偷吃了,吃的干干净净,连渣渣都木有,整个盘子光鲜如镜?!丝 江小凤转回到厨房,惊呆了! 怎么回事?谁跑到这儿戏弄她? 到底谁弄的恶作剧? 里里外外的仔细的细细又搜索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啥蛛丝马迹,放心不下,她喊来了门卫的保安,三人分头搜寻,里里外外的把听耳楼搜了个底朝天,搜得一众满头大汗的,都没有搜到任何蛛丝马迹。 ‘要不要,汇报给贾总~”精干的一门卫迟疑的探寻问了下。 “算了,贾总忙正事呢,没事,我重新煮好了。”江小凤这时候定下神了,从保安的语气和眼神里,她看到他们其实把她当作精神病,甚至,她都能猜到,那家伙的心思,艺术美女都是一群,不可理喻的怪物。 支走了俩保安,江小凤从冰箱里又取出一条鲤鱼,这会红烧,看那贼还上钩不?哼!敢吓我江小凤,不知道我是吓大的啊。 好奇心杀死猫,江小凤素来胆子不小,看着纤弱一女子,行走间清雅勾人,少与人交往。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朵池塘里的荷花,靠近不得,实质上她,不过是认为无趣之人太多罢了,不如音乐世界来的真实。有这想法,自然就有这行为,自己不察觉,然而给人的印象便会如此。 红烧糖醋鱼,现在就在厨房的灶台边上。 厨房门微微开了一丝缝隙,江小凤好奇略带紧张。 啊? !!!!! 一只花猫,长得萌哒哒的样子,不是嘴咬,居然是双前爪捧着她的佳作,在美滋滋的啃着,而且,生气的是,这丫丫的挑肥拣瘦的哇,只啃了鱼肚子还有中间那最鲜美的,余下鱼脑袋和尾巴留给她。 居然摸摸嘴巴,四周张望下,贼兮兮的样子看得她想笑。 蹑手蹑脚,那花猫居然爬到窗台,打量了一会,似乎发现屋子的主人没关好窗户,居然自己用脑袋挤开了半截缝隙了。 想跑!哼~ 想到俩保安,看她的眼神,她心里就有气。 推开门~ “站住!”她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双手叉腰,“偷吃完了我的晚餐就想跑路,有这道理么?你还是不是猫。” 这句话有些语无伦次,因为下意思里,感觉这是人,不是猫。 第八章 能吃就是好猫 哇唔~ “喵~” 俺是喵,不对,俺自然是猫,非人也~ 那猫被这一下,江小凤突如其来的呵斥,惊的脑袋一缩,窗台缝隙就被自动纱窗合上。 回头,暗暗腹诽了下猫语,顿时可怜兮兮起来,好狡猾! 眨眨狡猾可爱的眼珠,它点点头,表示确定——俺是猫,如假包换,不过由,黑户洗成花猫,怎么洗白,不能告诉你。 摇摇头,这花猫赶跑肚子里对江小凤的腹诽。 此刻,它觉得被女主人逮着,很不好意思,重申一下,俺是只好猫哦。 就是肚子有点饿哈~ 它卖萌的双爪抚摸了下肚皮,瘪瘪的,还是好饿呢。 “喵~”很会讨巧。 这家伙眼神流露出可怜楚楚,超萌超可爱的一只饥饿花猫的样子,跃入了江小凤的眼里,看的她心里软了一片。 看来,这是一只,饥饿流浪而来的猫了。 好吧,原谅你刚才的偷吃和惊吓我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花猫,让她的心有些柔软,可不是,当年很小的时候,家里便是有只流浪而来的花猫,和她是玩伴,这猫那时,会跑去偷村里屠户的肉,每次都叼了老大一块回来,那时家里,穷的解不开锅。 人穷志气短,她和弟弟开心的隔一段时间,便有一餐美食。 后来有天傍晚,那猫被人打残了,逃回家时拖着瘸了的腿,一瘸一拐的在院子,惨叫了三天三夜,才慢慢死去,那猫不让她靠近,她只能,远远望着、望着。到现在,那猫凄厉的声音,还会不时响起,萦绕耳畔。也许,猫比人要可爱吧。 再后来,父亲去世后,她随母亲的改嫁从乡下到了城市,到了一个陌生的家,之间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人走过离开,但是那只猫始终活在她心里。 是的,她的心,住着一只猫,就像她不知道,贾全发的心里,也住着一只猫。 两人的交往,莫非冥冥便是,天意! …… 记忆如流水~ 摇摇脑袋,江小凤赶跑了那些个不愉快的往事,她脸上露出了友善。 …… “慢点、慢点……” “天哇,你、你太能吃了哇。” “还能吃?!!!” …… 江小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估计小花猫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把冰箱里的鱼全部吃掉了!!! 不要这么夸张吧,你是从哪个动物监狱逃跑出来的囚犯啊,江小凤目瞪口呆,等她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艺术脑细胞发癫,不够用。 为啥? 刚才一个兴奋,她煮了满满一大盆,三条鱼啊,眨眼便被此花猫扫空。 见着那家伙还是在渴望,摸着肚皮~于是艺术细胞发作的她,加上调皮心里,又继续来了三条,同样一扫而空! 这下就恼怒了,丫丫的,在来三条,看还不撑破你的小肚皮。结果悲剧了,再次一扫而空。 江小凤很怀疑人生,因为头次遇到了这么能吃的家伙,还是只小猫,说出去,没人相信,而且还不能说出去,没人信呐。 说出去,人家以为我神经病! 这,确定是猫,不是饭桶么? 莫非猫有九条命,刚好可以撑九条鱼? “你想多了,刚来嘛,确实饿哦!”打了个饱嗝,不管黑猫白猫,能吃就是好猫!嗝~挺饱,九条鲜美嫩甜的鱼好好吃,俺是好猫。 嗝!好饱~ 小花猫此时确实吃的饱囔囔的了,惊呆一旁的江小凤,感觉眼前有些眼花,她好像觉得目下,是一只土狗般大的黑猫立在眼前。 一定是眼花!和门卫那时看见听耳楼的摇晃一样眼花,揉揉眼,确定了,眼前是一只小花猫。 唉~ 你这个饭桶吃货,全发回来吃啥?他也喜欢吃鱼,可现在家里的鱼都被你吃光了…… 江小凤绝望的呢喃了下~ …… 此刻,全发大厦,迎来了一位神秘的贵宾。 编号518号房,是专门接待前来谈判的最重要客户的地方。 “俞公子,请!” 全发大厦门口,贾全发迎来了,俞家负责江夏业务的“俞公子”。 随着贾全发作了个欢迎的手势,没多余的废话,在俞公子矜持的点头后,一众四人便进了全发大厦,来到的518号房。 贾全发身边,跟着的是陈文浩和肖铁柱。 俞公子身边,同样两人一左一右落半个身位紧随他而行。 一个文质彬彬貌不惊人,一个干练精壮。俩人同样看着平凡,都是中年普通人的样子,但是贾全发的感觉里,这两个人都让他觉得有些莫名的警惕。 反而是俞公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夸张的手持一扇,戴着墨镜,平头,长得很俊俏,实乃一女子男人装也。 难怪大家都称呼他俞公子! 这俞家,是背景实力强大的世家。 俞公子身边这两位,一位是武林高手,一位是他的智囊,亦是高深莫测的能人之士。 入了房间,主人位落定,一看便知哪里。主人虽未入座,但宾客肯定不会坐主人位,除了主人位,剩下位子都可以安坐。 俞公子摇着扇子,一直面带微笑,似乎很好奇,满脸不在乎,带着墨镜微微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他左边那位中年文质彬彬者,就近一个位子拉了下,贾全发很识趣,作了个请坐的手势。 茶香气在沸腾~ 高手,陈文浩心里一凌,那家伙看着无意的拉了拉凳子,让俞公子入座的位子,恰好就是,奇门遁甲里,此刻吉位开门的方位,这是个一等一的奇门术士高手。 轻轻一下,便据地利,厉害! 世家就是世家,底蕴深厚。 陈文浩不禁瞄了一眼,恰好那中年人同样也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点点头。 高手过招,只在细节一个点到的动作,便分高下,此时高下虽然未分,然,俞家这位俞公子一点也不简单,根本就不是面上看着的,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是个炼达的极其高深的人物。 飞速的认识,瞬间闪过了,贾全发的脑海。他不露声色,亲自下手泡茶。 对面的俞公子微笑,静静看着。他的身后,两中年人静静立着。 世家的精英,比常人付出的努力还要大,内里的竞争恶斗,一点也不轻松。 这次的江夏之行,便是俞家老爷子,对俞公子的考验。 这种考验,通常意味着谁是接班人的考验,所以同样,俞公子此行,不轻松。 然而,能把不轻松化为轻松,掌控局面,便是最大的考验,不然一个家族的掌舵者,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兴衰成败,能力纤弱是无法胜任的。 第九章 合作 端起滚烫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叹了一口,“好茶”俞公子赞叹了一句。 “这茶,是开春的春茶,在这,能喝到这等极品,真出我的意料。”俞公子说的有些感叹,“江南便是好,山好水好,茶也好,人杰地灵。” “看的出,贾总于此茶道,乃得三味之人也。”放下手里的杯子,她轻轻拿起搁在桌面的扇子,潇洒一抖,扇面一朵荷花绽放,一只青蛙泼墨在碧波的荷叶上,正要跃出,不需细看,便知这折扇,就是把名家所制的扇子,必是珍贵异常。 这俞家公子,此刻满嘴的古风,之乎则也的,也不知道俞家老爷子怎么教导出来的。 持扇摇了摇,“此时到访,但不知贾总您这方,对于我们俞家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终于,到了正题,粗看,先提茶,接着单刀直入主题,自然贴切,训练有素而不落痕迹,给人感觉落落大方。 俞家这次,开出的条件,便是投入伍千万,获取全发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是一个极其诱惑人的条件,按照目下算来,全发不值这个筹码,可以说全发是赚大了。 既获得了急需的资金,又捆绑上了势力雄厚的俞家,关键一点,这江夏银行老大的后台,便是俞家。 只不过,俞家分了派系,前分管江夏业务的是俞家的老二,和俞公子一向都不对路。 俞家老二前不久被老太爷给调回京都总部,放了俞公子下来历练。 风起于青萍之末,难怪,江夏银行老大心烦~ 难怪贾全发和陈文浩选择这个时候出手,一刀毙命,步步杀机。 轻轻举起了眼前的杯子,贾全发微微示意了下,面露微笑,抿了口茶,“如此,多谢公子,只是如此交易,恐怕是我全发公司占了俞家一个大便宜了。” 放下杯子,贾全发目视着这看着意气风发却沉稳的俞家公子,又道,“我贾全发一向,不喜欢占人便宜,这样,这次过来的四家省城地产,我想知道,最小那家润祥地产的详细资料,不知道公子那里,是否有消息?” 眼睛里带着探寻。 俞公子眼神忽然锐利,忽然一眯,嘴角有了笑意。 这丫笑起来,此刻有了女子本色,很迷人。 “这样,我可以让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贾全发发觉这俞家假公子恍然间,有一种邪魅的女人魅惑力,他避开了她的锋锐,脑海里忽然就浮起了江小凤。 “贾总的胃口不小,不过这样,令人钦慕~”打量着贾全发,合拢扇子,俞公子的神情,望着贾全发的神情有些调侃的怪异,偏偏语气却很认真。 “这润祥好像是走的方家的路子,不过,既然贾总有这意思,等我消息,那我们俞家就照百分之四十入股全发进行合作。”俞公子终于露出爪牙,探知了贾全发的底线和意图,付出五千万,获取了全发地产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算是小亏。 不过,她可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收获最大,是全发地产,这是交易,多付出百分之十,换的是俞家对全发地产对润祥吞并的支持,没有俞家支持,是不能吞下背靠方家的润祥的,这是交换。 聪明人听话,除了明面的意思,只听话外音。 所以俞公子听到,贾全发要润祥的资料,便明白了他的企图,所谓的资料,答应给的意思,便是首肯或者会支持全发地产的举动,自然,利益博弈,背后少不得俞家与方家的相斗、妥协和利益互换。 可是这又如何,全发地产如果吞了润祥,将会进入省城,那时便是大展拳脚了。 俞老太爷此刻调二公子回去,就是为了换俞公子过来重新洗牌的,也是看看这俞公子,他最喜欢的小女儿的本事如何了。 俞公子看中的,恰恰是全发的发展后劲,还有资料调查中,贾全发对以前老东家的忠诚,忠诚而又有能力的,便是俞家需要的。 至于那个他们俞家扶上台的江夏银行老总,太贪,瞒着俞家私下和老二勾兑了许多私利,老太爷人老心明,晓得这人废了,他的历史使命完成了,江夏,该是换血的时候。 可怕精明的,俞家老太爷! 表面看着随意的安排,实际上选择的时机和对象都具有深深的含义。 江夏目下的形式他们俞家是清清楚楚,全发地产自然是调查的明明白白的,如何运作,让这只成长起来的猛虎为自己所用,自然他们俞家,老太爷自是有自己的手段,所以俞公子便替了二公子,到了江夏。 …… 双方谈妥了,接下去的事自有手下人去办,也该是,是时候说再见了! 重要的东西,在两人谈话间敲定,美美的品茗完一壶江夏山泉煮好的茶,看看时间很晚,很干练一口轻轻喝完最后一杯茶,合拢又打开扇子。 俞公子望着贾全发,“难得贾总热情款待,改日我做东,请贾总务必光临哦。” “好的,好的,地点你挑,随时随地,贾某必赴约而至。”贾全发不知不觉的,竟然被俞公子引得言语也斯文雅意起来,这丫丫的俞公子,厉害的不行。 伸出了纤手,“如此,就不叨扰贾总,免得再耽误贾总的工作就不好了。”这俞公子加重了“工作”两字,也不知道所指的意思是哪方面,怎么听,认真里就是别扭,又些微调侃的味。 真是,奇葩的一位“公子”。 感觉自己脸微红了下,贾全发那瞬间脑海又浮起了江小凤的影子,他很怀疑,这奇葩的俞公子是暗地里知道他和江小凤的事。 俩人手一握,贾全发忽然发觉,这手纤手柔软好舒服,不过陡然,这手忽然如铁钳,刹那都没来得及,钳了他一下就恢复柔软。 会家子! 吃个小亏,不动声色,贾全发送离俞公子。 现在他,对这俞公子印象深刻。 “备车,送我回听耳楼。”不知道为何,和俞公子面谈后,他陡然急切的想见到江小凤。 …… 第十章 风起青萍 …… 三个月前。 京都,俞家四合院,某个早上。 院子里,俞老太爷打完太极,看过报纸,听了随从的简报后,唤了俞公子前来。 俞公子,原名俞洁,是俞老太爷第二任妻子所生的小女儿。 俞老太爷威严,随着前后两任妻子患病离世,越发的孤单虎威了。 虎威之下不说部属,便是几个儿子见他都如老鼠见猫,唯独奇葩的俞公子深得他的欢心。 这天一早,召见了外放国外三年的俞公子,丢了一摞资料,便吩咐这假小子赶快滚去江夏,取代俞家老二料理江夏的业务。 “你这假小子,给我好好把江南那一块的业务管起来,弄的不好,不要回来见我,听到了没有!”在俞老太爷的虎威里,就这样,在国外逍遥了三年的俞洁,回国便接手了江夏的业务。 “二叔不是管的好好的嘛,干嘛要我去?”顶顶诺大墨镜,俞公子那时还夸张的,很潇洒的拍拍扇子,“二叔向来和我就不穿一条裤子,老爷子您这是把我赶虎穴里啊,我还是您亲生的不?” 敢和俞老爷子这么说话,全俞家就俞公子一人,谁让俞老爷子忒宠她。 “你这混账的小子,你二叔是你长辈,怎么和你能穿一条裤子,怎么说话的你。” “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二十六了……” …… 不听,不听,我、不听~ 扇子斜揣入后肩,双手捂耳朵,拒绝唠叨教育,肯定又是说,要嫁人了,别男人婆之类的,总之没好话。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太灵敏,或者是根本就没捂住,总之听到“此次,你若处理好江南那块的业务,你的婚事我绝不干涉,嫁鸡嫁狗或者作老处女,随你。”这丫立马就听得很清楚,虚假热情的亲了口俞老太爷,和俞老太爷击掌为誓。 带上俞家里,和她要好关系的哼哈二将,出发。 她不知道,就在那天后的一个星期,她兴高采烈离开的时候,有个人出现在俞家府上。 看着这假小子,有些耀威扬威收拾行装,带着哼哈二将出发的样子,俞老爷子摇摇头,头痛!这丫头是被自己给,宠坏了,就像自己当年宠她母亲一般。 她从这小女儿身上,仿若又回到当年,看见了妻子的身影。 知女莫若父,他是知道女儿的,特别知道这丫头的能力,国外的生活,每天的情况都有专人汇报回来给他,现在,是该让她,剑出鞘! 俞老太爷,当然知道他这位小女儿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还有个原因,他没说出来,便和今日来人有关。 今日来人,他请了夏神算过来唠嗑。 夏神算,是位双目失明的瞽者,据说看八字,批命理水平一流,断人生死,就像看过阎王老爷的生死薄,奇准无比。 不过这家伙老早就收山养老,只有两盲人徒弟还在江湖上晃悠。 一般人是请不动他的,恰好,俞老爷子便是能请动他之一。 …… “唉~” “小洁这才刚回来,就被我打发去了江南,聚少离多啊。”俞老爷子有些话唠和抱怨,他口中的小洁自然就是俞公子俞洁。 “她在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妹里,打小她就与众不同,养成了男孩子的性格了……”唠嗑这家长里短,无非便是挂念被他打发去江夏的俞公子。 前脚刚走,后脚就惦记。 俞老爷子也太奇怪了。 “还不是您打发她去的么,怎么就开始想那野丫头了!”夏神算微微笑着回答,话不多,偶尔插了句。 “老夏啊,你说过这孩子,今年命犯桃花劫,却是个孤鸾命,不过今年是个机会年,如果在国外就别想有婚嫁了。” “所以啊,我这就喊这丫头回来,远远地打发她去了江南,希望今年她会遇上真命天子,我也好对她娘有个交代。” 感慨了一句,忽然道,“所以我远远的赶她去了江夏,为家族作点重要的事,顺便看看,能不能给我个惊喜。” 感慨归感慨,这俞老爷子忽然脸上竟然,露出了狐狸的笑容,好像特别期待,他的这位小女儿能有啥奇遇一般。 夏神算眼瞎心明,他呆在京都,声明播于权贵之内,不过都是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的小隐罢了,说起来,这名声就像个屁,没有俞家老爷子过命的交情,恐怕他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 人老了,便世故了! 内心感慨了下,他的神算事迹流传在江湖,江湖不再知道他的踪迹,大概是泄天机太多,夏神算的身体不大如前。 他咳嗽了下,听着俞老太爷的碎碎叨叨,心神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岁月。 “小洁命格清奇,属于壬骑龙背的贵格,这一路运势下来,都是木火旺运,您啊,就宽心吧。”夏神算随口又应和了句。 恰恰,便是这句话后,发了事。 “江南好地方啊,江夏虽说偏了点,不过近些年发展的很快,不是那年地震洪水,我还没注意呐地方呢。” “看了江夏的详细简报,我才留意到,居然有那么个奇怪的古镇,长得酷似人脸!” 俞老太爷其实也注意到了江夏这个小地方的,虽然这是不起眼的一个小镇,但是毗邻着省会,日后潜力无穷。 听到这句话,听到人脸时,夏神算脸色忽然有些诧异,“听耳楼~”他皱了下眉头。 忽然,这老神棍神神叨叨起来,掐着手指,一副高深莫测~ 算命本就是一种人生轨迹的预测术,根据人的出生年月日时,转化为阴阳五行干支,通过生克制化来模拟人,一生的际遇。 眼下,这神棍不知道使用啥技术,在占算。 夏神算虽神算,俞老太爷虽信却未必全信,他坚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事在人为,当然,对于神秘博大的华夏千年术数,他也不排斥,他的手下心腹便有精于此道的高手,作为事业决断的补充。 俞老太爷现实而精明,分的清轻重,识得真假,那随俞洁的哼哈二将,便是俞家重要的骨干,俞老太爷清楚俩人的本领,有那俩在俞洁身边,加上俞洁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身手不错,安全是有保障的。 但是不能忽视,夏神算的预测! 这是老爷子一贯的风格,看着很土,但土的管用。 “听耳楼,听耳楼,琴声未起,风声先起,一切都是命数啊!”夏神算忽然长叹了一声。 “看来,俞公子此行真要应了她的命劫,是情还是劫,看天意了~”夏神算忽然悠悠的又叹息了下,接着道:“我居然推算不到,俞公子接下去的际遇,俞老爷子,您今天空,我就和你说道说道江夏那地方,还有那个听耳楼……” 第十一章 真龙眠地 …… 仿佛知道俞老爷子的心思,夏神算细细想想,该从哪里让老爷子明白,江夏、还有听耳楼和俞公子之行的牵连。 “气脉所在,真龙之眠。” 这八个字,便是夏神算,入手讲开当年江南江夏镇所遇,尤其是那座听耳楼的故事。 听耳楼究竟有何秘密,而这八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这八个字居然,和陈文浩那张江夏风水图上,标注的听耳楼处,留下的字句一模一样。 …… “大凡山川地气,钟灵精秀,必然人杰地灵,此谓一方山水养一方人,穷山恶水出刁民便是此理。” 翻动着让人看着有些诡异的眼珠,夏神算讲的渐渐入神,一旁俞老太爷听得出神。 随着夏神算的娓娓道来,故事,那个神秘的听耳楼的故事,一小块、一小块渐渐浮出了水面。 江夏背靠省城,以省城为靠山,名曰坐度玄武,万里来龙正穴结在了省城。 而江夏的人脸好像就是这来龙诞生出的,一张脸,风水上这是这条龙诞生的孩子。 一条蜿蜒的江水盘旋九曲九湾缠绕,风水上,这是富贵非凡的堂局之水,为财,住在这儿,山清水秀,必定出富贵人家和秀才状元。 “气脉所在,真龙之眠。”这句话说的,是一旦这块地的气运到了,将会出现了不起的人物。 这人物如果能获得气运加持,前途不可限量。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所谓风水大地,气运到了,就是吉利的能量场汇聚,走到了此地,风雨兼得,一路通吃。而一旦气运离开,便容易形成凶恶的险地,轻则小事不顺,重则国破家忙。 …… 战国的时候,那时候楚国势力庞大,除了秦国外,南方几乎是楚国的天下。 有一天,楚王梦见自己的爱妃生了一个怪物,那怪物状的人脸上只有一只耳朵,怪物随风而长大,须臾便化为巨人,张口要吃楚王,楚王遂由梦中大叫下惊醒。 于是招国中占卜星象的巫师,前来解梦。 而恰好,王有爱妃,临产生女,此王妃便是来自江夏小镇,其父便是统了江夏的府郡太守。 巫师原本和王妃一家有隙,便诬陷了江夏太守。 妃子和襁褓中的孩子被处死。 太守一家在听耳楼被屠杀的干净,之后不就,楚国便渐渐走了下坡路,国势一天不如一天,最终失去了和秦国争霸天下的能力,最终国灭,所以听耳楼实际上是个不详之所。 因为这个传说的缘故,江夏从我们风水的角度上看,虽是个绝佳上品之地,但是历来却被统治者忽视,而听耳楼就成了好事者的传说,后来战乱太多,此楼修修补补的,加上建在江夏的人脸耳朵处,交通僻赛,不为人所重视。 但是奇怪的便是,此楼居然能一直历经千年,还存在,很蹊跷吧。 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维护着,不然,怎么说的过去? 如果这种可能存在的话,这就是伏藏了惊天的秘密。 问题在于,这秘密要掩盖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三十年前,破四旧的时候,恰好我在江夏那儿行走江湖。 你知道,那时候,我这行是不能公开的,算命不是啥好职业,到江夏不过是为故人相邀,便是一位很久前认识的一位北平教授,被下放到了江夏一所小学作门卫。 那家伙,很有意思,一直在研究各地的人文地理,实际上他不只是位教授,还是个很厉害的风水师。 他,在整理这江夏的故事…… 夏神算讲的絮絮叨叨,很繁琐,但是俞老太爷听得津津有味的,没有一点不耐烦。 喝了口茶,叹息了一声,夏神算似乎想到什么,皱了下眉头,继续故事~ 闲着没事,到了江夏的夏神算,便在唠嗑中,从教授厚重的眼镜中读到了对听耳楼浓浓的兴趣。 夏神算说,那时我听这眼镜,谈起听耳楼话语里有些兴奋,说什么“气脉所在,真龙之眠。”什么找到了,那时我没上心,到处乱哄哄,心不静便测算不准,所以明眼人永远无法把握住命运的真谛,这点,我算是这几年彻底领悟喽。 夏神算讲的无边无际,没头脑的。 然而,俞老太爷是何等人物,才有今天的成果,飞快的他的头脑闪现出,江夏的听耳楼和一个看门的戴眼镜的教授。 重点便是教授! 是的,重点便是教授,那个戴眼镜的老家伙,私下和我说,他去过几次听耳楼,觉得这楼建的像个耳朵很奇怪,从来在他所查阅、或见过的建筑中都没有这么奇怪样子的古楼。 古人以四平八稳为吉利,看北平四合院便知道,所建皆合乎风水吉祥格局,那么,古人为啥在此建那么一座耳朵楼,它到底有啥用? 这激发了教授深深的兴趣,可是他也不能随便走动,那时群众的警惕性是很高的,不小心,他就可能扣上帽子,被游街批斗,所以他自己就偷偷摸摸去过几回。 “可惜你看不见,我看见了,看见了,不可思议啊~”眼镜教授那时几乎很激动,好像还掏出一张草纸,不过夏神算啥也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上面是啥,只有教授告诉他,那是江夏风水地形图。 老神算觉得这眼镜疯了,不是被下放这事刺激的有些疯,就是有病。 这图,那时候被发现,一定便是定罪为敌特份子,别忘记,眼镜现在的身份是下放改造思想呢。 居然敢绘制地形图。 夏神算有些坐不住,他想跑路离开,他可不想粘上是非。 就在那时想法多多时,有句话引起了夏神算的注意。 夏神算听到眼镜唠叨,“真龙眠地,传说中能引动天地异象气运之地啊,就在此了,伟大的科学发现,是我,江教授发现的。”这眼镜大概压抑的太久,没人倾吐心声,说这话有些激动,唾沫都喷到了夏神算的脸上。 神叨叨的,比俺夏神算忽悠人,还神叨,夏神算有些惊惧了。 下面,更加神奇的,是眼镜教授和他讲的,在听耳楼所见,更加的有些不可思议。 第十二章 神秘的琴声 …… 烟雾腾腾,雾气弥漫~ 听耳楼,那只耳朵楼,似乎在黎明的雾霾里轻轻的抖动,好像有琴声悠悠,时断时续的,传出来。 眼镜教授描述这情景时,有种心悸的语气,似乎有些朦胧的梦幻表情,浮在脸上,夏神算不能看见,但是从眼镜教授的语气里,他感受到了眼睛教授的模样,不过他不觉得好笑,因为这眼镜,是个严谨的人。 让一个严谨的人露出如此表情,一定是一种诱惑到了极致,产生的效果。 看风水通常会选择清晨,天未亮已亮之时,那时天地的生气交汇升腾,观察雾气的清浊,是最好识别一个地方风水的好坏了,清奇为吉、浊重粗鄙为凶。 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那时候出去,也比较安全不会引人注意。 所以,选了个黄道吉日,眼镜教授就早早摸到了听耳楼。 云雾缭绕,听耳楼就像等待他的到来,解开神秘奇特的面纱。 站在听耳楼下,还能听到,远处盘绕而过的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 他踏入了空荡荡的听耳楼,忽然~ 有声响! 他在寂静的黎明,清晰听到了,楼上有人抚琴的琴声,好像幽灵在低声倾诉。 那琴音似乎在咏叹,落寞的岁月,错失的年华,灰飞烟灭里的尘埃旧事。 教授年轻时听过很多声音,但是,从来没有一种声音,能和这古琴声相比! 它似乎从幽冥而来,不属于人间,因为这琴声勾动的不仅仅是教授的愉悦,好像教授在音韵里,觉得自己迷失在茫茫的海上,这氤氲的琴声和迷雾,使人逃不开、解不脱,只想死在它的曼妙里。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素手芊芊何箬栀,瑟瑟琴声无人吟。” 眼镜教授说,那时他摸到了听耳楼边上,他想探寻那琴声的主人,感觉那琴声的主人应该是不寻常之人。 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后来的结果出人意料。 此刻琴音已停顿,他醒了足足一盏茶的时光,出现这么诡异的琴声,本来该逃才是。 然,适才那琴音,好像带着他去了无穷的无尽的世界一般,所以清醒过来后,他决定,摸上楼! …… 听耳楼,此刻有一位女子,面带轻纱,一袭白衣飘飘,像是画里走出,在听耳楼上,在幽怨的抚琴。 只是她,比划着素手却未按实琴弦,叹息了一声,这女子吟诵了句,“你来了么?”那悦耳之声,便散在了听耳楼的阁楼上,久久有回音。 一只硕大的黑猫,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呐女子,抚琴。 一壶龙诞香已近燃完,再不见音韵响起。 到底,这女子为何,不落指? 那句“你来了么?”什么意思? 答案很快有了!随着眼镜教授呼吸深加重,讲的语速加快,夏神算觉得自己肌肤起了疙瘩。 发现有人就在阁楼里,那抚琴的女子忽然望了过来,那只望着女子抚琴的黑猫也转头,望了过来,猫眼一片碧绿碧绿。 女子好像微微笑了笑,解开面纱,眼镜教授就看见了一幅绝美的面容,那女子嘴角还有一颗黑痣。 黑猫忽然叫了一声,那一声叫的诡异异常,让眼镜教授一惊,他循声望向了黑猫,啊~ 猫眼是一片油绿绿的,好像整个世界旋转,在旋转,疯狂旋转…… 他晕眩过去。 …… “你撞鬼了~”夏神算惊疑的问着眼镜,他虽然神神叨叨,可是鬼他确实没见过,这是头一回听说,那么诡异的事情,而且还是他的老友,活生生的身边朋友,一位知识份子讲出来的,不然他还以为讲这故事的人,是个神经病。 不过,那年头想不开得神经妄想症的不少,该不会眼镜也患病,越想,夏神算就越想开溜。 “老夏,你是不是以为我烧糊涂,得病了!”陡然眼镜提高了声音,有些生气,一下把夏神算的心思给点破! 夏神算那时尴尬的直用咳嗽来掩护~ “我没撞鬼,也没病!”那家伙现在气呼呼的,感情和夏神算说了半天,竟然被人认为得了精神病。 一把揪住夏神算的手,眼镜有些面红耳刺,“你看我哪里有不正常了,你,摸摸看,我绘制的这图~”夏神算被迫抚摸着那张地图,他听到了那眼镜喃喃自语:“气脉所在,真龙之眠,果然是有这样奇特的地方啊。” 夏神算确定,这眼镜有些疯魔,他那时双眼还略微可见余光,本想等送他来此的记名弟子,明日送他回去,现在他就打定主意,一会溜人。 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眼镜松开手,“我跟你好好解释,你就明白了。”眼镜恢复了学者的理性。 夏神算定定神,看来开溜也得稳住这眼镜,他精明的很。 …… 夏神算难得提起以前的事,而且说的滔滔不绝,自己吹嘘自己精明,陡然他打住,有些尴尬。 “接下去呢?”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夏神算的这个尴尬,俞老太爷很想知道接下去的故事。 喝了口茶,轻轻嗓子,松了口气后,夏神算继续着江夏听耳楼的往事。 …… “老夏啊,和你说,我回来后,细细研究了听耳楼,还有整个江夏地势,我翻阅了图书馆有关的文史记载,发现了一件事,对听耳楼的各种记事传闻,你猜,我在一本破旧的线装书看到啥……” “眼镜,眼镜,你在干嘛?”有个雄赳赳的小家伙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眼镜的话。 “哦,是小贾啊,找我有事?”眼镜抓住夏神算的手摆了摆,示意自己出去一下,门卫室连着卧室,狭小的卧室里,夏神算不禁摸了摸呐幅地图,啥感觉也没有。 “我们要去破四旧,你给俺说说,哪里去得?” 幼稚却豪爽的声音里,听得出这是个热血少年娃。 “这个么?嗯!你可以去那听耳楼瞧瞧。”夏神算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放下地图,他耳朵好使,听得仔细。 “那里啊,多少年了,肯定是封建遗留的产物,估计偏僻,其他队伍都没人去,你要去了,准立功。” “真的?” “真的!” “那我去了,喊小江他们一起去~”脚步飞快消失,跑的很轻快兴奋的样子。 第十三章 天机不显 听声音,这娃年纪不大,挺信任眼镜。 可眼镜有些不地道,明知道听耳楼那儿诡异,还推着无知小娃前去,不知有何道理,夏神算心里起了警戒。 很久没见眼镜,人是会变得,眼前这眼镜就变得有些诡异,他留多了个心眼。 随着脚步声远去,眼镜转回屋子里,好像颇有些兴奋,自个在屋子来回转了几圈。 “我得尾随着,看看有啥情况发生。”这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似乎觉得必定有事发生一般。 “几个瓜娃子,能有啥好跟着的?”夏神算脸上流露疑惑。 “我有感觉,就是这瓜娃子!”明显,他指的就是刚才远去那娃。 此刻,眼镜明显情绪异常,搓搓手,道:“老夏,这么着,我简单的和你说下,你大概就能明白。” “祖坟冒青烟,你听说过没有?只有风水绝佳的奇地,才有这种异象啊。” “风水绝佳之地,往往有蜃楼幻境出现,就是这个道理。我看,很早以前,有人发现了听耳楼的特异,然后修建了那么一栋楼,特意建成耳朵的形状,便是为了,引动天机,获得奇异的能力,不知为何,建楼者当时并未成功,也可能时间未到之故。” 你看~ 眼镜指着地图,忽然发现夏神算啥也看不到。 叹息了下,他坐下来,坐在夏神算对面,这下他平静了不少,屋内总算少了些怪异的气氛。 眼镜平时不吸烟,那时他卷了纸烟,吸的有些咳嗽连连,烟雾里,他继续和夏神算唠嗑,感觉的出来,这儿他不会呆很久了,这是夏神算当时的直觉。 夏神算的直觉很敏锐。 因为接下去,眼镜不在絮絮叨叨,也许要出门之故,他总算长话短说。 “我要尾随看看,这听耳楼,到底有何蹊跷,我那天遇到的的是不是幻像蜃楼,为啥醒来空空如也,那是梦?不!绝对不是,它背后有不可知道的什么东西存在。” 而那群小娃恰好无意被他选中,最重要的,那领头小娃,从相学角度看,样貌厚重、声音洪亮,性格有杀伐之气,就像一颗先天资质甚好的树苗,说不定就有什么奇遇在听耳楼等着他。 所以他,要坑那娃入局。 眼镜坑人还要帮自己找借口,“说不定那娃有奇遇”,这使得夏神算,重新对眼镜的人品进行了评估。 “那本没人注意的民间志谈,里面说到了听耳楼,说是精怪顺风耳投胎之所,我看了看,结合江夏人脸和听耳楼的形状,推测出个结论,也许这听耳楼,本来就是古人用来潜修,开发天耳功能之所的。不过谁知道呢,一早我也如此推测,可是为啥,那个早上会遇到如此怪异之事,居然有人楼上抚琴?!不可思议。” “所以我得逮住机会,跟随去看看。” 这下,夏神算明白了。 因为他自己本身视力不好,是半盲状态,平时身体状态好点,隐约还能看点眼前的东西,但是一旦精力不济,就是完全的灯下瞎。 不过他据自己八字而算,三年后,命里是火库闭塞,那时候就会成了真正的瞎子。 瞎子眼瞎,但听力通常敏锐,所谓瞽者擅听、聋着擅视,这是人本身的功能进化的体现,夏神算自己对此就深有体会,他的听力敏锐,夜半老鼠洞里老鼠们开会打架都听得清楚。 而风水的部分机理,便是一个地方能形成磁场共振,强化某些有缘的接收者的能力,不过,这接收者必须自身和那所谓的地方有缘,才能吸收转化那些能量为己所用。 这是作为教授的眼镜科学的解释。 眼镜觉得,刚才那叫小贾的娃便是一个最好的实验者,早就瞄上了这娃,今天正巧,这娃入套,所以眼镜必须跟踪而去。 眼镜觉得夏神算来到这,是一种冥冥的天意,他想和夏神算一起,尾随前去,奈何夏神算对这眼镜起了莫名的提防,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自己必须离开江夏。 他的直觉里一向不错。 “那后来呢?没有了眼镜的消息?”俞老太爷忽然插了一句。 线索就在眼镜那里。 “没有,之后听说江夏突发山洪,整个人脸居中裂开,来的莫名其妙,好像什么奇怪的事情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地震。” “之后就再也没有眼镜的消息了。”夏神算叹息了一声。 “我也很想知道,当年眼镜尾随着的后续故事,可是眼镜失踪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概被山洪给卷走了。” “幸亏当时我,走的早,不然恐怕呆在江夏,也不定这幅骨头就埋在那里了。” 故事算是讲完了,不过夏神算的话还没完。 而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 这几年,没事的时候,我研究了下,觉得那时候,眼镜教授遇上了蜃楼幻境,就是地震山洪前,天地凸显的奇异幻像,出现在听耳楼,是因为听耳楼是整个江夏的生气入口。 那个时间点爆发地震山洪,冥冥中便是那个触点被引爆,也许真的和眼镜尾随的那几个娃有关。 世间的成败,望望看着巧合,实际上都有深深的玄机。 …… 听到这话,俞老太爷摸摸下巴,虎威里有个赞同的感触表情。 天时地利人和,是老天爷关键时刻的判决,一点都不由人的。许多事情就刚刚好,才能成就一个惊天动地的事件,这点他非常认同。 江夏、听耳楼,在夏神算的口里说出的悠悠往事,吊起了俞老爷子的胃口了。 老爷子是精于事理之人,所以俞老爷子回到了夏神算最初的话,他得弄个清楚明白。 “我说老夏啊,这听耳楼和江夏确实有意思,可是怎么就和我家俞洁扯上边了?” 俞老爷子有些不明白,而这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问题就在这!”对于俞老太爷,夏神算可不能装神秘,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他知道俞老太爷是深信他的八字预测术的,俞老太爷的几次死里逃生,还有前后两位妻子的病故,全被夏神算算的精准无比,所以他信服,所以夏神算才能得到俞老太爷的信任,没有取巧可言。 “俞公子是壬辰日出生,壬骑龙背,八字里贵气非凡,且命里带着卯辰风雷相拱,实乃做大事之人,才有她这喜男儿装的豪爽,然卯字,就象形文字看,有耳朵的意向,卯在他的八字里是桃花,意思就是起了桃花劫或缘,卯在传说听也就是柳精顺风耳,看起来,那人的耳力非可小视,说不得可能还有些特异的能力。” “唉~这不是您提起让她去江夏,我才如此慎重测算么?” “天机居然不显,越发证明此行怪异也~” 夏神算这下,就算交代清楚了最先话里的意思。 第十四章 鬼话成真 夏神算解释完,微微有些气喘。喝了口茶,他不说话、安静的养下神。 他在等俞老太爷作决定。 俞老太爷倒像没察觉夏神算的心思,喝了口茶,叹息道,“这茶是江南的极品春茶,前儿,俞洁她二叔派人送过来的,好茶。” 他品茶的动作有些像俞公子,果然俞家的基因遗传很厉害,说话处事老辣。 “我说老夏,这三月恐怕要处理的事多,到了夏季,你陪我去趟江夏,好久没去南方走动了,这老骨头啊,都要生锈了。” 俞家,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不起眼的江夏,俞老爷子决定夏天要行走一趟,督查俞公子。 顺便探查那个奇异的听耳楼。 听耳楼,琴声未起,风声已鹤唳! 江夏,今夜随着俞公子到来,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她就像搅动池子里的呐外来鲶鱼,惊扰了许多人的不安。 金元宝状的全发大厦,熟悉的身材隐隐在远处的一颗树下,是那位今日出现在听耳楼附近的乞丐,此刻换了打扮,没换的还是那副墨镜,他,似乎不想人能认出他的眼睛。 看着贾全发上了车,两辆车朝不同方向呼啸远去,他的目光,转而凝望这“全发大厦”四个澄黄的闪烁字体,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咧咧嘴角,有丝嘲讽的意味,转身淹没在暮色的风里。 一对情侣正在不远处,激情热吻。 “刚才好像有阵风,从身边刮过。” “你,刚才那手乱摸哪里,不要找借口!不然回去有你好看的!哼!” “我,没、没啊,哪敢啊,我的小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男的明显声音有些发急,他看来对这女子畏惧的很。 “摸就摸了,瞧你呐熊样,没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作了就承认!”女人声音有些鄙视,不过,这意思挺让人玩味,看来,关系有些复杂。 “行了,我们回去吧,方总那里,我们有个交代就好了。”女子声音悻悻然,好像有些不痛快。 “于总,咋方总不请私家侦探,派你我过来盯着全发干嘛?”男人有些疑问。 “呲,没见识~”女子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答了句,听得出来,她的心思此刻不在这里,至少不在这男人这。 润祥地产,在全发对面的江夏银行总部旁,有一栋办事处。 夜深,润祥老总方怀远,此时心情很不错。 装修豪华的套间里,他点着硕大的雪茄,桌子的台面,还有一瓶进口的红酒,此刻,台面两端,还有两喝了一半美酒的杯子。 现在,一只杯子被一只纤手轻轻端起,红色酒靥的唇轻綴了口,“方总,你让小于去盯着全发,有何意图?难道全发还翻得起风浪。” 一口浓郁的雪茄从桌子这端,轻佻的从方怀远的嘴里就喷到对面的桃花脸上。 “呛死人~”厌恶的纤手扇扇鼻子,扭了扭柳肢。 “哈哈,宝贝,我这不是特意支开于经理的嘛,那婆娘,就是盯得紧,不是看来老爷子的面上,哼!”声音凶恶里有些发虚。 “说起来,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你呐,才派了小于钉在你身边,你啊,这次可得把事做漂亮喽,无论如何,城西那块地,我们全发得拿到手。”酒靥的唇图的话语有些恶狠狠的味道。 算计是相互的,正如全发想吞并润祥一样,其实润祥在江夏银行总部旁,落下一子,便是这个办事处,便是同样等待着、预谋着吞并对面的全发地产。 商场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方怀远是方老爷子的三公子,锦字辈。 方老爷子放心不下方怀远此行,让他的年轻娇妻过来指点下,他这不成器的儿子。 方家三兄弟,外加几个外戚,能力都不错,唯独这方怀远,管着偌大的润祥,一直不见起色,在省城还被其他家排挤,算是看在老方爷子的面上,其他家也不真怎么着这润祥,可是方怀远却心有怨念。 他,想干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让大家看看,他方怀远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但凡一个酒囊饭袋,总是会找借口给自己以安慰,然后举止失措的行事,妄图一举翻身的。 一般酒囊饭袋通常不认为自己是酒囊饭袋。 这方怀远不但无能,还好色,这不,他居然勾搭了老爷子的美娇娘,不过不得不说,这方怀远样貌确实长得俊俏,勾搭美女的手段纯熟。 他迷住了后娘,后娘对年老体衰不能满足她欲望的方老太爷不满。 今夜,正是时候下手年轻的后妈,为老爷子百年后,争夺家产布局。 他觉得,他才是方家,未来的家主,能带领方家辉煌得灿烂无比,在华夏留下赫赫名声。 年轻轻狂,做事不计后果,大家都要让着他,唯独让他不爽的,便是老爷子派在他身边的,让他又思慕不已的美人,于晴。 于晴是老爷子的干女儿,是老爷子过命交情的于婆子的女儿,似若己出。 所以,方怀远一直觉得自己活在于晴的阴影里,他,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其他几家的举动,自然有人盯着,瞄准今日空挡,可以偷腥。 最好借口,便是只走呐丫,令她去看看全发的动静。 他的心思邪恶,他妄想、又得不到的是于晴,他想套住的却是眼前这后妈,最好老爷子百年后,他娶了于晴,谋了家产,再踢走这眼前人,免得坏了名声。 所以,方方面面考虑下,都不能让于晴撞破他的美事。 正好,今日江夏银行老大,暗里投奔过来,俩人鬼鬼祟祟的计划好了,如何吃掉全发,这并不是第一次和江夏银行老大密谋了,不是千方百计拉江夏银行老总下水,许这地头蛇许多好处,得到这奸猾的地头蛇的消息和帮助,他也不敢面对省城其他家地产。 他信心满满,胜劵在握。 他也曾试通过江夏银行老总拉拢和入股全发,无奈贾全发就是个屎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肯应承。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哼~ 我便让你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他没将全发的雄起之势放心上,自然这等草包也不会关心俞家换将之事。 俞家这个时候调走了二公子,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也,二公子走的时候,提起过,过来交接的是俞家,俞老太爷的掌上明珠俞公子,是个辣脚色。 二公子的父亲便是俞公子的叔叔,也得让着这位掌上明珠。 所以,方怀远心里的认识,便是觉得这是位纨绔子弟,哪里争得过自己。 不过,支走于晴最好的借口,便是今晚收到消息,俞洁俞公子将去全发大夏,虽然是鬼话,但是很不幸,鬼话成真,俞公子到访了全发,而他还一无所知。 第十五章 一池涟漪 …… 色字头上一把,方怀远的期待就在眼前,不能放跑~ 方怀远狠吸一口雪茄,又对着娇媚的后妈喷去,在她闭眼之际,方怀远转到了她身后,手探入了她的胸口,轻轻揉弄这一对小白兔,又抽出来,殷勤的揉捏她的肩膀,手势纯熟,老老司机一枚。 室内烟气酒气弥漫,方怀远娇小的后妈翻着享受的白眼,有些醉生梦死的陶醉~ 嘟嘟嘟!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方总”一声冷静带着职业冷冽的银铃声音传进来,厚重的门居然无法挡住这声音? 手一滞,方怀远轻轻缩回咸猪手,走到门边上,回头和后娘使个神色,一声看不见的娇笑里,整理了衣裳,方怀远的后娘从桌面上的烟盒,抽出一只雪茄点上,纤手指甲的嫣红似血。 “呦~” “这不是小于嘛,快进来,坐~”起身,热情欢迎于晴。 眼角微微,不动声色闪过狐疑,“方夫人,您好!” “我们这正在讨论城西那块地的事呢,刚巧说到你,怎么样?听怀远说,你和小蒋去全发探查了?” “正是这事,所以我觉得情况严重,俞家的车离开了全发,看起来两边人的神色,估计该是达成什么协议了。” “我觉得对我们不利!” 方怀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没听到江夏银行老大提起,难道自己被卖了,不行,这回老爷子,可是盯着自己的这次收购,他额头有了汗水。 此次城西收购之战,他不能输。 “我找老马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 全发大厦,空无一人,唯独在楼顶,此刻有个人,抬头仰望星空。 不一会,他从对星空的仰望,转头凝望那听耳楼方向,凝望的有些古怪,和贾全发那时凝望这全发大厦如出一辙。 此人便是陈文浩,看着却又不像,好像是另一个孪生的他。 一个透明人,一个隐身在江湖中不为人知的人,本身就是一个神秘有故事的人。 这人,有如此怪异的神情和举动,他有何深深的故事? 他轻轻收回了目光,手一抹,一张薄薄的人皮就在手里,月色皎皎,一道闪电状的疤痕,从额头裂到下巴,好像有些狰狞。 闭目呼吸,他在这儿吐纳精华。 这人是谁?假扮的陈文浩? 居然面目狰狞的可怕,可戴上面具时的儒雅自信,判若两人。 摊开了从怀里摸出的地图,这人轻轻抚摸,那地图其上、有些五彩之色在月下泛起。 凝视着地图上,那听耳楼处标注的:龙脉之眼,真龙之眠,他喃喃:“这一天很快到了……”风里,有余音,随着人去渐渐空。 …… 贾全发在车上闭目养神,他的心情现在不算激动,自我控制能力极强的他,感受到了俞公子的诚意,那是个有趣的人,不知道为何,在全发大厦里面对俞公子,他强烈的想着家里,听耳楼里的江小凤。 现在在车里,俞洁的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大概是俞公子太出乎他的意料,那形象女扮男装,偏生不觉别扭,反倒给人一种浮想联翩的妙趣。 陡然一惊~ 奇怪,他的耳朵不由滴抖了抖,他忽然面有痛苦之色,咬牙恢复的平静。 “这一天快到了……” 什么意思? 好像他在思考啥,他的呢喃被开车的司机听到。 司机没听清楚,赶紧谄媚回答:“是的,贾总,穿过前面隧道,转左就进入我们听耳楼的专属车道了,是很快就到。” “哦,小张,没事、不急、慢点开。”贾全发微微睁开眼,吩咐了一声,恍然见,开车的小张好像不是小张,是…… 他猛地从作为惊的立起身子,定睛一看,眼花,确定前面开车的是小张,不是那个他想忘却的,面有菜色之人。 此时,车子穿进了隧道。 在车子进入隧道之时,恰有悠悠琴声,从神秘的听耳朵楼飞扬,那声音再次的扭曲了下虚幻的听耳楼。 天色暗淡,保安门卫们这次没有察觉到异样。 同时间,江小凤和小花猫在古琴那儿,玩的轻快。 江小凤在弹奏着老鼠戏猫的琴曲,花猫在在不满的腹诽,这世上还有老鼠敢戏弄猫?不好听!!! 除了那个异界外,这世界的老鼠生来就是被猫吃的哦。 眼前这人类的脑袋真是异想天开,脑洞非一般大。 伸长了爪子,它美美挺个懒腰。 傻、白、甜,便是它对眼下,女主的评价。 不过,看着傻白甜弹奏的还行,勉强给个及格,不如它那花花姐姐,那猫弹琵琶,胜之古琴音韵,顿挫起伏的音韵里,才叫风姿万千呢。 可惜自己却到了这里了,好戏总是需要人来演,这份活完成了,回去就有美哒哒的鱼下肚。 它的世界里,那鱼才是鲜美无比。 可惜,它是要带他们去它那个世界的,这是任务。 感受到,小花猫并不感冒这首曲子,江小凤手指一顿,琴音忽转,有了韶韶年华、似水流年的味道。 似水流年~ 好听~ 喵!什么叫撩人的骚包音乐,现在这音韵才是哦。 给赞! 后院,琴声娆动满夏的荷塘,夜空里,古琴的音韵下,荷花在轻轻随韵摇摆,花儿似乎能感应到着音韵,在夏风里摆动着,美却是诡异的很。 一股股乳白雾气状的渐渐汇聚,滋养荷塘的荷花,这些雾气,好像被听耳楼从四面引来了风,又好像,这风是吸附着浓郁的养分,竟催动那些花儿朵朵绽放。 细细看,是“绕梁”的琴音搅动了这满塘幽莲~ 可谁家的花海会随琴音而魅动,这简直是一种异象。 听耳楼,好像就是一出诡戏里的,奇异之楼,伫立在现实的世界里。 古琴声音,又一转,这首是《春江花月夜》。 好听,鼓掌~ 那花猫这次听得仔细,好像一个会品琴音的高手,于高水流水下,是瑟瑟知音的故友,在听美人和琴而歌。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将流婉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霞。 ……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世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 …… 琴声绕梁,歌声绕梁,似水惊动了这一方局里潜伏的阴谋,曼妙的琴音里,江小凤轻轻合着琴音在吟唱,然而绕梁的声音里,好像有个声音,也在吟唱,听不出来是共振的余音,还是应和。 谁在梦中,惊扰醒沉睡的琴魂。 江小凤不知道,他的琴音起,呐周边共振的气息里,空气似乎都被听耳楼处的牵扯扭动,很正常的一件事,犹如盛大的演唱会,嘹亮的歌声具有强大的磁场,引得听众都觉得空气瑟瑟振动。 然而,这琴音起,隧道内的贾全发却历经了一次惊魂~ 第十六章 命运之吻 …… “你说过,最绝望的时候,你不会松手的。” “你是骗子,骗子。” “现在,我要带你,去那幽冥地狱……” 黑暗里,有双眼睛冷冷的凝视着他,眼神是那么的绝望,带着失望。 深深的失望~ 贾全发此刻,仿佛行走在暗夜里,仿佛热血已经流空,那往事就像不堪回首的一幕,再现在幽深的隧道里~ “不!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松手……” “可我……” 便是琴音响起,听耳楼幻像起的刹那~ 车进入隧道,好像陡然穿入了一个奇特的时空里,贾全发忽然目眩,好似进入了一个奇特的世界,回到了久远的那个片段。 他伸手,他听见许多幻音,响彻耳边,恍惚间又见到了,那个菜色女孩的背影,是的,是她在开着车,刺激着他,而他坐在车子后座,居然动惮不得,她要带他去向那个魔鬼世界么? 那个时候,是他,抛弃了绝望中的她。 他才是魔鬼。 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魔鬼,在挣扎…… …… 快跑,水涨起来了,地震了。 奇异的世界,绿油油一片,无边无际的水,沿着听耳楼外的弯曲的小溪涨了起来,整个世界一片碧绿,天是绿色,地是绿色,雾气都是绿色,唯独呐水是惨白的颜色。 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些绿色的雾气里,一朵朵奇幻的花儿在绽放着,星星点的绿色。 目眩里,五个少年在逃,最前面的便是贾全发,他的屁股还流淌着热血,未干,他手里紧紧拽着红缨枪,挥舞着奔逃,扒开雾气中诡异的星点,领头逃跑。 “啊~” “救我!” 这个诡异的世界里,菜色女孩传来了一声绝望的惊呼~ “全发~” 贾全发扭头,不见了菜色女孩,人呢?人呢?只有身后其他三个狼狈的伙伴,就不见了菜色女孩,其他三奔逃连武器都丢了,紧随其后而逃,居然忘记了,那菜色女孩腿脚有些不便,先天的。 “我回去救小江,你们快跑~”没多想,少年贾全发将红缨枪塞给身后,那个最胆小跟的最近最紧的,转身往回跑。 一团团的星点绿色花朵,团团围着菜色女孩,她的脚上缠着一只手,牢牢抓着她那只不好使的脚,那手在拉扯,地面在塌陷旋转,半个身子很快就会被淹没。 那是陷阱的藤草,看着像手,邪恶而扭曲的在拉着菜色女孩,要吞没她。 “拉住我,拉住我!”贾全发使劲拽住了女孩的手。 “就算一起死,我也不松手!”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贾全发爆发出了身上,所有的戾气,好像面对死敌,他决不妥协。 眼镜说过,好将军绝不放弃,一个士兵!!! “你是,我的士兵!” 贾全发心里的狠劲在发作,这时候自然不能出声,但是他的眼神,有杀气,他的力气在长年的习武中增长的,是班上同龄人中最强的。 所以他,渐渐拔萝卜一样,慢慢拉扯这菜色女孩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拔出沼泽般的陷阱。 “放下这女孩,让我吞噬吧~” “你会得到,我的能力,孩子,放下她,她是我的食物。” 莫名,贾全发感受到,似乎被什么东西盯着,绿油油的一双眼珠在凝望他,呐声音听着很有诱惑力,一点儿都不恐怖,那声音此时直达了他的脑海里。 无名泛在脑海里声音很明确,便是要贾全发放手,不!绝不~ 倔强里贾全发卯足了紧,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拽…… 一双绿油油的眼,盯着这俩人。 这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有些熟悉。 它凝望这俩人,就像看着两条鱼,一条落入陷阱,一条试图去救另一条,完美的画面,考验着人性。 “多少年前,有人曾经如此这般,接受考验,结局是如此的可笑,令人失望。” “你是我选择的那一条鱼!只是不知结局如何?” 那个声音嗡嗡作响,不肯离去,伴随着那双眼。这眼?对啊!这眼便是楼梯上那双猫眼,陷落了他们的精神世界于此。 就好像我们陡然从某个噩梦,醒来发现,居然我们现实里发生了,和梦境一模一样的事,吓人却不能对人说。 熟悉的眼睛里,那双眼忽然由诡异的嘲笑变得锐利起来。 “你的精神力,很强大,不一般的强大,居然能在幻境里窥透真相,没错,这是幻境,心海之境。” “莫非,你,便是他的转世,哼!” “很好,很好……” “千年了,我要看看,故事的结局,我想知道,最后的落幕。”脑海里,少年贾全发又听到了一个悠悠的声音,太叹息了一声。 …… 一声惊雷里,五个娃娃全都从呆滞里醒了过来。 “鬼哇!” “快跑啊~” 其他三撒腿就跑,大概他们是刚才那会在梦境里,遇到了什么,此刻惊雷里,丢了红缨枪,屁滚尿流的迈出听耳楼,兔子一般不见人影。 此刻雨滴开始大滴大滴的泼洒而下。 菜色女孩没跑,静静看着贾全发,眼睛亮闪闪的,盯得贾全发心里闷慌。 “刚才,是幻觉么,你真的对我,那么好,连命都不要了?!” 她忽然就扑进了贾全发的怀里,在贾全发的脸上吻了一口。 听耳楼上,悠悠琴曲,凄婉辗转,老黑猫的身影渐渐模糊~ 拉起贾全发,俩冲出了听耳楼。 …… 没有人能在岁月里,逃过初恋一吻的记忆,贾全发都晕眩了,他其实挺淳朴的,不过确实对那菜色女孩莫名有好感。 忽然就这么一下,幸福来的太快太夸张的不可思议。 谁能料想,生命里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呢。 ……隧道里,车上的贾全发望着开车的背影,眼睛里迷糊,往事在一点点从记忆力强迫回忆起来,其实他扼杀这回忆很久了,现在有某种力量,不对,前面那背影在逼迫他回忆。 一个可怕的隧道,这车和司机要带他去哪里,到底听耳楼当年,还有什么秘密之事? 微微的可以在迷糊里控制意识,他耳朵抖动起来,很怪异的抖动,好像在倾听什么~ 好像发生了什么,那一吻之后。 迷糊的回忆之潮到了这里,隧道的灯忽然一个明灭,“喷!”一声炸响。 第十七章 迷幻之梦 意识陡然一个震颤,汽车此时发出了“噶”刺耳一声,人清醒过来。 摇摇脑袋,清醒过来,原来刚才是进入了迷幻的幻境状态了~ “贾总,贾总,您没事吧。”小张司机急切的询问,他的技术一流,刹车即时,那一声“碰”,不只是灯灭,清晰的是左前轮爆胎,很危险的一件事,车在他的操控下,原地划了个半圆停下,牛掰的技术。 看来贾全发手下无弱兵。 “没事,小张。”贾全发此刻回复镇定,大风浪见多了,和死神檫肩而过也有几次,他的镇定稳定了小张的紧张和歉疚。 不过望着小张的眼神,却是有些奇怪。 “我下去看看!”小张下车,前后看了看,走到前轮前,嘴里还嘟囔:“这么神奇,这进口新车新轮胎也能爆胎?”摇摇脑袋,低头检查。 贾全发已经从后备箱取出了危险标识支架,在车尾处15米放置好,在汽车警示灯的闪烁里,他望着小张换轮胎的背影,微微眯起眼镜,不知道想啥。 早就知道,会有不顺的事儿发生的,没想警示这儿,勾起他回忆的地方。 按陈文浩所说,这个局成,全发威势得了整个江夏的气运,作为全发的掌舵者,尤其是听耳楼的主人,必会承受反噬的力量,所谓欲成大事、必承其重也。 他牢牢记得陈文浩的话,所以他丝毫无惧。 只不过他奇怪,小张为何背影和那个,他不愿意多回忆的人很像。 他心里乱转的无数念头,最终打消了探寻的冲动。 车子启动,车上,贾全发感慨了一句,“就这儿,实在危险,我小时候,和几个小伙伴过来探险,差点也栽倒在这了。” “没错,就是这里!”贾全发微微闭上眼睛。 车子开的很平稳,小张没接话,专心致志的开车,连一点抖动都没有。 贾全发好像对此满意,终于舒了一口气,闭目彻底休息,陈文浩说了,过了此劫,便是万里平坦大道。 人只能信任自己,不过他有自己的办法判断,接下去没啥大事了。 “孩子啊,你就当把自己卖给他了,你就是他的心腹,绝对不要有任何的念头,这样你才能取得他的信任,记住,他是魔鬼,具有超直觉的魔鬼。” “战国时候,那越王勾践,进献给吴王夫差的美女西施,便是西施把吴王全心全意的当夫君来侍候着,记住,是心甘情愿的侍候,才有后来灭吴的成功,你也要如此,贾全发是个魔鬼,我要看着他成功,却最终沦陷的生不如死!!!” 稳稳的开着车,一个温暖的身影泛起在心里,她的话他牢牢记住,所以此刻没有异样,所以贾全发不动声色的探寻,没得到任何答案。 车子很快便回到了听耳楼。 没到岗亭门卫,远远地,贾全发脸上浮起了温暖~ 琴声悠扬里,他回家了,那里有个他爱的女人在等他。 …… “和你说,今天啊,真的很惊险!” 贾全发脱下衣服,衣服上还有些许泥巴,不过他浑不在意的,回家的感觉就是好。 “诶,琴弦上的那滴血怎么不见了?” 絮絮叨叨里,贾全发丝毫没提起,路上车子出故障的事。 他轻松的谈起了,搞定俞家合作的事,显得很愉快。 “快去,别罗嗦,冲凉去,一身都是臭汗~”江小凤早停下弹奏古琴,贾全发回来的车子声音让她心安,注意力都在那里了,她都没注意到,那只可爱的小花猫忽然转身不知所踪。 “快去,你怎么那么啰嗦,琴弦本来就不濡水沚,我那时太喜欢了,滴血认亲呗,现在挥发很正常啊,啰嗦啊你,快点~臭,浑身的臭!” 江小凤作了个捏鼻子的鬼脸,在贾全发哈哈大笑去浴室时,她疑惑的回头望了“绕梁”,“真奇怪!”。 转回头,拾起贾全发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拿出到后院,丢进洗衣机里。 一只黑猫,远远的,幽幽暗暗里,望着她,眼睛油绿油绿。 现在是午夜12点整,忙碌一天,是该安睡的时候了。 灯灭,嘤嘤嗡嗡里,床和被子在乱颤抖,又是一场畅快的巫山云雨…… 风轻轻拂过,拂过了古琴“绕梁”,拂过了琴弦,那消失的血滴又现了,接着消融在整个琴面上,好像整付琴吸干了这滴血一样。 上古的神器,都有吸血养器激发灵性的说法,现在这琴隐隐好像从枯败里,复活了。 整个耳朵楼好像也,复活了。 畅快之后就是疲惫,两个轻重不一的酣睡声甜甜的,响在听耳楼的卧室里。 客厅,夏夜晚风拂过,琴,那面“绕梁”古琴,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弹奏,似乎共鸣起了听耳楼这只耳朵,使得耳朵楼愉悦的抖动。 沉睡在梦中,多少人的意识世界和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呢,数不过来。 就像现实里,最终年少的贾全发最终抛弃了菜色女孩,独自逃走,而意识世界里他却那么顽强,可笑的那个世界。 贾全发做了噩梦,补齐了真正的往事…… 江小凤发了个美梦,她眉头在睡梦里还微微皱了下,巴扎了下嘴巴,发出了一下呢喃,身体趁趁边上的贾全发,抱紧了他。 梦里不知身是客,只缘此梦太逼真…… 江小凤大概是因为太爱,这古琴了,此时她觉得,自己便是这面古琴,晃悠悠而醒,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她迷糊里像是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脑海里有个身影浮在眼前,在低低述说,岁月的年轮痕迹。 “你是?” “我、我是江小月,这本就是我的地方~” “我是你的那个前世的轮回,最深的迷雾里,是你记忆里飘荡的幽魂。” 古楼,还是这儿,只是现在不知何年,不知何月,楼已复古,换了模样,回复了历史的旧痕。 “这楼,原本便是如此,这才是它本来面目,就像我的本来面目,你看~”楼阁里,有个女子坐在“绕梁”前,一壶香炉,袅袅烟气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倾入人的脑海,幽香里是深深浅浅的迷离芬芳。 香炉的烟气,还在袅袅,女子轻轻的,揭开了面纱,面容和江小凤一模一样,只是嘴角多了一粒,美人痣,很小但似葡萄,让人举得想,缀上一口。 “啊~” 江小凤发出了一声惊呼,身子翻动了下,手放在了贾全发那里,比较敏感之处,有些不老实。 第十八章 古琴授技 此刻贾全发,酣睡的美美的,如猪。 好美、好甜、好傻。 江小凤双手就在他身上,弹奏古琴~ 都在睡梦里,好像帮他在打通任督二脉,又像在轻抚着心爱的古琴,在熟睡里,贾全发便是看起来,像是她的玩物,被她乱摸乱玩。 好古怪~ …… 梦幻里,那个画面。 嘴角有颗诱人如饵之痣的少女,在纤手抚弄起“绕梁”。 凌空虚按于琴弦,如那日那时眼镜教授所见,不过此刻她的动作,她的神韵便是风摆柳荷,说不出的美。 每一下、每一处,全身的细微展动,纤手的飞扬,力量的婉转,都似流转到了江小凤身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妙不可言哉。 言传身教,感受着这种调教,江小凤惊呆了! 这之前,她觉得自己弹奏的是仙乐,然而现在忽然体会到了,在这女子面前,便是三岁娃娃学走路,根本不足以弹琴论道,那种细微得人琴一体,身韵合一的境界,简直让她忏愧的无地自容。 女子一身仟白若雪的古代妆素,素颜里有着淡淡的雅致和一抹淡淡的无名忧伤,她收手,重新将面纱戴上,此刻一股淡淡清雅的体香,在弥漫,若无似有。 调试着琴弦,张紧适度,那感觉的传递再次的,让江小凤颤抖,差之微毫便过的调试,在呐女子手里似乎很顺意便完成。 一只黑猫,忽然就跃到了女子肩上,看似就似飘挂着那里。 咦,这不是那只花猫? 不是,很像,不过那花猫并不是黑的哦,那花猫好馋,而且不腹黑。 黑猫望着江小凤,猫眼里有个不屑:我家花花弹得琵琶都比你好听。 哇~ 居然能听到黑猫的心声?!为啥? “妹妹,再见了,下次我们再继续……”烟雾里,女子消失不见了,就像诗歌里描写的,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一般。 …… 这女子身影一闪,一切都消失了。 床上,香闺帷帐里,春色又起。 闷哼一声,贾全发的身体能动惮了,一声臭汗,也不知道是否被噩梦惊醒,还是被,江小凤的柔嫩纤手,抚弄下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下他忽然顾不得满身的臭汗,翻身…… 嘤嘤呻吟…… …… “你刚才,怎么睡梦里满身大汗,是梦到什么了?”欢快里,江小凤忽然低声问了句,其实她是关心,会不会是贾全发太疲累于商场的战斗,毕竟今天的业务非比寻常,她心细腻,那件袖口粘泥巴的衣服让她有些惴惴。 然而贾全发,却是因为,梦里那讨厌的猫眼还有…… 有些心虚~ 一怔,他趴在江小凤身上的兴奋,一下消散,战斗失败,一溃千里。 同床异梦最容易引发不幸。 贾全发虚假的说了声,“太疲劳了,今天。”侧转身,闭眼假装困得不行,然而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 哼!假睡,生气~ “我和你说,刚才,我梦见了古琴教我谈琴呢,还是个美女呢。” “喂喂,死猪,哼~” 看见死猪不怕开水烫,江小凤不再理会贾全发,自己起身,来到“绕梁”旁。 “绕梁”细腻温婉,暗暗的粉色壁灯下,闪着柔雅的古朴,好像一个不开口的美女,等着宠幸它的人调教它。 江小凤坐下,她泡好了一杯清香的嫩茶,抿了一口,望着这“绕梁”,闭目嗅着碧绿的茶香,她细细用心体会,梦里呐个感受。 睁开眼,她试着调试琴弦,把它当成那假装睡觉的臭家伙,她调试了几下,就像调试那个装睡的家伙,想到这就有激情哈。 身体和手感都慢慢的,和梦里那女子传感给她的合了拍,虽然不能尽善尽美,达到那种境界,不过现在,她调琴的技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一流的调琴师。 她有些心满意足,现在夜深,不想吵醒那个劳累了一天,晚上还辛勤工作的猪,她只是试炼下自己的调琴技术就好。 想到一年一次的全省古琴大赛,心里就有气。 再过三个月,便是今年的秋闺大赛时间了,这次,不会像上次再出现那么窝囊的事情。 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喝完茶,回去,关灯睡觉。 上次举行的全省古琴大赛,她才获得三等奖,原因就是输在了最后比赛里,不知道是不是有猫腻,最后她请调琴师帮她调正琴弦时,她瞅见了台下,那个蔑视的眼神有一丝幸灾乐祸,当时没注意,结果一败涂地,遗憾得了第三。 这名次算不错,不过她却心有不甘,她不甘,是由于她察觉到了,琴弦被动了手脚,很大因素,便是台下那幸灾乐祸之人。 素来,她便懒得和人争东西,可是总有人,不管你争不争,非要把你踩在脚下才开心,这是现实,非常无奈。 “第一名,孟娜娜,第二名……” 第一名,果然便是她,呵呵呵,可笑!!! 若世间有公平,就不会有那么多,不甘心的人了,不是看在导师的份上,她很想弃奖。 比赛结束后,孟娜娜还特意的带着男友,趾高气扬的专程过来,在她面前炫耀,奶奶滴,她身边那男的,是满脸堆笑,看见这男的,她恨不得上前给他两耳光,唉!问题打不过人家哦。 孟娜娜也确实是美人,号称系里直男帅哥头号杀手,专杀高富帅的杀手。 对于屌丝,哼!自是不屑一顾。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的清凉美女江小凤嘛,刚才啊,台上拿头名奖,太兴奋了,忘记你也在旁边,主要啊,你呐第三名的奖台矮,没来得急看见,唉唉,现在过来给你道喜来了。” 说着,还举起头名,刻着金黄一等奖的闪闪的奖杯,晃了晃,特意让那光线刺她的眼睛。 切! 不就想说第三名是个铜色的,得瑟啥! 见到江小凤没啥反应,脸上还有微笑,孟娜娜似乎觉得不甘心,没羞辱到江小凤,于是捅了捅身边高富帅的男友。 “江小凤,怎么着,你也该向娜娜表示祝贺吧,毕竟她专程过来祝贺你,获得第三名,总算有个第三名,没落榜嘛,这人不能有嫉妒心嘛,你不是现在还记恨我甩了你吧……” 啪~清脆的一声响亮。 江小凤愤怒里,冲上前一步,一记耳光给了那家伙,持着手里的第三名铜杯朝着,那家伙脑门就是一记狠敲,接着,抬脚狠狠的揣了呐家伙的肚皮一下,高跟鞋诶,我的大姐,幸好踹的不是命根子啊。 摸起脚上的高跟鞋,江小凤奋不顾身,在一众群众的目光下,逃离了大厅。 这份泼辣,惊呆了,一众吃瓜看戏的群众。 哼!本大姐本来是想,踹他命根子的~ …… 想到那段事,她咬牙切齿,愤怒上床,折磨那猪,反客为主…… 母狼回窝了…… “我投降,受不了了。”贾全发发出了猪被宰时的欢乐嚎叫…… …… 第十九章 图穷匕见 …… “再过两个月,就到省里一年一度的古琴大赛,最近这两个月,我就不过来了。” 悉悉索索的穿衣服,一早,江小凤决定赶回学校去,虽然她现在最后一个学期毕业期间,实习期随便找个地方赶场,到时候回去拿证书便是,可是过两月后恰好又是一年一度的古琴比赛,这次,她可不想错过,留下遗憾。 贾全发这个地方,听耳楼倒是不错,环境优雅,而且有“绕梁”相伴,照常人的理解,这是最好的静心练习之所,但是经过昨晚,江小凤发现这样不是路数,还是收拾好东西回学校练习来得身心安全哈。 “我这就回学校去,看下教授的安排指点,你呀,可以安心的应付工作,也可以趁我不在,跑骚去!哼~”江小凤套上了连体白裙,贾全发正帮她拉上后背的拉链。 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岔。 女人就是奇怪的动物,不希望你做的事,偏偏就特意提出来,好似你会去作一般,唉,贾全发叹息了一声,“你看我这忙的啊,你就别让我当窦娥了,乖,到时候我去看你的比赛,可要努力哦。” 咸猪手又不老实了下,激起了江小凤的欲望,转身激情热吻…… 此时,天色放明,一片静逸凉风送爽,是个江南的好天气。 车到了汽车站,贾全发挥手目送着江小凤乘坐的大巴,渐渐远去,老远的,从后视镜,还可以隐约的,看见贾全发傻傻的站在那里,她的心甜甜的。 江小凤不想贾全发开车送她回去,省城虽说离着江夏不远,但她喜欢乘坐空旷的大巴欣赏沿途的风景,她觉得从车窗外望去,世界隔着玻璃窗,一路看着,很舒心。 才女加美女就是有怪癖! 然,唯独与众不同才欲发的吸引男人,这一点,孟娜娜深深明白,所以她才会成为音乐学院的男生杀手,芳华独幽嘛。 不同的是,江小凤的与众不同是随心的,而孟娜娜是刻意的。 此刻车上,早晨还早,班车大把寥寥几个人,都眯眼还未睡醒一般,江小凤倒是清醒的很,在望着飞驰的城市。 那一只花猫,不知道何时,竟悄然就在她位子边上的空位上,“喵~”那猫还叫了一声,惊的江小凤收回神,一看,哎呀,差点被忘记的花猫,是你!居然跟着来了?! 江小凤的位置靠近前排,司机大概听到了这声奇怪的猫叫。 从大巴上的播音器传来了司机的声音,“各位乘客,本车次依照道路交通法规,不许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不许携带宠物动物上车,如有违反,请务必和乘务员联系,我们会为大家妥善处理。” 这车的乘务员大概跟车累坏了,此刻还在眯眼的状态,司机代替他通过广播提醒乘客,也怪不得司机奇怪,这车上监控根本就没看到有猫的影踪。 所以,他只能特意提醒下。 “见鬼了”乘务员怪怪的打量了一眼江小凤,惺忪中她仿佛听到猫叫,那声音便是前面几排,而前面几排就一位女子,白衣款款,安静的拖着腮帮,在望着窗外。 她有些疑惑,从后排搜索到前排,啥也没看到,原来以为,猫从前排跑去后排的,居然啥也没有,太奇怪了,有多瞄了女子一眼,怀疑的看看她的鼓囊囊的书包,没说啥,回到位子上。 江小凤也觉得奇怪,她被那花猫在身边亲热的叫唤,给吓一跳。 接着看看,那花猫好像意识到不对,吐了个舌头,一跳就不见了。 江小凤以为,躲猫猫了。 没想那猫居然就在脚边上,裙子盖住了花猫,乘务员看不到,只能疑惑的回去座位。 嘴角微微弯了个新月,江小凤发现,这猫简直太通人性,完全不是一只猫,陡然就在这时候,司机一个急刹车,差点就让她额头起个包,她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前排椅子的靠背上,幸好靠背柔软。 司机已经愣的有些惊愕,浑身满头是汗,足足十秒,才硬生生打个寒蝉,忽然拉开车门,下车~ 江小凤晕眩里恍惚了好长一会,清醒过来就听见车外,司机在嚷嚷,骂的难听。 原来是个年老的婆婆,居然倒在车前,看来是突然冲到车子前面的,此刻倒在地上,好在没啥大事。 司机明显听不懂那年老婆婆的本地方言,情急下的破口大骂后,他听了下来,就见到跟车的女乘务员,嘀嘀咕咕和倒地嚎啕大哭的老婆婆沟通,说着听不懂的方言。 不一会,交警便赶了过来处理。 车下一旁,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江小凤渐渐听出了一些端倪,这婆婆是孤寡老人,前儿在银行存钱,大堂经理热情的帮忙开户,说是高利息存款,婆婆信以为真,没想昨儿去取钱,账上空空的,几万元不见了、不见了。 银行的客服又不大懂婆婆的语言,沟通不变,几次下来,大堂经理也不见人,结果劝婆婆回去,明天在来,等大堂经理回来解决。 不知道婆婆怎么了,晚上发了个恶梦,梦见钱不见了,那可是她的养老钱啊,结果恍惚里,横穿马路,差点出事。 旁人越劝,老婆婆越嚎啕大哭,“我的存款啊,我可怎么活啊……” 马路被堵塞,记者赶来,现场采访。 “各位听众,这里是江夏本地之声,现在我们来到事发地点,实时报道……” 架起支架拍照,场面一片混乱。 江小凤这一车没多少人,被安排着上了另一班车离开。 隐约里,听到记者的声音里,提到了什么,江夏银行的,她眉头皱皱,这名字,银行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车上,她正想这问题的时候,忽然有爪子挠挠她的脚踝,她的思绪收回到眼前,车已经驶上高速,远离了事发地点…… 江夏将迎来了夏季的第一次台风,现在是台风前的气压低下时,空气很郁闷令人难受,更难受的此刻是江夏银行的老大了。 一个老太太将要干翻一个银行老总,掀起了一场江夏的反腐运动,套牢了前来的几家地产开发商。 一个可怕的杀局终于,图穷匕见! 第二十章 东窗事发 黄澄澄的金元宝大厦里,浣洗室内的洗脸盆前,贾全发甩甩满是水珠的手,擦拭着毛巾,他盯着镜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想看透自己一样。 嘴角浮起了一丝嘲笑,他的耳朵忽然莫名的抖了抖,他的眉头皱了下,望了镜子里那,抖耳朵的自己,忽然一把将毛巾砸到镜子上,转身离开。 此际,他的耳朵不再抖动,他在走向自己那董事长室,大夏办公室的一溜过道,不断有经过的职员向他点头问好,“贾总好、贾总好……” 年轻的帅气职员,男的西装领带,女的短袖齐膝群,都是一副青春的活泼气息。 贾全发是他们的偶像,神奇的发迹奋斗,文质彬彬里的强壮,外加中年人的成熟,都深深吸引这些年轻的职员们。 他们知道这看着严苟的老板,从不发火,他的低调、又带着某种奢华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的信服,跟着这样的老板,必定前途一片光明。 暗地里,省城那家润祥地产,成了私下他们取笑的对象,那方总和贾总完全没得比,不论气质还是人品。 贾全发在公司,从来不假色于人。 他对美女似乎天生具有免疫力,这让身边的花瓶助理的柳诺恨得牙痒痒的。 虽然工资拿的高,但是要能逮住拿下这等货色,才算成功,奈何作了贾全发三年董秘,一直以来,人家贾总都是公事公办,都没给她一点暧昧的机会。 柳诺的几个姐妹,有次和柳诺晚上去酒吧消遣,几个小姐妹调侃柳诺,要好好把握机会,柳诺苦着脸喝着酒骂了贾全发一顿,弄得整个场面非常尴尬。 舔舔嘴唇,柳诺脑海浮起贾全发就浑身燥热,有咬牙之恨! 世间男女都差不多,好的东西大家都想到手~ 这酒吧事后,柳诺几个姐妹自此认定,该不是贾全发是阳痿的了,放着柳诺这么个前凹后凸的美女在身边不下手,可惜了。 那几个丫丫,倒替贾全发可惜,恨得柳诺愈发的暗恨不已。 自此,贾全发在助理柳诺那黑暗的心里空间,存了个花花名字,叫假犬丫老大。 柳诺,收拾好贾全发的桌面,带齐了今天公司的材料,此时就坐在贾全发办公室内,等着那头假犬丫。 “哦,柳诺,你把资料和肖铁柱在核对下,另外财务送过来的报表你再捋捋,我们和俞家的合作马虎不得!” 办公室内,贾全发快语的吩咐了几句,心神有些分散,沉吟了一下,又道,“你帮我去请下肖总他们过来……” 点了几个名字,就那六人,公司核心五人加陈文浩。 “今天就劳烦你了,你先下去整理,有什么不明白的等我开完会再说。”打发这位女秘去办要紧的资料整理,贾全发迎来了他的得力干将们。 “唉,死假犬丫,重要的事都没我知道的,哼!”礼貌恭敬的退出门去忙乎了,她要加快,等肖铁柱和假犬丫忙完,就递上整理好的资料,这才是假犬丫的干将。 “唉~”心里哀怨一声,脚步远去。 …… 外面阴暗的天空忽然响了声雷,雨点噼里啪啦的,带着潮湿的水汽打得玻璃窗当当响,贾全发一众就站在他们平时开会的会议室,这是全发大厦左前方的一间会议室,平时重大决策,都是在这展开构思和行动的。 现在这,贾全发“哗啦”一下,拉开阳台落地窗帘。 他点着一支烟,身后五人默默不吭声,气氛有些厚重,他们都随着贾全发凝视着对面,江夏银行总部。 感觉这几个,都有些杀气腾腾的味道~ 远远看着,只能看个模糊,在雨里其实只隐约的看着,对面熟悉的红色广告标语闪过,啥也看不到的、 但是这里,此际人人都知道,呐熟悉的红色标语是啥,也知道他们在等待着啥。 …… 对面江夏银行总部,此际人潮翻滚,挤兑潮流似滚管雪球,都在恐慌中,看架势,会越滚越大。 谣言止于智者,却不会止于事实。 事实便是,一早的那摊子事情,经过媒体曝光,一传十十传百的,吓坏了许多存款于江夏银行的百姓。 “高息存款,随存随取,安全放心,您的理财首选。”还在银行大门上翻滚播放的,诺大宣传彩光广告语,就似一句嘲笑的谎言,默默看着人群的游动和群众激动的情绪,守护这银行门口的两对狮子不知道,居然嘴里被人塞了俩红绣球和一堆烟蒂。 大堂经理此时脸上汗珠豆大,如雨而下…… 场面甚是混乱。 维持秩序的警察和警车也赶到现场…… “马,马总,这是怎么回事?”副总经理此刻就在江夏银行老总的办公室里,声音都有些颤,这是从来都没遇到的事,天大的事,发的突然和莫名其妙,令人不安。 上头一定会追查的! 那时候很多东西就遮不住了!!! 他急得想哭,他可是拖家带口的,可不想进去~ 江夏银行老大,面色铁灰。 手里一根烟已经烧到了烟蒂,接近手指,“矮油”被烫了一下,他醒神。 刚才市经查科的刘科长带队,连同刑事科的张科长一起过来的,虽然解释了半天,群众被震慑,人群渐渐散去,但是一股股的冷汗已经冒出去,从后背直接串上了脑门,那么大的篓子,怎么出来的? 被人算计了!惊天的大事啊,历来没见过,华夏的银行界有这么一出出,所以,上面肯定要查了。 现在,四家烫手的省城开发商还在江夏,他和他们的合作…… 昨晚和方总的…… 一串串的事越想越怕。 那方总的招待,还有方总的忽悠,都使他有种高高在上的片刻欢愉,虽然俞家换将,但是不熟悉此地的俞公子,想来也不能怎么着他。 突然一早,变天了~ 忽然从昨晚的美好天堂摔下地狱,这种滋味刺激的他此刻,坐卧不安。 得行动,赶紧弥补漏洞。 催全发还款,拆借其他关系路子来弥补,眼下立刻办还来得及。 他毕竟是此行的高手,一转脑袋留下的后路便打算施行。 第二十一章 跳楼 “我岂能让你跑了!” 冷冷听着电话分机响彻这,水汽扑面而入的会议室,这是链接着贾全发董事长室的分机,此刻电话的那头一定充满焦虑和迫切,但是此间六人,仿佛没人听见这隔几分钟便响起的铃声。 可以想象,对面此刻那人是如何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锦上添花众,雪中送炭少,自古便是如此,江夏银行老大马总,现在算是有了深刻体会。 他的后路全部被堵死,就如此刻银行下面,那对石狮子,被人恶意的在眼镜涂抹了狗血,还被戴上一副宽大的墨镜,看着别提有多可笑。 遭到了上级领导第一时间来电的狠狠训斥,他感受了如外面山雨扑面的压力,上头决定立刻派人过来,要他做好准备。 向来,话里有话。 做好准备,便是立即马上将该处理的能处理即刻处理,天下没有能在光天化日下掩饰得了明显的漏洞,这已经算是很大的提示,所以第一时间,他便拨出了电话给贾全发,“嘟嘟嘟~”忙音还是忙音。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脱得了干系~”恶狠狠挂了电话,继续向其他方向拨出号码。 解决问题说复杂也不复杂,简单也很简单。 将违规挪用放出去的资金迅速回笼,在将设局欺骗储户,明明储户是储蓄款却转为理财储蓄的责任转嫁给,下面的分管大堂经理便是。 快速完成,就能转危为安。 唯一麻烦的,便是今日的群众事件,这似乎是场预谋,因为报道的让人措手不及,这种现象,不正常。 然而江夏银行老大顾不得细想了,救自己命要紧! 一个个电话拨出去~ 很奇怪,都忙音,接通的几个没几句就在倒苦水:“马总,马总,实在抱歉,这不是按照合约,还没到期么,现在生意难作啊,钱都没到位,实在……” …… 好像一个晚上,事情不可控制了,俞家指望不上,指望的便是方家。 凭方老爷子的关系,和他上头通通气,缓个时间给他处理,说不定事情便有转机。 然而,方怀远的电话亦是无人接听。 “能那么快便不顾后果被报道出来,上了新闻,这背后值得深思!” 方老爷子接过今天一早于晴的电话,想了片刻,拨通了娇妻的电话:“小萍啊,你在那边还好吧?”语气很软,他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娇妻。 “你告诉怀远,这趟江夏城西那块地的收购,我们润祥不做了,都撤回来吧。”“可是,老爷子,怀远可是下了血本,我们盯着那儿很久了,这下撤出去,会不会亏大了,再说了,怀远……”娇滴滴的声音有些响争取什么。 方老爷子眉头拧了拧,“现在就是谁碰谁就在火上烤!已经不是时候了,你告诉怀远,立刻甩脱和江夏银行老马的关系,就这样。”也不多说,他挂了电话。 在大事上,他可不含糊。 方老爷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所以方怀远脸色阴沉的看着来电显示,他同样没接江夏银行老大马总的电话,他不傻也不敢这时候违逆老爷子,只是心情极度不爽。 “唉,可惜了这么久的预伏了,心血就白白浪费了。”不甘心的嘟囔着,有些软瘫颓唐。 看他这样,倒是心痛坏了,被他吊上钩的方老太爷的娇妻小萍。 就见小萍走到他身后,帮他揉着肩膀,细长嫣红的指甲刺激的他振作了下精神。“老爷子是对的,现在这儿,恐怕很快就成聚焦之地,及早抽身来的及。” 道理谁都知道,一早他收到江夏银行闹出的闹剧,就知道方老爷子会给出这个结论,也会命令他如此放弃,可是真不甘心。 润祥地产只是方家生意中很小的一块,而且南方几个省里面,重点核心也不在江夏这一块,前年并购了润祥后,方怀远被方老爷子委派到了省城润祥总部,他可是要拼出成绩的,这下放弃,心不甘呐。 接手润祥,是他一手策划,打入江夏,亦是他心血的谋划。 这下,泡汤了! 他生气,莫名的生气,他奶奶的,他润祥为了江夏,前年便开设办事处在江夏,三年里他在这江夏银行老总身上下了不知多少功夫,渐渐拉拢过来,没想城西那块地,一下便莫名其妙的三家省城地产大户,居然参合进来。 一开始挺高兴,进来吧,那块地是我的,现在这时候心里忽然恨透了那三家,也不知道是哪家捣鬼,居然整出来这么一单事,这是把江夏银行老大往死路上赶,顺带也把城西那块土地放在了大众的眼皮下。 而他方怀远,和江夏银行老总牵扯不清,更让他此刻烦闷。 老爷子说的是对的,撤!让你们其他家玩去! 江夏的雨水说来就来,说下就下,可是说停也就停了,就在雨水停还有些许雾气和水汽混杂这当儿,眼看这时间接近了中午11点。 江夏银行总部大楼外,还有未散的寥落人群,维持秩序的保安没留意,有人接近了门口,那人看了下手表,戴着墨镜,根本分不清是个啥人。 当当当~ 全发元宝大厦的挂钟响了,正11点整。 贾全发的耳朵忽然有意无意的抖了抖,他望了下陈文浩,陈文浩忽然眼神闪过一丝犀利,点点头,摸起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江夏银行门口,戴眼镜那人似乎皱了下眉头,很奇怪,周围保安就像看不到他一样,他走到那对石狮子旁,摘掉了狮子上的眼镜,阳光就刚好在这时候刺到了石狮子的眼睛上,今早不知道,被谁涂抹血红的眼睛,好像活了,这石狮子似乎要吃人。 没错,有人设局在引动这石狮子吃人~ 江夏银行总部大楼,此时江夏银行老大马总,按照道理应该如热狗,如被夹住的点心被这局给吃掉,可是现在他好像镇定了下来。 他的手微微颤抖,他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这个电话救了他。 他现在知道该如何处理,也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他不想失败,他对对面的贾全发有刻骨的恨,对,还有俞家~ “来,老王!没事了,事情都安排好,我们的事可以顺利解决的了,你看,下面的人不是,走的干净了么?” 和蔼的说着话,江夏银行老总尽量的控制着颤抖的手,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许的变调,然而他身边的副总经理却没察觉异样。 江夏银行副总探出来脑袋,向下望了出去~ 吸着烟,从高高的13楼往下望是什么感觉? 忽然一下,王副总经理明白了,完了! 江夏银行门口,那对石狮子冷冷的看着,一具冰凉的尸体,它们血红的眼睛好像看见了鲜美的肉魇。 “有人跳楼了!” “死人了!” 第二十二章 火中取栗 江夏银行总部大楼门口,血肉模糊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四周已是拉起警戒线,刚离去的警察再次返回了现场,现在是大事了。 跳楼的是江夏银行的副总,围观的群众众说纷纭,联想到才发生的风波,可以断定,这江夏银行内部真的出事,弄不好还真的会损毁银行的信誉。 于是整个银行系统高效运作开来,江夏银行的老大马总没等上级领导的到来,就被赶来的警察先请到局里调查。 “今早发生的挤兑风波,我找来王副总了解情况,不晓得为何王副总情绪激动,直接跳楼了。”江夏银行老大表情很沉重,“平时行里业务都是王副总把关,估计一早的事对他刺激太大,怪我啊,平素疏于对下属的管理,只看了业务成绩,唉!”一脸的沉痛。 事实上,很多事情都是他指示王副总去办,而且这肥头大耳的江夏银行老大金蝉脱壳的本事挺大,各式文件上上的正式签名都挑不出漏洞,计算下来,此次最多是工作失误,急于冒进争取效益,以致用人不当。 所有罪责最终背锅的是个死人! 一个被他推下楼的死人。 这得感谢那个匿名电话,即时的提醒。 欲成大事,除了狡兔三窟,还要心狠手辣,脸上尽是一片伤痛之状,江夏银行老大心里已是舒了口气。 他会重用这王副总,便是看中了这人吃喝嫖赌不顾家,家庭关系处理不好,和妻子处于离婚状态,这样许多私下的龌蹉之事,便不会被这家伙宣于内室之中,所以这王副总该死。 …… 打蛇打七寸,这次毒蛇居然脱身了~ 后患矣! 当随着一个身影高空自由运动落下,贾全发心中一凌,他远远看着,若有所思。 接到一个电话,他拉上了窗帘。 “文浩,死人了,而且死的江夏银行的王副总。” 陈文浩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奇特的凝重。 这局,并不是要闹出人命,这局算定的,是送江夏银行老大入牢笼的,居然出了人命,而且还不是江夏银行老大,有蹊跷。 按照陈文浩的星宿五行推断,加之陪贾全发私下见过几次江夏银行老大,暗暗查看过其气色,其人面有灰黑死气,难脱牢狱之灾,居然这次躲过一劫,尽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是其中会不会有啥意外改变了这次的布局安排。 他心里第一次有些狐疑起来,事情原本不该这样。 相比之下,现在其他省城来的几家,都混乱开了,都寻思着撤退,但是现在走,没那么容易,牵扯到了城西开发的商业用地,谁知道其中是何猫腻,再怎么样,也得对公众有个交代,进退两难了。 贾全发亲自泡茶,六人分席而坐。 谁也没料到,诺大金元宝的高级会议厅,全发地产的几个核心领导开会居然是这模样,董事长在泡茶。 “铁柱,你去安排下,把江夏那笔贷款给他们划回去,另外,尽快就这两天把俞家和我们的事办了。” 沉声答应了一声,肖铁柱转身离开。 剩下五人中,在贾全发的一一吩咐下,三人陆续离开,这里现在就剩下了贾全发和陈文浩。 “老陈,你怎么看?”贾全发出声发问。 “这件事,有些蹊跷,居然被这老狐狸金蝉脱壳,这下啥罪肯定是死人背了,我得查查看,这局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现在暂时保持现状,静观其变,我看,很快我们就能如意所愿了,但是,越接近目标,越马虎不得。”陈文浩回答的中肯,语气却不轻松。 接下来死死咬住润祥,才是核心,而这需要俞家的配合。 计划在一步步落实,爪牙张开便要吞噬猎物,只有越大的食物被套被吞,发展才能迅猛,现在陷几家省城地产开发商的套子起效了,就看谁先不死脱层皮。 盯住润祥,这三年和江夏的往来,特别是近几个月的往来账目。 要达成目标,不是贾全发能做到的,俞家这时候,该行动了吧,毕竟,有些事在私底下已经落子了。 “看来,本公子到哪里都是风雷之声啊~” “这马总,前儿过来拜访,今儿他们银行就出事了,唉,天有不测风云。”俞公子架着鸟笼,一只鹦鹉在她的扇子指指点点间躲避着,在乱叫:“公子英明、公子威武。” “英明个屁”俞公子潇洒的回了句,将鸟笼子挂上树枝,回头看着静静的院子里的哼哈二将。 那两位,一位叫陈叔,一位叫宝叔。 陈叔便是全发大厦里展示奇门之技的那位,宝叔自然就是那个武林高手了,俩人此刻在不远处的树下闭目养神。 昨天接到消息,江夏巴掌大的地方除了那么大摊子事情,使得俞公子客观的的评价了现况,润祥的资料就在手里,什么时候交给全发,就意味着吞了润祥的开始,时机必须拿捏的神准才是。 可是俞公子并不打算拿捏,她觉得贾全发很有趣,确切说,在情报资料里,和陈叔的推算里,她现在就打算给全发拿过去,给火里浇点小油,看着兹一下,能冒起什么惊天的大事。 持着扇子的手转了转,眼珠也咕噜转了转,她浅浅笑着,迈向了那两位哼哈大将处。 看着一袭雪白衣裳,领口绣着一朵梅花的俞公子走进,两位大将睁开了眼睛,平时他们很少离开京都俞府,深居简出的,除了要处理的一些事儿,自然那些事都棘手,其他时候,除了俞老爷子外,谁也请不动这两位。 这次,居然这两位随着俞公子来到了江夏,一来,便遇上了好戏,有风有雨的事经历了不少了,两位很淡定。 “陈叔,你看这天气,啥时候能好?”俞公子轻笑这问到,她知道擅长预测的陈叔一推算,就大致知道结果,但是她所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江夏如乌云翻滚的一盘局。 今天,拿到了省城里下派江夏处理事情的要员名单,还有临时负责江夏银行事务的人选,她听了底下员工的汇报,综合盘算了一番,她决定这个时候,出手。 因为她想火中取栗,还因为年轻。 第二十三章 你不知道 “小洁啊,这天怕是一时半会难晴,看看这段时间,我们停留江夏的时日,估计这天都阴晴反复的,要不避一下,到处散散心。”陈叔微笑的回答她。 俞洁的文化素养是他培养起来的,老爷子不放心这宝贝丫头,所以从小就把教育俞洁的事交给了陈叔,野丫头打小身体不好,人却调皮,遇到陈叔,除了天性使然的男孩子性子,其他的倒是被调教的知书达理,满嘴的之乎则也。 也是啊,跟着这么个奇门高手,还是个倾浸几十年古文化精髓的古董,不会作诗也会吟。 俞洁的武术自然就是随宝叔习练的,形意拳的崩、串、挑,被俞洁习的已是入了高手之列,出师前的的考核,俞洁一个进步崩拳,崩断了碗口粗的木桩靶子,看的宝叔直点头的。 俞洁便喜欢这个,对于高深莫测的奇门术数,陈叔不肯教,只说俞洁命里不合适修习这个,不过五行阵法倒是下了功夫教导。 算起来,这两位陪着俞洁从小到大,应该是俞洁的恩师了,感情极深。 不过这俩人老鬼精,做事从不逾越身份,行为处事低调至极,但是弎人之间积累的感情,想想便是明白,所以俞老太爷点头,俩叔就跟着俞洁来了江夏。 其实他俩是有些不放心俞洁此行的,同样的,在陈叔的预测里,和夏神算推测的一样:此行的吉凶模糊,还有桃花劫!令他奇怪。 所以私下他亦是很想知道,江夏此行,有何古怪。 现在看来,是古怪极了,一来就遇到如此的事件,特别是贾全发和全发大厦,这人的气运以及他身边的那个所谓的“地产高级顾问”,都是极其有趣之人,已经很多年没有遇上有趣的人和事了。 陈叔暗暗感叹了一声。 才来江夏不久,便遇到了算不准的有趣几个人,有趣!此行古怪。 他了知俞洁的性格,摇摇头微笑着。 果然~ “才不,有您两位在,就是老天下场刀子雨,也不过就是如下清风细语,我就是要看看,这奇怪的江夏,到底会有什么事儿,应和了我那奇怪的梦……” 忽然她就打住了话题,脸色红了红,有个娇赫之色泛起,随后展扇子一个掩饰浅笑,又飒飒打开。 什么梦?陈叔有些警觉,习惯的想推算。 这丫俞洁拍马屁的功夫到家,两位叔很受用,江湖人最喜欢的便是听到人家夸赞,天下第一之类,俞洁早把这套把戏套在俩叔身上,喜获青睐。 总之俩叔很喜欢这丫丫。 不过现在,居然这丫丫扭捏?那该是啥梦? 陈叔迟疑了下,没推算,万一是春梦,推算就不好了。 不过,年纪到了叔辈,用脚丫子都能猜到八九不离十是这么回事。 这丫头大了,看着俞洁闪烁着亮亮的眼珠望着他,就知道着丫头了知自己的习惯,晒笑了下,便不遂她所愿。 一旁宝叔,倒是轻轻抿嘴,插了句话,道:“有何惧!小小江夏,还放不入我的眼,小洁要想怎么做,我们支持就是了。”他武林出生,自是一腔豪爽的风格。 壁立千仞,我自独傲。 俞洁便是这么被他硬生生磨出了一副好身骨,也将她的性子内敛成如今这般,俞洁有这性格,多半被他折磨出来,不过随着岁月成长的俞洁,心中是感激他的。 世家,外人看着风光无限,也的确,无限风光,那代价有时候是亲情和血汗。 独宠那又如何,俞洁记得那时候还小,她很孤独,身体纤弱。 每天送她上学放学的便是这俩叔,轮流着,陪着她。 她很少见到母亲,身体不好的母亲总是微笑的望着她,提醒她要锻炼好身体,便接下去离开,她便接受着俩叔的残酷折磨。 那时候,俞老太爷不像现在这般悠闲,这般风光,迎着的事便是枯寂的读书和习武。 习武最好是越小开始根基越稳,而心的坚韧和毅力才是习武的本。 俞洁试过,被独自丢在荒山,面对黑暗,面对一座座爪牙般恐惧的坟堆,也战战栗栗独立过绝危险的千仞孤壁,到了她终于坦然,轻松在这样环境里施展拳脚,打出平生的第一个花拳绣腿,宝叔才教授她拳法。 她是熬炼出来的! 虽然没教授俞洁奇门遁甲之术,但是俞洁对于阵法,对于陈叔布置的幻境阵法,却聊有心得,她被困在幻象丛生里,一只只闪着碧绿光芒的炎狼,带着炙热的气息,前仆后续的扑向她…… 每每在睡梦里,她那时都被惊醒,她的梦里,那些饿狼随时将她撕开,吸允她的鲜血,感觉逼真,血淋淋的。 没有人在群狼里回去帮助弱小者,失败意味着被吞噬,这便是丛林生存法则,残酷而真实。 是的,任何风光的背后,必定是血泪流淌,只是你看见他的微笑而已,正如目下所见,俞洁面带微笑,表现的很纨绔。 如果当初,她不行,俩叔绝对不会因为这丫从小,被训导而产生感情。 能产生感情是因为俞洁的努力配得上他们的教导,配得上作为老师对优秀学上的骄傲。 “好棒,果然不愧是宝叔!” “就这么着” 俞公子这是打蛇随棍上,“那新来的临时江夏银行负责人,家里都打过招呼了,我去会会,陈叔,您那头看下润祥那块怎么拿下,宝叔,看来那局子里的方总要您走一趟了……” 兴高采烈般布置了一番,这丫好像一个纨绔子弟般,回到了树下,提起鸟笼,还吹了句轻佻的口哨,远远离去。 她的梦,不曾告诉任何一个人,不过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俩叔却是对视、苦笑了一下,俞洁不知道,其实他们是陪着她母亲过到俞家的,不过他们答应过俞洁的母亲,至死也不说出这事。 谁人都有秘密,不甘心难以抹去。 就像当年,他们心甘情愿的答应俞洁的母亲,照顾好这丫头,然而这丫头以为,她母亲对她,比较冷淡,因为她不是男孩,使她在俞家没有地位。 第二十四章 怪诞的眼 …… 方家也没闲着。 省城。 方家,方老爷子此际在一座别墅里,这别墅的女主人是位老态龙钟的妇人,脸上都是皱纹,像一张蜘蛛网,她半边脸凹陷,好像很小时候被什么扯去皮肉,留下了难愈合的伤疤。 这半夜出去,肯定吓死人! 因为这脸上一对眼珠是碧绿碧绿的,如猫眼。 和常人很大不同,这双眼睛,好像得了某种奇怪的传染病,被传染上治好留下的后遗症,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是个幽灵一样,是的,如一只不死的幽灵之猫。 然而,方老爷子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方老爷子和她很捻熟,对她很尊敬,因为她救过他。 她是于晴的母亲,就是那位派到方怀远身边的于晴的母亲,没人料到,于晴如此美丽动人,她的母亲却如此的面目狰狞可怕,不是熟悉的人见了,都会在夏日炎炎里发个寒颤。 于晴瓜子长脸,人干练冷峭,典型的职业经理文秘形象,很现代、干净利落。 眼下她老妈,看得出脸型轮廓和她翘似,不过对比强烈,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古老味道,一看便知,乃有故事之人。 方老爷子,相貌堂堂,红光满面,五官开阔,方方正正的脸上很抢眼的就是挂着一硕大鼻子,所谓鼻子为财帛宫,配合这太阳穴两边高挺的驿马,年纪虽大双鬓银发闪闪,但看起来依旧富贵非凡,整个人很有气势。 现在,这看着本应该风马不及的,不同的俩人便坐在同一院子里,唠嗑喝茶聊天。 唠嗑的像是一些家常里短,聊的是琐事,不过唠嗑聊天就是沟通事情的重要时刻。 “于晴这丫头在你那里,表现还好吧?”妇人熟练的煮着茶,那茶浓郁,倒出来颜色炫黑的,喝着到了嘴里却苦里透着某名的甘甜,虽然不知道什么成色,但是提神醒脑,方老爷子喜欢。 “这人,一辈子怕三件事,嫁错人、跟错人、入错行。”妇人动作干练,和于晴的举止相仿,她的茶壶是短嘴紫砂壶,壶上一只黑猫很卡通,拖着长长尾巴,两前爪抱胸,一对绿油油的猫眼似是活的,滚烫的开水入壶,那猫眼被热气一感应,就闪闪碧绿,好像活了一般,在盯着喝茶的人。 这是件好宝贝,绝品级别的,能拥有这件宝贝,说明宝贝主人能力不低或者财富不少,才能获得这样的好东西。 “我家于晴,能跟着方老爷子,福气啊!” “老爷子这趟突然来访,想必是有啥事吧?” 妇人放下自己手里的大杯子,整理着茶台上的一壶四小杯。 看看自己的杯子被滚烫的开水冲洗过后,重新满上的黑乎乎的茶水,方老爷子手没动,他也不是纯粹过来喝茶的。 这妇人干练里,明显有种让人莫名的畏惧。 不是长相和此刻的怪模样,好像天性里有种倔强和气质,说不出什么,就是让人望见,陡然就升起了,不能在她面前随意的气息。 “一个不平凡的人,必是一个故事深厚之人~”方老爷子心里忍不住还是这么想了下,尽管见面次数越来越少,每次一见,忍不住他心里都有此感慨。 这别墅是老妇人出图纸、选址所建,就在省城的天目山脚下。 方老太爷花了好大力气买下这块地,照着样式给建好,模样也挺怪,像一只竖立的眼睛造型,半截埋入土里,使得眼睛看起来就微微半闭半开间,在望着苍天白云,望着世间的物是人非和人心一般。 “人心是望不穿的!”方老太爷叹息了一声。 嘟囔了一句后,话入主题:“小于,晴晴就像我闺女,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得我器重,这不是你说,不让她独挑担子,我早就让她挑起财务的担子了,唉,弄得我现在都不知去哪里找个称心的。” 这话是真心话,诺大家族企业,最难管理的核心就是财务了,摆平各种内部利益和外部的支出收入,细微处不足于外人道尔。 可于晴的老妈,眼下这妇人,偏偏叮嘱自己派于晴到了方怀远身边,盯着着不成器的小子。 方老太爷不傻,哪里不晓得这人三岁看到老,有些人不是你教育就能成才的,好大喜功,轻浮骄傲自以为是便是方怀远的致命弱点,安排于晴盯着,确实有道理,但是为何这样,方老太爷不明白,但是他相信眼前这妇人。 时间推倒22年前,方家风雨飘零,方老太爷那时愁苦之际听到的最安心的话:“嫁对人、跟对人、做对事。”便是这位带着襁褓女儿上门的妇人所说。 他选对了,做对了,看对了形势,所以方家之后崛起迅速,都和眼下这于晴的母亲很大关系,眼下这妇人,好像那双眼睛是来自未来的眼睛,看的清楚将来的大变形势,了知方老太爷的为人。 方家的崛起和此妇人分不开! 这样一个人,居然流浪到了他方老太爷家里,就像一只外来的招财猫,兴旺了家族,所以方老太爷敬之,小于晴更是被他宠爱的不行了。 小于晴很懂事,从小很努力,现在已经完全是方老太爷的心腹了。 再下去,过段时间,他打算调她回金麟总部。 这妇人从方老太爷这,得到了她需要的,钱财和人手。 自然这是方老太爷愿意付出的代价,人生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轻易获得。 “虽然人心是望不穿,但是在蛛丝马迹里,还是难逃有心人的慧眼啊。”方老爷子接这刚才的话,说的有些感慨。 “也不是什么大事,近来眼皮跳的厉害,听说江夏那边,起了风云,好像天气预报啥台风的,赶也赶不走,就顺道出来走走,我啊,还是放心不下于晴这丫头,又不能这时候随便去江夏,就过来这坐坐。” 坐坐!便是需要慧眼的查看。 方老太爷轻轻喝口茶,他听到了想听的话后,离开了这栋别墅。 一只老黑猫瞎了一只眼睛,跳上了桌子,舔着方老太爷未喝完的杯子里的茶,抬起猫眼,望着远去的方老太爷,猫眼里,满满的诡异怪诞之色。 “风云就快起来了,我很期待啊,唉……” 那妇人在方老爷子离开后,转身亦是走入了别墅,一会儿,楼上正中那阳台的布帘被拉上,好像一只眼睛合上,休息去了。 第二十五章 旧梦频发 …… 我们之间,没有燃烧的爱,却有浓烈之恨…… 天若不老,此恨难消,我的诅咒,是上天给你一生,降下的灾殃,不死不灭,永世存在…… ……忙了一天,夜里回到听耳楼,熟睡里,贾全发又如那晚和江小凤一起时,发了个梦,他做了一个最痛苦漫长的噩梦。 那梦以前做过,那晚和江小凤一夜缠绵时做过,今夜在现在,如发酵的馒头,继续发着,同样的梦。 先是有双眼珠,咕噜噜的盯着他,带着恶毒、不甘心和痛苦,还有不死不休的纠缠,传达这份恨意,恨意里似乎饱含多重含义。 接着陡然,他仿佛掉入了无底深渊,这深渊里有奇异的花,一朵一朵,谢了开开了谢,化为碧绿的星点,他认得,那是熟悉的花,在那曾经梦幻的一方世界里见过。 这个相同的梦,他作了好多次,他曾经特意查过,那是什么花,那是什么世界。 从古老的书籍插图见过,和梦境见到的一模一样的花。 西域称之为曼陀罗、或者别名叫曼珠沙华,是开在黄泉路上,等待迎接亡灵到来的神秘之花,代表着死亡。 花开花谢,有古琴隐隐的乐声,音韵是那么悠扬和凄凉,又是,那么的使人迷醉,使人不想回头,使人想一直走下去,直达彼岸。 彼岸花~ 那些花儿陡然就渐渐凝聚在眼前,又化为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然后那菜色的面孔便再次出现,在盯着他,盯着他。 啊~ 古琴声音的音韵里,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居然是梦,如此逼真,似乎音韵刚才还响在耳畔。 “大概是没想到,居然这事弄出人命,那江夏银行副总跳楼了。”贾全发如是自语了句。 “可能噩梦和跳楼那事有关,才会发这样的噩梦吧。”明知不是,贾全发还是嘀咕了句。 他不是那种会为有人跳楼就夜不能寐,良心不安的人,那江夏银行副总和江夏银行老大一样的货色,都该死,利用储户的一点贪念,害了不知多少百姓家。 他从来不会为这些人心有戚戚,虽然他自己认为,他贾全发亦不是啥好鸟。 岁月给了他秘密,不告诉人天地却知道,他信,因为别人不知道他的秘密,没人知道除了陈文浩所说的“真龙眠地”,他入住这听耳楼安家的秘密。 陈文浩还真以为,是他那风水的说法才决定选着这听耳楼安家! 赫赫,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笑了下,有丝苦笑的意味。 呼!长长的吐了口气,贾全发起身,拧开了冰泉水,倒头灌下,朦胧橘黄的灯影下,拉长了他的声影,就像一根竹竿在晃动。 咕噜灌完了冰泉水,他打开屋子的大灯,他来到古琴边边上,默默静坐在,江小风曾经坐过的位子。望了眼眼前这古琴,这琴名曰“绕梁”,实际上他都没好好的观摩过,饶有兴趣,他左右端详,耳朵还不时的抖动,好像能倾听那冥冥的韵律一般。 虽然不懂古琴,但…… 他闭目,耳朵不由得抖了抖。 他思念江小凤在的时候,闭目不过是回忆那时的光阴。 也许有些闷,他起身离开“绕梁”。 给阳台拉开缝隙,山风便带着水汽清爽而入,窗帘随风而动,坐回古琴前,“绕梁”的旋律似乎又响起在耳旁,回忆着江小凤弹奏的旋律,赶跑了噩梦带来的一丝不快。 他感受到冽冽惬意和怡然自得。 此刻,已是夜半凌晨2点,挂钟的时间响了2下,而他毫无睡意欣欣然的有些兴奋。 他,那么多年,好像以为遗忘了当年这儿发生之事,可是其实时时刻刻,这颗种子就种在这里,一如梦境里那种直觉的感观。 摇摇头,感慨杂乱的思绪。 注意力回到“绕梁”。 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愉悦,这古琴好似一个婀娜的女子,又带着一种雅雅的儒意君子的味道,细腻里透着一股洗涤人心的味儿。 贾全发现在细看,才发觉有些爱不释手,怪不得江小凤会滴血认亲了。 手按在这“绕梁”的冰丝弦上,他感受到了那位子,滴血认亲的位子,闭上眼想象江小凤弹奏春江花月夜,使人难眠的“绕梁”之音,一股热流从小腹直达大脑。 铮! 一声古琴声响~ 音韵中,好像有股电流从“绕梁”透过指尖直刺大脑,他的耳朵忽然嗡的一下,整个人有了天旋地转…… …… 绕梁古琴在听耳楼二楼的东南角,整个听耳楼坐北朝南,绕梁便是在巽方,巽代表的便是东南,易经里它的含义有几重意思。 巽,为丝竹之音,为文章华丽,为利市三倍。 风水里处于这个方位,对华丽的文章和做生意赚钱都是个好位子,所以陈文浩的布置是没错的,很绝,利用古琴共鸣起此地地气的生气,又利用星宿飞星的变化,抓住了吉时引动十面埋伏之局。 然现在,这面融化了江小凤和贾全发的古琴,今夜凌晨的一声琴音响,惊动了一方天地。 门口的门卫,现在人手增加到五人。 五人都在这一声,贾全发拨动“绕梁”呐一瞬,吓了一条,他们发现,这薄薄雾气里,耳朵楼竟然真的都动了一下,好像这只耳朵像个人,在慢慢觉醒。 不过,还是没人警觉,因为原因很简单,贾总突发神经,大半夜凌晨2点半,陡然一声琴音,谁都会惊吓到,产生幻觉。 唯独有两个门卫,心里有些忐忑,一次是幻觉,二次还是幻觉?! 他们觉得这耳朵,好像有什么在觉醒,要释放什么怪物出来一般。 不过他们紧紧闭嘴,没有出声,心里却有些发怵~ 昨晚这俩货看租来的《幽冥抚琴》鬼片,吓人呐,虽然是盗版的,画面音质效果不好,恰恰就是这杂乱的画面和效果,才恐怖和吓人,胡想了下,不约而同,这俩对望一眼,眼里有些惧色。 楼上,此刻被恍如电流击过的贾全发,脑海嗡嗡里,忽然,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子,在抚琴~ 第二十六章 解释 这女子,素锦遮着下巴,一双眼睛让他,这一瞬间想惊呼:“江小凤”。 然而肯定不是,虽然很类似,但肯定不是,因为贾全发太熟悉江小凤的身子了,但这女子似乎有一股气息,熟悉又极其陌生,此刻那女子便望着他,好像是他惊醒了她一般,眼神说不出啥味道,这刻眼神如电流刺了他一下后,女子低头。 她在,抚琴~ 贾全发的那瞬间感觉里,她的音容渐渐冷漠,她素手在挥舞,一个个音符凝结成实质,化为了一只只蝴蝶,蝶海组成了起伏的韵律,这韵律忽然蜿蜒,俄而又化为了一条龙,由五色斑斓的,蝴蝶组成的一只龙,散发着一股桀骜的气息,猛地扑上他! 铮~ “绕梁”余音还在耳畔,还在屋内盘绕,而贾全发被脑海那条龙,爪牙舞爪扑面的气息一吓,“啊~”怵然醒,一身汗。 大汗里,“这琴,有古怪!”他忽然心生警觉,想到了江小凤曾经和他说过,梦里有人授技于她,是个古代女子,那时他心里心思全在古怪的梦,没留意,刚才那一下奇异的经历,才使他注意起来。 那个女子,怎么这么像江小凤? 那是谁?是古琴之魂,来到听耳楼,被激发了? 她,是那个江小凤提到过的,授琴技于她的女子么? 贾全发历来大胆,他根本不害怕啥鬼怪之类,莫说鬼话,那曾经历经的,如幻的世界都不怕,还怕什么。 贾全发站起来,凝神望着这“绕梁”,他亦滴血其上的古琴。 凝视良久,不见啥幺儿。 冷笑一声,他虽然心里有点发颤,不过还是闭眼,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按在刚才按过之处,风呼的一下吹过,那冰丝弦颤颤的,不过这次没啥异状,真是疑心生暗鬼了!!! 不放心,他耳朵抖了抖,将脑袋凑近,耳朵贴着这“绕梁”冰丝弦上,眼睛一眯一张,好一会儿,似乎听不出啥动静,抬起脑袋,狠狠的吐了口气。 折腾了大半天,没感应出啥,看来明天要问问,他的智囊陈文浩是咋回事才行。 今夜,看来被这一折腾,要无眠了。 离开古琴,转到书桌前,望着书桌上江小凤的照片,那甜美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此刻他的狼狈,笑了下,他把相框翻了个背面。 关灯!继续睡觉,贾全发不是吓大的。 一会,鼾声轻响,他居然睡着,听声音还很香甜。 他忘记将窗户的缝隙合拢,风里隐隐约约,窗帘在动,古琴在动,有个白影子浮在琴面上在虚虚比划着,似乎在弹奏着什么歌曲,无声而姿态优美朦胧。 然而,贾全发鼾声里毫无察觉,能睡也真是一件好事! 人最困的便是凌晨五六点间,天将亮之际,隐隐约约的,东南角这琴面上,好像有股气流在盘旋成一条蛇的样子,环绕这琴面,穿梭激荡,而冰丝弦上似乎起了隐隐起了五色的光彩,流光若隐若现,就像丝绸在月色下的琉璃光彩。 …… “我说文浩,还别提、昨晚真够邪门,你说那琴该不会有啥古怪吧。”贾全发一早回到金元宝全发大厦,就找来陈文浩喝茶。 事情进展顺利,各种计划在推进,自从和相关方面放出风声,俞家入股全发地产,电话就响个不绝,登门要求合作的差不多要把门槛踏破,亏得几位要将和柳诺,分工合作,一早就安排的妥妥的,贾全发自然知道,这时候他绝对不能过度的抛头露面,真正的大鱼还没浮头,润祥还没到手,时刻的冷静才是王道。 最忙的便是柳诺,这董秘被她嘴里的假犬丫指使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都累成值班狗,“要死,这死假犬丫,累死老娘了哇!好几天都不能回家。”不过,她还真地喜欢这种忙累,看到假犬丫,她就觉得累的甘心,也不愿意权力被人分走,所以一面整理和俞家的合作资料,一面安排各种杂事,忙得她几乎顾不上其他个人事情。 抽了个空,扭扭小蛮腰,转转脑袋,挺酸的,柳诺此时站在董事长室门外,她得抽空进去看看这假犬丫,是不是很闲的的慌在喝茶! 她当然知道他不闲,喝茶就是在谈工作,不过心里骂下呐眼瞎,看不到独身自己的假犬丫老大,这也挺舒服的一件开心事。 里面,现在是陈文浩和假犬丫,她在外头等着,总算今天的事昨晚都安排妥妥的,差不多,可以和俞家正式签约了,弄完这件大事,她盘算好了,老娘得请假消失几天,看这假犬丫想不想自己,现在大局为重。 董事长办公室内。 贾全发把这几日,从那晚隧道遇诡事直到昨晚那所遇的“琴魂”,都口述给陈文浩,他有个判断,这些事情,出的有些不平常,是何道理。 陈文浩初初听到隧道之事,微蹙眉,等到听到古琴“绕梁”居然冰丝弦吸纳了俩人的血,还有个“人”出现在他们的梦境,更神奇的事居然,那琴一霎那电击到贾全发时,他露出了诧异~ “这听耳楼,原本就是江夏的生气之所,来龙生气入脉之处,看着造型,就如我先前和你说的,引琴音振动之,必定引发我们先前所布之局,得此生旺气数。” 顿了顿,想了想:“耳朵之神妙,乃有神听之能,千里之内外之况,概可谛听。” 陈文浩讲的入神,边思索似乎还在分析,他没注意到,贾全发的耳朵居然好似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下。 陈文浩在继续~ “你那晚回到隧道,便是接近了听耳楼的“界”,古琴放置的位子在巽,巽有车像——一促动气场,便易发生感应,所以我说了,肯定要应一次小车祸。” 陈文浩随手沾了沾茶汁,画了个巽的符号:?这符号看着就像一辆车的形象和意像。 手一抹,抹去台面那巽字符号,“那时必是小凤在弹琴,应该弹得还是一手比较柔和动听的古曲,不然此车祸不止爆胎这么点事,估计车有大问题,人没事,看来贾总你是天佑之,或者,江小凤真是命里,是你的福星啊。” 听到,陈文浩说江小凤是自己的福星,下意识的,贾全发端起茶杯的走了个神,抿了口茶,心思有点飘逸。 “说到那口古琴,绕梁~” “这之前你知道,我还专门用奇门术法探查过,确定没啥特意的残留不良信息,不过现在看,恐怕是你和小凤的滴血认亲,加上放置在这听耳楼里的巽方,或许场态效益被放大了无数倍,残留的一点信息激发所致,这样,我晚上随你一起去看看。” 陈文浩也有些奇怪,一般说来,古玉或者古董,收的人都要进行消磁的,便是消除所谓的不良磁场,净化掉残留的信息。 这面“绕梁”他谨慎又谨慎的作了处理,但是居然还是引动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这是他的说辞,所以他的意思,便是要晚上随贾全发去听耳楼看看。 这绕梁究竟隐藏了什么隐秘的故事,居然诱发了如此奇怪之事? 陈文浩,端起杯喝了口茶,实在解释的口渴,他眉头忽然一下展开,估计说的有些上瘾,对于巽对于耳朵和神奇的谛听能力,于是他说了件晚清的故事,真人真事。 胡林翼是曾国藩的学生,号称和曾国藩同为晚清的两大中流砥柱。 胡曾经和曾学习静坐养气的儒家功夫。 据说,在和太平天国的一次战役里,胡林翼有天晚上静坐,入静里他居然能听到百里之外,太平军将领,在帷帐内的秘密筹划,如何偷袭清军大营,听得是一清二楚。 胡于是醒,立刻调兵设伏,众人以为胡疯了。 果如所听,贼寇果致,大败之。 陈文浩引经据典,说起这个,意思便是转了个弯,来类比来说明,听耳楼能放大气场的功效。 他说的认真,不过贾全发一顿,眼睛闪烁这光芒望了眼陈文浩,见到陈文浩一副沉浸术数的讲解,根本没在意其他,他舒缓了口气,他的耳朵这时,却不自由的微微颤动了下,便平静下来。 贾全发这只狐狸,这时候放下心,转了口气了,“唉,没事,我也就问问,先前你也说过的,放心,这点小事,我能承受的了。” “晚上,我们便一起去看看,顺便尝尝我的手艺……” 第二十七章 七星阵法 “唉~全发啊,看来我就是个劳苦的命哇!行,晚上见,我还得处理下城西那里的布局。” 陈文浩喝完一杯茶,起身告辞,城西那块地皮,外围早就被他施展手段布了个口袋,现在他要过去,查看呐口袋的效果,一切马虎不得的,风水之术,看似无却实在影响气运的走向,更重要的时候,还看天意。 有时候,冥冥中天意不成全你,也百搭。 当年葫芦谷,那诸葛亮处心积虑一把火,想烧死司马懿,结果还是被老天一泡尿给救了司马懿,成全了司马家族后来一统江山。 所以天意才是最厉害的风水大师,但是他,陈文浩便是要和这天意一较高下的人,逆天改命。 “文浩,辛苦你,我就差给你座庙,把你当菩萨供着了,不苦不苦,哈哈……”贾全发打趣的随和说笑,他手腕高超,知道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手段的,类似陈文浩这种人,就得把他当作在世孔明,至于他是不是孔明,那是另一回事。 陈文浩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过道门口边上,扭扭蛮腰摇头晃脑的柳诺差点就撞上陈文浩。 一只手牢牢抓着资料袋,另一只在摇摆。 她正夸张的伸长手臂,在那张牙舞爪的做个环抱的健身姿势。 矮油! 幸好陈文浩出来闪身快,不然就被这前凹后凸的美女给,抱入怀抱。 挺尴尬~ “陈顾问好,您,里头的事完了?”柳诺脸色有些潮红,挺狼狈哈,差点魔爪就抓住了神棍。 嗯嗯,她心里,陈文浩就是神棍的代名词,不过这丫头嘴巴很甜,喊得调皮。 陈文浩心里咯噔了下,他的易学修养极其高深莫测,很早以前随师父练就了奇门预测术,不说风水这等大术,对于随时的预兆都有极强的感应力。 莫非自己,要撞上桃花运? 这是外应啊!今早一只蝴蝶,莫名就飞到了他的左边肩膀,又飞走。 他有些怪异的盯了柳诺一眼。 这丫头此刻脸色潮红,娇媚里有野性的美,不过,最最重要的,是她眼角和鼻子泛着潮红之色,桃!花!劫! “柳秘书,早,这是要进去汇报工作?”陈文浩觉得诧异,倒不是其他,是因为他其实今早和贾全发一起,发现贾全发的面相有桃花泛起之气。 他没想到自己犯桃花,倒是想到了这个局。 布局里,这桃花不该出现,出现杂乱了局,他不明白这局,有何问题,一个二个的,都走桃花运了??? 是的,金元宝的全发大厦,好像个个人都在走桃花运。 路过的恰好几个文职小年轻和他打招呼,都有桃花之色,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和听耳楼被引动有关,因为贾全发作为公司的头,这局还有这全发大厦都命运相连。 行政部属于柳诺管理,这时候一男一女刚好经过,自然他们得和柳诺打招呼,看着那三,是没错,都泛着桃花相。 陈文浩看的有些恍惚、发愣想了下。 柳诺转头和两手下呼应了下,回头就见神棍望她的眼神定定的出神,心里便有些好笑。 “陈顾问,那我先进去了,您忙先!”脸色故意有些冰冷,她礼貌回复了句,转身敲了两下门,随后推开贾全发的董事长室的门,一闪就进去,留下门外微微发愣的陈文浩。 这丫头,刚才那表情,想啥? 陈文浩有些郁闷,瞧那丫表情,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张牙舞爪、有非分之想之人。 摇摇脑袋,他离开远去。 …… “贾总,您交代的事全部办妥,另外、这是您要的资料。” 柳诺,站在贾全发大班桌前,那假犬丫此刻已经埋头在工作,他抬头应了一声, 柳诺看着假犬丫朴素的台面居然多了本书:古琴知识简述,有些奇怪,“丫丫也装风雅起来了么?” 不过她若无其事,等待贾全发看过那些资料后,签完名字她好分发下去。 假犬丫历来崇尚简洁,偌大办公室就土鳖的挂着一副大字,四个字:和气生财。 整那么杂七杂八貌似不像他的风格,所以多出一本古琴简介,让她心里诧异。 把该签名的都签完,贾全发也没啥事了。 他心里忽然奇怪,好像柳诺来公司时间也挺久的,现在能吃苦肯干的人不多,看这几日,这丫头还挺卖力的,虽然自己给的薪水高,但是做事是不是做的表面,他自然心里有数,他混迹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心态自然都了如指掌,有人不过作个热闹,有人踏实。 人都是有缺点的,热闹而踏实的人野心又不小,不过这柳诺,倒也不错,分寸间把握的很好,小丫头好像天生就是热爱工作的人嘛。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尤其是你,这事忙完,我请客,请你去吃那家双流酱虾。”贾全发微微一笑,把签完名的文件推给了柳诺,将要看的资料搁在自己面前。 “有陷阱么?还是这假犬丫良心发现,我的努力没白费。”脑袋有个小诽谤,想起小姐妹们揶揄的目光,高兴里有些小闷。 开心!哼! 不过脑袋就是奇怪,此刻忽然她升起了陈文浩刚才有些发愣的目光,这人的脑袋就是奇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不相干的人和事。 今日这假犬丫和神棍都怪怪的,莫不是自己的装扮有问题,好像就是穿上了前阵子鞋柜里,被遗忘的那双浅蓝绣着玫瑰花的鞋,其他的和平时都一样啊,那鞋也没见别人注意…… 难道就被这假犬丫和神棍给注意到了?她拿好文件袋,离开,带着疑惑。 贾全发笑笑,看见柳诺脚步明显的轻快,他莫名的无端想起了江小凤,现在没心情看文件,也不知江小凤在学校那怎么样。 离开办公桌,坐在茶台前,泡好一杯茶,香气袅袅里,他在低头沉思。 城西,陈文浩将车停在路边,他没有把车停进附近的停车场。 特意的,他的车是平时没见开过的杂牌,因为他要看看这城西的葫芦,口袋扎得如何。 他和贾全发有一点类似,就是狠劲加谨慎。 城西原来是老旧的楼房,还参杂着一些花农种花的小村,原本不属于引人注目的地段,随着周边土地渐渐开发、吞并蚕食,迟早都要推进到这儿,这儿是老黄家的地头,不过老黄家自从当家儿子,迷上了赌博,基本就把能押的都押出去七七八八,现在名下靠着城西零散的商住楼收租,瘦死骆驼比马大,还支撑的住。 这人考验的是眼光,还有胸襟格局,一着不慎,可能就没落。 陈文浩想到了老黄家,摇摇脑袋,他也是从老黄家出来的,可惜了,那么好的底子,就像三国的袁绍,多谋无断,只是利用自己弄些小事,想到这里,想想老黄家几个内斗的儿子,摇摇头,陈文浩继续沿着他的布局路线,走下去。 看着随意,其实他在留心变化。 这个城西,被全发,不!被他布了个七星葫芦阵法。 第二十八章 七星打劫 这个葫芦,就是要火烧入局的四家省城地产商,如当年诸葛亮火烧司马懿,要烧得他们焦黄焦黄的。 陈文浩清楚,单单江夏银行老大的事情,还不足以撼动四家,使之放弃对城西这块地的野心,现在的风头火势只能暂时让他们缩一缩,必须还得打痛这几家入局者,才能摆平后面的事情。 这四家之所以会前来征地争地,和城市规划改建有很大关系。 凭借关系,他们自然知道,市城建局的规划的草图里,这里将有一条高速路穿过附近,直达省城,链接毗邻的省。 这消息秘密,不过对于有渠道者便不是秘密。 这直接意味着此地商业价值,未来将巨大到难以估量,肥肉没人不嘴馋,就看谁实力和手段强。 所以,恶战开始就没人打算放弃,都想拿下此地,而全发看着并没有参与进来,实际并不是如此。 全发已经和老黄家黄老爷子说好,联合开发。 黄老爷子爽快应诺,所以黄家几个儿子,吵着要将城西,握在手里零散的楼盘和土地待价而沽,黄老爷子就是不答应,他闭目假寐,他也在看着形势。 一步踏出,错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几个儿子,对全发不满,说全发忘恩负义,可黄老爷子知道,贾全发是由他这儿出去,成长起来的,所以,他的儿子们骨子里是看不起贾全发,或者说是嫉妒参杂着惧恨,这便是人性。 当一个你觉得比你差的手下自立门户,在你眼皮底下,发展的比你好肯定会引来你的嫉恨。 贾全发知道这一点,黄老爷子知道这一点,唯独黄老爷子几个儿子不知道,或者说被嫉恨烧到看不清这一点。 黄老爷当初,是想效仿古代,贤君退位留贤能大臣辅佐新主,所以他特意为陈文浩留了个位子,只等大儿子接班后让陈文浩补上,可惜陈文浩和黄老爷子的几个儿子不对眼,跟着贾全发一起跑了。 黄老爷子见识过贾全发的手段,也知道陈文浩的能力。 一个是能忍能狠直觉力超人的强人,一个机谋心机极深的风水大师,都曾在他手下不显山露水的离开,并创业结盟,还做的风生水起,了知这俩人的狠,他可不愿意真成那三国的袁绍,所以他不会再踏错一步,城西这事,拒绝儿子们的提议,他谁都不结盟,不接受省城几家的邀请。 他知道,这样他老黄家才不会在日后,被贾全发吃的连渣都没有。 因为贾全发这人念旧,他看透这点,抵制了儿子们的,在商言商的说辞,屹然不动的观望。 果然事态变化快,全发居然联手俞家,江夏银行老大换主,贾全发亲自上门求合作,瞄准的正是这城西之地。 恶狼终于露出獠牙!这是黄老爷子的想法。 陈文浩此刻,他在查看他的布局时,遇到了恶狼,也在对他露出獠牙。 黄家在江夏的下嘴唇处立业,当初是陈文浩亲自点地立的根基大厦,城西就在江夏这人脸的嘴角右边,这本是江夏相对落后的地方,江夏人称呼其为“贫民窟”。 以一张人脸来分布,按照风水图解来看,这“贫民窟”城西恰好就在西北角,落在罗盘盘面就是乾亥方位。 西北乾亥方位,属于八卦里面的乾卦,五行属金。 陈文浩根据飞星预测术推测,踏入今年,按照江夏的地理走势,刚好城西分划入贪狼星旺气照临之地,形成了金水相涵的格局。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点不假,一到旺运加临,便是三十年城西了。 陈文浩很绝,听耳楼在江夏人脸的正东卯位,属于震卦,城西他布下的七星大阵,让这块地形成了,被听耳楼控制之局。 眼下,陈文浩要扎紧口袋,撼动七星,来达到全发控制城西之意图。 北斗星在不同的季节和夜晚不同的时间,出现于天空不同的方位,所以古人就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古代天上把北极星称呼天帝之星,说帝出乎震,踏七星以部四时之气,就是控制七星运转春夏秋冬。 现在已是黄昏,初昏时光。 全发的超市,大的七座,小的店面三十六,有意无意,小店面形成葫芦状围住了城西,大的超市便是高处望着,类似七星相连。 初昏,天上斗柄星斗现,陈文浩心里一沉。 天权星位子那家超市,有蹊跷! 人约黄后,有人在天权的方位种下三棵桃花树,金水相涵的格局化为了桃花局,恶搞! 杀局化为了桃花局? 是谁?! 破了陈文浩的杀局,通过水生木,“三”其数为木,转化为桃花生旺局。 人约黄昏后,啼笑皆风流。 这桃花种的他奶奶的妙不可言啊,就在北斗七星那斗柄和勺子的玄机点,天权星的超市边上,还特意放了一张八仙桌,配了八张木凳,“三、八木数,谁都懂,不是谁都会用。”陈文浩站在远处,看着。 他的眼神凌冽。 怪不得全发大厦的人,脸色皆有桃花之气。 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人就是沉沙断戟于此,脑海里浮起了贾全发和柳诺今早的气色,他咬咬牙。 他望见,此刻斜阳里,那张八仙桌有幅围棋盘,一个带着墨镜的邋遢的乞丐在喃喃自语,对着棋盘自语,他终于遇到了该遇到的对手。 他知道,他命里的劫煞星也到了。 今天他,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中山装,正统而古板,现在他拉了下衣领,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的、他迈着方步走向了八仙桌方向。 人约黄昏后,三棵移种过来的老桃花树长得很茂盛,夕阳西下里,楠木的棋盘黑白子闪闪反射着隐隐的光,这棋子黑的子是黑曜石打制,白的是典玉所造,名贵非凡,绝对不应该落在一个邋遢乞丐之手。 偏偏现在就在,那硕大墨镜的乞丐手上! 桌面多了一澄黄澄黄的葫芦,葫芦口似乎未塞紧,有酒的浓郁香气丝丝溢出,一嗅便知百年美酒,红尘众生之大爱,颠倒迷离。 陈文浩坐在,墨镜面前,墨镜的倒影里,他深深望了眼墨镜,端着面前的杯子,举杯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物,然后随手一抛,抓起白子,“七星打劫!”他轻轻说了句,对面墨镜似乎没啥反应,他一子而落。 砰~ 他的人,此际陷落,心神入了棋盘,在绞杀一局残局。 此局,名曰:七星打劫。 他知道,输赢决定了,此地,他的布局能不能继续下去,这关系着全发能不能获得这块地。 第二十九章 碰撞 一种相思,两样离别。 棋盘上,黑白双龙互相绞杀,你死我活入了打劫活气之数。 人生最残酷的搏杀,有时候便是在此,谁活的多一口气而已,这口气很不简单,他必是先前在,最惨烈的搏杀下、你死我活里比敌人多点坚韧、智慧、和运气,无数变化的未知手段,都在一局里。 陈文浩此刻化为了羽扇纶巾,一袭白衣戴着一副面具,落下一子,那一子一闪变化为了一颗闪烁之星,挤压入了黑子的大龙空间,那闪烁的星立时好像在膨胀发芽,在吸附空间的空气。 生存空间就那么多资源,挤压抢占,剩者为王、剩者为胜者。 闪烁之星挤入了虎口,落入了口袋,填入了黑子的后方,犹如潇潇雨歇绝不回头的荆轲,虽送死,死里求活便是塞住黑子盘面的气眼。 陈文浩对面,他的对手,墨镜漆黑,深深的墨镜之人此刻亦是化为了长脸的老者,有着智慧褶皱的皮肤,老而不死的沧桑阅历里,仿佛看过了世间所有的锋锐,隐者隐隐有藏刀于道的变化杀机。 老者捻起黑子,不远不近黑子落下,犹如狗皮膏药伏在人身,满是毒素,除不了甩不去在吸附白子大龙的呼吸能量。 最温柔的劫,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劫不死不休却无法摆脱。 最痛苦的劫,是我知道,我亦是你的劫不死不休不愿摆脱。 因为,我们都没有退路。 素手琴中,音韵里是杀伐的棋意,是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的滚滚狼烟…… 一种相思,两样别离。 七星打劫,阴阳过桥。 …… 琴音弦瑟,梦若几许。忘川绕梁,玄阴瑟瑟。 听耳楼此刻,无人,却起风,而琴音飘扬,门卫五人这时候,隐约听到楼上,似乎有人在弹奏古琴“绕梁”,声音若有若无,觅之无踪。 此际黄昏里,“绕梁”边上有个虚虚身影,貌似江小凤,在古琴边上抚琴,奏一曲杀伐之音。 …… 桃花树下,陈文浩一口血喷吐出来,他入局陷入了绝境,他不是这墨镜的对手。现在,这口血便是引动了风水杀局,所以琴音起,天际好似黑暗,在他的意识里,此刻黑幕一片,江夏人脸裂开了一条缝隙,江水倒灌,泥沙俱沉,听耳楼有龙吟之声在盘绕,好似一条沉睡里的龙被惊醒,入了这瑟瑟杀局,要撕裂这七星打劫里无边的沦陷。 ……这个时候,贾全发在董事长室,他和五员大将在议事。 忽然,他的耳朵奇怪的抖动了下,放下手里的计划书,他咬牙汗如雨下,伸出双手揉揉耳朵。 “铁柱,你们随我去城西看看。” 其他四人有些诧异,贾全发有几次,便是这般模样,一般这时候,便是一场危机和搏杀的到来。 这样的事共三次。 但是现在已经很少看到,贾全发有这奇怪的表情。 四人脸上顿时杀气起,收好了各自开会的东西,一辆车呼呼飞快的奔向了城西。 小张司机,稳稳的开车,边上坐着的正是贾全发。 贾全发自然知道这局,每一个节点在哪里,他报了几个地点,并不全在七星处却涵盖了那七个超市,他的心机确实深,沉得住气。 他们是从金元宝的右侧门出来,后面带了拆迁队的元老,都是能打能杀的硬汉,共计三车人,说是看看城西的情况。 拆迁属蒋浩管理,他五大三粗,在五人核心里,靠的的是野路子,不怕死的前锋干活,此际他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阴沉着脸,他最知道,这样的行动,可能是一场见不光的战斗,谁还敢来招惹已经强悍的全发,这是狮子头上挠痒——找死! 他有些期待! 望了前面不远的车,那里面坐着四人,他吩咐了一声“叫后面的车跟紧点”,闭目,他在养精蓄锐。 他们抄小路赶去城西那里,蒋浩对城西不陌生,因为城西对于全发来说,不能提不愿提。 老黄家最早建商住楼,拆建的时候,是他们全发负责的。 有一件事,是奠定全发发展的基石,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便是全发核心的几个参与了此事。 他们在城西平整土地时候,发现了一座古墓。 还是那陈文浩发现的,说是青龙白虎环抱,曲水回顾,在江夏的右边,该是将军墓。 盗墓便是发财之路,也是全发真正的起家资本。 第一桶金都是不干净的,这是原罪,所以现在基本没人提起。 将军墓,战国的将军墓地,居然葬在名不见经传的江夏。 瞒着黄家,依照陈文浩的指点,他们带齐了作案工具,洛阳铲、防毒面具、缆绳,由挖掘机强行开路,在陈文浩的指引下,顺利进入。 开了墓主的棺盖,取了许多的珍宝,陈文浩倒是装了一册的竹简在车里带走,为此次盗墓,有两个弟兄中毒,被墓室里打开棺盖时的尸气倾体,至今成了半残还在最好的省城医院躺着。 其中一人,就是蒋浩的亲兄弟。 所以他来到城西,脸色阴沉。 他的脸上至今还隐隐留有一道虬龙状伤疤,便是那次所拜,古人厉害,打开棺盖,冲在前面的他,忽然就看见了一只只的狼,闪动着碧绿眼的狼迎面扑来,挥舞洛阳铲胡乱劈砍,杀之不尽…… 他获救,还是陈文浩救了他,两个撬开棺盖的弟兄却算是报废了,报废了! 所以对于陈文浩,他的情感是比较复杂的,他是人,自然有情感。 …… 车子嘎吱一下停住~ 蒋浩猛一怔,睁开眼睛,拉开车门。 贾全发就在陈文浩身边,蒋浩走了过去。 “好酒”陈文浩没抬头,缓缓的说了一句,周围五人没人吭声,贾全发眉头皱了皱,他看见陈文浩在一个人下棋,夕阳西下里,这场景看着,不知道的以为文青在发骚,知道的觉得离奇古怪。 贾全发蹙眉,因为他看见了血渍,被抹去的血渍还有残留的印记。 不过陈文浩没出声,意味着他,不想此时此事被人知道。 “好棋,好酒。”淡淡的说了句,他终于抬头,笑了笑,随手甩了手里的一颗白子,笑的古怪,“回去了~” 他站起来,走向车子,没两步,忽然晕眩倒地。 陈顾问…… 老陈…… 声音里,他被搀扶上车,车子极速离开。 远远的有个人走近,拾起那颗棋子,走到棋盘前,望着远去的车队。 这局,真有意思~ …… 这声音伴随着声影随后渐渐消失,远去。 第三十章 判断正确 “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 方家,此刻方怀远回到省城,他在方老太爷的办公室内,汇报着江夏的情况,方老爷子一旁,站着他的娇妻小萍。 方老爷子半闭着眼睛,手里盘着俩钢珠,坐在大班椅子上似乎思考着什么。 他只是听着,没说话。 没说话的态度令人遐想,也令人有些畏惧。 方老爷子虽然那方面有些力不从心,但是精神看起来还是很饱满的,权利也抓的牢牢的,一点也没有退位的意思。 等到方怀远把话说的差不多了,说到有些口干舌燥,说到那句“这件事不简单的时候”,方老爷子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缝隙里有游弋的精芒,盯着方怀远,好像一只老虎在看着猎物。 这眼神看的方怀远心里发毛,做贼心虚就是这样。 他忽然觉得口渴,端起茶杯就要入口,这时,方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又把这丫给吓了一跳。 人是有多面性的,但看方老爷子对待于晴的老妈,和此刻面对方怀远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态度,就可以判断,这老家伙有多难对付和奸猾了。 “这事,你不想放弃?”方老爷子此话好像从鼻子吐出的腔音。 方怀远刚刚被老爷子那么一盯,下意识的放下杯子,从怀里摸出汗巾抹抹额头的汗,这时候拿起杯子到了嘴边,又被惊的一愣,放下杯子。 他是真的不甘心,来到省城的本意,便是寻方老爷子的支持,方老爷子要他放弃,跟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大心思的城西开发之事,简直有点要他小命的味道。 他怕方老爷子,可他不想放弃这次的争夺。 “我听小晴说,你和江夏银行那出事的老大马总很熟?” 方老爷子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丢在桌面,“小萍,你拿过去给他看!” 方老爷子的娇妻一愣,她抓起文件袋的时候,疑惑的用手揉揉,感觉里面似乎有相片,所以愣了一下,看方老爷子今天的态度,是很不高兴了。 解开了文件袋扣子上的绳子,方怀远抽出文件,几张相片便掉落在桌面。 从这点可以看出,这丫的定力实在太差,心神不安才会如此。 方老太爷的娇妻就在不远处,看着了相片,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眼睛满满的恨意和嫉妒。 照片是江夏银行老大马总和方怀远在会所喝酒鬼混,有的是方怀远搂着美女的的丑态,还有的居然被偷拍到塞钱给江夏银行老大的画面,林林总总的几十张。 文件就捏在方怀远手里,手在颤抖,豆大的汗珠直下打在信纸上,此刻静,听得到嘀嗒的滴汗声。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整自己、整方家啊。 哪家子弟不这样!怎么自己就被拍了,是谁干的,是于晴?不!不!这丫头根本就不屑做这事,那是他几个兄弟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也不像,他从来不信任身边的人。 一定是全发,还有俞家,还有还有…… 他脑袋想的已经成浆糊,混乱一片。 方老爷子看着这局面,气的一拍桌子,砰一下吓了方怀远一跳。 叹息一声,叹息的很轻,方老爷子这次真的很失望。 方怀远理解错了,他以为方老爷子失望的事,是他的鬼混。 方老爷子其实失望的是他此刻的表现,不堪大任,锦绣其外,败絮其中,遇事慌乱,不知要点。 面对自己的压力,不够坦然,而且最重要的,便是这些照片恰恰是,方怀远的手下干的。 只怪这臭小子,当初软硬手段倒是使得好,收了润祥,三年前收了润祥,老爷子还高兴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被原来润祥的老板给算计了,就是那家伙,成了方怀远的手下,整天带着“英明”的领导去“工作”。 现在,上面督查组已经进驻了江夏,在省察督办这个银行大案,方怀远这是贿赂公职人员,大罪,加上其他的,还留有文件,这些事,要他方老太爷如何面对。 摆平这件事事必须的,但是方怀远必须离开润祥。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方老太爷是成精了。 压制着怒火,方老太爷轻轻说,“我看,将于晴调回公司总部吧,润祥我看着没必要捏在手里,你呢,先去国外散散心,过几个月再回来。” 方老太爷说的平静,看不出火气。 于婆子说的对,看对人,做对事很重要,临走于老婆子要他撤了润祥,换取最大利益,他便明白,于婆子那双“慧眼”看到了什么了。 方老太爷接到这匿名信,便知道,他该如何处理这烫手之事了。 弈棋高手都知道,盘面最善下棋的人,便是懂得不贪,擅于交换地利位置的人。 你取金角,我得银边,最忌讳的便是一上来就急不可待的绞斗缠杀,这是不入门道的弈法。 俞家假小子,在他前脚接到匿名信,后脚便前来投贴拜访。 巧!实在是巧! 有意思的俞家小子。 方老太爷斜眼盯了方怀远一眼,心里再次叹息了一声。 俞家假小子,看看是个纨绔的模样,但是待人接物,老道精炼,绵力藏针,尤其身边两个跟班,更是非同小可。 同为世家,自然会互有耳闻,这俞公子的传闻,就更加丰富多姿。 然,见面方老爷子才知道,少年英雄啊,对比方怀远,唉唉,他只得无语。 俞家,有意思。 这假小子提到金麟的物业和地产,要自己照顾,这话里有玄机,谁都知道,他俞家扎入金麟,就像一根钉子,钉的人心里发痛,尤其大本营在金麟的方家,有些个寝食难安。 前不久,方家调整,将江夏的俞家二公子调去了金麟,据说俞家二公子是俞洁这假小子的二叔的长子,江夏呆的好好的,突然就调走,方家几个家长还在笑,俞老爷子大概是老糊涂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方老爷子却不同意他们的看法。 现在看江夏,事实证明,俞老爷子还是棋高一筹的眼界,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第三十一章 交易 方老爷子判断更正确的,便是这假小子俞洁上门,是来和自己作交易来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还端来好酒。 那时,俞洁带来了俞家代理的欧洲极品葡萄酒,据说全世界库存不超过百桶极品,这次前来居然奉上了满满一桶,百年珍品。 这是算准,他方老爷子好酒,看透了这次交易,对于双方都是件有利的交易。 厉害,下手三字“稳!狠!准!” 方老爷子明白,这背后说不定还有后手,藏在这假小子手里,所以这假小子俞洁,才会这么看着谦逊实则有灼灼逼人,却让人舒坦的,觉得不能不答应,答应便是最好的选择的错觉。 但是方老爷子知道,这不是错觉! 他必须答应,因为家门口,那俞家的生意最好交易过来。 一山不容二虎,迟早会为地盘战斗,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利益交换确实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也许俞家,一早狠狠的钉入金麟,便是为了日后的交换,而选择的时机便是此时,润祥出现差错的时候。 方老爷子不禁有些佩服俞老爷子了。 好个俞老老爷子,好手段,居然派来了这样一个假小子来对付自己,对付的自己极其舒服。 不得不说,俞洁这样子,的确很讨老爷子们的欢心,精巧能干还是个女孩子,分寸拿捏的让人透心舒服。 “大概太优秀,太了知人心,所以才太难嫁了~”方老爷子有些走神,胡思乱想,想到自己润祥的儿子方怀远,气不由闷生。 同样在这董事长室,假小子俞洁一来就如沐春风,条理和礼数语言就如那桶红酒。 …… 方老爷子望着滴汗的方怀远,心里一阵气赌。 背过身,身后一边那桶酒还静静躺在一边的角落,他用力握握拳头,松开。 又转过身来,“你回去把润祥的详细报表给我整理交过来吧。”方老太爷不想再啰嗦,挥挥手,“等下,回去喊于晴过我这里来一下。” “我……”方怀远这下,脖子有些红,他急了,想要分辨,却是一边小萍狠狠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缩回了争辩的欲望。 像一只泄气皮球,或者说此刻的方怀远如煮熟的虾米,弓着背低着脑袋走出了方老太爷的办公室。 “唉,子不教父之过啊~”方老太爷这时候一屁股坐下,长长叹息了一声,有些悲凉,不知道因为年纪还是为方怀远的不成器。 他的娇妻小萍忙走到身后,替他揉揉双肩,却被老爷子挡开,“你也下去吧,我静静。” 看的出来,强人在人前表现的强,可在人背后都有无奈和辛酸。 看着娇妻离开出去后,方老太叹了口气,他觉得闷,台风带来的清凉并不能吹走他的烦闷,走到窗户前,拉开布帘,推开窗,一股台风所裹夹的寒意迎面扑来。 “哈齐~’方老爷子深深的,在风里打了个喷嚏。 “嘟嘟嘟!” 三声干净清脆的敲门声,于晴踏入了方老爷子的办公室室内。 她一眼看见,窗户边上,正在搽鼻涕的方老爷子眉头就皱起来,“老爷子,您这是要招引感冒啊。”上前,替老爷子关好了窗户。 方老爷子在茶台前坐下,认真的动手烧水泡茶,于晴面前,他心情放松。 茶香飘逸,入定位子坐好的于晴没有动手抢着泡茶,他知道方老爷子的爱好,酒是喝给别人看的,茶才是方老爷子最惬意的享受。 方老爷子最喜欢便是这种时候,不需要扮作另一个面孔,于晴便如亲闺女,比亲闺女还亲,他有一种温情。 于晴知道,老爷子喊她过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儿,甚至这事关系重大,才这般不紧不慢,她太了解老爷子的习惯了。 刚才,她看见方怀远的气色明显的颓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在方怀远的办公室内,还可见被摔碎的一只茶杯。 看来,方怀远被老爷子训斥了,而且情况肯定很严重。 只是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超出了于晴的判断之外,方怀远要被老爷子流放到了国外,这等于宣布将他踢出了方家的核心队伍。 于晴私下,凭心而论的认为,这方怀远还是有些能力的,但是和同级别的对等对手比较,就逊色多了。 唉!其实也怪方老爷子,以前过度的娇宠他了。 “怀远,我打算让他出国去避避,你把手头的资料整理好,随我回金麟。”老爷子淡淡的轻声说到,指了指于晴眼前的一杯茶,“我本来计划,你来管理负责集团的财务,不过你老妈不同意,硬是要你来这儿,江夏那鬼地方,小、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容不下你这条大鱼。” 于晴点点头,微笑着不说话,这时候她泡茶,轻巧的便接过了话题,“老爷子您这多虑了,我呀,哪里算得上大鱼,最多是小虾,替您蹦跶蹦跶就可以。” “哈哈哈”老爷子一口茶差点就喷出来。 心情好多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于晴起身,帮老爷子捶捶背。 “没事,你坐好,这次真有事要交代你的,很重要。”老爷子笑了笑,抿口茶平息了下咳嗽。 “润祥我打算交易出去”方老爷子眼睛里有丝亮光,盯着于晴,“但是不是全部交易出去” 于晴一愣,她刚才见着方怀远那副熊样,就猜到大概是润祥出事,肯定是没好事,没想到这么大的动作,居然要卖掉润祥,来的太突然,令人震惊。 想到老爷子说的,让怀远出去避避这话,看来润祥出事,老爷子甩锅,把润祥当成筹码换取了利益。 于晴隐隐猜得到,是和俞家作了交换,因为俞家那假公子来过。 作为老爷子的耳目,于晴自然将润祥的举动如实汇报给老爷子,但她从不涉及方怀远的私生活,小姑娘洁身自好,这点分寸做的很好,不邀功请赏,只做好份内之事。 所以润祥要被交易,她觉得迟早之事,没想到来的那么快,而且,还是交易给俞家,也就是说最终落到了全发手里了。 第三十二 初见遇贼 “这件事,我和俞家初步达成协议,我们方家将把润祥转让给俞家,只保留三成股权,作为交换,金麟那边的俞家产业,包括超市和商业地产我们收购百分之六十。” “润祥当初我花的代价不小,交到怀远手里竟成如今的局面,令人心痛。” …… 方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喝着茶,很有耐心,慢慢和于晴说出和俞家初步达成的协议,只等俞老爷子拍板落定此事。 不过,既然俞洁代表的是俞家,想必俞洁来之前,早就得到了俞老太爷的首肯,能谈下来,此事八九不离十便是如此定夺了。 然而,最令于晴惊讶的,居然是方老太爷对自己的安排,作为方家在润祥的代表,于晴将会到时候,入住俞家接手后的润祥,作为方家的股东代表参与表决。 这是于婆子的意思,但是于婆子很奇怪,要求方老爷子瞒住于晴,只说这事是方老太爷的意思。 于婆子肯定是深有用意,隐约里方老太爷觉得于晴,是于婆子扎在江夏镇的一枚钉子,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于婆子的安排没错。 合适的人选确实也是于晴最合适。 在这之前,于晴得回趟总部,接受正式的任命。 于晴随方老爷子回金麟,便是全程参与这次产业置换行动。 方老爷子讲的话语气平淡,于晴听得有些心惊,那么重的担子,一般这是接班人选做的事,如此参与进去,是会被方家其他窥觑者忌恨的。 不过,对于自己作为方家代表入驻置换后的润祥,于晴很有兴趣。 她知道贾全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都很有趣,这是她接触过贾全发后的一个突如其来的直觉。 她有些兴奋,一直她牢牢记得,那次和贾全发的见面。 一年前。 江夏镇每年中秋附近,都会举办了一次年会,邀请了各大小企业前去座谈,地点自然就在镇政府机关边上的大堂,一般这种差事,各个企业都是派无关要紧的闲人去应付下。 江夏人脸双眉间眉心处就是镇政府,从省里来办事处的于晴,第一次来到江夏,她想了解江夏,就和马怀远打了招呼,去参加了这么一次。 节假日前后的日子,街道上到处都挤,城市中心的建设虽然不错,可是车马如流,人们都拥在街道上玩耍购物,她参加完座谈会,没和司机一起回去,独自就在街上逛着。 来回逛了一两圈后,她决定去看江夏的古迹。 她来之前,仔细查看过地图,镇政府的右边拐过两条街道,是座古庙,镇府左边拐过两条街道,是座道观。 一左一右,就像人脸上的两道眉毛。 她掏出地图,有些犹豫,时间尚早,但是不能同时逛两处江夏的古迹,所以她要决定选一处先看看。选哪里?她从主街道拐到了一旁的林间小道。 掏出一枚银币,随手抛向空中,正面是右,背面是左。 这枚银币是她的幸运币,老妈给的,放在口里一吹,拎在耳边听,还有丝丝的悦耳金属声,纯银打制,趋吉避凶。 街道干净整洁,路边一排排的石凳,看来镇中心就是门面功夫好,一棵棵参天的大树下,还有鸽子不时穿过飞翔。 俩花里胡哨的青年獐头鼠目的悄悄跟在她身后,准备下手偷窃。 谁叫她的装扮一点都不像本地人,打扮时髦还出手大方,买了几件本地特产的装饰品,甩了一些钱给路边的乞丐,独身一人的,这架势不被盯上,老天无眼。 石凳上,现在她的挎包就搁在那里,这里是主街道拐角的一处僻静休闲街道,只有老人在散步,还有小孩喂鸽子,人迹比较少,忒好下手。 银币抛的老高,她抬头盯着,旋转的银币此刻被俩人抬头盯着,一个花衣服的鼠脸青年站在她面前,也在抬头望着,因为这丫没见过那么奇怪的美女。 可以把一枚闪闪的银币笔直的抛的如此之高,太少见。 可奇怪了!他都忘记此行的目的,是偷窃了。 石凳边上,那手按在挎包上的另一个獐头,同样被这银币的高度惊呆,张大了嘴巴,惊讶抬头眺望。 这俩此时就一个想法,这丫丫美女能接得住落下的银币? 行窃多年,这是头回遇到这么个傻白甜,能将银币抛到只见一个闪闪星点的,这俩毛贼不好奇不行。 秒抄!毛贼惊呆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晴的左手一个海底捞,就像一只蝴蝶轻盈潇洒,不过这丫那时太得意,穿着一条裙子,还弯腰的施展了白天鹅的伸长秀腿运动。 走光是必须的,她感觉到了二道目光似乎透视了敏感部位。 她的直觉和她接银币的手法一样,准,很准! 面前那鼠目直勾勾的,望着她裙底的风光处,远处一中年男子立刻扭头望向他处,似乎男子在吸烟等人,她的眼神特别好使,视力是2.0往上加加加,所以她敏锐扑捉到一远一近的目光。 特别是远处那中年男子,那种目光是老司机。 老司机转头一瞬,好像似乎想到啥,“身后,贼!”老司机提醒的及时。 刚才一惊一咋,使她注意力分散,这时候的那句话后,她眼角余光看见前面地上的影子一闪,顿时明白,石凳后有人抓起她的挎包在逃跑。 一前一后,一个吸引她的注意力,一个下手行窃,惯偷的手段。 于晴转身,毛贼知道,飞毛腿是长啥样了,他都没跑多远,几步间便被追上。 哎呦~ 哎呦~ 一前一后,几乎同时传来俩惨叫,两窃贼被踢翻在地。 最惨的便是被于晴追上的,奶奶的熊,踢死你!老娘此刻,所有的气都撒在那一脚片尖上。 尖尖的高跟鞋是她最爱,谁人被踹上一脚,滋味甭提了,毛贼被她踹的翻滚了十多个圈,终于不在打转,趟地就此哼哼唧唧的,挎包也跌在一边。 拍拍手,拍拍裙子,小姑娘捞起挎包。 转身~ “你是他们的头?”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记起,刚才在所谓的座谈会上见过这中年人,不显山露水的坐在后排,嘴角一直带着耐人寻味的一丝笑意,安静的在角落听和看。 他穿的很普通,但是那条皮带,显然很名贵,腕表也很名贵,通常这类人,都喜欢低调的奢华,不过她认为那家伙的气质,有些黑道老大的沉稳气,如今洗白的人挺多,对谁都不能大意。 注意到此人,还是会场上,来的人一看不是各企业的闲人,就是大腹便便傲气胜人的小企业主,都油腻的可爱,而这人的特别平和安静才让她注意到了。 没想,眼前这,拎着被他踢翻的毛贼走到她面前。 苦肉计是吧? 第三十三章 冥冥安排 “贾总,误会、误会,我们不知道她是您朋友。”那毛贼一脸苦瓜,拼命对中年人解释,似乎很畏惧中年人。 “去扶上你同伴,滚吧!”中年人懒得和毛贼多说,挥手,他面前的毛贼灰溜溜的过去,扶起同伴一瘸一拐走远。 “你怎么看的,我象他们的头?”嘴角扯起了一丝苦笑,中年男子觉得多解释无益,转身走向原来站立的方向。 他懒得和于晴解释。 不甘心,于晴追上他,“你得给我个解释”边上她有些喋喋不休,刚才居然瞧她那里,羞恼也! 死猪不怕开水烫,似乎他就不想解释,反正看都看了,再说,不看白不看,谁叫美女你要花枝那么一个姿势! “你要我解释啥?”中年男子很无奈。 于晴自然不能说,你那双贼眼,刚才钻我身上哪里,不过,话其实可以这么说~ “为啥那俩贼似乎很怕你,还喊你啥贾总的,还有你,为何放跑他们,难道你不是他们一伙?”有些胡搅蛮缠开,被偷窥隐私的她极不甘心,前前后后的绕着他转,其实她很想也给他来一脚的,让他尝尝铁娘子的铁脚功。 不过忍住,那中年姓贾的,看行走的平稳,此际却是步伐隐隐生风,这是警告她,“别乱来,我可是高手!”所以她那心里的一脚终于忍住,没在现实里对他兑现。 她跟着中年男子走到最初,那家伙驻足眺望她的地方停下。 这时,大概被缠的有些烦了,中年男子终于开口“大姐,我这是在这里等人,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专门为偷窥你而来。” “再说你,哼!”上下打量打量了下她,那家伙的眼神,好像觉得于晴的相貌那啥,根本不入眼。 晕~ 愤怒! 必须愤怒,比被偷窥个精光还愤怒!!! 很想很想,剁了这王八蛋成肉沫沫去喂鳖,这是于晴那时的想法。 美女一般就这,你说她长得不漂亮,可真要她老命喽,何况人家于晴真是个大美人,活脱脱的屁股后面跟着,要死要活的一串尾巴。 她咬牙,脚上在运劲,准备踢死眼前这卵蛋,管他是谁,冲着那眼神,不能忍受呐。 贾全发那时浑身一紧,戒备起来~ “全发~” 忽然不远处树荫下,传来一个轻盈的声音,打断了此刻剑张拔弩拔的紧张。 于晴一愣,抬眼望见,声音来处,一个女子闪出慢慢走过来。 这时候,她才看清,原来树荫处居然是个公厕,看来这姓贾的中年男子,在等从厕所里出来的女子。 于晴很震惊,不是因为来的女子容貌,是她注意到了,贾全发听到女子的呼喊时,他的耳朵居然抖了抖。 她被震惊到了。 于婆子,她的老妈说过,到江夏留心一个耳朵会抖动的人,看见这人,一定要把信息传递回去给她。 老妈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现出了少有的芒光,如刀,一把会杀人的刀。 总算你被我找到见到。 于晴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贾全发,这人感觉有些熟悉,会是谁? …… “于姐姐,于姐姐,救救我……” 河边上,一起游玩的三个小伙伴,都是被她老妈收养的拾荒孤儿,唯独落水的这个,在河里飘荡的时候,她老妈居然很冷漠,拉住她,不让她伸手,看着这小伙伴渐渐渐渐的被旋转的浪花吞没。 她很惊惧,头次,她看见她老娘的狠,还有恶毒,带着泪花。 她为此事整整不理老娘三年,呐少年绝望的眼神里是恐惧、不解和忧伤。 于晴平时就有感觉,老娘好像对这少年特别的关注,时好时坏,有时关切的比自己还紧要,有时眼神流露出的却是刀。 …… 如果把眼前这中年姓贾男子,浓缩一下,似乎这男子便是和她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小伙伴长得很像,只是那小伙伴的耳朵不会抖动。 为什会这样??? 谜团升起在心中,难道老妈子的“慧眼”看到了,未来的什么片段? 于晴心里,好像暗夜,诡异的一扇门缓缓打开~ …… “全发,这位是?”柔和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于晴的震惊。 于晴此时早就泄了蓄积的劲气,在她看见贾全发耳朵抖动的时候,便泄了劲气。 细细看了眼来到眼前的美女,吃了一惊,倒不是被女子的美给镇住,而是那女子的轮廓,居然和老妈子有些类似,于晴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小凤,这位姑娘刚才遇到小偷,我见到她和我都从座谈会出来的,就帮了一把,这就认识了。”三言两语,明显贾全发不想解释,更不想那女子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哦,这位姐姐是?” 于晴看出女子的疑惑,她爽朗伸手,道:“你好,我叫于晴。”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去庙里” “真巧,我也是!” 悄悄伸开抓着银币的手,是很巧,还真是正面! 贾全发不愿意于晴跟着,不过江小凤倒是和于晴挺亲近,旁人若看到,还以为这是对姐妹,长得有些相像。 这弄得贾全发没脾气,因为江小凤很少和陌生人亲近,她就像一朵荷花,远远可看,而亲近却难,贾全发恰恰喜欢这味道。 贾全发那时没留意到于晴,他自然从座谈会上的介绍了知于晴的来历,对面那润祥的代表,但是他,没留心于晴和江小凤相貌接近,也是,万千人中,相似的人何许之多,类似的故事何其之多。 然而于晴不但了知贾全发,现在还知道,那个传闻里,不近女色的全发老板,有个女人,叫江小凤,看起来,俩人关系非同一般,明显这里遇到贾全发,就是在等这江小凤,他们约好去寺庙的。 这个线索很重要,她决定接近江小凤,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寺庙,主要是进一步了解这金元宝的掌舵人。 于晴不知道,她的好奇心那时起来,注定了一场久远的风波将渐渐走近她的生命,正如姻缘,佛说,若你我无缘,怎会遇见。 冥冥中这三就这样走近了江夏,那座千年古刹江夏古庙。 第三十四章 解签 风里,有吉他和歌声在飘扬~ …… 如果,你会听风,你会听见我的泪在徘徊~ 徘徊在你的心里的,是我的泪。 回想曾经过往的美,就算时光走呀走的远, 爱你的我倔强的如此顽强、决不后退。 就算时光枯萎了岁月的完美,对你记忆, 让我绝对不退缩,不放手,不让你的泪徘徊。 …… 古庙的大门,两边是长长的古色长墙,蔷薇花环墙盘绕,在秋日盛放,有丝缕的芬芳,墙外,是各色小贩,贩卖着小工艺品。 此刻,一个乞丐,唱着凄厉深情的歌,一旁有个卖乌龟的小贩在呆呆的听着,他手里,一只巨大的放生龟仿佛也听呆,忘记了挣扎。 于晴忽然注意到,贾全发本来在边上挺放松的,忽然似乎身体绷紧,耳朵又抖了抖,江小凤似乎同样被那声音吸引。 “……就算梦迷春雨被破碎了,我也独立于此不肯后退~” 自弹自唱的声音很投入,听声音就知道吟唱之人,旁若无人。 可好像那声音,根本不属于这世界,实在好听,想不出在这小地方,居然有卖唱的,能唱的如此动人。 “独立于此决不后退!”耳朵再次抖了抖,这是于晴第二次看到,她看的很清楚了。 好像贾全发被,这句歌词给触动。 “小凤,我们过去看看,什么人的声音唱的那么好。”贾全发忽然扭头对江小凤说了句,还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又若无其事一般,但是于晴的眼睛能察觉,贾全发,隐藏着杀气。 好~ 声音被人群围着,叫好声一片,然后是噼里啪啦的硬币声响起来。 弹唱之人,根本没有动容,还在弹唱。 好听,此人唱功和吉他的弹奏水平不凡~ 江小凤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分开人群,三在贾全发领头下,硬生生分开热闹闹的人群,挤到了前面。 在他们面前~卖唱的乞丐嘤嘤而歌怡然自得,旁若无人。 扎着艺术的马尾,牛窄裤一个破洞一个破洞的,根本不是那种艺术裤,是真的破裤,他戴着一幅墨镜,摇摆着身子,在深情纵歌。 硕大的墨镜根本让人无从看清他面孔,一只硕大的宠物黑猫,滑稽的戴着一顶精巧的草帽,猫眼碧绿在望着面前的乞讨盆,看着盆里满满的钱币,这画面让于晴,以为这猫是成精之猫。 ……就算今天我能救赎过去,也救赎不了背叛之憾,我的心对你来说是负罪,多年以后成了原罪…… 于晴发现,贾全发死死在盯着那个墨镜乞丐,微笑的嘴角似刀弧。 好听,江小凤丢了五十元进去盆里,于晴也丢了十元进去。 于晴眼尖,她发觉,那只老猫,似乎抬头望了一眼江小凤。 这时,于晴眼皮一抖,发现,江小凤忽然被拉的一个踉跄,转瞬后退。转头一看,江小凤已被他拉出了人群。 于晴跟着出来,她发现贾全发面色有些不好看。 她觉得贾全发挺有趣,表现怪异,不就是一个奇装异服、戴墨镜的乞丐装在弹唱,至于那么神秘兮兮的么? 后来于晴,到了天目楼别墅,老妈的一句话让于晴恍然大悟,也许他怕的是那只黑猫,怕的是面对歌词里的场景。 老妈子评论的很平淡,也很奇怪,一点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听到消息会激动。 真是的!又是她要自己留意那个耳朵会动的人。 东拉西扯,于晴和老妈就此扯到了其他的事情,其实是于晴有意岔开话题,她有件事情不想告诉老妈,因为她对年少那落水的少年之事,耿耿于怀。 “缘来当知潮有信,念去始觉海非深。” 三人在庙里闲逛,她居然抽到了一只奇怪的签文,江小凤抽的是,“望江潮水连日起,凤鸣长空指日待。” 抽签是玩的,江小凤和于晴玩的很开心,贾全发借口出去抽烟,不一会,回来也抽了跟签。 “江东子弟无穷尽,山高路远迈雄关。”挺有些英雄气的。 三人求签,贾全发和江小凤自然不好问姻缘,都问各自的前途,唯独于晴问的是自己的姻缘。 解签的师太很有意思,戴着幅老花镜,望着于晴的样子似乎眼神特别古怪,“你这签,说的是将来的爱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信嘛,不过不算是好签,念念不忘,终不可得。” 啥? 胡扯,简直是,胡扯! 江小凤和贾全发俩随着其他人在人群里烧香拜佛,没人听她的隐私,然而她不禁四下望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帅哥出现没。 自然没有,此刻都是歪瓜裂枣的居多,“师太,你说的不准,你看这四周,都长得呐啥,没可能。”于晴觉得自己很肯定,还点点头确认这个肯定。 师太伸出食指,眼神一下起了个斗鸡眼,食指顶着鼻梁的镜框,“你就没一起来的同伴?” 心里浮起了贾全发,怎么可能,丫的胡说。 自己胡想才真,认真的撒了个慌,“师太,你看我就是外地的,怎么会有同伴,不准,不准。”为了表示不准,大方掏出一元钢镚,给师太的香油捐款箱塞进去,一溜烟的跑了~ 逃跑前,还听到师太的余音“化解、姑娘要化解孽缘。” 狗屁孽缘,想掏俺荷包才是真滴,一元钢镚很对得起那个瞎掰的解释了。 “你那签文解的如何了?”江小凤关心的问,一旁贾全发倒是四处张望,像是心不在焉,找寻啥丢失的东西,自刚才找借口离开她们一会,回来就有些古怪,好像在找钻入寺庙里的啥东西似的。 斜瞄了眼贾全发,那签让她心里不舒服,妈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啥大头鬼!千万不要应了那啥狗屁签文。 想到贾全发那一望,老司机的眼神,心里就不爽。 不过想想就好了,这是不可能之事,绝对不可能,还特么念去始觉海非深,本美女没那么闲的慌去思念臭男人滴。 “没啥,没听懂。”也是,她是外地的,不过说不过去,那解签的师太普通话水平很好啊,训练有素,看的出来,为了吃这碗饭,那略带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还是基本能满足群众需要的。 于晴不想费口舌,拉着江小凤出去了,因为那个贾全发好像看到啥,出去了。 第三十五章 老司机讲故事 追上了贾全发,两美女都面有疑惑,贾全发四下在张望啥? 贾全发前后接连出去了两次,一次是在他自己抽签前的时候,一次是现在,居然在门口四下张望! 于晴学习过查人跟踪术,发现这丫老司机,好像是看见啥东西,或者在找啥东西一样,尽管贾全发没露狐狸尾巴,但是于晴很敢肯定,这家伙的两次离开不是偶然。 根据判断,应该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他附近,被他察觉到了。 这贾全发感觉里就是个谨慎之人。 或者就是那只黑猫呢?于晴脑里浮起的这个直觉,奇怪的直觉是女人必备的脑洞。 这直觉,激起了她的好奇。 是的,见到了弹唱的墨镜还有那只黑猫后,好像贾全发就有些不对劲。 于晴那时,心里便埋下了对贾全发好奇的种子,真是个奇怪的人。 “全发,你在张望啥?”跟出来后见着贾全发,江小凤奇怪的问了句,她也觉得贾全发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的。 贾全发那时不动声色,转身面对他们时居然很坦然,“我好像看到那只戴着草帽的猫,在跟踪咱们。” 有吗?我们怎么没看到? 见到于晴和江小凤露出怀疑,贾全发忽然一笑,“实话说,眼花,我也没看到。” 这丫贾全发那时还,用老司机的眼神特意瞄了眼于晴,似乎他听见了于晴心里的想法,那眼神,令人羞恼。 你是故意的吧? 想回避啥? 于晴就这点好,不上钩是她的经验,反正咱也没吃啥现实的亏,就脸皮厚一厚。 “贾总你这种历练过大风浪的老司机,会害怕一只黑猫的跟踪,哈哈,笑死人喽!” 心里如是想着,她挑了挑眉头,回了个泼皮的眼神。 贾全发识相,不再老司机了,“我请两位美女下馆子,双流酱粉肠。” …… 果然是正宗的老司机,会找吃的地方~ 好吃,头次吃着正宗江夏美食,于晴那时吃的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 大口吃,把老司机瞅自己的那一眼的亏,给吃回来!!! 江小凤吃的斯文,看着于晴面前的空碟子在一个个叠加起来,心里惊叹。 …… “小凤啊,你知道这双流酱粉肠的来历么?”瞅了眼没吃相的于晴,贾全发询问了句江小凤。 江小凤同样不是本地人,自然不知道这来历了,她有些个奇怪,难道这么好吃的特色小食还有故事。 看见江小凤的疑惑,贾全发有些得意,“我就和你说说,这道双流酱粉肠的来历。” 于晴听着老司机的故事,渐渐入迷,眼前的碟子叠加的速度缓慢下来…… 唉~果然,不怕老司机会开车,就怕老司机会讲故事哈! 于晴听的渐渐入迷~ 忘了时间,忘了美食。 …… 最绝望饥饿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双流酱粉肠。 贾全发低沉的雄性声音,有一种魅力~ 江南的江夏镇,千年的历史中有各种美食,然而有道独特美食小吃,叫双流酱粉肠,据说是明朝当地的一位豆腐西施巧手做出来的。 这道美食,出名不止在于好吃,还有个令人旖旎的故事。 据说,当时豆腐西施,做的豆腐百里闻名,人美如画,许多登徒子都到她家的作坊抢购,每天那队伍从鸡鸣开始排到了日近响午,生意那叫一个好。 豆腐西施店里,有个伙计帮工,小伙子人长得帅气,也肯干勤劳,暗地里喜欢了豆腐西施许久。 江南出美女,江夏人杰地灵,美女如画,可是男人见了豆腐西施,都恋恋忘返,可谓一豆腐倾人口,一美人倾人城。 豆腐西施是外来户,有个不爱说话的老爹,老爹会作一手好肠粉,就是这道双流酱粉肠,所以老爹前面开的是店,卖的是双流酱粉肠,后面是豆腐磨坊,卖的是西施豆腐。 那时候,这家老爹年轻时出去跑埠,独身一人的,带着身份文牒,回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个闺女,在江夏安家。 明朝的户籍是需要文牒的,老爹老大回家,家里唯余江边的几处破房,其他的便被镇子里的无赖泼皮占了,老爹回来,给女儿豆腐西施上了户籍,就改建了破房,做起了前店后磨坊的买卖。 那个帮工的帅小伙子,是镇子的孤儿,他老妈小时候和老爹是邻居,临死将小伙子托付给老爹照顾,其实私下,就是想儿子能作了老爹的上门女婿。 小伙子勤快,可是小伙子发现,豆腐西施有心痛的病,这是个秘密,要吃江里的鲤鱼,并且要新鲜熬成汤,只喝那鲜汤。 小伙子半夜便下河捕鱼,给心爱的人煲汤喝。 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更加秘密的事,豆腐西施不许小伙子吃老爹的双流酱粉肠,小伙子不问原因,因为他喜欢豆腐西施,豆腐西施不告诉小伙子原因,因为他不想吓死小伙子。 那些双流酱粉肠的配料汁液,都是人的五官精华熬炼出来。 红尘大爱,便是人的欲望,藏在五官,尤其是心脑间。 你看那,双流酱粉肠,其实就是粉肠上面的酱料,冒着热气腾腾,酸甜里带着微微的辣,浇灌在粉肠上面,就像人生的欲望得到满足,入口细腻饱满,如美酒的甘醇,回味无穷,其实它的配方是人脑加人心,所以那米粒状的脑浆和鲜红的酱汁混杂,才如此美味矣。 吃这双流酱粉肠,其实还需要配上“鹅肝”,还有本地的特酿“人心酒”,才是完美的享受。 可惜了,鹅肝容易找到,特酿之酒人心酒就配方失传了。 于晴喳喳嘴吧,意犹未尽,这酱双流粉肠实在好吃,没想到需要配鹅肝和美酒人心酒,才算是极品享受啊! 翻了个白眼,打了个饱嗝,“贾总您,享受过?” 贾全发似乎回过神,想起边上还有这么个吃货,顿时笑道:“耐心,故事听完,吃起来才有味道嘛!” …… 痴迷一个人是有代价的,小伙子渐渐发现,河里的鲤鱼越来越难捕捉了,而且老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友善,似乎看他眼神,就像看那些待宰杀的牲口一般。 害怕里他想跑,又舍不得豆腐西施。 “我想死在你怀里,如果河里再也捉不到鲤鱼,你就当我是鲤鱼,吃了吧。” 老司机讲的绘声绘色的,把一个痴情痴迷的小伙那纯真的感情表述的淋漓尽致~ 老司机贾全发,讲的特么的认真,好像历历在目,简单的故事让人起了寒意。 第三十六章 双流酱粉肠 …… 镇子上,有一帮泼皮,无爹无娘无人教养,领头的叫梁二,一般无赖都是啥二的,《水浒传》里杨志卖刀的恶霸便叫牛二,那梁二就是和牛二一个货色,整日没事带着一群混混到处混吃混喝,不过这家伙垂诞豆腐西施的美色,所以比较少来店里闹事,平日那豆腐西施的伙计小伙子,在人前没表现出对豆腐西施的爱意,他也不找小伙计的麻烦。 偏巧一个夜里,这梁二喝了点酒,所谓酒壮色胆,他决心去偷窥人家豆腐西施,唉~失眠是种病,有个名字叫相思,梁二看着恶霸一枚,却莫名其妙的相思起人家豆腐西施来了。 怪只怪月色很美,圆月使人发春潮~ 三两酒后,提着酒葫芦,趁着雪亮亮的月色,他摸到了豆腐西施家后院。 平时一到晚上亥时,豆腐西施的磨坊就收工,然后那伙计就去河里捕鲤鱼,院门口那两盏猫眼灯笼就被老汉灭了,院子一片漆黑。 梁二算准了时辰,望着店家伙计提着渔网离开后,他翻墙进入了后院。 哗!水声,是有人冲凉~ 烛火暗淡,纸糊的窗户人影绰绰然,朦胧里在月下,勾引人犯罪。 特么这蜡烛也不知道是啥做的,有一种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肺,泛起的光粉红粉红的,在月色下令人无限遐想,就像走光的无边春色着实让人回味。 老司机这个绘声绘色,差点气笑了于晴,走光被偷窥,踢死你。 瞅着机会了,就是现在! 这丫那时狠狠一脚,不过却踢在了板凳角上,好痛~幸亏本姑娘脚功了得,不过她还是咧开嘴,“好听,好故事,继续。” “嗯,这个地方看着破旧,其实桌凳都是金丝楠木的,很硬的哦。”贾全发提醒了句,他知道怎么也得让于晴知道,乱踢是要吃亏的,老司机心思厉害,知道这人都有毛病,想试又没试成的事,多半人有机会就会去做,所以他提前让她知道,万万踢不得哦。 “是啊,故事才一半,不精彩,接下去呢?”显然江小凤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没留意桌子下的较量。 “嗯嗯!” 贾全发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好茶!爽心,继续故事~ 梁二以为自己喝醉,仗着酒劲,他蹑手蹑脚,趴在油纸窗户边上,用手指将纸窗捅了个洞,一望,美女的背面,那曲线那凝脂如玉的皮肤,啧啧! 他急切,心里呼喊,转过来,转过来~ 美女一个转身,他看见了,一个猫脸,眼睛绿油油的,放射着幽兰带绿的芒光,望着他…… 于晴心里一惊,她那时被震惊到了,不是这个故事类似聊斋的画皮,而是贾全发好像这个故事,提到的眼睛,油绿绿带着幽兰,便是说的她母亲。 这是个秘密,她母亲有个怪病,一到初一,眼睛和常人一样,月圆的十五便会现出绿油油的幽兰,渗人心寒。 周期性的怪病,据说是感染了某种奇怪的病毒所致,但是母亲从不医治。 于晴心里都害怕,害怕自己遗传这基因,不过私下她去医院检查过,一切正常。 老妈年老,慢慢和她说了许多古怪的故事,半真半假的,其中这个江夏的故事她早就听过了类似的版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贾全发的讲述,让她觉得老妈和贾全发似乎有某种联系一般。 她震惊的是这个,不是这故事。 然而江小凤不知道,继续追问,“接下呢?” 接下去,第二天,人们在河里看见河面漂浮着一具尸体,便是这梁二的浮肿尸体,仵作检查时,发现心脏给掏走了,脑门被破开,脑浆被吸干了。 江夏镇震动,许多年没出人命案件,一出就是那么大一单,居然还是新县令上任不久,自然豆腐西施嫌疑最大,泼皮们指认,那晚他们亲口听梁二说的,晚上要去约会豆腐西施。 梁二呐混球,亲口说,豆腐西施白天给了他一个媚眼,舒了他半身骨头,趁没人时亲口约他晚上亥时上门。 泼皮中和梁二走的最近的小厮,在县衙里,衙役将他屁股开花十杖后如是交代。 所有的疑点和罪证都指向了豆腐西施和豆腐磨坊。 拘来了豆腐西施和他老爹,新任县令也是个色中恶鬼,见到豆腐西施,腿都软了,那么娇滴滴的美人,绝对不可能是案犯。 对了,他家里不是有个年轻英俊的帮工么?人呢? 豆腐西施和西施一样,堂前心痛发作,手捧心口,模样隐隐作痛凄婉动人,令县令心痛不已。 “报——” “里里外外,不见店家的年轻伙计。” 这就好办了,判决如下:店家伙计杀害了泼皮梁二,潜逃未归,着画像张贴各处州府通缉,即日及早捉拿归案。 双流酱粉肠照常开张,豆腐照卖,生意愈加火爆,江夏镇的百姓认为,梁二该死,县太爷又关照生意,特别好那口双流酱粉肠。 他家管家说,县太爷每次吃的,那叫爽啊,碟子一个个叠加,有这么高! 贾全发手指一指于晴眼前叠加好,准备算账的碟子,在于晴不善的杏眼里,又继续下面的故事~ 县太爷年纪可以作豆腐西施的老爹,他其实还想纳妾,就是收了豆腐西施,不过他怕百姓的口,最难堵的就是众口悠悠啊。 好几次,他借口查询店伙计的下落,亲自到西施作坊,看见手捧心口的豆腐西施,他的心就痛。 他老糊涂了,觉得豆腐西施看他的眼神,充满依赖,那一媚眼里,有风花带着雪月的惊心动魄,他,无法抵挡,心似猫抓。 老爹察觉到县太爷的心思,老爹亲自送了双流酱粉肠上门。 “青天大老爷,这是双流酱粉肠,你替我们家雪冤,我那女儿很是感激,您不知道啊,这是她第一次,替客人下厨,亲手做的双流酱粉肠。” 老爹看着老实巴交的,相貌平常唯唯诺诺有个讨好之色,“这双流酱粉肠,是我年轻时出埠闯荡,在深山遇到隐居人家,得到的秘方,要配鹅肝和美人酒一起,才是人生极乐之享受啊。” “这个酒的秘方老汉我很早就有,酿了一壶,历三年之久,今个儿,我便把这一壶,奉送给青天大老爷。” 第三十七章 错误 激动,流泪~ 那青天大老爷,得了豆腐西施亲手做的美食,差点流泪啊。 食色,性也!谁都想有一歪唧唧的所谓红粉知己,青天县令也不例外,何况他垂诞了豆腐西施那么久,傻子都看的出来。 老汉趁机进言,“唉,老朽年纪老矣,就这么个闺女,想托付个好人家嫁了,免得日后受人欺负,小女的意思,是青天大老爷若愿意,吾家小女愿意侍候老爷。” 老汉这话直白,那青天县太爷太激动了,梦想成真。 选了个黄道吉日,八抬大轿,豆腐西施成了县太爷的五姨太。 江夏镇很轰动,一半是因为豆腐西施嫁给了青天先太爷,一半是嫁娶当日,饭桌上有头脸的来宾都喝到了美人酒,尝到了鹅肝配双流酱粉肠,果然品的是人间极品~ 双流酱粉肠和美人酒一举成名,成了佳话。 唯独一件事,有些遗憾,那就是“凶手”,豆腐西施家的伙计一直没归案,狡猾的家伙,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竟然无影无踪。 豆腐西施嫁入县太爷家,老汉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招了许多伙计。 只是有一件事,豆腐西施以前住的房间谁也不许进去,这是老汉对伙计的指令,他已经是江夏的一方地主了,说是思念嫁人的小姐,所以不许下人们进入小姐曾经住的闺房。 三年一任期满,县太爷带着家眷离任回原籍养老,接上了转卖掉作坊的老汉,老汉已经老得走不动,只得被抬上船,他们将乘船离开。 老汉嘴里喋喋不休:“不要乘船、不要乘船,江里有鬼,有鬼。” 没有人信他,他中风了,嘴角流着哈达,半身不遂。人们以为他说胡话。 不过他那美人酒,倒是被接手作坊的东家获得了。 船行在江夏的江面上,那时的江夏,那条河可称江,河水很大,可以行大船。 有一群群的红尾巴鲤鱼,团团的环绕,巡游在江里紧紧的跟随这条船。 江夏镇,从来没有那么多的鲤鱼出现,也没见过那么见过那么大的鲤鱼,凭空出现,出现的不可思议的,他们是复仇来的。后来江夏镇的人都这么说,天空那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好像送行的的看到,一条人脸的鱼,跃起而过江中的船,从船身一侧越过另一侧,接着江面起了漩涡,大雨瓢泼里,船打着转侧翻入江里。 那个怀着身孕的豆腐西施,船里的人听见她嘴里发出了猫叫,是一种哀嚎,一声巨雷里,闪电劈中这船,船起火沉入了江中。 江夏镇,人心惶恐! 没人经历那么古怪的事,谣言纷纷里,朝廷派来了钦天监,那家伙叫陈官,说江夏有妖气,妖星巨大,遮了江夏的灵脉,陈官带人刨开了豆腐作坊,那间豆腐西施的闺房床下,有几十付尸骨,都是缺心、脑髓被吸干的尸体。 仵作发现,其中有具尸体便是这家豆腐西施的年轻伙计。 陈官没收了接手此地的东家财产,包括那本酿酒秘籍,人心酒就此消失。 这是悬案,记载在县志里。 我们现在坐在这儿吃的双流酱粉肠,不是地道的双流酱粉肠,不过我们所在的地点,恰好便是传说中,有板有眼的豆腐西施的原址。 于晴望着眼前的一叠叠盘子,她刚才吃的好不痛快也,现在有些反胃。 那些双流酱粉肠,是人脑和人心肉沫搅混出来的美味?! 她脚上卯劲,准备对那说故事的人继续下脚。 可恶之极也,这便是贾全发的待客之道?也不知道贾全发怎么想,他的女票江小凤还在边上,也才吃过呢。 “全发,你还让不让我们好好吃美食了!人家于晴妹妹第一次和咱见面,你说这些恶心人的故事干嘛?”有些嗔怪的意思,不过这话,听得出来,贾全发是平时没少这样和江小凤开玩笑了。 这一对人挺奇葩的。 于晴再次对这两货有了新的认识。 贾全发不置可否的摇头笑笑,于晴接下去才明白这奸猾的家伙要干嘛! 听到江小凤那话,于晴那时收回愤怒,不过她的眼神有些刀子的味道,她觉得奇怪,她的刀子下,贾全发忽然皱眉,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似的,不是因为刀子,她可以确信,他那时的眼神有些不对。 “喂,你怎么了?”于晴皱了下眉头,问了一声。 “哦,没什么。一下觉得你好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贾全发好像有些晃过神来。 切,这么笨拙的手段,还在女朋友面前对另一个美女使用,她有些鄙视这眼前的“贾肿”。 不过很奇怪,江小凤却一脸镇静,很信任贾全发,真是奇怪的一对,她再次感叹。 也许这就叫了解吧,反正她没经历过感情,老妈子说过,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从小她心里,只认事理是非,不认男女间无聊的冲动。 果然还是江小凤了解贾全发,接下去老狐狸开始进入话题。 “其实呢,这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这间店是我个人名下的,我很喜欢这个传说,所以买下这店子。” 贾狐狸这次说话认真,很诚恳。 “我手里还得到了美人酒的配方!这酒运作的好,日后推出肯定雄霸华夏市场,我一直想寻觅个能独立运作这个牌子的人,觉得你很合适,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来运作这个项目么?” 于晴很认真的摇摇头,是的,这贾全发不得不说提出了个诱惑性很大的建议,来收编自己。 看的出来,很有诚意! 可是贾全发误会了,她虽然在润祥,但是并不是马怀远那块烂泥的人,她的背后是马老太爷,对她就像亲闺女一样,怎么可能投奔全发。 “贾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有机会能合作我倒是很乐意和您合作的。” “还有,贾总您这故事,有个漏洞,下次该补齐,就是故事里,那个被挖心吸了脑髓的蒋二,为何浮尸江上,难道不应该一起被埋在闺房更加没人了知这件事么?” 于晴一本正经,她心里乐开花了,总算扳回一局。 “不错,你很厉害,在这么个环境和故事下,居然听出漏洞,的确是我需要的人才,有机会我们必须合作。”贾全发现在很认真。 于晴忽然觉得,此人不该是叫贾全发,他应该叫三国里那个奸雄“曹操”才对,有野心、好色、还会讲故事收买人心,当机立断的能力是方怀远远远不及的。 那时,她便知道,润祥这办事处瞄着全发和城西,是一种错误。 第三十八章 神秘的古画 …… 果然要命,方怀远被方老爷子赶出了润祥,润祥落入了俞家之手,不消说,走道程序就过到了贾全发手里,俞家需要全发这头猛虎来开拓省城市场。 高手博弈,下棋的落子方式选择很重要,明显俞家选择了利益交换,声东击西,互换了金麟和江夏的利益,各取所需…… 还真是要和贾全发合作了!期待里此刻和方老爷子喝茶的于晴小小的感慨了下。 现在于晴,觉得冥冥有只笔,在抒写着人生的际遇。 居然她将要和贾全发合作共事了!自己的女性直觉也奇准的可怕。 有句话,不要欺骗一个女人的直觉,她通常不想揭穿你而已,哈哈,莫名想到这句话,于晴明眸里闪了丝亮光,浮起了贾全发的样子。 “老爷子泡的的茶就是香,我只要顺着老爷子的手势去泡,这茶也味道不错。”于晴俏皮的拍了拍方老爷子的马屁,给方老爷子续上一杯,纤手捏起面前的杯子,美美的也抿了一口。 “不过老爷子,既然我代表方家的投票权,那么您可得给我独立决断的尚方宝剑哦!” 茶香袅袅,于晴不想让老太爷心里有想法,她服从了老爷子的安排,只是她提出了一个意见,她自己将要有决定权,在和全发合作的投票决策中,不做傀儡。 “哈哈哈,好,这正是我需要的,相信有你在润祥,我们和俞家的合作应该会很顺利。”老爷子挺满意,他其实是担心于晴受被合并收购的影响,不去沾这润祥的方家代表投票权,不过看这架势,于晴似乎有独立做事作决策的心思,这让他很高兴。 方老爷子自然明白,于晴虽得自己宠护,但方家里肯定明暗作祟想给她穿小鞋的,大有人在,这是江湖,他只能一步步的慢慢培养和放权给于晴。 于晴提出的要求,便是基于方家里那些不想明说的肘制,事先要个令符,鬼丫头还是很机灵的。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什么鬼?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又是什么神灵? 其实,这世界,最可怕的便是人,最可怕的便是人心,千古不变,这是句被世人嚼烂了的话,不过嚼的再烂,依旧改变不了这句名言是如此嘲讽的真实无误。 现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方怀远冷静下来了,在他度过了初初的害怕惶恐,到绝望沮丧后,在他摔了一个杯子后,他望着于晴离开的背影,一屁股颓唐的坐在大班椅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失去了方家的核心争宠位子,远离了权利中心,他便会被打回原型,啥也不是了。 啥也不是,意味着他被抛弃了,还可以肯定,他一旦去了国外,将无翻身之日了。 没得到过的人不理解拥有者的那种舒爽,不行,我方怀远绝不能灰溜溜的离开。 要搞定方老爷子,重新回到方家核心位置。 他知道要搞定二个至关重要的人,少了任何一个,都是死路一条。 目前他能搞定的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那就是方老爷子的枕边人小萍,从小萍嘴里,他还知道了另一个人,对方老爷子来说,至关重要,其实他也知道是谁,只是他觉得搞不定,但是他想试试~ 这人很神秘,身份在方家若隐若现,一般踪迹也飘忽不定似的,但是方老爷子的枕边人小萍,透露了那人的行踪,那人便是于婆子,此时就在省城的天目山脚下那栋别墅里。 他要去,拜访她~ 趁着现在,她在。 …… 竺蝶雪梦, 悠悠尔心。 但有姜宠, 不忘顾青。 天目峰的别墅,院子里栽种的花草很奇异,上次方老爷子过来拜访,还没见到啥,但此际,满院子绽放,看着满是西域风情的奇怪景致,一只黑猫在花草里玩耍的很开心,追着蝴蝶在打滚奔跑,那些蝶,很奇怪,都是蓝蝴蝶,好像不是中土的特色才有的品种。 不知道,这于婆子怎么喜好这域外的东西,大概西域人便是高鼻子蓝眼睛,而她的眼疾便是,眼睛是变蓝的,所以才喜欢这奇怪的西域风情植物。 来过这的人极少,很容易迷路,但是方怀远没迷路,他是方家的人,他手里有一张于婆子需要的东西,不过他也不确信,只是隐隐有些猜测。 一张图,明朝时期大画家顾宠的江夏魅幻图。 他花了重金,从江夏银行老大手里买下的。 他是个有心人,有心人留意的常常是别人不曾留意的人事。 这件事,他到手的画连小萍和于晴都没告诉,隐隐约约的,他觉得此画对他可能是个命运的转机。 事情其实说起来不复杂,方老爷子一直都在找一副江夏魅幻图,江夏办事处成立的时候,老爷子就吩咐过有机会打探下。 那时,老爷子叹了口气:“不过,想来也是缘木求鱼,她都无法窥看,此图流落在何处,托我打听,唉~”然后老爷子就没继续下去,那时要紧的事,是布置选址办事处。 方怀远畏惧老爷子,不过他时常会给老爷子的娇妻小萍带些礼物,从老爷子身边的夫人下手,套点方老太爷的口风,顺便讨得小萍欢心,好替他吹吹枕边风。 这图就是小萍吐露的秘密。 为此方怀远记上了心,他知道江夏银行老大在江夏多年,就拐弯抹角的打探明朝字画收藏。 有许多的字画,都是客户保存在银行里的保险柜的,江夏银行老大很喜欢探听人家的秘密,他或者知道。 所以他几次灌醉了江夏银行老大后,终于知道了这画的下落。 他虽然是白面书生假斯文的人,但方怀远也是个多心的人,方老爷子提起这画,到了江夏,他便去了解,江夏的人文地理,尤其是古今奇谈,特意去搜了下从江夏镇走出的明代画家顾宠的传说。 他发现了个趣事,对面那家全发老大也在寻觅这幅《江夏魅幻图》,他还了解过明代顾宠的一些故事,很神秘。 基于对全发的敌意和方老太爷的吩咐,他愈发重视起这张神秘的古画,他也很感兴趣这画,因为这画背后有个故事深深吸引了他。 第三十九章 江夏魅幻图 是什么样的画值得贾全发和方老太爷关注呢? 方怀远那时来到江夏,有心的他请教了当地民史的研究学者,大概理了下,发觉那个传说,关于江夏的顾宠的传说不但神秘,还很有趣。 顾宠据说是在朱棣继位几年后,成名的。 他从西域归来,随着他的归来,他带回了西域的珍奇花草,据说这位画家,擅长绘画写实的工笔画。 那时流行的是泼墨的山水画,而顾宠的画如同他的人,堪称异类。 异类通常有两个宿命,被接纳就美誉成名,不被接纳就被排斥的沦落如丧家之犬。 顾宠面如冠玉,身材修长,走在江夏的街道上,可谓潇潇然仙风道骨,其笔下,人物花鸟纤细逼真传神,谓之有仙气矣。 县志记载,顾宠曾替江夏县太爷素描了一仙女抚琴,那画面,荷花雾霭深处的荷塘,船上,隐然有一半遮面的仙女在抚弄古琴,一只黑猫闪动碧眼听得入迷,渺渺云烟,似乎仙女就立在面前。 题诗一首其上。 《春江思念画梦》 凝烟紫黛舞翩翩, 碧水直落九重天。 花好蝶舞应有梦, 谁人与我共婵娟。 他的画作写实在民间一向很受欢迎,细微到人的头发丝都和真的一样。 他的诗词一样飘洒深情诡异,韵味十足。 县太爷这次算是见识到了,鬼才的鬼笔神功,素锦半遮面的仙女,风过飞扬了一池涟漪,而欲将掀起素锦纱巾的画面,配上了那首《春江思念画梦》令人遐思万千。 那座江夏的道观,便是那时重新修缮,顾宠卖画修道观,直接卖了两幅,一副给了县太爷,一副给了当时的江夏首富,盐商范来喜。 他在江夏的这段时间,留下神秘的画作,便是《江夏魅幻图》,此画作被当时江夏的首富范来喜收藏,然后莫名消失。 传闻最令方怀远心惊肉跳的,便是县志里如是记载:是夜,县太爷观画,良久叹息,无缘会此画中人,惜哉~ 县太爷烛光下眼困,乃假寐,盱眙片刻,朦胧中似乎来到画中,乃听得天籁之音,竟不能自拔音韵里。 鸡忽鸣,太爷醒,见画上只余荷塘,抚琴仙女和黑猫已然消失。 县太爷谓之惊奇,疑顾宠为妖人,时建文帝失却踪迹,锦衣卫以京都妖人携画裹带文帝出京,密令各处,追踪线索。 县太爷今遇此事,急不敢怠慢,天微亮即差衙役拘拿顾宠。 至道观,云顾宠早离去多日,唯遗留银两三千交令观主修缮道观尔。 …… 县志记载的洋洋洒洒的,大致的意思是这样,县太爷夜观画作,困倦睡着,梦里进入了画中,听仙女弹琴,醒来发现画里面的猫和仙女都消失不见了,恰好建文帝传闻被妖人带入画中,逃出京城,新皇帝朱棣,便命令锦衣卫全国搜捕,联想到这,县令便安排衙役抓顾宠,然而顾宠却,莫名消失了,成了疑案。 这个传说让方怀远很感兴趣。 江夏藏着秘密,尤其是另一个故事,是关于《江夏魅幻图》的。 这就是那诗句。 竺蝶雪梦, 悠悠尔心。 但有姜宠, 不忘顾青。 方怀远得到的其实不是一副画,严格来说,是折叠起来的连环画。 他看过,画里是曼珠沙华绽放的幽兰花朵,画的鬼魅异常,花朵上还有人脸的蝴蝶,便是蝴蝶的翅膀看着是一张张人脸。 花朵幽蓝~ 蝴蝶幽兰~ 人脸亦幽蓝~ 这纸张不知道是什么制造的,好像是绸缎又不像,像是一种蚕丝上作画,那种蚕丝叫冰蚕丝,很名贵,经过特殊工艺,可以保留千年不坏其色。 价值连城,便是放在当时的明朝,都价值连城,不可能是一个浪的虚名的画家所能拥有。 方怀远那时有了贪念,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他想独吞占据。 因为画工,实在精巧的让人无法形容,蝴蝶翅膀上一丝一毫的人脸,连眉毛都清晰的可以看见,甚至弯起来的造型都和真人一样,好像是蝴蝶就是被打入了画里,曼珠沙华就在现实里整个儿挪移进入一般。 换谁得到此画,谁又舍得交出来! 方怀远不舍得。 所以他谁也不告诉,私藏起来。 为了得到这张画,他下足了血本,也得到足够的运气,因为这画是本地一个盗墓贼所盗,方怀远不得不说,他的能力便是擅长从歪处入手,他的推测没错,江夏银行老大认识的那个家伙恰好急需钱。 这画便轻松的落入了他的囊中。 人生总是如此可笑,美玉埋土培,美女遇老王。 所以这出尘的画,自然也该落入龌蹉的方怀远之手。 方怀远心知,虽然他和盗墓贼一样知道这画是好东西,但同样他看不出这有啥玄机,不过依他的心智,他能确信,这画的诗和画不仅仅像看到的那样,肯定有深深的用意和玄机。 他丫的想慢慢研究。 没想现在遇到意外,他必须出卖此画换得重生的机会。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交给方老太爷。 方老太爷的精明,便一下知晓这画他早在手里!所以他决定赌一把,他找上了于婆子。 到了天目山,于婆子的别墅前,他伸手要敲门,大门枝丫~怪叫了一声开了。 一个老哑巴,指手画脚的比划了下,意思是他可以跟着自己进去。 于婆子他很少见过,遇到过二次,在方老爷子的总部办公室内。 现在,别墅的院子,于婆子在喝茶,身前空出了个位子,似乎就算准了今天有客人来一般。 桌上是一个杯子,还是那黑乎乎的一口大杯子,里面是黑乎乎的茶水。 “是方家小少爷来了~” “请坐!” 声音有些古怪,好似太监。 方怀远心里骂了句,“倒霉!”也是倒霉,方老太爷和于婆子见他,都是换了一副奇怪的脸孔,方老太爷威严凶狠,于婆子诡异阴邪。 人倒霉,遇到的尽是这破事! 嘀咕了句在心里,方怀远很沉稳,这小子还算是小有胆色,不废话,掏出了盒匣,轻轻推到于婆子面前。 第四十章 面对 方怀远静静看着面前的于婆子,他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强忍着不安,他还是很认真的望着于婆子。 “你这是来,和我作交易?” 于婆子说的认真,一只黑猫忽然就窜上她的肩膀,半蹲着,望着方怀远“喵、喵。”叫唤了两声,乌黑的尾巴毛发膨胀起来,这是猫的恶意还是什么其他意思? 方怀远觉得自己从没招惹过那只黑猫,但是黑猫好像有敌意。 “我知道婆婆想要找这件东西,恰好、我找到了。”方怀远不以为意,他来是要达到目的的。 于婆子摸了摸黑猫的脊梁,拍了拍,黑猫咕噜一下就跃下肩膀钻入院子的花丛里。 “唉,这世间的人哪,没人能摆脱名利的诱惑,更少有人能挣脱欲望的枷锁。” 于婆子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 方怀远没接话,他静静看着,于婆子将枯瘦的“爪子”搭在画匣子上,轻轻摸了摸,自语了句:“怪不得我感应不到,原来居然被人用符咒封了信息,有趣~” 话语未完,画匣子便被爪子一划一带,砰!一下,打开~ 于婆子开的轻巧,方怀远却不知道,于婆子的眼睛只是瞬间便转了下油绿,时间很短,匣子的封印被破坏,常人开这匣子,因为没感觉,所以反而平静。 明显这画匣子的封印是针对类似于婆子这种奇怪之人。 可见这画匣子在当年只是对付,异能者的测算窥看的。 看到于婆子将画匣子卷过去的时候,方怀远心里总算舒了口气,他知道他有活路了,这可怕神奇的老太婆,既然卷过去那画匣子,就是答应自己的所求了。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需要多话! 画匣子的画有什么玄机呢? 这时候,他好奇起来~ 他更加好奇的,是那只老黑猫,忽然又出现,跃上了于婆子的肩膀,好像一个人在观摩揣测于婆子手里的画。 果然是奇异的人、连身边都带着奇异的猫。 还是一只会看字画的老黑猫。 …… 阳关照在了,冰蚕丝帛上。 冰蚕丝在阳光下,五彩斑斓,流光四溢。 好像画面展开时,那些曼珠沙华、那些人脸蝴蝶都是活的,都要跃出来一样。 方怀远发现了一个秘密,此刻于婆子的眼睛忽然变化的油绿绿的,带着蔚蓝,她的眼珠,同样流光四溢,眼珠的芒光里,似乎有隐隐的画面在变化。 心里大吃一惊,“慧眼”。 世家子弟都知道很多秘密,方怀远同样接触过许多秘密档案资料,知道这世间,有些奇怪的人、奇怪的事,但是同样他知道,这世界,有“界”,看不见的界界定了层面,基于此,互不干涉,干涉的结果,就是天道的反噬。 所以凡人只在自己的“界”,了却因果。 现在明显,于婆子在破解这界。 半盏茶的功夫,于婆子手一抖,冰蚕丝帛合拢,轻轻盖上画匣。 于婆子的眼神里有丝困惑,或者说好像还是没抓住什么要知道的。 不过,她抬眼,看着方怀远,她有话要对他说。 “年轻人,你想不想听个故事~”于婆子慢声细语,她喝了口黑乌乌的茶水,指指方怀远面前的那杯一样颜色的茶水,“这天气热了,你可以喝上一口,解暑。” 毫不犹豫,看着很恶心的茶水,方怀远端起一口下肚。 他忽然有些恍惚,好像喝了一种迷幻剂一般,他知道有种毒药熬制的茶,喝了人会出现幻觉,被人摆布…… 他叫顾青,和顾宠是孪生兄弟,他是建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他和建文帝的一个妃子姜宠暗生情愫,私通私情。 顾宠国画丹青,醉于道术丹药,受命建文帝所托,出西域执行秘密任务,顾青舍不得权势和美人,托辞留下。 建文帝委派给顾宠的任务没人知道,顾青也不知道。 直到了燕王朱棣的大军,团团围住了金陵,顾宠出现了~ 出现在准备携带姜宠私奔的顾青面前。 …… 此刻迷醉里,方怀远嘴角流着哈达,眼睛里是迷茫之色~ 他的心神好像到了久远的历史,回到了那一刻…… 他看见了顾青,另一个自己,顾宠的眼睛好像一轮皎皎诡异的红月,探视着他。 “幸好,你只是携带姜宠趁机跑路,还没出卖帝君换取名禄爵位。” “看在,你是我孪生兄弟的份上,我救你一次……” 天空在旋转,蓝色的蝴蝶,蓝色的花朵忽然扑向他,扑向了他身边的姜宠…… 不!不!放开我…… …… …… 陡然,醒!方怀远惊醒了过来。 他惊诧的望着于婆子。 此刻,桌面不见了画匣子,桌面只有一只黑猫,绿油油的眼在望着他,好像他心里的世界,全部被这黑猫窥伺的清清楚楚的。 “刚才那个是梦,还是曾经真实历史发生?” “我是顾青,还是我被迫成为顾青。”方怀远觉得脑袋不够用,他此刻望了望空空的大杯子,那是啥鬼茶水啊? ”那是西域已经消失的曼珠沙华,熬成的茶。”于婆子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淡淡的就像一个老人家在解答问题。 “你会得到方老爷子的一笔钱,带着小萍离开,从此你将和方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于婆子说的很冷漠,但是还算是有丝丝的温情。 “你可以走了!”于婆子赶客。 看着方怀远落寞渐渐远去的身影,于婆子淡淡的说,“不然呢,难道你能灭了你的亲儿子,等他自己去闯荡吧,看他未来,立足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婆子身边,方老太爷现了出来,不说话,看着陡然似乎,老了几十岁的表情,望着方怀远的背影,无语。 “这《江夏魅幻图》虽然没有能解开迷惑,但我的慧眼窥看到了一丝踪迹,也许要不了多久,许多迷雾,便在日光下显露出来。”于婆子淡淡的自语。 她忽然出声,“方老太爷,我看今日你就将就着,在我这儿吃饭了。” “也好,不知道下次再次一起,还能吃饭不。”没头没脑的,方老爷子莫名的说了句,他知道于婆子是担心他,所以留他下来吃饭,可是所有的事不是都要面对的么! 第四十一章 布置工作 每个人都有难题要面对的时候,贾全发现在面对的有两个难题。 其一:陈文浩心神受到一击,尽管不重,可是目下看起来,陈文浩暂时需要静养。 按照陈文浩的说法,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才能恢复。 问题现在在城西这块地的争夺战炙烈之时,得需要他尽快恢复相助,还有件烦人的事,公司的员工个个都泪眼汪汪的,一个个忽然都得了时髦的相亲病,被家里父母催着请假相亲。 连前台那个刚毕业的小姑娘,都被父母絮叨着请假回去了,真让人啼笑不得。 不消说,罪魁祸首便是这桃花局,贾全发心里毛毛的,因为他发现,连柳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红润的光,好像小母狼在发情。 他的名言:兔子不吃窝边草,否则就算不出问题也违了他的原则。 他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所以他盼着他的孔明,陈文浩能快点佳愈,来解决这问题。 “佳愈!佳愈!” 贾全发坐在办公室大班椅子上,沾着口水,在桌面上划了几个圈圈,想到陈文浩遇到的惊险,心情就有些郁闷。 他也不想在这时候下命令,不许休假,越是这时候,越要表现整个公司处于轻松的状态,前段时间整个公司确实忙坏了,不合适不许休假的命令,他的管理能力确实有天赋。 其二:上头派下来处理江夏银行的问题小组,得出结论,江夏银行老大工作失误,用人不查,然银行此次损失全部,是已跳楼身亡的副总造成的。 江夏银行老大免职,降调他处。 显然,这是官方明面上给出的交代,暗里的调查在继续。 暂停的城西地皮招标继续,这脱出了贾全发的预计~ 都是那该死的桃花局! 原定几家继续参与投标城西那块地皮,润祥因受举报影响被排除在招标之外,名额由本地全发地产代替补充。 虽然无十足把握,但是必须是出手的时候了! 他希望陈文浩能尽快恢复。 他们需要找出那个破局者,就是那伤害到陈文浩心神的家伙,必须找出来,不然是个祸害。 这个破局者是谁,究竟背后藏着什么企图? 但眼下寻出这个背后破局者的事先搁一搁,拿下城西才是最要紧的。 贾全发是个心狠手辣的,找出来自然有办法灭了那人。 好消息便是,和俞家的交易相当顺利,俞家答应的资金首笔已经在账上,合同清晰无误,这点让贾全发高兴不已。 现在全力出手,需要个帮手来增强实力,他再次想到了,公子俞洁。 好奇怪,每次想到公子俞洁,便想到那次握手,心里便是有莫名期待见面的冲动。 这是怎么了?貌似哪里不妥的,贾全发忽然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的踱步,吸了根烟,恶狠狠掐掉。 他拨出了电话,电话号码那头是俞洁~ 电话忙音,对方占线。 此刻俞洁,也恰好给贾全发拨出电话,居然就撞线了。 不得不说,全发地产和俞家达成的协议,那么快那么顺利的搞定全部流程,和俞洁的高效工作分不开的,也证明全发的内部工作效率惊人,这点看很是令俞洁满意的。 俞公子出手,手段就是鬼神莫测。 相对落后的江夏城西那块地,居然被运作的换了个方式,便是政府牵头,分别由四家提出建设方案,进行开发,目的是尽快启动起来,防止中间出现不妥行为。 资金方面,由方案被选中方出六成,另外政府牵头和银行对接,按照最低利率慢慢偿还。 电话里,俞洁简短的告知贾全发城西那块地的内幕变化。 所谓的竞标估计很快便会通知作如是更改变化。 这个,恰好便是全发需要的,因为对于城西的规划设计、开发,早在一年前就坐过无数的方案了,最终的版本早就在手里捏着。 合情合理的情况下,朝里有人好办事。 …… 电话接通后~ 上述的情况贾全发和俞洁互相沟通了下,电话里,俞洁依旧是满不在乎又精细的令贾全发哭笑不得。 “就这么定了,方案我立刻安排人送过去给俞公子过目。” 挂了电话,贾全发似乎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为何,那么大的事情,居然这毛丫头还是那副纨绔的语气,没一丝激动。 感觉自己都有些惭愧,还没人家小丫头沉得住气。 …… 贾全发召集了四员大将,这次还顺带上柳诺,开了个会。 自然是安排布置工作,还有就此新情况分工高效运转,务必一举拿下城西这项目。 柳诺忒激动,丫丫的假犬丫,总算俺也进来了哇~ 进到了核心队伍里! 闪动着桃花泛滥通红的眼眸,这丫,头次没那么精中精力,开会老走神。 贾全发有些察觉,皱了皱眉头。 “柳助理,你那头任务不轻,关键我们对于城西的开发,方案里不仅是集商贸住一体,最主要的还是突出了文化的功能,便是宣导我们江夏的千年历史,除此,那个养老院的选址,也是我们竞争的强势宣传点,你可要记住了。” “回头,这报告可是你主笔的,你和设计方的沟通一定要到位到精准的程度。” 贾犬丫,讲的口感舌燥,连续惯了几大杯茶水,柳诺细细看着,心里有个小傲娇,哼~ “假犬丫同学,还是离不开我吧!” 她认真点点头,低头作好了记录,心里此刻傲娇带着蜜糖。 说实话,她倒不是喜欢上这假犬丫,真心说,欣赏多点吧! 被人赏识是一种价值,她觉得此际自己真正走进了全发地产的核心,这金元宝大厦,她终于登堂入室了,所以她很开心。 “一定圆满完成任务”这丫头忽然满脸通红起来。 哄~一下,除了贾全发,其他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不苟言笑蒋浩也露出了门牙。 这柳诺,平时丫丫的难招惹,精明带着可爱,所以大家都让着她,给她点骄横的空间嘛,此际她的呐姿态,嘿嘿…… 果然,这丫发现不对劲,又回过神来,“笑啥笑,没见到本姑娘感冒,俺这是带病坚持工作,哼。” 哈哈哈~ 会议在一片笑声中散会,贾全发不禁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第四十二章 柳诺入局 …… “柳诺,你等下~” 假犬丫喊住了柳诺,这不是刚才在会上,还强调要自己赶紧奋力投身火热的工作去,怎么了?有事? 柳诺心里有个狐疑,其他四人已经忙着自己的事去,柳诺搓搓手,望着贾全发,眼珠睁得贼大,红扑扑的脸颊配着潮红的鼻子,望得贾全发避开了她的眼神。 贼丫头还是挺诱惑人的! “你看,全公司你比较合适,和我一起去看看陈顾问去。”贾全发心里浮起个想法,不过他现在没想说明白,他觉得不是时候——这丫头精明的狠,他只能慢慢制造机会,他想让柳诺和陈文浩擦出火花。 这个时候机会合适,探望一个人,在他身心受伤的时候,最容易感动人了,不亏是老司机的干活,心思很缜密。 “哦、哦。” “也是,你们都去过,我确实要去看看陈顾问的。”柳诺理解假犬丫的意思是,大家现在都是内部核心,自己人了,自然要去探望哈,她可没贾全发这么深的机心。 陈文浩此时,在自己的复式公寓内,他在推演“七星打劫”的各种变化。 眉头紧蹙,他发觉对方,并不是往死里破局,而是巧妙的改变了,他的布局,有些调谑他的意思。 能够不动声色的,将三棵百年桃树神不知鬼不觉,在全发的眼皮低下,移种到天权位,还能摆放好桌椅,对方不但术法精深,而且能调动的力量也不小。 陈文浩知道一个道理,天下高人很多,怀才不遇的高人更多。 所以高人又得到势力支持的,才叫可怕的高人,这道理很多人不明白,但他陈文浩明白。 然,他不明白的是,是谁? 为了什么? 种下这桃花局。 关键是目的何在? 所以眼下,他展开了江夏人脸风水图,在入局思考。 换位思考,便是他的长处。 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蹙眉良久。 这时,贾全发的声音,远远传来,“文浩,开门,我和柳诺来看你了。” 特意的,他拖长了柳诺两字,便是告诉陈文浩,有啥神神叨叨的东西收起来,还有便是,公司的美人来看他了。 苦笑了一下,陈文浩总算有些明白,算东算西就是自己没算到自己,居然也入了桃花局。 高手!真高手也!很佩服那个落子化局者。 他刚才打卦,得到了朦胧的卦象,就是对手似乎和听耳楼有关,卦象显示就如贾全发所说,牵连了古琴。 “琴鸣之声耳边闻,素来不知几多悲!悠然梦殇悲欢合,枯等成灰泪成空!” 似有所悟又模糊,感叹了句,他收起了图,开门~ …… 唉,没想到神棍住的还很清雅啊!一点也没她想的那样。 柳诺有些好奇,“陈顾问,你这儿好雅静啊,一点也不怪诞!”柳诺好奇的直言,她第一次有机会私下观摩,神棍的私人空间,也第一次看到神棍和假犬丫在一起时的状态,她挺好奇! 听到柳诺此话,陈文浩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想啥,哈哈一笑,“贾总、柳助理,你们坐,我来泡茶。” 贾全发知道陈文浩从来不会和他来虚的,也不推让,就入坐看着陈文浩细心的洗茶泡茶,柳诺是随着贾全发上门的,董事长坐,她自然跟着在边上坐下。 带着好奇,“这神棍不是恢复了么?”柳诺看着陈文浩泡茶的动作很专注,茶香袅袅里看的有些发呆,这是她第一次留意一个男人泡茶,原来专注的动作很好看。 一挑眉头,“柳助理,请!”陈文浩没管贾全发在一旁随意的端起杯子喝茶,他倒是轻轻伸手,对柳诺作了个请的姿势。 抿一口,提神醒脑,一个清新甘甜直透心肺,好喝!给赞~ 柳诺现在,觉得这神棍挺有趣的,她忽然觉得神棍也没她想的那么神经兮兮,原来还是挺雅趣的一人。 “文浩,恢复的怎么样了?”贾全发淡淡的问了句。 “静养的差不多,这两天就可以恢复,不过,我还需要在推算下,那局势的走向。” 陈文浩回答的清晰,既然有不知道的势力干扰这局,这局必定就在现实里兑现,让局面起了纷扰,现在不知道是谁居然了知他的布局,而且还特意转化了他的风水杀局。 风起云涌在即! 贾全发不明白,但是陈文浩知道,这局开始了,因为这个桃花局便是拉开了帷幕,算是对手显露出来,触发这机关。 显然,对手的用意,在于引导这局。 而且是故意影影绰绰、若隐若现的,让他知道。 此事不可能是其他几家捣腾出来的,否则这不应该是桃花局,可能是鱼死网破的绝杀局,也不可能是俞家俞公子身边那位高手,因为全发和俞家是同一利益,并且,那是个骄傲的人,无需如此藏头遮面。 还有一件事,就是隐隐让他觉得奇怪,那人似乎知道,他的行踪。 他不是很敢肯定,是否内部自己人里面有何不妥,这话他没说,因为贾全发身边的人,他都细查过,而且,贾全发都让他过目过,才决定留用的,如果有不妥的人,那估计那人不简单了。 他不敢肯定,所以也没说出来。 现在,他需要细查,遇到的是什么一股势力。 既然对方,布下了这么个桃花局,陈文浩忽然心一动,他忽然有了个主意,那正好应验了先前的卦像,他要假装入局入戏,他中招了,也桃花开了。 眼前,这魅力无比的丫丫柳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入戏道具嘛。 陈文浩那时没多想,他觉得假装被桃花局所困,喜欢上了柳诺! “赫赫,柳助理,难得你会来看我,感激~”陈文浩心里按下张良计,换了一种轻松的状态,“我呀,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恢复下就好了。”他说的有些调皮轻松,贾全发却是眉头皱了皱。 贾全发自然很了解陈文浩,知道他的风水顾问这种表现肯定有故事。 果然,陈文浩来了下文,“贾总总是和我说,柳助理多能干,其实我在想,是不是要带柳助理看看城西那里,毕竟柳助理亲身感受下,城西的实况会更加受益。” 陈文浩轻轻的说,他脸上挂着浅浅坦然的笑,好像说一件工作的事,可是,恰恰不自觉中,连他也不知道,柳诺就这样被代入了桃花局,卷起了涟漪~ 第四十三章 城西旧事 “怎么,柳助理,你不敢?” “哈哈哈,算了,和你开开玩笑的。” 陈文浩轻轻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模样还是蛮可爱和帅气的。 丫的,在使激将法么?我就装作上钩,怎么了,切! “就你那人品,才会去趟城西就出事,还不知道真假呢,也许是你,想偷懒,哼!” “去就去,怕的是小狗,再说了,我家原先就在城西,我那儿长大的,不知道吧。” 柳诺有些小得意,抹了下鼻子。 陈文浩原来是半开玩笑的,听到这话,便是一蹙眉,“你家原在城西?” “是啊,你不知道啊?哦哦。你是太岁,外来的,高高在上,自然不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时候,我确实遇到过一件古怪的事情哦,一直没说出来,原来想找时间请教你的,你不是号称咱公司的顾问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路上爬的,你全知道,你给我分析分析呗。” 柳诺的话匣子打开了~ 陈文浩又是眉头一蹙,接着一挑,他觉得那故事应该有趣。 “想不到我们柳助理也是有故事的人哪!说来听听~”拖着下巴,陈文浩假装露出景仰认真,望着眼前不远处得意的柳诺。 切! “这丫和假犬丫一幅德性啊,怪不得,臭味相投!”看那神棍的虚假相,此刻,柳诺心里如是鄙视了下,不过柳诺确实,很想寻求答案,就像我们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一种离奇诡异的梦境或经历,长大后有机会都想探知答案。 所以鄙视归鄙视哈,讲出来让神棍解释是个时机,否则找不到好机会。 下面便是柳诺讲述的故事。 …… “你跑不了的~”独眼的古怪老婆婆诡异的,望着她,看的真切,在雾气里。 柳诺手里提着镰刀,望着一个老太婆。 她那时才八岁,城西是“平民窟”,自然工薪阶层的柳诺父母忙的经常顾不了她和她的姐弟。 她姐弟三,柳诺排中间。 她们家在城西的边上,那里,有古坟还有一些乱葬岗。 柳诺的父亲在山上作水电站的看护工作,闲但是就是不能回家,所以虽然距离家比较近,时常少回家,这是柳诺的印象,她母亲要担菜到镇上去卖,也是只能三姐弟互相照顾。 还有个奶奶,会和她讲故事,关于城西乱葬岗的故事,目的就是不让他们三姐弟靠近那里,因为老人家迷信,说是城西的古坟,有吓人的鬼怪,会抓人。 柳诺本来就胆大,才不信这,不过她知道这是奶奶的用意,故意的假装害怕,好让奶奶放心。 不过,她总是趁着奶奶不注意,就溜去那里玩耍,太好玩了,夏天凉飕飕的,酷热的天,在密林里失去了威力。 然,夜路走多就见鬼! 她给撞到了,那天天刚蒙蒙亮,五点半钟时刻,她去割草,碰上了~ …… 呐老婆婆急的要命的样子,就站在古坟堆旁边,一个劲的使命对我招手,“来,过来~过婆婆这里来~” “妈蛋~” 柳诺恶狠狠的说着,好像眼前的陈文浩就是那鬼婆。 “丫的做鬼了,也来欺负俺家穷!”柳诺似乎回到了那个场景,手里握着的茶杯就是当年那把镰刀。 咬牙切齿,望着陈文浩,好似有杀父之仇的凶恶,偏偏模样这时娇媚的让,陈文浩有些痴呆,中毒不浅哇。 也不知道,陈文浩是听呆,还是看呆,总之现在就是一只呆鹅! “手里,我握着镰刀,脚在发抖,我发现这婆婆真的在缓缓的移动过来……” “来我这,过来。”而且还真有声音,很清晰,很诡异带着慈祥。 “但是我知道,心里知道,绝对不能被她逮住~”柳诺举起了茶杯。 …… 那时,是黎明初晨,四周雾气挺大,我看的确实是清晰,她在慢慢移过来。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能举起镰刀,我狠狠的对着那婆婆砸了过去。 …… 柳诺太入神了,讲的好像回到过去的呐惊魂时刻,她把杯子连带茶水扣在了面前,那不知道看呆还是听呆的呆鹅脑门上了。 “哎呦~” 听故事的呆鹅再次来了无妄之灾,应验了桃花小劫哦,给赞! 一旁的假犬丫差不多乐翻了。 “啊,啊!”柳诺醒过神来,满脸尴尬,忙掏出手帕,起身帮陈文浩抹去额头的茶汁。 “回想那时的情况,太紧张了,不好意思啊。”柳诺道歉连连,确实是太投入了,回想那个尘封的记忆,已然心有余悸。 “没事!我自己来~”陈文浩好尴尬,高手大师变成咸菜大湿,居然被个毛丫头敲了脑门,“唉,流日也不利哈。”心里嘀咕了一声。 柳诺关怀的气息加美女的体香熏得他有些起了雄性的感觉。 忙接过手帕,自己擦拭下额头,借口避开那丫头。 “嗯嗯,我去洗把脸。”没头没脑的起身,不经意他把手帕揣入口袋,转身去了浣洗室,柳诺给烧的脸通红,想喊住神棍,犹豫了下眨眨眼缩回了回来。 呐手帕,可是她擦汗用的。 贾全发真是狐狸,啥也没看到,好像发生的事很正常,还假惺惺的继续装作对接下去的故事很感兴趣! “那后来呢?”他问。 浣洗室传来水龙头的声音,柳诺此刻心神不定,心思都在陈文浩那里,好尴尬,怎么有心思理会假犬丫。 她心不在焉,竖起耳朵,应付着假犬丫:“刚好我弟妹和父亲过来找我,远远的喊我,呐婆婆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慢慢退回去古墓旁,就消失了。” 嗯嗯!她特意还嗯嗯两下,算是回答应付了贾全发。 陈文浩一会儿就出来了,擦洗干头发和脸,坐在位子上,他叹息了口气,“你呀,算命大啊。” 神棍,这有什么讲究和说法?! 为啥说我命大? !!! 一听这话,柳诺来劲了,换她来冲茶了。 她要听下神棍的解释!那才是科学的解释,毕竟人家是专业人士嘛! 给神棍先满上一杯,再给假犬丫也满上,这丫的举动看的一旁的贾全发直想笑。 果然,神棍陈文浩一脸严肃认真,道:“你呀,那年肯定是你命运里的一道关卡,过不去,你就进去陪她了。” 陈文浩讲解的时候,很有大师风范,不客气的拿起那杯柳诺小谄媚奉上的茶,讲的严肃认真。 “许多人去游泳,为啥偏偏淹死的就是那个,不是其他人,就是那个人的命里一道关卡过不了,人都有一个关卡,就像我们的一生,总是如此,过了就海阔天空,过不了就消亡。” “你肯定是过了那一年,变化巨大。”陈文浩说的好严肃,让听的人有些惊悚。 “对啊~” “那年过后,我好像啥事都很顺利一样,成绩就好的出奇,脑袋特开窍……” 柳诺高兴的回忆,俩一严肃的说,一高兴的回答,贾全发在一边默默喝茶。 第四十四章 隐患依旧 城西,目下已经是争夺的焦点,所有的明争暗斗渐渐清晰,微笑背后的手段也出的差不多了。 …… 一道改变竞标的公示出来,让全发占尽了先机。 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资料报送了上去,俞公子非等闲之辈,软硬的手段下,全发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拿下了城西的项目。 俞公子这次算是占尽了便宜,贾全发又让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全发入股接管了润祥,其中各种利益置换,包括俞家在城西获得未来最好地段的商铺,提供给全发额外资金的利润,算来算去,就一个字:赚,除了赚还是赚。 贾全发忙的团团转,金元宝大厦好似一台高效的吸金机器,在运转。 全发里每个人都很忙碌,都面带微笑,现在江夏,基本就是全发的天下,并且他的手开始伸向了省城,这是个信号,标杆就是润祥还保留了原来的名字,只是重组后名字要在前面多了全发两字。 全发润祥,听着好吉利,满是和气生财的油闪闪润泽气,然而背后却是一场搏杀,一场精心策划下的成功。 站在会议室的呐挂着江夏地图的黑板前,贾全发听取了陈文浩和俞洁的意见,不忘记企业文化的建设。 陈文浩的破解桃花局很简单,既然是桃花局,则其局破解必要“浊灼灼其然,嫣然其华。”。 风水的内涵并不是,看着那么简单,了知三棵桃树带来的桃花劫,就简单去毁坏那么回事。 整个局,全部精华,金水相涵转为泄其气在天权位的桃花上,一旦坏了桃树,就将破坏了整个原局,还有一点,陈文浩没说出来,他的心神隐隐被牵制在那一盘“七星打劫”里,所以他知道,他只能化解,这桃花局,化解意味着减轻影响,不能消除全部。 所以在天权位,立了两面旗杆,三根广告牌,广告牌是宣传江夏旖旎的旅游及全发形象,两面旗杆是按照陈文浩的尺寸要求设计,精心制造的企业标识:全发润祥。 这事做的很巧妙。 将风水里桃花气转化为文化,光明的气息。 “等到开幕那天,我要让小凤过来演奏。”贾全发心里小有兴奋。 听从了陈文浩安排,那里将作为动工仪式之地。 “也不知道小凤在学院怎么样了,她要是知道,我拿下了城西,不知道得多高兴,不过先不告诉她,免得她分心。” 望着地图,有些踌躇满志的贾全发沉吟了下,有些走神,他忽然思念起了江小凤。 “老大,怎么?有些舍不得啊!”一旁柳诺笑着开了开玩笑。 刚才,柳诺和陈文浩商量好,城西是柳诺的老家,他俩的想法不谋而合,想着开一家高档的休闲咖啡馆,俩丫合股一起经营,自然以陈文浩的眼光,选址之类的必是众人也都想要的地方。 柳诺一直很想,有那么个清雅的咖啡馆,这丫很喜欢画画,奈何生活本来就不以人意志为主导,肚子填饱才是根本的现实。 现在她的梦想很快便可以实现。 陈文浩也作如是想法,神棍真的好懂人家心里哈,柳诺心里,继续给陈文浩点赞,和这丫做好朋友蛮不错的。 被柳诺这句俏皮话给拉回心神,笑着摇摇头,公司高管都有股份,分配的很合理,利益大的不可想象的,柳诺是刚进入了核心,贾全发想着如何分配她的那一份呢,怎么可能舍不得那么个小地方呢。 柳诺自然知道这点,所以看贾全发走神,特意提醒了句。 “不会,这是好事,改明儿还可以让小凤去你那咖啡馆演奏下古琴呢。”贾全发笑着说了句。 大家便知道,刚才贾全发失神的原因了,思春。 吼吼,老大居然思春! 嗯,其实也怪不了贾全发,他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一个秘密,他连陈文浩都没告诉。 听耳楼,每天夜里,睡梦里,他总是看见一个美人,在弹奏古琴,悠悠辗转,余音绕梁,呐女子始终素锦半遮面的,令人遐思又不能升起一丝亵渎,总怕有了歹意,她便飘然离去,从此消失,不在现身在听耳楼。 唉,尽管现在夏末近秋,为何梦里,怎堪梦迷春雨中! 有些令人惆帐的味道! 这,才是他走神的潜意识! “文浩,你说那桃花局全部化解掉了么?”没头没脑,贾全发面无痕迹的,问了一句,耳朵忽然抖了抖。 一怔,陈文浩心里,一直挂着的也就是这个,目下这只是转化,影响的余威还在的。 所以这桃花,成了鱼刺,相必对手也是如此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费尽了精力,和蒋浩来来回回的盘查了桃花的来历,是如何被种到那里的,结果附近的商铺,特别那家全发自己的超市,居然没一个人说的出所以然。 他们只记得一个那天早晨,来了吊机和一辆卡车,外地牌照,工人不多,就四五人的模样,带着城市建设的袖徽标识,三下五去二就种好,还摆上了桌椅。 “挺好,方便了顾客纳凉休息。”超市的人员还这般絮叨,以往这比较偏僻,客源少,自从多了这三棵桃树和八张凳子一张桌子,来纳凉和买东西的人多了,特别是情侣,一对对哦,全相约在超市见面。 超市的经理陪着笑,给蒋浩介绍着情况,还为生意好转,脸上颇有些立功的得色。 细细了解了下,种树那天果然是卯日,辰时,和自己推算的一样,陈文浩心里有了了然。 这是对手等着他化解。 这才可怕,比如打猎,明知道前面是陷阱,你猎物也得奔跑,不然跑的慢落后面的就先被猎杀,被驱赶的滋味自然不好,闻听贾全发那么一问,正中他的心事。 “还得想个解决的法子!”陈文浩简短的沉声回答。 虽然没直接说来,化解掉没有,但彼此相知,所以这一句话,让贾全发心里一顿,不过没啥,风浪刀剑都走过,现在化解,然后在清除。 只是这是谁在布局,居然查不出来?! 这就大意不得了。 隐患依旧啊! 布局者看似布局简单,实际就等着他这般落子,如同驱赶他不得不如此,落子,对于对弈者,这是最难忍受的事,所以必须解决。 解决之道,便是将此地,化为动工之地,利用动土的时间,形成气场共振,转换为润明的文明气息。 但,这是不是对手的一个阴谋呢? 第四十五章 丹凤朝阳 陈文浩没时间考虑对手的啥阴谋,因为眼下,获得城西的开发,需要处理掉那个桃花局,便要改动原来的布局,还有保证开工如期。 他这段时间,在贾全发的安排下,带着柳诺实地在城西盘绕了几圈。 一拿下城西的土地开发,蒋浩的拆建队伍就正式进驻过去,火热动工。 前期的拆建工作,从哪里入手,动工日子,这是陈文浩这神棍择日选时的工作。 谁叫柳诺自己招认是城西长大的,所以带上这丫到处溜达,忙的风风火火,实际上,陈文浩心里是有用意的。 同样是布局高手,如果对手是熟悉自己公司的内部,那么肯定知道柳诺的身份和工作,桃花局便是自己也惹上桃花。 他要在工作里,让对手误判,并且侍机让对手再次现身。 然,那次后,对手好像忽然就放弃一般,在他和柳诺环绕城西各处的那段时间里,竟然一点踪迹都不现。 现在,再次来到柳诺小时候的家。 这里,已经早在多年前,整个村子便在政镇府的安排下搬迁了出来,遗留的便是残埂断墙的土房,有些房子已经被雨打风吹的塌了半截。 黄昏的乌鸦乱叫,秋日的阳光落得有些早。 转眼不知不觉,立秋的气息就到了,热气里陈文浩能感受到秋天的一丝味道。 看看柳诺家原来的房子,前面还有一口水井。 井水还清冽,探脑袋可以看见晃动的人影清晰无比,柳诺知道水井里有一只乌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此刻没有桶,不能打桶井水来忆苦思甜。 她叹息了一声~ 这是第二次回到小时候的住过的地方,过不了多久,这儿就要被平整掉,所以柳诺想再来看看。 “文浩,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我家那是啥丹凤朝阳,那古坟压在了凤头上,所以嫉恨我家取了它的灵气,才化形想害我的,现在想想小时候,唉、唉,岁月催人老啊。” 陈文浩本来蹙眉在查看此地,他的习惯便是有些职业病,一到某地,脑海便现出了罗盘,格出此地的格局,四周的山川走势,砂水的形态便分布在脑海的盘庚里,生克制化,随时空演化,在年月里具象成了一副图案。 蹙眉查看此地,是他觉得隐隐然,遗漏了啥一样。 其实那时,柳诺说了她的故事,他便惊奇,因为城西的布局里,他是早留意各处的,居然没关心边缘地带的这儿,竟没想这儿居然藏了块丹凤朝阳地。 怪不得能出柳诺这样的女子了。 陈文浩没认识贾全发之前,其实他在临县老黄的亲戚家作事。 他知道江夏毗邻的那个县是凤凰宝地,就像散落的凤凰,在各处结穴,安营扎寨。 他过到老黄家,便是老黄家的那位亲戚的推荐。 而使他被老黄家挖过去,又是一件他不想说的事,所以他明白,这人,时也,命也,运也!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波澜不平,人不得时,运途踌躇。 古人的话有道理,越是精通此理,越晓天命的他,便愈发去抗争。 他和那些平庸的顺天命的风水师不同,他从不认命,这是他性格的奇特处。 老黄家的亲戚,在县城里是开厂子的,生产的产品是文具用品,全国批发。 那时,陈文浩出师不久,师傅推荐他到了厂里做事,并没有让他随师行走江湖,推荐过去,现在想来,该是有意的。 那时年少,少年便是显露身手的好时候。 他在厂里,遇见她。 她很丑,不过很勤快,据说原来成绩很优秀,不过家里负担重,只有一个弟弟,其他的都是女娃,总共家里五朵金花,她最不幸,大姐年长早嫁,家里的娃,她算是娃里要当家,而且为了弟弟,缀学进城打工。 他们俩聊的不错,他想帮她。 他知道,他能够做到,因为这厂子很快就有危机,还有他很快要离开这儿,临走,他要帮她一次,不过,他不能确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没有自己,这姑娘依然日后肯定会飞翔,因为她够勤奋,还因为她的运气很好~ 但是会,很苦。 他也许就是该出现在这里,在那个时候做那件事。 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命运里的劫或贵人,或许在看不见的时空中早注定了,而他不过提前去兑现了事件的发生。 厂里的销售滞销,果然是呈现了倒闭的迹象,老黄家的亲戚有批货物质检不合格,惨遭退货,更可怕的是贷款的还款期迫近,老黄家这亲戚,为了扩大厂里的生产很早就向黄家借过钱,在伸手料是难办。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文浩心知肚明,因为他的师傅看过那家伙的八字,也知道厂里肯定会有一次危机,厂门口正对面的高处修了一条路,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图省事好抄近路,顺带修了一条阶梯,正正直冲厂大门。 这就是叠加的不良信息何在一起,那阶梯就是一杆红缨枪,直扎工厂的大门。 就这么神奇和简单,合该发生! 陈文浩的师傅被老黄家这亲戚请到了厂里,银发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竖然起敬,怎么看就是世外高人,陈文浩心里暗笑,这一劫,早就在师傅的预料之中。 有趣的师傅。 师傅在办公室和老板聊天,老黄家那亲戚快愁死了,抓住陈文浩的师傅就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 …… “唉唉,这学期弟弟的学费不知道哪里有着落,唉。” 车间里,她和陈文浩诉苦,厂里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了,许多员工都跑路了,她不敢跑,跑了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工作。 陈文浩微笑着,“今天,就现在,赶紧写个借支单,说明原因,直接找老板,借钱。快!” “得,厂里连续几月工资都发不起,他还会借我钱,不可能,不可能。”她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信我,准行!”那时陈文浩眼睛闪着光芒。 犹豫了下,她听从了小神棍的话,冲动的写了借条,闯入了办公室。 第四十六章 你们是我的 …… 陈文浩抽出一根烟,在夕阳下点燃,这个丹凤朝阳局勾起了往事的思潮,刚吸了一口,忽然手里一松,烟便被柳诺抢了过去,丢在地上踩灭,“你不要命了,身体才好了几天,就吸烟开了,我最讨厌人家吸烟了,不批准!” 哼~翻了个白眼给陈文浩。 唉,陈文浩被管上了,他苦笑了下,当一个女子对你好,说明她欣赏你,当一个女子开始管你,说明她在意你,唉唉~ 好久没有被女子这样管了,他怔怔望着柳诺,有些失神,难道上天总是如此,会纠缠类似的际遇给一个人么。 唉!望着眼前的柳诺,他再次想起了她…… …… “你进来干嘛?” 老板正在等待陈文浩的师傅给出解决困局的法子,见到她进来顿时来气,根本没好脸色给她。 唯唯诺诺,反正死也拼了,满脸通红里她眼角噙这泪水,“我、我想借钱,先借点工资……弟弟开学,没钱交学费了。” 老板的面子丢大了!哈哈哈,当着陈文浩师傅的面,这是太丢人的事啊。 好尴尬的局面~ 这老板,小老板心态,平素一副鼻孔朝天,咱有钱还有文化的假斯文人形象,见到别人,恨不得在脸上给自己贴上标贴,儒雅、有钱,就这类人。 这类人最大的心态,便是脸面要紧的不要,面临绝境请了陈文浩的师傅过来,但是还表现的极有涵养的样子,这一下,面子被下面小工人给揭了个底朝天,气的一拍桌子,“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泪水屈辱的奔涌而出,她掩面就要出去~ “等等”陈文浩的师傅喊住了她,陈文浩的师傅行走江湖,号称铁算盘神算子,于命里八字、象数风水都到了通神的境界。 一般人很难请动他,他出声,小老板便一愣,知道有蹊跷,顿时又喊住了她。 “站住!回来。” 为了弟弟的学费,她转回头,可是她一个小姑娘,没见过世面。 回头见到了陈文浩师傅古怪的眼神,好像呐老神仙的眼神似一把犀利的刀,锋锐的盯着她看的仔细,看的她发慌。 呜~她终于哭出来,掩面而逃。 “……都是你,你说我能借到钱的……”抽泣里他递给了她手帕,她接过去擦拭去了鼻涕,手帕就这样被没收,就像他此刻怀里藏着柳诺的手帕一样。 …… 小老板办公室内,小老板焦虑,他不明白怎么回事。 “大师,这?”他焦急的搓搓手,没想到遇到这么一出难堪的事。 “好事啊,好事,外应。” “你看你的难题,突然就有人闯入,打开了这个困局,这个就是外应,很快你就脱困了,赶紧给呐小姑娘钱去。” “还有,那姑娘看着丑,却是难得的旺夫之命啊,丹凤朝阳的相格,你去,细细问下她的生辰八字。” 因为这个原因,她拿到钱度过了难关。 更重要的,陈文浩的师傅将陈文浩推上前台,他走上了命运里注定的轨道。 小老板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史。 小老板外人看着帅气,不了解的以为此人背靠黄家,有能力彬彬有礼善经营,还有文化,可是他的原配,早就看穿了他,虚伪小气没啥大本事,心气高的原配踢了他另觅高枝梧桐,飞跑了。 现在抓住这厂里的丹凤,他的命运就能改变。 事情变得很简单。装模作样被师傅推上前台的他,跟上老板和她去了她老家,看宅地风水。 一路上,他发现她的眼神很不对,他很冷漠,因为他陈文浩,是要搏杀天下的,他有个秘密,除了师傅,没人知道,他的心可能会停留,但不是在这里。 果然是个丹凤朝阳的好地方,被五朵金花家占了,可惜便是住宅的坐向和堂局布置不甚合理。 小老板好大方,对家里的父母兄弟都没那么好,他掏钱资助了她家里,提供学费给她弟妹,还修缮了她家老屋,当然是按照陈文浩的指点。 她家人满怀感激,直把小老板当大人物看待,没人注意冷漠的陈文浩,在沉稳的调理这风水布局。 也没人注意到,她望着他的复杂神色。 穷怕了的人是可怕的,也许朴素,但确实能攀上高枝是不错的事。 她嫁给了她的老板。 小老板转运了,不但奇迹的接了几个百万大单,还扩大了厂房,生意火的一塌糊涂。 陈文浩就是在那时被当初的小老板抬升了价值,举荐过了黄家做事。 他离开的时候,是悄悄离开,没有告诉她。 他们并不曾有过任何的感情,但是这一晃,便是10年,现在,往事忽然又浮起,就在眼前。 是否人生,最长的故事总是平淡,就如阳光雨露,不曾感动谁,然而总会又这样的时候,独坐夕阳下,心生唏嘘。 风轻轻吹过了,柳诺当年住过的地方,柳诺在感慨里东瞧西瞧,瞧不够。 陈文浩在回忆里唏嘘岁月的往事。 这两家伙没注意,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是的,戴着硕大的墨镜,呐墨镜便在远远的树下望着他们。 原来,陈文浩想要钓出来的家伙,并没有失踪,他在跟随着他们。 这墨镜有啥企图? 为何死咬着陈文浩不松口? 好像料到了陈文浩会和柳诺出现在此,他似乎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念啥,手里盘结起古怪的手势。 阴风起! 那口原来上次提到的古坟,在乱葬堆里好像摇晃了下,里面的人好像要走出来。 陈文浩和柳诺没料到,他们俩会在最后一天,来看看柳诺老家以前的住所,然后柳诺就回公司忙其他事,不再停留在城西的时候,呐墨镜出现。 上次也是黄昏,这次同样选的也是黄昏,钓鱼和被钓鱼,都在一局未完成的七星打劫里。 是的,上次,输赢未分,久远的沧海桑田,最终必要分出结果。 “柳诺,过来,到我身后!”陈文浩忽然出声。 陡然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有个指挥千军万马,气吞山河的气势升起。 时,天空,启明星闪闪,此地,风势起,好个恶风,来的突然,好像陡然间换了个天地。 古坟,有雾气起~ 一个桀桀的怪叫在雾气里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你们,是我的,是我的……” 第四十七章 试探 一个眇了一眼的老婆婆慢慢,远远的,从雾气里浮出了上半身。 其实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在陈文浩的耳朵里,明显听见了极其清晰的声音,犹如梦里有人在脑海里和自己说话,意识接收到了对方的话语。 陈文浩身后,柳诺这丫丫的平素的胆大,胆大这时候不见了,身子颤抖,猫着身子,忍不住好奇,还探了探脑袋望了望,一个哆嗦,妈呀,又缩回到陈文浩的身后,这丫还喃喃自语,“哎呀,怎么变得比以前还狰狞了。” 她记得那时,那婆婆眼珠明显完好的样子,看着满慈祥,只是她直觉里觉得,这婆婆不安好心,出现的诡异。 可这回,好吓人,脸是浮肿的,下半个身子在雾气里,瞎了一只眼不说,舌头还伸的长长的,恶心!被舔一口的话,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绝对生不如死。 柳诺尽管害怕,脑袋七七八八胡想的挺多,好在神棍就在她前面,安心! 神棍最拿手的便是卖弄神叨叨的东西,神叨叨对邪叨叨,正是对手,妥妥的长城屏障。 柳诺把漫天的神佛都念了一遍,她从来都不信,这世间有鬼,就算那以前遇到这事,也觉得是幻觉,听陈文浩解释,其实说也是半信半疑的,没想到再次又看见了那个婆婆,大白天的,鬼也敢出来,不是说,鬼怪作祟都是夜半或黎明么? 陈文浩的感觉里,完全和柳诺的想法不一样。 他知道根本没鬼,这是有人布下了局,在装神弄鬼。 借助的道具便是那已经被他,上次和柳诺过来时,消磁过的古墓。 装神弄鬼之人他知道是谁,因为这阵法就是七星打劫的术法演化,天时地利人和,七星打劫可以借助地理地利,演化幻像,不过事先肯定在四周肯定是布置好了道具。 七星打劫,惊扰的是局里人的神智,劫夺的是生气,运转间便是占据生门,将死气方位留给对方。 他的眼里,此刻北斗七星在身边盘绕,风云旋转,似乎一条毒蛇吞云吐雾里,在准备绞杀他和柳诺。 他抽出桃木剑,很小一把,从怀里抽了出来,反手一拍,柳诺觉的有只蚊子在脑门叮了一口,晕昏昏的身子软了下去。 反手轻轻搂住了美女的软腰,把她放在身后。 他这次早就作了万全的应付手段,但不能让柳诺受到伤害,也不想她干扰到自己的行动,所以果断的拍晕了她。 他手里的桃木剑,剑身上亦是刻着七星符文,在昏黄的雾气和阳光下,随着他的踏着诡异的罡步,好像这短短的七寸桃木剑在绽放皎洁的银光,如夜空的圆月,投射的月华凝聚在这把桃木剑上。 “临兵斗战皆阵列前行,疾!” 陈文浩踏的步伐亦是七星罡步,随着他的声音,桃木剑上,那七星好像一个震颤,便散入了空间,如同北斗七星陡然降临,在一盘棋面下,俩条黑白大龙翻滚变换,云雾里绞杀起来。 陈文浩平时装作半个透明人,现在终于在此出手,他知道,对手在窥看他的底细。 这是,对方的一次摸底,还不是真正的战斗。 但是这次,不能就这么轻松的让人给摸出底细,对方必须要付出代价。 抬手伸入怀里,远处密林,那坟头附近的繁密树林有个声影一闪。 看来此人远遁。 还是不想让他有一丝机会。 陈文浩冷笑一声,一抹七星剑,“破”手里的七星桃木剑指向了渐渐弥漫过来的雾气,还有雾气里那眇眼的婆婆。 好像开水烫猪,噗!一声,顷刻,雾气散,那眇眼婆婆居然只是个雾气凝聚的形象,也散去。 天空一声轻轻的裂帛声,丝~ 两条缠绕的黑白之龙似乎此刻土崩瓦解,在最后一抹地平线的残阳里消散。 黄昏里一切回复了原样。 此时,天色昏暗,陈文浩的脸色有些狰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沉吟了下,转身拍了拍柳诺,柳诺醒了过来。 “哇哇,鬼呀,鬼呀~”这丫手舞足蹈,差点就在陈文浩脸上留下爪子印记。 “得了,大小姐,梦醒了啊,我们回去吧。”苦笑了下,陈文浩递过去手帕,让柳诺搽脸。 嗯!什么?刚才是,做梦? 在一个男人身边,矮油,荒郊野林之处,睡着了?! 怎么可能,神棍,你不要骗我农民没文化! 明明…… 明明啥? 切,你看现在,啥都没有,还明明…… 接过手帕,神棍又揣回自己的口袋,“哼!一个大姑娘的,居然睡着了,好在俺是君子哦。”神棍上下打量了下柳诺。 柳诺满脸通红滴。 丫丫遇见一个,有良心的色鬼,没趁机揩油哈! 不行,此地不易久留,快走! “文浩,你确定我睡着?”柳诺转了转眼珠,“呐我们快走吧,不好玩,平白做个噩梦,还是白日噩梦,呐坟里的婆婆居然出来了,不好玩,回去。” 水井边上,一只乌龟探头探脑,好像在看俩人搞啥名堂,见到柳诺,似乎它有些疑惑,又缩回了脑袋去。 它不知道,很多年前,眼前这个美女是它的玩伴,和它讲了自己的很多心愿,现在,它为了安全,缩回老巢。 水井咕咚一声,乌龟翻入井里。 细微的声音还是吓了两人一跳,走到井旁,那只乌龟望了两个探头的脑袋,呲溜一下钻到了井下。 “是我和你说过的那只乌龟,唉,看来时间过去太久,它都不认识我了,我们走吧。” 柳诺拉着陈文浩,远远离开,那只乌龟又服了上来,探头探脑。 陈文浩早看出来,柳诺是这块地孕生的丹凤,就是通常说的,她是八字里金凤吐秀的命局。 如果刚才那家伙不退,陈文浩就要引动此地山川之气,让丹凤的气场化形,杀伤那家伙,不过他没用,因为这需要柳诺的配合,他还不想让柳诺受伤,毕竟柳诺不是修炼之人,所以他果断拍晕了柳诺。 西汉时候,刘邦作为泗水亭的安保队长,手下汇聚了一堆“闲人”,混吃混喝的,有天,有个相师经过,望见了刘邦,有五彩帝王气,身边个个“闲人”都是将相,很疑惑,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王侯啊,不可能! 他灰心丧气,决定不再看相。 谁知几年后,风云突变,刘邦帝,身边“闲人”皆王侯。 这就是老天造物,物以类聚。 贾全发的手下大将,看来柳诺的加入,也印证了此点。 陈文浩没说出来带着柳诺乱逛的原因,但是神棍喜欢运筹帷幄,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很快又要来了,确实要赶回去。 第四十八章 秋绪 江夏进入立秋多雨水时节,迎来了秋的愁绪,第一场暴风雨如期而至,江夏乃水乡之城,秋水悠长,容易发洪涝。 这一场雨,是暴风雨,带来了江夏十几年未遇的风暴大雨。 “台风抚琴横贯我市,请大家做好防汛准备……”电台的美女主持娓娓的声音在播报,而外面强台风的呼啸声阵阵咆哮,像顽皮的孩子吹过的口哨,此起彼伏。 听耳楼此刻,明润的灯光下,贾全发在“绕梁”前看书,饶有兴趣的,恶补着古琴知识,翻看着“绕梁”的传说故事,难得浮生一日闲。 整个公司提前接到台风来临的通知,安排好放假的事项,回到听耳楼,他可以好好休息下。 爱屋及乌,加上不时几晚的古怪旖旎的梦,他对古琴起了探奇的心里。 这种时候,合适一杯茶、一根香烟还有一本书。 城西那块地,拆建工作在这场台风下暂时停歇,陈文浩的七星葫芦阵法布的果然很有水准,别处的许多地方都水漫金山,因为下水道不畅通,道路可以划船的都出现在临近的几条街道,唯独城西那里和金元宝全发大厦没事。 这使得贾全发很安心,所以此刻他很闲暇,在看书。 书里,是“绕梁”许多淹没在历史里的传说,他看的津津有味,差点被燃尽的香烟屁股点燃手指。 看着看着,不一会,他双眼皮就打起瞌睡,没关灯朦胧里一头趴在琴面上睡着…… 听耳楼外,狂风呼啸~ 好像天地在雷雨声中,演奏着一曲神哭鬼泣的琴曲。 保安亭,吊着的灯盏在风里有些摇摆,晃得安保五人的身影在灯下,影影绰绰。 “这鬼天气!”队长骂了一句,他还得值班,也是他自己要求过来听耳楼值班的,紧跟董事长脚步,才能进步,这人精表现不错,可是天气不好,贾总没留意他,心情就有些不好。 “咦!”抹抹眼睛,这擅长溜须拍马的家伙,有些个不可置信。 风雨里,好像听耳楼会抖动,还有些节律的样子,似乎听耳楼内有琴音,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主要是雨声和雷声干扰,但是似乎有那么个断续的旋律钻入了耳朵里。 这队长,平时喜欢看书,所以脑洞有些大,所以拍马屁经常拍到位,贾全发还是比较看中他的,是人都喜欢马屁精,这是实话,无论承认否。 “队、队长,你,你看到了,咱可没骗你,这楼好像在动~”旁一小胖子,结实敦厚,便是上次那个揉眼看见听耳楼在动的保安之一,他没人家老保安沉稳,嘴多了点。 老保安看在工资实在奇高的份,一声不吭,装作啥也没看见,回去,到了道观,求了观主要来两道,镇鬼平安符后,一声不吭,继续站岗。 这小胖子,没那心机,轮岗后拉住队长,喝酒。 酒后吐真言:听耳楼有邪气,会动~ 被他那大舅子,就是眼前这队长骂了个狗血淋头,“会动,那也是不会动。” “管他会不会动,又不是自己住里面。”心里骂了句,训了这不长脑袋的小外甥后,其实他是忒有好奇心起来的。 现在,果然在雷雨里,他也看见了,听耳楼轻轻在动,好像在享受着,美妙的天籁。 哎呀!吓人~ 不过没看见,扭头,板起脸孔,你哪只眼睛看见它会动?我咋没看见!!! 确实,在扭头回来看,听耳楼根本没动呢。 …… 听耳楼。 琴声晃悠悠,可怜无人瞅。 “绕梁”在无名的音韵里,好像化身了一个人,被压的有些痛,它想要推开压着它的人,呐冰蚕丝,贾全发和江小凤滴血处,那滴血好像又从冰蚕丝上浮起来,隐隐的有些红光泛起。 “你,哼!” “你压痛我了!”朦朦胧胧,有个声音,在古琴的音乐声里,响在了耳边,好像有些不满。 “好脏,口水哈达还流我身上哈,臭,快起来,快起来……”声音很是不满。 好像一个娇滴滴的呻吟声,有些被粗鲁汉子冒犯的不满,清晰的响在了,梦幻里,贾全发的脑海里。 老司机贾全发感觉呐呻吟,就像那啥,被他…… 他的意识忽然醒,我在做梦么? 暗夜一声惊雷,一闪巨大深深的闪电劈在在屋后,那荷花亭的满池秋水,好像被撕了个口子,砰!巨响声里,贾全发醒了过来。 揉揉眼睛,他的耳朵抖了抖。 “这雷好像要劈打什么一样?”他自语了一句,这声雷过后,无数的闪电似金蛇,落在了后院的荷塘里,惊惧了一塘秋色。 雨声大而世界反而显得安静。 此时像是雷暴雨最后残余的宣泄。 民间传说,当有不凡之物觉醒,必受惊天动地的雷劫。 聊斋志异里说过的故事,天道不许那些物品现世在世间,按照陈文浩的理论,各有各界,越界便是违了天命的道,天命的规则便降下雷劫,一般不凡之物必难逃脱劫数,除非缘分特别,有大气运的,刚好有人护着,雷便不劈灭它。 不过那只是传说,不可能发生在“绕梁”上。 贾全发想了想,这个屋外的巨大雷声劈的,此刻让他精神抖擞,睡意全无。 胡思乱想了那么一会,他去洗个澡,他感觉到了疲惫,大概紧张的工作后,放松反而更加疲惫吧,他不由得思念起了江小凤。 “不知道小凤现在在干嘛?”念叨了一句,浑身舒爽的走出了浴室,裹着浴巾,他回到了房间,呐古琴有些古怪,不过古物是容易让人心神放开想象的脑洞,所以他不介意,但是他想睡觉了。 躺在床上,他把桌面江小凤的相片,给搂在怀里,继续猪的梦想睡眠。 隐约里,听耳楼好像在雷声后,不再抖动,琴声不再响起,而他的床边,隐约有个妙曼的身影,朦朦胧胧的,在望着熟睡的他,好像是虚影,又像从幽冥里跨越而来,突破了界的局限,来到了这个世界,到了这儿,看着他。 那是秋的愁绪,也许在世界的一角,每个人都有被撩动的时候。 贾全发在怀抱着江小凤甜美相片入睡的时候,他入了一个梦境,或许便是现实与梦幻互相在这雷雨后的交织。 第四十九章 梦在继续 他走入了梦幻国度,怀抱着江小凤的照片~ 从梦里一脚,恍惚间踏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里。 这是哪里来的人,他惊奇的发现,他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纷纷,望见他便拔脚而逃,此刻的他已是换了服饰,好像他身着着一袭黑衣,古装服饰,他手里捧着的是一幅画像,他这是去寻人,寻找消失人口便是画中女子,只是,现在画中,那女子嘴角比江小凤多了颗,小小的粉红的美人痣。 有些意识,他手捧美人画像,走在去县衙门的路上,路人纷纷见之而逃,奇哉怪哉也~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穿越了? 沿路都是,逃跑掉了一地的鞋子,还有菜篮子,蔬菜果脯之类的,弯腰拾起了一枚苹果,一口咬下,喳喳!味道如蜜,好极了,好极了。 第一次发现,还有苹果这么好吃,再咬一口后,带着月牙印的苹果,继续上路。 老子这是干了什么,捧着个寻人画像,走在古老的大街上,惊吓了满街的妇孺老少! 一个老太明显跑不动,扭到了脚,在一旁唧唧歪歪的呻吟,他手捧着画像,上前腾出一手去扶这位老太。 老太惊恐的指着他,嘴里咯咯,忽然就翻了个白眼,晕倒过去。 老太,您能不能不要那么夸张,起码坚强点好不好,不就一个苹果,知道是你跌落的,看见了,看见你声旁一篮框的苹果了,但,也不用夸张到晕死了吧,不就啃了口,你跌落的一只苹果么。 那个边上,还有个孩童,他自语,“问问看,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 “呜呜,妈妈丫,吓死我了、呜呜……”孩童放声大嚎,好像面前的他是盖世大魔王,又或者是遇上了传说里的黑山老妖,那大王下山找人肉吃一般。 “大王,全发大王饶命啊,不要吃我,我的肉是酸的哇,不好吃,好难吃,呜呜~”孩童没晕,不过嚎啕的貌似很绝望,说的话莫名其妙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望望自己,穿着正常,没毛病啊,脑袋没长角,手也没张爪子,为啥大家看到了,都这般害怕呢。 继续找人问,总算逮到了一个未及逃跑的算命盲人,只是,盲人身边空空,那排队等待算命的队伍早逃的无踪迹,看的出,此时呐瞽者一脸莫名,没人和他说,恐怖的全发大王来了。 大家都只顾自己逃命,争先恐后里忘记了这位瞽者,也忘记了瞽者是值得尊重的神算子,唉,人逃命的时候是本能,只要跑的比别人快,就不会被紧追的猎人先捉到。 正如此刻,没一人,管神算瞽者的死活了! 这真是人性现在是最完美的演绎,给赞~ 贾全发不知道为何,望着眼前的瞽者,有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大概在活生生的现实生意场上,摸滚跌打,凡事的理解,总是要给思维套上个,你死我活、厮杀的理解。 ”老人家,我要算命!”坐在瞽者面前,他有些气呼呼的。 他要算算,自己的八字,为何大家都如此怕他呢?他还想问下,这儿是什么地方,感觉的好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奇怪的感觉呢。 关键自己为何要捧着这画像到县衙去,这是大大的疑问。 语气因为生气的情绪,问话就有些有些重,神算瞽者有些不满。 “年轻人,报上八字,就是出生年月日时,还有名字。”瞽者原来苦惯了,苦练算命绝技,近十年横杀算命界,横杀一条街杂牌水军,预测奇准无比,因此活神仙之称号受人景仰,自然有些忘乎所以,只是今日没算到,有个叫贾全发的人,出现此处。 “贾姓,名全发,字犬丫。” “八字为辰年,龙历六月末,庚午日,晚上银河闪闪时生。”丫丫的,贾全发胡纠了现实里的名字,并且还报上了八字。 他报的很真实! “家、家住?”神算瞽者手指掐着指头,在神神叨叨的比划掐算,忽然手脚抖动的厉害,这八字吓坏了老神算,他丫的,好像有些狂犬病发作前的症状,他的手指大拇指恰恰掐在中指上,成了莲花指,不过由于手抖动的忒厉害,整个人这时,好像有些抽筋了。 “江夏听耳楼!” 咕咚一下,神算瞽者跌倒在地。 在一个奇怪的梦幻里,奇怪的梦幻国度,他爆出了自己的出声年月日还有出生地点,江夏镇。 可这下,吓坏了人家神算瞽者了。 神算瞽者准备作势躺猪,老奸巨猾的神算,遇到了同样老尖具毒的假犬丫。 不许装死! 我掐,掐、掐。 一掐神算的仁中,不醒,哼,贾全发他可不是省油的灯,眼珠骨碌里:犬牙吐出一句话,很生效的话:“唉,看来我,只能和你作作嘴对嘴的人口呼吸了。” 立刻,算神瞽者立马清醒。 “大王不要啊,大王饶命啊,老朽老得剩下骨头了,魂魄精气不好吃啊,损您的仙气啊,呜呜。” 啥?我是啥大王,喂,老头,我可是人,你是不是傻了哇,如假包换的贾全发,尽管我,知道柳诺呐丫头心里叫我啥,哼,我耳朵能听人心,不是事事听到,但是偶尔能听到。 “大、大王,您回、回来了,太好了,太激动了……”神算貌似好感动,救星回来一般,只是那双赢弱的老腿就是打摆子,摆个不停。 他的盲眼居然留下了热泪,也不知道是感动呢,还是害怕! …… 贾全发此刻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江小凤的相片,很甜蜜,还嘴角带着丝丝微笑,奇怪的,睡梦里耳朵居然还抖了抖。 他在入梦,好像被什么引领到了一个地方。 梦里,人是会出卖自己的灵魂的,掩饰的再好,也会在潜意识里释放,在梦境里释放,可是眼下,贾全发此梦,似乎不一般,好像回到了久远的某个时候,又像穿越了时空的局限,到了另一个界面一般。 梦里,那句心里的想法:我的耳朵能听见人心,这想法出现后,现实的床上,他的耳朵忽然停止了抖动,呻吟了下,翻了个身子,梦在继续~ …… 第五十章 冰山一角 …… 贾全发床边,那道妙曼的声影忽然钻入了,他怀里搂抱的相片。 相片里,相片之人江小凤,模样似乎忽然有个轻微的变化,在贾全发怀里嘴角起了颗樱桃小痣,忽然好似眯起嘴角似弯月,在贾全发怀里,在相片里,那微笑,如蒙娜丽莎~ 此刻,相片里的人是江小凤?还是那江小凤梦里出现的江小月,抑或是贾全发梦里那素锦面纱的抚琴女子? 这女子是同一个人么,如果是,便是江小月,可是江小月她是谁,何方人氏? 为何出现在此,又如此神秘的投入了相片里,继续走入了贾全发的梦境里。 有风,轻轻拂过“绕梁”,余音瑟瑟,惊了听耳楼后院荷塘的一池秋水。 有梦,迷离颠倒,勾动了前世今生的许多岁月~ 梦在继续,追梦人还在路上行走。 …… 瞽者没看见,此刻贾全发搂着的,那张图像相框里的女子忽然笑了下,好似在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幸好眼盲,不然这家伙得被活活吓死。 贾全发感觉有些气闷,这啥鬼地方,这瞎眼老家伙喊自己啥大王,好像自己回来巡山,吓坏了一众百姓一样! 他左手搂着相片,右手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瞽者。 “给老子说明白点,啥回来了,啥大王的,快说,不说我吃了你!”贾全发假意恶狠狠的威胁道,“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否则的话,下肚是必须滴~” “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说假话,那样后果很严重滴!喳喳~” 巴喳巴喳了嘴巴,发出了个吃美食的声响,这家伙吓唬人家瞽者有模有样哈。 贾全发觉得自己虚张声势的威胁好假,可是貌似瞽者很认真,扑通一下,就像遇到了山妖老大一样,“大王,我说、我说。” 唉,早知道一开始这样吓吓好了,早说就省事了嘛。 贾全发拉开算命摊位旁的凳子,坐下,听瞽者解疑惑。 “您走的时候,是带着一位女子离开的,现在您,回、回归了……”瞽者的声音有些谄媚,不过听得出来,声音死夜枭的叫声,这是人害怕时发出的声音。 他讲的断断续续,贾全发倒是越听越明白了。 事情还得从韩娥离开雍城说起~ 据说,周朝的韩娥离开雍城,一路向着南方而去,她到了楚地,来到了江夏镇,便是这儿。 贾全发心里记录了下,嗯,原来自己现在就在自己的地头啊,奇怪了,这些人包括自己怎么服饰那么古怪呢? 不过想归想,真假的辨识需要听完整个故事才知道。所以他没有打断那瞽者的话。 韩娥来的时候,带着一只黑猫,到了江夏镇,那时的她已经积攒了许多的银两。 他在江夏镇这张人脸的听耳楼定居了下来。 这听耳楼传说,便是韩娥所建。 那时江夏镇,楚国属地,小小江南镇,没人知道,她和黑猫的来历~ 他们也没听过她的歌声,她们不知道这芊芊女子,便是名动周朝天下的韩娥。 而奇怪的听耳楼,似乎便是为了千年后,有个知音记述她的传说。 命运~ 是谁执手,握住了一江寂寞。 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乞食。既去,而余音绕梁俪,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追而谢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 ……瞽者声音嘶哑,讲述故事使他渐渐消除了恐惧,他的声音慢慢平和下来,特别是还挺有文采的,居然复述了列子《韩娥善歌》的故事,可能是感同身受之故,同是天涯沦落人,闻名何必曾相识。 他从无名的落魄算命乞丐,陡然成了大家仰慕的大神,自然深切体会到韩娥的际遇,所以此刻在假犬丫面前,说起了韩娥,忘却了自身身死,慷慨间有了凌然之气。 丫丫脚不抖,身板挺直,继续和贾全发解释整个故事,呐韩娥的经历同样深深感染了此刻的他,当然是,此刻这条街巷,大家认为的“大王”。 …… 以前韩娥向东到齐国去,缺粮,经过齐国都城雍门时,买唱求取食物。已经离开但余音还在城门中梁缭绕,三日不断,听过她唱歌的人都认为她还没有离开。狗眼看人,见她穷愁潦倒,便当众羞辱她。韩娥为此伤心至极,禁不住拖着长音痛哭不已。她那哭声弥漫开去,竟使得方圆一里之内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都为之动容,大家泪眼相向,愁眉不展,人人都难过得三天吃不下饭。 后来,韩娥难以安身,便离开了这家旅店。人们发现之后,急急忙忙分头去追赶她,将她请回来,再为劳苦大众纵情高歌一曲。韩娥的热情演唱,又引得一里之内的老人和小孩个个欢呼雀跃,鼓掌助兴,大家忘情地沉浸在欢乐之中,将以往的许多人生悲苦都一扫而光。 解释到这里,瞽者似乎磅礴气起来,感染到了贾全发,他起身,扶着呐瞽者坐好,继续听故事。 他怀里的相片,那樱桃痣的美人似乎柔媚起来,眼神好像也有些迷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众,众必非之”,瞽者感慨了句,那韩娥相必非常明了此理,她于此教授声乐,闲暇乃制琴卖售,其乐自得,无人了知她便是“绕梁”声音的主人尔。 然,命运,总是不适时的,给人生来个转折。 他遇见了生平的劫,传说便是大王您的前世。 瞽者似乎有了勇气,不再畏惧身边的大王,贾全发。 贾全发,面露疑惑,咦,怎么我和韩娥挂上钩了? 道理何在?!!! 瞽者是如何得知的,那么奇怪的事情居然遇到了,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越来越离奇古怪了。 …… 床上的贾全发睡梦里,有个呢喃。 他反转了下身子,眼睛在眨啊眨,分明进入了最深的梦幻里,夜深人静,风在抚琴,那一滴血,好像在燃烧,随风舞动,在半玄月的残月下,在颓唐的秋水里飞舞燃烧。 而,最长最深的故事依旧,在梦幻迷离里慢慢的,显露出冰山一角…… 第五十一章 弃逃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她的劫? “我又怎么会是她劫的转世?可笑!”贾全发好奇的发问,还呲的鼻孔吐了一丝不屑,眉头一挑——瞎子不会在说瞎话吧。 好像洞察到贾全发的心思,那瞽者不慌不忙,道:“大王,您的八字,还有您的陡然现身,可以说明这一切了。想必,现在这满街的人被您的出现吓跑了,关于您的故事,您慢慢听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那就细细听听,不合我意,拧死这弱鸡!”作如是想,狐疑里贾全发冷冷的看着这瞽者,继续听着瞽者那认真荒缪的故事。 …… 韩娥在这,江夏听耳楼过得日子很快乐很逍遥,没有穷困和压迫,没有喧嚣,远离了那些真诚或者虚假的掌声。 一切安逸和平和。 可是,平和的日子有一天被打破了。 那一天,来了一个年轻而锋锐的男人,那人戴着高高的鹅冠帽,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脚着雪白的长靴,腰间系一条长长的鹿纹花豹带,还挂着一口盛满美酒的葫芦,看的出来,能够着装的如此体面的,必是个贵族子弟。 那年轻人看着年轻,却是满脸锋锐之气,好像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般,有着骄傲的俊朗之气。 这是个令女子为之倾心狂的美男子。 虽不风流倜当却如美玉无双,看着温婉里带着刀锋的芒。 他说,他是来寻访高山流水的知音,他听说了奇特听耳楼,那里有个教授音韵的女子还有一只古怪的黑猫。 他是和一个苦瓜脸的中年男子一起来的,那男子的面色,似乎好像长年沉浸在冰雪的高原上,让人望之肃然有寒气。 自然,特殊的气质吸引了韩娥的法眼,他们便留在江夏。 有些事情是冥冥注定,便如遇见,是祸是福,都在上天的安排里。 他,没有料到,他给这带来了灾难。 江夏镇地方小,但江南的山水和人脸的造型,引来了许多旅人的脚步,一开始没人注意这俩人的行踪,直到江夏听耳楼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后,这听耳楼就被官衙注意到。 那青年和中年到了这的那年,八月十五,有流星坠落在听耳楼后院,闪七彩光芒,经日不绝,七日后,其辉乃散,江夏人原本就对听耳楼好奇,现在就更加好奇。 江夏镇的太守,听说了这件事,登门拜访韩娥。 他知道听耳楼,知道黑猫和女子,还知道有一个着状贵胄模样的公子,在教授群众音乐,便登门拜访。 他是带着两个中年仆从上门拜访的。 这两人其实身份极其特殊,一位是当朝国师,一位是当朝大祭司。 他们过来听耳楼探查究竟。 原因是因为,八月十五,楚都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楚都人赏月,月正中天时,在事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天上出现了奇观,彗星在圆月十五,中秋之际扫过了明月,美景蔚为壮丽,然引起了恐慌和流言。 彗星袭月,国将不祥! 楚国大祭师和国师夜观天象,发现彗星隐隐,奔东南而去,俩人联手推测,东南将出祸乱楚国的妖孽,将动摇国基。 前一条很严重,后一条动摇国基令楚王坐卧不安,遂令祭师和国师一起微服出行,找到并斩杀天象中预示出现的妖魔。 还有一条,令楚王心里不安的传说,远在秦国的一位质子,逃回了楚国,不知所踪。 这么巧,刚好天意就示警,难道这意味着,抢班夺权国之将乱,会不会应了天象?! 这是让楚王非常不快的一件事,如果那质子是个有心人,就会出麻烦,必须将之除去。 楚王可不想出乱子,卧榻之侧岂能容人酣睡。 大祭司和国师了知楚王心事,连夜联名上奏楚王,妖星正落在东南方,需紧急寻到消灭将灾祸消于弥耳。 这两位都肩担着查看国运重责之人,居然事先没察觉出将有彗星袭月,实在是失职。 不过这俩人很聪明,立刻先后进宫,陈述了这是不祥之兆的意思。 王立刻令俩出发。 大祭师和国师俩得了王的上方宝剑,微服出朝,直奔东南江夏方向而来,一路盘查妖星下落。 此刻江夏镇,八月十五的节日刚过,人们还未完全从喜庆里恢复忙碌,都在议论纷纷听耳楼发生的怪异之事。 谁也不晓得,发生了啥事? 太守和朝里的两位大师都丧命在听耳楼的火海里,而据闻韩娥被赶来的官兵捉住,押入了县衙大牢,随后秘密转移到了楚都天牢。 那俊朗锋锐的年轻人和寒霜冷月的中年人却是失却了踪迹。 整个事件被尘封,听耳楼便在一场大火里烧的只剩下残横断壁。 随后,流言纷纷起~ 人们都说,那青年公子便是逃回楚国的质子,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江夏,寻找到听耳楼和韩娥,他们曾在和韩娥学习乐曲的时候,听到韩娥称呼那公子为“全发公子”。 有人看见,那个黑衣青年的俊朗面容,那只耳朵突然变长长大,犹如传说里的顺风耳,顺风耳精怪爱吃镇子的孩童,吸食人的精魄。 其实江夏镇丢失的儿童不多,不过流言里数量翻了几番,而且传说失踪的孩童都在月圆之夜。 流言越滚越大,多半原因便是有心人在传播! 但是最真实的便是,大火烧毁听耳楼的隔天,是夜,江夏镇大雨,地裂山崩。 整个江夏,好像一个人生了场大病一般,江夏生病,生活在这里人的自然日子便不好过,其后病疫横行了好久,江夏人死伤大半,对于这个传说,不久便湮灭,楚国国君下令,封锁消息,消灭流言,但有妄图传播流言的,抄家流放。 江夏渐渐在岁月里恢复了平静,然而人们都说,那个全发大王不甘心,他一定会回来,寻找韩娥。 寻找那只黑猫! 黑猫是韩娥半途收留的,它饥饿的要死,遇着了好心的韩娥,得到了一块鹿脯,便尾随者韩娥不肯离开,一起来到了江夏听耳楼。 这只黑猫其实是幽冥里逃出来的,它会选择人,然后赋予他特殊的能力,如那听耳楼,那全发大王便是获得了谛听的能力,而这能力需要韩娥的声音激发才能起效。 人最厉害的,根本不是什么术法,而是阴谋诡计。 所以人才是万物之灵。 顺风耳全发大王或许事先已经听到了消息,他是顺风耳,设下圈套,烧死了国师和祭师后逃跑了,黑猫下落不明。 韩娥狱中绝食而亡。 …… 第五十二章 休假 “什么,韩娥狱中绝食而亡?”陡然,贾全发出声,声音有些震惊,而他怀里,相片中那女子似乎眼神的迷离光芒愈加朦胧,好似走神在思考什么。 “你的话不可信!”贾全发冷冷又出声。 顿了顿,道:“有个疑问,你所说这故事,无非想说,我前世便是那质子,也是那位青年,既然我有谛听的能力,我为何不逃跑就好了,干嘛要烧了听耳楼,害死两位大臣。” 梦里的贾全发,忽然看见了那瞽者,变得有些狰狞,不再是害怕他的神色。 瞽者忽然变得像一只猫,他嘴里突出的话,震撼了贾全发。 “那是个秘密,秘密。” “你欲盖弥彰,你想要掩盖、消灭那个秘密,不能被人知道。” “而你知道,你若逃了,天涯海角,国师和大祭司都能找到你,你根本不是他对手,就算是你身边的神秘军师,在绝对实力面前,也绝无逃脱的可能,你只能干掉,了知这秘密的心腹大患,便是国师和大祭司,而你成功了。” 瞽者忽然说的恶狠狠,没有先前的慌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忽然神秘起来,“可是你忘记了,你为什么到了听耳楼,还不是因那句,‘气脉所在,真龙眠地’的錾语引你而去。” “呵呵,可是你没料到听耳楼外,国师和大祭师早就布下了七星打劫的绝杀阵,所以你死了,所以你只能是托生而来的,我在这等你很久,很久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啊~ 怀抱着相片,贾全发一下惊醒,笔直的整个人坐起在床上。 “呼,呸~奶奶滴,原来是个梦。” 幸好是个梦,没留神相片,他望了相片一眼,下床将相片放回桌子上,起身去冲凉。 半夜风在平静后的暴雨后很温柔,也很不勒,飞奔的四溢,轻轻在古琴上拂过,打了个旋转就消失不见,它带来的清新空气已经有了清晨的气息。 浴室内,满身涂满清新芬芳泡沫的贾全发,望着镜子,镜子里的他并没有长长的耳朵,但是,他确实有些奇特的能力,便是做过的梦通常都会在现实里,兑现。 还有,便是他最深的秘密,他的耳朵,能听到他想听的东西,当然是要注意力非常集中的时候。 这有些类似当年大败太平军的胡林翼,那种谛听能力,这便是他的秘密,不可告人的杀手锏,也是他的烦恼所在。 谁也不愿意和常人不同,为此他挺苦恼。 现在更加不安,莫非历史上曾经真的有过,这么个韩娥和自己的故事?! 那真骇人听闻了,可为何不见历史记载? 苦笑了下,以他的睿智,一下就明白:历史就是谎言,是胜利者的历史。 算了,就算那是真的,也是历史了。 还是先冲完凉再说~ 再说了,那个迫近的事也快了!大概就是日思所想,搅混一起,才发的怪梦呢。 水声哗哗,贾全发加快了冲洗的速度…… …… “柳诺,那个城西的文化设计主题弄得怎么样了?”贾全发一早,回到他的金元宝大厦,便唤来柳诺询问城西的事,其他部门人都在清洁卫生,暴风雨过,刮到到处乱七八糟,刮乱了许多地方,全体动员都在大扫除。 贾全发照例开完会后,便要和大家一起干活去,他历来亲力亲为,然而现在询问完柳诺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己提起了文化,嗯,江夏的旅游需要挖掘地方特色文化。 眉头皱了下,他似乎想起什么,灵光一闪,昨天那个梦是个不大不小的心病,“对了柳诺,你回头啊,顺便整理一份完整的江夏历史传说给我。” “城西那里的文化设计主题,放假前我专门去了设计公司,方案下午他们就该送过来,放心,这是按照您的意思设计的。” “不过,我们江夏镇,就那么巴掌大,除了人脸和几个历史典故,小时候都听烂了,还要收集啥啊?”柳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工作很有经验,这话是要贾全发给个方向。 因为她知道贾全发可能对江夏,了解的比自己还要多呢。 “哦,没啥,其实是我自己想了解多点,你看我也没多少时间,文化没你多,你毕竟历史知识多点,就权当放假时帮我做点调查。”贾全发开玩笑的说,随后摆摆手,径直去拿铲子帮忙铲道上的泥土去了。 “这奸猾的老板,好不容易休个假都被剥削,唉~”叹息了一声,她拿着文件转身远去。 其实她约了陈文浩这几天一起,去好好逛逛的。 越是本地人,越不想逛那本地的风景,可是城西回来一趟后,她倒是对江夏的眉毛,道观和古寺起了兴趣,约了陈文浩一起逛。 其实她这兴趣不在道观和古寺,醉翁通常在喝酒的兴致外~ 不过,却恰好,就从道观和古寺入手收集,一举两得。 想到这,她加快脚步,飞快的把要传达下发的文件理好,安排下去。 “柳经理,放假回来可得给我们带好吃的哦。” “柳经理,小工艺品啥的多带点哦。” ……叽叽喳喳的,她分管的行政后勤,几个小姐妹都是刚来的大学毕业生,没大没小的开着玩笑,其实是讨巧卖乖,不过她部门,都是手脚麻利的,人甜嘴乖,真实应了那句话,啥将军就有啥士兵。 “得,回来少不了你们的,对了,我休假的这几天,记得把我那盆昙花侍候好啊,谁最疼它,回来奖励最大……” 收拾好东西,明天开始休假一星期,她都安排的妥妥的了。 陪父母二天,逛道观、古寺,去图书馆查下江夏的资料三天,最后两天躺猪,我靠,美,太美的生活开始召唤她了。 陈文浩和她说过,江夏这人脸右边的眉毛道观,里面有月老殿,据说香火很旺! 求姻缘最灵验的地方了,那里还有解签的,最主要,道观现任观主和陈文浩是好朋友,柳诺放假期间,所有的事情在那里可以解决一半。小姑娘扳起手指一算,嗯~ 近一步了解陈文浩的为人,求下姻缘,拜访观主了解江夏还有啥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陈文浩可是说了,这观主博学多才,易算水平了得,而且对江夏的风土人情了解的很详尽。 观主年纪很大,因为修养有方,看着就年轻,实际上,道观的兴衰他都经历了,只是他中间离开过一阵子江夏,去云游而已。 不过江夏的秘密,这观主知道的很多。 这,正是柳诺想要的。 第五十三章 出门忘记算一卦 陈文浩稳当当的开着车,车上,后排柳诺的父母总是拿眼神,打量着陈文浩。 他们年老而淳朴,现在都退休在家,难得柳诺有个长假,说是带他们到处走走,尽尽孝心,老两口有些疑惑,这丫头啥时候那么关心起老人家了? 柳诺平时,给家里的钱挺多,也时常和父母通电话,几个兄弟姐妹里,算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三年时间下来,就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给父母在江夏镇中心换了套大房子。 可是吧,老人家自从搬入大房子,儿女们各自忙乎,都没多少时间回来探望。 所以现在长假的柳诺,说带他们游览江夏镇,让他们惊奇。 最重要,这江夏镇,几十年了,都被他们走烂了,居然,女儿要带他们游江夏,必有蹊跷! 柳诺的父亲毕竟见识多点,阻止了柳诺老妈的疑惑眼神,乐哈哈的应诺下来,他推掉了和几个老头互约去垂钓的乐趣,现在一家三口正坐在陈文浩的车上,奔道观而去。 果然丫头有猫腻啊。 开车的长得挺帅气,看那车,好像挺豪气的,越野吉普,还坐着舒服。 别是柳诺这丫头看上人家了吧,这是要老两口把关的意思么? 女婿上门,越瞅越帅,尤其还英挺沉稳,最主要貌似多金,这便是最质朴的国民父母的认识。 柳诺在副驾驶边上叽叽喳喳,陈文浩专心开车,偶尔回应了一句,他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开的很沉稳,此时路上行人少,车开的极其顺畅。 到了道观,停好车,摘下墨镜,带着柳诺一家进入道观。 陪老两口逛了几处后,这老两口互相使了个眼色,借口他们俩自己逛逛,把时间留给了柳诺和陈文浩。 柳诺的老爸酷爱垂钓,老头人风趣,有回春风春雨里,拉着几个老头去垂钓,结果柳诺上班时,听到新闻,说是公园湖边路滑,一老汉就不小心滑入了湖里,给鱼吃了。 柳诺这丫立刻打电话,电话那头,回话是“闺女,你老爸没被美人鱼钓走,妥妥的哈,我现在正忙,等被钓走再电话通知你哈,忙,挂了!” 呼叫机就嘟嘟忙音了~ 这便是这老头的风趣。 所以他一个眼神,一旁的老伴脸便堆砌笑容,“是啊,小诺,我们自己走走,走走。”还扬扬手,作了个赶人的手势,“等我们玩够了,呼你们就是了。” 随后,这俩老人就走开去看风景了。 看看父母远去,柳诺摇摇头,便和陈文浩一起转去了道观后院,观主的待客客舍。 道童通报,俩人便入了观主的会客客舍。 果然僧胖道廋,观主看着极显年轻清濬,然一缕长长的胡须便可知道实际年龄很大。 陈文浩和观主极其熟捻,俩人相谈甚欢,都是探讨玄学方面的东西,听得柳诺有些头大,她有些插不上话,看来这次的请教故事算是白搭了。 没料到,陈文浩一转话题,轻巧的便将柳诺推了出来,“观主,我这同事,想了解道观的历史,我们公司刚好对城西进行开发,你知道,纯商业开发的话,实际可循环升值空间不大,所以引入文化元素,打算打造绿色旅游城西,这是的重点。” “我们准备也把道观的历史好好宣传下,所以小柳,听说道长是我好友,就过来请教下道观的一些历史知识和人文故事。” 这是好事! 观主微微一笑,看了眼柳诺,再瞧了下陈文浩,心里有数了。 丫这俩都沾了满脸红扑扑的桃花像,合该到此结缘。 他行走江湖,风浪里什么都见过,一眼便看出来,这姑娘挺有福气的,是丹凤朝阳的贵格,而陈文浩是文昌火库的命造,柳诺名字木旺生火,这俩有缘,这柳诺是旺夫之相。 身在局中,陈文浩自然难窥其豹,只缘身在桃花中嘛。 “呵呵~” 观主温和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姑娘想了解江夏这道观的历史,那太长了,我手里倒是有卷道观的传载,等走的时候可以借给姑娘的。” 陈文浩很诧异,他自然知道柳诺的面相不错,一定会得到观主的喜爱,却没料到这小气的家伙,居然把心爱的书籍借出去,好大方。 醉心研究易经术数,便会知道,拿到一个好八字或者好面相,就像看一副优美的山水图案,自然心旷神怡,就好说话了,陈文浩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象这么大方,不象观主的德性。 因为陈文浩了知这观主,两字:吝啬。 小气之人借钱借物出去,必有所图,圣凡都如此,看看西天取经,孙悟空到了如来那里,还遇着了贪财的阿难和迦叶呢,被索取了金钵。 观主这是,要索取啥呢?陈文浩有些警觉! 好像看出了陈文浩的想法,观主严肃,“无量天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也有自己的缘,无缘啊就是一分钱也难借到,有缘的话命都可以舍弃,陈施主,你说是吗?” 是个屁! 快说,你卖的是啥药,我知道你有口葫芦,装有丹药,半夜偷吃,我想要颗都不给。 他瞪大眼珠,望着观主,出门忘记算一卦了~ 大眼瞪着眯成一线带笑的观主,他此刻正想心算,一个罗盘浮在脑海,便被观主的话打断。 “陈施主,这位柳姑娘的确是和我有缘,确切说,和这道观有缘。” 顿了一下,展开眉颜,此时这观主好像一朵花儿绽放,是心情愉悦之状。 “你们来之前,有几只喜鹊便在我这庭院上盘旋,嬉闹。” “我猜是有贵人要到,见到姑娘,我才知道,是柳姑娘到了。” “暂且收起疑惑,我慢慢和你们说下,道观的传说,有个故事,便是记载在那本书上。” 观主果然好修养,说的慢声慢气,听得人却不觉得厌烦,养气的功夫很到家。 陈文浩倒是没那么好的涵养,他很想知道,这小气的观主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来~ 看来下次,出门前,必须占卜一卦才行。 陈文浩在观主的细声细语里如是想着,而观主的故事在娓娓的道来…… 第五十四章 道观的秘密 “我们道观,最出名的传说,观主代代相守的秘密,今天可以和你们说个一二了,反正,现在是太平盛世了,也没啥秘密可言……” 顾青,便是惊艳了一个时代的人物。 虽不见经传,然而传奇就是传奇,有些人的传奇是浮在尘世的浮华里,有些人的传奇注定活在天地里,顾青便是这样一个人物。 他离开以后,接着又出现了另一个传奇人物,便是一个奇女子,一个命格有着丹凤朝阳的奇女子,和我们这道观结下不解之缘,以至于我们道观得以延续香火,薪火相传的情分,是要还滴。 …… 琉璃青瓦, 洗濯我心, 丹凤朝阳, 明月哺情。 顾青消失之前,曾经和当时的观主说了一首诗,留了一副画。 此画被前任观主带走,我接受这观主职位时,还小,大概是民国未年,前任观主是我师傅,他说,他要带画去找顾青,令我接受了观主之职,那时我还是他身边的小道童。 带画去找,一个明朝的神秘人? 师傅肯定发疯了,更加发疯的,居然他把观主的职位留给我! 观里的师兄众人里我最小,比我年长德高望重的至少有十多人,我觉得不可能是我接得了这观主的位子。 论修为和威望,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肩挑,可是师傅说,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帮你的,你只管记住,这首顾青留下的诗句便好。 果然,师傅离开的第二天,气氛便渐渐不对。 三位师叔和五位师兄要我交出观主令符,还有最重要的,便是交出那副画,被师傅带走的画,可惜,我也没见过,所以不知道那是啥画。 师傅临走前,当着观里众人的面宣布,我接替他的观主之位,又亲自将代表观主的令符交到我手里。 “我手里的观主令符就交给玉真了,不过这令符是鸳鸯令符,另一块令符还有那副画,暂时被我锁在了密室里,那密室是用符咒和风水阵法封印,如非观主,定打开不得,因为这是历任观主不断加持过力量的风水阵法,是我门派的奇门最高术法。” “玉清恰好是资质里能领悟师傅这奇门阵法的人,所以合该他接替观主的位子,等他到了术法大成之时,便可取出令符和画,广大我们道观。” 这是师傅当时对众人说的话。 可是师叔师兄们不服!也理解,王侯将相宁乎有种,这是人的正常心态,只是修道之人本该顺天命,他们都忘记了这点,所以说,其实对自己有利的,才是道。 你看看,现在求姻缘的、求神保佑的,都是觉得神应该听到并且保佑他,一旦你,告诉他,神不庇护,他立马不信有神。 这便是常人的心态,连师叔和几位师兄都不能幸免。 各怀鬼胎的分歧之后,他们决定先放下分歧,解决了我之后再决定观主的归属。 他们以为那幅画还在那密室里,打开密室便可以取到画,其实不过就是一卷画,但是那是价值连城的画,所以贪欲掩盖了一切。 不过,那其实根本就是个笑话,根本没啥密室,所谓密室只是一个笑话或者传说,是用来聚拢人心的,这又是师傅离开前对我说的话。 而那些话不过是骗人之举!实际上令符便藏在了月老殿,月老的心口暗门那里。 但是,那句诗却是真的。 那一晚,风高夜黑,我睡梦里毫无防备被人绑住。 绑票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个师叔和五个师兄,好可笑,他们要我交出令符和字画,他们认定师傅走时肯定告知我密室的地点,还有打开密室的方法。 真实怕啥啥来,那几日我天天推算,有灾没灾,结果到底还是灾来,躲也躲不掉。 面对着穷凶极恶的师叔和师兄们,我第一次看到面目和善的人在利益面前的狰狞,人生正正被上了生动一课。 这下完了,我知道他们的手段,有许多不为人知折磨人的方法。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啊。 江夏镇民国未年,兵患匪患不断,流民也多,最出名的便是神出鬼没的马匪金凤,经常可以听到传言,说是谁家被洗劫了之类,都是大户有钱人家。 按照道理,马匪是不容易在江夏这等地方出现的,首先养马就是困难,其次江夏非平原,照理就不甚合适马匪行动,偏偏就除了那么个心狠手辣的金凤。 那晚,她出现了。 蒙着面纱,掠走我,将毫无防备的在场其他人,那些绑票我的全杀了。 等我被带回到他们匪帮的老巢,正是那城西的荒郊,我才看清匪首的脸,原来竟然是个女匪,令人稀奇,长得和你很像,所以我觉得我们特别有缘分。 她说,她并不是图我什么令符之类,只不过师傅曾经遇见过她,告诉她城西作为匪窝,是个有作为的地方,合适她的命格和相貌。 …… 观主苦笑了下,“我怀疑其实师傅和她关系不一般,不过既然她那么说,后来我也查看过,那里的确合适她的发展,是块丹凤朝阳的风水宝地,所以吧,这本江夏传载,就当还了当年的那份情。” “晓彤,把我书房里台面上那本准备好的,江夏传载给我拿来。” 吩咐了一声,看着小道童去了又来,拿着书放在观主面前,观主轻轻的把书推给了柳诺后,观主闭眼,不再说话。 看来,观主早就算到了该送书出去的事! 看见观主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陈文浩起身,拉上柳诺,他明白观主的意思,送客了! 告辞了观主,他俩拿着书除了后院,他们准备转到月老殿去看看,然后就回去。 算是小有收获,这观主的记载肯定是非常真实的记录了,江夏的一些真实情况,更重要的是,有关道观的故事里面一定不少,到时候再去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便可以整理出一些非常有特色的正是故事。 这正是柳诺需要的东西,至于观主临走的送客,笑笑而过就好。 柳诺没看见,观主在他们迈出后院时,忽然很奇怪的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好像在思考什么,转身,他迈步回去书房。 今天,他在真假参半的故事里,见到了柳诺,丹凤朝阳的人终于也出现在道观了。 第五十五章 沦陷 “柳诺,快看,这儿的月老造型是不是很奇怪哦。”陈文浩提示好奇四处张望的柳诺,柳诺一时没回过神来,她小时候来过这春游过,不过印象里这儿月老的造型就是很慈眉善目的,没啥觉得奇怪,她奇怪的是那只黑猫。 是的,廊檐上一只硕大的黑猫,在望着她呢。 她觉得那只猫的眼神很古怪,好像一个人,在打量她。 她不知道,贾犬丫曾经在古庙求签,也遇到过一只黑猫。 此刻的月老殿,走动上香求签的,多半是青年伴侣游客,大多是来求问姻缘,祈愿能结百年之好,也有少数结婚后还愿来的,瞧着这儿还是香火挺鼎盛。 月老塑像前的案几贡台上,除了香炉,水果灯油和长明灯外,还排列着一桶桶的竹签,这是方便香客信众求签所置,也很符合观主敛财之道。 从这点可以看出,道观的月老殿签文很专注,只问因缘事,而古寺的庙里,签文就比较杂,随客户所问来求签解签。 面对月老像大门的右边上,一位道姑摆了张桌子,坐在那在帮求签人解签,解签队伍排的挺长,证明此处不但香火旺盛,还很灵验,这是普罗大众的认识,也很正确。 边上一位大婶,带着一个土气的儿子,就在道姑面前,好像道姑解签告诉她什么,她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这儿子,相亲无数次,唉唉,没一次成功……” …… 发觉这姑娘盯着自己,那只奇怪的老黑猫喵的叫了一声,一跃溜走不见,柳诺四处张望,看到周围上述这般景象时,听到了陈文浩的声音。 回过身来,“哦、哦,那你说这月老像有何不妥的地方。” “你看这月老,手持一书,那书是幽冥之书,专门记载冥冥中人间男女婚配之事,对吧~”陈文浩顿住,眉头拧了下。 “哈哈,文浩,这个我自然之道,你别忘记我可是中文系高材生毕业,那个韦固月下遇月老的故事,我可是倒背如流,有啥奇怪的。” 柳诺出声,看着陈文浩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神棍就喜欢神神秘秘,装神弄鬼,“哼,这点知道的,不过你没本姑娘文化高!哈哈。”心里小得意一把。 不是说这个,你看这月老的手~ 陈文浩扬扬头,示意了一下。 柳诺一看,吓了一跳~ 她很早以前,春游时逛过这儿,因为韦固的传说,所以很是留意过这月老神像,这才进来这儿时东张西望其他地方。 现在,慈眉善目的月老神像,好似鲜活一般,雪白的长须,稳重中带着飘逸的仙气,本该是手捧幽冥之书,但是现在这和她以前看到过的,有些不同,对了,对了,以前的月老神像,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是没有红线,但是现在这神像,多了红线出来,那红绳子还在闪着琉璃的七彩。 莫非是,观主重新修缮过?添加的? 柳诺也满是惊疑,因为她可以从陈文浩的拧眉间,知道肯定小气的观主不会填加这个红线上去的,隔着十几米,他们也不能近前查看仔细。 这是什么东西编制的,那红线会闪七彩的光? 她望了眼陈文浩,俩人对视了一眼。 身后不远的解签道姑,不知道在为谁解签,声音絮絮叨叨的穿入耳朵里,“我看啊,你们这签文,说的就是,和韦固的故事里一样,前世无论有啥冤仇,今生注定被红绳所捆,注定是欢喜冤家……” …… 那只黑猫又悄悄现在廊檐上,盯着此刻俩人,好像在打量这俩人在干嘛一样。 它好像也发现了月老神像,有些不对,望了眼那红绳,陡然有些害怕,缩缩脑袋,被七彩的光刺到一般,叫唤了一声,像是见鬼,又跑开了。 陈文浩眉头一扬,心算起来。 原因无他,他知道肯定是只有他和柳诺才看见这怪异。 否则,有心人不止他俩,发现了早大叫了,所以他要起卦心算,探个究竟! 得到个卦象,叫做雷地豫,六合卦,还算是好卦。 易经上说:豫,雷行地上,利建候,涉大川,利婚姻~好事,高兴的意思。 他松了口气,柳诺却没那么好的运气,她盯着红绳,陷入了沉思。 心神被那根细细的红绳牵引,柳诺好像化身为一只丹凤。 这是她遇到的第二桩怪事!第一件便是小时候看见古坟里的怪眼婆婆,现在莫明间她在这月老殿遇上了另一件诡异,便是心神被牵引入了一个冥冥天地~ 传说,凤凰的灿烂,便是浴火重生,今天你要涅槃了么? 必须涅槃~ 因为,她现在被一根丝线牢牢的困住,她是群峦里众鸟的骄傲,魅力无双,美丽的鸟怎能被玷污了洁白。 她被捉,只是因为她太信任,她救过的一条“毒蛇”。 便是那挖药的老汉,她在城西守护着一颗灵芝,她有个玩伴,便是古泉里的一只老龟,老龟年老,见多识广,每次见到老汉,就紧紧缩进乌龟壳,潜入深深的泉眼深处。 老汉年老,体衰可怜,靠挖药草为生计,奔走呼号,人皆不怜悯。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其实这句话,也不尽然。 人天性恶的即便是可怜的蛋蛋,有了机会还是恶,所以不能救助一个恶人。 它便是犯了这个错误,所以它遭遇了无妄之灾。 被楚地大巫捉住,欲待进献给楚王。 眼下,大巫施法的细绳,鲜红似血,那是浸泡了鹤顶红和各种毒素迷幻剂的红绳,加持了巫术,令她无法涅槃。 一只黑猫,出现在江夏县衙,此刻牢笼边上,绿油油的眼望着她。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帮忙,解了本姑娘脚上的红绳。”丹凤咕噜噜的表达了骄傲的情绪,咕咚一声,那猫儿居然跑开了。 …… “好漂亮,喳喳~”一个朗俊的声音忽然传来,一道身影转了过来。 这是谁? “犬丫哥哥,听说你主动要求去秦国作质子?为啥?可以不去么?” 紧随其后,又一道身影转了过来。 第五十六章 三年不鸣 县衙后花园,此刻的牢笼边上,出现了俩少年,一男一女,男得虎头虎脸,女的清雅温婉姿容如荷。 少年满脸不在乎,好似对这笼子挺好奇。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去到野蛮的秦地,看不到我?”女子似乎此时对关在笼子里的那只丹凤没有丝毫兴趣,她只关心她的犬丫哥哥,眼巴巴的就要背井离乡,去做质子。 所谓质子,实际就是人质,好听点叫派皇家子孙出使敌国,其实一旦战乱起,最容易受无妄之灾被灭掉。 “这只丹凤好可怜,就像我一样被关笼子里一般,我要放走她。”虎头虎脑的少年,忽然露出了一丝邪笑,很天真童趣。 不过,他的话很认真。 “不可,这是大祭师进献给父皇的礼物,放跑了父皇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了。” “再说,目下来的大巫的术法你也破解不了。” 少女有些担心少年会莽撞,她在笼子前张开了双臂,急忙拦在少年面前。 “放心,我自然不会这样做,可我的帮手会!”少年耳朵抖动了抖动,“既然我去作质子,代替的是大哥,天大的事自然有大哥顶着,不怕~”潇洒的掏出扇子,装作文雅的使劲扇扇。 “对了,对了,等会你设法帮我拖住大巫,我来对付那县令,其余事情便交给顾玄。” 少年忽然上前拉住了少女的手,满脸真诚,明眸闪耀着热切和信任。 “好吧,唉,犬丫哥哥,待会我抚琴的时候,便是我拖住大巫的时候,你们要动手,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 “犬丫皇子,大祭师特使请您过去说话。”一道人影飞奔而来,正是气喘吁吁的县太爷,他知全发皇子陡然出现在这小小江夏的县衙,必无好事,最重要的,是今年去秦国的质子是这位不得势的皇子。 皇子不得势,无非就是两个原因,母亲不受宠,外家无助力,这两样犬丫皇子全占齐全,也难怪回是他主动提出去虎狼之国秦国作质子了。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楚王迷信,国师和大祭师在犬丫出生的时候,异口同声,说这皇子克父。 大祭师和犬丫的外家不睦,大祭师进谗言,而国师和大祭师同穿一条裤子,两下一夹攻,犬丫皇子能活到今日真真是奇迹了。 这让犬丫皇子心里埋下了仇恨!仇恨有时不是来自外部,内部的仇恨更加可怕。 可是目下,犬丫皇子,被楚王称呼为犬丫的皇子要代替其他皇子,尤其是代替他所谓的大哥,便是现今掌权的皇后长子去秦国作质子,还是自个儿提出来的,让楚王心里歇了口气。 楚王不蠢,蠢蛋早就被赶下台了,皇后的兄长把持了楚国大权,只有把犬丫冷落,楚王和犬丫皇子才安全,所以在楚王不经意安排下,犬丫就有了个好兄弟,顾玄。 顾玄是那顾命大臣顾均的孙子,顾均很早就将顾玄送至前任国师门下作弟子。 顾玄回来已是青年,时已经退位的顾均,并没有安排重要的事给他,给他安排事的是楚王,楚王安排的事,恰好便是陪侍犬丫这个不听话的皇子。 ……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顾玄此刻,想到他的师傅说过的话,这是师傅对小小年纪犬丫皇子的评价。 所以顾玄此刻站在了囚禁丹凤的牢笼前~ “有一种鸟,便是丹凤,她在土岗上,三年不鸣,沉默无声,然她忽然展翅高鸣,便要一鸣惊天~” “那鸟,便是你。” 顾玄身穿青衣,深情寂寥,好似雪山的那朵最孤寂的云。 “没有我的好兄弟犬丫皇子的吩咐,我依然会来救你。”他深深的望了眼牢笼里的丹凤,眼里有燃烧的火焰起,掐着奇怪的手势一掌印在了笼子上,笼子的禁制,那光芒闪烁,力量在对抗。 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吐在了笼子上,笼子的光芒暗淡下去,丹凤脚上那奇怪的红绳一下自然松开…… “遇到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来救自己,高兴。” “好人呐!”丹凤好开心,咕噜的叫了一声,她一直不会高鸣,发出的声音只是咕噜咕噜。 如是这般想着,她兴奋的抖落了绳子。 她没注意,那落寞身影的顾玄已是一闪消失。 有仇报仇,有冤要申,现在她准备出笼,找到那条毒蛇,一把烈焰活活烧死他~ 是的,她救了他,而他出卖了她。 她一定要啄死那条“毒蛇”,那个出卖自己的老汉,可恶至极~ 愤怒的情绪在燃烧,丹凤积蓄力量,烈焰的种子在内丹燃烧,整个而看起来,现在这只丹凤浑身闪耀着七彩的炫目光彩。 “不好!”大巫大叫了一声,在县衙的府邸,他反被被犬丫皇子拖住,原本是他想着,怎么着这犬丫皇子要去作质子了,这么个空隙有空来到江夏镇作甚。 同属于大祭师一系,作为大祭师的特使,他自然和犬丫皇子的外家不睦,但是楚王明暗护着犬丫皇子,他心里便暗暗戒备。 他不想临时被咬一口,他捉住这只丹凤,可以用丹凤的内丹来炼制长生不老药,人皆怕死,长生不老药就是皇后和楚王的渴望,他很会把握人心。 已经上报到朝里,准备运送这只世所稀罕的神鸟至都城,随后开膛刨肚取内丹。 偏偏这犬丫皇子就到了江夏镇,直扑想县衙后花园,随行的还有楚王弟弟,萧亲王的小女儿,萧亲王阴险,手下势力盛,和他不对路。 他可以不惧怕犬丫皇子,但不能怠慢亲王的女儿。 所以拳头大就是真理,亘古不变。 这个犬丫皇子和公主来的时间蹊跷,丹凤便在县衙后院的花园里关着,还来不及送到都城,偏偏犬丫皇子这个时候到。 若往常,他自然可以不用理会,但今天不同,皇子们没人愿意作质子,所以犬丫便获得了暂时的嚣张跋扈,这也是大巫担心所在,在接到了大祭师的密函后,了知犬丫皇子到了江夏镇,进入了县衙后院,他便派人将犬丫皇子和亲王女儿请去了县衙府邸。 亲王女儿忽然精怪起来,非要弹奏古琴~ 琴音里。 没料到,和大巫心神链接的,贴在丹凤牢笼上的符咒忽然被触动,岌岌欲断,不用想,这是犬丫皇子干的好事。 瞪了一眼犬丫皇子,不顾亲王小女儿的琴声,赶至后花园时,那老汉和县太爷也闻声赶来。 第五十七章 觉醒 ……楚地有凤,鹤唳江夏,时惊天地。 潇潇古琴,音韵未绝,慷慨激昂,而天地已色变~ …… 柳诺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那只她此刻神识被牵引而化身的丹凤,勃然开屏璀璨无比,口吐焰火,身放琉璃七彩。 碰!一声巨响,那牢笼被炸成粉蘖。 她展开翅膀,一个盘旋,浑身便是光、是火,是愤怒的火海,像一个移动的炙烈太阳,一声凤鸣里,俯身扎下…… “不好”,大巫果然身手了得,知道这个时候,使用任何术法无异于自取灭忙,于是匆忙里,抱头屈身成一皮球,咕噜一下直直滚向花园门口。 县太爷和那老汉,已经吓呆了,他们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目瞪口呆里被俯冲的火球炸成俩焦炭,大巫刚滚到门口,退隐在门边的顾玄忽然出现,狠狠飞起一脚,便将皮球给,凌空踢回到火球上,流星对碰,在一声惨叫里,大巫四分五裂成了肉渣渣。 空气中是一股烤肉的味道~ 再次长长的一声凤鸣,向这个世界宣告,我是骄傲的丹凤,我觉醒了,一鸣惊人呐。 顾玄落寞的看着那只丹凤,挥挥手~ “快走!” 丹凤盘旋了下,恋恋不舍,身影划过江夏镇。 …… 哇哇,神棍。 自从遇见你以后,貌似,好多奇异的事情都发生了哇。 柳诺的神识,终于从月老的那根神奇的红绳中解脱出来。 她不是花痴,一般花痴,看到某个东西,联想多多,脑洞说有多大就有多大,可她不是,她是唯物主义者,可是刚才怎么就像花痴一般入了迷梦? 打了个寒蝉,摇摇头,矮油,差点点尖叫起来~ 额滴神! 月老,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根红线捆的丹凤就是我,我的缘就是神棍,因为神棍的模样,和那个顾玄几乎一模一样。 那啥犬丫皇子,明明就是假犬丫的古装缩小年少版嘛,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全发地产有宿世之源么。 脑门还在胡思乱想~ “施主,无量天尊,你俩怎么还在这里?”一个健朗的声音,那解签的道姑就在她身后,这时候近响午,游客渐稀,解签道姑转到了柳诺跟前,眼神有些诧异,“姑娘眼袋泛桃色,最近要多休息,防止犯桃花!” 柳诺望了眼边上微微有些苦笑的神棍,眨眨眼问道姑,“敢问师傅,这月老手上的红绳什么时候放置上去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什么红绳啊?”道姑微微面露诧异,“姑娘你眼花了,早点回去休息,必有桃花的。”原来人家道姑把柳诺想成了花痴,却不知道,柳诺已是入了一个桃花局里。 “没有?明明看见的,骗子说瞎话你。” “真的没有,你看仔细了,我天天在这,有没有红绳我怎么会不知道。” 柳诺定睛一看,哇!真的,没有! 露了个张嘴惊讶的夸张,拉起神棍,她不想抽签,赶紧离开这蹊跷的月老殿。 出到殿门口,柳诺拍拍胸口,很认真望着神棍。 “你要老实交代,说,刚才我是不是看月老的表情很花痴?” “是!” “那,你有没有也进入那个幻境里面?” “没有,我凝神抗住了。”回答的很老实。 好你的神棍,原来以为,你是妥妥的长城屏障,居然是一捅就穿的草包。 “为啥不唤醒我?”柳诺有些不满。 “一,我在凝神查看,发现这是个姻缘幻局,这局勾动的也许,是花痴的想像幻境,也可能是花痴的前世今生缘,但这局并不伤人。其二,我在凝神抗住这幻局,还在分神从中测算,是谁,在布局。” 看来此次就算到了道观,布局者隐隐的居然跟踪至此,悄然提前布好了局,就等他俩进来。 陈文浩若有所思~ 滴~ 柳诺腰间的呼叫机响动,看来是晌午了,父母呼唤他们了。 好了,吃饭去吧! 柳诺见到神棍紧缩眉头,拉了他一起去和她父母汇合,反正她没啥损失,也不想神棍在耗费心神想下去,破坏了和父母一起的兴致,所以她岔开这事,拉着神棍离开了月老殿的门口。 离开前,她还回头疑惑的望了一眼月老,因为她总觉得月老神像在笑眯眯的望着她,矮油,可怕,眼花、快走…… “哎呀,闺女啊,可等到你们了。”柳诺的老爸絮叨起来没完,“刚才我和你老妈,转了一圈后,听到道观外有吉他声,好听!我们两啊,就出去看了下,居然听入迷了,那么多年,头回有那么好听的乐曲啊,比那些春晚还要好听。” “是啊,是啊”柳诺老妈一旁小鸡啄米的点头,应和的让柳诺想失笑,她忍不住淹了下嘴,真逗!老妈老爸贪玩的出了道观就是了,还找这借口。 陈文浩却是眉头一紧,他知道原因了。 有人在勾动音韵,唤醒一个沉睡的大局,也许就是曾经淹没在历史的一个故事。 牵着他们在游走~ 他,隐隐猜到,弹唱吉他的人是谁,虽然不能度定那人的样子,但是八九不离十,肯定就是那布下桃花局之人。 七星打劫! 桃花局! 月老…… 一连串的巧合,便是冰山浮出在水面的一角,快了,迷局肯定很快能解开的。 “但愿我猜中故事的开头,也能料到故事的结局。” “那一天快了……”陈文浩心里默默想着,和柳诺一家三口渐渐离开了道观。 道观观主在观里面,他在密室里,慢慢的解开自己的面纱,薄薄的人皮,他的脸从正中好似裂开了,一道缝隙,看着就像一道沟渠,深深的沟渠表示有深深的故事在里面。 这道沟渠好似出现过,对的,就在全发大厦,金元宝大厦的楼顶出现过~ 莫非此人,是局中人,还是布局者,江夏平静的表象里为何隐藏着如此多的诡异人物。 重新抹上了人皮面具,道观观主忽然展开了信纸,写好了几个奇怪的符号,装入信封,吩咐道童,“去,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省城于婆子手里。” 道童答应了一声,很快便也离开了道观,奔省城而去。 第五十八章 千里眼 省城,天目峰下。 于婆子在别墅的院子里,看画。 那幅马怀远送来的图,她在细细的端详着,眯着眼睛不时的睁大,眼眸里可以倒影得出,图画的流光,似乎那画,有故事在演化。 她的眼睛有疑惑,闭上眼咕噜噜转动了下,放下手里的画,端着黑色的茶汁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她转头看了眼一旁的黑猫,“你也不用再看了,看了这么久,暂时也看不出啥名堂来,我看,还是得等,等待总是一件很漫长的事,可是再漫长,也必须等。” 那只刚才在一旁睁着猫眼的老黑猫,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喵”叫了一声后跃下去,从桌子上消失。 “又有客人来了,唉,难得的平静啊……” 于婆子望了望大门,此时院内,秋风吹拂过的花草,已经有了结果的味道,看着丰收,实际离凋谢不远了。 道童敲了敲别墅的大门,“吱呀~”门开,吓了他一跳,一个聋哑妇人开门,比划了下手势,打量了下他,回头望了望于婆子,于婆子点点头,示意放此道童进来。 道童心里甚是惊奇,他传过三次信,都是帮观主送信到这儿。 第一次他是和观主一起来这儿的,那时印象最深的,便是这于婆子的茶,好喝,入红尘里的美酒,观主不许他喝酒,他偷偷试过,那味道其实很酸涩,不知道为啥人们就喜欢呢。 可是于婆子的茶味道就是好,喝过难忘,初入口觉得干、涩、微苦。 但是接着,浑身便毛孔舒张,好像嘴里有了甘,有了甜和淡淡的润泽,接着心跳加快,热流里听得到心律的脉动,好似那些血液在奔腾,川流不休而困乏全消。 噗通一下,他便睡着了。 他睡觉的时候,于婆子和观主的谈话他不晓得,不过他倒是记住了于婆子的住所,观主和于婆子联系不多,三次,每次都是他来送信。 观主和于婆子,都是奇怪的人。 那次睡着前,他就见到俩人居然不说话,不说话观主带他来干嘛?就是喝茶,喝那种奇怪而有韵味的茶?! 的确是,那俩人就是喝茶,一句话也没说,所以道童印象特别深刻。 站在于婆子面前,瞅了眼桌上,有一壶茶,他舔舔嘴,下意识的搓搓手,茶壶旁边,还有一长匣。 于婆子很慈爱,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温和,虽然半边脸已然那么恐怖,但气息此时平和的让人忘记了害怕。 “观主又来信了?”于婆子微笑的问到。 “家师让我给您送来的!”道童毕恭毕敬掏出信笺,还有一瓶子,递给了于婆子。 “你师傅还有什么话要你递过来的。”于婆子伸手接过信笺和瓶子,信笺放在桌面,瓶子却被揣入怀里,看的出瓶子里的东西很重要。 “家师要我和您说,听耳谛听、天目窥真、七星打劫、真龙觉醒,总共十六字。”道童修养不错,简练传达了字数和观主吩咐的话后,闭口。 “哦~” 于婆子似乎有所领悟,哦了一声后,自语道,“看来啊,老婆子我也该走动走动了,这秋天就是好,秋凉近中秋,几多悲欢几人晓。” 说完这话后,对着道童道:“你坐下,喝杯茶再走。” 本来道童,办完事就立刻离开,他是个谨慎的道童,不过这茶令他念念难忘,犹豫了下,“那便谢谢于婆婆了。” 坐下,接过于婆子倒的茶,美美喝了一口,爽!爽心爽肺,而且忒提神没一丝疲倦,似乎赶到这的一路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喝完茶,他知道于婆子肯定有话要说。 果然,于婆子温和的道,“前不久,我得到了一副画,相必你家观主很喜爱,我就托你转借给观主,” 于婆子轻轻把长匣推到了道童面前,话语和眼神有些唏嘘。 “你就说,这是顾宠的《江夏魅幻图》。” 道童心里一惊,顾宠是道观的藕线,和道观千丝万缕,道童是知道的,看起来这是幅沉甸甸的宝贝,居然就送过去给家师了。 黑猫在草丛里,探出了绿油油的眼,望着道童,似乎画被带走,有些不甘心一样。 看着道童走出别墅,于婆子打开了瓶子,瓶子里面有粒丹药,鲜红圆润,好像表面有隐隐的紫气透出。 “别看了,你不是也出去探了几回,还是等观主去破解吧,唉,这人呐,有时候就要学会懂得踢皮球才是。” 喵呜~ 老黑猫叫唤一声,上楼。 于婆子也没看它,她倒出瓶子里的那粒丹药,捏起来在阳光下看看,光彩流溢。 好快,转眼就到七夕了~ 历史总是在轮转,相同的故事总是巡回演绎,它的悲欢离合。 传说,每个人天生都有一双慧眼,只是被尘埃遮蔽,但是一旦被打开,便能窥看极目之远,这个代表的人物就是千里眼。 积木之东,有天目,盛传精怪千里眼诞生于此,有日游四方,先至江夏后至江夏省城天目峰。 “有顺风耳,当有千里眼~” 传说,听耳楼便是顺风耳所留,江夏的人脸眼睛眉毛处分别建了道观和古寺,分明便是镇压邪祟,不合适安营扎寨,于是天目峰的风水宝地下,便有一山包,酷似小眼睛,相传是千里眼精怪留下的宝地,于婆子的别墅就在那里。 一个人有天赋或者得到了某种天赋,必要有“地”来落实,才能发挥它的最大功效,得势得地很重要,现在于婆子得到了观主炼制的丹药,她知道得时的机会到了。 她要出去走走~ 目标便是省城的音乐学院,中秋佳节,有一场好戏。 全省的音乐盛宴,连续七天的大赛,已经在硝烟里紧张的筹备着,所有的事情,只要加把火,就可以燃烧。 这是个有意思的七夕,站起身子,她极目眺望,好像远处,她望见了什么,眼里有了丝丝况味难明…… 唉!多少年了,是该有个结果,深深懒腰,那只黑猫似乎察觉到了,于婆子的古怪,有惊疑的神色,它跃上肩膀,猫眼也在远眺。 “这《江夏魅幻图》到了观主之手,只怕事情进展的会更加顺畅,更加愉快……” “哈哈哈……” 第五十九章 裁决 …… 江小凤不知道,她短暂呆过的江夏镇,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她也不知道,看似局外的她并没有脱逃出这命运之局,她同样被冥冥的注视着。 幸好,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多了一只萌哒哒的猫,看着萌宠,实际腹黑之极。 …… “你看吧,说了俺是只好猫,萌哒哒的好猫,必须得到奖励哈。”邀功请赏,小花猫有些傲娇,此时伸长脖子,眼巴巴望着她的主人江小凤。 持骄邀赏也~ 其实那天回省城,特别的不顺利,车开到半道,被路边的石头挡道,呐石头一看就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江小凤下车呆在一边,那只黑猫拼命的撕抓她,喵喵叫唤不停,然后飞跳到一旁大树上,她急着去追,到了树下,原来停身处,从坡上滚落一块大石头就滚到那里,吓得她一身冷汗…… 这猫没白宠爱,救了她一次。 …… 此刻。 江小凤围着厨娘裙,双手油腻腻的,此刻正在做一道拿手的美味,油炸酸甜糖醋鱼。 酸酸甜甜的~ 哇哇~ 这是,想想就是美死馋猫的滋味哦! 花猫忍住了偷吃的渴望,因为鱼还木到沸腾的油锅里畅游,它只得伸长猫脖子,喵~叫的好发情和挠心,味道味道,太鲜美了,它的尾巴倒竖油亮亮里张开,如一根张开羽毛的鸡毛掸,从这可见这小花猫的兴奋了。 立着身子趴在炉灶璧,它还挠了挠墙壁,好心痒哦,给赞哈~ 江小凤心情愉悦,哼着轻盈的音乐,声音似铜铃,在清凉的秋风里划过,如同她弹奏的古琴,风中绕梁~ 这是音乐学院里,她的老师,老教授分的经济适用房,老教授在市区居住,便把房子借给了江小凤。 她希望,她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在年度古琴大赛上一举夺魁,去年丢失冠军的遗憾,至今都有些令教授耿耿于怀。 名利之争无所不在,老教授早看淡了,但是看不淡的便是弟子所遇的不平。 她最得意的弟子,江小凤,居然被人舞弊输给了别人,最可恨的,居然输给了学院里一直和她较劲的另一个教授的学生。 人生的恩怨总是看着摸不着头脑,实际都有源头的。 教授年轻时,和江小凤一样年轻貌美,有着一双巧夺人间的芊芊玉手,琴技出神入化,琴音美如天籁,慕名追求者排了长长的加强连。 可是她,喜欢上了一个小白脸,就那么无可救药,不顾劝阻的一心想要,嫁给他。 现今那小白脸也已是退休老头,老头恋恋不忘初恋,可是教授对之仇恨刻骨,因为她被那家伙的甜言蜜语骗了,怀胎十月后,被迫打掉了怀里的孩子,嫁给了一个她不爱,却仰慕她许久许久的,有着殷实背景的男人。 一切都是那个对头,便是上次音乐大赛冠军孟娜娜,古琴第一名的老师造成的。 所以教授,把学校里的房子腾出来,让给了江小凤,她要江小凤专心练琴,她要江小凤一定要打败那个孟娜娜,为自己争口气。 最长的人生,总有许多故事,是当事人心里的痛,挥不去赶不跑。 教授本来想把,年少的故事烂在肚子里,可是孟娜娜挑衅的一幕被人带到了教授的耳朵里时,教授一拍桌子,愤怒汹涌起来~ 她决定把年轻时的遭遇告诉给她最爱的弟子江小凤~ …… “那一晚,是腊八,寒冬的大雨里风似刀子,一道道刮过,我听见肚子里,那个婴孩的哭泣,挣扎和不甘心,可我必须打掉他。” 教授和女弟子说话的时候很平静,江小凤虽然小时候日子过得苦,但是听着老师讲述,陡然觉得老师才真是一肚子黄胆水。 …… “他居然背叛了我,为了前途居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我在病床上,听见寒雨敲打着窗户,好像就是那孩子的拷问声……” 小白脸本是学院的钢琴老师,有回他们合奏了一曲,慢慢就有交往,慢慢就情不自禁,偷吃了禁果。 然而学院的另一个女老师,也看上了小白脸。 可是那女老师家庭背景了得,不知怎地勾搭上了小白脸,就在她怀胎10月里,两人结婚了。 那女老师现在同样是教授,她一直和她不对路,那女老师的学生便是孟娜娜。 几乎是宿命的翻版。 …… 江小凤的老师,飞快的讲述了自己的过去,神情却是平静的很,好像就如湖面轻轻飘过的一片叶子,从往事的湖水里轻轻抹去。 江小凤震惊,不过她没出声,她能理解那种情感。 背叛~ 她尝试过了,而且居然也是同样的类似。 …… 现在在这舒适的房间,在厨房里,她侍弄晚餐,很愉快,因为她觉得运气很好。 自从上次从听耳楼里那梦里得到的琴技,她发觉自己的实际琴技进步飞快。 教授都感觉惊讶,江小凤弹奏的技术水准,已经超出了她能教给江小凤的水平,这意味着,江小凤的弹奏放之全国,已是顶尖的水平。 那次听完江小凤弹奏完一曲《十面埋伏》,令她激动欣慰不已~ 江小凤也为此赶到高兴,但是她仍然小有不满足,她觉得和梦里,那素锦女子比起来,仍有天地之别。 她翻看过许多关于梦的传说,好像有记述~ 说是《魔鬼的颤音》这部小提琴作品,创作者关于这首曲子的来历,还有一段颇为诡异的故事。传说塔蒂尼经常梦想学到世上最神奇的小提琴技巧,于是有一次在梦中向魔鬼出卖了灵魂,用来交换琴技,于是魔鬼给他演奏了一段优美的曲子。 江小凤看完这段,心有所感,她决定明天便动身回听耳楼,她要学习塔蒂尼! 正是这个决定,决定了江小凤彻底踏入了,命运预埋的洋流~ 人们也许对很多事情都感到束手无策,但是冥冥中一定有双手,在审判,不论是谁,都难以摆脱这种天道的裁决,不是现在就是过去,或者久远的未来。 江小凤不知道,她带来的这只猫,来到这音乐学院,同时也带来了命运的裁决,对象便是那小白脸。 第六十章 掌声起 …… 最深的暗夜,我就是你的噩梦,看着你,在自作孽里沉入地狱~ 我在盯着你,看着你,看着你的心肺。 …… 省城,靠近音乐学院不远,有高级别墅群,如今的老头当年的小白脸,便住那里。他因为身体不好,退休在家,老伴还在教授学院的学生,去年带出了个省古琴大赛的冠军孟娜娜,这个月又带着孟娜娜去了京都,亲自拜访评委方有可能出现的人选。 他赋闲在家,养花种草,日子怡然,看不出如表面申请退休时所说,身体心律不齐。 实际他,他身体很好,只是因为愧对江小凤的老师,所以熬了那么多年,到了可以内退的年纪便找了借口退下来。 老伴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也没阻止他。 他对当年的事,表面看着像似忘却,其实他便是自我安慰,他猜测,江小凤的老师也该在岁月里忘怀。 然而,最近隐隐约约,他总是莫名眼皮在跳,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了,那个失去的孩子。 他没有孩子,上天好像为了惩罚他,一直都让他和妻子得不到孩子,去医院检查,又都完好无事。 大概年纪老了,他忒想念当年那个被江小凤老师打掉的孩子。 他忘记了件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况他,是个意志力不强的人,不然也不会当年在现夫人家人权势逼迫下,结婚。 万万没想到,闲暇的日子里,他反而失眠了,就在最近,闭上眼睛,他便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他便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盯着他。 最黑暗的夜里,我就在你身边,陪你一起玩耍,走向地狱~ 江小凤自然不知道,她老师和她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后,每天半夜时分,那只花猫总是神秘的消失,去了哪里,她未曾得知,也根本无从知道,因为在江小凤眼里,这是一只可爱懂事的小宠花猫,萌哒哒的,却不会伤人。 那只小花猫去的正是小白脸的家~ 盘踞在窗沿,望着他~ 花猫看着熟睡里的老头,老头恐怖的叫得满头大汗“不要、不要~”,翻身起床,找水喝。 江小凤回到音乐学院莫约月余了,老头整整作个一个月的噩梦,整个人瘦成根排骨。 在这样下去,很快他就要到地狱去~ 江小凤不知道,这萌宠的花猫如此可怕,此时油锅响起了“喳”一声,一股酸甜的烟雾腾起,气息蔓延在整个厨房里。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了几下。 关小火,盖上盖子,“来了、来了”江小凤知道老师来了,不过从急促熟悉的按门铃声音里,听出了某些焦虑和不安。 老师的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老师把江小凤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事也会过来和她说。 这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必有急事。 倒了杯茶给老师,江小凤发现老师的眼眶有些红肿,貌似哭过的样子~ 她有些蹊跷,老师是个很坚强的人,这出了啥严重的事情了? 她愉快哼歌曲的心情被破坏殆尽。 欲言又止,看的出来,老师忽然觉得不妥,突然到此叨扰要参赛的学生,实在是昏头了。 她冷静了下来。 “老师来了,一起吃饭吧~” 刚好,花猫的晚餐很不幸,成了老师的晚餐了,花猫有些生气,哇哇,明天就回听耳楼了,这可是在这儿最后的晚餐,它还想美食完,今晚最后一次,去吓死那老头呢。 忽然,它一愣! “他,他下午来找过我,求我原谅他!”老师忽然出声,有些咽哽。 ”啊!谁?求你原谅??”江小凤大吃一惊,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她如此冰雪聪明,立刻便猜到怎么回事。 边上花猫转转眼珠,咕噜噜的转动之际忘记了美食的诱惑,它有些疑惑不解,这不正是解了她心头之恨么,怎么忽然难过开了? 人啊,还没动物聪明。 替老师满上茶水,江小凤听着老师在事情的经过…… 今天下午,他突然敲了我家的门,我看到他瘦的像根竹竿,眼眶深陷满目血丝,求我原谅。 说,每天夜里,做梦都梦见,他的孩子。 …… “他居然有脸提,他的孩子!” 老师的声音梗咽,江小凤和老师感情深,听得特难受,不过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接着,他说着说着就昏倒在我家里了。” 江小凤大吃一惊,这是太乌龙了,闹不好传开去,真是名声问题啊。 还好,接着她的老师说,幸好她喊来了邻居,邻居是个医生,把老头救醒送走了。 唉!人做事,天在看。 花猫好一阵腹诽,那叫人做事猫在看好不好,可怜我的,饥肠饿肚哦。 喵~ 他萌哒哒的叫唤了一声,流露出开饭的意思。 江小凤和老师看见了花猫那样子,俩人的心情顿时一下,轻松下来,开饭~ “唉,我想,我还是得原谅他,算了,毕竟曾经……” 饭桌上,心情有些矛盾的老师说了一句,江小凤倒是被梗了一下,这就原谅那个家伙啊。 花猫拼命死劲啃着自己盘子里的鱼块,最好你们都慢慢聊,吃不完给我哈,它吃的好得意,算了!放过那家伙吧~ 报应,他也得偿所愿了。 饭后,送走了老师,江小凤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回江夏听耳楼。 她不知道,这花猫有份特大礼物送给她。 花猫这趟陪着江小凤来音乐学院,是过来看看这丫的生活状况,顺便旅游旅游来的,世界真大,世界真好! 精彩缤纷却多了许多无奈~ 花猫有许多秘密,它的历届主人留下许多宝贝,它知道哪些宝贝对江小凤有用。 它嗅到了气息,或者它便是被局所牵引,来到这里,现在江小凤的生活里,这谁又知道呢? 好吧,今夜无诡异,不需要活动了,算那家伙有福气,花猫想的很杂乱,迷糊里好困,它晕乎乎的休息开了。 然而此刻,在京都,孟娜娜确实很开心,他见着了几位评委,都挂着高高的名头,都很肿,因为那些人精致的名片上都是总。 真假参半,她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再拿一届冠军,成为双冠王,把江小凤踩的死死的,顺便踢走她的现任,那个小白脸,原本就是她从江小凤那抢来的,现在,舞台变大,小白脸会成为绊脚石,她思谋着,下月拿到冠军后,如何踢走他。 人生只有这样,才刺激和成功! 酒宴上,如是想着的孟娜娜,微微含蓄的举起了红酒,对着“大人物”们轻轻谦虚的点点头,仰头一口而尽。 此处,掌声起~ 第六十一章 和魔鬼交换 孟娜娜回到音乐学院的时候,江小凤已经离开多日。 带着小心陪着笑脸的小白脸,孟娜娜找上门,“探望”江小凤,到了江小凤的住处一看,人去楼空了。 看门的老头眼神有些疑惑,自然他是认识这孟娜娜的,名人也~ 上次省大赛古琴比赛的魁首! 老头也知道江小凤和孟娜娜不对路,这孟娜娜为人高调嚣张,不过古琴确实弹奏的好, 和江小凤是两种风格,如果拿花来比喻,孟娜娜便是卓然盛开的牡丹,艳惊群芳,如果拿景致来比喻,就如冰山和火海在交融。 而江小凤的演奏恰似清风徐面,婉转自然的高山流水,音韵里是十里桃花灼灼。 严格说,俩人都有天赋也很刻苦,风格不同各有千秋。 然江小凤相对而言,静心得多,所以细微处便是略胜了孟娜娜一筹,可惜了上次大赛,孟娜娜和她老师不惜收买评委和调琴师,最终获奖头名。 孟娜娜的老师就是欣赏喜欢孟娜娜那股劲,成功便是咬住敌人一个个踩在脚下,成为自己前进路上的磨刀石,只有征服才是主旋律,才能获取最大的人生价值。 孟娜娜的心性便和她老师如出一辙~ 通往全国的冠军路上,现在要打败的,不!再次打败的,便是江小凤。 所以她带着她的小白脸跟班,过来探望江小凤,扑了个空有些失望~ “孟小姐,您慢走~”看门老头哈着腰,他可不敢得罪这孟娜娜,主要这丫屁股后面的跟班,不好惹,都是一群惹事精,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被晚上蒙头挨上闷棍,亏大。 他本来有话,要转告孟娜娜的,人家江小凤临走前留话了。 不过老头贼精,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说的时候有些谄媚加犹豫,一下便被孟娜娜捕捉到了,孟娜娜出名,和江小凤不和,多半还是孟娜娜故意高调宣扬出去的。 此刻她狐疑的望了眼看门老头~ “大叔,看你的神态,是不是江小凤有什么不妥?” “没、没啥,呵呵。”老头露了个假装的憨厚,来说明没事情。 孟娜娜眉头皱皱,对身旁的小白脸使了个眼神,小白脸会意,上前:“大叔,您有话可要直说,不然得罪我们娜娜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丫的狐假虎威,表现的很严肃。 老头手一抖,嘴角颤喏,“没事,没事,我要忙了。”转身便要走。 你?! 小白脸生气,面上有些挂不住,在孟娜娜面前,他要玉树临风,现在这样,脸就有些难堪。 瞪了小白脸一眼,小白脸赶紧赔笑,孟娜娜上前一步,挡住了欲待进传达室的老头。 她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很诚恳:“大叔,主要我和江小凤,是好朋友,关心下,所以问下情况,你看她走了,很快就要比赛了,就怕她出事啊。” 脸不红心不跳!这丫应该从政才对。 这还差不多,老头回身,上下看看孟娜娜,眨了眨眼。 孟娜娜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工艺首饰,便塞在了老汉手上。 “这是我上次大赛得冠军后,订制了一批签名的小镯子,您拿着给家里小孩。” 孟娜娜很有商业头脑,她现在就在筹划着,如何利用自己的名气打造挣钱的品牌,不得不说,这是个人才。 “哦哦,这怎么好意思呢~”老头半推半就收下了~ 眼角精光忽然一闪,看了眼边上的小白脸。 老头的话很有意思,“我说了,你们可别生气啊。”这句话里孟娜娜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接下去不是好话,但她想听。 “不会,您说~” 老头又望了望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小白脸,道:“小凤说,要是孟冠军来了,您撞见帮我传句话,今年的冠军非我莫属,另外,我不要的小白脸孟冠军玩够了,也该甩了吧,那种货色,怎么配的起做冠军的花环呢,哈哈哈,谢谢娜娜来看哦,赛场见!“ 一旁,小白脸脸色绿了,变得多姿多彩,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谁叫老头模仿力超强,一把年纪了,还能把江小凤的话语声音模仿的微妙微翘的,看来音乐学院的声乐之地,藏龙卧虎啊。 老头说完转达的话,也不理俩的目瞪口呆,转头哼着川曲,“我自南阳耕天地,今日摆下空城来……”哇哇,这老头就转入了传达室,砰一下关门不理人了。 大楼外,孟娜娜杏眼怒瞪,小白脸绿着脸色,俩都被老头气坏,或者说被江小凤气坏。 江小凤,我一定要再次把你踩在脚下!!! 孟娜娜心里狂呼。 “回去,闭关练琴,走~”瞪了眼一旁的小白脸,“你负责我的日常跑腿……” 小白脸心里一阵哀嚎,养尊处优的他这次又要作奴隶了。 江小凤离开大楼的时候,本来不想废话的,不过她想到了老师的际遇,她估计孟娜娜还是会主动上门挑衅,只是一直到她离开,都没见到孟娜娜的声影,她有些奇怪,便留下话给看门的老头。 她江小凤也不是好惹的,只是平时不和你们计较而已。 现在,一早坐上由省城开往江夏的大巴,带着偷偷摸上车的花猫,她沿途看着风景。 一排排的树木飞闪而过,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好久,嗯嗯,满打满算,一个月半没见到贾全发了,在学校里专心练琴没觉得,一上车,思念的网便张开,她的心飞到了听耳楼,飞到了“绕梁”古琴上,飞到了对贾全发炙热的身体念想里。 她要回去,激情比赛前的岁月,再次将琴技提升一个台阶。 想到临走吩咐门卫老头的那番话,她知道肯定能传到孟娜娜耳朵里,最重要的,便是那话,传到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耳朵里。 世间多有鲜不知耻者! 就该受到冥冥报应之罚~ 江小凤在如是的乱七八糟的思想里,回到了江夏,回到了听耳楼,亦是回到了“绕梁”身边,最重要的,便是回到了出现素锦遮面的神秘女子,入其梦中之所。 把灵魂交给魔鬼,交换琴技!!! 第六十二章 收入囊中 是的,把灵魂交给魔鬼,交换琴技。 江小凤如是想着,心情有些彭拜,她在回音乐学院的这段时间,深深体会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境界,包括调琴技术,现在在车上的思绪里,她不仅仅满足于战胜孟娜娜夺取冠军,她觉得她想要的,便是达到素锦遮面女子的琴技水平,梦中那女子,所奏近乎仙乐~ 时间很快,在江小凤的思绪起伏里一会就到了江夏。 来接她的是贾全发身边的司机小张,贾全发这会抽不出时间,他在陪省城下来的领导,城西的开发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关系到政绩,尤其是贾全发的城西开发设计里,养老院的筹建计划,是利民大事。 司机小张车开的很稳,他见过几次江小凤,然这是第一次单独接江小凤回听耳楼。 江小凤没留意,小张司机开车不时的从后镜观察她,脸上看不出神情,戴着墨镜的人是可以掩饰许多的东西。 “听全发说,上次车子半路出故障,是哪儿?”江小凤想到贾全发上次那件事情,脏兮兮的衣服给她印象深刻,她是关心贾全发的,所以不禁问了一句。 “哦,贾总有和您提起?”小张司机接过话,有些诧异。 他没事就在琢磨贾全发,他知道贾全发的性格,不喜欢人家为他担忧,居然就告诉了江小凤,看来江小凤的确在贾全发心目中地位很重要。 他获知了这重要的线索,看来贾全发是对这江小凤动真情的了,这是他的软肋。 “嗯,就在前面不远,那个隧道口那里。” “那时天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就爆胎了~”小张回答的不动声色,“等到了那里,我告知您一声。” 嗯! 点点头,江小凤就不在出声,她话少,平时也不多言语,身边的花猫倒是叫了声“喵”,貌似醒了过来,从江小凤的背包里探出个脑袋来,猫眼惺忪。 一只花猫,没有多大的可能引人注意,车接近了隧道,到了贾全发上次发生车祸的事发地点。 “就是这个地方~”小张司机说了句,车子就驶入了隧道。 隧道似乎吞噬了车子,“贾总在陪领导们,不然就他送你回来,听说这次俞家最能干的小公子俞洁还有一些重要的人物都在城西了。” 小张司机话不知不觉多了起来,“那俞公子其实是个女的,挺能干的,一下就答应了我们贾总入股了全发地产,贾总真厉害。” 有意无意的,小张传达了一个信号,美女俞洁和贾全发在一起。 无意的话最是祸害,等于预先埋下的地雷。 说完这话,车子已驶过隧道,听耳楼就在前面。 望见听耳楼,花猫一下子眼神就变得奇怪,它钻出了背包,跳到了座位上,猫眼似乎有写古怪~ 车子到了听耳楼,江小凤下车,起身拿背包,忽然就不见了花猫,她正在奇怪的时候,就听见小张司机说道,“我还得过去贾总那里,您先上楼吧,告辞。”开车就走了。 江小凤看着贾全发那辆熟悉的车远去,想到贾全发此刻还在忙着工作,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赶回来,摇摇头,自己就上楼了。 她是个独立的人,喜欢自由的生活,贾全发这点好,并没有约束她任何的事情。 现在那家伙忙他自己的事业,她也要看看心爱的“绕梁”古琴。 台面上,“绕梁”依旧如故人的感觉,只是那滴她那时心血来潮,滴血认亲的血珠消失了,隐隐的她能心神里察觉,那滴血珠揉入了这面古朴的古琴里。 这古琴就和她血脉相连。 “咦!”江小凤好奇的睁大眼,古琴的台面前,有香鼎,是那种仿制品,古代宫廷所谓的焚琴煮茶,焚琴的意思不是说的烧琴的意思,是焚香弹奏古琴之意,在梦里,她见过那素巾遮面的女子,便有那种香鼎,据说最上品的香,是龙诞香。 江小凤发现贾全发还挺细心的,一定是恶补了不少古琴的知识,看来他真的是有心人。 唉! 叹息了一声,闻琴未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她现在就想,立刻扑在琴上来一曲,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冲动,哪里能像个粗暴的男人那样对待古琴,摸了摸“绕梁”,在冰丝弦上熟练的划过手指后,起身,冲凉去。 此刻,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分。 汗流浃背的陪着领导们,考察完城西的规划,也奇怪,一众领导纷纷赶回江夏镇,去吃工作餐,本来打算招待他们的贾全发无奈,只能和俞洁就近随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吃饭。 贾全发自然知道,这次随行的有记者,领导回去吃工作餐很正常,只是城西确实没啥好吃饭的地方,就近在老黄家开的小农庄解决午饭。 他知道江小凤今天赶回来,他也决定下午便赶回去听耳楼的。 先吃饭! 老黄家这山庄菜色味道不错,俞洁和贾全发几个人吃的挺满意,这儿离柳诺老家也不算很远,俞洁便打听起这儿的山泉来。 贾全发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这俞公子又弄的事什么事?打听起泉水来干嘛。 看看贾全发不解的神色,俞洁和陈叔对视一眼,俞洁便轻轻说到,“贾总,实不相瞒,我家陈叔最近在城西这,发现一块风水灵泉之地,陈叔最擅长的便是奇门勘察了,发现那里的水质特别甘甜,口感甚好,所以我打算在城西那,建一座水厂,开发生产矿泉水,不知贾总意下如何。” 三句不离本行,俞公子果然是做生意的好料。 贾全发亦是精明的商人,转念就明白怎么回事。 水资源看着没油气那么引人注意,实际上潜在的价值很大,正因为大家都没注意到,可是慢慢的,以前煮饭和生活用水都是自来水,现在省城都渐渐习惯改用桶装水,这个抢了先机,是块巨大的肥肉。 世家的眼光真的不错! 贾全发渐渐的,听着俞公子的介绍,入迷,眼睛贼亮亮起来。 他全神贯注,听完俞公子的介绍后,再听陈叔的分析,了知了此处的商机,果然城西是块肥肉,好在落在了自己的囊中了。 第六十三章 回家 惊叹! 贾全发和俞公子一行饭后,驱车来到了灵泉处。 果然,那道灵泉的发源地,便是在柳诺老家后的山包里,紧挨着青碧的湖水,从丹凤朝阳的格局里,从凤嘴缓缓流出,九曲九绕。 他们在陈叔的引领下,由柳诺老家的山脚下一直翻过三个山包,在一个青碧的湖边停下,那里便是泉眼处,也是陈叔说的,将来水厂的打井处。 “这陈叔实乃高手也!”陪着贾全发和俞公子的陈文浩内心,再次感叹了句。 他瞥了眼陈叔,陈叔此刻正在讲解,“山环水抱出佳人,这水质我一早就派人送去质检,完全达到特级饮用水的标准,等会我会把水质监测实验报告送过全发去,据我测算,这儿水源储备极大,建立一个供应全国的水厂,生产我们的品牌完全足够,不过~” 陈叔沉稳的沉吟了下,“我只是根据奇门盘面推测,还需要专业技术评估团队过来具体评估才行,另外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据此丹凤朝阳的格局,催生这块新兴市场,占据市场的头部。” 果然是个老道的家伙,一切都井井有条在行事。 商人的眼光便是要独到,才能挖掘真正含金量的东西,才能挣取最大的利润,最重要的,便是快人一步,这点的把握,俞公子明显胜过了贾全发,贾全发内心佩服不已。 他从对俞公子的纨绔不勒表象,再到精明干练,接着现在的眼界和办事效率,有了全方位的认识,一句话,女中豪杰,若嫁人必是非梧桐不栖了。 实际上,贾全发内心,是对世家子弟有些排斥的,他赤手空拳的搏杀起来,所见所遇识人之深入木三分,很少有让他钦佩之人,现在他对俞公子不禁有些钦佩。 “一个人的眼光有一城,他便能做一城大的事,能有一省便能做一省的事,能至全盘而不乱,便可做全世界的事,希望贾总和我俞家携手,将生意越做越大。” 俞公子的话很诚恳,老气横秋里带着少女独有的稚嫩,不过味道就是怪! 她这样,这有个好处,让人只要接触了,就觉得清爽不腻。 贾全发其实内心,心细如发。 这俞公子,接触过后不会让人时刻惦记,但是不时的总能轻轻的便会闪过脑海,这样的人,和她一样,不拖泥带水,虽是生意场上的人,却让人闻不到浓烈的铜臭味。 贾全发喜欢铜臭味,所以他的全发大厦土的发黄发亮,就是土财主的大大金元宝! 然而俞公子貌看到元宝大厦的样子,似很感兴趣,查看的滋滋有味,还不时的对大厦的风水好坏评价几句,不咸不淡的,拿捏的分寸总是恰到好处。 这是个人在江湖,胸有城府的女子。 大概察觉到贾全发的凝望眼神,有些过于贼亮,俞公子忽然微微脸色便是一红,便有了少有羞赫之色,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一下子,贾全发有些恍惚。 哈哈,唐突佳人了。 贾全发赶紧掩饰,他忙道,“不错啊,确实是个很好的项目,实在说,这里便是我的助理柳诺家所处的位子,原本我还想着怎么开发呢,刚好柳诺的父亲退休前,就是在自来水厂工作,要不改天请他来了解下情况。” “那也好,这事我这头人员很快就过来,到时候贾总您那边也要调人过来,这道路刚好就趁这机会,给修了吧。” 俞公子一下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废话起来。 她很少儿女情长,大概是和贾全发这老司机呆的时间久了点,不很习惯被异性亮晶晶的眼神探射,所以才会如此吧,不过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也不是没被人追求过,都潇洒以对,以她觉得自己玉树临风的性格,本不该有羞赫这词的。 忽然想到,那次暗暗调戏贾全发,用力握手的一幕,忽然再次的脸红了红,扭头,展开梅花扇,秋风里潇洒的轻轻扇了扇。 这一个湖泊,看来保护的很好,秋天的景致很宜人,俞公子今天一身雪白的衣服,此刻摇着扇子的模样,看着就像秋天的景致里,魅力无穷的一只仙鹤。 …… “贾全发怎么还不回来~”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收拾了房间和带回来的衣物,吃完饭,江小凤没见着那只猫,也没等到贾全发回来,陡然心里有些空落落。 原本以为,回来温馨的心情有些奇怪的落寞,这种情绪很少有,平时她对贾全发很放心,不知道为啥陡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 摇摇脑袋,还是先练琴~ 有“绕梁”,便可解忧! 琴曲声里,有些哀怨,就像秋天到了,满满的丰收却看到了寂寥的秋愁,是雁南归的淡雅,离别人的念想。 绕梁的音色实在太美,好像人在炎热里品到的一抔清冽的甘泉。 …… 贾全发那时,在泉眼边,正在捧着一抔清泉,忽然耳朵就抖了抖,手里的水一下撒个干净,这时候,他才想到,哎呀,江小凤回来了! 自己说好了,下午要赶回去的,这下给忘记了。 和俞公子在一起,确实是生意上的正事,可是他少有的居然忘记了江小凤,这不对劲,要是换了个其他人,若是个其他人,他会不会因为生意而忘记这事呢? 不会,答案在心里。 他隐隐有些警觉,觉得自己有些喜欢和俞公子聊生意的事。 甩掉手里的水,贾全发擦拭着手,“不错,着水不错,看着就想喝,不过不早了,我们也先回去,改日在来,如何?”他抹了抹额头的水珠,征求了下俞公子的意见。 “好,那就先这样,回头我们再联系。”摇摇扇子,俞公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意思是让贾全发先回去的意思。 贾全发一行下到了柳诺老家的水井旁,回头望望,他不知道俞洁在干嘛,不过现在他要赶回听耳楼去。 扭过头,他吩咐了陈文浩,“文浩,我看这事你来负责,让柳诺陪你一起和俞家吧这水厂的事办好。” 陈文浩点点头,他觉得那陈叔厉害,他很想接触一下,刚好这也是个机会。 离开了城西丹凤朝阳的山岗,贾全发自己开车驶向了听耳楼的家。 山岗上,那个人,那个戴着眼镜、穿着乞丐装的人,正在远远的眺望着远去的车队,他随后消失了声影。 第六十四章 一样的月色 嘤嘤哼哼~ 和心爱的人,做快乐的运动~ 身心愉悦,令人舒爽。 …… 一身臭汗后,贾全发起身,洗了个痛快的澡,今天真的很好,事情都很顺利,尤其是城西那里,发现了绝佳的水质可以办个水厂,贾全发一边在凉爽的搽洗,一边回想着下午的事,人逢顺心事洗澡也愉快。 想到了俞公子,那脸红赫然一红的样子,贾全发忽然顿住,在水声里笑了出来~ 原来女中豪杰也会害羞啊!切,还以为这是个,在老司机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原来本质也和天下所有女子一样,会害羞,哈哈哈! 好笑~ 一边乐一边搽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慢腾腾的走出浴室。 咦!江小凤有些奇怪,贾全发好像和以前有些变化,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清楚,但是有个直觉,刚才愉快的运动里,虽然老司机比平时更加卖力,可是,感觉里就是有些古怪。 女人的直觉力超级强,而且敏感多疑,江小凤本是细腻之人,第六感的直觉奇怪的强悍,不过她信任贾全发,觉得可能是贾全发今天的事过于顺利,所以给她偶尔有些异样的感觉吧。 “你傻笑啥?”瞪了一眼出来的贾全发,她转入了浴室。 室内是淡淡的龙诞香焚烧的香气~ 这是安神舒缓人的清香,和所谓市面上普通的龙诞香不同,贾全发花了重金才购买到,香气里,想到江小凤说过的,要赶自己出去一个礼拜,她要霸占此处,用“绕梁”来练习提高琴技,贾全发只得苦笑。 这是鸠占鹊巢啊,不过也好,目下自己事情多,他打算搬到全发大厦的狗窝熬上一个礼拜,正好可以处理目下繁杂的事情,这儿也可以留给江小凤专心练琴。 他很了解江小凤,上次的比赛没得冠军,其中一定有缘由,江小凤不说,他自然不问,他知道江小凤的心性,很讨厌别人干涉她的事情。 所以他决定到时候私下,看看能为她做点啥。 不过,目下最重要,便是让她专心练琴。 他不自私,只有让心爱的人专心作喜欢的事,才叫幸福。 这道理他懂,因此在江小凤进浴室浣洗的时候,他静静收拾好东西。 玉脂凝玉,流水泼洒在江小凤柔滑肌肤上,轻轻滑落,如荷叶一样颗颗晶莹滑落。 江小凤此刻心里有些酸,好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为啥起了酸的感觉,女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她的心,此刻冰洁里如被滴下了一滴醋,她想用清凉的水冲洗滴掉,却发觉越洗越浓烈。 怪不说,女人是极其敏感的动物。 心里告诉自己,贾全发晚回来是工作需要,那俞公子再怎么样也是假小子,可是味道就是怪,特别是贾全发越在她身上卖力,她的醋味就越浓,其实是潜意识里被小张的话暗示到了。 杀人不见血的是语言! 江小凤察觉到自己的小情绪,她努力的望着镜子,对镜子里的自己作了个笑脸,人生便是如此,要学习克服各种心里的不愉快,才能活的好,想到了孟娜娜还有小白脸,一定会被她气死。 哈哈…… 不一会,她出了冲凉房,看见贾全发在阳台处眺望远方,手里夹着根烟,她的眉头皱起~ 相爱容易相处难~ “要互相理解”心里如是想着,她走到贾全发身后,紧贴着贾全发轻轻抱着他。 贾全发一惊,思绪从辽远里被拉回到现实。 别动~ 江小凤轻轻从贾全发手里抢过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接着如一条鱼贴着贾全发雄壮的背脊润动了下,手却是不老实开来…… …… 贾全发转身,环腰抱起了江小凤转去卧室,此刻如美梦迷春雨。 这次,在微风细雨里,润物细无声。 窗外,荷花塘的半弦月的倒影和一池秋水水天交融,在微风里轻轻晃动,而一只老黑猫叼着一本书,趴在高高的听耳楼屋檐上,那影子被拉长映入了水池,好像叼这一位鲜美的鱼。 那影子在月色下渐渐变小,忽然萌哒哒起来,池子被风一晃,瞬间起了涟漪,啥也没有,只有屋檐上,一只小花猫,怀里抱着一本书在呼呼酣睡。 那花猫嘴角还流着哈达,不时发出几声呢喃,又咯哒咯哒磨了磨牙齿,它的梦里,此刻该有鲜甜肥美的糖醋油炸鱼,不然就不会那么滑稽的,花猫居然把那流到嘴角的,垂延欲滴的哈达给吸了回去,还巴扎巴扎几下。 奇怪的猫,抱着一本啥书? 莫非想贿赂江小凤,换取美哒哒的、好吃的美食~ 此夜,无限风光尽在听耳楼。 …… 一样的月色,照在不一样的万家灯火,就有不一样的悲欢离合。 此刻~ 天目峰,于婆子的别墅内。 于婆子轻轻的展开一张面具,那是一张薄薄的人脸,好像川剧变脸大师常用的道具。 在神秘的雪白月色下,她轻轻的抚摸,好像轻抚着一个心爱人的脸,她那枯瘦的鸡爪子似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划破了面具的柔嫩,看的出来,她的手很稳健,动作很轻柔而捻熟。 这是一张她很熟悉的人皮面具,方便她外出办事,和她相伴多年,便有了感情。 那只陪伴于婆子的老黑猫,就静静睁着碧绿的大大猫眼,现在看起来,才知道月色下,那猫眼有一只好像有点不同,似乎黯淡了一些,似乎被人捅伤过。 此刻,它安静的于月下,看着于婆子和那张人皮面具。 于婆子掏出了瓶子,里面是那颗七彩紫气的丹药,于婆子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冽,闪动着妖异的光彩,举起了那枚丹药,对着月华,似乎月华透过那丹药,光芒被于婆子的眼吸收。 一会儿,于婆子闭眼。 她的脸色红润起来,好似身子得到了大补。 睁开眼,轻轻对着面前桌上的人皮面具呵了口气,居然呵出的是一股白色润泽的雾气,人皮面具霎那柔润起来~ 于婆子! 好可怕,她是谁,潜藏着什么秘密?她准备做什么,又和道观的玉真观主时啥关系? 第六十五章 人皮面具 轻轻卷起了人皮面具,于婆子叹息了一声:“一样的月色下,是不一样的万家灯火啊,也不知到于晴在金麟怎么样了,算来也该很快要,回到江夏了。” 那只黑猫好像听懂了这句话,似乎听到于晴要回来,有些高兴,它喵的一声,跳上了桌子,露出了个兴奋的神情。 于婆子轻轻抚摸着黑猫,“快了,到那时你就可以回家了。” 这是很有秘密的一只黑猫,和于婆子一样让人觉得诡异。 这个时候,月亮高高的爬在了半空,透过窗户明净的玻璃,光芒就照在了黑猫和于婆子脸上,照见了一人一猫脸上带着的渴望~ 渴望是产生于得不到满足,或者曾经拥有而今失去的期盼。 “时候到了,你该去准备了。”拍了拍黑猫,那黑猫喵一下跃下桌子,就此消失。 江夏,道观观主,玉真。 一直以来,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认识他的人只知道这是个大师,江夏道观的观主,深入接触一点的,知道这是个本事挺大的观主,精通周易风水,奇门术数。 更深入了解他的,如陈文浩。 了知其人,擅于幻术和丹道,尤其是丹药,乃是得了历代师门的真传,上次他受了七星打劫一击,心神受损,便是多亏了观主先前赠送的一枚养神丹,功效奇佳,绝非江湖那些卖大力丸的骗子所能比拟。 尽管陈文浩私下称呼观主为骗子,因为观主,忽悠了陈文浩几次,说是观里有历代的风水秘笈,等他整理好了,可以和陈文浩一起探讨,说的人心痒,就是没见观主整理,许是一时兴起之谈。 陈文浩不知道,观主最大的秘密,便是擅长描绘,制作人皮面具。 这才是观主最大的本事,这本是当年顾宠流传下来的,一直在历届观主中口耳相传此技能。 于婆子手里那张人皮面便是很早从他手里而得,他才是个有秘密的人。 此刻他,在绘画,绘制一具无双的人皮面具。 月华洒在了密室,提起丹颜朱砂笔,笔尖还滴着一滴鲜红的液珠,他戴着面具,好似原始楚地的大巫,说不出的妖异,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装神弄鬼一般。 原本一张薄薄的皮,滚过了那颗神秘的丹药后,忽然圆润,好像从人脸上揭下来摆在桌面,边缘还有一丝的血迹。 手里的笔一摞,一撇,一捺,人皮面具便出了人脸轮廓。 接着眼、鼻、耳,接着是细微的皱褶~ 就差眼睛的眼珠,只要点上,便是活生生的一张人脸,这脸现在有些熟悉,如果全发公司的人,不!认识贾全发的人看到了,便会觉得这是在描述贾全发的脸。 这脸现在就差点上眼珠,好厉害啊,整张脸谱,看着只要点上眼珠,这脸就活了过来一样。 没想到这观主居然画工,到了如火桎境也~真实神秘,可怕的一个人。 画龙需要点睛! 点睛之笔前,必然要有仪式~ 观主满意的拍拍手,收拾好笔墨,换了身衣衫,从怀里掏出了古怪的可怕面具戴上,他舞蹈起来,一下就进入了疯魔状态,好似一个原始人在跳傩舞。 傩文化,这是楚地失传已久的傩术! 此刻展现在这道观的密室里。 楚地有傩,善舞,驱鬼神,祈福求天赐吉祥,春秋二祭。 现在是秋祭时节,观主玉真却在这里,月色下,在密室里作画,画着一张人皮面具,还跳起了神秘的傩舞。 看来,这道观只是表象。 这不是道观,是掩盖在道观下的古代某个神秘的传承仪式。 县志记载,或者说江夏传载里记述,古楚地江夏,人脸上有耳朵,耳朵建有耳朵楼,春秋两祭,乃大巫主持,布道谓之为,让楚地天地听到,楚人祈祷平安,获得天地庇护的声音。 故大巫善制傩具,便是包含了人皮面具! 这项古老的先民神秘文化虽然渐渐,在时间的长河里流逝,但是却被江夏传载记录下来。 记录在道观观主的那本送给柳诺的笔记上,意图深远。 因为这,最终会到现在听耳楼主人贾全发的手里,还因为解开的故事会让观主和贾全发不知不觉的进行接触。 局,是要自然才能不被人提防! 柳诺在月下,在整理着观主送的《江夏传记载》,她在那里面,读到许多故事,读的津津有味,忘记了窗外的月色,还有此刻她不知道的是,观主正在道观的密室内,制造傩面具,一张人皮面具。 原来她熟悉的江夏镇,山清水秀的江夏镇,居然在历史的长河里,埋着那么多秘密,听耳楼,居然是楚国,那个战国时代,楚人跳傩舞祈求岁月平安之地,古人真有智慧,人脸土地的耳朵,建立听耳楼,利用傩舞传达给天地,让天地知道人们的愿望。 好神奇! 听耳楼不就被假犬丫占了,作了私人别墅么。 这犬丫同学是老板,他不怕么? 柳诺看着工作不久,其实不该问不该好奇的她都看不见,不听到。 尽管心里有疑问,她也不会出声,但是她,决定问那个神棍,不老实交代,哼,看咱柳诺怎么收拾你!!! 柳诺起身,夜深人静明月秋凉,蛙声里她推开窗,远眺了听耳楼的方向,伸伸懒腰,不知道假犬丫知道这个,他会有何感想。 柳诺整理还没完结,到了图书馆查过县志,才了知江夏许多故事,她被吸引,现在她,打算细细的整理好,再交给假犬丫,她做事向来很认真和投入。 想到今天,神棍和自己说,丹凤朝阳的山岗后,发现了优质水源,准备开发建水厂,她挺开心,能为村里的人带来福利,是她的心愿。 关窗收好笔记本,明晚继续整理,回屋子猪躺~ 而此际的道观,观主的傩舞跳的正惊心动魄~ 踏月而舞,摇晃着双手,呐呐自语,摆动着身躯,这丫身上还穿着一件青青豹纹的衣衫,在舞动。 看来画作完毕,而他在举行仪式,某种神秘的傩舞,献祭天地,吸引月华。 一张人脸,长得酷似贾全发的人脸,此刻就在案几上摆着,看着生动而阴森,好像要跳跃起来。 好奇怪,这道观观主又不曾深交贾全发,制造他的人皮面具作甚?! 月华仿佛被勾动,丝丝缕缕的芒仿佛寸寸的凝在,道观观主的手指尖,又被他泼洒到人皮面具上,格外的诡异和蹊跷之极。 仿佛一个诺大的阴谋在悄悄,于此诞生~ 第六十六章 司机小张 堡垒总是从内部生出罅隙,才会最终土崩瓦解。 千里之提,毁于小小的内部蚁巢,婚姻如是、爱情如是,事业亦是如是。 全发地产的内部,现在有一只小小的伪装色蚂蚁,看着卑微不被人注意,实际上他的位子很重要,便是贾全发的司机,替贾全发开车的司机小张,此时他正和听耳楼换岗回来的小胖子,在路边夜宵摊上喝酒。 酒是好东西,一喝就容易吐真言。 尤其月色很美,还有啤酒女郎作陪,就更加容易迷醉~ 今天,小张司机接江小凤回到听耳楼,今天白天值班的保安恰好其中之一就是这小胖子,看的出来,他和司机小张是好哥们,平时没少一起来这儿喝酒。 随着江夏渐渐发展,灯火愈繁多、夜市愈晚,人流消散的愈慢。 霓虹灯下吆喝声里,炒菜的霹雳啪啦声,男女的喧哗声渐渐稀少,小张和小胖子还醉眼惺忪的坐在一边,慢慢吃着秋螺喝着啤酒。 这儿,这啤酒女郎前凹后凸,很对小胖子胃口,他恋恋不舍不肯走。 偷偷摸了把啤酒女郎屁股,看着那家伙一扭一捏的骂了句离开,小胖子收回了贪婪的目光。 “张兄弟,你说,那听耳楼怎么那么邪门啊。” 他这次话有些多,舌头有些打卷,因为他喝的很多,身边一打打空瓶子,现在,不但酒精冲头,还因为刚才那啤酒女郎被捏时,有些你情我愿的味道。 自从啤酒女郎得知小胖子的工资收入,还有工作单位后,便对小胖子的态度和印象有了很大不同,怎么说,就是有些调情的味道了。 这不,现在这小胖子,从空气中啤酒女郎掠过的骚气,敏感的可以感觉到了,她有些勾引他的味道。 自从见到啤酒女郎后,他一肚子心思就,放在这啤酒女郎身上,一下班就过来喝酒,以至于不到三个月,原有的小肚腩又厚重了好几斤。 打着饱嗝,他现在在小张司机的旁敲侧问下,说起了听耳楼的诡异。 “其实我们那些轮值听耳楼的保安,大伙都不说,怕被开除,那听耳楼,感觉是只耳朵,大伙都叫耳朵楼,兄弟,你知道么,那只耳朵,会动!” “会动,你知道吗?” 小胖子话说的咬舌头,重复了一遍。 小张皱眉,“兄弟,你这话可不许出去乱说,当心传出去就不好了。” “是、是,张兄弟提醒的对,我那队、队长亲大伯吩咐过了,对、对谁都不许说。” 小张眉头皱的更紧,好似在思考什么似的。 “兄弟,你喝多了,快回去吧,来,我扶你!”小张过去扶起了小胖保安,那家伙挺重,但小张扶的若无其事。 不远处,一张桌子,几个混子在划拳~ 陪酒的啤酒女郎见到小胖子有些摇晃,心神有些不定,她放下酒杯,转身就过来。 “你没事吧?”啤酒女郎问的很关心,眼神很关切。 哇!小胖子很开心,这时候觉得眼冒金星,月色闪瞎了他的双目,好激动,脑海里,此刻泛起了和啤酒女郎遨游银河的梦幻,受宠若惊~ 哇!那伙混子非常愤怒,太没面子了,简直是被个卖酒的女郎无视了,酒精烧到脑袋,混子热血上涌。 领头的大哥,一拍桌子。 “站住!” 怒气冲冲的指着小胖子和小张司机,“谁让你们走了” “嗯!” “说,说让你们走了。” 这家伙一脸的嚣张,指着小张和小胖子的神情就像指着两条土狗。 小张和小胖子面面相觑,两人对望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啥事?狮子头上挠痒? 大概是被小胖子和小张的表现惹恼了~ “你们给我过来,快!”四五个混子便围上来,看样子今天不能善了。在几个混子的裹挟下,小张和小胖子来到那个家伙面前。 一张嘴角流着唾沫,横着王八绿豆眼的混子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一旁,啤酒女郎也被带到了酒桌边,这吓坏了夜宵摊主了,陪着笑脸,“李哥、李哥,误会,今天您这桌酒水算我的,你看这是就算了。” 什么? 算了! 你丫丫算老几?给我砸~ 呯呤磅啷,夜宵摊一片狼藉里摊主躲到一边,不敢出声。 怎么了,这么神奇,今晚还能遇到这种事情,居然不知道,江夏还能出这事?! 小胖子和小张自然知道,社会复杂,但是这可是江夏啊,知道全发当年干啥的么,知道他俩又是啥人么,咳咳,不说,看看眼前这小子,这伙人要干啥? 俩人望着眼前这王八绿豆眼,眼神戏谑里隐隐有杀气,但是都嘴角带着微笑。 哎呀~挺横的嘛! “店家,在拿五十瓶啤酒过来。”王八绿豆眼发横,店家乖乖颤颤巍巍的扛着五箱啤酒过来。 “你们挺能喝的嘛,继续给老子喝,喝不完别想走。” 你,美人,过来~过大爷我,这来。”勾勾手指,对着啤酒女郎色迷迷的说,“开盖,给他们喝。” 这丫手下便一推啤酒女郎,推倒了王八绿豆眼跟前。 小胖子咬咬牙就要动手,被小张摁住,示意他暂时忍耐住,看对方到底要干嘛,谁料,啤酒女郎开了四五瓶之后,弯腰屁股正对着王八绿豆眼,大概婀娜的引发了王八绿豆眼的兽性,他伸出魔爪一摸。 啊! 啤酒女郎大喊了一声,跳了起来。 这时候,小胖子再也忍不住了,抄起一只酒瓶一个箭步上前当头就砸向那家伙,估计没少战斗过,呐家伙幸好慌乱中一歪脑壳,一声惨叫里,捂着肩膀哇哇乱叫。 给我打! 呐四人愣了一下,抄起边上的板凳冲过来~ 小胖子真的喝多,一下用力过猛后,醉倒不醒。 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这辈子的后悔怎么写,那些板凳落在了小张身上,就像如击在一面墙壁,小张很冷漠,没有表情,也不招架。 他忽然双眼变得奇怪,瞳孔在月色下有了绿油油的颜色,如一个魔鬼般吓人~ 他的口中,忽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千万只蜜蜂的嗡嗡声,在扎入人的耳朵里,破坏人的神经,针对的是耳朵。 顿时,千万根针扎入耳膜!个个抱头~ “你,说出你的秘密吧,你曾经作过什么令你恐惧的事。” 第六十七章 出手 小张神情满满的诡异之色,盯着眼前的王八绿豆眼,他的声音和眼神就在催眠,让人不得不吐露心底最深的秘密。 “五年前,我在城北,有一位小姑娘在河边玩耍,被我玷污后,杀了!” 这王八绿豆眼,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经过…… 警察一直都没有破案,因为那天他是流串过去的。 “开始没啥,过了一段时间,她晚晚都来我梦里找我,我很害怕,害怕!我只能喝酒才能停止害怕。” ……王八绿豆眼神情恍惚,好像被小张的诡异眼神给暗示催眠,合盘交代了他的秘密罪恶。 “你可以赎罪,你可以去那里找她,用你对待她的方式对待你自己……” 这时候的小张,好像不像是一个渺小的小司机,陡然的,像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高高在上的幽冥使者,冰冷的声音里是漠然的审判~ “你呢?”…… “你呢?”…… 一个个盘问过去,一个个如是的居然木然中邪的和盘托出,他们每个人曾经做过的坏事! 此刻,眼前的小张就是魔鬼,吓坏了边上的啤酒女郎,她觉得太恐怖了。 她看见其有个混子,忽然抓起酒瓶的乱敲打自己,“我该死,我该死……”满头鲜血,还在傻笑,其他人则木然的没有反应,这小张瞬间,比魔鬼还可怕。 …… 转头,小张忽然诡异的瞧着她,刹那,她失去了知觉。 小张左右手各抓着一个人,分明便是小胖子和啤酒女郎,拐入了黑暗的拐角,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面具,轻轻抹在脸上,他此刻成了另一幅面孔。 嘿嘿~ 提着这俩人,从阴暗的角落里,他踏出来融入了街道上茫茫的月色里。 今夜是注定了不平凡的一夜,许多人由此揭开了不同的人生,小张隐伏在全发地产三年,今夜终于有了异样的表现,这种表现,不该是个司机具备的气质和能力。 他是谁,真实身份是啥? 最重要的,这样的人,潜伏在贾全发身边,想干嘛? 江夏镇,看着平静,实际风云诡变,波涛在涌动,围绕这贾全发和听耳楼,似乎隐然有莫名的杀机~ 天很快就亮了,奇怪的天气,转眼有些凉飕飕的微风刮起~ 城西的河边,漂浮着一具尸体,围着一圈圈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这是昨晚的醉汉闲逛到此,落水身亡,可如凉飕飕的空气一般,那家伙还自残了,自残的让人不可思议,是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堤坝上,歪歪斜斜散落着一地的衣服,旁边还有那家伙的身上自己切割下的器官,看着诡异恐怖。 警车很快就到了现场,在七嘴八舌的议论里,法医和刑警们封锁现场,仔细刑侦后,尸体被带走。 …… 警察局,负责刑侦的李队狠狠的将帽子砸在桌面,因为实在窝囊,这具尸体出现的地方人迹荒凉,是被一早放羊的小孩看见,报案的。 但是很快,三年前这儿一宗命案的凶手就出来了,便是此投河自残之人干的。 河里的尸体,正是那王八绿豆眼,浮肿的身躯,脸上是溺水前的恐惧,吓人! 李队甩帽子,是因为奔波三年,这个凶手迟迟未能抓捕归案,但是现场留下的线索很少,而案件性质恶劣,这三年为了这案子几乎费劲了心力,也终于怀疑到了现在这投河的人,没想到这王八绿豆眼,居然自杀了,还自残,又成了一宗迷案。 这次动作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晚的摊主。 一五一十,摊主交代,王八绿豆眼一伙和俩小伙起了冲突,随后散去。 调查到了,蹊跷的事,当晚案发现场,除了王八绿豆眼醉酒、投河自杀外,其他五人都有自残现象,再也问不出任何事情。 可是,案件事发现场牵扯到了全发地产的人,司机小张和保安小胖子。 提起全发地产,李队就挠头,现在的全发地产不是几年前,那个还有些游走在边缘的公司,他其实以前和全发公司就打过交道的,现在居然又是这公司的人卷入了案件。 可惜,这次调查戈然而止,因为根本就没有结果。 又一宗悬案,这是不可忍受的! 全发地产也是不能忍受这事。 城西那出事地点偏僻,但是在拆建的节骨眼上,发生这事,兆头不好。 贾全发和生意场上的许多人一样,很注意兆头,千里之堤,需慎防甚行! 他和陈文浩就此事交换过意见,陈文浩的意思,也是说这个兆头不算好,应和了那桃花劫和七星打劫之局。 “如附皮之藓,难以消除却不得不除。”陈文浩的意思很明显,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不然,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更多不测的琐事出现。 他和贾全发因为这事,专门喊来了小张和小胖子,也没咨询出啥结果,就是那几个混子喝多了,他们随后就走了。 不过,陈文浩见多识广,貌似小张和胖子的描述,这些混子好像被人迷了神智。 “精神攻击包括了催眠、暗示和幻术药物。”陈文浩拧着眉头,可见目下,隐隐然江夏,似乎有那么一股潜藏的力量存在。 “小张和小胖子那么晚跑那么远去那里作甚?” “据说是,小胖子看上了那的啤酒女郎,那晚后那俩就同居了,看来这桃花局啊,还是要想法子根除才是!” 俩人现在还没想到,司机小张有问题。 他们想到的,便是桃花局,千算万算里,内部的潜伏者正是小张。 此刻,小张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声音隐隐有些震怒,“我看过报纸了,是你干的吧。和你说过了,在全发里,你只要盯着、盯着,汇报消息就好了,你那不是迫不得已,怎么就出手!……” 小张沉默,听着电话,他没有出声,莫约几分钟,电话挂了,他戴上墨镜,买了包烟,转出小店回公司。 这次,是没忍住,出手一次! 不过,确实有些大意,有一次出手,就会忍不住第二次,第三次…… 你能保证不露陷?记住你的人物是盯着全发,盯着听耳楼的动静! 这是人性,人是有惯性的,尤其是情绪的惯性,越是有能力,越要控制。 果然电话那头,是成精的老精明人了。 精明,是需要许多失误和代价,还有超强的能力换来的。 第六十八章 难喝 …… 喵~ 听耳楼,此刻花猫谄媚的叫唤了一声,它啃着鲜嫩肥美的清蒸草鱼,哇哇,浑身柔顺的毛发都张开,好舒服的享受。 秋风送爽,美食又甜美,在这样下去,它要长肉肉了。 它瞄了眼,还在”绕梁”前细细品味曲谱的江小凤,低头继续开吃,好吃,太好吃,必须给赞! 最重要的,这本琴谱已经带到了注定该出现的人身边,重要的事情便完成一半,剩下的,便是交给命运去裁决了。 它这次带来一本旷世神秘的曲谱,此刻江小凤品读完,正用“绕梁”古琴弹奏着。 就在前一天,贾全发离开的那天旁晚,花猫出现,嘴里咬着一本书,吐在江小凤面前。 是一本琴谱,吓了她一跳! 好神奇! 这琴谱,居然记载的曲调,和梦里出现的女子弹奏的仙乐,如出一辙,都是江小凤从来没听过的古曲。 如今在梦里听琴得授琴技,而曲谱在现实里竟无端被一只流浪猫带来,现在她眼前。 这真是一只神奇的花猫,江小凤那时想着,也许这曲谱便是很久以前,便是这素锦遮面女子之物,不然怎么会和梦里的曲调音韵相同呢。 听耳楼,现在,有古琴“绕梁”、有琴谱、有弹奏琴谱之人,好像冥冥中凑齐了一场诡异的音乐盛宴,等着这耳朵楼来欣赏。 好诡异~ 听耳楼,它在听江小凤的古琴之瑟,它在随着音韵进化,似乎不知不觉间,它有了莫名的灵性。 江小凤现在弹奏的,是一首市面根本不曾出现过的琴曲,正是昨夜梦中所学,曲谱上记载的一首。 她的面前,那本残破发黄的琴谱闪着玄黄的颜色,那旋律正是琴谱上的琴曲,每弹奏到一个音符,曲谱中那对应的音符便不可察觉的闪动一下。 龙诞香的香气里,似乎又凭空多了一种奇怪的清香,好似是音符振动所化,又似这古琴“绕梁”所散放,细细捕捉,又查无踪迹。 什么鬼?江小凤有些怀疑~ 难道莫明间,自己已经把灵魂交给魔鬼么? 获得古琴谱,夜里梦见素锦遮面女子授予琴技,肯定有缘由,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这些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在安排一般。 …… 此刻,停了下弹奏的手,江小凤望着眼吃的正欢的花猫,回想起那只流逝在记忆里的花猫,那只童年偷肉回家的猫,她的心满满的有些温暖。 现在,这只花猫居然给她带来了无名琴谱,在她最需要什么的时候,都有一只花猫出现在生命里,带给她什么。 尽管如此,她内心有深深的疑惑,花猫不能开口,所以她想假如再次入梦,见到那授技女子,定要询问那个素巾遮面的女子。 她想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想和素锦女子沟通。 江小凤其实在昨夜,弹奏完后入睡后,她于梦里又再次见到了那女子的。 她想和那素锦遮面的女子沟通,可是目下似乎她还做不到。和往常一样,一曲完毕后,那女子便渐渐、渐渐消散在烟雾中。 然后,她便陡然醒。 爬起来,坐在绕梁前,对着琴谱,轻轻弹奏。 听耳楼,琴声已动,杀局便悄悄的如是被勾动。 仿佛一只看不见的魔手,在无形的推动这命运的潮流,可不是么,每个人,不知不觉,都在这潮流里翻滚波动,逃不出、躲不掉。 此刻见到江小凤望了自己一眼,那花猫叼起了残余的半截鱼肉扭头就跑开了,一溜烟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笑了一下,继续弹琴,她要把从梦中学到的手法彻底领悟、融会贯通。 余音绕梁,迷醉了听耳楼。 此刻那花猫,亦是一脸沉醉,猫语呢喃:入局吧,此乃杀人之利器,成局之定数。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世,想要看看,这次的轮回…… 它说的猫语没人听懂,听懂的人不在这尘世。 “我要看看,曾经的局如何破,曾经的王女如今会有,怎样的故事。最终的落幕里,这幽冥抚琴,素手芊芊在为谁送行。是到时候了,听耳楼,在冥冥中又会有怎样的故事……” 花猫跳跃上屋檐,回到它最初出现之处,这次的眼神和最初来到时的迷茫完全不同,它好像对此时的世界,有了锋锐的认识。 江小凤于绕梁前,身心入境,仿佛随着自己手指尖的挥动,踏入了一个音韵世界里。 随着波浪,载沉载浮,忽而是翩翩起舞的彩蝶,忽而是七彩明净里那道彩虹,转头便是空明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是无尽的是辽远,无边无际,潮起潮落。 听耳楼不再抖动,它内敛里好像也在沉醉这音韵世界,细细分辨着旋律的婉转变化。 陡然一声“嗡”,琴曲有个颤音似乎出了偏颇,听耳楼一顿,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一怔,有凝实的味道。 这听耳楼,莫非真的便是一只幽冥的耳朵,居然听出了细微的失误。 曲有误周郎顾~ 现在是江小凤的一个细微处的处理不到位,居然没逃过听耳楼的谛听?! 这一个随心的音符一出,琴音戈然而止。 唉~ 叹息了一声,江小凤双手还按在琴玄上,微微喘息,神情有些遗憾,错了个音符,失了节奏,看来还要细细修习。 起身,伸了个懒腰,她走到阳台,此刻外面的太阳有些西斜,落日成了一个红红大饼,正映照在满听耳楼上。 昨夜的梦里,醒来之前,她看见了那落日,落日忽然幻化为一只大公鸡,身披七彩,炫目而骄傲,洋洋得意的对她鸣叫了三声。 忽然她就想起了贾全发,那只大公鸡,被她赶去了公司,不知他那公司里的琐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江小凤很有信心,这七天里的磨练,一定能提升古琴的技艺,一定能在大赛里夺冠,一举战胜所有对手,包括孟娜娜。 同样的时刻,孟娜娜停下了手里的古琴,她接过小白脸递过来的一杯水,神情若有所思,江小凤,你练的如何,呵呵呵,你恐怕不知道,我手里,有“号钟”。 你是我天生的对手,无论在现实,还是梦里,或者许多未知的前世今生,你我都是彼此的劫。 呼~ 她起身,将手里的那杯水对着小白脸泼了过去。 你给我的是什么,这么难喝! …… 第六十九章 管用 泡美女,尤其是有才华心气高亮闪闪的美女,就要作好随时忍受美女发飙的准备。 小白脸谄媚的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实则一肚子的气。 他奶奶滴~ 他想着,“老子当年,如此的玉树临风,不知道搞定了多少女子,现在居然会如此堕落的端茶递水,这孟娜娜,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 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脸上还得赔笑,谁叫他贱。 人至贱无敌~ 泡美女就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脸皮要厚,下手要稳!狠!准! 最主要还要能装! 好比,最开始,那时候,认识孟娜娜的时候,他就先泡上了江小凤,他的宿舍,枕头边上有本泡妞秘籍,都被他翻烂了。 …… 时间在脑海里,带回到了六年前~ 那时,他面对江小凤和孟娜娜,面对那俩个刚到音乐学院的新生…… …… “同学,你们好!”他潇洒的甩甩招牌电美女的姿势,伸出了友谊的魔爪,热烈欢迎前来报道的两新生。 他文质彬彬,帅气潇洒,还是被江小凤和孟娜娜给惊倒。 车站,接待新生带队的他,是系里最受美女欢迎的帅哥,文采飞扬,身高一米八的他立在那里,犹如鹤立鸡群,头发一甩,电翻一排迷妹。 然而,见到了江小凤和孟娜娜,他被电翻了,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兴奋不已,心跳加快。 手里挥舞的旗杆,接待某某学院的新生的旗子有些焉,又有些兴奋。 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长途汽车进站,同一出口,两个美女都像他这儿同时走来的时候,他目瞪口呆,有些个举止无措~ 两美女对望一眼,忽然彼此印象深刻起来,相视一笑,竟然入的是同一个学校。 他的小跟班,他特意挑了个矮丑穷的男生,作了他的跟班,他平时小恩小惠下,那家伙成了他前后跑腿的货色。 小跟班明显被俩新到的美女那气质和姿色给惊慕到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都忘记帮俩美女提行李,引导她们上车。 “前哥,车满座了,我看这两位美女等学校的下一班吧。”小跟班咽了口口水,说的艰难,其实车里刚好有两个位子,不过为了和美女多聊会,他推说车没位子了。 顺水推舟,正和他心意,瞪了小跟班一眼,他瞧着那小子的癞皮相,有些不满,哼了一声,“还不帮新同学拿行李!” “哦哦,对哦。” “哦哦~”那家伙现在只会“哦哦”,急忙替江小凤和孟娜娜接过行李,安排她们先坐在位子上,等下一班接新生的校车到来。 那时是九月,新开的蔷薇花很美,车站很美,他跑前跑后,又是饮料汽水,又是嘘寒问暖,终于拿到了两美女的联系方式。 多么美好的开始,惆帐的看着来到的校车带走两美女,他傻傻的挥舞着手,盯着好久的车屁股,忘记放下了手。 “别看了,钱哥,又有新生过来了……”小跟班谄媚的打断了他的愁绪和恋恋不舍。 唉~叹息一声,他狠狠的盯了眼小跟班,现在他没心思再接待啥新生了,可是还得等最后的班车呢,心情如同嚼蜡。 “刚才,那钱同学挺有趣的。”孟娜娜从车窗看了看后面,她靠着窗户的位子,她比较好动好奇,“他还在那里招手呢,像一只狮头狗。” “噗呲!” 一下,这话乐的一旁的江小凤捂嘴笑了出来,怎么这样形容人家,人家好歹刚才还殷勤的滴水倒茶呢。 这孟娜娜真逗。 两美女随后叽叽喳喳起来,她们没想到,后来的后来,居然就成了水火不容,从闺蜜变成了死敌,一切皆是他之故。 或许,最深的根源不是,是孟娜娜心底的一个故事才是根源。 孟娜娜,父母都是商人,家里背景不错,她是天生的天才,很小的时候,教她音乐的私教老师就说,这是一代音乐奇才,如果培养的好,将来必是灼灼闪耀的明星。 于是孟娜娜的父母便将她送到了古琴名家手下学习古琴技艺,那名家便是现在她老师的师妹,所以报考的时候,孟娜娜便报名来到了这所音乐学院。 很巧,江小凤和孟娜娜同班同宿舍。 很巧,俩人是闺蜜,却迎来了小白脸钱进的殷勤。 …… 脑海里回放了,那时的青葱岁月,眼前的小白脸钱进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我去换杯水,亲爱的,你说要喝啥,我去给你拿来。”他不动声色,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厚颜到了不要自尊的地步,这样的帅哥也没谁了。 回忆的点滴被打断,然而生活里活生生的现实,还要面对。 这些年,因为孟娜娜,明里他人前得意,暗里他知道,他被人嘲笑的都不知道成啥了! 后悔当时一念之差,被孟娜娜给勾引,抛弃了江小凤,如今便是只能一条道路黑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孟娜娜付出太多,不甘心! 人便是如此,明知道容易得到的不珍惜,痛苦辛勤付出的想离开却被套牢,报应么?! 难道当年孟娜娜勾引自己离开江小凤,是故意的,原因何在? 他陡然打了个寒蝉~ “我要喝美人心苏打水,去给我买回来~”自从回到省城音乐学院,钱进发现孟娜娜对自己的态度变了,有种要甩掉自己的味道在蔓延,他诚惶诚恐。 尤其大赛后,江小凤给他那一脚后,孟娜娜的态度明显的变化起来,就像过了河准备拆桥的无情人。 钱进家世很好,不然孟娜娜也不可能会看上他,他很帅也比较体贴温柔,但是孟娜娜的野心,显然觉得他已经配不上盛开的牡丹了。 好悲凉啊! 他默默转身去买美人心苏打水,这是一款时下最畅销的苏打水,当红的影视女星代言的产品,他有了个重要的决定,他要搞定孟娜娜,让她离不开他。 一边走着,因为激动此刻他手脚有些抖,他弄了一些药,那药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母猪发情粉,据说很管用。 他要的就是管用! 第七十章 对手一世 …… “娜娜,你要的水给你买来了。”钱进进门,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嗯,先放一边,没看见我正在忙?!”孟娜娜头也不抬,她正在调试琴弦,她的眼睛根本没有瞄钱进一眼。 钱进老实将杯子搁在一旁,孟娜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望了下杯子一眼。 这一眼,看的他心虚,头次作案,面对心仪垂延欲滴的孟娜娜,他搓搓手,有些无措的慌乱。 若无其事,孟娜娜指指她前面的椅子,道:“坐着,听我弹奏,看下我最近的弹奏有进步吗?” 陪了个笑脸,钱进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悲催命运从此刻开始。 潇洒的手一挥,几个音符珠玉般划过,铮铮音韵忽然顿住。 钱进有些诧异,因为此刻,孟娜娜那挥过琴弦的右手起了个兰花指,轻轻托着下巴,美眸里忽然闪动着诡异的气息,那气息里是阴沉的杀伐之气。 她的左手按住了琴弦,就像按住了一张待射的弓箭,没错,钱进觉得此刻眼前的孟娜娜,就是个杀手,引琴为弓,以音符为箭矢,要取他的命! 这是直觉还是错觉? 这孟娜娜怎么陡然如此奇怪~ 钱进正在狐疑之际,他的耳边忽然有了音符的颤音。 拨动古琴,孟娜娜此刻正在弹奏一曲《围猎》。 这是一首描述齐桓公围歼敌人军队的琴曲,正是“号钟”,那时在齐桓公的手中所奏的琴曲。 杀伐而悲凉的琴曲里,似有千军万马的嘶鸣灌入了钱进的耳朵,又似无穷尽的追杀者在身边呐喊,铮~ 噗呲! 他产生了幻像,一颗被砍下的头颅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扑面而来…… 啊~ 大叫了一声,陡然晕眩。 这是杀人之氤氲的血色魔音!恐怖至极~ 最妙的便是此刻,随着钱进的晕眩,孟娜娜手里的琴一顿,她双手一按,好似这幻像的时间凝滞,犹如山洪再次无声息爆发的前奏,天地在一刹那聚集力量。 好厉害,在“号钟”的琴音里,此刻可以看出,这是何等的境界,收发随心,如入郅境。 “那个把灵魂交给魔鬼的人是我!” 铮一声,如银瓶炸裂~ 那张钱进坐的椅子在那一声“铮”之下,支离破碎。 素手芊芊飞舞,似无穷的雪花飞舞,钻入了钱进的躯体,他恶狠狠的打了个寒蝉,醒来~ “你,你,是什么人……”惊恐、害怕,妈呀,遇上怪物了~ 钱进感觉到,裤裆湿湿的。 这几年,他遇上了一个魔鬼,脊梁拔凉拔凉! 孟娜娜忽然笑了起来,妖魇异常,然而现在这妖魇着实让钱进觉得狰狞,他全身无力,逃跑无方。 “天才,我是天才,你知道么,这是和魔鬼交易得来的。”轻轻抚摸了下琴弦,好像抚摸心爱的人,“号钟的神奇是你无法想象的。” 孟娜娜在和钱进讲故事,暂且此刻就叫故事,因为钱进觉得孟娜娜所讲的那些,太光怪陆离,不可思议。 …… 国外有一首歌曲,被列为禁忌之音,据说听过此曲的人,全部自杀而亡。 那首曲子名字就叫《第十三只眼睛》,是的,真实的故事里,最后一个听到这音乐的人是位警官,因为调查这个曲子杀人事件,听完后熬不住曲子的旋律,从48楼跃下去见了上帝,临死,留下了遗书,说此曲太悲伤了,让人绝望,建议毁去。 你也是音乐高材生,大概我说的故事你知道的。 天才和疯子不过一线之隔,这便是我的秘密。 我的古琴弹奏之技,便是我将灵魂卖给了魔鬼,获得了重生的技法,知道吗? 一旦我把你从江小凤手里抢过来,一旦我战胜她,我便获得突破。 所以明白没,为何我,要把你从江小凤手里抢过来~ 因为她,是我的噩梦,或许我也是她的噩梦,很小时候,我便在梦里看见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素锦遮面,每次歌舞抚琴,大赛里都被她羞辱,我以为那不过是场梦,直到那一天,你记得的,在接待新生车站时,第一眼望见,我就知道,这是一生之敌,梦里的故事不是虚妄。 很小的时候,我便被它,这面古琴代入了梦里,交换了灵魂。 这是我的秘密。 现在,甘心不甘心,你只能任命了~ 古语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钱进虽然这话长挂心里,但是他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呜呜~ 如砧板上待宰杀的鱼肉,徒劳挣扎是无用的。 …… 孟娜娜好像有很多话,一直埋在心里,现在终于有个倾吐的对象。 “你错了,我不会杀了你,相反,我要你光鲜靓丽,你怎么能懂天才的思维呢。” 好诡异,孟娜娜居然换了一副面孔,回到了先前那种明艳,她的曲音婉转清澈,洗涤人心,好像可以把时间的污垢清迪干净。 在琴曲里,钱进呼呼睡去。 睡梦里,他迷失在一个世界里,那里的他,玉树临风潇洒无双。 谁都不知道,多少年年,贾全发和伙伴们在听耳楼遇到听见的琴音,是怎么回事,莫非也是如是的,居然有个阴谋发生在听耳楼? …… 天才相逢,便是对手戏! 两个对手,现在各自拥有绝世奇琴,在不断习练提高琴技。 “就像我们在轮回的边缘,延续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风起萧萧处,便是继续演绎,还是了结这次的结局。” 孟娜娜练完琴,似乎一切都未发生过,而钱进好像换了个人,他在音韵里已经被催眠,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他变得更加斯文儒雅,好像一件首饰,挂在孟娜娜身边,陪着她逛街。 街道上行人纷纷回头,都在看着孟娜娜的惊鸿,每个人心里都如此感叹,果然,美女便是要帅气的人陪伴。 孟娜娜在街口,她顿住了脚步,她听见了那首歌曲~ “……了解这结局……” 她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乞丐,带着一只黑猫,在秋风瑟瑟里自弹自唱的,傍若无人。 唱的真好,弹得不错! 走过去,她往黑猫面前的钵子丢了块一元钢镚,“真好听”她说。 拉着钱进,远远离开~ 第七十一章 于长空 “这世界,不缺天才,缺的便是脚踏实地的天才。” 城西扩张,原来的人手不够,贾全发在大举招员工,人才市场人头拥挤,抱着一大摞子的资料站在边上,现在神棍一脸苦笑,他被柳诺当成闲人,给星期六抓了个壮丁。 招人~ 其他摊位,寥寥无人,全发润祥,挤破头! 是呐,挤破头的人山人海,个个都想进全发润祥。 柳诺好骄傲,不过人太多了,排队的队伍,长龙都到了门口了,连许多摆摊的招人人员私下都赛过自己的名片,要求加入全发润祥。 哇塞,这哪里是招人,堪比相亲大会了。 原本带来的两个办公室文员根本应付不了,柳诺本来想,神棍你,不是很能看人么,抓你过来帮忙,结果现在人挤破头,不一会儿面试的这丫口干舌燥,不时抓起身边的矿泉水喝个不停。 陈文浩没有位子坐,他习惯站着,长年的修行养成的内敛挺拔,让他看着确实像干练的长城屏障。 反正他,云淡风轻的捧着柳诺递过来觉得合适的人选的表格,已经足足一大打了,还在添加。 神棍不时,还腾出手,拿过一瓶水递给柳诺,看的俩跟过来帮忙的小姐妹眼发直。 这个,有点过分了! 陈助理,你是故意的?! 就在这俩小姐妹腹诽之际,有个人出现,他走到陈文浩身边,在陈文浩惊讶的目光里,接过了他手里的那摞资料。 用眼神示意了下,止住了陈文浩出声称呼。 假犬丫居然也来了,星期六他不回听耳楼?柳诺和俩手下自然也见到董事长亲临,柳诺还好,那两小兵就兴奋的脸都有些潮红,立功啊,勤奋有人看见,还是懂事长哦。 贾全发压低声音,“我就是抽空过来看看,这招聘进展的如何了,下午俞公子还要过来,你这儿忙完,早点和柳诺回去。” 对柳诺使了个眼神,他就站在边上,静静看着前来面试的汹涌人潮~ 现在公司扩张,招的大部分人员,面对的是城西开发建设,初步招的,公司依照计划,配备的队伍从安保到文员、管理,还有建筑工人,厨师等,贾全发计划下一部还得把物业管理这块也扩展一下,所以这次招的人手相对较多,但这是首选。 下批次才是招聘高级管理人员。 他早上没看到陈文浩,星期六嘛。后来知道陈文浩居然陪着柳诺来人才市场招工,想都不用想,又被柳诺抓了回壮丁。 想到陈文浩说起,那次在他办公室门口,差点被那丫头抓入怀里的尴尬,贾全发心里就发笑,这文浩到底还是没能逃过柳诺的魔爪爪。 不过这桃花局~ 想到这,他皱了皱眉头,还没有很好的解决之法么? 忽然他,耳朵莫名抖了抖,他觉得诧异,一般这个时候,意味着有个人引起他注意。 是的~那人现在就坐在应聘的座位上。 贾全发知道,每个引起他耳朵颤抖的人,都是必须留神之人,他几乎没有判断失误过~ “你好,这是我简历,我来应聘广告策划的。” 是个男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净的皮肤,秀气的脸庞,话音细声细气的,斯斯文文。 柳诺抬头看了一眼,那男生青春而透彻的眼神很干净,笑容很暖,合适这份工作,可是招工里,是下批次的内容了。 这个~ 柳诺看看简历,居然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读的还是名校剑桥分校,实习的经历丰富,这让人疑惑。 一般这类人都是通过猎头公司找工作,而且能去国外读书,怎么说家境和关系都不错,家境不好靠自己努力的那便是一早就寻了高薪水的去了,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居然来到人才市场应聘他们全发润祥。 看看简历,柳诺又倒吸了口气,实习的单位居然是伦敦最出名的广告设计公司。 大概看出了柳诺的疑惑,推推眼镜,那家伙很斯文,道;“我家在省城,就一个母亲,我想回来陪陪她,顺便找份工作。” 孝子!!! 这年头还有孝子? 这年头都出啃老族好不好~ 男生瓜子脸,尖翘的下巴扬了扬,忽然眼睛忽地闪过一丝奇异的芒,有金黄的淡淡光彩,只一瞬间掠过。 “我是天才,设计天才,贵司大概便是急需我这类天才,那款流行前线的珠宝,从设计到广宣活动,便是我策划的。” 贾全发和陈文浩心里一怔,对视一眼。 明显他们俩同时被震到了,怎么这个怪才会,来这儿应聘的?! 伦敦时尚杂志,曾经推过一款名叫流行前线的珠宝耳坠,风靡了整个大英帝国,产品从面市到销售,都是奢侈品,还是限量版,居然被抢购一空。 设计者据说是华裔青年,天赋秉异,并非混迹于珠宝行业,然而在导师的力荐下,参与了当时的珠宝设计大赛,一举夺魁,便是那款流行前线,当年轰动英伦。 可惜后来,那华裔青年的消息就销声匿迹了。 柳诺不知道底细,看看简历,丫的牛叉是牛叉,就是一年换了几十家公司,看来这斯文的家伙呆不长久。 “这世界,不缺天才,缺的便是脚踏实地的天才。” 柳诺很聪明,随手将简历递过去给边上的陈文浩,她知道肯定贾全发感兴趣,这儿她继续和那男生交谈。 “你一年换了那么多地方,不会说到我们这就走个场吧,假入我们录取你了的话。” 这话说的有些艰难,柳诺轻轻咳嗽了一声,拿过边上的矿泉水瓶子,抿了一口。 两个小姐妹都花痴了,这男生干净啊,帅啊…… 主要简历的字体写的好看,长长的英文落款名字加冒号:于长空~ 真是长空万里,撩人心扉~ 收下!收下!俩花痴如是心里这般想着。 贾全发忽然心神有些一晃,貌似这年轻人有些动作好熟悉,或者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一下子他想不起来,不过这是人才,通常一个特异之人,必然会引起人注意,但是他贾全发,他的耳朵会有反应,尤其近来,江小凤的到来,在听耳楼的苦练,似乎让他的这项特异愈发的敏锐。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陈文浩听得清清楚楚。 轻轻伸出手,在柳诺的桌面敲敲,柳诺斜瞄了陈文浩一眼,收回目光,看着那青年男子。 “好吧,午饭时间快到了,我也不多问了,您是于长空先生吧,初试通过,这是我公司地址,复试的时间在上面,希望您到时准时到达。” 第七十二章 参观全发 上午的招聘会结束后,下午,贾全发带着柳诺和陈文浩再次迎来了俞公子和她的哼哈二将。 还是那间518房间,这次贾全发早就煮茶以待~ 城西开发,双方合作愉快,尤其水厂对接的主要负责人陈文浩和陈叔,都是英雄相惜。 对于那个桃花局,陈叔暂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宝叔的意思就是给它全砍了,长痛不如短痛,这主意不错,不过对目前形势不利。 陈叔利用奇门遁甲推测,竟然天机被蒙蔽,测算不出,俞家动用资源,也没有查出摆这局的是何人所为。 照风水格局看,对方的用心良苦,根本就是一环扣一环。 太过厉害的,便是贴身打劫的子,砍了桃树,立马影响目下城西的顺畅开发,不砍就必须见招拆招的应付莫名其来的事端,尤其是桃花劫。 “那么挖起来搬走呢?”宝叔那时,多嘴的问了句。 “不可!”异口同声,陈文浩和陈叔同时出声,因为这三棵百年桃树紧紧吸附天权的机窍,一旦挖了,这时候便坏了整个葫芦局,反噬的力量就会山呼海啸般扑向全发,通过这个葫芦局反过来伤害布局的全发。 …… 陈叔精通奇门遁甲,也精通风水术数,此时瞄了眼俞洁和贾全发,眼睛闪动过一丝莫名的顿悟,这是很奇怪的事,怪不得测出此行俞洁有桃花,很可能俞洁参与城西之事,便是入局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可不想俞洁卷入什么危险里。 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为了俞洁不被卷入局里,宝叔立马就砍了那仨棵桃树,这倒是痛快了,却对大局无益。 宝叔是知道前事,所以极力的想行动,可还是被陈叔给制止了,现在和以前不同,都什么年代了,而且也没那时候那么复杂的事,这事急不得,得等老爷子到了再说。 俞洁自然不知道俩叔的私下争论,此时她兴致勃勃,在和贾全发讨论具体的下一部部署。 茶已泡好,喝茶的人喝的是心情~ “再过两个月,基本城西的拆迁就大致可以完成,水厂的雏形也基本到位。”俞洁比较满意,她先挑起话题,“到时候,我家老爷子可能会下来看看。” 贾全发心里一惊,脸上到也看不出什么,“哦,你是说你家老爷子要亲自下来,这可是大事,我们都要用心,才能有所交代。” 很会说话,不过说的是实话。 俞老爷子,不但富可敌国,而且是个传奇人物,最主要的俞家是大世家。 这老爷子下来,可能主要是来考察俞洁的工作的,贾全发自然希望俞老爷子能过来瞧瞧,这就算是站桩了,那对全发润祥拓展今后的生意,帮助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这是大事!俞洁就这样透露给贾全发知道,其实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这么个小地方,居然惊动俞老爷子的大驾,这也是出了贾全发的意料之外,他和陈文浩对视一眼,就听见俞洁继续在说,“润祥并入全发,这重组也顺利,前天润祥那边有消息,这几天,作为股东,他们的代表就会过来,贾总可要安排稳妥哦。” 微微提示了下,这丫就立刻转了话题。 她知道贾全发这种人物,不需要明说、很多话一点就透。 “好茶~”美美叹了口茶,打开扇子,雪白的衣服袖口那刺绣的粉红梅花,便在她的扇动下摇曳。 这是秋天,不算很热,可是俞公子,好似有些些古怪。 怎么说,话有点多,这和她平时的调调不像。陈叔摇摇头,自然不说话,不过捏捏了手心,该死的桃花局。 也不知道,那桃花局的蝴蝶效应会被放大到怎样的地步~ 关键是布局之人是谁?是否也把俞家包括进来。 陈叔一下忽然想到了这点,他对陈文浩使了个眼神,陈文浩会意,看来这陈叔是察觉了什么了。 贾全发稳稳的冲着茶,今日的碰头,很多消息得到落实。 俞老爷子很重视俞洁,很重视城西开发的事,过两月要过来督查。 润祥的代表很快就要来了。 举起杯子,示意了下俞公子,他抿了一口,心神有些游弋,看来这几年的努力没白费,拿下江夏而且现在进展顺利,美好前景就在前方等着。 ”秋天是个丰收的好时节!”贾全发点点头,算是含蓄的回答。 “今天也不忙,我带俞公子整个公司转转~”尽管俞家入股了全发,公司架构和资料俞洁一清二楚,不过实地到处看看也好。 俞公子和贾全发在前面,贾全发不时的和俞洁说着公司的啥,而后头陈文浩和老陈,这时候俩人小声的交谈着其他事情,从水厂说到了那桃花局的核心,三棵桃花树。 陈叔有些严肃,毕竟这不是小事。 “看来这追查的事要抓紧,你那头有什么线索没有?” 其实陈文浩一直都没放松,他几次都想勾引对方出现,然而对方很狡猾,出现的时机恰恰好,出人意料之外。 “我看这样下去,估计会牵连到我家俞洁。”陈叔严肃的说了句。 “所以要尽快解决,我推测过,等中秋过后,便要转到戌月,那时就是动手消了这桃花局之时。” 看这情况,原来陈叔早就安排了人手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 一明一暗的在追查,确实是妙。 明的是全发,暗的是俞家。 不过,陈叔现在这话的意思,怎么就牵连了俞公子了? 心有所悟,陈文浩抬头望着贾全发和俞洁,眉头微微有些拧起~ 怕啥来啥,不要这么灵吧,前面的两人都不知道后面的人在说啥,反正一般这时候,头和头在一起,下面的人自然会拉开距离。 但是陈文浩心里,和陈叔一样,升起了复杂的心里。 有些感情的凝聚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希望这只是老陈的误判担心,这该死的桃花局! 陈文浩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句。 不过,这局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他么? 世间,最怕的就是开始是错,然后用一个错去填补另一错,这样,才是悲剧。 陈文浩和老陈相约,今晚,老陈和宝叔连同他一起再去看看,那三棵桃树! 他们这次隐隐有个计划,要钓出那个布局者,至少那个戴着墨镜的乞丐是布局者之一。 第七十三章 马蜂窝 春花秋实,夏炙冬冽。 北斗七星此刻闪烁,而所指正值西方。 秋天的城西,白天江夏镇的温度不低,晚上却是有些寒凉。 城西到处都在拆迁改造,显得一片颓唐。 此时穿过比较繁华的地带,渐渐靠近了布局的枢纽点,便是被种了三棵百年桃树之处。 大概是被迫近的脚步声惊扰到了,一只黑猫闪着绿油油的眼珠,远远的从桃树上串了下来,喵一声刹那不见踪迹。 而桃树下,那一张桌子和八张凳子还摆在那里。 在正前面,上次为化解桃花局,全发立着的三杆旗正在风里咧咧作响。 孤寂而神秘的夜,此刻的圆月又圆又大,照在此处,此处由于拆迁就像是荒野。 因为拆建,原来全发的那家超市早早关门。此刻夜已深,该睡的人已入睡,不该睡的有心人还在转辗反侧~ 桃树下,有两三个拾荒者正酣然入睡,他们在拆迁的大进行中寻觅可以收集的废品,生活从来都不容易~ 摇摇头,陈浩文和哼哈二将走近了桃树。 其实陈文浩有个事情没交代,他是有秘密的,便是他保留着一手准备,直到现在,都没说出来,全局里,听耳楼才是关键。 而牵引这金元宝大厦的,正是听耳楼! 听耳楼依照天星风水布局,隐隐控制着全发大厦,并不直接和城西的葫芦七星阵相关联。 隔着金元宝大厦,才摇摇控制着着看似独立的城西葫芦局。 这正是他的秘密,这秘密除了陈文浩,也只有贾全发才知道。所以知道这秘密的实际就俩人,也许还有其他人,但是知道这秘密的,可以肯定不多。 这秘密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个名堂叫断尾求生,保帅弃卒。 类似三国~ 类似刘备具拥荆州和西川,一旦失了荆州,仍然断尾可生存。 不但如此,隐伏的杀手锏手段,便是引动听耳楼的生气,听耳楼的龙脉之息觉醒便是破天一击。 陈文浩用了一次,大伤元气,那次受袭,他牵引了未觉醒的听耳楼气息,强行突破七星打劫的幻局…… 可惜听耳楼再次被消弱了能量。 真龙之眠啊,等待着唤醒!!! 那时,才是全发卧龙出世之时~ 奇怪的听耳楼,不知道何人所建,却留下了神秘的气息~ …… 目下,若有不轨之徒,一旦破了这七星葫芦,影响到了金元宝大厦,那么听耳楼的反击就将是力量的发源地。 这就是基于陈文浩对江夏人脸风水的深刻理解。 也是他从老师手里获得江夏脸谱风水图的所知。 制图之人是谁呢?是否一代高人,早早料知今日之事? …… 陈文浩走在前面,陈叔和宝叔落后一步,他们都装束着紧身衣服,因为照着陈文浩的六爻神卦和陈叔的奇门预测,今晚有一场惊险。 若平时,知天命守时节的大师,最好的选择就是避让危险,但是这三人,现在选择的就是偏向虎山行。 这世界,没人能一直躲避问题。 何况是三个骄傲的煞神,三人成虎,共杀一局秋风瑟瑟里~ “地狱已空,魔鬼在人间。” 奇怪,桃树,未到深秋,居然当陈文浩跨入了十米的时候,落叶飘飞,风忽然起,身后的俩人,陈叔和宝叔忽然齐声出声,霎那,这俩人一牵手,喊了一声“小心、快退!”后,陈叔抓住了陈文浩的手往后一拉,一股太极光圈磨盘的力量一带,陈文浩被拉出了落叶席卷的范围。 好强大的力量~ 好险!今晚如预测,杀机四伏~ 差一点,神棍便被这股旋转的气息给卷入去。 “什么人?是谁?”在弹奏一曲潇潇杀曲,如梦如幻声声催命。 声音初始,如咽呜女子,在荒野哀嚎,又似枯骨战场的鬼魂在荒漠里嚎叫,接着一变,陡然化为了漫天的冰雨,大滴的倾盆而下,狂风呼啸而至。 原本睡在八张桌子下的模糊拾荒者,好似被寒冷冻着,睡梦里还缩缩身子,一下在这琴音里惊醒,陡然坐起身子,睁开眼睛,眼睛里闪动这绿芒,盯着三人。 僵尸! 不,看着又不像~ 什么怪物? 退~ 捂着耳朵,宝叔忽然大喝一声,“班门弄斧,破!” 好似一面铜钟嗡一声,音波震荡出去,要破了这杀人的音韵。 噗~ 琴弦断裂!幻像消失,风平浪止。 嗷!一声诡异的怪叫里,琴音里,超市的门砰一声炸裂,里面无数的马蜂飞了出来,好像被人捅了老巢,愤怒的将三当成了蛰杀对象。 可怕的还是那些拾荒者,居然像是麻木一般,任由满身被马蜂包裹,已经伸长了手一跳一跳的接近他们。 什么鬼?快跑~ 都是那该死的琴音!!! 三位大师脸都绿了,如果说那似僵尸的邪物他们这些术士高手不怕,马蜂就不好玩了。 哇哇,密密麻麻遮蔽了整个天空,连月色都被遮蔽。 先得干掉那些“拾荒者”再跑,不论是什么,肯定是害人的邪物。 世界上的邪物怕一种东西,“雷”!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三人的厉害,陈叔手里一翻,一块赤褐色的五雷令牌现在手上,上面豁然隐隐有电闪的红光,陈文浩摸出的依旧是那把桃木剑,桃木剑七星光芒闪烁,宝叔从怀里摸了颗珠子最先发动攻击,一甩,砰~ 炸雷声一响,霹雳弹的光盲下,那些扑过来的哪里是啥拾荒者,分明是人形木偶,那些木偶被这一炸,全部摔倒。 这宝叔很有经验,甩出了手里的霹雳弹,早就一跃先行逃跑,果断迅速。 陈叔和陈文浩缓了一下下,他俩毕竟是武功方面略微欠了点火后,收了各自的家伙,转身便逃,可惜了点,漫天飞扑的马蜂认准了俩比叫好欺负,前个家伙有火类的东西,跑的快,后两位倒霉,慢了点点,被蛰了个满头满脸,幸好,功底还是有,跑的快,好世界。 总算逃了出来~ …… 奇耻大辱,天大的笑话~ 三位大师脸面铁青,现在跑出很远,距离案发现场有10里了。 他们面对的是个精心准备的厚礼,原本是去三棵桃树那里布局,反被人预先打了个埋伏,而且丢脸丢到家,落荒而逃,简直不能忍受。 涂抹了随身携带的创伤药,陈文浩最惨,脸上挨上十几针! 这时候,三人其实都面色铁灰,窝囊,丢人到家,幸好夜色黑,彼此看不到脸色,加上敷着药膏,也就没显得脸色多难堪。 第七十四章 猪头大饼 一大早,陈文浩赶回全发大厦,他要去找贾全发,这事好中有坏,坏事是这局看着有人在渐渐挑大事端,好事是把俞家拖进来了,陈文浩心里有计较。 他踏进了通道,迎面就遇到了柳诺带着俩小姐妹手下。 一下被抓个正着! “文浩,你的脸?怎么回事?” 柳诺有些惊疑,尽管已经涂了药膏,消了大半的肿胀,可是那十几处被马蜂的亲吻之痕,带着浮肿的脸,依旧落在了柳诺和俩小姐妹的眼里。 “喲,陈顾问,咋被马蜂蛰成个猪头大饼了,笑翻,估计是昨天偏心没递水给俺们,报应呐!” 俩小姐妹心里嘀咕了下,搞不懂陈文浩怎么招惹马蜂的。 实在是陈文浩模样甚是有些滑稽,害的人家俩小姑娘直捂嘴巴要笑不敢笑,扭开脑袋又不时的回头斜撇一下猪头。 柳诺瞪了眼俩手下,“你们先回去,把资料分一下,看仔细点,别什么人都招进来。” 忍着笑,两小丫头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拐进行政部去了。 “没事,小事,不小心捅了马蜂窝了,被轻轻亲了几口,星期天你们还加班?”陈文浩开了个玩笑,他的脸就是皮外伤,却看得让柳诺心痛不已,陈文浩这神棍就怕这样,所以避开这话题没回答,而且他也不想柳诺担心,毕竟上次,他就拍晕柳诺,不想她被惊吓。 “等会过,我去医务室拿点药酒帮你涂下。”埋怨的瞪了眼神棍,她知道神棍这是找贾全发去的,想也知道那事和马蜂蛰脸有关,不该问自然不问,不过看到神棍这脸,她的心就微微痛。 神棍咧开猪头大饼,“好的,那我先过去了!”好像心思有些走神。 目送神棍转入贾全发的董事长室,柳诺有些疑惑,她低头想了想,迈步向医务室走去。 …… 香烟袅袅里,茶盘上的热茶亦是雾气腾绕~ “文浩,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再单独行动了!”贾全发双目炯炯里闪动这光芒。 他的直觉里,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期待~ 现在,贾全发担心陈文浩的安全,私下,那次七星打劫后,他已经让肖铁柱和蒋浩一起调查城西那事,查看是谁针对他全发,居心叵测的布了局还伤了他的左右手陈文浩,自然以贾全发的谨慎性格,对于危险和潜在的敌人,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可是居然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 蒋浩是退伍军人,以前是特种兵里的尖刀,现在负责安保拆迁,他对侦查很有一套,居然也是查无所踪,对手狡猾,有备而来,而且现在看来已经在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敌人是谁?意图何在? 摸不清的敌人才令人不安! 本想以静制动,未料到敌人偏不给你这种机会,颇有点敌进我退,敌静我扰的兵法味道。 “其实这次,陪俞公子身边的两位叔一起去探查,正是我想要的。”裂开猪头,陈文浩眼神闪烁,贾全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拖人下水。 不过为啥?他算起来,比较独立,所以并不是很愿意俞家特别是俞公子卷入这些事情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全发,难道你还没看明白,不是我想引俞家入局,而是人家早就想入局,不然你以为俞公子会放俩叔去么,我看,俞公子对你有些不同。” 这次,贾全发被梗了一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俩人目视对视许久,贾全发收回了眼神,“不行,这事不能让俞公子卷入。” “俞公子已经入局了,只是你没察觉而已。”猪头大饼说的凝重,“不然他手下那位陈叔也不会那么主动的去看所谓的桃花杀布局。” 顿了下,陈文浩继续说:“况且,以你我对俞公子的接触,你觉得她那性子,可以是你不让她介入就不介入么。” “我看她脸颊带着桃红之色,就隐隐觉得她入局了。” 贾全发端着茶,心神在这话里起了恍惚,他忽然响起那,菜色女孩,想起听耳楼的江小凤,江小凤长得类似菜色女孩,这才是他的痛,他不想在弄出什么幺儿,这便是那么多年他,依旧单身的原因。 “我会和俞公子保持距离的!”贾全发果断的说了句,说的有些咬牙切齿,面对猪头大饼的闪闪目光,他避开了,“你先回去赶紧休息下。” 在陈文浩离开后,他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拉开布帘,望着听耳楼方向,叹息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 “别动,在动把你的猪头切下红烧!” “乖,再忍忍哈,很快就好,就不是猪头大饼了~” 柳诺像哄小孩一样,将进来她办公室的神棍按在椅子上坐好,哇哇,现在,总算有借口,折磨这神棍了。 反正神棍这会,羊入虎口,乖乖受折磨。 柳诺舔舔嘴唇,自打道观回来,晚上她老作那啥梦,嗯,不好意思说,还梦见了神棍,神棍就是那解救丹凤之人,这梦翻来覆去的,搅得她不得安宁,搅得她见到神棍就心跳,那江夏志传也写的分心。 现在,小心翼翼的用消毒酒精搽拭着神棍被蛰的伤口,柔滑的纤手还有意的轻轻假装,不经意的划过,害的人家神棍起了疙瘩,在轻轻的吹上一口香气,喳喳…… 神棍有些受不了~ 无福消受没人恩!要被折磨死的节奏! 右边脸颊,还好哦,没被蛰到,不过神棍满脸通红啥? 陈文浩被柳诺带进了她自己的小办公室时,星期天陪她来加班,筛选面试资料的两小姐妹很好奇。 男女之间,不需点透,谁对谁有意请,有心人一下就能感觉到,特别是小姐妹这种花痴年纪,更加多嘴和敏感。 进去了~ 进去了~ 哇哇,心急,好想知道里面啥情况~ 俩小姐妹心跳加速,她们胡想在脑海里,恶补了能想象的各种画面,于是坏主意就出来了。 蹑手蹑脚,躲在门口偷听,越听越想笑。 平素严肃的柳经理,原来这么会…… 嗯,怎么没声音了。 俩抬头一看,门开着,柳诺杏眼睁大的望着她们。 “我、我们送资料来的。”递上资料,兔子一般俩去了厕所。 …… 天目峰,于婆子别墅。 于长空此刻坐在于婆子面前,端着黑乎乎的茶,边上,那只大黑猫很亲热的围着他,跳左跳右,看的出来,于长空和于婆子还有大黑猫很熟捻。 这是一件什么事情,难道于长空说的,老妈子便是于婆子么? 第七十五章 栩栩如生 于婆子今天,心情很好,其实她的心情好反而说话少,她是有故事的人。 有人说,人生太有故事,是一种幸福,也有人说,人生太有故事,是不幸,因为他她必是历练了世间的风花雪月或者沧海桑田,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一种心情的延续。 于婆子现在生活很简单,根本看不出曾经的故事。 但是从她的那半张诡异的脸,可以推测她,曾经有过如何惊心动魄的往事,往事如风,秋风里,月夜很美,不值一提,现在,她在月夜下,轻轻看着于长空,心里百感交集、甚是欣慰。 黑猫闪着油绿绿的眼睛,此时眼睛里有了一种喜悦,好像看到了一个久违的故人,它不时舔舔于长空的手掌,于长空不时握紧放开,他的手掌处,放着一小撮细小的腊干鱼丁。 “几个娃里面,就你和它关系最好了,你回来,看把它给高兴坏了~” 于婆子说的淡淡的,神情平静。 满院子幽静,那些奇怪的花虽然凋谢,可是泥土里依然听得到蛐蛐的鸣叫,在恬静的歌唱,怡然自得,得意非凡。 “嗯,老妈子,昨晚我和晓茜布下的傀儡木偶阵,再次打草惊蛇!不过,看来俞家,是要来趟这趟浑水了~” 于长空轻轻吹开了黑茶面上的茶梗,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另一只手将剩余不多的几根鱼丁倒在桌面。 他给人的感觉,此刻是既专注又迷离,专注是好像望着你时,就能窥透你的一切,分神时又好像让人感觉,他的思绪在辽远的其他地方,大抵天才便是奇怪之人,有莫名的奇怪之处。 他,现在在描述昨晚,战斗的一幕~ 黑猫此刻静静坐着,好像一个孤独的旅人,在听久别重逢的故友述说故事~ …… 引商刻羽,杂以流徵。 曲高和寡,知音寥寥。 “晓茜的琴技很好,没想到那把“绿绮”在她手里,居然能发挥如此功效。” “绿绮”,相传通体炫黑,如有青碧藤蔓缠绕炫黑之体上,整张琴,看起来隐然散发着幽幽碧绿,当今被评定为古代十大古琴第三名。 因其特色,故名“绿绮”。 相传汉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酒肆卖酒便乃抚此琴,一曲凤求凰,遂名动天下矣。 而今故人不在,琴却出世,落在了于长空所说的小茜手里。 …… 我和小茜,原本等着大哥的通知~ 不曾想,昨夜刚布局好,没等到贾全发,等来的却是他的左右手陈文浩还有俞洁的两个手下。 那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可惜了我的木偶傀儡人了。 …… 于长空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又闪动了隐隐的,泛着金黄的淡淡光芒,一闪而过~ 于长空此话透露了极其重要的信息,便是他通晓神奇的古代机关技术:木偶傀儡。 相传这技术,是公输班的独门绝活,历来单传于掌门之间,被视为班门的最神秘秘术之一。 得到传承者,能做出人偶,透过机关去攻击第敌人,如活人一般。 难怪,这年轻人,能在英伦设计大赛里,独拔头筹,果然万事的成功都有因果,只是大多数人不能知晓而已。 于长空还有个信息,就是那晚抚琴的人叫小茜,不但琴技高超,还会用琴音控制驱动马蜂攻击人,并且她手里同样有一把旷世古琴“绿绮”。 那么现在,于晴、小茜,还有目下的于长空,以及长空嘴里所提到的大哥,他们和于婆子是啥关系,为什么要目标瞄着全发,好似隐隐然的,在布置一个阴谋之局。 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而道观观主玉真,又和他们有着什么关系? 这一切,便像此刻夜里山脚起的迷雾,朦胧里有着欲待揭晓的真相。 …… ”那些傀儡机关人偶,我花了几天功夫,观察了江夏城西附近的几位拾荒者,特意绘制成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比例和样子,包括假发衣服,没人认得出来,尤其夜黑的时候。” “三天前,便控制了超市人员的神智,让他们把那些马蜂送入了超市……” 原来,于长空通过特殊的办法,控制了超市人员,命令他们搬运货物入了超市,一箱箱的马蜂居然没被识破,天才的可怕能力令人匪夷所思。 “本来我估算过,星期一,贾全发肯定回到城西,尤其会去探望那三颗百年桃树,因为大哥传递过来的情报,我细细分析过,贾全发这人,从创业初始,每个星期一,必会去看目下最关键的东西,所以这局本来是为他准备的。” “老狐狸想以静制动,我就让他不能不动,既然现在这样,我们暂且不动,等我进了全发,在展开下一步行动。” “对了,老妈,晴姐有没有来过,她那头怎么样了?” 推了推眼镜,于长空提起了于晴。 看起来,他们很久没联系的样子~ 于婆子忽然一顿,她其实一直在静静慈爱的看着于长空,听于长空说着这些话,事情她都知道,没有人,尤其是她养大的几个孤儿能有事情瞒过她。 可是于晴~ 似乎是个例外。 于婆子知道原因,她深深叹息了下,“前儿过来看过我一回,现在在金麟马家总部,很快也要进入全发公司了。” 于婆子知道,于晴对她有点怨气,便是当年看着,那个她的伙伴活活淹死~ 可是…… 算了,不提! “不早了,你刚回来,早点歇息吧~”于婆子吩咐了一声。 于长空嗯了一声,拍了拍手,他起身,上楼。 房间里,于长空并未休息~ 摊开宣纸,他在画画,笔走龙蛇里,几个人的模样跃然纸上,微妙微翘、生动异常。 为首的那人便是贾全发。 一个中年精壮的汉子,脸庞棱角分明,双目有神而平和,显得和年龄极其不相符合的年轻,穿着一身得体的健身服,手里拿着一摞纸。 还有一个,便是陈文浩的模样,他的手搁在桌面,仿佛正在叩击,甚是活泼。 轻轻的几笔,便将两位全发的主要人物刻画的栩栩如生! 第七十六章 人才 贾全发的确本来打算星期一,过去看那三棵有趣的桃树,追查便是从桃树的产地追查起,蒋浩请来了江夏的植物学家,被告知这三棵桃树,就是在本地栽植了一段时间的。 查不到有心掩饰行踪的种树之人倒也不出奇,但是这树,有经验的植物学家肯定可以根据树的生长状况,弄清楚它来自哪里。 它不可能凭空生长,也不可能离江夏镇很远,否则长途跋涉,沿路运输的车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是它确实就被运来,栽种在那里。 蒋浩苦思冥想,他可不是笨蛋,那次盗墓大意,折了俩兄弟,他难过的不得了,虽然他是个狠人,但是他却是有情有义之人。 那次后,他便谨慎了很多,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醒来了就很厉害。 现在,跑的了人跑不了的是树! 终于,这些时日,蒋浩查出了三棵桃树的来历~ 这三棵百年桃树,是园林绿化局里种植的,一年前被一伙盗贼偷挖走了,抓住的小偷交代了是被卖给了一个外省的商贩,运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这样,线索又断了。 收到蒋浩的汇报,贾全发听说一年前人家就开始买树了,他愈发对这三棵树感兴趣。 如果不出意料,如同他对付江夏银行老大的布局,从这三棵树可以看出,同样一个对付他的局也在拉网。 既然陈文浩都无法测算出吉凶的事情,连他贾全发这段时间的神奇特意听力都无法察觉,那自己的秘密也许对对方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可是会是谁,了知他的“耳听”,并且能暗暗的掩盖行踪呢? 他有些怀疑那个人,不!不可能,当年,她便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开口的。 那会是谁? …… 此时,是星期一的早上,贾全发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的阳台上,望着江夏的秋景,他手里夹着根烟,喝着一杯咖啡,思绪去到了城西。 他的脑袋没停过思考,他虽然读书不多,但却是很有智慧之人,尤其他的秘密更是普通人不曾拥有,那使他度过了几次凶险。 掩盖自己的专注窥听? 想起了封神演义的神话故事,他有些若有所悟。 好巧,昨晚没事,在公司自己的狗窝,无聊的翻看电视,就看到那集,封神演绎里正播到,姜子牙是如何战胜千里眼和顺风耳的。 他看的很仔细~ "千里眼"及"顺风耳"原本是一对兄弟。兄名"高明",弟名"高觉",原为棋盘山的桃精与柳精幻化成人形,下山投靠了商纣。武王伐纣时两军交锋,高明眼睛能看到千里之物,高觉耳朵能听到千里外声响,使得周武王的战略都被纣王所预知,使周军大败。 当时武王由名相姜子牙辅佐。他先用"照魔镜"得知纣王军中有此二魔。为了混淆敌人视听,他下命全军在出战之时,大鸣金鼓,以混乱顺风耳(高觉)之听觉;大旗幡挥舞,以遮千里眼(高明)之眼。并洒狗血在地面,使二人法力尽失,而丧命于战乱中。 千里眼和顺风耳~ 苦笑了下,那里挨哪里,都是什么事啊,想的乱七八糟的。 也难说,有自己的特异谛听能力,便会有人具有慧眼查物的能力,想到自己那能力的来由,他的脑海不由的浮起了一个菜色的面容。 心情忽然有些不好,大清早的,一大堆的事要忙的。 贾全发是控制情绪的高手,他从不会被情绪左右,今天真的想多了,还是在大清早,晚上还是看书好了,想到了柳诺的江夏传记,好像还没交给他。 大概是不习惯被江小凤赶到公司之故,还是因为这局~ 他的思绪又胡想开来~ 忽然,他恍惚的眼神眨了眨,从高高的阳台上,他看见了一个身影,有些熟悉的背影——于长空。 这身影怎么那么像她?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被洪水卷走,打死贾全发都会认为,这有些倔强的走路姿势的年轻人,该是她儿子。 他,怎么到这儿? 猛然想起,自己看过呐简历的,没啥问题,回来的下午,便是通知于长空今日过来,差点忙晕头,给忘记这事。 看来今天不去桃树那,真是天意了。 柳诺管的是行政和广告这块,本来下次扩招的管理人选现在出现,自然由柳诺负责复试,不过贾全发决定,他打算喊上陈文浩一起,面试这于长空,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掐灭了烟蒂,喝了口咖啡,他走出了董事长室。 …… 此刻,在会议室,面试官是贾全发、陈文浩、柳诺。 对面,于长空安静的坐着,依旧戴着一副硕大金丝眼镜,微微有些淡淡金黄的卷发,他很细心,显得很洒脱优雅和自信,轻轻抬着尖翘的下巴,双手十指交差搁在台面,静静的望着主考官柳诺和其余二位,眼睛里是一片如猫一般的智慧之光,让人觉得,此人安静又睿智。 窗明几净,此刻外面,司机小张正在搽拭贾全发的越野车,他刚才和于长空插肩而过,心里大吃一惊,俩人都漠然对视一眼,于长空还谦逊的点点头,微笑了下便拐入了全发大夏。 整个过程,绝对没人会怀疑什么,但是司机小张心头泛起了波澜。 没想到,他会和于长空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那么,小茜已经和于长空碰过头了?! 司机小张搽拭的很认真仔细,甚至连车的备胎都拿出来清洗一遍,他是个很认真负责的司机,在贾全发眼里,不多话、可靠忠实能干。 …… “于长空先生,对于您的专业能力,我们丝毫不怀疑,只是有一点,您如果入职我司,打算干多久?”单刀直入,提出问题。 柳诺现在,和于长空交谈了足足一个小时后,彻底被于长空的专业策划水平折服了,留洋获奖的天才确实见解独家的很,精准狠的说出了全发文化建设方面的缺陷,并提出了一揽子的解决方案和建议,中肯还很切合实际,一点都没有夸夸奇谈的浮夸样。 “基于我对贵司的了解,还有对贾懂事长的仰慕,我想贵司很合适我做出成绩,我会留下来,知道公司这块的业务运转有序,我才会考虑其他。” 于长空回答的安静平和,最重要的是干脆! “欢迎你,入职我公司,你是我们急需的人才!”贾全发伸出来手…… 一场好戏开始渐渐进入了佳境。 第七十七章 凤求凰 “当年你救了我,现在看看,这些孩子们也大了~” “人生呐,就是一场戏,戏里戏外,不到最后,不知道输赢结果,唉!” 于婆子在晒太阳,她轻轻摸了下花猫,好似见到于长空回来又离开后,她的心情颇有些感慨。 这人上了年纪,就有些喜欢回忆,她不喜欢回忆,因为蹉跎一生,竟是为了了知一个荒唐的答案,这结果是任何人都不需要的。 可人生真有很多事情,明知道没意义还是要去探寻的。 唉~ 再次叹息了一声。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她还是如往常一般坐在别墅前的藤椅上,不过她换了一双布鞋,是于长空亲手作的。 …… 最近城里,渐渐热闹,过两天便是中元节,家家都在准备过节,中元节又称鬼节,城里自然没有乡下热闹,可于婆子决定中元节,要出去到城里走走。 于婆子的几个收养的小孩都回到了她身边,连于长空也进了全发,这局已经渐渐在收网,她今天要去城里散心。 也许未来就没几次这样散心的机会了。 今天,她不是真的在晒太阳,她等的是最小的那个孩子,于小茜。 现在,她“看到”于小茜背着琴囊,出现在别墅门口,出现在她面前~ 脸上有一粒粒的青春雀斑,矫健的身姿里身材不高,那把斜背着的古琴看着就能压垮这身板,可实际上,她背的很轻松,就像那狭长的古琴是一根稻草的重量。 于小茜这丫,挺有趣,竖着俩树叉的小辫子,就像动漫里的古怪精灵,满脸的阳光。 她不似于长空那般给人骨子里孤傲冷寂无双的天才,也不似于晴那般尘世的职业经理女性,更和小张的平和谦逊完全挨不着边,她便是一个精灵,阳光下挥洒的精灵。 这个精灵出现的时候,好奇怪,老黑猫似乎很不满还挺警惕。 因为她,拨过这黑猫的一根最长的胡须,作了琴弦把手上的一条装饰线。 她好得意,果然老黑猫的胡须非凡品,阳光下七彩炫目,耀眼非凡。 可恨之极,老黑猫活了多长岁月,是个秘密,但是被拔胡须是头一回,老猫烧须啊! 此时老黑猫,碧绿的眼珠咕噜噜盯着于小茜,猫眼里警惕加不友善~ 喵!再敢拔胡须,挠死你丫丫的~ 老黑猫气愤的想着,大大绿眼看着于小茜走进桌子前,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的东西。 伸长猫鼻子一嗅,矮油,好货,腊干小红虾啊。 想吃~ 它疑惑的翻动绿眼上下打量着于小茜,莫非这丫头还有什么其他企图,有求于它,别是想再拔一根长长的猫须吧?! “对了,你想的太对了,猫叔叔,我就是想再要一根猫须~” 于小茜说的好认真,她坐在了桌子前,望着老黑猫的警惕目光,很直接,说出了愿望。 “不干!” 喵~一声,那老黑猫一溜烟便不见影子,桌上辣龙虾的袋子也不见了。 “你这孩子,就是调皮,你看长空,就不是你这般样子,小心嫁不出去!”于婆子有些嗔意,轻轻的训导于小茜。 “老妈子,没事,猫叔叔知道我开玩笑的啦,这不,那小龙虾都被它给带走了。”拍拍手,于小茜若无其事的说着,好像她早猜到了会是如此这般。 “最多就是我给它,弹奏一首,老猫之歌~”补了一句,撇撇嘴,她从背上解下了古琴,搁在桌面上,那古琴套着雪白的罩子,罩子上,几只麻雀的刺绣就点缀在右下角上,生动活泼,好似活的一样在叽叽喳喳的啄食。 “下月中秋后的全省古琴大赛,我报名了!”于小茜说的很轻松,“头名肯定我是要拿的,我要看看,凭我的琴技,谁能和我争冠军。” “按照计划,我打算认真的赢得头名,这是我的目标!” 她的琴技很不错,对于驾驭飞虫的术法的掌握也到家,居然能引动蚂蜂进行攻击,算是别具一格。 “为了确保胜利,所以我想再拔一根猫叔叔的胡须。”说这话,这丫眼睛亮闪闪,很认真,楼上一隅,啃着辣龙虾的老黑猫一哆嗦,还剩大半袋龙虾,不过它转身,一跃不见了,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去。 遇上调皮又认真的于小茜,黑猫一点脾气也没有,躲避是最好的办法。 “调皮!”于婆子瞪了于小茜一眼,“对了,中元节陪我去省城里走一趟。”于婆子吩咐了一声。 于婆子没有出声说古琴大赛的事,因为她,想看看那个叫江小凤的,到底实际上是如何一个女子,有怎样的琴技,通过在听耳楼的修习,是不是获得了神秘的能力。 她准备江小凤回到省城音乐学院,她要去看看。 于小茜打开了琴罩,她盘腿而坐,那古琴便稳稳当当的搁在了腿上~ 这小精灵现在迎着阳光,手指挥动,她在弹奏一曲凤求凰~ 时光好像回到了,那个汉时的酒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酒肆卖酒的时光~ 琴曲里,有欢乐的,苦中带甜的甘涩。 …… 于婆子听得出来,于小茜的音韵,好似有某种情愫在里面发酵。 莫非这丫头有什么心事不成? 当年的时光,司马相如携带这“绿绮”到了卓文君府上,文君为才女,素有才名,姿貌出众娇美,精通音律,极善弹琴。 时,司马相如受四川临邛县令相邀前去做客,因其才名琴技声名遐迩,闻其才起,卓君府上相邀,请其到家中做客。 文君父乃临邛巨商,家财万贯好附雅斯文,设宴专程招待司马相如。 文君久慕司马相如其名,酒宴时,从屏风外窥视司马相如,一见倾心,再望奋不顾身了~ 司马相如假装不知,席间,有客人邀请他抚琴,便弹奏了一曲《凤求凰》,曲意缠绵,充满了勾引,好听,别人听不懂,文君听懂了…… 这就是《凤求凰》和“绿绮”的来历。 这段千古佳话至今渊源流传,琴瑟不休,也因此,凤求凰的意境是最难把握和弹奏的。 于小茜弹的如流云似水,于婆子轻轻抿了口茶水,仿佛逝水流年的年少,回到了身边…… 第七十八章 有事要问 那时候的天空,还很蔚蓝辽远,那时候年少的你我,还很相信,这世间绝美的情感就如缤纷璀璨的乐章,挤满了年少的时光…… “不,我绝不放手,大难来临前,我要紧紧握住你的手!” 悠悠凤求凰里,曲音曲折婉转,试探、兴奋、委屈和应和,如涕如诉展现在此刻的晨芒里,好像,音韵把时间瞬间拉回到一千年前,那个故事里,而听故事的人已是痴~她在记忆的边缘,仿佛回到了久远之前。 …… 洪水一波接着一波,汹涌澎湃,陡然裂开的世界好像沉沦,陷入了最深最无边的暗夜,“抓住我的红缨枪,快,抓紧……” 壮实的贾全发眼神坚定,落水的菜色女孩很顽强,洪水很凶悍,一波接一波的,在考验着这世间的生死之爱。 放手,不放手~ 放手,这片海阔天空的未来,你便是主宰,不放手,你便随她一起消亡在滚滚浪涛里。 内心的恶魔在战斗~ 你带走了这块地气的气运,得到了“谛听”的能力,注定此刻风云激变,你放不放手,于千万人中,你将舍弃你的心,祭献给魔鬼,你愿意么? 绿油油的世界再次浮现在脑海,同样的浮现在落水的菜色女孩脑海,“我们无法将命运交给别人,因为最讽刺的,便是时光里,你获得了能力,却将看见背叛、叛、叛、叛……” 那么一瞬,菜色女孩忽然看到了他的心,在心变~ 世间最美丽的谎言,包装在此刻,命运的嫁衣终于揭开人性人心的冷酷。 一念,便是差错,便是咫尺天涯…… 菜色女孩获得了,绿油油世界里被赋予给的“慧眼”,此际却看到了一颗不干净的心,真讽刺…… …… 凤求凰的琴音忽然起了个高调音符,“铮”一声,清脆惊醒了于婆子。 抿了口茶,和凤求凰完全是不同的故事里,居然被琴音勾起。 好琴好曲,好个天籁~ 老黑猫绿油油的眼,深深的在别墅屋顶望着下面。 宽阔的别墅院子,阳光下,古琴在于小茜的手里发出欢快的音符,如一个人在讲述久远的沧海情深,它有些痴痴的,听得发呆,胡须是不能被拔,猫有九条命,全在胡须上。 于小茜的曲音好神奇,那凤求凰的旋律,那故事还在流淌,似乎画面交织,如涕如诉! 一群麻雀忽然间,唧唧咋咋的,飞入此间,在盘绕,随着旋律飞舞,嗨的很兴奋。 …… “古今同曲不同人,只怪命运太枉然。” 于婆子放下手中的杯子,她没有赶走麻雀的意思,她闭上了眼,平和安静的倾听故事的流淌,一个人的心智,能握住了情绪,便握住了自己的人生,也许于婆子握住的,不是情绪,是多年磨练后的坚韧。 故事里~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此刻这旋律到了这词的意境,便在于小茜手里展现的似乎浓烈了些,盘旋的麻雀飞舞的愈加欢快,而于婆子却是眉头微微皱起,这便是她,中元节要和于小茜到省城里一趟的原因。 …… 司马相如酒宴后,付重金贿赂了卓文君的贴身侍女,代为传书,书里让人耳红眼赤,真诚洋洋洒洒的文艺青年,长篇热血之文勾动了少女的一颗娇嫩芳心哈,看来这司马相如早就准备到家,武装到牙齿了。 “倘若可以,我要死在你怀里……” 实在太煽情了,激动,卓文君热血下决定行动。 哇哇,行动、行动,立马收拾金银细软,连夜私奔,天涯海角,去风里飞奔~ 热血冲动便是年少荷尔蒙激素飞扬之时,啥都忘记了哇! 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连夜,赶回成都。 这两人真是人才也,人才也有可笑的时候,便是司马相如家徒四壁,空负好皮囊和一肚子草包书卷。 卓文君见此,毅然劝司马相如卖掉成都的旧宅,换得一些银两,又回到了四川邛县,居然作起开酒坊的行当!!! 天哪,私奔就私奔,回到父母老家,开酒坊抛头露面,还卖酒水。 文君之父面子要往哪里搁,居然装逼附充文雅到女儿被拐跑的地步,这事,让人笑掉大牙牙了。 文君父卓王孙,乃整日闭门不出,不好意思呐,家风不整,家里一子二女,就被拐跑了一个了,还是膝下最喜欢的那个小女儿,太没面子了,羞见人也! 管家整日过来汇报情况。 那小两口,卓文君亲自掌柜,伙计忙不过还亲自上阵给客人倒酒!!!那斯文败类,拐跑他女儿的司马相如,居然和伙计混迹在一起,矮油~一点也没顾及名士的风范,招待客人脸不红心不动,真是一对脸皮厚到家的小两口。 小两口可以脸皮厚,他岳父佬人老脸却不厚,所谓丢人丢到家门口,所以害羞闭门。 此事哗然~ 全县震动~ 生意如潮~ 巍巍雄壮! 太可怕,每天来酒肆的客官就差点把门槛都踩烂了。 见此,卓王孙家里的长辈和卓王孙的兄弟都过来劝卓王孙,道:“你家那丫头被拐跑都是木已成舟,人家司马相如算起来也是个有为的潜质青年,虽然目下他不愿意应召入朝,但是他却是咱们知县的座上客,好歹也得给知县点面子。” “说不定这小子以后就大有成就呢?” 卓王孙本来就心痛女儿,也很钦佩女儿,居然没想到,足不出户,出户吓死老爹。 不羡慕虚荣倒也罢了,能抛头露面,自如的卖酒,太跌掉老花镜了。 于是,遂把准备的嫁妆和衣物财物一并送了过去,又分了铜钱百万,奴仆百人给他们,就这样,算是变相的认了这门亲事,也有远远赶跑他们的意思,太丢人。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果然就回了司马相如的老家成都,购买置办田地住宅,不久,司马相如因为一篇文采飞扬的《子虚赋》,受到皇帝汉武帝的赏识得拜侍郎,入朝为官而飞黄腾达。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此间琴曲,依旧悠悠~ 于婆子睁开眼,看着认真沉醉于抚琴状态的于小茜,平和的好似个慈祥的奶奶,她端起杯子,等待曲终~ 她有事要问于小茜。 第七十九章 坝子山 麻雀终于随着曲终飞走,余音绕梁里,于小茜的身影像是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黄。 这竖着俩发髻的丫头依旧陶醉在秋日的暖阳下,陶醉于自己弹奏的凤求凰的音韵里。 她挺满意,不过,看的出来,于婆子不算满意,因为于婆子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琴音为心声,刚才琴音里,隐隐的凤求凰,曲意太过急切。 这代表着不足,是现实里的一种心境的状态,可以肯定,于小茜遇到了一些事。 本来,作为长辈不应该过度干涉,但是她觉得有责任要去关心下,因为她的慧眼看到未来的一些片段。 忽然想起那个她不出手相救,溺水而亡的孩子,心,顿时隐隐有些痛~ 人,有时候是不能踏错一步,她的狠心就是确保未来,于晴不会如她一般的,遭遇背叛。 她做的是对是错,不重要。 她不动生声色,等待着于小茜从那种自我的陶醉里苏醒过来。 平和,是最厉害的武器,尤其是对待身边的亲人。 果然,醒神过来后,这丫有些得意,“老妈子,我弹得怎样?”她在期待于婆子的赞赏。 “好,很好,就是啊,曲子弹得似乎急了点,曲中,好似那凤不急着求凰、倒是凰急开了,狂喊着,来啊、来啊。弹得可,真好!” 啊,什么?老妈子啥意思?于小茜转转脑袋,回味了下,有个恍然大悟。 哈哈~ 噗呲~ 喝着黑乎乎的茶,清爽透心呢,这一下没忍住给喷了出来。 没想到老妈子这么能开玩笑,有些不像她的风格。 转念,不对啊不对,老妈子这句话有很深的含义。 难道是,老妈子已经知道了什么,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小茜,是不是最近有心上人了。”于婆子闪动古怪的眼神问的随意,这些娃里面,实话说,于小茜最阳光和洒脱,这样的人谁都喜欢,不过可不能被坏人给拐了。 坏人就喜欢拐带酱紫的小女孩,就像阴霾总喜欢遇上阳光,尤其是于小茜表面看起来,就貌似很好拐带的小精灵。 坏人喜欢披着羊皮,骨子里就是一匹狼。 狼的天性不是爱上羊,是要吃了羊。 “老妈,你是不是看到了啥?”于小茜有些疑惑,还带着期待,因为她知道老妈的能力,那就是有一双可怕的“慧眼”,很毒,能窥看到许多未来,还能窥看人心。 未来,我和他会有结果么? 想到离开前,自己和他的惜别,说过的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觉得就是甜,甜,甜。 所以今天过来,除了汇报对付全发的那晚经过,还有便是奏一曲凤求凰给于婆子听,看看老妈的反应。 人一旦落入了爱河,就会失去理智,在年少的时光里,疯狂便是它的注解。 “我看到啊,我们小茜喜欢上了一个帅哥了。” “所以,我这糟老婆子很好奇,打算中元节陪你去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 于婆子安详的喝着茶,平和的回答着于小茜的话,她倒是好奇,那时个什么样的年轻人,让骄傲的于小茜有了奋不顾身。 作母亲的,肯定要保护自己的子女。 所以她决定去看看,见到那人,凭她的慧眼,便知未来的端谬。 她决定,无论那人是个怎样的人,都不会如当年对待那个落水的娃,可是目下在对付贾全发,于小茜暂时的将这件事情搁置了一边,感情这东西,越搁置越往外冒,所以凤求凰里,是音韵在传达了心声。 于婆子的决定,于小茜不会反对,因为一个故事,埋藏在深深的记忆里。 是的,以后她有了孩子的话,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承受曾经的苦难。 所以她很感激于婆子,欠下的就要还,这是她的原则。 她和于晴一样,都被于婆子收养,不同于其他人是孤儿,她是有家庭的,或许那,也曾经算是“家庭”~ 有些事随风而散,有些人你愿意为之付出,必有所因,才有今日之果。 …… “你这丫头,就该被卖掉,整天胡想,去!” “去山里面,打捆柴火回来,否则,午饭就别想吃了。” 饿着肚子,天蒙蒙亮她就被赶去山上打柴,背着比小身板还高的竹篓子,看着那个最小的弟弟吃着煎饼,吞咽了下口水,倔强的她背起了竹篓迈出了门。 她原本住的家在坝子山,便是现在于婆子这天目山在翻过去,山连山后老远的一座山坳里,有个小村庄叫坝子山,坝子山十来户人家,太穷,没人哪家闺女愿意嫁过来坝子山的。 其实,真实的社会很残酷,你的幸福和云淡风轻,一定是有人在付出艰辛换取的,于小茜原来呆的坝子山,现在那里早就荒芜人家,可是十几年前,那时穷山恶水,那时出刁民和被欺负欺骗的软蛋良民,这是现实。 现实便是鲜血淋漓,从来没有淳朴的山里人一说,有,但不是于小茜那里,反正她一直没见过,那时她的母亲过世一年,腿脚不利索的父亲便娶来了后娘,还带来了三个娃,二个比她大,一个比她小。 不见兄恭弟谦,唯见穷困里的恶斗和倾轧!这便是没受教育的后果。 兄恭弟谦、姐妹情深只有在这里她才遇到,所以这才是她的家,是于婆子带她走出那里的。 …… “为了找到你,我付出了10年的寿命……”这话她现在记得清清楚楚,不知道真假,她一直没问为什么,随着她被送去了修习琴技,修习了神秘的傩术,她渐渐明白,也许,于妈是动用了某种能力,消耗了寿命。 某种神秘的禁忌傩术,便有将自己献祭寿命之类的,换取某种愿望的说法,或许于妈的这“窥天”之际,并不是想随时用就可以使用的,一切都有代价。 那天,她在迷雾里,便看见了于婆子,对的,她哇哇大哭,好惨,遇见鬼怪,半边脸狰狞,半边脸白净,对的,十三年前的于婆子还显年轻,但是面容已经够吓小孩了,尤其是雾气蒙蒙里的大山,陡然现身在一个九岁女孩眼前~ 第八十章 了却黑暗 “跟我走,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离开这里,去你梦想的地方~”于婆子轻轻的说,仿佛知道,眼前这小女孩会答应。 “真的么?”小女孩止住了泪水,她还抹了一把鼻涕,“小时候,妈妈在世的时候,讲过一个故事,小红帽和狼外婆的故事,你,会不会是狼外婆啊~”好幼稚,不知道她说这话那时,便是小小年少的时候,不过那时,脸上满是小雀点点的女孩明显的,眼睛里闪动着希翼。 她是有梦想的~ 许多的梦里,便是一双温暖的大手,牵着她走在迷雾里,有欢呼声在四周,在掌声里,她戴着蝴蝶花,轻轻的坐在古琴边上,那蝴蝶围着她,缤纷飞舞在盛开的花海世界里。 您是那双手么? 真带我走,去那个世界,那个好美的世界~ 小女孩的眼睛里有了迷茫,那时的那刻,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命运的缆绳。 “是真的,你愿意相信我,跟我走么?”于婆子再次轻轻的问道,好像她怕惊扰了小女孩的希翼,又好像确信,这弱小倔强的小女孩会随她浪迹天涯~ 望着这狰狞的面容,好似此刻这面容是如此的好看,如她那过世的母亲一般。 “好,我跟你走!”她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坚定的光,在迷雾渐渐散去里,脸上的小雀点有了闪闪的灿烂。 “我还想回家看看~”于小茜那时,还有些许的依恋。 于婆子赞许又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因为她真的不想让这小女孩,看见那一幕,但是有些事,真相是必须让她知道的,尽管很残酷,尽管真的,会伤害到一颗小心灵,但这意味着成长,成长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牵着于婆子的手,小女孩感觉到了力量还有温暖,穿过了小树林,小河流前面就是“家”。 云横秦岭家何在, 雪拥蓝关马不前。 说的便是一种心境,没多读书的小女孩以后的日子,有一天,在阳光下,读到了这首诗里的这句,忽然潸然泪下。 她“家”门口,那时有几个外乡人,是人口贩子。 怪不得弟弟有烙饼,那是用卖她的订金换来的,据说是要把她贩卖到更加山的山里,给一个傻小子作童养媳。 这是人贩子们对她“父母”的说辞。 她不知道,为何这些人看不到,她和于婆子就在他们身边,她看见的是瘸腿的父亲的无奈,看见的是同父异母兄弟的高兴得意,看见的是后母谄媚的笑脸,还有穷凶极恶的人贩的嘴脸。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奈何~ 以后的日子,她很狠,不但对自己,也对别人,在灿烂的阳光下,那时,她见到了牵她手的于婆子,忽然眼镜变换着奇怪的颜色,五彩斑斓里是一片蔚蓝的绿,好像世界会迷失在那里…… “你们说,要带着这小女孩去哪里?” “真的是带她去做童养媳?” 炯炯诡异的目光里,是无限的斑斓色彩,望见谁的眼睛,谁便迷失入一个世界,老老实实的便要突出内心的秘密~ 这是催眠的最高境界,神技也! 她和于婆子陡然出现在了“家”门口,惊倒了此刻在场的人,因为于婆子的恐怖面容,人心有时候比面容更加丑陋。 这面容让人不得不望,也就是这一望,便都被催眠~ 厉害!!! “鬼啊,鬼啊……” “我们买了十几个小女孩,这次价格高,是因为有人出钱,要一个心脏,如果选中了,那就挖了,寻不中的,便送去深山老林做童养媳,到时候大了,在卖器官……” 惊恐里,几个人贩全部交代了购买小女孩的目的。 “你呢?” “你是他父亲,你说,你呢,你的内心,可曾惭愧~”于婆子的声音陡然凌厉,入地狱走出来的审判恶魔。 “我,我就想卖掉她,换钱,钱、钱、钱,不然我无法养活她们!”手指一指指着她的后妈和三个孩子,“她是个女的,可怜我的儿啊!” 那是于小茜的12岁亲哥哥,去年病死了,传染病,山外来的医生不让于小茜接近,这然贩子中,就有那医生。 “你呢?”于婆子一指她的后妈~ “我,我捂死了那短命鬼,谁叫他居然抢我儿子的食物,给这丫头吃,该死,他,该死!”恶毒的声音里,好像她后妈还有满足的畅快,杀死一个12岁男孩的畅快,只是因为他,抢了自己亲身儿子的一块饼。 那男孩哪里是传染病,是被谋杀的! 小女孩惊呆,是的,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此际的震撼。 9岁!!!是该知道真相的年纪么? 于婆子想,如果不能接受,那就是命,人在许多磨难面前必须坚强,人只有自己救自己。 果然值得于婆子出手,那时小女孩便救了自己一回,她没傻没愤怒,有的是冷漠,冷的似块冰,在现实里,她看到了最真实的人性之恶。 “我们走吧~”她甩甩于婆子的手。 “你,不想杀了他们报仇,替你哥哥报仇?” 于婆子淡淡的问,问的似乎漠不关心,实际上她,很关心小女孩的回答。 “我不想他们死在,您的手里,我要日后,他们一个个死在我手里,所以,上天保佑,他们要好好活着,”于小茜说的轻声轻语,脸上的点点雀斑好似有些润泽,充满了神圣的希翼。 “我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忙么?”小女孩很认真的对着于婆子说,认真的还是很神圣和虔诚。 “可以”于婆子道,她邹起眉头,不知道着小丫头要她帮什么忙。 “我想请你帮我记住他们,也请他们记住我,因为日后寻找起来,彼此好回忆~”于小茜那时得有多么的认真,和刻骨的仇恨,以至于如此冷静。 “哈哈哈,好~” …… 多少的日夜,在无边痛苦的修炼里,她熬过了非人的训练,因为愈要出人头地,便要忍受非人的磨练,是的,时间会推移,而记忆的往事,她选择了最残酷的记忆~ 最后一个人贩死在了街边,最狡猾的猎物还是逃脱不了好猎手的围猎。 她通知了记忆里所有的人贩,发了她的天涯沧海追杀令,多么畅快,爽! 那些,有一个很有权势,有一个巨富,还有一个可怜蛋,就是横死街边的那个,最穷,自己淹死自己在一个小水沟。 很好玩!她觉得围猎很好玩,所以她的琴技可以毒杀猎物,可以勾引天下昆虫。 可是,她知道,那只是过往,她了却记忆里最无边的,黑暗~ 第八十一章 堵住门口 …… 七月十四,鬼门打开,传说这天阴间冥王给鬼放假一天,允许他们到世间来探望亲人,也或者可以到世间游赏一天。 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和一个梳着俩树叉发髻的小姑娘就在城市里游玩,她们看着城市的灯火,灯火的偏僻处,还有些许纸钱未燃尽的灰烬~ 一家琴行,还没打烊,此刻昏暗的夜空,有些蒙蒙的云雾遮蔽了圆月,虽然街道热闹,但是许多商铺都已经关门,人人都在忙着中元节,这一天会有许多祭祖的仪式和迷信的风俗需要处理。 琴行卖的不是生活的必须品,城里几家同类的卖琴商行都早早关门,唯独主街道口这家,还华灯明亮。 老奶奶就是于婆子,小姑娘便是于小茜。 琴行的老板,便是此刻在门口附近张望的修长身躯的一个年轻人。 店里面,轻轻的播放放着,凤求凰和高山流水交替的古琴曲,显得很典雅,这年轻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两个酒窝,就像一杯美酒,迷醉了人的酒。 他好像有些羞赫,现在四周人少,他四处张望了下,从门口进屋子,接着拿出了一袋纸钱和一对蜡烛,就在门口边上,那棵梧桐树下点燃插好,烧香焚烧纸钱。 他没看到,于婆子和于小茜就在不远的梧桐树下,看着他。 “这是你说的他?”于婆子话语里有些奇怪的语气。 她拥有一双奇怪的慧眼,可以“看见”常人不易察觉的东西,例如人们常说的鬼,其实就是某种能量。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腼腆,中元节拜祭还偷偷摸摸似的,只不过赫然他的身边有一团奇怪的“东西”,某种看起来湿漉漉的阴沉的东西在飘动着。 于婆子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妥! 无论何种东东,都会干扰人的气运,这不是迷信,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恶缘和善缘之分,你遇到一个人,就是你的能量和对方在碰撞组合的过程,这其中,各种个变化就是彼此的因果。 于小茜想要出声,被于婆子给拉住,她还要静静观察下,那腼腆的小伙子~ 就像当年,那个落水的娃娃,于婆子一直在留心的观察,她洞悉了未来的某些片段,所以她抛弃了救他,这大概是生平的一个憾事。 于婆子觉得自己很奇怪,忽然就想起了当年的,年少的一些事情,一个身影也浮起在心头,她轻轻闭眼,赶开了那身影,再次睁开眼,此时她的眼睛,似乎带着一丝诡异的蓝。 慧眼看人心! 她看到腼腆的年轻人,内心有个影子,和身边的那团奇异的能量气息类似,那,那是什么? 一个小女孩,长得身材和于小茜差不多,也是梳着俩树叉发髻。 她心里似有所悟。 眨了眨眼,抹了下脸,此时于婆子带着一张化过妆的面具,面孔甚是慈祥。 对着于小茜点点头,示意可以过去~ “小枫,你在忙什么呢?”于小茜忽然出声,吓了腼腆青年一跳。 “啊,小茜,怎么你不是说回去陪你老妈么,回来了?”腼腆青年疑惑里望了望于小茜,就看到了一个婆婆在于小茜身边。 “这位是?” “这是我于妈。”于小茜干脆利落。 “哦、伯母,屋里坐~”腼腆青年赶紧将两位迎入屋内。 屋内很温馨,看着这个琴行的年轻人很勤快,收拾的很干净,各式的琴摆放放的位子都很得当,显示专业素养不错。 “老妈说出来走走,就到你这里了。”于小茜喝着茶,她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就落在刚才那青年门外烧香的一幕。 有于婆子在,她和腼腆青年就显得没那么热切,凰求风还是凤求凰先搁一边,招待好于婆子是一件大事,年轻人还是很懂事的。 “年轻人,你刚才那是?”于婆子一边喝着茶,一边故意流露出疑惑不解。 哦! “刚才啊”年轻人脸色黯淡了下去,“我妹妹走了10年了。” “今年没法回去,就趁着中元节在这里给她烧点纸钱,希望真有那个地方,她能开心点。”果然如此,于婆子心下了然,她知道那是一团什么东西了。 她也知道他,心里面那个小姑娘是谁,原来是这青年的妹妹。 “我问一句冒昧的话,不知道小伙子介意不介意。”于婆子抿了口茶,品的出来,这茶叶只能算是上品,不过那里面的陈皮该有几十年的。 这是乡下的最贵重的陈皮,其中制作工艺简单,但是说出来,就不简单。 这种陈皮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堪称极品,一般都不招待外人,看的出来,这小小的动作里,这青年不因为自己是乡下的打扮就忽视自己,这点难得可贵。 这种陈皮的制作,于婆子收集了许多,所谓的许多,就是只有小半桶,一般这种级别的陈皮,都是爷爷辈结婚时专程采摘上好橘子皮嗮好,然后封存着,埋土里,等孙子出世时才打开取用,可以说是用时间熬出来的东西。 没想到这腼腆青年虽然话不多,可居然取出这等东西来泡茶招呼她们,而且不曾说破。 是个值得托付的青年。 可是于婆子问话就奇怪了,问人家介意不介意,颇有探寻隐私的嫌疑。 腼腆青年和于小茜对望一眼,腼腆青年有些疑惑,“婆婆请问?”这丫太实诚,连伯母都不会喊,实在于婆子扮相太老。 “我想知道,令妹生前是否喜好古琴,她又是怎么去的?” 一般情况下,这种问题相对陌生的人不应该如此问,可是于婆子此时就轻轻问了出来。 “舍妹是病死的,那时家里条件不好,所以……等我赶回去,她已经不行了。” 腼腆青年脸色黯然伤神,不过于婆子继续问了句,“你屋子里是否还保留着她的东西,例如一张琴?!” 腼腆青年呼一下占了起来,脸色不善,上下打量着于婆子,声音忽然有些凶恶,“你!怎么知道!” 他走到大门,堵住了门口。 第八十二章 趴在桌面 “因为她,不是病逝的~” “年轻人,我说的对么?!” 于婆子声音不大,端起了桌面的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在于小茜诧异的目光里,于婆子放下茶杯,道:“年轻人,不要怕,其实你堵在门口,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用。” “我是小茜的老妈,自然不会害你,你可以过来,坐下和我说说,你的故事么?”于婆子很安详,话语有一种平和的力量。 叫小枫的年轻人明显手脚有些微微颤抖,他望了眼吃惊的于小茜,看到于小茜那信任的目光注视着他,迟疑了片刻,他关了玻璃大门,关掉了音乐声,走到于婆子桌对面,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狠狠的灌了一口,看的出来,手还是微微有些抖~ 他并不知道于婆子是何人,也不知晓于小茜的可怕能力,在他看来,小茜就是古琴的天才,和他趣味相同,虽然天下趣味相投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于小茜偏偏和他的妹妹很像很像~ “如果可以,哥哥愿意替你而亡~” 小枫的脑海里,一个身影浮了起来,于婆子的手微微晃了下,因为这腼腆的年轻人,身边那团阴沉的能量晃了晃,这是和小枫的脑电波起了感应,明显的,现在这年轻人思海潮起潮落…… …… 他和妹妹很小就喜爱音乐,那时候父亲在世,家里环境还好,妹妹很小,他们的母亲很漂亮,偏偏妹妹的腿天生有残疾,但是妹妹酷爱古琴,他和妹妹都同样喜爱着古琴。 他很喜欢他的妹妹,可是一场大火让他们破灭了原本幸福的生活。 他还在大学读书,父亲工厂起了一场大火,他的发亲也在大火中被吞噬,接到消息,他的母亲当时就哭晕在家里,母亲一直都没出去过工作,妹妹还小,腿脚不便,全靠司机接送上学放学。 灾难的突如其来是可怕和残酷的,更加可怕的事绝望。 比绝望更加可怕的是人心的恶~ 他在学校里,还有两年才大学毕业,收到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消息是妹妹寄过来的信笺,“哥哥,哥哥,我们家完了,如果我死了,请你把我作成一把古琴,陪伴在你身边,好吗?” …… 那时,他便有预感,不妙的预感。 坏事的直觉通常来的很快很灵验。 赶回家,病床上的妹妹已是奄奄一息,母亲在一旁抽泣,安慰母亲的是个男人,他见过,那是父亲的生意合作伙伴,时常来家里的客人。 妹妹,你怎么了,为何你满脸的浮肿,可怕的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哥哥,我说不出话了,可是,我请求你,答应我,把我葬在你的古琴里。 那是一双多么可怜的眼睛,她宣泄了求生不得的绝望和贪恋,还有对哥哥的依恋~都在深深的,一眼里。 “医生说,你妹妹是郁抑症后,淋雨感冒误食了退烧药引起的。” “那时,我不在家,忙着处理你父亲的身后事……” 他的母亲怯懦的低语,那叔叔走过来拍了拍他母亲的肩膀,表达了安慰,可是他小枫,不知道为何,心里一阵反胃。 说不出话,是的,他和妹妹心灵相通,一个眼神便是深深了知了痛苦和绝望。 “我要留下来,陪妹妹……”他坚定的说。 “你疯了你,学业呢?”他母亲坚决反对。 他从没遇到过妹妹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绝望和决绝,呐意思,就是要他立刻离开,离开~ 不!绝不~ 可是接下去三天,妹妹绝食。 他离开回到了学校,他本来该是个医生的,现在他选择了卖琴的行当。 …… “是的,的确是这样。”腼腆的小枫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从桌子的暗格摸出了一包烟,他颤颤巍巍的点上一根,“我妹妹的骨灰就在楼上,一把古琴的桐木里。”。 于小茜很安静,于婆子也很安静,小枫此刻沉默了一下,他是冰雪聪明之人,既然于小茜的老妈能说出那些话,那么小茜和她老妈就不是一般人,不会因为骨灰一事被震惊到,她们可能,更像知道事情的始末。 那又如何,埋在心里的劫,始终要解。 …… “我再次回家,是带走我妹妹的骨灰的。” 吐了口烟圈,看的出来,这小枫平时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烟不离手。 好像吐完了心事,他忽然一笑,“小茜,没吓到你吧,居然我的房间,有以琴的墓的骨灰盒。”有些自嘲带着苦笑。 于婆子看见,小枫身边的阴郁气息晃了晃~ “年轻人,其实不止一把火,是两把火,两个家庭。”于婆子声音平和的冷酷。 什么? 于小茜倒是吓了一跳,什么两把火,两个家庭的,它有些疑惑的盯着于婆子。 她又看到,小枫的持烟的手再次颤抖了下~不过脸色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很不解,难道~ 她有了预感和揣测。 是的,和你一样,他选择了最残忍的复仇,不过本来那一把火他是想脸自己一起葬在里面的! 只不过,那团能量,姑且就叫它“鬼”救了他,或许鬼使神差就是这么来的。 他的智商很好,怀抱着妹妹的骨灰,潜入了新婚的母亲别墅家,那时他看见的那位叔叔醉醺醺的和他母亲进了房间。 宾客已经散去~ 地狱已空,魔鬼在人间。 从妹妹的眼神里,他读到了绝望和不甘心,还有暗示。 在噩梦里,地狱已空,恶魔在人间,那么人间里,我就是复仇的恶魔~ 他借口上厕所,没有离开,因为一场潜伏的阴谋,熊熊大火很快就吞没了这喜庆的节奏,吞没了这别墅,还吞没了一个本该是未来治病救人的良医。 …… 醒来,便是天堂~ 煤气泄露,木地板被烟蒂引燃,他晕眩在楼下的客厅,没死,是奇迹,世间总有奇迹,所以没人怀疑他,因为本来他就不想独活。 于婆子摇摇头,她觉得她不想把故事告诉于小茜,你们有类似的命运,所以招感相同的爱恋,她也不打算把真相告诉这于小茜,她需要的便是抹去,这年轻人心里的这段阴霾。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记挂这件事,等于心里的火会毁了你的未来家庭的。”于婆子字斟句酌的,说了那么一句,“睡吧,年轻人,一觉醒来,便是黎明。” 小枫忽然看见了一个世界,绿油油的,奇异的世界,此刻,曼珠沙华在盛放,一朵一朵的,花朵里,他看见了他的妹妹,梳着俩树叉发髻,温暖的望着他,微笑~ 咕咚!他趴在了桌面。 第八十三章 等待苏醒 小枫睡着,于婆子忽然喊住了于小茜,“小茜,到门口去。” 有些不放心小枫,于小茜疑惑的看看老妈,又看看小枫,关怀和担心的神情让于妈有些感慨和想笑,真是女大不中留。 其实也不怪于婆子多想,因为于婆子实则确实反应古怪,前有那落水孩童不救之事,后有处理一些马家不便处理的事,出手的狠辣…… 尽管那时还小,她也是后来隐约听于晴提起,但是于婆子在马家处理的一些隐秘的事,有些事说翻脸便翻脸,算起来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也。 此刻看到于小茜的表情,于婆子倒是笑笑,“是要你到门口把着,我要帮他处理掉负面的东西。” 得到于婆子的确认,于小茜终于放下心,快步溜到门口守着。 于婆子的眼神忽然一转,她好像被成了一个威严的勾魂使者,有了诡异的声音,她的眼睛此时是一片幽蓝、泛着碧绿,盯着那阴郁的能量~ “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你的哥哥,但是阴阳相隔,你这样一直就在干扰他,再这样下去,很快他的生命能量就会耗尽,这是你想看到的么?” 阴郁的能量抖动着,好像闪耀在于婆子眼眸里的,是一团绿绿的萤火,倒影里有个模糊朦胧的人影,似乎在说着什么。 “好吧,尽在今日,我打开那世界的通道,你去吧~” 于婆子忽然喃喃,忽然好像那传说里的孟婆,持一碗忘情水,洗涤那些亡魂的记忆。 整个屋子忽然灯火一明一暗,空气中有了压抑的气息,接着轻微的一声奇怪声响,噗!屋内恢复如常。 于婆子满头大汗,好像疲惫不堪,她低语了一句:“真的老了么,看来时间很紧了。” 唉~ 长长叹息了一声,“小茜,你进来。”于小茜早就等着于婆子的呼喊,一下就回到屋子里,小枫还在睡着,看起来睡的很香甜,还不时的说着梦呓的话。 “这次他,算是可以好好睡个好觉了,那么多年了,唉,认识你,是他的福气。” 这句话,于婆子说的有些气喘,刚才确实累坏了。 也就是这七月十四,鬼门打开,能量通道进出顺畅,选在这时候,处理掉这件事,这于婆子的用心和能力,让人起了疙瘩。 一个人,对时位空的理解和把握决定了他能力的深度,听起来很玄奥,实际上深刻的人一听便有领悟。 “你明天,就和小枫带着他妹妹的骨灰到江夏的古庙去存放,过些时日,寻块好地给安葬了。” 于婆子说话简短,但是干净利落。 “你放心,小枫肯定会同意的,我就先走了,你留下陪陪他,等他醒了,给他喝这个。” 于婆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好像就是那黑乎乎的茶叶,这是于婆子精心研制的秘方,她放在桌面,也不等于小茜多说话,于婆子起身,慢慢的迈出了琴行。 她的背影有些寂寥,在门口望着于婆子的背影,于小茜不禁心里,莫名的感动,对全发的无来由的恨又伸了一层,不论何因,于婆子要对付全发,而且要做到让全发在最辉煌的时候陡然破败,她于小茜必会全力以赴! …… 这个七月十四的夜晚,贾全发没有如平时一样待在全发大厦,也没回听耳楼,他开车回到了听耳楼外不远处,公路边上就是一条小河,不深。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潜伏在你的身边。 此刻他一袭黑衣,好似个幽灵又像个悼亡人,静静站在小河边,好奇怪,他手里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打开,里面是纸张折叠的一只小帆船,还有纸钱等等。 烧着纸钱,将小帆船放入小河,他古怪的闭着眼,不知念叨着什么,很快,他睁开眼睛,上车,飞快离开了这儿。 他就在听耳楼家的旁边,不过他没回去,也不曾多抬头望一眼听耳楼,好像他在躲避什么一样。 车子飞快离开,不远处的听耳楼,楼顶,一只黑猫默默注视着这俩黑乎乎远去的轿车,看不出它此刻在想什么…… 奇怪的贾全发,这是在祭奠谁,看着怎么诡异和神秘,让人不解。 节日总是很忙碌的,凡人很忙碌,都到道观酌谢神灵庇护,玉真观主也很忙碌,今天算是道观的一个大节。 接待几批次的香客后,他总算在日落也清静下来。 这是鬼门大开的日子,这世界是否有鬼不得而知,但是这个日子,是门派里面师承里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因为这是秘密仪式的进行曲。 他的灵丹妙药,便是要采集日月精华,还有人间的气息,而此日就是气息旺盛的时候,不过这个日子,不是人间之气,而是所谓的冥气。 戴着可怕诡异的面具,他在喃喃,咿咿呀呀里,好像原始的先民在跳着傩舞,驱赶鬼神,获得平安吉祥。 问题是,他跳的很奇怪,好像是另一种含义和景致,似乎在沟通什么,在打开什么世界一样,难道这玉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边上,此刻上次到于婆子那的那位道童,捧着一个葫芦,呆若木鸡的侍候在一旁。 其实,那幅江夏魅幻图就在此刻,跳着傩舞的道观观主玉真的前面,正中的那张桌子上,装在匣子里,那匣子,似乎在随着观主的舞蹈吞吐着什么。 这一刻,恍惚预示着,看着无关紧要的七月十四,过了这一天,好像江夏整个道观将有什么重大变化一般。 然而听耳楼,江小凤现在已经熟悉了曲谱中的大半曲子,此夜,很奇怪,她没有在梦里遇见那位素锦遮面的女子,这是那么多天以来,比较少有的事。 莫非跟七月十四这鬼节的来临有关? 江小凤的琴技进展很快,好像这听耳楼,能带给她几大的悟性和灵气。 最重要的,便是那素锦女子,形象越来越清晰,江小凤有个直觉,过了七月十四,也许就能在梦里和她沟通。 她教会了江小凤许多无法言传的技法,特别是曲子的意境~ 在看不见的时空里,谁在编织薪火相传的命运之曲? 悠悠听耳楼,此刻安静,此夜安静,就似熟睡等待着苏醒。 第八十四章 异香迷离 听耳楼的诡异现在不被人知晓,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多事情,比的是谁在消息传播开的时候,把事情办好。 七月十四这个夜晚,陈文浩吩咐了柳诺,“安心在家,这可是鬼门大开的时候,今日帅哥不约。”开了句玩笑,不过柳诺倒也老实,不得不老实,那假犬丫交代的江夏人文传记资料,她还没整理好,前天假犬丫同学又无意的问到了这事,搞得一向超额完成任务的柳诺有些不好意思,乖乖,这又不是卖体力的活,说整理好就能整理好的啊!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这是要调查取证整理才能严谨交差的。 不过话不能那么说,那么说也不是她的风格。 “这个星期应该可以了,主要就是有些地方还需要核实下,例如您现在住的听耳楼,好奇怪啊,很少记录,不过县志里面倒是提到了,好像有个传说,说是最先有听耳楼,然后才有古庙和道观。” “最早,这听耳楼原来还是举行傩祭的地方,后来才被改建成了听耳楼,看来有机会,要去董事长您那听耳楼那里参观下才是。” 柳诺那时想到了自己要和神棍陈文浩打探听耳楼消息的事,结果因为最近工作忙的一塌糊涂,面试、城西开发的跟进,一堆事情下给忘记了这事,这下,趁着假犬丫问到收集江夏资料的事,忙把疑惑给提了出来。 贾全发眉头皱了下,他可不想节外生啥妖儿,家里还有江小凤呢。 “这个啊,我那里偏僻的紧,没啥可看,就图个清静、风景好,再说听耳楼名气也没道观和古寺大,不值得去看。” “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说,都记载了啥,你尽快整理出来我看看。” 贾全发既不希望别人注意打扰听耳楼,又想了解调查听耳楼的一切,从前他没机会,现在听耳楼在手,就要仔细研究。 陈文浩说的,这是个风水宝地,是整个江夏的地气生气入江夏之所,能发富贵,贵不可言的睡龙之地,一旦觉醒,冲天而起。 所以,贾全发既不希望人家注意,又很想了知听耳楼的秘密,当然还有从秘密里推测自己获得不可告人的能力的秘密了。 为什么听耳楼建在江夏人脸的耳朵处,建的形象还是一只耳朵的形象,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和气息,不想让人记取曾今发生在江夏听耳楼里的故事。 贾全发虽然正式上学读书不多,但是他是喜欢学习的人!他曾经看过这么个有趣的说法,说是人和地方还有国家,是由气运的。 一个地方的腾达,决定因素是一股冥冥中的气运,在气运没到达之前,就是你千万般的想要提升当地的名气,阴差阳错总是达不成目的。 听耳楼好似就像被气运遮掩住,不让它显露真迹一般。 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得龙则灵,听耳楼出不出名没关系,最好不要被人注意,能给他带来强旺的运势才是重要的,但是,也许伴随的可能…… 不然年少,那段往事…… …… “好吧,我尽快完成任务!一个星期内交稿。”柳诺那时候答应了下来,真是老狐狸的老板,好会剥削员工哦,原本一开始说好的,那是帮忙收集整理,变一变就成了自己份内的工作,不过柳诺还是爽快的应承,因为这江夏的历史传说,越研究越像一个迷雾里若隐若现的故事,引人入胜。 她是本地人,却没料到这块她出生的这块土地上,居然有那么令人着迷的历史,其实和贾全发一样,那次道观之行,也给她的研究记录添了不懈动力。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迷失错综复杂的历史,断续里如果复原,是有个什么样的画面。 所以今夜,才不管神棍这骗子瞎编什么鬼门打开的言辞,她要完成任务,确实没时间外出~ 泡好一杯茶,茶香袅袅里她翻开了已经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拿出了道观观主的江夏传载录,还有图书馆里借来的珍藏资料,仔细的梳理起来。 历史是断裂的,记载历史的县志和一些文献都是很难贯穿成一条清晰的线索,所以考古才成了一门学问,在历史的长河里,迷一般的遮掩了许多真假参半的秘密。 江夏传载录里面~ 记录了七月十四这一日子,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这件事情,说的便是江夏道观里,标志性人物顾宠的故事,一件大事决定因素可能是大人物,让这件事情溃败的往往却是小人物造成的。 道观观主在这本手抄本里,记录了这句话,这句话说的不甚正确,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这句话假的让柳诺眉头起了疙瘩,正本传记,按照道理该是客观记录才对,缘何要眉头没脑的,写上这么一句话。 大概是观主写这句话,所以才让柳诺注意到,从厚厚的一本笔记本传记中留意到这个故事。 如下~ 顾宠善傩技,能沟通天地气运,楚地傩巫独特,乃古楚国大巫密载,传楚国庒王继位,乃灭大巫,消听耳楼傩祭天地之举,原因不祥。 明太祖逝世后,其孙建文帝传流落至江夏,隐匿听耳楼,时追兵至,天地忽然色变,江河为之倒灌,顿不知所踪,而顾宠独脱,时为传说,莫辨真伪,途耐文帝为何至江夏,莫非太祖有何遗留之物邪?! 柳诺古文功底好,这段文字提到了听耳楼,是假犬丫的现今住宅,不由得柳诺睁大了眼睛,困意全消。 因为翻看厚厚的密密麻麻的文卷传载,实在让眼睛疲劳。 她换了杯浓浓的苦茶,好卖命又好奇的继续读开~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天地风云色变里,一彪黑衣杀手在赶滚的乌云下,在江夏的听耳楼边上围住了一个青衣道袍之人,便是顾宠。 手里握着一个画匣子,身上还有血迹未干。 他忽然戴上了一个面具,鬼脸狰狞,好像在舞蹈,似乎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魔,降临在电闪雷鸣的江夏听耳楼边,舞蹈里,是诡异的步伐,那步伐,好像很快又像极慢,黑衣杀手似乎望着很难受,刺眼,就像是顾宠近来眼前,远在天边,任何一个人靠近,明明一刀感觉就是砍中了,却是虚影~ …… ……画面继续演绎,好像很模糊,和七月十四不搭边,又似搭边…… 柳诺其实不知不觉,她睡着了,进入了梦乡,那本观主送的江夏传记,好像纸张有奇怪的异香,飘散在整个屋子里。 第八十五章 丝线牵连 “铛、铛、铛。”,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忽然把她从梦里惊醒。 “哇~神棍……”模模糊糊喊了一句,眼前好似神棍就站在面前,睡眼惺忪里一个激灵,矮油,没人,现在台灯前,就她自己一个。 刚才是眼皮打盹,睡着,一晃眼趴在桌面了~ 去洗了把脸,她的脸被秋水的凉意刺激了下,一下陡然好像脑海里亮起来一丝明透。 听耳楼、道观、江夏人脸。 建文帝、顾宠、江夏魅幻图。 楚庄王,灭大巫,傩祭…… …… 一根线好像弱隐若现的渐渐浮出在脑海,她一下来了精神,立刻回到桌子前,继续埋头整理起来。 越查看对比资料,越发现,最后的所有都指向了一个地方,听耳楼。 柳诺觉得听耳楼,有秘密! …… 听耳楼,道观,江夏人脸。 贾全发,陈文浩,江夏传载志异。 玉真观主、江夏传载志异。 …… “隐隐约约,似乎有个神秘的牵连和轮回?!会是啥?”柳诺被自己莫名浮起的脑洞吓了一跳,睡意真的全消,假的!假的,聊斋故事看多了,死神棍,认识你后,俺也变得神经兮兮的,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果然是个神奇的七月十四,居然浮出的真相会慢慢从柳诺这里渐渐蔓延开来~ 这个可怕的布局的一根丝线,从小人物柳诺手里的资料,开始阴谋的往贾全发身上蔓延而去。 听耳楼。 江小凤却是睡的很香甜,在这一个鬼门打开的日子,头一次一个梦都没有,安稳的一脚到天亮,摸了摸身边,不见猪,空荡荡的没人。 她浑身精气神忒好,正是飞扬一曲的时候~ 曲声悠扬里,她的进步自己已经感觉到,控制自如、手法随心,而且隐隐然的,有种心神能超控那音韵的感觉,最厉害的传说,便是心和音韵合一,谓之窥见大道。 似乎这种意识是突如其来,好像又是冥冥中早就领悟。 这一曲的十面埋伏里,音韵已经是随心控制,不曾散发出别墅听耳楼外,而且声音曲折里不张扬,可是杀机却在不张扬里溢满而出。 处于某种奇怪的突破边缘~ 在有个领悟,她的琴技便是仙乐。 这一天不会远的,因为冥冥的际遇里,便如琴曲《十面埋伏》,便如古乐《围歼》,终将而至~ 远远的京都,此时的俞老太爷,忽然心跳的厉害,七月十五,悼亡爱妻后,他忽然心不得平静。 是的,自从俞洁回来了,他的心就不平静,尤其随着俞洁起了江夏,他就更加不平静。 前妻替他生了三个儿子,俞洁是后妻所生,也是后妻的唯一一个女儿,但是人人只知道俞洁是他掌上明珠,却不知晓俞老太爷心里的想法。 这几日,临近了七月十四,心绪更加不宁,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任何时候,俞老太爷都给人沉稳、安定和磬石般的坚定的,只是他自己知晓自己,所以他决定,过了八月十五后,去江夏探视俞洁。 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时盈送往来是国人的传统,不可失了礼数,现在几个家族的晚辈还不能撑起一片江山,所以,他必须耐着性子,过了八月十五后下江夏。 他的情报系统,独立于俞洁之外。 整个江夏目下的运转态势了然于胸,可是,那江夏银行的老大,是谁?暗地里通知他出事,是谁告诉他背后的黑手是贾全发,居然没查出来!!! 宝叔也没能从江夏银行老大嘴里挖出来消息,那么江夏肯定还潜伏着一股不利于俞家和全发润祥的势力,他也了知了那个局,七星打劫和桃花局,他对贾全发起了深深的兴趣。 所以他在等,等待八月十五后,那个势力的浮现~ 很多年前,曾经的商海搏杀,便是一个个阴谋算计,前脚是兄弟,后面就把你卖了帮他数钱的,见的多了。 老爷子是审时度势的精明人,不会被表象迷惑,更不会放过对他俞家居心叵测之人。 此夜,一样的月色,俞家的四合院,梅树下的桌子,俞老太爷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很快一朵乌云飘了过来。 门外,一个人独步进来,在俞老爷子耳边说了啥,嘀嘀咕咕的…… 一会,俞老爷子进屋,那人好像就没出现过。 整个四合院,空寂无声。 金麟总部,于晴还在整理资料。 七月十四,她还在忙着润祥的事情,回到金麟马家总部,经过一番激烈的、火药味甚浓的争吵,直至一直默不作声一旁的马老太爷发话,于晴才终于拿到了授权书。 马老太爷就是要看看,倒底内部,每个人的算盘打得是什么九九。 果然,于晴是势单力薄,反对声音一片,眼看一个小职员忽然爬到自己的头上,升的那么快,任谁都满心嫉妒加愤恨。 人心便是如此,奈何~ 于晴倒是无所谓,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她是马老太爷的人,更是于婆子的人,她去全发润祥,其实是有目的的。 别人不知道,马老太爷知道,马老太爷虽然给于婆子提供人力物力,但从不过问这些人力物力,隐隐约约里,他知道,于婆子非善类也,帮他内除叛乱外灭强敌,心狠手辣不可得罪,还有便是于婆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马家,这点让他很放心。 他隐隐觉得,于婆子在对付一个人,或者说在布一个局,从安排于晴入马家,到遣送几个他自己都没见过面的孩子去过各自的生活,就知道,一个需要庞大人力物力的局在展开。 看来,今天可以明了,便是和江夏有关了。 马老太爷作了力所能及帮助于婆子的事情,这是他愿意的,天下没有无端来的好,没有免费午餐~ 于晴收拾好东西,过了七月十四这晚,她就要离开金麟,去全发润祥任职了。 想到这,又想起了讲双流酱粉肠故事的贾全发,忽然有忆起了那个孩童,那个目光~ 叹息一声,她无心收拾,匆匆忙忙的胡乱塞好箱子后,拿了香烛纸钱,出去…… 第八十六章 势所必行 …… 势之所在,所在必行。 于晴进入了全发润祥,于长空也进入了全发润祥,加上早就潜伏入全发的司机小张,一个网在悄悄的由外围渗透入,准备等待时机爆发出海啸山崩的力量。 于晴一早,就从金麟赶回了江夏所在的省城,她在于婆子的天目别墅待了一天,聚少离多,可是她对于婆子是感激的,人生总有许多磕磕碰碰,有时还是剧烈的冲突,但是一家人不说俩家话,于婆子送他们这几个娃各自发展,各自训练,虽然是有目的,但是没有于婆子,可能她们都在社会的底层,甚至备受欺凌。 于晴是很理智的人,过去的疙瘩也不能太计较。 她已经知道,于长空进了全发润祥,也知道桃花局和七星打劫,还知道马蜂阵之事,虽然于婆子没说,是谁布局的桃花,但是不重要,重要的事是尽快了结这件事。 为了一个目标,似乎他们得到许多,也付出了许多,不管愿意不愿意,欠的就要还,这是天道。 于晴和于婆子聊起了过往,聊起了许多的往事,她们忽然有许多的感慨,于小茜的复仇,碍于小茜要强的性子,明暗里看着是于小茜一个人完成的,实际上,于晴那时作为外援,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没有一件事那么巧合,万物的成功必有起因。 “不过小茜的琴技确实很厉害了,到了勾引魅惑飞鸟的品阶了。”于婆子喝着茶,还是一样的,细声细语。 “小茜这丫头,最让我不放心,但是她有了心上人了,你呀,也留意着自己的事。”于婆子不忘记提醒于晴。 于晴若无其事,“老妈,这不是没什么合眼缘的嘛,有了一准带来给您瞧瞧。” …… 于长空一个人,暂时今天就在柳诺的办公室交接入职,等着他的办公室收拾好就搬进去。 事情处理的很快,柳诺早把一早的归口广告策划的文档整理好,另外俩个小丫头平日负责跟紧广告策划的也划给了于长空管理,丫的乐坏了了俩小丫头,眼巴巴的一旁露出馋嘴相,勤快的手忙脚乱收拾资料。 有笔墨纸砚没有,于长空第一天,现在来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露一手天才少年的绝活是必须的。 “有,有!”俩手下小姑娘忙摸来笔砚,她们嘀咕着不知道这帅哥要干嘛。 势之所在,所在必行! 苍劲的笔力从宣纸上如刀削斧琢,一下就惊慕了俩小姑娘。 好字,好笔力~ 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天才就是天生气死人的人才啊!!! 俩小姑娘被于长空的字给镇住了,比董事长办公室呐字“和气生财”来的锋锐,有种劈山开路的味道,品之,好似就是悬崖上的巨石,待势而落~ “哇,好字、好字~”太厉害了,若不是此刻是上班时间,这俩丫就要尖叫,她们捂着嘴,满脸的钦佩。 “帮我拿去裱起来,这是我们企业文宣的破天一天,以后就是我们宣传推广的方向和目标。” 于长空拍拍手,小心翼翼的吹着宣纸上未干的墨迹。 七手八脚,俩丫忙挣着要自己去办这事,其实她们更想要于长空帮她们也来幅字。 贾全发和陈文浩刚好谈完事,路过此地,他们对这于长空满是好奇的,今天是他入职的头天,一般这类天才都有动作。 果然~ 贾全发和陈文浩在这幅字面前,很惊叹。 这于长空如果专心书法,前途真的不可限量啊,这幅字写的好,而且意境和开拓的味道特别足,短短八字,充满了企划的策略。 三人寒暄了下,在贾全发鼓励了几句后,贾全发和陈文浩便离开了,这把于长空手下俩小兵乐坏,刚开张第一天,新部门就被董事长表扬,好有前途,这个年轻的领导挺有魄力的,最主要还帅~ 微笑的送走贾全发和陈文浩,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于长空目光里忽然有一丝金黄的淡淡光芒,他戴着眼镜,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掩饰了犀利的目光。 边上俩丫叽叽喳喳的,全然没注意到有啥不对。 是的,这是第一步,接下去就要翻滚出风浪,要拿出点成绩出来,才能取得信任。 柳诺不一会和蒋浩,好像在商量什么,估计是城西的事情,隔会,陆陆续续的,全发的肖铁柱和另外三个核心就往贾全发的办公室走去,看着无心,于长空却留心的很仔细。 贾全发办公室内,此刻商量的事,就是于晴到来。 于晴到来,代表全发润祥正式的运转开开始,也意味着全发进军省城的开始,这次合并收购,俞家从中穿针引线,自然就是希望局面能做大,马家的润祥合并进来,给全发增加了不是一点两点的助力,实在是挺入省城的一个桥头堡。 据此据点,开疆扩土~ 刚才收到消息,明确了马家过来的代表,便是于晴,这让贾全发高兴,也出乎他意料之外,凭着这举动,可以确认这是马家释放的善意,许多的事情,从人选就可以看出端的。 “明日,马家的代表于晴,便要正式过来。”贾全发顿了顿,“对于这个,我和她有个接触的,是个能人。” 贾全发接下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城西的水厂,连带着酿酒秘方美人心酒,可以打包一起运作,广宣这块就交给于长空去弄。 另外,加快进度,务必先将一期的旧户改造安置先安置好,先把名声做起来。 虽然拆迁改造,平民窟补了一笔前,但是有许多回迁户还眼巴巴的等着搬回新建的房子的,这个事要做好做的漂亮才行,这是他的窝边草,不能丢了名声。 还有一点,贾全发不愧是老狐狸,他面对这自己的这几位心腹,那临近水厂的先不开发,等过几期了,土地升值了,在引进资本运作,一方面现在的可以滚动获利,另外的等待升值,这是个天生的商人。 沉着的把构思和进度跟几个骨干和核心介绍完,贾全发忽然想起了于长空的那幅字,他有力的沉声道,“现在我们全发润祥,是势之所在,所在必行。” 第八十七章 今生的路上 根据贾全发的布置构思,很快调整好思路,于长空着手准备起全发润祥的广宣具体急方案。 他每个单位部门详尽了解了一番,明白目下城西的开发这杆大旗必须举好,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把整个全发润祥的情况摸了一便,更对每个人的情况,尤其五个核心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不过,最揣测不透的便是贾全发和陈文浩,暂时他也不想过多的将心思放在深入了解这些人上面。 等接下去再说。 因为作出成绩才是取得信任的凭据,才能挤入全发润祥内部核心。 广宣企划是个花钱的事,这点贾全发已经点头,只要合理,全力支持,但是必须弄出个类似流行无限的爆款广宣出来。 部门里又给他多配了俩小兵,还全是女孩,他那里成了女子别动队,忙的团团转开了。 于长空重新设计了一面宣传大旗,便是将金元宝形象放入了一张憨态可掬的人脸上,作为广宣名片,大大的广告标识牌,到时候就会投放在高速路口,省城的交接处,来往的人经过,都能一眼看见这张含着金元宝的图案:欢天喜地来城西,安家旅游好去处。 “这只是第一步”于长空看看手里的草图,他顶了顶眼镜,手里的笔飞快的打了转,动作潇洒飘逸,看的一旁那个递文件的好一阵子花痴,帅哥就是这样炼成的杀伤力。 于长空低头略微沉吟,抬头吩咐,“下午我去趟城西,公司有车吗?” 负责杂事的美女忙接话:“昨天你跑公司各部门时候,柳经理就把车钥匙给送过来了,还是公司最好的跑车呢。”递上钥匙,美女去忙于长空转身离开,下楼去试车,借此机会和小张有个沟通。 “我们还得等于晴到来,在开始下一步的行动,现在先缓缓。”于长空和司机小张在闲聊,这时候没人留意他俩,于长空摸出一根烟,丢给了小张,俩人看着在试车,实际上交换了下意见,他们等着于晴的到来。 终于,十五分钟后,开着车于长空在公司的车道上溜达了一圈,“这车不错”。 回到车库“是的,这是贾全发最喜欢的驾座,没想到你来就给你开了。”小张闷声的回了句,于长空一愣,“这家伙还真是人才,经商的奇才。” 下车,回办公室,下午他要去城西,那里有桃花阵,现在他是以全发润祥的职员身份去的,他知道,这水厂和美人心酒是个潜力无比的项目。 于长空对于阵法的理解,很独到,所以那时他的木偶傀儡阵才能发挥功效,现在城西,陈文浩的那个局,他窥看的清楚,但是隐隐约约有一点看不明白,便是好像还有一股另外的力量存在着,并不是表面看着那么肤浅。 不过这一切,难不倒天才少年,打蛇打七寸,他便是要给这局添上一把火~ 于晴终于到来,她来的很低调,和贾全发作了沟通,她和全发润祥的核心们一起,开了个碰头会,算是正式入驻了全发润祥,作为马家股份的代表,贾全发再次热情的宴请了于晴,这次没有江小凤,作陪都是公司核心,自然宴席就没有了双流酱肠粉。 现在以前的润祥在江夏的办事处,便是由于晴接手负责,她过段时间还要赶回省城,将润祥的一盘子和全发进行交接。 杂事很多,目下虽然于长空和小张在这里,但是不合适联系,反正时间有的是。 此刻,在江夏润祥办事处,上次和她一起监视对面的那个职员,早就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对她毕恭毕敬连声的一口一个“于总”,这人要是得道,真的气死人,那职员心里想着,真是城墙变换大王旗,于晴差不多和他一起,来到润祥的,现在居然就成了老总了,唉~ 虽然知道要对付贾全发,但是贾全发对于利用水厂的优质水源,结合古传秘方美人心酒,生产打造一个知名品牌,这件事于晴觉得很感兴趣,大有可为,她思索下,在酒宴上便应诺了下来。 她还没见着俞公子,这合作必是贾全发和俞公子接触过,应该交换过意见,所以城西水厂那里的土地,很大一块留白出来了。 人生没有很多机会,有了就要好好把握,不管成败都要努力。 于晴把对付贾全发个人和做事这个在心里作了拆分,她是个理性的职业经理人。 于婆子很满意,这是秋天收获时节,现在她眼里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收获,所谓洞悉未来,几个人能窥见,遥不可知的命运呢? 她手里握着五颜六色的奇怪种子,那是曼珠沙华秋日的果实,只要播种下去,来年就是丰收盛开的一年,又是一味入药熬制黑乎乎茶水秘方的好药材。 “春华秋实,都在轮回里~”感叹了一句,她便将那些细细的种子轻轻抛洒在院子的花圃里,秋风起,好像尘埃在飞扬,又撒播了满满的无数的故事一般~ 最得意的便是道观了,近来观主玉真自从过了中元节,他从《江夏魅幻图》里,领悟了一个秘密,饥渴的等到了这幅图,看来就算算尽天下,不如妙手而得一点不假,他的傩技进步了一大截,好似可以沟通冥冥的整张人脸,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战国的楚时时光,快了~ 是的,所有的预测也好,推算也好,哪怕如刘伯温之流,也不能在命运的洋流里彻底窥视天地的大道,只能是捉住这最无聊的时空里,一些信息的碎片,但是这就足够惊天动地,从而做出滔天大业来。 他的真实面容,一生下来便似江夏这张人脸,只不过生生的,似乎从中被劈开,还残留着电闪似的裂网状~ 师傅说,这是因,有果要灭~ 师傅还说,这是道观的传承,也是道观的劫,所以他合该是观主,合该的得到一切秘密传承,他的使命便是终结过去的纠葛。 所以他学习了道观延续千年的秘笈,他真的亦是修行天才,那些旁人难懂的,一看一点拨就明白理解,好似前世他便修习了千年。 他知道,他有恩怨需要在一局的命运之曲中了结。 …… 一切的因种下,日后的果便会结在今生的路上。 第八十八章 命案 于长空此刻便在城西的路上走着,和陈文浩上次的行程差不多,很奇怪,他也选择了停车,用脚步去丈量城西的变化。 而且居然,他走的路线几乎和陈文浩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眼睛不时的泛起淡淡的一丝金黄。 莫非这家伙的眼睛有古怪,具有某些现形成像的能力。 通常人都具有某种特异,只是人自己没有开发或者被世间的尘埃蒙蔽而已,通过一定的训练便可以激发这些潜能,看来于长空一定从小便在眼睛上下功夫的。 没错,沿着陈文浩走过的路线,于长空的脑子浮起了一幅画面,一颗葫芦上面点缀着七颗闪闪的北斗七星,形成了收尾兼顾的七星阵法,借了此处地气的旺运,葫芦吞吐着城西的生气,将之输送给金云宝大厦。 这一局巧夺天工,奥妙无穷,无有破绽,陈文浩的风水和阵法运用水平堪至神境,这家伙也不知道师承何派,居然水平到了这等境界,难怪于婆子提醒过,不能小看了全发里的人,尤其那个陈文浩~ 越看这个阵法,越激发了要和陈文浩比试高下的想法,不过他压制住,现在不是时候。 来到了三棵桃树那里,忽然于长空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望了望两根高高的旗杆,三棵桃树,一张桌子和八张凳子,想起了那夜,他转身离开,不露痕迹。 这三棵桃树不是他布置的,但是肯定和于婆子有关。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给出了这个布局,于婆子肯定不会说,但是那神秘的人亦是个天才阵法大师,才能不痛不痒的钉上这么颗钉子,这钉子肯定有其他含义,暂时的,于长空想不出来,那位天才在谋划什么,不过那不是他要探究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城西现在开发的如火如荼,到处是一片片的轰鸣机器声,尘土飞扬。 开发的热潮里,路面不甚好走,于长空满脚是泥,不过他速度很快,丝毫没疲倦的感觉,他从三棵桃树离开,很快又转到了水厂那里。 一排麻雀忽然就盘旋在他的头顶,叽叽喳喳,好像乖巧的在跟着他。 笑了一下,他知道谁跟过来了,是的,于小茜一直尾随着呢。 这丫的不是在省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凑热闹,于长空笑完就皱起眉头,于小茜性子不合适抛头露面,太容易让全发的人警觉。 作了个奇怪的手势,麻雀飞走,不过有一只肥大的麻雀,居然对着他的脑门狠狠的啄了一口,自然是闪开没让啄到,不过于长空还是苦笑了下,“这么调皮,不是说了,不要跟了。” 他从修好的路沿着丹凤朝阳的山脚来到了水源边,仔细查看了一番,现在大致,整个城西,有了个了然。 一个大的布局阴谋在心里升了起来,他笑的有点诡异,推推眼镜,阳光下的镜片反射着炫目的光,好似一双闪射的车灯。 这个阵法,已经有两位大师留下杰作,那么不妨他的这把火就是也刻上他的烙印,就可以混战三国,有趣,打了个响指,回去准备。 傀儡木偶阵法参合进两大绝世高手相争的布局里,一定相当有趣! 他决定好好斗上一斗。 于长空离开,于小茜满脸的诧异,这丫梳着俩发髻,依旧活泼精灵,哼!我也要玩一趟这局,麻雀麻雀,过来~ 现在弹琴自然不合时宜,太阳眼看就要黄昏,上次夜里和长空袭击过陈文浩和俞公子俩助手,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弹琴,不过等到晚上,摸黑把蚂蜂和麻雀分别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却是好玩的事。 她看不明白这局的窍门,不过她知道一个道理,昆虫比人的感知灵敏。 哼,你们给我瞧着把,我也要微微的展示下~ 晃了晃,她离开了城西。 谁也没想到,城西又出事了~ 再次出了一具浮尸,就挂在偏僻的河岸边,那里是上次那混子自杀的地方,再次的出现了一具全身衣衫不整的女尸。 这次,发现这具尸体的是巡防队员。 因为那河岸,很早以前,村子里的洗衣妇女都在那里洗衣,自从村子搬迁,就人迹稀少,有的就是进丹凤山才要过路客洗把脸的足迹,可是居然,莫名其妙见,又飘来一具尸体,这次,在次把李队气坏。 一个地方,接二连三的出现尸体,他还要不要活~ 李队很愤怒,以前都没那么多事情的,而且巴掌大的江夏,今年这是第二单案件在这里发生,凭着直觉,这次的案件难破。 这是与生俱来的直觉,他感觉,这个全发对城西的开发,好像冥冥带来了许多看不见的风雨,具体为啥,他也闹不清楚,不过他还是带领手下,迅速赶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性别:女,身高170mm…… 面无表情的记录着案发现场的状况,李队听着法医的介绍眉头就打结,看这模样,应该不像本地人,出现在这荒郊偏僻处,还没留下什么痕迹,少见。 死者也不像是被奸杀的,更像是中了什么邪,或者吃错药跑来寻短见的,和上次那伙人中,那混子的死法有异曲同工之处,真是奇怪! 难道是有江夏有什么人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好久没有出现这类情况了,“弄好后收队”李队沉声的吩咐了句。 由于现场封闭的早,几乎没有惊动什么人,但是这事又影响了附近的施工,来往的人员被盘查,事件的消息就传到了贾全发那里。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贾全发问着陈文浩。 本来这种事和他全发完全挨不着边,但是贾全发的城西这是第二件命案,够烦人的,特别怕的便是,这是会不会和三棵桃树还有所谓的七星打劫阵法链接在一起,主要的便是幕后的黑手,还不清楚是谁。 万一这种事情继续多下去,这还得了! “我找了那个撞到那事的巡防队员问了下,他都吓得魂不附体,说那女尸瞳孔发绿,好像在看着他。” 陈文浩说着,眼里有丝忧虑,“这是一种被人催眠控制了精神的症状,迷失在某个世界,然后魂魄被抽走。” 贾全发忽然身子一颤,好似被惊到,“你说迷失在一个世界,是一种催眠的境界,那个必是邪门歪道法门了。”他若有所思。 “嗯,所以,我得去看看,千万最好只是一宗普通的命案,如果不是,现场肯定有某种仪式留下的。” 不置可否,这次贾全发没出声阻止陈文浩行动,不过让他和蒋浩一起去看看。 第八十九章 探查 贾全发心里陡然觉得有一丝的不好感觉,这便是他没有阻止陈文浩行动的原因~ 关于这个命案牵引出的,陈文浩所谓的“迷失在一个世界”,隐隐然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所以他没有阻止陈文浩去探查。 生命中有些预感的事要发生要来还是得来,躲不掉就勇敢面对,胜负可能早就注定,但是不战而降却是注定是个失败的将军。 他站在阳台上,狠狠的掐灭了烟蒂,望了眼听耳楼,估计那里是事发源头之源吧,那里此刻还有他所爱的人,他不能投降,即时有天面对的是千刀万剐,被天下人唾骂,他也要战斗~ 他心下有了个决定。 他决定自己利用自己的能力,私下去探查。 一个人做事情,做好一件事情是不能分心的,尤其是大事,每逢大事有静气是必须的,沉住气。 面色沉静的,回到大班桌上,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耳朵抖了抖,眼睛里闪过一丝锋锐的杀气。 拿起了电话,“小张,把我多年前搁在车库的那辆敞篷车清洗下~”他吩咐了下,“试下现在马力如何,好了把钥匙给我送来。” 吩咐的很平稳,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外。 小张接到电话,一愣,随即应诺:“好,董事长,我马上去办。” 贾全发这老狐狸坐不住了,他要有行动!这是小张的正确判断,因为那辆敞篷车正是当年,贾全发没发家时征战商场或沙场的驾座,看来,这次他要准备出去办件大事,到底是什么事?小张心里揣测不出来。 是的,贾全发的很多行踪便是司机小张传递出去的,这次有些没头脑,摸不清贾全发的意图,因为貌似全发润祥没啥大事发生。 这个驾座,记得当年,夜半~ 贾全发和众多兄弟一起睡在拆迁现场的帐篷,忽然醒来,召集了能打能杀的手下,开着车离开,吩咐在场的其他人,等他走后小心戒备。 他是带着蒋浩离开的,不一会,就有蒙面的一群人奔袭过来,结果早有准备的全发职员不慌不忙,面对人多势众的蒙面人,杀出一条路离开。 第二天,听说附近垄断沙场的老大喝醉酒淹死在河里了。 第三天,沙场换了主人。 这次,贾全发忽然要他清洗多年不用的这俩敞篷车,他就知道,贾全发这次一定要去做件高危的事,这敞篷车对他代表着,某种勇悍的象征,而且也不惹眼。 是的,凭借多年跟随贾全发的经验,贾全发有时候会突然去做一些令人意料不到的冒险。 很隐蔽,突然和致命,都不给对手反应的时间,这是个有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换做古代,贾全发该是个啥人物,也许和这种人做敌人不划算,但是某种情况下,一个人无法选择谁是你的敌人。 小张摇摇头,他去了车库最边上,翻出那辆车,清洗上油。 贾全发听完小张说了车况,接过钥匙后给江小凤打了个电话,他晚上要回听耳楼,是的,他要听一曲《围歼》,更要听一曲《十面埋伏》。 广播上说,有强台风将要袭击江夏,建议各生产单位加强防台防汛,有可能的话,停工两日,上次就歇了一天,这次居然又有台风来,不过不奇怪,江南多雨水,秋天来的台风远比夏天更加可怕和有威势。 雨水已经带来了秋台的前奏,气压很低沉,人的心情便如天气,有些沉闷。 李队接到了个神秘电话,电话提醒他,两次的事件都发生在全发开发的城西,要他注意密切监视全发,尤其贾全发的动向。 电话说完便挂了,完全跟踪不到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但是此话有理,李队对贾全发其实谈不上什么好感,当然恶感也说不上,因为贾全发在他眼里,既算不得好人也没啥大恶。 不过这电话提醒了他,望着阴沉沉的天气,他恶狠狠的吐了口痰,命令监视贾全发的人员密切留意贾全发的动向。 他很好奇,看来贾全发没有参与这命案,也肯定有某种说不清楚的瓜葛~ 他要亲自去监察贾全发! 车子一溜烟出了刑警大队…… 道观内,玉真观主在喝茶,他也接到了个电话,省城来的电话,熟悉的号码。 搁下电话,这家伙掏出了三枚古朴的铜钱,就在那里装入一个龟壳里咣当当晃起来,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一会睁开眼睛,倒出铜钱撂在桌面,用手一抹,随即掐着指尖算起来。 “吉凶未卜啊!呵呵,有趣~”收好龟壳和铜钱,轻轻摸起桌面的羽扇,扇的很潇洒,“这一局请君入瓮还是有些效果,不错,打草惊蛇后便是请君入瓮了。” 他转回到密室,换了身青青的道袍,戴上傩面具,又舞动起来,声音是那么的诡异和离奇,好像来自千年的鬼魅一般~ 闷闷的天气,俞洁自然抖着招牌的扇子在呼啦啦的扇着。 她在等人,没错,等贾全发的两位手下陈文浩和蒋浩,刚才陈叔街道陈文浩电话,说是上门拜访,陈叔就知道,便是呐城西的女尸案件。 他得到的消息,也是同样的分析结果,那死者是七月十四时被人祭祀的猎物,死者大概属于八字奇特的一类,在迷信的说法里,可以抽取这类人的精魄制作长生不老的药方或丹药。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女子的身份,不过不出所料,必如所算。 门外通报后,陈文浩和蒋浩便入了院子,看见陈叔和俞公子还有宝叔都做好迎接的准备,便知道,陈叔算过了。 “呵呵,小陈啊,你来之前,我就推算过了,来,坐~” 陈叔上前招呼了他们俩入座,交代了事情后,便是欲要约请陈叔宝叔一起,明晚在走一趟城西事发地。 磨拳搽掌,俞洁也要跟去~ 宝叔和陈叔绝对不同意,万一有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搬出老太爷法旨,总算镇压住。 转动扇子,俞洁总算同意,不过~哼! 难不倒本姑娘~ 很快,一场大戏就要开始了。 第九十章 阴人一把 是的,是大戏,戴着面具,玉真观主跳的很优雅,好似进入了某种如痴似癫的状态~ 秘密和诡异集于一身,没人晓得他,是夜何以跳的如何的欢快。 他身边的道童得到了一枚丹药,吞噬后觉得飘飘然若仙,这段时间玉真观主有些不太和往常相同。 自从那副《江夏魅幻图》到手后,玉真观主的行为举止就越来越不正常,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道童觉得很正常,甚至很崇拜观主。 道童在一次迷惑后,被玉真观主的丹药再次的勾引,吞噬了一枚据说可以开发潜能的燃犀丹后,他觉得神清气爽,觉得玉真观主的行为才是正常。 今晚的好戏开始,玉真在傩舞着奇异的舞蹈,而听耳楼里,此刻的夜,低沉的风在呜咽着,秋台的气息迫近了,风里,是《围歼》的呜咽和咆哮~ 江小凤的绕梁,是节奏明快的回转厮杀,入了十面埋伏的敌人在奔走呼号,人翻马驷,首尾难顾。 余音巡巡,绕梁不绝~ 屋外,是风声的呼啸~ 屋内,是古琴的肃杀~ 一曲《围歼》无人顾,便是周郎也叹息! 这个围歼的款款琴曲里,好似回到了三国,曹操百万大军,横布赤壁,困兽周郎,绝地求生,围歼便是淋漓尽致里无情残酷的绞杀,不能放跑一个敌人,杀!杀!杀! 静静坐在江小凤古琴之前,手里握着一杯淡淡的清茶,清茶有味,袅袅清茶的烟雾奇怪的随音韵,在空气的音波里忽而折忽而曲之~ 入瓮之兽,入网之鱼,垂垂挣扎、妄图死里求活…… 贾全发很淡定,不是因为别的,他要求江小凤为他弹奏,《十面埋伏》和《围歼》,他在感受杀气,他要感受那种绝地绝望被围歼的绝境。 马踏飞蝶~ 感受其境! 曲音里~ 这是赵括在最后挣扎,负了赵国君臣之望,兵哀将残的最落寞的时刻,是项羽在核下的呜咽,霸王别姬的时刻,是马谡街亭被困无颜父老的时刻,更是潇潇十里,荆轲刺秦那暮雪不回头的时刻…… 是到最后的时刻,不是鱼死便是网破的时刻~ …… 贾全发,今晚他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衣服,脸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整齐的不像平素,平素这丫不但松垮还喜欢偷袭江小凤,这时候正经起来,倒像个沉稳即将出征的将军,不过不对,那气质里隐隐有王者的气概。 形容一个人的英勇,只用一个勇冠三军是不够的,最贴切的便是乱军之中直入三军,取上将首级如探囊之物。 大概贾全发此刻给江小凤便是如此不同的感觉。 这猪还有这么雄壮威武的时候,这越发激发了江小凤征服的雄心,她手里的手法更加飞快的转动,音韵看似杂乱,可是就如乱箭如雨,金珠落玉盘,声声清脆。 哎呀~ 你很牛叉,这都撼不动你?! 贾全发的镇定让江小凤有些气愤,似乎“绕梁”也有些气愤,好吧~ 听着! 叮咚~ 古琴的音韵忽然一转,高低起伏里是嘤嘤十里欢场,是不觉春眠晓下的美人呻吟,佳人若隐若现,是十年一觉扬州梦,不觉青楼薄幸名的浪荡颠倒~ 好似迷醉了热血,在灼灼的桃花下,蝶舞飞扬、霓裳轻飘~ 桃花醉!英雄难过美人关。 嗯,死猪,还不快快丑态百出乎~ 大概古文知识不错,江小凤心里还给这句话加了个之乎则也,真是恶趣味。 万物之巧便是冥冥中的注定,一曲桃花酔是有心弹奏,却无意的激发了冥冥的场~ 玄之又玄! 这一局桃花劫,竟然被勾动,原本的漩涡好似为到来的台风,忽然移了过来! 贾全发忽然手心一颤,呐杯子晃了晃,耳朵莫名的抖了下,俞洁的身影浮了起来,立体在脑海里。 他的定力出现了破绽。 好像似有察觉,桃花盛开绽放的愈加芬芳灿烂,而迷醉人的唇红齿白里有美酒的芬芳,贾全发这段时间比较少接触俞公子,便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是非,偏偏此刻,这江小凤的琴音便如勾兑人的美酒,挑起了贾全发的莫名思绪~ 今晚大事不易,如此状态出去,当败。 幸好,行动在明晚~ 这是他和陈文浩约定好的时间,陈文浩和蒋浩先行,他尾随而至。 此刻不远,熄灭灯火的警车,李队正眯着眼望着听耳楼,奇怪的楼,一直未曾留意到,现在看看,显得诡异,回去得调查下,看看这楼有何蹊跷。 今晚看来没啥收获,不过李队打算一宿监视。 贾全发万万没想到,自己给盯上了。 …… 本来这事没俞洁啥事,可惜这丫最喜欢的事就是凑热闹,尤其还是那么有趣的热闹。 当然,如果是普通的热闹不凑也罢,天下那么多闲人凑的热闹自然不入她法眼,没错,这世人还是普通人居多,普通人过普通的人日子,犹如下里吧唧的人听不得阳春白雪一般,这种玄妙的事怎么能少的了本少的参与。 她在陈文浩离开后,一手扇子,浅浅的笑了下,明晚她要尾随着身边俩叔的身后跟踪行事!她不知道,她亦是深深陷入了这冥冥的桃花之局! 于小茜在城西最先下手,她的办法最简单,也最有效,秋天的蚂蜂最毒了,三棵桃树此刻挂着三个硕大无比的蚂蜂窝,隐蔽的好好的,三棵树下附近的全发监视人员根本没察觉到什么,因为那是蚂蜂自己飞过去结穴的,密密麻麻的马蜂嗡嗡乱叫,就是一个半时辰的事情。 这事在于长空离开后,她立刻动手就弄好,行动的好迅速。 等她夜里找到于长空的时候,于长空已经将人形木偶制作好,托她放置在那个河岸边附近。 看到那木偶,于小茜哈哈哈大笑起来,不能不大笑,三个木偶,会到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真的是好主意。 阴人,果然也是天才的拿手好戏~ 听到于小茜又放了蚂蜂窝,这于长空便计上心来。 现在,他们需要等待小张的消息,了知贾全发出发的时间便好。 …… 第九十一章 讨厌之事 …… 三个木偶,很神奇! 其中一个是贾全发,另一个是陈文浩,还有一个便是俞洁,制作的微妙微翘的。 古代机关术加上现在科技的结合,可以拆卸,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被安置到了于长空算计好的位置上。 这三个木偶傀儡,虽然不是真人,但在夜里黑灯瞎火之下,却可以起到出乎意料的结果。 好东西不需多,效果有用便是能带给人惊喜。 风暴之前总是忒平静,那些沉不住气的人早就不能适应到现在,该干嘛还是干嘛,和平日一样,只是广播的提前通知,那场台风已近接近了江夏了,其他一切如常。 选在今晚,刚好是黄道吉日上,记载的秋祀的日子。 根据陈文浩推测,结合那尸体的情况,今晚可能很大概率,便是凶手还会现身,现身可以推测,是举行某种神秘仪式,会在天门打开的时间节点进行。 天门、地户,是阴阳之气出入的枢纽,也是阴阳之气、其后流转变化的端始。 辰巳,为地户。 戌亥,为天门。 按照道理,理论上的“天门、地户。”,本来应该在八月中,秋分开始,日行缠绕翼宿,渐渐向北运行,便见日短时寒,万物收藏之像,这时地气初初入阴道,在角、轸之间,定位地户。 戌亥便是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要举行仪式,对方必是那个时辰行事。 而且,有一点可怕的地方,便是如果这是个居心叵测之人,必定会选择在天权那位置,这不是对方有多熟悉那个七星阵法,而是基于城西那风水地理,枢纽之地必是兵家必争之地,在那里乱来,就对全发影响很大,弄不好就把全发给卷入是非里。 这就是陈文浩拉上宝叔和陈叔一起今晚行动的原因。 贾全发因为那个所谓的绿油油的世界,他有直觉,果真如此,那今晚出现之人必是和当年之事有关联的,他要弄个明白。 危险来临,自然要趋利避害,但是有时候就要迎着危险去解决他,所谓风险越大,收获越多,那些不冒风险的最多就是个温饱的活。 他对这的理解历来比任何人领悟的都深刻! 他不是盲目的出手,他的耳朵听到了呼唤~ 这秘密的事,便在于此。 擒贼先擒王,陈文浩离开的时候,小张没什么反应,贾全发已然收拾好行装,他如前一晚一般,一身紧身的黑衣服,戴着一副墨镜,穿着运动鞋,看着几乎就像一个普通锻炼,去夜跑的人。 他离开的时候,车子开出了金元宝大厦,小张转身…… 夜色惨淡,乌云翻滚,不宜外出。 街上行人行色匆匆,灯火阑珊里,于长空看似很悠闲,他在街道的一角,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皱了皱眉头,抬头望了望天色,眼睛里又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金芒,随后消逝。 顶了下眼镜,他眼睛咕噜转了转,摘下眼镜,轻轻吹了下,戴上,四下望望,接着飞快的转入小巷,消失。 一辆破旧的汽车,不一会从巷子的那头突突冒着热气,七拐八弯的奔向了城西。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陈文浩和陈叔宝叔的车驶入了城西,沿着七星葫芦阵先盘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 放好车子,他们这次下车,仔细窥察,重点在两处,一便是那事发之地,发现女尸的地点,其二便是七星葫芦的枢纽,就是上次让他们吃了个亏的地方。 这次他们早就准备好,行走江湖许多年,上次真是窝囊,宝叔这次信心满满,然而陈文浩和陈叔确实觉得有些古怪和反常,说不出为什么。 “宝叔,我看我们还是谨慎点,终年打雁,可别被雁子啄了眼睛了。”眼睛盯着河岸岸堤,那里几阶台阶延伸入河里,便是发现了女尸的地方,在荡漾着夜色的秋水下,凉风一吹,岸边的芦苇窸窸窣窣的晃动,此时无缘无故,好像河岸远处,载沉载浮的一荡一漾,似一节朽木,随波飘来一人长的朽木。 河里污染严重,在治理下现在好多了,不过时常还是有不自觉的人抛物进去~ 现在,远远的随波逐流的慢慢蠕动着一节木头,飘了过来~ 有风气,初始是微微徐徐,沿着江面徐徐席卷,江面起了涟漪,确实是清爽无比,但是这风,好似某种前兆一般,接着呼一下,就不是啥好风向了。 恶风! 那截木头一个起伏,看似远去,实际反而加速飘了过来~ 什么?那好像是个人?不会又是一具浮尸吧? 三人吸了一口凉气,特别是俩叔,陈叔和宝叔有些不可置信,那是似乎熟悉的模样?! 离他们不远,有双严肃好奇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隔着不远,还有几双眼睛也在盯着他们。 没错,尾随而来的事俞公子俞洁。 另外几双眼睛便是刑警大队的警员。 各具位置,都流露好奇,神色奇怪。 “可真别再是什么浮尸了,再是谁也受不了啊。”李队的副手心里嘀咕着,一般命案都是大案,设立了时间和层级制度,江夏破不了,就要上级出动,已经发动了群众,很快就能落实死者的身份,不过这事发没几天,再不能出这样的命案浮尸。 他带着三此际就在不远处,盯着到来的人,居然是全发的陈文浩和俞洁的两左右手,这事太奇怪了,他们来这干嘛,和这件案件和什么瓜葛。 这事让刑警队的人警觉起来。 不会牵扯到什么商业上的争斗吧? 正在惊疑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两声惊呼:啊,啊~ 一前一后,是宝叔和陈叔发出的,宝叔习武之人,视力极佳,那阵恶风过来,送来了那江面的那截木头,哪里是木头,是人呐,还是俞洁呢!!! 随后发出惊呼的是陈叔。 就见宝叔猛地一个吸气,双手掌一个太极缠绕手,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量勾连着那截木头,一下就将木头扯过来。 恶!作!剧! 面面相觑,岸边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很震惊~ 那所谓的浮尸做的实在太逼真和形象了,还插了一把破蒲扇在肩膀上。 不远处,此刻俞洁杏眼圆睁,哪个狗蛋如此无礼,整蛊作怪她,这事拖她俞家下水的节奏,而且这木头人一现身,就代表着警方对她的盘查,非常令人讨厌之事。 第九十二章 在跳舞 木偶人被拉扯到岸边,陈文浩定睛一看,乖乖,制作木偶人之人还给那“俞公子”俩脸蛋抹了俩红扑扑的咸鸭蛋,这要让俞洁看到了,一定气歪鼻子了。 幸好没让这丫跟来~ 就这么想的时候,哗啦一下,附近一颗树动了下,一个人影冒出来。 谁?宝叔一声喝。 “是我!俞洁。”俞公子总算露面,这丫一身黑衣夜行装,就是肩膀还斜插那把名贵的羽扇。 河岸边三人实在没忍住笑,望望那木偶人,望望俞洁,真亏那制作之人啊,俞公子和木偶人的差别就差了咸鸭蛋和破蒲扇的区别了,实在特么的逼真!不想笑都不行,关键是那木偶制作的很有一种神韵啊。 走到三人跟前,望着此刻面前河岸边那似笑非笑滑稽的木偶,俞洁杏眼忽地闪了一下,又眯了起来,盯着那木偶好一阵后,她抽出了肩膀斜插的那把扇子,摇了摇扇了几下,忽然出声:“不错,做工精细、抬回去,本公子要好好研究下。” 又把羽扇一收,斜插回肩膀,掏出了墨镜,吹了一口,潇洒的戴上。 “看来今晚白来,对方这是算定了我们过来的时间,这么巧,内部一定有问题,我们回去吧。”俞洁不愧是精明之极,一下便切入了问题的核心。 这个内部,可以确定,便在全发里面,因为俞洁这边只有陈叔和宝叔连同她自己知道这事。 敌暗我明,撤退是最好的选择,此际四人心下了明,问题是可能就此那么容易脱身么?! “这是我前几日订做的玩偶,不甚掉入江中,不曾想居然自己乱飘,飘到这里,陈叔你,认真检查下。”俞洁对着陈叔使了个眼色。 陈叔有个心里明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丸子,捏碎成粉末,轻轻对着宝叔拉倒岸边的木偶身上撒去,手法捻熟。 就见木偶身上泛起了星点,并没什么特异,不由的松了口气。 看来这就是个恶作剧,木偶没什么特别需要提防的,掏出了一张薄薄丝带网,飞快的便将这木偶装了进去。 忽然一下,三道电筒的光芒雪亮的闪了起来,照在四人身上。 别动!警察! …… 这边发生这事,贾全发是始料未及。 他本来尾随着陈文浩和俩叔的后面跟进的,陈文浩留下的印记很明显,而且隐约远远的可以看到三的背影,可是在接近河岸的时候,一个转弯后,他觉得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停了下来,是的,确实有人在监视他,便是李队。 然而他,现在感觉到的那个监视之人却不是李队,好像是啥他一下子说不清楚,觉得心里毛毛的,他的耳朵不由的抖动起来,他听到了附近左侧方,有个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那里。 窥伺他~ 猛地一扭头,望向左侧方,悉悉索索忽然就停止了,风呼呼的吹,夜黑之时有人故弄玄虚吗,在吓他? 丫的,我可不是吓大的! 贾全发一直胆大,不然也不会当年,那么小的年纪,觉得听耳楼有古怪,还敢摸上去。 现在他,戴上墨镜,这样就不会被人捕捉到他的神情,他侧着耳朵听了下,还是没动静。 转过身子,对,左侧后方的声波有些不同,没人能逃出他的耳朵谛听的能力。 他迈出了步伐,悉悉索索的声音又起来,好像那声音处的人,察觉到跟踪被发现了,在逃跑,贾全发拔脚就追了过去。 好奇怪,貌似两个人形的东西如狗手脚并用在飞奔! 贾全发胆大,此刻的际遇已然忘记了尾随陈文浩,他追向了那两个“怪物”。 跟踪贾全发的李队很奇怪,他发觉贾全发忽然把腿就跑,好像察觉到他一样,可是一下,他发现不是,似乎贾全发在追什么人~ 他远远的跟着。 不对啊,不对,贾全发在追着的是什么东西,手脚并用如狼奔跑的怪物。 呐后面的怪物忽然顿住,回头居然是张人脸,便是贾全发自己的面孔,那面孔上的眼睛忽然像把小手电的灯光,探射着森森的绿光一下就照在了接近的贾全发脸上,贾全发大吃一惊,顿了下,那怪物又转头继续奔跑。 好恐怖诡异,那居然是个类似自己模样的怪物,追不追? 没有犹豫,咬牙贾全发加快了速度追赶过去。 一前一后,前面跑的两个古怪东西正是沿着小路奔向了,三棵桃花树那里,那里正有成群结队的蚂蜂等待守候着。 贾全发不知情,李队也不知情,以为贾全发要逃跑,这是他追捕罪犯罪犯跑路时脑海的惯有反应,此刻他身手敏捷、不愧为队长,快速接近了贾全发。 嗡嗡~ 嗡嗡嗡~ 碰,噗呲~嗡嗡嗡…… 乌云从三棵桃树里盘旋而出,好似龙卷风! 不好~ 贾全发着时候瞬间想到了,陈文浩和他说过,被蚂蜂狠狠蛰了的事,居然人家第二次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敌人,这设计的人不是变态就是很了知人性。人性最大的弱点便是会掉进同一个陷阱两次。 贾全发没料到,他中招。 李队没料到,他跟着倒霉,城门失火,殃及无辜,虽然他算不上无辜,不过这样的蚂蜂群可恨,可怕。 更加可怕的,是那俩怪物~ 那分明就是另一个贾全发和陈文浩,李队都惊叹的不得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奇怪的事情,以致稍微分下神就被一只蚂蜂把半边脸给亲吻成猪头。 那俩怪物,一人据一颗桃树,紧紧环抱着桃树,刚才就是那怪物,奔跑到了桃树下,狠命如熊,锤击了两下,结果满树的蚂蜂倾巢而出,爬满了两怪物的身上又叮又咬,问题这俩明显非人,不点都没感觉的模样。 回头居然望着贾全发和李队,又是砰砰锤击两下,绿色的眼珠冒着碧绿的灯芒望着俩人。 李队能做队长,自然不会是草包队长,脱下衣服奋力舞动。 贾全发早就在前面滑稽的舞动。 黑夜里,这俩人就像两个疯子在跳舞~ 第九十三章 好玩么 其实真正的跳舞在诡异的琴曲里才算正式开始~ 先前不过是热身。 漫天的马蜂本来就像两股凌乱的龙卷风,围着俩各自乱飞乱舞乱蛰的,忽然一下,忽远忽近,有琴音飘扬。 起舞,便是蚂蜂群在起舞布阵。 贾全发和李队被迫起舞,因为琴音牵动蚂蜂群,蚂蜂群牵着俩大活人在热舞飞扬~ 苦哇,苦哇!不是这俩货不想逃跑,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贾全发的耳朵很敏锐,他听到了琴音,琴音里是杀气,指挥着那些马蜂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个环绕他们的包围圈,一对对的马蜂就从环绕的包围圈俯冲下来。 是的,不得不起舞~ 于小茜很得意,可惜木有人望见她的表情,是的,凭着对于婆子的情感,她管你贾全发死活,必须折磨,她觉得一定是贾全发曾经十恶不赦过,她要代替于婆子狠狠折磨他~ 她在磨练琴技的时候,记起了小时候,蚊子是如何折磨她的:破烂的蚊帐里,花瓣高脚长嘴的蚊子,盘旋着一圈圆圈,接着一只蚊子先冲下来,附在脸上吸血,等吸足了,心满意得的飞走,第二只又下来…… 所以她印象很深刻,所以她从内心便把这烙刻下来,在琴曲指挥马蜂昆虫的时候糅合进去~ 现在,恶狠狠里,她脸上的小雀点满满是汗珠,散发着晶莹的亮光,胸有成竹,她挥洒自如玩弄俩大佬。 好玩,有趣,当然是恶趣味! 有苦说不出正在于此,四周盘绕的乌压压秘密麻麻的蚂蜂,冲向外头就是等着变身刺猬,这便是常人的错觉,留在原地安全些。 素手琴弦,挥汗泼洒,控制那么大群的蚂蜂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越难越有挑战,她喜欢挑战,不会畏首畏尾是她最大的优势。 好累,好困,好想——睡觉哦!贾全发和李队不一会,同时有这念想~ 这两货被玩的精疲力竭的,手脚渐渐慢了下来! 可恨可气的是琴音,他俩只要手脚一慢,琴音便急,蚂蜂嗡嗡声就厉害,攻击就凶狠频率就加快,他们一挥舞的急,琴音就缓下来,看来对方弹琴之人也消耗着不小的精力。 莫约半小时,于小茜有些吃力,看着顽强不倒的两货色,想象中成猪的愿望似乎没那么好达成,她一咬牙有个切齿的表情~ 坏了! 贾全发的耳朵猛地抖动了下~ 果然,铮!强烈的音符震荡了下,整个蚂蜂群的包围圈似波浪起伏了下,就像决战的进攻前奏。 贾全发听到了熟悉的旋律《围歼》。 不好,他急忙喊道:“队长、队长,快开枪,不然危险了,快~” 此刻声音嘶哑,就像小品里那个“队长,是我,别开枪。”一般有了气急败坏。 不过他的提醒很有效,李队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忘记怎么破解,对啊,声音破声音,还可以招来附近的同事增援,怎么那么笨没想到呢?! 李队狼狈了半天,这会直想刮自己几个耳光。 忙掏枪,对天就是一响! 砰! 冲天的声音一响,震断了琴音,震惊了和俞洁一起的刑警队员们。 不好,队长有事~快! 循着枪响的声音,一伙人赶了过去…… 满头乱串的蚂蜂此刻好像清醒过来,嘤嘤嗡嗡没头没脑的直扑下来了,“跑啊” 好恨,脚没多长一对,贾全发此刻听见了远处的声音,幸亏他的耳朵好使换,拉着李队长,狂命向着俞洁处跑。 也顾不得身上沾着的那些蚂蜂了,如果被成群的蚂蜂包成粽子,估计他俩得去和阎王爷喝茶。 还是宝叔有经验,身上带着火褶子,看见这群蚂蜂,牙就咬的嘎吱响,他立刻点燃了火把,掏出了一粒霹雳弹,丢向天空。 砰! …… 城西,有了一个不眠之夜。 清晨,一对警员到了三棵桃树处,这里啥也没有,没有所谓的怪物,更别说什么蚂蜂群了,不过这其中两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用力的拍了几下,树下都是秋天的落叶。 “见鬼了”昨晚参与事件的一个江源嘟囔道,“明明漫天的蚂蜂,转眼说不见就不见,一定要查,看他们飞去哪里了。” 很气愤,队长现在在医院,成长为一头猪了,全身浮肿。 贾全发也好不到哪里,全身也发了,总算也成为一个油腻被催肥的中年汉子了,好惨的一对啊! 刚好他和李队就在病床俩邻居,难兄难弟啊! …… “查,一定要查,谁干的……” “哎呦,呼呼~” 李队咧着猪头刚愤怒、气急败坏的吩咐前来探视的手下,话都没说半句,就痛得难受,其实确切说,是浑身麻痒的难受。 这罪受的窝囊,那个先前的案子估计要上报了,立功的机会眼看泡汤,又气又急的。 “那具女尸有什么线索没有?”不愧是人民的好队长,这种情况还不忘案件,手下邪瞄了眼一旁的贾全发,这种案情的线索不合适旁人听到。 “上头已经派人下来调查了,李队,您就安心的养伤吧。”手下回了如此一句,登时让李队醒悟过来了,这旁边还是个有嫌疑的人呢。 鼻孔重重哼了句,他挥手烦闷的赶走手下,拉上床单独自假寐。 …… 一旁的贾全发先前就赶走了一波来探望的人,此刻蒋浩把守着门口,他没心思理会李队,他闭眼也在假寐。 “内部有鬼,有人已经掀起一场阴谋,从布下桃花局开始,就在针对全发,不!是针对他贾全发的。” “内部的鬼是谁,还有那个琴音,弹琴之人是谁?怎么会晓得《围歼》这首失传的古琴之曲,这回去要问下江小凤才知晓了。” 看来有必要,对内部进行次彻底的排查,一定要揪出那个内鬼,太特么恶毒,让自己成了胖子胖胖了。 气愤! 居然被马蜂蛰成这样,一开始没留意让蒋浩堵着门口,结果商场上合作的一个客户,就在隔壁病房,撞着了他,顿时吃惊的嘴巴可以塞个鸡蛋。 然后杯具了~ 不一会儿,好多合作伙伴送来各种慰问品,什么苹果啦,一大堆的东西,可是居然混入了一张纸条,没有署名“恭喜,好戏开始了,便要继续,好玩么?” 第九十四章 感应 贾全发觉得对手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不动声色,没有把纸条交给李队,而是转到了蒋浩的手里,吩咐他交给陈文浩去处理。 他知道陈文浩的预测水平极高。 任何的预测术,无非就是信息场的接收,然后转化为某种符号,不过高明手段者可以隐匿其迹,贾全发觉得这张纸条,落在陈文浩手里也查不出什么结果,不过他还是要陈文浩看,一则是看下万一能有收获就是惊喜,其次便是提醒他,公司内部应该很可能潜藏内鬼,将他们的行踪泄露了出去。 根据这张龙飞凤舞的纸条,起卦排盘占算,陈文浩的确果真啥也测算不出来,对手太狡猾,不但同样是术算高手,还写的一手好字体,越看这字越是觉得一股明显的挑战意味,陈文浩有些犹豫,要不要消耗真元,去强行破解。 想想还是算了! 柳诺倒是有些担心陈文浩开了,呐假犬丫也被蛰成猪头丙,看来隐隐有事啊,莫名的她想到了那《江夏传载》,隐隐的觉得好像有些熟悉的气息在里面,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回去必须再翻翻看~ 办公室里,她走神的想了下后就忙开了,贾全发不在公司,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城西一屁股的事还没处理好呢,她得帮公司分忧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本职工作。 全发公司就是这点好,少了表面的阿谀。 柳诺就是这点做的到位,从不做表面工作。 大概每个女子都细心,敏感是必备的天赋,听耳楼此刻,江小凤忽然感到心里很烦闷,有些莫名烦躁的情绪升起,隐隐的似乎让她弹奏不下去。 这种情况很少见,必有原因! 旁边,花猫安静的望着她,好像猫眼里有什么奇怪的神色一样,它看江小凤起身拿了杯热茶,怔怔的坐在“绕梁”前,好像有些心神不宁,它叫了一声“喵”,这声音让江小凤手一颤,杯子的热水便烫了她的手一下,剧烈的痛让她回过神来~ 呀! 江小凤叫了一声,热水滴在了冰蚕丝弦上,冰蚕丝弦遇水不溺,根本不沾任何水滞,此刻却是蒙蒙好似起了雾气,雾气里有异香弥漫,恍惚间那滴血隐隐现了出来,似乎被融化,一下就铺开,冰蚕丝弦有了淡淡的红润。 在异香里,江小凤一个恍惚,入梦~ 好奇怪的地方,这次不是在听耳楼么? 是听耳楼,却不是眼前的听耳楼,好像九霄上的仙境,迷幻里她听见了一个声音,真切的响在耳边。 烟雾缭绕,异香袅袅里,好似这听耳楼换了一幅模样,如风中矗立的空中楼阁,一片碧绿的云雾盘绕。 假寐里,那个素锦遮面的女子忽然清晰的发出了声音~ “天应,钟鼎之哀鸣,钟山之崩。心之所系,魂牵梦应。”奇怪的四句话里,似乎音韵飘荡,江小凤终于第一次等来了素锦女子的声音。 不过,那是什么意思。 “喵~”花猫叫唤了一声,这一声就像被催眠的人因为某个场景或声响而惊醒,江小凤一个激灵,醒来。 她察觉到有些不同往常,必是有事发生了,使得她心灵受到了感应。 汉武帝的时候,朝堂上的铜钟忽然无风无故哀鸣,奇怪的响声惊扰了汉武帝,召集了东方塑前来咨询,东方塑说,必定是西边上的铜山崩塌了,铜山为母,铜钟为子,互相感应,所以哀鸣。 果然不就,县驿上报,西边出产铜的矿山崩塌了! 那么这说明什么呢,为何那滴血会浮了出来,莫非……贾全发这猪出事了?! 忽然心里想到这,心就有些刺痛,就隐然有不舒服的感觉浮起,强烈的直觉让她坐卧不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她走到电话旁,给贾全发拨出了电话:“全发,你在哪里,没什么大事吧。” 虽然隐隐觉得贾全发并不算自己的知己,可是为何心就不安。 在一起容易,心要交融难,可是不知不觉,其实她对贾全发的情愫便是血液交融了。 天应,就是上天安排好,人去感受悲欢离合的命运,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磁场感应,贾全发就在思索事情的时候,接到江小凤的电话。 眉头皱了皱,他就怕让江小凤担心,如果能够,真的,他希望自己时刻陪着她,保护她,而不是让她替自己忧心~ 定了心神,他稳稳的回答:“没事,我好好的呢,你呀,专心练琴,我可是等你中秋佳节的凯旋呢。”贾全发转移了话题,很有经验。 “对了,问下你,那首《围歼》琴曲,是否流传很广呢?”贾全发又皱了下眉头,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江小凤被问的一怔,这个问题有些问的古怪,虽然她得到琴谱,可是不能确定就是孤本,但可以确定,这琴曲会的人极少极少。 “我觉得不大可能有人会,如果会,那也是极其少数的人才能掌握的,怎么了,你怎么会问起《围歼》这琴曲的事情的。” 江小凤觉得挺奇怪的,平白无故贾全发这猪,不对,这狐狸卖的是啥药啊,问这问题? 这时候,她已经起了疑心,不过随即打消了这念头,贾全发能有啥事,现在一切进入正规,也不需要他打打杀杀的,如是自我安慰了下。 俩人没聊多久就挂了电话。 …… “贾总,怎样?这点皮外伤啥的还受的了吧。”俞洁进来的时候,是带着一蓝水果来的,不过这丫还是漫不经心,一副得意调侃的语气,很让人无奈。 她今日着装倒也休闲,干干净净的一身雪白,不过大大的墨镜还是顽皮的挂在脸上。 推起了眼镜到额头,这丫翻了翻眼皮,瞧了瞧贾全发,“还好,看来贾总平素锻炼到位,这猪头很快瘦身,恢复正常了。”又一拉,将眼镜拉回鼻梁上。 虽然这丫说话有些不着调,不过确实眼睛很毒,贾全发恢复的很快,看看下午便是可以出院,实际上,他早可以出院,只是有些掩饰的东西还是要做给人看,不然就是怪物一枚。 第九十五章 心有疑团 “是好的很快,多亏年轻时学了几年的跌打武术~”贾全发说的颇有些无奈,这俞洁美女偏偏就话里要带刺,好像不刺他一下就不舒服。 什么猪头瘦身,那叫英雄雄壮,轻伤快速复原好吧。 “俞公子过来探望,想必不是专程过来看贾某的这点伤势的吧。”贾全发沉稳的坐起来,确实很奇怪,这猪头现在除了略微的有些脸浮肿,其他的看起来就像没事一样,而一旁的李队就真的有些似还在发酵的馒头中。 李队很疑惑,确实很少见到,那么快复原的人,长年在刑侦一线,自然流过血,也见多识广了,可这是头次见到了一个人复原的如此迅速,难怪这贾全发的全发地产发展的这么快。 无论精神和肉体,对于创伤复原的速度,有时候对事业是有决定的影响的。 李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是小孩子,对天马行空的事情抱有揣测,实实在在,现在他觉得这贾全发确实有过人之处和古怪之处。 他愈发暗自想调查这个全发集团的老大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调阅这贾全发的宗卷,仔细看看,这个人激起了他的兴趣~ 他闭着眼,就听到旁边,俞洁啪一下展开扇子的声音:“聪明、贾总就是贾总,聪明不是盖的,我啊,想请贾总到我府上去观摩一下,昨日水里捞上来的木偶。” 俞洁啪一下收了扇子。 看来这俞家和贾全发,连同浮尸必有牵连,李队默不作声,他在等着贾全发的反应。 “呐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看看去。” “蒋经理,麻烦帮我办下出院手续。” 贾全发要先离开医院跑路!哇哇,李队有些生气,公然在我旁边说这些,就是希望我参与你们的调查,此时他还是不做声,他已经想到俞洁的打算。 贾全发出去,俞洁笑了笑,对假寐的李队说,“李队,我们先告辞了,有空欢迎您到我府上坐坐,这是我名片。”也不等李队有啥反应,放下名片在桌上,转身便出了病房,这丫头作事还真别具一格。 不过李队只能苦笑一下,谁叫她是俞家的人。 俞洁的这个目的很明显,就是欢迎李队前去调查,还有希望警方参与进来调查,反正昨天也盘查了一番了,这是个人精,看着刁蛮无礼实际处处设计到位,李队心里有了警觉,可别被这丫头给计算进去了。 接车的小张接上贾全发,前后两辆车就开往俞家在江夏的别院。 小张依旧沉默,他是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办事让人放心,而且陈文浩当初便观察过小张的面相,属于忠厚之人,跟了贾全发几年了,也算是全发里的老人了。 启用小张,是贾全发隐隐的直觉,好像喜欢江小凤一样,他觉得小张某种神韵,说不出来是啥,有些莫名的熟悉,熟悉感便是安全的心里因素,所以小张成了他的专职司机。 车子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了俞家在江夏的别院,这里现在便是俞洁的窝。 下了车,没多余的废话,贾全发边和俞洁来到了院子,看到了那具木偶,贾全发看到木偶的一刹那就想笑,不过他忍住。 实在特么的搞笑和像! 尤其神韵,怎么看怎么像,证明肯定制作者是接触过或起码仔细偷窥过的。 可是会是谁,将俞洁刻画的如此滑稽呢?! 俞洁斜瞄了贾全发一眼,见贾全发没啥表情,有些满意,抽出扇子扇扇,一旁的宝叔陈叔早就备好了茶水,在一旁等着贾全发了。 “这具木偶的制作,简直是巧夺天工,他的手法,让我想起了一位大师,鲁大师,可惜大师现在不知所踪。”陈叔细细拆解木偶,又耐心的和贾全发讲解其中机关的奥妙。 他继续说到:“这种制作术,我们称为木偶傀儡,是战国时期,鲁班的独门绝活,到了现在,不为世间所闻,不过这技术并没有失传,相反,经过几代的班门弟子改造,倒是进步了不少,现在看这具木偶人的制作工艺,此人倒是结合了现代技术的技巧,融汇贯通,创造性的进步啊。” 指着那木偶的发条说到,“你看那心脏的发条,还有用气囊做的内脏心肺……” 啧啧啧~ 看着陈叔的赞叹表情,贾全发心里有些发沉,看来来者不善,俞洁这是通过这具木偶傀儡来提示自己,要小心了。 “有件事,要提醒贾总,鲁班门极其难以招惹。”陈叔说这话,表情甚为凝重,“他们精通各种机关机巧工艺,甚至压魇之术也甚是了得,班门的规矩,是对付犯了大奸大恶之人,才能施展这些秘术。” 俞洁此刻双眼炯炯有神望着贾全发,贾全发淡定自若。 他自问自己虽然也相搏江湖,但大奸大恶的事没有做过,除非有人要自己的命,否则他的原则就不会下死手,这也是他对手下的要求,俞洁和全发合作,情报里自然对贾全发摸得透彻,可是现在出现了连环对付全发的事,有些耐人寻味,所以俞洁此刻探寻的眼神,便是要,望出贾全发是否真乃君子也。 看见贾全发的坦然,俞洁忽然婉转一笑。 这一笑里脸上便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我信贾总的为人,所以我会从江湖的朋友入手调查班门之事,至于这木偶傀儡,我看就交给警方处理,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吧。” 俞洁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要拉警方下水,一起参与事件的调查,至于能威胁他人身安全的话,无稽之谈也。 这个俞公子,心思的慎密令人恐怖。 小张静静的站在一旁,所有的话他听得明明白白的,他知道,接下去,他们需要更加的谨慎,才能达到目的,不过打草惊蛇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展开,下一步就看于婆子怎么安排。 他需要的便是将眼下探听到的消息传回去就好。 这消息最重要的地方,便是警方和俞家都会卷进来,关键有点疑惑,便是那具先前浮在河岸的那具女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万不要是于婆子干的,小张不想看见不愿看到的事,如果不是于婆子干的,那会是谁呢? 一个疑团此刻浮起在一边静静站立、似若透明的小张心里。 第九十六章 如期而至 小张虽然之前,通过秘术让那混子自杀在河岸,可说整件事他是始作俑者的发端,引来了后续的浮尸蹊跷的出现那里。 但是他内心觉得是那人该死,而滥杀无辜又另当别论,特别是耳闻了死者浮尸的样子,大概他心下了然,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一定是某人用邪术干的这事。 人的意志如果强大,便可抗拒许多暗示,不过人确实是容易受到暗示干扰的,尤其那些意志薄弱者,这件岸边的浮尸之事他打算问下于婆子,因为这种勾魂暗示的能力于婆子很强悍,自己所习练的远不及她。 他自己在习练这诡异的术数大成之后,曾经短暂的秘密去过南洋,杀死了一名当地作恶多端的降头师,所以他知道这种异术的厉害。 世间很多事,就是许多别有用心的人给添柴加火弄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他们便是这添柴者。 然而一发不可收却不是初衷和本意。 于婆子的本意不是想从肉体上消灭贾全发,她要毁灭的是贾全发的精神世界,在于婆子的口中,贾全发便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但是为什么十恶不赦,于婆子说到时候他们就明白了。 到时候就明白?应该快了吧~ …… “我会尽快排查内部出现的内鬼,既让俞公子对我全发放心,也让我自己安心。”贾全发此刻直言不违的说出心里话,他了知俞洁的心性,讨厌人说虚假的客套话,尽管俞洁自己特别爱客套,而且一套加一套的。 贾全发说的是实话,这话让小张回过神来,他安静听着俞洁和贾全发的对话。 收集更多的情报,好布置下一步行动。 可是,似乎俞洁觉得目的达到,双方通气完成,这种时候不合适再长久交谈,加上双方生意上要处理的事还挺多,于是就此别过。 路上,小张稳稳的开车,他发现,后座上贾全发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异样和游移不定~ “难道贾全发,开始怀疑自己了?” 小张平稳的,没有多余动作在开车,就听见贾全发忽然叹了口气,道:“唉!小张啊,你说,我平素对你怎么样?” “很好。”小张平和回答,简洁没废话。 “嗯,不但对我很好,对公司的同事都一视同仁,所以您是好领导。”接着补充了句,显得发自肺腑就闭口不再言语。 贾全发满意的点点头,“是啊,可是居然就有了内鬼了,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人心也就容易变了。”他忽然感叹了句,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小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总之说完这句话,他就闭眼休息。 今天下午实在累,伤虽小好的快,可是却烦心,寻要静心养气。 一只古怪的黑猫一直趴在车顶上,跟着贾全发的车一起回到了全发大厦,贾全发怕江小凤担心,继续留在了全发大厦。 贾全发回到金元宝大厦后,召集了陈文浩、蒋浩和肖铁柱一起商议。 现在全发面临两线作战,一方面要处理商场上的事,特别是城西开发;另一方面,便是全发卷入的若有若无的案件嫌疑中,这嫌疑随查无实证可是实实在在的桃花局,杀机显露,便是昨晚实在的遭遇。看来,接下去是非会延续不断~ 排查内部是重中之重! 那么改如何排查,这个蒋浩最有经验,所以贾全发把人物放在了蒋浩身上,城西拆迁交给肖铁柱负责。 而陈文浩,继续跟进水厂的建设,这个原因,便是俞家俞公子身边的两位大将和陈文浩和很对路,贾全发看的分明,呐俩叔实际上是俞家的骨干中有分量的重要人物。 他的判断很准,布置很到位,最主要他自己现在需要查清楚,敌人是谁,为何要针对他贾全发,这点很重要。 刑侦大队里,李队勉强支撑着尚未好透的浮肿脑门,同样得出了结论。 这个浮尸,看着出现偶然,但是联系前一次的尸体,都和全发的人有接触的线索,第一次是全发的司机和保安,这次是贾全发还搭上了俞家俞公子,弄出个啥诡异蚂蜂蛰人事件~ 想到着,摸了摸自己的猪脸,咬牙切齿。 此刻的物证室,摆着俞洁送来的木偶,制作精巧,好像在笑话李队,红扑扑的木偶人看着让人生气,恶搞了一把众人的木偶藏着什么玄机? 李队在证物室的灯下,仔细看着木偶,此刻的夜晚台风到来的前奏气息明显了,不过眼下他却被这具木偶傀儡搅得心烦。 铃铃铃~ 电话响起,他在忽起的恶风中抓起了电话。 “李队,调查取证到了,这个女子早在前两个月就失踪了,是临市一个走穴的模特,具体情况回来后汇报给您。”电话挂了,看来想查出什么结果这事不容乐观,根据经验,这种走穴无故失踪的案子最难查了。 可是难查也得查,不然要他们这些警察干嘛,而且还得死咬住全发来查! 李队有了个咬牙切齿,实在是他断案多年,理智分析加直觉告诉他,把俩件事情何在一处察才能有惊人发现。 他等着打电话的物证科的警员回来,他要连夜组织人手进行任务排查…… 半夜时分,秋台的强劲风力终于吹来~ 四处都是乒乒乓乓的乱想,今年的天气真的很诡异,好像许久以前的那个夜晚,突然的山崩地裂的前兆一般。 明天放假一天,该是好好休息的一天,人需要养精蓄锐的备战天气,还有不可知的远方未来。 这一场暴风雨前的小插曲就如此告一段落,可是迷终究还是环绕在参与事件的每个人心里,因为浮尸是谁整蛊出来的,似乎像是为了拉扯出某个局的演化速度,又想某个邪恶的人潜伏在江夏,施展这某个邪恶的计划。 总是没好事,对于贾全发一方来说,麻烦事正式开始了。 他没有料到,在他的金元宝大厦屋顶,吃客矗立这一只硕大的黑猫,双眼炯炯碧绿碧绿,好似望着这江夏,有某种沉思。 一声响雷起来,黑猫一蹦,一道闪电就落在黑猫消失的地方,终于暴雨雷电如期而至…… 第九十七章 为什么 在屋子里,于长空细细看着城西的地图,他现在居住在金元宝大厦不远的高档公寓里,他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步奏。 昨日的戏编排的很好,于小茜表现的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被队长呐一枪,给惊扰了继续的好戏,不然保准贾全发得变成胖猪猪,是圆鼓鼓难复原的猪,可惜了,不过,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接下去的游戏,谁会参与进来。 戏弄了贾全发和李队的那两个木偶傀儡,于小茜已经拆除了重要的部件,为了下步计划,表皮剥下后直接投江了。 现在。 演绎出下个方案的每一步精心的变化,判断出对手的动向,是一个围猎者最基本的常识。 这局他是于婆子安排下来的头,小张负责传递消息,于晴负责商业上的刺探,于小茜负责执行外围的任务,而他统筹着全局的枢纽,最后会等待合适的机会,等着于婆子一声令下,发动最终的一击。 显然,这局面,如棋刚进入中盘,这个时候有无数的变化方向,他要从这变化中择出最有利的变化。 桃花阵,七星打劫,不是他布置的,布置之人于婆子没说,本来这局面应该是他们各自进入全发大厦,然后伺机而动,没想到有人居然,和全发先缠斗上,这次不过是他和小张、于小茜配合。牛刀小试了一把而已。 接下来,该要这样了…… 他转动了下那只英国带过来的名贵钢笔,在大拇指上打了个转,然后关灯睡觉。 雨点大滴大滴的拍打着窗户,好像一场战斗的敲击声在进行。 阴谋加暴雨,便是刺激加惊险,然而天明江夏镇一片狼藉。 没事的人都懒得出门,放假很好,早上七点,懒懒的躺在床上,闹钟把于晴给惊醒了。 于长空这鬼头也进入了全发了,她翻了下身子,于长空的意思,便是于晴所处的位子太明显,暂时不合适大动作,所以算起来,她现在暂时不需要出手。 昨晚她美美的睡了一觉,现在那桌子上搁着:制作美人心酒的方案计划书。 昨晚几乎通宵干到凌晨,困、倦、疲劳。 不过,成绩显著! 她要拿出一个合理优秀的方案,结合贾全发送过来的资料,好好大干一把,可不能被人小瞧了,瞧着她的人,除了全发内部的人,还有来自马家里她的对手。 她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全发这儿的合作理顺了,她还是要回到马家那边,负责起集团的财务这块,任何大的企业财团,到了一定时候,财务便是核心之重。 马老太爷太孤单了,自从出了逆子马怀远那档子事,身边你别看是都是亲人,但是能信赖的真不多了,唉!想到这,叹息了一声,她翻身起床。 拧开收音机,就听到唧唧咋咋的杂音,这鬼台风,虽然只是边缘掠过了江夏镇,但是严重干扰了日常生活,接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出现。 “未来一周天气预报……” “本镇之声,这里是江夏人民广播电台,由主持人梦梦为您主持,现在播放新闻,据报道,我镇城西开发,正如火如荼,有市民报料,今日江边,捞起了两具玩偶,看似真人,这里提醒市民,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为了我们的家园,从我做起,不要乱抛垃圾入河……” 慵懒困倦立刻消失,于晴知道,两具木偶是谁的杰作,昨日肯定发生了事情。 她想打电话出去,不过立刻想起了于婆子的吩咐,只管认真做好目下的事,别的一概不需要参与,这让她忍住了冲动。 一个高手、真正的潜伏者必是作到没有多余的动作。 暴露者,肯定是那些心存侥幸、沉不住气,好大喜功者,望望历史上,那些人早早就被消灭掉。这是她很小时候,在某个秘密基地训练时学习过的,如血液般的知识,深深刻在了生命里。 关掉了收音机,她起身心无旁焉的专心那份计划书起来,好的计划书,不是看着很美,而是切实可行。 切实可行的,现在就是全力打造美人心酒,赢得成功。 今天难得的休息一天,可以让她很仔细的再次研究这份计划。 最好的好办法,便是如于长空说的,讲故事~ 任何能打动人的高端品牌,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传说故事,也有一句简洁的概括标语。 接下去的广宣靠于长空了,就不知道他分心之下,能完成得了这项任务么? 于晴直到午饭才停下手中的笔,摔了甩酸酸的胳膊,忽然想起了清晨的广播,想到小时候聚在一起,于长空时常作些鬼皮面具,说是聊斋里的画皮,她现在就想笑。 那俩具漂浮河面的木偶皮囊会是于长空整蛊出来的么?一定是的! 回忆是青葱的岁月,一眨眼时间就过去的飞快,总算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完成一项秘密任务。 上次是帮马家完成了次极其险恶的任务,总算还好,圆满完成任务之后,他们就各自散开,不过那次是于婆子亲自出手的,带领着他们几个雏儿,想起来差点于晴自己就给人作了献祭品…… 等到完成这一次任务,基本上他们就完成了对于婆子的承诺,剩下的就该各奔东西了。 于晴想的有点发呆,想的有点乱七八糟了,于晴察觉到这一点,收回思绪,她认真的又梳理了一遍计划书。 于婆子的别墅,此时天目山下,真的是江南岸隔个地就是不一样的天空,天目山很晴朗,于婆子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平静。 事情她已经全部知晓了,现在她就在等待着贾全发那条狡猾的鱼上钩,然后折磨屠宰。 她还在等待一个人,她需要那人给她一个交代,因为那具浮尸,必须要有个交代。 她不想看见不希望见到的场面,不过很有可能越不想看见越不希望的,越会发生。 因为有人蒙蔽了她的慧眼,或者说扰乱她窥看这具浮尸出现的真相。 她觉得是他干的! 可是为什么? 于婆子觉得她自己必须要有个答案。 人有时候必须要有原则,虽然处事可正可邪,原则不能破~ 果然,她没有失望,有个小道童再次出现在别墅门口。 第九十八章 多事之秋 天色昏暗里,就是交易的好时节。 小道童出现的时候,于婆子正在和那只老黑猫喃语,不过她不知道说的是啥奇怪的话语,老黑猫好像却是在啃着大块的肉。 这一次的于婆子有些反常,气氛有些不对,小道童似乎知道怎么一回事。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说话,这是个颇有城府的小道童,他知道于婆子对这件浮尸的事件很生气,认定是玉真观主做的,不过也的确是玉真观主做的。 玉真观主似乎了知了于婆子的心思,看起来两人合作的时间比较久,彼此都了解对方,所以道童目下才会到了天目山下,到了于婆子这儿,带来了玉真观主给于婆子的信息。 静静看着老黑猫啃完大块肉,于婆子终于转身。 她双目炯炯,盯着小道童:“你的师傅就让你这样,空手过来?!” 任何合作相处,肯定都不会完全融畅,那么就要消除不必要的误会,但是原则和底线绝对不能坏。 “我家观主说了,人是他杀的,不过这女的罪大恶极,观主他老人家说了,您和他的合作,绝对不会坏了原则,否则合作的基础就不存在了,您请看~” 道童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匣子,道童恭恭敬敬的举眉一礼后,就搁在桌面上。 他轻轻的眼神里望着于婆子,尽是一片坦然。 从一个人身边的人便可以窥知其人,道观观主实在是个不可小觑之人啊!于婆子感慨了一声。 她叹息了一下,一挥手,无形压抑的气氛便消弭遐迩,盯着那方匣子,她的眼睛忽然又转成了碧绿,带着幽兰之芒,好似一道寒芒令人生寒,于婆子这是在道童面前展示她的某种力量和态度。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气场便代表情绪。 她端起了匣子,轻轻举到眼前,合掌一拍,咔嚓一下,匣子应声未开,里面,一颗诡异的道丹就散发出幽兰的色泽,这是养心内丹。 捏着这粒道丹,于婆子举到眼前,细细的端详,好像从中看出了什么。 她的眉头皱起,有了古怪~ 这里面有个气息,阴气沉沉的好像封印着什么似的。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于婆子重新把道丹装回匣子。 “既然如此,我老婆子就却之不恭了,观主还有什么话要你带到?” “观主说,实在知道您最厌恶啥,所以本来这颗道丹他要留着的,又怕你误会,就令我送过来,说是您看了就明白。”道童不吭不卑的再次重申了一遍。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告诉观主,一切准备就绪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和他联系,近段时间台风大,容易伤风感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婆子说着这话,分明就是传达了某种意思给玉真观主,同时也给道童下了逐客令。 好奇怪,道童的表现和于婆子的表现完全和上次的氛围不一样! 为什么? …… 黑猫一直眼咕噜噜的盯着匣子,好似那里面有它渴望的长生不老药一般。 就在道童转身除了天目山别墅,黑猫“喵”一下串上桌子,围着匣子打转。 于婆子脸色阴沉,看着黑猫打转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忽然再次打开了匣子,说了一句,“喜欢的话,它就是你的了!”转头望也不望一眼,径直离开了院子,上楼去了,离开之前,还有一声无奈而深深的叹息。 老黑猫似乎听到了,猫脑袋摇了摇,不过它忽然眼睛流露出渴望之色,那是一种对美味垂延欲滴的馋猫之色,黄绿的猫眼就似看到了一条鱼。 没错,此时那匣子里的道丹,在暗沉沉的天色下似乎就是个人,有某种恐惧的气息,没错的,猫吃鱼就是要吃鱼的那股味道气息,何况这是大补的灵丹,黑猫需要延长寿命,它需要这道丹。 它舔了一口,好像道丹上的能量就被吸入了猫口,道丹就黯淡了一些,隐约的错觉里,似乎那道丹就是一个人,现在被人活生生啃了一口,发出哀鸣~ 好吃!滋阴补阳、延年益寿的良药。 黑猫毫不犹豫的忽然张开了狰狞的猫口,锋利的双爪扣住了道丹,狠狠撕开,吞噬起来。 夜一片寂静。 …… 李队终于等到了物证科警员同事,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据说这个死在河里的走穴模特,是个组织贩卖女子的首领,因为走穴,在组织偷渡的时候被抓过一次,当时大意被她逃了,没料到后来对其的侦查中探知,和她一起的姐妹莫名奇妙的总是少了一两人。 这一诡异行为,揣测到消失的女子便是被此女人给谋害了! 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死在了河里,漂浮到江夏来,她身上的特征便是手臂上刻着一只血色蜘蛛。 不过,这还得等待上级部门来确认,毕竟现在案件跨越了省级了。 看来,有人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看起来,这除害之人很令人恐怖之极。 就像一个来自幽冥的勾魂使者一般,勾走了这女人的魂魄,可怕,这人如果在江夏,令人寝食难安,万一破坏起来还得了,必须查出来,给群众个交代才是。 同样的消息很快就在这天,从俞洁这儿传到了贾全发那里,事情现在古怪起来,可以确定,本来以为商场上不怀好意的敌人倒腾出来的事,似乎变了味道,好似这江夏,出现了一股可怕的暗流,在蠢蠢欲动的针对城西全发的开发。 形势未明朗,便有流言和揣测。 城西忽然冒出了闹鬼一说,有人夜半见到了一跳一跳的僵尸,闪动绿油油的眼睛,就仅仅一天,一个假期的时间,便可以让流言纷飞、人心惶惶。 这他娘肯定就是木偶傀儡,谁在捣蛋呢?! 那枚道丹,是否便是抽取了该死的浮尸的所谓精华提炼出来的,这个事情仿佛就是秘密,于婆子和道观观主都不点名说破,不说破便是互相之间明了下的妥协,面对着全发,于婆子为何要和道观观主如此妥协,就如此刻的风吹起的夜雾,遮蔽了整个梦迷的江夏之秋。 秋,是多事之秋,已经到来。 第九十九章 心里有座城 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消除流言蜚语和不利于名声的话题,直接决定了公司的发展成败。危机管理才是一间公司能走多远、成熟与否的标志,就如个人的成长,一个伤风感冒便能打倒的绝对是不足以成大事之人。 贾全发耳朵好使,昨日放假一天的小流言,让他警觉起来。 有些事可以置之不理一笑而过,有些看着小事却不能放任自流的。 这个多事之秋,刚上班一大早,贾全发召集了骨干们开会,这次自然拉上了新来的于长空。 于长空知道,这是自己出笋尖的时候,尽管自己本来就是笋尖中的拔尖者,但是新来到公司,如何展露出来,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这肯定不是像写个书法毛笔字体那样表面就算了,他要整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还得要在这种危机公关讨论会中,拿出上佳的应对之道。 果然,在布置总结了近期的工作后,终于贾全发话锋一转,道:“昨日的广播,说是城西的江面出现了啥木偶人的,还有人看见什么一跳一跳的怪物~” 贾全发环顾了下在座的几个人,微笑的说道,“大家觉得这事对我全发的城西开发会有负面影响不?”因为在坐的人中,多了于晴和于长空,所以贾全发此刻开会的地点在总务办会议室。 他说话的语调,呐语气就像有些调侃,“我看我们是不是作的太好,所以城西啊,才会闹出那么多事情,大家说说看,你们怎么认为的。” “我个人看啊,秋天嘛,肯定是比较多事的时候喽。”喝了一口茶,他看看众人,等待大家的发言。 蒋浩眉头便是一皱,安保是由他负责的,虽然不可能面面具到,但是总体来说,他处理的不错,可是近些日子的这些破事,包括内部人员的排查,就弄得他有些理不出头绪,此刻听到贾全发这么一说,他一下觉得那是他责任范围内的,可是却拿不出什么好方案出来。 他不是擅长语言表达的,所以只是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他斜瞄了下陈文浩,陈文浩就似个透明人,安静的不让人察觉,这丫最狡猾了,很能隐诺自己的气息。 他忽然发现于长空锐利聪慧的目光闪动了下,他暗自嘀咕,“难道这小子有啥好提议不成。”负责安保的人观颜察色的能力自然不差。 果然,于长空手指轻轻扣了几下桌面,若有所思的时候,贾全发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贾全发一下便望向于长空,耳朵不由自主的微微不可察觉的抖了下。 “长空,你看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有什么意见,说出来我们大家参考一下。”抿了口茶,贾全发对于长空似乎很感兴趣,这是第一次参加内部高层会议,他很想知道于长空的看法。 “哦~” “只是刚才听到贾总那么一说,心里升起了个不成熟的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于长空说的淡淡的,不过声音沉稳清晰。 “我看不论有啥流言,都是机会。”顿了顿,“对于公司而言,任何的危机中必是存在利用的机会。” “我们可以加强和警方的联系,现在开发期间,容易出乱子,为了确保城西重点项目的顺利,需要警民的紧密配合,如此可以免了许多是非,还能让很多暗地里对我们不利的叵测之徒,无机会生事。” “我看了柳经理分发的进展报告,发现公司已经先期动土了养老院工程,想必贾总这是为民在作好事了,董事长这是低调行善,确实是我辈的楷模,不过目下,我建议不妨宣传下,这样有利于当地的居民人心向着我们。” 于长空说完,静静的停下话,喝了口茶,等待贾全发和其他人的意见。 他说的在理不过了,这确实是贾全发不曾留意倒的,其实也不能说贾全发没留意,只能是对于加强和警方的沟通,似乎有些个隔膜,具体还是以前的拆迁有些个小摩擦。 不过~ 贾全发心里一闪,对的,俞公子俞洁便是已经拉了警方下来,公司如今这规模,嗯嗯。 于长空这手段还是蛮漂亮的,只要警民都在他全发这边,暗地里捣乱的人就不容易得逞,舆论也容易偏向他这边。 他略微一个思索,随即道:“不错,这意见可行,我看这事,你和蒋浩一起协调一下。” 会议便在如此情况下散去。 于长空知道,这第一步的信任他已经得到了。 因为他布的局,自然可以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最重要的,贾全发似乎对养老院的建设很在乎,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恶魔,也或者就是个钓名沽誉的伪君子,于长空觉得贾全发有些摸不透了。 很奇怪,人在身边最容易看透的,可是进了全发公司,反而觉得就在身边的贾全发有摸不透的感觉,于长空心里有个小警惕。 按照计划,他要在七个工作日内,将全发润祥的广宣计划方案整理出来,现在居然又多了件事情,便是配合蒋浩整理下城西的安全措施,看来这贾总,让人干活不嫌累,使用人的原则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看着现在,都不扩招人手,一个顶二个在用,问题是大家都干的死心塌地的,人才!这才叫人才,于长空心里暗暗佩服了一把贾全发。 他比别人智慧之处,便是知道真正的领导,所谓知人善用外,能让人围着心甘情愿卖命才叫能力。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企业,包括他游荡在英国期间,进的许多知名企业,抱怨者拖拉延怠者其实很普遍,而领导者总是抱怨属下的无能或者不忠心,或者人手不够…… 一系列的问题都很少有人叩问自己的能力,但是在贾全发身上,他看到了少有的不同,这就是接近了贾全发,让他迷惑的原因之一。 想到了于晴和他私下说过接触贾全发,双流酱粉肠的故事,摇摇头,于长空安静低头思索着构思城西安全规划的事,他得心里有个城,才能装下一盘棋。 第一百章 密密麻麻的汗 这一盘棋,宛似黑白子的角斗缠杀。 这个战场就在城西开发时落子的,精妙之处便在全发拿下城西,三棵桃树如约而至,接着,有人便开始挑战全发,从与陈文浩那一战七星打劫开始了盘面的战斗。 接着,潜伏者化身蜕变成全发内部同道之人,陆续潜伏进全发集团内部,伺机将抽干全发的精华,其外便是桃花阵和七星打劫,吸引住全发的精力,给钻入其内的潜伏者制造机会。 最可怕的敌人便是钻入人民内部的敌对分子,这种破坏力才最具杀伤里,但这远远不够,还需要外在的势相配合呼应。 围棋之道莫乎如此,而这便是战斗之道。 那个神秘的布局者,布下了三棵桃花树成一局桃花劫的布局者,还有隐遁在幕后的于婆子便是外在最可怕的定势之子,也是外在最强大的力量。 于长空思索的妙招很简单,深化盘面的复杂性,浑水摸鱼。 不过,真正深谱棋道的高手,所下的妙手总是出人意料的高明,于长空暂时决定停止一切不利于全发的行动,因为贾全发在排查,他和于晴此刻需要成绩,彻底的打入全发集团的核心,才能最终瓦解全发集团。 这就是节奏,要把节奏牢牢的控制在手里,这样不论谁继续入局,他们都可以稳操胜劵。 入局者渐渐多起来,警方和俞家也卷了进来了! 他把构思和下一步行动跟于婆子作了沟通,获得了于婆子的首肯。 于长空不知道,于婆子电话里听完他的计划后,她独自坐在院子里,她好像忽然有些烦闷起来,计划确实很顺利,可是于晴和于长空进入了全发,她却觉得隐约有些心烦,说不清楚为什么。 是的,一个强大的可怕的人,可能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他们也有莫名的情绪和独自伤悲的时候,不是矫情,常人难以理解。 懂一个人被一个人懂是这世间最难的事情了。 于婆子想到这叹息了一声,少年的贾全发模样忽然泛起在心头,爱恨纠缠、死里求活…… 唉! 黑猫忽然眼神尖锐起来,喵~ 好像猫眼有个人的情绪一般,于婆子轻轻抚摸了下,“快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这话说的,有些落寞和安慰,黑猫便是一个挣脱,摆脱了于婆子的手一溜烟不知道消失在天目山下,这栋别墅里的哪个角落。 看来情绪是生灵都与生俱来的。 …… 事实上,贾全发这边,看着如一团乱麻一般,实际上远不是这样的。 此刻,全发润祥的陈文浩和俞洁身边的陈叔,也在进行沙盘分析中。 他们的老大都沟通过,应付这个隐约看不见的威胁就交到了这两人手里。 从陈文浩第一次遇上七星打劫的墨镜乞丐,到丹凤山角的两次诡遇再到道观的月老,可以肯定有个戴墨镜的布局高手,布下的桃花局,此人熟悉风水阵法,估计也是易容高手,还可能是个术士,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从木偶傀儡入手可以知道还有一个鲁班门传人,精通机关技术制作,此人擅长阵法。 这俩人的行事,判断为男性。 从琴声的音韵和蚂蜂群的战斗特点来看,这个舞琴之人是个少女,个性十分要强但心性不够阴毒,恰恰是通过指挥阴毒的蚂蜂群的进攻,让擅长人性分析的陈文浩判断出,此乃女性也。 还有一个,便是隐伏在全发集团内部,极其熟悉集团运作或熟悉贾全发的细作,这人应该很早就进入了全发内部,暂时很难推知是谁。 所以,目标可以确定最少三男一女,内外勾结在活动,结合三棵桃树,这四人背后还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 分析这些看着好像可笑,可是不对。 陈文浩和陈叔忽然对视笑了一下,自然他们两是风水大师,也肯定有各自的手段。 “走~”不约而同,俩人驱车来到三棵桃树那里,便是天权星位那里。 虽然前两次遇到了事,可是这次和安静,完全没有任何意外。 “小陈,帮我护法~”陈叔吩咐了一声,见到陈文浩点点头随后走出百步外,在那里警戒,陈叔忽然就抬头望了下天上的星星。 他看了看,手指指指点点,又掐算起来~ 皱皱眉头,看来还是没能摸出啥门道,不过,谁知道他陈叔的秘密手段呢。 前两次,不过是麻痹敌人而已,当他陈叔是假牙。 老谋深算的人可怕就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此人真的水平在哪里,他诈败只是在引诱你成为黔之驴而已。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陈叔病猫?! 哼! 脚踏七星禹步,手结奇怪变化的姿势,陈叔在喃喃自语,随着他的自语,一股阴风忽然莫名其妙的陡然吹来。 漫天的树叶纷纷飘洒而落。 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忽然出现在三棵桃树上,随风在起舞,这股力量就似在改变什么一样,围绕着这三棵树,陈叔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就像要吧某种力量强行的烙刻入三棵桃树里。 厉害,这是反布北斗七星风水大阵。 阵成,便是将三棵桃树化为了一座七星陷阱的阵法,虽然不能改变原来桃花阵,但是如果有人藏匿于此,或者靠近这三棵树,那他死定了。 一定会陷入陈叔的北斗七星杀局里,这陷阱,等于是在敌人的陷阱上加套。 套住轻敌的敌人,便是目的。 好阴险的陈叔,果然是俞家的厉害武器,不知道的人从前两次的遭遇肯定会小看了他。 外围的陈文浩,心里看的暗暗吃惊。 这个手段,这个水平和心思,够厉害够狠,难怪人在江湖飘,永远不要轻视了你的对手,总以为自己才是最牛叉的那一位死的最快。 幸好他陈文浩从一开始,便认为这陈叔深不可测,今晚一见陈叔露了这手,便心下明白了前两次那是故意的,这次,是撒网设陷阱捕猎了。 太可怕的人,遍地是,但是最可怕的是这样,如陈叔一般图穷匕见。 高手,玩的不只是术法的本领高低,还有经验和智慧的心机。 陈文浩摸了摸脑门,有汗,密密麻麻! 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的野味 见到陈叔布置的差不多了,陈文浩耸了耸肩膀,此刻的夜风呼呼里有凉意,但是他这耸肩的动作,明显不是被这风给吹到、而是此刻不自觉下意识的动作。 高,实在是高明!心里赞叹一句。 不一会,他望了望四周,风已停,四下一片安静。 陈文浩知道这是陈叔布置完成了阵法,那么高手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既然这样,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抽出了怀里的桃木剑,亦是开始勾勒起来~ 现在他的勾勒,一笔一划,好像很沉重,似乎在引动星斗的力量,好像漫天的星空里,北斗七星从斗柄到勺尾,一颗一颗的星芒力量被牵引到剑尖,导到了这桃树的周围,钉入地面。 这个城西的葫芦局和七星阵法,本来就是他布局的。 原来的打算是,当全发集团拿下了城西,就在拆迁中慢慢随着拆除的进展,拆掉这口葫芦,最后在原来布置的,代表七星标志的超市上,重新建立地标建筑,通过风水上的锁龙门锁住整个城西的气运,这样长长久久的便可以控制着城西。 原来七星阵法的七座中型超市,便是代表着北斗七星,特意建成中型超市,便是为了日后改建成超级地标建筑的。 现在随着拆迁的进展已经停止了营业,核心之处,这枢纽的天权星位的那超市,这几天也停工,不过清空了里面的货物,排了留守的拆迁队员入住,留意提防这三棵桃树和桌子,当然还有全发竖立在那里的二面旗杆。 这会里面的人在他俩到来时已经被支开,他们可以放心的布置。 原先陈文浩没想到有人就是利用他的这个布局,弄出个桃花局,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没想到破解的法子,现在陈叔这么一布置,他就明白陈叔的用意,那就这样,熟门熟路,他亦是给这个局继续添加了一道禁制。 他挥舞着桃木剑的沉重动作,陈叔看在眼里,不禁流露出赞许之色,这年轻人的师承不简单,风水术法修炼的极其精湛,而且对于地理机窍的运用领悟力非凡。 假以时日,必乃一代大师。 有些东西可以学习,但是天赋是真没办法的事,就像有人能从一个瓶子里看见无穷的容量,有些人看见的就是一个瓶子的方寸空间,这个道理很玄妙,但是很好理解。 一盏茶的功夫,陈文浩布置完了他的布局。 抹抹满头汗水,他仔细的又揣摩了下,他的这个小七星煞局配合内层的反北斗杀阵就是一个连环套,这个连环套能勾动原来的整个葫芦局和七星大阵,尽管城西拆迁影响了原来的大阵,但是现在已然可以利用余威,给入套的豺狼致命一击的。 原来是准备套那几家入局者,根本没想到用来布置成对付人攻击的阵法,现在整个意向起了变化了,就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先入局。 “小陈,我们回去吧。”陈叔吩咐了一声,看着意犹未尽的陈文浩还在咀嚼这个布局,笑了下,“陷阱装好,猎人也不能一直守株待兔不是,走吧。” 他忽然吹了声口哨,远处一道身影就现了出来,自然是宝叔,看来这俩这回是认真谋划好,准备一击而中了。 这儿好像就是三人在玩一个局,其实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局。 贾全发自己是最关心的,事关自己全发的发展安危。 于婆子也在关注这个局,于长空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于婆子打给了他,便是关于这个局的,今晚看起来是没人入局了。 就在陈文浩和陈叔宝叔离开后,不一会,有一群夜里迁徙而至的飞鸟飞来,落在了桃树上,忽然好像触动了什么,一阵阵的风起来,细细的光芒点缀满满的桃树,那些飞鸟在挣扎,扑腾了不一会儿就跌落地上,地上满是羽毛,还有飞不起来的野鸟,只有几只没落下的,哀鸣着串向远空。 这局在这一晚,先捉住了一群贪吃的候鸟。 “厉害~”于小茜倒吸了口冷气。 于婆子说的对,没有一个敌人不需要认真对待的,远远的山岗上,望着那些鸟的黑影,咬咬牙,她离开了山岗。 这群鸟很讨厌,临县的一个穷困县,为数不多的水田惨遭光顾,夜里像是被人偷割,于小茜恰好收复的便是这群候鸟,好在她利用了这群鸟作了试探,看来这三棵树已经不能在打主意了,不然她的蚂蜂群也要搭进去。 下一步,回去找于长空商量对策才是。 不过,她有些生气,差点她就扑过去桃树那里,哼,呐两个俞家的哼哈二将,给我瞧好了…… 明天你们有野味吃了! 果然,第二天,天蒙蒙亮,留守的拆迁人员回到了天权位子的超市,他们依照陈文浩的吩咐,不得靠近桃树十米,准备在桃树周围拉上铁丝网,就发现树下都是乱扑腾的飞鸟,看见人走近,胡腾几下惊叫着就又摔倒在地,最奇怪的是,中间的桃树居然下面有一头野猪,呐可得是,深山里才能遇见的。 那野猪好像迷路了,露出了硕大的獠牙,爬不起来的样子,远远看见众人,血红的猪眼睁得大大的,吐着舌头,露出了威胁的声音,“嗷~” 它的身上,还缠着一条巨大的蛇,浑身稀烂血肉模糊。 看起来昨夜这儿,发生了一场动物大战,莫名其妙间各类古怪的动物聚了过来,互相乱战的模样。 好吃惊,立刻这事飞快汇报给了贾全发。 贾全发和陈文浩还有蒋浩赶到的时候,三人脸色都阴沉的紧。 “我去和俞公子说说”贾全发若有所思,他知道这是陈文浩和俞洁身边俩叔一起弄的局,刚布好,没抓住要抓的,却抓了一群阿猫阿狗的动物,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我想,这会不需要我们前去,这儿的消息很快俞公子就会知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妙。”陈文浩看着眼前这些稀里哗啦的动物,知道那个局就这么滑稽的被破坏,“也不用怎么费劲拉铁丝网了。”自语了一句,拉着贾全发和蒋浩,果断离开。 陈文浩说的一点没错! 一会儿,来了一堆好奇的市民,说是有莫名其妙的电话进来,城西这儿居然出现了野猪,还有什么候鸟? 自然好事的记者随后也赶来~ 第一百零二章 佩服不已 …… 俞洁一早就接到一封信,有人给她带了一封信。 拆开:请你吃野味,辛苦你了。 就这寥寥几个字,没头没脑。 什么野味?!谁送来的信,想干嘛? 直到一会儿,从全发那里传来城西的消息,她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意思,这是啥,说明有人很希望我进去这局嘛。” 啪!她一下展开扇子,呼呼的扇动起来,很起劲的样子:“喂,你说,这是不是本公子很帅所至啊。”她收好了扇子,扇尖挑了挑那只笼子里的八哥。 “公子威武,公子英明,公子雄壮有力。”八哥麻利的吹捧起俞洁来,在鸟笼里谄媚的来回左右跳腾的欢。 “那还用你这八哥多说,事后诸葛,哼~”一甩手,笼子便被高高挂在上院子的树杈上。 “备车,我们去全发看看。”吩咐了身边人一声,俩叔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俞洁的话也没做声,他们随后便和俞洁一起上车,汽车飞奔向了全发大厦。 贾全发这回是作了个亏本生意,还哭笑不得。 园林局来人,要索取回那三棵丢失的桃树,因为曝光事件使得他们再也不能假装不知道,前年丢失的三棵桃树就在城西那里。 睁一只闭一只眼应对的事通常都见不得光,现在好事的吃瓜群众仿佛打了鸡血,议论纷纷,说是不是全发偷盗栽种的。 经过和园林局的人一番讨价还价,贾全发拍板后,园林局对外给出了答案,就是全发购买的,价格奇贵。 是呐,一颗破树50万,贾全发气的咬牙,不过他可不敢真让园林局的人挖走,那就是破了风水了。 这价钱似乎没道理讲,不过道理从来不能讲,天下最大的道理往往就是没道理,谁的拳头大就是道理。 好歹全发的样子是金元宝,拳头也不小,总算出血掏钱摆平了这事,还得千恩万谢园林局,这真的令人不爽。 面对俞洁一行,贾全发这会还在苦笑。 倒也不是心痛钱,是实在这事有些无厘头的紧。 “俞公子,野味倒是没大头了,都被管理局的人给收走了。”贾全发顶着个苦笑的样子,说到:“倒是先去的职员们藏了几只半死不活的野鸟,可以作下酒菜的,俞公子要给您送去得了。” 这话自然是说笑的,不过俞洁眉头皱起,“贾总就没调查过么?” 什么调查?贾全发一时有些懵,一下醒悟过来,“那些个鸟啊什么山猪啊,肯定是被什么勾引过来的,文浩说了,应该是有人恶意控制了这些动物的神智了,还有便是那阵法……”贾全发打住不说了,他知道说到这里,俞洁全部明白过来。 贾全发自是对此调查的极其详细,虽然他没多说什么,但是结合上次的遭遇,估计又是那个擅长超控鸟兽的琴音驱赶这些动物过来的,还真的越发纠缠的急啊。 贾全发心定了,不怕敌人纠缠,越是这种时候,敌人越是容易露出马脚。 他就是喜欢敌人的频频出现,一旦被他抓住了机会,便是一击致命之时,因为他的耳朵之故。 昨晚,倒是啥也没听见,但是不论敌人怎么蒙蔽天机,行动多了,必会露出破绽来,那时便是他的机会,他有的足够的耐心去钓鱼。 根据蒋浩的跟踪追查,那召集动物飞鸟爬虫过来女子,总算留下了蛛丝马迹,对于那女孩的身高体重大致有了个判断,而且根据鞋子的印记,此女子是个会家子,练就了一声轻功,看起来身上还背着什么东西,结合几次事情来看,应该是面琴~ 蒋浩的侦查功夫了得,一早沿着城西山猪来的印记,搜寻了大半天,总算找到了几处奇怪的鞋印,是女孩子的鞋子,记过判断分析后,他落力的将资料汇总给了贾全发。 看到分析报告,贾全发直皱眉头,有些不可思议,167身高,纤细苗条,大约20岁左右,哪里来的这么不着调的丫头,还能背琴指挥动物,这得是什么组织才能培训出来啊。 他极度怀疑,假入有那么厉害的组织,直接过来收拾自己就好了,藏头露尾干嘛!除非对方有别的阴谋,并不是想要自己的命,可是,对方是啥意思呢? 现在,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也愈发的警觉起来。 不行,他得有所准备,任何将军,必是随时做好应对突发时间的准备,必要时还要只身直取中军! 其实这段时间,他便一直在准备着。 好像冥冥便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他的直觉告诉他,“快了,那个未完结的谜题很快就要揭晓一般。” 他的心神这会一下有个走神,沉思状引起了俞洁的注意。 “怎么,贾总貌似有心事?”俞洁皱起眉头,她其实很细心,一下便捕捉到了贾全发的情绪变化,贾全发虽然是略微的那么个动作,还是没能逃过俞洁的眼睛。 看到俞洁如此一问,贾全发倒是感激起来。 没想到虽然他和俞家是合作关系,但是俞洁确实把他当自己人了,不然就算看出来也不会如此发问,都是精明之人啊。 “哦,我刚才说到那阵法,忽然想到了蒋浩上午收集到的资料,这该是一个女孩子的杰作,我去拿给你看看。”贾全发转身去了办公室,不一会就递给了俞洁一个资料袋,看着里面的分析报告,俞洁同样的,也有些疑惑。 看来来者不善而且来意古怪,到底是为何而来? 这问题同样浮上了俞洁心里。 “警方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俞洁问了句,他问的自然是上午鸟兽陷落在桃林之事,浮尸事件她能得到的内部消息多过贾全发。 “来看过一会,将野猪带走就了事了。”贾全发再次苦笑了下,看来这事,还是得靠自己来解决才行。 于小茜并不知道,贾全发的手下弄到了她的鞋子印记,居然还推断出了她的大致体型特征,不过于长空已经和她通过气,让她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江夏,好好练习琴技去,等待八月全省古琴大赛,一股作气拿到冠军。 于小茜自然听从安排,从小到大,天才的于长空便是擅于阴谋诡计的策划,有几次行动,便是他主导的天衣无缝,完成的绝如好曲,于小茜都佩服不已。 第一百零三章 好好吃 俞洁很快离开了全发大厦,不过她也挺搞笑的,临走还真的揣走了贾全发送的两只野鸟,好嘛!这才叫大小姐的特色,不是你想不到,是真的不敢相信。 …… “咦,还真的带走?!”于长空心里有了个惊叹号,没错,纸条自然是他让于小茜送过去的。 此时。 于长空从办公室的窗台望见了这一幕,看着日光下钻入车里的俞公子呐嚣张的有些夸张的姿势,他眼睛里顿时有些诧异,看来这俞公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油灯啊,看着大大咧咧的,作事不着调,越是如此,越要提防着,这家伙转动着狡猾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哇,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俞公子居然和董事长索要了两只野鸟带走,笑死人了……” “怎么说,那也是俞家的大小姐啊,好像好夸张的样子哦……” 两个小兵手下边议论边转入了企划室,随后停住了话题。 于长空嘴角扯起了一丝阴笑,不动声色,他转过了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怎么样,柳助理对送过去的报告批复的如何?” 两小兵对望一眼,“柳助理还没来得及看呢,说是急着要赶去城西,下午回来再说。” 其中一个职员回复了于长空的问题。 于长空挥挥手,道:“知道了,我们接着整理那个具体广宣的方案,来……” 他这个时候,迅速调整过来,恢复到了广宣方案之中,因为他的棋盘已经打好,便是以静制动,等待着下一波的行动,同时,对于俞洁和贾全发,他心里有了个计划,一个很好的计划,便是英雄爱美女。 因为贾全发的听耳楼,还藏着一个美人,这个美人可能便是于小茜古琴大赛上的真正对手,有几次,他想是否从这个叫江小凤的女子身上下手,去打击贾全发,都被于婆子制止了,很奇怪的事情,他问过于婆子,这老妈子总是微微的有些笑意,似乎高深莫测的令人觉得古怪。 不过,虽然如此,制造点麻烦给贾全发也好。 …… “爱恨纠缠、死里求活~”此刻的听耳楼,江小凤在听耳楼里嘀咕这句话,她闭关苦练琴技,现在技法和对曲谱的理解,入了妙不可说的境界。 外面的喧哗不曾扰了她的心,什么风声雨声喧哗声都不能干扰到她。 她的心此刻被神秘曲谱的那一首首的曼妙音符吸引,以至于食不甘味,连花猫都有些意见了,这些时日,美食都变成了草粮,每天匆匆忙忙就是一顿过,那个疱制美食的美女似乎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连带花猫饿得要恢复成黑人小猫了。 “不行呐,在这样下去,咱就成了病猫了,得想想法子,让主人煮点好吃好喝的了。”捧着饥肠饿肚,花猫腹诽不已,它没想到,江小凤居然变得如此狂热,好似被那神秘的琴谱点燃了激素。 一旦投入了琴曲里,简直不能自拔,可怕,怪不得家里的老黑猫叔叔说:“一旦女人执着起来,可以有千军万马的精力去征服呐啥。” 呐啥是啥,花猫到现在也没闹明白,虽然它也是一只母猫,但是目下的精力,是怎么呼唤主人,快快去弄美食呐,因为她这几天吃的好惨呐,吃惯了美食,忽然改成了粗茶淡饭,苦,好苦的生活哦! 喵~ 讨好谄媚的叫了一声,瞄了主人一眼,眼巴巴的告诉女主,俺都快成病猫了,对美食的饥渴都,相思成灾了~ 然而,这个讨巧的技术动作并没有换来江小凤的注意,花猫有点失望,不过它并不甘心,那本琴谱本来就是它带来的,自然它也就有办法。 喵~ 再次情深款款的叫唤了一声,然后它一跃就跃上了桌面,在琴谱上留下了花瓣。 展露了饥饿的委屈表情,喵,喵喵! 终于,听到了花猫的深情呼唤,江小凤忽然一个激灵,抖了抖脑袋。 啊! 轻轻呼唤了一下,“快下去,我这就去弄吃的。” 她总算良心发现,花猫的肚皮前胸贴着后背,满猫脸的委屈了。 江小凤见到花猫那个滑稽的样子,委屈里带着央求的萌萌样子,她内心忽然觉得歉疚。 “好吧,这就油炸糖醋鲤鱼!走起~”恢复了原来的本相了,这丫好像从一种状态回归回来了。 其实没人留意,她说那句话:爱恨纠缠、死里求活,语气似乎不想她本人,倒像是从幽冥里来的一个幽幽之魂灵,附身其上的语气。 这段时间,她已经不在作梦,确切说,梦里她就化身为了那素锦遮面的女子了,她深切的体会到了琴曲的情感,每个音符都有生命和颜色,似乎是千变化万化随心组合,组合里是无穷无尽的道,“道?”是的,好像就像一条洋流,由无数的河流汇聚,每条河流里流淌的水滴,变化成了音符。 说不出的玄妙,如饮甘露。 她仿佛就在云端,愈加的体会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那是自然宇宙的声音,也是万物汇聚发出了声音,接着便是地狱深处的魔音。 无穷无尽、无有边缘,尽在音韵中。 而她便是在感悟超控、甚至是理解这种变化之韵。 就在刚才,莫名其妙的,一下陡然好像有什么忽然苏醒,又似呐女子喃喃自语:爱恨纠缠、死里求活,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幻境。 天才往往便是需要入境,魔境也好。仙境也好,都是某种神秘的提示。 可是那句话为何陡然就现身在江小凤身上?花猫似乎不惊讶,它现在沉浸在午饭甜美的鲜鱼里。 整个厨房都是甜腻腻的炸鱼香气,听耳楼已经好久没有抖动了,似乎它的苏醒反而让它不在抖动。 它好像在谛听一人一猫的对话,“快吃、快吃,晚饭继续做给你美味哈。” 许多人不知道,人做事看着似没人知道,然而冥冥中,却是天地间有一双耳朵,将一切都记录在案,天道不爽,一切终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候,给予审判。 喵,好吃~ 好好吃…… 第一百零四章 陌生的城市 花猫啃得正欢,的确,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花猫可能就没机会品尝如此的美味了。 它知道这点,所以趁现在多吃点,好歹也得做一只欢享美食的馋猫。 众生有相,有的是皮绒之相,然,此刻花猫流露的馋相里毛发却随着美食,毛茸茸的毛发散发着光泽,江小凤觉得好正常,幸亏真的听耳楼就一人一猫,否则让人瞧见,以为是只精怪,花猫的猫毛居然闪动光泽。 江小凤踏入了那个音韵的世界,见怪不怪了,如果再有什么惊奇的事也不能让她奇怪,是的,就像那素锦女子,初初见面,于梦里只是一声“你来了”,便此后再也不说任何话语一般,怪事成了习惯,就是正常之事。 听耳楼看着安静下来,可是好像这种安静里在潜伏着什么。 外人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也平静没人干扰,可是门口的保安眼花,似乎好几次看到有个奇怪的戴墨镜的流浪汉流窜过来,又喃喃自语离开,他们也没当回事,总之这里很安全。 看着安全,实际上却是风云在涌动~ 因为听耳楼,便是七星阵法的真正机窍处,它在长长久远的岁月里隐隐有诡谲的故事,有深埋于岁月长河中的秘密。 全真之眼,真龙眠地~ 这种地方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注意的人都躲藏在了暗处,悄悄的等待着。 而且这种人,必定是石破惊天的,高手。 传说中的真龙觉醒,会是何种模样!令人期待~ 花猫本相是黑猫,它是来唤醒这即将来临的真龙之地么?总之,现在听耳楼在风云变化的诡谲里,安静的太不像话,安静的好像就是世外不染之地。 特别疑惑的,是天目山别墅里,也还呆着一只老黑猫,还有几次贾全发和陈文浩遇见的那个乞丐,身边也有一只黑猫,它们之间是否有关联?如果有又是有怎样的关系呢。 好似一场诡谲的风暴,暴风雨的中心往往一片静逸,然而它却凝聚了所有不安定份子,这些份子滋养了边际无穷无尽的破坏力。 这便是“气、像、形。”的凝聚!此刻听耳楼,正是在看不见的气息里凝聚着,最玄妙之处,还在于江小凤的琴音和琴技,随着江小凤的进步,还有境界的提高,似乎听耳楼,那气息凝聚的越发的厚实,整个听耳楼,看着就是一只活生生的人耳~ 它被激发,凝聚了灵气,在显像成形,幽冥之形~ 风水便是如此,通过他的形展示他的场传达给相应有缘之人,听耳楼的有缘之人便是江小凤和贾全发,核心之人就是此间的主人——贾全发。 现在不知不觉里,这两人冥冥中紧紧的被锁定在一局幽冥之曲里。 真龙之眠地在觉醒,慢慢觉醒,而等待它觉醒的,有许多人,是的,那些看的见的、看不见的人都在耐心等待着,怀着各自的目的,等待那个天启的时刻降临。 天时,地利,人和。 花猫吃的很开心,萌萌哒的样子逗得江小凤忍不住掩嘴而笑。 她记起了那一天初见这花猫的样子,饥肠刮肚的模样,她叹息了一声,后来的人生,岂非和她类似。 她的过去,同样在饥肠挂肚里过的。 难以想象,学习艺术还要饥肠刮肚的滋味是何等不堪回首。 ”好吧,你就是江小凤,我就像那时的贾全发——“江小凤看着花猫,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她知道这花猫听不懂她的话。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和花猫倾诉她的故事。 花猫低头贪婪的舔着呐酸酸甜甜的鱼尾巴,它已经把鱼肚腩最甜美的那块啃得只余下骨头,现在在收拾鱼尾巴~ 喵!它抬头望了下江小凤,江小凤摸了下花猫的脑袋。 ”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啥~”江小凤叹息了一声,“唉!” 那年,我随改嫁的母亲来到了城里,是的,就是那一年,那只我记忆里会偷肉回家的花猫惨死的那年,我来到了城市。 花花绿绿的城市里,我觉得我,就像个漂泊的旅人,游荡到了一个陌生的都市。 都市,是我从来未曾接触过的一种世界,你知道吗? 那时,我还小,教我音乐的老师很年轻漂亮,我记得她说我很有天赋,时常在课余辅导我,我的音乐基础便是那时打下的。 时常,我见到一位年轻人,总是静静的等她,等她教完我音乐后,天色已经暗淡,然后他们便送我回家。 我算是遇见了踏上音乐路途的第一个启蒙老师了。 是啊,我深深的被音乐,那韵律的世界吸引了,仿佛与生俱来的喜欢,我就喜欢那种纯净的世界,没有喧哗、只有一个个音符陪伴。 后父对我和弟弟很好,可是家里的条件很一般,我们就住在了城乡结合部那里,每天放学,都要穿过黑暗寂寥的铁路,就是看不到边际的远方那种道路。 我总是在梦里面,想起那只花猫,每次的呼唤,就像生命在呐喊~ 而有声音告诉我,我就要走上弹琴这条路,很奇怪,太奇怪了…… 唉~ …… 又摸了摸贪吃的花猫,花猫抖了抖身子,“喵”好吃的表情卖萌了一下。 江小凤不知道花猫听得懂,然而此际的花猫哪里理会江小凤无故而起的秋愁秋绪,再说了,它是猫,“我要能听懂也得装听不懂呐。”花猫啃得滋滋有味,猫耳朵竖着,其实听得很仔细。 其实,我能知道的,是我的老师和我一样的命运的~ 江小凤喃喃的自语道,如果有可能,我要死在你怀里,我年纪很小,却是听了呐青年对老师说的话。 我觉得是个笑话,真的! 老师其实有了个爱人的,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虽然你是只猫,但是我也不能揭了老师的过去,毕竟那是我的恩师,我得到了她的资助,才能得以继续读书练琴,才有现在。 贫穷其实摧毁的不止是是生活,更加可怕的是,摧毁了人的自尊和善良的期盼。 江小凤讲的没头没脑的,反正花猫也听不懂,许多的秘密,就该和不相干的人倾诉,或者让秘密胎死腹中的。 今天的风,好似秋分过后,秋意阵阵里,花猫勾起了她的回忆,人在忙碌紧张最松弛的时候,回忆便是种习惯。 “不过,你怎么会和贾全发……”花猫脑海里有个疑问,它总算啃完了鱼尾巴了,抬头露出了疑惑~ 第一百零五章 熟悉的你我 …… 是啊,她怎么上的贼船~ 江小凤忽然有个恍惚,记忆在秋风里有个似水流年回到过去的感觉。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高三的学生时代。 …… “我能教你的已经教给你了,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她的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很疲惫,好似用尽了最用的一丝力气,其实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她的老师身患绝症,实在说,教她是一种心愿的寄托。 她不明白,为何老师总是如此严厉又不惜一切帮助她,每天放学总是留她补习音乐教程,直到她考上了音乐学院。 这个城市,铁路总是延生向未知的远方,是的,她想离开这座城市,去远方那未知的有音乐的世界,那里才是她翱翔的梦想。 她听见了内心有个强大的呼唤,在召唤她,苦中坚持、苦中练琴为乐~ …… 我几乎是在老师的帮助下,走出了家乡的城市的。 那座城市,我放学要经过一条铁路回家,家就在城乡结合部,我时常从黑黑的夜里看见路的延生,我遇见了黑夜,穿过黑夜就是黎明的曙光了么? 老师是这么回答我的,她说,对!夜的尽头就是黎明。 从一座城市链接另一座城,我要跃出这里,去看看远方音乐的天空,所以我很努力。 你知道么? 我为何会喜欢上小白脸~ …… 江小凤问的很奇怪,她轻轻摸着花猫。 “喵!我不知道,不过觉得你,喜欢上他这这事很奇怪啊。”反正江小凤不知道,这只猫这听耳楼能听懂她的故事,她此刻权当做寂寞的回忆。 一人一猫一座奇怪的耳朵楼,在风里徐徐的舒展着许多的回忆,就像很久以前的故事,重新在绽放在演绎着许多从前的秘密。 花猫上次随江小凤一起去了省城音乐学院,自然知道江小凤曾经和那个小白脸有过一段纠葛,可是,以江小凤的性格,怎么就会喜欢上那个小白脸,又如何会后来跟了贾全发的,真的是古怪的命运呐。 现在,江小凤终于吐露这段故事,故事很平淡,但是花猫和听耳楼好似听得津津有味的。 …… 那时我一心想着,要跨过这道坎,离开那城市,必须考上梦想的音乐学院,我几乎为之疯狂。 我知道,有个男孩子,深深的喜欢着我的。 其实我也喜欢他,真的! 他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好似蔚蓝夜空的那颗皎皎星星。 他每天总是傻傻的望着我,目光里是纯净的甜,只是我,当作不知道,甚至报以鄙夷之色,但其实,我内心是很欢喜的。 生命中总有这样的人,温暖你,就在年少的时光里。 我记得,有一天,在操场上,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苍白的脸上泛着因紧张而起的红潮。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他说的声音很干净和甜美,那声音清透了我的心。 “同学,你没见我,很忙,不要打扰我了。”我很冷漠,其实我很想说,“等我毕业好吗,我必须离开这里,到我梦想的地方去,那时候再对我说,我一定答应你。” 可是人年少时,就是这么倔强,话倒了嘴角,就是变味,变得冷漠无比。 我察觉到了他的绝望,不甘心,“不,我绝不放弃你,你等着我。”然后他便转身离开。 命运真的擅于开玩笑的~ 江小凤说完这句,原本闪亮亮的眼睛忽然有些黯淡。 他就在我课桌的后面,是的,他旁边的同学是我邻居。 总算那年,我幸运的考上了这座城市的音乐学院,我想他应该会来找我,可是千等万等,始终不见音讯。 就这么檫肩而过吧~ 我想这一切就是风,风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它的方向,它走的时候,你同样不知道它的迷惘。 其实,很可笑,他居然托了我的邻居,他的同桌给我一封信,信没有到我的手里,因为我的邻居并没有将它交给我,这就叫命运吧。 江小凤说的时候,风轻轻吹过了听耳楼,好像流逝的岁月里,此风又一次降临一般。 一样的城市,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你和我啊! 无聊;唉~ 她莫名其妙的叹息了一声。 ……那时第一年,小白脸就开始无事献殷情了,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搭理他,没人知道,在我心里,曾经有一双夜空里星星般明亮的眼睛,给我微暖,让我记取了那段时光,一城一人一个遗憾。 那年暑假,我回到了家乡的城市。 没有想到,他居然寻到了我家里,是的,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他,我的住址的。 居然就找到了我,巧合么?不,那时我知道,我内心是如此的深深的同样爱恋着一个人,那就是他。 “同学,你走错地方了。”我依旧冷冷的说,不过我的心跳的厉害,它出卖了我。 江小凤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意,笑意里是满满的一种遐思。 “没错,我找的就是你!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他有些梗咽,“听说你回来,我便赶了过来了。” “是吗?”她望着他~ 江小凤那时,觉得世界对自己太好了,幸福淹没了整个时空。 “我曾经给你写过信,相约在校园旁的公园见面的,你为何一直没有回音?”他问的有些气喘。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呢。 江小凤很狐疑,她从来没收到过他的任何一封信,哪怕是一张纸条,自从那次操场后,他好像就收回了痴呆的目光,只是偶尔关心的扫过自己。 他也很努力,在追赶自己的脚步,她心里知道。 可是你为啥毕业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总算,慢慢的交谈里,他和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封信件根本就不曾到达她的手里。 “那么现在,你还能接受我么,小凤。”他说的很认真,眼睛还是和从前那样的明亮。 这次,她勇敢的望着他,他黑了、瘦了,不过健壮了!成熟了~有了男子汉的气概! 哇哇!这么精彩的故事啊,比吃鱼还有味道哦~ ”喵~”花猫此刻矫情的叫了一声,好听的故事,真实的傻少女和傻男孩的纯真甜甜的故事,我想听,请继续~ 一样的时光、一样的城市,别有滋味的响午时光。 第一百零六章 不一样的你 是哒,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束光,她埋藏在记忆神圣的角落,纯净的如流淌着拂面而过的清风。 江小凤唠叨起来,就和普通女子相似,或许每个女子便是如此,只是平素找不到倾诉的对象罢了。 听耳楼和花猫此刻就像聆听的观众,在咀嚼着她呐青涩橄榄的故事滋味,不错,花猫想着,有助消化哦,刚才确实吃的挺饱的。 凡尘多忧,每个人不过在一生的过客里,拼命在寻找那个死而无憾的东西,所以为之付出一切也无悔,这就是为啥情之所致,舍生忘死。 花猫想着,好愚蠢啊!看看江小凤接下去会继续怎样的愚蠢呢? …… 那是个最幸福的暑假了,他们一起度过了她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时光,她终于成为了了他的女人,是的~ 江小凤眼角忽然抽筋了下,看着甜美却转瞬有些阴沉下来。 狗血的故事终于来临,许多年后,她终于平复下来,回想起那一幕,心潮翻滚。 就在她成为他的女人的第二天,可笑的事情来了~ 太可笑的真实加无奈,有个女孩找上门来,居然就是江小凤的高中邻桌,无话不谈的闺蜜。 世间的狗血剧情,常常出人意料的来的那么突然,谁都以为那是别人家的故事,可是他偏偏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江小凤,请你离开他,我、我的肚子怀着他的孩子。” 哇哇,世界天旋地转,这一刻的变化,就是天堂和地狱,黎明转了黑暗,心,沉入大海。 “是真么?你说,说!”江小凤狠狠的盯着呐男孩,咬着嘴唇,咬的出血,这世界最可笑的故事悲哀的在这刻又诞生了一个。 秋天真的很凉快啊~ 故事说到这里,江小凤的眼眶忽然有些通红。 那些过得去的,过不去的往事终于不在闲暇,它忽然涌起如潮水般倾泄…… “最黑暗是你,最黑的时候,你说过不背叛不会离开我的,实际是笑话!!!”江小凤忽然想起了他俩在公园满满盛开蔷薇鲜花的地方,翻滚跌打,心里此刻就反胃。 最初越美,此刻便越觉得心碎加恶心! 她无需他解释了,看着他眼睛里呐唯唯诺诺怯懦的神态,这一切便是真的了。 可是,你为啥要骗我呢,你不是死活说过,要死在我怀里么? 江小凤那时想到这,怒火和绝望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后来的我们管过去叫风轻云淡,曾经那时却想将你碎尸万段!!! 呵呵…… …… “都滚,滚、我不想在见到你们,滚……” 是啊,看着两道背影离开,尤其那个高高瘦峭的男孩落寞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街角的转弯处,哇——一下,她平生第一次失声痛哭。 …… “好狗血的剧情是不是?”江小凤摸了下花猫的脑袋,抹去了眼睛里的泪水,露出了笑容。 “我以为我那时就过不去了呢。”她说,“弟弟回来看见我,都吓坏了~” …… 赶回了学校去,我也没什么心情留在家乡的城市了。 人最虚弱的时候,谁对她好,就最容易上钩! 江小凤便是那时,被留校的小白脸那虚假的殷勤给勾动了心扉的,是的,小白脸是个杀手,勾引女孩子的杀手,杀手研究的就是一击而中的活,讲究的是收到擒来的手段,练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 千穿万穿,献殷勤不穿。 本来小白脸意淫了好多次,江小凤会投怀送抱,可是那么长的时间了,他总是一鼻子灰,江小凤总是若远若近的,不可捉摸,扑捉不到,让他心如猫挠。 他就在心灰意冷行将放弃的时候,江小凤回到了院校了。 机会来了~ 大展手脚的时候到了,本来他留校,是瞄着同时也留校的孟娜娜的,对江小凤他死心了。 可是,江小凤居然回来了,而且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发现江小凤满脸黯然之色。 太好了,这鱼可口,下嘴正是时候。 …… “喵,俺是好猫,只啃鱼,不肯人肉哈。”花猫不满的喵了一声,还摇了摇猫尾巴以示抗议不满。 江小凤笑了起来,被猫的模样逗笑了,她没察觉为啥,这猫居然能有这表示,是的,细究思之极恐。 “你又不是小白脸,我就是打个比方~”江小凤说的很轻松,轻松里的口气有叹息的味道。 …… 莫名奇妙的,我就和小白脸有了接触,不觉得他的献殷情有何不妥,唯一不妥的,就是室友闺蜜孟娜娜的目光,仿佛有些游弋的不安定~ 闺蜜就是情敌,这是后来人总结出来,最深刻的话,尽管当初听到这句话,江小凤和孟娜娜还哈哈大笑过几回,滑稽的笑话~ 可是一不小心,笑话往往就是真话,最不可能的故事就成了最真实的故事。 就在江小凤第一次答应,陪小白走走的时候,江小凤发现,孟娜娜的笑意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是的,她知道,孟娜娜天份差了她那么一点,也知道孟娜娜很不甘心很玩命,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像孟娜娜不能超越自己的话,她会死掉一般,很奇怪的直觉。 当然,竞争归竞争,闺蜜还是闺蜜。从闺蜜到死敌,有时只是一线一夜之间的距离的~ 就在这个倒霉假期行将结束时,她和孟娜娜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了。 嗯,船翻闺蜜成了仇敌,因为她发现了,小白脸居然在一个晚上,就在宿舍暗夜的一角,深情甜蜜的乱摸乱啃孟娜娜。 事情很简单,她不过那天出去办了点事情,回来找不到孟娜娜,只是看见了桌面有孟娜娜留下的纸条:教研室一号楼梯口,厕所旁。 好奇怪?什么意思?! …… “事情就是这样的,也许事情并不只是这样。”江小凤若有所思道,现在她一下有了个莫名的心悸,对,再对往事的回忆里,忽然记忆起了见到那对狗男女时,孟娜娜被小白脸疯狂搂着,啃着…… 那时,小白脸是背对着她的,而她江小凤看见的正面对着她的孟娜娜,好似满脸狰狞,眼里有丝丝诡异的蓝色光芒。 江小凤怵然一惊,难道…… 不,不可能…… 第一百零七章 主角不会缺席 这世界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江小凤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好荒谬,如果这孟娜娜同样是个预谋,是命运的无声劫夺,那么俞公子的出现,难道又是一次劫夺的开始…… 无来由的心里一烦,不要这次又冒出个什么美女来劫夺贾全发吧。 女子素来心思多虑,没来由的总是有预感,问题恰恰如是,预感的坏事总是好像容易兑现成现实。 江小凤有些没心思了,她忽然想到贾全发好久没有回听耳楼了。 人是她赶出去的,现在居然无端的又思念起人家来,唉~唯小人与女子难缠也,近之不逊,远之又怨。想到这句话,江小凤忽然噗呲一下笑了起来,孔老夫子当年,肯定是遇上了小人和一个对他念念不舍的女子了,才能说出如此精辟有见地的话。 江小凤如是的想着,这会她回过神来,收拾好碗筷,管他小人不小人,练琴要紧,想到那孟娜娜的眼神,她有个直觉了,那孟娜娜也许不简单呐,好像那时没看的仔细,被情绪遮掩了真相。 自己能夜梦素锦遮面的女子,能得到这奇怪的琴谱,那孟娜娜说不定就有什么古怪的手段,她再想了想当时那画面,孟娜娜的眼睛……心里忽然起了个寒意,莫名其妙的生寒。 练琴,不能输给她,也许这一次的输赢就是人生的决战。 她,江小凤,不能输。 这是命运之战,也是直觉里的无退路的一战。 暂时抛开了对贾全发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回到了“绕梁”旁,继续有板有眼的沉浸入这古韵的世界里…… 没有什么好骄傲的,拿到冠军,直上九霄之巅意义才重大。 稳稳坐稳在“绕梁”前,内心一个坚强的声音如是提醒着她。 是的,生命里出现那个男孩是一劫,遇见小白脸又是一劫,那么遇见贾全发呢? 此刻,“绕梁”在悠悠的述说~ 花猫和听耳楼又是一怔,好古怪的音韵,就像来自悠远不可测的时空,又似幽冥深处的琴音,从“绕梁”的冰蚕丝弦上溢出~ 这是江小凤在讲述故事了,琴曲之意悠悠然,回荡在听耳楼,那些画面一一在古琴的音韵里展现了出来。 厉害,居然能在花猫的脑海里浮出了故事的冰山一角出来~ …… 故事里,这贾全发出现的很即时,也很可爱,也很老土~ 可不是么,可爱加老土的故事啃起来滋味才有韧劲呐,花猫腹诽了下,于悠悠真切的琴音里,咀嚼往日那一幕可爱的画面。 那时,那一日,江小凤在省城的校园旁,他遇到了劫匪,狗血哈。 人一倒霉,啥坏事怪事都给你碰到。 和那次于晴遇到的不是同一码事,江小凤碰到了碰瓷的,所以人好心还容易撞上坏事。 一个戴着墨镜的乞丐就跌到在她身边,咿呀呀的鬼叫。 出校门散心居然还遇到这种烦心的事情,倒霉,江小凤拔脚就要离开,她的警觉心还算是很警惕的,所谓的善良是看什么人,农夫和蛇的故事让她不轻易的对什么人都有善良的心。 可是人家乞丐同学确实那跤跌的极其有水平啊! 哇哇,那个哭相,好似痛不欲生又似死了爹妈一般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必须去扶一把。 江小凤犹豫了一下,转转眼睛,她可不是傻的啊,万一是碰瓷,加个万一假摔…… 奇怪的画面,奇幻的展现在此刻花猫的脑海里,琴曲到了如此的境界,可以说是某种极致——便是让人闻听旋律现出了想象的画面。 花猫好想说“洋洋乎高山矣,洒洒乎流水也!”,不过它很安稳,它闭目细听这个好听有味道的故事,对,感觉味道有些酸甜的感觉,开胃解渴,探知好奇便是生物的习性,花猫也避免不了嘛。 高水流水觅知音,而俞伯牙终于与钟子期相遇~ 那首有名的高山流水此刻就在江小凤故事里流转,确切说糅合进入了她和贾全发相遇的画面里。 摔破瑶琴凤尾寒, 子期不在对谁弹, 春风满面皆朋友, 欲觅知音难上难。 …… 乞丐转动着狡猾的眼珠,不远处几双贼眼几对贼眉正在热切的探射希翼的眼光,快扶人啊,尊老爱幼美女你,懂不懂呐?!这么没爱心的哦,老师是这么教你的么? 快扶,必须扶! 快~ 好像那几对贼眉鼠眼的即可思念感动了老天,终于他们看见迈前几步的美女,一转脑袋,咕噜!好漂亮啊,所有贼眼吞咽了下口水。 江小凤那时犹豫了下,怜悯心还是让她回头去扶起这个乞丐。 “救命啊~”乞丐顶着个诺大破烂的墨镜,忽然就高声叫喊起来~ 几个壮汉顿时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目标便是江小凤,看来他们是打上江小凤的主意了,碰瓷成功,遇上了必须倒霉。 哼哼哈哈里,乞丐推了推硕大的墨镜,闪动着贼眼,“矮油、矮油,姑娘你碰倒我就要跑啊!” “没天理了,赔钱!” 赤裸裸的,果然一下就露出了嘴脸来。 江小凤特别生气,这么无赖的碰瓷都有的啊,不过她脱身不了,因为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已经团团围住她了。 大有不给钱别想走的意思。 江小凤荷包里也没多少钱,看看这架势,只能乖乖的给钱消灾走人了。 “我没钱,你们这是碰瓷,我要报警。”江小凤很生气,还有些惶恐,实在是周围这些贼眉鼠眼的家伙太有经验,围的很有水平,看的出来没少干这事。 分明是讹诈,但是你还不能说的出道理,欺负的便是你,咋样。 …… 音韵里演绎的画面,让花猫和空气都透着紧张气愤的气息,听耳楼好似有沉闷的味道,花猫的表情听得傻傻的,就像一只张嘴听故事的傻猫,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是江小凤的琴声太传神了~ 铮~ 事情的转机就在这时候,英勇的男主角贾全发出现了了,果然是无巧不成书了。 冥冥中注定谁遇见谁,都改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审判和姻缘永远不会缺席,在该来的时候,一定会到来。 墨镜乞丐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真好!!! 第一百零八章 魂魄颠倒 主角不该缺席,必是要冥冥的相遇,而我便是牵线勾搭之人。 墨镜乞丐在此刻,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轻轻一挤,顿时几个贼眉鼠眼的贼人就东倒西歪,他不哭了,他微微吃惊的顶起了眼镜,望着眼前陡然出现的中年人,你,是谁? “想、想干嘛?!”墨镜乞丐此时露出了怯懦的模样。 嗯哼~ 来了一个英雄救美的壮汉??? 哎呀呀,这年头居然遇见了一个出卖勇敢的大叔哈,赞!最美鼠眼的那个生就一幅奸诈相,人多便是优势,连你这逞英雄滴咱也一并给拿下。 没死过是不是,这年头逞英雄就叫送肉送钱,你懂吗?嘿嘿~ 音韵的古琴,此际将画面演绎的淋漓尽致,耍泼的无赖此刻浑身浑身是胆雄赳赳,他们勾连了城管中的败类,根本就把管管闲事的人当肉菜。 那个长得最美最帅气的鼠目,眼珠咕噜噜一转,“哈哈,兄台,看来你认识这位姑娘,她可把我叔叔撞倒了,陪医药费,不然~”那小子阴阴一笑,那对黑少白多的白仁眼睛翻了翻,道:“你们就都不要走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贾全发,嗯!土包子一个,那时的贾全发,平头着一身花衬衣,忒廉价的那种,看着就像乡下洗脚种田,刚进城的大叔,特别是腰间还别着个土鳖大钱包,好扎眼的钱、钱包啊~ 最美最帅气的鼠目顿时眼睛闪起了油亮亮的光,好像看到了时间最美的食物,咕噜的吞咽了下口水,对其他使了个眼色。 “上!”明抢开始了,场面顿时混乱~ 墨镜乞丐露出了奸诈难明的微笑,有丝得意之色浮在半遮半壁的墨镜下,这丫丫一个转身,忽然对江小凤笑了一下,哇哇,好邪恶好暧昧,好意味深长。 你?想干嘛!江小凤警觉的抱紧身子,盯着这古怪莫名其妙的乞丐,酸臭的味道呛得她眼泪都想留下,所以她对那乞丐的样子特别有印象,所以琴声里,那乞丐的模样特别鲜明,盖过了贾全发和一众无赖。 嘿嘿,姑娘~嗻嗻,那乞丐还无耻的流了下口水,一把鼻涕对着江小凤一甩…… 那边,没料到哦,土鳖的贾全发好厉害,一个黑虎掏心,又一个螳螂蹬腿的,几乎没两下,便放倒了一众泼皮了。 其实怎么放倒的,至今江小凤都没看清,然而艺术的琴声却加工了当时的画面,花猫听得痴呆,好猛好强大!不愧是牛人贾犬丫啊~ 以一对七八人,全部放倒。 不过,还没来得及展示胜利成果,表现出英雄的胜利,他们俩人一前一后被赶来的警察请到了局里喝茶。 贾全发和江小凤在警察局里喂了大半夜的蚊子,喂出了感情喂出了交往的第一部,自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笔录口供里都知道了对方的大致情况,那贾全发居然是个小有势力的老板。 开始还不想惊动人的,后来看看不是事,就拨了电话,不一会,事情的真相就出来了。 据一同进局子的混子们交代,前阵子有个乞丐出钱,要他们配合在这讹人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好奇怪,那墨镜乞丐居然就能让他们这些人信任,做梦一样,现在想起来就是作梦。 江小凤很狐疑,那乞丐居然逃脱了,不动声色的溜了,想到这里甚为疑惑。 不过听贾全发交代,他是因为赞助了音乐学院的贫困生,受学院邀请才来的,恰好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不能不管。 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啊,一来二往,俩人就可以明通曲款了。 到了这儿,琴音已是瑟瑟有情,转成了嘤嘤的琴曲,好像恋人在低低私语~ 贼船就这么被上了? 哇哇!下回俺也要遇见酱紫一只特别出彩的公猫才行哦,赞。 花猫听着琴曲,脑海里的画面加心里胡思乱下,使它舔舔嘴巴,巴扎巴扎了下,它终于在这个响午,晚饭来临前听完了整个故事。 现在,花猫心里有了叹息,花猫知道,江小凤的命运里,真的又来了一次考验,人生,果然就是一波接着一波,重重叠叠,只愿鸳鸯蝴蝶梦好,不许新欢弃旧爱吧。 因为在它脑补的画面里,它看见了险恶的阴谋,在编排着,人的命运有时候很奇怪。 是的,相当奇怪? 你掉落一个陷阱故事,接着下次还是同样会犯错,命运曾经在久远的长河里,演绎了多少类似的故事。 喵,不好玩哦,看江小凤和假犬丫的造化了! 然而花猫心里一个咯噔,江小凤的琴曲里,忽然起了个忧桑,还有丝丝莫名的幽怨~ 就像雨打芭蕉,沥沥嗒嗒的心事,秋风秋雨秋断容、谁人无事听秋愁。 琴曲有怨,古楼配“绕梁”,而故人已经远去,当年的故事在循环,冰弦未动音犹在,奈何新人换旧人。 “其实江小凤”,花猫心里暗暗叹息了下,“你可知道,当年菜色的女孩,你可知道在你不知道的久远历史,这里曾就是多么的令人辗转反侧,滚烫着许多无人知晓的秘密。” 大概都不知道吧,甘心不甘心,都将要发生了~ …… 这一局是天地气运使然,何尝不是命运的巧妙编排,为啥是你而不是其他人,在无垠的轨迹里相遇碰见。 一城一人一楼,一个无聊的一天,闲暇人看着很平淡,谁有知道已经演绎了无数的惊心动魄的故事在其中。 主角永远不会缺席! 此时的孟娜娜,在疯狂的弹奏着,她音韵,是杀人之声,对,错杀了岁月的杀猪刀,是要见血的,是魔鬼的音符人间再现。 但这世间,偏偏有人就喜欢这种音韵,只有在这种音韵里,才能热血奔腾。 物以类聚,气以群分,孟娜娜准备好了,在大赛里要给听众们,来次众生难忘的纪念,必须令他们热血飞扬,心灵之魔得到释放,这,才叫音乐的最高境界。 千里无敌手,十步杀一人的无敌至尊音韵圣境。 小白脸此刻口吐白沫,陶陶然欲仙,沉迷在此刻的音韵世界里,宛如一只小白鼠被灌了迷幻剂。 他曾经的邪恶母猪发情粉没来及施展,却生生被此际的魔音迷幻得魂魄颠倒~ ? 第一百零九章 谄媚呼唤 我不行了~ 小白脸口吐白沫,不过躺着的表情却呈现一副醉生梦死之态,看着就像一只发情的癫狗,入了绝美仙境之中。 可怕的魔境,可怕的琴音,能将人心里的欲望以及一切的恶释放出来。 孟娜娜鄙夷的瞥了一眼,她的眼睛此刻泛着紫绿色的诡异颜色,一丝一丝的,好像光波一般在荡漾而出。 魔幻人间,需要的便是使人迷离欲仙~ 魔幻人间,还必须披上绝美的外衣,不然无法侵入人的内心。 琴声一转,婉转风流,吟吟而歌,居然亦是高山流水,亦是踏破万里山河,渺渺知音难觅。 好厉害,小白脸呻吟了一下,梦幻里好像到了无人烟的白雪凯凯之地,他是最俊朗的王子,头顶光环,一众美女围绕着他,而他好孤独,嗯嗯!俺真的好寂寞,皆因抚琴仙子已离去…… …… 一瓢凉水忽然兜头就淋到脸上,“啊”惊叫了一下,小白顿时被冷的刺激而醒。 那家伙咕噜一下跳了起来,一个晕眩,大概入梦太深了,差一点没站稳又摔倒在地上。 “你这是入戏太深了,亲爱的~”孟娜娜轻轻扶着他坐到椅子上,“我弹得可好,作我听众可是人间至极的享受哦。” 啊! 小白脸终于醒悟过来,果然是好享受啊~ 只是天色已近暗黑了。 “人家要钱,你要命!”小白脸心里如是想到,不过脸上却是堆砌起谄媚的笑容,“为艺术而献声,死而无憾呐。” 好厉害的奉献牺牲精神,必须给赞,孟娜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拿着汗巾轻轻替小白脸搽拭满头的汗水,眼睛里又闪了闪诡异的光芒,小白脸整张脸是汗,还扯着谄媚的笑,不过那笑看着好勉强,他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里面的光芒会说话:恨呐,恨不得吃了眼前这孟娜娜~ 这次省城的古琴大赛,志在必得的远不止江小凤和孟娜娜俩人,此际的省城里,天色已暗黑,万家灯火起,今晚上次于婆子和于小茜到过的琴行早早打烊了,不似平时晚上照常营业。 现在是晚饭时间,于小茜和俊朗青年小张共进晚餐。 这段时间,于小茜同样的没闲着,她同样在这里苦练古琴之技,于长空的安排里,现在她在大赛前,不参与江夏对付贾全发的行动,她要拿那座省城大赛的冠军奖杯。 今天,她练习了一整天的古琴,那把曾经司马相如用过的“绿绮”,她和琴行那俊朗男子小张合奏,居然演绎出独特的意境。 她心有所悟,好像踏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似乎穿越了时空,那时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回到了现在的时光,果然是信息会绵延震荡,在某个时候演绎故事类似的频率。 她决定,今晚晚餐后就回天目峰下于婆子的别墅,那里灵气十足,也不会打扰小张的营业,她要闭关将领悟到的意境升华。 温情脉脉,是我的承诺~ 于小茜决定,她必须拿走那个闪闪的奖杯,她知道小张的妹妹的心愿,这世界如果有那个地方,就让我代替你来完成这个心愿。 离别,有时是为了最好的相聚~ 天目山下的奇怪人眼别墅,老黑猫一脸苦瓜相,于婆子闪动着慈爱的目光,在整理一间屋子的被搙,一旁那哑巴妇人搓着手,好像这事本来应该她来做的,现在于婆子亲自动手,没她啥事儿,弄得她挺不自在的。 “没事儿,我啊,就是想着小茜回来,有个伴,所以啊亲自动手整理整理,心里踏实。” 于婆子解释了句,老花猫苦瓜脸板着就像麻将的白板,“丫丫的回来敢打我胡须主意,挠死你!哼~”念念不忘它的那根胡须,想想就心痛,美丽漂亮的胡须啊…… …… “小茜,是寄托了我们心愿的那个,这次的冠军也代表着某种气运的转折,所以,希望她实现自己的目标。” 于婆子整理好被子,扭头对边上的白板苦瓜脸黑猫说了句,就离开了房间,黑猫有些气愤有些不甘心,嗯嗯!那张白板的猫脸皱成了一张萬子,“得防备下才行”。 萬子的猫脸眼珠咕噜噜转了下,顷刻间换成筒子,好似想到啥好点子,高兴! 喵~ 转身一跃,它也离开了这房间。 夜幕降临,这只眼睛别墅好像还没闭眼,它在等待着于小茜的到来,就像等待归家的孩子一般。 是的,没有人能在命运的潮流里独善其身的~ 战斗的胜负有时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俞洁这个贾公子看着,由两只野鸟被亨饪出来的美食,香气袅袅的飘着,她没举筷子,这个晚餐特意吩咐了厨房,就是要整出一道美味好好品尝的。 可是此际,她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根本就不想动筷。 那只八哥闻着了飘散的味道,蹦跶的欢快,似乎吃这道美食的事它,“好吃,美味……” 烦人! 俞洁忽然起身,拿起块黑布往鸟笼上一罩,看你再嘴多,给我睡觉去! 俞洁的烦心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俞老爷子来了一封信,因为方家和俞家的生意往来不错,方家公子从英国留学回来,四处考察方家生意,听说了水厂这事,很有兴趣参与,和俞老爷子打了招呼,要过来看看。 生意往来是很正常之事,问题这看看,感觉怪怪的,像是看人,不像是其他的。 俞洁对此还是很敏感的,平素也经常有这些破事,她应付的轻松自如,不过不知道为何,接到老爷子的信,看到这事,心里就烦。 “好像不对,我这是怎么了,食之无味的野鸟~” 心里如是想着,她下意识的想拨个电话给贾全发,讨论下水厂的事,忽然觉得不妥,哪里不妥,亦是也说不上来,起身,掀起鸟笼的黑布,遛鸟去~ 主人英明呐,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如蒙大赦,八哥好聪明、好奸诈、好谄媚的深情赞美,唱起颂歌,带着一丝惊吓。 远远的声音离开了院子。 第一百一十章 豁然被惊 贾全发此刻呢? 坐在他的董事长室的大班椅子上,他正在灯下,看书。 看的就是柳诺送来的《江夏传载》,柳诺送来了两本,一本是道观观主借给柳诺的,一本是柳诺自己整理好的,看的出来,柳诺办事确实很扎实严谨,的确是个称职的员工。 贾全发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他还发出冷笑,并不是笑柳诺写的不好,而是这本书的记载,别有用心。 看的出来,观主是个有心人! “什么不忘初心,道不远矣。”这是什么说辞,都是骗人的鬼话。 首页这“不忘初心”八个字首先他就看着不舒服,其实他很了解这句话的含义,相当认可,只是不知道为啥,看到这书,就是要冷笑反感。 翻了几下~ 看起来,道观观主除了给自己的道观抹上神秘的色彩,整部书不过是添加了加下许多乱七八糟的故事,支离破碎的传说,甚至连双流酱肠粉和美人心酒这等坊间的故事也在内~ 不知道为啥,贾全发看到这部书就先入为主,厌恶之心顿生,很有排斥的情绪起来~ 他不知道,这部书是道观观主巧妙设计,要送到他手里的,为何要送至他手里,还通过柳诺送,必有深意,这好像就是观主特意造成的假象,这是无意流到贾全发的手里的,他知道肯定有用处,因为那里面有个今天的秘密,贾全发如果耐心看,必定会发现。 可惜贾全发当时要柳诺收集江夏故事,本意就是想借机能不能挖点听耳楼的消息,对道观可是没啥印象,现在不知道为啥,很排斥眼前这本书,一种深深的厌倦、或者说有某种他自己未察觉的恐惧~ 人便是如此奇怪,有的书一眼便吸引住了某人,有的书便是望见了就厌恶,说不清道不明,贾全发大风大浪里奔过来之人,有这个情绪,他自己都奇怪。 深深吸了口气,他将那本观主的书籍推到一边,打开了柳诺的整理资料~ 看到柳诺隽秀的字体,心里一下舒服,果然是得体的干将,作事写文看着干净舒服。 柳诺重点清晰,标明了听耳楼、道观、古庙的由来,分门别类,从县志到观主的那本《江夏传载》,将重点的全部清晰完整的整理出来,最后还标注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以及城西开发的宣传引导,嵌入这些故事的思路和想法。 虽然其中涉及到了广宣的部分,现在是属于于长空负责,但是这样的下属办事谁不喜欢?! 好像算准了贾全发在干嘛,远远的金元宝大厦外,一个戴墨镜的乞丐,望着金元宝大厦,似乎那里面有许多的财宝可以让他脱贫致富,旁边一个醉汉经过,摇晃着脑袋,道:“兄弟,想去那打劫,哥们陪你、去~”咕咚一下扯了下乞丐的破裤脚,醉倒在地。 面无表情,墨镜乞丐站在远远的树下,他并没有坐在树下石凳,望着金元宝大厦,他根本没理会那个醉汉,醉汉在他眼里就是蝼蚁的存在。 “不忘初心,道不远矣!看吧,这是为你准备的盛宴,这个时候到了,它终于还是到了你的手里了。”墨镜乞丐说的莫名其妙,他的喃喃自语似乎惊醒了那边上醉酒的汉子,汉子翻了下身子,“什么好东西啊,酒么?”伸手要抓墨镜,墨镜轻轻一滑,就脱出了醉汉能抓住的距离。 “嗯,是的,最美的酒,就是迷醉人的梦,过去未来,你说,美不美?呵呵!”这丫说的高深莫测,在这高深莫测里,一闪,人影已是不见。 这个墨镜才是整个局的操控者么? 除了桃花局和七星打劫局,暗处的于婆子对付贾全发在布局,还有这个乞丐,身在局外,却造了局中之局,此人的目的很可疑,他是谁,好像在局外,偏偏虎视眈眈的盯着局内之人,为啥?想着就有些令人不含而栗。 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全发大厦的屋顶上,站着一只黑猫,绿油油的猫眼忽然就望着墨镜离开的方向,这还是猫么,就像一个居心叵测的人,那时它跃上了贾全发的汽车顶部,居然就以全发大厦为窝,安营扎寨,貌似在监视贾全发一般,这又是哪里跑来的一只猫。 它忽然喵的叫了一声,贾全发忽然耳朵抖了下,他的谛听能力很强大,近来这种能力越来越强,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这声音。 拉开椅子,他起身走了出去。 是的,那天他从医院出来,开车回全发大厦,那只黑猫趴在了车顶,到了金元宝大厦就没离开过,好像是某个阴谋的安排。 现在,贾全发到了屋顶,手电筒到处乱晃了一圈,没有动静,关了手电,屏住呼吸,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呼~他吐了口气,转身下楼,黑夜里,一对油绿绿的眼睛盯着他,好像从幽冥中来,又想从许久以前,便一直跟随他在身边一般,就像他小时候,那次去听耳楼望见的黑猫,那对终生难忘网的眼睛。 它好像在看一只猎物,在网中之局挣扎,又好像等待时间,等待着什么? 好奇怪的事情,本来不过是阳光下的故事,很平常的一段人生,可是貌似,整个和听耳楼有关的,都不正常一般,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贾全发回到了椅子,坐好,继续看柳诺整理的材料~ 夜色渐渐暗下去,他看的确实精神抖擞。 人便是如此,发现了秘密,便会精神抖擞,果然没白让柳诺整理。 听耳楼,传说战国时,乃傩祭师祈祷天地之地,故建此楼,以驱妖邪求平安万福。 某日,王有次子,于秦为质,忽归、于祭时至听耳楼,时傩师忽然中邪,自称傩神附体,曰:某乃顺风耳,传天地幽冥旨意,次子乃王耳。 真龙当出,天地归楚! 言毕,妖风大起,遮天蔽日,次子顿失所踪~ 江夏时人皆怪之耳~ 这段话,记载在《江夏传载》里,被柳诺用红笔批注好附在了整理好的资料里,贾全发很干兴趣,还不是因为这段话,更主要的是,下面他看到了吸引他注意力的一段,得到了这听耳楼便获得了谛听的能力。 这句话镇住了他! 他觉得,这话有问题,这书好像写给他看的,猛地一下,他站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遇 人总是莫名其妙的被震惊到,在突如其来的时刻,贾全发忽然被震到~ 思忆此刻如潮水般汹涌,一浪拍打着一浪…… 如水的往事,再次鲜活滚烫,人最初的心,想到便痛,想到就想刻意遗忘,偏偏却覆水难收。 …… 你说过,最绝望的时候不放手的,那时你不但放手了,还狠狠的捅了我一枪!!! 为什么?!这究竟为什么?为了你窥见的未来,获得你的谛听能力,你就如此凶残么? 我恨你! …… 好像有个声音,在窗外不甘心的呐喊,贾全发好像听了过往那声音的绝望,和刻骨的恨意。 好像他又回到那个小时候到听耳楼的故事时间里,菜色女孩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一屁股又坐回了大班椅子上。 拔出一根烟,点燃~ 将桌面那本资料合上,往事那一幕历历的仿佛又现在了眼前。 这便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内疚,忽然被那个资料上那句话掀起,在秋风里在此际香烟雾气袅袅里,来回飘荡。 …… 正视面对过去,不忘初心,这是他要做的。 对! 那年的真相是这样的,现在贾全发走到阳台,在秋风凉意里凭栏而望听耳楼。 虽然看不见听耳楼的影子,但是他的耳朵抖了抖,那辽远的琴音便回旋在耳畔,脑海里便浮现一人一猫一楼的欢乐画面——江小凤在弹琴,花猫和听耳楼在聆听着,很幸福~ 他希望能守护住自己的这份感觉,也能守护住江小凤的幸福,所以人生错失一次,不能再次错失了。 “贾全发,再次错失,你讲沉入无边的冥海地狱,你将救赎不了你的心。” “就算那日子快来到,我也绝不再向后退缩半步!” 贾全发如是想着,感慨万千,他被那俩份资料刺激到了,回忆在心里滋长~ 初心起,谁人能望见听见坚守…… …… 往事只可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就这么狠心么?! 再次的,菜色女孩坚强的面容竟又浮现眼前,她眼睛里流露出绝望,咬着牙,他看见了有泪水从她双眼滴落。 在那个迷失世界里,那只黑猫忽然传达了一个神的使命,那时是催命的音韵,是的,那时的琴音里,他忽然脑袋一裂,他的耳朵忽然一瞬间谛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一波一波的,就像无数的文字在耳边嗡嗡飞舞。 此刻的曼珠沙华一朵一朵,居然又似那时,那年,那个诡异的时空,漂浮在眼前。 幻觉~ 他一个警觉里,清醒了过来。 谁勾动这韵律,是听耳楼的琴音,还是被那两本传载的记录勾动心弦? 天边的浮云将月亮遮蔽,就在此刻忽然风吹开了云朵,露出了半个月,月华一下就洒在眼睛里,“谁”他唤了一声,因为他看见一个硕大的猫的影子,弓着背盯着他似的,恍如那年月听耳楼上那只黑猫的熟悉感觉,这感觉让他毛骨倏然。 喵! 一声叫唤,影子一下就消失了。 哇~居然这,出现了黑猫?!虽然看不清楚,隐隐约约的直觉,他觉得便是那年遇到的那只黑猫,审判就要到来了么?! 他猛地丢掉烟蒂,循声直奔向金元宝大厦的屋顶。 是的,那年、那月,记忆犹新~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情愿代替菜色女孩,换个角色,他深深痛恨自己,更加痛恨那个莫名其妙的境界。 循楼而上,在金元宝大厦顶部,他望见了那只黑猫,硕大无比,绿油油的眼盯着他,好似在窥看他的内心一般。 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环境,相同的幻境里,他从猫眼里又看到了幻境~ 一条奇怪的龙,张牙舞爪的、似乎刚刚从沉睡的地底醒来,它醒来了,睁开了眼睛,顿时眼珠是一片七彩的光芒,它盯着他,天地万物此刻在旋转,龙周身有云,云起而雾涌,陡然,那条巨龙一弓身,呼啸一声,扑面而来—— 啊! 一声大叫里,贾全发就成了假犬丫,他昏迷了过去。 黑猫望着它,眼神很奇怪,闪了闪身子,一晃一跃,消失不见。 贾全发再次的沦陷入当年的迷离中…… 是的,真实的事情就在梦里重新演绎,就像轮回里不灭的印记。 ……贾全发和小伙伴们因为受到惊吓,转身逃跑的时候,恰好便是江夏大地震的时候,路上,菜色女孩掉入了裂开的江面,贾全发递上了红缨枪,可是居然那女孩好像眼睛闪射着绿油油的光,想带着他奔向地狱,是的,感觉里就在拉扯着他,一起进入这旋转的洪流里。 于是贾全发出枪,狠狠一刺,在菜色女孩的惨叫声音里,他清醒过来,是幻觉。 弃抢,飞身一把扯着了菜色女孩,他的脚死死勾住了岸边的一棵树,拼命拉扯住菜色女孩,可是,忽然,他的脑海,强大的一个声音告诉他,放弃她,你将拥有谛听的能力,你将拥有富贵的一生,不然你就随她而去,这声音如此诱惑,以至于他松了手…… 没错,菜色女孩被卷入了漩涡的泥流,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想必她该在那个幽冥的世界了。 随着他那时的松手,一个巨浪便翻滚下来,拍晕了他…… 醒来,早已物是人非!那年的小伙伴,到听耳楼去的小伙伴全部消失,那年是江夏最可怕的一年,这段往事,是他心底里最痛苦的伤。 没错,听耳楼的幽冥琴音,引发了当年的一段可怕的故事。 主角贾全发那时便死了,贾全发醒来心里如是告诉自己,我还是我,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不放弃任何一个士兵的将军了!!! 所以到了现在,他那时在听耳楼因为幻境获得的能力,一直不肯告诉任何人,连陈文浩都没告诉,这是秘密,救江小凤,不过是那时在音乐学院,恍惚一下,江小凤实在长得像那个菜色女孩,菜色女孩有个名字,叫江小月,这就是命运么。 所以贾全发一直单身,直到遇到了江小凤。 江小凤以为,贾全发是看上了她的美色和气质,实际上,那个最熟悉了解她的,便是她认为的爱猪——贾全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处理好事情 贾全发清晨醒来,闹钟是黎明5点,他发觉自己在床上,“啊!啊!!!”昨晚上?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句,有了无力的感觉,脑袋有些刺痛。 昨晚,他记得再看柳诺送来的两本资料,接着他似乎听到了猫叫,第一次上楼顶,啥也没看到,第二次…… 第二次他,遇见了那只黑猫,他晕眩了过去。 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又像是作梦,不然自己怎么会躺在卧室的床上。 翻身想起来,头一下有些烈烈的痛,他感觉太阳穴跳的厉害,好像很鼓胀,似乎一团气体在里面左冲右突一般,倒吸了一口气,这家伙又躺回去。 眼里又金闪闪的七彩光芒,好像昨夜,那条龙扑入的时刻,便是这种眼前的七彩! 贾全发心里又是一惊。 是的,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知道,很多人如果能获得某种特异的能力,一定是高兴的不得了,起初他,同样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付出了代价后,就明白,能坚守初心,平平淡淡的一生才是真谛。 人于人的不同便是,你羡慕我取得的成就,却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换来的,各安天命吧。 胡想了下,他平静下来,接受不接受都是如此,但愿完成了心愿,那个呼唤的,所谓最后审判再来吧。 平时的时候,贾全发有个习惯,他早起后,便会整个金元宝大厦巡弋一圈,这样隐隐然内心便会充满了斗志,今天他放弃了这个习惯。 他安静的起身,洗刷好后回到了他的董事长室,继续翻看昨晚的资料,这次,他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客观的读者,在看最喜爱的书,还提笔在批注书里的真假对错~ 长长的历史,埋藏了许多的迷,身在局中,坦然面对。 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总算过去,贾全发伸了个懒腰后,他静静的闭目,时天色已是放亮,而此时,一辆豪华轿车正驶在通往江夏的高速路上,车里,正是方家大少,方怀志,他在方怀远被赶去英国后,便回到了方家,镀金结束,他要出手。 原因极其简单,方家不能在未来被旁系接管,更不能被外人于晴窥觑大权。 他是个极有权谋眼光的人,选择这个时候回来,从于晴所在的全发润祥入手,便是代表了大会上众人的心愿,最好的选择,便是不动声色的接触,资料显示,俞家的俞公子此刻便在江夏。 方怀志很有信心,他的到来,能捉住俞洁的心,这才是核心。 他可不是笨蛋,不会趾高气昂的四处树敌,他不像方怀远呐傻蛋,眼睛长在头顶,忘记脚下的路,他来江夏,就是接触,而方家其他嚼舌的,早通过他身边的人,将各种居心叵测的挑拨话语传话给他。 他可是负载了方家许多别有用心人的希望。 微笑的坐在后座,方怀志翻看着一本外文杂志,好像一副云淡风轻,就是到江夏旅游访友一般。 司机是方老爷子的司机,这次开车送方怀志到江夏的,他不时从后视镜窥看方怀志。方家的神神鬼鬼们的举动和安排他自然知晓个七八,所以看到方怀志的神情,他心里暗暗佩服,和方怀远比起来,这长公子确实淡定的多了。 没有对比就就没有伤害,对比起方怀远这方怀志明显看着就高出一筹,司机感慨了下,那时的时光,同样是他,同样的车,送的是方怀远到江夏,不知道换了方怀志会是怎样的情况,只是现在,方家的润祥已经不在方家手里了,它被改成了全发润祥,在方家里,这是唯恐避之不及之地,除了于晴,没人想来,偏偏这方怀志就要来看看。 …… “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车子到了全发润祥所在的金元宝门口,望着大大的金元宝,方怀志感叹了一声,”这得有多贪财才能设计这样样子的大厦。“ “土的掉渣”司机这个时候接话,“一看就是个土鳖没文化的暴发户,才会设计出如此造型。”司机不以为然的说到:“哪里能和我们方家的金麟大厦相比,我看老爷子是太抬举这全发公司了。” 司机是个人精,知道什么时候讲什么话人家爱听,不然也混不到今天了。 他说的也是心里话,不过方怀志将手里的杂志撂在一旁,放下车窗玻璃,他细细看了看全发的整个造型,来之前自然有详细的资料,不过现在他亲自到了全发润祥前,亲自现场看和看资料感受上还是很大不同。 摇摇头,“你太小看这全发了,这个布局,土的发黄,但是土的贵气啊,不错,如此我才不会大失所望。” 司机反正听不明白方怀志话的意思,他有些疑惑,土就土呗,哪里土还得贵气一说啊。 他狐疑的望了一眼金元宝大厦,这座大厦看着觉得舒服而已,好像没啥贵气吧。 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方怀志说了声“老胡,走吧,送我到方家别院去。” 摇上玻璃窗,突突突声里,这辆汽车离开了金元宝大厦,直奔方家在江夏的别院,那里,离俞洁的住所不远,都是城东的高级别墅群。 方家在那里,一直空置着,现在派人收拾好,就等着方怀志过去。 江湖从来不平静,道是有风浪便起~ 多事之秋便是有许多人登场,俞洁这丫生活极其规律,虽然心里暗暗不爽,但也没把方怀志即将到来当回事,她关心的是,就是水厂和这个将她莫名其妙拉进的局。 水厂的进展速度很快,但是那个调查之事却没理出头绪,这个让她不爽。 好像俞家总部已经知道了这回事了,俞洁知道,老爷子肯定不会闲着,她在沉住气等着俞家总部近一步的消息。 其实俞家对于江夏这儿的事,确实没有闲着,对于贾全发的调查同样也没闲着,因为作为所谓的苦主贾全发这,出现的这个局很奇怪,他们必须深入的再次调查贾全发。 同时,通过秘密渠道,他们接触了江湖里神秘的班门,问题现在很多所谓的班门传人,都是广告份子,可能接触到班门的真正核心还需要一些时日,因为他们的一个关系,传话说班门的门主去了十万大山,得等他回来才能接触到,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 不过,这一切,并不妨碍生意的继续,谁都有一些秘密,只要人在江湖,做大做强肯定有秘密,内心或者外面的事件,不过就是这些棋局的展现而已。 俞老太爷很明白这点,所以他也很沉得住气,所以他本来夏天就想过江夏,综合了一切,推迟到了中秋后成行。 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必是冥冥的安排,虽然看着是人在谋划,更多的天意。 …… 接到方怀志到了江夏报平安的电话,方老爷子如是叹息了一声,“希望怀志能处理好江夏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到来 俞家,俞老爷子同样接到了俞洁的回信,俞老爷子一展开信,就看到俞洁隽秀飞扬的字体:老爹心安,一切进展顺利,莫念。信笺上还画了一支料峭的寒梅,在吐着芬芳,看着和秋意不协调,不过看到这,俞老爷子倒是开心的笑了。 通讯发达的今天,俞洁还是如此坚持着写信,汇报自己的情况,好难得的心意。 俞老爷子看人,看的是骨头,看的是心,表面的甜言蜜言之人要用,骨头和心贴着自己的才叫自己人,真没亏自己痛爱这个小丫头,捋捋下巴,一股温暖从心里荡漾开去,自然了,方家大少去了江夏,必会入了桃花局,希望此人人品优秀,唉~这假小子的终生大事,着实让他这当爹的操心。 一想到那时俞洁背插折扇,双手捂耳朵的样子,俞老爷子就想笑:“臭丫头,赶紧的嫁了吧,省得你爹整日替你操心的。” 唤了一声,一个身影出现,俞老爷子低声吩咐了几句,在秋意的清爽早晨,阳光透过四合院的梅花树叉探射在他脸上时,他闭眼甜甜的休憩了下。 计划和棋局都是老头子们喜爱的,不过年老了,就追求稳定为上了,可是人生,不进则退啊。 接到方老爷子的电话,于晴在办事处,她已经知道方大公子方怀志来到了江夏。 对于方怀志,她一点都不陌生,这可是厉害的脚色,于晴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方家里年轻一辈里,最有能力和前途的人就是这位大公子。 精明沉稳,成精之人。 曾经是方老太爷的最喜爱之人,后来因为方老太爷和那位出轨的娇媚后娘结婚之事,大闹过一场后,就卷铺盖去了英国留学。 这位公子最厉害的便是面带微笑,永远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能从基层干起,隐姓埋名、谦逊的一点点学习方家的生意,却也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对方老太爷娶第二任年轻娇妻的愤怒,这种人实在有些可怕,令人捉摸不透。 有些人喜欢是非,有些人沦陷是非里,还有的人脱离了是非高高远离却也脱离了大众,但是这方怀志从来都是听,你可以看见他的白净面容里永远带着的都是微笑。 于晴想到这,觉得方怀志这趟过来,没有老爷子电话里说的那么轻松,过来旅游探望这么简单的。 她昨晚也接到了方怀志的电话,今天这家伙应该就到了。 她在方家办事处等他。 很快,就在方家办事处,于晴见到了前来的方怀志。 方怀志还是如此,一脸的笑容,“我啊,一回来就去看望了于婶了,听于婶说你在江夏这里,我这作哥哥的立马第一时间过来看你,怎么样,还好吧。” 这丫根本不提其他,先套交情!于婶自然就是于婆子了,于婆子收养的几个孩子里,就于晴在方家作事,这层关系方家几个最核心的人知道,方怀志自然也知道,他是方老爷子的长公子。 “嗯,还行,难得长公子费心,专程来探视我的工作,走,我们一起到全发润祥,路上边走边谈。”于晴干净利落,只谈工作,避开其他,最聪明的方式,便是谈工作了,于晴训练有素。 昨晚整个账目和省城交接的事项都梳理好了,于晴等着走完明面的事就交给方家大公子过目,她可是知道轻重的人。 这方怀志下来江夏,不知道是走一圈就跑路呢,还是像根钉子扎在江夏,这事不问,问的人是傻子,要问,自然也是旁人来问。 絮絮叨叨几句,居然方怀志都不提合并之事,也不提什么工作之事,忽然就问了一个八卦的事情,“听说城西开发,出来几件蹊跷好玩的事情,不知道于妹子有没有听过?” 看来方怀志此次前来,是做足了准备功夫了。 于晴一愣,这些点事情居然回来不久的方怀志知道,这个局她看着置身事外,谁都不知道她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一子落下全发的生死顷刻便见分晓。 “方兄说的???”于晴面上露出了狐疑,表明自己不知道方怀志所指。 唉~ 叹了口气,方怀志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在脸上。 “你哥我啊,去了英国就学了个好奇八卦,这不是过来探望你,看了下家族的江夏内部资料,好像江夏挺热闹的,似乎好几个家族都盯着呢,我看的啊,估计其他几家都有,所以妹子不用惊奇,就是问下江夏开发,出现的几次什么死人了,闹鬼了之类的……” 于晴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方怀志不会那么快离开江夏了,听人家一句话便可窥知言外之意,她训练有素加有数的。 “大致听闻了下,不过好像还扯到了全发,老哥要是有兴趣,等会见到了贾总和俞总,问问便是了。”于晴推的一干二净,是的,反正她就是个干事的,作好事情排第一。 江夏总算热闹开来,这种热闹便是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如秋风里江面汹涌而动的暗流,一波起一波伏。 这俩有一茬没一茬的在车上聊着,不一会,车子便进了金元宝大厦。 通报了一声,于晴和方怀志径直就来到了贾全发的董事长。 贾全发没料到,方家这个时候来人,来的居然是方家大少,全发和润祥合并,看着是双赢,实际上,贾全发知道,对于方家来说,是不得已的事情,所以这个方怀志过来,也不知道目的为何。 交接倒是很顺利,只是忙于城西开发,贾全发暂时还顾不得省城那一块,省城是换了名字,也就半歇息的状态中。 城西投入太大,一般资金周转就是一个盖子去盖几个楼盘或项目,所以目下暂时的,顾不上省城那块了。 贾全发心里虽然疑惑,可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招呼方怀志,三人就到了会客室,便是原来那间接待俞洁的518房。 贾全发知道,一会俞洁便要赶过来,方怀志到来表面身份是私人拜访,更进一步说,代表着方家的某种态度。 而这,便是俞洁也要到来的原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赶场 接管省城原来润祥的那块业务,将之整顿启动,是方怀志的意思,方家也是股东之一,而方怀志此刻提出,自己私人入股让贾全发和俞洁跌了眼睛。 只有于晴很平静,她是了解这个方怀志的,此人要么不出手,出手便是剑指中军。 实际上,于晴心里暗暗对比了下,这方怀志某些方面不输于贾全发,俩人之间虽然年纪不同,出生环境和所受教育不同,但是身上有某类气质却是有说不出的共性。 俞洁到来第一眼望见方怀志的时候,这丫和贾全发正好都在等着她。 “看,说曹操,曹操就到!”那时贾全发刚好说到俞洁的水厂,自然也就提起了俞洁,没想到赶巧俞洁便到来,出现的很及时。 见到贾全发和方怀志还有于晴在喝茶,她就一笑,接着一怔。 那时的一怔,心里便是升起了古怪的念头。 由不得她不觉得古怪,面前的俩人,贾全发身高一米七左右,结实健壮,亮亮的宽阔额头,高挺的鼻子,皎皎的眼睛看着让人觉得,此人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最主要就是身上透出了一股沉稳的自信,好像有些土鳖,不过土鳖的踏实,让人放心。 “嗯,不会叫的狗咬人才凶呐~”俞洁莫名其妙见的浮起了这念头,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时轻轻的便是展颜一笑,扇子一抖,遮住嘴巴。 贾全发眉头皱了皱,不过随即舒展开来,仿若无事,没人知道他的特异,便是读心,虽然不是有心,但敏感时候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例如此刻,他就在腹诽:丫丫的,柳诺喊我假犬丫,害我入梦居然梦见那个啥假犬丫是我,你这家伙如是的想,我能是不叫就咬人的家伙么,哼!” 人的心思就是极其古怪的,沉稳如贾全发内心也会调皮,而且面对俞洁,不知道怎么,这种调皮的心里更深,但是形象要保持,此刻他仍然一脸憨厚稳重像,确实的,了解贾全发的敌人,肯定都如是评价。 和他的风轻云淡不同,一旁的方怀志边看看得出来,年轻加帅气穿着给人的感觉是时尚平和。 不过也奇怪,身高一米八的方怀志,纤细的手上居然也还着土巴巴的一枚黄润的玉石戒指,虽然知道名贵非凡,但是和他一身贵气就是不协调,因为他的微笑很温润,瘦长的身躯看着有些个玉树临风的模样,举止里透着世家公子的修养得体。 俞洁奇怪的便是,两个如此不同的人,好似搁在眼前却有某种类似之处,一下她说不出那是什么,但是一定是一种奇怪的气场。 俞洁所以那时,笑了笑,便打了个哈哈坐下。 “方大少何时到了,来之前也不见通知一声,上次去贵府上拜会老爷子,可惜未见面,看来方大少此次前来,江夏的秋景增色不少呐。”俞洁又文绉绉开来了。 这丫丫这幅文绉绉的腔调便是最好的招牌,能挡许多箭、还能将距离拉到合适的程度。 摇摇她那把名贵折扇,好似有种招摇的纨绔~ 方怀志却是一笑,他当然知道俞洁那次拜访老爷子之事。 那时,他还远在英国呢,这次回来听老爷子提起过,俞洁的表现勾起了他对这假小子的兴趣,有意思之人才配得上他方怀志作对手! 不急不慢,方怀志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意思,这让俞洁差点夸张的跌了眼睛,“哈哈,方大少,你没说笑吧,方家可是大把主要事等着你呢,居然你入股这,顺带整理下省城润祥?佩服呐,感激!” 文绉绉就是有这好处,俞洁文绉绉起来谁也受不了,不过方怀志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俞洁这个反应早就在意料之中。 点点头,方怀志说道,“我这一来是为两家合作,其二也是帮于晴分担点事,早点理顺,都好,都好。” 方怀志说的没错,理顺省城润祥,他方怀志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别看合并了,乱七八糟大小的事情挺多,方怀志这个忙帮的到位贴心,就是有点出乎意料。 ”如此委屈方大少了!”俞洁此时显得很诚恳,拱拱手,好像有些不对,本来这个谢是贾全发来说的,不管交易如何,最终明面上都是润祥并入了全发。 不过俞洁要这么回答,贾全发也不好表示啥。 顶顶眼镜,恐怕自己想多了,俞洁心里想着,这方怀志就是代表方家传达了善意的。 至始至终,方怀志根本没有流露出对俞洁有一丝的额外意思,他的微笑很让人舒服暖心,一众在坐的人宾主融融,很快就设宴,贾全发招待了方怀志。 这边其乐融融,而于长空那里,他翻动着眼珠,看到方怀志他心里莫名有个烦躁。 某个不相干的人,来了就是搅屎棍! 心里有个不客气的评价,他不喜欢这方家大少,于长空觉得这个家伙很危险,好像预感到什么,他的本意是要制造贾全发和俞洁起个情感,看起来这方怀志必定是破坏者,预想着这样不行,他同样写了封信给于婆子,是的,将方怀志给赶回方家总部去。 天算不如人算,于长空不知道,这局不是他说了算,有人在暗暗高兴。 是的,入局之人渐渐就要满数字了,该进来的一个不会漏掉。 道观观主玉真,今天很有兴致,在和道童讲述一个故事~ ……这人啊,本来活的好好的,没事的偏偏要赶着入局,听说这样的故事没,战国时候,我们道观的观主受邀请去参加秋祭,就在听耳楼那里,礼毕回程。 一辆马车本来就只能坐四个人,偏偏临江候公子的车子坏了,硬是挤进了那辆大红连舆车,结果啊,车行江畔,路陷身亡,真是命啊。 道观观主讲的有些唏嘘夸张,道童却是垂手低头,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听的样子。 道观观主反正看着正常,私下有时便是说些奇怪的话,道童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观主哪天走了,这座道观便是属于他的了。 他只需做好份内的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份内事 做好份内事不容易,不懂的人往往觉得牛叉,看人家做的辛苦,以为自己随手搞定,入了道才知道每个份内事都有窍门,小到一件事,大到无边无际之事都需用心学习。 如今,方怀志带着于晴那个跟班,便是上次随同一起监视全发动向的职员,一起到了省城,处理润祥合并后的具体事项,这个跟班按理来说,在润祥呆了那么久,办事一定不错,润祥现在半歇状态,但这些份内事处理起来切一点不轻松。 这个职员终于知道了他和于晴的差距,更知道了他和方怀志的差距。 这种差距不仅是位置维度的差距,而且处理的方式、角度方向一系列的不同带来的,这职员现在对方怀志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接触不知道厉害,他真心被方怀志收服了。 而方怀志带着这个人的目的,除了处理润祥在省城的事情,最重要的便是细细了解江夏的情况。 从小处人所不知的入手,便是方怀志的细心周到之处。 搽拭着满头汗水,那位职员对于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文档,还有一次往来的账目头昏眼花,现在的他在昏头昏脑后,方怀志递上了一杯水给他。 “怀远这个管理,是有些浮躁,看来今天辛苦你了。”方怀志不动声色,他干的比那职员多得多,可是眼下带着微笑,却不见一滴汗水,那职员一点也没察觉这异样。 他随手接过方怀志递过来的水,咕噜噜连贯了几口后,摸了额头的汗珠~ “也不是,方总那时是交给了那个前润祥的老板整理的,账面的事情他就看看过下眼,要是方总不是和那家伙走的太近,被那家伙出卖,润祥也不至于今天被全发收购……” 提起润祥被收购一事,这职员心里就气不打一处,他说的方总便是方怀志的弟弟,被驱赶出家族的方怀远。 滔滔不绝,将大半的润祥事情抖了出来,这些事情方怀志都知道,只是现在听得更加详细,远处的天色已近黯淡,汽车也打开了灯光。 “后来忙于江夏的城西那块地的投标争夺,方总就带着润祥前老板一起过去,现在这些,还是于晴收拾了一遍,没来得及细细整理弄的。” 总算说的差不多了,汇报工作自然也汇报的完毕,这职员看着好傻,话无遮拦,实际上是有心人,他讲的便是他要汇报的,聪明人在这世界才能活的长,生存不易啊。 “唉~”方怀志叹了口气,好像知道这职员的心思一般:“生存不易啊,所以我们都要努力做好自己。” “对了,在江夏,好像除了你和于晴外,现在基本原来润祥的员工都回总部了吧?” “是的”那职员看见方怀志这么问,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不着方怀志的意思。 “记得你传回给老爷子的消息里,说过这么一件事,说是方怀远找过你,提起到江夏银行老大是被全发算计了,你还说了,方怀远和后娘似乎有些眉目不妥。” 咣当一下! 职员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是被惊吓到的。 是的,这家伙不显山露水的,他才是方老太爷在江夏的暗钉,这才叫可怕的方老太爷,没有看着表面那么良善的了。 方怀远和于晴的情况估计早就一举一动的,全部被他汇总汇报给方老太爷。 所以方怀远倒霉的一点都不冤枉!那娇媚后娘倒霉的更加不冤枉! 不过此刻那家伙震惊,因为他是方老爷子的唯一单线暗线,方怀志这般说出来,表示的意义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方怀志才是方老爷子最放心的接班人。 还是那种放在了暗处保护的接班人,这职员下意识瞄瞄外面,他自然知道,方老爷子能如此对待方怀志的话,说不定暗处就有随时保护方怀志的人在。 此刻这家伙有些心惊肉跳起来!实话说,本来他想到的,是跟着于晴好好干,他虽然是方老爷子的暗桩,可是他,还有些异心,方怀远的破事和方老爷子娶年轻几十岁的娇妻这两件事,让他觉得方家气数在衰败。 聪明人都知道一点,跟对人做对事很重要,是的!现在方怀远这么一说,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办。 他忽然转了一种态度,很诚恳,再也不是有意无意的模样说事情了。 “大少想知道什么情况,我知道的就和少爷说说。”他的样子甚是慎重,不过方怀志还是风轻云淡,“哦哦,也没事,你叫亚明吧,嗯!亚明啊,那个江夏好像不算很太平啊,尤其城西那儿,据说出了些怪事,我挺好奇的。” …… 终于那位叫亚明的职员,把收集到的情况全部汇报给方怀志,他心里挺奇怪的,这大少好像对那些奇怪的事的兴趣,远远大于生意上的事,不知道为何,不过,自然他知道,以方怀志的心思,问这些,肯定有自己的意图和用意,他只需如实回答就好。 夜有些深,方怀志知道,自己在省城,该去哪里了。 对,他没有回江夏,也没留在省城方家的别院,他开车去了天目山脚下的别墅,他,去找于婆子。 于婆子在夜色下,看着手里的信,信是长空写的,很有意思:不知道方怀志到了江夏,想做什么,老妈子知道么。 于长空写信,和他人一样,需要看的明白的人体会其中的意思,大概脑袋好用的人都有这个毛病,所以自诩聪明的人往往便对,那些所谓的笨蛋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呲之以鼻。 于婆子皱皱眉头,此刻吸着一根长长旱烟袋的她,用烟斗磕了磕信笺,喷出一口烟,她觉得应该告诉于长空,这方怀志是她收的徒弟,不过却不在这次对付贾全发之列,原因为啥,知道这一点的想想就明白了。 楼上的琴声纷纷扬扬的,一群麻雀围绕着别墅的琴声处,如琴谱的音符在起伏飞跃,忽然琴音断,一只黑猫喵的叫了一声,从房间跃出来,串上了房檐,惊飞了这群麻雀。 看来,老黑猫和屋子里弹琴之人闹得不愉快。 于婆子皱皱眉头,是的,于小茜在练习古琴,居然想勾引老黑入琴曲的幻境,目的便是趁机拔须。 看来没得逞~ 于婆子正要起身,上去看看,这于小茜和黑猫这阵子老是闹腾的,看样子是想拆了她的老窝啊。 这个时候,在她起身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熟悉的声音,她摇摇头,是的,方怀志已经到了外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面具 依旧是脸上挂着微笑,方怀志轻轻的喝着于婆子那乌黑的茶,似乎那茶很香甜,颜色看着吓人,入口很芬芳的模样。 实际上,那茶很苦,如同此刻楼上的琴音,曲意竟然有枯寂和枯萎的味道。 很应景,此时景致很黯淡,这样的时刻,喝茶的人心情便会不好,然,方怀志依然喝的很享受,根本看不出来,这茶很苦,他让这味道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于婆子很有意思的望着他,就像望着一个有趣的故人一般,于婆子的神情不知道为何,有些复杂的神色,老黑猫此刻似乎很愁苦,在高高的天目别墅楼顶,他矗立在秋风阵阵凉意里,伴随着归家而找不到路的琴音琴意,有些伤心。 是的,楼上,于小茜此刻的琴曲正在围剿黑猫,围剿他的软肋,找不到归家的路~ 用的是绵绵的无尽绝望的找不到归家的曲意,围剿着黑猫。 黑猫怔在那里,定定的走神,望着楼下的于婆子和方怀志,望的有些走神。 看的出来,于小茜的古琴功力大进! 月下,拖着长长影子的俩人却没有被影响,“好茶”脸上带着微暖的笑容,方怀志放下手里的茶杯,说的很深情的模样。 “的确是好茶,你赶来的正是时候,这是最后一袋曼珠沙华熬出来的。”于婆子说的很淡然,“你看就像你赶到这里一样,不是很巧吗?” 也对,俩人说话就像打哑谜似的,有些莫名其妙。 黑猫陡然一抖,它好像觉得很有趣,它的猫脸从愁苦皱褶的萬子样子,一下就换到了喜笑颜开的筒子了,似乎它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它来回转了几圈,有阴谋浮起在筒子脸上的表情~ “果然都到了吗?很好……” …… 黑猫的身影陡然好像变得离奇的高大,就像换变成了土狗一般,影子也陡然拉的很长很长,似乎就是为了引起方怀志的注意。 方怀志本来到来是有目的的,他了解到了江夏城西那些个奇怪诡异的事,他觉得不简单,好像有些痕迹和于婆子的手法类似,于婆子的天目有窥视的能力,是的,他方怀志也修习过,所以他来,便是解惑,寻求答案。 没想,他入局,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 他抬头,望见了黑猫,望见了一对绿油油的眼睛。 不好!他忽然闭目,守心。 他想进入空明无人的境界,不被魅惑,然,晚矣! 他忽然来到了一个城,确切说,来到一个奇怪的世界~ …… 他,方怀志忽然眼前一亮,好似一条隧道,前方有亮光出现,那是一种一闪一闪的芒光,分不清是什么颜色,他在前行。 陡然,眼前就是一亮,好奇怪,一座耳朵楼出现在眼前,简直不可置信—— 无法形容,此刻他的震惊,明知道是幻像,可是幻像里就是那么真实,似乎自己被压在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欢迎来到听耳楼的世界,这里是你的欲望世界,来,请进~” 哇哇,方怀志简直不敢相信了,眼前的大楼陡然就闪闪发光,好像这楼爬满了蔷薇,芬芳四溢。 感觉里面别有风景,令人好奇。 是的,这个奇怪的耳朵楼,大门两边站着两只黑猫,人模人样的,居然还戴着草帽,打着领带、穿着西装,拄着拐杖,分明就在迎宾。 此刻的宾客就是他,方怀志~ 而楼上隐隐有古琴的悠悠声,如涕如诉,曲折婉转,述说当年悠悠一幕诡异的传说。 方怀志没想到到了于婆子这,没来得及施展他的金牌微笑,却落入了一个可怕的幻局。 不是有心编排,恰恰人生便是那个时候,该你入局~ …… 脸上挂着招牌微笑,方怀志还很友好的一个鞠躬,算是对门口那左右两只黑猫表示友好,他的文质彬彬任何时候都恰到好处。 随后,他一脚,踏入了听耳楼。 眼前一花,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一个什么年代呢??? 好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没人搭理他,似乎他就是个进了赌场的赌徒,对!普通的赌徒没有人注意。 谁都不知道,他方怀志的秘密,也不是,于婆子知道,因为他的一身本领,除了很小时候接受特殊秘密训练的技能,很大一部分就是传承了于婆子的窥天神技,能窥视人心和透视之技。 是的,人心!哈哈哈,是丑陋的~ 他知道的,如同家族的秘密,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脸上挂着招牌的笑意,他扯住了身边一个急匆匆而过的人,“你好,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好像急着不知道去干嘛一样,忽然被人扯住,想挣脱这陌生人,却摆脱不得。 一急,抬头,脸色顿时有异。 “客官,莫非你不是本地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很奇怪的样子,看着方怀志。 “是啊,刚来,不晓得怎么就来了。” “哦,原来你是被请来的!”那人顿时换了一副神情,热情起来~ 什么请来的?方怀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谁请自己来这破鬼地方,好似乌烟瘴气的赌场,有熟悉的感觉。 是的,感觉很熟悉,因为他进过赌场,而且没人知道,他,是常客。 在英伦地下赌场,他的外号叫“骰子杀手”,也叫千变魔鬼,因为他挂着微笑的脸上,永远让人不知道他的底牌,所以他,百战百胜。 赌场赢不了他,自然就要出阴招对付他,然而从来没有人能抓住他,甚至知道他的真面目,因为他的眼具有莫测的窥视之能。 这就是他的秘密,杀手总是微笑的最温暖最温柔的那位,如同世间最绝情的男子,必是最柔情最深情的那位。 最可怕的时候,便是我的微笑如皎皎新月,照亮你的欢心~ 下一刻,便是夺命! …… 此刻的方怀志,正温柔的象他在英伦地下赌场是那样的神情,这温柔的笑容果然很有杀伤力,顿时让眼前之人松了警惕。 方怀志终于知道他,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这是干什么之处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赌窝 这里,居然是个赌窝。 “客官,您是贵客啊,羡慕嫉妒恨~”那人此刻神情饱含羡慕之色,“到这里的,都是为了能上二楼闻琴论道,可惜在下刚才输了一轮,无缘上楼了,唉~”那人长长叹息了一声,满满的遗憾之意。 听耳楼上琴音断断续续,传到了下面这一层,好像曲音消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并不见什么特殊的反应,方怀志很奇怪,照这人所说,大家应该都蜂拥寻找楼梯口挤上去才对,怎么没见这场面,相反的,却是一桌桌围得水泄不通~ 还有什么叫闻琴论道,没听过,所以他依然微笑的扯住那人,细细详究。 “唉!这位客官,这样,我就和你简短说个究竟……” 原来所谓闻琴论道,便是说有缘分之人上楼,可以有机会得到一项奇异的能力,或者了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或者可以完成某个心愿。 来到这儿的人,都是冲着上楼寻求人生转机的赌徒。 赌徒有许多种,其中有的赌的运气,有的是真的赌的命,但是必须先赌赢了其他人,在牌桌上赢了才有机会到那里,那人手一指,方怀志顺着其人的手指方向望去~ 咦!有个方台,台上雾气缭绕,却是台子顶还有个匾额:问心阁。 “你看,四处那一桌桌的人群,围着的正在下注,也许输了就一无所有,赢了的人可以去问心阁那里,索取一张手令,凭着手令,便可以上楼。” 果然,方怀远看见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枚长长的令牌,走上问心阁就不见了,显然,这家伙上了楼上了。 “今天这是第二个通赢的人了,唉,运气真好,不知道第三个回是谁?” 那人说这话,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我幸好收手,所以赶在这听耳楼关门前离开,不然的话,就只能明天在离开了。”他说离开的时候神态很奇怪,好像明天离开,就再也离不开一样,令人警惕。 “不过,客官既然是被邀请而来,必定大有机缘之人,也不定最后这,第三个名额便是阁下的了,不过,您可要先赢够了筹码,才能有机会到问心阁去。” 方怀志这下心里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局,赌局。 并不是赌徒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便是要上楼寻求答案,而是所有赌徒的特性,一旦到了赌桌上,便收不了手,所以此刻根本没人关心楼上之事。 “至于被邀请和不是邀请的区别,客官到时候就明白了,时候不早,我得离开了。” 那人说这话,转身疾走,到了大门边上,忽然回头,还冲着方怀志一个微笑,微笑里居然那神情显得诡异异常,门出现了光芒,闪了闪那人就不见了。 嗯!这是个别致的赌窝,有一个特别的赌局。 方怀志微笑着,到处走了走,然后他看到一处摇骰子的赌桌,人不多,刚好合适他挤进去。 是的,面带微笑,方怀志自然明白,这世界只有赢家才有权利去寻求答案,所以在逮住任何一个人询问问题都是无益。 他有许多问题要问,是的,他还想上楼,因为他觉得人生便是一场赌博,他微笑的面具下,藏着无尽的欲望和往事的疑问。 所以,此刻他,挤开了不算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骰子赌桌前。 我,方怀远带着微笑的面具,便来此赌一回命运的骰子~ 你见过英伦的地下黄金赌场么,那里云集了全世界最顶级的赌徒,每分每秒,都有人变成百万、甚至千万富翁,每分每秒,也有人顷刻成了穷光蛋。 赌,是人类的天性。 方怀志记得,那一会有个作弊的老手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和他对赌时被他亲眼揭穿,活生生的当场被砍掉了双手,拖了出去,周围都是麻木的目光,那目光里甚至还有丝丝的兴奋,这就是人性和人心,人心总是不知足的,为了获得,也许急红眼,什么都可以出卖。 …… 他没有立刻下注,此刻他看到的是一个赌红眼的家伙,正在和一个猫脸青年对赌。 是的,有趣的赌局~ 方怀志坐在了赌桌一边,离着对赌的俩人不远不近。 这时候,一个猫脸女郎忽然走了过来,好像自来熟,端着一杯红酒,身材火辣,很不客气,一下忽然就坐上了方怀远的大腿上,挤进了他怀里。 “亲爱的,你是来参加赌局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面带着招牌微笑,方怀远心里想着,“老子还从来没见过你呢,切!”不过,他丝毫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也没有任何猥琐的动作,淡淡的笑着:“是呢,我也从来没见过你,不过,看着你就眼熟。”这句话,嫣然是个,情场老手。 猫脸女郎眼睛一亮,在放怀远的怀里又,蹭蹭,想激发他的雄性激素~ 挑逗,是有技巧的,对,是门训练有素的绝活,看的出来,这女郎是个高手。 高手相遇,便是有火花,猫女郎似乎发现,方怀志对她远远没有什么感觉,火花没擦燃算是失败。 她不甘心~ 好热,她卸下了半边衣服,雪亮一片让人血脉奋张。 举起了血红的美酒,她轻轻的,抿一口,便想将杯子凑到了方怀志的唇边~ 面带微笑的方怀志,这个时候,总算第一次脸色有了些微的变化,他忽然微微的皱了下眉,又恢复了微笑,带着那道招牌微笑,他的手举起,握住了猫脸女郎持酒的手腕。 “啊,耍流氓了~”女郎忽然大叫起来,声音尖锐的夸张,听着很假,但是此时,忽然便出现了带着墨镜的几个壮汉。 方怀远知道,麻烦来了,这种场面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英伦的黄金地下赌场出现过一次,这次,居然在这个陌生又觉得挺熟悉的地方,再次的,出现了类似的场面。 他依旧抓紧女郎的那只手,而且面容依旧挂着,微笑~ 是的,最有定力的人,便是遇事不慌不忙,不因为危险而乱动的人,方怀远此刻展现的正是不为人知的一面,便是微笑里,他的眼睛有了异色~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赌局 这个时刻,他才察觉到了一件事,这的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精巧的面具制作的令人叹为观止,根本辨认不出原来面孔下的真容,这儿的人男女老少,不一而足,此时却都戴着面具,是为何呢? 然而现在,他们真实的面容却在他的眼睛里呈现出来,清清楚楚,一览无余,就像人心的本来面目全被他看透一般。 是的,他的窥真之眼,看的是真相~ “真相是令人讨厌的,比如每天你看到对你露出笑脸的那位,可能巴不得一刀捅死你。可能对你含情脉脉的他或她,却在思念着另一位佳人或才子,骨子里鄙视你到了极点。” 想到这,他收回了四下扫巡的目光,转瞬他诡异的眼恢复了常态,他看见此刻应景的场面是,黑衣壮汉已经到了跟前,围住了他和猫面女郎。 “这里是赌场,不许喧哗闹事,否则剥光衣服,丢出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首一个恶狠狠的问着方怀志,看的出来,方怀志一个回答不妥,壮汉们立刻就会将他拿下。 这是设局?! 方怀志见过一回,是的。 他很有经验,看来在赌场里,是老司机一枚了。 “没啥,我在和这位漂亮的小姐开玩笑,不小心弄出了声音,抱歉~”方怀志面上依旧展露着微笑,丝毫没有一丝怯懦之色。 他握着女郎的手,依旧很用力,看的出来,女郎满脸通红,不是害羞,实在是方怀志的不懂怜香惜玉,手里用劲过大造成的。 不过女郎没有再喊叫,壮汉的头似乎也没看见这一幕,他要的就是个解释,盯着方怀志,看看女郎。 此刻,方怀志的另一只已经捏着一块玉佩,在轻轻把玩,女郎目瞪口呆,嘴巴似乎能装下个鸡蛋。 碧绿的玉佩一看就是个胸佩饰物,名贵非凡,油绿绿的颜色就如碧潭一汪。 方怀志举到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女郎忽然脸色变了变,她咬紧了嘴唇,就像一个偷鱼的猫被人逮个正着一般,不说话。 方怀志这时候松开了他的魔爪,女郎端酒的手差点收不住,一抖,酒水差点就洒在方怀志身上,幸好方怀志手疾眼快,一把就捏住了长长的酒杯腰。 他的动作轻盈老练,就像解脱人衣服的熟练,女郎忽然脸色就是一红。 不由自主的,有些想滑落出方怀志的怀里,她抖了抖肩膀,就用手一捋,那斜落的衣服吊带就回到了肩膀上去,依旧在方怀志怀里,此时她变的柔媚起来,似一只听话的母猫一般。 “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方怀志低头关心的说了一句,“走光都被人家看到了”他抬头,举起酒杯,此刻众目睽睽,事情发生的突然,附近几桌都停下来望着他这儿。 神态自若,方怀志作了个饮酒自罚的姿势,一点头向四周示意了下,忽然就转为了苦笑:“各位,刚才不小心惊扰大家,方某这杯自罚。” 仰头咕噜噜一口灌下喝个干净。 好!厉害的脚色,黑衣壮汉的眼睛里露出了倾佩,不过他依旧语气有些恶狠狠,“下次小心点,不要打扰其他人,否则,哼!”一甩手,扭头离去,随着他的扭头离去,剩下的壮汉也都一下散开,看来安保作的很好。 方怀志这下,脸色有些潮红,他已经知道,这是个局,他入局此刻有人就是要他先喝了这酒,然后他下场去赌,必输。 厉害的人总是事先窥察了对手的心思和先机的。 很迷人~方怀志潮红的脸色让他此刻看着有了一种魅力,魅力是先天存在一个人身上的,这时候他的气息好像就把那种隐藏的魅力散了出来。 这,对于美女就是一种致命的杀器。 女郎有些不安,微微扭了下身躯,方怀志忽然露出了个色相,斜眯着眼打量着女郎。 “你的身手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这身上的玉佩就到了你的手里了。” 女郎忽然出声,好像方怀志偷了她的玉佩一般,然而这玉佩,原本就是方怀志的,这女郎便是瞎说话,在此刻。 然,瞎说话的人肯定是有目的的,没错,刚才便是这女郎妙手空空,施展美人计色诱方怀志,然后趁势摸走了他的胸佩,就是眼前方怀志手里的这块玉佩,一看就非凡品,品质如月华、温润皎皎。 颠倒黑白,果然如她身上呐火辣的猫皮斑纹紧身服一样,危险! “你的身手更好。”方怀志回答道,”还没有人能从我身上摸走任何一样东西,你是第一个,所以~”顿了下,方怀志忽然将玉佩,塞入了女郎手里,简直是败家子啊,那时无价之宝哦,方怀志此刻的表现便像是一个败家的公子。 问心阁,隐隐的雾气里,有双眼睛阴沉沉的盯着远处那一幕。 …… 女郎似乎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问心阁”处,那双眼睛好像眨眨在暗示什么,随后便消失在腾起的雾气里。 女郎忽然哗~一下,从方怀志的怀里滑出,现在就站立在方怀志的面前,这时候,方怀志还坐着,而面对这女郎,他发现,这真是一个标致妖挠的美少女,一身紧紧的花斑猫短袖,下摆的彩裙露出一双青春的玉藕,充满了诱惑的嘴抹了一抹最浓烈的嫣红,看着便是会让男人想入非非的。 方怀志听见自己心跳了一下下~ 他预感到,他要下场进入赌局了。 有趣,是胜是负,在被人灌了一杯酒后,他能赢么?他不知道,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喝酒后下赌场。 酒是好酒,眼前的美少女火辣挠人心~ 他觉得眼前有些花花的,这酒的后劲很足,满嘴的芬芳就像人嗅了初蕊绽放的花一样,让人难以控制情绪,有种躁浮动在心里,就像一个魔鬼很不安。 是的,眼前便是有猫女郎,满满的诱惑。 人生,便是许多的赌局,许多的诱惑,现在,便出现在方怀志面前。 “问心阁”同样,方怀志此刻也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远处的那三个字,他迷人的笑容喃喃自语了一句。 “我要下场~” 方怀志忽然下巴一扬,放下杯子,站起身子,手里打了个轻佻的响指~ “替我去换筹码”他迷人微笑的对着女郎说了句,最喜爱的便是帅哥这种自信迷人的干净笑容,哇哇!猫女郎有些觉得痴呆了,好帅,好想献身呐。 在方怀志的手里,他打响指的手里,现出了一枚和刚才一摸一样的胸佩,颜色却比猫女郎手里那枚还要碧翠欲滴,好玉种! 猫女郎眼彻底起了燃烧的火,忽然一下,她接过方怀志的胸佩,又郑重的将自己手里的玉佩和在一起,“一起下赌注,我信你!”猫女郎眼睛里有了执信的狂热之焰,在燃烧~ 信任一个人,也许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一瞬,便知晓!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场战斗 “我是这世界最伟大的,魔幻师,也是世人所说的超级魔术师~” 方怀志心里想着,“做一个伟大的魔幻师,其实很简单,就是专注,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细微之处、能手势动作比风还快~就是魔幻师了。” 任何一个魔术师,都是骗子,欺骗的是观众的真相,而魔幻师呢?那是欺骗真相的巅峰杰作大师,所以方怀志深深吸了口气,除了他师傅外,他还没遇到一个真正的魔幻师,能够做出比风还快的手势动作,他的直觉,他将面临的也许是个魔幻师。 他的直觉不会差,因为这是他,一个魔幻师最该具有的危险直觉~ 曾经,在英伦那个地下黄金赌场,举办过一场大赛,他见过一位,近乎魔幻师的高手,那时他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赢那人,是他觉得那人还不配做他对手,他喜欢的便是戴着面具,安静的赢钱,他知道,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武器,叫不动声色。 方怀志扭扭脑袋,酒精和美女坐在怀抱时,他的姿势看着轻松,实际全身没有任何一块肌肉绷紧,全部到了最自然的状态。 最佳状态便是人最自然的空明反应,其实也最消耗能量,外人很难理解这种对自身身体的把控,能理解的唯独是武道的大师和修练有成的玄师。 千淬百炼出来的便是必杀绝技~ 无必杀之技迟早会败,一败便是诀别。 然,方怀志还不想诀别这个世间,所以他扭扭脑袋,要保持清醒的状态,时间似乎不等他,不远处的俩人忽然就停下了骰子对杀,望向了他,目光有阴险的芒光望了过来~ “你大爷的,要不要那么急啊!!!” “等一下会死么?” 方怀志现在可以确信,这俩人必是在等待他了,可以很肯定,设局者必是有这俩货的参与,他观察了好一会,知道那个坐庄的猫脸人才是真正可怕的高手。 一直就像一只凶残的夜猫,在戏耍那个对面的青年,控制着节奏,忽悠着周围人下注。 双簧戏必须演的真实,也的确演的真实,可那又如何,在他的心细如发的观察下,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想逃过他的慧眼。 方怀志走了过去,手脚没有一丝颤抖,是的,那俩人的芒光犹如两把刀锋,刺在人身上,普通人绝对手脚打颤。 一个王者必是能坦然承压之人,方怀志很坦然,拉开了身边的桌子,在旁人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下坦然的走了过去,是的,这一桌人少,是因为坐庄之人实在太厉害,方怀志来之前,已经倒下了许多人,便是经受不起这个目光。 还能幸灾乐祸的都是高手,他们看到方怀志,就像看到了一只送上门的羊羔一般~ …… 猫女郎此刻在不远的一处,那里灯火若明若暗,有雾气盘绕,长长的柜台只有一个半眯眼的老头,老头似乎在打盹。 猫女郎敲敲柜台,她的神情有些得意,带着期盼,就像一个卑微的脚色忽然被选为主角一般的骄傲~ “掌柜,换筹码,要等值的百万筹码。” 啪~她一下就将两枚胸佩扣到柜台上,声音满是骄傲。 老头慢慢张开了眼,伸了个懒腰,望着她的骄傲,说的话确实有些意味深长:“你确定都押上去么?”是的,话的意思便是,最好那枚自己的留着。 “是的,我押!”猫女郎此刻就像一只龙精虎猛的野猫,有着兴奋的张力,“我已经在这很久很久了,我押,赢了我就能到外面的世界,是的,我不想卑微,我想和他们一样,进出自如,我想风里飞奔~” 猫女郎舔舔嘴唇,眼神愈发热切~ 老头数着手里的筹码,面无表情,“你这叫背叛,他输了,你们将沦陷入无边的地狱,你见过的,有必要么?”老太朝问心阁努努嘴,“他也许不会让他赢,你何苦呢?” “不!我信,他能赢~”猫女郎眼角忽然有了狠戾,“我不想继续这种日子,不想这种命运的延续~” 老头没说什么话,将筹码口扣在了猫女郎手里,“这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信,因为那两枚胸佩,有个名字叫蜜蜡,是从异世界里带到世间的极品,凡人不该有的,那代表着运气。你的眼光很好,那人的确很强,但愿你能,心得所愿!” 莫名其妙的对话里,隐隐透露着诡异的信息,似乎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胜利者才有决定权~ 老汉看着猫女郎转身的兴奋样,眼睛忽然变换了颜色,“唉,只是他,可能强悍得过守心人么?”摇摇头叹息了下,他的眼睛又恢复成正常人之色,倒头继续趴在长长的桌面上瞌睡起来。 似乎一切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 方怀志赌桌那头,他已经走到了那青年的旁边,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这微笑人畜无害,不知为何却不讨人喜,是的,很讨人喜欢。 因为杀气,他的身上透出了一丝的让人不舒服的杀气! 猫脸庄家若无其事,而方怀志身边那位青年却没察觉,他只是觉得这条过来的鱼很讨厌,比别的鱼要嚣张,入了网还面带微笑,他觉得那是嘲笑的味道,还嘲笑的很真诚。 终于,他忍不住。 “你是挑战的么?”语气有了不善~ “是的,我是来赢你的。”方怀志回答的很老实也很诚恳,没错,他此刻的神情就是真诚,好像不赢才是怪的诚恳,这特么让人无法忍受啊。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不过你要等等,我也不想赢得你身无分文,这样,等会我赢了,你押的筹码多少,我都原本奉还,不过我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方怀志说的认真,似乎他不是砧板上肉,那青年才是。 哇哇,哇哇! 看着斯文的方怀志原来居然那么唑唑逼人的。 不过只能说,厉害,是的,这时候便是要你死我活,无需客气而言了。 在什么环境,就要成为什么人,所以经商就要如狼,交友就要换心,他的表现恰到好处。 然后,这一切,靠的是实力,考的是能力~ 第一百二十章 我值不值一枚筹码 …… 方怀志那句话,很毒,入骨入髓的,因为他的那句话,在赌场里意味着生死之搏。 要人家身上的一样东西,在赌场里说这话,就是赌命,不是谁都敢这么说的,青年霍一下,立的笔挺,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上下打量着方怀志,看这家伙不会是被那杯酒和美女迷魂了心智了吧? 赌命,居然找上门来赌命,好,有胆啊有胆,青年被气晕,不过怒极反而狞笑开来~ “不错,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的!不错,真不错!” 连用几个不错,说明这丫被气的够呛,不过方怀志的神情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不错,他心里也如是想着,这人是个手下败将了。 夫战~ 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燥,他就是要激怒他! 所以高手绝对不会在决斗前起任何情绪,那情绪只会是普通常人的宣泄和情感。 青年拧拧手腕,转了转脑袋,周围的人群退了退,人群空隙大了好多,看来这青年是个不好惹的主,其实说白了,年轻人身上此刻泛起了杀气,看的出来,他动怒了,有拧下方怀志脑袋的冲动。 然而没完,忽然他看到了一幕,他的眼珠缩了下,现出了赤红的~ 不远处的猫女郎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层骄傲的光,将换来的筹码,啪一下就塞进了方怀志的手里,还“波”一下,响亮的在方怀志脸上留下嫣红的嘴唇印。 她轻轻环腰、轻轻搂主了方怀志,在他耳边说了句“带我走,赢了带我走!”。 哇,哇哇,周围顿时目光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一片~ 因为,这场面,夸张、还有只能想象的事却发生了,更加不能置信的,便是这猫女郎其实只是这的陪侍女郎,兼递酒水~ 还有一点,便是这猫女郎,是这青年的…… 现在,场面居然,这么火爆,要命的火爆啊,全部赌徒都停下,转身围了过来~ “你……” “你今天必须,死!!!” 青年彻底盛怒,如果方怀志今天赢了,死的是他,因为即使活着,面子和名声也扫地了,在这和死没区别。 根本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方怀志轻轻吻了下猫女郎,淡淡一笑:“好!”目光有了个深邃。 周围顿时惊呼声又起,可以感觉到,目光的复杂了,有羡慕、嘲笑、嫉妒、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这是要搞大事的节奏啊~ 黑衣壮汉又现,这次,语气很不善,有些不爽:“我说了,你再捣乱,丢出去,怎么回事?” “没事,准备下注~”方怀志扬扬手里的筹码,“这不是正准备下注嘛。”说着摸出一块筹码塞到了黑衣壮汉手里。 黑衣壮汉脸色立时缓和下来,“那就快下注,别闹出乱子。”转身走了,看的出来,哪里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 唉! 方怀志心里,叹息了一声。 没有人知道,他的曾经过去,人们只看到他,作为方家大少的威风,却不知道他,曾经在生命中有个人走过~ 依如今日。 是的,所以他要赢,他要带走这个猫女郎~ …… “一局三胜,双方各摇三次骰子。”庄家,那个猫脸模样的中年人懒洋洋的出声,说出了规矩。 “骰子落定,由对方猜点数,谁猜的点数对,谁胜,赢家通吃,输家由赢家处置,交上筹码。” 声音虽然懒洋洋,可是没有一点拖沓。 “本次的筹码二百万,交上来,开局。”中年猫脸再次懒洋洋的,强调了一下~ “各位看客可以跟注买胜负”这句话才是最煽动赌徒的,立刻现场人群激跃,“买老六……” 看来那青年叫老六。 “买这位客官,人帅,钱多,还傻,说不定傻人傻福就赢了……” 嗯,人傻钱多还帅的是方怀志。 咿咿哇哇的,议论纷纷,自然得等二位的赌注筹码落定在桌面为准。 哼!青年很厉害,方怀志也不差~ 啪、啪二声,猫脸庄家面前竖起了俩沓筹码,看的出来,方怀志和那青年的手法很厉害,各自一甩手,居然都将筹码一个个叠加成整齐的一墩,立在庄家面前,这一手,顿时让围观的都不出声了,两个都是高手啊,输赢难说了。 人都是这样,看风向行事。 问题现在风向看不清啊,这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财富,容不得不谨慎,可是马上就在开局了,在不下注就,没机会了,好犹豫~ 这就是人性啊,跟白顶黑,你在风头上,大家都来巴结你,一旦失势顷刻鸟兽散,没落上一脚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所以押份子的很犹豫,可是这个时候,猫脸庄家忽然皱了一下眉。 方怀志微笑的脸上眉毛便是不由的一抖~ 他知道原因。 是的,猫脸庄家盯了桌面上,摆在他面前的两墩筹码,他望着方怀志,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你还差一枚,才够数。” 方怀志看到这,早在猫脸庄家盯着他时,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报二百万,一枚筹码十万,总共二十枚,有一枚刚巧被他贿赂了黑衣壮汉,现在就差一枚。 依据赌场规矩,筹码不够,算输! 未赌先输说起来窝囊,但是庄家这个算计很公平和能巧妙。 首先二百万,便是猫女毛兑换过来的筹码数,庄家显然报这个数,公平! 然后你要贿赂出去,不够数是你的事情了~ …… 方怀志无奈苦笑的望着猫女郎,“看来我们得认命”他说的很坦然,就是愿赌服输的赌徒不畏失败的后果一般。 猫脸庄家一怔,眼神不禁有些佩服~ 想赌怕输是大多数人的通病,愿赌不服输是全部人的毛病,这方怀志了不起,假如真的闯关成功,以后绝对回是厉害的脚色。 “只要你身上还有一枚,或者这些人愿意借给你一枚都作数。”猫脸庄家出声,他给出了宽限。 青年忽然呵呵的在一旁阴笑起来,顿时有几个想投机的便不出声了,是的,押两个输赢是一回事,支持人家筹码就是另一回事,人世间大抵如此。 看看周围人的表情,方怀志脸上毫无失望之色,好像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他在等。 果然,没有失望~ “我值不值一枚筹码?”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骨骰子 全场寂静一片,连一根针落在地面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有没有搞错,是的,错的离谱呐! 居然将自己,作为一枚筹码押上去?押给一个陌生的赌客作赌资,笑死人的不要,荒诞死人了。 这儿的赌客都知道,任谁都不敢输光身上的筹码,更加不敢赌生死,因为他们是常客,已经离不开这里,是的,是一种悲哀,就像习惯一样。一旦赌生死,或者赔光了所有,不但无法上楼,这里有怪诞的力量直接吞噬失败者,或者身无一枚筹码者。 就像现在,生死注后,待完成了胜负者之间的交易,失败者便要被这奇怪的耳朵楼吞噬,作为养料,就如世间,失败者便是成功者的垫脚石一样。 这新来的赌客不知详情,莫名其妙被转送进来,可以说是“问心阁”的贵客,要接受生死考验的,这倒罢了,可是这,那么危险的时候,居然有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作为赌资赌次生机。 死里求活,向死求生,这种壮烈的事不由让身在其中的赌客们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这个声音,便是猫女郎~ 是的,平素这个妖媚狡猾、手脚不干净的女郎很低贱,出卖色相、设局骗钱,让赌客们恨的牙痒痒的,就是拿她没办法,还有,她和那青年的关系,似乎也有些…… 居然就押上自己了,这是将命押在了陌生的赌客上,为什么? 为了自由! 是的,迎着那青年恶狠狠的目光,猫女郎根本没看方怀志的对手一眼,她很坚定,“庄家,我值一枚筹码么,值的话我就是那枚筹码。” 这次,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庄家。 那个猫脸状的庄家看到这情形,苦笑了一下,他忽然从桌子下抽出一个算盘,哇哇,这里好奇怪的耳朵楼赌场啊,居然还有算盘! 噼里啪啦的,手势越来越快,盘面的珠子被拨的比风似乎还快,方怀志眼睛有些晕眩,是魔幻师,遇上了一个真正的魔幻师,在记述猫女郎的价值。 方怀志觉得酒精的气息在体内燃烧,好像一点一滴的烧着他的精神力,有一滴汗掉在地上。 嘀嗒~ 落地! 啪~ 收算盘。 …… “根据计算,你的薪水连同你的肉身刚刚好够了一枚筹码。”猫脸庄家收好了算盘,手一晃,算盘消失,好快的手法,赌客们都没看清怎么不见的。 大伙忽然全部倒吸了一口凉凉的冷气~ 一直没人知道,为何没人能赢得了这个家伙,所以这边这赌桌的人相对少,现在大伙明白了,这猫脸庄家才是绝顶高手,掌控着这里赌场的枢纽之人。 是的,这是个局。 风水上有名的猪笼浸水之局,庄家通吃。就看庄家的心意来定,谁输赢。 节奏都掌控在这庄家的手里。 从来没有赌客是赢家,极少数的幸运儿是懂得见好收手的人!这是赌徒的真理,这儿的赌徒都明白,却无法摆脱这局,他们在这局里就是慢慢的等死,只是没人窥透这点。 “你可以作为筹码,等待结果。”猫脸庄家面无表情,下了个判决。 “现在比赛可以开始~”他终于吹响了死生大战的音符。 “等等~”青年忽然出声。 他的声音忽然高亢,眼睛里有了个凶狠,似乎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恶狠狠盯着,方怀志身边的猫女郎,音调有个绝望加凶狠。 是的,为什么? “因为他信任我,而你从来不曾。”猫女郎很坚定,目光里有精光在闪~ “因为他知道,他背后那个欣赏他支持他的人是我,就这够了。”顿了顿,“况且,输赢我都认命,因为我,就是要赌这一把。”燃烧里是冷漠和坚定的决绝。 “好,你,很好、很好啊……”恶狠狠的,青年扭头对庄家说,“我有个要求,每一把,赢者都可以随意处置相应的筹码。” 庄家皱起眉头,望了下方怀志。 “好,就这么决定!”不等庄家发话,方怀志立刻答应下来,不能拖了,酒劲有些发作了。 他不能喝酒,这是他的秘密,是的,对方不知道。 在场的人继续抽了口冷气,因为这局面,只要青年赢了一把,想都不用想,肯定先抓住猫女郎抽骨剥筋。 所有目光便,全都扫射在猫女郎的身上。 此刻,对赌的俩人,似乎不是主角,猫女郎才是! 因为她,才是那个最大胆最出乎人意料的脚色。 世上,有慷慨悲歌的猛人,猫女郎显然不是,但是此刻的镇静却让在场的赌徒们有些赫颜。 哇哇,青年气愤之际,深深吸了口气,他一定要赢,然后把这对狗男女砍了四肢,煲汤。 “既然是生死对赌,请人骨骰子~”猫脸庄家有气无力,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好像没吃饱饭,但是此刻,这儿的全部赌客全部有些骚动起来~ 人骨骰子! 对,是人的骨头做的,最坚硬的颅骨、最灵活的手指骨、最柔软的舌骨,作成的人骨骰子。 相传人骨骰子是每个赌场的镇场之宝,不是每个赌徒都有资格作成人骨骰子的。 当然,在外面世界,各大地下赌场收藏的赌具,肯定有人骨骰子,没有人骨骰子赌具收藏品的赌场,那都是次档货色之地。 方怀志知道,英伦地下赌场至少有十二幅人骨骰子。 是十二个最著名的赌徒死后被人作成了赌具的。 一旦赌具请出了人骨骰子作为赌具,那意味着生死搏杀,不死不休,任何一方都无权提前认输或弃赛。 输的一方可能的下场,便是被作成一副人骨骰子奖励给赢家,这是最残酷的赌局。 考验的是心理和能力,还有体力和精神。 全场倒吸气的声音一片,谁都没料到,事情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先是猫女郎陡然出声作了方怀志的筹码,接着便是生死下注的赌约,现在居然庄家请出了人骨骰子,只能在传说中一见的人骨骰子啊。 这听耳楼的赌局,那人骨骰子据说是,天下最神奇的赌徒之骨作成的,没有人看过,据说那人早就成了传说,却死在了听耳楼的赌局里,不知道真假,反正现在这场赌局,居然请出了,人骨骰子。 杀局,赌局,人骨骰子,生死之战就将开始,猫脸女郎脸上有了神圣的光,似乎这赌局很长脸,是的,能死在这样的赌局里,没白活了。 然,方怀志要的是赢,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酒后决生死的赌赛,也是第一次咬破舌尖,为的是保持清醒状态的生死战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得瑟啥 一阵刺痛的火辣从舌尖传遍全身,仿佛一种炙热汹涌而起。 生死,不过是瞬间,然而过程的感受必定是煎熬,他方怀志不能败! 有个承诺,必须要完成~ 君子一诺,虽是云淡风轻,却有死生之重。 是的,重信守诺轻死生之事同样也没人知道,居然会埋在方怀志心里,真耶、假耶?令人好奇。 一个戴着微笑面具的方大公子,他是如此本色如此,还是只是戴着面具的伪善之徒呢? 问心阁那双眼睛好像在雾气里,陡然睁开,如夜里的大蟒蛇睁开的眼睛,探视这场面,望着方怀志…… …… 场面上。 “开始,抢骰子,谁抢到的骰子多,谁先摇骰子。” “注意,抢骰子中比赛中不许利用外物作弊,只能靠身体或手抢骰子,双方各自站开十米。比赛过程中双脚不许离地,更不许攻击对方身体……” 猫脸庄家公布了比赛规则~ 好戏啊!围观的的赌客们这时候按耐不住了,已经纷纷出手押第一把的输赢。 “我押老六、我押钱多人帅好傻的这个,嗯,你下多少……” 哗啦啦的顿时,庄家的台面满满的筹码。 看起来,押老六的人,多过押方怀志的。不过现在属于对赌,就是说局外也得是一对一的赌,所以后来者的筹码,被庄家手指一弹,居然原样落回了迟下注的赌徒身上。 高高的对赌的两落筹码叠的比方怀志和青年的筹码还高,不过都整齐划一。 没错,搭顺风车的赌博才是群众最爱,哪里都一样~ 猫脸庄家说了句,“下注的赢家要缴纳十份之一的筹码给本庄。” 这是事后宣布,反正他是庄家,没人敢出声。 待料理完对赌的筹码后,他看了边上方怀志和青年一眼,此刻俩人皆是闭目养精蓄锐。 猫脸庄家摸出算盘噼里啪啦的,好一阵计数,他给每个筹码的主人上链,记录下来。紧张的比赛就要开始,一收算盘,闭眼摇了摇脑袋。 周围的赌客都是睁大眼珠咕噜噜的盯着他~ 猫脸庄家还是懒洋洋的模样,不过他手一挥,似乎有一股力量顿时一推,围观的赌徒们好像被一阵波浪推的站立不住,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二十米,留下了一个大圆圈的距离。 “准备……” 随着猫脸庄家的慵懒声音响起,两桶烟花炮竹一样的东西就摆在了圆圈中央,相距五米的距离~ 这么神奇的东西?! 是啥? 听到“准备”两字,方怀志和青年都睁开了眼睛。 “你们过去,各自选好一个骰子桶,这是定时装置,五分钟后会喷出骰子,只有落下的骰子才能抢,不要妄图欺骗,因为骰子落下的颜色和喷出的颜色是不同的,你们使用什么手段是你们的事,不许作弊是赌场的规则。” 一边说,一边就有几个壮汉围着方怀志和青年,用一种奇怪的东西扫描了下。 他们对庄家点点头,意思就是,这两人很干净,身上没作弊的东西。 “去吧,五分钟后开始启动。” 随着庄家大声的宣布,抢骰子开始~ 方怀志慢慢走到一个骰子桶旁边,这种比赛他知道是什么,便是比谁的手快,谁抓在手里的骰子多,所以他沉思着,着看这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的,如何拿下最多的骰子呢? 他忽然抬头看了眼猫女郎,自信的点点头,是的,他知道方法了。 猫女郎望着他的眼神很稳,很自信,是的,你能赢,我一眼的世界里,就知道,你是那个带我走的人。 一旁的青年心里愈发不舒服了,是的,她变节了,好生气啊。 青年凌冽的怒目如刀,就像要剜了猫女郎一般,猫女郎忽然转头冲着他微笑,很轻蔑~ 哇哇,不可忍受啊!!! 砰!一声巨响~ 其实是两声巨响同时发出,听着就像一声而已,随着这响声,两个骰子桶如烟花筒点燃般噗一下,喷出无数的骰子,密密麻麻笔直的飞向高空,又雨点一般落下。uzi 这些骰子果然不简单,很有烟花的味道,初初都是白色,落下就转成了蓝色。 蓝色是宁静的颜色,容易使人动作迟缓,巧妙地设计处处考验着俩人的能力。 骰子抢夺终于正式开始了~ 双脚不离地,只能凭速度抢骰子,看谁抢的多,谁赢。 青年“哼”了一声,已经有骰子前赴后继的再落下,他一扎马步,手在飞舞,就似舞动的纤手观音一般,不断地捉住骰子又抛起~ 哗!厉害呐~扎着马步的青年渐渐就像马戏魔术团的叠碗演员,扎马步俩膝盖笔直的叠起了高高俩打骰子,肩膀也是高高两打骰子,他的手上一下伸的的笔直,一打打的骰子迅速的落在了手臂、肩膀、头顶,扎马步的腿上。 看来,这青年是练扎马步起家的,厉害如斯,这个方法都想的出来! 看客们倒吸了一口气,要是他们其中一个下场去和这青年比试,必败无疑。 所有目光都刹那集中到了方怀志一边,他,会怎么捉骰子呢? 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好像一个万千的手出现在赌场,所有的骰子都围着这手在旋转,这是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庄家忽然好似从慵懒里被表演惊醒,他眼睛收缩了一下,“魔幻师?!果然~” “魔幻师?!果然~”柜台上原本在假寐的老头此刻也在盯着场上,他到什么时候醒来的,喃喃自语,“也许这儿的幻局要被破了,天意么?” “问心阁”那双眼睛雾气里又显现出来,好像有了精光,接着又合上。 …… 两桶骰子已经落得差不多的时间,青年满身能接骰子的地方,都是一摞摞的高高的骰子,就像长了草一般。 他望着方怀志不停的冷笑,难道你就这样玩耍下去,承认你的速度和手法快,但是最终,你能接下几枚? 青年很得瑟。 “是的”方怀志瞄了眼青年,手里动作依旧不慢,“我是不能接下几枚,但是你能确定,你能,留下几枚!!!” 方怀志的眼光有了揶揄,嘴角划出一道微笑的弧线~ 不好! 青年心里预感到不妙,此刻他已经如同棋局里的定式,没法转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是几点 噗噗噗~ 几声裂帛声响,接着便是一连串如鞭炮的声响,就如炒豆子的声音响起一般,方怀志已经弹出了手里的骰子。 疾如风、快如电闪射而去,他的劲力很巧妙,那些弹射出去的骰子前后互相碰撞,变换着角度,划出了弧线,击向那马步青年的骰子上,好像流星赶月一般,瞬间击溃了马步青年身上的所有骰子。 青年目瞪口呆! 这特么可以酱紫么? 规则说不能攻击人的,这是?!啊,确实没攻击人,是攻击骰子啊,令人气愤。 更令他气愤的,居然方怀志此刻,手里的骰子全部每一粒都在旋转咬合,成了一个硕大的大大骰子球,他一个指尖顶着,看着别提有多轻松了。 周围人都是有眼界的赌徒,情不自己的此刻都惊呼起来~ 哇哇,不可思议啊…… 太不可思议了。 一粒骰子从青年头顶“咚”一下掉落地上,他手里就只有两颗完好的骰子了。 这个时候,除了手上仅剩下的两颗骰子,他那儿的一桶骰子全部落地。 胜负已分~ …… “你负!” “你胜!” 猫脸庄家恢复了慵懒的模样,他指了指俩人,做出评判。 现在,押注的看客赌徒都换了风向,没人再愿意投注青年赢,自然也没人对赌。 猫脸庄家一脸的无奈,仿佛有些疲惫,挥挥手,“上!人骨骰子。” 一个黑衣壮汉带着身后的黑衣人便捧着一个古朴的铜罐,方怀志一见,心里一凌,这是摇骰子的铜罐不假,关键是这铜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凤,该是古代的某个皇帝戏耍之物,居然在这见到了。 人骨骰子必在其中。 果然,黑衣壮汉将骰子铜罐恭敬的搁在猫脸庄家前的台面,猫脸庄家此刻神情严肃,嘴里絮絮叨叨什么,好似在说,请来这赌具是为了啥。 接着他,打开了罐子里的一包红布,托起来旋转了下,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大厅。 没错,所有赌徒都听见了,那人骨骰子的撞击声响,那么的清脆悦耳却令人毛骨肃然~ “好赌局,好个人骨骰子。”方怀志感叹了一声,丝毫没有因为声音的某种恐怖气息而产生惧意。 猫女郎闪亮着眼睛,盯着方怀志,盯得入神。 她信他,只是没想到他,给她的惊喜出乎意料。 接下来,还会有惊喜么? …… 青年的脸不住的在抽筋,面色阴沉如水。 此刻,方怀志走到猫脸庄家跟前,猫脸庄家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他将罐子一推,推到了方怀志面前。 “你,可以开始了,记住,这人骨骰子很贵的。”不知道为何,这猫脸庄家特意提到人骨骰子很贵,似乎怕方怀志弄坏一般。 照道理,玩人骨骰子的,不许接触到人骨骰子,只能摇一摇骰子铜罐,根据声音来判断真假,考的是赌徒的判断敏感力,发现人骨骰子作假,庄家要赔掉整个赌场。 方怀志轻轻一拖,举起旋转了一下,闭着眼睛似乎在听骰子碰撞的声音,忽然,他好像皱了下眉头,是的,幻听出现。 那具人骨骰子似乎发出了危险的叫声,这声音很细微,极其尖锐刺耳,撕扯人的神经一般,方怀志又一下,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意志出了魔幻。 这才是人骨骰子最可怕之处,一般的赌徒早就不用摇,听到这可怕的幻音直接摔倒在地。 他睁开眼睛,将铜罐放回桌面,“可以,好个人骨骰子,不错、不错,可以开始了么?”脸上依旧是微微的笑容。 别人不知道,猫脸庄家这回是大吃一惊,居然没中招,果然是选定生死比赛的“贵客”,他好像想扭头,不过没这样做,扭了一半,硬生生的收回去,摸摸后脑勺,猫脸庄家亦是露出了难得的一笑,看起来让人很别扭。 “呵呵,老六,可以开始了么?”是的,规矩便是这样定的,需要对赌双方没意见才行。 好半天,那个青年才从牙缝挤出两字“可以”,好像这两字就是黄金一般。 实话,这两字,比黄金还贵,因为是他的命。 黄金没了可以赢回来,命没了啥也没了~ 然而,生死赌注已经开始,没得回头,就如人生,你陷落一个泥沼,越想拔越拔不出,念满天神佛都没用。 青年觉得满嘴的苦味。 只希望方怀志在摇人头骰子的时候失手,或者…… 忽然他有个哀怜的目光望向了猫脸女郎,是的,方怀志喝下的酒猫女郎可以作祟,她在酒里下蛊,现在只要她愿意,拍拍手,呐酒虫就会在方怀志的身体里发作。 可是很失望,女郎装作没看见他,一副很淡然冷漠的样子~ 他忽然有了个咬牙切齿,哼!你以为我会输?! “开始!”他的声音有了狰狞。 …… 什么叫魔幻大师?便是能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便是能在比风还快的手势里,弹奏出世间的冥音。 可怕之极~ 手持装着人骨骰子的铜罐,方怀志一带就在手上舞动,万千的铜罐、万千的韵律在鸣唱,好似幽冥里人在抚琴,声音引人勾魂。 他手势太快了,所有人看的眼花,赌客们都是高手,居然眼前全部出现了幻影幻像,好似无数的骰子铜罐出现在眼前,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可怕诡异的声音虽然悦耳,然而好像就像是恶魔的声音在谱写乐章~ 眼睛和耳朵受到这种刺激,实在太强烈了,弱点的赌徒看客就像喝醉酒一般,晃了晃在声音里倒下。 方怀志此刻自己也不好受,他受到了反噬,声音,对!呐人骨碰撞产生的音波很邪门,在撕咬他。 又一口咬在舌头上,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的意志和承受力了。 猫脸庄家盯着摇人骨骰子的方怀志,目光此刻流露出不可置信,他神情凝重,看的出来,同样是在抵御这音韵。 青年脸色铁青,奇怪的是居然不倒,很顽强的闭着眼睛在听,是的,最高境界的耳听骰子声,判断出点数。 终于,当~ 回音阵阵里,方怀志一把将铜罐倒扣在桌面上,他此刻面上依然微笑如初,不过有血丝从嘴角溢出。 伸手一抹,“你猜,总共这是几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手套 是啊,这是几点呢?所有赌徒看客此刻,全部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珠盯着铜罐子~ 像望见了一只吃人魔鬼一般。 站立的没有一个能听出点数总数是多少,活见鬼了? 活见鬼,大家都是长年倾浸于此道的高手,居然估不出点数了…… 全场没有呼吸,气氛很紧张。 …… 滴答滴答,大滴大滴的汗滴落地面,“三、三点,不,不,十八点。”青年有些乱了方寸,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开来。 确实,勉强支撑到现在没倒下,他已经很难得了,让他明确罐子里的点数,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能之事。 可是,不可能也要回答,不然就是败。 他走投无路,只能一搏。 他有些渴望,此刻的眼神流露出哀求,望了眼猫女郎,又望了眼猫脸庄家,然,不知为何,俩人居然无动于衷,有的是冷漠的神色。 猫脸庄家忽然叹息了一声,好像在为青年送了一曲葬歌一般,“开!” 他手似乎没有挨到那铜罐,铜罐居然凌空被抓到手里。 啊,嘶!都是倒吸气的声音,桌面上豁然竖立着,三枚骰子迭起的笔直的小柱子, 最上面是红色的一点。 “是一点啊,一点……”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太可怕的摇骰子手法了。 猫女郎咬着嘴唇,没想到大战这么激烈,更没想到方怀志的表现亮瞎人。 此刻他觉得方怀志有些陌生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居然在酒虫的迷幻里屹立不倒,是,虽然她没有引动酒虫,不过那么激烈的大战,肯定体内的酒虫早就在蠕动了,早就刺激到了方怀志的神经了。 这种情况下,居然赢了,还保持着微笑,是的,微笑是最好的武器,但是也是最可怕的武器。 “好酒,够劲!” “我说,这一局你的筹码回来了,不用在当筹码了,剩下的、便是我与他的生死赌约的继续了。”微笑里方怀志说这句话时,依然语气淡淡,不过怎么听,好像就是有一种历经生死洗礼和疲惫,看了让猫女郎又,心里隐隐作痛。 她咬咬嘴唇,眼珠忽然闪了闪,“我,继续作为筹码~” 哇,哇哇,周围又响起了声音,不可思议、这不是有病么? 这句话,猫脸庄家忽然听得笑了起来,他忽然有些意味深长:“同命鸳鸯不是那么好作的。”若无其事的,收好了骰子。 “该你了~”他出声对一边脸色阴沉的青年说了句,顺手一拔一挑,青年的那摞筹码便不见几个,而方怀志那摞增加了几个,青年见此,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眼珠乱转,不知道他,在思量啥奇怪的点子。 “我可以使用道具么?”青年忽然狞笑起来。 出人意料的,这么一句话引得大伙骚动,青年是常客,从来没有见过他,使用啥道具之类,难道这家伙还有什么绝活一直藏着掖着? “可以”方怀志应承下来,他知道他不应承猫脸庄家也会应承,在场的看客赌徒也会应承,因为他是刚来的外人,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便是大家都想知道,到底这青年的道具是什么? 赌徒虽然敢赌身价性命,但是都有一手绝活,不到生死的搏杀绝对不轻易展示,现在这青年,到了绝路了,被方怀志逼迫到了绝路,他要施展他的绝活,他同样要死里求活、向死求生。 “记住不要作弊~”终于,猫脸庄家脸色起了慎重,他摸摸后脑勺,好像他被什么东西控制或盯着一样,忍不住他回头,瞥了眼“问心阁”处,快速扭回头,“准备好了么?”他问了青年一句。 他知道,这儿的赌徒如果能赢得足够多的筹码,又自问不够格闯楼的话,可以和“问心阁”的那位交换一件宝贝。 没人知道,这青年的宝贝是啥,现在看来,这青年要拿出看家宝贝了。 看家宝贝加私藏的绝活,是必杀一击,看客们万分期待,伸长脖子在看青年卖弄玄虚。 一双蚕丝手套从青年的怀里掏出,小心翼翼的戴在手上。 呼~ 场边上众人又是呼出一口气。 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所以宝贝一出,全场激昂。 好宝贝~冰蚕丝编制成的一双薄薄的手套,在闪着七彩的光,整付手套细细看,淡黄淡黄的,似乎就是一件奢侈品。 然而,青年一戴上它,那双手好像起了光晕,转化为魔手,是的,这双有魔力的手让他暂时的提升到了魔幻师的水准,而且整个人陡然有了信心。 信心是最厉害的武器,方怀志心里一凌,他赶到了杀气和危险的气息,那些周边的赌徒看客亦是有同感,深深的打了个寒蝉。 冷,便是此刻的直觉。 青年浑身好像散发出寒冰的味道,能冻住周边的人。 “该我了!”他豪气的睁大眼珠,狞笑的望着方怀志和猫脸女郎,赢一局,先砍下猫脸女郎的双手,让她后悔继续作为赌注。 他猜的十有八九,猫女郎分明就是有些内疚,给方怀志的那杯蛊酒,酒里有酒虫,专门勾引人喝酒起幻觉的酒虫之蛊厉害无双,以至于方怀志都只能,咬破舌头去抵御因战斗剧烈引发的酒虫作祟。 “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了,嘿嘿~”得意的笑容挂在青年脸上,他手上还夸张的作了个,伸出五指一把狠狠握住捏死一只蚂蚁的动作~ 他得意的看了会方怀志,见到方怀志淡淡的微笑,他也不动气。 待会,怎么死的你就知道!哼! 青年又望了眼猫女郎,知道错了吧,现在后悔还来的及,他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想后悔不?后悔我就饶你。 猫女郎同样淡淡的目无表情,被忽视的感觉真不好,他,很生气。 “开始~”一把抓住倒扣的铜罐,手套便起了淡淡的光~ 确实没有作弊,只要不换掉铜罐里面里面的骰子,最终将骰子铜罐倒扣在桌面,就不是作弊。 不过,过程就不简单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是几点呢 顾名思义,冰蚕丝,便是此丝能通过特殊工艺将丝线编制成手套,经由精炼而成的手套,能引动天地间的寒气,相传绝佳的冰蚕丝产于大雪山,蕴集了天地玄阴之寒气,而其自身却极其温暖。 对身体阴寒的人,戴上可吸收人体寒气,还能产生能量疏通经络,它向外散射的,却是极其阴寒的气息,实乃至阴至阳的混成奇物。 阴阳互仪、相辅相成,能抵御至寒的冰蚕丝具有纯阳的特质,方能掌控至阴之气~ 现在,戴上手套的青年老六,此刻在漫天的光芒里挥舞铜罐,寒飕飕的光芒似千万把刀锋割裂空气,阵阵凉意越来越刺骨。 所有人,包括方怀志都没听到那可怕的人骨骰子撞击铜罐发出的诡异之音,手套真的很厉害,青年老六看来也没那么不堪一击,他利用手套隔绝了自己都无法承受的幻音,却发挥了手套最大的魔力——控制寒气,奇袭方怀志。 方怀志此刻感觉自己,便是在茫茫无数的雪山之中,凯凯白雪冰封万里,不断有刀锋削骨的风砍到身上,很冷很想有温暖的地方躺猪。 他闭眼,倾听这世界里细微的风声。 是的,他的耳朵不由得也抖了抖~ 青年老六见状,冷笑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在听摇动铜罐的频率,根据频率,高手能推测出骰子的状态,他见过也输过,输给的人就是庄家,原本他,这一手是准备,对付庄家的,他要取代庄家的地位和位子。 这个问心阁,谁的实力最强,谁将成为庄家,坐庄天下,对,天下莫不如是~ 现在他面临生死对赌,对手实力太强,他不得不提前展示他的绝招。 去死吧~ 他很愤怒,内心里有声音在咆哮,害的老子把绝活都卖了出来,你该死,还有你,猫女郎也该死,你们通通,该死! 如一只八脚蜘蛛在舞动,他的手势转换的更加快速,铜罐上散发出冰寒锋芒有了明确的刺杀对象,方怀志。 方怀志的耳朵抖的更加厉害,闭着眼睛的他,嘴角依旧保持这微笑,这个人好像至死都是一副笑容,让人看着恶心愤怒啊。 酒虫,酒虫,醒来~ 青年的摇震似乎在手套的摆弄下,那铜罐发出了异常的声音,铜罐上的龙凤好像被刺激的活了过了,龙睁开眼,凤要吐出焰火。 方怀志的体内,胃液一阵翻腾。 不好,要吐的感觉起来,幻局么,是的,犹如人喝了最浓烈的烈酒在抵御刺骨之寒,趴在雪山的山窝里想睡觉了。 “不好~”猫女郎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句,她睁大眼珠,戴着豹纹断指黑手套的手,掩住嘴巴,下意识的担忧起来。 这神情看在青年老六眼里,愈发的有醋意、愈发的脸上笑的狰狞。 八脚蜘蛛的舞动更加的阴险和快节奏~ 弄死这丫丫的,丢我脸面,抢我女人,逼我生死决斗,害我暴露绝杀之技,青年老六的眼睛如赤蛛鼓胀出来,带着血红,有了恶狠狠的表情。 “酒虫、安静,给我安静~”猫脸女郎内心不停的祈祷,她有些绝望,没想到青年老六有这么一手,现在看方怀志能否承受得住了,不过方怀志貌似有些沉沉欲睡一般。 一咬牙,猫女郎居然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挥指一弹直射方怀志! 很遗憾,那滴解酒的热血,被一道如实质般的光芒一挡,滴落地面。 解酒虫最好的东西就是醋和美女的鲜血,犹如烂醉的男人的需要。 “你懂的,我不需要,我是,最骄傲的男人,有世间最好的克制力的男人。” 猛一下睁开眼,方怀志微笑的望了眼猫女郎,奇怪,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化解了酒虫在身体内的侵袭的。 他刚闭上眼,继续想听这寒风凌冽~ 咚,一声。 余音缭绕,铜罐已经倒扣在桌面上。 时间掐的刚刚好,就在方怀志欲闭未闭眼之时,青年老六倒扣下了铜罐。 他大口大口的踹息,实在说,这消耗的体力精力实在太可怕了,他也不能长久承受这样的卖弄。 不过,摁着铜罐,他声音喘息里带着恶狠狠:“你也看看,这是几点” 方怀志静静安静了几分钟,他的耳朵抖了抖,又抖了抖,眉头似乎皱了下,笑容也,似乎不见。 全场都睁大眼珠,看着这俩人,精彩!特么的精彩,让人行进肉跳的搏杀啊,全部人此刻才发现,他们自己的后背全是汗。 方怀志睁开了眼睛,伸手抹了下嘴唇,一丝血渍在手,他搓搓,转瞬那血渍就消失不见。 “手离开骰子铜罐,开始猜点数。”有气无力,似乎猫脸庄家又回复了原来的状态,挥一挥手宣布流程。 他的表现好奇怪,一点也没觉得方怀志是能猜对还是猜错。 青年老六端详了方怀志好一阵,神情此刻复杂的不行,他以为方怀志靠的是耳朵的听力,因为方怀志的表现实在太像闻风识器的耳听高手了。 可是现在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赌徒的直觉很敏锐,似乎哪里出错了!!! 不过说不定,是方怀志装逼呢?看他的微笑,就是一个能装的家伙。 心里在揣揣不安,那么多双眼正盯着他,迟迟不肯离开罐子的手~ “拿开,快拿开……”赌徒看客们不干了,被摆布半天,虽然看到了惊奇的一幕,也让他们对青年老六的心机,起了害怕。 他们更加希望快点开~ …… 带着手套的手终于离开了铜罐,比赛还在继续,青年老六的手一离开,刷一下,所有注目的焦点投射到了方怀志身上。 看见方怀志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铜罐,庄家皱了下眉头,“几点,总共几点?” 所有目光的焦点便凝聚在方怀志身上,如无数的探照灯,充满了好奇与疑问,他能猜对么。 刚才青年老六那手摇骰子的绝活,实在太过恐怖和厉害,这个似乎永远微笑的家伙能猜对么? 此刻的疑问,泛起在每个在场的看客心里,就连换筹码的柜台处,那位瞌睡的老头,也精神抖擞的观注着,此刻的场面。 最紧张刺激的话,将从方怀志的嘴里吐出~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生命是宝贵的 方怀志微笑着,走了上前,耳朵贴着铜罐附近,太能装了,这个动作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珠望着方怀志,这么个静止状态,能听到啥? 嘿嘿~ 方怀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的猫女郎心头一颤,看得众人也不由得心里一颤,更不用说青年老六了,眼有些直,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听得出来。 直起身子,这丫丫伸出,一根指头,“一”。 哇哇,是不是啊,居然也是一,不会吧,那么搞笑啊。 “开”不由得现场所有赌徒看客,几乎在方怀志伸出那根指头之时,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一字眼。 青年老六刹那脸色刷的雪白,他浑身颤抖,死死的盯着方怀志,面上的神情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一定是作弊!心里如是想着,可是拿不出证据出来,这让他痛苦异常。 他的脸色难看,没人注意他想剜了方怀志的眼神,大家都集中到了铜罐上。 “是一点么?”猫脸庄家问的严肃。 “一点!”方怀志回答的很认真带着微笑。 猫脸庄家严肃的神情里,手一伸又是凌空一吸~ 再次的,赌徒们又倒吸了口凉气,好像刚才那青年发出的寒意还没消化够一般,“哗!” 果然是一,红色的一点在最上面,很小,看着却像放大了无数倍一般。 这青年老六确实有两把刷子,这骰子和方怀志那摞的形状一模一样,青年老六的心思不可谓不阴险,然,也不可谓不悲哀,出师未捷啊,他埋藏了那么多年的手段和秘密,本来想找机会干掉庄家的,结果沉沙落戟在一场突如起来的绝斗上。 此刻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方怀志赢了。 接下去继续比赛,估计青年老六都没有翻盘的机会! 猫脸庄家面无表情继续手指一弹,此刻青年老六那摞筹码又不见了几枚,方怀志那摞已经很高了。 又该到了方怀志出手了。 这次方怀志还会拿出什么绝活呢?大伙很期待~ 先前的比赛太惊艳了,没想到比赛的俩人手段和水平那么高,实在是平生难得遇见的奇事,所以眼看方怀志要出手,所有人立刻又屏住呼吸,睁大眼珠,看着他,等待他出手。 就见猫脸庄家,拿起铜罐,轻轻用嘴一吹,那摞竖立的骰子就平整的散落桌面,一扣一推,可以开始了。 然,方怀志心里一沉,他预感到了不对。 是的,这青年老六肯定是,手下败将。 但是,他还有下一轮的对手,也许正是这庄家,那,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解决之道的次序却是必须先解决近忧,否则怨谁解不了近渴。 方怀志知道,这青年老六不过是庄家和自己的磨刀石而已,猫脸庄家借刀,对,借自己的手解决了青年老六,顺带摸清自己的底细,以便对自己出手时,稳操胜劵,阴险可怕至极!!! 该怎么半? 谁都没想到,方怀志此刻忽然笑了一下,很平常的拿起骰子铜罐,就那么在手里摇晃旋转,那三颗催命的人骨骰子贴着铜罐厚重的金属璧,发出嘤嘤嗡嗡的怪叫摩擦声,忍不住,众人全都捂住了耳朵。 方怀志手法一变,手腕一抖,靠着手腕的力量忽然加快速度,声音愈发刺耳,陡然一顿一停,人骨骰子的惯性运动依旧,似乎在铜罐内擦出火花,兹~ 一声长长的怪叫,犹如脱轨的火车~ 众人觉得眼都白花花一片,好手法、好个能勾引起人幻听的人骨骰子! 就这这时,方怀志趁着人骨骰子将落未落之际,砰滴一下——将铜罐倒扣桌面,嗡~ 余音缭绕不觉。 此刻耳楼的琴音就在这一声里有了个裂帛之音,铮—— 好似应和了这一下铜罐的和声,顿时沉寂。 场上无声,此刻无声胜有声! 一直听惯了若有若无的古琴之音的赌徒看客,从来没遇到琴音断弦,寂静无声之时,这是第一次,好像弹琴之人在等待,弹琴之人亦是等待下面故事的结果一般~ 赌徒们寂然,猫脸庄家寂然、柜台老头睁大眼,“问心阁”空荡荡无一物,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方怀志第一次没有笑,不过他,很温和,温和里带着却是几分说不出的严肃。 他望着土灰色脸色的青年老六,道:“这样,你认输,赌局到此结束,筹码归我,你看如何?”方怀志说的语气平淡,但是这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以! 不可以! 继续赌! 所有人顿时愤怒起来,感觉被戏耍了,赌生死约居然变成了空谈,还害的他们每个在场的心惊肉跳一场,特别是那些能力低点的,暗伤都留下了,这个绝对不能容忍。 可是,赌场还有一条规矩,假如现在青年愿赌服输,他可以留的性命,但是必须接受其他不服气的人挑战,赢者可以处置青年老六。 关键一点,谁都看出来,场下没有任何人能赢青年老六,搞不好干挑战的直接被青年老六弄死都有份,青年老六现在看看,该是多可怕和阴险之人啊。 这是虽败犹荣的人物,单凭那手手套摇骰子,就是绝杀人的活,在场的没几个当时不恶心欲吐的。 最关键的,便是,谁都不愿意拿出私藏的看家本领和青年老六对拼,太不值得了。 现在,就看青年老六如何应对了,开还是认输投降,同样考验着青年老六的智慧。 青年老六蔑视的扫射了一下周围的看客~ 个个一副狗嘴脸,没见你们出来挑战啊! 人心吧,便是如此具有讽刺意义,喊得欢的未必是勇敢的,更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但是落尽下石的如果是一只余威犹在的老虎,还是令人会噤若寒蝉滴。 “好!我认输~” “筹码是你的,不过~”青年老六忽然出声,问了一句,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阁下大名。 “我叫,方怀志。方圆的方,怀念的怀,志向的志。这,便是我的名字。” “哈哈哈,好名字啊,我记住你了。” 青年老六忽然抬头,蔑视的望着在场的人,道:“老子认输,你们谁要来挑战我的认输,只需一把,老子就让他见阎王,谁来?!” 场上没人敢上前迎战,谁都知道,这时候上去,比遭青年老六恼羞成怒后的绝杀,找死是要看对象的。 一哄而散,各自还嚷嚷着:“切,认输,真特么没骨气,不像爷们。”嚷归嚷,此刻散去的人确实没人愿意上来玩搏命。 毕竟,生命是,宝贵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楼么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青年老六回头,望着猫女郎和方怀志,鞠了鞠礼:“来日若有机会,一醉方休!”他整个人忽然有些落寞,是的,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有时候要学会退场,方为智者。 方怀志看着这家伙的背影走过那些熙攘的赌桌,此刻没人理他,亦是没人给他让路,他也无所谓,虽然落寞,可是一转眼就到了柜台,掏出了手套,丢在柜台老头面前,不知道和老头说啥,方怀志的耳朵根本就是摆设,可是他,忽然听到猫脸庄家一声叹息,“唉,这人生啊,又少了一位有趣的对手了。” 这句话,方怀志倒是听进耳朵里,他一怔,就看到柜台那,老头收了手套,给了他一张令牌,还有一个包袱,青年老六掂了掂,神情有些满意,他忽然回头,望着方怀志他们,挥挥手,嘴角有个解脱的笑容,走到方怀志进来的大门边,对着门孔一插,忽然有道芒光一闪…… 青年老六消失不见了! 方怀志知道,所谓有机会再见,便是此生不会再见了~ 他忽然嘴角起了寂寞的笑意,是啊,该走该散场的赌局终将结束,不管过程如何精彩,都将过去,人生怕是也是如此罢了。 “前儿我进来时,遇到的一个,也是这么离开的么?”方怀志扭头问猫脸庄家。 猫脸庄家此刻一脸奸诈的猫样,“是的,今天能出这儿的三个名额已经用掉了两个,不知道第三个是谁?” 他这话的含义似乎很深奥,旁人很难理解,但是一刹那,方怀志便明白理解了,他,神情严肃起来~ 琴声此刻,忽然起,忽然如秋风中的瑟瑟寂寥,好似千秋的岁月里,孤寂便是他的音符,让人乡愁起。 然而醉生梦死的赌客依然没有人起身,他们已然沉浸在赌局里,继续奋不顾身,早已忘却了刚才的那一场生死搏杀。 …… “你看,这就是人性!” 满脸的无奈与不屑,猫脸庄家忽然换了一副面孔,从奸诈的猫样换成了一副智慧的模样,似乎有些高兴又,有些伤感。 “他们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刻,把握住了感官的心惊肉跳,贪欲在内心彻底膨胀,赢者愈发想赢多些,输着的就想翻本,越输越想翻本~” ”所以他们都不想离开?“笑容里方怀志一挑眉头。 他有些不信,总会有赌徒因为各种原因输个精光的,难道还能赌? 猫脸庄家顿了下,似乎看出了方怀志的疑惑。 猫脸庄家解释的耐心,他继续道:“你看到那柜台没~”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柜台,方怀志和猫脸女郎更加奇怪,尤其是猫脸女郎,她被人带进了这儿,从来没人告诉她柜台有何蹊跷,只是她渐渐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是的,开始是刺激,后来便是觉得男人,在赌桌上面目全暴露无疑,自私、残忍、冷酷,什么丑陋她都见过,什么文质彬彬到了场上,都一样!她腻味了,她想离开,却被告知,需要有人愿意带她走。 这儿的赌徒,没有一个她觉得愿意离开,更不用说带她走了。 现在,她万分惊奇,是啊,离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恍惚里,离开这儿的人不到十个。 好蹊跷? “好蹊跷,我为什么指给你们看那柜台吧!”猫脸庄家话的意思耐人寻味。 “你看~”他手指一指那附近一张赌桌,有个赤眼粗脖的家伙忽然满脸通红站起来,走了过去,看的出来,这人已经输光所有,可以离开了,他却走向了柜台,不知到干什么,和柜台老汉嘀嘀咕咕几句,很神秘的样子。 老汉顿时来了精神,掏出算盘,噼噼啪啪的敲打,手势快的比风还要快,方怀志一愣,这下一身冷汗,对上这这老头他绝对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都是笑话。 老头敲打完算盘,拍了拍手,从桌子下取出几个筹码,丢给那人。 欣喜若狂,那人便狂奔回赌桌,继续搏杀~ “这?”是怎么回事?方怀志很不解。 他心中有了个揣测。 是的,猫脸庄家现在说的认真:“人生就是交换,在世界上,我们互相交换知识、物质,然后延续我们的生命去寻找他的意义。这儿,输着可以交换他的专长和一切可以交换的东西,包括肉体和灵魂,还有寿命。” 猫女郎和方怀志震惊的不得了,还有这种事情。 “不要怀疑,其实世界上,我们交换快乐,任何娱乐不也是拿生存的寿命——时间去交换的么?” “只是这儿,当你没任何交换了,你就要被这楼给吞噬,作为气运的养料。” 惊! 震惊! 可怕至极的震惊! 这是什么地方?魔鬼之楼么?不过好像不是,这便是社会的缩影而已。 方怀志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果然如此。 看来青年老六是个明白人,虽败犹荣了,及早出了这销金之窟。 “所以你,现在也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只要你交上足够的筹码,便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我这局不拦你,今日为你破例,多放行出一人。”猫脸庄家说的很恳切,不过话语一转,充满诱惑~ “但是你,也可以选择那,问心阁!”好像提起问心阁,这猫脸庄家有些艰难,他提起那三字就像被梗到什么,接着他,继续道:“如果你选择去问心阁,你还得接受一次考验,过了你就能拿到令牌,去到楼上,见到抚琴的那位~” 说到抚琴的那位,他又是断了下,才继续接下去说:“那里有你今生想要知道的一切,或者有你想要的一切,你自己选择。”说这话,似乎又又希望方怀志带着猫女郎赶紧滚蛋,不要选择上楼这条路的味道。 方怀志很好奇。 好奇心通常成就一个领域的强者或者王者,所以反而此刻他有了决定,他知道,这猫脸庄家原来不是那个对付他的下一位后手,居然听耳楼有这么多秘密存在,他,要探楼! “你是离开还是选择和我一起探楼呢?” 方怀志微笑,如万花丛中那个很久以前它认识的面容,望着她,猫女郎此刻被这一望,有些痴了。 她上不上? 方怀志和猫脸庄家都在看着她~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问心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方怀志知道,进入这里,如果就那么出去,他会错失一次机会,为啥如此,说不清楚。 以他精算师的评估,他知道,世间万物便是如此,危险越大相对的机会和收获就越大,这也是那些个赌徒沉溺其中之一,他方怀志不是赌徒,赌博却是磨心的手段。 曾经在英伦的时候,他听过个故事,他记忆犹新。 说的是国外某家顶级财团的富翁,其家少爷正是接班的时候,富翁诺大家产,名下便有赌场。某日,那富翁给了少爷50磅,让他去赌场赢钱,无论如何,只要赢了本金的一半就离场,输了本金的一半也必须离场。 青年曾经跟随最伟大的魔幻大师学习了最厉害的赌技,他认为入场必定通杀,结果第一次,赢得钵满盆满忘乎所以,结果最后输个精光。 第二次富翁告诫儿子,记住我和你说的,结果上了赌场,结局依旧。 如此磨练许久后,到后来,终于富翁的儿子再下赌注的时候,能坚持顶住诱惑,输的时候控制懊悔、赢的时候控制兴奋,按照约定的、输赢到了那个点数,便毅然离开,最终赢了许多钱。 如此,他的父亲才放心把名下的产业移交给他。 这不是个故事,因为那个富翁的儿子,现在便是英伦某著名财团的董事长,和他恰恰好是好朋友。 方怀志知道,方老爷子从小放他在于婆子身边,便是效仿此意,磨心。 王阳明说过,我心光明、世界便光明~ 磨心考验的便是抵御诱惑的能力,他是方家的大少,面临各式各样的诱惑自然不少,但是打小,他便接受了无数的磨练,人是习惯的动物,一点不假…… 他可不会有啥身不由己,只是他知道,未知的诱惑力太大,他想知道一个梦,一个故事,所以他决定上楼,可是他没有强迫别人的意志,所以猫女郎上不上并不重要,此刻便是选择。 “我上,我也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楼上,会是怎样的情形。” 猫女郎说的很认真,“再说,我信我的眼光~”瞥了眼方怀志,撇撇嘴,样子甚是勾人,不过那意思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有意思~ 看来这猫女郎不简单!她的目的说不定便是上楼~ 楼上究竟有啥? …… “好,如此我们一起便去那问心阁炼试。”方怀志心思很细致,“不过还得请姑娘把那两块胸佩换回来。” 看着猫女郎扭着火辣的身材带上筹码飞快奔向柜台,方怀志和猫脸掌柜不由都苦笑了一下,是的,选择决定命运。 “跟对人搭对船也很重要啊!”微笑里,猫脸庄家自语了句。 显然这是指猫女郎堵上性命陪着方怀志一事,不过这话哲理味道很浓,说不清楚好坏,方怀志觉得这猫女郎心机颇深,不知道她上楼的目的何在? 她到这,恐怕便是为了上楼,所以初初选择了青年老六,结果发现那青年老六对庄家的位置兴趣大过上楼,于是当方怀志出现,便毫不犹豫的押宝方怀志,此女郎的眼睛毒辣和尖锐,亦是常人难以企及呐。 方寸之间可窥大小之事。 ……很快,猫女郎没让方怀志等很久,便将胸佩给换了回来,她手里,还摸了个彩蛋,“是掌柜边上那位大爷送的。”生怕方怀志啰嗦,赶紧解释一句,“他说,勇敢的人必须获得奖励,我就拿了这个~”在手里扬了扬,七彩的光居然柔和明润,是个宝贝。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押的宝贝,既然柜台老头都能送出给猫脸女郎,那说明,原主人已经完蛋了。 是的,人世间便是这么回事,很残酷,一切美好都是靠赢回来的。 猫女郎此刻将俩胸佩一塞塞进了方怀志手,握了握那宝珠,居然宝珠也消失不见,哇哇,看起来,猫女郎真的非等闲之辈了,这一妙手——无双! 她忽然就挽住了方怀志的胳膊,好似和方怀志很早便是认识,就是一对情侣一般,“走,我们过去。”她说,“去问心阁那。”朝问心阁扬扬下巴,拉着方怀志便离开了这赌桌。 猫脸庄家望着这有些奇葩的俩人的背影,露出惊奇之色,待他俩走的有些远,忽然脸色深沉,“有意思、嗯嗯,挺有意思的一对人。”他忽然翻出一块牌子:此摊休市! 倒头,他假寐起来。 看来刚才,他也消耗不少精力了~ ……那双铜铃一般的蛇眼,其实出现在许多人的梦里,不过现在,“问心阁”的那对铜铃的眼睛在雾气里有些隐晦,若明若暗,似乎在思考什么~ 是的,每个生灵都在思考,“就这么过来么?” 考验和人生经历过的经验一样,必须要足! 眨了下眼,雾气里,好似有条路蜿蜒如蛇就延生到了,方怀志和猫女郎来的路径。 奇怪!雾气忽然泛起~ 这儿可真古怪,说起雾便是起雾,而且很难找到前往看着近在眼前的“问心阁”。 明明“问心阁”就在不远处,可是偏偏就远在天边?这是什么鬼呢? 周围好像什么都不见了,只有不远的“问心阁”还在闪闪的发光,是在问心! 仿佛有无数的路忽然出现在眼前,四通八达又似绝路,这就是未知的命运问心之路。 “行路难、行路难,人生多歧途,欲往何处,才是归家路?”想不到,放大少忽然还感叹的吟了一句,吟的很有人生的况味五杂,却听痴了猫女郎。 “找路!”猫女郎愣了下,便扯扯方怀志,是的,近在眼前的“问心阁”看到了,就必须走到。 “太有意思,人生便是如此,眼看着理想的东西就在眼前,实际要抓住,还有很长很长的抉择之路要走的。” “问心阁”那里面,有个声音忽然低语了句,居然让人分不出男女,好似冥冥中的某个奇怪存在。 楼上的琴音依旧在悠悠荡荡,好像黑夜的海上,美人鱼的诱惑一般,问心,问的是哪般? 第一百二十九章 问心无语 …… “许久没有人,跨越这迷雾来到这问心阁,是的,这便是试心、炼心,这才是第一步的炼心啊。” 什么,什么这才是第一步?什么意思? 看见迷雾里的俩人在摸索着前行,“问心阁”的那双眼睛处,那个声音又喃喃自语起来,好像以前来到这儿的都不作数一样。 也是,许多人曾经来到问心阁,都不曾有方怀志和猫女郎那么困难,但是他们收获的结果也大不相同。 可见,方怀志和猫女郎心中,要问的肯定非比寻常。 此时,方怀志携着猫女郎,走在他们眼里的刀剑之路上,许多的幻像幻影都围绕这俩人变换,似真实假。 人生不过就是满路的荆棘丛林,从中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而已。 猫女郎握紧了方怀志的胳膊,觉得有了个温暖的怀靠,是的,她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方怀志也一样,然而此刻俩人却将性命交给了对方,没错! 方怀志的窥真之眼还没动用,但是他知道,一旦动用,就要一击而中,趟出这条险峻之路。 脚下是忽然会在抬脚之际,冒出一把刀,或者忽然出现个陷阱,而天空中不时的有奇怪的黑雾陡然出现,一下就罩向他俩。 所以他们配合,猫女郎敏捷看路面,方怀志盯着天空,一边清除雾障,一边前行。 只要前面路面出现了陷阱或刀剑,猫女郎的手便是一扯,提醒着方怀志,俩人就停下,等着这幻像消失。 他们的直觉没错,选的道路更加没错,只是路上风雨大,陷阱多。 ……“这便是人生的考验,每个人的一生莫不如是,真难得的考验,虽然难,过了,便是艳阳天,然而天下,更多是到不了终点的遗憾、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问心阁的人语忽然又呢喃开来,好似很有感触,大概看多了世间的许多光阴岁月里,那些无聊的故事,看着高大上,实际轰然坍塌的太多。 是的,理想的目标在眼前,但是道路依旧崎岖坎坷,必须越过每个生命的雷区,到达彼岸。 看着出现的是幻像,其实那还真的凝实,第一次踏到刀尖上,实实在在的刺痛、实实在在的伤害是存在的,所以方怀志和猫女郎知道,这种试炼,很真实,走不到问心阁,他们将无法上耳楼,不但意味着失败,甚至连出听耳楼的资格都没有。 人生有时候,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你看着我风花雪月闯江湖很烂漫很羡慕,却不知道我,已是满身伤痕累累欲哭无泪,只有咬牙坚持住。 “幸好,我们选的路貌似很对!”方怀志忽然出声,说了一句,他和猫女郎俩人全身湿透,汗水贴着汗水,看着旖旎实际行走的凶险万分。 “也许,所有寒冬过去,就是暖春,但我们必须趟过寒冬。”猫女郎说的咬牙切齿,满满的坚韧的味道,说实话,换一般人早就放弃了。 你看风景确实很美,实际行走或许是另一回事,现在到了接近“问心阁”很近了,看来,出血是必须的。 最关键的时候,才是最考验人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最后的一击失败,导致功败垂成~ 互相对望了一眼,俩人心有灵犀。 猫女郎忽然手里,便现出了那个七彩的宝珠,破幻之珠,她要用它破坏掉路面的幻像,虽然很短暂,可是足够了。 与此同时,方怀志摸出了一个胸佩,看的出来,这块胸佩就像性命一样宝贝,他居然还面带微笑,举到眼前,他的手势在幻化万千,玉佩的碧绿此刻好像有风在凝聚。 灭! 灭! 同时发出声音,俩人忽然齐齐捏碎了各自手里的心爱,恰如付出,有时候便是如此,换取生机。 路面,在七彩的芒光下一下不见,天空的诡异黑雾一下似乎被碧绿的玉光刺破,呼~ 一切尽皆消散,眼前唯独一个台,台上有块匾:问心阁。 细细看,居然还有两行字在上面:问天下凡夫俗子之心,存天地人三才大道。 余雾依旧弥漫在问心阁的门口,原来问心阁居然有扇门,平素寻常到此的都在门口接令牌,今儿这,没人,门却虚掩~ 没有松开方怀志的胳膊,猫女郎还挽得特别紧、靠的特别紧,似乎就是要这样一起进去。 方怀志笑笑,“到了问心阁,我们也改整理下仪容,才能对得起自己吧。” 是的,此刻俩人,浑身的汗水已是将衣衫贴身,那个……咳咳……不能说…… 太狼狈了! 猫女郎忽然腾出一只手,凌空一抓,一套外套就现在手里,居然是,古装秀才衣服,青衣全套,松开方怀志,转身背对方怀志悉悉索索好一阵,一个俊俏公子便出现在方怀志面前,哇哇,特么必须惊呆,无语之极了。 看见方怀志那副僵硬的笑容,俊俏公子——猫女郎有些尴尬,潇洒左右甩甩袖子,一副古代赶考俏书生的样子,在解释:“我这不平时到处串串,虽不能进问心阁,但是在这阁外这儿停留时,留存了点东西,没想居然派上用场了,兄台见笑了。” 不是吧,你讲话也变得文质彬彬?! “呵呵,不见笑,就是眼,有点花~”方怀志的笑此时很滑稽,不能不滑稽,他是现代着装,此刻身边的猫女郎忽然变身为古代赶考书生,俩人挨在一块,不能笑的不滑稽。 无语,方怀志掏出了另一块没捏碎的胸佩,朝着身子上的衣服捋了捋,好像衣服被风吹干了,立刻那些汗水湿气都化为雾气,而且衣服还有阵阵幽香传出,真是妙用无双。 弄完这个,现在可以进问心阁了~ 嘟嘟嘟~ 轻轻叩了三声门扣,虽是虚掩,礼仪亦需到。 “门没关,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穿了出来,方怀志没什么,但是边上的猫女郎此刻神情似乎很古怪,好像小孩偷糖被抓了个现形一般。 有些疑惑,不过方怀志还是拉着猫女郎,推开了门扉,一脚踏入了问心阁里。 空空荡荡的大殿,很干净,没有雾气,空气很香甜,气息很平和。 唯有一张长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老头,正微笑的看着他们俩。 特么的,这,不正是那柜台的老汉么?!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不同,连声音都一样,怪不得听到声音,猫脸女郎的表情那么丰富,感情是没想到,她经常去偷鸡摸狗之处,让柜台老汉头痛不已,却原来人家老汉的真面目,居然是掌握生死大权的,问心阁主人! 是不是啊? 第一百三十章 必须醉 “吾是,这问心阁的主人,二位客官可以走到这,不错。” 看着两对瞪得大大的眼睛,这老汉带着古风的腔调,说的字正腔圆的,比猫女郎此刻装扮的书生还拉风?!!! 不是这样吧!必须秒赞~方怀志都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遇到了奇葩猫女郎,眼下这老汉分明比猫女郎还奇葩,晕死。 不过他没晕,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很有招牌菜的味道。 “敢问阁主,您老和柜台那位啥关系,为何您俩相貌如此想像?”猫女郎装扮的俏书生一拱手,斯文的问道:“莫不是孪生兄弟?” “嗯,姑娘,你猜对了。”老汉呵呵一笑,摸摸下巴,很诚恳,不过方怀志觉得咋看都很奸诈。 老汉也不想多说啥?更不想和他们解释“问心阁”有何含义,能走到这里,问心的考验便是结束,尽管以后的路,更多的问心考验在后头,可是目下,他的任务完成,摸出了两枚奇怪的令牌,还摸出了一瓶美酒。 啥? 荒诞的“问心阁”,居然遇到一个老汉,请他们喝酒哪。 请坐?请喝酒?啥意义?!!! 喝酒,能解决啥问题?看见坐下的两位,脸上浮起的疑惑,老汉解释了下,“依照我们问心阁的规矩,进入问心阁的人,能拿到上楼的令牌,但是上楼前,必须喝下因果酒,喝与不喝,任君选择,不过,我觉得你们肯定愿意喝。” 老汉忽然眼神变得奇怪,好似那眼起了无数的光芒,如梦似幻的刹那,让方怀志和猫女郎好似历经了,万千岁月。 万千岁月不过过往云烟,人生只争朝夕! 喝~ 喝~ 同时俩人,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轻轻嗅了下,好久,果然是“因果之酒”。果然,就是拿来闻的,不是用来喝的,刹那,好似方怀志和猫女郎回到了某个奇怪的年月,在赴一场奇怪的生死之约。 手里抓着令牌,仰头一口喝下,清醇甘洌后劲十足,初初有春水碧波渐渐喉咙微微麻痒,至于肠胃热流涌动,犹如万闸泄洪,血液里听得到了心脏脉动的“咚咚”声~ 你,你?方怀志和猫女郎握着杯子的手一松,手指不约而同指着老汉,看见老汉的笑容似乎很奸诈,如世上最奸诈的那个奸商,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在微微含笑望着他俩。 咣当、咣当~两声响,猫女郎最先趴下,她没方怀志的功力深厚,他俩一前一后砰滴死猪一般醉倒,趴在了问心阁的桌面上,嘴角都流着哈达,方怀志甚是可爱,就算醉倒了脸上还是挂着迷人的笑容。 “睡吧,睡吧~”奸诈的老汉忽然呢喃,“吾为汝二人,准备的因果酒准备了好久了,人生有时候真的有趣,明明不相干的俩人,远在千万里,忽然因为因缘际会,竟然就爱恨纠缠、死里求活,共赴死生之约,这是为啥呢?” 可怜方怀志和猫女郎听不到这老汉的叹息,不然一准吐这丫个满脸唾沫钉钉的。 这么算计,好笑加好奇,冤呐~ 可惜这俩货现在啥也听不到,看不到了,是啊,人生,谁知道梦里还能有梦呢? 此刻稀里糊涂趴着的俩人,正在入梦~ 他俩去赴宴,一场死生攸关的鸿门宴…… …… “听说今日,是登基满三年的新楚王重新修缮好听耳楼的日子,据说请来臣弟等来观摩,弟不才,以备薄礼欲待前去,你跟着吾去作甚。” “好好在家,读书习画,将来嫁个好人家,就对得起为兄捡你回家了。看你整日习刀弄枪,以后吾楚国,哪家良公子敢娶你这丫头!” 恍惚里,这已是古代楚国的时光。 依稀此刻,方怀志便是楚国新国君的弟弟,熊怀志。 他,此刻正和妹妹道别,欲待奔赴新王修缮的听耳楼赴宴。 …… 吾知~ 宴,非好宴,人,非善类,便是熊怀志,不对,便是吾此刻的心思,只是这心思不能和妹妹道之,自古帝王之家,兄弟便是王位争夺的祸源,这三年,新王斩杀了两个野心的哥哥,余下了鸵鸟埋头于江南一隅的吾不死不活的,偏安于一隅。 这次,新王就在他的属地,江夏的听耳楼设宴,实乃他的大祸临头尔~ 此话不能对妹妹说,所以吾带着微笑,其实内心实在忐忑。 做人难呐,普通人为温饱在算计奔波,而归为皇戚国戚的吾,却提心吊胆于锦衣美食之中,这让吾想起个笑话,某日,家中疱丁,为来宾表演了一手,刨丁解牛之计。 素来,吾熊怀志知道,不问朝政不问世事乃避祸之道,所以吾的设宴便是有些奇葩。 酒宴上,顷刻间,一头二百斤的壮牛在庖丁的手里,飞舞的变幻莫测的刀下,睁大着眼睛,看着表演,怡然不倒,牛眼睁得贼大。 庖丁解牛~ 实乃名技也。 庖丁实乃魔幻大师耳! 就见他吹了下公牛面前的明晃晃的屠刀,一滴血滴落,刀上还有一只肥大的跳蚤,跳蚤的四肢已然不见,鼓囊囊的肚皮还有吸足的鲜血在一胀一瘪的呼吸。 众宾客一个个倒呼吸了口凉气。 轰~只刹那,牛成了骨架,还在站立,四周一片掌声。 ……“庖丁,缘何吾家饲养的牛,身上跳蚤这般肥大耳?”吾熊怀志那时不解,问了一句。 “公子,小的耳善听,曾经夜梦个笑话,不知公子愿意听否?”庖丁收好屠刀,对吾和一众宾客拱拱手。 居然,这目不识丁的大厨要讲故事,有趣~ “且道来,讲的好听,本公子有赏!”吾那时抿了口酒。 是的,祸事便是那时埋下的~ 庖丁讲的很仔细和认真,特么别有用心一般:“吾在梦中,听得那跳蚤说,唉,作跳蚤不易啊,廋弱的草牛不好吃,不过吸食这等草牛活命长久耳。可是落在肥牛身上,过得滋味鲜美。命又不久矣,难,作只跳蚤真难呐。” 哈哈哈…… 客众宾客多,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初初开怀,细细品味,渐渐滴,借口离席者渐次而起,最后,独吾与庖丁俩人在座上。 那时,吾醉眼惺忪~ “下去吧,好故事,有赏,大大滴有赏……”吾自然知道,庖丁的意思,所以吾立刻醉倒在高高的主人席位上。 吾听见了一声叹息,不过吾没动,吾不想找任何麻烦,所以此刻,吾,必须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地 不嫌事多,卖是非的大有人在,靠这个求取富贵的人自然到处都是,吾堵不住这流言蜚语,滔滔江水便是从一条大堤的小孔洞开始穿泄出来的。 …… “怀志府上,居然有这等高手妙人,只作厨子甚为可惜,不如招之入宫,替寡王烹饪美食。”听说朝会后,新王忽然对一众大臣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会意者甚是大有人在,“听说绛王栩栩然有故君子之风,脸上春风满面,任何时候都不动怒,封地上甚得人心,从来只自称公子,乃大王之好臣弟的榜样。”当朝国舅率先出声。 意图险恶,什么甚得人心,面带微笑,这是把吾往死路上暗示啊。 “但不知道寡王那臣弟,家中有多少这样的庖丁?”新王喃喃自语了句,随后一挥手“退朝”。 众大臣皆面面相觑,不知所谓,然,有奸猾之徒已经预感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这山雨,便是扑向吾,扑向这小小的江夏之地。 管家将朝里细作打探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到吾处,吾心里的那张脸都绿了,不过吾面上的脸还带着微笑。 是的,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开逃不掉。 吾决心,不能徒手待毙,因为吾本来心中就有刀,那刀,有个名字,叫笑里藏刀。 是的,吾决定了,可以有几个选择,一装疯卖傻先蒙混过关,再徐图之。二,笑里藏刀、图穷匕见,见机行事。 吾决定选择第二个。 所以吾照常一样,活的快活无边,没心没肺。 吾所知的,便是吾从小由路边捡回家的妹妹,吾甚为爱之怜之,奈何其顽皮透顶,奈何、奈何之。 一切都准备好,今日便是附听耳楼之宴的危局。 危局,只怕也是吾成大事之事,只是吾不愿吾之妹妹随行附险,于是便有吾出声阻止。 舍妹不知其兄吾,乃魔幻师~ 曾经出入虎狼敌国秦国之都城,欲待“拜访”那时为人质的质子,便是如今的新王,奈何此人身边有高人,“拜访不得而返。 所以楚国,最伟大的笑里藏刀者,便是最伟大的魔幻师,那人是——吾。 吾有信心,一击而中、全身而退,到那时吾便是楚国真正的王。 所以吾,已备好最好的酒,美人心酒前去恭贺。 …… 此时的方怀志已然深深入梦,在梦中,他便是那熊怀志,他的妹妹,便是此刻一旁的猫脸女郎。 同样的梦,神奇的经历不断的演化在俩人的梦里,居然都是进入了同一个梦,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莫非,这便是俩人的前世,还是此际,问心阁主人的编排呢? 猫女郎此刻嘴里还嘟囔了句,“不干,哥哥,必须带上我。” 是的,在猫女郎的梦里,此时她正在熊怀志的面前~ 她有了个回忆。 …… 我知道,他是我哥哥,是这世界上最骄傲的人,他有个继承的封号,叫“绛王”。 他的微笑,便是我的忧伤。 我是她唯一的妹妹,不是亲生胜过亲生胞襟~ 因为我是他拾綴回来的。 是的,那时,他,是最不受宠的王子,封地的老“绛王”身边的宠姬一心想弄死他,好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没有对错,世间便是如此残酷,谁叫他的亲生老妈死的早呢。 是的,刨丁解牛之技,有时候解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被解,我见过…… ……雪地里,那几位哥哥围着我和他,狞笑着,手里的刀闪射者令人恐怖的刀芒。 “我们忍你很久很久了,今日便是你,和你这捡来的便宜妹妹一起,去见你生母的日子。” 其中最小的那个最乖张狠戾,是的,他是老“绛王”最小最痛爱的儿子,是那宠姬三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位,我看见他狞笑的,冲着哥哥耀武扬威,那时的风雪很大。 这是围猎,外围的绛王卫队封锁了狩猎场,父王说谁能捕杀最多的猎物,便是有大封赏,是的,这是诱惑,酒色已经掏空了年迈的“绛王”,剩下的对尊位的争夺便是白日化。 现在,他们三将我和哥哥当成了猎物~ 首先发难的那个,貌似有些怕了哥哥,说的色厉却不干靠近哥哥,是的。 他曾经被狠狠的教训过,他欺负我,切没想到遭到了哥哥的暴揍,最大的拳头将他的尖嘴猴腮揍成了一猪头,为此,我和哥哥都被父王鞭责了二十大鞭,皮开肉绽的,但是我俩很开心…… 所以他,只敢喊,不敢上前。 因为他,怕被揍。 他的狠戾质感对,那些下民,只敢对不敢对他举拳头之人,而我的哥哥,他恰恰是敢胖揍他之人。 这嚣张的货色不算什么,最阴险的便是年纪最大的那位,此刻出声,甚有王者气度,他,该是老“绛王”最瞩意的接班人。 “我已经交代了护卫们,不得打扰我们围猎,就算发生了任何事情,也不得进入十丈之内,所以弟弟你可以去死了。” “不过如果你,愿意和你那便宜妹妹,喝下这个,我会请母亲和父王厚葬你们的。” 一个瓶子丢在了哥哥熊怀志面前,还有一个也同样丢在,我面前。 鹤顶红,那洁白瓷器的小瓶子口上塞着鲜红的绸布,很耀眼,在风雪的阳光下明晃晃的。 “呲~” “你们想的挺周到的”那时候我听见了哥哥的冷笑声,满是蔑视、不在乎的嘲讽味道,我看见他,依如那时望见我的第一眼,满面春风,风中抚琴的余韵,所以后来,我便喜欢上了那古琴。 …… “你们为何自己不喝呢?” “难道毒死我,父皇不会追究么?” 哥哥的笑意和回答很温柔,我想是他的敌人看了,肯定恨不得在他脸上开花,因为这很可恨,而我很解气。 就算死,也要气死敌人才对。 果然,为首那位看着王者之气的老大,忽然就语气恶狠狠起来~ “你知道,我多想切下你的舌头,剥了你这脸,为何你笑的那么开心,可恨,可恨。” 他说这话是对的,因为他,被哥哥打脸过,仇恨是容易结不容易解的东西。 哥哥有天,带着微笑告诉我,“若世间有不可解的恨,那就要斩尽杀绝,不能心慈手软。” 看着哥哥的微笑,我理解不了。 现在,这三围着我俩,便是要置我们死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微笑如刀 那个冬天,我们江夏,很冷很冷……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记得那时哥哥的脸,笑意是那么寂寞带着微微的悲伤、还有一丝莫名的嘲讽~ “你们确定不能放过我俩么?”哥哥的声音很寂寥,如同厌倦了某种游戏的孩子,准备将玩具拆毁。 “是的,你必须死,不死、我们寝食难安。”第二个出声,“你知道我前些日子入宫觐见父王,听见父王无意提了句,怀志这孩子,胸有山川之险、腹有沟渠之深,可成大事,就怕他,走歪了。” “你瞧瞧,你在父皇心目中,该多有地位啊!” 老二阴恻恻的说,模仿者父皇的声音微妙微翘的,令人信以为真,嚼舌者最大的本事便是通过嚼舌来获取,最大化利益,此刻他的这句话,不知道真假,却更加激起了老大的愤怒。 “所以我不能留你们兄妹在世,本来我也想留着你们存在,看着我如何登基,如何一步步辉煌,而你们只能如丧家之犬仰望我,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父王既然对你评价那么高,那现在,你,还有你,必须死。”声音有了和平日伪装的良善王者大不相同,真面目露了出来。 狐狸终于藏不住尾巴,不过,换成他们,如果还活着,或许也会说,果然这熊怀志藏着祸心。 那一天,雪下的特别大~ 特别大! 风雪掩埋了一切的真相,我却是了知真相的唯一,不对,还有一个,便是如今的绛王,我的哥哥熊怀志。 那一天,我看见了天下最艳美的风雪,最迷幻的刀法,最冷酷的哀嚎~ 响彻山谷,无人可逃。 …… “你们三个就能放倒我和我妹妹么?!”哥哥笑的很甜,好似生死不过就是一场大梦,笑容再次激怒了他们。 老大拍拍手,雪地山谷忽然现出十多个黑衣黑服蒙面的杀手。 “不需我们动手,既然你们不愿意留的全尸,那他们会将你们剁成碎片,丢在这谷里喂野兽,当然,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们的,我会让他们砍掉你们四肢,在这冬季,饥饿的野狼会将你们身上一块块的肉撕下来,是不是很妙啊,哈哈哈……” 老大的声音就像恶魔。 然而他没料到,恶魔来临,地狱已空。 谁才是真正的恶魔,是的,刨丁解牛,解的不是牛或野兽,此际忽然天色变,寒风席卷起雪花,雪花里我看见了哥哥,那个永远微笑的,看着赢弱的哥哥,忽然拔出了佩刀,一把硕大无比的杀猪刀。 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是的,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了,杀猪刀对训练有素的杀手。 还是个16岁及冠的青少年。 哈哈哈,我看见杀手中的头领,那个衣服穿的最名贵,最与众不同的家伙在眼泪里,惊愕的睁大了眼珠,他握刀的手,腰刀刚刚拔出一半,他便顿在那里,似乎石化、满目惊疑,然,他就像一具雕像。 从来,我都没见到,哥哥平素在修炼特殊武技,我见到的便是他极其喜好烹饪。 现在他,以人为模型,解了那头领成了一具骨架。 那一次,我看见了最伟大的魔幻师,是如何艺术的雕刻一个人成了一具骨架,很美很灿烂如绝望的烟火一般…… 一片雪花滴落在他的肩膀上,此刻很寂静,杀手们早已轰逃而散! 没人愿意在这样可怕的魔鬼面前送死,没人。 现在留下的,只有那三个倒霉蛋蛋了。 那时,我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为生存不折手段,老大扑通一下跪地,指着老二:“兄弟饶命,都是他挑拨离间我俩兄弟的关系啊。” 老二指着老三:“都是他……” 互相在对掐,都想活命。 “若得罪了,就要斩尽杀绝~”我那时看到了哥哥的笑容,如刀,后来他告诉我,这刀,有个名字叫,笑里藏刀又叫斩尽杀绝。 “你们看,我是多么仁慈,我都不杀你们,就是让你们断了脚筋,而我~”他忽然冲到了那个骨架面前,那个骨架被剔得白骨蹭亮,不带一丝一毫的肉屑,只是手骨还握住刀把,握的很紧很紧。 哥哥忽然就抓住了那骨架握刀的手,对着自己的腹部便是一刀~ 狠!凶残!却是微笑如春风~ “我也重伤,只能拖着身子回去报信了,你么你说的很对很对,野狼群便要来了,这儿的人血的味道,很合适他们度过一个寒冬~” “你是魔鬼!” “你这天杀的,你会得到报应的~” …… 我听不见了,我被哥哥打晕。 ……后来的后来,老绛王身边便剩下了哥哥,他颓丧的退位了。 退位的那一天,他显得那么苍老。 “你的几个哥哥都是因为冲动,死在了群狼的口中,你做事以后要审慎度情才是!”老绛王说的老泪纵横的,不过话里面似乎含着某种无奈。 那一天,我看见了哥哥加冕,成了新绛王。 他的微笑,温暖了热切的封地臣民,却是用了人所未见的热血换来的。 所有的幸福,背后都有深深的牺牲和搏杀付出。 除了我,还有厨子庖丁,没人知道,我的哥哥绛王,居然是最厉害的魔幻师,有出神入化的刀法,庖丁解牛,最灿烂的微笑里藏着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想,这,便是整个楚国的新王,最担忧之事,因为他,提防着这刀,会不会有剔他的时候,所以在收拾完了其他对手后,他终于瞄准了我江夏的绛王。 其实庖丁宴席上解不解牛,结果都一样。 是的,所以今日,我的哥哥,要去赴宴,而他不想我参合进去,但是这,怎么可能。 …… 诡异的梦不知是不是此刻酣睡俩人的前世今生,还是被入局成了南柯一梦,反正梦里的故事在步调一致,继续着~ 问心阁的老汉,此刻在闭目养神,好像在倾听似水流年的古琴琴声,在品味那琴声里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此时便在他面前,在那张桌子上趴着,不时的还发出睡梦的呢喃,或者皱皱眉头。 “真不明白,做梦还能面带微笑,这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莫不是一直便是如此么?” 老汉没睁开眼,不过好像看见,趴在桌面入了梦乡的方怀志,不论皱眉还是呢喃的梦语,都是面带,微笑! …… 故事继续在变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见不送 …… “如此,那到了酒宴上,妹妹不易多事,若有事~”熊怀志顿了下,有些犹豫,“妹妹但请先离开,哥哥是不会有事的。” “你若应承这点,哥哥自带你去,否则免谈。”熊怀志那时微笑里,一脸严肃。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春风满面轻握酒,笑脸相迎暗拔刀,便是此宴会的核心,所以他要妹妹及早抽身而去。 “好好,反正宴席,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妹妹爽快的应诺了下来。 一行车队便直奔江夏听耳楼,去赴那一场热闹异常的风花雪月的死生之宴。 王之盛世,国之庆宴也~ 听耳楼历了火焚,经了江夏地裂山崩之陷,今新王重新修缮,延请了新任国师重新设计改良了建筑结构,同时宣布,重开春秋俩祭,以求国祚气运兴隆、百姓平安幸福。 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听耳楼前,早已搭起了戏台~ 自然,祭师在台上祷告天地后,便是徐徐起舞,那舞蹈,有个名堂,叫傩舞。 “这傩神乃我先民护佑之神,据说当年,吾楚国先祖历经危难,入莽荒之地,开疆裂土,得遇瘟神袭扰,幸亏傩神关键时刻显身,驱赶恶神,先祖乃幸。” 熊怀志身边的主位,坐着的正是新王。 新王的面孔,豁然便是贾全发,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奇怪的,便是新王的后头,那国师微笑的站在那里,他的样子竟然和陈文浩亦是一模一样。 那时的绛王,间歇偶尔礼貌的点头望了下这两位,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心里陡然大吃一惊~ 他修习了窥知之术,忽然觉得国师和新王貌似有些陌生,又怎么那么熟悉。 熟人相见,居然有如此奇怪的感觉,是一种震撼。 只是刹那,他忽然怀疑自己的窥知之术~ 面带微笑,不露声色。 …… 此际,满满的戏台下,看戏的臣子们都正襟危坐,看似目不斜视的在看台上的傩戏,实际上,不时的眼角余光,便飞快扫过前面的首排,便是新王和他的表兄弟绛王。 傩戏很好看,禁军里外三层,将围观的百姓堵在远处,人潮汹涌,喧哗如水流~ 绛王此刻很谦卑,面带微笑小心陪着新王,连连点头,这戏看的无滋无味,不过看戏的所有人都夸张的拍手,在新王的带领下拍的很有节奏很适度。 此际的绛王,忽然回头冲着身后的妹妹,微微一笑。 是的,戏要散场,你该回家了,为兄吾有要事。 “臣弟缘何看戏看的囫囵吞枣,莫不是不好看,寡王见臣弟总是回头看令妹,真乃兄妹情深。”新王问的很关心。 惶恐~ “家妹一早便偏要来观摩听耳楼庆典之盛况,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奈何家妹无赖,只得带之随行耳,大王见笑,惭愧、惭愧。” 绛王谦和的便是垂手一笑。 是的,好戏终将结束~ 最后的谢幕里,新王随后钻入了早就等待的车舆,他忽然挥手,对着绛王,原本以为的一场鸿门宴居然就这样落幕了?! 这王,有何居心? 绛王忽然有些恍惚,是的,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快回去,这是他第一反应。 “且慢~” 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心里一顿,怎么? 人潮已是汹涌过来,是的,王离开,臣子们也都随着离开,现在是百姓蜂拥上来的时候,也正是这时候,喧杂的人海里,他听见了喊住他的声音。 熊怀志抬头一望,一怔~ 居然是国师,他,喊住自己有何事?所以他才心里顿生“怎么?”两字。 他知道国师,是新王能登顶的最厉害的助力,他喊住自己,自然是代表着新王的某种意思和态度。 他一愕,“这是?”,脸上挂着招牌菜的笑容,心里提防的十万分精神,嘴上道:“师,您喊我,何事哉?”此刻他妹妹已然来到身边,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 是的,此刻的国师,望见眼前这俩人,他笑了起来。 “大王托我,送幅画给绛王。”拍拍手,身后俩人上前递上了,一副长长的画匣子。 “大王让我转告绛王,说是愿楚国不再流血,百姓能安居乐业,所以将听耳楼的管理一并托付给绛王,不知绛王意下如何?” 看到绛王一副惊愕的样子,国师又道:“大王怕绛王为难,所以不当面问,现在您意下如何?” 这是什么事啊! 一场预料的事变化成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是梦。 内心起了波澜,不过表面荣辱不惊,“感受吾王厚爱,臣弟定当恪守本分,定不负吾王所托付。” 谦逊的微笑里,绛王鞠手向着新王车马消失处鞠了一礼,又接过画匣子,转手递给了一旁的妹妹,然后接受任命,领了管理听耳楼的印章,拜别而去。 望着绛王远去~ 国师看着马车远去,亦是自语,“天机不可泄露,但愿最终大王和绛王安和无事,唉~” …… 梦中人还在作梦,只因梦里不知身是客。 方怀志忽然伸了一下手,“好画” 猫女郎亦如是伸了一下手,“好画” 不知道俩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乎这句话忽然将问心阁主人给惊醒过来,他看了俩人一眼,又自语了句:“看来时间不早,梦里的梦是该醒了,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前世还是今生,都如南柯一梦罢了。” “嘿,累坏了~”这老汉特么的有趣,梦又不是他在作,居然好像累坏的样子。 听耳楼上的古琴旋律依旧飘扬进来,老汉好像察觉到了这首曲音到了结尾,意犹未尽一般。 “也是啊,所有疑问,自该你们自己去问心,都来问我问心阁,哪里又这么多时间呐,困!” 咚!这就是问心阁?!叫无赖阁差不多吧。 老汉困倒桌面的时候,方怀志和猫女郎惊呼了一声,他们醒了过来,浑身又是满满的汗水。 奇怪的梦,召示着什么?!醒来的两个有些面面相觑,方怀志脸上还挂着点无奈,想到梦里,最后醒来的时候,他有点明悟的味道。 是的,通常的疑问,故弄玄虚的答案,应该都是握局的那只手来解答。 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最后的答案在楼上。 看看手里的令牌,方怀志一拉猫女郎,起身,转身便离开问心阁,临出门前,回头,对着鼾声如雷的老汉鞠礼:多谢先生。 哇哇,老汉趴着是趴着,鼾声依旧,不过竟然举起了一只手,挥舞了两下,意思是:再见不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延续 …… 琴曲悠悠,你不要问我,我是否是那只幕后黑手~ 只是,你要上来,方能解疑。 …… 方怀志和书生装扮的猫女郎持着令牌,这令牌上有余光,光的流动方向,便是指示上楼的方向。 很快,到了问心阁左侧,手中的令牌上芒光消失,“便是这里”方怀志很肯定,他拿起令牌敲了敲空气,在猫女郎装扮的俏书生好奇的观望里,陡然现出了一座云梯。 是的,琴声里隐隐有雾气凝结的一座梯子现了出来,居然是云梯,云彩凝实成的梯子~ 奇怪的设计,就像最精巧的音控,靠琴音控制云梯的出现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这云梯,刚好合适猫女郎和方怀志俩人携手上去。 “走,上去!”猫女郎比方怀志还急,他扯住了方怀志的手腕,一只手撩着秀才前衫,噔噔噔,便上了二楼。 雾气里,是阵阵的清香,这儿清雅的让人不敢置信。 可是,竟然没人,原来从楼上传出的琴声呢,是谁在弹奏,抚琴之人不见,只余袅袅雾气~ “你的笑里藏刀,现在还能用么?”猫女郎忽然多话起来,这儿是二楼,就只有一张琴台,上面一张古琴,有薄薄的灰尘。 空气中的那种清香,却和楼下完全不同、令人奇怪。 “都说了,那是梦,不作数的,我怎么可能会啥笑里藏刀和斩尽杀绝的活。”方怀志很有耐心,是的,他是心思极其慎密的,他在仔细查看这二楼的每个角落。 自认聪明的人第一个反应,必然是直扑琴台而去,但是方怀志的经验,便是先处理周边,最后在查看琴台,这样就不盲目,他的举动类似排雷。 很明显,这家伙是曾经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 现在,他不但要查看这有意思的地方,还要分神回答人家猫女郎的问话。 “那说不定就是真的呢?”猫女郎装扮的俏书生很活波,还很碎碎叨叨。 “怎么可能是真的?你当武侠魔幻片啊。”细心的方怀志先四周好奇的打量开来,他觉得不可能会白来一趟的,一定这是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的。 作为一名魔幻师,自然他所致甚多,有种催眠的顶级技术叫“搜魂”,能让人不知不觉的进入特定的角色,暂且不论刚才,是否中了那种催眠术,但是他心里真的很奇怪,好像这儿,曾经来过~ 曾经似乎,在某个时候,站在这里过。 对,对面便是琴桌,好像画面里,有个人,坐在那里在和他交谈。 那个人,是个女子,好像在问他问题~ 是什么画面,他又从脑子里想不起来,身边那猫女郎装扮的俏书生又话多,苍蝇一般问这问那,忒有些烦人。 方怀志是很有耐心的人,一边走,一边解释各种问题。 “其实方才,我梦见了马车里,我打开画匣,那个画匣里面有幅画,叫《江夏魅幻图》,然后我们好像就忽然被图吸进去,被那图给带走了,是不是真的啊。” “嗯嗯、自然是假的啊。”方怀志明显在应付她,丫的话真多,你不是也梦到了吗,我们那时就被惊醒了呗。 方怀志心里嘀咕了下,不过他不想扫了她的兴致,毕竟无论如何,她也算是他的便宜妹妹了。 只是,她,似乎有些不甘心~ “那,那你真会把我当你妹妹么?”声音问的调皮,调皮里还有一丝探寻的味道。 烦,你好八,不过看在你那么敢死的份,哼~ 方怀志虽然心不在焉,心里如是想着,嘴里随口说了句“会”。 现在这二楼周边都没啥奇怪的东西,不过想必在窥真之眼下会显示啥不同吧。 想想就好,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动用那能力。 他以为猫脸女郎就在身边,反正他也没留意~ 也是,那气息和说话的声音便一直陪在身边,就像不曾离开一般。 但是,有点什么不对! …… 方怀志察觉不对的时候,他定在那里,他背对着琴台~ 他是魔幻师,是最聪明的微笑者,此刻笑脸有些滑稽。 “我能转身么?”他忽然说了句。 不是吧,什么情况啊? 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能,不过你可以听一曲问心,你想听么?” “想,非常想。”方怀志好聪明,回答的很流利,此刻这带着微笑的家伙,心里却是在嘀咕,想听个屁! 他知道那琴台那里,此刻坐的是谁了。 他已经知道,谁才是这抚琴之人了,不过他真的面带笑容,问了句:“你一直都是这么考验别人的么?” “也不是,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琴台那人出声,是个女子的声音,方怀志感觉里,这是个有香气的女子,隔着十米,听到了声音,他的直觉依旧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为啥?” 这话方怀志刚刚说出口,古琴的音韵就脉动起来,他心神忽然迷惑起来~ 人最愚蠢的便是胜利后的松懈,一定是最脆弱的时候。 方怀志没料到,他体内的酒虫此刻轰一下,就冲上头,就如喝了美酒后的酒气一下,在饱嗝中头脑里尽是星点,闪闪烁烁。 他才不是啥君子,什么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能欺之以圆之类的对他,不管用。 他已经凝神,准备张开他的神技窥真之技,伺机回头窥看她,然而很可笑,居然没来得及施展,他就中招了,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音韵里。 没错,他猜想的没错,琴台边上,此际翩翩公子,风中抚琴,流彩飞扬昂昂生辉,那公子,便是猫女郎~ 她陪方怀志游戏了一局,现在,她在抚琴~ ……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美人离骚中。 唉!世间事,问迹不问心,问心无圣人。 …… 马车里,绛王依旧脸色面带笑意,不过他,这笑意有些冷~ “哥哥,这画匣里装的是什么画?” “哥哥,接受了照看听耳楼,是否就意味着我们不能离开江夏,否则就是擅离职守,欺君之罪?” 明显妹妹很聪明。 看了看熊怀志,“我想打开看看,是什么画,可以么?” “可以,只要妹妹喜欢,作甚都可以。”伸了懒腰,“好吧,总算今天,不用刺刀见热血,能活着就苟且吧,就当替他新王守帝陵吧。” 闭着眼睛,那时熊怀志在咕噜噜的马车声音里想着。 这算是最平和的解决之道了,一般领了个守皇陵之类的苦差,基本就算被困死在那里了,不过这免了杀身之祸了。 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 “哥哥,这是什么?” 他睁开了眼!一道炙烈的光,从妹妹手里那幅画射了出来,在妹妹的声音里,他看见了光吞没了她,他没来得及多想,一把扯住了她的脚,然后…… 就在问心阁里醒来。 他,和楚国新王的恩怨在一栋楼一幅画之间延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深深的夜色 …… 梦中人还在琴曲里作梦,而曲意已捎来了故事的消息。 于婆子此刻望着,面带微笑的方怀志,她皱褶的脸忽然起了变化,好似等到了期待中出现的东西,是的,忽然她的声音有些夜枭的味道:“好,好,贾全发,你终将死在我徒弟的手里,他将剥夺你所有的气运和气数,看着你一无所有,迅速老化……” 满满的恶毒恨意里,语言就像将埋藏了许多年的心愿倾吐而出,她摸起了那根旱烟袋抽起烟,烟雾缭绕,琴曲悠悠,谁人恩缘里入局,谁又成了谁的心魔。 看这于婆子是该有多恨贾全发,才有此刻的畅快。 平时那严谨、不滥杀无辜的于婆子虽然不是啥良善之辈,可是她从来都是一副安详和蔼,没料到此刻,居然如此表现,有恨不得生吃了贾全发之意。 是的,这个梦,方怀志入的这个梦,将为贾全发寻来一个最可怕的敌人,他有永远迷人的微笑,笑里藏刀的手段,他,还是最可怕的魔幻师。 而这,魔幻师还是她,于婆子的弟子,现实里有雄厚的背景,恰好是贾全发的夺命毒药。 …… 有人说过,这世界上最大的恨,不是爱恨情仇、生离死别,而是忽然被自己最亲的人下刀子。 往事的一幕又在此刻的烟雾里,汹涌喷勃~ 是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姓贾的,尤其是这个姓贾的居然越活越成功,越活越年轻,不能忍受呐,而她已是垂垂欲老了。 心魔,这便是于婆子心中最可怕的心魔。 没有之一,只有这个。 岁月何其可怕,当年贾全发先是一枪扎在她的脸上,摸了摸半边狰狞的脸,接着似乎醒悟,拉住她的双手,陡然在巨浪漩涡的泥流里松手,此刻呐那一幕,如此深刻,再次深深的刺激到了于婆子,她狠狠、狠狠滴狂吸了口烟,仰头一口喷向天空。 当年那个菜色的女孩,如今的倔强没变,她要复仇!!! 最深的深渊,我在等你,在曼珠沙华盛开的冥泉路上,我的仇恨,也在等你。 天目峰别墅顶,老黑猫渐渐在月华的辉光下,身影似乎恢复了正常,好像它正在琴音的沉醉里慢慢苏醒,它的筒子猫脸渐渐转为了往常的慵懒,喵~ 它叫了一下,好像不想继续呆在这,风呼啸的屋顶,纵身一跃,居然从高高的别墅屋顶跃下不见。 别墅外的不远,清冷的月华此际照在了一个人身上,拉的长长的影子看起来,就像一根竹竿。 戴着墨镜,那个墨镜乞丐就像在和空气说话,又像一个诡异的幽灵在舞蹈,最像的便是像个疯汉,在秋风中狂乱飞舞。 然,夜深,偏僻的天目山脚没人注意到此人。 当老黑猫喵一下纵身一跃时,这墨镜乞丐好像同时也停下了舞蹈,摘下墨镜,他的眼睛一片血红,他吹了吹墨镜,又戴上,居然吹了声口哨,离开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乞丐临走,还在风里留下了那么得意的一句。 这个乞丐,是谁,三番几次的神秘出现,为的又是哪般呢? 今夜方怀志所遇,跟此人又有何缘故,莫非布局者才是此人,那么为何布下了如此庞大之局,迷,似雾气,升起于午夜,遮蔽了天目山,遮蔽了皎皎月华…… 迷雾的琴音,正从天目别墅的耳楼悠悠扬扬的飘扬,似乎琴曲亦是到了尾声了~ 于小茜觉得她自己,这首问心之曲,弹得如仙乐一般,她很满意,从来没有像今夜,像现在这么样,仿佛自己化身为一个个音符,在飞舞,这是什么境界,她自己如何做到的,她都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是,冥冥的另一个维度空间,有一只手,握住她,然后她便是入境,如梦似幻~ 她居然突破了琴曲的最高境界,人琴合一,演绎出了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旋律。 有些旋律或者灵感便是如此,再次的捕捉,便寻不到原来的踪迹,如羚羊挂角,无可觅。 “等待是多么漫长的一件事~”于婆子吸完最后一口烟,“咳咳”她咳嗽了两下,磕磕烟斗,雾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庭院,琴曲既要结束,梦中人也该从梦中苏醒过来。 人生总不能在长长的梦中度过,前面还有许多的事要作。 看着面带微笑,定定闭目于眼前的方怀志,于婆子叹息了下,转身入屋。 桌面,留有一个画匣子,便是当初她所得的《江夏魅幻图》,是的,道观观主又将它送了回来,让道童传话,就两字:给他。 他,自然便是方怀志。 自然就是要注定和贾全发相斗,令贾全发都想不到的一生之敌——魔幻师加笑里藏刀的方怀志。 龙虎相遇,争一局听耳楼气数,快哉也。 此刻,千年前到今天的际遇,如万里江河的滔滔流水,汩汩已然从源头慢慢浮现出来。 最后的一声“铮”的清脆音符响起,余音里,一群麻雀忽然从天目别墅的屋顶飞起,不知所踪,看来,它们一直隐蔽在屋顶的檐角,和屋瓦浑成一色,它们亦是迷醉在这琴曲里,忽然最后一下,醒来,高飞~ 方怀志陡然从这最后的一个音符里醒来,他若有所思,他面带微笑,他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庭院里,月华浸没在雾气里,他看见了桌面的画匣子,而人空无一人。 此情此景何其寂寥,但是,方怀志好像根本就没受什么影响,他手一伸,就将画匣子拿到手里,端详了一下,居然还能面带微笑,“果然世间,还留存着这样的东西。” 说这话什么意思,没人清楚,估计他也不想别人清楚,他此刻的心思。 伸了个懒腰,问心之梦后来在梦中如何?他好像也忘记了,不过他起身,拿起了黑乎乎的杯子,喝了最后一口曼珠沙华熬制的茶水,是的,这个秋天,再也喝不到,这样有意思的苦茶了。 他站起身,如梦里跨出问心阁前一般,对着别墅拱拱手,然后拿起了那画匣子,转身离去。 深深的夜,深深的迷雾,深深的人消失在汽车远去的声音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劫数还是天意 如此一局,乃劫数,乃天意? 谁也说不上来~ 最深的夜里,旅人还在路上,梦中人早已清醒过来。 谁在此刻,做着噩梦? 是的,贾全发此刻,睡梦里忽然惊醒,他满头汗水,耳朵抖个不停。 呼啦一下,他蹬掉了被单,拧开了床头的灯,他起身,继续看着《江夏传载》。 一本别有用心的书,渐渐将他代入了某种心悸的感觉。 这是梦?这,不是梦?! 是的,循着这本《江夏传载》一笔一笔的故事记载,从柳诺隽秀的字里行间,他深深被吸引,深深的品读到半夜。 尔后,上床入梦,他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是新登基的王,战国时楚国最年轻的王,他刚继位登基不久。 他的愿望,便是整顿河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要重建听耳楼,这个当初他,所谓得到“傩神”指示之地,封神封禅,便是昭告天下,他,才是真命天子。 这是梦里他在做的事情。 …… 寡王乃新王,楚国之王。 吾有左右手,五虎上将,还有国师,堪比虎狼秦国。 前王有巫山一夜云雨的故事,遂为千古佳话,乃封夜梦朝云幕雨为巫山神女,今吾未登基时,尝入秦为质子,乃得国师助、得脱险地,归,至听耳楼,得闻玉女抚琴,入梦告知吾为君,吾果尝所愿。 所以,寡王登基三年,政通人和,现在要完成心愿,修缮听耳楼。因为听耳楼有寡人的秘密。 那便是,寡人曾经听过,幽冥抚琴~ …… 贾全发此刻,思绪里有些混乱,他回想梦里的情形,分不清到底是真还是梦~ 我那时,望见江夏,丹凤朝阳,得一女将,又得国师觅得余四虎将,遂成大事矣。 …… 坐在桌子边上,点燃一支烟~ 梦里面,贾全发很奇怪,虽然在睡梦里,好像事情发生,就在眼前一般,真实的太逼真~ 没错,他,楚国的新王,得到了国师的帮助,又获得了五虎上将的助理,最终绞杀了和他争夺王位的其他王子。 回忆让他很困惑,凌乱又清晰,奇怪的感觉。 他记得,梦里,他便是新王,脑袋里居然文绉绉的满是古风言辞,也不知道是,柳诺整理的资料里记载的这件楚国之事,还是其他。 总之他,现在在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里,居然现出了五个身影, 那便是他全发集团的四位虎将加上柳诺,成了五虎上将。 人做梦真的是件奇怪的事情,好多时候,竟然隐隐约约的,在不久的将来,陡然发现,在现实里发生了。 贾全发记得,有本书里说过,梦是载体,能穿梭过去未来,有时候还是穿梭在不同的维度时空。 是的,梦里,他讲着古代的语言,思考时,脑海里的话居然也文绉绉的,是满满的古风。 脑海里显现出来的五虎上将,就是他现在全发的心腹,只是他们都换了服饰,如回到了那久远的战国之楚都。 太逼真的可怕~ 是否真的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里,最令人难忘,最深刻的记忆便是,那听耳楼神秘的琴音,神秘的美人,她的嘴角有颗美人痣…… 吾虽贵为王,然,不能现实里得遇抚琴之人,憾之甚。 某日,有傩舞者,进献一图,曰《江夏幻魅图》,言乃神之所降,进献本王。 吾观之良久,好似抚琴之人便在画中。 然,国师曰:献图者,居心叵测,当诛之,吾命人寻之,乃不见踪迹。 国师果然神妙,乃于此图上设了机关,封印于画匣子里,转赠了绛王。 那时梦里,他忽然惊,他似乎看到了绛王,有个熟悉的感觉。 对,好似一名刺客,意图不轨。 他,遂惊醒~ …… 这是个怪梦,说不定有很深的含义。 梦醒~ 不知道预兆,他要请教陈文浩,可惜现在夜已深,虽然睡不着,他觉得他必须把《江夏传载》看完才是。 这是他第二次看的仔细,上次遇见黑猫,这次作了怪梦,其中必定有古怪。 他觉得,这本书也许是个突破口。 答案也许就在书里面隐藏着~ 他不知不觉的,正在被这本书引导着,迈上了另一条道路,只是他不知道,柳诺不知道,知道的便是布局者,问题这布局者是何等深的机心呢。 所有布局者,最终肯定都有一个目的,渐渐引导局势向他需要的局面推进。 贾全发不知不觉,他没察觉到,自己进入了局中,只是他这段时间,心情总是莫名会烦躁一阵,而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清洗了把脸,换了下衣服,他猛然能想起,那晚以后,那只黑猫好似莫名奇妙就消失了,他后来去了几次,都没再遇到过。 总之,天亮后,这件事得找陈文浩好好聊聊,主要还有这个奇怪的梦境,也得让他解释下才是。 心情总是很平复,他决心安静下来。 辗转反侧了一晚,总算天亮,新的一天似乎和往常一样。 陈文浩接到了贾全发的电话,他第一时间,来到了贾全发的董事长办公室,近来,他也不得安宁,那城西的事没有头绪,搅得人烦闷。 等待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全发,有件事情,得和你说下,很奇怪~”贾全发泡好茶,和陈文浩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通常只有在需要耐心面对大事的时候,他们才有这种场面,陈文浩知道,但凡这种时候,肯定就是贾全发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的时候。 他现在细细的听了贾全发,说的昨晚的经过。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 因为他,了解许多未知的领域,尤其是梦境。 “这个,肯定不能算是啥好事。”陈文浩轻轻抿了口茶,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三枚铜钱。 “本来不应该动用它们,师傅说过,轻易不要知道老天爷的意思。” “但是我想现在有必要知道。” 陈文浩说的很沉稳,他还搓了搓那三枚很古朴的铜钱,看起来,这不是一般的铜钱。 是的,陈文浩的师傅曾经说过,不是很为难,轻易不要动用这三枚铜钱。 现在,陈文浩决定用一次。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水神卦 贾全发曾经见过,陈文浩的风水技法,最高明的大师,往往布局下去,立刻天色剧变,风云突起。 这是秘密。 曾经有人家,请陈文浩替先父择地。 那时的贾全发和陈文浩还在老黄家做事,俩人相交甚好,遂同行。 风水这门学问,名曰堪舆,顾名思义,便是勘察天道能量在大地的承载。 而能量便是通过光,声音去交互影响传播,他的来源便是天上的星宿,产生了巨大的能量,谓之天星。 天星360度,分野成二十八星宿,所以古人云:天光下临,地道承载,五行流转,万物乃生。 至其地,主人家甚为普通人家。 然天色忽然间微雨,纷纷扬扬而起,路上居然溜过一条青蛇。 陈文浩皱皱眉头,此地合该此人家所得,青龙现为吉地,此兆吉利也。 看见贾全发有些不解,陈文浩便耐心的和他作了讲解,我们所梦所遇皆有因果缘由,这条蛇出现在我们下山的路上,青蛇为青龙也,此蛇食的饱囔囔的,意味着告诉我们,这是快福地。 贾全发那时想大笑,迷信~ “不信?!” “不信你等下月,主人家先父骨灰落葬之日过来瞧瞧,必是风云突变之时。” 真的假的? 有这么神奇?! 国之精粹,自当有它的道理。 贾全发那时真的很感兴趣了,必须到时过来看,因为陈文浩说,好地必然有奇异的天地异象,一定就像排练好的,在某个时刻演绎出来。 主要是陈文浩居然敢断言,先有人争地,后有动物抢穴,最后落葬后,乃有风雷雨。 哇哇,是不是啊,神棍,你不要骗我老贾没文化哦。 贾全发觉得神奇的不得了加不得了。 因为下月的天气预报,此刻肯定不能知晓,若如此,那这神棍水平就是神技,值得招揽,生意人贾全发那时是这般想的。 风生水起~ 描述的便是神奇的风水术数,所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波澜不平,人不得时蹙运闭塞。 那日,果然在金井(墓穴)挖好后,山脚转出了俩人,说是不让下葬此地,村里刁民也,好一番交涉,居然接着不知打哪里来了,一只小青蛙和一只小耗子,噗通一下就跳进了一米多深的金井里。 看到主家的老父和呐俩刁民交涉,贾全发和陈文浩对视了一眼,既然上次路上遇到了青蛇,那么就作一回好人吧,他俩伸出锄头,捞起了小青蛙和耗子,居然那俩刁民莫名其妙离开了。 随着骨灰盒落土掩埋完,一些列的祭奠仪式后,炽热的上午忽然就起了风,接着闪电,接着暴雨。 “天意!”陈文浩那时心里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他和贾全发将牢牢的捆绑在今后的战车上了,这,也是天意。 “雨打新坟,辈辈出富贵。”当地流传着这么几句话的谚语,说的就是这种现象,这是天地感应到了此刻那点的能量变化,引起的剧变,若是晚两天下雨,便是晚几年此家兴旺。 …… 总之那时,神棍陈文浩,用了精湛的风水技术折服了贾全发,反正他贾全发明白,用好人、用对人就行,他可不管什么其他的,现在,陈文浩便是在他面前,展示无双的卦技~ 看陈文浩的神情,好像挺严肃! 贾全发请陈文浩布局过很多次,然,此次是陈文浩最严肃的一次,他觉得奇怪~ 一般算卦说起来比布局要简单多了,可是陈文浩为啥如此严肃。 很快他,便知道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三枚古怪的铜钱,居然在陈文浩手掌上一握一搓,那铜钱就闪动起黄色的晕芒,摊开,好像表面是温暖的,陈文浩轻轻一抛,立刻,贾全发眼睛一亮,原来这铜钱有古怪,好像一面温暖,散发出温暖的黄光,另一面清冷,又似带着月华皎皎。 然后,他就看:铜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的在陈文浩手掌上旋转,那芒光也是,交织碰撞。以至于大半个时辰,当贾全发忍不住右手一挡眼睛。 啪~ 一下铜钱便被手掌倒扣在桌面上~ 一抹,成了长长三枚并排的铜钱。 ??? 贾全发心里全是疑问,不过他没出声,看的出来,陈文浩极其消耗体力和精神。 如此连续六次后,收好了铜钱,陈文浩闭目。 他进入了破解时空里悠悠秘密的时刻,以卦象爻像变化为载体,转化为图像。 此刻,一个卦象便浮现在脑海里,每一次每个变化都如一个图片:确切说,便是一个符号,在脑海里快速的破译。 沧海桑田、时光空间在转换,被代入的符号化为人,化为天,化为地,在演化着…… 时光仿佛回到了那个战国,那个时候,以楚国新王的励精图政开始,开疆扩土、奖励农耕,征伐不臣之蛮,一切井井有条。 忽然,一座奇怪的楼浮现在了陈文浩的脑海,听耳楼! 不过,那听耳楼,长满的蔷薇,木质结构,好似有个女子在抚琴的声音…… “千万年里,此梦此故事一直都在延续,不得解脱,往返巡回。” 他忽然清晰的,在脑海里听到了琴音里,那个声音,然后光芒便是一闪,一切寂灭。 闭眼的陈文浩,忽然眼皮哒哒哒的跳动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 随后的画面里。 一只硕大的黑猫,一个桀桀的笑声,“你以为你赢了么?这片天地的气数是我的,我的!” “你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是么?” “不,天地不灭,我不死,你们都该死,都该入轮回地狱……狱……” 是的,是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很奇怪的家伙,陡然就变换成了墨镜乞丐的模样,手持一幅图,瞬间,好似席卷了一切。 呼!一下,陈文浩张开了眼睛,他死死的盯着贾全发。 “听耳楼,图。”他忽然莫名其妙说了这几个字。 贾全发觉得陈文浩这神情,太奇怪了,背着神情定的有些毛毛的,都没见神棍这么离谱过。 “我一直都忘记,要去你家听耳楼堪度。上次你提到,结果时间和事情都乱,给忘记了,看来我得去一趟。” 没头没脑,陈文浩说的贾全发莫名其妙起来,神棍装神弄鬼起来,也挺玄乎挺吓人的。 但,神棍的话,肯定事有原因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露声色 贾全发心念一动间,忽然有些明白,把事情前后一想,恍惚间有了个贯通,然而他没想到的便是,在那本《江夏传载》的勾引下,他越陷越深,反而还觉得是那部传载引导他寻觅到了真相的线索。 马拉车最重要的便是掌舵人,一个掌舵人若是不能保持清醒的状态是很危险的事,就叫马踏悬崖,危如倾巢。 可是,在那么精巧的算计里,没有办法,贾全发和陈文浩都没有料到,他们表面入了一局,叫七星打劫,内里更陷入了一个暗局,叫暗藏杀机,若给暗藏杀机一个合适的比喻,便是套中套、局中局。 局中局,此刻就在展开。 战车的核心贾全发和陈文浩决定,下班就回听耳楼。 他们现在有更加迫切的事情要处理,那便是城西那里,那里在柳诺老家去水厂的附近,掘到了一座古墓,完好无缺,不曾被盗过。 贾全发不想再有第二次的盗墓发财。 他知道,人要克服继续的贪念很难,可是他便是如此的凶悍,硬生生止住了发盗墓财的念头。 好像很奇怪,随着他们在局里的一步步沦陷,随着城西开发的进展,遇到的事情便越多起来。 人生便是如此,只要你向外踏出一步,随着脚步前进,外面世界便是越多姿多彩,也越繁杂无比。 大凡风水宝地,肯定有古墓,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的名胜古镇,更加埋藏了,不知道少秘密的故事。 听耳楼所在的江夏,便是战国时江南的楚地小镇,自然那么久远的历史,有古墓一点也不出奇。 现在,来和陈文浩来到现场,其余四人核心骨干也到了,贾全发也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一下队伍就凑的那么齐。 不约而同,都是这阵子,被这所谓的七星打劫和城西开发之事,弄得紧张,好员工便是急老板所急,思公司之危,城西这个风吹草动,一下便通知到位,立刻,核心们马上赶到了现场。 掘到古墓这事,他们还没来的及汇报到有关部门。 不过,这是件麻烦事,如果真的是座大墓,一旦进行考古,水厂势必要搬迁,贾全发犹豫者是否要将此事汇报上去。 “让死者为安吧!”陈文浩提醒了句,这句话一下点到了贾全发,是的,不能因此耽误了其他事情的进展,所以这座墓,管他是谁,埋的又是哪家人物都必须掩埋在历史里。 “就这样决定!”贾全发拉过赶过来的蒋浩,耳语了几句,边和陈文浩离开了~ 一座古墓,在他该见天日的时候必然回见,只是时候未到。 现在居然又被掩盖了回去。 …… 贾全发和陈文浩回到了公司,柳诺和于长空已经把这段时间整理好的资料,企业推广宣传配套的系列计划、实施方案整理了出来,很完备,那俩人配合的很好,几经修改整理好的计划书就搁在了贾全发的台面上。 等他看完,需要做个决断,不过这之前还是要和他们俩沟通下。 这时间一晃就过去。 不错,该做什么还是需要做什么的,遇事不慌不乱,陈文浩习以为常,然而于长空观察了半天,暗暗佩服这贾全发,果然确实有领导的气质和能力。 像于长空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是很难有人让他心里起个“佩服”两字的。 现在,他对贾全发有了这个词,不过也愈发让他起了征战之心。 男人之间的战斗,通常不可言说,只可意会。 “哼~” “看吧,我是玩转这个世界的人。”于长空转动着派克钢笔,他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椅子上一个旋转,天才是需要好对手的,以前没遇到,遇到必要相争。 嘟嘟嘟,他转回身子,手在桌面敲了敲,有个思考~ 现在抛开以前的成绩,这儿在没被认可之前,他要拿出值得炫耀的成绩出来。 这时,嘟嘟嘟,敲门声响起。 “进来~” “于经理,董事长请你和柳诺到他办公室去一下。”他的手下,那个扎马尾辫的女文员近来忒爱打扮,今天换了个小清新紧身装,还喷了点香水,不过大概不小心喷多,那香气,必须可以杀死办公室的蚊子的。 “蚊子们呐,什么时候帅经理才注意我这小兵呢?”看着于长空笃定的背影远去,那小兵有些哀怨,眼神想吃人,不对,吃于长空。 一旁另女同事,掩嘴直笑:“看那背影,好像武侠片的长老,老气横秋的~”那家伙不忘打趣的对小兵同伴说了句…… “我想作于长老身边的杀虫剂~”小兵闪亮了下眼眸,勤快的替于长空收拾桌面去,去作那瓶杀虫剂。 杀虫剂很殷勤,却不知道于长空此刻和柳诺在贾全发那儿,讨论的热火朝天。 …… “计划作的不错,尤其那个辅助着立起的招商招牌,围绕着城西的远景作文章,打造成一个旅游安享的神秘古镇,这个主题的确立,这个点子很好,阶段性如何配套宣传也很仔细。” 贾全发说到这,顿了顿,抿了口茶。 老板通常一开场说好话,肯定接下去就会转折,那才是重点。 柳诺和于长空都算是人精,自然对接下去的重点竖起耳朵,俩都带着本子,看着很认真。 其实贾全发对这个送上来的策划宣传方案很满意,不过招于长空和柳诺过来,还是有目的的,一就是看下计划那里有纰漏之处,再就是看下于长空的表现,他有担心,不过目前一看,于长空显然不是那种目空一切、不会为人处世的货色,笔记本都带上,听得很用心。 贾全发心里很满意。 是的,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要分担出去任务给于长空,现在繁琐的事情实在太多,尤其暗处还有人捣乱,令人不胜厌烦。 …… 于长空和柳诺以为,贾全发会挑出不大不小的事来说下,没想贾全发的“但是”,却是另一个说法。 “但是,实践去做才能检验出效果,所以长空啊,你的担子恐怕要加重。”贾全发淡淡说的平和,他观察这于长空的神色,不露声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家 “狡猾的狐狸,聪明的老板!”于长空不由得心里暗暗叹气了下,这份广宣计划书,可是花了他很多心血的,连他这种自诩自己为天才的骄傲之人,都满意的文案,自然可以通过贾全发的法眼,不过贾全发立刻就准备落实,速度之快也令人佩服。 一个好的完备的计划,有时需要放放,过段时间再看看,有时又需要当机立断作决断拍板,这拿捏的功夫确实不容易,而好老板就需要这种敏锐的直觉。能辨伪存真,了知如何应对。 于长空现在,和贾全发有了近一步的接触,越发的了解了贾全发是个怎样的人,越了解,发觉越不好对付,就越有趣,有趣对于他于长空才有吸引力。 …… “上次我记得你部门前后总共四个文员,这,远远不够,我让柳诺安排下,你看需要什么人手配备就和她说下,当然也可以直接找我,希望这份纸上的广宣蓝图化为实效之山水,长空啊,我可看好你的。” 贾全发这个时候,就把要交代的吩咐了下去。 考察期结束,现在是放手让于长空施展拳脚的时候了,就这个意思。 这个决定早在于长空的意料之中,这时会开的差不多,他和柳诺对望一眼后,和贾全发寒暄了几句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去准备着手去了。 柳诺被贾全发留在了董事长室。 贾全发觉得自己有事要咨询下柳诺。 “这个假犬丫不知道,又捣啥名堂?”心里觉得贾全发怪怪的,直觉。 “这个于长空,倒是个趣人,你多留意下,希望你们配合的好,能把公司的宣传这块做起来。”今天贾全发讲话有些怪,平日他,都没提留意什么人,柳诺是精细之人,现在算起来也是全发的内核人员,自然,她对话的把握就比别人理解的透。 这个透,很有学问,“留意”两字涵盖了很多方面,好的就是留心配合,深点说,便是有那么一丝不信任和监察的味道。 古怪,莫非这假犬丫有何用意,联想到许多城西的事,柳诺点点头。 “一定好好配合于经理的工作”柳诺回答的稳妥,一句话便涵盖了所有意思,果然是好助理,混迹职场的高手。 “那好,就这样吧,嗯,对了,你送来的那本书挺有意思的,翻了下,那本原本是从那座道观的观主手里弄回来的?!” “是啊,怎么?”柳诺现在,倒是有些疑惑,莫非这丫丫的假犬丫也作了啥怪梦,忍不住她脸上升起了狐疑。 “没事,我就觉得里面的内容挺好,就这样先,下班,我还得和文浩一起回听耳楼一趟。”贾全发轻轻说了句。 俩人聊了几句便散了,离开的时候,柳诺心里被塞得满满的疑惑,她有直觉,好像有什么古怪的事要发生一样。 不过,这是她份外之事,暂时她顾不上来,看来人手的配备需要增加点了。 柳诺走后,贾全发独自坐在茶几前,喝茶。 忙里偷闲就是容易瞎想,他的思绪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了,他回到大班椅上,翻了翻桌面,那本古琴知识的书还在,笑了下,好久没回听耳楼,不知江小凤把家弄成怎么样了。 手指敲敲桌面,他无聊的翻看起来…… 爱屋及乌,是每个人的通病,贾全发随手翻看了几下,他在想江小凤那么久,居然也不联系他,不知道她在听耳楼里,琴技提升的如何了,想到中秋的古琴大赛,一下他居然为这件差点忘记的事提起心来,“唉~”近来事太多,提起笔,他在桌上那古琴名画的日历翻页表上标注了个符号。 男女互需虽说是刚性要求,不过此刻的听耳楼,人家江小凤同样忙的不亦乐乎的,收拾屋子是累人的活,她为了不被打扰,保洁和煮饭的阿姨被她搪塞回家,这下忙的她一塌糊涂,没法,她是个微微有洁癖的人。 总算忙完,现在她摸了额头的汗,呼呼~ 花猫小同学,你就会吃、不会干活,整个屋子被整的一塌糊涂的,现在好了,果然是啥事都要辛勤才能换来好心情,很愉快的,她在“绕梁”上划过了几个音符。 忽然电话就响起来~ “宝贝,今晚我和浩文回去听耳楼。” 电话里传来贾全发熟悉的声音,听见这声音,江小凤心头一热,差点说:“死鬼,你还知道回家啊。”不过话到嘴边变得甜蜜起来:“好的,我把饭菜准备准备。” 贾全发在那头,其实就是因为和江小凤那关系,所以他的直觉,或者说耳朵抖了下,便感受到了“死鬼”的心里话。 苦笑一下,他挂上电话。 他不知道,他家里有一只奇特的花猫,此刻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花猫现在趴在古琴边上,喵叫了一声,眼睛里忽然闪了个奇怪的芒光。 江小凤听不懂猫语,如果能听懂,她便听明白此刻,那家伙的意思:再见了,我会想你的。 花猫舔舔脸,它看着半开的半开的阳台,呲溜一下钻了出去,消失不见。 江小凤没有留意到这只陪伴了她数月的花猫,此刻她的心思就是整理好晚饭,等着贾全发回家。 主要贾全发还带着陈文浩一起,女主人不能让人笑话,展示一手优雅的厨艺是必须的。 她知道陈文浩和贾全发的关系,对陈文浩感觉也挺好,正好几个月没见过,等他来了,请他为自己测算下大赛,自己能不能取得鳌头。 江小凤本来也不信,世界上还有预知未来的事,但是练琴的这段时间,隐隐然从音韵里,她觉得人生就是一首曲子,人不过就是在曲子里沉浮,走完谱写好的命运而已,所以她,现在信,最主要的,就是梦里,她的故事,那个嘴角带痣的女子,让她现在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一双命运之手,在拨弄着。 女人都是这样,心里的秘密不好对外人讲,不过也许可以问下陈文浩,那个梦境是何含义的。 第一百四十章 解决之道 女人都是细心的~ 柳傩下班之前,特意去了一趟于长空的办公室,没见到于长空,那个愿意作于长空的杀虫剂的女职员还在那里,听说柳诺找于长空,连忙从整理资料当中抬起头来,“哦,柳助理,于经理说他去车队那里找下司机小张,可能最近要经常用到车,他说有人找他的话,明天再说了。” 说的实在,柳诺倒是理解,确实这次的广宣,需要经常忘返城西和外出,这可以理解。 不过柳诺皱了下眉头,“小刘,你这个装扮啊,上班要点职业形象,还有,就是你这身香水,就像杀虫剂一样,搞什么名堂……”柳诺很少批评员工,却被杀虫剂的味道呛了个头晕。 一旁三个女职员掩嘴偷笑起来…… …… 于长空此际再次和小张凑在一起。 俩人私下交流了一下,从车队里重新选了一辆普通的车,于长空将意思转告了小张,就是目下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暂时停了不必要的行动。 于长空特意吩咐,这是老妈子于婆子的意思。 最寂静的等待,那就意味这一旦暴发就是山崩海啸。 小张虽然弄不明白玄虚,不过他只要执行就好,俩人约好晚上一起小聚。 现在名正言顺,他俩的小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躲在暗处低调行事的好处就是永远不会让人注意,而贾全发和陈文浩就没那么好运气,他俩没想到,那个被马蜂蛰成猪头的刑侦队长李队,念念不忘那次猪头之恨。 也是,李队回家被家里母老虎般的婆娘笑了一通,觉得失了面子,总想不通到底这事怎么回事,所以他暗地里加紧了对全发的监视。 贾全发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全在他监视之下,包括发现了楚国大墓,掘开后又掩埋了回去。 本来他想找到机会,逮住贾全发的痛处的,没想到这丫贾全发,居然让人重新封死了墓地,这举动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线报说,贾全发和陈文浩开车回听耳楼,有趣! 他饭也没来的及吃,噔噔噔抓了个鸡腿,开着警车便往听耳楼方向去。 他没料到,因为好奇,他会撞到一个乞丐,一个带着墨镜的乞丐,很特别,就在听耳楼附近,和他迎面相撞。 贾全发和陈文浩,下班就一起开车回到了听耳楼。 两人知道,江小凤在家苦练古琴,为中秋的全省古琴大赛做准备,所以他们决定不动声色。 “吃饭” 江小凤很开心,看到贾全发和陈文浩到来,她的表现,仿佛就像这听耳楼才属于她的,而贾全发不过是外人。 贾全发和陈文浩对望一眼,俩人没啥说的,抓起筷子就开吃。 “你们不来点酒水?”女主人此刻有些奇怪,她问了句。 “不!”异口同声而答,这个奇怪的画面让江小凤好笑,她笑道:“今天你们古里古怪,是不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啊。” 俩人又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没,亲爱的,你想多了。”贾全发急忙打趣,说了个俏皮话,半真半假:“就是担心你,在听耳楼这儿过得好不好,恰好我和文浩都很关心,你这次大赛能拿头名不,文浩刚好提起你,这就回来看看,随便看下我们这听耳楼的气运运转,会不会辅助你。” 男人哄女人,就得学老贾。 陈文浩心里差点笑掉牙,酸里带甜,果然该是老板! 能把自己要办的事说成替别人所急所想,高,实在是高。 那时陈文浩心里大拇指一竖,他忙接过话,“是啊,嫂子这些日子都没给贾总电话,贾总今日和我念叨了半天这事,唉,这不是现在赶过来,你们不吃,我先动筷吃了。” 这家伙一副我是熟人,不管你们,我先吃的模样,一筷子就下到了那条最肥大的酸甜鱼肚子上。 他的筷子刚夹住最肥美的肉,就听江小凤说道:“原来你们是过来看我的,我刚接到全发电话,心里觉得怪怪的,以为咱这听耳楼或者你们出了啥事呢,原来就这啊,全发,是不是你找借口回来的,那你今晚,得和文浩回去。” 女主人显然今晚,不想让贾全发…… “哈哈”,陈文浩笑的差点把送到嘴边的那块鲜美鱼腩给跌掉,贾全发一副苦哈哈像,“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很乖巧像只小猫。 “嗯,挺识趣!” 江小凤看到贾全发的表情,一下就想起另一只猫,它还没吃饭呢,差点给忘记了,真是的。 “呀~” “猫呢?我怎么差点给忘记了,它还没吃饭呢。” 什么? 猫! 陈文浩放下筷子,脸色有些诧异。 贾全发耳朵抖了抖,也放下筷子,他根本不知道,家里居然养了一只猫。 他,怕猫,因为那段故事,江小凤只当故事,而那恰恰是,他的心病。 “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贾全发望着此刻四处张望的江小凤,盯着她问了一句。 江小凤没察觉到贾全发的异样,还扭头四下在张望,回答的漫不经心:“就那次,你离开后它就来了,奇怪,跑哪里去了。” 她起身,去找猫去了。 奇怪?! …… 俩人再次面面相觑,陈文浩看着贾全发,眨眨眼又眨眨眼,他觉得贾全发的表现很奇怪,少见。 凭多年的交往,现在他知道,贾全发怕猫,因为江小凤提起来的时候,贾全发那神情他很熟悉,那是一种掩饰的恐惧。 为何? 所以他奇怪的眨眨眼,望着贾全发。 贾全发发觉自己的神态有些失态,苦笑了下,他想等回去,他要将那件事,那件原本烂在心里的过往,全告诉陈文浩。 好吧,看见贾全发的苦笑,陈文浩就知道,贾全发肯定有什么事一直没告诉自己了,而且这件事贾全发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是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他陈文浩,也有秘密一般。 他们都是能将秘密烂在肚子里的人,可是秘密一旦涉及牵连到死生,那还是要寻求解决之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心点 原本贾全发和陈文浩的打算,便是饭后勘察听耳楼的,没料到居然听耳楼来了只猫,这消息挺震撼。 一只乖巧有趣的猫,却让一个晚饭失去了味道。 一只猫,可爱萌哒哒,此刻便被江小凤搂抱着,回到了餐桌上。 …… 吾是一只小小的花猫,深深埋在美女怀抱,虽然吾,亦是只美女花猫,但是吾,娇嫩可爱,对面的帅哥帅叔,不要怕呐,吾是只好猫。 “喵~” 小花猫好乖巧,好像家里来的俩男人吓到它了,于是它便躲猫猫了~ 原本它是想消失,可是不知道为何此刻改变注意出现了。 此时,贾全发眼睛里闪了丝非常不友善的光,但是很快的掩饰下去,“我想掐死你,装可爱是吧。”心里如是想着,不过,他嘴里问的话相当有技术,“好可爱,好乖,对了,小凤,我那生意伙伴球球家有一只纯白牧羊犬,说是送我,特名贵,要不给牵来和你有个伴?” 贾全发心里想好,放一只恶犬,咬死你丫丫的装可爱的花猫。 “喵~”小花猫立刻可怜的哀嚎了一声,在江小凤怀里缩了缩,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不要嘛,你这是想干嘛?吓花猫!”花猫假装害怕,在江小凤怀中里蹭蹭,蹭的地方让贾全发生气。 “你这是怎么了?”江小凤很了解贾全发,但是现在有些糊涂,貌似贾全发不喜欢她怀里的这只猫,她的直觉很敏锐。 长期的交往陪伴让江小凤一下捕捉到了贾全发掩饰的气息。 江小凤还要出声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在她皱眉头张嘴之时,没料到道陈文浩插了话。 “不错,这只猫的体相乃旺主人之相,好猫呐。”陈文浩还眼睛流露赞赏之色。 神棍的话顿时,消了空气里某种莫名的紧张气息。 神棍说完对这贾全发望了一眼,贾全发似有所悟。 小花猫好像听的懂人话,蛮高兴的又“喵”傲娇了一声,很骄傲的望都不望贾全发一眼,扭头舔舔自己的尾巴,着实的一副猫清高。 哇哇~ “我才是这的主人,这,我才是房东,你丫丫清高啥。”贾全发心里如是这般想着。 不过,他微微一笑:“好可爱,嗯,文浩眼力很厉害的,看这猫的猫样,完全就是一只,好猫。”他说完转了话题,“对了,小凤,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这次有夺冠的信心,但是,我想请文浩替我占一卦。”江小凤在自己人面前没啥好谦虚,说的直白,只要这次大赛不再有人作手脚,冠军必定是自己,她有信心,就如绝美的战斗,最后得到桂冠的必定是她。 但是,会不会有人在捣鼓,她并不知道,所以她刚好趁陈文浩在此,测算一卦。 上次大意,这次贾全发已经先托人私下探寻了评委的名单,以及调琴师之类的,他觉得他应该为江小凤作这些。 到时候,他会派人盯着那些评委和相关人员! 他私下这么作,但是不会告诉江小凤,这是他贾全发的骄傲。 只是似乎,江小凤对她自己的信心很满,这不错,任何比赛,心态才是高手间输赢的胜负手。 很快饭局便在小花猫的搅局里结束。 泡好茶,香气袅袅里,三人闲聊着。 今晚的目的,是窥察听耳楼的玄机,陈文浩没忘记这点,这才是目的。 陈文浩替江小凤起好卦,他就闭上眼睛,推演起来~ 卦是好卦,有个名字,叫火天大有。 大有,便是大有收获的意思,又有丽日中天,整个卦又转化为雷天大壮,意预雷行天上,名动天下。 图像里卦象爻像在陈文浩的脑海里,转化为一幅幅的图像,他看到了未来那个比赛的时间节点,有许多的画面闪现,有二个对手和江小凤纠缠的难解难分,最后在一声巨雷里,画面消失。 睁开眼,陈文浩脸上有了惊奇的之色。 他奇怪的盯着江小凤,看的江小凤有些发毛,丫丫神棍就是这样,一般这时候总会有惊人之语。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我?” 这卦怎么说? 是啊,贾全发心里也如是升起疑问,只是这么一个卦,立刻焦点便转到了卦上面,花猫轻轻挣脱了江小凤的怀抱,呲溜一下跃到了琴桌边,盘起身子,静静观望眼前的一切。 眼前,现在的气氛因为陈文浩的解卦而古怪~ “在卦里面,我看到了脸上有许多小雀点的女孩,还有一个离你很近的竞争对手,长得丰满妖挠、得到某种魔力之助,你们三杀的难解难分,最后,一声霹雳里,结束!没有胜负,但是你将名动天下。” “卦是好卦,可是此间大赛,凶险交加,奇怪至极!” 陈文浩是把卦里面的代表符号,继续抽取出来演化,这是预测里最深的一门学问,居然得到了这个结果,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到时候比赛回是怎么样的呢? 他很期待。 “能不能夺冠是次要的,这个大赛既然有凶险,文浩你看如何解决?” 贾全发比较沉稳,他可不想江小凤有啥闪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声雷劈,万一劈的不准,嗯,不好玩,所以做好完全准备才好。 离江小凤很近,自然是孟娜娜,这个江小凤心里有数,但是冒出一个脸上都有是小雀点的女孩,她目下还没听说,古琴高手里有这号人物。 真是奇怪的事。 但是没啥奇怪的,也许许多隐藏的人就准备好这次出手。 遥想一想,也是挺有趣,江小凤心里升起了豪气,那么就让我在这大赛里围歼出现的对手吧。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会隐然升起这种念头,好像冥冥中那个出现的素锦遮面的女子便是浮在了脑里,这是她的意思,还是我的? 这一霎那,江小凤有些糊涂。 她愣神之际,陈文浩以为她是猜测啥,忙岔开了话题,“这卦也许到时候会生变数,我们但求人事的努力就好了。” 他和贾全发都不知道,此刻的听耳楼,隐隐然好像被雾气扭曲般在化形,他们三个就在这化形的中心点。 第一百四十二章 脸色不对 花猫的表现很正常,是的,它就像看见了曾经的历史,这三个最重要的人此刻就在这中心点,可笑的,恰恰是陈文浩,算天算地算人,没想冥冥中居然尽在局里。 好像冥冥的历史,此刻曾经又再次上演,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耳楼终于微微不可察觉的,抖了下~ 外面的世界,此刻受到了感应,雾气缓缓在旋转,有个狰狞的影子,在月芒下挥舞舞步,跳着古怪的舞步,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看着涔人之极。 月华此刻,照的他的影子影影绰绰间,就像个疯子。 这疯子,脸上还戴着傩面具,舞步疯狂,人已癫狂。 然,离着疯子不远,有个人目瞪口呆,在望着起舞之人。 他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腿,那鸡腿看着被啃了一大半,明显这个人是李队。 李队此刻震惊,他在离听耳楼不远的转角处下车,趁着月色和雾气的弥漫摸了过来,他觉得听耳楼很古怪,虽说,山麓起雾气很正常,但是他的直觉,这些雾气古怪的要紧,形状好像一朵盘旋的蘑菇,围绕着听耳楼。 他靠近,多年的刑侦让他保持了警觉,他接近时,恰恰选择的地点就是最好隐秘,也最合适观察之地。 他撞见了古怪诡异的一幕! 是的,他离起舞之人不远,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在诡异的舞蹈,呢呢喃喃、状若疯魔。 而那听耳楼,竟然会抖动~ …… 西游记里,孙悟空以为自己出了如来佛的五指山,不料只是还在人家的掌心中。 小花猫猫眼有丝怜悯之色,是啊,梦中人不知自己在梦中,局中人还觉得自己在局外, 这正是世间人的共同悲哀。 不过,它自己呢?是否也在局中,成了局里的一幅画。 小花猫忽然觉得没意思。 想到这,就觉得很没意思,这个时候,它听到了贾全发说了个有趣的故事。 是的,就是开讲那个故事前,原本内敛的听耳楼又颤抖了一下。 这故事也让小花猫又精神起来~ 听耳楼微微一动,很巧的时间,贾全发这时候说起了故事。 没错,这假犬丫一直都会讲故事。 是的,一个不会讲故事,不会讲情怀的老板是成不了大事的。 上次在古庙,贾全发讲了双流酱粉肠的故事,深深吸引了于晴,这次在自己家里,他又要讲什么故事呢? 那时贾全发,抿了一口茶,叹息了一声。 接过了陈文浩的话,“是啊,文浩,我不是前阵子,读了柳诺整理好了《江夏传载》,我看到一个故事,和你今晚算的啊,好类似,挺奇怪的,和你们说说。” “没想到那个故事看完,居然让我发了一晚上的梦~” …… 战国,楚王新王登基,好古琴,遂于中秋,邀请江南古琴名士,举办了一场中秋古琴大赛,冠军可以得到当世无价的美玉,便是美人泪。 据说那是一枚胸佩,整块的碧绿如水的胸佩,正中有一滴嫣红如美人之伤心泪。 …… 贾全发说到这里,江小凤先笑了,“全发,我发现你啊,越来越文邹邹的了,你就把故事说快点吧。” 江小凤虽说难得忙里偷闲,可是总觉得这丫贾全发讲故事,很是古怪~ 为啥,她说不清楚,也许因为故事吧。 反正她不想贾全发再卖弄古怪,她在琢磨,比赛时雷惊天地,那么她的琴音,该要如何引动这雷。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面对不同的情况会有不同的反应,比如,有人若是听到了陈文浩如此一说,想到的恐怕是如何避开,免受无妄之雷,然,江小凤此刻的心思,却是要借助、甚至要引动这冥冥的霹雳之雷。 所以她想贾全发长话短说,顾及了贾全发的面子,她那么说,意思是没啥心思听这丫丫胡纠,反正这丫丫经常会偷袭她,对她胡纠,她习以为常,然而,没想到,长话短说的故事,还是听得人着迷。 所谓的领导能力,有时体现的正是如此。 …… 新登基即位的楚王,为何在新修缮的听耳楼举办这么一次古琴大赛,是有原因的,昔年前楚王,梦朝雨暮雨,而他梦遇见了幽冥抚琴。 此乃天垂像,他想那个梦里的女神再次出现。 那个女神素锦遮面~ …… 什么什么?素锦遮面! 江小凤心里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故事,那本《江夏传载》到底是本什么样的书?怎么会提到的人物,素锦遮面的女子和她所梦如此一致,那么,她梦里所遇,是真是幻,还是巧合? 她狠狠的被,震惊了一下。 是的,她原本就希望贾全发快点把故事讲完,她好问究陈文浩,那个梦的含义,没想到,居然贾全发提起了素锦遮面的女子。 江小凤回忆了下,他知道,贾全发擅长编排故事,不过自己应该没有和他提起过,素巾遮面这个女子出现在梦中的事情么? 她睁大眼睛,安静的听着故事。 他们三都没留意到,此刻小花猫的猫脸有了惊疑,它也在安静的听故事。 …… 这次大赛的评委是新王,还有掌管楚国钟乐礼仪的司徒,以及楚国最负盛名的琴理大师俞牙子。 当然,新王只是名义上的评委,最终的发奖者而已。 奖品就摆在了听耳楼前搭起的奖台上。 台前,报名的名单早就送至了新王手里,然新王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名单里面,排满了早已明动天下的高手,唯独不见想要见之人出现。 那个梦里素锦遮面的奇女子会出现么? 她是他猜想的那个人么。 她会带来那张琴么? …… 故事说到这,江小凤忽然心里若有所思的,瞄了一下“绕梁”,“绕梁”边上,小花猫半眯着,好像那神情在回忆久远的梦,久远的历史…… “我愿声化彩蝶,在你怀里死去,陪你看尽花开花落。” …… “报,临时有人,报名参赛~” “大王,准否!” 一个声音有些激动,她黑衣黑服,正是新王五虎上将里,掌握天下情报的凤舞九霄, 她有个名字,叫柳无双。 她有无双的武技,手里握着楚国最强大的谍报机关,她是新王最信赖的总管。 “会是她么?” “准!” 新王有些激动,是的,他预感到了,那个报名参赛的,便是素锦遮面的梦中之人。 他的耳朵在抖动~ 一旁,国师的脸色忽然有些阴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是谁在抚琴 是的,国师忆起了,她是谁。 国师知道,她是梅花老人的入室弟子,她手里有琴,名曰:“绕梁”。 前王因迷醉“绕梁”音瑟,而险误国事,遂忍痛毁琴,却不知何故,此琴居然现在了传说中的梅花老人之手,此时再次的,到了这里,握在了他的关门弟子手中。 这,不知道是否乃不祥之兆、抑或是祸端之源。 因为此琴和听耳楼有个渊源,新王知,国师知,其他知道之人早就葬身火海~ 但是现在,这琴居然又现了。 …… 她是谁,柳无双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她并不说话,柳无双只是低头对新王应诺了一声:“诺!” 接着转身到了台子边上,一个蒙面人现出来,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望着蒙面人转身下去,柳无双走到了国师身边,扯扯国师的衣袖,国师皱了下眉头,转身退到了后台,柳无双随着国师也退到了后台。 “报,最新登记的新人,叫江小月,说是梅花老人的传人,有梅花老人的推荐书信。” “呈上来,登记,寡王特谕,准参赛。” 新王声音甚是激动~ 终于等到了么? 看着呈报的青衣宦官呈现的推荐信,新王看了一遍又一遍。 此刻,素锦遮面的女子已在赛场之外,随身背着一琴囊,身边带着一只黑猫。 那猫浑身漆黑,只有一双眼睛碧绿碧绿的,半眯着就一副呲渺世人之态。 书信是一朵梅花落在信笺上,这是梅花老人的亲笔推荐信,大意便是参赛女子乃他的关门弟子,闻楚王好琴音,又闻此间大赛,奖品乃美人泪,弟子闻其名甚喜,故前来参赛。 落款处标着一朵梅花。 满座震惊无颜色,因为梅花老人的弟子出现在场外,准备参赛。 时,大赛已近尾声,天色已黄昏~ 而素巾遮面女子现,现的正是秋风瑟瑟的黄昏里。 梅花老人之关门弟子? 她,是梅花老人的关门弟子,这个梅花老人,在楚国乃是传说,传说其人洞破尘世,乃有窥天之能,渔耕琴画绝于天人。 楚国一直有个传说,传说能得到梅花老人授艺,便可挟技入道、幻化万千,挟一技而行走天下。 梅花老人终身收徒不过三,传闻其中的大徒弟便是楚国楚江里的一条鲈鱼精。 某日梅花老人卖卜于楚江畔,一黑衣壮汉乃前来算命。 “问天” “天太大,无可解答。” “问地” “地太广,亦是无解。” “老头,那我问我自己呢?” “你,汝非人,问人何益?!”梅花老人那时,眼里精光闪烁,“汝化身为人,是想渡过这天劫之灾么,如是,自当好好恭敬请教,缘何来此一副赖皮相乎?” 人有人劫,便是兵刀病伤穷困潦倒。 地有地劫,便是山崩地陷海枯石烂。 天有天劫,便是星海错乱日月颠倒。 汝之气色,乃死劫!!! …… 无语,“老头,你特么确定不是吓我,难道我是鲈鱼精,合该问你一回就变成死劫了?!” 气愤!这是咒我! “吾有天卷书画一卷,汝可观之,乃可获救,不然~今日雷劫不至,汝之死期亦到矣。” 梅花老人指了指一旁,一个猫脸的面孔,亦是黑衣黑服之人就在不远处坐着,那人,一怔,好似被梅花老人识破了天机,道破了身份,他忽然睁开一只眼睛,另外一眼半闭,诡异之极。 睁开的那只眼睛油绿油绿的,就像一直圆鼓鼓的猫,在盯着一条鲜美的活鱼~ 这是?! 鲈鱼精大惊失色,他遇到了猫脸之人,死期将至,果然不假。 当时是,天空忽然有乌云飘至,远处在电闪雷鸣,看看就要飘过来。 雷劫将至,鲈鱼精必死。 一旁黑猫虎视眈眈,鲈鱼精必死。 都是死路,何处求活? 大惊失色! “救我,大师救我一命,吾在这楚江,未敢害人性命也~” “你怎知我能救得了你?” “大师,技能卜得天机,必有救命之法,吾若得救,愿随左右。” “如此,你可发誓~”梅花老人那时这么一说,很严重。 是的,对于那些关于乱发誓言的人来说,也许誓言不过是个屁,说出来等于放屁,但是,修习道法之人轻易不敢乱发誓,因为天地会记取这个誓言,必要兑现。 雷劫越来越近,时,雷声越来越响~ 天雷之劫,无可避,受击必死。 一旁猫脸之人露出了狰狞,他是何物不重要,重要的是等着天雷后,劈死这鲈鱼精,他可以吃鱼,大补!延年益寿。 现在只有梅花老人能救这鲈鱼精。 救还是不救? 梅花老人忽然一笑,他从怀中里掏出了一个轴卷,展开,居然是幅画,“你看,这是什么?” 忽然一声霹雳,雷响,闪电里一道亮光,眼前的黑衣青年不见。 梅花老人亦是不见。 这件事情在当时的楚国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梅花老人收了鲈鱼精,有人说梅花老人也再雷劫里化为灰烬,因为至此,这位传奇的人物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如今,这个素巾遮面的女子携带着古琴,送来了梅花老人的介绍信,她来参加这次大赛,震惊了满座的人。 她的目的,为何而来,为了美人泪的玉佩,还是新王,还是听耳楼? 没有人知道。 但是国师知道,此人来此必定有目的,新王也许面临的,就是一个劫。 …… 王为何念念不忘,素巾遮面的抚琴女子。 因为那个往事,深深的掩埋,成了过去,许多可怕的故事,可怕的人换了面具,便是另一幅面孔。这世间,不可问心,问心无圣人,成大事者,往往在世人仰慕的目光下,在光环里存在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丑恶。 许多的成功,是踏着许多的鲜血获得的。 国师知道这点,国师不想提起听耳楼许久以前的那段过往,所以他拉着柳无双到了后台,他要柳无双注意,这个局面的变化。 他预感到,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比赛场上,素锦女子已经解开了琴囊,她轻轻一抖,琴已在琴台上。 “绕梁!” 国师大吃一惊,那不是已经被焚毁了么?! 怎么再次出现在此呢? 新王豁然站了起来,是你么?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有素巾遮面的女子,在抚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如何回答 是谁,在昏黄的秋,抚弄一曲伤心断肠,化为漫天无边的,缤纷泪雨。 是谁,在万千人中,旁若无人抚弄琴弦,瑟瑟音弦绝故人,蝶舞天涯。 时有大风起,时有王泪流满面…… 伤心人在天涯,往事已落幕,我在而你已走远。 此刻,琴音里。 远远的天边,居然飞来了漫天的彩蝶,围绕这“绕梁”,围绕着素巾遮面的女子蝶舞飞扬,风轻云淡的黄昏,此刻的天好像现了彩虹,彩虹很美,如楚国传说的名剑,雨后惊鸿剑,此剑据说出鞘,便有彩虹一般的夺目光华,只一划,便是绕梁之音,然后人头落地。 便是惊鸿一剑。 是那无边的潇潇“绕梁”,在天色已近黄昏时,奏响了暮色绝杀,绝杀里是无边的剑,是漫天的愁,这音符有情,这琴音有恨,它要宰杀过往,它,有灵性。 …… 秋天深了,王在秋风里闻琴知雅意,王站立在漫天的蝶舞纷扬的大风里,呆若木鸡~ 往事,如琴曲~ …… 王那年,为质子去国千里,后得现国师助,乃化名为贾秀返楚。 那年,依稀是何年,是何人曾经在质子的生命里,留下了缤纷,琴音里,往事如风,它吹过了现在的楚国时空,吹过了新王,吹过了幕后的国师,吹动了听耳楼的久远的回忆~ 这回忆,此刻,化成音符里漫天舞动的蝶,如血如雪。 …… 你说过,愿化身彩蝶,死在我怀里。 你说过,后宫千宠万爱,不过生命中只有一人可以寄怀。 王啊王,往事如风,你都忘记了么?!!!莫不是天下事,便是如此,此情只可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么! …… 那年,他戴着高高的鹅冠帽,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脚着雪白的长靴,腰间系一条长长的鹿纹花豹带,还挂着一口盛满美酒的葫芦,那时的他叫贾秀。 他的温婉里带着刀锋的芒,因为他是质子,逃匿化身为商人回到了楚国。 陪伴他的便是装扮成中年人的,就是现今身边的国师,那时却是他的谋士兼好友顾玄。 他们在听耳楼,遇见了素巾遮面的女子,这女子身旁还有一只诡异的黑猫,仿佛窥视这世间的暗黑一般。 时,化名为贾秀的青年,历经了10年的去国千里,为秦质子的生涯,韬光养晦潜回故国。 今楚国,王年迈,而王子暗斗争夺未来楚王之位,所以时机已到,他和顾玄转身回到了楚国,暗访顾玄所说的五虎上将。 四虎寻着,结为兄弟,折转江夏,寻找最后一人,顾玄说,此最后一人乃女子,便是当年王少时,放走的那只丹凤转世。 寻得,便可入国都,绞杀竞争者,新王之位唾手可得。 所以他们来到了江夏,闻听耳楼,未遇丹凤,先遇素巾遮面的抚琴之人。 在听耳楼,贾秀为之迷,为之琴音所倾倒。 那一日,便是八月十五,有风,朝里追杀者至~ 当朝国师和大巫师联手,欲待剿灭了换名为贾秀的王子,布了七星打劫至阵。 他们入了听耳楼,时大风起~ …… 王站立在风中,听着琴音,王泪流满面。 是的,我说过,要化身为蝶,死在你怀里的。 可是我被国师打晕,我被他带走,我知道,我梦中所遇的你,不曾死去~ 寡王现今后宫三千,怎么日夜里尽是你的身影~ …… 火势风势,都灰飞烟灭了听耳楼,随着那场大火后,世上再无韩娥,再无抚琴素巾遮面的女子了。 那场变故后,贾秀和顾玄逃离了楚国,回到了秦国,再次恢复了质子身份。 只是形势开始逆转,楚国的朝堂浮沉里里,国师和大巫的命丧火海,宣告了某个势力的衰败,朝堂汹涌暗流蠕动,江湖之远,长虹贯日刀出世,顾玄的暗手出山,你死我活的斗争便开始…… 听耳楼的气运已经到手,所以听耳楼毁,一将功成万骨枯。 链接这楚国山河的七星大阵在缓缓运转,天势,已经按照国师的布置,转向了质子。 是的,天星里,那一颗紫微星在灼灼闪亮。 帝星,在升起,它昭告着楚国新王的朝代即将到来。 新王,终于在顾玄的安排下,重金收买了秦国秦王身边最宠爱的妃子,得以在楚国朝里失去国师和大巫师的时候,在敌对势力被削的最弱的时候,以作为质子之功劳,强势回国,夺取了王位,成了新王。 随后,重建听耳楼。 听耳楼,负载了太多秘密,消灭了最可怕的对手的手足,也将新王的一颗心埋在了那里。 …… 新王,在各种利益交换,与楚国各个世家进行了利益交换,不服之臣便在月圆之夜,身首异处。 最黑暗的夜,那些不服之臣就会看到,一把最耀眼的刀,划过他们的脖子,然后他们便知道,谁是这刀的主人。 此刀,便是五虎上将里,柳无双的宝刀。 柳无双,便是那丹凤朝阳在世为人,它托梦附身在一个濒临死亡的女孩身上,它回报了那个10年前,被质子解救的恩。 于是暗夜,每当一户权贵,有凤鸣之声起,便是火光里绝了恩怨。 …… 新王在风里,泪流满面。 漫天飞舞的彩蝶,此刻便像琴音里,那一串串载浮载沉的音符,在飘扬,飘扬在此刻昏黄的日落时分,飘扬在此刻簌簌的秋风里。 柳无双已经接近了抚琴女子。 是的,她要斩杀这个祸根~ 不论如何,新王的恩怨必须了结,如此,新王才能全心全意的,以国事为重。 常人无法理解的正是这一点,柳无双想,新王理解不理解这一点无关要紧,要紧的,便是她的一刀…… 那时,一切便结束。 新王,到底不是皇者啊。 所谓的皇者,柳无双知道的。 那便是以天下为重,视国之大大于情,大于骨肉,而凡俗之人概莫能理解! 道理,新王懂,但是新王做不到。 …… 贾全发故事说到这,他将《江夏传载》里看到的故事说到这,口水似乎讲干了,端起一杯茶,抿了下。 江小凤本来,没啥心思听故事,这丫丫贾全发,讲故事讲到精彩就要停下,就像那啥就不干了,令人恼火。 不过,这会她忍不住问了句,为啥王者不能有普通百姓的情? 一问这话,江小凤自己觉得好笑,这丫丫的贾全发,书本知识看的就少,问了白问。 没想到,贾全发这个时候,倒是吐出了让她意外的话。 “小凤,我这段时间啊,也看了《史记》,那白帝汉高祖当年,被项羽追杀,马车坐不下那么多人,他就将儿子推下去,后有追兵,自己人又在逃命,你说他狠不狠?” “但是,常人就不明白,多少人跟着他,他是必须以天下为重,若当时带走他儿子,那么人心就散了,跟着他的人和队伍只会看到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家。” 贾全发默默的解释了一句。 这一句,顿时引发了江小凤的愤怒。 “那么,如果在我和你的事业之间,你,选择谁?!” 贾全发不知道,他随口那么一卖弄,居然引发了这么一个头痛的问题。 他,该如何回答。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打脸 贾全发此刻沉浸在故事里,他是个事业心重的人,“我觉得事业挺重要……” 忽然他觉得脚趾头一痛,原来一旁,陈文浩狠狠踩了他一下,顿时将他踩醒过来,美人这句话,一个回答不好,苦日子就到了。 陈文浩此刻不但是解卦的,还充当了一回救火的。 “不过,换我个人、嗯、”这丫丫贾全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还是亲人最重要,所以我会选择你。”贾全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潦草含糊的应付了句。 他那时,想到的便是,他不可能是新王的角色,他不知道在命运轮回里,每个人都在轮回各自的故事。 故事一旦开始,就要继续。 抓起茶杯,喝了口茶,他忙转移话题,“我说,我还是继续讲故事为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那《江夏传载》的故事看了,没地方宣泄,趁着现在,他要倒出来。 故事在继续,而听耳楼仿佛在耐心的听着,琴台边上小花猫也在听着。 听耳楼远远的一处拐角,面具之人似乎不累,特么到现在大半时辰过去,还在疯舞,搞不清楚这家伙的企图。 …… 柳无双接近,悄悄的接近~ 她忽然在漫天的蝶舞里,看到了黑猫,那是一只多么奇怪的猫,忽然变的巨大无比,好像来自幽冥地狱的动物。 传说幽冥十殿,各司其职,其中一殿楚江王,旁有一灵兽为黑猫,善识人心,识变化,出入于人间与幽冥之间,往来于人心与兽心之界,有重重不可思议之手段。 此猫莫非来自幽冥? 来此何干! 柳无双那时心里有疑问,不过,斩草除根,遇佛杀佛遇鬼杀鬼便是此刻。 斩~ 在落日昏黄的时分,她的凤鸣之刃,冲天而起,一道彩虹,在倒影里如凤凰浴火,闪现了虚影,只待这绝美的弧线滑落,一切便结束。 刀是好刀,长虹贯日。 剑是好剑,惊鸿一瞥。 然,这一刀斩到一半,无法落下。 剑在国师之手,刺到一半,亦是顿住。 王,飞身于素锦遮面女子之前,生生止住了,这旷世绝杀的一刀一剑。 “对不起,我负了你们。” 无奈,王的语调里里是满满的,一种无奈。 是啊,你负了抚琴,你亦是负了我们这些辅佐之人。 所以,未来的历史,你将被命运之书除名的,国师顾玄忽然一阵悲哀~ …… 贾全发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拿起杯子,茶有些微凉了,此刻陈文浩和江小凤听得痴呆入迷,好像他们便是其中的角色。 江小凤便是抚琴的素巾遮面的江小月。 陈文浩便是手持惊鸿宝剑的国师。 他们被深深震撼! …… 贾全发的耳朵这时抖了抖,佛说,我们的人生不过是,轮回了我们前世今生里的未尝夙愿而已。 “爱欲之于人,犹如逆风持炬,必有烧手之患。” 贾全发深深的感叹了一声,他的梦从听耳楼那次,对,那次小时候撞见了黑猫开始,就一直在梦见奇离古怪的人和故事。 而故事里,最深的秘密,便是他真的有谛听的能力,就像科学无法解释的特异功能。 他恨这种能力,他不希望曾经发生那个和菜色女孩的恩怨之事。 “爱欲之于人,犹如逆风持炬,必有烧手之患!”贾全发心里念叨了下,他忽然有个感慨,很深,但是流于面上露的很浅。 他,又自个给杯子添了茶水。 茶水很好,苦中带甜犹如百味人生,在袅袅热气中飘散~ 听故事的人早已沉浸在故事里,袅袅的烟气和听耳楼外袅袅的雾气一般,很迷离。 …… 王望着抵着胸口的惊鸿宝剑,望着脖颈上那把旷世名刀,他,胸口和脖颈已经被划破,血溢了出来~ 刺客! 捉住刺客! 惊呼声一片,没人想到,那抚琴之人江小月和黑猫,早已在彩蝶的最后一个音符里消失。 而今,面对王的,是一刀一剑架在要害处。 痛失吾爱,王再次不见了他的梦,抚琴之人已经消失,那大赛的冠军奖品“美人泪”,亦是消失。 听耳楼此刻,一片沉静。 这丫丫的贾全发到底在说故事,还是那本《江夏传载》真的记载了如是的故事,如果是,那个年月,是怎样的历史,发生了一段怎样不为认识的故事。 真的是被命运之书抹去了这段历史么? 听耳楼静逸的可怕。 陡然,外面,砰一声,响起了枪声。 枪声诡异,打破了此夜的寂静。 三人都被这枪声给惊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听耳楼外响起了枪声,难道是有人打劫?! 楼下的保安嚷叫起来,不过他们训练有素,都是退伍军人出身。 随着手电筒的光芒亮起,几个人奔向了枪响之处。 保安队长上楼,急忙汇报:“贾总,好像西边的梧桐林传来的枪声,小李子他们几个过去了,您看?” “我和陈助理下去看看。”贾全发沉声的问答了下,和陈文浩使了个眼色。 他安慰好江小凤,俩人便在江小凤关心的目光下下了楼。 不远处,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和全发的三个保安一起进了听耳楼大院。 “贾总,是我,李队!刑侦科的李队~” 来人声音嘶哑,气喘吁吁,不过还是听得到那熟悉的声音,正是刑侦队长李队,曾经和贾全发都被马蜂蛰成胖猪头。 ”这是怎么回事?” 贾全发和陈文浩迎着李队进了一楼客厅,俩人大吃一惊,李队,再次成了胖猪头,一双眼睛起了俩黑圈圈,成了猪头戴熊猫眼镜了。 …… “特么的,邪门啊。”喝了口茶,李队喘着气,愤怒异常~ 他遇到了个疯子,在跳着奇怪的舞步,还带着鬼脸,跳的那个叫阴森恐怖又,让人不得不着迷。 可是,等他发现,那家伙不跳的时候,带着面具就盯着他。 李队那时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喊了声:“站住!别动~”。 ……特么的,李队愤怒的说,“那狗日的,忽然朝我咧开嘴一笑,扑了上来,拳打脚踢,还专往脸上招呼,特么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已是暗 猪头李队确实狼狈,他讲的很急。 “最后我在那家伙得意的狞笑里,好不容易找机会掏出枪,没想这丫丫居然跑掉了。” “打中没?” “没!” 李队讲的气急败坏,不过听得陈文浩和贾全发暗暗吃惊,他们是了解李队的,据说当年李队能升任队长,得益于一次缉毒行动,那一次,他凭一双拳脚,完爆几十个亡命之徒,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完爆了负责押运毒品的保镖——地下拳坛的头号杀手“铁头钟”。 可见李队的功夫有多了得,居然现在被人暴打胖揍,不可思议!胖揍李队的竟然还是个疯汉! 其实李队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被揍得晕头转向,情急生智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丈外,掏出手枪对着远去的那个面具疯汉就是一枪,居然没打中,实在太丢脸。 李队说好不容易掏出枪,但是衣服上满身沾的枯草出卖了他的懒驴打滚。 “李队,先压压惊。”,丢了一根烟给李队,贾全发随手也丢了跟烟给陈文浩,他对陈文浩使了个眼色。 “李队,我看你这全身都是枯草,那边是浣洗室,要不先去洗把脸?”陈文浩关心的问了句。 俩人看着李队朝浣洗室的方向走去,回头互相对视了下。 看来,听耳楼不安静了,听耳楼被人惦记上了。 依照刚才李队的话,那么那个墨镜之人估计时常便盘旋在听耳楼附近窥视,他有何目的,他是不是那个和陈文浩交过手,布下了七星打劫阵的人,那家伙想干嘛? 疑问浮起在贾全发和陈文浩的心头。 现在毫无疑问,李队深夜到此,应该也不是巧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俩人泡好茶,等着李队。 他们可不愿意去刑警队喝茶,生意人最讨厌的便是粘上是非,要到刑警队这些地方喝茶。 所以,当李队转出来的时候,茶已经泡好,此时喝茶是另一种味道。 李队大概洗了把脸后人清醒过来,虽然猪头脸肿胀不好看,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不过他临走的话挺有意思,“贾总,这事我看不简单,你这听耳楼挺有趣,看来我们江夏还是有很多秘密值得探查的,我就不打扰了。” 笑脸送走李队,贾全发眉头皱成结。 麻烦上门了! 这事,是有人故意的,因为明显,那疯汉就是要将李队拖进来。 一个局,七星打劫还没解决,居然将李队也给卷进来,对方看来是要搅混这江夏的水,而且目标看来便是听耳楼。 贾全发找来当值的保安,询问了一遍,都没人看到过附近有出现什么疯汉乞丐的,这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一边了。 贾全发看了看楼上,江小凤还在上面,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她练琴。 一切都有点乱,陈文浩知道,今晚窥察听耳楼之事没下文了,本来想到的,便是算完卦后,他要用罗盘仔细的甄别这听耳楼的,如今一个意外,只能改日再来了。 只怕这也不是个意外,但是希望这,就是个意外。 如是心里想着,他嘴里说:“全发,我看我改日再来,你还是先上楼看看小凤去。” 陈文浩很快离开了听耳楼,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是听到贾全发说的梦境,以及前阵子遇到城西那些突发的事,所以决定过来听耳楼看看,没料到今晚居然突发了这么个事。 他决定回去后,细细研究想想,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 贾全发上楼,他看见江小凤坐在“绕梁”边上,那只花猫也在一旁,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没表示啥。 只要江小凤喜欢,收留一只小花猫就收留吧。 “小凤,我~”贾全发刚要出声,却被江小凤打断。 “全发,没事,这听耳楼我看肯定不会平静,不过这儿,我喜欢,而且我信你。” 江小凤知道,听耳楼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绕梁”古琴,而且在这里,她的琴技提升很快,是一种环境,对,奇怪特殊的环境赋予这种提升,离开这里到学校去练琴,她未必能有这种效果。 而且,她还有个秘密,贾全发讲述那个《江夏传载》里记载的故事,他提起了江小月,是的,她梦里也遇到了素锦遮面的抚琴女子,她觉得故事不简单,她内心要寻找秘密的真相,所以她不想离开听耳楼。 任何话都多余,江小凤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她出声阻止了贾全发的接下去的话。 天才都是偏执狂,所以天才和疯子只差一线,现在看到江小凤如此一说,贾全发只有苦笑。 他只能尽快解决这些麻烦,他不想把麻烦带给江小凤。 “那好,那我今晚是走还是留啊?”他打趣缓解了气氛~ “你,今晚,就留下吧……” ……好高兴。 …… 陈文浩今晚挺有收获,是的,他和别人不同。 不是因为麻烦来了,而是因为真的隐约可以判定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 他终于解了心里的一个疑惑,便是对方的重点,很可能就是听耳楼。 当初选定听耳楼为贾全发的住址,是有原因的,这听耳楼不但江夏的地气入口之源,也不单单是他布置的北斗七星阵那般,是这个阵法的掌舵之眼,最重要的,便是此楼,很可能就是打通某个天地机窍的玄关。 这种玄关,必定是要特殊的人才能感应,贾全发应该就是那个和听耳楼机缘极深之人。 他测算过,自己和贾全发还有听耳楼,冥冥好像有某种联系。 天机是神秘的,要待解开其中的奥秘,需要耐心,所以他告诉贾全发,要想腾达,一定要住在里面,危机和机会就会一起来临,欲戴皇冠必须承重,只是没想到,江小凤在中被卷了进去,也许,她也是这个天机里极其重要的一份子。 他的那张江夏人脸图,是得承于恩师所赐,他记得,那时候师傅交给他,便是告诉他,如果他能破解了这人脸图的秘密,他便破解了命运之书的奥秘,或者说,领悟得到天机的奥秘,便可踏入这天机之道。 他遇到贾全发,观察了许久,他带着贾全发去查看风水,辅助贾全发的事业,不过都是在窥测,这贾全发是否乃那个破缘之人。 现在他可以肯定,贾全发的梦肯定和这个机缘有关。 是啊,遇见谁,有怎样的命运,身不由己是不是很迷人的事。 苦笑了下,他开车开的飞快,一会就回到了他的别墅公寓,他要研究下那张人脸图,尽管那图已经被他研究的发黄。 “真的快了,那个时间真快到了~”没人知道,他说的意思,关灯,夜已是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不懂 今夜的道观,有些不平静。 道童听说观主闭关,他眯着眼守在屋外,他近来跟随观主学习了很多的玄技,然而他,不能清心寡欲。 道之翼,便是以空虚凝神的翅膀,以神识的凝练的头脑,练就玄能。 这是观主教他的,然而他总是不能进入这样的境界。 观主,好像这段时间,交给他的任务比以前少,但是教他的本领却比以前多,好像观主有什么事情一样,挺神秘的。 道童有预感,观主可能不久就会离开,也许道观就会交到他手里,他有耐心。 现在,站在观主的修行室外,他安静的闭眼。 虽然他,还不能听到针尖落地的声音,但是耳聪目明确实训练到了,他闭眼,就是能感觉到身外的事。 轻轻有阵风飘过,他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啥也没有,密室的门还是闭着的,他又闭上了眼睛。 密室此刻轻微的,门嘎吱叫了一声,好似哪阵风不小心吹响了什么,秋天夜风确实厉害,在空旷的道观吹的到处乱响,就像有老鼠乱串一般。 “看来道观最近老鼠又多起来了,明天得灭鼠。”道童嘀咕了一声,闭眼假寐。 道观密室内,观主此刻揭下了面具,在昏黄的油灯下,他手里持着一只彩笔,在细心的描绘一副面具,看的出来,道观的画工十分了得,他的手法纯熟老道,一别一捺别具匠心,不一会,那张狰狞的古怪面具便被他修缮的完美无缺。 “陪伴我多年的面具啊,时间真的很快要到了,我的计划完美无缺,很快就熬到了,快了~”观主说的古怪,嘴里念叨的让人不甚理解其意,细细品味,好像是一个惊天的阴谋一般,他的意思,那阴谋就快要得逞了。 观主瞄了瞄外面,他好像心里有个啥古怪的寻思,沉吟了一会,他吹灭了灯。 人们都习惯了日出夜归,只有老鼠和强盗喜欢夜晚,因为那时才是他们活动的世间。 道观观主显然是有秘密之人,他会是那个今晚和李队交手的疯汉么? 如果是,那刚才那真所谓的风,便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道观的密室了。 他会不会是那幕后的黑手,如此刻的夜里的老鼠,在盗取什么东西一般。 呼,真有一只老鼠掠过了密室之前,道童忽然手一挥,一根牙签便扎在了老鼠的背上,老鼠惨叫着,踉踉跄跄的奔前几步,一下跌进了前面的小水沟,在哗哗的流水和刷刷的秋风中,了无声息~ 小道童居然如此了得,那么观主呢? 看来江夏,真的如当年那教授所说,是个有秘密的地方,就是不知道,究竟掩藏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 不平静的秋夜,还有许多人睡的很安稳。 他们可能是平凡的人,但是平凡不平凡,都同样要面对人生,面对生活,而总有人在努力着,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论成功与否,这些人都值得敬佩。 蒋浩便是其中之一,他是贾全发的核心人员之一。 最早跟随着贾全发一起搏杀,是的,人付出的许多需要回报,他跟着贾全发,这几年也没少吃过苦,他从一个退伍的军人,如今混成了一个集团的核心骨干,这事许多人吃苦也换不回来的。 不过最近,他总是失眠,原因便是城西那些破事。 虽然贾全发没说什么,可是他自己感受到了压力。 隐隐约约,他凭着训练出来的直觉,觉得有一场暴风雨前夕的味道,多年的部队特训生涯,还有这些年的搏杀,那些遇到的事,虽然不值得一提,可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天赋,诚如他的直觉一般,很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次很隐蔽的战斗,对手很狡猾,也很难缠,估计很多能力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也许基于此,贾全发才没责备他的意思,不过,明显在这些事件里,找他一起去解决的时间少了。 他知道贾全发的意思,他是暗手,是的,暗地里的搜寻排查靠他。 他这段时间,暗暗排查了许多人,可是基本线索还是没找到,这让他苦恼。 整个就是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他此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让身边的婆娘心烦。 “你这是怎么了,现在不是好好的日子嘛。”婆娘轻声说了句,那么多年的夫妻,作为妻子,老公的一个表现便知道他在烦啥。 “没事,睡吧,明天还要送孩子上学呢。”翻了个身子,他貌似休息睡觉了。 他想着,肖铁柱这段时间,好像也没啥动静,明天他要和肖铁柱碰下头,看看他有啥好意见。 应该有什么地方有遗漏的,隐隐约约,他感觉自己算漏了什么,要快,因为现在没啥事,才代表一旦有事,便是铺天盖地而来,因为从前,他们便是如此对付对手的。 蒋浩没料到,他过了几天,便接到了一个任务,任务便是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如果浮现,很多事情便可以浮出水面。 什么东西都是这样,看着很难,一旦撕开了口子,便是如地裂闪崩,瞬间便可让强大的土崩瓦解,现在要的就是找到突破口。 没又想到,突破口很快便送到了面前。 第二天,贾全发召集了他还有陈文浩和肖铁柱,碰了个头,因为有个消息,是俞洁送过来的,据说班门人说,有人在川蜀的大山见到了现今的班门掌门。 陈文浩的意思,便是想蒋浩去一趟,了解下这班门的傀儡是个怎么回事,当然俞洁那边,也同样会抽调人手一起去调查。 俞洁手里有件东西,可能是班门掌门需要的,他已经安排人在川蜀和全发的人碰头了,俞洁需要全发派出人手,毕竟这事,可是他全发折腾城西弄出来的。 俞洁这是要看看,全发里究竟有怎样的人手。 这事,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蒋浩,蒋浩很快收拾好东西,出发去了巴蜀。 这是全发核心人员第一个出了江夏。 全发集团依旧平静的运转,少一个蒋浩在,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不过,于长空的笔记本,有个特别的符号被勾画了叉,没人看的懂,看懂的人不在全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望气 蒋浩一离开,司机小张第一个察觉,他和于长空碰头的时候说了这件事,这件事情原本进行的静悄悄的,可是蒋浩有个习惯,他有辆不常开的越野车,一到有事发生,他就喜欢开那车出去兜一圈,这个习惯就像某些人,在面临大事前总有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司机小张平时把全发的核心人员的习惯都掌握的一清二楚,所以当他和于长空说这事的时候,于长空心里早就有准备,因为于长空收到了班门内部的消息。 有人在打探他的行踪。 他知道,肯定是俞家或者贾全发的人。 这事很正常,城西那几具傀儡木偶,必然会引动全发和俞家的警觉,追查肯定是会进行的,而且他那时还特意给偶人样的俞洁描了个彩妆,就是要有意留下点线索。 鱼果然触动了钩,正向鱼饵扑去! 他在那巴蜀大山,已经备好了足够的陷阱,这鱼和困兽将会跳进里面。 然后,嘿嘿~ 心里如是一想,他漂亮的划过了一声响指。 “就是要一个个的把鱼钓出窝,玩残他们。”他为自己的精心策划感到满意,一个布局的大师,不仅仅是工作中能有完美的布局策划,在阴谋算计里,他同样毫不逊色。 因为他的同门,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模样,但是他是门里的长老,这个放出风声的地点,放出班门掌门所在位置的消息就是他的策划。 选择在自己选定的地点进行战斗,才是合格的将帅。 “我看蒋浩的气色,未呈现出灰暗之色,有些事还未必能达成效果。”司机小张不动声色,在车库昏暗的光线下,他搽拭着车,他搽拭的很认真,并没有看于长空此刻流露在脸上的得色,那个响指里,他若无其事,将搽拭车的毛巾一把甩给了于长空。 “这车,好久都没人用,你喜欢就开这辆。” 接过毛巾,于长空顶了顶金丝眼镜,背靠着蹭亮的越野车,“我不喜欢开这种车,只有野兽的激情,没有情调,那辆敞篷车合适我,你待会帮我清理下,下午我还得去下城西,那个酒厂的筹建不错,我做个选题去。” 这辆车自然是蒋浩昨日开出去的,今天一早,司机小张埋头清洗。 他话不多,看起来没于长空那样智计百出,不过沉稳踏实,确实是埋伏在敌人身边最好的细作人选,无怪乎他,最早进入了全发,来到贾全发身边。 “你的那车,我昨晚就洗好了,钥匙给你。”小张从口袋掏出钥匙,刷拉一下甩给了于长空。 钥匙在半空画个弧线,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于经理,你在这啊,董事长找你呢。” 于长空接住车钥匙的时候,柳诺出现在车库。 她眼角扫了下车库现场,小张正在搽拭手上的油腻污垢,他话不多,为人谦逊,也不爱应和什么人,自从那次城西河边宵夜之事后,他就更加不爱和人过多接触,是的踏实的人。 柳诺点点头,小张满脸谦逊的微笑和柳诺点点头。 于长空看着柳诺,眼角似乎如刀芒闪过了一丝阴谋之光,若有所思。 刚才司机小张说过,蒋浩气色不错,现在他查看这柳诺,气色也不错眼角还带着一丝桃花的颜色。 他觉得全发的气运还没衰落。 司机小张刚才那话的意思,行家才能听得明白。 气色,对于普通人只能见表,见面上的表皮之事就是,哎呀你今天气色很好啊,之类。 然,对于司机小张来说,这表示一个人的气运很旺,即时你设下天大的陷阱,也许都于事无补,也或许说,这陷阱的能量不足以让猎物受伤。 望气是门高深的学问。 如果蒋浩气色很好,那他于长空还是要弄点什么幺儿才是。 曾经有个很出名的真实案例,便是法国拿破仑时期,英国的战地军医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临上战场,那些气色晦暗无光的人,在战斗后全部死亡,而那些气色发亮的,几乎没一个人出事。 为此他专门总结了一本书,很有名。 据说,这本书还引起了一场决斗。 事情就是作者名气太大,一次宴会,在座的大多是现役或退伍军人,周围是鲜花美女,还有淳美的葡萄酒。 忽然,两个现役军官起了争吵,要进行绝斗。 争风吃醋的决斗在那时是一种荣耀,为此,准备好的互射枪械经过检查,都没问题。 但是作家一看到其中那个年轻人的脸色,大惊,那个年轻人是众人中神射手,被他羞辱的军官是个下士,但是这神射手完了。 主办宴会的伯爵,带着雪白的假帽子,私下询问了作家,得到的回答就是,神射手必死。 将信将疑,枪响,神射手中弹,死! 居然他手里的枪卡壳了。 …… 一个人身体的气息是藏不住的,还有个故事,便是当年汉高祖刘邦,他在赴鸿门宴之前,他的对手项羽的军师范增就说过:“吾使人查刘邦的气色,有五色之彩气,乃天子之气,易及早除之。” 结果刘邦还是活的好好的。 更有神奇的现代传说,说是某珠宝大王经人介绍,找了望气相师看相,大师一见其人,大惊失色,断言他不出今年,必破产,但此后死里求活,能重新站起来。 人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自然不信。 人只有背运之时才信命,这是千古如此的。 珠宝大王自然也是如此,他留下卦金拂手而去。 没料想,真的年底,银行宣布他的所有一切都归银行,因为他的信贷出了问题。 后来,他找回了相师,得到帮助才重新恢复元气,为此他在自传里面,还特意提起这事。 …… 和柳诺一起,行走在去贾全发办公室的路上,于长空脑海里不断回忆这些,他有原因,因为司机小张便是得到了于婆子望气的本领,并且他在那城西还展露一次,杀了一个该死的人,现在,蒋浩的气色说明,此行,要不是蒋浩早有后背的手段,要不是俞家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去,或者他的布局在巴蜀之处出了问题。 是什么原因呢? 他有些迷惑,所以他在寻思,如何在这里,寻找到破坏蒋浩气运的办法。 因为蒋浩如果真的挖出真相,慢慢就可以追查到他头上。 那他本子上那个叉就白打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萧何 柳诺和于长空很快到了贾全发的办公室,说起了城西酒厂,就提起了于晴。 贾全发的意思,就是让于长空和于晴接触下,看下如何广宣先行,把酒厂的品牌先打响。 这一块,贾全发精力顾不过来,说话间,办公室门嘟嘟响了两声,说曹操曹操到,于晴便也来到了贾全发的办公室。 “你们虽然都来全发不久,但是你们的能力都是大家认可的,这次酒厂的筹建和广宣策划,就靠你们了,我只是幕后把把关,你们的担子很重,希望你们都能把潜力发挥出来,将美人心酒打造成华夏响当当的牌子。” 贾全发说的沉稳有力,他的语气透着坚定,好像这事十拿九稳,美人心酒必定享誉全华夏。 “至于方案,柳诺和你们一起协调,我们一起努力,来见证这个酒厂的辉煌。” 贾全发这是作了分工,柳诺负责协调酒厂和全发润祥还有俞家的事物,于晴主抓酒厂的筹建和处理酒厂的各种问题,于长空目前主要的精力便是配合酒厂进行先期的广宣。 于长空之前送来的策划不错,见效很快。 他和柳诺的沟通很到位,这段时间,全发润祥的名气已经传到了省城,确立了全发润祥在江夏的地位牢不可破。 于长空的神来之笔,便是上次的送过来的那个方案。 上次,于长空说的通过故事来吸引投资者和购房者的方案,具体实施由肖铁柱按照计划书里的步骤执行,效果很好。 预计的住宅区开发的楼盘,楼花已经销售一空,资金回笼到位,另外商用地段,全国几家大型的连锁超市以及周边商铺的租售已经全部超额完成,计划执行的好,其中的策划功不可没,剩下的按照计划书里的一步步推进,很快一个良性循环的局面就铺开来。 高手落子就是不同,按照计划书先后次序的展开,效果很好,那个人脸的金元宝招牌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贾全发觉得,拥有了陈文浩和于长空,他的事业必定会蒸蒸日上。 也许真的和梦里想的不谋而合,他现在慢慢的把柳诺当作了他的大内总管,他办完这些事后,便要提升了柳诺,公司的分管里,柳诺接管了财务这块,这是最核心的一块,以前的财务部分形同虚设,实际都是他自己亲自在抓,现在交给柳诺接手最稳妥不过。 行政这块自然就分了出去。 贾全发的打算,便是培养于长空,他要将于长空培养起来,等待时日,于长空便可接手行政部门。 天才是最耐不得繁琐,行政部门的繁琐就是最考验人的事,如果于长空能耐得住这些繁琐,那么才是真正的人才。 贾全发现在手里,最缺的就是人才。 他没想到,于长空恰恰是最危险的破坏者,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补刀。 这就是于婆子和于长空最隐秘的计划,要让于长空谋取到贾全发的信任,最后让他知道背叛的滋味。 贾全发自然不是傻瓜,但他深懂用人之道。 人分可用不可用,可重用与不可重用。 他贾全发断断不会把命交给刚来不就的人,但是于长空的能力摆在那里,便要给他压担子,挤压出全部的精华贡献出来。 除了柳诺,他还有四个重要的核心下属,都在各自岗位负责具体事项。 平素的大权他直接抓,虚设的部门领导实际还没那四个人的实权大,这便是他的用人之道。 用人之道在于平衡,也在于有人可用,就像老虎必须有爪牙。 于长空和贾全发都在敲打着算盘,每个人都在敲打着自己的算盘。 现在财务部的王部长,这位贾全发核心队伍里的胖胖中年人,在柳诺和于长空等人走后,便召进了贾全发的办公室。 “王部,你看让柳诺管财务部,没什么问题吧,你可是精算师,我要你在幕后把关,统筹钱粮,这个重担,便是当年萧何的任务,打江山的后方就靠你了。” 胖胖的中年汉子,名字叫王萧何,为人最是低调,对财务的把关甚是严苟。 精算师出生,据说家里祖上便是算盘子出生,遗传到他这里便喜欢数字,精算师最厉害的,便是盘算,当初跟着贾全发,他可没盘算,因为他欠了贾全发一个人情,所以接受贾全发的招揽,一心一意跟着贾全发。 贾全发的全发润祥是股份制的,核心的几人股份分配就是他计算整理出来的。 在合并润祥以及和俞家的商业往来谈判中,他才是那个精准计算的人。 老狐狸贾全发一手一手的后手安排,完全是有目的,绝不会无的放矢。 随着他的调整,贾全发的目的渐渐浮出水面,内部加强全局调控,然后抛头露面的事交给于长空,看于长空的表现而定,现在的于长空,就是一枚棋子,需要他吸引别人的注意。 于长空没料到,狡猾的贾全发居然如此安排,安排的很有目的。 贾全发的安排很顺手合理,就像与生俱来便知道怎么掌控一般,令人奇怪的不可思议。 他记得,有一回和核心的四人去古庙,那时柳诺还没进入核心,古庙的一扫地和尚居然为他们几个相面,说你们还缺一个人,就构成了大格局,可惜前世今生,就是梦一般的轮回。 那和尚说着摇摇头就走开了,贾全发那时没当一回事,过后柳诺进入了核心团队,他觉得此和尚甚为有趣,往寻,竟不可觅。 看来和尚说的对,凑一起就是缘分,恩怨善缘都好,都是必然的缘分。 笑了下,贾全发拉住了王萧何的手,很诚恳:“人家都说我老贾命好,我看没有你这萧何,我的命就苦了。” 王萧何苦笑,“我王萧何本来就是命苦之人,贾总这是说哪里话,只是这现在盘子大了,我就多费点心而已。” 王萧何当年,走投无路之时,欠下的人情没法还贾全发,何况现在他日子过得不错,他回答贾全发的话和他的人一样,话不多却是一就一而就是二。 现在的盘子真的大了,潜在的危险也越大,所以他的责任也更大。 第一百五十章 遛鸟去 这次见到贾全发找他过来,要他统筹全局财务,就知道贾全发准备进军省城了。 “会不会扩张有些快?”王萧何心里有些担心,他问了句。 公司的财政情况他是知道,现在到处都在用钱,和许多看着的表面情况一样,贾全发的全发公司经济也十分吃紧。 外人看着的永远是成功者的光鲜明亮,实际上贾全发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打工者,这是许多老板的心声,常人难以理解。 公司刚刚在城西把投入的资金回笼了部分,现在贾全发的心思就瞄准了省城,看来那个企划的成功,让全发在省城扩张了名气,实际就是为了下一部尽快的打进省城。 “不进则退啊,一旦做了就收不了手,那么多员工,眼巴巴的指望我呢,老王啊,我可指望你了。”贾全发感叹了一声。 有些事真的,一旦做了就只能前进,因为退后一步不是黄昏,是灭亡。 何况贾全发,他的本性就是个不会退缩的人。 王萧何摇摇头,本来今天过来,他还想带上账本,好好和贾全发合计一下,听贾全发这么一说,他自然理解,公司也只能拼命做大,没有退路可选。 他,王萧何是不会打击贾全发的积极性的,何况贾全发心里有数,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趁着好势头,就该出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年刘邦前方打仗,后方考的是萧何,钱粮才是军事胜利的根本保障。 “这样,今晚我们四个人碰头,把具体的情况落实下,对了,还带上柳诺,现在,老王啊,我们俩这就合计下……”贾全发和王萧何立刻就忙开了。 全发核心蒋浩外出公干,现在剩下三,所以贾全发说四人,现今加上柳诺,今晚便是个重要的会议。 贾全发知道,能不能真正成功,这次会议很重要。 天堂和地狱很近,一线之隔而已。 …… 世家和暴发户的区别,就在于底蕴。 世家有底蕴,所以不疾不徐,即使落后半步要发力追上暴发户也很快,现在的全发润祥,虽然看着面上风光,实际在上层人士看来,也不过暴发户的形象,实话说,若不是俞家的参与与支持,全发也吃不下润祥,也不叫全发润祥了。 润祥能甘心并给全发,大半还是看在了俞家势大的面上,还有就是和俞家的利益交换并不吃亏,但是聪明人都不会做亏本生意,打铁还需自身强,这一点贾全发的危机意识还是比较强烈的,所以他要稳定住内部,急于向外扩张。 扩张的脚步不能停。 俞洁自然把握住了全发润祥的心里,她知道怎么才能获得最大利益,全发润祥这只猛虎如果困守在江夏,自然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了,全发最大的价值便是如刚出去的老虎,现在估计这只老虎要出江夏了。 她在院子里,写好了信,再次的寄了出去。 秋天的凉意越来越深,水厂的速度是火箭的速度完工,牌照的领取对于俞家自然是小菜一碟,而现在到了投放市场的关键时期。 全发润祥不错,招揽了个策划天才于长空。 她和贾全发配合的很好,所以她将情况简要的和老爷子汇报了下,秋天深了,她在那信的落款画了一只青蛙,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翘首企盼家的模样。 “陈叔,你看这次我们来江夏这几个月,折腾的这些事,不大不少也算是给家里有个交代,你算算前景如何。” 所谓的前景,便是和全发润祥捆绑战车的前景。 不知道为何,貌似这次她的战场有些诡异。 问这话,一般是因为那个事件,在她俞家没发迹之前,在江湖中也是隐隐的算是个世家。 这次蒋浩和她俞家的人过巴蜀,一定有精彩的故事。 然,生意人不喜欢故事,讲故事就好,太多的故事一定意味着风险系数的增大,没有一个人喜欢风险系数大的东西,然,富贵便是如此,风险越大汇报越高。 风险系数小的,自然早被别人做了或者就是一窝蜂的都在做,最多就是个温饱的营生而已。 这点,精明的都明白。 这就是赌局,天下每时每刻都有赌局。 “天下每时每刻都产生一场赌局”陈叔在一旁静静的说,看着俞府里那个守信的人接过俞洁手里的信,转身离开的背影,陈叔说的很淡定,“赌局的进退之机便是胜负的时机,我看,这盘赌局我们的赢面挺大,不过~” 陈叔顿了顿,“我起了个奇门星盘,发现天厄行落入了全发所代表的符号内,但是奇怪的事,紫薇星和天乙贵人同样照临,这是说有黑暗的能量在倾入全发润祥,盘面是个伏吟局,我看这事,反复转侧,需要破局。” “就看他的造化了。”当送信的手下走出了江夏这俞府别院,陈叔收回目光。 他有话没说完,恰恰在信使收件,俞洁就如此详询,必定很快俞家就有消息过来,这是预测的信息场相连的外在感应。 准的不能在准。 俞洁微微一笑,接着面色一凝,习惯的从肩背抽出斜插的折扇,“啪”又再次的展开,合拢。 每次如此,便是她有了计较。 “陈叔,你和陈文浩追查那个七星打劫追查的如何了,我下午还要到水厂去看看。” 站起身,她拎起了桌面的鸟笼,看着这是又要逗鸟的样子。 她手里的折扇跳了挑笼子里的八哥,八哥在她的折扇挑逗下欢快的蹦跶着。 “还没什么消息,不过很快,我们在巴蜀那边的人,就和润祥的蒋浩接上头,估计能摸出个情况来。” 陈叔回答了一句后,闭眼凝神不在说话。 因为事情就是要一件件处理才是,目下,等消息。 就在此时,俞府别院的下人送来了一封书信,信是俞老爷子写的,拿到手里,俞洁岔开信笺,看了一边又一边,眉头时不时的皱起来又松开,隔了一会,她把信笺装回信封,揣入口袋。 抓起鸟笼,在秋风瑟瑟里,她去遛鸟去了。 陈叔和宝叔似乎习以为常俞洁的这种生活状态,陈叔不用问都知道信笺写的啥。 信笺里面询问了俞洁江夏的进展,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提起了方怀志,老爷子问了俞洁,见着方怀志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俞洁的心思,谁又知道,俞老爷子不知道,估计俞洁自己知道。 不过现在,她遛鸟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妙人和趣人 陈叔自然知道俞老爷子的用心,门当户对是家族的大事,俞洁的终身大事确实是需要考虑了。 俞洁从国外被召回来,除了俞老爷子需要她慢慢接手俞家生意,还有一点,便是希望她在国内找个如意郎君,这一点俞洁自然也心知肚明,可是,她的眼界太高,寻常人家的子弟哪里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俞洁这孤鸾星入命,便是要在江夏破了,这是他私下和俞老爷子说过的,他算过,瞎眼的盲人夏大师也算过,俞老爷子自然的期盼便是俞洁赶紧解决了终生大事,他好对俞洁的过世母亲有个交代。 等到俞洁转没影子,宝叔睁开眼,问了一句,“你看俞洁此行吉凶如何,我总觉得这趟江夏不平常,奇怪,好多年没碰上这事。” 宝叔说实话,负责的人物便是保护俞洁,他话最少,出手也最少,但是来趟江夏,居然遇到了这等怪事,这是很多年没碰上了。 “总之,俞洁这趟来,多半是有奇遇,其实我们就是陪着她,来打破她自身那孤鸾星的命数的,如果太早出手,就坏了局了,许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也不是我看不见算不出来,而是我们都要糊涂。” 也对,糊涂有时候是一种至高境界。 “你看,现在就有热心的人,过来了。”陈叔对宝叔使了个颜色。 门房便闯来了通报声,“方公子到来了” 宝叔脸色有些讶异,“你还真是神算”,他自然知道陈叔是神算,可是就这么巧,说到俞洁的事,应声就有人上门,来的人便是俞老爷子信里提到的方怀志。 宝叔和陈叔上次就见了一回方怀志,没多仔细接触,现在是第二次接触。 果然是世家子弟,和他弟弟方怀远的气质毫无相似之处,看到方怀志那笑眯眯的表情,俩叔忙招呼方怀志入客厅。 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怀志喝着茶,笑眯眯的询问了俞洁的去向,得知俞洁外出了,也不见他脸上有啥特意的表情。 方怀志寒暄了几句,大意就是省城的润祥理顺了账目和其他手尾,过来告知俞洁一声,顺便拜访下,都是世家子弟,互相走动也是常理。 聊了不大一会,俞洁便回来,刚进门就听下人说到了方怀志前来拜访,此刻正和她的哼哈二将聊天。 她心里一个叨咕:“老爷子的信笺才到,这家伙就上门,也太巧了吧。” 她将手里的鸟笼随手挂在树下,挑拔两下,将招牌折扇斜插肩膀,摘下了金丝眼镜,掏出一个硕大墨镜,对着墨镜吹了口气,戴上,嘴里还念叨:“真巧!我正想找他,这就上门了。” …… “方兄,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俞洁脸上挂着微笑,不过微笑是满不在乎,有些纨绔不着调,她就喜欢在微笑如春风的帅哥面前,吊儿郎当。 “自然是有事”,方怀志说的春风满面。 “我前几日去了省城,整理好了润祥的那些账目还有其他一些手尾,估计现在的润祥接手了运作起来,便利很多。”方怀志说的轻轻松松的,不过谁都知道,烂账和手尾是最啰嗦的事,比重新弄一个新的公司还要啰嗦的。只是这方怀志说的如此轻松,好像就是捡了个芝麻,随手送给人一般。 “只是不知道,全发的精力有没有这份心力运作开省城这块。”方怀志说的很随便,他也私人入股了全发润祥的,这事,他这是看着来找俞洁商量了。 听得方怀志那么一说,俞洁心里想,正是不谋而合。 她想到的也是这块,正好方家大少来了,少不得要他操劳一番了。 “我看,这事你最有把握了,毕竟润祥原来便是你方家购得,现今大少有兴趣,那改日我们找贾总一起,合计合计,怎么个折腾,才能把省城这块业务做好,再说,我水厂的水,可是要顺着江夏先飘向省城的。” 盯了下硕大墨镜,俞洁的表情挺滑稽:“方大少看来,对进军省城兴趣很大!”这丫丫纯粹就是个坏小子的怀疑相。 不过很可爱,看的出来,对于所谓的世家子弟,这丫丫俞洁好像不感冒。 是的,她对任何世家子弟都不感冒,不过眼前这方怀志倒是个趣人也。 眼前这趣人要参与进来玩,比较令人多疑,所以俞洁心里有了个提防,她心里面,其实最多的,便是了知世家那些暗黑,所以她的玩世不恭针对性很强。 不过显然,方怀志这趣人很对她的胃口。 不是有那么对她胃口的人,所以她出声:“我看假如方少真的有兴趣,那我们明日,就一起去省城看看。”俞洁说话,连方怀志回应的机会都没有,仿佛就是兴之所至,作了个随意的决定。 一旁陈叔和宝叔对视了一下,没作声。 这是趣人和妙人的事,他们只关心俞洁的安危,似乎俩叔啥也没看见和听见,默默陪着喝茶。 很快,方怀志就起身告辞,他脸上已然挂着微笑。 方怀志迈出了俞家别墅,他的计划正在进行,而且看起来,开局还不错。 他那日离开了于婆子的别墅,他拿到了《江夏幻魅图》,他知道,这儿有个故事,或者有个结要解,或者这儿才是他,要正真留下的原因。 《江夏幻魅图》,那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方怀志拿到了图,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恐怕只有方家大少自己知道了。 总之,他进入了局,并且现在在进行着他的谋划和行动了。 俞洁在方怀志走后,想了想,她若有所思,她觉得方家大少放着万贯家财的金麟老巢不守,到这小小的江夏,目的难道就是新开事业?问题现在这是全发润祥,不是方家的润祥,那么这小子的目的呢? 俞洁自然是精神谨慎之人,她眼珠咕噜噜转了转,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对宝叔说了句:“宝叔,您帮我跑一趟,去贾总那里,就大致说下情况,看下贾总什么时候有空,上我这儿来,咱们一起探讨一下省城发展的大计。” 宝叔笑了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时,日正当午,就似年富力强的壮年人到了开拓开疆立业的时候。 俞洁为何不叫下人传信,偏喊了宝叔这样一位能打能杀、看着就是莽夫之人去传话,真的太有含义了。 妙人和趣人,加上贾全发,回是如何的局面?陈叔摇摇头,不过看的出来,这次邀请贾全发和方怀志到府上,这含义便是她俞洁要作主导了。 轻轻一句话,轻轻一个安排,高明的人便知晓其中的含义。 江湖之水,永远不平静。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陈文浩被掉离 …… “如有空隙,过江夏俞府别院一叙,人物:我、俞洁、方怀志?!有意思。” 贾全发收到肖铁柱传来的消息时,他正戴着安全帽巡视工地,他没见着前来全发大厦的宝叔,是肖铁柱负责接待的。 当收到肖铁柱的这个信息的时候,贾全发露出了微笑,摸摸鼻子,他的笑容有些况味难明。 他不知道方怀志是什么缘由参与进来,不过他很了解俞洁。 那是个做事绝对认真仔细且精于计算的丫头,不过这丫对他可谓交心。 在俞府设宴谈合作省城发展,这是俞洁自己把事情搂在身上,她这可不是不闲事多,而是从方方面面考虑。 至少这样做,那谁使坏得罪了俞家,就不是一点二点的事,使坏的人不管是省城几家大户,或者是方家大少别有目的用心,都得掂量掂量来自俞家的怒火。 而且明显派宝叔这种能打能杀的来传话,也证明了一种狠劲和决心了。 这丫头,其实挺替自己考虑的,贾全发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生意场上这样的朋友不多,他贾全发目前还没遇到几个。 肖铁柱已经替自己应诺了下来,这种机会要抓住,不能错失。 他正想着这事,忽然电话响起~ 贾全发接过电话,原来是蒋浩,已经到了巴蜀,蒋浩简单的汇报了下行程,目下他已经和俞家的接头人碰面,俩人准备在向导的引路下进山。 他们要进的是个大山坳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苗寨,引路人是当地的一个导游,据说是班门的外线人员,消息就是他提供的,目下在苗寨,班门的掌舵就在那里。 贾全发和蒋浩通着电话,电话忽然就吱吱喳喳的,显然山地信号不好,“喳”的一下就断线了。 贾全发还没来得及说注意安全,话音就消失了信息。 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一种不好的直觉浮上心头。 不好,该不是蒋浩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出门前,神棍陈文浩可是查看过蒋浩的气色,此行没什么大麻烦的,听得贾全发心里舒了口气,可是这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路,为啥,他也闹不明白。 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因为他的直觉第六感很敏锐。 转过身,唤来身边的另一位陪同的核心牛有信,“你在这盯着,我赶回去。” 目下江夏城西这个建设,到了最紧张的抢建工期的时候,贾全发一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亲自下来,这时候他把这儿交代了下,他要赶回去全发大厦。 因为一个电话,贾总走的匆匆忙忙的,牛有信心里升起了不好的感觉,那晚开会,蒋浩不在,贾全发召集了核心的五人,其中就有他,其实会上不但讨论了全发的进展和发展方向,城西有人捣鼓事端的事也一并拿出来研究,贾全发的意思就是大家内紧外松,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事业是大家的,全发润祥倒了,所有人都要回到解放前! 贾全发见到陈文浩的时候,陈文浩正在一间密室里凝神推测什么。 是的,此刻在他们公司的一间不起眼的一个房间里,陈文浩正在推演这七星打劫的种种变化奥妙,他一直弄不明白,谁人如此高明,整蛊出个七星打劫,不是偶然,没有人有那么无聊费神耍砸这个。 这个目的便是全发,而且事关听耳楼,所以他要弄明白。 蒋浩已经出发,听耳楼他这几天抽空还要去。 本来想等拖过中秋,江小凤离开听耳楼后再说,只怕事情越拖越啰嗦,所以他一只都在寻思破解这个七星打劫的办法,最好的源头便是激发听耳楼,可以索本求源直追哪里出现问题,因为听耳楼便是全局的源,他布局七星阵的核心之处。 只是没料到,在刚才的测算的时候,他遇到了怪事,好像有力量在干扰这个预测。 他现在有些后怕,因为直觉和贾全发一样,蒋浩要出事。 在刚刚起卦预测的卦里面,显示出来他们全发几个核心将会遇到麻烦,而贾全发暂时没事,甚为奇怪! 这说明有人继续给七星打劫阵加了火~ 卦爻里面。 最先黯淡下去的便是蒋浩的符号,奇怪,此前蒋浩出发之前,没遇到这种怪事啊,还有一点,便是柳诺的代表符号好像也有冲克,那时他的心,顿时一紧。 这时候,敲门声传了进来。 是贾全发,他知道这儿是陈文浩装神弄鬼的地方,也就是他看过那张人脸江夏图的密室。 “全发,蒋浩估计有危险,赶紧的你让他回来。”陈文浩见到贾全发进来,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贾全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和直觉里一样,他的耳朵忍不住抖了抖,可是,千山万水,他的谛听不可能听见那么远的东西。 查之是有时空限制的,而且还要不被人蒙蔽。 …… 蒋浩,你丫丫可别出什么问题,但是,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七星打劫的桃花局,三棵桃树不是被消化和镇压着么? 问题处在哪里? 问题之可能,有人在捣鬼,破坏了蒋浩的时运。 时运是个说不清道不明、摸不着的东西,你说他没有,可是偏偏就感觉到,他一直在掌控着你的安危成败。 一定要扭转这个局面。 …… 贾全发的脸色看着不好看。 陈文浩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因为蒋浩是他们的生死兄弟,蒋浩还曾经帮贾全发挡过生死的一劫,所以贾全发不能坐视不理。 他需要一个人过去看看,现在合适的人,只能是陈文浩。 是的。 庙算,就是一个一个的分析计算,天时地利人和加对玄妙玄机的把握,就能预先决定胜负之手。 陈文浩决定自己出手,他要前去看看,但这之前,他先得把局给稳定了,所以他决定,去巴蜀前再次去对那三棵树进行一番梳理。 这一次,他要带上贾全发一起。 树连着根,就像他们现在核心的六个人,都是捆绑在一条船上。 也只有捆绑一起同心同德,才能成就大事,大凡最后的失败的事业,一定是散了队伍军心的。 这军心有个名字:信心和信仰。 此刻,贾全发看见密室里的陈文浩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算好,不过听见陈文浩亲自去,事情恐怕就会有转机。 他们不知道,调虎离山的阴谋正在施行中,算计从来不缺席于阴谋诡计里。 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同样有人在计算你。 这个人,就是于长空,他破坏了蒋浩的气运。 而罪魁祸首便是司机小张。 看不见的气运在运转,你不能不佩服于长空的妙计,他的观察力一流。 能干的人建设力一流,破坏力同样一流,正是他处心积虑的弄了一把,让全发的核心人员又被调走一人,而且这人还是贾全发的主心骨之人,就像贾全发梦里,新王身边的国师,忠心耿耿又神机妙算。 但是听耳楼完好无损,就代表着全发里,那些被捆绑在战车里的核心没那么容易被解决,这点是陈文浩的信心所在,所以他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 第一百五十三章 隐身 亲自跑一趟是对外的说法。 如果这时候真的前去,那么贾全发和陈文浩就是蠢蛋,可惜俩人都是狡猾的狐狸。 这时候,已经是到了全发拿出对策的时候。 敌暗我明是最吃亏的事情,然贾全发不愧为狡猾的狐狸,他和陈文浩定下了妙计。 首先,这个看不见的敌人不敢抛头露面,也就是说在明面上站不住脚,其次这些人现在的注意力开始盯着听耳楼,说明陈文浩的布局对方已经看的七七八八,或者虽然没看透,不过知道源头就在听耳楼,所以肯定会有下一步行动。 他们在等,没错!贾全发和陈文浩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陈文浩的谋略便是与生俱来,仿佛是许久以前便有百般智计一般。 他其实和贾全发商定的,便是在这个时候,隐身。 是的,他由明化暗,面上说的是去巴蜀,实际他便是隐身在人海里,寻找幕后之人。 黑暗可以遮盖许多东西,他的所谓去巴蜀,不过找了个替身前去而已。 核心在于盯住听耳楼的动静,他完全相信,那个墨镜还会出现在听耳楼,他准备隐身后布下个滔天大局,等鱼儿上钩。 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自然是不可能,除非没有任何痕迹,有经验的侦探总是能根据蛛丝马迹追踪出线索,现在陈文浩就是要循着对方,在江夏出现的最大几率的地方下手。 他们的这手安排的很绝,既迷惑住了对手,又隐藏了自己,准备好的时机也是恰恰好。 对手很狡猾,可是陈文浩和贾全发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一直在等,就是等这个机会。 然而他们传出去的风声却是,陈文浩也动身要去巴蜀。 这是顺势而为。 局面终于诡诘起来~ 真正的风暴似乎来临到了江夏。 猫捉老鼠还是被猎物反噬就在这一次的行动中。 “隐身的不易在于伪装的像真的不在江夏,所以任何狙击手,最厉害的便是要和周围的景色融合为一体。”那时的密室里,陈文浩若有所思,说的低沉。 他要做躲在暗处的狙击手。 “所以必须配合好,才能一举拔掉这毒瘤。” 贾全发也沉声的应和。 “必须,一定!” 他们叼着烟,走到了阳台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顿时豪情升起,又到了战斗的时候了。 不论是商场还是战场,不论敌人多么狡猾,得罪了全发,就要让敌人死无葬身之地,因为我们是最善战的队伍,有最锋利的武器和头脑。 就让这风暴就来的更猛烈一些。 站在阳台,俩人对视一下,忽然放声大笑,贾全发笑的像曹操,陈文浩笑的像郭嘉。 俩人双手一握。 “又一次战斗!” “又一次战斗!” 很熟悉的味道,曾经的战斗,又拉开的帷幕,静如处子动若狡兔便是全发的风格。 …… 陈文浩要出差巴蜀的消息,悄悄的不知道怎么流出出去,自然是小范围的。 于长空听到了小姐妹们的唧唧喳喳,说是无意中听到陈文浩和柳诺的谈话,俩人貌似依依不舍。 暗暗冷笑了一声,于长空打开本子,在本子上做了了个记号,又划了个叉。 陈文浩将完蛋,不死也半残!!! 他合上本子,找司机小张要车去,他现在那个酒厂的广宣方案作好了,他要找于晴商量下,看看有什么地方纰漏的,自然,商量的事,除了酒厂还有其他。 待他的车开出去,柳诺这大内总管很认真的记录下来:下午2时,于长空开车去酒厂。 柳诺今天上午就收到了陈文浩要外出的消息。 陈文浩保密功夫做的不错,当然他对外说的是出差,他确实以前也经常出去,象他这类人士,给人的感觉总是神神秘秘的,不过见面就不是那么回事,总觉得平常的很好亲近,和那些个仙风道骨的“大师”完全不是一个调调。 只可惜从城西争夺战开始,他就没时间出去,所以现在出差,本来也没啥引人注意的,可是他知道,该注意的人那肯定会留心,他要的就是装扮成在掩人耳目状。 他要隐身!必须做的足够像掩人耳目准备出差。 陈文浩知道,出差前的这几天,他的行动肯定会落在有心人眼里,所以他装的很像就是准备悄悄远行,是的,愿做于长空那支杀虫剂的美女那时刚好,就在柳诺的部门办事。 “柳诺,我这趟出差也就10天左右,你自己在公司可要注意安全,晚上睡觉记得盖被子,别被冻着了。” “你可是我定的那个携一人以白首择一城以终老的人哦,要等我回来哈……” 哇哇,神棍那时,说的很关心,好会煽情引人嫉妒。 神棍,据说你还写的一百首诗呐,是不是真的哦?! 反正那会,在柳诺的办公室里,陈文浩做足了神秘相,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就差痛心疾首欲哭无泪要别离,这是招引嫉妒羡慕恨的表现啊,柳诺办公室门不知道是因为陈文浩心情激动真没关紧呢,还是太紧张的心情,居然半掩着。 好奇的小姑娘们恨不得冲进去乱刃分尸了神棍,肉麻麻的,也不对我们说。 那瓶杀虫剂听得真真切切,谁叫柳诺外面的办公室此刻安静,此刻都兔子一般竖起一对对耳朵来着,自然杀虫剂美女也跟着听得真切。 …… “唉,陈助理果然不愧是陈助理,能把一次出差说成生离死别状,令人感动呐,我都听见柳诺感动的不知道说啥了。”长舌的话永远是女孩子们的最爱,这杀虫剂还说的绘声绘色的,模仿起来微妙微翘,就差化身为那时的陈文浩了。 策划部的姐妹们哄滴一下,全笑开了~ “你真是八卦,这也好说……” “你还说呢,上次你也不是说……” 外头的大办公室姑娘们啃这话题象啃猪蹄一般津津有味,里间的小办公室里于长空脸上浮现了暧昧的笑。 他听见外头,那杀虫剂忽然说了声“嘘!”看模样呐丫此刻竖起了食指堵住了嘴巴,一惊一咋的:“这是秘密,不许传出去,谁说出去抓住了自己负责啊,我可是听说这次陈助理是私下处理要事的。” 外头都不作声了,全发是好地方,进来不容易,为此丢了饭碗,得不偿失。 毕竟柳诺和陈文浩都不是好得罪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错局 于长空心里,哼滴冷笑了一笑,柳诺~他随手写了柳诺两字在笔记本上。 不急,一个个的都是收拾的对象。 架空贾全发,便是先把老虎的周边爪牙收拾掉,最核心的便是财务的王萧何,不过此人要先留着,因为夺取贾全发的全部,可不是说摧毁这个公司,现在他还有用,最后在收拾此人。 于长空早就看出来,他跑了城西,其实细细查看过,原来七星大阵沟连着全发大厦的气运,而全发大厦里,金木水火土便是五个核心。 怪不得那蒋浩的气色,去巴蜀没啥事情,感情便是这里有气运在支持他。 所以,他找出了七星大阵里,那个破军星的方位,利用他的班门魇压术,选定时辰镇压下去。 破军星属于战斗性能,这肯定代表的就是蒋浩,牵连的也是蒋浩,所以他的魇压之技很成功。 马上,那贾全发和陈文浩便有察觉,觉得蒋浩危险,是的,他自然知道,陈文浩临走会去将魇压之物拔除,不过,那也已经极强的损了蒋浩的气运了。 估计这会,蒋浩已经在圈套里,他此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于长空心里浮起了得意,看来,陈文浩也要陷入里面了。 这个全发集团其实很好对付,很快就会被他击垮,心里想到这,他觉得找时间和于婆子说下,汇报下,看下如何戏耍全发这条愚蠢的大鱼。 他是谁,他是天才,天才做事,那还不手到擒来。 “钱小米,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于长空拉开门,对着外面大办公的杀虫剂喊了一声。 哇哇,杀虫剂同学好兴奋,总算老天开眼,自己单独被注意到了。 “你上午一去行政部就半天,这样不好,我们策划部目下忙的很,下次要注意。”于长空说的严肃,“以后公司的事少听多做才是。”他的表现就像个称职的领导,杀虫剂被批评的脸色一阵白里透红。 “不过你平时做事还行,这份酒厂的策划,你帮我在整理下,看下什么错字之类的,修改好后交给我。” 大棒加甜枣,美死了杀虫剂,看着杀虫剂轻快的脚步,可以猜想她有多兴奋了,于长空摇摇头,“这年头,招的人都很可爱。”他嘀咕了一句,回到座位上,继续他的工作。 这是上午的事,下午2点,一前一后陈文浩和于长空各自都奔赴城西。 自然,于长空去酒厂,陈文浩显然是去处理,那个七星阵法。 陈文浩来到了破军星的位子,那里的超市还在,可是奇怪的是生意不好,超市的人全部生病,就这几天居然没法营业,经理带着浓浓的感冒鼻音一个劲的和陈文浩诉苦:“陈助理啊,你来的正好,邪门哪,这几天不但超市里的员工个个生病,客户也刁蛮,不是和员工发生摩擦争吵,就是有人捣乱,烦的人焦头烂额的……” 其实,这些超市本来就是风水布局,也没指望这些超市挣什么钱,但是超市的情况可以反应出全发的状况,这就像水面的浮标,他的起伏可知深处的洋流情况。 “没事,我就是过来处理下的。”陈文浩出声宽慰了超市经理。 他神色一凌,解开背包,拿出了一个奇怪的罗盘,四周仔细的比对了一下,忽然手指一指,就那里,“随我去看看。”他回头吩咐了超市经理一声。 破军星在北斗斗柄的最后一颗星位子,五行属水。 此刻的超市便在那位置,而此处别人不知道,陈文浩知道,那时他布局里便是知道超市左边靠后有一泉眼,是此破军星的眼位所在。 扒开了表面的浮土,那里被人用黄色的一个泥塑人塞住了泉眼。 果然是班门的魇压之术。 超市经理看的吃惊,陈文浩掏出桃木剑,不知道念叨啥,过了一会,在超市经理目瞪口呆下烧了那泥塑人,很奇怪,居然泥塑的会融化,陈文浩也没说啥,就是询问了下,最近附近你们这,出现啥可疑的人之类。 自然,以超市经理那种普通人,根本回答不出个所以然的。 想想就知道,摇摇头,陈文浩吩咐了超市经理,让人按照他说的重新弄好这泉眼,不一会他就离开了。 他也知道魇压之术的人不过就是打算拖住那么一会。 很多事情就是时机的问题。 比如草船借箭就是如此,陈文浩装神弄鬼的功夫一流,处理完这个,他便要回去,学习那三国的诸葛亮,借东风。 开坛布阵。 神棍的开坛布阵,到底是怎么弄的,没有人知道,总之是捣鼓的神秘兮兮的。 就和诸葛亮开坛一样,说是什么引动了天上的北斗七星了,总之在那个周六,是个黄道吉日,他整了一天,弄得跟真的煞有其事一般,这个吸引人的障眼法还不错,虽然知道的人少,但是还是传开了去。 是的,陈文浩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效仿诸葛孔明装神弄鬼开坛借东风,实际是开溜。 他,不开溜,却要隐身作狙击手。 陈文浩知道,他的师傅教他的风水阵法,是一门独传了千年的神奇之术。 只要听耳楼没被破掉,作为枢纽掌舵核心的阵法就会慢慢复原,那么这次,蒋浩就可能死里逃生,这是他最厉害的手段了。 实际上,他赶过去巴蜀,也没太大价值了,但是目下,他必须做足姿势,弄完这一切,伪装成赶去巴蜀。 他终于沉入了人海,有个人装扮成他的样子,上了飞机。 到底他会不会揪出什么,到底蒋浩此行会遇到什么呢? 陈文浩不知道,他的估算也许出错,对手并不是平庸之辈。 没有人能在算计里百算百赢,即使是诸葛亮也有街亭之失手,子午谷之长恨。 对手没料到他隐身,他同样没有料到对手对蒋浩的打击有多坚决。 伤敌五指,不如断其一指,这兵家的道理贾全发懂,对手也懂,所以蒋浩此刻正在危险中,是否脱出这陷阱,靠的是他的实力还有冥冥的运气了。 此刻,蒋浩正穿行在茫茫的巴蜀大山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蒋浩遇险 ……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猿猱欲度愁攀援。 …… 巴蜀之险郡,此刻蒋浩领会到了。 他正行走在不与秦塞通人烟的羊肠小道上,虽是特种兵出生,此刻依旧满身是汗。 他抬头,举起了右手望了下天空,天空很蔚蓝,还飘着几块白云,阳光在这个秋季很毒,而草木已是枯萎。 “看来还有很远才能到达目的地”他皱了下眉头,低头抖了抖背包,继续前进。 他看过地图,以他曾经的军人经验做出了判断。 他的前面几步,是俞家派过来的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声音洪亮,那人忽然回头,望了眼蒋浩,眼睛里是冷峻之色,“还要翻过二座山,才能到休息地,照我们这样赶路,大概就三天时间吧,你能坚持住么?” “没事,能,你看向导不也走的劲气十足的么。”蒋浩回了一句,努努嘴示意,那向导走的不比他们少,此刻虽然也是汗流浃背,但是依然脚步生风,他在他俩前面十几米的地方带路。 想来是本地山里人,往来巴蜀大山和城市之间,自然长久的山地行走,加之导游身份,想想就知道习惯了,但是蒋浩有警觉的,那人不简单,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如果没有特殊训练过的人,早就坚持不住了。 而且此人还是班门里的人。 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听了蒋浩那么一说,看看蒋浩目光中有赞许之色,这种赶路除了体力耐力,还考验人的意志里,看的出来蒋浩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并且是部队里特殊部门出来的。 类似魁梧汉子他们这种人,观察人的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蒋浩的话自然魁梧的汉子明白,收回盯着蒋浩的目光,他回头撇了一眼前面的向导,“跟上”只说了那么一句就继续低头翻山赶路。 蒋浩自然不知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离得很远,那个人是俞家的暗手,关键时候才会现身,可见此去并不简单。 从这点也可看出,俞家这种世家有多可怕了。 蒋浩那时,出了飞机场,按照地址和俞家的人接上头,便是此时眼前的魁梧汉子,魁梧汉子给了他一张地图,严肃的告诫他路上的注意事项,便是进山的一些规矩,而且和他说明,他的手上有份班门需要的东西,蒋浩到时候只需要见机行事就好。 魁梧汉子其实不明白,为何家族里的人,要全发派人跟随而来,简直是累赘,便是他先前的想法。 那些个暴发户看着牛逼实际一摧就倒,派来的人肯定不堪一击,是他的想法。 所以他并没告诉蒋浩,他们的身后,有暗手在相随。 不过见到蒋浩面再一起随行出发后,魁梧汉子大吃一惊,对全发有了重新的认识。 一个企业的人员代表了这个企业的素质和底蕴,怪不得俞家如此重视全发。 能跟上他和向导的脚步爬越这蜀道,这蒋浩并不简单,怪不得见面这家伙谦和里透着肃杀之色,看来是个能干的狠角色。 而且这是个杀过人见过血的家伙。 他们都是生死里摸滚出来的,自然对那种彼此身上的味道有熟悉的感觉。 他自然知道企业能有这类人为之驱使,那该是什么含义。 不是这企业很强大,便是这企业有某种东西值得这种人卖命,他对全发有了新的认识。 “小心了,前面是崖壁上开出的山路,掉下去可就不用办事了。”向导忽然回头吩咐了一声。 此刻他们已经下了一个高山,转到了另一个山的山腰险地。 在向导回头吩咐那一瞬,蒋浩忽然心里升起危险的感觉~ 不光是前面有令人心惊胆战的岩壁之路,他看到了向导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橘黄的光,好似不是人类具有的芒光,心里的警惕顿时起来。 此行是虎山之行,他的眼睛里闪了闪一丝杀气,没有说话,摘下军用水壶,微微舔了舔,轻轻抿一口,润下喉咙。 很专业的野外战斗经验。 魁梧大汉斜瞥了眼蒋浩,他也同样的作了个这个动作,心里如是想着。 前面就是崖壁,崖壁上挖出了一条只够一人攀爬的小路,雾气迷茫,不时有山峰从山脚下盘旋而起,带着雾气扑面而来,这是鬼门之路啊。 蒋浩想到李白的那首诗,叹息了一声。 “小心~”他的叹息声还没落完,前面那魁梧汉子忽地身子一贴崖壁,几块巨大的山岩忽然就轰隆隆的檫过他们的头皮。 蒋浩身子自然也紧贴着崖壁,此刻惊的额头起了秘密汗珠。 他的反应很迅速,差之毫厘他就被落石击中,便随着落石赶滚入千仞深渊。 仿佛此刻,无底的深渊和雾气翻腾的险峻栈道就是一个张开口的魔鬼。 差一点,他就报销在这天梯石栈相勾连的蜀道,成了李白诗歌里,地崩山摧壮士死之人了。 “怎么回事?” 一只手扣着崖壁,另一只反身从背包里抽出了军用刺刃,那是一种奇怪的武器,象蝎子开口。 风裹夹着雾气呼滴一下便吞没了此刻的栈道~ 蒋浩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逼近。 站在原地,必死!!! 此刻的生死考验里,他忽然一把抽出背包的爪索绳,一把扣住了崖壁的凸石块,抓住精钢锁链,纵身一跃~ 跃向深渊。 他跃下深渊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石块,在呼啸的山石碎屑里箭射过去,石头笔直像子弹,被击中必死~ 看来,有人在算计他们,使用的方法险恶之极。 实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死了白死,是跌死的,谋杀必定要查不出踪迹。 蒋浩跃下是赌,赌的是落下的不再是巨石,而是石屑,他赌对了,当他抓着精钢绳索跃下后,他腾出了右手,将手上的刺刃狠狠的插在了石壁上。 满身满头,尽是石壁的石屑。 他抖了抖,用力拉了拉绳索,还好没被子弹一般的石块击中。 他的壁虎功了得,完全不看千仞险壁下的状况,立刻像壁虎一般游向栈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简单的夜 高手便是对环境的测算到了毫米的准确! 当他翻身一跃,到了崖壁上,整个人如一只敏捷的狸猫没有声响。 厉害~ 倒吸一口,他看见那魁梧汉子此刻如一张薄纸一般贴着凹进去不多的崖壁。 缩骨功! 估计算错毫厘,他就会被石头炮弹将身子打成筛子了。 蒋浩伸手摸出了一根梅花针,是的,这是他最凶悍的独门暗器,甩手可以扎死丈外的蚊子。 此刻那魁梧汉子轻微咯吱咯吱了下,骨骼还位的声响里,蒋浩一声,“趴下”~ 雾气消散里,一个隐约的脑袋从他们前面栈道的转角探了出来,手里还拿了只类似炮筒的玩意,一看便是那家伙搞鬼,这正是那带路的向导。 他贼头贼脑的,惊疑不定的在看看,后面的两家伙完了没。 在这里,他劫过几次游客,安排的山石滚落,然后从前面拐弯处出来,一个石炮横射,后面的人绝对报销。 然而,他遇到精英中的精英! 就在他探出脑袋,魁梧大汉听到“趴下”立刻扣着身下的栈道趴下。 噗~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的响彻了整个山谷,这一针梅花针甩出,正正扎在那家伙的右眼上,算他幸运,脑门偏了下,不然就是眉心的印堂穴,那就必死无疑。 魁梧大汉忽然跃起,就像一只蛤蟆猛地一下扑上前,好厉害的蛤蟆功! 呲啦一下,只抓住了那只炮筒。 惨叫声远去~ 那个家伙想来已经飞逃而去,是的,那家伙魂飞魄散此刻拼尽全力,仗着熟悉地形,亡命而去。 “追,不能让他溜了~”魁梧汉子口里说到,就见他如一只蛤蟆一般一蹬腿,子弹一般射出去。 一只炮筒从他那里飞落向蒋浩。 蒋浩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厉害~ 果然是精巧的机关设计,装上石头子发射就是一门迫击炮。 他才背上那炮筒,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惨叫,一个声音划过了这个傍晚,长长的余音直扑向山崖下。 解决了! 蒋浩知道那个导游肯定被解决了。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前行来到了魁梧汉子的身边,默默地看着深不可测满是云雾的深渊。 这个导游必死!抓住询问口供无任何意义,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交手,输者必死。 “现在没向导了”蒋浩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你看,这个!”他将炮筒递给了魁梧汉子。 端在手里仔细看了半会,魁梧汉子一把将炮筒摔下山崖,“走,继续赶路,可以确定,这是班门的东西,只有班门才能造出如此机窍之物。” “我倒要班门到时给出个解释!不分青红皂白可以随意杀人么。” 他们手里有地图,他们都是贯彻命令的人,所以继续前进是毫无疑问的。 一句话回答了蒋浩的担心,他明白蒋浩的意思,向导是班门的人,没了,到时该如何解释,或者此去乃虎穴龙潭,还去不去。 没想到魁梧汉子做事倒是果决。 两人继续动身前行,他们必须在午夜前赶到前面山里的寨子。 而且,没有向导,如何找到班门掌舵人还是个问题,可是似乎那魁梧汉子毫不在意,估计早有准备。 …… “今晚总算可以赶到寨子里了” 看到远远山脚下的寨子,蒋浩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那不见得,你看,寨子静的可怕,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是寨子,不如说是十几户山里人家,简单的用带刺的荆棘粗树枝围成了护墙。 果然是深山老林荒野人家,天色虽是晚上,可是静逸的可怕,好像寨子里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令人在夜里觉得有些个诡异。 “你到我身后来,我来喊门!”魁梧汉子低沉的说了句话。 他走到寂静的寨子门口,嘟嘟嘟的敲了三下,用奇怪的方言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嘎吱~ 门缓缓而开,开门的居然是穿着灰土布衣服的老汉,老汉就像是民国时期的着装,看着土土的,好像与世隔绝了很久很久,他瞎了一只左眼。 此刻此人打开门,就站在魁梧汉子面前。 嘴里叼着烟斗,还是那种竹筒烟,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吸的是啥,一股呛人的味道。 蒋浩打一接近寨子门口,便闻到了这味道,不过并没察觉到人,看来此人便蹲在门边上守夜。 只听见魁梧汉子和那人说了啥,那人独眼里就不在有狐疑的光芒,不过看见了蒋浩,他的独眼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芒光。 那家伙有些驼背,他走到蒋浩身边用鼻子闻闻,似乎就像一条狗闻啥一样。 蒋浩有杀狗的冲动,但是专业的训练让他保持镇静放松的体态。 那微驼瞎了一只眼的老头,转身好像和魁梧汉子说了什么,一会有些争执一般,最后魁梧汉子掏出了一打钱,塞在老头手里,老头才收住话。 戒备的望了望蒋浩,指了指寨子最西面那房子,有伊利哇啦几句,掏出钥匙交给了魁梧汉子。 蒋浩有些不明白,这老头对他有敌意,他感觉的出来。 进入了简陋破旧的竹棚子,这就是寨子的客舍,山里没电灯,一张七歪八斜的破桌子上有一盏油灯。 点亮了油灯,蒋浩奇怪的问了句,“那人好像不欢迎我,为啥?他和你说了啥?” “他说,你身上有他不喜欢的条子的味道,所以他不想租给我们住。” 哦~ 蒋浩恍然大悟,他做过执法的特办员,秘密远赴缅甸,可惜任务失败,他回来后就退伍了,然后消沉了很久,后来找了份事情,遇到了陈文浩,结为莫逆,后来的事便是加入了贾全发的队伍。 没想到,居然这诡异的老头能闻出来,这么可怕,这不简单!这儿也不简单。 魁梧壮汉知道的不少,看来真的也是很不简单! 今夜必定也,不会是个简单的夜! 在烛光的影影绰绰里,山里的风此夜很凉很凉,带着荒野的味道,将俩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第一百五十七章 瓜熟可以开膛 简单的洗涮了下,魁梧汉子和蒋浩检查了下房间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他们又各自检查了下背包,将军用水壶的水灌满后,俩人灭灯休息。 蒋浩只觉得此处诡异,他将刺刃压在枕头下,随着赶路后的疲惫,听到对面床魁梧汉子的鼾声,他酣然入睡,他确实太累了。 今天是紧张的一天。 寨子在他俩入睡大半时辰后,飞来一群蝙蝠,同时有五六口人出现在寨门边上。 他们装扮怪异,似乎如夜鼠凑在一起,准备出洞觅食。 一只蝙蝠落在了看门老头边上的一个老太婆的手臂上,老太婆双目炯炯有神,拄着一根拐杖,拐杖看来有些个年头,手柄处甚是光滑。 这是个瘸了一只腿的老婆子,却梳着蛾眉妆,褶皱的脸皮好似枯败的树皮,一戳就要掉粉线一般,她穿着黑乎乎的一身长衫,看着和看门老汉极其登对,都是民国装扮,只是看的人起鸡皮疙瘩。 在场的人没一个起鸡皮疙瘩的,想来相处太久,习以为常了。 “点子很扎手么?”黑暗一个人发出了声音,说着方言,就像一只鸭子在低声嘎嘎,他好像隐没在这些人里面,不留神根本没人注意,因为这是个侏儒,大大的脑袋挤占了身体的大部分空间,他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葫芦上歪歪斜斜的不知道刻着什么个符号。 这群人,怎么看就不像善类。 这会,这群人在密谋着,是否下手寨子的住客。 当然,他们知道,能到这儿的,都是有手段的,愚蠢之人啥探险采风的也有,不过都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选择下手对象,是要会看人的,在刀口上觅食,一个不好就会找来灭顶之灾。 “生活真不容易”那侏儒还感叹了一声,不知道是感叹杀人越货艰难,还是感叹进这这虎穴来的美肉,走到这着实不容易。 “很扎手,一个硬点子还有一个可能是条子,像是老八传回来消息里的那两人。” 眇了一眼的老汉此际深深吸了一口烟,烟气翻腾里,那只蝙蝠忽地一下飞离老婆子的手臂,像是被什么毒物喷到一般。 “怪不得敢到这儿来了~”鸭子侏儒阴恻恻的发出了声音,“好好,这么强状的人肉嚼起来才带劲。” 看门老汉的独眼忽然睁大,“你的皮巴子滴,你以为谁都是那肉鸡,说下手就下手,好下手,老八就不会说让我们这等着他们了,奇怪,老八怎么没跟来?” 看门老汉有些嫌恶的吐了口痰在地上,瞥了眼鸭子侏儒。 这是有原因的,上月,一对喜欢探险采风的文青情侣,俩货居然神奇的来到这里,结果这对肉菜没逃脱他们的魔爪,钱财洗劫一空外,女的被这鸭子侏儒足足折磨了半个月,然后作了炖汤,男的早就一早成了美味。 看门老汉很看不起鸭子侏儒,但是此人有个长处,便是具有催眠的高深功夫,这样就能,确保所宰杀的美肉,是安全可靠的。 不能招来祸患,挣到的还得有命花才是。 所以眼睁睁的看着那如花似玉气质清纯的美女,被催眠后侍候这侏儒的丑态,老汉都想吐,这是个变态侏儒。 这儿是一群变态之人。 蒋浩再次和魁梧汉子陷入了险境。 “老八向来做事,神神秘秘,不跟过来也没啥,他提到这俩人进山找老爷子,估计身上有好货!”看门老汉此话一说,几个人都眼睛露出了贪婪之色。 他们也不是谁都下手,上月那对文青,主要还是那女的长得太漂亮,被这鸭子侏儒看中招来的祸事。 不过现在,听到看门老汉这么一说,几个人精神顿起。 老爷子,这三个字相当有分量。 没错,班门的老大老爷子手里,随便一件东西到手,都是宝贝。 能和老爷子作交易,那这俩手里该有多么重要的宝物或东西啊。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班门也是江湖的一份子,必须遵循规矩,就是不问来路,等价交换、愿买愿卖,没有这规矩,天下早就太平就没地下的什么交易了。 劫了这俩货,拿到他们手里的东西,找老爷子。 这是他们立刻升起的念头,此刻的贪欲盖过了对蒋浩和魁梧大汉身手的顾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不假。 暗夜的凉风徐徐里,几对凶恶贪婪的毒蛇眼齐齐此刻,望向了寨子西面,那静静矗立在黑暗里的那间破陋客舍。 这时候,老八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少一个人就少分一份利益。 “灯油,我下了迷香,无色无味的,就怕是点子扎手,不好弄!” 看门老汉特意说了句。 明显,他的心思有些想动手的意思,又怕来的这俩货扎手,故此召唤了这些人前来作帮手。 只有大买卖,才需要足够人手。 现在是点子太硬太强,感觉不好对付,所以需要招来强手商议,下不下手。 他们都很隐蔽,也不知道平时藏在哪里,居然此夜齐齐的聚齐在这里。 这是老八,就是那个向导事先约齐他们在附近的,结果没想到老八没见着,见着的这俩货,却是看门老汉通知他们过来的。 此刻~ 瘸腿老婆子陡然睁大眼珠,她的耳朵居然抖动,嘴里咕噜咕噜的,像是念叨什么,好像频率很特别,那只刚才停在她手臂上的蝙蝠,嗖一下就从半空中悄悄没入了西面,蒋浩和魁梧大汉的客舍里~ 她闭上眼珠,喉咙咕噜噜,诡异和阴森的举动里,似乎在谛听什么。 “怎么样?”鸭子侏儒吞咽了口口水,发出难听的声音,很急切。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的能耐,他不想作侏儒。 班门的机关术,可以改造许多东西,简直是神话传说,为了这个传说,这儿几人都可以不要命。 是的,瞎眼的要复明、瘸子要丢掉拐杖,人要抛掉自身最厌恶的缺陷,有时是疯狂的执念,执念很可怕,让人奋不顾身,舍生忘死。 瘸腿老婆子忽然就笑了,她笑的好慈爱,那张老枯树皮的脸貌似在幽幽暗夜,盛开成一朵妖魇的老罂粟花~ “锅里的肉睡的很香甜,连蚊子吸了血都不晓得。” 齐齐的,这些人一起于这瞬间,吐了口恶气,下手~ 看门老汉作了个切瓜的手势。 瓜熟了,可以开膛破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侏儒 蒋浩和魁梧大汉的酣睡声很有韵律~ 蒋浩是平静呼吸的喘息,偶尔发出几句喃语,魁梧大汉鼾声如雷,闻声即知豪放的猛汉。 嘟嘟嘟~ 看门的老汉在敲门,敲的很平静和安稳,就像一个夜人在关怀没盖被子的情人一般。 客舍破陋,竹楼在月色惨白的辉光下,有个人像只蝙蝠一般挂在了竹楼顶上,月色斜照,好像那人就像有三只脚的蝙蝠,没错,此人正是瘸脚的老太婆。 看门老汉的身后,月色拖着老汉的声影,似乎老汉长了尾巴,实际上那是鸭子侏儒,悄无声息的令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另外俩人一左一右贴着竹楼客舍大门的两边,脸上是警惕和戒备的杀气,他们手里都拿着斧头。 还有三个围着竹楼边上,防止万一里面的人有防备,破楼从侧边出。 一切只待屋顶那蝙蝠老太太的拐杖手势落下,他们便行动,切瓜分肉。 她在全局的制高点,她透过缝隙狰狞的望着俩熟睡的肉菜。 嘟嘟嘟~ 屋里还是没有反应,果然奔波劳累是件辛苦事,是要好好的休息。 老汉咧嘴一笑,很满意,他掏出了细长的一根针,对着锁孔轻轻一捅,反插好的锁“咔嚓”,幽静里声音那么清脆,在山风里余音悦耳。 他轻轻推开门~ 此刻他手里拎着油灯,另一手拿着地上的水壶,走了进去,虽然屋内的油灯有迷香,可是做戏就要认真嘛,这俩货色不简单,他记得看见他俩屋内的灯火熄灭的很快,万一没被迷倒是有可能的,这竹楼实在简陋、四处漏风。 就在他踏进屋子那刻,尾巴消失。 他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屋顶上举起拐杖的身影凝滞,仿佛和月色融为一体,拐杖迟迟未落下。 她将自己的气息尽数遮蔽。 因为一个原因,因为一个变故,陡然发生了! 老汉看见,睡在床上的俩货齐齐就像僵尸,一下睁开眼睛,盯着他,一个气息匀称,一个鼾声如雷,丝毫没有因为睁开眼而改变任何气息。 俩货是高手是鬼,还是诈尸,还是梦游~ 寒气升起在看门老汉的心里,他平生第一次有侥幸的幻想,希望这俩人是梦游。 门突然嘎吱一下莫名其妙被反带上,关上了?!什么情况? 这俩是鬼、是僵尸,还是高手?老汉心里反复问了一句。 老汉忽然心惊肉跳起来,眼皮抖个不停,他脸上甚至肌肉都有些颤抖。 他强行咧开嘴,笑的很难看,如哭。 其实他真的很想哭。 装神弄鬼、风高夜黑杀人越货,这些事他没少干,但是他,怕鬼。 因为他恶事做多了,所以惧怕鬼。 “你们,你……们……醒、醒了?”他发现自己牙齿在打颤,说话不流利变成了慢声音,裤裆有液体在流淌。 床上两人如僵尸,眼珠滚圆转动着,盯着他看,就是不起身。 他的手里还拎着水壶,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我是进来给你们续水的”这话假的不能再假。 没反应,床上俩人没反应,可是门怎么自己合上?! 看门老汉颤颤巍巍走到桌子前,他一手提灯一手拎着水壶,他将灯盏放在桌上,装作要给桌面的水壶续水。 他觉得那俩货的眼珠就似僵尸在盯着他,又像两匹恶狼随时暴起要将他撕扯成碎片,背心在冰凉的夜一片汗。 他记得自己并未随手关门,门却自己合上将他关在屋内,这才是恐惧。 咳咳!!! 床上,不知道哪张床,哪个货咳嗽了下~ 顿时,老汉脚一发软,手一个不稳,噹~壶盖声清脆,夺命的声音传出—— 门外边上,俩杀气腾腾的闹不清里面的玄虚,他们莫名其妙,看门老汉关门干啥,莫非想独吞,人在抢夺利益面前,就是这般龌蹉,先寻思别人的心思。 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屋顶的拐杖,一脚门破,举斧而入。 看门老汉知道,坏了…… 他那时背对着蒋浩,装作弯腰去拾壶盖,他的手揣入了胸口的内衣,那里藏着一把毒针,可以射杀任何人。 他感觉坏了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到后背心一凉一痛一热,他杀猪般叫唤一声,倒下。 此刻蒋浩和魁梧汉子暴起~ 蒋浩一刺刃很准,稳狠准,结结实实的扎在了老汉的心脏处后,他一脚便踢翻了这死鱼,他运足了力气,此刻那手上的刺刃在灯下仿佛有光芒,寒森森一片。 魁梧大汉已然扑向俩持斧之人,那俩人一高一矮,高的似竹竿、矮的似冬瓜,斧头举到一半,耳边忽然一声霹雳,震得俩眼花~ 狮子吼配合蛤蟆功。 魁梧大汉居然一跃,抓起俩,脑袋互相一撞,脑浆四溢里,只有腿脚还在抽筋~ 啊—— 又一声惨叫里,屋顶一根拐杖咕咚落地,接着一个声音,砰! 那瘸脚老太喉咙现了一个杯子大小的洞,血汩汩的流出,沾满了枯树皮的脸,死的不能再死了。 蒋浩手里的刃,从破陋的屋内甩向瘸脚老太婆,甩的猝不及防,他几乎用尽全力,这似毒蝎的刃,其实还有一道机关便是会射出梅花针。 瘸脚老太婆命不好,他遇到了蒋浩。 剩下原本三个围着竹楼的毛贼,转瞬逃跑,速度很快,无影无踪,估计是跑回老巢了。 小命要紧,今夜他们栽了! …… “呸!” 蒋浩狠狠的吐了口口水,魁梧汉子正在清理脑浆溅到身上的残汁,他面无表情,道:“这就是江湖”。 是的,这就是诡谲的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最后报应从不缺席。 屋内忽然起雾,是蓝色的烟雾~ 不好,有毒~ 是的,有个面孔从暗处浮了出来,被蒋浩破开的屋顶,月亮此时将雪白的光芒照射入竹楼里。 那个鸭子侏儒浮现出来~ 看着摇摇欲坠的俩人,鸭子侏儒满脸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狞笑~ 他好开心,借着这俩货色的手消灭了瞎子和跛子,干掉了一高一矮两个杀手,吓跑了两外三人,从此他,可以隐名埋姓,拿到这俩货身上的宝贝后,去和班门老爷子交换,改头换面,从此不再有人知道,他的过去。 他将消失,罪恶也一笔勾销,就是阎王也认不出他了~ 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他在笑声里施展天下最厉害的催眠大法,他很有信心,他要眼前这俩人吐露秘密后,互相残杀,他喜欢看着他们互相残杀,那样他,才有快感,只有那样,他才能宣泄心中的邪恶,为什么我会是,侏儒!!! 第一百五十九章 疏忽是要命的 噗呲~ 鸭子侏儒的笑声,余音还在,他整个人陡然原地消失—— 随后,咔嚓、咔嚓,咔嚓,连续三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好像有人硬生生掰断了声脆的莲藕,声音听起来好听却令人毛骨猝然。 随着痛彻心扉的鸭子被杀的哀嚎声,蒋浩和魁梧大汉俩人,互相怒视的血红大眼一下消失,两个咕咚一下昏迷在地上。 一个黑衣黑裤全身漆黑,连蒙面的口罩都是暗黑的人,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 他满头飘散着长长的白发,却有一双夜枭般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浑身的气息,就似从幽冥中而来一般。 侏儒已被他折断了两条细细的腿和一条细长胳膊,只有一只手还好好的,这侏儒此际晕死过去,在发出鸭子被活生生拔毛拆骨的惨叫后,他全身被剥的赤条条,看着如被挂在烤炉壁上的烤鸭~ 抓着鸭子侏儒的脖颈,像抖烤鸭一般一抖,鸭子顿时被抖醒过来~ “解药”没有多余的话,这可怕的黑衣吐出两字,烤鸭还有丝犹豫,“啊”又一声惨叫,烤鸭不见了半只左耳,鲜血淋漓。 他根本没机会没有条件讲价! 他就是被黑衣人拎在手里放在壁炉上烧烤的肉鸭。 “上衣……口袋,红色药丸是解药。”说完这话,一吐舌头,这鸭子又晕死过去。 “哼!”黑衣人手一翻,原来手上早就夹着一红一黑两个小瓶子。 此时桌面上,还有一口葫芦,就是这鸭子侏儒随身携带的酒葫芦,看来对鸭子很重要。 将侏儒一把丢在桌边的地上,抓起葫芦,摇了摇,黑衣人脸上皱起眉头,葫芦里卖的啥药,居然是一团团的揉成团的纸张。 捏碎~ 随手展开一张—— “某年某月某日,某地虐杀女子一名……” 又展开一张,还是如此。 这真的是个变态到家的侏儒,蒙面黑衣人再次拍醒了鸭子,指着纸团,“上月消失的一对情侣,相必是你做的的吧,是哪张纸团,给我挑出来。” 说完这话,闭上眼睛。 太可怕的人物,鸭子侏儒矮小的身躯被拎到桌面,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颤抖的挑出了那纸团。 黑衣人忽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了纸团塞进了口袋,转身又一掌砍在鸭子脖梗上,将他砍晕。 看看地下躺着的蒋浩和魁梧汉子,他弯腰将解药喂给他们,然后走到桌子旁一扫,顿时所有纸团进了口袋。 他坐在桌上边上的破凳子上等待蒋浩和魁梧汉子醒来。 等到魁梧汉子醒来,他会在桌面留下符号,这符号是他们联系所用。 他知道魁梧汉子会先醒过来,他的解药喂给蒋浩和魁梧汉子有先后次序,大约有五小时的时间。 他慢慢掏出了那些纸团,一张张看起来,不急。 他将带着这残废的鸭子,找到另外逃跑的三个劫匪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不会给自己和俞家留后患。 这是个绝顶的杀手! 他是俞家,派来的暗手,一直跟在蒋浩和魁梧汉子身后。他来,不仅仅是保护蒋浩,他还另有目的的。 那个向导老八,预谋到的是在栈道万一失手,便潜伏到这寨子联合这儿约好人一起下手,但是其实,老八平日和鸭子侏儒走的近,侏儒其实那时,在栈道的时候,就在附近。 他见识到了老八的下场,可怕、心惊肉跳! 所以他明白,对付这魁梧汉子和蒋浩,他不能明着出手,他要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所以第一时间,他替看门老汉关门,是他干的,门一关,这么诡异里,所有的人都警觉明面上的人,几乎都没人注意他的存在,他便潜伏在床下,等着看戏。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现在,他求生不得求死还难,他虐杀了那么多的无辜,天网恢恢里,他遇到报应。 他没想到,有人托俞家寻找那对消失的情侣,俞家自然追查到了班门的线索,所以蒋浩的出现,其实就是鱼饵。 事情总是曲折、出人意料的。 …… 魁梧大汉先醒来,他看到了桌面有个符号,蒋浩呻吟了下也清醒过。 魁梧汉子不动声色,手一抹,符号消失。 他们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天空的星星亮闪闪的,山里的凉意这时候是冰寒的。 洗了把脸,“继续赶路”魁梧汉子说了一句,蒋浩没出声,他猜测到了什么,备齐好东西,背上背包,继续赶路。 此刻月亮西斜,人在路中奔波,抬头望了身后一眼。 蒋浩心里忽然念想起家,“我们现在的努力,不就是为了你们以后不需要如此艰苦么?”他刚毅的脸庞浮起了丝温暖,他想起家想起了儿子。 抖了抖背包,继续前行~ 路还很漫长,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前方还有艰难的路要走呢。 蒋浩此际行走在茫茫夜色的黎明前,他不知道,远在千里,此刻贾全发和陈文浩,提心吊胆。 陈文浩在蒋浩出差前,曾经交给他一串锁链,神棍开玩笑的说是保命符,他一直挂在脖颈上,也没留意,没想到在栈道搏斗中,不知道是跃下崖壁还是攀爬时扯掉了,他也没心思顾及。 但是,此际隐身人海的陈文浩,换了一副面容,他贴着两撇胡须,戴着一副墨镜,整张脸换了个样子,就像一个大爷一般,这种形象是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他很专业,连现在是凌晨4点了,他还保持这副模样,他没睡,他在占卜~ 在江夏一间偏僻的房间里,这房子是民房靠近这听耳楼,远离了全发大厦。 是的,此刻他感觉到有个不妥,他知道最少,蒋浩失去了锁链护符。 好在,他默默的感应了下,蘸碟起卦,这丫的蒋浩,居然命大的不得了,不过似乎~ 他又眉头皱起,隐约里,前面还有危险,而且特别诡异~ 是什么呢? 他望着那展开在桌面的铜钱,眉头还是紧缩,久久没张开…… 他心里有个结,他知道蒋浩心里也有个结,那便是蒋浩的堂弟,那次墓穴盗墓,现在还在医院。 那次,是蒋浩的疏忽,更是陈文浩的疏忽。 疏忽就是要命的事,所以现在他不能疏忽。 第一百六十章 聚会 不单单陈文浩,此刻贾全发也没入睡,是的,他的思绪不得安宁。 此刻,天还没透亮,在全发大厦他的办公室里,他居然还在看那本《江夏传载》。 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蒋浩的安危令他牵挂,蒋浩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贾全发觉得自己派他此行,也许是件错误的事,可是公司里属他最合适,换个位子,他自己也会去。 摇了一下头,以前他做事,从来不会如此多虑,今晚不知道为何起了情绪了。 他站起来,推开阳台门走到阳台—— 不知道谁家那么蹊跷,一只公鸡哦哦哦的在叫唤,似乎呼唤着黎明就到了,声音挺洪亮,贾全发耳朵不由得抖了抖。 他望向听耳楼方向,那个方向有两个他关心的人,一个也许在熟睡另一个肯定和他一样,他的耳朵便是如此神奇。 熟睡的是江小凤未眠的是陈文浩。 自己把江小凤拖入这个局他万万没想到,他原来只是希望江小凤的琴技灵气能在听耳楼得到提升,听耳楼和绕梁的组合就是一种很奇特的组合,就像懂欣赏音乐的耳朵配着听古琴声乐之美,能激发起听耳楼那奇特的阵法。 现在想起当初,神棍那时神神秘秘,一拍大腿道:”妙局,天造地设啊,这么巧、必是天地送给全发来人世的一场富贵尔。“ 神棍那时解释:世间万物、必是有缘,才得相聚,所谓宝地自有福人得就是这道理~ 这阵法,不但能提高江小凤的灵气和琴技,反过来江小凤的灵气和弹奏古琴的妙音,又能激发听耳楼的地气,使之将阵法的妙处发挥的淋漓尽致。 所谓大将驻扎三军,挥舞帅旗,通过声音的变化节奏演化阵法,便是如此。 神棍描述的前景很好,贾全发那时的耳朵抖了抖,他心里乐开花。 太好了,如此困扰全发发展的瓶颈就解决了。 贾全发知道,能想到和做得到虽然同样是三个字,但搁在现实里,就是天差地别之远,他那时觉得神棍简直是郭嘉在世了,现在想想,就算郭嘉在世,也没有任何事就一帆风顺的,所以必然的困扰就会来。 这是天意,获取越大,风险越大,敌人越厉害。 贾全发记得自己,那时听到这个风险,眼角一缩,他决定干。 富贵险中求! 所以今日之事,亦是可以预料到的,否则任何人,都不会将千年神秘的奇特怪耳朵楼作为自己的别墅,那得多担不吉利的风险。 这事一早,便是那时听耳楼入住时,和江小凤讲起过了,这才有之后讲到,当年小时候和菜色女孩一起探险听耳楼的故事。 想到江小凤,那时听完居然不当一回事,她还喜欢这样古色味道的地方,他才想将那段秘密讲透,结果又讲了一半就搁住,俩人热血互咬身体了…… 也确实,从那之后,他的神奇能力,耳朵谛听的能力强化了许多,公司也顺畅了,事业也在蓬勃发展中,就如雨后春笋,节节滋长,有些势不可挡的味道。 对,必须势不可挡、谁挡杀谁。 思绪让他,情绪飘扬。 时间过得很快,在遐想中一会天就发亮,那远处的公鸡不鸣叫了,他看到了街道上开始有人流渐渐在接上流动。 “时间真的快到了,就在中秋古琴大赛后~”呢喃自语了句,他掐灭了点燃一直未吸的烟蒂,转身回到办公室。 今天他,要去俞洁的别墅,那里有方怀志在等着他。 …… 近10点,车子到了江夏俞家别院。 贾全发这是第一次来到俞洁的住所,俞家果然做事精巧深虑,这别院选址,就在全发大厦到市政府的一半路途处,选了个不起眼的古宅,江南多古宅,里面梅花种的甚多,看的出来,这花了高价钱买下的。 贾全发不懂风水,不过他直觉力很敏锐~ 车子开到了别院外,顿时觉得这别院有清新古朴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闹市里的别样优雅之苑。 和门房通报了声,他便进去,这次他是只身一人前来,算是私人聚会碰头,想到那时第一次合作,俞洁说请他吃饭,没想今日便是时候了。 只是这饭局,多了一人,而且还是顿工作饭,因为他知道他们谈得便是进军省城之事,这便是此次碰头的原因。 喜欢和不喜欢,一个人都要面对饭局的。 饭局未开,时间尚早。 贾全发落座,他的面前,便是一套古朴的茶具,围着茶具的,此刻便是方怀志和俞洁。 “贾总过来有些迟,哈哈,是不是昨夜干坏事了,眼睛有些浮肿。” 俞洁向来如此,吊儿郎当看似没个正经,不过这样好,局面反而不局促~ “近来事多,忙的一塌糊涂,确实没休息好。”贾全发轻轻笑了下,看着俞洁今天的装扮,就知道这丫心情不错,假丫头平素一副纨绔公子装扮,今天倒也没往日那份奇葩,她一声雪白的衣裳,扣子都是那种布料纽扣,雪白的衣裳领口上,一朵粉红的梅花雅意怒放,很别致。 这身装扮,包裹着匀称的身材,凹凸有致,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中梅花一般,有些让人忍不住想抚摸一下的欲望。 自然贾全发和方怀志都不是那种会忍不住吞咽口水的货,所以贾全发觉得有些心跳里,他和方怀志一样,挂着得体的微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好茶~芝兰吐芳! 如眼前美人! …… 一剪寒梅出闺中, 香飘十里人未晓。 待有隐娘踏雪过, 方知世上凤真容。 方怀志,一直挂着招牌的笑容,他的心,忽然吟咏起一首诗歌,他内心赞叹了一下,又叹息了一下。 假如眼前这俩人是朋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可是这是万万不能的。 小圆桌三人环绕,他手里撵着碧玉的茶杯,他看着贾全发,发现这个家族里人称暴发户的贾全发,真的很特别,他观察人不是用眼,他用的是心。 只要你能心平气和,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真相。 第一百六十一章 乌云翻滚 真相是不是很令人着迷?是也不是。 有些人不喜欢真相,因为真相意味着最真实的东西,而最真实的东西往往是丑陋的,如吃喝拉撒,如人的情绪无常,这些不如表面虚假的美、虚假的气质和虚假的爱来的让人喜欢,故此世人大部分,都是喜爱假的东西,叶公好龙如是,你我亦如是,都是喜欢画里之物! 无来由,方怀志心里如是这般想着。 他是喜欢真的东西,那才真实,所以他问心,所以他才会在那天目别墅,遇到考验。 也正因为如此,越是深刻了知真相,便越能伪装的从容~ 他觉得此刻他们三人,就像三国时候的那个场景,三国演义里的曹操煮酒论英雄。 那时是煮酒论英雄,这时候呢,莫不是煮茶论道~ 有趣! ……曹操那时在梅园,见前来赴酒宴的刘备,望见了枝头梅子,曹操感慨:“适见枝头梅子青青,忽感去年征张绣时,道上缺水,将士皆渴;吾心生一计,以鞭虚指曰:“前面有梅林。”军士闻之,口皆生唾,由是不渴。” “今见此梅,不可不赏,又值煮酒正熟,故邀使君小亭一会。” 玄德心神放定。随至小亭,已设尊俎,盘置青梅。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骤雨将至。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操于玄德凭栏观之。 操曰:“使君知龙之变化否?”玄德曰:“未知其详。”操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是指言之。”…… 方怀志今天心情挺好,他那日和俞洁一起去了省城,到了润祥总部。 他,就是要看看俞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奇葩还是内秀慧中的女子。 很有意思,他发现俞洁微微过目,便知晓账目里的关键点,在她皱眉间,他看到那一页有些出入,便是方怀远这不成器没补上的窟窿,账抹的很平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方怀远,看见俞洁只是那么一皱眉头,不动声色,便翻了过去。 之后顺带,指出了润祥出现的经营上的疏忽,很准直击要害。 果然,这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忽然对俞洁有了兴趣~ 真心的! …… 今日,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看着倒像是书生,一点也不像留洋过英伦的方家大少,就似乎乃一饱读古诗书的文青。 眼前中年人贾全发不知道是保养好,还是咋地,看起来土,就像那个煮酒论英雄时,刚从菜地仲裁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就被曹操“请”到梅园一般。 方怀志望着一身米黄秋装的贾全发,有些饶有兴致——不知那年,刘备是否如此一身的米黄。 他觉得眼下,那俞洁就是这梅林的梅子,可以让人望梅止渴,而这茶便是那时醇美的烈酒。 梅子配烈酒,好茶配佳人,倒也甚是有趣~ 那时是梅园小亭,此际是别墅古宅梅园,那时的曹操说的龙,可能此刻便在他前面,装的和那时的玄德一样厚重淳朴,可惜,君非刘备,吾亦非曹操,吾是来夺取某样东西的。 他一下想到了《江夏魅幻图》,一下想到了听耳楼,听耳楼里有个悠悠的琴音~ 是的,没人知道,那琴音的主人,他远远看过。 很久以前,他遇到过,只是彼此插肩而过。 他,方怀志,是古琴的爱好者,同样弹奏有一手好琴音。 上次的大赛,他听过了江小凤和孟娜娜的琴音,他觉得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是认识她们一般。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慧眼看不到原因,但,他知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也看到了那一幕江小凤和孟娜娜的冲突,那时他,忽然哂笑了下~ 原来俩女竟是如此无聊无趣之人,不值一提尔。 没想到命运再次将他,和这奇特的人奇特的事件捆绑在一起,这就是命运的乖伶么? 不动声色里,他用心自己收集了资料,那个方老爷子的暗手全力给他弄了许多,他想了解到的,隐约里,他从《江夏魅幻图》似乎看到了过去,久远的发黄,不过历历在目…… …… “方兄,你在想什么?” 俞洁忽然出声,打断了方怀志的走神,他就那么一会,想了许多,便被灵巧的俞洁逮个正着。 主要是贾全发和俞洁方才俩人谈了下合作的进程,特别是城西水厂和酒厂之事,俩人合作时间长,自然话便多,方怀志其人,看着斯文微笑,不大招引人注意。 “没想什么,我在学习两位的知识。”微微露出洁白的门牙,方怀志笑的很温馨。 没人知道这温馨里,是有怎样激烈的思绪。 其实他不知道,贾全发就象那时的刘备,装的憨厚,也装的很好,其实却是暗暗在观察这个方家大少。 方怀志和方怀远对比,就是山清水秀和穷山恶水之别。 这是他的评价。 因为一个人,可以做到平静如春的微笑,处在被人忽略不觉懊恼,处在得意时不欣喜若狂,那这人是可怕的,要么城府至深,要么修为极其练达,不论哪种,都不好对付! 与此人为敌,是件可怕的事,这是他此时内心的评价。 他给方怀志盖棺定论。 方怀志同样不知道贾全发的想法,被俞洁突然这么一问,他便回答的很顺口。 “唉~”俞洁感叹了一声,“我俩光顾这讨论生意上的事,怠慢方兄了,赔罪哈!” 端起杯子,这丫便是微微做了个以茶代酒的赔罪姿势,抿了口茶,搁下~ 话题便自然谈到了省城。 是的,这才是今次的主题~ 天空这时,在秋天晴朗的午时泛起了乌云,很巧,这云层就像一条金龙,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了此际喝茶的三人,三人抬头望去,龙真的很形象,在翻滚着。 看来,天气变化了,要有雷雨。 这真是天有莫测风云,那么个好天气,奇怪的陡然就乌云翻滚~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雷 神奇的金龙,神奇的江夏之秋~ 这条金龙特么哪里也不去,好像有意捣鼓他们一般,整这个罩在他们头顶上。 江南水乡,历来的天气都是东边日出西边雨,这会,这条金龙就飘落在他们头顶,隐隐约约的有雷声轰鸣。 “那雷,有蹊跷~” 方怀志忽然指了指天空。 没错,天边不知道何时,又卷起一股恶风,恶风里好似有块云层,正撞向那条金龙,那是一只插上翅膀的猛虎,形状逼真的可怕,好像带着翅膀飞了过来似的,张开着大口,直扑金龙。 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特天象,龙虎斗! 方怀志毕竟眼尖,他那一指,让贾全发心里一顿,不由得又高看了方怀志一筹。 此人果然细心眼尖!不可小觑~ …… 看来天空不作美,三人忙起身,忽然天空一声巨响,两块云层,龙虎形状的乌云撞在一起,一道惊天的闪电炸响在江夏的上空。 轰—— …… 轰—— 这一下巨响声里,是雷惊天地,掩盖了许多的惊心动魄的战斗。 “贾总也会心惊~”客厅里的俞洁有些揶揄,她觉得不可思议,贾全发居然怕雷。 方怀志倒是心里一凛,再次心里浮起了三国演绎的梅园煮酒…… 操以手指了指玄德后,曰:“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玄德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持匙箸,不觉落于地下。时正值天雨将至,雷声大作。玄德乃从容俯首拾箸曰:“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刘备那时便是如此巧妙的骗过了曹操。 这贾全发身着黄土土的衣服,看着年轻厚重,真的和刘备很像哪~ 方怀志忽然笑了下,很灿烂的笑容里,他们三人继续了探讨进军省城的事。 在轰一声吓到贾全发的雷声里,其实贾全发是莫名起了一丝恐惧的,他的耳朵微微的嗡嗡作响,被震得的头晕,他那么大胆子的人,这事也挺怪异,雷也怪异,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听耳楼附近,那时确实响起了砰的一声。 因为一场战斗发生过,很快就停歇了。 墨镜乞丐没料到,他会中埋伏~ 他被炸了个灰头灰脸,这会真的作了次乞丐。 听耳楼侧边的山坳,是个隐秘最好观察听耳楼动向之所。 围绕着那里,陈文浩装扮的老大爷,在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风水大阵,入了局就休想逃脱。 这位装扮的很可爱的大爷,有着两撇漂亮得不像话的八字大胡须,他拄着拐杖,满足的转角点燃一根烟,美美的正吸上一口的时候。 墨镜乞丐出现了,好可怜的乞丐,穿着一条破了个大洞的烂裤衩,墨镜就像几万年的老古董,那丫丫浑身也像是几万年没洗澡,许多苍蝇围着他飞舞,嘤嘤嗡嗡的,奇特的就是不敢沾到他身子。 陈文浩那时看到这乞丐四下望了望,顶了下硕大墨镜,贼头贼脑的伸出脑袋,哇哇,这丫丫好像神秘兮兮的,在测算啥? 不对! 陈文浩那时心声警觉,一把丢掉烟蒂。 秋风里凉意飕飕听舒服,墨镜乞丐确实感到了最炙烈的火山和最寒冬的冷酷。 密密麻麻的光点布在了墨镜乞丐的四周,泛起了奇异的光芒,就像人白天看到了盘旋的银河一般,墨镜乞丐一愣。 他刚巧算到了,不好! 天罗地网阵已经发动,一群群受惊的马蜂便在这大阵里蜂拥而上,围着乞丐,企图给他密密麻麻的亲吻~ 贾全发很开心~ 这个大阵弄不死人,但是飞鸟也别想逃出去。 哼~ 玩死你,死乞丐!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陈文浩装扮的这位大爷远远的现出了身影,反正没人认得他是谁。 “剥光成猪,我就放了阁下!”神棍说的恶狠狠,很有恶趣味~ 完全和那时在办公室对柳诺的语调不同,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邪恶的老大爷。 他自然有道理,特么的几次被人暗算,今天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而且他特别好奇,此人是谁?为啥要对付全发。 所以他要扒开这墨镜乞丐的真面目。 不得不说,神棍极其狡猾,他离得远远的,就在天罗地网法阵之外,他手里拎着那根看不见的线,收网打狗! “哎呀~” “好可怜的叫花子哦,快点照我的吩咐做,不然这些马蜂会让你变成肥猪的,快!” 可恶的神棍嘴里尽是挖苦的讥讽,那副老大爷相还流露出一丝可怜对方的模样,这丫丫这老大爷真特么要气死人呐。 墨镜乞丐此刻也在疯狂跳舞,不对,他挥舞着打狗榜在狼狈的驱赶,前仆后继的马蜂,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马蜂不能沾身,可是明显他陷在网里,被越缠越紧。 只要他后续力气跟不上,那些疯狂的不能在疯狂,漫天遍野的马蜂肯定能亲吻到他,和他有个亲密接触。 目下,看来只能乖乖听人家远处那老大爷的话,自我剥成光猪了!!! 他的墨镜里,尽是怒火在燃烧,可惜真烧不到远处在满意捋胡须的老大爷。 看着那老家伙得意相,明显知道自己中计的畅快,他终于爆发~ 他也不是不想伸手入怀里掏东西,只是这远处,那可恶的老大爷只要见他手有异样,就是顺手一提,那天罗地网就一紧,他就感受到了鱼被倒勾刺到的痛。 明显,这位坏老大爷就是想把他玩累了,在收拾他!!! 真特么,就是在钓鱼,上钩的鱼挣扎,钓鱼的就放线,鱼要松口气,钓鱼的就收紧线。 哈哈哈,好玩! 这么玩了一会,看到天边竟然有块云挂了起来。 陈文浩忽然心里有个警觉。 不好,他心里一紧,墨镜乞丐大喜,他看到一把锋利的细雨银针闪亮扎向可恶的老大爷。 特么这老大爷人老还挺机灵滴,一个前跃狗趴。 总算逮到机会,墨镜乞丐摸出了怀里的一粒黑乎乎的东西一甩,惊天的炸响,刚好在雷惊天地那一刻响起。 墨镜乞丐消失~ 老大爷消失~ 听耳楼里,江小凤探出脑袋,她走到阳台,看见几个保安赶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当年的味道 保安部的这几个都是精锐,临时被抽调来听耳楼的。 上次那几个老保安都悄悄被换成了精锐,这些人是蒋浩一手培训提拔起来的,能力素质很强,不过他们还是不能发现什么,但是素质强就是不同,明显他们的搜索显得训练有素——熟练而有序,几个人还采集了焦黄的土样。 马蜂早就飞走,一窝蜂的消散,如同墨镜乞丐和老大爷一般,不见踪影。 保安里,此刻一个人上楼,那人是蒋浩的心腹,他和江小凤打了个招呼,说是附近可能有人在违法打猎,现在人已经逃跑了。 江小凤没说话听听就算了,她插不上手。 她不怕,不过她感觉到了,山雨欲来~ 就像那素巾遮面的女子,终将从梦中来到现实里一般,那感觉真实而奇特。 …… 此刻,这时候俞府别院的雨歇,云朵散去。 然,听耳楼却是起了烟雾,山麓就是如此,尤其在秋季,便是冷热气温交加,看着就有山雨说来就来,在午时终于倾盆而至。 站在山雨弥漫的山麓别墅阳台,此时就有万般的遐思~ 山雨已至,人在听耳楼中,听耳楼在雨中,朦胧成一幅画。 江小凤回到了“绕梁”前,她轻轻舒展秀臂纤手芊芊里,音韵合着山雨在飞扬~ 此曲现在即兴而作,有个名字:“惊雷”。 天地间,惊雷一到,必须有交感的人在命运的起伏旋律里惊心动魄。 …… “惊雷之局,果然至了!”于婆子荒芜的庭院里,此刻省城天目峰下的别墅里,于婆子在正午这时分,她忽然眺望着江夏方向~ “看来这局,进入了激烈的中盘,当年的雷声还历历在目!”她似乎有些伤感,自顾自的呢喃了一句,黑猫怔怔在桌子上望着于婆子,好像听听得懂于婆子的话一般。 别墅的二楼,于小茜的琴音还在飘洒,午饭时间了,这丫还练的废寝忘食,看来夺冠之心很坚决。 “不管怎么样,能安安心心吃顿开心的饭总是好的。”于婆子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天目别墅,那黑猫怪叫一下,紧随其后也跟着进去。 “看来,有时间,我们家几口也要聚一起吃顿饭了~”余音犹在,人已安心吃饭去了。 …… 安安心心吃顿饭,贾全发和方怀志受邀一起和俞洁吃饭。 吃饭就在梅园古宅里,今日厨师整了几道美味的菜,还有一瓶青梅酒——梅子青青,望之酸涩。 桌面梅菜扣肉,还有浓缩版佛跳墙,一碟青菜碧绿如春,一条青鱼娇嫩的肉上洒满了细细的葱花。 看着菜色精简,实则每一道,都让人垂诞欲滴。 如此一口,便是人生之美事耳! “也不知道,下次还能吃到这等美味否?”方怀志轻轻嚼了口梅菜扣肉,那肉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方兄说笑了,您要愿意,随时府上都可为您准备的。”俞洁这丫丫倒是文雅,饭桌上没了纨绔之气,她的模样就似那一瓶青青梅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味道确实好,府上的厨师是我见过手艺最好的。”贾全发说的由衷,他品了一口青鱼,那肉松紧有致,下口下去满嘴芬芳,也不知道是怎样手艺才能做出如此美味。 “府上从家里刚调来一位厨师的,手艺确实不错。”青青梅酒的俞洁淡淡的回音了句,瞥了眼贾全发。 这是她府上的厨师,刚从总部下到别院来,意味着老爷子很快就下来。 眼前这俩人,都不知道她的厨师,祖上乃名人,曾经是战国时梁惠王的御用厨师,叫庖丁。 庖丁的传人现在作了几道极品的美味,有意思,品尝美味的是三个有意味的人。 人生便是这般有意思,该凑一起的也不会缺席,就像那年惊雷后,梅园煮酒的刘备和曹操,那一刻,注定了后来天下三分的命运。 今日的聚餐,这之后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 于长空和于晴难得的这时候在一起吃饭,简单的午饭就在完工的酒厂里。 “这是我们,离别后第一次在一起吃顿饭。”于长空嚼的津津有味道,其实他们吃的很简单朴素,但是怎么看,于长空现在都吃的心满意足的,因为这是于晴借了厨房,作了于长空念念不忘的水煮鱼。 这家伙,都没被英伦的美食惯坏!还是喜欢于晴那手水煮鱼的味道。 “是啊,我吃的不是午饭,是当年的味道。”于长空嚼的很认真,好像要嚼出什么记忆一般。 当年的于长空该是有怎样的故事,能让此刻一顿普通的水煮鱼,吃出津津有味的味道。 当年的味道么? 于晴有些个恍惚~ 岁月真的很奇怪,肥了芭蕉瘦了绿叶,只留下某些童年的记忆,让往后的时光念念不忘。 初心犹在,当初的人犹在,只是变化的意境认不出来了。 往事便在这有意思的水煮鱼里,慢慢浮了出来~ “回忆是人的通病,回忆有时候意味着孤独和衰老!”于晴饭量小,此刻她饶有兴趣,看着嚼的很有味道的于长空,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现在算不不算衰老了…… 叹息了一声,于长空好像一个落水之人的叹息—— 可惜他这声叹息,淹没在吃的稀里哗啦的声音里,于晴没听见。俩人现在都是职场精英,都深深的埋伏在各自的岗位上,可是谁知道,眼前他们在人家眼里的出众,当年都有许多的故事深深埋藏。 于长空去英伦前,曾经去了班门,拜了班门掌舵,成了班门最后的入室弟子,并且还成了班门的七大长老之一,也是年纪最小的长老。 班门里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长老,这是掌门说的,可是仿佛这最年轻的长老很神秘,没人见过他的面目,好像班门里他就是个隐身人,只有在需要出现时出现。 于长空知道,这是于婆子安排的。 天才有时候,是别人看不到的苦难熬出来的~ 终于喝完最后一口汤,“爽!透心爽!”于长空这下的这声叹息才真的让于晴听到了。 “我终于再次美美的又喝了一回当年的温馨。”这家伙,此时有了心满意足的表情,还用手抹了下嘴巴,巴喳巴喳几下,眨眨眼,模样甚是顽皮。 他这动作,逗得于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当年他临走,喝着于晴煮的水煮鱼,可是还没吃到一半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分道 那年,于晴看到于长空离开了,那时她正好捉住了一条青鱼。 备好各种配料,支好锅架,在野地里,俩人正美美的吃着,于婆子就出现了,于婆子要于长空,立刻收拾行李,跟来人走。 于婆子的身边,是个长相古怪的人,瘦高个全部头发都是天生的黄色,犹如那时天边黄昏斜照的太阳,有些金闪闪的颜色。 “就是他?”那人那时,皱起眉头。 也是,那时的于长空,脑袋大大的,艰苦的训练也没让他长的强壮。 不过他,是天才,天才便是有世界最好的头脑,最智慧的判断。 于婆子收留他,那时他和拾饥荒的父亲流浪到了野地,见惯了太多的野狗抢食,他从不吃亏,光脚永远不怕穿鞋的,这是他的信条,但是他也知道,光脚始终跑不过穿鞋的。 所以,他老爸走的那一天,于婆子出现在他面前,替他安葬了父亲。 他知道,那一刻,于婆子就是亲人。 …… 于婆子的慧眼不会看错人。 于长空果然学什么都快,尤其是对器械的理解力超乎常人许多倍。 那时他手里端着吃到一半的热气腾腾的水煮鱼。 他抬头瞄了眼那黄发人,他从那家伙眼里看到了不屑,他,最恨这种眼光,因为他的过去,所以他恨不得将手里的碗砸过去。 “你,身高1.789米,右手指关节明显比左手粗大,手指纤长,是作木匠长期劳作形成的。你的左腿走路姿势有点右斜,估计是抬粗重东西长年累月积累的习惯……” 忽然,于长空停下了吃水煮鱼,他尖锐的滔滔不绝、一眼便将眼前黄发人讲的目瞪口呆。 黄发人忽然一笑,“不错,这么细致的观察和推理,确实合适我班门。”那家伙对于婆子就说了那么一句,转头笑着对于长空说:“小家伙,你只讲对了一半,手指纤长还因为我可以用它来杀人,可以用它夹取别人夹取不到的东西,比如你。” 似乎知道眼前这小家伙,不是那么肯乖巧听话跟他走之人,他一步上前,纤细手指夹住于长空的衣领,扛在肩上,转身就走…… ……哈哈哈 “那时候你还拳打脚踢的,吓坏我了,以为咱老妈把你卖了,我还哭了两晚呢,哈哈哈。” 虽然他们后来相聚,一起吃过好多饭,但是如今日般聚在一起喝水煮鱼,却是头次。 人生的经历,回忆一次便味道不同一次。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的今日,还能品尝到当初的味道,所以,于长空吃的很来劲,一碗水煮鱼吃的连渣都不见。 “我吃完了”于长空笑了笑,笑的很干净,就像那年在那人背上的回头一笑。 原来那时,他的不情愿是装的,狡猾的家伙! “总算我们又相聚了,这次我一定会让我们几个走到事业的巅峰!”于长空忽然眼睛里,闪烁着强列而凛冽的光芒。 这眼里的芒光刺了于晴一下,于晴心里顿时一颤,她有些不安的感觉升起~ 她自然知道,于长空的算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是很愿意,尽管她尊敬于婆子,可是和贾全发接触多了后,她内心有了变化。 她不知道,老妈于婆子和贾全发的恩怨,但她知道,肯定和方家没半点关系,因为她便是方老爷子的核心。 她的神色里有了一丝恍惚或者说犹豫。 “晴姐,你该不会对这贾全发动了恻隐之心吧?”于长空真的是查细若微,一下变察觉到了于晴眼神的变化。 “老妈子毕竟是把我们从苦难里解出来的那个。”于长空只说了那么一句,便不再说下去。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起身忽然很客气的对于晴说了句,“谢谢你的水煮鱼!”转身,离去。 于晴抬抬手,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举起的手没放下,好久好久,看着于长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望不到的地方,她忽然觉得心里很空,一下有了颓唐的感觉。 她知道,于长空说的“谢谢”两字,那就是从此不在找她商议对付贾全发之事,也不会对于婆子说出此时他们之间的任何事。 人生,有时候真的很无奈很无奈,便如此刻的分离和抉择一般。 于晴回到酒厂自己的办公室内,空旷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她打开笔记本,忽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下去,是的,那么多年的情分,也许就此逝水东流。 深深吸了口气,她还是把本子里,自己该需要整理的资料整理了下~ 到底,这算不算背叛,她眼前有浮起了当年的一幕—— “救我,救我~”绝望的眼神里,她看到了,那个酷似贾全发的少年被水冲得很远很远,巨浪在湍急的河流里打了个漩涡,漩涡只有两只无助的小手还挣扎着举起来。 她那时被于婆子拉住,她看到了于婆子眼睛里绝望决绝还有狠辣~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否这被河水吞噬的少年日后,会伤害她自己,可是那,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生命来到这世界,是多么可贵,没有人能因为不可测的日后就先行消灭他,这是于晴自己内心,坚定的想法。 她摇摇头,赶跑了一切负面情绪,埋头继续她的工作。 许多人终将走出你的生命,这些人也许至亲至爱,可是要走的,你终究无法挽留,这便是遗憾。 然而人生恰恰是,有这么多的遗憾,生命在一生中才显得绚烂。 绚烂本来就不是一件完美的东西。 此刻,奇怪的时空中~ 江小凤在弹奏完美的琴曲,孟娜娜在弹奏完美的琴曲,于小茜也在前奏完美的琴曲。然,她们三人弹奏的琴曲里,表达的意境和故事,却是那么的悲伤和不完美,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生的悲哀呢? 或许这,便是雷惊天地的某种启示,在展现这幽幽曲折的离奇际遇。 我们不过在离奇的际遇里,等待遇见我们该遇见的人、该遇见的事。 如此罢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大爷 隔着长长的距离,道观今日,观主有事闭门谢客。 道观观主平素为人低调和善,昨晚如厕居然因为酒喝多了,摔了一跤,跌了个脸面浮肿,所以今天全天不见任何人,他要静静调理三天,这是道童对外的说法。 那些前来拜访观主的达人们很无奈,观主可是有一手好医术,还画得一手好丹青的。其人虽不闻达于大众的视野,不过在小圈子里还是比较有名气的。 曾经有雅客访观主,来访的人中便是华夏闻名的画家和鉴画师。 观主那时曾经显露了一手画技,惊慕了在座的各位,那时,在拜访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时有顾青,乃道观之常客,其画深有唐画圣吴道子之髓,故我道观彩描之技实乃观主必修之功课,某不才,愿添拙笔请各位一观。” ……观主提起了江夏道观的历史,提到了明朝那位神秘的画师顾青…… …… 那时,观主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大概陪着的客人都是风雅之人,几人畅谈甚是欢趣,就餐时观主少少喝了点青梅酒。 于是趁着酒性,回到道观,在观里那国画大师留下笔墨的房间就抖了一手,画功之作。 画毕,观主随手一甩手中之画笔,退回座位,张着微微醺醉的目光打量起自己的画作。 时,在座的那几位宾客,都目瞪口呆,久久没人说话~ 那位吹嘘自己画技无双的国画大师惊呆! 这是—— 青石台嶙峋,枯黄的几丛杂草,一只黑白纹路相间的猛虎探出头,似乎在盯着眼前的猎物,众人眼里,分明感觉到凉飕飕、被猛兽看中成盘中餐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这虎,被观主一撇一捺间,就似乎活了过来,欲待要走出这画里。 神作、神作! 技惊四座也! 此刻没人敢呼吸,都在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睛望着画,就像谁出声,会被那凶兽察觉,撕成粉碎。 好一阵,终于有人醒神,便是那鉴画师~ 他一步上前,激动的声音颤抖:“绝世之笔啊,绝世……”这家伙摸着画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只是摸,后面都不说话了。 被他这么一个醒神的动作,众人才醒悟过来。 立刻上前七嘴八舌,自然都是爱慕得不得了。 观主那时满足的有些飘飘然,因为那青梅酒确实很好喝,忽然他,听到了喧杂里的一个评价,“看来道观真乃卧虎之地也,观主这手好画流出外卖,乃无价之宝!” 观主陡然浑身一个激灵。 他站来,扒开众人,在自己的画面前上下瞄瞄,不动声色的取下来,“说笑了,很普通的画作,大家看来喝多了。”随后轻轻一扯,此画便成了碎片。 …… 此事后,观主自称那日那时乃醉后涂鸦,众人亦是醉眼昏花,至此他便不在人前画过任何东西。 卧虎之地,必是人皆注目之地,观主深深掩藏了绝世的画功,此地无画,此观乃清静之所。 所以今日观主再次酒醉,被摔伤了脸面,要修养三天,是件很丢脸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道童守护在道观外,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大爷就徘徊在附近~ 道童眼不见为净,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 他,视而不见。 贼眉鼠眼的老大爷似乎鼓足了勇气,来到道童面前,见到道童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这贼眉鼠眼的老大爷有些谄媚:“诶,小,小哥,我被山里的马蜂给蛰了,一直好不了,想求取点膏药,你看……”这丫丫还瞄了瞄道观密室,仿佛那里面有什么秘密一般。 “没有、没有,走、走、走,我们这又不是医院,真是的,你走错地方了!”道童没好气,一副很烦人的模样在赶人。 观主平时回到下面的乡里人家走动,许多人都知道这道观观主会看病,只是年轻人都不信这个,偶尔来的还是老大爷这种年纪的人。 不过这老大爷貌似面生的很,所以道童心烦,他直接赶人。 这时候,门开,吱呀一声里,观主的脚有些瘸,貌似贴着膏药一般还有些跌打的药酒味道传出。 “谁啊?” 他的脸色带着酒气未散的颜色。 道童如此如此的说了一通。“哦哦,老人家,今日我身体有恙,改日您再来。” 吐着酒气,观主回屋。 贼眉鼠眼的大爷讪讪离开~ …… 这个下午,太阳西下里,阳光很灿烂,并没因为出现的雷惊天地而真的天地变色。 离道观不远,贼眉鼠眼的老大爷站在偏僻的角落,他眼睛此刻有些疑惑,莫非跟踪错了,有人故意引他至此。 明显刚才,观主确实是酒醉,明显的气息里,那受伤的腿部贴着药膏。 陈文浩自然知晓,道观观主不能喝酒,出过洋相之事,所以现在,他装扮成老大爷跟踪至此,就失去了对方的气息。 不过,这不算什么,他又凝神运算,好像隐隐约约,是往西边的庙里去了,他离开转向了去古庙的方向。 这条蛇好不容易暴露了气息,十分危险,看来还有可怕的帮手,所以他不敢怠慢,要趁这那家伙还没来得及消灭露出的痕迹,必须要搜索出来才是。 贼眉鼠眼的老大爷脚步挺利索的,他穿过了几条马路走过几条街道,便来到了古庙,这时候,天色已近有些黯淡,秋天的黄昏里,天色暗下来果然来的早一些。 他在古庙外,神经兮兮的掐着手指,又皱着眉头,远远看着有些挤眉弄眼的模样,一对经过他身边的时髦情侣还忒紧张,貌似遇到神经病,走过后回头骂了句:“有病,该回家看看!”眼神甚是鄙夷。 是的,远远地,也有人跟在他身后,那人穿着一声保安制服,脸色贴着半块膏药。他看见贼兮兮的老大爷叹息了一声,要离开~ “站住!”声音忽然洪亮,完全就不是小保安的角色能喊出来的,一定是平日捉拿犯罪分子的习惯用语。 对,是李队。 李队那时也到了听耳楼附近,他上前不得,他恨透了那墨镜乞丐,特么捉住了扒他一层皮下来! 但是看见了墨镜乞丐,也看见了漫山围着墨镜乞丐的蜜蜂,他根本不敢过去。 乖乖,被蛰一口是啥滋味他尝过的。 所以他盯着这贼眉鼠眼的老大爷~ 第一百六十六章 蒋浩进山了 …… “特么的李队,你狗皮膏药做的么,你老咬住我不放作甚么哪!” “瞧瞧你那熊样,还扮成半个保安,你的队长风范呢?鄙视,这身衣服明显就从全发的保安那里摸来的,还站住!!!当我傻啊,站住我就真的是傻老大爷了,也不看看我,特么特意装扮的如此奸猾,哼~” 装扮成大爷的陈文浩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窝火,这下什么线索都不用查了,被这狗皮膏药给黏上了。 气愤下这丫转了转眼睛,咕噜噜转的很狡猾,“听说李队曾是江夏百米冲刺比赛冠军诶?!”。 “特么你还想跑不成,给我原地站住!”李队此刻很威严,可大爷很狡猾。 贼眉鼠眼的老大爷,此刻肯定不是傻瓜了,撒腿就跑,连给李队表现威武的机会都不给,那个速度,哪里是大爷,叫爷大大才差不多。 居然敢跑,靠!速度还挺快~ 李队穿着从全发那里摸来的保安制服,笑的露出大门牙——没搞错,老大爷还想和他这冠军赛跑?! 在江夏,他是百米冲刺的冠军,还没人能跑过他的,这一手擒拿逃犯最管用了。 哈哈哈,老大爷你和我赛跑是吧,让你两秒、不,三秒~ 一前一后,很快,俩人都累的如狗,累的陈文浩心里直冒火,累的后面的李队同样,火冒三丈。 “哈~”陈文浩呼吸如牛喘。 “哈~”李队也呼吸如牛喘。 俩人相互距离30多米,此刻都在扶墙大口喘息,声如狂犬,直吐舌头。 “求求你,别追了~”陈文浩心里暗暗叫苦,他满身的汗水,大爷的形象荡然无存。 “求求你,别跑了,给个面子,让我捉住你吧,不然传出去,我脸往哪搁,连个老大爷都捉不住。”李队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他也满身是汗,队长的气概已然不见。 他摘下保安帽子,一手扶墙,一手拼命给身体扇风降温,实在,太!累!了! 这前头哪里是大爷,简直特么是条赛道疯狗。 …… 陈文浩回到住所,浣洗完身子一个大马趴扑在舒适柔软的床垫上,这温暖惬意让他有点落泪的感觉。 夜黑了下去。 人生有时候还是挺精彩的~ 他如是想了下,翻身起来,回到桌面前坐好安心他的功课。 道观——古庙? 墨镜乞丐——观主?! 他心里一惊,难道…… 不会,他摇摇头,他的卦不会算错,明显就是那墨镜跑去了古庙那儿了。 从内心深处,他排除了墨镜乞丐便是观主的结论,因为观主和他很熟悉,他没有在墨镜乞丐身上嗅到观主那种气息,他的神卦拆解里也没显示那是身边的熟人。 如果是观主,除非观主的伪装技术实在太强悍,否则就如今天那李队伪装的保安—— 哇,一想到李队,陈文浩心里就来气,看来贼眉鼠眼的大爷装扮不能用了,只能改头换面,扮成慈眉善目的大爷了。 唉!今天真累啊,今天收获也不小,做好笔记,关灯睡觉,一个字“累”。 一个字“累”,此刻躺在床上,李队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字,没办法,换谁都会如此的感觉。 他实在想不明,贼眉鼠眼的老大爷就算是人装扮的,特么的也太能跑了吧,真晦气,想到这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让这家伙多跑三秒了。 可惜让他懊恼的不止这些,第二天有好事者,给报社的即时新闻发了一组扑捉到的精彩相片,反正都是保安在追大爷,居然追不上,这种新闻不同不痒,正好开胃,报社修改了刊登的位置,下了个明星的报道,将这组相片临时印上去。 李队家婆娘不知情,今天李队休假,还在躺猪。 大清早她买完早餐,兴冲冲带着报纸回来,“我说,你看现在的保安,真次,连个老大爷都追不上,还扶墙的样子像条那啥,咱家的那条哈利~” 李队蒙头,拉紧被单盖住脑袋。 特么的,这件事,没完!!! 确实,这件事没完~ “队长,队长——”李队怕啥啥来,警队的小跟班一早匆匆赶到他家,嘴里还塞着啃到一半的馒头,今天李队休息,他要执勤,他刚好路过,觉得报纸上那人,对,那个笨蛋保安很像李队。 ……那狗熊累的那样,怎么能和队长您比啊…… 那家伙幸灾乐祸的说,塞完最后一口馒头转身出去,李队这下被梗得得无语。 必须抓住墨镜乞丐和嚣张能跑的邪恶大爷,他下了决心。 …… 李队的参合进来,打乱了陈文浩的追查,打乱了通盘的潜伏隐身计划。 陈文浩知道,起码最近这段时间,那墨镜乞丐不会再出现在同二楼附近了。 倒不是说对方不会利用灯下黑的心里再次摸过去,而是他那天罗地网阵,即便对方摆脱了,就如脱钩的鱼一般,那也肯定伤的不轻,这伤是天地元气挤压的,没个十天半月,休想好的了。 他在之前墨镜乞丐那七星打劫的阵里,试过了墨镜乞丐的功力,的确是很强,但是还没强大到完全碾压他的程度,所以他断定,墨镜乞丐在修养身体。 有个问题挺严重,就是墨镜乞丐居然有帮手,还是个高手,真正的会家子,能使一手梅花针暗器。 可惜蒋浩现在远去了巴蜀,不然以蒋浩精通梅花针暗器,一定可以提供追查的线索。 哇,是啊,蒋浩现在如何了?哎呀,光顾着想呐该死的李队了,陈文浩一下想起了蒋浩—— 时,天色已是大亮。 …… 蒋浩和魁梧大汗终于踏进了密密麻麻的原始丛林里,他现在对巴蜀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果然是班门选择立足的好地方,他记得江湖有个门派,唐门便在巴蜀一代活动,大概是深林可以掩藏很多东西,不过越是能隐藏东西的地方便越危险~ 这是他,从特种部队秘密训练中总结出来的。 他去过缅甸,知道丛林的危险,现在他和魁梧汉子已经接近了班门掌舵的位置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有危险潜伏在四周~ 感觉便是被盯上了,是什么东西,一下说不清楚。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诱杀 魁梧汉子主动走在前面,他俩现在手持砍刀,砍出一条路径前进。 目下是最好暗算他们的时候,可是似乎,盯上他们的东西很谨慎,在草丛里划过几下声音,就静止,刷刷、刷刷刷、是草地里有游动的东西。 本来这儿是有条路的,奇怪,这里的草木长得那么旺盛,完全不像秋天到来时草木枯萎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看蒋浩和魁梧汉子砍荆棘的手段,就知道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高手不需要一定要在战斗中才能看出来,普通的一个动作里,已经蕴含了他过去所付出的汗水和曾经收获的经验了。 这类丛林,其实最麻烦的还不是倒刺密布的荆棘,最麻烦的便是不知名的昆虫和毒物。 这种经历,蒋浩和魁梧汉子一点不少。 他们劈砍的姿势很标准,用力用到最恰到好处,砍的路虽然弯弯曲曲,但是都是沿着密林的微微隆起的脉络开山劈路。 俩人保持这5米半这样完美的间距,前行。 这种间距,刚刚好就是可以互相支援的距离、太远救援不及,太近容易困死自己。 居然默契到了如此,魁梧汉子回头望了蒋浩一眼,目光赞许之色益甚。 他们进入密林前校对过地图,导航表都带齐,随身涂抹着那些防虫的药剂,就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兵一般。 魁梧汉子原来预计,全发来人最多到了栈道就得返回,因为做鱼饵的任务完成。没想到这蒋浩居然一直没拉下,也没拖任何后腿,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心念间起了招揽蒋浩进俞家的想法。 摇摇头,这种人也是不可能被招揽的。 他停下来的时候,蒋浩也停下来,摘下水壶抿了口水。 很默契儿,等他喝完,魁梧汉子随后也如此,看着寻常,但是一人放哨一个行动的细微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块好地方!”蒋浩嘀咕了下,比划了个手势。 魁梧汉子点了下头,他们现在选择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点停下来,他们是有目的的,那窥视他们的东西,游动游曳不定,是要解决掉这个尾巴。 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有智慧的蟒蛇。 蒋浩他们穿入了它的领地。 穿入它领地的原因很简单,这片原始密林本不该有路,道路是要从蒋浩和魁梧汉子来到原始密林前时,绕道而行,不过会耽误许多时间。 所以魁梧汉子决定从密林穿过,砍出一条路来。 选择全在魁梧汉子,蒋浩只是跟随,蒋浩虽然不明白,魁梧汉子这样做的含义,不过魁梧汉子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类似他们这样的行动,事先肯定有预案。 谜题很快就揭开,这预案的意图~ 没人会打无把握的仗,何况现在出现这里的,是两个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身后还跟着个绝世高手。 这条蟒蛇,貌似很警觉,它吃过了许多美味的野味,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类的味道鲜美不鲜美,但是此时,这俩人类让它觉得危险。 它尾随,它接近又停下。 吐着蛇信,血红的信子可以感知那些猎物所在。 它昂起头,远远的慢慢在盘起身子。 这是进攻或面临防守时的生物习惯。 一般有灵性的动物必须活得足够长,能吸收日月天地、山川河流、大地的精华之气。 不得不说,活的久才有智慧。 智慧来源可能是天启也可能更是人为。 说不定它,就是某人圈养于此的~ 所以它,才有灵性,知道哪些可以下嘴哪些需要避让,此刻,貌似有人在指挥它的行踪。 蒋浩他们俩从黎明赶到现在,行进的很快,兵贵神速也贵在能迟缓敌人的速度。 他们只是在这原始密林才迟缓下来,现在已是黄昏,跟了那么久,任何动物和人,都是会累的。 再晚一点,便是夜幕了,那时候就是变成了动物,尤其是蛇的主场,所以他们停了下来~ 动物有别于人,有个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控制不住本性。 这条蛇尽管有灵性,可是一样,它无法摆脱这点。 致命的诱惑,便是美食~ 眼前的俩人,布局里,以自身为诱饵,在勾引它,如同美女施展身体勾引壮汉。 曾经江夏的临县,也是个山清水秀吸引野游人前往之所,路边,有一汽车修理店,店里有两三美女,修车的看着五大三粗的,很普通的一家修理店,可是骇人听闻的事总是时有发生。 落单的开车小伙被拉进店里,美色迷糊里,被人套了麻袋活埋,车自然成了赃物被倒卖掉,破案还是因为一个假晕的没死,挣扎开了报的案,很轰动。 所以人,大部分都经不起诱惑,何况一条蛇,即便再有灵性,那又如何。 魁梧汉子轻轻脱下衣服,掏出手巾抹去胸口的一片防虫油,是的,他们涂满了这种特殊的油,为的是顺利通过这片原始树林,可是现在,他们要斩蛇~ 魁梧汉子抹去防虫油,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淡黄色的粉末,他抹在自己胸口,他的动作很平稳,丝毫不乱,可是那蛇,好像忽然躁动不安起来,可见蛇周围,杂草在悉悉索索的抖着,好像它很不安宁一般。 是的,魁梧汉子倒在胸口的粉末,便是蛇的激素结晶,蟒蛇似乎抵抗不了这诱惑。 看到魁梧汉子准备的这么充分,蒋浩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明悟,看来穿越这片原始丛林,不单单赶时间那么简单。 有可能就是为了杀蛇! 为啥要杀这么一条蛇? 蒋浩没有多想,他全身看似松懈下来,卸下了杀气,此时看起来就是弱丁。 蛇在蠕动着身子,吐着滴着唾液的蛇信~蠕动,翻滚不安,它此刻灵性丧失,它的情绪兴奋起来,眼前就是美食…… ……俞家,俞老爷子坐在大堂,他手里接过一封信,他没看,神情严肃,信搁在桌面,来信是俞洁写的。 一会,有人进来,交给老爷子一封信,老爷子看完,叹息了一下。 那人道,“老爷子,看来梁二他们走到了第二步奏了。” 老爷子不说话,挥挥手,道了一声:“知道了。” 仿佛有点累,他闭眼。 什么第二步奏,便是先前证实了某事,现在在落实第二步奏的计划。 那个尾随蒋浩其后的黑衣人,已经将罪证和人犯交给了有关部门,那么就注定了蒋浩和魁梧汉子必须走这片原始丛林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鱼饵之杀 …… 魁梧汉子自然是有准备而来~ 本来的方案,是他和黑衣人的行动,如果证明了杀害那对文青情侣的凶手,是向导老八一伙,那么这条路就是必经之路。 因为那几个穷凶极恶的匪人背后还有个存在,是的,就是他们的授业恩师,便是此蛇的圈养者——牧蛇人仇天秋。 能培养出如此穷凶极恶的徒弟,可见师傅的水平极高,必定难以对付,越是难以对付,便要除去,否则大患矣~ 现在的俞家,早就不再是江湖中的世家,可是曾经是,这便意味着有很多耐人寻味的故事,那么如果想探查一件事,便有许多的门道探查江湖之事。 可惜证明犯下此事的,确实是寨子里那几位和向导老八干的,这就必须将幕后之人连根拔除,否则后患无穷,所以预备的几个方案,行进的几条线路,什么情况怎么处理,早在预案里埋伏,现在便是一步步落实。 俞家取得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偶然的成功一定不可持久,现在此事里,俞家的爪牙开始显露峥嵘。 他的底蕴令人震惊。 …… 大蛇终于开始行动,蒋浩收敛的杀气让它感受的威压消失。 它扭动起来,眼里露出了凶芒~ 蟒蛇最厉害的武器便是獠牙和粗壮的身体盘绞,水桶粗的蟒蛇盘住碗口粗的大树,轻轻松松便能绞断,这要是缠上人的身体,骨骼都能绞碎。 它游动,在草丛中划过波漾,嘶嘶的蛇息已经尽在咫尺,那死亡的气息令人窒息。 蒋浩一动不动,仿佛此刻和整片的丛林融为一体,动的是魁梧汉子,他在快速的腾挪~ 蛇的要害有二处,就是七寸和三寸,头部的七寸和尾部的三寸,被命中蛇就丧失抵抗之力。 魁梧汉子自然是主力,他吸引了蟒蛇的注意力,首先发动攻击的便是蒋浩,那蛇已经游了过来,全身不在盘旋,就是这个时候,蛇的大半身子已经过了蒋浩面前,好机会! 蒋浩跃起落下,如苍鹰扑蛇,他的刺刃在黄昏里闪起了冰冷的寒芒,三寸! 对,对准了巨蛇的三寸狠狠刺下,几乎拼尽了全力~ 那蛇全部注意力皆在魁梧汉子身上,要害忽然受此一击,刺痛之下蛇头一扭,全身一个翻滚。 哈——裂石惊天的狮子吼里,魁梧大汗转身扭头,他此刻手里的那匕首是蓝湛湛的,看着便是削金如铁的可怕利刃,他一个跃起,如一只蛤蟆跃起扑捉昆虫,手里的那把匕首稳准狠的扎在了大蛇的七寸——最致命的一击就此完成! 蒋浩早就滚到一旁,魁梧汉子也滚到一旁。 现在他们看见了大蛇垂死的挣扎,很恐怖,碗口的大树被这蛇垂死的力量扫断了五六棵,荒草被卷的稀巴烂。 大蛇挣扎了小半时辰,最后挺了挺、终于断气。 俩人望着断气的大蛇,齐齐吐了口气~ 魁梧汉子没有动身的意思,他掏出一盒用金属盒子装的烟,摸出一根甩给蒋浩,俩人就此抽了起来,这是独特的秘制烟,提神醒脑恢复体力。 看模样,他们在等人—— 人终于到了,果然,什么人就有什么相貌。 怪不得宅子里那几个恶人,都是长得怪石岭峋面目狰狞。 “你们,弄死了我的蛇,还想走出这片原始丛林么?!”一根竹竿站在了离蒋浩和魁梧大汗十米开外处,来的悄无声息。 此人一只右眼带着一块类似怀表的金属,也不知那眼是明是瞎,他手里举着的是一根长长的招魂幡,看着就像给人送葬队伍里的一个举幡人,他穿着一身白白的民国长衫,瘦长竹竿的身体就像一条人蛇~ 江湖多诡谲! 此人诡异,让人看了不禁会深深打了冷颤~ 因为他的一只独眼,那只完好的左眼是碧绿碧绿的,闪闪发着寒光,好像那世上最可怕毒蛇在盯着你看。 现在,这一只怪眼就在盯着眼前的蒋浩和魁梧汉子。 蒋浩和魁梧汉子看着那竹竿慢慢走近僵硬的大蛇,那家伙居然一副神情一往情深~ “小梅~你死的好可怜啊,不怕,我会用他们的尸体替你陪葬的,乖~”他亲切的抚摸着蛇僵硬的躯体,好像抚摸一个情人美妙的身躯般,看的人起鸡皮疙瘩。 以蒋浩这种历练过生死,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忍不住用手摸了下胳膊的皮肤,还好,没起鸡皮。 魁梧汉子却是皮笑肉不笑,“不单单是你的小梅,前儿,那寨子里的,都——” 魁梧汉子伸手做了个抹喉的姿势,意思是全部被我们宰了! 他的手势坚决狠辣,没有一丝犹豫。 “我知道,你们敢对我的小梅动手,肯定是先杀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 “也好,也好,就让他们一起陪小梅,很好、很好,这些年来,他们孝心也尽够了,也是该走了。” 竹竿站起来,他的独眼正对着昏黄的阳光,蓝湛湛里闪射着诡毒的芒,芒里还有一丝的伤心。 “你们以为会是我的对手?” “错了,在这片丛林里,我就是王!” 竹竿手一抖,那招魂幡忽然展开,迎风风展开飘扬起来,白白的幡布就像在招魂~ 招蒋浩和魁梧汉子的魂。 风一吹~ 蒋浩忽然有些个头晕,竹竿动了起来,围绕着蒋浩和魁梧大汉,四面八方都是人影,雪白的人影漫天飘散,围绕在蒋浩可魁梧汉子四周。 这招魂幡有毒,迎风飘散,草木迅速枯萎。 这竹竿鬼魅轻功了得,转瞬化出无数身影。 他忽然摘下了金属罩,可怕,他睁开了另一只眼,那是一只金属状的眼,闪烁着金黄诡异的芒,望向了蒋浩和魁梧汉子。就像无数的奇怪探灯晃动着射入人的眼,令人晕眩。 天下最厉害的暗器,是唐门的灭绝搜魂针,早就消失在茫茫江湖,唐门只是传说,巴蜀的神话传说。 然,此刻,神话现! 最危险的时候,黑衣人现了出来。 同样的局,同样的诱饵,同样的命运,只是现在,悲惨的命运换了人,从寨子里的恶徒换到了他们师傅,仇天秋身上。 一针,只是一针,就扎在仇天球脖颈的大动脉血管交汇处。 鲜血汩汩~ 人间不再有仇天秋这号人物,令人闻风丧胆的招魂幡之术就此终结。 第一百六十九章 现实与远方 “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终于结束了。”魁梧汉子叹息了一声,望着仇天秋的尸体,说了一句,好像他这话是在感叹此行不易。 此行不易,那对文青情侣的事情,俞家对委托人总算有了交代。 …… “确实不易”蒋浩在心里摇摇头,“此行,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他想着,既然这仇天秋是班门的长老,那么班门那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大概看出了蒋浩的想法,魁梧汉子没说什么,那黑衣人从仇天秋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信笺。 他看了看,随手递给蒋浩,他一边处理这个仇天秋的尸体去了。 ”处理此人”信笺里就是短短的四个字,还有一张相片,相片里的人豁然就是蒋浩。 蒋浩摸摸鼻子,什么时候他那么值钱,值得别人如此对待自己了,苦笑了下,他把相片揣入背包里,这也许就含有追查的线索,看来对方现在已经到了对全发下手的时候了,这才有这样的四个字。 蒋浩是聪明人,他的判断不会错。 只是收拾好背包和武器,他们还要继续赶路,前方在翻过两座大山头,就是班门掌舵现身之所。 “走吧~”魁梧汉子喊了一声,俩人继续赶路。 …… 俞洁收到了回信,她前一封信不咸不淡,没任何表示对某人的感觉,只是感叹了家里下来的庖丁手艺了得,果然每次吃饭都让她想到了家想到老爷子。 她不知道老爷子接到这封信会是什么表情,不过,现在她手里有了老爷子来的第二封信,信里面对俞洁在江夏的表现予以肯定和表扬,还发挥了老爷子的威严,严令她凡事要以安全为重,不要犯了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毛病,老爷子说,不日,俞家里将有信使先过江夏,他很快也会驾临江夏。 俞洁看的直皱眉头,这信传达的意思有些蹊跷,隐隐约约居然涉及到让她注意安全,这就有意思了。 还有,信使下来? 俞家的信使,说白了,就是执行一些探查汇报的事,这是明面信上的话,实际上,俞家的信使还有暗的一种,那便是负责保护弟子安全的类型,也叫做信使,这类人出动的话,一般所到之地,一定有某些不可测的风险。 老爷子觉得江夏有风险,我需要保护!!! 有没有搞错~ 俞洁把信反复看了看,他在揣摩俞老爷子的意思。 江夏不过是除了点屁大的事,全发派过去的人,正在和自己内部的人一起赶去巴蜀,探寻傀儡木偶的来源,居然就牵扯到注意安全,这比较夸张。 她要弄个明白。 自然有人随后就告诉她了,那人就是陈叔。 蒋浩一行在巴蜀所遇,已经报知了俞老爷子,陈叔收到来消息,那么现在,这个傀儡木偶的出现,装扮成自己的模样,其实一个目的,就是警告自己的意思了。 俞洁有个恍然大悟~ 她冷笑了几声,我是吓大的吗?小时候残酷的训练,被独自丢在荒野孤坟时确实有点害怕,那是实话,但是现在,本姑娘不怕~ 抓起鸟笼,已然恢复纨绔公子模样的她,吊儿郎当戴上墨镜——遛鸟走起! 陈叔和宝叔无奈,对视一下,苦笑一声,跟上。 同样很小时候因为拾荒没跑掉,被人痛揍后,恶作剧将他丢弃在荒野孤坟的于长空,此时在夜里,他在干什么呢? 他居然此刻,在眺望星空~ 于长空孤独的时候,就喜欢眺望星空。 天才是寂寞的,唯此才显得天才与众不同。 天才必须特立独行,还得有几手无双的本事。 于长空在自己的住所里,此刻夜深人静,他架着一面长长的天文望远镜,在窥视辽远的夜空。 星海很美,就像诗歌和远方,在天文望远镜之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让人叹息不已。 他现在临时换了个住所,就租赁在全发大厦不远的一套别墅里。 他在阳台,安置了两台望远镜,一台是天文望远镜,用来寻找星海里的诗歌和远方,另一台便是高倍望远镜,用来探查不近不远现实的秘密。 这就是天才所为~ 因为现实,所以我要用高倍望远镜窥察最秘密的出路。 因为理想,我要架起天文望远镜窥看星海里的诗和远方。 他看见一颗流行划过天宇,他追踪了它消失的轨迹后放下天文望远镜。 他戴上了金丝眼镜,远远的夜空,不知道谁放了一束烟火,璀璨美丽。 他脸上露出笑容~ 此刻很美。 然,忽然有只信鸽飞入阳台的鸽笼里,于长空一愣,上前。 信鸽腿上有信笺,于长空展开一看,他的笑容瞬间不见,美好的心情就此消失,天才有时候是很难熬过理想和现实的落差的。 他轻轻的用手戳揉这小纸条的信笺,眼睛里有沉思。 不一会,小纸条化为粉尘。 该知道的事他知道了,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他很认真摘下眼镜,哈了口气,回到宽大的屋内,屋内满是精巧的设计图和古怪的零配件,他走到一张桌子旁,匆匆写下一些字。 他走到了阳台,在另一只信鸽腿上捆好,捧起它轻轻放飞。 也很安静,房间很舒适,但是人心总是躁动不安的,每个人都有一块过去,于长空此刻便在这么舒适的环境里,有些烦躁。 绝不能失败,他,是天才,天才就必须成功,所以他作了个对大局有关的决断。 便在那张信鸽的腿上。 目送那只信鸽飞远,于长空顶顶金丝眼镜,他回到了诺大的桌面,他在认真画画,画里便是上次的素描人物,金元宝大厦里的五虎上将和贾全发,不过奇怪,这画,现在多了一位不该出现的人物——方怀志。 也不知道于长空这是为什么,居然他的素描里,有了方怀志,莫非,他感觉到了什么?! 方怀志此时,很儒雅,他在看画,和于长空不同,于长空在画画,而他,在看那幅《江夏魅幻图》。 他的穿着,还是一身青青的长衫,好像俞洁那别院聚会回来,他便喜欢上这一身着装了。 他穿的特别帅,是的,儒雅里给人感觉圆润,可是让人在微笑里却如沐春风。 望之,顿时便心生爱慕~ 然,今夜,他在观画。 第一百七十章 观画之悟 面对一幅画,有人观画,可以从画里看到惊心动魄,也有人面对一幅画,茫然无所觉。 画有画魂,画有画缘~ 如人一般,望文而知雅意。 方怀志是最伟大的魔幻师,自小便接受诗书琴棋画的熏陶,他自然是懂画识画之人。 名画、古画,各种奇怪的画他见过,什么抽象派、印象派、野兽派的他都看的懂。 但是现在,面前的这幅画深深吸引他,因为这居然是一幅比魔幻还很神奇的画。 连继的几日,让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历史,又似乎画里啥也没有,这简直是折磨一个魔幻师。 这真是件奇怪的的事。居然在他这天才的慧眼里,也有看不明白的东西!这种奇怪简直让他着迷。 也只有这种模式的折磨才能令他着迷。 自从带了那幅画回来,便有无数的幻梦浮起在夜里,梦里,他是绛王,被一幅画莫名其妙的卷走,来到这个世上,叫方怀志,所以他对此画心惊痴迷。 一幅画,居然如此的搅动人的梦境,想来必定不平凡。 其实很小很小,他便恍惚好似做过类似的梦,在梦里,他是个奇怪的古人,在观摩一张奇怪的画。 而现在这幅画,《江夏魅幻图》居然就落在了他手里,天意便是如此么?它的含义里,便是要回到那时的楚国,去轮回一场生死的赴约。 而现在战场居然是现代的江夏?! 很有意思的一副图。 所以今夜,他又展开了图,他将图挂在墙壁上,细细揣摩。 问心,心如明净,才能窥知真相,但是真相那么久远,历千年岁月悠悠,可窥乎? 他记得看过这么个故事,一位老僧面对石壁,他入定参禅,他看不见身边的花开花落,看不见世间的逝水流年,终于到最后,他,听见了石头说话的声音。 这意境很美,但不属于方怀志,方怀志要的便是看透幻境,并且时间越短越好,因为梦里的自己很焦急,嘴里在呢喃:“快了、快了、快到了~” 那是什么意思,是说要解决的问题,时间很紧迫么。 那么假如梦境里,贾全发是新王,自己是绛王,快了的意思就是意味着…… 他的神情有个恍惚,他忽然摸了下脖子。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的雷惊天地,他看看自己满身青衫,忽然他嘴角起了个自嘲。 ”那时的三国,那场龙云雷雨后,龙虎便在那声巨雷里开始了天下逐鹿。“ 他揭下了画,收好,平定思绪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在看画,或许不知道是否画就在看你~”他很有意思,离开前又自嘲了一句。 他真的没想到,那画好像忽然被风刮动了一下。 …… 今夜的风刮起了江南岸,秋风吹动了江夏一池秋的涟漪。 于长空和方怀志这两位,各自怀抱着心事的天才都已安睡,可听耳楼的琴音还在悠扬,练琴的人很勤奋,听耳楼似在倾听,倾听里在等待抚琴之人入睡。 是啊,那听耳楼好像希望抚琴的江小凤入梦,它好遇见一个故友。 贾全发此刻都不知道那么多的人,有这么多的故事,他实在太忙了,没功夫眺望星辰大海和远方的诗歌,老老实实的,他在思考进军省城的大业,他还得紧张应付江夏目下那个潜在的威胁。 只有吃饱饭没事干的人才会眺望星空。 他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他收到了陈文浩的消息,他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墨镜乞丐这段时间内不会窥觑听耳楼了。 还有一点,蒋浩目下很安全,这是神棍对蒋浩的测算,这个算是今夜最好的消息。 也对,他的心没有感应到不妥的心惊肉跳。 不过隐约里,好像这是,决战前的平静。 摇摇头贾全发笑了起来,他想起个笑话,那是去参加一个企业联谊会,身边有个企业家说的话,他说自己公司每天都不平静,哪天要是能平静,他绝对相信有大问题了。 现在的平静就是这情况的,贾全发心里知道,不过他安排的很沉稳,少了陈文浩和蒋浩,另外四人配合他还算稳的住局面。 他细细的捋了捋近期的安排后,他今夜安心入睡。 …… 所有人都安睡,他们可以安心睡个好觉,蒋浩还不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成了故事的焦点。 所有人的安静只是等待着巴蜀的消息,最终的结果决定了江夏的明暗流向。 人在千里之外,牵引的确是一盘棋局的动向。 他自然不会知晓此事,现在他和魁梧汉子翻过一座山,他们找了个隐蔽处简单的休息。 要保证翻过一座山后,还有充足的体力才行。 艰难的蜀道,果然是考验人意志力最好的栈道。 今晚,他们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俩人精心布置好周围的预警埋伏,轮流休息。 对于他们这种人,出外执行任务,哪怕在最安全的环境下,也会做好最精心的防护和预警。 越深入大山,寒意越甚,尤其夜深更是如此。 今夜无战事,却有密谋。 魁梧汉子在蒋浩临休息前,大概介绍了资料里前面寨子的情况~ …… 距离他们翻过一座大山,有座奇怪的寨子,人口还算比较多比较热闹。 山里人都搭着竹楼而居,只是这里,明显和前面那寨子就是天壤之别,好像这里的人都不愿意搬到外面去,他们说这是老主宗让他们生活在这里的,那时他们避乱于乱世,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这是羌人的一个分支,他们崇拜的事山神傩神。 古代,从远古就流传下来的神秘傩文化,便是这寨子的主旋律。 傩神,是他们的主神,每年这里有傩祭,那些带着傩面具的汉子和姑娘们便会载歌载舞,欢庆他们的节日。 可靠的消息说,班门的掌舵老大,听说便在那里。 …… 魁梧汉子粗略的简单交代了前面寨子的情况,什么用意没说,或者就是要蒋浩自己领悟,俩人本来就是话少之人,只是共同的生死战斗里,有了默契的友谊。 友谊有时候不需要挂在嘴边,实际行动往往才能说明问题。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奇怪的考验 天放亮,蒋浩伸了个懒腰,早晨的大山,虽秋草暮黄,然凛冽的寒气里依旧透着新鲜的气息。 魁梧汉子和蒋浩微微运动了下,他们校对好路线,仔细盘整过各自背包里的东西后,吃了点干粮,出发。 前去的地方是最后一站的目的地,也说不得是最艰苦危险之地,所以他们必须做好最充分的准备,盘整背包,便是再次的熟悉背包里的东西,需要时可以最快速度取出用上。 此去,魁梧汉子身上有班门需要的东西,蒋浩便可以探知,出现在江夏的傀儡木偶的来由,说不定还能直接找出傀儡木偶的主人是谁。当然,也可能此去,非但啥也得不到,还要面临一场生死之战。这,谁又说的清呢。 阳光照在他们头顶,他们已经在路上,保持着最佳的状态和间距,前进的不算很快,一个黑点点从万米高空掠过去,根本就没人注意。 蒋浩抬头,看见那黑点飞去的正是他们前去的方向~ “该不会是一只报信的信鸽吧”他心里想了下,抖了下背包,他们已经在上山的半山腰了。 时,远处的寨子炊烟已起,早餐的节奏走起。 靠山边的一坚固竹楼,一个打扮得朴素的老者在住楼上喝茶。 这竹楼外表土巴巴的,和寨子里其他的竹楼没什么区别,可是仔细看,就能察觉到一丝有趣的味道。 蒋浩和魁梧汉子都是精细之人,江湖经验老道,他们望见寨子的炊烟很奇特,似乎依照着某种图腾升腾,在空中居然汇成一张人脸。 从炊烟升起便可判定,这是个按阵法布置的寨子,看着稀疏平常,实际暗藏杀机。开门迎客,关门打狗便是这阵法的妙处。 实在说,假如进了着寨子,蒋浩和魁梧汉子能不能出的来都没把握。 站在高高的半山腰,举着军用望远镜,魁梧汉子看完后递给了蒋浩,蒋浩看完,默不作声,互相对望一眼,此刻俩人再次歇息下,莫测的目标就到了,歇息是必须的。 朴素老者便是班门的老大,看着就是个仙风道骨之人,他一声青布长衫,打扮得和寨子里的人完全不同。 这身青布长衫完全就是中原气息,并且充满了古风。 甚是神奇!明明是民国的类型装扮,给人感觉却像是以为古代的老者。 他面前摆着一章棋盘,棋盘边上还有一壶酒,好像在独自的斟酌和对弈,自己和自己对弈黑白子,他的脸上并没有因此带着孤寂的味道,好像有种自得其乐。 工匠精神里,自得其乐是必须的精髓,缺了这点,不可能成为大师。 大师是寂寞培养出来,此刻的竹楼便是可以窥见大师的不凡,这竹楼,在远远的望远镜下,普通人不能感受到神奇之处。 但是,蒋浩和魁梧汉子能。 因为在望远镜下,竹楼的没一个契合点,没到一根铁钉,并且看着竹楼似乎是参差不齐的竹子构建而成,但是在蒋浩和魁梧汉子的眼里,没一根的长短铆合恰倒好出,甚至最重要的一些地方符合黄金比例分割。 蒋浩和魁梧汉子停下来观察,是由原因的,经验告诉他们,入了寨子,也许他们就得有闯阵的考验,谁也不敢担保进入去有没风险。 魁梧汉子看着蒋浩闭目养神,他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这全发来的家伙,有意思。 他打开了一张奇怪的地图,覅图居然是这个寨子的分布图,看来俞家在这次行动中,准备的很充足,而蒋浩的表现,似乎此刻便料到了这一点。 实际上,蒋浩都不知道,俞家的信使在江湖中很厉害,俞家此次其实兵分了三路,另外的人员早就很早入了山,来到了附近。 班门实在是个很厉害的门派。 魁梧汉子拿起望远镜看看寨子,又不时的扫了几眼地图,将寨子的情况在心中过了一边。 他把地图交给了蒋浩,蒋浩如是对照了一遍,这地图用红线勾出了阵法的进出路线,所以那在手里对比寨子的实际情况,一下了然于目。 “准备好了么?”魁梧汉子问了蒋浩一声,见蒋浩坚定的点点头,收拾准备下,他人就稳稳的迈向山下。 “来了~”老者忽然说了,他手里拿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一角的腹地。 …… 于婆子的天目别墅,此刻大白天的,晴朗的天空下,很舒服。 院子里,她在闲适的喝着茶,此际晴朗的天空,一只信鸽落在她手里,她解开了信鸽绑扎在腿上的纸条,将信鸽一下抛飞到天空,黑猫望着信鸽远去,有些嘴馋,猫眼油绿油绿的,一直在打量着信鸽的身影,信鸽仿佛知道危险,嗖一下入了云端…… …… 寨子里烟气袅袅,蒋浩和魁梧汉子已经来到了寨子门口,寨子是敞开的,就像个村落的进出口,里面装扮的人服装奇异,一看便知长久生活在山里的人家。 奇怪的便是他们竟然都井然有序的,大部分人都在制作着各种奇怪的东西,几乎每样东西都是木制品。 现在蒋浩可以确信,这里是个山寨加工厂。 在缅甸的一些从里,常常会有这样的寨子,都是少数族裔,他们一起加工红木家具,专门能有人负责进山收购,这些算是半聚散的集散地,有些也是一部族裔的生存之本。 有种熟悉的感觉。 蒋浩和魁梧大汉进入寨子,立刻人上前询问。 魁梧汉子掏出了一件东西,好像是个信物之类,和那过来几人的一人不知道嘀咕了啥,那人接过信物,转身离开。 蒋浩和魁梧汉子就在原地等着。 蒋浩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事,这便是那些看着很散漫各做各活的人,其实是在做一件奇怪的东西,他觉得是错觉。 魁梧汉子一直带着微笑,好像也在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 班门的规矩,进山之前,刚才他已经和蒋浩说了,我们拜山来的,不用期待能顺利见到班门的老大,所谓拜山,便是有考验的。 否则也太小瞧了班门~ 果然,不一会,去的那个人很快回来,和魁梧汉子交流了一下。 魁梧汉子脸色有些凝重。 这个时候,蒋浩知道了他的感觉是对的,他们在制作一件东西,他猜测魁梧汉子和他说的傩神,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人本来看着散漫,忽然几人一组的将手里的木器件快速拼装,五人一组,一会儿,蒋浩目瞪口呆。 眼前一个山神的木偶傀儡就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要通过的考验,也是班门的规矩,要见到班门老大,光有信物不够,还必须接受他们的考验闯关,现在,恐怕就是这个了!” 有意思?!蒋浩笑了笑,班门的诡术很多,比如魇压术、制符术、木匠傀儡术等等,偏偏选择这个傩神山神傀儡,就是他要询问江夏傀儡的源头出处。 不知道是偶然呢还是有意为之的行为。 寨子里忽然就响起了喇叭唢呐声,带着面具跳着傩舞的汉子围着傀儡起舞。 神奇便是那傀儡居然动了起来,就像寺庙里的金刚夜叉,扭扭脑袋抬抬腿,动了! 蒋浩惊呆了! 饶得他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事情,还是第一次接受这种考验。 就是要战胜眼前这傀儡的考验!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走一趟 …… 傀儡木偶自然没那么好轻易战胜。 那木偶就像变形金刚,不知道怎么制造出来,不过由此可见,这班门确实是天下无双的造匠之师。 粗糙的线条让这木偶傀儡看着充满浑厚的力道,十米高的身材看着十分巨大魁梧,只要能动,就算压到人身上,被压之人那也不死去了半条命。 蒋浩见过山神的造型,然,此傩神十分的狰狞,好像巴蜀栈道的陡峭给人带来的心惊。 这木偶傀儡和贾全发他们遇到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是巨灵神似的猛将。 就见那家伙忽然一个踏步,一脚便当头对蒋浩踩了下来,另一只手蒲扇一般同时一扇,狠狠的煽向魁梧汉子,居然一心两用,同时攻击人。 蒋浩一跃,巨脚就落下,紧挨着身边,蒋浩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生风,他一俯身,呼~ 一个巨大巴掌扫过了他的头皮,凉飕飕的~ 这木偶傀儡挺灵活,不过幸好速度没那么快,恰那么一想,木偶傀儡加快了速度,就像升起无数的幻影,快的令人不可思议。 噗通~ 噗通~ 俩人不约而同,眼冒金星跌出丈外。 鼻青脸肿,他们俩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看来要配合才能打倒眼前这个傀儡! 他们都是有过击打木桩的经历,对于蒋浩和魁梧汉子,发全力一击,碗口粗的木桩应声折断,然,击打在这木偶身上,如击败革,反而隐隐手掌生痛。 这傀儡明显就像金刚打造,是特殊楠木类处理过的。 只能智取,不能强功。 一只猴子,贼兮兮的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好像见惯了这场面,吱吱叫唤,挠头捎耳兴奋异常。 围观战斗的人显得很有兴趣,好像见惯了这场面,大概来到这,接受考验的江湖之人还是挺多的。 舞蹈加打斗,热闹。 班门老大打了个响指,他好像离这儿很远,是的,本来他住的就距离寨门挺远,而战斗就在寨门里宽大的场地进行。 他的响指里,一个精巧的小木头人,咚咚的跳了过来,捧着陶罐出去,接着咚咚又跳了进来,给一旁的炭炉上的烧水壶添水,完了还夹两块黑木炭塞进炭炉,简直神奇的不要不要的。 班门老大又一个响指,那小巧的木头人便一跳一跳的,跳的远远的,消失不见。 班门老大对这打斗似乎没兴趣,他还在继续他的左右手棋局互博—— 远处,传来了哗一声,好像看客们声音极大,传到了这里。 他低头思索,将一枚黑子落入了天元的位置。 班门老大落下这枚棋子后,他顿时似乎失去了继续自得其乐的博弈,他认真的给小小的茶壶续上了开水,他的桌面上此刻有三个杯子。 他将三给杯子斟满,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慢慢品尝起来,他的神情专注,好像品一杯茶都是那么的专注到到了极致。 也许,天才和大师便是极致的品质培养出来的。 门外,有人通报~ 客过关,已至! “不错~” “进来” 他吩咐了一声,门开,蒋浩和魁梧汉子便踏入了班门老大的房间。 …… 魁梧汉子似乎早有准备,他取出了随身背包里的一个物件,递了上去,随着物件递上去的还有一封信笺,信笺上印着一朵奇怪的梅花标记。 蒋浩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但是蒋浩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眨了下眼,忽然想起了俞洁,他在俞洁特有的,夸张的纨绔衣服上,袖口上便是绣着这么一朵梅花。 他是武修之人,眼力注意力对特别的事过目不忘,他确定这是俞家的某种标识。 信笺写的什么?蒋浩很奇怪,因为他看见班门老大明显松了口气,他将信笺揣入了怀里,在蒋浩狐疑的目光里,对蒋浩和魁梧汉子作了个请喝茶的手势。 班门老大身上没有一丝门派上位者的气势,然,蒋浩和魁梧汉子的姿态都很谦和,因为班门老大,实实在在的让人觉得有某种尊敬。 这种尊敬,不单单是因为位置,而是一种气息~ 那气息里,就是能将最普通的化为神奇,这是一种非凡的力量。 能够让蒋浩升起这种直觉,这班门老大不愧是执掌千年大门派的掌门。 很快,蒋浩便在交谈中,得到了需要的信息。 其实他不知道,班门老大同样也从他们此次前来,证明了一个信息,高手过招,不需要真正的全部展现实力才知道对手的实力。 蒋浩观察到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班门老大的手指会轻微的在桌子台面,敲敲。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好像在谁身上见过,可是是谁,他绞尽脑汁,亦是想不起来,不像俞洁那朵梅花,太特别显眼,虽然那中特别显眼只是针对他这类特别人士。 简短的回答解惑,蒋浩终于知道,向导老八和他的师傅是这班门老大的弟子,也是班门的长老之一,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班门老大也是不就才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握住证据,依据门规处罚,俞家便找上门来。 这是对俞家讨说法的解释。 至于江夏的傀儡,需要调查,他也是看到俞家的信笺才知道这么回事,这件事他会尽快茶清楚,是否门人所为。 这便是说法?! 感情绕了这么大一圈,得到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还要他们冒死接受傀儡木偶的拳脚考验。 不过,蒋浩没什么反应。 这就是江湖,也是社会。 你资格不够,要探听消息获得机会,就要接受考验的折腾,到最后获得的可能就是人家的轻轻一句话。 但是有时候,一句话就够了。 蒋浩的任务算是完成也算是没完成,尽管没能得到准确的答案,至少班门答应追查此事来源,会给个说法。这个班门进行追查,不管内部如何有又内情,必将惊动江夏木偶傀儡的始作俑者,也算大道目的。 还有便是,蒋浩在和班门老大喝茶这会,收集到足够的信息。 这些信息,不需要语言表达他就知道怎么利用排查。 他们退出了班门老大的房间,离开了这个深山的寨子,现在他们知道,这个寨子恐怕是个临时基地而已,也许很快就会消失。 然,该知道的他们已然知道。 所以他们返回巴蜀城市。 离开寨子的时候,寨子依旧很热闹,表演还在继续,好像很精彩,但是表演者太过专业,好像一个动作间都有莫名的韵味和配合,这是个奇特的地方。 蒋浩不知道,他的到来,班门老大很满足。 他此刻,看着棋盘上,天元位置那一粒黑子,笑了笑~ “好棋,看来我该走一趟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没人知道,不过貌似能让班门老大走一趟的地方很有趣! 第一百七十三章 挖角 蒋浩离开的时候,是带着疑惑离开的。 此刻,他和魁梧汉子坐在汽车里,他闭目,脑海里一直在搜索着什么。 他收集到的信息里,有班门老大在桌面轻轻嘟嘟敲两下的声音,还有那时和傀儡木偶战斗的信息,怕只怕是那傀儡根本就没发挥全部的手段,蒋浩心里,很肯定这一点。 对方这是在看他们的实力和手段~ 没错,凭借他们的表现和斩杀方式就可以推断,老八和前面寨子的人是怎么死的! …… 那时~ 傀儡木偶未展示最厉害的杀招,他俩围着傀儡木偶,试着试探傀儡木偶的机关要穴。 大凡活人也好,机器也好,都是人依据实际战斗设计出的套路,自然,天下没有没死穴的东西。 人造机器,比如机关要窍在心口,一旦被瞄准打击,一定会做出最稳固的防守,这是设计者的心里和实际情况决定的。 所以他们两人,绕着那巨灵神般的傩神木偶傀儡打转,一个专攻下盘,一个专取中盘,同时忽然进攻前后上盘,围绕着那木偶傀儡一顿乱揍,一直没找到那家伙的控制机窍,按照人体的奇经八脉点、扎了透,最后确定是头顶的百会穴。 俩人脱离了战斗圈子,会和到一块,对望一眼,应对之策便在这一眼里形成。 由魁梧汉子诱敌,刚好在木偶傀儡的攻击范围边缘,木偶傀儡追机至,蒋浩忽然冲天跃起,同时魁梧汉子发出震天狮子吼,那个木偶傀儡居然就像真人,那么一迟滞下身形,蒋浩的刺刃便扎在了头顶的百会穴上。 车内,蒋浩闭眼,但是那木偶傀儡脑袋里,齿轮的喳喳声依旧响在耳边,巨大的木偶傀儡哗一下散架的声音依旧响在耳边~ 他陡然惊醒过来。 蒋浩就这么一晃神,他留心的那个班门老大习惯的动作被忽略了。 这个时候,于长空在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内,他习惯的手指头嘟嘟敲打着桌面,他的信鸽还没传来蒋浩一行的消息。 可惜蒋浩没看到于长空的这个敲击动作,和班门老大的那个习惯动作很相似很相似,不然他便可以判断出谁是江夏木偶傀儡的主人。 是啊,班门是复杂的,他在江夏的这些动作班门老大已经收到飞鸽传信了,自然班门老大知道那些木偶傀儡出自谁手。但他于长空很肯定,班门老大是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给俞家的,因为他是班门老大最喜爱的爱徒。 只不过,江湖事需要自己解决,任何难题不可能寻求门派的特援。 尤其是私人恩怨。 于长空根本不知道,班门老大的心思和行动,此刻他想到的便是今夜的消息。 若是蒋浩没能被留在巴蜀,那么他的计划里,便是隐匿得更深,绝对不会给俞家和全发留下更多的蛛丝马迹。 若是蒋浩被留在了巴蜀,那么全力出手的机会就到了! 这便是局势的流向~ 他知道,这也是很多人的意向。 因为,贾全发要进军省城了,那很多人的利益便会威胁。 有心人毕竟很多很多,因为这本来就是个竞争残酷的世界。 并不是单单他于长空一个人在盯着全发。 各路人马纷纷登场,他们怀抱各自的目的登场,老子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点都没错。 明争不过便暗斗,暗斗不过便展开暴力! 明争的第一步外围落在了青衫的方怀志身上,明争的内部落在了此刻负责具体办事的牛有信身上。 这几日,明显不知道为何,晓得方家大少来到巴掌大江夏的人多了,方家在省城办事处虽然招牌换了,但是来访的有心人多了,上次省城有实力的几家那时没把地头蛇全发润祥放眼里,此刻感受到了明晃晃的危险气息。 所以拜访挂着全发瑞祥省城办事处的有心人真多。 都是冲着方家大少方怀志来的,他们明白,人要成大事,就要记住四个字“不拘小节”。 然,在方家大少青青长衫里,在他满面春风的笑容里,来访者好像拜访时觉得很有收获,离开后回去想想,特么啥也没收获到,这方家大少特么就是个人精,带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面具。 方家,方老爷子收到了方大少的信,也同时接待了几位分量特重的人邀请,他觉得是该要方大少回金麟了。 然,方大少简短的回信,居然只是借用了当年陆逊回孙权的话,他信里只有那么一句:岂有连营十里可拒敌乎! 方老爷子看到这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他的笑意满带着欣慰和满足。 自然,他也有心腹,“怀志不错,我只是试探下,他就这么回我了,不错。” 能做方老爷子的心腹,自然是水平手段都乃高强之人,资历和年龄也要够,那人便是方老爷子的大内总管,总经理马得志。 这个中年人很精明狡猾,此刻,有意糊涂,“为何怀志不回来,信里这话这样回有啥高兴啊?”这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甚懂揣摩老板心思。 他就是要老爷子自己道出其中道道。 “怀志的意思便是不露出爪牙打痛人,是不会有人尊重你的。我们方家不可能退缩固守而能阻挡人进军金陵,就如当年刘备连营十里一般。即时怀志退,也要获取最大的收益再退,有时候,这便是人生的道理!” 老爷子满意的摸摸下巴,他旁边的总经理自然就顺着杆子连夸英明。 然,方怀志信里和心里更深的含义没人懂,没人知道,连方老爷子也猜不到方怀志的意思。 是的,我是绛王,不可能退缩,因为连营十里不可拒敌。 他喝完茶,起身,回住所。 他要布置完成某种准备,他还要观画,事情很多,他没时间耗在那些有心人身上。 ……牛守信现在是香馍馍了。 挖他的人很多,都是省城更有实力的大公司,许之高新厚之高职,但都被他回绝。他现在都不回家,就在工地督守进度。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开会 贾全发不是瞎子,发生在眼皮底下挖角的事他现在装作瞎子,他的五员大将,柳诺、肖铁柱、王萧何、牛守信、蒋浩现在的情况都被人盯着,只是消失了个军师陈文浩,消失的恰恰是最让人放心不下的。 贾全发心里挺有些自豪感,这种自豪感来自现在的敌人。 普通人很难体会,这种感情。 对,这就是一种那时火烧赤壁后,欲待挺进益州巴蜀之地时的感觉,那时的刘备,天下的英雄都对他忌惮了几分。 想必那时的刘备,便是此时的心情。 当你是一颗小石头,没人当你是回事,只需一脚,石子便咕噜噜滚的远远的,当你是小山的时候,一定有人当你是回事,不过那也只是花点力气可以攀爬过去,甚至动用些微人气就可以挖掉,当你是巍巍高山,那就令人惊惧赞叹,更进一步为巅峰,就受到膜拜。 现在全发,从小山向高山成长,令人产生危险的感觉,消灭危险是每个危机感极强的对手必做之事。 贾全发感受到了对手的重视,他的企业面临着一次考验。 这种考验的到来,让他微微兴奋和自豪,这便是现在的局面,既要如履薄冰,又要奋勇前进,令人着迷。 他收到了消息,许多的其他公司纷纷对他公司的人抛出了橄榄枝,也的确有一些公司的职员离职,另觅高就,其中对全发挖角的,以上次省城来城西争夺的那三家为主。 贾全发都可以揣摩到对手的惶恐不安。 还是江夏的老黄家说的对,平衡一旦被新势力打破,原来的旧平衡势力就会联手挤压打破规则的新力量。 千古都是一理! 现在贾全发进军省城,人未动风声先行。自然,风声鹤唳~ 其实,传出这风声的正是方怀志。 而且,首先做文章的便是省城的全发润祥,他们对上门的有心人,无意中透露了信息,便是准备在省城拿下拍卖会上最重要的一块地皮。 这简直是被土包子踩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贾全发实在太过份了,居然冲撞到了自己的门户,还联合了俞家方家,省城里,所以能行动的都一下子起了深深的戒备,手段自然穷处不尽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道理谁都懂,只是希望轮流转的风水里倒霉的不要是自己。 这种竞争在其他省份是有先例的,发展趋势从皮面到了最后就会洗牌,只会形成站稳脚跟的碾压节节败退的,所以他们强力行动。 贾全发想起了三人在俞府别院的畅谈,想到那空中莫名其妙的炸雷里,龙虎的云雨好像便是注定了滚滚不可抑制的趋势~ 他笑了一下,此刻他打了个电话,让柳诺来他的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您找我有事?”柳诺这段时间忙的团团转,她在蒋浩出差的这段时间,贾全发这丫不嫌柳诺累,让她又兼着负责管理了安保的工作。 哇哇,简直比牛还累,都没时间思念人家神棍了。 柳诺是这点好,就是分派的事都尽全力的做好,安保工作本来就不好做,幸好蒋浩的得力副手很给柳诺面子,基本上理顺大半,再将心得体会和柳诺沟通。 这副手眼力不错,看的出来,这是贾全发在全面的培养柳诺,丫丫柳诺和蒋浩关系又不错,人也比较好说话,虽然原则性强了点,不过嘛,也是对的。私下说,反正蒋浩回来就没柳诺这丫啥事,所以他就帮着柳诺倒也把安保这块打理的挺好。 “今天喊你来,主要是公司即将启动进军省城的计划,你把安保这块放放,蒋浩很快就回来了,公司打算让你负责财务这块,你和王萧何沟通一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随时问他。” “那行政呢?”柳诺眼睛里闪了下狐疑~ 问这话,主要行政这块一直是她主抓,管理财务原本也符合她的专业,只是那年到了全发,全发并没安排她到财务,现在既然是核心人员,这样的调动合情合理,可是行政,那是她的老根据地。 贾全发微微犹豫了下,“我看还是你负责,让于长空作你副手管理行政。” 贾全发回答的有个深思熟虑。 他,并没有那么信任于长空,这是一种天性的警觉。 “近来,好像很多企业对我们公司展开挖人行动,大概我们全发的员工太优秀了,你可别被挖跑喽,所以啊,我可是要给你压担子的。” 贾全发说的半真半假,实际他很放心柳诺。 “蒋浩要回来了!”柳诺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兴奋,她可是知道,那神棍可是也去了巴蜀的,这就意味着神棍也快要回来了。 这消息比调去财务部加薪还令人激动,主要是可以听神棍肉麻麻的表白。 看看柳诺那有些走神的模样,脸色还红了下~ 贾全发这种老司机自然知道柳诺想啥,他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陈助理我让他自行处理自己的出差事宜,何时回来那还是看他处理的怎么样。” 老狐狸不愧是狐狸,善解人意的提了下神棍。 哈哈~ “这假犬丫果然会说话,哼,死神棍,不早点回来的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柳诺心里这么想了想,也是,人在身边挺好挺温馨。这段时间忙的一塌糊涂,不过偶尔夜深人静了,就禁不住想念,前儿她老爹还问了,啥时候那陪他们去逛道观的小伙子再来家里坐坐啊,哇哇,那意思太明显了。 哼! “你去通知下王萧何、肖铁柱、牛守信,下午开会,开会的重点便是二条,一是军心的稳定,二就是我们进军省城的安排。”贾全发吩咐了一声。 他是很有行动力的人,一鼓作气是他的风格。 老司机就是稳稳掌舵,把握好方向盘,并且开车要掌握超车的时机。 他可不会因为面临挑战,就退缩或拒守江夏,他的事业是打出来的,现在,便是冲锋号角再次吹响的时候。 看着柳诺转身的背影,他摸出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 “是的,那年的楚国新王,手下便有五虎上将的东征西伐,才开出了一片安居乐业的诸侯强国局面……”他好像恍惚里似乎看到了那个梦境,柳诺便是那个五虎上将中的女中豪杰。 “这是怎么了,无来由想起一个荒唐一个梦,奇怪的《江夏传载》”他的耳朵抖了抖,他自嘲了一句。 转回大班椅,他认真拿出笔记本,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猪人 蒋浩并没有遇见那个代替陈文浩去巴蜀之人,那人就是在巴蜀到处晃悠,算是全发福利了一回,他是贾全发安排的陈文浩的替身。 他最大的好处便是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现在,他依照计划,迟缓几天再回来。 而此刻,贾全发的会议中心,便是工作的重新调配部属,新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战前动员是必须的。 好领导必须是领头羊,领头羊要带领群羊穿越雪山,找到水草丰盛之地,他的决断直接影响到整个羊群的生存。 现在,筹划已久的进军号角吹响前,核心队伍进行了一次分工和战前部属。 虽然开会的人少,但是涉及的事重大。 陈文浩和蒋浩没能来,贾全发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他把方向和当前情况概略了大概,然后余下的时间便是听三人对各自具体负责的事,作了总结汇报,以便相互间有个良性协调。 最后,贾全发站了起来,走到会议室那挂着地图处,手里的笔画了个圈圈,“将来,我们全发的发展,就是让整个华夏都能知道,我们是一流的企业。” 这话虽然有些老生常谈,但是强调多了,自然就有了暗示的力量,贾全发深深懂得这一点。 做事情肯定都是有困难的,不做自然没困难,但是如同迈过一道坎,雨后便是艳阳天。 “但是风雨肯定不会少,因为人在旅途~”散会后,贾全发留下了牛有信,他知道牛有信现在以工地为家,着实辛苦,不过没什么怨言,这就是榜样、行动的力量,所以此刻俩人一边喝茶,贾全发不禁感慨了一句。 “有信啊,虽然我们盘子是慢慢做大,可是压力和危机也越大,你那里,不但要注意,手下员工的动向,还得注意生产安全,要做出百年牢固的房子才行,那些豆腐渣我们不做。”贾全发说的沉稳,他其实心里明白一点,你在偷工减料,手下必然会跟风,这种跟风是心里层面的。 有一天会爆发,所以他扎实做事。 这个谈话很快结束,牛有信返回了城西工地,一栋栋的楼盘已经拔地而起! 进展还是相当顺利,而且欲售的情况良好。 公司有块模拟的沙盘,便是整个开发的模型。 贾全发走到那沙盘前,他注视着沙盘,沙盘就是一张人脸,城西上的模型——完整开发的效果模型图就摆在那里,很醒目。 贾全发有个恍惚~ 是的,当年他想到过,能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燕雀安知鸿浩之志哉~”他说了那么一句,如果他仅仅止于江夏,何必那么拼命,何必把家安在听耳楼,何必要面对那么多的凶险呢。 听耳楼自入住,的确给他带来了莫名的好运,切实不假。 但是莫名奇妙的事情也多起来了,局面也难以驾驭,可是人生的乐趣便是在于不断的进取,不然他会很快老去。 他的耳朵又抖了下,仿佛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回荡~ “这个代价是你付出的,你要承担愿意付出的后果。” 莫名奇妙的声音,他甩了甩脑袋,走出去。 晚上,他还打算见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陈文浩。 陈文浩已经大致画出了那墨镜的模样,他不打算就此收手,追踪到底才是路数所在,这样就将毒蛇压缩在极小的空间。 这几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经常在道观外面,溜达来溜达去的。这慈眉善目,弄得道童心烦,观主心烦。 陈文浩本来打算扮成个街边算命先生的,不过后来想想,特么印证了神棍的称号,他挺不喜欢别人喊他神棍了,于是这打算无疾而终,继续以一副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出现在道观和古庙附近。 迷局挺有趣,搅局者更有趣。 贾全发没有陈文浩对三流九教之江湖,了解的那么深,尽管早期创业初期,的确拼命过几次,那都是明面上应付的过来的,可是现在,好像涉及到了隐隐看不见的暗流——江湖。 他也很奇怪,不起眼的江湖,不起眼的听耳楼,缘何就卷入了这么古怪的事情,不过,恰恰如他所获得的谛听能力,冥冥便是一种注定一般。 江湖水深,需要有人趟水~ 趟水的现在就是陈文浩和蒋浩,蒋浩基本可以确定要赶回来,贾全发和陈文浩碰头,就是希望蒋浩回来可以协助陈文浩。 …… “蒋浩我让他晚几天回来,等他回来了,文浩,你们一明一暗配合,一定要揪出那个捣乱者,到时,必要的时候,我会以自己为诱饵,参与行动,钓出幕后者,这便是我这几日深思熟虑后拿定的主意。” 贾全发晚上来到了陈文浩那间安静的平房,他和陈文浩作了沟通,“暂时让蒋浩缓两天回来,就是要看看这边的动静,因为蒋浩说,从牧蛇人身上搜出了他的相片,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不一般,比你我想的可能要复杂多了,说不定就是个什么局在等待着全发,等待着我,幸好,蒋浩这次比较顺利。” “他回来我们在联系沟通。”贾全发说的有些闷气,无端的凭空出现这些妖孽事,换谁身上都不爽。 陈文浩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还没换去伪装,此刻的夜色很黑,他听完贾全发的话,默不作声将一副乞丐形象的图交给贾全发,“注意这个人。” 贾全发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了下。 这个画里的墨镜乞丐很熟悉,他在那里见过,哪里呢? 他工作上的事情忙的一塌糊涂,此刻忽然见到了墨镜乞丐的模样甚是熟悉,脑海顿时灵光一现。 这图片的人虽然改了某些装扮,可是就是他,没错! 贾全发差点跳起来~ 没错,一定是他—— 那个人,曾经拉着二胡唱着优美的歌,带着一只黑猫,就出现在古庙那里。 他的耳朵抖了下,再细致的观摩了下:“没错,就是此人,文浩……”贾全发把那时陪着江小凤去逛古庙,遇着于晴遇着黑猫之事,和陈文浩说了一番。 “当时是觉得黑猫怪异,所以没想那么多,后来中感觉这只黑猫跟进了庙里面,你知道,我的听觉很厉害,所以期间我还特意出去查看了二回的,奇怪的黑猫,奇怪的墨镜乞丐。” 现在这么一沟通,贾全发和陈文浩恍然大悟,原来一早,便是被人留心着。 这感觉很不好,就像杀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看看猪肥了没。 全发看起来貌似被当猪了。 贾全发有这种感觉。 陈文浩有这种感觉。 很真实,一点不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落子 …… 居然被人当猪,这还是全发么?!贾全发和陈文浩对望一眼,他们都是狠角色,曾经说过没有路踏出路,有山挡辟开山,现今,原来有个局,局里面人为刀斫、我为肉俎! 是这样么?那么对方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在忌惮什么还是等待什么? 隐隐约约不好的感觉是第二种,就是对方在等待全发像猪一样肥! 那就用心险恶之极~ 现在,俩人觉得这个局不简单,远远不止七星打劫那么个桃花阵简单。 被贼偷不算啥,被贼惦记可就是大事,尤其这贼惦记的可能是全发的命,包括了现在的贾全发和五虎核心还有陈文浩,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很谨慎,就像那个江夏银行的马总被全发惦记上,后果便是差点锒铛入狱。他们一定不能让对方得逞。 “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事,到底是谁,对我们那么感兴趣呢?” “还有,这批惦记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所图为何?” 贾全发收好图,他的眼里有了杀气。 他是个厉害的脚色,以身为饵诱敌出手之事他做过,他主意已定,必要时挺身诱敌。 “我现回去,你加紧盘查暗访。”贾全发觉得自己也要做好准备了。 凡事必有意图,摸清对手的意图很重要,贾全发觉得他要猎狼,必须清楚狼所图之意,所以他需要揣摩~ 开车在路上,现在他回想了一遍,从头仔细梳理,那次,差点在隧道出事,车爆胎比较诡异,后来遇见墨镜乞丐和黑猫,楼顶遇见黑猫。 对,梦里的自己,在喃喃自语:“时间快到了”,莫非便是提示,时间到了,自己作为猪的命运,也该到了被宰杀的时候了么。 他的眼前仿佛跳跃出,屠宰场里被高高挂起来,利勾倒悬的猪在惨叫的声音,其中最肥的那只似乎就是自己。 啊—— 一个分神,差点和一辆对面的黑色小轿车相碰,居然蹭了下后视镜,那车也奇怪,仿佛没停下来的意思,一溜烟就不见。 贾全发自己倒是吓了一跳,“特么的,大半夜的,撞鬼车了?!呸~” 很快,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柳诺整理好的《江夏传载》,提及了一件有趣的事,他也就翻翻过去算了,这种传载,不见县志正史,当笑话一翻而过。现在,贾全发翻出来,在那个甚为有趣的故事下用红笔细心的描了下。 …… 时,听耳楼号“绕梁小筑”。 韩娥以小筑为居,闻瑟瑟琴音者皆欣欣然,劳者忘其疲,困者忘其忧。 尝有异人,过其门厅,闻琴音而驻足,良久乃去,曰:此乃真龙之眠,需琴音浇灌,养气而成,机缘至天门开,可得而破天地出,然,时也、命也、运也…… 叹息乃去!良久无音。 …… 贾全发自然知道“绕梁”古琴的典故,也自然明白韩娥的故事,这段文绉绉的话他看的明白,大意便是,战国时的“绕梁三日,余音未绝”的韩娥,以听耳楼为小筑,小筑的意思便是家的雅称,如卖弄斯文的人给自己的梅园起名字“梅园小筑”一般。 韩娥在听耳楼抚弄琴音,唱着动听的歌曲,听到歌曲的,辛苦劳作者忘记了劳累,想不通想不开的人忘记了忧虑之事。 曾经有个特异古怪的人,经过了韩娥的听耳楼,听到琴音停下脚步很久,说,听耳楼是真龙眠地,需要琴音的滋养,到了机缘所至的时间,就可以破天地而出。 …… 特么的,那家伙叹息啥,什么时也、命也、运也的。 好像,是的。 时候到了~ 贾全发心里一惊,他忽然心跳的厉害起来,耳朵也抖的厉害。他想到了一件事,便是适才和陈文浩说过的,杀猪人在等猪的成长。 自己若是那有缘之人,那么宰杀自己就可以劫夺自己的全部气运了?! 无稽之谈,滑稽之极。 贾全发觉得自己这想法听可笑,万一……万一…… 贾全发是个细心的人,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本来就是个劫夺的世界,只是有人吃像难看,有人斯文罢了。 他的心豁然为之一震,好像恍惚里有道灵光一闪,那个最深的噩梦,挥之不去的往事,莫非便是早就布好的局。 贾全发隐隐有些头痛,想的太复杂不是件好事,况且只是揣测,人做事只能认真一步步来解决。 他的事情很多,现在必须静心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他离开了办公室,他觉得内心有某种东西在苏醒。 “最黑暗的夜里,我就是那双冷酷的暗黑之手,要来劫夺你的气运。”一个声音仿佛在冥冥中附身自语。 “最黑暗的夜里,我就是那灼灼的光芒,我将劈碎你的蒙蔽,你的世界将消失在我的锋芒里。”贾全发脑海里有个坚定的声音。 我从来都不曾输过,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输! …… 听耳楼上空,盘旋着一只大鸟,大鸟背上仿佛有个身影,消融在夜色黯黯的秋夜里,风吹过,大鸟一个翅膀拍打,陡然一个盘旋,顺着气流滑翔而去,消失成原点。 俄而,大鸟陡然就现在了金元宝那黄澄澄土色财气冲天的夜空上。 大鸟盘旋了三圈,大鸟的身影在星月的映照下,好像一只巨大的苍鹰,要一把抓起下面的金元宝,盘旋着思量着如何下抓。 大鸟,是古怪的造型,似鸟非鸟,好像是半机械工匠的造物,夜色很黑,它飞得很高,它忽然一扇翅膀滑向城西,此刻秋雾弥漫江夏,就像一张人脸忽然被雾气遮蔽,看不清前路…… 这只大鸟来的怪异,虽然从来不曾出现在江夏,貌似对江夏很熟悉一般,貌似对听耳楼和全发大厦,还有城西那里很感兴趣。 它真实的状态是什么,看似不远千里来到了江夏,所图为何?莫不是是来赴一场刀光斧影的宴会,如果是,那江夏的热闹就耐人寻味了,那听耳楼便不再孤寂得好似悄无人知,那决定棋盘上天元的一个黑子便是落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屠夫和老僧 这只大鸟飞走了,但是它的到来,惊醒了一个人。 于长空夜半,忽然从噩梦里醒来,好像迷糊里回到了深山的班门,他梦见了那里残酷的磨练,见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才理解原来这世界,还有许多不为人所认知的东西。 于长空不知道,他的这个噩梦是有缘由的。 每个梦都有因果缘由,只是解梦人未出现,梦里的信息还未兑现,如此而已。 “人生不过南柯一梦,世人不过在因果间徘徊,该来的要来,该走的还是要走,岂能因为惧怕因果,便徒碌碌无为缩手缩脚。” 静静的古庙,大佛很安详,禅定于蒲团上的僧人嘟嘟的正敲打木鱼。 好像黑暗里,他忽然睁开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话就像佛前灯盏的那一抹昏黄,虽暗淡却在雾气中有了温暖的光明。 一只淡紫色的枯蝶似乎找不到方向,拍打了几下翅膀便跌落在老僧面前~ 老僧轻轻将它拈在手上,如拈花微笑的佛陀,他忽然睁开,看着枯蝶扑打翅膀,他说了句,“飞蝶不扑火,就不叫飞蝶,扑火是死、不扑火还能苟活,奈何、奈何之。” 手轻轻一松,那枯蝶忽然活了过来,煽动翅膀一下就远遁而去。 原来江夏,古庙里居然有这么一位高僧,不引人注意却道行高深,却不知为何,今夜如此这般?莫非今夜诡异?! 贾全发不在场,如果在场,便可知道,此僧人就是那日遇见评了他几句之人。此刻,那老僧好像是在和人说话。 说的莫名其妙,让古庙里的大佛,在佛灯的若明若暗下显得神秘异常。 “老头,你的话可是对我说的。”暗暗的角落,忽然有人出声,声音沉稳,人,隐在黑暗中。 “你好像说中了,我的心事。”那人又说了一句,有些感慨:“惧怕因果,我就不会前来了。” 这暗黑隐藏于一角之人,是谁?缘何认识这老僧,还管他叫老头,语气里似乎带着不善的味道。 “许多年前,我便布下了这局,这原本就是我的韭菜,现在我要收割,有何不可?我来,不过便是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又如何阻止我收割韭菜。” 暗黑之人不肯走出阴影里,他的话,意思是曾经和老僧打过交道,只是某种原因没找到便宜,现在此人再次来到这里,谋划收割什么韭菜。 这暗黑隐身之人,明显不放心,所以特意前来古庙拜访故人,看着就是这么回事。 “施主既要行执念,又何必前来拜访故人,自行凭本心做便是。”木鱼声响起,接着噹——一声,引罄的声音回荡在此间,声音悦耳飘扬,穿透雾气,好像声音震了那暗夜里的身影。 身影晃了晃~ “你不错,很厉害,果然修为愈发高深了,差点我就被你镇倒。” “你说的因,便是我辈之前种的园子,围的猪场,现在我来收割,有何不可?何为因何为果,不过是你这老头无事阻拦而已,现在,你无法阻拦我。” “我到要看看,那么多年,你的境界又进到了哪一步?” 一只蜘蛛,硕大无比,莫约脸盆一般大小,忽然出现在房梁上,呲呲叫唤,盯着盘膝而坐的老僧,蛛眼一睁犹如一只电筒射在老僧身上,它一跃就扑向了老僧。 那佛台前的灯火一个跳跃,似乎被一只手握住,迎着蜘蛛裹去,一阵青烟里,什么都没有~ 夜很寂静,雾气弥漫,古庙里老僧好像睡着。 就像此间发生的事,都是梦幻。 只有庙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打破了夜的寂静,突突而去。 于长空很多年都没做这样的噩梦,回到班门那时的时光,他起身,洗了把脸,拉开窗帘,走到阳台。 星空很美,他拿起天文望远镜看了下,他的脸上泛起了笑容,心里的阴霾似乎被抹去。 没错,有个人挡了他的道,这个人就贾全发,只要扫去,那么他离远方的诗歌就很近很近了。 转回了大厅,他在桌面看了看,瞄了下全发的七人,他嘴角有个嘲讽,还真是北斗七星啊,那么巧,刚好七人。 于婆子这边,于长空、于晴、于小茜、小张还有一个,于长空不知道的神秘人,于婆子没说,不过于长空隐约里揣摩出,此人该是方怀志,但是他,不敢确定,因为这方怀志,始终挂着笑容,让人高深莫测。 只有普通的人才会被方怀志那迷人的微笑骗倒,他于长空不会,因为他最恨的便是笑里藏刀之人,他觉得方怀志便是。 今晚,他收到了信鸽回信,蒋浩进山,分毫未伤,这,让他很不痛快,此局又要潜伏了,然,桌面,已经又出台对付全发的方案,那些符号别人看不懂,他自己知晓,那都是他的独门记法。 于晴那里的符号,被他抹去一半。 这也是件心烦的事情,明显现在于晴就是不参合进来了,他少了个助力,不过这难不倒天才的少年。 他挥挥手,赶跑了心里升起的不愉快。 他走到那对奇怪的材料那里,低头沉思,他在制作木偶傀儡,现在许多部件已经组装的大半了,只要时间成熟,他便将这些配件装好,构成一个完整的杀器,那时,贾全发便能品尝到乐趣。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蒋浩要回来了,等于将他留在巴蜀大山的计划失败,他要展开第二套行动计划。 那便是帮助全发,逼出那个弄七星打劫的人露出尾巴。 于长空觉得,那个人该是和于婆子相熟的,只是他揣测不到那个人是谁,不过,这没关系,只要逼出那个人,所有焦点便在那人身上,而他只需要趁乱下手便是。 他这回,决定不告诉于婆子,他的计划是天才的构思。 天才有时候和蠢才只有一线之隔,天才最大的毛病便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然,这是天才的通病,没一个能跑掉。 然,于长空没料到,那个七星打劫的人就像陡然察觉什么,忽然消声匿迹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研究啥 …… 俞家,俞老爷子显然在接近中秋的时候,倍显孤单。 “信使到了江夏了么?”他明知道偏偏还问了句,身旁有个人恭敬的应了一声,“前批已至,昨晚梁二也下去了。”说完便立在老爷子身旁,梁二便是带蒋浩入巴蜀的魁梧汉子。 老爷子听完回话,自语了句:“这天气,一到这时节啊,就让人有些不习惯,信使去到了就好。”这话说的很宽慰。 他闭眼,好像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秋意肃杀,老爷子将厨子刨丁派了下去,过了中秋他就启程亲往江夏,信使先行,这一切做的不动声色,能知道他行程的俞家没几人。 俞洁的孤鸾命必须破解! 这是老爷子当年应诺夫人的,可是没想到小小江夏水深,居然在向导老八身上搜出了全发核心蒋浩的照片,这让老爷子不免心里挂记着俞洁,这件事是小事,但是离江湖很远实际很近的俞老爷子,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听说俞洁和贾全发还有方怀志已经在启动进军省城的计划,老爷子心里估摸这,省城也该有不小的动静。 道理不需多说,从一张照片便可推测出来。 有信使至江夏,俞洁的安全保障问题不大。 这次加派的信使,只有三人,却是俞家最厉害的暗手,里面就有带蒋浩进山的魁梧汉子,他已经先蒋浩一步到了江夏。 这三人是单独行动,暗里保护,并不会和俞洁碰头更不会浮在明面。 …… “秋天是肃杀的时节,金气斧斫的味道很甚啊。”老爷子原来等的还是夏神算,夏神算此刻念叨了一句。 老爷子微微皱眉,老爷子在认真听着。 “秋收,是个好时节,我们古人常说,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实际暗含了金木水火土的概念,比如这秋天的秋收,便是靠刀斧的砍斫,才能收获,所以秋,是丰收,也是杀气最甚的时节.” 夏神算此刻坐在俞家四合院里,他和老爷子面对面聊天喝茶,他察觉到了老爷子隐隐的杀气,这种气息一般明眼人看不见,他一个瞎子能清晰捕捉到,所以他说了那么一句。 他知道俞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俞洁。 “俞洁这命,便是要借此时机劈开孤鸾,只是这收获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他又微微叹息了下,这瞎子眼瞎心明,叹息里把话意透了出来。 他也无奈,没想俞老爷子急不可待,还没过中秋,又把他给请来府邸。 “我们命学上,有句俗话,无方不成局,就是说因缘际会里,风起云涌间便会形成一种局势,那些受各自天命招感而来的会形成趋势,趋势之下滚滚潮流,顺流而下乃可大破大立,如此才有一番局面。” “所以古人才有句俗语: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夏神算如是多嘴补充了一句。 这么一句话,夏神算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又隐约的记起了听耳楼,也实在,那么一个奇特的往事,居然有一栋不被人注意的古楼。 存在的那么特别~ 落地之形的听耳楼,此刻已然安静,江小凤对那本获得的神秘古谱已经能演奏得随心而发,但是她隐隐觉得,这本古谱的符号好像隐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说不上来。 她和花猫在安保加强保护下,现在世界一片安宁,但她,内心却不安宁,因为那嘴角有痣的素锦女子,在那盗猎者弄出的古怪响声后,不再出现,好像是躲避什么,又像是再准备什么,更加奇怪的事,终于发生。 某天夜里,对,就是前天夜里,她隐隐梦见了冲天的火光,她看见了听耳楼如扭曲的怪兽,在风火呼啸的熊熊烈焰里里痛苦嘶叫,好像一只耳朵被切割,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吓得她除了一声汗。 那只花猫,就在边上,奇怪的望着她、望着她,她酣然入睡…… 醒来,隐隐约约见觉得那是梦又不是梦。 好像有事要发生一般。 这是她平生第二次做了那么古怪的梦,噩梦。 她,觉得离开听耳楼,好像便可以躲开这场噩梦,因为也许噩梦是真的,大火会焚烧听耳楼,没有什么能逃离出去,可是内心,隐隐然似乎有个声音强烈要求她留下。 真是奇怪的事情。 牵连勾扯,人生本来就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乱麻里,他和贾全发会是怎么的未来呢?她又是胡想了下,她也不能肯定,在大赛后,还会不会和贾全发走到一块,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陡然,她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大概是因为贾全发太久没回来了。 贾全发此刻在干嘛呢,这么久没见,会不会也起了这古怪的念头? 她拨出了个电话—— 嘟嘟嘟~ 忙音,还想继续拨,叹息了下,忽然停住手里的动作,比赛,还未开始,还是继续练琴。 琴音此刻有了幽怨,故人暂别,别有相思。 抚琴女子,知心爱人都在一曲悠悠秋风里,都在听耳楼瑟瑟不绝的音韵中。 昨夜秋风愁碧树,贾全发昨晚看《江夏传载》太晚,他入睡的也晚,在那大鸟飞过的夜空,他同样做了和江小凤类似的噩梦。 那个大王假犬丫,就是自己,在呼号,熊熊烈火吞噬了听耳楼,他听见了惨烈的嚎叫声响彻,他的身形却在倒退,如风倒退,好像被人背在身上,他只能张牙舞爪的不甘心,然而人在倒退远离,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了听耳楼,吞噬了她。 “小凤”他大喊了一声,他将醒过来,是个深深的噩梦。 一早,他便吩咐了负责安保的队长,秋高易燃,听耳楼和全发各处要加派人手注意防火。 今天,他要去城西,那里的水厂举行完工典礼,他抽不出时间回听耳楼。 他做那个噩梦,做梦的时间刚刚好,便是前天,那时江小凤也在做着同样的噩梦,莫非心灵感应如此强烈?! 他们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晚上,大鸟盘旋在江夏的夜空,古庙发生了一件离奇的迷案,那个最古怪的扫地僧失踪了。 古寺不大,庙里的方丈和其他僧人找了两天,都不见他踪迹。 这事,却让两个人晓得,一个便是慈眉善目的老大爷,一位便是江夏威武的刑警队长李队。 这李队,现在聪明无比,他不喊站住,他就默默监视,他觉得事情,整件事情透着古怪的味道,弄得他现在回家,婆娘都觉得他神经兮兮的,整天不知道在房间研究啥。 第一百七十九章 蒋浩回来了 这李队,现在聪明无比,他不喊站住,他就默默监视,他觉得事情,整件事情透着古怪的味道,弄得他现在回家,婆娘都觉得他神经兮兮的,整天不知道在房间研究啥。 “我说老李,最近你神秘兮兮的,又有任务?!” 李队家婆娘有些好奇,以前李队没那么奇怪的举止,自从那次招惹上蚂蜂,给蛰了个灰头灰脸后,就开始神秘兮兮起来,别是给蚂蜂蛰傻了吧。 她可是就这么一个身体强装的老公,忒能满足她,而且收入也不错,这些年风雨里走过,她可不想做刑警的老公出啥事情,虽然知道纪律规定,刑警工作上的事不能打听,可是见到李队有时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有些担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特别那次,那报纸后来她到单位,单位里有好事者七嘴八舌的议论,有声喊住她说,你看,这上面的保安挺像你家那口子的,只不过真不能和他比。 那时,李队的老婆还挺得意,那是,如果换我口子,一保准逮住那老大爷。 可是事后,回想李队当时脸上的表情,还有蒙头盖被子的气恼,这丫丫有些醒悟,感情是自家老公扮的保安,自己还说那家伙还没自己家里那条狗,哈利波特跑的快。 吼吼~ 李队家婆娘人不傻,这事装糊涂不再提,可是心里就有了疑惑。 想问,一直没敢问,今天总算问了。 这次,她没听见李队的反感,平日李队别的都随自家婆娘,就是破案之事从来都很严肃,不过今天少见的没有特殊反应,反而见到李队皱起眉头,道:“你说,我们江夏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真是奇怪?!” 李队现在探查全发的事是私人行为,其实也可以说名不正言不顺,可是他就是搁不下,不是因为真的吃亏,他觉得自己有些失心疯,为啥会这样,他也闹不明白,也许是平素对事情的敏感和刑侦的职业病吧,他那么想宽慰过自己,可是这从被马蜂蛰过后,她就迷上了追查之事。 他觉得全发润祥有古怪,那个听耳楼有古怪,现在觉得古庙道观有古怪,好像一夜间,整个江夏,除了身边的婆娘,全都怪怪的。 “那个楼会动~” “什么楼?” “听耳楼!” “就那破楼,早年我听我妈说过闹鬼的楼,不是被那暴发户贾什么的改建成别墅了?!” 有一茬没一茬的两口子聊了起来。 李队巴拉巴拉的把遇到的怪事全倒出来,反正这不是正式的案件,只是私下的兴趣在挖掘潜在的可能。 可惜听到最后,自己婆娘摸了摸李队的额头,“我说,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请假散散心。”李队的婆娘话语有些担心,似乎李队精神上有点问题一般。 李队气的真想甩掉婆娘的手,不过他不敢。 有些垂头丧气,“得,这事你别管了。”他呼了口粗气,回到房间继续他的神秘。 其实李队的神秘说起来也不神秘,就是在记笔记。 他的笔记本上,画着一只耳朵,代表着听耳楼,另外便是一个墨镜乞丐还有一个夸张的邪恶老大爷,这是排在最前面的,后面是一张地图,标着的豁然就是几次出事的地点,最后便是那城西发现那痞子自杀之地。 顺序是倒着来,按理来说最早便是小张暗示下那痞子出事地点,居然现在的次序在本子上颠倒过来了。 其中本子里,中间的几个人物便是贾全发和他的几个核心加上俞洁。 他记起了婆娘说过,自家婆娘的老妈子听过听耳楼的传闻,他记得很久没见这位丈母娘了。 丈母娘也是江夏人氏,嫁到了临县去,后来同意李队娶她女儿,一半原因就是对江夏有感情。 老人家现在都七十多岁了,不知道还记得听耳楼的传闻不。 收拾好笔记本,李队决定这个周末就去丈母娘家,他要探听下听耳楼的传闻。 江夏越来越有趣了,古庙里的和尚居然失踪了一位僧人,作为负责一方镇子的刑侦队长,李队觉得自己有责任探查这些谜团。 贾全发可不知道李队那么认真和上心。 在水厂的完工仪式上,他和俞洁方怀志都到场,水厂主要还是俞家在负责,俞洁自然新高彩烈的出了一回彩,这对她太小儿科了,表现的很好,贾全发和方怀志都禁不住鼓掌。 纨绔的俞洁认真的时候,才知道她的能耐。 会后三人草草吃了顿饭就散去,俞洁收到消息,信使到来。 贾全发收到消息,蒋浩回来了! 方怀志收到消息,方家方老爷子的心腹马总已经到了办事处。 赶集一般,所有人都遇到了要处理的事,很快各自回返。 蒋浩回来,是贾全发极其热切高兴的事情,辞别了俞洁和方怀志,第一时间他赶了回去,小张司机开车,看着贾全发那个高兴的样子,后视镜里,平时不动声色的贾全发脸上明显的,有些兴奋,不是因为饭桌上的青梅酒,这点他很肯定。 陪着贾全发的肖铁柱问了句:“贾总,看来蒋浩这趟去还是挺有收获的。”贾全发点点头,“应该算是”。 车子似乎微微扭了下,开车人立刻稳了下来,这微微一扭很轻微,没引起人的注意。 “先让蒋浩休息下,这趟去那巴蜀累坏他了。”贾全发自语了一句,压住兴奋和微微的酒意,闭眼休息。 很快,车子便回到了全发金元宝大厦。 小张看着贾全发和肖铁柱进入了大厦,他面无表情,望了一眼两位领导,默默将车开进车库洗车。 哗~ 一盆清水浇到车身,他拿起抹布细细给车搽洗起来,洗的很专注,车库洗车处的收音机还在播报着新闻,不时间杂着流行音乐。 ……本市即时新闻,市民前日夜里拍到夜空有大鸟飞过,形似飞机样子甚是奇特,具某市民声称,前日从望远镜观察到,大鸟背上坐着一个人…… 这里是江夏之声,欢迎市民报料新鲜新闻。 …… “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司机小张嘀咕了句,“现在的电台就喜欢奇闻异事来吸引听众。” 他把桶里最后的一点水倒在车上,拿起水枪,再冲洗一遍就好了。 “可能不是乱起八糟的新闻。”一个声音冒了起来,是于长空,这小子挂着那付金丝眼镜,脸上还是欠揍的微笑。 小张没搭理,眼睛盯着车,细细的冲洗。 “蒋浩回来了”小张说了一句,停下手里的水枪,搽拭起来。 于长空笑笑,转身离开。 第一百八十章 夜来人 在贾全发办公室里,蒋浩坐的笔直,他便是一贯如此。 “贾总,这趟虽然没带回什么值钱的消息,但是你看——”蒋浩将那张相片放在桌上,贾全发拿起来,一旁肖铁柱凑过脑袋。 信笺写着:留下此人,还有蒋浩的相片。 这虽然一早,蒋浩在巴蜀城里就已经告知此事,但是眼前这相片和信笺,还是让贾全发和肖铁柱皱起了眉头。 这代表着某个暗杀组织么?一般只有花代价请了暗杀组织才是这样的标配,这个贾全发、肖铁柱、蒋浩都明白,那这问题严重,代表着江夏出现的这些事不是一般的麻烦,是很麻烦。 蒋浩要么一早就被人盯住了,要么就是俞家那边出纰漏,但是目下看,全发这边漏洞大,内部的鬼会是谁?! 贾全发和肖铁柱互相望了一眼~ 这个可以确定内部绝对有人通风报信了。” "我觉得对方如此,肯定是要和我们接下去有碰撞,易及早准备。”蒋浩摸出一根烟,点燃,他说的深思熟虑,将巴蜀一行的惊险简单的说了下,听得贾全发和肖铁柱有些心惊肉跳。 “还好,不辱使命!”蒋浩说了句。 “你先休息下,这里有封信,你收好~”贾全发吩咐了一声,蒋浩收好信,很快驾车离开全发,他的家里,老婆孩子还在等着他一起吃晚饭呢。 看看蒋浩离开办公室,贾全发问了肖铁柱一句,“铁柱,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看,事情肯定不是对方要消灭我们这么简单,不然早该趁我们不备,下手直接灭了我们的了,但是确实,目下还揣测不到对手的意图,只能看蒋浩和文浩这次能不能摸出什么情况。”肖铁柱回答的有些无奈。 以前也遇到过危机,不过这次,这宗危机来的诡异异常,居然牵扯到了江湖门派班门。 “而且,来者不善,居然文浩测算几次,天机都被蒙蔽,看来是有意思的事,我相信,接下来会更加有意思,铁柱啊,虽然你不负责安保这块,但是遇事要多留心,我这块会加派人手防范出现的问题。”贾全发叮嘱了一句。 肖铁柱可是核心中重要的骨干,贾全发这句话便是要他注意安全。 “贾总放心,我心里有数。”肖铁柱自然心里小心起来。 “你和牛有信说下,现在非常时期,工地到了最后攻坚的时候,主体群完工就看这段时间的努力,所以执行我们早期的半军事化管理。”贾全发为了安全起见,防止人破坏进度,现在下了这道命令。 这是很久没执行这样的命令了,半军事化管理,对于全发并不陌生,早年起家看是如此,就如部队的军训一般,很严格。 看看肖铁柱离开办公室,贾全发揉揉脑袋,真不容易,他的酒还没散去,事情又多,这青梅酒的力道挺到,不过中秋,就该能喝到美人心酒了。 …… 蒋浩回到家,饭后在房间里,拆开信。 是贾全发的字迹,里面有陈文浩的地址,附带说明了陈文浩的情况,还有便是他们两一明一暗,加紧调查。 烧掉这封信,蒋浩起身,屋外散步去~ 他知道,从这次去巴蜀,他知道有一场风雨会来,这种体会比贾全发还深刻,从离开部队,他还没遇到这么大的风暴,即使以前全发在拆建,遇到的那些烂事,看看也不能和此次相比。 …… 方怀志回到办事处,马得志已经在办事处恭候多时,这位方家的大总管这次来,连于晴都没惊动,就是悄悄过来了一趟。 对于这个人,方怀志是有感激之情的,别看此人擅于阿谀奉承,实际上轻重缓急分的很清楚,尤其对方怀志很不错,这种不错体现在关键时候,比如那时,方老爷子因为迎娶新娇娘,被方怀志落了面子,气的将养了数十年的紫砂壶摔得粉碎。 直骂方怀志不肖、不肖~ 还是这马德志替方怀志解围,说:“长公子不是笑里藏刀之人,对方老爷子便是直话直说,看看也该是到英伦去磨练下。”马德志脸厚,说的谄媚,不过却是狠狠盯了方怀志一眼,暗示他离开。 这人很厉害,知道方怀志远远不是方家其他人能比,实话,对方怀志是挺不错的。 正因为这点,精明的方老爷子才放心将大内总管的事物交给马德志。 马德志深知做人难,他没更大本事,但是他知道,历史是不真实的,真实的历史那些谄媚溜须获得好的,肯定眼尖,就如同他一般,知道方怀志才是未来的正主。 大抵后人对所谓的奸诈之徒,描述的什么专门打压有能力的接班人之类,那都是文人扯淡,他深信这点,所以他混的很好,没有一个主子是傻蛋。有傻蛋,那绝对是万里挑一,早就死光光。 他今天来,是带来了方老爷子的口信。 这口信,不想多余的人知道。 “老爷子说,你在江夏做的甚好,不过要注意身体,还有江夏,好像目下风大雾大,给你加派了人手,过几天就到。” “另外,你的那句,岂有连营十里可拒敌乎的引用老爷子很满意。” 一字不漏,马德志将方老爷子的话带给方怀志。 他看到方怀志面带微笑,荣辱不惊,不过神情对他挺尊敬,他自然心里有数。他比猴子还精,押宝方怀志便是他的成功,不过他确实很欣赏方怀志。 最起码,这个人有能力,却不会背后说人不是。 方家其他几个公子,有那么两三个能力确实不错,当面称呼他马总,背地里说他溜须拍马啥也不会,似乎他们才是人中之龙,哼!特么的,叫你们是人中之龙。他虽然不计较,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足以成大器,更别说能接了老爷子的位置。 和老爷子一样,他看好的俩人就在江夏,方怀志和于晴。 然,方老爷子也不单单于婆子这样的助力,他还有其他暗手,所以知道江夏的情况,方老爷子知道,江夏肯定有风浪要起~ 只是,方怀志和于晴在这里,那么马德志就专程过来一趟。 望着马德志一脸郑重,方怀志心里有些感慨,他忽然说了句:“谢谢马叔叔!” 哇哇,这句话,让马德志脸上的肌肉不禁抽了下,心里那个高兴简直乐坏,不过他不动声色。 “叔叔觉得俞家那假小子人不错!”开了句玩笑,马德志戴上帽子,准备离开。 是的,叔叔比马总的含义值钱,不枉自己的心血。 点点头,说完这句话,他没要方怀志送他,他在夜色里离开,好像就没来过。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云聚会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俞洁的别院~ 只是来的人不同。 在江夏俞家别院,梅林错落别致,有个黑衣黑服之人在等候俞洁。 此人貌甚年轻,只是下巴有白霜一般的髯须让人感受到他真实的年龄。他和俞洁带来的哼哈二将捻熟,不过此刻并没有什么刻意的动作,他的气息悠长而深远,好像岁月的刀曾经雕刻过,现在很安详。 他坐在客厅,静静喝着茶,只是喝茶喝的很认真,他在等俞洁和哼哈二将归来。 他便是俞家信使的头,没料到这深居简出的家伙居然到了江夏。 俞洁带着哼哈二将一脚踏入自家院子后,她快步飞奔便来到了客厅,明显她脚步轻快,看的出来心情微微有些激动。 “龙叔,您来了~”俞洁见到在座之人,立刻鞠拳行礼,神情严谨,没了往日纨绔之风。 “公子回来了,救命、救命,奴家要死了。”院子里那只挂在梅枝下鸟笼里的八哥,忽然好像见到救兵,呱呱叫唤起来。 可不是,先前它见到髯须似雪的汉子,聒噪了几句,忽然就不能动惮,好像被捆住了身子,连声音都嚣张不出来。 这八哥成精,这会见到俞洁,惊慌失措狂喊救命,真乃奸猾之极。 髯须之人轻轻望了眼厅外,便是望向那八哥处,又见那八哥出声:“大侠饶命,谢谢大侠,赞、赞、赞,好人呐~” 哈哈哈—— 哼哈二将里,最豪气的宝叔笑了起来,陈叔却是微微一笑。 他们两自然知道,眼前这人和那只奸猾的八哥开了个玩笑,果然~ “俞公子,你这只八哥挺有意思,要不送我了。”那位髯须似雪的龙叔微笑忽然来了那么一句,貌似说给八哥听,居然这贼八哥听的懂人话。 “公子莫要答应,莫要、莫要。”丫丫的在鸟笼里上串下跳,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 俞洁皱皱眉头,道:“龙叔说笑了,这一只饶舌货,不值得龙叔记挂!” “是哒、是哒,不值得记挂,俺是一只可怜的笼中鸟撒~”笼中之鸟忽然眼一斜,翅膀一抱脑袋,鸟眼一翻白直挺挺装死去了。 现在,八哥不再饶舌了。 龙叔微微一笑,摸了摸下巴,他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俞洁。 信笺落款是一剪寒梅,看来是封密信,这种密信,不论内容是什么,看完即刻焚毁。 俞洁接过信笺,打开,看的很平静,不过眼神有一丝的严肃。 看完,若有所思,她似乎一边思考什么,一边一只手搓揉,顷刻信化为了粉屑。 站起身,俞洁没说话,只是再次鞠拳拱手。 髯须似雪的龙叔起身,微微受了俞洁一礼,然后和陈叔宝叔拱拱手,又对俞洁还了一礼,便微笑着踏出了庭院。 经过那只装死的八哥前,他忽然微笑一下,打了个响指。 八哥陡然受惊,嘀嗒抱头鸟蹿,“大爷慢走、欢迎再来~” 哈哈哈——陈叔实在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秋天,庭院的梅花本来不该那么有生命力,忽然被龙叔走过庭院的小径后,好似那些梅树便要冒芽一般,有个深深的吐芽意境。 …… 院子里~ “吓死宝宝、吓死鸟了~”八哥在笼子里惊魂未定,俞洁已经恢复了纨绔模样,手里的折扇挑了挑八哥,“活该,叫你乱聒噪。” 她顶了顶硕大的墨镜,露出一对曜星般明亮的眼睛,抬头望了望天空,“真的是龙虎一相逢,便是风起云涌时。”喃喃了那么一句,她和宝叔陈叔进屋,她有事和他们相商。 …… 李队最近发现,那道观和古庙之处,消失了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身影,这事透着古怪。他相信,老大爷的慈眉善目下必定是一张奸险狡诈的脸,虽然不清楚那是谁,不过他敢肯定,那家伙和邪恶的老大爷是同一个人。 古庙安静,庙里的和尚们也不报案人口失踪,这让李队有些无名之火,不过,他压住了火气,今天,他还要去逛逛,他抱着侥幸的心里,万一能遇到那个大爷,这次绝对不会给对方先跑三秒的机会,他也不会在只跟踪,一个箭步就要抓住那狡猾的大爷,看看那是何方神圣,居然胆敢戏弄他! 心里如是想着,他一步跨入了古庙。 有个人,引起了他注意—— 没法,谁叫他是队长呢。 那人衣服朴素,看着好像就是一个木匠,对,他观察的很仔细。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这木匠的气质,偏偏有股上位者的气概,遮也遮不住,不是那种官场上的狐假虎威,而是一种睥睨人世、视人无物的气概。 这种气概仿佛天生而来,遮不住挡不了。 那人手指细长,而虎口有老茧,背微微有点点驼,动作间有长年干木匠的惯性。 李队能做刑警队长,自然对各行业的人物特征研究的透彻,今天没见着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倒是遇见了一个古怪的老头在上香。 这老头上香的动作很细致认真,好像就似个虔诚的居士,看的出来,上香的姿势很专业。 “庙里来的真的什么古怪的人都有!”嘀咕了一句,李队迈出大殿,这老头肯定不是他要找的大爷,看那手还有人的气质就知道。 李队都没想到,他转身迈出大殿门槛的时候,那么认真上香的老头,居然回头瞥了他一眼。 他只觉得脖子有股凉意,好像有条虫子落子脖颈间,痒痒的挺不舒服,他用手拍了下,啥也没有,只有一滴露珠不知道从哪里滴落到后脖颈。 “特么的~”骂了句粗话,他在古庙又转圈搜寻慈眉善目或贼眉鼠眼的老大爷去了。 庙里的上香老木匠上完香,掏出几张毛爷爷就塞进了一旁的捐款箱。 本来闭目一旁的僧人,好似佛陀一般的,见到香客都一副爱理不理半眯眼的佛态,陡然就双目精光起来~ 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 “阿弥陀佛!” “施主是否留下您的笔墨大名,好让佛主为您圆心愿。”那和尚说的有些谄媚,眼睛还斜斜的又望了下钱箱,貌似希望眼前这大爷再多放些进去。 龙飞凤舞,那老木匠轻轻笑了下,提起笔抒写了三字:鲁大能。 好字,就算是闲散的打杂收殿的和尚,此刻看见这龙飞凤舞的三字,也不由的眼睛再次亮了亮,看不出来,粗鄙的老木匠这字写的隽秀飘逸,有金石之气。 却见老木匠放下笔,“如此多谢师傅”,他又从荷包掏出了几张人人最爱,看的和尚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一边往钱箱里塞,一边问的有意无意的,“我怎么没见着你们扫地的老师傅呢?” 和尚只顾盯着钱箱咽口水,忘记了警觉,随口答道:“这事连我们方丈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看八成去云游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碰头 “大概是躲起来了吧,想不到——”那老木匠自语了句,声音很小。 他迈出了大殿,回头看看古庙的大殿,好像这个庙有什么特别存在一般,也是,那么久远的庙宇,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灵气呢。 …… “特么,躲起来了?”李队四处搜寻一番,白费劲,还是不见大爷的踪迹,只是他忽然看见了那个木匠大爷,脚部生风正往古庙外走去,他不禁揉揉眼睛,难道现在的大爷都开挂了,个个那么牛逼,都腿脚利落啊,只是那么眨眼功夫,那木匠大爷便到了古庙大门,一脚迈出,不见踪迹。 他忽然起了疑心~ 庙里不好施展他的百米冠军风姿,不过他快步如飞,也赶到了庙外,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个大爷也消失了,只有一辆豪华的轿车呼啸过他眼前。 这阵子,大爷都是奇特的动物,不再老迈龙钟,能跑能化妆还能迷惑李队。 李队有了个迷茫,回家,就后天回婆娘老家去。 李队没遇见的大爷,此时和蒋浩碰头。 蒋浩很聪明,这两天闲散的到处逛逛,今天才按照约定到了陈文浩的住所。 ……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蒋浩出声问陈文浩。 大致的,俩人都说了下各自的行事,情况明确,江夏就是有股暗流在暗中盯着全发,但是目的不能确定,猜测那股暗流是要将全发当猪宰杀也好,是要将全发连根拔掉也罢,都还是猜测。 “那墨镜乞丐到了道观,又去了古庙,这是我测算的结果,问题一无所获。”陈文浩将那日的情况说了下,“不过蹊跷的事,道观观主居然喝酒摔伤了,我要不是对其人很熟,肯定就怀疑上他了。” 陈文浩说的皱眉头,他也暗中去了道观好几次,用卦爻和奇门之术测算了几次,都没算出墨镜乞丐和观主有何联系。 “那个李队很讨厌,整日在道观和古庙转,弄得我去调查都碍手碍脚的。”陈文浩抱怨了一句。 他看到蒋浩有个不以为然,觉得有些事还得和蒋浩说才是,毕竟俩人现在是捆绑调查。 “蒋浩,有件事吧,我得和你说下。”陈文浩觉得此刻,有些事情还是得和蒋浩交底。 “你看,你认识不?”他拉开抽屉,取出了一枚梅花针,就是那日,那把差点让他透心凉的梅花针里的一根。 梅花针暗器是蒋浩擅长的暗器,他拿起那根细细的针,看的很仔细,忽然用鼻子一闻,松了口气。 “那人没想要你命,这是跗骨梅花针,上面有罂粟花粉的味道,这种针就像医院的麻醉针,挨上那么一把,你就浑身发痒,自己忍不住把自己剥成光猪,挠痒痒。” 陈文浩脸上忽然笑的有点滑稽,皮笑肉不笑。 特么他那时候就想对方成光猪,没想对方也是这般心思阴毒。 不过这恰恰证明,这局是到了一定时候,一锅端了他们全发,这下可以肯定了。 哦~ 由皮笑肉不笑换了个深思。 “我说的这事,可能现在告诉你不晚。”陈文浩一下声音郑重起来。 陈文浩和蒋浩认识很久,最早便是陈文浩将蒋浩推荐给贾全发的,可是因为古墓伤了蒋浩的兄弟,俩人就凑在一起的时间少了。 现在,这两人为了追查江夏对全发不利的暗流,又聚在一起。 “其实,我从师之时,我的师傅就和我说过,我命里有次劫难,以后会有六个好兄弟姐妹,当成七星格局,不过,师傅那时说,这种格局一成,必定便会有相对应的劫数和冥冥的敌人。” “这世界有阴便有他的对立面阳,就像只要有掌心就有掌背,就像有人就有影子,如影随形,躲不开逃不掉,只有面对去化解。” “他那时叹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结局。” 陈文浩说的绘声绘色的,反正神棍向来口才很好,蒋浩自然知道他如何哄骗柳诺了,现在蒋浩差点都要笑出来,他不信这些神经叨叨的。 不过~ 正事还是要处理的。 看到蒋浩嘴角似笑非笑,陈文浩一下便猜出蒋浩的心思,此刻,他叹息了一下。 没有过多解释,蒋浩心里还是确信,这股暗流确实要认真对付,因为那牧蛇人身上的相片的确说明问题严重! 他也叹息了一声,摸出一根烟丢给陈文浩。 “其实你说的我信,只是看你骗柳诺的嘴脸,就觉得好笑,今日柳诺,还关心的问起你何时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人家说,你看你,真是的,这神棍做的也够狼狈的。” 蒋浩自顾自的吸了一口,喷出,满室的烟雾,直呛得陈文浩咳嗽连连~ 提起柳诺,神棍心情顿时有些郁闷,这些日子,他倒是带着大爷的面具远远看过几次柳诺,不过没打招呼,鬼知道内部的暗鬼会不会盯这柳诺,从而发现他,再说,他还不想柳诺卷进来,实在是危险的事。 提起柳诺,他的思绪便想到了城西,那里还有个预留的咖啡馆。 是的,他都想好,只要处理完这件事情,他就和柳诺好好的规划下,把咖啡馆弄得有声有色的,最好啊,能退休,过上神仙般的二人世界。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没有这档子什么墨镜乞丐之事。 想到这,他又叹了一口气,他也狠狠的吸了口眼,吐出,满室彻底都是烟气。 俩烟鬼便在这密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将调查事宜的行进拆解配合作了分工。 …… 夜深人静,他们俩在密谋,同样的也有人在密谋。 司机小张第一次来到了于长空的住所。 这个时候,他们碰头是很必要的,因为随着蒋浩的回归,如何下部行动,不是靠平日的眼色能决定的。 司机小张很久没和于长空单独在一起,自然这单独指的是独立安静的空间。 实际小张很明白,蒋浩的安全回归,说明了俞家介入的力度很强,也说明了事前的资料没错,俞家确实很强很强。 还有一点,蒋浩这个人,不一般。 第一百八十三章 那楼有诡气 “那陈文浩、贾全发还有全发其余的几个核心都不是简单的人。”于长空补充了句,“你那是和他们处的时间久了,自然反而忽视了这几个人的能力。” 于长空说的没错,司机小张的确觉得,全发这个人虽然有能力,可是放在他眼里,貌似没他的特殊能力强,这不奇怪,常人都拿自己的强项比别人的短处,相处久了,自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了不起。 于长空这是给小张提个醒,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你的对手,苍鹰搏兔尚需全力。 于长空指了指桌面,那里有全发润祥里的七个核心之人的画像,每一张他都作了标志,小张司机走过去,一瞧,有些不可思议,栩栩如生,简直就把那七人画活了。 “你看看,这几个人,都是你在他们身边很久了。”于长空瞄了一眼司机小张,他分析道:“每个人都各自有自己的能力和特点,而且相互间互补配合,我极怀疑这简直就是北斗七星的投影所化之人。” 北斗七星投影所化?! 司机小张自然理解,于长空话里的意思,这句话普通人听得丈二金刚,小张是内行人,他知道这话实际上,指的意思是受北斗七星招感而感应汇聚在一起的人。 司机小张一张张捋过,从贾全发开始,陈文浩、柳诺、肖铁柱、王萧何、牛有信、蒋浩,看着这些熟悉不过的面孔,他若有所悟。 的确,贾全发看着就像大本事没有的人,不过这人敏锐的判断和必要时的挺身搏杀倒是可圈可点,领导者确实需要的就是对方向的把握,需要的就是用好人,更需要决断力,这点贾全发做的很好。 虽然画上的人物小张很熟悉,但是在于长空笔下却很有味道! 贾全发那看似沉稳厚重的眼睛忒传神,好像这一眼便透出纸张,要望见小张一般,小张虽然是卧底,但是跟了贾全发那么久,他说不上啥滋味,快速的翻到下一张。 陈文浩,眼神透着明亮,浑身就是一股干净的气息。 小张和他接触的少,大概是因为神棍的测算,有意无意间平日接触就少,此刻纸面上那人,好像笑谈里有股睿智。 王萧何,一付老实人的模样,眼睛却是流露出精明的算计…… …… 小张一张张翻,于长空一个个点评。 这下,是在于长空提醒下,小张第二次翻看全发的这几个人物素描,果然是别具特色,他心里有了个明了。 卧底多年,他居然瞎了眼,还自诩自己的眼有特殊能力,居然都没看到本质的东西,小张忽然有些感慨和惭愧。 现在于长空分析完,接下去便是对付全发的重头戏,重头戏的那头自然还是于婆子的指令。 “小茜现在在练琴,不能让她分心,马家毕竟不是我们的后盾,虽然我是班门的长老,可是,能动用的资源不够,而于晴——” 于长空叹息了一声,想起于晴的眼神,他有些黯然,估计不会参与进来对付贾全发了。 小张知道这件事,不过他没说什么,他知道他们俩也不会告诉于婆子,也不会为难于晴,事情就此便罢。可是于婆子现在的意思,还是要等,等字很令人讨厌。 他们没问于婆子在等什么,是等小茜的中秋古琴大赛后再出手,还是等什么时间,等什么人呢。 于长空和小张都沉默不语,今天他们碰头,便是交流了下。 也许,这种等待不会太长,太长的等待会让人失去耐心。 “你这具木偶弄的是啥东西,那么古怪?”转移了话题,小张皱起眉头问了于长空一句,因为他觉得于长空制作的这个木偶很奇特,就像一种毒蜘蛛。 “是一份特别的礼物”于长空没回答小张的疑问,不过他说的语气带着邪邪的味道,一听就知道这玩意做出来是个可怕稀奇的家伙。 值得天才去捣鼓那么久的东西,肯定是不简单的东西。 “有个人,可能你要注意一下!”于长空收起了邪邪的语气,他对小张说的认真。 “谁?” “王萧何,就是那个最不起眼的那个。”于长空吩咐了一句。 目下,于婆子有很多东西似乎都没告诉他们,比如那个七星打劫布局的人是谁,他相信于婆子知道,比如方家大少是不是也是和他们一样目的的,他也不能肯定,于婆子的意思便是等,这让他们没脾气。 可是于长空不习惯等,但是蒋浩回来了,那就必须等,这个等待里,他们沟通完,现在进一步的便是掌握各自盯着的目标动向。 王萧何的重要,就因为他不起眼,但是财务上的事才是一间公司的生命线,所以小张要留意王萧何。 于长空明白,看来还是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埋在了于婆子的心里,本来他也不想问,不过随着蒋浩回来,好像确实该探知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长空不知道,有个老木匠也来到了江夏,这是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可能就是最正常的事情。 就像回到了临县,刑警队长和他家婆娘,在听着一位七十多岁老太太的述说…… 李队听得惊心动魄~ 他那口子也听得惊心动魄~ 居然回来,了解到江夏,那么一个秘密的传说。 …… 李队在星期天,一大早就和婆娘回到了临县丈母娘中。 老丈母娘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耳聪目明腿脚灵活,虽然在家赋闲不过没事也倒腾下菜地。 两口子过去,事先也没和丈母娘打招呼。因为老伴习惯了乡下的生活,舍不得离开,所以就没和儿子们一起住城里。 李队赶回去,正好是时候,忙乎了一阵后,午饭后,正是聊天的好时光~ 所以李队便探听起江夏的事,尤其是听耳楼。 …… “你打听听耳楼干嘛?”老太太陡然一惊。 “没,就是有个案子,查来查去的好像和听耳楼沾了点边,所以好奇问下,我听说岳母您当年,很小时候曾经去修缮过听耳楼?!”李队问了句,这消息还是他家婆娘告诉他的,不然他也不会问起这事。 “唉~”老太婆叹息了一声。 “那楼,有诡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迷雾之线 “那楼,有诡气?”听此一说,李队顿时脸上现出狐疑~ 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居然记忆很好,其实也不是,只是能被那么大岁数的人,牢牢记住的东西不多。 …… “那年,我才十三岁,记得很清楚……” 老太太说起来的时候,她在那声叹息后陷入了回忆。 “……快,快点,手脚都快点,天就要黑了。” “黄翠花,黄家老太爷找人修缮这听耳楼,是给工钱的,这是难得的好差事,你们手脚要快点。” 那时候虽然是土改时期,可是风还没吹到江夏,黄老太爷就如一只惊弓之鸟,平日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的,没料到突然有一天,通过原来家里的管家,找到了黄翠花还有几个小娃,说是听耳楼是他以前停留过的,看着破烂不堪,想要他们几个帮忙收拾修缮。 现在,老太太说的时候,露出了狐疑之色。 “那时黄老太爷,他的管家带着几个陌生的面孔,听耳楼又比较偏僻,说是修缮,不如说他们去找什么东西一般。” 听耳楼原来的地契本来是在黄老太爷手里的。 据说是民国的时候,黄老太爷的父亲从当时的县太爷手里买来的,好像这听耳楼虽然建的奇怪,可是远离了繁华的闹市,年月久远里根本就没有人要,偏偏听说,黄老太爷的父亲花了高价买下来。 他们现在和黄翠花几个一道在听耳楼修缮。 那时候,到处是荒芜的杂草,一到傍晚天色就寒凉,也是个秋天傍晚,两三个十来岁的娃,和五六个强壮的汉子,与其说是修缮听耳楼,不如说小孩就是打扫卫生,那五六个强壮汉子在给听耳楼改头换面,或者说在搜寻什么东西。 黄翠花极其怀疑,他们可能在听耳楼埋什么宝贝,或者是在搜寻什么东西,总之,来的几个小孩便是作掩人耳目之用。 黄翠花从一楼扫到二楼,从二楼又用抹布将听耳楼里外几乎都搽拭了遍,唯独三楼几个汉子和黄管家没让他们上去。 其他几个小孩子下楼,黄翠花看见角落,有一只黑猫。 黑猫?! 对,好大好大,就像山上的土豹子一般,半眯着眼睛,好像在等待什么。 那时候,黄翠花年纪小,她人还算机灵,因为和本家黄老太爷同姓,所以才有机会私下过来打扫,临来前得到吩咐,遇事不许大声嚷嚷,否则一个铜板也别想到手。 所以她看见黑猫,她怕,她不敢出声,原因除了怕嚷叫了黄总管不给钱,还害怕那只黑猫会咬人。 她的心里其实害怕的是第二种。 隐隐约约,她觉得此次过来修缮听耳楼,好像很蹊跷~ 黄翠花听老人说过江夏的许多故事,提起过这听耳楼,说是这耳朵楼会吃人,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传说,还说这楼会变化成耳朵,这楼有神仙鬼怪会弹奏音乐,不过这些都是,老人们瞎说的,后来听耳楼落在了黄家手里,就没这些怪事了。 故事么,听听就算了,不过此刻看见了大黑猫,那些故事就忍不住浮了起来。 黄翠花害怕极了,她一动也不敢动,不过那黑猫好像对她并没留意,感觉里,黑猫在留意三楼上的大人们。 雾气忽然就起来了,黄翠花听见楼上,还有人在嘀咕“时间不对啊,可惜了,那家伙还没醒。” 还有人很着急:“可是我们黄家等不及了,要落败了,天意么?!” “你们班门就没什么办法?!”是黄管家的声音。 班门是啥东西黄翠花不知道,不过那几个壮汉好像是木匠,是来修缮听耳楼的,但是说的话奇奇怪怪的。 雾气很大,楼上发出咕噜噜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弄什么东西,听声音在拆卸什么。 见就黄管家急急下楼的脚步,黄翠花一个激灵,她赶紧轻手轻脚的吓到一楼角落装睡觉偷懒。 “拿上这些钱,和来的几个小娃分了,快走~” 他摇醒了黄翠花,将带着体温温热的一袋子银元塞在了黄翠花手里,转身又上楼了。 没走几步,回头有特意吩咐了下,“记住了,回家将钱交给大人,不许传扬出去。” 黄翠花那时看到手里的银元,也忘记了其他的好奇,转头去找其他小娃,在雾气里,好像他们睡的很熟很熟,被黄翠花摇醒后,接过钱都一轰而散,各自回家。 ……故事说到这,黄翠花叹息了一声。 李队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了老丈母娘的叹息,就有些奇怪。 肯定是接下来有故事~ …… 那楼?! 会动~ 黄翠花看见了,她觉得自己眼花,不过没错,雾气在动,那破败的听耳楼也在动,就像一只人耳在抖动,好像很痛苦一般,被人扭到耳朵的感觉。 黄翠花觉得耳朵,对,自己的耳朵热辣辣的,好像身同感受被人拧了耳朵。 她看的很清楚,因为散去的几个小娃,她跑在最后面。 她有疑惑的,黄老爷和她加同族,听耳楼那么偏僻,虽说那时后的小孩不金贵,漫山遍野乱跑,可是黄老爷的管家也该带他们回去,居然就让他们各自散了。 她怀疑听耳楼有啥不可告人的猫腻。 或者说黄家在埋什么宝贝还是找什么东西呢,听耳楼那破地方埋什么宝贝也不象啊,再说几个汉子穿的那么单薄,也不想随身带着什么贵重东西。 回到家里,家里大人没收了所得,那时候的银元真的很值钱,而且很奇怪,大人们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总之家里重男轻女,她一个女娃家,姐姐都能比她大二十几岁,那时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不久,黄老太爷就病逝了,黄家好像就卖掉了田地和宅基地,有些乡邻还免费得了黄家送了点的宅基地,很快黄家消失,据说搬去了临县。 最让人想不通的,便是黄翠花,一直都没见过那个管家还有那天的几个壮汉,好像忽然就消失了,或者就像被听耳楼给吃了。 更奇怪的事,就是哪几个娃,不久一个个都莫名奇妙的生病,没一个活下来的,她是那件事不久后,便被定了娃娃亲的临县人家接走。 那家人就是现在她住的这儿。 …… 李队听得入迷,感情他看到的听耳楼会动,还不是诡异的眼花,是真实的事?! 那这听耳楼到底有何秘密,现在江夏他遇到的那些事看似没联系,时隔多年,好似有根线在迷雾里穿针,那,究竟是根什么线? 他有些呆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胎记 这些日子,李队可是把贾全发的老底翻了一遍,凭着他刑警队长的身份,他自然可以调阅贾全发的档案宗卷,他自然知道,贾全发和陈文浩都是从老黄家出来的,这老黄家莫不是和丈母娘家的老黄家同出一门,或者便是有什么勾扯牵连。 疑问浮起在心里。 偏偏现在听耳楼落入了贾全发手里,还被他建成了私人别墅,贾全发这是为何?难不成真不知道这听耳楼有诡气?李队深信,以贾全发的为人,不可能不知道,然,知道了还偏偏要这样做,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问题这目的是什么。 探案先要把我的便是犯罪的目的和心理,所以李队此时忍不住心生疑问。 他不动声色,他继续听老丈母娘的故事。 ……“我啊,之所以对听耳楼印象这么深,还是那年要嫁过临县,临走前偷偷的又跑去了一趟听耳楼,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老丈母娘一说到这,眼睛顿时有了光彩,只是这光彩兴奋里带着迷茫。 “看到什么?” 异口同声,李队两口子同时问了一句。 我记得那时是初冬时节,杂乱的枯草沾满了露珠,雾气一片茫茫,听耳楼在翻滚的雾气里看着破落而古怪,可是我看到了那只黑猫,滚圆滚圆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就像看见最后一条鲜美的鱼出现在它面前。 忒可怕!因为我忘不了那只黑猫,虽然我们这那年头有不少奇怪的山兽,可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黑猫,那简直就一只黑豹子一般,只是半隐着身子在雾气里透出,他就蹲在那杂草丛里,探出脑袋。 最主要的,便是我自从回到家里,梦里总是看见它。 好像它从一个诡异之地来的。 老丈母娘吞咽了下口水,继续讲到:“我从来都没听过什么奇怪的音乐,梦里面居然听到了古琴的声音,太神奇了,不是现在那电视播出古琴,我还不晓得那好听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弹出来的。” 你要知道,那年头,根本就没啥古琴,最多就是我们村子那瞎子拉拉二胡,那是真的不中听,和我听到的古琴声比,瞎子的二胡简直就像没味道的窝窝头。 …… 没想到老丈母娘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梦! 更令李队想不到的,接下来,老丈母娘说,那时候到了听耳楼,居然真的听见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琴声~ ……在恐惧里,听到了古琴的声音,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我看见一个女子好像出现在我面前,说,小姑娘,你迷路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回家去吧…… 那只黑猫还舔了下我的脖颈。 老丈母娘说这话,苍老的手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个印记,好像颜色有些暗暗的胎记一般,她的动作轻松习惯,看的李队和他婆娘浑身起了疙瘩。 我记得,那天是天蒙蒙亮去的,醒来的时候却是响午的阳光,很刺眼。 睁开眼,摸摸脖颈,很麻痒麻痒的~ 那时没在意,响午的阳光暖和,四周的梧桐树在风里猎猎作响,听耳楼呜呜叫唤,我起身,啥也没有,原来是梦,我好疑惑,年纪小胆子不小的我,准备上楼,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古怪的东西倒是没有,在二楼,就只有几只爪印,证明确实有那么一只黑猫,吓人,狗爪一般大小的印记清晰留在那里。 我还准备上三楼看看,谁知道,远处就有人声。 是家里人喊我的声音~ 翠花,你死去哪里了!听声音好焦急,我这才想起来,今天要过临县。 父母训了过来,他们经常私下听我唠叨听耳楼,知道我肯定跑这里。 我急忙溜下楼,随父母回家,我看见父母的眼色都挺不对的,好像这楼有什么古怪一样,后来才知道。 那几个小娃没多久都莫名其妙的淹死了,淹死在那条江里,我是唯一幸存者,父母没说原因,我想者也是他们提早把我送去临县的原因,好像这听耳楼有古怪,大人们都不许提,还有据说黄家的管家一直都找不到人了,这事黄家也没对外提起过。 我想他们会不会碰到了什么,或者给那只黑猫吃了。 每过多久,我的脖颈就伸出了这块痣,怎么都处理不掉,看了好些年,后来这儿的一个老中医,说是撞邪了,被什么东西舔了,他给开了方子,用药酒每天搽拭,这才不痒。 …… 老丈母娘又摸了摸脖颈~ 李队和他婆娘又不舒服的抖了下肩膀。 可是接下来,他们忘记抖肩膀了。 ……“别看我这长了块胎记,吓着你们似的,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当初你能娶到我女儿,还多亏了这块胎记!”看来老太太人老心里跟个镜子似的,瞧出那故事,尤其自己的那胎记让俩人不舒服,此刻她抛出了一个重磅。 “没想到哇,因祸得福!这块胎记啊,没想到我要做决定的时候就发作,好像老天留下这块胎记给我,就是用来趋吉避凶的!” 怎么说?! 李队和他婆娘睁大了眼珠,他们很好奇,都盯着那块微微从对面能看着一点痕迹的胎记。 老丈母娘又摸了下那胎记~ …… 我记得你老爹那年,出车祸。 闺女还记得吧,那个清早,我的胎记就开始发痒,好像预感到到又什么不对路,你那时还让着要和你老爹去城里呢。 结果你老爹被我死活拦下,这不是,那次车祸,村里头乘坐拖拉机的没一个活下来的,要是你和你老爹当时去了,估计现在我也见不着你了,哪里还有你么你现在在我跟前说话的份。 …… “还有啊,你大了,不知道提亲的有多少,你那时长得多俊啊~”这次老丈母娘老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李队。 那时,确实是,李队的婆娘长得似猫一样挠男人,看的本村的村支书都流口水,那老色鬼上门为自己的儿子提亲,他有这信心,因为他的兄弟在省里是当大官的,一般人想高攀都高攀不起。 可是偏偏,李队的婆娘就嫁给了李队,那时,李队只是个刚转业到江夏的小警察,要钱没钱,要权势没权势的,就是拉训练去了临县,遇到现在的婆娘,稀里糊涂的人家就答应嫁了。 原来感情不是因为李队在江夏,还是因为一块胎记?! 李队心里有个恍惚,这时老丈母娘肯定了这事,“我说,小李啊,那时我不同意村支书的提亲,转而将心肝宝贝嫁你,就是这胎记啊,隐隐约约,我就觉得女儿跟了你,能幸福,跟了那村支书的儿子啊,有大祸!” 李队和婆娘互相望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震惊。 那村支书不知道因为啥事,被人满门杀了,后来得知,是村口卖肉的屠夫干的,他勾搭了人家屠夫的老婆,这事真是…… 第一百八十六章 破案 李队和婆娘震惊的一塌糊涂,居然自家丈母娘还有这种怪事临身。 李队好歹是刑警队长,所遇的奇人怪事、离奇大案不知遇到过多少,但是类似丈母娘这样的,还是比较少见。 他也听说过几宗! 不过那都是有缘由的,他可不迷信这些,因为万事都有根源,可是老丈母娘这个,他确实不好解释原因,再说了,人家老丈母娘说的再离奇可笑,哪怕再破绽百出,他也不能拂了老人家的面子。 不过老丈母娘似乎来了兴致,这兴致又让李队起了满身疙瘩。 …… 我啊,你们俩也看到了,年纪一大把,暗里来说是该准备棺材的时候了,可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活到一百岁。 老丈母娘眼睛发光,李队觉得那是发热,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老妈为何这么说?”倒是他媳妇乖巧,问了一句。 “这是个秘密~”老丈母娘有些神秘兮兮,不过好像没忍住:“记得我说过那些娃”她顿了顿,继续说到:“我感觉他们的生命力都在我这,这!”指了指后面脖颈的胎记,哇哇,真真让人受不了,李队忽然打了个颤颤,他想转移话题,丈母娘却好像要把那么多年的心事吐出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老做怪梦,梦里啊,那几个哇哇哭嚷着,还我寿数、还我寿数,翠花,求求你了。” “我知道啊,只要我去作手术,剥掉这块胎记,我就可以入土了,他们也就心安了。” “可是你爹啊,还好好的,我等他啊先走了,我就剥掉这块胎记。” 丈母娘看着自己的老公不在家,吐出了心里话,好像有些负罪的心理隐秘,终于宣泄了出来。 她长长的、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这些年的心理负担全在这句话里吐了个干净。 听的人却是有些汗毛竖立! 乱七八糟的,此刻李队心里马上给这故事定性,真的也必须当成故事来听,不然心理真不好受。 总之,李队就当作老丈母娘在内心,为儿时玩伴早夭,做出的臆想就好了! 却没料到,老丈母娘还继续喋喋不休~ 老人上了年纪便是如此,尤其寂寞是最大杀手,特别是爱回忆。 这种回忆,对眼前的这对亲人却产生了心理压力。 不过,人就是这样,如看鬼片,看的觉得心里发毛,骗自己不看偏偏又想继续看下去。 李队现在就是这样的心里,所以他忍住没转移话题,听的怪怪的却忍不住想听。 ……这些年,我没事就在琢磨,当年那听耳楼,遇到的啥?黑猫、听耳楼、古琴声、老黄家、班门的人,都在干嘛?! 然后我想啊,会不会你遇见我这宝贝女儿,也是这块胎记带来的? 那么多年过去,也没见你这做警察的追问这件事,今天倒是上门了,一来就提起这件事…… 看来我快是怕时间要到喽。 …… 老太太这句话说的感慨,好像忘记了先前可以说活长命百岁了。 李队的媳妇眼睛赶紧瞪了李队一眼,“妈,您瞎说啥,您肯定长命百岁的。” 老太太却是摇摇头,好像长命百岁不长命百岁并不重要。 越老越怕死也不全是这样,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 “其实啊,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没想到,那就是那屠夫便抓住,还是我有意无意的说给警察听的,那时候,我去村口买肉,见到屠夫,一旁的群众在议论村支书家的灭门惨案,我啊,这心里发紧,这块胎记那时在秤肉的时候就抖的厉害,我眼花了,居然看见了,那一晚的惨案了,对,是眼前浮现出来。” “差一点,我就在老屠户的面前路陷了。” “后来警察挨家挨户的询问,我就无意说了句,村头那屠户的虎口好像有伤痕,貌似和人搏斗弄到的。” 老太太果然是精明人,说的有意无意,循着这个线索,最终老屠户归案认罪。 “所以啊,我觉得那只黑猫可能会给人带来某种特殊的东西。” 老太太在这句话里,结束了他的故事。 总算可以松口气~ 呼~李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件事诡异,回去要调查下,跨县调查的资格李队没有,不过不妨碍他动用警界的关系,调查此事。 还有老黄家,什么黑猫之类的,这些本来就是线索了,他现在觉得江夏的迷虽然乱和杂,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浮头,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什么东西在慢慢浮现出来。 收获不算小。 李队和他婆娘吃过晚饭,就连夜赶回了江夏,现在,他愈发的对江夏这些事件感兴趣了,听耳楼看来是个有秘密的地方,贾全发购买那里来作为私人别墅,一定有秘密原因,也许和丈母娘一样,说不定获得什么能力,从而招来了什么奇怪的势力在对付他,还有老黄家。 老黄家看似和这件事没关系,现在在江夏的商业版图中,基本是全发润祥说了算,可是这老黄家和丈母娘说的那老黄家会不会有什么纠葛,这个就很令人怀疑了,尤其是贾全发、陈文浩都出自老黄家,而老黄家丢掉了江夏商业霸主的地位,居然还啃屈居于全发润祥之下,就是间令人怀疑的事。 对了,还有班门。 李队认真的做好笔记,夜很深,江夏此刻的夜很冷,可是很冷的夜也挡不住有心人做有心事。 黄老太爷,在自己的府邸里,独自快活的喝着点青梅小酒。 他的心情很好,他投资在贾全发身上是押对宝了,现在全发的大船上,搭载了俞家方家,正要进军省城,他的投资稳稳当当有回报,好在没将江夏的城西那些黄家的地皮交给省城那些家伙。 如是想着,他喝的有点上头。 其实也不怪他,只怪自己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这点让他不爽。 不过,富不过三代这是华夏的传统,他只要能守成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想的有点晕。 可是,有个人的到来,打乱了他的酒性。 是个蒙面人,不知道怎么就在他屋子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很大 黄老太爷忽然心一颤,差点就打翻了手里的酒杯,他一直都很低调。 是的,调子高的死得快,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他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更加明白低调的重要,谁叫他老黄家青黄不接,儿子不争气的。 想到几个儿子,他叹息了一声~ 唉,没一个争气的! 可是他就算儿子争气,也会低调,这是祖训,不是俗语有云,人怕出名猪怕壮。 祖上曾经是江夏的首富,后来迁居出去,可是现在他老黄家如何在他手里发达的,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他是有秘密的人,很小的时候便被这个老黄家抱养过来。 送他过来的,是另一个老黄家,就是那个消失的老黄家,据说那个老黄家先是搬迁到了临县,后来就举家去了国外。 他被悄悄的送到了现在这老黄家,挨过了许多苦日子。 他脖子上有一把金锁,俗称长命锁,是那老黄家留下的,一直挂在脖子上,说是等到他满了十八岁,才能打开。 结果等他满了十八周岁,生日那一天,他打开看到一张地图,地图上面,刻印有个奇怪的符号,一把木匠斧头标志。 那时他心里一惊,他是十岁便被送过来的,这个老黄家是个寡妇,很穷很穷,时常靠着救济过日子。 等到他过了十八岁,他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在以后能挣钱的时候,挖到了第一桶金,是挖的,真的从地下挖到的金子。然后慢慢的他越做越大,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他自然知道,谁给了他第一桶金了。 是原来送他过来的老黄家流在老宅地下密室的金子,还有这把斧头的主人。 隐隐约约,他不希望这把斧头的主人出现,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把斧头代表的是索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种下的因日后要加倍偿还。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斧头的主人出现了。 看来他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一把小小金斧头闪着银光咣当一下,就斜斜的插入了桌面,“这些年头,你的日子过得挺好”声音很沉稳,这个声音他听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听过。 第二次,是贾全发落难到他老黄家时,他听过,并且给贾全发做出工作安排还是接受这个指令。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他心里有些反感,不过他不敢出声。 他现在怀疑,这把斧头是不是同一个主人,这把斧头看着没用,确是代表了一种势力,代表了一个神秘的身份,让人又爱又恨。 没有这把斧头的出现,他不可能有现在的地位和金钱财富,他是一个木匠出生,能换得这些年的富贵,比很多人日子过得舒坦,已经是满足了。 可是现在,这把烦人的斧头又现了出来。 他心里现在多痛恨这把斧头,希望这把斧头从他的视线,不!从他的生命中消失,然而这,不可能。 这就是代价,黄老爷子明白,就像人的饮鸠止渴一般,那时的穷困时,期盼摆脱穷困,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现在轮到偿还这代价,内心百般厌恶和痛恨。 这就是人性!他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酒杯,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甘心让几个儿子平庸,他不想几个儿子步自己的后尘,被人牵住了死穴。 眼下,得好好应付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应付这个身影,藏在黑暗里的身影,如心里的一道阴霾。 “掌教,有何吩咐?”他放下酒杯,静静转身、意甚恭敬望着黑暗处。 “你刚才叹息的,可是你那几个儿子不成器?”黑暗中的身影并不说出自己的吩咐,好像此来没有目的,可是黄老太爷知道,暗黑身影一到就有事要发生。 “不敢,怪我平日爱子心切,宠之过甚,唉,没一个成器的。”黄老太爷有些痛心疾首,他掩饰的很好。 人要活着,还要活的很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哦”声音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你们黄家渐渐落寞是天意,那时的听耳楼我们没能得到那枚种子,不过种种安排里,眼下到了时间了,是改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暗黑身影说了这句话,停顿了下,他知道黄老太爷听得懂。 “现在,只要你将长命锁交给当年那个娃——贾全发,也就是如今的全发润祥的老大就好,记住,一定要在中秋过后,亲手交给他,这样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从此,你老黄家就和我的账一笔勾销了。” 暗黑身影一字一句,好像经过思考说出来。 黄老爷子心里一惊,一句话便知道人心,从这句话里,明显暗黑身影完全就知道他的心思。 他摸了摸脖颈,那里那条金锁配饰还在,带着几十年的体温,给他富贵也给他无穷的噩梦和烦恼,总算要离开他了,他很想突出一口气,不过他忍住。 “谨遵掌教之命”他低头,鞠拳行礼,意甚恭敬。 今晚的阁楼,他喜欢这种烛光下喝酒,家里人都觉得黄老爷子怪癖,阁楼这种风雅,不如点灯通明来的清爽,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每个人的怪癖背后,必定都有原因,如同此刻,便是为了迎接随时出现的某个人。 黄老太爷只见桌面烛光晃了晃,灯光在摇曳间他抬头,屋内空空如也,只是那瓶珍藏了百年的青梅酒已然不见。 他忽然放声大笑,笑的极其畅快,笑的老泪众横。 解脱,只要将那长命锁送出去给贾全发便是。 贾全发完全不知道,他和黄家有何渊源,他只是觉得人生有时候挺戏剧的,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却有滔天之志,那就要收到各种的考验和折磨,许多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见过,在商场打拼那么多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世间莫不如此,便是有时候机遇很重要,他让你的成功节约了许多时间。 各行各业莫不如此,但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他在奋斗的年纪,遇到了黄老太爷的赏识,通过这份赏识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难道不是命运么,所以他现在挺照顾老黄家。 老黄家那几个儿子?!他摇摇头,收回思绪。 今夜是个奇怪的夜,不知道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黄老太夜。 外面的风,很大很大~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调动 外面的风很大很大,可是再大也不过是天地寒暑所运化,没有人能违背自然规律独存,而自然是奥秘无穷的。 “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观主似乎伤痛好的很慢,听着夜风的呼啸,他喃喃自语了句,还咳嗽了几下。 “真理为何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道童不解,顺口问了一句,他平日话不多,遇事只看不说,然,今夜在大风里,他的话却显得多了些,看来他这问话,想必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思考。 “因为真理往往颠覆了感知的认识,违反了常识,所以难以被人接受,故而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观主好像说的有些感慨,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解释,道童会不会听得明白,不过道童似乎听明白了,他点点头不说话。 他守在观主旁边,似乎就在守候真理。 “今夜的风实在有些大,江夏的这条河流啊又要起波浪了。”观主感慨了一声,又咳嗽了两声,然后他挥挥手,示意道童下去,他要休息了。 没头没脑的,今天观主和道童都很奇怪。 观主的房间灯灭,道童出来关好门,他回去自己的禅院休息了。 天色将一抹妖异凄冷的月光洒在了千年道观,也洒在了江夏,更洒在了听耳楼上。 观主的真理也许在听耳楼这里,那么他的等待也自然就在这里。 然而局中人却不知道,有人认定他们要寻找的真理就在这里。 江小凤终于在夜里,再次和那素巾遮面的女子相见,若是有缘或者不甘心,终会相见。 这个夜里,梦魇里她迎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听耳楼在大火里熊熊燃烧。 是的,是个噩梦,来的突如其然,令她不能入睡,闭眼就是冲天的火光,好像火光里,那素锦遮面的女子还在抚琴,她伸手想去拉,却怎么也上前不了。 以往那种温馨荡然消失~ 忽然,她就听见了,素巾遮面的女子凝望着她,好像在几千年,又像现在眼前,凝视她。 她听见了一声最清晰的话语:“离开这里”。 这话如同最初在梦里遇见她,遇见另外一个自己一般,最初的遮面女子,仿佛就说了一句“你来了”,之后便不在出声。现在终于吐出了句:“离开这里”,这好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一般。 也是,在听耳楼她已经不能再进步了。 天一亮,她收拾好东西,带上了那只小花猫离开~ 离开之前,他给贾全发拨了一个电话,留下一封书信。 …… 贾全发有些焦头烂额的,江小凤临走给他的电话让他有些如释重负,也好,回去学校算是比较好的,他决定搬回听耳楼住。 他的谛听能力,这次居然没听见江小凤内心的世界,也许是这样,人世间聚散就该是这样。 他拨了个电话,沉入人海里的陈文浩第一次,接到了贾全发的电话。 “我今晚住回听耳楼”贾全发说的平静,陈文浩听得出来,贾全发内心的不平静,即使是最坚强的领导者,也需要心腹之人的定心丸。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因为这个电话,如此的问题来咨询,代表者某种软弱不可让人知,每个看似最强大的人都有虚弱的一面。 所以陈文浩沉默! “可以,也必须的。”陈文浩知道,江小凤应该是回学校了,现在也临近了中秋,古琴大赛即将开始~ 陈文浩的声音坦然,他知道,江小凤若是在听耳楼,贾全发不会回去,因为那会干扰江小凤练琴。 对手的目标显然已经转移到了听耳楼和全发的人身上,回听耳楼,便是将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这耳朵楼处。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离他们碰头的地方比较近。 很多的事情,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说的一点没错。 “那就依据形势而变,正好将对手彻底引入我们的七星大阵中!”陈文浩忽然说了句,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好像他布局里还有一手后手棋子一般,而且看起来,这是陈文浩的底牌。 神棍的为人,贾全发知道,但凡喜欢做军师的,都喜欢弄几手伏笔,有时候是翻盘的底牌,可是现在没遇到敌人现身,倒像是自己就准备掀起底牌一样。 这阵子,也的确磨人,好像那些家伙都消失了一般,可是贾全发和陈文浩知道,他们还在潜伏着。 所以搬回听耳楼,说不得便可以钓出这些人,他贾全发还准备做那条最大的鱼饵呢。 只是摸清对方的意图确实不容易。 那就搬回去,等! 贾全发本来狠劲十足的人,现在挂了电话,他抽完一只烟,收拾东西,下班便回听耳楼。 召集了全发的几个骨干,把工作安排完,说明了情况后,贾全发要回听耳楼的消息有意无意的便在公司悄悄传开。 好消息,老板回家里住了,城西那儿取消了半军事化管理了,终于可以舒一口了,全体职员都微微的从内心送了口气,呼~几乎大家都呼出了一口气。 老板每天最早起来,最晚离开,对公司的职员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现在好了,总算天晴了。 突如其来的节奏会打乱人的布置,不管是自己还是敌人,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明显,于长空没来料到这样的变化,他听见了杀虫剂在办公室里,和姐妹们说这事时欢快的声音。 提起这件事,于长空自然在贾全发和核心干部开完会后,随后的领导班子会议上得知了消息,便是城西取消了半军事化管理,蒋浩接回了安保,柳诺除了负责行政外现在接管了财务,而他协助柳诺负责行政,算是副手。 贾全发虽然没提自己回听耳楼居住,可是于长空从员工隐约的议论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随之的变化,好像突然就在公司内部变动开来。 于长空揣测,这是全发的一次重要行动前的部属。 这样的变化,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貌似蒋浩回来后,其实慢慢已经有先兆,就是基层的一些岗位人员早就进行了换岗。 于长空早就有所察觉,只是现在闹不明白贾全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贾全发其实没卖药,这是先前就准备好的事,只是他原来一直住在听耳楼,现在不过,顺势提前安排下去而已。 这样也好,动一动看下会出什么效果,或者不定就有什么妖儿跳出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魅倾城 贾全发回到听耳楼,他看到了放在“绕梁”前的那一封~ 轻轻用手捻起信,打开:贾兄,记住准时吃饭睡觉,不许沾花惹草。 一股温暖升起,贾全发忽然被感动到了,放下信,他的手指在“绕梁”上胡乱划过几个音符,“绕梁”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叮咚几下。 文字是有生命力的,短短数字,贾全发就感到了浑身无穷的力量。 今晚他带回来于长空的美人心酒市场推广方案,他要仔细斟酌,借着进军省城将这酒打进省城,全面铺开。 他现在越来越依赖于长空了,主要是陈文浩还有其他核心分了精力出去,那么酒厂的事就只能交给于晴和于长空处理,他只是对全局进行把关,他的眼力和全局观一向很好。 …… 方怀志此刻也在整理资料,于晴的酒厂和省城那块热门地皮的争夺,也已经拉开帷幕,他志在必得。 每个人每天都必须面对很多问题,他想到了贾全发,这个人现在要面对的问题恐怕更加多吧,他的笑意愈加深了,他的脸上露出了酒窝,这是平日很难得一见的事。 这手扑克牌里,最主要的人还有俞洁,他看的出来,俞洁虽然代表俞家和全发合作,但是俞洁个人对贾全发还是印象不错的。至于对他方怀志,他又微微笑了下,笑的有些寂寞,人在江湖的局中,俞洁对自己就止于颇有好感~ 他心里有个定论,不过很快就难说了,他又笑了下,掩上资料,走出院子外,抬头仰望星空,此时的月亮有缺,不过到了中秋就是个圆满吧,他不知道为何,有如此的感叹,轻轻叹息一声,回到屋子里。 他相信,妖儿一定会出现,他比贾全发还相信,所以他很有耐心,因为方家马总说的人到了,给他一封信,信里面是方老太爷的拳拳爱子之心,最重要的还是江夏目下的暗流情况,他都没想到,看似平静的江夏,居然眼皮地下还有那么奇怪的事,不过,想到于婆子,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于婆子在对付贾全发,这可是件大事! 现在的平静不是一件好事。 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江夏真的有好戏看,一场精彩的马戏表演,在临近中秋时节上演~ 江夏真的来了一对马戏班,班主挂着两撇胡须,貌甚为猥琐,不过戏班表演的马戏很好看。 这戏班据说是老黄家请来的,不远千里,从巴蜀来到了江夏。 黄老太爷是个戏迷,据说年轻时还是一名木匠,就喜欢上了马戏和戏剧,曾经为此在江夏镇替人做木匠活时,因为那家人请了一对马戏班来演戏,马戏太好看,那时年轻的黄老太爷看的太痴迷。 压轴的女旦太漂亮,名唤龙儿,那表演在马上起落纵横的功夫实在精彩,因此,黄老太爷当年鬼迷心窍,丢下手里的木匠活,跟着戏班跑路了~ 他就这么在江夏消失了二年,回来就带回了个魅娇娘,便是那女旦龙儿,也就是已经过世的黄老太爷的妻子。 黄老太爷每每怀念起娇妻,就会想到龙儿当年那对玉手,修长雪白,轻轻采摘青青橘子的模样,唉~当年那橘子,好酸,不过好甜。 黄老爷子自然这个爱好随着他的名声,在江夏人尽皆知,所以今日请来了戏班没人觉得奇怪。 “看来,黄老爷子真的是老了。”贾全发那时收到这个消息还感叹了一声。 英雄迟暮,才会搁于声色~ 不过马戏班表演的确实是精彩绝伦~ 黄老太爷请了贾全发、方怀志、俞洁三人一起前去观赏,地点就是江夏的老戏剧院,是黄老太爷出资兴建的剧院,那是圆了黄老太爷酷爱戏剧愿望的地方。 平日经常有些免费的表演,江夏那些老头老太太们都有个去处,黄老太爷也因此博得许多赞许。 黄家,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黄老太爷算是和请来的这几位,都有业务往来,算来,他还是全发润祥的股东之一,因为江夏城西那块地,他黄家是拿了地皮入股的,这个面子不给不行,所以贾全发接到邀请,爽快的应约而去。 ……戏台上,戏班表演的确实很精彩,但看那个空中飞绳子,一根长长的红绸子,被一双纤手握着,跳舞的娇娘在表演者西域风格的舞蹈,婀娜身姿露着水蛇肚脐,只看的男人口水直流,恨不得上台配合表演。 那娇娘还素锦遮面,只露出一双眼角画成柳叶的明眸在勾魂,神情专注的表演,手到眼神到,看的人目瞪口呆,看的一众观众都忘记喧哗。 更甚的是,忽然烟火起,台上一暗,灯火灭间,就见那素巾遮面的娇娘飞舞间,轻轻将红绸往天空一抛~ 所有声乐一顿,声止! 魅娇娘轻轻纵声一跃,沿着红绸子便攀爬上去~ 天啊,这是怎么做到的,红绸子居然不落地?! 在红绸上,魅娇娘轻轻回眸,一笑,那一笑间好似倾城倾国,时,音乐又起,灯光现,人在众人销魂时刻已是滑落在场中央。 落落大方,魅娇娘作了个谢幕的动作,她摘除了面纱,鹅蛋的脸上带着表演成功的满足,贾全发心里顿时一怔,这人,嘴角有颗美人痣。 旁边,黄老太爷甚是激动“龙儿……” 他思议起了过往。 方怀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幻师,此刻他的笑意里还挂着那份微笑,不过他的眼睛里又莫名的戒备,是的,这个表演太精彩,这个马戏班不简单,这个戏有个名堂,叫魅倾城。 魅倾城,倾的是谁,魅的是谁,他这伟大的魔幻师知道,江湖里有这样神秘的戏班,他的出现意味着不寻常。 俞洁轻轻扇着扇子,徐徐缓缓,看的专注认真,看的不动声色,“好,表演的真好。”她说了那么一句。 贾全发不知道,这魅倾城在抬头谢幕间无意的瞥了他一眼~ 眼睛里,是一种勾魂裂魄的芒光,这让贾全发心里一颤,不过很快安稳下来,他觉得此女子看到谁,都会给人这种感觉,甚至他觉得眼下,每个人都该是这种感觉。 第一百九十章 梦魇之幻 然而,贾全发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目光,这勾魂的眼光其实只勾了三人,便是他和方怀志还有俞洁。 好戏继续在上演,精彩继续~ 仿佛知道今天来宾是贵客,那个猥琐的班主在这表演到了高潮的时刻,居然还来烧把火,是的,他要彻底点燃此夜,他要彻底点燃江夏的不平静~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猥琐班主在台子中央,聚光灯的焦点下,他压压手,脸上猥琐的样子此刻有了变换的诡异和神秘。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来宾,下面献上我们最精彩的节目,名叫梦魇之幻~”众人顿时觉得这名字很怪,令人疑惑不解。 不过,很快疑惑就有答案了。 “我们将挑选三位有缘人上台,参与我们的节目,自然,这节目还是由我们的骄傲——龙儿,为各位助兴。” 一个洒满荧光粉的氢气球就牵在那个叫龙儿的台柱手里。 此刻的聚光灯,闪烁起七彩,射在了那魅倾城龙儿身上,她披着一件金闪闪的紧身衣服,哇哇,也不嫌此刻秋天的寒冷,不过现场的气温已经在荷尔蒙的催化下,燃烧,所以整个座无虚席的剧院很温暖,就如此刻的龙儿,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噗~ 气球破裂,一只只的纸鹤居然展开了翅膀,漫天飞舞盘旋向观众席。 哇哇,许多人都拼命去捉,他们知道,这肯定是上台和美人亲密接触的机会了。 为此,还有人互相之间拉扯起来。 果然,不一会,空中那边不再有纸鹤。 贾全发、方怀志、俞洁都手里都抓着一只,那是这三只纸鹤很奇怪,绕过了众多的伸出的魔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在他们手里,想不接都不行。 看来,好戏就是好戏啊。 就在此刻,他们三人听到台上戏班班主再次说话。 “各位,请你们坐好,放好自己手里的纸鹤在手上,对,摊开掌心,将纸鹤这样放。”他作了个示范,摊开掌心,将纸鹤搁在掌心处。 噗呲!一下,贾全发和方怀志还有俞洁手里的那只纸鹤,好像有什么引力一般,被一根看不见的线那么一牵引,居然脱离了掌心,飞翔向舞台中心,神奇的无法言喻了。 台上班主露出了笑脸,“各位都看到了,现在我宣布,有缘人就是这三位贵宾。” 魔术嘛,自然就是假的,喧嚣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以为,这是选中的三人和戏班班主配合好的,可是现在,他们三人心里震惊异常,因为根本就没有事先知晓。 看着班主要捣鼓什么花样? 俞洁从肩膀又抽出了折扇,噗,展开,扇了扇。 方怀志却是微微一笑,他伸出手腕,另一只手握住手腕转了转,也不知道这下意思的动作里,有何含义。 蒋浩在贾全发不远处皱皱眉头,因为他看见了贾全发习惯性的动作,抖耳朵,这意味着贾全发有些紧张或兴奋。 贾全发自己不知道,以为没人注意到,实际上平时他这特点,蒋浩早就观察到了,所以他警觉起来,他扫了四周,明显感觉到俞洁和方怀志身边有高手的气息,隐匿的极好。 看来江夏,真的是秋水涨,水深了。 如何做准备,班主没说,不过表演继续~ 雾气里,台上此刻的雾气起来了,霓红灯照的雾气的舞台如梦如幻,好似不在人间。 一盏探照灯就射在了一把椅子上,椅子空空无人~ 捣什么鬼?! 就在观众伸长脖颈的时候,悠悠古琴的旋律里,龙儿继续出场。 贾全发耳朵灵敏,他听到场内许多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不禁笑了下,斜眼瞄了一旁的方怀志和俞洁,那两人此刻也是皮笑肉不笑,在忍着。 唉!人生不要太有趣了!!! “是啊,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谁能分出你是谁,谁又是你。”那龙儿忽然吐出了悠悠的声音,好像很感慨一般。 她伸出了那让男人看了眼发直的芊芊妙手,指向了那张椅子—— 神奇的一幕现了出来,椅子忽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虚影就坐在那里,这特么见鬼了! 更见鬼的是,魅倾城的龙儿就在这时走上前,在雾气里她仿佛就似个妙人,不,此刻就是让人浮想翩翩的仙女,她,一步跨入虚影里,转身坐下,似乎和虚影融化成一个人。 一刹那,好像回到了久远的西域。 一刹那,好像在座的人都有个恍惚,似乎被代入了某个奇特的世界。 梦魇之幻~ 方怀志皱起了眉头,这是一种高等级的催眠么?这叫龙儿的想干什么,偏偏点名他们三人,真的是凑巧么,他知道,很快就会有答案。 是的,很快~ 只那么感觉里的一个刹那,魅娇娘便从座位起。 她轻轻踏出了莲步,好像世间最纯净的女子从光影里走了出来。 ”各位,这是神奇的体验,下面有请台下刚才的三位上台。” 时,雾气散尽,魅娇娘龙儿依旧站在舞台中央,她情深款款,邀请了三位贵宾上台,不知道这虚影有何蹊跷,总之这个邀请让人觉得透出古怪。 贾全发犹豫了下,不过俞洁和方怀志倒是不惊不惧,从容的整了下衣衫,硬着头皮贾全发跟着他们来到台上。 他,好歹现在也是江夏的名人。 他,不能掉了全发润祥的面子。 有时候,人在江湖挨刀,真的是不得已的事。 贾全发记得课本上有过一首诗:你敢跨入这道门槛么,你知道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吗…… 现在脑海里就浮起了这首诗,特么的,什么大风浪大场合他没见过,居然被一个舞台,一个魅娇娘的女子唬住?! 就听到,那魅娇娘龙儿,忽然笑吟吟的指了指他,“这位贵客,你可是胆怯,胆怯也可以换人。” 她的笑容满满的温暖,花枝招展里说出了惊心动魄的话。 “这个虚影里,也许就有你想看到的,你不想试下?!” 人在江湖,必须承受激将法,况且他,是贾全发,是那个发誓要踏破世界地图的男人。 如何能,在这时候示弱!!! ”好,我就一试。”贾全发面上忽然起了笑意。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刚刚好 “好,我就一试。”贾全发面上忽然起了笑意。 “贵客,您真好,是男人就得像你这般,不能说不行~”魅娇娘龙儿忽然,展眉一笑,尤其嘴角那颗痣,刹那姹紫嫣红如鲜花盛开点点夺人心神,贾全发那一个瞬间,心神一晃~ 台下众人刹那亦是一晃,雄性激素沸腾。 无数双眼睛,嗯,大大无比的眼珠咕噜噜直盯着贾全发了,要看这聚焦灯下他如何入那梦魇之幻,太特么神奇了,比太监上青楼还神奇。 “唉~” “愁愁愁!恰如一枚小太监思春愁……” 贾全发一屁股坐在了虚影里,坐在了那张聚光灯焦距于雾气的椅子上,陡然—— 他身躯微微一晃,他莫明间恍惚起来,无数的雾气好像在翻滚,就像内心最龌蹉的心思压制不住一般。 他,忽然看见了魅娇娘就出现在眼前,只是眼前的世界早就幻化为另一个天地。 那里青山绿草,那里春风漾漾鸟语花香,那里居然,是一座葫芦状的峡谷,谷里,他的面前,此刻坐着一位美女,手里拎着一枚轻轻的橘子,一眼望见,连着眼前的美女,都让人望橘生津~ 我,这是在哪里?贾全发吞咽了下口水~ 感觉喉咙好焦渴,想喝水,更想的便是,眼前美人剥了橘子喂他。 哇哇,太美好了哇! 如梦似幻,此地为何地,此方为何方,眼前此美人又为何人? 他有些个迷糊~ 然而心里想啥,此刻便发生啥。 美人款款上前,玉手如藕在剥橘子喂他,妙~妙不可言哉! 就见那橘子,酸酸的汁液丰满,含在嘴里片刻满腮帮的都是酸,这酸让满嘴满腮帮充满刺激,这刺激忽然布满全身,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妙~ 此地为梦魇之地,眼前之人为梦里水乡妙人,眼前之景乃人间天堂。 此刻,吾有病,此病名曰:相思成灾~ 治病之人就在眼前,解了此病矣。 妙~ 贾全发心里升起了如是的飘飘然。 就在他陶陶然欲醉之际,忽然那魅娇娘龙儿藕腕妙手一翻,一壶青青碧玉出现在手里——青梅酒,青青梅酒,待君倾饮。 魅娇娘轻轻呻吟了一声,手腕又一翻,居然一个雪白的酒杯便妙手里。 此际,当有舞蹈~ 心里那么一思量~ 魅娇娘莞尔一笑,双手轻轻合拢,放在耳边拍了拍,那动作妩媚的似此刻漫山遍野的娇媚鲜花。 一对美女便出现,跳着最浓情的舞蹈,那些舞女,脚上还带着铃铛脚环,飞舞间就似翩翩彩蝶,乱花迷烟。 贾全发轻轻闭眼,闻听这仙乐,抿了口最酸最甜的青梅酒,橘子后的青梅酒,简直是人生至极的佳肴,让人飘然欲仙~ 他,这会想飞。 然,魅娇娘龙儿似乎现在才展现了最浓烈的情怀—— 她的薄薄嫣红的倾城之唇吐着芝兰之香:“奴家给公子的青梅酒,添点配料,公子愿意否?” 她轻轻从怀里掏出了一粒珍珠,“此珠名唤丧心病狂”。 “公子,可敢一试乎?” 要试,怎么能不试试!!! 贾全发醉眼迷糊里,看着魅娇娘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枚剔透玲珑的珍珠,轻轻一捏——那珍珠顷刻便成了粉末落入了高脚西域酒壶里。 魅娇娘轻轻摇晃着,那酒香透出,从长长的酒壶嘴里散发着美妙诱人的味道,如此刻面前的魅娇娘一般诱人。 贾全发舔舔嘴唇,又舔了舔,此刻的光景可以忘却时间,忘却世间一切烦忧。 他要喝那一壶“丧心病狂”,赞! 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本传载,记载如是:海外有仙山,世间有美酒,曰陶然忘情,曰丧心病狂,曰妙游仙山。 今日此刻,他得到了三种美酒之一,丧心病狂!能不饮乎?! 此酒之妙,便是能勾人乱了心性,是最能考验人酒后意志之妙物。 贾全发想喝,很想很想,喝~ 他想知道,自己酒后,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抵挡这醇醇酒香,抵挡这美人之魅。 所以他,接过,一口倒入了喉咙~ 一股透心的清冽从喉咙间直入肠胃,“喳——”瞬间,浑身热血便在全身徘徊,头晕眼花正是找借口丧心病狂之机了。 世间此刻,正当丧心病狂耳~ …… “……那年那月,花痴了那,丧心病狂的男人,于是让我在,你的梦里面,倾听往日,那个如梦如烟的往事……” 舞台上,歌声绕梁,似乎韩娥复活,魅娇娘龙儿的歌舞声在飘扬,那声音穿透了徐徐的夜空,环绕在此际的舞台,环绕在此际众人的耳畔,如此之声音,如此之舞蹈,令人忘记了今夜的醉生梦死、丧心病狂,令人忘记了,此刻,舞台一隅,有个人在梦魇里,正丧心病狂的搏斗~ 和内心搏斗,愈陷愈深,欲深欲陷。 …… 眼前便是有美人,魅娇娘,人如鲜花~ 眼前的欲望如海,往前一步便是天堂,不过也是地狱,是要天堂还是沦陷入地狱,他,在挣扎。 挣扎在焰火燃烧的感觉里,这种滋味,如入火海中的冰山。 他想,劈开冰山! 他真的,不想丧心病狂,无奈,景致那个太美好呀太美好~ 眼前的佳人、眼前的美酒,就似冰山裹挟这烈焰,让人想浴火重生,死在这美人怀抱里,死在这刻梦魇之欢里。 …… 人世间,有些压抑的欲望必须抑制,有些情怀必须胎死腹中,有些往事就该糜烂在过去的风中,谁人,能一试这,丧心病狂?谁人能,摆脱这一试中无涯的欲望~ 黄老太爷摸了摸胸口那枚金锁链子,他喝过那丧心病狂,他此刻眼前似乎又回到了,那灼灼桃花盛开的春日,他老泪纵横里,隐隐唏嘘。 “龙儿~”他深情的呼唤了一声,像是要捉回往日那时光一般~ 雾气,从舞台慢慢弥漫向了剧院,仿佛暗夜里的穿行,舟上之人在歌舞里迷失了方向。 忽然,舞台一角,有个声音一声叹息—— 声音是那么的唏嘘,好像他看见过,人世的千姿百态,他见过看过又原谅了所有的美,所有的丑一般,他叹息了一声,声音很悠长。 贾全发! 他忽然清醒了过来,他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发出了一声谓叹。 这声谓叹,打破了此刻的迷雾一般,声音虽然轻,但是就像惊醒了入梦人的古庙罄音。 随着这声叹息,雾气徐徐散去,舞步停下,人在而好戏该要落幕。就如人生,谁都不可能活在迷茫的幻像里。 散去~ 一声叹息,没人听到。 因为这声叹息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衣黑服之人发出的,他转身,离开了剧院,他知道,果然如此,台上三人就是他要寻觅之人,这次,再也不会出错,时间刚刚好,就如遇上的班车,刚刚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醉生梦死 黑衣黑服之人出了剧院,他钻入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里,随着突突的声响,车离开而舞台的精彩还在继续,然,这已经足够,他也足够满意,因为这证明了某件事情——黄老太爷的金锁链子该没送错人,这不过是次预演的排练和试探。 是他,他才是这次的导演,而黄老爷子不过是站在台前的指挥棒,如此刻戏班那猥琐的班主。 可是,戏剧的精彩还在继续,他却提前离开,为何? 此际舞台,还有俩人没有入那虚影里,可是不重要了,在那纸鹤飞上舞台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确定谁是他要收割的韭菜了。 情深一网,绝杀一网,打尽网中不可漏网之鱼~ 黄老太爷做的不错,戏班演的精彩,黑衣黑服之人很满意,收割的时机快到了,他的野望也将实现。 …… 俞洁一踏入虚影,她手里还摇着折扇,偏偏若纨绔公子~ 然,此刻她一顿。 你是天鸾孤星,此地祸事因你而起,你遇见,你想要的你不可得,这便是命运。 你甘心么?! 不!绝不,如果这是天意,我就劈开它,如果这是我的命运之数,我就逆天改命。 并不是我,贪恋这世间的情爱,情爱与我如浮云,而是我不服,这天意! 所以我要战。 “你凭什么战?你敢喝下这酒么?”忽然俞洁眼前一亮,此刻眼前,居然换了幅景致~ 魅娇娘就现在眼前。 原来方才是梦魇,她居然看到了授艺恩师在念叨她的孤鸾命,这莫不是心魔,然而心魔居然就那么神奇,在她踏入虚影里,转身坐下的时候,幻境丛生,令人防不胜防。 “何酒,有毒么?”俞洁忽然抽出了折扇,呼呼扇起来~ 她依旧看似纨绔无双。 她问得很直接,有她厉害的风格,没错,俞洁便是如此之人,关键时刻直截了当,事前却步步周详。 魅女郎还是那位魅女郎,然,此刻她,依旧春风满面,风韵犹在。 女人对女人一样是有吸引力,魅力无双说的便是这意思。 “此酒,名唤陶然忘情,妹妹欲品乎?” 陶然忘情?有木有搞错,我,俞洁,对谁有情,要忘哪般情? 俞洁持着折扇顶顶硕大墨镜,不过~喝! “问你个问题,刚才是不是前头那个来此的人喝了?”俞洁很好奇,她不知道好奇心杀死猫,所以问了一句。 笑意吟吟里,魅娇娘如是捏碎了一粒珍珠,“是的,不过他没妹妹好运气,他喝的是丧心病狂,不如妹妹你这有诗情画意,因为,妹妹这陶然忘情酒有个别号,叫醉生梦死。” 哇哇,醉生梦死,好名字,必须喝。 看看这,陶然忘情的醉生梦死,是如何的一回事。 俞洁一插回折扇在肩膀,接过那醉生梦死,一口灌下去,好酒矣,爽歪歪了~ 她忽然一下,好似睡着…… 她嘴里还呢喃“我要,醉生、梦死……” …… 方怀志面带微笑,他的身旁站着贾全发,贾全发的面色微微潮红,好似喝了什么美酒,又似在这热闹的场景里迷醉。 此刻俩人站在台边上一隅,望着场中央载歌载舞的魅娇娘龙儿,还有不远处,被雾气吞没中的椅子上之人。 贾全发实际上很疲惫很疲惫,这种疲惫比他在商场谈判或者和江小凤酣战还疲惫,他的耳朵此刻失去了谛听的能力,疲惫让人在极度的兴奋后有深深的厌倦。 那丧心病狂确实厉害!不知道俞洁面对的又是什么?贾全发很好奇,好奇心彻底的打败了疲惫,让他继续坚持站着等待。 他有个感觉,那就是一次考验。 他不知道,哼哈二将此刻犀利的眼神在盯着雾气里的俞洁,江夏目下并不平静~ “这马戏的表演,挺有意思,看来俞洁这丫头,好像进入了迷宫~”陈叔微微说了那么一句。 “那可有危险?”宝叔眉头皱起,他们的眼力很毒辣,看出了台上贾全发有些虚弱无力,就知道那个幻影里,对人的心神损耗很大,这是个迷幻的阵势。 利用声、色、光,舞步的巧妙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阵法,从而让人步入了阵眼,便是那张投射着古怪虚影的椅子,任何人一进入,便会在阵法的幻变里接受考验。 “不要紧,那丫头鬼精,连贾全发这种普通人都能熬过来,俞洁自然没问题,何况~”他停住了话语。 是啊,何况俞洁随身携带的折扇,那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 蒋浩察觉到贾全发的神色隐隐不对,好似很疲惫,今日场中除了他,陈文浩和李队也都来到了剧院。 慈眉善目的老大爷此时眉毛拧起来,他觉得这西域风格的舞蹈很怪异,这阵法还有被选择的人都别有用心,只是这黄老太爷请来的戏班,按理不该有什么大问题的,可是谁知道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好在船没翻,贾全发好好的在台边上。 他心生一计~ 贾全发回去是该病了! 七星打劫也该到了尾声了。 他这么想着,一旁不远的李队,看着舞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队长摸摸下巴,今晚这剧,好看精彩还别致,也不知道贾全发和俞洁还有方怀志是怎么被选中的。 他的调查也在继续,就是知道今晚这三人要前来,所以他才摸了进来。 果然是,好戏! 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结束,李队看了看表,他出了剧院。 …… 就在他走出剧院的时候,戏台上有了变化,俞洁陡然站了起来,她好像对这个虚影的表演不感兴趣,她居然提前从椅子上起身,慢慢从雾气里走了出来。 魅娇娘忽然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俞公子这么快便起身而出,魅娇娘没有停止舞步,因为场内的观众看的如此如醉,醉生梦死忘乎所以。 这人,很难熬的便是从醉生梦死里出来,天下人大多都如此! 想必轮到方怀志,也肯定可以轻松而出,魅娇娘龙儿似乎看到了这个结果,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只看到的是一个妩媚的身姿还在翩翩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间地狱 醉后方知酒浓,爱过才晓情深~ 此际俞洁起身,摇着折扇忽然就一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便是贾全发和方怀志的身边,她忽然一收扇子,道:“好酒,妙不可言耳~”还将折扇拍了拍手掌,随手便斜插回肩膀,这丫视这舞台无物,大庭广众下压根没点避忌。 她伸出双手,她人挤到了贾全发和方怀志的中间,她一把捉住贾全发的左手,一把捉住方怀志的右手,连声道了句:“好玩,妙!”只一下,便松开俩人的手腕。 这丫估计很少和男人有肢体接触,俩生鲜麻辣被她那个一握间,一股电流就似透体而过,仿佛被电鳗点了一下。 刹那这俩生鲜麻辣就感觉脸上比较滚烫呐。 现在是众目睽睽下的舞剧场~ “方兄,该你入场了!”俞洁不以为意,她可是女中豪杰,压根没这俩生鲜麻辣那般感觉。 方怀志始终面带微笑,此刻面色有些微红,他轻轻说了句:“好”,歌舞声中,他独步走向那个虚影,走向那张聚光灯下的雾霭弥漫的椅子处。 似乎不合规矩,不过这世间的规矩便是人定的,舞步不停,载歌载舞里魅娇娘应变不错,处乱不惊。 她觉得这三人,真的很有意思,她的舞蹈忽然奇怪起来,好像歌声里,有无尽的沙漠,风沙雾霭茫茫,驼铃声响起,断肠人在天涯…… …… “不是我坏的不够彻底,而是你爱的不够深沉。” 无边的沙漠,便是微笑的方怀志眼前的场景,风沙漫漫,人来黄昏旅途,前无故人后无来者。 前面,便是绿洲。 一点点的从眼皮放大、放大。 载歌载舞,夕阳下,有歌舞有西瓜,还有魅娇娘不停的舞步和情深的吟唱。 妩媚而挠人心扉~ “不是我坏的不够彻底,而是你爱的不够深沉~” …… “客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从沙漠那头来,前来喝酒!” 这是一种浪漫的感觉,还是那说不清的一种追忆情怀。 微笑如风里,我不远万里,来喝一壶离骚,许,这是我骄傲的情怀,无关风月,无关如风往事,更无关所谓眼前的歌声~ 歌声虽美,人虽甜,但我只是来喝酒的。 “客可知,这茫茫沙漠里,沉戟了多少白骨又销魂了多少的美人心碎,这茫茫沙漠,走到这里,只为一壶离骚之酒,客不觉得遗憾么?” 魅娇娘笑意吟吟,手里的葡萄就似天下最剔透的珍珠,带着黄昏艳阳下的辉光,颗颗闪烁着紫色透明的美味诱惑,依如眼前美人,嘴角的那颗痣一般~ 微笑如风不带一丝尘埃,“对,我偶听人说,好酒,于是便过来品酒,但不知酒为何酒?”方怀志微笑里问的很直接。 他看见了魅娇娘龙儿扭动着雪白纤细的蛮腰,他的目光却失踪盯着她雪白修长之手,那里此刻,有酒,高脚长嘴的西域酒壶,壶上有两字:离骚。 魅娇娘龙儿此时很认真,神情很专注。 “先前啊,已经有两位喝过了丧心病狂、醉生梦死,眼下只余妙游仙山~” 顿了下,似乎意犹未尽~ “公子可知,这漫游仙山的意思?”魅娇娘龙儿说的很认真,她看见方怀志的笑容很真诚,所以她决定给这认真加点注解。 “不知” “人间地狱” “哦,人间地狱,妙~如此,吾便去走一遭!” “酒来~” …… 美酒名唤人间地狱,雅称漫游仙山,世人大多挂羊头买狗肉,今有美酒请君入瓮。 甜美的歌声里,请君入瓮,来这人间地狱,雅号为漫游仙山…… …… 方怀志咕噜一下,豪情间便来到了“仙山”~ 真的是仙山,漠漠黄沙,不见了眼前的绿洲,头顶呼啸的苍鹰盘旋着盯着这一个黄沙中孤单的身影,它的美食便是黄昏落日下的这个移动黑点。 没料到,漫游仙山的味道,就是人间最困顿的代名词,而且黄沙漫漫里,方怀志的神经感受到了无边的枯寂,还有死神此刻在天上虎视眈眈。 他想起了一个笑话,话说有一天地府来到人间招劳工,广告打出的地府是青山碧水美焕绝伦,报名到此的人一看,妈呀,阴风里鬼哭狼嚎,这才发现广告真的威力巨大,他恍然明白自己为何喝的是“漫游仙山”,没人认为他的微笑是真的,所以他的招牌微笑后该是杀气,所以他才要喝这所谓的“漫游仙山”。 方怀志大笑。 在笑声里,他忽然一阵晕眩,他头晕脑胀眼花花,一头栽倒~ 天空那只利隼如电一头扎下,扎向了方怀志…… …… “如果当时,我不喝那酒,那会是一种什么结果?”黄老爷子望着身边空出的三张椅子,他回想起了那年,他喝过的酒,依如今夜这般,他有些唏嘘感慨。 色迷心窍或者说是一见钟情?! 那时的他遇见了舞台上一个名唤龙儿的女孩,年青人血热沸腾,激荡了几多岁月的豪情,所以他便饮下了那杯丧心病狂,所以他没能走出那个虚影里,所以他终于醒来后娶到龙儿,可是他,彻底的失去了某些东西。 他听见一个黑衣黑服之人对他说,“带着她,回去江夏,过上你该过的日子,而你的这锁链,将会等待那个走出了丧心病狂之人出现,那才是他的主人。” 黄老爷子不明白自己这条家传锁链有何关系,除了打开过地下的某个密室,获得了一笔宝贵的金银珠宝外,实在弄不明白,这锁链还有什么用途,不过,他不敢违背这黑衣黑服之人,因为那人的能耐,实在太强大,他指向和娇美的龙儿过上富足的一生。 “如果方怀志不能走出这虚影里,他是否也要步自己后尘,娶了眼前这魅女郎龙儿,就如自己当年?”黄老爷子心里有个矛盾的期盼,既希望眼下的方怀志走出来,他有些想看看,如此微笑谦逊实则骄傲的人,走不出来是何光景。 “走不出来,那么就意味着他不是那天命里的三人之一。”黄老爷子记得那时,黑衣黑服之人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因为他未能走出,就再也没理睬过他了。 天命是什么,黄老爷子不知道,黄老爷子知道的,很肯定便是黑衣黑服的班主在密谋什么,而所图的肯定是一个今天的迷局,他不可能了解,也不会去猜,因为好奇心太重的人,死的快,他还想多活几年。 所以现在虚影里已经走出了俩人,剩下的一人就纠结着他的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寂寥之夜 黄老爷子看着台边时,发现贾全发和俞洁俩人都在望着迷雾,根本没看魅娇娘龙儿的表演,“龙儿~”他心里深情的呼唤了一声,倘若不是为了支撑老黄家,他也许便随龙儿去了,他的眼睛随即把目光转向了还在舞蹈的魅娇娘龙儿身上。 他的目光有些痴~ 是的,没人能理解这种痴情,若不是曾经沧海,哪里知道弱水三千为何物? 他尝过,弱水三千里这一生所得的一瓢。 此刻,他发现,那魅娇娘龙儿貌似舞得情深,如蝴蝶儿在吻最后一朵芬芳的玫瑰,他忽然心神一颤,是的,他太熟悉龙儿了,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龙儿和他逝去的老伴之间的关系,他也不该问,但是他对龙儿有莫名的熟悉~ 明显,这龙儿在施展最炙烈的情深,款款动人、专注而疯狂,所以他才心神一颤——这龙儿想要留住方怀志。 这是为何? 舞台上,魅娇娘龙儿知道,自己貌美无双,她见过太多男子,逢场演过许多戏,有时是为了面子,有时更多的便是生存。 生活从来都是血淋淋的,看着美好实际充满了血泪的奋斗,而好男人实在太少了。 她比谁都知道,黄老爷子带走了前任的魅娇娘,那龙儿曾经幸福过,如今,她也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所以她不能让方怀志逃出她的五指山,她想抓住这个骄傲的微笑,微笑里那个永远不会说不能的男人。 人生,有时候就该和这三个疯子一般,该出手时果断坚决毫不犹豫。 所以她此刻,跳的很用力,是的,在她的世界里,有只自由的鸟翱翔在蔚蓝的天空。 贾全发和俞洁忽然面露了丝担忧~ 方怀志能走出来么,还是他就这样败在石榴裙的舞步下。 因为没人看见,他们两确实看的清楚,那龙儿的舞步翩翩,可是好像脚印里隐隐有血的印记,她要战胜方怀志,在最激烈的梦魇里,俘虏这个顽强的微笑~ 现在的歌舞,有个名字,叫逝者如斯。 是的,漫漫黄沙,生命如沙漏转眼就消失,何不投降、何不投入眼前美人的怀抱,乃可一亲芳泽。 …… 天空那只鹰隼如长空利剑划过,俯身扎向方怀志,眼看就要刺入这身体,陡然,方怀志一个翻身,面上忽然展开了鲜花,伸出了手,是的,他,是最伟大的魔幻师,是贾全发最可怕的噩梦,他隐藏着最深沉的笑里藏刀,此刻刀出,刀便是手掌,如电~ 以掌为刀,凌空一击,快,世间再无此快刀——噗呲! 鹰隼化为了青烟消散,眼前黄沙消散,美人便在眼前~ 情深款款,默默凝望,是男人此刻都难以把持这,情深一望,尤其在酒后的黄沙落寞后。 眼睛会说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君以归剑琴匣,可愿长流水乎? 方怀志忽然笑了笑,他的眼波起了潋滟,但是微笑里闪过了决绝。 那是一种味道——拒绝的味道。 生在世间,我还不想去天堂或地狱,再见了~ 方怀志挥挥手,这梦魇之幻的境界我要出去了,他忽然一个转身,他握了握胸口的那枚胸佩,这是一枚精巧的宝贝,和俞洁手里的折扇一般~ …… 曲终人散,不,此刻是曲终雾散,魅娇娘龙儿眼里有一丝失望,不过她依旧笑意吟吟,望着从雾气消散里起身,走出来的方怀志。 “好酒~”方怀志轻轻说了一句,微笑的和她檫肩而过,还微微的点了下头,说不出是抱歉还是礼貌。 或许两者都有! …… 黄老爷子知道,这三人都出来了,场内的观众都没人知道这三,适才经历了什么,所有的人都在狂欢,为了这精彩的表演欢呼。 就像最伟大的战争,人们看着欢呼着,却不晓得真实的战斗是何等残酷,这就是戏里戏外的人生。 黄老爷子带着迷糊相,看着贾全发、方怀志、俞洁回到了身旁的座位,他若无其事,他忽然摸了摸胸口的那枚金锁链子,又放下手,缩回袖子里,好似有些怕冷一般~ 剧院内很热,剧院外很冷。 散场是冷清的,贾全发笑吟吟的陪着黄老爷子走出了剧院。 “对了,黄老爷子,我下个月生日的时候,你可别忘记要来啊。”贾全发搀扶了下黄老爷子,尽管现在全发的势能在江夏很大,完全盖过了老黄家,不过若没有当初黄老爷子的帮助,贾全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所以贾全发很礼貌,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黄老爷子自然知道贾全发的生日,他还有东西要送给贾全发呢。 “好,好,全发啊,看到你现在的成就,我就高兴,不容易啊,人啊,就是要自我努力,你看看我家那几个不肖子,唉~”黄老爷子叹息一声,有些个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上了车,贾全发目送黄老爷子离开,回头看了看看身后的剧院,诺大剧院空荡荡的,只有戏班还在收拾残局,他有些飘忽失神,今夜这马戏真的很神奇,他很奇怪俞洁和方怀志喝的是什么酒,又遇到了什么样梦魇之幻。 他若有所思,江夏的这戏班真的来的巧~ “江夏这戏班来的好巧”蒋浩出现在贾全发身边,轻轻说了句,似乎是提醒贾全发一般。 “走吧,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都不是我们调查的范围,因为这晚之后,戏班就在众目睽睽下了,就算有何蹊跷,也不会露出马脚了。” 贾全发说了一句。 他这话和判断很正确,因为幕后之人的意图,便是确认走出梦魇之幻的江夏之人是谁,此时此刻这个时空,便是精细计算过,那该出现而且能够踏出这幻局的人,便是他要寻找确认之人。 如同这是个辨认是人参还是萝卜的辨认之局。 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便这么过去,但是悄然间,那些不普通的人已经在局里面了。 今夜,于长空的天文望远镜再次看见了流星,划过天边,总共三颗,很绚丽。 是的,他看见魅力的星辰之海,北斗七星卓然闪耀,天文台说,下月将有一场流星雨,那时的场景蔚为壮观,他很期待。 他不知道,深山里的那个黑衣黑服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他的那个军用望远镜看不见这一切,所有的杀气都掩藏在寒意森森的秋夜里。 夜很寂寥,也很美。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养病 大概是这戏太精彩了,贾全发病了~ 他休病在家。 这消息让全发上下感到惊奇,假犬丫似乎永远精力充沛,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公司上上下下从不曾见他病倒过,怎么说病就病了?! 这是心病还是啥病?莫不是相思病~ 因为那夜,舞台上的魅倾城龙儿姑娘,实在太艳丽多姿,以至于贾全发相思成疾了? 反正有好事之徒如此揣测,这是很正常之事,现在的流言最喜欢聚焦的就是贾全发这类人身上,李队惊疑不定,他觉得自己出来太早了,漏掉了什么。 黄老太爷也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贾全发,临走还像只鲜活的龙虾呢,不应该啊。 莫非—— 真的看上龙儿了?叽叽喳喳的议论里,贾全发真的没来全发大厦,他在听耳楼家里休息。 桃色是非的揣测和传播那是人的最爱,尤其对于名人,更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仿佛眉飞色舞间自己的道德何等的高尚,却不知,恰恰是大多数没有机会罢了。 所谓的老实人,只不过是没机会,有了机会,也许就不那么老实了~ 于长空收到了消息,几个核心除了陈文浩人在外地,其余的便是本周五下午到听耳楼汇报工作进展。 看来他还是未能打入核心里,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失落。 似乎这次的病,有些蹊跷,这贾全发他越来越看不透。 贾全发在商场上尤其早期,和对手搏杀时总是会弄烟雾弹,说不得这会又是再次是烟幕,于长空有耐心,他知道还没到八月十五,所以万变里需要沉住气,等待那古琴大赛之后,再动手。 …… 听耳楼加强了安保,今天来的人都在楼下客厅里喝茶~ 贾全发没有一丝的病容,他亲自动手给核心几人泡茶,这次是柳诺在主持会议。 简短的汇报了下近期的整体情况,省城的地皮评估报价书已经整理出来,贾全发看见各位都挺严肃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 “我就是休息几天,没事,大家不要那么严肃。”他给杯子续好茶,说了那么一句。 听耳楼在这个黄昏,貌似气息里很安详,可是保安们觉得这楼好像很激动,这个感觉很奇怪,就像遇见了许久不曾汇聚一起的故人。 “可惜文浩今天不能和我们聚会”,看见大家都喝了口茶,贾全发感叹了一句,是在说,在听耳楼里,这是第一次如此的全,人来的如此周全,可惜少了陈文浩。 听耳楼似乎有些遗憾,它在黄昏的微风和夕阳下,微微的晃了下~ “特么的,又动了!”远远的山麓边上,李队手里持着望远镜在观察,这次他可聪明了,远离着点,然后用望远镜观察一切,这才是掌握整个局面的法子。 他忽然就在望远镜的窥视下看见了,听耳楼在动! 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可是实在太诡异,让他又想起了老丈母娘的那个诡异的故事,他自己不禁摸摸脖颈,好像那里会被什么古怪的黑猫舔上一口一般。 黑猫?! 特么的,真的有只黑猫,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发亮的是一对幽蓝幽蓝的猫眼,如宝石一般闪烁着芒光。 李队大吃一惊~ 有没搞错,真的是黑猫还是小豹子,那么大,如土狗一般,几乎和他家的那只哈利波特一般大小。 李队揉揉眼,再揉揉~ 眼睛贴着望远镜的镜片,右手手指快速调整焦距,他在聚焦放大那只黑猫。 黑猫好像聚精会神在听楼里的人说话。 忽然,镜片的光芒似乎惊扰了它,它抬起头,就那么望向了李队~ 李队没料到,他的好奇心没杀死猫,倒是自己被猫给带入了一个可怕的世界~ 李队双手还死死拽着望远镜,双目瞳孔滚圆。 可是他的脸上现了七彩表情,忽然迷惑忽然大笑忽然惊恐,他再次倒霉。 他居然跳起了舞蹈了~ 舞步挺优美,踢踏、踢踏,左右脚互碰,身体还扭动起来,就是手还捉着望远镜,在眺望着,好像他被带入了某个迷幻里。 江夏很少能看见鹰隼,此际一只鹰隼,飞的很高很高,它在黄昏里一个盘旋里,盘旋在听耳楼的上空,就远远飞走。 黑猫“喵”叫唤了一声,一跃间失去踪迹。 李队忽然醒了过了,他很奇怪,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好像啥也没做,对了,是监视听耳楼的动静,还有周围的一切。 问题自己流眼泪干嘛,掏出了纸巾抹掉鼻涕眼泪,他继续留心听耳楼的动静。 可惜的还是啥也没看到,现在看到的就是出来的四人,柳诺、蒋浩、王萧何、肖铁柱,这四个人鱼贯上了汽车,一溜烟的在微微暮色下离开了听耳楼。 李队有个感觉,貌似这四人进了听耳楼,四人便冥冥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李队不知道,他也进了听耳楼,他冥冥中估计也被盯上。 有只蚊子狠狠的在李队的脖颈下,亲吻了一口,哎呀~这是一只江夏特色的山蚊,花白相间的翅膀和修长纤美的蚊腿,那些纹路说明了她的无双武技,一嘴就挨上了李队脖颈的青筋交汇处,立刻给李队的脖子长上一枚硕大的果实。 啪~ 特么的~ 李队叫唤了一下,一巴掌拍死了那只母蚊,脖颈还残留这蚊子的痕迹,他顾不了许多,转身开车远远的跟随在全发离去的车队后。 蒋浩没有跟车离开,离开的是院子里一个和他身形相似的保安。 李队那会被蚊子亲吻,正在搏杀中。 蒋浩留下的原因很简单,贾全发病了这个消息是他想出来的,他推断,贾全发病了这个事,第一时间有心人晚上会来探查,他和陈文浩作了沟通,他们准好,准备迎接客人的到来。 贾全发便是鱼饵,要钓那些上钩的鱼~ 以往这样成功的战例都决定了全发发展的战果,所以希望这次天遂所愿。 蒋浩、贾全发、陈文浩都做好了准备,这个听耳楼将迎来一次盛会,在贾全发观戏之后,又一场大戏要开演。 看好戏的自然都会选择最好的位置,演戏的人自然就得很卖力,今夜会不会很精彩?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水涨 …… 今夜确实很精彩,显示这精彩的来临的就是雨夜。 老天爷很配合,今晚秋雨很冷,天很暗该没有猛禽出现在此刻的冷雨夜中,偏偏天空就有那么一只奇怪的大鸟掠过江夏,确切说,掠过了听耳楼的上空。 “作鱼饵的觉悟真高~”鸟背上似乎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还自语了一句,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听着这意思,便是仿佛知晓了听耳楼内贾全发的意图,然,此刻这鸟人还就偏偏出现,很有意思。 秋雨很冷,虽然不大,可是落在这翱翔的大鸟身上,落在了这件看似普通无奇的斗篷和鸟翼上,居然沾不住,成了荷叶上的雨珠轻轻滑落下去,居然这是件神奇的斗篷。 于长空今晚无事,雨夜他不可能伸出他的天文望远镜,去眺望星辰里的诗歌和远方。今夜他也没心情去远眺,不知道为何,这次没有被召集进听耳楼让他有些恼火。 贾全发的养病就是个局?! 他偏偏要给这个局上一课,所以此际他也没有心思去眺望远方的星辰和诗歌,他望着室内那半成品,低头不知道思考什么,接着他,脸上挂起了笑意。 他走到那堆奇怪的木偶半成品面前,熟练的组装起来~ 今晚的雨夜,凄冷无比,可谁知道,这样的风高雨夜正是磨刀的好时候呢? …… 贾全发看看别墅外的天空,阴霾阴沉,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和蒋浩此刻就在客厅喝茶,他们在等待,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天气如何,肯定会有人上门打探,因为能被骗走的蠢蛋早就离开了,例如李队。 不能被骗走的,一定知道贾全发和蒋浩在听耳楼里,那么无论如何,都会出现风吹草动的,因为贾全发病的奇怪,因为贾全发和蒋浩还在听耳楼内。 哪怕远远的观察,都是必须的。 可是贾全发没料到,天空一只鸟滑翔过了,鸟背上的人看见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听耳楼的山麓边,那种东西他很熟悉,他笑了下,整个鸟忽然就滑远,飞向了古庙的方向,好像这儿将要发生什么他并不感兴趣。 门口的保安精神凝聚,此刻他们的两位领导都在里面,自然要表现得精神抖擞点,不过这天,特么的确实有点冷。 “那天在巴蜀的山道,可是惊险无比,许多年都没遇见这么惊险的事情,除了很久以前那阵子进缅甸丛林~”蒋浩微笑着,他手里的烟明灭不定,陈文浩应该就在这附近,他心里想着,今晚这儿的附近,他布置好了机关,就等人上门。 一边无聊的提起那巴蜀的事,一边无聊的在等。 等待是让人厌烦的事情,尤其神棍还在冷雨里,他也在等。 不知道会是谁,前来探楼。 但是此时,确实好时候。 寒雨夜大概只有办急事要事的人才会出门。 观主今夜看看天气,外面好冷,阴风阵阵的,他从门缝伸出了个脑袋,“今天不用你守候,为师好了大半了,天冷你早点歇息吧。”门外的道童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就离开了。 观主乃修行之人,不过他并不是那种拘谨的修道者,他喜欢看看聊斋故事,所以他特别喜欢画皮这鬼故事。 江夏传载志送出去了还没送回来,证明读它的人对此传载很感兴趣,这点让他很满意,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所以为人要低调。 吸取了某次经验教训,在支走了道童以后,观主手里拿着一块黄色的绸布,在桌面铺开,他和神棍一样,从袖子掏出三枚铜钱,放入龟壳里,嘴里念念有词,抖动双手,只听龟壳里面咣噹噹声响,停下,解开龟背,观主细细盯着那三枚铜钱,他掐动手指,此刻他神情专注,活脱脱的一个老神棍展现在密室里。 今日临月破,大事不宜~ 最适宜,关灯睡觉。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真的就关灯睡觉,外面天寒,确实是睡觉休息的好时候。 不过,喜欢画皮的并不只是观主一人,喜欢就有人模仿,这个夜里,听耳楼山麓在夜雨里,出现了一个美人,不过背影很好看,走路姿势却让人不敢恭维,仔细看,貌似僵尸,只是蜂腰丰胸梳着高高的发髻,留着披肩的头发,这是背面。 她出现的很自然,好像不出现对不起等待的她的人。 山麓边一颗树上,陈文浩闭眼在假寐~ 这附近,以听耳楼为中心点,他按照奇门布局早就布置好了鬼遁格局,所谓鬼遁,传说里伏兵于九地之下,那些兵并不是真正的兵,只是确实可以困住入网的猎物。 自然,这个女子进如网里的时候,他察觉到了~ 他皱皱眉头,他没有发动这个阵法,因为他觉得这个套路很滥,来的是木偶傀儡,主人并没有现身,明显这是探路的套路,说明了对手的谨慎和警惕。 可是这么一句傀儡木偶,送上门是为何,制作这样一具傀儡木偶并不简单,实在很耗人力物力。 他有一点点想不明白,所以他迟迟没出手。 可惜随后,他就明白了~ 那木偶傀儡就在距离听耳楼不远之处停下,木偶傀儡奇怪的发出了声音,跳着奇怪的韵律,好像根本就不怕人发现一般。 陈文浩陡然明白了什么,可惜他明白的有些晚,听耳楼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或者被什么东西惊吓到,忽然就抖了下,虽然是雨夜,可是训练有素的保安还是发现了不远处的怪异。 鱼贯而出~ 陈文浩就看见自己精心的布局,那些伏藏在暗处的渔网的节点一点点就亮了起来,整个网浮了出来。 他明白了,这是有人在破坏这个阵法,今夜并没有人会意外出现,意外出现的这个家伙只是来让暗网浮出水面。 看来,这木偶傀儡要捕捉也捕捉不到,一定有路线安排好。 所以他没动,他看见贾全发和蒋浩出现在别墅外,他看见那傀儡木偶就这样冲破了保安的围堵,一下向那条小河奔去~ 果然是很好的路线,扑通一下,消失,今夜水涨的真是时候。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感兴趣 “终究还是没能捉住一条大鱼,听说水涨的高,鱼往往就会自己浮出水面,看来不尽然啊。” 蒋浩出来,迎着陈文浩感叹了句,俩人便入了听耳楼内。 雨点微微小了下来,也不知道听耳楼内的三人此刻在密谋什么,然,此刻的山麓顶,再次浮出了一个身影,谁也看不出来那是何人,不过那人似乎将刚才的暗网浮现一幕,还有那个诡异的傀儡逃跑路线看的清清楚楚的。 雨夜,也看不清此人是何装扮,只有一双眼珠在关注着听耳楼,只是这双眼珠的神情好奇怪,似乎透着复杂的神情。 雨此刻忽然大了起来~ “今夜确实诸事不宜”转身,那个声音离开了山麓之顶。 那是谁,有如此一双视力超级的眼睛,好像隔着那么远,在这雨夜天,居然将全部场景尽收眼底。 听耳楼内,贾全发已经泡好了茶~ “可惜,全发啊,你是不想把小凤卷进来,否则我的阵法只要有琴音助阵发动,肯定威能不同一般。”陈文浩脱了外套,随口感慨了一句。 这句话他可是憋了好久,以前一直认为只要无意中让江小凤引动一次,就此打住,现在看来暗里的敌人似狗皮膏药,他提起这事,虽然无意,听着有意。 贾全发微微一怔,他摇摇头,目下他还不想江小凤卷入危险里,他知道,只要他提出来,江小凤必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是他不能,因为前面还有个全省古琴大赛等着她,拖她下水算是男人么。 其实,已经利用过她一回了,贾全发记得那时,听耳楼里那首十面埋伏,那时他和江小凤刚搬进来,便是在一首十面埋伏的古琴里,引动了了一局,随后那江夏银行行长便陷入了他们的局里面。 三人在雨水的叮咚声音里,讨论着~ 外面的人现在总是有心,只会揣测听耳楼内有阴谋,但是是何阴谋,只有三人知晓…… 其实这山麓之人并未离开的很远,那人慢慢走下山麓,回头看了一眼隔了一座山的对面,虽然看不见什么——那里是听耳楼的方向,不过,好像那人的神情似乎窥见了什么。 是的,这个人的面孔对于江夏人来说很陌生,但是贾全发一定不陌生。 她下到了公路,一辆汽车披着伪装的丝网,车门忽然打开,她进入车子,汽车发动,在雨夜的雾气里,消失在远方。 车内,开车的小张,后排坐着的居然就是于婆子和于长空。 看着于婆子换下外套,于长空有些想不明白,为啥于婆子不坐镇天目别墅,非要今夜上山冒险,他的脚上的鞋子还带着点潮湿的气息,看来和于婆子一样,他也是从山麓的某个角落下来,比于婆子回来进汽车早一点而已。 于婆子的举动让他们俩有些觉得怪异。 不过于婆子没有解释,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 于婆子向来很沉得住气,今个儿亲自前来,还亲自登山查看听耳楼,颇让人觉得古怪,怎么看,于长空和小张都觉得怪怪的。 是啊,每个人都有软肋~ 贾全发居然病了,还是在剧院遭遇了魅娇娘龙儿后,病了。 很值得玩味~ 其实最值得玩味的便是于婆子的心境,她居然按耐不住过来查看,她按耐不住的是什么,可能,她安奈不住的便是怒火,或者说贾全发的这个舞剧院的病情传闻,让她按耐不住。 爱恨纠缠,本来就是天下最难理解的事,没想到看似一把年纪的于婆子,居然也有疯狂的时候。 今夜,本不该她来查看,可是她,便是如此荒诞的出现在了山麓之顶。 她看见贾全发依稀的模样,那个化成灰她也认识的“朋友”,命运就喜欢捉弄人,在你懵然不懂的时候,让你遇见幸或不幸。 不过,于婆子神态平静,她仿佛没看见窗外的雨水顺着玻璃窗留下。 很快,车子便到了于长空的住所。 …… 奇怪的命运,让人啼笑皆非。 听耳楼有三人在喝茶,此刻于长空的住所也有三人在喝茶,喝茶的时间恰恰好,都在谋算。 看的出来,贾全发和于婆子都是奇怪的人,只是贾全发的奇怪掩饰的很好,于婆子却是充满了阴沉,只是这种阴沉里有某种安详,所以她的怪显得特别。 没错,贾全发和于婆子各自都察觉到了,江夏隐然的古怪。 所以今夜,于婆子出现在江夏听耳楼。 她从远远的天目,眺望这江夏,他的耳目于长空和小张自然有消息渠道传给她,按理她没必要今夜前来,可是在天目别墅,她的望气之术,望见了江夏隐隐然的琴音,望见了琴音里的桃色,还望见了某些不知名的气息,她很奇怪。 事情出现的不简单。 不简单在于,原本对付贾全发,她自然有暗手,可是居然隐隐的气息里,好像莫名还有其他的什么浮现了出来,这是她想不到的,她自然理解,类似贾全发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强大的敌人,可是出现的那些气息,环绕在听耳楼畔,令人生疑~ 那些人是谁,到江夏的目的为何? 她经历了很多很多的过去,走过很多地方,自然见过很多奇怪的超出人想象的人和事,所以出现的这些气息,让她亲自过来了一趟。 然而不知道为何,踏入了江夏,她便想一眺这听耳楼,她的心境忽然被破坏,但是,她还是要来,因为要来的始终要来,迟早之事! 她还决定要去拜访一个人,所以于婆子在于长空的住所就静静喝茶,听着于长空和小张谈论目下的全发,还有下一部的计划。 “你们先歇息吧,这阵子都别乱动了,我估计江夏很热闹,听耳楼很热闹,这种热闹不仅仅在我们和全发几个人身上。”于婆子说这话,没有特别情绪,但是于长空和小张立刻明白,江夏真的复杂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江夏来的还有许多他们不曾想的人物,好像和贾全发听耳楼都有关系! 想到那个魅娇娘和戏剧魔术班,于长空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原因牵引这奇怪的人,对全发和听耳楼如此感兴趣。 于长空始料不及,有个他很熟悉的大佬,便对全发和听耳楼很熟悉,也很感兴趣,超过了一般人的认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急了些 于婆子拜访的人不是方怀志,而是一个病人。 病人便是道观的观主。 这个道观,有个偏僻的后门,平素都不对外开放,看着不起眼,被蔷薇花包裹着,此际秋天里,枯败的气息里有个人从这个后门进来道观,进入了道观的某个密室。 听说,观主看起来还是病怏怏的样子…… “怎么,你家观主也生病了?”于婆子静静坐着,品着道观里的好茶,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前来,所以通知了观主,从后门进了道观。 现在道童就在一旁,茶已备好,只等观主前来~ 这观主,闹得是啥病,早不病晚不病,和贾全发一样偏偏这个时段病了?! 所以于婆子来到江夏,自然是要“探望”一下老朋友了。 观主养病,拒绝会客,他为人低调之极,自然也没人打扰他,况且那个贼眉鼠眼的大爷离开后,换了个慈眉善目的大爷流连了道观几日后,现在也没出现。 估计因为李队的功劳,李队追不上老大爷的消息自然观主知道,所以观主的决定很明智,不能再打草惊蛇了,这段时间必须安静,因为惊蛇的目的不是要暴露自己,况且,他还真是受了点伤。 于婆子的探访故人来得很及时,此日安静道观四下风平浪静,正是好好叙旧的时候。 “是,病了。”道童回答的老老实实,站在边上没有多余的话。 于婆子喝着道观的好茶,好像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此刻她觉得观主病的蹊跷,她自然知道观主为何人,怎么说病就病了,看起来倒像是在装病。 七星打劫的阵法正是观主所布置,那样一个人是不容易生病的,要说病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没有人比于婆子更了解观主。 当年,她很小的时候在那次洪水中被激流冲走,她被人救起,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个青年的道士,那时年轻的道士身边还有个老道,和老道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和尚,居然就出现在江夏那条河岸边。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每个人的际遇都是如此不同,又如此相似,常言道,幸运的人都有一样的幸运,不幸的人却有各自的不幸。明显,她的幸运便是遇到了老道士和和尚,然,恰恰是这种遇见,让她才有了今天的能力。 家在那次洪水地震里彻底淹没,而且她根本也没有回去的意向。 是的,随后她被那老道士带着,进了山里,她后来才知道,这小道士是师叔的弟子,老和尚是江夏古庙的和尚。 所以很自然,在她出师后,这道观的观主便是最好的帮手。 但是她和观主之间很奇怪,他们并不以师兄妹相称,仿佛他们之间好像有鸿沟又彼此稔熟。 ……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观主已经踏入了客舍厢房,他入座问了一句。 “听说你病了,我带了点不错的草药过来看看。”于婆子没说什么,摸出一袋类似种子的东西,搁在桌面。 见到观主到来,她很自然,拿起了长长的烟斗,点燃吸了一口。 桌面那个便是不可多得的曼珠沙华的种子,只有于婆子种的才能入药,观主笑吟吟的接过,随手递给了边上的道童。 自然,他知道于婆子这次过来,肯定不会是探望病情那么简单。 看着道童收好,他吩咐了一声,“你帮我去看看,观里的熬药房的情况,这儿有事我会叫你。” 看着道童远去,随着门被带上,观主喝了口茶。 “江夏这阵子,风还挺大的,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老婆子啊,你可要当心啊。”观主咳嗽了两声,证明自己身体还未好透。 这是习惯动作,自然他知道于婆子的眼睛里能看到什么。 观主其实挺疑惑,他觉得眼下于婆子无缘无故的,居然来到江夏,时间有些不对。 是的,七星打劫阵自然是他布置的,这事,他和于婆子一早就沟通好的局。 然,局未开,事未成,成事之机当在中秋后,这之前,江夏于婆子不易露面。偏偏还不到时候,于婆子便过来看他,肯定有事。 他的这句话,隐然在提醒于婆子,江夏的这局眼下好像挺奇怪。 每个有秘密的人都必须遵守互相约定,此刻于婆子的到来打破了约定。 因为他和于婆子一样,隐隐觉得奇怪,奇怪之处在于,江夏陡然出现了他们也看不清楚的迷雾。 然而观主不知道,于婆子的此次来访,不止是迷雾,于婆子忽然被贾全发在观戏后得病这事给吸引过来。 爱恨情仇,原本便是件奇怪的事情。 世间最可怕的便是时间,时间可以让人冲淡爱和恨,时间也可以加深爱和很,于婆子的倔强性格注定了她必是第二种人。 何况她的半边脸那难以掩饰的伤疤,还有衰老和年龄不相符的面容。 拜某人所赐,所以对某人的刻骨之恨如滔滔江水。 多年后,当她密切注意的人,在一场春天美好的戏后生病了,她内心狂怒,终于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回到江夏,回来看了一眼,然后顺道拜访了,那个同样对贾全发和听耳楼心怀着不轨的观主。 各怀目的,但是目标一致。 …… 道童在熬药,熬药最好便是小炭炉了,这样药效才佳,小道童知道,于婆子这是和师傅又秘密在商量,连他都支开了,他稳稳的手拿着蒲扇认真的扇着炭炉,他看着心无旁鹭,实际上他做什么事都很细心,包括观主的一举一动,都观察的很细心。 观主那本《江夏传载》他读过,观主教他的玄术和武艺暗器功夫他学的很认真,观主的字画他模拟的很好,甚至观主不曾教他的傩面具画工,他也暗中揣摩出了道道。 他是观主的好徒弟,他知道观主在江夏一只在等待某样东西。 他更知道观主对贾全发和听耳楼很感兴趣,所以他很想知道真相,所以这次观主受伤,他很尽心,因为陈文浩差点中的那把银针,便是他偷袭的。 只是,到底听耳楼和贾全发有什么地方值得观主如此重视呢,和于婆子交谈,居然需要支开他?! 他摇摇头,扇炉子的扇子扇的急了些~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移树 小道童从熬药的房间出来,他看见于婆子的背影慢慢走出了后门,他便回到了观主所在的密室,观主的伤明显好了,可是观主却闭门不见客,此事蹊跷的很,不过道童没问没说,他很有耐心,他知道观主这样做,肯定有目的。 虽然他不知道观主和于婆子之间的真正关系,不过迟早他会知道,因为现在,观主要做的大事他慢慢有所察觉,因为陈文浩差点中的那把梅花针便是他的杰作。 只是,他是悄悄尾随着观主而去,这是大忌,然,他救了观主。 今天说好的,观主要传授道童本门最高深的预测心法,道童很有兴趣,因为他知道观主就是凭这本事,拢了许多名声,而他未来,将会比观主更加厉害更加有名气。 他很有耐心,耐心认真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这点他,很清楚。 待于婆子走远,观主在密室里似乎蹙眉思酌良久,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看来他和于婆子谈得事情遇到了某些麻烦。 需要他仔细思考。 观主难得一见于婆子,其实见面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但是看来,他们刚才谈的事情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道童很了解观主,他每次见到观主这幅样子,就知道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道童不知道,贾全发已经在动手拆那三棵桃树~ 貌似不怕牵连起阵法,将全发的气运破坏,观主可不相信贾全发不考虑后果,但是贾全发这么做了,肯定是有完整的应对。 他的七星打劫,原本的意义就在吸附于全发的气运上,吸附在陈文浩布置的七星大阵上。而这只是第一步,他认为只要时间到了,必然会牵引出听耳楼的那个秘密,到时候他便是收瓜之人,然而现在看来,前来收瓜的人很多。 那些来的人,还是他弄不明白身份的家伙,都是谁? 所以他现在决定,撤了那七星打劫,或者说切断那阵法和自己的牵连,也是到了时候。 那楼有诡气,自然吸引有诡气之人。 物以类聚,气以群分,说的便是如此。所以当于长空和方怀志觉得自己不是某类人的时候,恰恰他们便是某类人,包括贾全发亦是如此。 从戏剧院表演开始,好像蛰伏的虫子一般,江夏的各色人物纷纷动了起来,莫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所以观主这时候教导道童,教导的很有意思,应节而动,就是万物的规律,而时间里包涵了一切,道法自然,便是这些虫子到了相对应的时间节气,就会有他们相应的生老病死,犹如春夏秋冬…… 观主虽然是个神秘的人物,可是他深入浅出的讲解,仍然让道童听得入迷和神往~ 陈文浩此时也在占卜,蒋浩看着边上神棍的模样认真而虔诚,他虽然不懂,不过见识过神棍的能耐,就听见神棍说,“本来秋天该是蛰伏的季节,没想到这季节反常得厉害啊。”这句话说的没道理,蒋浩拧起眉头。 陈文浩感叹的自然不是真的季节反常,而是卦象里看到的“像”,便是星空运转里的奇特现象,反常诡异。 通常知天命是卦师常挂在嘴边的话,其中含义各有各的说法,然,最朴素的道理,就是宇宙自然界的运转里所包含的得失成败,犹如四季轮回的轨迹,就是天命。 陈文浩在着卦象里,捕捉到了江夏目下环绕着全发的“鬼”,这“鬼”代指的便是阴谋算计全发的人物,然后他希望通过卦再继续拆解出,那些“鬼”的详细模样,可是很奇怪,被人蒙蔽了天机。 陈文浩自然没和蒋浩说的很明白,不然的话解释起来费劲,他没解释的冲动,主要他很了解蒋浩,蒋浩需要的便是具体的目标和排查方案,况且,卦象本来就被蒙蔽,告诉蒋浩,等于误导他,然而,蒋浩还是听懂了一些。 起码,神棍的意思便是蛰伏的人难缠,而且出现的时机貌似在神棍的测算里不合理。 问题关键在于,合理不合理不重要,重要就是怎么消除。 “每次都被那个家伙跑掉,真令人气愤!”蒋浩很生气,嘀咕了一句。 “不过,倒是现在,确实我们可以,拆了那三棵桃树了。”望了眼桌面出现的卦象,陈文浩手一抹,将三枚铜钱没入手里,抬头对蒋浩说了句。 …… 和观主算的一样,贾全发已经在准备着手移除这三棵桃树。 这三棵桃树自然没那么好移除,可惜现在陈文浩已经想好了办法,便是改了这的布局。 这是陈文浩布下的天罡北斗七星阵,杂以众多的的小商场布局成了葫芦形,包裹着城西。 现在三棵桃树的天权方位这,前期出了那些怪事,加强了安保,这三棵桃树在没有神棍在的情况下,被悄悄的挖起来,连夜移送到了园林管理处。 贾全发和蒋浩、肖铁柱三人每人负责挖一棵,特别奇怪的便是三棵桃树,每棵桃树根都盘旋着一条蛇,那些蛇碧绿碧绿,吐着可怕的舌头,当树被挖起来的时候,一溜烟就跑掉了。 果然神棍算的没错,这里是七星阵的枢纽,生气旺盛,所以那些有灵性的动物便依附其上,吸食天地灵气。 贾全发带去的都是元老的安保班底,这些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神棍吩咐过莫要伤树根吓的动物,自然就没人去伤害那三条蛇,他们在夜里将早准备好的魇压之物安置在三个树洞下,填土埋了回去,自然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 蒋浩这下,才明白神棍那天说的应时而动的意思。 时间到了,处理起问题就简单了,原来是这意思。 可惜,为啥之前还折腾那么多事情。依据神棍的意思,本来就要发生的,那就必须要折腾……贾全发想到神棍的处理,他看了四周,收工回去,唯独守夜的安保负责留下看管一夜。 只是可惜,神棍居然没来~ 贾全发临走唠叨的这句话,此刻离他远远之处,有一个人在夜里也如此唠叨了一句。 自然,那人此刻不可能再戴着破烂墨镜,装扮成奇怪的乞丐了,因为事不过三,他已经引起了目标人物的注意。 他隐隐猜到了,那个慈眉善目和贼眉鼠眼之人是谁了。 果然,贾全发的运势正在一步步被激发,而他的机会也一步步到来。 此夜这个唠叨的人便是观主,他远远的望着三棵桃树被迁徙走,面无表情。 第二百章 欲成行 正如陈文浩所算计,此时是迁移桃树的好时候,那三棵桃树长势旺盛,然,一直都被二面旗杆、三根广告牌压制,确切说把三棵桃树的气息转化为全发所用,但是这转化,连带着三棵桃树的气息里,那些不良的信息也如骨附髓,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当斩! 如人斩断情劫,果断迅速。 当断不断,必为其乱,这不是贾全发的风格,所以他斩,斩得出人意料,斩得干净利落。 这是和陈文浩早就谋划好的事,观主确实厉害,他切断和这个七星打劫阵势的联系。 切断不等于放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作。 那就是捕蝉! 没有白送的运气,他这三棵桃树,已经将自己和全发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便是目的,他看着三棵桃树被迁徙走,他转身离开。 只有深深知道因果,才知道捆绑住气运才能在因果里掠夺最好的果实。 无疑,观主便是深谙此道的高人。 现在,他知道陈文浩肯定就在附近某个角落,所以他的隐身很周详,他这次是来看这三棵树如何被迁移的,所以看完了,知道结果,他转身~ 至此,观主知道,那个戴墨镜的乞丐不会再次出现在人面前了,而那些暗夜里的故事里面少了一个墨镜乞丐的原因,便是七星打劫已经消失。 然,七星打劫消失,不代表什么,这只是暂时的放弃,暂时的放弃是为了更好的获得,观主深知此理。 现在的江夏,来的人会让全发更加难对付,那些藏在黑夜里的人,那些藏在全发里的人也更加隐蔽。 观主自然知道,若是那样,他火中取栗就没那么容易了,他是精明至极之人,断断不能做螳螂,他想做黄雀。 而这便是一个结。 这结,如三国,互相牵扯下谁也不愿意妄动。然,如此一来,接下去,搏杀只会愈加的激烈。 观主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所有人会在听耳楼“聚会”,听一曲肃杀的十面埋伏,聚一局生命的赌约,他相信,这一天很快,他要做赢家,所以他此刻抽身便走,走的很干净利落,一点都不似个病人。 这个夜晚,于长空的望远镜里,望不到城西。 这个晚上,这儿的一切井然有序。贾全发三在做着挖树、迁移、魇压等等事情的时候,他那时,手里的望远镜始终没离开过观察城西的方向。 “帷幕一经拉开,大戏就开始,谁都没有回头路~”在喃喃自语里,于长空有些心情澎湃。 他等的日子不会太久,远方的诗歌还是必须手握着现实的苟且才能得以实现,他这天才明白这道理,所以他,握了握手里的望远镜,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燃烧。 他要握住全发的一切!未来是他的。 …… “未来是年轻人的” 俞府,俞老爷子轻轻的说了句,江夏出现的戏班很有意思,俞老爷子现在对江夏愈发有兴趣了,因为他历练过江湖,这戏班他耳闻过,所以听到俞洁上台的事,他请来了夏老。 这是夏老第三次来到俞府,所以夏老感叹了一声,因为他很无奈,对俞老爷子说了句:“老爷子您这三请,有些当年刘备请诸葛亮的味道了。” 夏老说的玩笑话,不过俞老爷子回的很认真,他的意思,便是俞洁这些年轻人才是未来,他只是个关心晚辈的长者。 此刻此夜,长者心有所系~ “我想请夏老再看看,这江夏的局会如何演化。”俞老爷子稳如泰山,说了那么一句,俞老爷子很少有那么古怪的举动,为一件事,便是俞洁这假小子至江夏的动静连续劳烦夏老,所以夏老知道,江夏该是很有趣。 “风起云涌,怪不可言~”夏老手指指指点点间,盲目乱翻,眼睫毛拼命翻动。 他脸上的神色,忽而凝重,忽而诧异,忽而好像若有所思又不得其解。 就见到他忽然一顿,凌空一抓,像是抓到什么一般~ “天门要开了,听耳楼要开了,俞洁的命劫也要开了。”他说完这句,叹息了一声,似乎早料到,又似乎没想到这动静会有这般大。 俞老爷子待夏老坐稳,喝完茶定了心神,不急不徐的才开口,“多谢夏老费心了” 俞老爷子何等人也,居然开口向夏老道谢,这自然很说明问题。 夏老只是问了一句,“如今江夏如何了?” 俞老爷子便大致说了下,蒋浩进山所遇之事,以及那个能演化梦魇之幻的戏班表演之事。 听完俞老爷子的话,夏老沉默了一会,又继续他的神神叨叨,片刻后,他停了下来。 “江夏此际,有诡异的高人在,而且貌似便是冲着天门开、听耳楼开而去~” 夏老此刻很严肃,少见的严肃! “此局从俞洁到了江夏,便渐渐在推进,而蒋浩入山归来回到江夏,便是引动了破局的开端,此局的根看似俞洁是外人,恰恰便是她,牵扯起了一众破命局之人。” “人啊,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劫,谁是谁最深的因果!”夏老感叹了一句。 其实夏老内心,他这句话还感叹自己,目下居然三次被俞老太爷请到俞家府上,简直便是最深的因果,他的测算里,中秋后陪俞老太爷去江夏,是一场可怕的生命危机,他有大难了,不过他却不能开口。 人世间,有时候便是如此无奈。 不得不随着命运前行,明知道此去可能一去无回,还得要去。 俞老爷子显然不知道夏老的心思,他顾虑的是夏老的身体,“夏老,您的身体如何?” “还行,陪老爷子您去江夏,我这身老骨头还支撑的了的。”夏老回答的干脆,“而且俞洁身边那小陈,我也好久没见到了,不知道陪着俞洁,他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夏老眼盲心灵活,人老而心明,他知道那个陈叔是个高手,只是不知道此人是否窥见了什么。 大概也是希望此次,能破了俞洁的孤鸾命吧。 他叹息了一下,有些事就是天意,如投了一块石子入湖,起了个涟漪,然后传递到每个相关的人身上,跑不掉逃不离,他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教授,失踪的教授遇到了什么?! 听到夏老的回答,看着夏老似乎很精神,他伸手搭在了夏老的脉搏上,夏老的脉搏跳动的还算平稳有力,他满意的点点头,夏老这样的身体,是可以和他成行。 第二百零一章 生病 夏老的预感没错,他将迈入一个曾经想避开的局,那年在教授那里,他找到借口溜之大吉,现在近乎土埋之龄,居然命运还是绕不过去,他还是要去那江夏。 原本以为可以避开,原本以为再次去已是斗转星移,没料到再次踏入了命运早就安排好的局,这次在俞老爷子的府邸里,他的测算里,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死亡的召唤,他看到了,他无法避开,他,也不想避开。 你躲过了一时,却最终在浮沉的命运里,还是要到那该去的宿命之地。 他摇摇头离开的时候,清冷的夜空北斗七星卓然闪亮,好像有个呼唤~ 呼唤命运里,那些该聚会之人,在某时某地完成一次诡异的人生之旅。 贾全发之病,引发了外界许多揣测和猜疑,然,于长空和许多人确实知道,他在做那,投入湖里钓饵上的鲜美之肉。 可是这块肉,现在不是装病,他装着装着,真的起了病,病的起因便是噩梦,引发噩梦的原因,他以为是听耳楼,从前他的心病便在这楼滋生的。 到了和江小凤一起,怪梦还是叠叠缠绕不休,而今日他以为还是如此。 …… “世间没人知道,你投入湖里的那块石子是什么,所以它引起的涟漪引发的波动,便是无人知道因之所在。” 黑衣黑服之人此刻在戏班收拾出的一间密室内,望着龙儿和班主,微笑的说了那么一句话。 猥琐的班主和魅娇娘恭敬的站在他前面,静静听着黑衣黑服之人的感叹,他俩甚是敬畏此人,因为此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此人便是他们和黄老爷子的幕后掌控者。 “你们这次表演很好,不错,这贾全发喝了这特别的丧心病狂之酒,该慢慢的丧心病狂了~”这句话说的有些感叹,让人意味深长,魅娇娘龙儿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很快抹去,她可不敢问什么。 “好了,我现走了,你们也收拾收拾吧。”黑衣黑服之人挥了一下手,没交代他们的留去,那意思便是他们自便。 猥琐班主觉得江夏不可久呆,他很想早点离开,现在大佬发话,他喜出望外,忙拱手,“是,属下这就安排。”猥琐版主知道黄老爷子还想留他们戏班多呆一阵子,可是班主听到黑衣黑服的话,便想着赶紧溜之大吉。 管他黄老爷子追忆啥过去,离开才是真的。 他急切的离开,是因为他知道,这丧心病狂之酒,喝下去后劲很足,足得喝过之人发作的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他决定立刻便收拾好东西,带着戏班离开。 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几日了,不能在呆下去。 他估计的没错,但贾全发没料到这丧心病狂恰是他生病之因~ ……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里,这黄老爷子请来的戏班犹如给这环扣起了个结。 结,便是梦魇之幻的继续,在听耳楼,引发丧心病狂噩梦的药引便是琴声…… 多可怕的心机权谋~ 怪不得黑衣黑服之人让黄老爷子和戏班如此恐惧。 因为黑衣黑服之人知道,人的欲望人的恐惧是最难克服的,是最难抑压的,人心人性是脆弱的…… 这便是他,算计里的算计,出手,便要人命! …… 无谓再这么折磨我~再沉火海—— 你斩断了桃花情结,迁移了那灼灼桃花,内心却沦陷,结冰于外,内似火海。 燃烧在午夜的夜半琴音里。 …… 贾全发这次真的沦陷,他在丧心病狂里的午夜,在梦魇里,望见了过去,点点滴滴,望见了听耳楼在发生诡异的幻化。 …… 梦魇里,龙儿在起舞,那些舞女脚戴着悦耳的铃铛,在火海里起舞~ 公子,是男人就要饮了这杯丧心病狂…… 好像辽远辽远有个呼唤,有个声音,那声音里有无尽的魅惑,在勾动他,勾动他灵魂深处,他看见了烟雾,梦幻迷离里,听耳楼忽然就在歌舞里幻变,渐渐幻变~ 变得飘渺起来,变得美奂美伦又,诡异异常。 渺渺琴音忽然飘荡起来~ 忽然那听耳楼在琴音里飘渺虚幻,随着琴音在渐渐扭曲着。 是的,它如一只耳朵一般渐渐透明,又由一只耳朵变成了半透明的楼,那楼的中心,有颗暗红的宝石在闪烁,清冷的雾气遮蔽得整个城楼若隐若现~ 若隐若现里,隐约还能看见这楼,两边的廊柱各自镶嵌着两颗暗红而诡异的宝石,成了五的成数。 黄泉为土,其数为五。 幻化而出的听耳楼此刻,正中现了一个圆圆的洞,贾全发在楼外,在最深的梦里面,此刻他,站在雾霭深深深的楼外,透过圆洞望见了,楼后面的看似浅浅浅的世界。 那里就像聂小倩所在的兰若寺~ 月疏影子斜了影影错错雾气里的枯枝。 翻滚的雾气了,好像那里面有人,好像那个地方有令人想进去的冲动,恐惧又盼望。 …… 舞步的铃铛声还响彻耳畔,而现在是何年何月的江畔,是何人在抚琴,是何人在诡异的听耳楼抚弄这丧心病狂之曲。 贾全发在这诡异里,忽然如醉生梦死之人有了期待~ 龙儿消失,就在脑海里陡然消失了。 可是梦魇没完,琴曲依旧,激发这丧心病狂的欲望。 是的,这就是丧心病狂的秘密,龙儿的魅幻之舞先出现然后消失,正是将贾全发引入了,最深沉的冰山火海之魇梦。 人在冰山火海,醉生梦死,该怎么办? 听耳楼外,有个老和尚在远远望着,望着,他望的听耳楼还是宁静的矗立在月夜的听耳楼,可是他,似乎望见了这楼在缓缓变幻一般。 他手里持着一个铜铃引罄,他就静静的望着。 “人在醉生梦死里的丧心病狂,是靠自己才能走出来的。”他呢喃了句,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好像在等待什么…… 这个世界,有许多秘密,掩盖在阳光下,若你有心探寻,便会知道,许多故事其实很诡异,现在这个夜里,便是如此让人觉得听耳楼有了莫名的诡异。 守在门岗的保安望了望天际,一轮明月刚好被浮云遮了,他忍不住用手捋了捋胳膊,因为他觉得忽然有些寒冷,秋天的梧桐显得清冷,秋夜的山麓,雾气更加浓郁~ 第二百零二章 病忧见古怪 保安们没察觉出什么特异,甚至连听耳楼外,那个老和尚矗立在不远处都没看见。 这老和尚为啥此夜在这雾霭深深的听耳楼附近,真是诡异之极的现象。 这听耳楼已经在周边加强了巡逻,居然三人一组经过老和尚身边,对老和尚却视若无睹,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眼睛,根本就没见到此人。更不用说能察觉到,此刻的听耳楼寒意逼人是件怪异之事了。 贾全发的梦就在周遭这忽然变冷的气息里继续~ 他恍惚里,有种身不由己的,渐渐走向这变异的古怪听耳楼,人在醉生梦死的梦里,却清晰的感知自己的行动。 …… 这个夜里,王的家中,琴音歌唱~ 这个夜里,王的世界,群魔乱舞~ 贾全发一步步迈前,眼前古怪的听耳楼愈发的清晰,是的,那楼古朴,好像幽远的岁月里,有了幽冥的沧桑。 他走近,身边的雾霭就翻滚起来,愈近景致愈发清晰。 一把古琴的朦胧虚影就横亘在那听耳楼圆洞的入口,那是“绕梁”,就像被什么投射在此处,它好像在自己弹奏,那悠悠的琴音便是它的宣言。 它在引诱贾全发,它似乎再说,来吧,踏入我的世界,这是你的宿命之路。 近前,近前,古琴忽然消失,而圆洞里面浅浅的世界陡然深邃起来,就似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盘亘在雾气里,盘亘在古树昏鸦的兰若寺里一般。 贾全发停下脚步,迷糊里他看了看那两旁暗红宝石的廊柱,这是可见那些斑驳造型的古朴条纹,就是树根一样满满的纹路,每一条好像就是一道精致的虬龙之笔。 里面的世界是什么,会不会在醉生梦死里有聂小倩? 贾全发忽然心里冒起了如此古怪的念头,杂乱丛生。 虬龙之笔的那些线条充满了古朴的风骨,好似错综复杂的盘结成了一道力量之网。 而那五颗暗红的宝石便是激发这力量的源泉。 那面古琴的虚影便是激发之物。 贾全发身子一靠近,陡然见到了那古琴虚影里,琴面上的琴弦无风自动,随着韵律而起,宝石陡然一闪亮,好像迷雾里刺出的绣花针,一下刺到眼睛~ 他的脑海此际有些晕眩,被这芒光一刺,陡然哇的一下,吐了~ 那些虬龙状的条纹忽然动了起来,好似散发出光芒,射在了他身上,他在醉生梦死的梦里,感觉到了阴冷的力量爬满身体,好似要扯走他身体里的热量。 内心似火,这火好像便在渴望这阴冷,就像最深沉的夜里需要火热的温暖,奇怪而荒谬。 这是什么? 贾全发觉得他才那么一个思量间,他陡然就被一阵烟雾给拉扯了进去。 他,进入了那个浅浅的世界~ 那里有啥? 琴声隐隐约约来自路的远方之处,那些盘虬的枯树好似很久远的年代,不属于这片世界,它们似乎就是扎根在听耳楼后这个隐秘的世界里,似乎在述说一个古老的故事。 如此荒诞和神奇之地是如何生成的?贾全发心里有个疑惑。 他决定,前去探查那琴声~ 因为曲里有他熟悉的味道。 天下一轮明月照耀的很凄凉,早在此刻的贾全发身上,他沿着寒意森森的曲径幽道,向前行走…… …… “那丧心病狂可不是徒有虚名的!”剧院现在很冷清,那个可怕的黑衣黑服之人走后,这里就是班主安排行程的地方,这里现在只有龙儿和班主,在这夜里,他们还没休息,他们有些心事。 龙儿提了那么一句,因为丧心病狂的后劲很足,足到容易让人在几天之后还迷陷在内心的世界里,不然这名字就白叫了。 贾全发传出了病了的消息,第一时间龙儿就觉得应该是病理发作~ 只是这,丧心病狂考验的就是人的体魄和身体承受力,尤其是内心的世界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她也只是听黑衣黑服之人说过,不过感觉里,好像这酒会要命,所以此刻她有些不安。 “放心吧,大佬做事肯定有分寸,不过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我看,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巴蜀,幸好没在这里签啥表演合约。”嘀咕了一句,班主加快手里的动作,他在整理东西,准备明早离开。 “现在应该就是那丧心病狂酒后劲发作的时候了,也不知道那个叫贾全发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 班主自语了一句。 “嗯,类似于催眠,其实是圈套,可以啊,病忧则忧惧,忧惧则鬼出。” “好啊,老大真的太厉害了,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 班主猥琐里显得有些遗憾,不过精明人是不会留下这里给人逮住马脚的,他此刻说的啰嗦,龙儿却是脸色有些变幻不定~ “那,那个方怀志喝的会不会也是如此这般?” …… 路好像并不很很长,可是他停住了脚步~ 黑猫,在此再次遇见那只老黑猫! 在森森惨白的雾气里,在月夜迷蒙的盘虬怪树下,一只黑猫冷冷的望着他。 那只黑猫望着他,好像望着许久不见的故人,月色的倒影里,此刻他盯着黑猫,黑猫盯着他,互相在对视着。 许多年里,我们许多次的相见,彼此已经成了彼此的梦魇。 黑猫现在盯着他,眼神很怪异,好像在看一个变化了的怪物。 是的,贾全发的厉害,黑猫算是见识过了,因为好多次,眼前这个人很顽强,居然和它搏斗了好几次,从最开始的惊惧,到后来的撕扯,虽然在梦里,他拳打脚踢,次数多了,居然慢慢能打赢这梦里浮现的古怪黑猫。 可惜现在,他觉得黑猫望着他的眼神是恐惧,好像这个空间不属于他进来,好像他才是怪物一般。 特么的,我是怪物?! 我贾全发会是怪物? 忽然一阵琴音里,贾全发看见黑猫望着他身前的影子~ 那,就是,怪物!!! 一只长了长长耳朵的人影就落在身前,那就是自己的倒影。 不是怪物,是什么? 贾全发忽然大吃一惊,他偶尔会梦见自己变成如此的奇怪样子,有一次,居然梦里被人说成是大王,他醒来记得很清楚。 现在居然,又变成了那个红眼长耳朵的“大王”? 他的耳朵出现怪异的谛听,一直便是心病,此刻,他看到黑猫的眼里,对他有了微微的恐惧。 有意思,他忽然有了个邪恶的念头~ 第二百零三章 破开一角 “我有个感觉,捉住你做成猫羹汤,吃了你,我就能进化成无所不能的神,反正我是怪物,所以我不怕继续变成什么其他东西,哈哈哈~” 贾全发笑了起了,他忽然说着邪邪的有种丧心病狂的味道,他的眼珠咕噜噜赤红起来,他感受到了热血的四溢~ 他发出了威胁的气息,他的内心之火在无来由的蹭蹭直冒,好像没个地方发泄,而此刻眼前诡异的黑猫,便是他发泄的对象。 他随着内心的火焰,身体莫名其妙继续起了变化,好像走入了这听耳楼后神奇的一方世界,他便受到了这世界的滋养,使他身体在发生变化~ 他忽然猫起身子,举起爪子,嗯!他的双手此刻举到胸前,手指关节发出了咔咔咔响动,十个手指在响声里,手指的指甲忽然就伸长了起来,变成了老鹰一般的利爪,利爪是那么湛蓝湛蓝…… 他的心魔起!因此幻境,因此再遇黑猫而起! 世界那么神奇,我要做神奇的大王。 嘿嘿,老黑猫,我要抓住你,生吞活剥,因为我的心魔里你就是那恐惧,消除恐惧的方法有很多,有时候便要化身恶魔。 世间,有的时候,人会做出不可思议的魔鬼之事,便是因为恐惧。所以人才会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有时候做出比恶魔还可怕的事情,因为那时才觉得能粉碎内心的恐惧。 此刻贾全发就像恶魔,他要撕裂前方出现的那只老黑猫。 …… “内心的恶魔一旦释放,在合适的土壤里他便无法回头,这合适的土壤也许是执念,也许是一段抹不去的往事之殇~” 老和尚忽然睁开眼,他自语嘀咕了一句,他的手好像想要摇动那铜铃,惊醒此刻沦陷在梦幻里的贾全发,不过就那么微微瞬间,他顿住。 天空有只大鸟在盘旋,好像在梭巡。 老和尚知道,这大鸟在搜寻什么,黄泉之门便是通往天堂之门,而大鸟在搜寻的不是噩梦的人,大鸟的目标是他,所以他继续隐没在茫茫雾气的路边,似乎和夜色消融一体。 暗流汹涌里,他在等待时机唤醒那个丧心病狂之人。 …… 没有人是你无缘无故之缘。 老和尚曾经在许多年前,在这听耳楼和大鸟背上的人有过交集,他曾经阻止了一个疯狂的计划,现在他,还是他还是要继续阻止这个计划。 他曾经十年面壁,忘了时间。他曾经在讲经堂,讲过许多的高深佛理,妙语生莲。 他记得,有成群的黄雀,吃过他洒下的食物,听过他的经文布施。 他还记得那些山里的动物,来过听过离开,他在最深的悟道里,言随法行。 所以他,知道这听耳楼的秘密,他知道,他便是这入局破局的命数之人~ 不是我了知因缘而入局,是注定这本是我该入之局。 …… 贾全发有次和全发几个核心去古庙,那时他便在扫地,他听见贾全发的感慨:“其实我也想,安稳里平淡于一生,创业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内心的煎熬没人理解,每时每刻似乎都挣扎的失败的恐惧里,然,冥冥之中,似乎就有所不甘,好像不做目下之事,此生便了无目的。” 老和尚那时,经过他身边,便驻足轻描淡写的点评了几句~ 贾全发那时,不置可否。 后来寻了他几次,终未再见,这便是机缘。 复杂的机缘里,现在就像有看不见的绳索,将听耳楼将楼上空飞翔的大鸟和老和尚深深捆绑在,这个雾霭深深之夜~ 也许还有个人,也在深深凝望,那人便是于婆子。此刻她,又现了远远的山麓之顶,凝望这听耳楼,似乎望见了楼里,此刻那噩梦中正在丧心病狂之人~ …… 贾全发猫腰,他的长长耳朵抖了抖,他乃习武之人,打小时便习练了家传的武艺,现在虽然在生意场上不在舞刀弄枪,然,早期他的发迹,没人会忘记他是会家子。 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闪现了那晚,和蒋浩一起去采沙场,面对那采沙场老大的一幕~ 念头一闪而过,如今这只眼前的黑猫,便要落得沙场老大的下场。 他一个虎扑,纵声一跃,发出了一声怪叫,那声怪叫好像要将心里的怒火宣泄出来,随着这一跃——他的僵尸一般湛蓝的爪子便一下插入了老黑猫的脑壳里。 噗! 脑浆四溢里,一切都结束了? 虚幻的?空的? 竟然那老黑猫是个虚像,可是感觉里那么真实,还有指尖里温热的血液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 那老黑猫,忽然就变成了菜色女孩,忽然就脱出了他的暴力范围,就站在他不远处,还是那么倔强,凝望他,菜色女孩一只眼睛在滴血,不,满面鲜血淋漓,眼里是绝望和无情,望着他,犹如那年那月,那个沉默里最深的往事~ 琴声忽然悠悠~ 眼前陡然幽远~ 最深的夜里,我就是你最恶毒的恐惧!!! ……无谓再这么折磨我,血液凝滞在瞬间,天色已是暮黑。 “你打开了心里的世界,你入了一个局,你入魔成了怪物,你将被世人所逐所诅咒,而这便是我的祝福!”贾全发似乎听见了面前那彩色女孩的心声,似乎那年那月那个可怕的波澜再次风起云涌~ 他惊,顿愕在这如聊斋里的兰若寺一般的诡异之所。 ……听耳楼外,大鸟一个盘旋俯冲,正是苍鹰搏兔之时~ 恰此时,忽然一个细微的声响,“叮当——”罄音响起,大鸟好像被受了重重一击,差点击落在地,摇晃了下,旋转里一个翻身,掠过了听耳楼的屋顶,滑向了远空、消失无踪。 就像陡然被人一剑刺中,受伤而逃。 远远山麓之顶,于婆子陡然身子颤抖了下,她忽然眨眨眼睛,用手揉揉酸涩的眼睛,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同样也消失在了雾霭茫茫里。 这声奇怪的罄音,好像忽然惊到了听耳楼的保安。 他们张开了眼睛,惊疑的四下搜寻,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响声? 大伙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个游移不定的探寻在彼此之间寻找答案~ “走!出去看看!”领头的保安队长沉声说了一句,带上手电筒,和三人迈出了岗亭。 雾气好像被扰动,破开了迷雾的一角。 第二百零四章 有情况 在保安队长的带领下,四人迅速的从岗亭鱼贯而出,他们翻搅起了雾气,却什么也没搜寻到,而且搜寻了一下后,他们发现出现了怪事,好像他们迷路了! 他们遇见了鬼打墙,怎么走都走不回听耳楼。 最初,他们出了岗亭,便是沿着宽阔的道路一直搜寻到了隧道口,便是那次贾全发和司机小张遇险的隧道口,没发现什么动静,接着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好似这雾气里的路很漫长,怎么走,也走不回看着不远处的听耳楼。 好像他们被人给迷糊住一般。 确切说,是有人现在不想让他们回去~ …… 同样的刺激惊险的经历,发生在蒋浩和老大爷装扮的陈文浩身上,只是各自情况不同。 那时,他们都按照约定赶赴听耳楼~ 各有所遇,各自被困。 蒋浩开车到了隧道,隧道忽然灯灭,他的车忽然炸了轮胎,砰一声里,他知道不是意外。 他背起进巴蜀时的背包,打开车门~ 此刻四周一片漆黑,迷雾涌塞了满满整个隧道。 下车,他闭眼,用心静静感知周围的动静。 对付蒋浩这种特种兵出生的猛人,对付的方式很重要,从对付他的手段便可以知晓,敌人的水平。 此际,周围没有任何响动,四野无人。 蒋浩睁开眼,前行。 他忽然就走不出隧道,漆黑的隧道里雾气森森翻滚扑面而来,他往前摸索着,沿着隧道边沿的人行道前行,黑暗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是走不出去这条不算长的隧道。 好像被人在隧道里暂时施展了魔法,困住了他。 见识过进过山里杀气沸腾的蒋浩,谁人能轻易言能困住蒋浩? 偏偏此刻,他被困。 困住他的,是一个阵法,恰好是蒋浩的短板,不然在那次盗墓里,也不会折了他的亲兄弟。 这个阵,妙就妙在同样是个幻阵~ 蒋浩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了空气里一股甜味,冲入鼻子,他,打了个喷嚏,不好! 幻阵的作用就是令人迷糊,让人升起各种迷乱的思维。 而那幻阵是掩护,真实的杀招是雾气里被人施下的迷幻剂,他吸了不少。 蒋浩被堵在了隧道,同样赶来的“老大爷”陈文浩也被迷雾堵在了隧道,这条隧道此刻就像一个迷宫,困住了两个全发的大将。 时,蒋浩靠在隧道的人行道边上,他脑海晕眩乱像丛生,借着脑海里还有一丝清明,他屏住呼吸,移步到了人行道贴着墙壁。 他明白,他在隧洞的中段,被雾霭里的幻香所迷,脑海里此刻抑制不住浮起了各种幻影。 陈文浩运气好,他才入隧洞不久,吸了两口雾气,一阵晕眩下,他便知道中招,心里暗道“不妙”,抢先一步,闭气向后退出了隧道洞口。 这不是江南雾霭里的瘴气,是被人事先算定了时辰,下的药粉,这个药粉,含着曼珠沙华的迷醉之香,非常少见的一种迷香,江湖上甚少人使用。 释放这种迷香一定要在空气不甚流通的空间释放才能见效,此夜恰好雾气很大,平时通风很好的隧道因为断电,空气阻塞,正是夜黑杀人放火的良机,更是释放迷药的最好时候。 陈文浩立刻知道,贾全发那边一定有事情了,他看看表,计算了下,蒋浩应该在隧道里。 摸出了布条,堵上鼻子,吞了一粒药丸,他戴上墨镜摸了进去。 他担心蒋浩的安危~ 他手里提着两枚宝叔送的霹雳弹,必要时候便要使用。 可是这条隧道,同样在上次贾全发出了小车祸时,他就思考起来,所以隐身的这段时间,他便在这隧道布了阵法,原本的意图是有机会困住敌人,现在只能救人,救自己人。 贾全发在醉生梦死里挣扎,他的两个猛将在迷幻里战斗,此刻看来,江夏那些暗流已经开始汹涌到了江面,准备着进行胜负手的绝杀。 陈文浩在头晕目眩的时候,他忍着一口气,忽然掐动了手指,双手一按地面,隧道似乎地面起了光点,他的手颤抖起来,这些阵法是靠人的精神力和手印控制的,他现在同样有些支撑不住。 一个人现在他背后…… …… 贾全发望见那菜色女孩的时候,正是于婆子转身离开的时候,于婆子的慧眼也许并不想看见什么,也许她又看到了什么,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所以她转身,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么? 你能,忘掉过去那点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么? 你的转身不过是不想看到任何结果,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可能动摇复仇的执念。 执念是人最深的信仰,有时可能是支撑一辈子的那根支柱,所以于婆子转身,转得干净利落,只是不知道她的心里,作何想。 贾全发足足愣了好长、好长一会,他的嘴角抽动,怪异的模样里好似他不能动惮。 噹!音罄又接着响了下。 当那声轻微的罄音响起~ 丧心病狂的人猛然一惊,他看见了眼前的菜色女孩渐渐消失,迷雾漫漫,雾霭迷茫了一切~ 大喊一声:“啊~”醒来! 浑身一片虚脱,满身汗里,他脑袋觉得有千斤之重。 那声罄音响起,一刹那好像震响了整个幻局,保安们陡然一下,忽然醒神过来一般,他们居然就在听耳楼门口徘徊,那里有什么鬼打墙的,是雾气里绕晕了。 保安队长长长的叹了口气,刚要带队转身进去听耳楼的门岗,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谁?! 手电筒一照,是他们的老大蒋浩和俞洁身边的陈叔,还跟着一个老大爷过来了。 楼上忽然等就亮了,明显是贾全发开灯~ 蒋浩三对望了下,脸色都挺严肃。 他们进到听耳楼下会客厅的时候,见到了贾全发。 贾全发脸色苍白,看着就是洗把脸后还有未搽拭干净的水珠。 三人见到贾全发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情况有些糟糕。 “全发,你怎么了?” 坐在客厅里,陈文浩皱着眉头发问,他没料到今晚如此突然的怪异。 事情是陡然而至,可以说脱离了预料~ “没事,发了个噩梦而已。”贾全发回了一句,不过冲茶的手有些抖,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出现的事,今晚出现了。 看来他的噩梦很可怕! “你怎么和陈先生一起过来的?”贾全发有些奇怪,陈文浩此刻还是老大爷的装扮,不过说话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他。 陈文浩和陈叔都苦笑了下,接着解释了情况。 第二百零五章 回拒 ……那时,陈文浩入了隧洞口不远,在他发动了阵法,触发阵法能量之时,背后来了一个怪物,悄无声息的。 幸亏陈叔赶到的即时,陈文浩才没被那家伙伤害到。 陈叔赶跑了那怪物后,出手帮助陈文浩维持住阵法,驱走了那些幻像后,他们赶去和蒋浩汇合,好在这一回,有了陈叔即时出现,不然很难说蒋浩不会不会和至今还在医院躺着的那个亲兄弟一般下场。 陈文浩说的话沉稳,听得贾全发却是皱紧眉头~ 看来对手是要一个个的收拾他们了,行动已然开始。 一旁陈叔插话,道:“我一早算到文浩今晚有些不妥,幸好随其后跟着,果不其然——”陈叔顿了下,继续道:“那个被我赶跑的东西看起来不是人,甚是精妙的傀儡木偶,可惜我那时没来得及看清楚,又怕误伤了文浩,所以当时只是射了几枚棋子,从射中的声音判断,那应该是机器类的装置。” 说完这话,陈叔打住了话。 现在有些沉闷,陈叔其实想说,你们招惹的看来是机关术门派之人,但是天下这些门派都很隐密,甚是瞧不起尘世里的普通人家,居然找上了全发,看来事件越来越难缠了。 可是,正是这难缠,才会越卷越多的人进来,俞家何尝不被卷进来了。 他叹息了一声,静静喝茶,因为他知道,随后有人会来。 此人是第一次踏入听耳楼,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轻轻吹开了杯子里浮起的一片茶叶,抿了口茶的时候,那人已经在岗亭外了。 门卫的保安进来通报,俞洁过来了~ 贾全发比较诧异,忙起身接待,就见俞洁摇着她那把折扇,戴着硕大墨镜,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进来了。 俞洁这是头次进了贾全发的听耳楼。 随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宝叔和一个劲装女子跟在左右,看来,俞洁这次是武装到牙齿、早有备而来,是的,那些信使便在附近隐匿前行,潜伏在了听耳楼附近保护俞洁。 俞洁收到了陈叔的通知,她看见了天空一个焰火,她和宝叔赶了过来。 这儿,刚才无线通讯竟然突然失灵联络不上,但是自然,俞家人互相间紧要时刻有互相联络的手段。 “贾总您这听耳楼如闻贯雷,哈哈,造型别致呐~”摇着折扇,俞洁好奇的东张西望了下,嘴里嘀咕了句,她顶起墨镜,走到走到贾全发面前,“呦!赶紧坐,你这气色,不好,风大着凉了。” 贾全发叹息了一声,坐下泡茶。 都这个样子了,这丫的还有心思说笑话,不过见到俞洁带着人到来,人多一下便冲淡了有些低沉的气氛。 看来俞洁这是有意为之,化淡了紧张。 茶香袅袅,贾全发心里甚是感激,俞洁这时候到来,一算探望,二来表示,俞家这是要插手全发这诡异的事件了。 “你是不是剧院里看上那龙儿的丫头,做了噩梦啊?”俞洁抿了口茶,开了个玩笑,“看你这模样,就像生病一样,居然你这小鱼都有偷腥的猫注意,唉,那些家伙太没眼光了。”俞洁说的话褒贬不祥,听得贾全发哭笑不得。 自己哪里有时间偷腥! 这丫说话真没谱。 俞洁没料到,她的好奇心起来,让她踏入了听耳楼,她的无意进入,好似便是上天的冥冥安排。 好似就该到了某个时候,入局之人便会到此,便要进入时间巡回之轮的那个故事点。 陈文浩已经脱去老大爷的伪装,此际作陪边上,他看见了俞洁身边的宝叔和劲装少女,想到过了隧洞陈叔抛向天空的一束焰火,就知道那时俞家的紧急联系暗号,可是俞家犯不着卷入进来吧? 俞洁自己心里很有谱,那河里出现的那个和她模样酷似的傀儡,就是一种警告和宣战,然,退却不是不可以,问题有许多秘密的人是不会退却的,这秘密同样有关她自己,她对听耳楼很好奇,现在人手齐备,有了借口故此进来一观。 没有事情能瞒住这精明的俞公子,她已经知道了俞老爷子和夏老瞎子的对话,尽管知道的不算光明,不过会不会是俞老爷子故意泄露的呢?! 她不知道,反正今晚她进入了这,听耳楼! “说笑,就是戏台上做了会嘉宾,怎么会记挂那龙儿。”贾全发微微一笑,此刻他被俞洁这话给胡扯得心情放松,但是陈文浩发现,那俞洁身边的劲装少女面无表情,有些肃杀之气,看着便是保护俞洁的高手。 见到陈文浩望了下自己,那特能掩饰气息的劲装女子便微微点下头,然后保持着肃然的不动声色。 “厉害,俞家果然底子浑厚。”陈文浩暗暗心里赞叹了句。 “不过今晚确实雾霭大,发了个噩梦,出了一身汗~”贾全发抿着茶,轻轻回答了一句,他有些弄不明白俞洁这话的意思。 他这句话回答的字斟句酌的,有些思考的余味。 俞洁见此,微微露齿笑了下,哗啦一下打开折扇,那扇面上荷花里那只青蛙,好像便要跃出来,跃入这听耳楼内一般。 看见贾全发如此的字斟句酌,她忽然顽心顿起,她确实是头次看见贾全发如此狼狈,这种狼狈普通人看不出,她眼尖一下便捕捉了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咕噜一转~ “贾总你这听耳楼,我在外面看着造型好奇特哦,莫非有什么秘密,我这可以到处转转么?”她闪动着明眸的大眼,亮晶晶的盯着贾全发,好像要从贾全发疲惫的身躯里看到什么秘密一般。 听耳楼自然有秘密,不过秘密不在到处转转便能看出来的,即使把整个听耳楼都翻一遍,估计也探查不出来,因为重建返修的时候,他都仔细探查过了。 贾全发苦笑了下,“可以,请便~”他也没想到俞洁奇葩到这等程度,居然没世家子弟的矜持,好奇和刺咧咧到这样。 然,俞洁肯定不是这么无聊之人。 果然~ “话说贾总,你这楼该不会就是引来啥人窥觑的由来吧?依我看,这么奇特的地方不如卖给我好了,如何,哈哈。”她摇了摇两下扇子,眼睛望得贾全发有些火辣的感觉。 贾全发心里咯噔一下,这楼,不卖! 这楼,寄托了他的执念,还有许多的不甘心,怎么能卖!!! 他有个直觉,今晚俞洁到此,好像便是冲着听耳楼的好奇而来~ 贾全发猜对,只是没料到俞洁的奇葩思路——居然想让他转售听耳楼。 万万不能! “俞公子说笑,这楼我太有感情了,唉~”贾全发作了个遗憾相,“非卖品也” 这里有他的秘密,有他依恋和难过的气息,怎么会卖?! 仿佛知道贾全发便是会如此回答,俞洁眯嘴一笑:“贾总果然是重情之人,此楼果然是非卖品,我就开个玩笑,哈哈。”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说的贾全发在俞洁灼灼的眼神笑意里有些面红耳刺。 不过,有些玩笑话就得当不是玩笑来对待,所以他一口回拒。 第二百零六章 大风起兮 俞洁里里外外,真的把听耳楼从一楼到三楼看了个透,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兴奋的神色,尤其是看到了那面“绕梁”,“好琴~”她由衷的赞叹了句,看着神色间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不过她没说是什么,好像她了知贾全发的私生活一般。 陪着俞洁,贾全发一路随着介绍,其实贾全发心里也觉得今晚古怪,尤其着俞洁的到来,好像打乱了什么节奏。 介绍到“绕梁”,他发现俞洁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有些心虚,想到和江小凤的混战,立刻转移开话题,扯到介绍别的地方。 俞洁脸上露出了些微遗憾,不过她没打断贾全发的话,听得很有兴趣。 贾全发屋子里其实甚是简洁,也没过多的摆设,除了陈文浩在相应地方布置的风水摆件外,基本就是大户人家那种简洁低调的奢华布置。 也没啥特别处,可是夏老似乎把听耳楼说的神秘玄乎的。 俞洁就这样参观完了听耳楼,她微笑着和贾全发告别,带着哼哈二将和劲装女子离开,临走还特意吩咐贾全发要好好休息,有事记得找她。 等俞洁一众离开,贾全发深深吐了口气。 他和陈文浩、蒋浩回到客厅,他们这会得好好梳理下,没有外人,正是密谋的好时候…… …… 俞洁今天算是把听耳楼逛了一回。 她自然不信邪,这邪气的听耳楼居然冥冥链接她的命运?! 起先夏老和俞老爷子交谈的内容,她不晓得,待夏老第三次到了俞家府上,她终于得知三次谈话和她和听耳楼有关,所以她对听耳楼很感兴趣,至于什么孤鸾命那不在她兴趣范围内,她只知道,目下认识的贾全发和方怀志是比较有趣而特别的人,根本就没多想老爷子们的心思。 特别的人确实很少,所以她俞洁肯定也很特别。 让她隐隐不舒服的,便是戏台上那个提到的孤鸾命,她内心其实很想知道那个戏台上另外两位遇到啥,不过她忍住,人家都不提,自己何必提。 此际在车里,劲装少女坐在俞洁一旁的位子上,她和俞洁在说话。 “这个贾总,看来是个会家子,真的病了!”劲装少女语气里很肯定,她刚才陪着俞洁身边,把听耳楼逛了个遍,俩叔就在楼下陪着陈文浩和蒋浩。 她的眼睛锐利,看出贾全发的病是真病,幸好安心养病也就过了,她可是望闻听诊的高手,她的父亲便是俞家信使的头领,也就是那位吓得八哥掩面装死之人。 如今她陪着俞洁,今夜现身在听耳楼。 看来,大风起兮~ 俞洁带劲装少女上楼,自然是有意为之,目的便是让,这少女将听耳楼透查一边,她知道这信使头的女儿,能力禀赋过人,尤其是窥察情况,过目不忘。 听耳楼,还有听耳楼内的主人现在便是谈论的话题。 “这个听耳楼,听闻很多年前荒芜,不过隐约有记载,时不时会有古琴声隐隐传出,是个古怪之地,生意归生意,这个贾总身边的两个手下,貌似能力很强。” 劲装少女说话跳跃,不过俞洁明白意思。 “见过了贾全发和听耳楼,公子什么时候引荐我见识下方家大少?”劲装女子问了句,“见过了听耳楼的绕梁古琴和这楼的主人,该是要拜访另一位有意思的人,那位方家这位深藏不露的大少了。” “老太爷很在意那位方家大少!”劲装少女说完这话闭口。 俞洁一顿~ 她手里的扇子敲了敲手心,有个沉思。 生意归生意,自然说的便是和全发的合作,这是一码事,另一码事便是听耳楼链接所谓她的孤鸾命之事,还有便是老爷子潜台词,考量方家大少,因为门当户对才是世家的选择。 所谓不理俞洁的婚事是不可能的,所以俞洁沉默,沉默有时候便是无言的抗争。 她心里浮起了方怀志的样子,她皱了一下眉头。 忽然一笑,“我也几天没见那位方家大少,赶好不如赶巧,就明日去瞧瞧,不要他也病了吧,听说他身边近来来了不少高手,甚是有趣。” 她的脑海便浮起了贾全发和方怀志的模样,笑了一下,她赶跑了脑海里这俩人,“我想知道近来江湖上班门和其他机关术家的绝密资料。”她知道信使肯定有更多资料,或许没告诉她,他们是听从俞老爷子安排的。 劲装少女稳稳回了句:“可以” …… 心有所念,念念难忘。 心有所系,念念不忘。 贾全发送走了陈文浩和蒋浩,他此刻头晕脑胀眼花花,他用手帕抹去了鼻涕后,他回到了耳楼的“绕梁”前,他拿起了江小凤的留言,心里一阵温热。 “贾兄,记住准时吃饭睡觉,不许沾花惹草。” 这信笺上那隽秀的字便如此刻的星星,在寒冷的夜里带着暖气提心醒神,他,走到了阳台,眺望迷雾里远远的夜空,那里有一颗星星好亮好亮。 小凤,此刻你安好~ 此刻的你准备的如何了。 人在病患中,才会记起最温暖自己的人,圣凡皆如此,不论你有如何的野心,都不能免俗。 江小凤自然在学校里,她睡的很安稳,小花猫睡的很苦恼,因为最近附近来了一只自以为是的老公猫,以为自己很帅,天天在大半夜,唱着辛酸的情歌,令她烦躁。 念念不舍,才会念念难忘~ 世人皆痴,我何以免俗? 戏班消失,回复黄老爷子的只有一封告别的信,黄老爷子挺失落,送信的是一个化了装的女子,她看见黄老爷子失落的表情,她听见黄老爷的不甘心:“怎么,就回去了呢……” 黄老爷子忽然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老爷子,我留下来,有些事要请你帮忙。” 黄老爷子一直都在看信,忘记了戏班这貌不起眼的送信之人,他抬头见一愣,“龙儿……” 他目瞪口呆~ 意想不到,居然见到了梦中想见之人,就在眼前。 顿时,他觉得,大风起兮~ 第二百零七章 打破距离 …… 大风起兮云飞扬。 黄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女子,扭扭身子揭开脸上薄薄的一层画皮,变成了舞台上那个妩媚倾城的龙儿,笑意吟吟盯着他…… 方怀志没料到,他的生活闯入了一个人,蓄谋几日陡然出现,此人便是龙儿。 只是此龙儿换了身份,换了名字,叫覃忘川。 她摇身一变,成了城西健身馆的教练,城西健身馆是老黄家名下的产业,因为城西开发,现在算是半歇业状态,所以覃忘川便暂时闲着,她的心可没闲着,她手里现在在看一份魔术表演的安排时间表,因为另一对马戏班进了戏剧院,准备表演。 而她此时已是帮着黄老爷子处理剧院事物的负责人。 她这几日在做准备,准备和方怀志有个不期而遇~ 所以她,要先熟悉自己的身份。 忘川之畔,生离死别,你是我要抓住的那个孤魂野鬼。 她托了黄老爷子给她弄了个身份,另外随便弄到了方怀志的一些行踪~ 方怀志自然没料到,有个对他念念不忘的美女把他当成了孤魂野鬼一般欲待捕捉,他此刻正在忙于自己省城的计划,还有深谋远虑里的必杀一击,必杀一击的对象据说病了,所以他备好礼物,准备上门看看,也看下这秘闻里传说中的听耳楼是何般模样,有何惊天的神奇。 人世间的气运便是如此,一件破破烂烂的东西到了天地气运集结给它的时候,便成了宝。只是世人的眼光,珍之时若宝众人唯恐落后、弃之若裨时众人唯恐靠前。 然,听耳楼历经了千年却和那些被追赶之物不同,虽破败千年里亦有人修整,必有大蹊跷也。 方怀志明白这道理,所以听了手下汇报,说俞洁夜访听耳楼的贾总后,他笑笑,他备好了礼物,亦是准备前往探病。 自然那夜,发生的事不能得其所祥,但是事实便是俞洁去了贾府探病。 所以他,也要去。 还没前去,一早他便被俞洁堵上了。 …… “怪不得一早喜鹊就喳喳叫~”带着温和的笑意,方怀志迎接俞洁的到来。 他看见前来的俞洁和一个劲装少女,登门拜访他,而那随着她身边的哼哈二将此行却不见前来。 “欢迎!”方怀志觉得自己话多了一点点,说完欢迎后,亲自动手给俩美女泡茶,他的这茶道功夫稔熟,而茶道功夫最考究的便是耐心和细致,他一丝一毫做的很美,看得俞洁和劲装女子有些出神。 说实话,这种男人很有品味,如果是普通女子估计早就被电晕。 俞洁倒是落落大方的端起茶杯,细细品味,她前来的目的就是无目的,有目的的是身边的劲装女子。 不过总要找个话题。 “我昨晚去了贾总的府邸探望了下他,那家伙好似病了,所以今日过来探望你,不要你也病了。” 俞洁说话向来令人摸不着头脑,又得仔细寻思。 果然,方怀志一愣,他被俞洁这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丫的什么意思,关心人有这么说话的么?难怪世家圈子里都流行这样的传说,说俞家假小子非常不着调。 面上笑容不改,方怀志朗声笑道:“怎么可能,我这好好的呢,这是和你一样,也听说贾总病了,我正打算前去探望下。” 看着方怀志朗声里的洁白整齐牙齿,真的让人觉得这帅很令人舒心。 俞洁一口喝干了小杯子里的茶,示意方怀志,再来一杯呗。 边上的劲装女子默默喝茶,她在观察方怀志的一举一动~ 方怀志不紧不慢,轻轻又给空着的三个杯子斟满茶水,他还对劲装女子作了个请的手势,那手势自然得潇洒得体。 ……喝了一阵,话题扯到了和贾全发一起开拓省城市场之事。 方怀志轻轻又是一笑,“等等~”他说,说完这话起身入了屋子,取出了一本本子,递给俞洁。 俞洁挺疑惑,接过翻了翻,大喜,不错!方怀志的这本子详细的罗列好了进军的步伐,甚是详细,更重要的事,哪些前期该做的他已经着手完成了。 至于针对那些省城有势力的对手状况的攻略,本子上也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和拆解。 这是一份宝贵的资料!没想到不知不觉悄不作声,这方家大少就把该办事情做到了这种地步,幸好俞家那时大举进入金麟时,这方家大少被下放了。 俞洁不觉觉得有些幸运。 这丫抽出扇子,不自觉的哗哗扇了两下,看着本子说了几句,“妙哉”。 看见俞洁这表情,方怀志露出了笑意,很温和。他每次的笑,俞洁身旁那劲装女子便多望他一眼。 时间很快过去,一眨眼就午时,自然一起吃了个便饭。 回去的路上,俞洁有些感叹:“幸好这小子,当年我俞家进军金麟,他被外放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样的恶斗!”俞洁感叹的有道理,不怕敌人根子深,就怕敌人识变通。 这是她的评价。 “我看此人,心机和城府极其深厚,那时未必会如何对我俞家出招,因为他,那时肯定还未如今这般。”劲装女子皱了一下眉,她的意思就是这方怀志太聪明了,即使当时俞家进军金麟,他还没得到足够的重用和重视,断然不会出手对付俞家的,这是她的评价。 他是信使里看人识人最厉害的一个,这是俞老爷子的评价,所以她这话,让俞洁一顿。 “不过,老爷子不是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么,所以这方怀志倒也不失一个俊杰。”劲装女子如是补充了一句。 方怀志此人,该是如何的人呢?其实劲装少女心里也不甚了然,她没说出来,只是会把报告写给俞老爷子,因为江夏,目下看看,情况有些复杂。 她是慎重之人,行事必须慎重。 对于看不懂的人,最好远离,所方怀志一般情况下,对人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距离,但不知其实别人同样对这位说不出味道的公子,也保持着距离。 可是没人知道,方怀志现在,要打破这种距离。 是的,对贾全发和俞洁,他要打破这种距离。 第二百零八章 洗茶会客 贾全发的这一病,除了引发外界各种遐想外,还引发了各种探视,幸好他的行踪比较低调,婉拒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探视,他呆在听耳楼养病。 他有些症状,除了头晕脑胀眼花花,就是鼻涕翻滚,这真是狼狈的事情,私家医生看过也没查出病因,只说他疲劳过度,是该好好休息下。 这借口不错,他欣然接受,安心在养病,也安心在等待或许会出现的更大的风雨。 不过幸好,全发里的工作安排得稳妥,肖铁柱和柳诺还有王萧何在内部管理的到位,牛有信外部城西建设的步伐加快,整个城西已经出现了崭新的面貌。 柳诺提议,将行政部划给了于长空管理,因为于长空这些时日,在内部管理和工作调配上发挥了建设性作用,并且实实在在的干出成绩。 贾全发同意了柳诺的建议,同时批复给柳诺,重点观察四个字。 柳诺没想到,自己还得做个私下检察员,这财务上的事忙的一塌糊涂的,不过她没任何怨言,一板一眼的执行,那就是记录于长空所作所为。 她是个执行力特强之人。 她负责把情况整理汇报给贾全发,现在,她果然成了大内总管了。 只是前来见到贾全发,柳诺不免埋怨几句,说神棍怎么近段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该不会给哪家姑娘给拐跑了吧。 贾全发看着柳诺有些幽怨的语气,差点笑翻,安慰了几句就急忙打发她离开,现在的关头,不能露馅。 全发集团里紧张高效的运转没有因为贾全发生病而出乱子,贾全发心里舒了口气,身体自然觉得轻松了好多。 他的手下都很得力,不管江夏目下如何缤纷错综,他们都是保持着稳稳的状态。 只有在风雨中稳稳的姿态,才令人敬畏。 此刻,百无聊赖,贾全发正在看那本有趣的《江夏传载》,门卫通报,来了个叫方怀志的客人~ 贾全发挺诧异,不过他对方怀志印象不错,他们是合作一起进军省城的,如此之人,贾全发自当接待,只是没料到此人居然上门来,上他这听耳楼。 听耳楼,正在网尽那些宿命里该来凑数的人! 看来,时间恰恰好~ 岁月无声,正将两个原本陌生的人聚拢在一局听耳楼的飒飒琴曲里。 然,或许,这是千年前早已预埋的伏笔,穿越了千里幽幽时空,汇聚成了今生精彩的插曲。 梧桐树下,君已前来,何不洗茶待客乎~ “方兄前来鄙舍探望,荣幸,请~”贾全发春风满面,笑意吟吟,手势有力,即使病了,依然卓然沉稳有力,如人沉稳内敛而有力。 “听闻贾总病了,过来探望下。” 笑意里,方怀志将礼物随手放下,他好奇的打量了下听耳楼的一楼,他们在楼下的会客厅,进门之前,站在外面,他望着这曾经在梦里出现的地方,有些感慨,人生若梦,或许是《江夏魅幻图》,或许是他从秘密的渠道探知的消息吧,总之这楼,今日他来了~ 下午的夕阳总是很美,两个有趣之人这次居然聚会在听耳楼,少了俞洁,谈话自然就没那么拘谨。 尤其是方怀志前来,目的便是要打破他和贾全发之间的距离。 …… “怀志这孩子去了听耳楼了,此去,唉,风雨俱来~” 于婆子忽然在这个黄昏落日的时候,悠悠叹息了一声,她情绪里的波动便体现在这句况味难明的叹息里。 她,心情复杂。 于长空上班不在家,此刻在于长空别墅的阳台上,于婆子似乎满满的寂寥情怀,时候不到中秋,而她的叹息犹如深秋提早到来。 她,似乎望见了,许多的可能与不可能,所以她,叹息! 许多人在人前和人后,是不同的模样,因为他们是有故事的人,而这故事往往不能与人言说,只能在落日黄昏的时候,独立风中唏嘘感叹。 一样叹息,两样情怀~ 黑衣黑服之人此际在公园一角,看着一个孩童在放风筝,秋风飒飒的阳光下,一只风筝断了线飘落向远远的天际,那里的远空,有只江南不常有的猎鹰在飞翔。 黑衣黑服的这老大爷忽然感叹了一声,“总算又一个人入楼,这局,这人,总算如这天意的朗晴,该到收割的好季节了。” 这丫也说得感慨唏嘘,仿佛看见了秋猎里围歼的猎物,走入了他早就精心布好的局里,没有兴奋,只有感慨。 他走到那孩童的身边,轻轻掏出一个折叠的精巧纸团,在孩童惊奇的目光里,展开,成了一纸鸢,他递给了那孩童,然后转身飘然而去,脚步很轻快,一点都没有老大爷的模样。 他,便是那古庙出现的鲁大能,班门的头。 在孩童诧异的目光里,他走远消失,孩童放飞了手里的那只纸鸢,纸鸢飞得很高很稳,他很高兴。 唯有付出才有收获,这黑衣黑服的鲁大能自然知道,魅娇娘龙儿没离开江夏,自然知道龙儿的打算,很好很强大,他需要局里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舍生忘死,如此他才能得偿所愿。 可是那个可恶的老和尚还在,还在他不可揣测的暗夜里,准备迎头痛击他,所以他,决定找出此人,拔除之。 时间还来的及,他是世间最精准的大局构建师,所以他的精准已经算计好了一切。 不过,他打算先瞧瞧,他的那个徒弟于长空,他知道于长空在做什么。 他忽然露出了个老奸巨猾的笑容,老而弥坚~ 浑水需要人去搅动,算盘需要人手去拨动,这局不能缺了于长空。 所以,他此刻离开了公园,隐没入了茫茫人海里。 于长空自然不知道,他的恩师就在江夏,不过他知道于婆子在他的住所里,他的住所里,那些信鸽已经全部放飞,房间里现在收拾的很整齐干净,只有全发核心的画像和他们的详细资料,他知道,这对于婆子有用。 慧眼能看到的,也需要细心的资料,这是他的心得。 全发运转得流畅,没有贾全发在,居然没出啥大纰漏,相反这的员工还更加精神勤奋做事,令他此时赶到意外,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贾全发病了,不在公司里公司的状况。 如此场景,让他心里皱起了眉头~ 第二百零九章 送图 远方星辰里的诗歌啊,就在前方~ 于长空有些浮躁,他看见了城西现在崭新的楼宇已经拔地而起,过些时日整个城西便换了新容,他想握住这一切。 他要加快步伐,才能达成心愿。 “钱小米,城西下午你陪我走一趟,那个手头上的酒厂推广之事今日先放放。”于长空喊来了杀虫剂,吩咐了一声,“你和柳总说下,顺便去司机小张那里,帮我把那台越野车的钥匙拿来。” 柳诺升为副总了,而他于长空的野望是取代贾全发。 于长空说的不动声色,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要做的不露痕迹。 看着杀虫剂欢快远走的背影,他的金丝眼镜片闪过一阵寒芒,很锋利。 他的计划便是去城西,探望下那个牛有信,再看看城西具体的进程,他要眼见为实。 如果不出所料,过两个月城西就该陆续进入收尾,而他需要的便是确保能,在城西建成后,这硕大的果实落袋,落入他于长空的口袋。 这难度很大,不过想想令人激狂~ 不敢做如是想的男人不是天才,天才便是能做到出乎人想象之外的成功之事。 不由自主,他手里作了个切瓜的手势。 秋天好,秋高气爽里,正是瓜熟、正正好切瓜的好时候~ 他的心起了凶悍之意。 …… “牛经理,这个蓝图快完工了吧?” 于长空在工地总部的办公室里,望着城西全发的规划蓝图,问了一句正在一旁和他详细解说的牛有信,他最想知道的,是完工时间。 他的理由很充分,那个广宣计划的最后用力点便是完工的那一天爆发,所以他想了知具体完工时间。 牛有信皱了下眉头,工程进度虽然都在他掌握中,但是他不会透露最后的完工时间,所谓对外宣称和内部的情况是很大差别的,他不知道要和于长空说哪一种。 牛有信知道,最后的收官是贾全发来决定的,因为涉及到了资金和各种复杂运作,情况不足以对外道耳,这于长空虽然很受重用,然,还未入核心里,所以他沉吟了下~ 他正要回答,于长空早从那一瞬的迟疑得到答案,其实他从图上已经可以知道整个进程了,这个时候,他转移话题。 “唉,听说贾总病了,所以我这担心影响了广宣进度,就来看看,希望贾总这病快点好。”于长空说了一句,然后接着道,“这样,我和小钱到工地转转。” 他很精灵,拿起了安全帽递给杀虫剂钱小米,自己也戴上一顶,出了牛有信的办公室。 杀虫剂钱小米跟着于长空,在安全员的陪同下,他们在工地的高层建筑间晃了一圈。 于长空至始至终表现的还是很好的,看着一心就在工作上,杀虫剂觉得很幸福,靠着于长空很近,她时不时挺着骄傲的胸膛贴近于长空,杀虫剂的味道几乎熏得于长空泪流满面哪~ 吼吼~ 必须泪流满面,才能对我印象深刻! 杀虫剂感觉好幸福。 “钱小米,你看这儿不错,鸟瞰城西全景,来,把相机给我,拍下来作素材~”于长空此刻和他身边的杀虫剂在最高的那楼,看着城西,感叹了一句。 陪在边上的安全检察员也被杀虫剂身上的香水熏得有些晕~ 不过,此刻看见于长空选这里拍照,不由得赞了一句,“于经理果然好眼力,这儿,贾总和牛经理每次,都是在这里查看城西,您也选这里,果然眼里不错。” 他和于长空不同部门,不过知道眼下这人挺受重视,现在选的拍照的地方居然和老大们选的一样,果然是人才。 他这话感叹的有道理,这儿不是最佳的位置,却不知道为何贾总、陈顾问和牛有信,每次要看看城西,都会选这里。 于长空一愣,其实他没想那么多,这儿却是最佳的布局之眼,从这里看的出,城西一些建设,隐含了全发在城西,暗里所作的风水布局全貌。 他抓着相机咔哧咔嚓的拍了几张,此际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城西这儿,神棍在指指点点,边上贾全发和牛有信随着他的指点在记录,然后神棍陈文浩和牛有信,出现在眼前这些建筑群里,在鬼鬼祟祟弄着什么…… 拍了几张相片后~ 他不动声色,轻轻说了句,“这里看的细致些,角度选取也是最佳。” 然后接着问:“城西这,总算快完工了,牛总也不回家,真是敬业得让人佩服啊!”于长空说得由衷,他把相机交给边上的杀虫剂,然后闭上一只眼睛,手指交错成镜框装对着远处比划了下。 收回手,他听到那安检员说的很认真,“那是,我们牛总一贯都是如此。” “谢谢!”于长空伸出手和安检员握了下,整个下午,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现在他和杀虫剂回去了。 本来他还想和牛有信近一步接触,可是当他脑海里闪现刚才那个画面的时候,他决定回去,没必要作多余的事情。 为了表示感谢杀虫剂今日辛苦了一天,于长空晚饭请杀虫剂美美吃了一顿,饭的味道自然没于长空请她吃饭这件事有滋味,杀虫剂很兴奋,她希望能帮于长空分担更多的事情。 于长空送万杀虫剂回家后,他在暮色里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于婆子已经离开了。 于长空看见笼子里,信鸽回来了一只,而且是那只翅膀上有个奇特花纹的信鸽,他一愣,神色怪异起来。 是的,这只信鸽不仔细看,认不出来和别的信鸽不同,但是它浑身透着某种力量,翅膀上有个特别的花纹,好像一把燃烧着的锋利斧头~ 这是班门里最高级别的传音信鸽,它的到来,说明有绝密的信笺在它身上。 于长空解下那信鸽腿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管,抖出了里面塞着的信笺。 他回到桌面,展开,打开抽屉,拿出药水,抹在了信笺上,信笺现出了几行字,还有一张奇怪造型的图。 他蹙眉,考虑了一会,他掏出火机点燃了那信笺~ 这是班门最机密的木偶魇压阵,真的东西不过就是那么几个要素,他一直捉摸不透,现在他的师傅,居然在这个时候,送来了这个图纸,简直是雪中送炭。 第二百一十章 鹰击长空 这送来的木偶魇压阵图纸,据说当年轩辕皇帝大战蚩尤,蚩尤便布下此阵,困轩辕皇帝四十九日,差点令轩辕皇帝不得脱身。 幸得轩辕黄帝,得九天玄女的天书,乃能破阵而出。 时,瘴气雾气弥漫,皆由魇压阵出…… 可想而知,此木偶魇压阵的厉害,由是班门里演习推演此残阵图的,都不能窥其豹,没想到班主此时在送来的图纸上点化了于长空。 于长空没机会听到,黑衣黑服的班主自语过的话:“鹰击长空,于长空,你便是我预伏那只猎鹰,否则,你怎么是最神秘年龄最小就能成为七长老呢?!” 鹰,击之于长空~ 虎,啸之于山林~ 龙,跃之于九渊~ 龙虎相逢,便要风云际会。 然,此局,多了一只喜欢眺望远空星辰诗海的鹰呢? 龙虎鹰聚会时,这阵图刚刚好,可以为全发的金元宝“添砖加瓦”。 于长空知道,他曾百思不得其解演习的魇压阵图了悟了,他立刻动手,要为金元宝大夏量身定做合适的魇压大阵,他只一眼,就知道此阵的妙,还有一点在于,便是一旦魇压了金元宝大夏,就会勾连起听耳楼那的风云。 听耳楼普通人看不到硝烟迷茫,然而于长空却是知道,现在那里,附近密布着神棍和其他高手的落子痕迹,他不能以身犯险坏了大事,这是于婆子的告诫,也是他深以为然的地方。 现在这这图,恰恰好可以从金元宝入手布局,从而牵引起听耳楼的气机,实在妙不可言。 他在诺大的客厅里摆布那些木偶器件,他在思考,如何精巧的完成布局…… 窃夺全发金元宝的气运。 掌控住那几个全发的核心。 偷天换日,一击必杀。 他沉浸在思考里,这思考里最难的,便是金元宝大厦里神棍曾经布下的暗局——风水大局,那改如何解决? …… 虎啸龙吟,风云际会时大风起兮~ 观主病已愈,他在作画,道童一旁默默观画。 画里的听耳楼,和道童见过的模样差别很大,不过总有那么一丝韵味类似,就是诡异。 人在世界里,不知道世界外是如何评价他,正如贾全发不能知晓,观主所画的听耳楼,惟妙惟肖的酷似他梦里的世界。 只是这画上的听耳楼,除了那五颗暗红的宝石在闪烁,隐约在雾气里有一条龙的虚影在盘绕着,吞吐云雾~ 那龙硕大的鼻孔喷出了迷雾,弥漫在整个画面,好似连同周围的景物,都在雾气里,被暗红宝石的光芒所笼罩。 看来,观主念念不忘的故事里,便是这听耳楼,或者是这楼虚影上的龙。 道童睁大眼珠,有些目瞪口呆。 观主的画技又上了一层楼,这代表着观主的道行又涨了一圈,难道病了一次就涨一次道行?道童心里嘀咕了下,不过他,就看看他不说话,守口如瓶才能涨道行是他的心得。 年轻人就要学会守口如瓶,那是涨道行的修行,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观主如是想着,他斜瞥了眼道童。 观主搁下墨笔,满意的对道童点点头,不知道是满意自己的泼墨之画还是满意道童的表现。 现在他,勾出了听耳楼某种奇怪的写意画作后,他换了只墨笔,蘸好浓浓的墨汁,提上了大字:真龙眠地。 那字龙飞凤舞,能令天下所望此字之人,恨不得立刻提笔习练毛笔字,写出如此一手好书法。 “徒儿,今日你便在此,好好细细观画~” 吩咐了一声,观主离开,他有事要处理。 莫非,这就是笔墨中自有黄金屋?道童依照观主吩咐,凝神静静的观看画意,观主的教导从来都深有道理,道童深以为然,如果观主到世俗里教书,一定能获得教授职称。 是的,是教授不是叫兽!从他培养道童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 贾全发小时候,曾经读书时,学校那看门的老头便是个教授,后来神秘消失,估计也一样是个能教书育人的好先生。 道童这段时间,在观主患病的时日,跟随观主修习了神卦预测术,他练手的时候,不能随心起卦,对射覆所预测的物件测的时准时不准,所以观主今日要他观画。 这看似驴头不对马嘴的行为,但是他知,其中必有深意,所以他,用心在揣摩——事物表象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真相往往是不讨人喜欢的,当流沙随水退潮,真相就如丑陋的暗礁千苍百孔惨不忍睹。 观主很想目睹真相,更希望能得到制造真相的造化之物。 他回到密室,画这最精心的一张面具,可能这辈子,他都没那么用心画过,因为他隐隐觉得,最后的精心准备里,是要下最狠的功夫了。 杀猪人在磨刀,猎人已经放飞了手里的猎鹰~ 刀光浮影里,都在准备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还在琴音的较量里。 江小凤手里,带走了的古琴谱被她修改添加了许多现代的元素,好听~ 她的老师听过后,很满意江小凤的进步,这个关门弟子此次必定不会让她失望,为了确保比赛的公正,老师甚至自己动用了人脉关系,疏通了某些关节,就是希望比赛能公正合理。 江小凤不知道,贾全发为此,专程让肖铁柱去处理了此事,自然,贾全发不是那种喜欢在自己女人面前邀功的男人,他觉得做了就是了。 不过肖铁柱得到的消息,便是孟娜娜专程和老师去了趟京城,而华夏办事时,某种程度上,台面下的角力挺微妙难以言喻,所以只能保证相对的公平便不错了。 肖铁柱带回了这个消息,让贾全发吐了口气,他相信江小凤。 就如江小凤那句“贾兄”,让他连升起造次的色心都没有一般。 看来,江小凤捕获贾全发的功力亦是非同一般哪~ 省城大赛临近,会场的安全和布置也已经准备就绪,排练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紧张的部署和安排之中。 某日,有个老婆子,看着慈眉善目,带着她的孙女,那孙女背上背着琴囊。 他俩很好奇,来到这大赛场的四周,走走看看,好像在熟悉这的环境~ 有位工作人员过来:“大娘,这儿还没正式开放,您是怎么进来的?我看您还是带着您的孙女离开吧?” 工作人员礼貌而热情,不过不容两位拒绝,他怎么都寻思不出来,那么严密的门卫看着,居然被俩莫名其妙的人进入,他是这的负责人,他一边说,一边寻思,等会要好好教训那些看门的门卫。 这次大赛,来的人有很多是音乐界重量级的人物,不容马虎。 更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许多重量级里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第二百一十一章 观主想干嘛 进入这即将举办古琴赛事场地的正是于婆子和于小茜。 他们被里面的人误会成了奶奶和孙女。 他们前来溜达了一圈,于婆子自然希望于小茜能拿到赛事的冠军,不过她的慧眼看到的,却是这儿会有一场惊变,头名不会是于小茜,不过小茜将在此处成名!所以带着于小茜过来,自然深有其意。 “那里,是主赛场离席的通道,不过我看这边,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从这儿离开倒是不错的选择。”于婆子说完这句话,打量了下这个侧门,她到时候肯定会前来看于小茜的比赛,不过那时小茜肯定在台上了,所以她先指点出方位。 于小茜非普通人,知道老妈子的用意,果然天下做母亲的,都喜欢絮叨,于小茜眼珠闪闪,“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奖杯一定拿到,我可是答应他的,算是给他妹妹的礼物。”她脸上的小雀点在阳光下很温暖,于婆子见此,轻轻感叹了一句,随后安慰道:“获奖是肯定的。” 于婆子其实是在交代应付突变莫测的逃生路线,她知道以小茜的能力,肯定可以随时摆脱出现的困境,可是她不放心,依旧还是吩咐了下,以防万一。 “老妈真是有点老了,好啰嗦~”于小茜心里如是想着,她岔开话题。 “老妈您去了趟江夏,如今那儿如何?”于小茜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总算岔开了话题,于婆子眉头一紧,顿时浮起了贾全发擦拭鼻涕的衰相,她心里说不上啥滋味,眼里却是有一丝恨意。 “江夏,那姓贾的目下活的好好的,不过快了,时间要到了。” “长空已经给他挖好了一个完美的结局,我很想知道要看看,他能不能跳出这局。” 这话有些个咬牙切齿,说完这话,她没心思在这停留,拉着于小茜离开了剧院的侧门。 于长空得到了那魇压阵法的真谛,他的布局于婆子自然放心,可是于婆子的慧眼还是没看到贾全发落败的气息,那就必须给局不断浇油,这样一旦燃烧起来,就谁也救不了熊熊的大火。 白蚁便是如此,今日一点,明日一滴慢慢便将固若金汤的堤坝啃个千疮百孔的。 此刻省城大赛剧院,哪位赶跑于婆子和于小茜的管理人员,训斥完看门的保安后,看着剧院后面那个避雷针,觉得那避雷针有个摇晃,他没心思搭理这耷拉脑袋的保安,“去,你过去看看,那根避雷针是怎么回事去?” 保安没注意到这细节,以为经理发了善心,听到这话,赶紧溜之大吉过去查看。 一个人倒霉,就啥事都让他碰上,莫名其妙被人进来剧院,现在看完后面那剧院上的避雷针,他回来汇报“没啥问题啊!”摸摸脑袋,他觉得今天经理怪怪的。 这经理是很细心之人,不然也不会负责这诺大的剧院,不过像女人来了大姨妈一般,唠叨起来谁都怕,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那老大娘和她孙女来了,就莫名引起经理的火气一般。 保安忙给经理斟茶倒水,其实这种中秋时节,哪里会有雷电闪击之事呢,看来经理是操心过度了。 …… 孟娜娜心事特别重。 她虽然把小白脸收拾的服服帖帖,但是她,对即将到来的赛事不知为何起了担忧,想到江小凤老师门口那个看门大爷的话,她心里就一阵烦躁,上次大赛临门一脚是作了手脚,这次她要的,便是争取到时间,光明正大的赢江小凤,只有这样,心魔才会放过她。 没人知道她的心事,许多人作弊便有如此心里,不择手段后就希望来次光明正大,证明自己确实凭真本事碾压对手,她也不例外。 然,最重要,便是她内心那个恶梦的呼唤~ 所以她去了纹身馆,给自己的背上纹了一条吐火的朱雀,据说辟邪!她要去掉心中那个噩梦里的魔鬼,和魔鬼交换完后的诺言也一并去掉。 听说老师的丈夫曾经噩梦缠身,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好了。 她在噩梦里清晰听到了那个呼唤,她感受到了呼唤里的危险气息~ “娜娜,你的背上纹身还没好,不能那么拼命~”小白脸关怀的很体贴,他闹不明白,这孟娜娜闹什么鬼,居然临近大赛去闹了个妖异的纹身,看着孟娜娜雪白的背,娇艳欲滴的令他遐想万分~ “那个该死的道士,居然建议孟娜娜纹这无聊的纹身!” “该死!”心里莫名起了个咬牙切齿。 心里嘀咕了下,不过他不敢说不好看,但是那只朱雀太过明艳,有一种炙烈的气息让他不敢靠近孟娜娜。 他想起就在前几天,上次遇见了戴墨镜乞丐的地方,同一地方这次遇见了个仙风道骨的道长…… 道长此次身边还带着个小道童,手里还拿着一把拂尘~ “这位姑娘,无量天尊!善哉~”道长很和善,看似道貌岸然,一旁童子很出尘,一副天聋地哑的模样静静跟在道长身边。 小白脸和孟娜娜被拦在了路中央~ 看来,是遇到了化缘的道士了。 一般这个时候,小白脸都是那个上前,充当打手或慈善家的脚色——看什么场合。 然而今天他什么脚色都做不了。 倒是孟娜娜,忽然心里一动,是的,那时,在道长清澈的眼睛里,好像她的内心被洞彻得透明,有个阴暗的影子似乎躲藏起来,有颤栗的味道,这是她的某种渴望。 所以,她不耐烦,将小白脸拨到一旁~ “敢问道长拦住小女,有何指教?”孟娜娜很真诚,她希望眼前这陡然出现的道长,真的能给她指出光明。 她没有往日的飞扬跋扈之色,她问的很诚心~ 小道童这次是第一次随观主出来,他要学习窥见事物表象后的真相,没料到观主居然莫名其妙带他到了省城,来到这么一个文雅的地方,遇见一个那么火辣漂亮的姑娘,令他迷惑不解~ 观主,想干嘛!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赛会场 “贫道觉得姑娘你,和我有缘,但不知姑娘是否信。”观主说的一脸认真,拂尘一摆立了个单掌施礼,看呆了一旁的小道童和小白脸。 小白脸一脸疑惑,特么这也行,这位道长莫非想泡美女?!他深深一个颤抖,矮油,这叫啥事,因为接下去孟娜娜居然款款还礼:“还请道长指教一二”,真不可思议也。 小白脸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孟娜娜了。 这高傲的孟娜娜被鬼迷住了,这眼前这道长还没认识到半天呢。 这么容易就相信这人了? 其实小白脸,何曾真的认识孟娜娜,他以为自己泡到了美女,却不知一直都在做美女的点缀,虽然他有时候感到难过,可是越是付出越是舍不得放手,事情居然就翻了个个头,从一开始的洋洋自得到最后甘心沦为美女身边的一只狗。 为了孟娜娜,他还被江小凤踹了那么一大脚在肚皮上,可谓亏到家了,跟在孟娜娜屁股后面,实际上他却啥也不是。 现在他更加看不透孟娜娜了。 居然对一个陌生的道长这么友善,有何蹊跷? 他留神倾听~ 打斋化缘的骗子他见过许多,一般都被他的花拳绣腿给收拾得满地找牙,居然现在孟娜娜就这么轻信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家伙? “我信直觉啊,道长,既是有缘,还望赐教!”小白脸被孟娜娜这句俗不可耐的台词给酸到,他差点惊得流下口水,张开大嘴,有些个目瞪口呆~ 在他的目瞪口呆里,道长掏出了一张画,就是现在刺绣纹身在孟娜娜背上的那个图案——一只喷火的朱雀,“如你所惧所梦,怕是只有我这图能止了噩梦里的颠倒迷离。” 道长那时说的很肯定,“你将之拓之于背,即可~这里有具体说明。”道长又摸出一信笺,塞给了梦娜娜。 他说完做完,带着小道童欣然离去。 所以,孟娜娜背上就有了这该死的朱雀印记。 小白脸心里很不爽,有无名的火气,但是只要梦娜娜一个眼神,他就俯首帖耳,他的幻想里捕获孟娜娜的野心一直没消除,可是就是没机会得逞。 这道长来的莫名其妙,走的更是无踪无影,他到底要干什么,而孟娜娜居然会相信一个陌生的道士,这又为什么?小白脸简直有些懵逼,他的内心隐隐,有些疑惑又有丝明悟,他想抓住那丝明悟,可惜很快就被孟娜娜打断。 “钱,你帮我把那桌面收拾下,记得不要碰了那古琴。”吩咐了一声,孟娜娜静静闭眼,她感受到了火热的雀鸟在心里燃烧,似乎要将某个存在抹去。 现在她觉得,她掌握的琴技,不是来自魔鬼,她自己终于握住了自己的人生。 就像这一次即将来临的古琴大赛,她,会光明正大战胜江小凤,她会用最狂野的音韵征服听众和裁判。 她获得了另一次的光明~ …… 道童陪着观主走在省城茫茫人海,看着穿梭不已的人群,他没有任何话,但是内心却浮起了疑问,这是第一次有了疑惑。 为什么观主会找到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会画那么一幅画给她? 道童依旧守口如瓶,不过现在观主似乎知道道童心里的心思。 观主转身,很有耐心解释了一句:“有些人到了时候,就是会遇到奇迹,比如你是我的徒弟,这也算是一种奇迹,更何况精彩的局是时候要浇上一桶油了。” 观主说的意味深长,道童回答的很妙,“我看到了绝美背后的痛苦,这便是真相。” 观主有些赞许,有些不知所谓的叹息了下,带着道童彻底消失在人群里。 这次大赛,绕梁的主人江小凤,绿绮的主人于小茜,号钟的主人孟娜娜都将聚会在这大赛的决战里,岂能不给这大赛添加一点惊喜,道观观主心里知道,这是一次很有惊喜的比赛,他也很期盼~ 所以他为大赛准备了最好的礼物~ 这份礼物,不仅仅针对这次大赛,也许它还会延生到未知的将来。 这礼物,便是那只孟娜娜背上的朱雀,他知道孟娜娜一定会照做去纹上的,原因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道童。 高人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人,孟娜娜居然在大赛前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人,看来这届大赛,应该很奇妙。 就在观主和道童消失在人海的时候~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出现在音乐学院,他在江小凤的楼下被看门老大爷拦住,此人便是陈文浩。 “大爷,我来找人。” “找谁?” “江小凤” “何事?” “给她带来一封信,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耸耸鼻子,好像有些感冒,鼻音很沉。 看门的老大爷有些疑惑,狐疑里按响了江小凤住所的对讲机:“小凤,有位江夏来的老大爷给你捎来了信……”看门老大爷瞥瞥陈文浩,简单的描述了下陈文浩此刻的形象,江小凤便知道是谁了。 见到陈文浩的形象,想笑! 江小凤实在有些忍不住,拉着看起来土不拉唧酸不拉唧的陈文浩上楼。 小花猫一脸的无精打采,特么的,看见陈文浩,她一点精神都没有,她赶跑了那只半夜对她一往情深,唱着辛酸情歌的老公猫后,觉得人生忽然没滋味了,原来被骚扰也是一种幸福,可惜老公猫见识到她的厉害后,那死鬼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 所以此刻小花猫懒得理陈文浩,她轻轻“喵”了一声,算是欢迎陈文浩,就懒懒的跳到阳台上晒太阳去了。 江小凤拆开信,信笺里贾全发的字迹如同他的人,力透纸背令她呼吸有些急。 “小凤,安好勿念……” 信里面,便是委托神棍过来探视下江小凤,看下哪里需要腾挪的。 江小凤收好信,陈文浩便说出了来意,和江小凤一起去大赛场地走走,听说大赛场地完工在即。 江小凤心里,不禁为假犬丫这个暖心的行为又感动了一次。 俩人很快就出发,奔向了那个大赛的会场。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声叹息 …… “特么的,谁翻修的这个大赛场所~”陈文浩站在诺大剧院们口,语气有些不善,他恨恨的吐了口口水~ “这么弄,是要出人命的!” “怎么回事?”江小凤听了神棍这么一说,一愣神问道,“我看挺好啊,老师说了,是请了全国著名的设计师,按照小提琴的模样设计,你看这流线形状,整个看起来挺好的,哪里不妥?” “你在仔细看看”陈文浩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两扇门像不像老虎的两只眼睛,正门像不像老虎开口,那些台阶像不像老虎伸出的舌头,整个造型分明就是一只吊睛老虎在觅食,大凶。” “也不知道是谁弄出如此的设计?”陈文浩有些担忧的望了望江小凤。 江小凤眯眼,皱了下眉头,仔细看看,还真的和神棍说的,这仔细看,造型挺像一只凶猛的老虎。 “那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禁问了一句,神棍的话还是可以听进一些的,所以她追问了一句。 “后果很严重” “一旦中秋的比赛,人气汇聚,琴音交响,就会激发起老虎的凶气,这剧院坐东面西,正好是西边白虎的方位,中秋是酉月,秋天杀气正盛,为祸不浅,走,我们进去看看。” 神棍说完,拉着江小凤便进了剧院。 好歹江小凤是上届的获奖者,小有名气,门卫这次学乖,请示了那位经理后,就放这俩人进去。 他俩来到会场中央,神棍闭目,整个会场便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九宫方位图。 他睁开眼,忽然看向了那道侧门,便是于婆子说的那道门,这里倒是有了这个侧门,确实是个疏散人群的好地方,只是门太矮小,看来就是个贵宾临时通道,或者供会场请勿人员通行的。 神棍想到这,他摇摇脑袋。 这话不好对江小凤说,免得她提心吊胆分心,神棍看了一会,特意和江小凤沿着这侧门出了剧院。 送江小凤回到住所,陈文浩立即赶回江夏,他要和贾全发说下情况,在他的预测里,这次大赛有惊险。 果然是事情多,听耳楼和城西一大堆事情,还要顾及江小凤的比赛,这事,真够贾全发忙的,何况现在他,身体还没佳愈,正感冒的时候。 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开车回去江夏,为省城的古琴大赛,过来见江小凤之事便告一段落。 然,江夏的秋入了中秋时分,合家团聚的味道渐渐浓郁。 柳诺满肚皮的相思和哀怨~ 没见神棍回来,那肉麻麻的令人要打个颤抖起了鸡皮疙瘩的情话,听不着。 她,心有所怨~ 她几次想问下假犬丫,到底把她的思密达神棍流放到哪里了,不过她还是忍住,老娘我可能忍了,她想着,在笔记本上画了神棍的一个卡通大头像,这大头像一副倒霉相,额头还沾着茶叶,活脱脱就是那次被她的杯子砸中额头的模样。 哈哈哈~ 她看着自己画里的陈文浩,她看着自己画的素描,有几分满意,拿起来亲吻了一口,她在财务部里,继续她的工作。 她对于长空可没放松观察,不知道是不是女性的直觉,越是仔细的留神,发现这于长空貌似有些古怪,可就是在记录里什么也不觉得异常。 摇摇头,她觉得需要客观,赶跑这念头后,她拿起财务报表,仔细核对起来。 现在城西,到了收官的时候,正是要进行广宣的时机了~ 她要把财务上的事,做好。 她还要把广宣这块,也分心监管好,所以她目下真的很忙。 不过,匆忙里,她还是没忘记,抽空看了办公桌边上城西那张完工效果图,还有于长空带回来给她送过来的几张相片,那里的某个地方,正是她和陈文浩商议好,买下来开咖啡馆的地方。 每个人为了生活的更好,都必须拼命奔跑。 喝完一杯咖啡,她看完报表,她决定找下王萧何去~ 她有些疑惑要问王萧何。 她的疑惑便是产权质押,所谓华夏的开发商也好,什么集团也好,最喜欢的便是玩产权质押,就是将手里的这些开发好的地产,再次抵押给银行,换回资金继续投入新项目。 不过,柳诺隐隐觉得全发目下还不需要如此着急,她不知道她现在看的王萧何送来的这份提议贾全发是何意见,只是隐隐然,觉得有风险。 她其实很了解贾全发和神棍,看着这俩人狠劲和冲劲十足,其实都是谨慎之人,她觉得方怀志提议进军省城,全发需要的资金通过质押获取有些不妥,所以她要找下王萧何。 有时候,所谓的肥肉便是陷阱,有时候所谓的不是机会便是机会~ 这需要极大的克制和智慧才能获得通往成功的终点,不是柳诺信不信得过方怀志,而是这是她的工作职责,她不擅长推诿。 在诡谲的商场上,变换莫测的风云里,你能玩死那时的江夏银行老总陷省城那几家入坑,说不定前面同样就有人,给你挖了一个布满利刃的坑,所以杀气往往就在看着满布鲜花的路上,不能不谨慎。 柳诺忽然想起了方怀志这个陌生的人,她在揣测这个人的心思~ 是否如直觉里所感,笑里藏着天下最锋利的刀。 若是,如何应对?! 柳诺便是这样,假犬丫这老大都没急,她倒想的更多了。 柳诺决定,她要找时间去听耳楼,当面汇报下情况才行,她不知道,这局,冥冥有个期待,便是要她被这滚滚的宿命携裹而入,而这,便是陈文浩所惧怕的。 可惜神棍不在身边,不然绝对不会让柳诺此时,去听耳楼。 人在江湖,有时候所谓的身不由自不过就是注定。 就像方怀志注定遇见,那个魅娇娘龙儿一样,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 …… 方怀志在省城的办事处,他看着手里的报表,阳光很明媚,中秋临近,何人不起故园情,他接到了弟弟方怀远的来信,信里面和他提到了那个江夏银行老大马总,还有马总的联系电话,他知道方怀远是何用意。 无非,便是认输,想投靠他这位兄长。 无非,便是想赢,想回到方家这大树的怀抱。 他摇摇头,心里记下了那江夏老大马总的号码,他是过目不忘之人,他握住了信笺,片刻,这信笺就风化在秋风里。 “中秋,不是谁都能阖家团圆的。”他叹息了一声~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个恍惚 方怀远被放逐出家族,但是看来远远没断了联系。 方怀志知道这个弟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然,他所犯的错是谁也救不了的,就算自己犯糊涂可是方老爷子还在,那他就别再梦想回到方家。 方怀志自然知道,一个被大家族逐出家门的子弟便是丧家之犬,不是指生活的窘困,而是指心里,那种忽然失去了大树依靠,失去作威作福、失去了资源依赖被同阶层的人唾弃,是何等难以忍受的滋味。 想必方怀远现在尝到了这种味道,不过回头太迟了~ 迟了! 这便是许多世家子弟内部为上位恶斗的原因之一,或许推而广之,整个社会便是为了某种权柄为了某种资源,有时候必须就是要争个你死我活吧。 方怀志忽然想到了听耳楼,他脑海里,浮出了一栋奇异的耳朵楼,那样子居然是贾全发梦里听耳楼变异后,有五星宝石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莫明间他忽然想起了,昨夜观看《江夏魅幻图》,见过那幻觉的听耳楼样子。 那听耳楼,幻化成了一只龙的虚影盘绕在雾霭弥漫的听耳楼,听耳楼居然是有五颗宝石支撑而起的一座诡异的楼。 难道听耳楼,便是一座拥有了,可获得无穷资源和神秘力量的楼么? 为何那,《江夏魅幻图》隐约里透着听耳楼的图像,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 他赶跑脑海里这影响深刻的听耳楼的景象,他知道,此刻,听耳楼不属于他,他需要时间和耐心。 至于方怀远,只希望他甘心沉寂,他原本想,该写点什么,不过想想,写点什么都是错,只要不提同意他回来,写啥都白写,还会招致怨恨,这便是人心。 他是很通透明达的人,所以果然放弃了回信这想法。 于晴难得的,出现在了方怀志的眼里~ 她自然是,来省城办事处找方怀志来的,这个美人心酒出来了,试销的效果不错,她给贾全发先送了几箱过去,然后她知道,重点要找谁,所以她来到了方怀志这~ “于长空的设计方案不错,你看这酒的设计——”于晴不和方怀志客气,她对方怀志相当了解,就像方怀志了解她一般。 “我和贾总打过招呼,这个除了你,还真没谁能更好把酒给弄出去。”于晴开门见山就说明来意,干脆利落,依如她的作风。 于晴也是够拼命的,居然在酒厂鏖战了那么多时间~ 这种人值得人倾佩。 一个干净有力量的美女,居然无埋怨呆在一个枯燥的地方辛苦努力工作,这让方怀志很感动,他知道这酒厂与他无关,可是于晴身上的那种认真较劲的气质,对比方怀志——唉! 微笑里,他再次叹息了一声,旁边那位以前跟着于晴的家伙,连忙拍马屁,“方大少,您最近叹息声好多,可使不得,我们方家在省城发扬光大还靠您和于经理哪。” 马屁拍的好,不过于晴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她继续和方怀志商量,美人心酒进军省城的大计。 “啪——” 一个本子轻轻的搁在桌面,“这是那于长空托人捎给我的广宣方案,你看看。”于晴撂在桌上的,正是于长空前几日托人带给于晴的,这举动标明了态度,他不想见到于晴,不过他还是会帮助于晴将美人心酒的销售弄好。 于晴看着微笑里的方怀志静静翻看着本子里的方案,她这是侧过头,看着边上陪坐的那位家伙,“话说,你在省城,现在我这就到了方少这,你可是要流汗了。” 于晴说的严肃。 于晴的话算是一种表示,便是那家伙要干活了。 这举动恰恰好,消了刚才没搭理那家伙的尴尬,于晴看来也是职场中令人敬畏的杀手了。 方怀志笑容不改,合上了本子~ “你来之前,去过听耳楼了?”他问的有意无意,问的不动声色,也问的奇怪,和这酒不沾边。 “是啊,听说贾总病了,所以我顺便去看看,有何不妥。”于晴有些个疑问,那听耳楼,老妈又没阻止她不能去,自然她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要去探望下贾全发,顺便沟通下酒厂美人心酒的情况,这是必须的。 不过方怀志问的话蹊跷,于晴可不认为,这方大少的话是废话,除非她不了解方怀志,但这是不可能的。 又一个进了听耳楼! 方怀志转移话题:“我也是前些日子去看过他,好像是小病,估计很会就好了,所以随口问下。”方怀志知道这于晴是于婆子的亲生女儿,于婆子向来行踪诡异,收养了几个孩子,连他方怀志也不知道都是谁。 但是唯一眼前这个叫于晴的,他知道,这于晴是于婆子亲生的,至于她父亲,是谁他也不知道。 于婆子从来没提过,没人敢问,方怀志是于婆子的弟子,他也没问过,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永远知道分寸,不该问的永远闭口当作不知。 ……“这方案不错,看来于长空和了解到的一样,是个天才!”方怀志收起了笑容,“难得这么一份有份量的方案,如果我们在省城,依照这个方案着手进行,便可轻松取得胜利。” 方怀志说的没错,于长空的方案,是最省钱最节约效果最好的一种方案。 因为省城电台需要赞助,而那个美人心酒的故事,先起通过电台立的故事,汇编成家喻户晓的广告,煽情加故事,然后制造话题,这些在整个广宣本子上详尽的步奏都作了说明。 方怀志只要顺着这本子上的计划执行,加之方家的影响力,大功必成,美人心酒必大卖! 于晴不禁心里又对方怀志高看了一筹。 还是因为了解! 凡是骨子里清傲之人,必定会骨子里还要调制出自己的品味,便是附加自己觉得巧妙的东西,以彰显自己的能力。 没人能逃脱这种俗气~ 然,眼前这方怀志一点都没犯这毛病,超出想象的可怕之人。 此人,曾经历练过什么,还是天性里就是这样,这刹那,于晴有个恍惚,她心里陡然浮起了听耳楼,浮起了贾全发、方怀志和于长空的面孔。 她也弄不清为何如此~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机会 “那,此事还有劳方大少费心了。”回过神,于晴说了一句,说的感慨和真诚。 她也弄不清为何如此~ 好像去了听耳楼,就忽然改变了什么似的,于晴心里有个警觉。 她回过神来,看见方怀志平淡的表情,挂着招牌的微笑轻轻吹开杯中的茶叶片,她觉得自己的恍惚有些失态。 “那我先回去了,你看看加紧准备,启动这个美人心酒在省城的销售。”于晴说了一句后,她起身,方怀志也站起来相送,到了门口,雨晴忽然说了一句:“那于长空其实可以多接触一下的”说完这句话,于晴便驾车离开了省城办事处。 方怀志一愣,笑意一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脑袋转的很快,忽然就露出了微笑~ 在启动美人心酒之前,他打算回一趟江夏。 他觉得现在到了这儿,很有意思。 恐怕最有意思的,还是听耳楼~ 琴声和风声都在鹤唳了! 贾全发那时迎来了于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于晴便想起了菜色女孩,如果当年那个菜色女孩早结婚有了女儿,那女儿现在也该如此一般大了吧。 那时贾全发看着于晴,都没心思留意那份美人心酒的推广计划书了,他觉得于晴的到来,尤其进了听耳楼里,有了一份熟悉的感觉,定定的盯着于晴看了半天,于晴本来在专心的解释计划的进展,陡然发现了贾全发的异样,弄得她心里一阵怪异~ 这假犬丫什么意思?! 她抚了一下额头的发髻,贾全发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怪不得觉得于晴和江小凤类似,感情俩人真的长得有些类似当年菜色女孩的轮廓呢。 “哦,于经理莫怪,刚才恍惚间想到了点事情,走神了。”贾全发皮厚的解释,就像那时瞄人家那,一样皮厚,是男人,确实有时候就该皮厚。 “这份计划很不错,看得出来你和于长空为此的付出,真辛苦你们了。”贾全发说的很真诚,他听完于晴的汇报,知道于晴下一站便去找方怀志,所以他也没挽留于晴的意思,毕竟,事情办好要紧。 送别了于晴出听耳楼,贾全发自己都觉得古怪,为自己适才的行为奇怪,他觉得于晴身上的气息,和当年菜色女子的气息实在是太像了,倔强里带着认真,以至于他都走神了。 唉!看来都是那个怪异的听耳楼所夜梦~ 贾全发只是那么感叹了一声,就被陈文浩回来的消息给引开了注意力。 陈文浩进了听耳楼,说起了省城大赛,那个比赛场所的潜在危机,让贾全发起了担心。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陈文浩急忙安慰道:“我看过江小凤的气色,估计到时所遇,虚惊的成分居多。不过也需要提高警觉才是,毕竟这儿,谁也不清楚是否牵连到那里。” 指指这听耳楼,神棍一句话又扯带到了听耳楼。 借得听耳楼的气运,就要承担注定的风险,这得失之间果然是件难以两全的取舍。 看来,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因为中秋很快便要都来。 …… 于晴回到了酒厂,现在她总算可以松口气,有方怀志的配合运作,美人心酒拿下省城就不是大问题。 可是她,心里隐隐然有些不安,因为她心里其实在刻意避开一件事,便是老妈子他们在对付贾全发这事,暂时,她选择性遗忘,可是这件事毕竟就摆在眼前~ 叹了口气,她决定搬到省城,好好全力打造美人心酒的品牌,也避开这里的是非。 她没想料到,有些际遇便是避无可避的。 就像方怀志遇见了魅娇娘龙儿一般~ 遇所想遇见之人,会是一种什么心情?魅娇娘龙儿总算体会到。 方怀志回到江夏,他将和魅娇娘龙儿竟然不期而遇,只不过现在这魅娇娘,换了身份和名字,叫覃忘川,恋恋不忘一心要和他走三生石头的女子,终于在黄老爷的线报里,得知方怀志要参加城西完工庆典仪式。 这是天赐之机! 这次,她又能见到那喝了特别之酒的三位,人生真的不要太有趣了。 贾全发通知的这个消息很突然,实际上,贾全发在柳诺过来进行汇报后,他和陈文浩仔细参详,又招来了其余核心人员,一起定下了日期,便是在阖家团圆的中秋前夕,宣布城西的完工。 因为产权质押需要资金,资金在明暗的操纵里,需要人气和信心,这就是答案。 另外,这些日子那些潜藏的魑魅魍魉也安静了许多,贾全发决定,争取时间,快速进行下一步,作事,最怕就是被拖住,幸好工程进度很快,如火箭般超前完工了。 贾全发轻松吐了口气又狠狠吸了口气,他要收紧这个局,这一把火便是先放出了风声,放给了江夏相关人员,让该有信心之人有信心,让居心叵测者心悸加紧行动,而他,依旧在听耳楼里养病。 这是一次盛会,也是一次潜流暗汌。 目的就是要出人意料,打人个措手不及,如同围棋局里的紧气手段一般,迫敌人出来决战。 一旦完工,完成了资金回笼,便是如大树的根系,又深深拓展扎入四周的土地,他相信那些心怀不轨的必定无法忍受。 贾全发不是个拖拉的人,因为他明白,越拖拉给敌人制造的机会就越大,这局,要在古琴大赛前彻底钓出敌人。 问题是敌人是谁? 目的何在,或许便在这完工盛典后见出分晓。 “希望不要令我失望~”贾全发在阳台,望着他的金元宝方向,呢喃了几句,他的耳朵似乎在抖动,他又望向了省城的方向,那里的江小凤可曾安心抚琴?! 同样突然的消息,在金元宝的全发润祥大厦里传开,人心激动。 柳诺知道,她的神棍肯定会在那天回来出现在她面前的,哼!死家伙,看我到时候不拧下你的耳朵,那个咖啡馆我说了算,什么个布局,用什么色调,如何摆放,通通得,听我的,哼。 柳诺在众人喧哗的声音里,静静整理资料,她在准备完工的庆典布置资料。 资料于长空用了一晚上就整理好,送了过来。 消息是放出去,还没正式通知那些关系户和嘉宾,准备工作自然就落在了于长空和柳诺身上。 对于于长空来说,现在是个机会~ 一个在全发润祥里布局的难得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六章 离奇古怪 从踏入全发大厦第一天起,于长空一直想对这座看着财气冲天的金元宝大厦下手,苦于没有特别好的机会,一来他没时间作案,二来他不能确定,神棍布置下的是什么局,暂时还没彻底看透,一旦他行事不慎,就前功尽弃,他可不想惹来无妄之灾。 可眼下形势不同,现在人心浮动在喜悦里,而且他手里已经握着魇压大阵的布局方法,那个魇压大阵可由伪装色的十八只金甲虫木偶傀儡,依照自己精巧的布置,爬走至相应的位置,这样完全可以避开陈文浩布置的暗手,时机成熟便可运转。 这些傀儡的妙处便是能吞吐吸纳全发的气运,更能在他的指挥下发动攻击。 这时候自然是公司警觉性最小的时候,人最兴奋得意就是下手布置的机会~ 他顶了顶金丝眼镜,唤来了杀虫剂,通知她晚上加班。 是的,他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在此布局。 夜至,司机小张看起来也很忙碌,为了即将到来的庆典,公司里许多人都在忙碌,许多部门都在加班,他也不例外,到时候用车比较频繁,所以他在检查车辆的情况,顺便清洗下车。 然,其实在地下车库,他悄然不觉的放置了一只拳头大的金甲甲虫,甲虫自然是木偶傀儡,他望望四下无人,随手就搁在车库入口的草地上,那金甲甲虫似乎很有灵性,尖利的牙齿利爪并用,一会眨眼工夫居然就钻入了土里,不见了! 小张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他松了口气,这是依照于长空吩咐,在指定的位置放置的第一只魇压物,时间严格按照于长空的吩咐进行着,看来很顺利,他的任务完成。 所谓的阵法,最玄妙的便是相对应的时空点布局,脱离时空点一切都是空谈。 完成的很好,其他的就看于长空自己的手段了。 窃机之阵,最难的便是隐匿形迹并发挥功效这两样,因为凡事越大布局,越难瞒天过海,引动的天机越剧烈,天地的磁场变化便会凸显出来,比如此刻,整个大楼忽然莫名其妙间断电~ 于长空掐算的时间刚刚好,断电的那瞬间,他打开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公文包里爬出了许多诡异的甲虫,一下便散开了去,沿着墙壁爬向了四面八方顷刻无影无踪。 时,天空那只怪异大大鸟飞得很高,好像就在金元宝大厦的上空观察着什么,或者说掩饰着什么。 而此刻的陈文浩,眼皮哒哒哒的跳,心里升起了警兆,他在住所,立刻闭眼倾心测算…… 贾全发心里忽然有个微微的绞痛,他的耳朵抖得厉害,他好像在倾听什么动静,不过什么也没听见,幸好这症状很快就过去。 不一会,他接到柳诺的来电,全发大厦供电系统出了点故障,估计很快就能回复,现在在启用自备发电机,肖铁柱和蒋浩已经四处巡查去了。 柳诺这个电话既是汇报,也是给贾全发安慰,这种突发之事还真难以预料。 杀虫剂钱小米没料到,她居然帮于长空做了回帮凶,做得顺手,因为她离开于长空办公室前去财务部的时候,不知不觉,她的背上,趴着一只指甲盖一样精巧的小甲虫,甲虫到了财务室,刚好遇上断电一片漆黑,漆黑里那家伙一跃就消失在黑暗里,时机恰恰好掐的很准。 于长空静静坐在黑暗里,莫约过了半个小时,灯火恢复的通明,他闭眼用心计算了,不错,很顺利完美无缺。 天空那只大鸟在灯火恢复后,一个盘旋消失远去~ 杀虫剂回到了企划部,肖铁柱和蒋浩进入了柳诺的办公室~ 一切恢复正常,每个人又在忙着各自手里的事情。 天才便是要在不可能间,完成一次绝杀的布置,这个挑战还在于不惊动贾全发和陈文浩,所以于长空心里有些得意,然而他没看到,天空那只大鸟盘旋飞走。 或许那,才是他布局成功的关键所在。 …… 这个夜里,江夏的人流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们在灯红酒绿里各自忙乎自己的百味人生,生活就这般,没人知道,刚才全发大厦那金元宝被种下了什么东西,将引发什么样的恶果。 贾全发那么精明之人,别人趁你病要你命,他居然没察觉? 贾全发这个夜里,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此梦怪异,颠倒迷离~ 梦里面,很美好~ 上次梦魇里的听耳楼,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的味道,好似有婚庆之喜。 人在梦幻里,身不由己怪异频发。 那听耳楼散发着七彩的绚烂,贾全发看见自己一脚便轻轻踏入了里面,好像这次听耳楼,没有任何诡异之气,他全身轻松,踏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不像上次,好似那听耳楼有种排斥力量。 听耳楼依旧如上次梦幻所遇。 人在,琴音在~ 琴音瑟瑟,琴曲悠扬,那个不甘心的丧心病狂之徒,又来到了梦幻里。 他志得意满,他忐忑不安的,有所期盼。 是的,今晚上,他是新郎倌。 神奇之梦,再次的诞生在了醉生梦死的夜晚,恰如人处在危机和成功之际,对未来的渴望,幻像里饥渴难耐。 新娘是谁~ 又是谁素手琴音,给这如殇之曲换了词改了意境。 雾霭迷茫,是我说的太悲伤,还是你太让我眷恋得如此难过,所以我的等待里,今夜赐我好梦成双。 “公子,你可是那丧心病狂的男人,今夜便是你大喜无双的日子,可要好好把握哦。”有美女至,还是一个队列,莺歌笑语,款款乱情谊绵绵~ 他的手里,此刻有酒,便是自家的美人心酒,好喝,如美人令人陶醉还不丧心病狂。 谁说我,会丧心病狂~ 你看我,那成就,城西的崭新天地里,一栋栋的大厦拔地而起,你看我的酒,迷醉了天下最豪迈的儿女英雄,我,是最粗壮,最棒棒的那一位丧心病狂。 如今还要抱得美人归,好美好美的月圆佳期。 只是,那头盖着红布的新娘,她是谁? 贾全发在颠倒迷离的梦幻里,此刻便是坐在了听耳楼后面的后花园,月圆中秋,人有好梦,离奇古怪~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危险何在 后花园的的一张石桌,贾全发边上坐着一位头盖着红巾的女子,女子身着一生鲜红的新娘礼服,礼服上绣着的一对凤凰一朵娇艳盛开的牡丹,格外显眼明艳,新娘坐的笔直端正,这模样好似正在期待着眼前的贾全发伸手,揭去她的头巾,然后丧心病狂~ 那头巾下是何人?心里如此一问—— 贾全发伸手,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新娘似乎身子微微抖了下~ 好像有些紧张又似渴望一般,她,是谁~ 迷雾里的面孔是谁,熟悉之极又陌生之极。 莫非这是个陷阱么?贾全发忽然就听到那歌舞声里,列队的女子的歌声透着几许悠扬,歌声的词调却是怪异,新人何曾忘旧人,好花不待有缘人。 什么意思!这词好像和此刻的良辰美景格格不入,就像很有意义的劝讽一般。 然,这个梦魇的景致很美却怪诞离奇。 世上焉有如此荒诞又美焕绝伦的离奇么? 贾全发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美人在前即将入怀,而今夜可以春风一度,古云:春有花开花须折,春风不度玉门关。 趁此良辰美景,公子何不揭了头盖,以尝人生的丧心病狂? 队列那女子的声音里似乎便在暗示,盖着头巾的女子翘首期待,而贾全发忽然顿住的手,似乎有犹豫。 歌舞继续,飞扬的琴曲里妙曼的舞步更加疯狂,好似在鼓动这丧心病狂之人快点揭开头巾。 “有个声音在告诫,你不能鲁莽,否则我会对你丧心病狂。”那时,是江小凤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满载着诱惑,“在这迷乱的中秋圆月,你的好事成双,你曾经迷失了意志给了魔鬼作了交换,如今花好月圆,何不在交换一次?!” 陡然,贾全发深深一个寒颤里,有些清醒,难道头巾下的面孔是—— 他伸手,毫不犹豫不拔揭开来~ 露出了一张婉转温暖的面容。 “小凤!”贾全发发顿时一愕,江小凤的面孔忽然便爬满了许多金色的小甲虫,那些甲虫顿时将娇媚的面容啃成了森森白骨,那具白骨面容陡然一转幻化为了菜色女子,望着贾全发,望得倔强情深似海又恨意绵绵~ 啊—— 贾全发忽然觉醒,这是他最深的恐惧烙印,彩色女孩的面孔再次的出现在眼前,眼前不是中秋,是混杂在梦里的一次最荒诞的故事。 在噩梦里醒悟自己在做梦,他猛地一下狠狠的打出一拳,对着前方的菜色女孩出拳,毫不犹豫出拳! 你不是她!!! 轰一声,哎呦~ 接着一声惨叫里,贾全发醒了过来,痛醒了过来,在床上,他于梦中出拳,他于躺着的床上同样出拳打在了墙上,整个听耳楼微微的发出了一声响,犹如人叹息了一声。 好惨呐,贾全发感冒便要佳愈之际,忽然拳头肿成馒头了,且拳头上的关节一片血渍。 这是他在听耳楼住下,付出的第二次代价。 这楼,好像真的有些古怪起来了! 这一次的噩梦暴力,他的表现真的是丧心病狂了,居然自己伤到了自己,在墙壁上留下了印痕。 事情果然不寻常起来。 贾全发这一拳的动静不小,不过楼下的保安没得到他的命令都不敢上楼,他们面面相觑,不晓得听耳楼里发生了啥事情。 就见到听耳楼上灯亮了起来~ 好一阵,却没有声音,怎么回事?! 楼上。 望着右手上蹭破一层皮的拳头,贾全发怔怔出神~ 在这里,你迷失过灵魂,将它交予了魔鬼,出卖了菜色女孩,控制不住对未来权势财富的野心,出卖了灵魂换来了谛听,如今是报应的开始么?! 贾全发心里发冷,眼神有些木讷。 咚咚咚~ 几声清脆有力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原来还是保安队长胆大,直接在楼下敲门。 贾全发醒悟过来,他不能让人看见他此刻的模样,以免影响形象动摇军心。 哦~ 没事,下楼开门,刚才不小心撞到东西了。 贾全发淡淡的说了句。 队长带着疑惑离开~ 回到楼上,贾全发静静在灯下,包扎好伤口,他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看来,这些噩梦不是偶然的,应该是心里长时间的积累在感冒病愈之中的爆发,如是想着,他睡不着,拿起江小凤的相片看了看,坐在桌子前,百无聊赖,他翻看起了《江夏传载》 一不小心,包扎的拳头碰了下桌面,一阵裂痛透入了心里,贾全发咧嘴“丝”了一声,他合上本子,静静闭目修养起来,他的体质对于伤痛好的很快,就像那次被蚂蜂扎到住院没多久就恢复,实际上,这真是小伤,以往搏杀的岁月里,他也不知道流血流汗了多少次,不过这次居然是在梦境里,莫名奇妙的自伤。 梦,是现实的倒影,也有人说是另一个维度空间的倒影,这个奇异的梦是否有何预示?贾全发觉得自己有了入魔的险兆。 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自语道:“魔在心里,我就斩魔,魔在楼里,我就斩楼,想让我再次的认输,门都没有。”他似乎自语,又似乎想告诉某个东西,这东西或许是听耳楼,或许是自己,或许是某个存在。 说完这话,打开本子,继续翻看~ 在梦里,贾全发终于把江小凤和菜色女孩链接在一起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么双眼皮跳不停呢? 陈文浩在双眼皮哒哒哒乱跳的时候,预感到不好,神棍对危险的预兆,警觉性历来是很高的,他修习的天衍术便是讲究天人合一,这些个理论的核心,便是万物为一个系统在演变,能量具有传递性和波动性,现在他,先期那跳跃不停的眼皮,预先接受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和他相关联,所以,顾不及起卦,他立刻凝住心神,入静感应危险何在。 危险何在? 这次的危险预兆,和那次在城西所遇完全不同,城西的七星打劫,是明劫,而这种预兆里的危机,是暗劫,悄然无声,出手便要人命,犹如暗里扑杀的刺客,又如看不出寒刺的陷阱,这种可怕,让人窒息。 所以神棍,觉得这危险才可怕,看来自己的某个布局点别人坏了,有人在七星打劫后,又给自己和全发布了一个可怕的杀局,比之七星打劫更深更甚,他隐隐约约,觉得那地方在金元宝大厦。 当机立断,他起身,做好伪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出门,开车直奔全发大厦而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搜寻 陈文浩开车飞驰而至全发大厦,夜已深,他停车路边没惊动门卫,独立在这金元宝大厦面前,望着门前的那对铜铸貔貅,他的眼神犀利~ 一般这貔貅,普通人只知道摆设的风水布局里,起作用是招财进宝,却不知陈文浩的布局里,这貔貅有护卫金元宝大厦的作用,凡局,便是气场在起作用,决定起作用的大小,便是气场的能量。 所以这对貔貅,陈文浩一早就在貔貅上做了文章,现在他先静静观察,他没法察觉到貔貅有和不妥,可是,明明感觉里,便是有不妥之处,陈文浩知道哪里肯定有不妥,这种直觉很准很难受,所以他查看的很用心。 还是没什么动静。 陈文浩沉吟了下,他有了决定。 回到车里,卸下了伪装,换好衣服他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他径直往右边而去,那里一直是拆建队伍和安保员工所在之地,城西开发,那儿老员工基本去了城西,现在新招了一批,蒋浩就在那里住着,蒋浩这些日子因为贾全发生病,自觉的住在了那里就是怕全发大厦生意外,有他这号猛人坐镇,不会有啥大事。 陈文浩寻着蒋浩,俩人再次回到了全发大厦。 蒋浩知道,陈文浩这么晚喊他起来到全发大厦这儿,肯定就不是小事。 陈文浩从车里拿出罗盘,入了全发大厦,他知道,只要这个罗盘的磁针异动,便是大厦有异样,磁针动磁场变化的感应很灵敏,既然他自己不能察觉到异常,那么借助这罗盘,他必有有感。 他们俩的配合及其默契,陈文浩在前蒋浩在后,仔仔细细的将全发大厦梭巡了一遍,居然,罗盘的指针没有乱颤,陈文浩皱起眉头。 “你该感觉不会错吧?”到了顶层天台,猎猎夜风里,后头的蒋浩上前,问了一句,他看见陈文浩的眉头紧缩,这句话问的不过就是想缓解下气氛。 蒋浩本来就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知道神棍的能耐,而且术业有专攻,这金元宝的布局大阵是陈文浩的手笔,没人比他的感应来的强烈,这种感应和蒋浩面对搏杀的直觉是类似的,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从各种环境磨练而出。 只不过他希望陈文浩的判断出错,因为如果金元宝大厦被人动了手脚,而陈文浩不能察觉的话,那么说明情况必定相当严重,就像公司的财务报表被作了手脚而不能查出,简直是要命的事。 “这个金元宝大阵实际上牵连着听耳楼那里,也牵连着我们原来的六个人的命运,所以你那次去巴蜀,虽然贾总和我都提心吊胆的,不过我测算过,你肯定会没事,今晚我的眼皮嘀嗒挑个不停,我看贾总那里肯定也有事,如果有事,那便证明我的感应没错,有人在全发内部这儿,动了手脚,很高明,我暂时也察觉不了,就像人生病,查不到病源无法医治,但,必须查出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一口气,神棍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滔滔不绝的人,即时那时和他们几个核心普及风水知识,也没现在这般一口气话多。 可见事情不一般,让神棍不能在潜伏于人海里了,他现在得回到金元宝大厦。 “此事,不能声张,走,你随我到我的密室去,那里应该可以窥见些端倪……” 两道身影不一会去到了金元宝大厦里,陈文浩的那间密室…… 他们俩,究竟能在密室里,窥见什么呢?那于长空布置的金甲虫魇压镇是效仿了当年蚩尤的手段,又岂是陈文浩那么随便便察觉破解得了的!全发这下真正的隐患来了。 …… 于长空很得意,今晚他没有回去住所。 在高高的山岗哦那个上,他选择了一块明净几何的平地,他吃着干粮果脯,还带着茶具,他身边架着那付军用高倍望远镜,在明月下欣赏万家灯火,欣赏江夏迷人夜色里的景致,更重一点,他在观察金元宝的动向。 果然,潜入如许之久的大鱼,陈文浩浮头了~ 还和蒋浩一起进了全发去检查,不用想他都能体会到这俩货的心情,他看见了陈文浩的举动,激发那貔貅的气息,那股气息到处游荡,好像要寻找出什么猎物来撕碎一般。 “果然好阴险~” 于长空喃喃自语了句,他嘴里塞进一块果脯,满意的喝了口茶,继续举起望远镜查看,此刻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笑容很温暖带着满意。 “幸亏一直没贸然行动!” 看见陈文浩不时的游走,在望远镜里时现时浮的身影,他嘀咕了句,“不过论聪明,你远远不是本天才的对手。” 他知道,陈文浩必是感应到了什么,但是他的布局,那些金甲虫蛰伏的很好,没有他的激发,根本就不会被察觉,除非自己被发现,但,这怎么可能?! 再次丢一粒花生米进嘴里,他收好东西,下山回家睡觉,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满足。 回到了住所,他看见那只信鸽,奇怪的出现在笼子里,挺意外的。 他对班门的头,他的恩师知道的不多,所谓知道的不多,并不是指接触和拜师学习。 进班门学习,是于婆子介绍进入了班门,他拜班门老大为师,那是他有天份,然而玄门里,不该问的都是秘密,他自问自己了解掌握了许多秘密,而班门里的那些人对他并不甚了解。 所以他拿到了七长老的令牌后,凭借令牌做了许多事。 品尝了权钱办事的甜头后,他渴望握住尘世里的那些东西,很实在很温暖,很有安全感,这便是小时候阴影里的影响。 是啊,山里那些个被灭掉的怪物,都曾经受过他的好处,这次居然被蒋浩进山干掉了,蒋浩的表现出乎了于长空的预料,不过后来仔细想想,有俞家,那些家伙被灭掉实在太正常了。 俞家这次,居然进来了,不死也得让他们脱层皮! 这只信鸽来此干嘛?班主又有何指示? 于长空走进笼子边上,看看信鸽,并不见什么特殊的信笺在它身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吸引人 这一局的翻搅,在中秋来临之际,越来越有硝烟的味道了。 搅动了听耳楼里的贾全发,逼出了陈文浩现身出来,互相的角逐里满满是诡异的味道,就看谁藏着的底牌翻出来的时机,把握的机会,谁都想握住这胜负之手,所以在这时候,都在准备着。 于长空不知道这信鸽为何身上没带任何信笺,而方怀志却知道,方怀远给他江夏那老总的号码是何意思。 没到翻底牌的时候,就要把准备功夫做好,一旦亮了底牌,就是生死搏杀,回头路是没有的,这就是最现实里的残酷斗争。 一场豪赌已经来临,谁会是赢家? 方怀志打算会面一次那个倒霉的家伙,不过他先回一趟江夏,他有事情要处理,于晴已经来到了省城的办事处,正好,这儿有于晴在,他离开的放心。 于晴已经把办事处的人组织起来了,原来留下的本来多半就是愿意跟着于晴之人,现在这美人心酒能给留下的这些人带来丰厚的利益,谁不拼命! 方怀志到江夏来,有个原因便是接受黄老太爷的邀请,上门做客,还有一点,城西完工庆典也快举办了,他已经接到消息,不过邀请函还没收到,所以他打算在江夏停留,等待消息的到来。 他离开省城办事处之前,写了一封信,让那方老爷子的心腹带回金麟,他知道接下去方家该如何做。 到了江夏,既然突破了和贾全发还有俞洁的距离,自然首要的便是拜访此两位了。 微笑里,他款款走进了俞洁的府邸~ 那只八哥很可爱,看见方怀志那满面春风的微笑,它很高兴,因为方怀志居然没忘记给它带来它最喜欢的玉米粒,这家伙一边啄食一边很兴奋的报备:“公子,帅哥来了、又帅又好心的帅哥,来了,呱~”,似乎方怀志的到来,它比俞洁还高兴。 方怀志微笑的轻轻穿了过去,踱步走向俞府的客厅,俞洁正迎了出来,她早听到那只谄媚八哥的邀功报备,有些尴尬,这死鸟,上次方怀志过来,对人家爱理不理,现在见到客人带来好吃好喝,就换了嘴脸,好似自己这主人有多势利的嘴脸一般?! 等会送走方怀志,有它好看的。 上前迎着方怀志,俞洁瞪了一眼八哥,转头笑意吟吟~ “方大少不错,把吾的八哥都骗的忘记自己是鸟了哈,赞。”俞洁还是那般喜欢调侃。大概那只八哥希望给方大少留下好印象,它没留意俞洁那一瞥,还在那蹦跳着鸟语:“公子大大,是帅哥呐,是帅哥呐~” 俞洁一阵无语,方怀志倒是肚子差点笑破,还好他克制力强,不过脸上笑的自然里带着克制的味道。 微笑如春风,确实是很灿烂~ 而今日恰秋高气爽,确实是个明媚的好天气。 “听说撩一个人的心,最好从讨得她的宠物入手,连宠物都喜欢上你,那主人就差不多要沦陷入你的魔爪了。”莫名其妙间,看着前头几步的俞洁,方怀志想到了不知从哪个三流白痴写手写在无聊小说里的话,他有些好笑。 因为俞洁表情不大自然,方怀志知道,这八哥有无妄之灾了,这就是多嘴多舌的下场。 “……今日方大少过来,莫不是专程过来探望吾的八哥的?”俞洁一边认真泡茶,一边说的认真,她自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认真调侃方怀志也是一种乐趣。 “上次,偶尔听见你说这八哥喜欢啄食玉米粒,就顺带过来捎带了点给它,总之鸟嘛,何须和它计较。”方怀志轻轻道了一声,接着又说道:“听说你那水厂的桶装水已经在全国铺开摊子了,进展可好?”方怀志很聪明,一句话便脑转移话题,带到了生意上去。 这话听着舒服,关心的恰到好处,让俞洁对这方家大少好感增强了不少。 今日不见那劲装女子作陪,便是哼哈二将也不在身边,正好是单独聊天的好时候,俞府自然有其他下人,不过没人来打扰俞洁和方怀志的雅兴,如此安排,看来是有事要商量。 “进展自然不错,不过方大少此次前来,该不会是专程讨杯茶的吧。”俞洁抿了口自己泡好的茶,轻轻不懂声色的探寻了句。 “我听说贾总,城西的工地完工在即,庆典即将举行,所以先过来江夏看看候着,另外处理点私事。” “最主要的,是省城到了该下手的时候,我看全发完工后,就该进军省城了。” 方怀志直接了当的说完,又继续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茶,好像他微笑里永远不知道,捉急两字怎么写。 即时是大事当前,依旧风轻云淡。 要事,便是商议如何行动,行动便涉及利益分账资金运作,这,才是要事。 果然,俞洁手一顿。 “这事,看来得找时间和贾总说说,估计贾总这么急着完工庆典,就是围着早日开发省城的,这事,你的功劳最大,上次你的那份计划书和省城的运作,解决了先期的许多问题了,所以贾总那里该是怕耽搁时间。” “另外这事,我信里面和家里商量了下,家里的意思便是等过了中秋再说。” 俞洁这话,虚实里已经透露了很多意思。 这表示,俞家要在中秋后有所行动。 得知消息,方怀志抿了口茶,这是他最想落实的事情,毕竟最重大的决定,肯定还是得落实到家族里的支持。 俩人又继续絮叨了一阵,方怀志便离开了俞府,他知道贾全发这次是要拼尽全力进军省城了,如此甚好。 起身告辞,方怀志现在要办的事情很多,他要一件件来,是的,接下去他要去老黄家,见见黄老太爷。这是个他不太熟悉的江夏地头蛇,方怀志对黄老爷子的表面印象还就停留在那此剧院的一面之缘上,但那次马戏魔术表演,却令他印象深刻! 如此有趣的黄老太爷,又是贾全发起家的最早助力和贵人,就算黄老太爷不邀请,方大少也是会找机会拜访的,他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只是,现在人家黄老太爷主动相邀,遂了心愿。 他的了解里,黄老爷子是个豪爽通达的人,发家发得神秘~ 秘密都是吸引人的。 第二百一十章 很平静 对于黄老爷子的邀请,方怀志没有忽视,没有忽视自然就会投其所好,他早知道黄老爷子啥也不缺,唯独喜欢戏剧,恰巧金麟城住着一位,当年据说迷倒大半华夏的孔雀舞大师,大师现在早就半隐,然其平生,曾经绝艳蝶舞,人们至今提起她,仍津津乐道,以获得她一张亲笔签名的舞照为荣。 方怀志恰好手里便有一幅,他了知黄老太爷当年就曾迷醉于大师的风姿,所以此行一早便备好,来到了黄老太爷的府邸。 黄老爷子热情的的迎接了眼前这青年才俊,不止是因为这青年的背景,他的眼睛里始终有一种奇怪的表情,说不出味道的表情,让方怀志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怪异。 到了黄老爷子这般年纪,这般地位,见过的年轻才俊不计其数,自然应该养成了波澜不惊的城府才对,方怀志通过家族的情报渠道,也了知这黄老爷子实则是通明瑞达之人,可是为何现在见着他,眼睛里有某些情绪~ 令人怀疑! 好像他的到来,让黄老爷子足足回到了青年的时代,有了和自身年纪不相同的年轻,方怀志那时摸摸脸,“老爷子,你看这幅大师亲笔签名,可满意么?” 方怀志依旧微笑如春,他可不相信是自己的的微笑,让人家黄老爷子的情绪起变化的,因为明显,黄老爷子的表现很奇怪,对于那张签名照,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心思都在自己的脸上,而且方老爷子的眼睛里,有光~ “满意,满意!”黄老爷子一边赞叹,一边说着,“这签名可圆了我多年的夙愿了,真好。” 然,实际上,方怀志觉得,那黄老爷子的真好,似乎是看到自己觉得真好,莫非,吾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笑意不减里,方怀志不由自主的摸摸脸,脸很光滑微笑的姿势很儒雅,也很干净没沾啥饭粒之类的。 然而明显黄老爷子的心不在焉,注意力目标便在方怀志上,这点可以肯定! 原因的答案,很快呼之欲出~ 有个人,缓缓来到喝茶的俩人面前,此人便是——龙儿。 千人千面、姹紫嫣红而清纯如雨便是此刻出场之人,换了名字的龙儿覃忘川。 …… “我来给,公子冲茶~”温文尔雅的令人舒服的语气里,一股清香徐徐缓缓扑面,干净利落一女子的天然体香便随人而至~ 方怀志忍不住脸由笑意转成愕然,一下咳嗽了起来。 出人意料之外,竟然再次的,见到了马戏班台柱的龙儿?!这人生不要那么唏嘘之极吧。 当然,眼下龙儿叫覃忘川! 手势纯熟的冲茶动作里,让人感受到了,一种自然的亲和,柔和而不热情却没有刻意的矫揉造作,就似那轻轻的雪莲盛开在眼前,开在了热气腾腾的茶香里。 “你是那龙儿?” “龙儿?!我叫覃忘川,公子见笑了!”女子抬头,忽然望着方怀志,有了个最灿烂的真诚之笑,“请慢用” 起来闪身,人已退~ 时间恰恰好,而黄老爷子眼里的青春愈灼,他看这方怀志的神情有些个羡慕。 人退,便是商量正事之时。 对付知进退的方怀志便需要知进退的手段,此刻退犹如惊鸿一瞥,在男人心里点上那么个涟漪,妙哉,不可以言。 黄老爷子在观察人,观察人便是处惊不乱还是见色起心~ 这世间男子,都是无趣之人,他想看看这方家大少是否也是如此一人,还有一点,黄老爷子心内有也一丝嫉妒,虽然年纪在那,可是龙儿出现,尽管是早就安排好的,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嫉妒,说不清道不明。 人,是复杂的动物! …… 方怀志的震惊,不是由于这酷似龙儿的覃忘川陡然出现,是因为昨夜观图,那《江夏魅幻图》恍惚间出现了眼前之人的模样,朦胧如梦花了他的眼。 这预示着什么?那幅《江夏魅幻图》看来不但神秘,而且神奇的不可思议! 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居然今日便在黄老爷子府邸遇上,是怪事,还是图有蹊跷? 方怀志有些痴然,不过只片刻,他立刻恢复了心神,他是最伟大的魔幻师,有强大的心灵自制力~ 他知道有个暗局,局里他需要了解很多东西。 摇摇头,正事重要! 不过眼下,这是第一次来黄家见到黄老爷子,所以算是互相认识下,下次,就要慢慢将黄老爷子拉到自己这边,最起码在暗局里,不至于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要做到如此,那无非就是利益和交情。 交谈很愉快,方怀志离开的时候,魅娇娘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走远,黄老爷子走到龙儿身边,看到龙儿的目光有个恋恋不舍,黄老爷子问了句:“如何?” …… 方怀志自然没听见龙儿和黄老爷子对自己的评价,事实上他不是个很在乎人家评价他的人。 现在,该等待,等着贾全发的城西完工庆典的宴请贴。 城西建设的工地,总算可以收工了,这简直是火箭速度在建设。 牛有信知道,现在就在等贾全发的指令下达,最后的完工日期,所以现在大伙们都松了口气,一旦指令到了,就最后那么一个奋战,请电台报社记者来个报道,他们的声音便能传递到江夏的每个角落,无疑这是一次胜战。 牛有信知道,贾全发病愈回到了公司,另外贾全发在电话里还告诉他陈文浩也回到了公司了,看来城西很快就能告一个段落,他好些时候都没回家,总算也可以回去过个团员的中秋节。 中秋的气息眼看就在眼前,公司和员工们都喜庆洋洋,特别是柳诺,看见陈文浩回来,拉住神棍问了许多问题,埋怨个不停的,最要紧的,便是中秋,柳诺的父母邀请神棍到家里做客。 这可是大事。 陈文浩本来在全发里,就像个隐身人,没人注意到他,所以离开一阵子回来也没引起多大注意,只有柳诺身边的同事知道,那个讲肉麻麻的话的家伙,回来了。 一切看着很喜庆,很平静。 第二百二十一章 猜疑 俞家的信使,已经把江夏详细的情报汇总到了俞老爷子的手里,老爷子对于目下江夏的诡异和形势,对贾全发和方怀志还有听耳楼兴趣陡然翻倍。 说实话,中秋后到江夏,这种形势下聪明人都不该贸然参与进来,可是俞老爷子还是选择了成行,这一点胆识便是许多世家也不曾有的。 到底听耳楼牵连了什么秘密,引来一众窥觑者呢? 方怀志没料到的,居然俞老爷子对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很感兴趣,他现在拜访完黄老爷子,便收到了贾全发送来的请帖,城西完工大典正是定了日子——初十。 八月初十,正好离中秋佳节还有五天,不远不近,是个好日子。 老黄历上,初十,易庆典订盟。 贾全发和陈文浩同时回到了全发听耳楼,贾全发便召开会议,拟定了日期八月初十作为完工庆典的日子,广发请帖出去,这一下虽是在众人所料之内,但是相关的人员还是忙的鸡飞狗跳的。 人们现在都惊慕着贾全发的城西开发速度,揣测着他的下下一个目标,落子会在哪里,没人注意到贾全发发手上包扎的小小的伤口。 方怀志自然留意到了,他前去全发大厦拜访,时间很短,注意到了这道伤口,很有意思,好像贾全发曾经和什么搏斗过一样,在他的微笑里,他的脑海里甚至能想像出贾全发出拳那一瞬间的力量,肯定是很仓促~ 细心观察不露痕迹后,他微笑离开~ 下个目标,便是去寻江夏银行原来那位老大,那位差点被全发算计得蹲监狱的家伙,不知道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 情报资料里,此人现在就在江夏的临县,在一家分行里任个主任虚职。 …… 方怀志见到了那位倒霉蛋蛋,他看见那家伙明显眼睛里有戒备,虽然知道眼前来的是方家大少,大概是目下实在太多倒霉,所以他的眼神有猜疑~ “你好,我是方怀志,你大概听说过吧。” 在那家伙狐疑的眼神里,方怀志看出了某种不甘心的饥渴,那就是对权利和金钱的渴望。 人失去了位子,嘲讽讥笑随之而来,可以想象到这个主任的闲职干的有多难受了。 方怀志的微笑里,带来了某种许诺。 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让人浮想翩翩~ 他现在的身份,是方家的大少,也许就是未来的方家之主,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通过运作,让眼前这倒霉蛋翻身,最主要就是看筹码。 “我需要江夏,那时全发的详细交易资料,我知道你手里有。”方怀志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的说明来意,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狐狸,也是人精,拿出这些东西肯定有条件。 他喜欢人家开出条件。 他选的时间很好,这时候来找这倒霉蛋,不会引人注意。 这原江夏银行老大,虽然不知道方家大少忽然见他,要那些资料干嘛,但是肯定有深的用处。 他知道他该怎么办,他手里确实有备份,这些备份里面,有全发的详细资金交易情况,因为原本江夏银行老大,便是老黄家和全发的最大幕后放贷人。 资料里面,可以判断出许多东西,例如全发的资金状况,交易内幕,资金用途,还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等等,这些资料到了方怀远的手里,必是用途极大,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他一眼里就知道里面的玄机。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转身离开。 他在省城将计划运作书交给了俞洁看,却在这里拿到了全发以前的重要交易资料,在熟悉了江夏之后,一步步的推进他需要的局,很从容。 …… “有一种鸟,可以飞越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穿越最绝望的洋流,寻找到目标一击而中,这途中需要的便是耐心和毅力,这种鸟现在很罕见了,因为越来越多的鸟熬不过等待前的黑夜,便摔死了。” 贾全发现在面对着镜头,按照柳诺为他写好的稿子面对媒体的闪光灯,在造势。配合即将到来的完工庆典,先期作宣传。 “我们全发润祥,便是要作江夏的那只飞翔的大鸟,我们建的是百年基业~” 吹牛皮不红脸,柳诺写的很精彩,她看着贾全发沉稳又意气风发的模样,她很感动,周围的群众和员工代表也很感动,现场的气氛就热闹的一塌糊涂。 相信这一场连一场的造势下来,城西那里的销售便很快能让土地上的一切产生超额价值,滚滚的金钱就会流向全发润祥里。 人群里,李队在一个角落边上,静静看着台上贾全发的慷慨激昂,他看见贾全发的右手似乎不甚灵活,他观察的很仔细,他一直没闲着,这段时间,他觉得这全发平静的太不像话了,然后便听说了完工庆典这事,所以今日他过来看下是什么情况。 李队越是深入的挖掘,越觉得贾全发有古怪,好像他领导的全发润祥看着按部就班在运作,实际上有种急切,他觉得好戏很快就要拉开帷幕,他看看台下前面,陈文浩和柳诺俩人在那里,陈文浩一脸平和的微笑,他身边的柳诺倒是有些激动。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居然陈文浩转身,对他微笑了一下,那笑容,特么有些熟悉,他皱了下眉头,眨眨眼在寻思,“哪里见过呢?” 台上,很快就见到慷慨激昂的贾全发宣发完结,一群记者上前围着在那采访。 李队一下有个顿悟~ 特么的,这神棍就是那贼眉鼠眼的老大爷,这神棍就是那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同一个人! 忍着火气,他上前,只差一点就揪住神棍的衣领,道:“、陈助理,没想到一出差就这么久才回来,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里喝喝茶。”他说的有些威胁。 和刑侦队长喝茶,肯定没好事! “好,好,改天我请李队。”神棍回答的很无奈,不过很诚恳,他就是有意的,要拉李队下水调查此事。 因为只要李队完工庆典这几日,和全发接触,就会让全发省去很多麻烦,陈文浩再次打起了李队的主意。 这样,针对全发的人就会有很多猜疑,陈文浩和贾全发就是要那些家伙猜疑。 在局势里,让对手猜疑不透让对手起猜疑便是争取时机的手段。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趣的人 这个时候,是临战的时候,在内部,以陈文浩和蒋浩组建的精英安保加强了内部保安措施,分派的人手,同样加强了城西的治安巡逻。 关键点,还是放在了听耳楼。 贾全发下班后依旧回听耳楼,这是他和蒋浩、陈文浩商量的结果,不能因为怕出现的那些奇怪诡异之事就逃避,若世间的困难可以因为逃避而解决问题,倒也可以,问题便是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通过逃避来解决的。 他们已经做好的准备,秘密只有几个人知晓。 紧张的气息便掩盖在完工庆典里~ 而于长空很活跃,是的,他是庆典的主要安排者之一,这也是贾全发特意安排的,培养于长空接班,这些庆典活动的策划和组织,便是以于长空为主,柳诺为辅助展开的流程。 于长空现在很出彩,大家都知道,全发里有这么个人物了,贾全发做推手很厉害,他在抬于长空上台面,年轻人需要舞台,我便提供舞台给你,就看你自己能怎么发挥,就看你自己怎么把握能走多远。 于长空的聪明,恰恰便是懂得配合,至少表现得在规矩和框架下的施展能力。 能力不能为当权者所用,便为时势的大忌,这点于长空心知肚明,然,年轻人有此眼光的确实不多,更多的事好高骛远如流星,于长空要的是登顶,他不是流星。 静静的夜晚,他的天文望远镜伸出了长长的镜孔,在远眺星空。 果然,这个魇压大阵,开始潜伏着发挥了效用,一布下去,便让他顿时开始在全发里真正发光~ 今晚,他在看那远远的天际,寻找天机里那一场即将到来的流星雨,那得是怎样绚丽壮观,如一场盛宴,为他无人知的阴谋壮行! 天机如江河之水,大浪淘沙~ 窥天机便如站在河岸,观测茫茫河水里那一抹属于自己的波涛,起伏里令人晕眩,所以定力不足的能力不足的便会掉入河里,起伏间被滔滔江水吞噬。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于长空知道,窥天机的本事,最厉害的便是他的师傅,班门老大鲁大能。 绝壁之上,窥视滔滔江水,犹如千军万马的羊群洪流里,要从那一只只飞驰而过的羊里,寻找到一只猎物扑杀,还不能被这洪流冲走踏死,是需要勇气和对天机很大的把握住才能做到的。 在班门里,他接受秘密残酷的训练,他和几个同龄人一起站在波涛汹涌的绝壁上,看着滔滔江水里巡游的鱼群,他们需要选择,捕捉到合适的那条鱼。 说着简单,实际操作便是困难! 即使是同为天才少年,便有人承受不住晕眩掉落下去,还有的鱼群过去后,目瞪口呆一无所获…… 所以,他的长老位置是磨练出来的,现在他便在观察天象里的天机,他要捉住全发这条大鱼,所以他在观测这条鱼在天机里的位置。 直到夜深入静,他收好了天文望远镜,转身的时候,他没看见,天空有一只诡异的大鸟滑翔在江夏的夜空,远远掠过远去。 “贾全发,你的生活确实很精彩,而我是给你抹上最艳丽色彩的那一位!” …… 转眼,在看似风平浪静里,城西完工庆典如期举行。 陈文浩看着于长空忙忙碌碌的身影,他有个微笑,摸了摸鼻子,他看见柳诺也在忙的不亦乐乎。 今晚,在城西最标志性的新落成大剧院里,将举办完工庆典~ 所以,全发大厦的人很忙,都在做最后的备战,尤其是于长空的部门,贾全发将全发里的文员全部调拨给于长空,这会忙得他们滴溜溜转,已经接近下午,会场布置的差不多了,这是一次吹响成功的号角,忙的人很自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李队在和陈文浩喝了一上午茶以后,陪着陈文浩来到现场,他觉得上午的交流很有趣,大家都没提那个该死的老大爷和保安追逐之事。 不过互相就听耳楼的诡异交换了下信息。 …… “听耳楼,在我丈母娘眼里是闹鬼楼,不知陈助理怎么看?” “这世上,鬼不过就是一种所谓的能量,真正的鬼在人心,李队,你说是么?!” “而且你说的,丈母娘小时候遇到班门的诡异事件,我看那个门派,和这事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定有某种瓜葛,其实我们,已经暗中调查了许久了,那个代替我到巴蜀去的人,一直都在那里暗暗调查,只等时机……” 看来,从陈文浩的话里,那个留在巴蜀的全发之人,该是全发的一枚暗钉,全发也不是省油的灯。 …… 李队是聪明人,立刻知道,围绕着江夏的听耳楼和全发,该是有人打起了他们的主意,而且那些人,显然不一般,想到自己老丈母娘所遇,他很有兴趣看看事情的发展,他拿到了请帖,和陈文浩一起来到了会场。 李队心里有些了然不过更多的是疑惑,他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为何贾全发会选听耳楼那么诡异之地作住所,难道这是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说听耳楼的秘密里潜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以致引发窥觑者前来~ 最重要的,今晚便是有节目表演,据说贾全发请了去年省城大赛的获奖者江小凤进行压轴表演,节目单上是:千里明月。 没听过,不过名字一听,便知道妙曲也~ 夜至,客纷纷至,全发核心全部到场,于长空和柳诺负责接待和登记。 蒋浩和保安队长负责剧院的安保工作。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 …… “现在,请我们全发润祥集团的董事长贾全发先生上台,为我们说几句话,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值此江夏城西整体建设完工大庆的日子里,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个历史……”台上声音妙曼动听的主持人名唤栀子,此刻她宣布着庆典序幕的拉开,一片掌声里,终于揭开了城西的大戏。 台下的贵宾席,黄老爷子和覃忘川就早在前排,一旁坐着的还有方怀志,这位方家大少没料到在此居然又遇见了,龙儿。 这是恰巧还是缘分。 不远不近,俞洁眼睛的眼角一缩,她望见了龙儿静静在看着舞台,有趣! 江夏果然是个有趣的地方! 所以聚集了那么多有趣的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千里明月 有趣之人,必会有有趣之事。 台上贾全发慷慨激扬一通后,在媒体咔咔咔拍照的闪光灯聚焦下,他宣布了庆典节目最后的压轴戏,引起骚动:有个抽奖活动,奖品便是城西刚落成的一套商品房,上台抽中者可以获得,奖品名额有限只有十位,这下真的是引起轰动~ 许多人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十套出去全发该是少收多少钱了。 看来贾全发为城西的造势是舍下了血本了。 台下的热烈掌声里,方怀志听到这个宣布,本来微笑和煦的面孔上嘴角忽然一咧,露出了忍俊不住的笑容,这手段还是不错,大舍大得啊。 厉害!他有些感慨~ 贾全发看着土鳖,实际上亦是趣人,很有味道的土,和金元宝一样。 兴奋的人群一角,有个女子静静的坐在后排,根本没有为此动容。 甚至此女子还瞥瞥嘴角,有个不屑,她在仔细凝望着贾全发。 这女子一旁还有一位不时对她谄媚赔笑的帅哥,居然此女子是孟娜娜,她也来到会场了。 也不知道孟娜娜是怎么弄到这珍贵的入场卷的,不过她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摸奖,她是来听江小凤的古琴演奏的。 人群里的另一个不显眼之处,于小茜亦是和她那位琴行的情投意合者一起,也来到会场,她静静望着台上,她和孟娜娜一样,目的一样,是来听那千里明月的。 究竟江小凤的琴技,到了哪一步呢? 因为近在咫尺的省城大赛即将到来,她们想要看看江小凤的琴技提升到哪一步。 现在为省城古琴大赛,这两个有趣的美女也来到了这儿,她们来听一首有趣的琴曲。 蒋浩听到保安队长附在耳边嘀嘀咕咕几句后,他皱皱眉头,走到了陈文浩那里,和他说了几句。 不动声色,陈文浩离开了坐席,柳诺也没留意,以为陈文浩要上洗手间。 在边上的角落里,陈文浩轻轻打量了下孟娜娜,孟娜娜此行完全用的是自己的名字,不过她是通过银行老总的关系拿到的入场卷,这丫明显是过来窥视江小凤的演奏,还是挺有闲工夫的。 想想要不要告知贾全发,犹豫了下他没吱声,回到座位静静看着节目表演。 这的安保做的很好,今晚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台后的江小凤,在认真的准备着,陈文浩很聪明,没有告诉她台下有位令她惊喜之人来听她的演奏,她专心致志的调着琴弦,每一个动作做的准确无误。 此刻,后台没人打扰她,她调好琴弦后,闭目,准备着上场~ 贾全发很了解江小凤,他没有过来叨扰她,而且此刻贾全发亦是忙的一塌糊涂的。 不过,江小凤不知道,贾全发胸口的口袋里,搁着她在听耳楼留言的那张信笺,幸好没人知道,他们的贾总居然是如此情深肉麻之人,不然一定会被员工们笑死。 方怀志看着贾全发忙上忙下,他忽视了台上的表演,他在看着这位全发润祥的老大,觉得贾全发实在很聪明,在离开台子后就好像变得不引人注意起来。 他忽然盯了眼贾全发的胸口口袋,他的笑容里流露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也许只有他这种人,才能理解贾全发吧。 你把一个人当作对手,你便会知道他的许多秘密,因为你会用尽心思揣摩他,掌握他的优缺点,最主要的是摸清他的致命点,如今看看,江小凤也许便是贾全发的命。 方怀志不知道,边上的那位龙儿不时的,有意无意的,在瞧他。 每个有趣的人都在细心留意着,自己注意的人。 龙儿也注意到,俞洁时不时的一直在注意自己,她微笑了下,对俞洁点点头,然而这微笑点头饱含着觉得奇怪的意思。 此际,喝过她那特殊酒的人都汇聚此间,酒的后力居然对此三人看起来没大的影响,不过小影响肯定有,所以她不觉得俞洁看自己的神色有啥怪异,只是目下,她叫覃忘川,不叫龙儿了。 揭开龙儿的面具,她的真名确实就叫覃忘川,巴蜀少数名族的姓氏。 她很有心,没错,她就是要逮住方怀志,今晚,便是一次加深印象的机会,见到俞洁望她的神情,她流露出的那丝诧异,便是用这样的姿态告诉俞洁:你认错人了。 俞洁见到黄老爷子身边那酷似龙儿的女子这般神情,立刻醒悟估计是认错人了,她晒然一笑,摇摇折扇,将目光转向了舞台~ 台上此刻,渐渐进入演出高潮,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便轮到了江小凤出场。 …… 江小凤出场,场内气氛依旧热闹,大多数人不是局内人,根本就没留意到什么,只是这样的气氛下,所有局内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 俞洁不再理会其他,她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江小凤,她家的情报系统很厉害,她知道台上女子便是贾全发的心尖肉,江夏银行老大的倒霉便是那次宴会见着此美女,紧紧握住后还摸了下美女的手,这是江夏银行老大那时给自己留下的祸患。 红颜祸水~ 俞洁心里升起了如是想法,这想法很肯定,江小凤便是贾全发的命劫,是他的红颜祸水。 这不是说江小凤有多美,恰恰是江小凤那种气质,便如一张淡雅的古画里走出来一般,而那张画,应该画里面画的事一栋江南烟雨楼,形似人耳,此美人便从如此意境中翩翩而出,坐在台上,抚一曲千里明月,寄两份怅惘相思…… ……不错,收回心神,俞洁展开折扇,轻轻闭眼,品味此刻此间悠悠之曲:千里明月。 千里明月寄相思, 千里水乡谁徘徊, 明月千里照何人, 千里明月寂无声。 琴曲悠然,而似人在明月里,奏曲之人分明就在眼前,舞台灯光一暗,布景的迷雾便流溢至抚琴之人,此刻,人便似在千里明月里,悠悠抚弄一腔千古~ 明月,流年~ 时光,好念~ 此刻,此时,所有场中之人,如在各自梦里的,千里明月里,思念着似水流年~ 第二百二十四章 流水无声 满座无声,怕泛起涟漪惊扰了此刻琴音,或者说,是怕惊扰了台上抚琴之人,而将自己心内泛起的温热给惊扰,就像流水随明月而东逝,闻者此刻渐渐屏住呼吸入了那,千里明月的悠远意境。 在那彼岸花开,有月华似水流年~ 在那斗争挣扎里呼吸,生命灿烂得如花开谢~ 满座迷醉里,唯独孟娜娜和于小茜这俩人两眼,闪烁着一样的精光,精芒里一闪一闪的。 也许舞台下许多人眼睛里也有满满的精光,但那是迷醉沉浸而孟娜娜和于小茜是品味,知音是诞生于最好的朋友间,也诞生于最坏的仇敌里,两种有个共同点就是一个词:懂你! 懂你,所以我们是知己。 懂你,所以我们是仇敌。 所谓对手,便是彼此最理解之人,恰如此刻孟娜娜和于小茜对江小凤的理解~ 在不久的大赛上,我将横扫千军万马,只是这前进路上该是你是我的对手,强大的对手,终将是,我成功的垫脚石! ……舞台上,千里明月的曲调里,节奏陡然一变——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千里明月的琴曲幽幽里,居然渐渐转换了曲调,变换了节奏,幻变了意境,这意境又包含在千里明月的思念里,这思念有忠贞。 贾全发默默的摸摸心口那张,江小凤的留言信笺,好有体温,滚烫发骚发热哦。 是啊,这“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夹杂在这明月千里的曲意里,该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美女啊,通常就喜欢酱紫的无声警告! 不要让我对你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若如此,你就知错,你就该痛悔终生~ 聪明如贾全发,露出个憨憨的谄媚,在舞台一角柔情的望着此刻的主角在素手飞舞琴弦,他知道,她是他的命。 “即使我丧心病狂,也绝不会负你于千里明月里!”不知道为啥米,贾全发听着这清雅濯濯的曲调,内心忽然起了一丝失落和某种怪味道,不知所谓的感觉泛起在心头。 这就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吧,望着江小凤自然飞舞的抚琴姿势,贾全发整个人有些花痴,整整一个曲子里,这丧心病狂之人此刻如内心泛起了五味“酸甜苦辣咸” 吼吼~以后日子,不敢丧心病狂了,万一那啥,哪一天江小凤对他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那,就悲剧了。 台下,没多少人注意贾全发,唯独两个人:孟娜娜和俞洁。 孟娜娜此刻望着贾全发那肉麻的微妙表情,恨不得手里有打刀片,一片片割下贾全发那让她觉得肉麻的表情之脸,嗻嗻,连眼珠都都要挖下来,看这贾全此刻散发的深情眼神,特么此刻让她特别不顺眼~ 她,有莫名的醋意! 女子吃醋是莫名其妙的~ ……摇着折扇,俞洁手里的扇子摇的节拍徐徐缓缓,不自觉的在琴曲里有种意味深长,她看贾全发的神情却是古怪饱含着一丝戏谑,难怪听耳楼是非卖品,金屋藏着千里明月呐~ 想到参观贾全发的听耳楼,那时那场景,她手里的折扇在琴曲的节奏里摇的别有韵味…… 这个夜里,此刻的听耳楼,陡然是一个颤抖便安静。 千里明月,好似似水流年里,穿梭了恒远的的岁月,回到了流年里那个往日的时空~ 影影错错,绰绰隐隐里,听耳楼似乎有某种东西的气息在苏醒一般~ “伟大的天命之书,伟大的天,伟大的龙息,苏醒吧!” 城西上空,大鸟飞过,鸟背上的人影在呢喃,好似寻找千年的宝贝就要打开大门了,越是伟大之人,要办成大事,除了冷静和智慧,有时必须是执着和疯狂! 执念是成功的钥匙! 而鸟背上的人,已经安排好最阴险的计划将钥匙交给贾全发,只待那个丧心病狂发作的日子。 这大鸟现在毫不犹豫滑翔飞走,飞翔向听耳楼的方向,是的,那里此刻渐渐在变化~ ……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掌声里,微笑如秋泓静静品味琴曲之美的方怀志,忽然耳边听到了如柳叶抚水的美人,在叹息~ 此叹息,便是叹息给她在意的人听的! 美人自然是龙儿了,她这声叹息自然是叹息给方怀志听的,就在琴曲落幕就在那余音缭绕之际,她在方怀志身边,发出了叹息,时间恰恰好,声音很动听! 不知什么时候,龙儿和黄老爷子换了位子,现在这覃忘川就坐在方怀志旁。 意图明显,不过作的不显山水,犹如孙猴子被菩提敲三下,要苦主自己明白良苦用心哈。 时,舞台上江小凤已退去,布景的迷雾渐渐消散,唯千里明月余音犹有绕梁之意,最是煽情时~ “唉,贾总,江小凤,皆性情中人矣,可惜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唉~”方怀志亦是叹息了下,观文知雅意,闻琴识知音,一个人的性情城府便在文字和琴曲中是显露无疑的,对手值得尊敬,身边美人的叹息值得虚情假意的配合,逢场作戏更需要笑里藏刀! 送上门的最佳掩饰自己行为的人出现,何不笑纳也~ 所以方大少同学,叹息完此生,他活到现在最深情的叹息后,转头望着龙儿,他秋泓若水的笑意里,有了最儒雅温柔的目光。 杀器,此目光乃美女不可抗拒的杀器也!雅致无害,温柔似水又似最锋利的宝剑,割断了龙儿内心最渴望的欲望~ 所以,他们俩,忽然有个会意,开始互相浅浅交谈起来,有了深深的话题。 此曲一完,孟娜娜忽然起身,拉起了目瞪口呆五味杂陈的身边酱油跟班,离场而去。 同样,于小茜不动声色,拉起了她的琴行伴侣离场而去。 她们俩人现在对江小凤的琴技有个深切的认识,果然没令她们失望,这江小凤是最大的对手,一曲千里明月完美无缺,绝对堪称今晚的主旋律,一定会为城西这场盛会注入传说,甚至拉动传媒的报道,这真是一次完美的公关行动。 完美的策划,精心的布局~ 这行事风格一贯便是全发的特色,于长空也将不出所料,闪亮呈现在这片天空下,因为据说这次活动,是他精心安排筹划布置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最新谋划 “没人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过肯定努力了,未来就很好走,至少胜过目前的生活。” 完美收场谢幕,现在人群在渐渐的,离场。 今晚抽奖终于结束,看着所有离开的人满意里带着恋恋不舍,尤其是省里和江夏那些媒体的记者们脸上意犹未尽的兴奋,贾全发就知道,今晚的盛会圆满收官。 过了今晚,全发就将迎来另一个局面,他很有信心。 所以他,发自肺腑的自语了一句。 一切的布局在这个秋天里,大有收获,他,走到了今天着实不容易! 小张司机开车送江小凤回省城,全发的核心们连同于长空还在忙碌,贾全发笑意吟吟送别了各路人马后,他安静站在一角,没似以往加入核心们收拾散场工作的行动。 下一步,便是全面发力!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不但要发力,而且发力要发的震撼和迅速。 瞅了眼于长空忙碌的背影,他思考起来~ …… “于经理,你过来下~”贾全发将于长空单独召唤了过去,他微笑的和于长空唠叨着什么,忙于收拾会场兼做统计的跟班杀虫剂,疑惑的看着这不远处俩人的背影,虽然不知道贾全发召唤于长空过去谈何事,不过杀虫剂心里倒是暗暗揣测道:看来我们的头又有好事来临了~ 她心里挺乐,觉得自己没看走眼跟错人,更乐的是,最后的抽奖活动居然手气很好,钱小米就是有大米,居然被她抽中了一套房子,运气实在太好了。 一会,于长空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杀虫剂钱小米有些兴奋,忍不住问了下于长空,“经理大人,是不是有啥好消息?”她的脸上有兴奋之色。 “干活、干活,明天你就知道了,公司机密,不能说的。”有意板了下脸,故作严肃的于长空看起来越来越有权威,越来越像长老的模样了~ “哼!”钱小米拿起本子,埋头干活,“不说就算,明天肯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果然,第二天。 各大媒介纷纷报道了昨晚的盛会,城西接下去的系列活动接连曝光,美人心酒配合这江小凤的形象也出现在报刊上,铺天盖地的宣传里,贾全发和于长空出现在醒目的位置上,天才被推到了前台,议论纷纷里,江小凤和于长空的名气陡然升值了几十倍。 于是,在省城,第二天于晴所在的办事处,被前来的各大酒商堵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从于晴手里拿到美人心酒的独家代理。 贾全发的算盘,拨的叮当响,而且很见效。 作为代言美人心酒的江小凤,那首千里明月,第二天便被影音公司开出高价要收走,而且还是全球顶尖的音像出版公司购走版权,据说合作刚刚开始,他们在等省城大赛的结果,然后等江小凤有空具体商议合作计划。 贾全发早就把江小凤那个版权合作的事交给于长空负责,毕竟这家伙喝了英伦的洋墨水,很擅长这一块运作,这便是一早的谋划。 自然,于长空的曝光率陡然增加,掩盖了全发实质低调的核心几人,这也是贾全发精心布置的一环。 一个下午,贾全发坐在董事长的沙发上,听着一个个战报,不动声色,直到柳诺和陈文浩前来,柳诺将整理好的城西销售资料交到了贾全发手里,贾全发看完,露出了欣慰。 果然,上午几乎是购房着人挤人啊,而且全国知名的百货公司为了抢夺最好的入驻之地,现在都放弃了原来和全发扯皮的条件,放下身段以求拿到最好最好地段。 这是一次开门红。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但是对前期全发的努力有个交代,而且对各个合作伙伴也都是超额满意的交代,为下一步省城的拼杀积攒了锋锐的力量和士气。 这个下午,下班前,核心人员再次在会议室聚集。 每个人都准备好了,下一场的搏杀,他们是最犀利的组合。 上次便是这里,运筹帷幄,干掉了江夏银行老总,拿下了城西,如今收官之战,又再次聚集一起。 贾全发一直都是领导,所以按照惯例,还是他当仁不让的泡茶,没有一点领导者的架子。 “于长空已经被我安排去接待媒体,主要介绍我们资助的养老院计划了,说是收费,其实我们那是倒贴,另外学校的捐赠款项这两天也一并安排出去。”贾全发此刻说了这话,目标就是为了提升企业形象。 形象到位,广宣到位,时机到位,财源便是滚滚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气势,夫战,气势也。 一直没显山露水的王萧何,此刻很沉稳,他低调的几乎让人遗忘。但是核心之人谁敢忘记他,惟其如此,他才是厉害之人。 此刻,他出声~ “我们的资金现在总算缓了口气,但是目下进军省城的话,恐怕资金缺口还是很大,这是我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报表,情况和贾总事先沟通过了。” 王萧何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贾全发,贾全发事先已经知道资料里详细的情况,拿过手翻了翻,“所以,我们大家聚一起,看下下步如何行动,你们先看看报表。” 说完将资料递给肖铁柱,一个个轮转着看好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最后资料自然是落在柳诺手里,柳诺事先也知道了大概,其实在场的核心也都知道大概,但是唯有王萧何这个精算师,才能具体的将明暗之处算的明白。 现在这资料展现的是最具体的详细财务情况! 有一场精心的布局便在此,展开~ …… 于长空带着杀虫剂一天都在应付上门的媒体,各种的提问和介绍里,他不厌其烦的配合着,这活露脸辛苦,更辛苦的是杀虫剂,然而杀虫剂觉得浑身是劲,因为她运气很好,昨晚最后抽奖里抽中了一套房子。 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某种人为安排,总之现在这累是一种幸福。 当媒体的咔嚓嚓的照相机声音响起,杀虫剂钱小米虽然没在镜头里,但是望着意气风发的于长空,她觉得阳光很灿烂,就像此刻的咔嚓嚓声音,很好听~ 第二百二十六章 麻烦的花猫 虽然没有还没进入核心队伍里,不知不觉于长空已是站在了全发重要的舞台上,可怕的魇压大阵助力了他,虽然他本来能力不错,但是要想发光发热,舞台给不给你机会很重要,然,他在明处站在了全发的前台,暗处却是于婆子计划的核心一环,他知道,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他要抓紧每分每秒。 这个时间,应该就是中秋节后~ 就在贾全发大功告成之时,便是动手之机,他收到了于婆子的明确指示,他知道他能获得什么。 他很期待,他如同你我凡俗中的许多人一样,期许那一天成功的到来。 如同贾全发的人生奋斗的感慨,终于将局面打开。他的等待里亦是如是,亦是将期许的局面打开。 每个人的人生,不该都是如此,只有破开局面,才能窥见艳阳天么。 “漫天的神佛虽然法力无边,但是他们没有具象的手脚,一切还是靠人自己努力去获取自己想要的局。”于长空心里,浮起了班门老大,他的师傅鲁大能如是说过的话语,他心里沉了沉眼睛却睿亮,他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松开~ 是的,班门是神秘的门派,先辈们正是不断的与人生进行搏斗,改进各种精巧的工匠技术,磨练最伟大的工匠精神,才有今天的局面,如今,便是班门的一次重要机会,传说中的“天门中断楚江开”这句千古诗句便暗含了今天之局! 天工开物!便在这句诗词中,怀着秘密。 传说中的冥界之王,楚江王不显山露水,但是怀有天命之书,此书隐约里便关系着听耳楼,楼中含藏着一个千古的秘密。 秘密永远令人着迷! ……微笑里,脑海中想着这个他知道的秘密,望着咔嚓嚓的相机,于长空有些走神,也不知道班门的老大,他的师傅现在在何处,这楚江的天门要开了,听耳楼的最终秘密要浮现了…… 师傅他,在哪里? 莫非还在巴蜀的大山里?! 于长空恍惚间有些走神。 现在他的崭露头角,部分归功于他自身的能力,重要的也是魇压大阵发挥作用的结果,果然这人鬼皆惧的大阵有偷天换日之能,在汩汩的吸取全发金元宝的气运。 …… 大鸟此刻飞翔在听耳楼之后的山间,鸟背上的人影一个徐晃,好似要跌了下来,“哈齐~”那人忽然就打了个喷嚏,“熊娃子,想我作甚么,这跌下去可不好玩的。” 一个声音在万米高空呢喃了句,很快就消失飞走,这鸟飞过一只苍鹭身边,吓得苍鹭转身逃跑,从来它没见过那么古怪的鸟,上面居然还能搭载一个人。 黑衣黑服,可怕怪异,更可怕的是此人身上隐隐透出的杀气杀意~ 旧事不提,但是那件宝贝绝对要到手,贾全发注定要在他手里丧心病狂,不然,隐埋了那么多年的局,布置了那么久的手段就白搭了。 黄老爷子现在把龙儿留在身边,没人知道他班门老大根本就没离开江夏,他有顾忌,他同样在寻找,那个让他吃亏的人,便是古庙里神秘的扫地僧。 捕捉到了一丝那扫地僧的气息,他寻找到这里,又失去了扫地僧的气息,他很不甘心,不能让计划功亏一篑,他的天算绝学里,料到这扫地僧将是这次行动成败的关键,必须挖出来消灭。 可是那僧人已经不在古庙里,他追踪到这里,失去了气息。 一个旋转,恶狠狠里大鸟飞远~ ……就在大鸟离开不久,山里一群麻雀忽然闪开,从一截枯树身上扑哧哧的惊飞,枯树动了一下,原来是个人,穿着古朴的僧衣,刚才静静立在那里,好像一截枯树一般。 “这老冤家,还不死心吗?” “看来,山长水远里又一次的离生死相逢不远了,唉!” 那僧人感叹了一句,缓缓起身离开,“该来的终将要来,躲不开的。” 他走后,那群麻雀又飞回来落在了原处,怪异的非同寻常。 人的图谋不轨,必定是利之所系也! 天下凡有利,必有争! 不知道听耳楼,系了什么大利在其中,千年里悠然的立在那里,居然没湮灭在历史滚滚的岁月里,现在经过翻修后,居然引来了那么多人的窥觑,连现今楼主人贾全发也陷了进去了。 不过老僧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奇怪的老僧,有奇怪的行为。 好在没人知晓这一切,不然细细品味下,便觉得整张人脸都很古怪可以,道观、古庙、听耳楼,就像一个完整的人脸,在讲述一个隐秘的故事,故事很久远,延续至今。 可人的智慧,大多数的便是只在此山中,看不清真正的格局,站在千古的演化角度上看的人就更加少了。 所以现在,能窥透此张人脸玄机的鲁大能出现在了江夏。 因为窥透,所以贪婪。然,更多的人因为窥不透不甘心,所以心思便更贪婪。 于长空在接待完那些媒体的采访后,带着杀虫剂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现在的气氛因为他地位的提高,明显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通常便是这样,一个部门的领导收到上面重视,部门的员工自然腰杆子就直些,何况于长空现在,陡然间似乎成了全发的重要一员。 于长空心里知道,不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氛围,但是他,心里很冷静,他要的东西不是这些表面虚浮之物。 他安排好手下的工作后,他下楼去找司机小张。 他想知道江小凤的情况,因为江小凤或许便是对付贾全发的一张王牌,怕是很快就要打这张牌了。 小张的能力,便在于他的眼睛可以凝聚精神力窥穿人心,但是小张平时隐蔽的很好,相信这次送江小凤回省城,一定在车上看到了江小凤许多的秘密。 …… “没窥透江小凤,其人甚是奇怪之极,身边那只花猫似乎很有灵性和警觉性,好似人一般在窥视我,所以车里,我没任何行动。” 小张面无表情,一边搽洗车子一边回答于长空。 于长空叼着一根烟,吐出口雾气,他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 他很了解小张的谨慎,要想活得命长,要想不暴露,时时刻刻都需要警惕和谨慎,不然小张早就暴露在贾全发那莫名灵敏的耳朵听力上了。 “那只花猫有古怪?”于长空淡淡的问了句。 “是的,可以确定,灵性十足,所以江小凤恐怕不容易对付。”小张说完这句话,上车检查车里的设备。 于长空没说话,丢掉了烟头,转身离开。 他收到了一个重要情报,便是江小凤身边有只古怪的猫,不好对付,怕是必要时是个麻烦。 第二百二十七章 离境 于长空离开,小张忽然从车上走下来,他面无表情望着于长空现在越来越显得权威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在是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此问题,他在开车送江小凤的时候,问过江小凤。 这问题还是江小凤自己开口问小张的,问的很淡然,但是问的如千里明月,让人内心愧惭~ 如是,他如梦中被人狠狠一击于背,顿有恍然大悟之感。 那时一种莫名的境界——离境。 心有离境,所以淡然,心有离境,才能炙热~ 离境,是一种深深的境界。 只有悟透了那种境界,才能拨弄出千里明月如此风骚之弦,才能弹出如此淡然而独立雅雅的音韵。 犹,人如明月,照四方而又不惊扰四方,心有所系又心无所系。 顿悟,有时候便在瞬间。 所以,第一次小张的内心有个触动,所以他犹豫了下,没有如实的和于长空说出江小凤的情况,没说出情况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只奇怪的花猫之故。 小张直到看不见于长空的身影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烟雾袅袅思绪里回到了前日晚上那个时候。 那时,江小凤坐在车子后排,陪着她的便是那只可爱的小花猫,车子开的很平稳。 这晚,演出很完美,江小凤心情很愉快,小张却是有心事。 他想窥看下江小凤的内心,甚至也许必要的还要用精神力暗示她~ 因为他想让于小茜拿到省城大赛的冠军。 …… “小凤姐,你的弹奏真棒,我都快听迷了,我看见我们贾总的表情好像很迷醉呢。” 小张平日话不多,不过此刻开车的时候,说这话就比较絮叨了,他比江小凤大,可是因为贾全发之故,所以他便尊称江小凤为姐,他这是要通过说话,吸引江小凤的注意,才好进行精神控制。 另一个原因,他心里一只好奇,为啥江小凤就那么痴迷于婆子口中的万恶之徒贾全发,他对此并不了解,因为照他看来,江小凤根本那就不是那种贪财之人。 如果使用暗示的精神力,那可以让江小凤在某个时候被触发精神波动,从而在比赛的时候出现分神,令她失误而输掉冠军的争夺。 小张甚至都在脑海里补足那个画面:江小凤在台上弹琴,而他动用精神力一干扰,让今天他施展的类似催眠术在那时发挥短暂的功效,足以让江小凤刹那乱了下节奏,只要乱了那么一点,便与冠军无缘了。 忽然,那花猫闭着的眼陡然就睁开,一刹那好似有精光射出,照在了后视镜上,“喵!”那猫叫了一声,好像被什么给惊到一般盯着前面的司机小张。 江小凤很优雅的抚摸了下那家伙的小脑门,宛然一笑,如明月千里~ “别闹,干扰到叔叔开车就不好了。” 说完这话,才抬头回答小张,“是吗?没觉得,我觉得你们贾总啊,整日挂心的就是公司啊,员工的生存啊之类的,估计累坏了说不得还去偷腥放松呢呢,可不好说,哪会有你说的这样专情。” 虽然是玩笑话,比较粗俗! 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半真半假的意思里透露着戏谑。 然而小张此际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只人模人样的花猫,系着红围巾,打着领结,端着一咖啡,翘着猫的二郎腿,摇着老虎一般的尾巴,很悠然的在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他。 那架势,就像在家里看到电视里动画片里的那只可爱的大汤姆猫猫,不过脑海里这只是母的猫妖~ 他赶紧摇摇头,赶跑了脑海里这只猫妖的形象。 这世界动物不会成精,但是动物天生具有敏锐性,而且有时候他们还能干扰人的注意力,或者这是一只变种的奇怪动物,总之非凡品,这是猫的警告。 他忽然觉得自己只要再次动了奇怪的想法,脑海里便会出现一只硕大的猫拳头,将他直接打成肥肿的猪头老张。 所以,这,是一只不能招惹的猫,太特么强悍了。 直觉力同样很强悍的小张瞬间放弃了不轨想法。 万一被这母猫给干了,哭都没泪水哦~ 此刻,他觉得后座的小花猫非善类,它在强烈的警惕和窥视他。 精神力大战,一般来说交战双方非死即伤,很难善了,因为人的意识是人生存的根本,所以精神力大师对阵厮杀,厮杀的是识海,识海受伤非痴即癫,凶险万分。 除非仇恨无法化解,否则念力大师间,谁也不敢轻易和对手开展识海大战。 何况现在这貌似人畜无害的小花猫,有种千年沧桑的老妖气息现在小张的脑海里,更加让他好奇和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为啥此小花猫会出现在江小凤的身边呢? 小张心有疑惑,难道? 他有个揣测~ 没错,猫来自听耳楼,很神奇的一只自来猫,仿佛便是冥冥中上天派来,保护江小凤的。 福人自有天佑之,不可妄加揣测亦不可图谋不轨。 小张原来对江小凤的认识是另一回事,觉得虽然不贪财,可是受贾全发的迷惑而迷恋,现在他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是的,这江小凤和小花猫好像是另一个境界来的人,令他觉得从来没真正的认识透后排的一人一猫。 一人一猫,是那么奇妙的组合,居然让小张这样的念力大师换了认识,印象深刻。 这莫非是天意?! 曾经,为了修炼念力,小张拜访过得道的高僧~ …… “大师,缘何为念力的最高境界?” “离境——” “那是一种什么境界?” 大师手指一指天空那轮皓皓明月,然后契然不语。 此刻,小张忽然一下顿悟了高僧念力大师那时,契然不语后忽然睁开的炯炯大眼,那眼睛仿佛穿越了时空,窥视到此时此刻的他一般。 这,莫非就是顿悟么? 人在时空中,顿悟到了和而不同的离境。 心里咣当一下,犹如一个枷锁忽然被震开。 小张实际上,隐隐约约的并不是对于婆子的所为——对付贾全发之事彻底认同,但是他每每都否定了自己的不认同。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简单 有意无意间—— “离境,是千里明月的余味~”江小凤说的淡淡的,好像她从自己的千里明月的弹奏中领悟到什么。 “你居然知道离境?”小张大吃一惊,脸上有了不可思议,准确说来,江小凤再次让他重新起了新的认识,这是修行境界的名次,不过用来形容千里明月的音韵不为过,异曲同工也。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名词,我平时闲暇也翻看下杂书,这不过就是琴曲的某种意境罢了。” 江小凤说的淡然,有股清雅的书卷味道,不过她说的很认真。 “你们贾总,我是敬重他的为人,表里如一,至少不像我在书里看到的许多王霸之徒,修的是道心,颂的是佛号,行的是诡事。” 江小凤如此一句,倒是让小张倒吸了口冷气,这江小凤不简单呐! 原以为江小凤就是不沾云烟的弄琴佳人,看来真看错眼,这江小凤能那么评价贾全发,评价的对错与否不说,说出这句话,那就是个智慧深深之人。 “贾总说了,你是个可靠可以托付大事之人,那么多年默默的开车,从来没什么怨言,他啊,上次还说城西完工后,留了套最好的房子给你呢。” 蹦出的这句话,让小张差点没开稳车子~ 这是什么事,这事他从来没料到啊! 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贾全发心里,还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那么多年,不是为了所谓的于婆子的复仇,他也不会那么低调,今晚此刻,却被江小凤这句话话给呛到,再也提不起心思算计江小凤了。 然而此刻,江小凤似乎没说完,继续补上一句。 “贾总还说,等进军省城,要将城西一部门交给你打理,毕竟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老人了!所以,人家怎么评价他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他算得上是重信守诺轻死生的汉子,我向来喜欢汉子,不喜欢小白脸!” 这句话,讲的斩钉截铁没有犹豫。 实在可惜,要是贾全发此刻在车里,肯定感动的哇,鼻涕和眼泪稀里哗啦,就差紧紧握住江小凤的手无耻告白了,不过貌似这家伙告白过,是在床上,而且被江小凤折磨得很辛苦。 “不可能吧,我就会开车,还能做管理?”小张很吃惊也很讶异,所以故意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开往省城的道路上,窗外的夜色很美,一辆辆车飞驰而过~ “是啊,贾总说了,于经理合适开拓,但是你跟在他身边最久,耳渲目染全发的事物日久,人又聪明,是守成果必需的好人才。”江小凤这话,有几分贾全发的语气的模样。 看的出来,此话当真出自贾全发之口。 这话,对小张震动不少。 小张自然知道,假若于长空的大计得逞,打倒了贾全发,握住了全发润祥,未来的好处肯定不止这些的,然,他内心原本便不是冲着谋夺全发而去的。 现在居然发现,原来在贾全发心目中,自己竟然如此重要,他挺震惊的。 贾全发确实对员工不错,所以小张才会隐隐生出对于婆子复仇的一丝不赞同,而这丝不赞同此刻间无法抑制,又浮上心头,不过瞬间又被压制下去。 咬咬牙,小张转移开话题。 “小凤姐,你身边这小花猫真可爱,哪里来的,少见啊?”小张望了一下倒视镜,看见那只小花猫此刻依旧保持着对他的警惕,就问了一句。 “哦,自来的,和我有缘,所以就带在身边了。”江小凤回答的干脆。 “不过贾总不喜欢,但是贾总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我自己喜欢就好,就像离境一样,每个人的选择不能强加于人,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判断。” “虽然贾总不喜欢猫,不过也没干涉我,你看这也算是一种离境的心境和境界吧。”江小凤这句话倒是有些感慨,爱屋及乌的,贾全发有些怕猫都忍受了她,这男人也算可以的了。 和而不同,这句话倒是让小张心生感触。 “换你呢?会因为某个至亲之人喜乐而影响做事么?”江小凤今天话挺多,这句话问的像是聊家常,恰恰这句话,便种植在了小张的心里。 小张摇摇头,不说话,他认真的开车,不再和江小凤聊天…… …… 思绪回到眼前,他吐出口烟圈,烟雾袅袅一圈圈盘旋腾空而散,他望着烟雾,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江小凤那句话,因为至亲的缘故而做违心的事,是自己的本愿么?! 没有答案!就算内心真实的想法也必须没有答案,这就是他当时沉默认真开车,不搭理江小凤的原因。 不过,他不会完全依照于长空的想法去对付江小凤了,不过对付贾全发,要不要继续下去,他确实有些把握不住,他的道心,有了裂痕。 他吸完烟,然后转身回到车库,将剩下的活做完,今天他做的很认真很认真,一丝不苟,好像整辆车都被搽拭的找不到一粒尘埃,可见他的心思有多矛盾了。 小张不知道,是贾全发特意吩咐江小凤和司机小张提下,城西完工将让小张负责部分业务的。 江小凤虽然愕然于贾全发的吩咐,不过这假犬丫既然开口的事情,必定是大事,她很了解假犬丫同学。 何况她知道,贾全发基本都不愿意让她参合自己工作上的事。 然而居然那时候如此吩咐,肯定很重要,所以她便顺着和小张聊天自然的传达了贾全发的意思。 江小凤对于贾全发的了解,很深~ 她知道贾全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很好学。 贾全发知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话意思是,如果领导不密,就会失去部属的拥护,因为信口开河而令人离心离德。下属如果不密,就会失去工作甚至是性命。行事如果不谨慎周密守口如瓶,进行中的事就会办不成,所以君子很谨慎,不轻易说话许诺。 这丫深谱权谋之道,所以江小凤知道,贾全发的吩咐很重要,至于为啥这样吩咐,她不需要知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难战胜 和小花猫回到了住所,江小凤没有松懈,大赛的硝烟就在前方,虽然没人告诉她,孟娜娜前去窥视了她的演奏,但是想想都知道,此刻对手必定不会松懈,正在刻苦的磨练琴技,想要再次将她踩在脚下。 江小凤一直有个疑惑,孟娜娜就是为啥,就卯上她算计她,如前生今世就是血海深仇的死敌一般。 隐约里,在听耳楼所遇的奇异梦幻,好像有丝丝线索便是和此事相扣~ 迷一般的疑惑,难道是在比赛后被揭开么? 还有五天,大赛便开始。 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那便要全神贯注的投入~ 调整自身状态是最重要的事情,江小凤洗了个热水澡后,坐到古琴边,埋头苦练了一会。 过了一会,她停下,此刻夜深。 拧开收音机,收音机里面,传来了徐徐柔柔的女播音员的声音,正是全发盛会上那个主持人栀子的声音,宣传的正是即将到来的古琴大赛赛事,看来,赛事的热闹气氛起来了。 娓娓动听的语调很轻柔,也很煽情。 “夜深了,各位听众,这里是娓娓城市电台,行将举办的古琴大赛即将在我市新落成大剧院举行……” 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事先录制好的,因为今晚在全发的盛会上就听过此人现场的声音,这证明大赛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布置着,此刻电台正在调动这个比赛的赛前气氛。 看来贾全发请栀子到全发盛会上做主持,是花了高价的,而且可能有深意。 想到这,她苦笑了下,有些明白~ 还是为自己,她不知道贾全发安排了什么,但是她要的便是赛事的公平。 有些事看着容易,就要个公平都要实力以外的助力,唉!世间,根本没绝对的公平和净土。 此时,夜深人静,正是关灯睡觉的时候,何况累了一天。 啪—— 灯灭,她很快进入梦乡。 ……江小凤没料到,许久不曾出现的梦境又浮在了眼前。 梦里,梦中人还是那样,在雾霭里抚琴,专注得让人忘记了探寻究竟,只想听这,梦中古琴的音韵。 这次的梦,很安静,就像夜来香的花开一样,氤氲芬芳而安静。 可是琴曲里,梦中那素锦遮面的女子仿佛知道,梦见她的江小凤行将踏入大赛,这好似是大赛前最后一次与她遇见,在梦中为她壮行。 天下将有大风起~ 吾为汝赋琴送行。 素锦遮面的女子依旧不言不语,一曲飒飒古曲后飒然不见,然,音韵似乎复活盘旋在江小凤的脑海里,渗入了识海深处。 这曲,有潇潇笑傲江湖之意,江湖很冷,血却是热的~ 所以这次大赛,我激昂的斗志亦是很热血。 …… 江小凤没有惊醒,她睡的很安稳很甜蜜,因为那琴声最后的旋律很安详,令人不可抗拒暖暖入睡。 孟娜娜比江小凤还早回到省城。 一路上,小白脸开车开的小心翼翼的,算是开的很稳当,不过小白脸有些提心吊胆,就像一个给大领导开车的新司机一般。 他手心都是汗! 他是聪明人,因为他迷恋孟娜娜,因为迷恋,所以无底线,这是世间许多最烂情的同类悲剧人物。 这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说好听点叫为爱痴狂,难听点叫狗不理,狗不理很多,都不能从狂热的失败里出来。 小白脸太了解孟娜娜了,知道孟娜娜在拿他和那位贾总,和那位江夏的首富对比。 女人总喜欢和别的女人对比自己身边的男人,孟娜娜这点犹胜其他女子,小白脸甚是知道这点,所以他知道原因,所以他,开车的手,手心满手是汗。 孟娜娜阴沉的望了望开车的小白脸,她脸上面无表情,不过眼珠咕噜噜转,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奇怪的事。 全发完工盛会,不仅仅是台上江小凤的那首千里明月弹的艳绝无双,更重要的是,那个成功的男人对江小凤的情深,让她有恨! 只有她孟娜娜,才有这资格征服贾全发这种男人!可是目下实情,却不是这样,江小凤,你不要得意,我要把你踩在脚下…… 孟娜娜思绪翻滚,眼珠却死死盯着小白脸。 小把脸完全猜错,孟娜娜眼里根本没他位置,何来将他和那个成功的男人做对比。 世上最可笑的,便是屌丝意淫,成就了踏着他们意淫而无私奉献的爱而崛起的女人,这些屌丝还在意淫里觉得,仿佛垂手美人便可入怀。 但是,人活着,总是要有希望,屌丝逆袭就是最好的希望和麻醉剂。 正因为麻醉,所以屌丝永远不可能逆袭,正如此刻的小白脸,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贾全发同样是屌丝逆袭,完美成功。 可是他愿意付出牺牲,热血和勤奋! 孟娜娜太聪明,一眼便看透了这本质,她的领悟力向来绝顶,因为绝顶,所以凶狠。 她就如活了七八十岁的人精,一下便判断出本质的区别,所以她根本不会拿小把脸和贾全发对比,可是她心里明白,开车的小白脸想啥,不自觉的,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揶揄,她的嘴角起了冷笑的味道。 “开好车,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她的话,语气很温柔。 温柔的让小白脸愈发的心惊胆战。 …… 于小茜和琴行青年的车子,本来是落后在孟娜娜的车后的,不过小白脸因为开的心惊胆战,开的胡思乱想的,所以很快于小茜的车子便超了过去,他们比孟娜娜早了半个小时回到省城的琴行。 琴行二楼的客厅,于小茜坐在边上,静静喝茶,想着事情。 那琴行青年没打扰她,只是陪着她闷闷喝茶,他们都发现一个事实,便是于小茜很可能不是江小凤的对手,对于琴技的把握和琴曲节奏和意境的理解,江小凤到达了一种高度。 他们俩人都是古琴的高手,自然知道,江小凤的这种高度,恐怕要算当代无双了。 这是事实,不能否认,所以于小茜沉默。 不得不承认,有些天赋,是上天给的,人力无法逾越。 就如有的运气,也是天所赋予,无法改变。 第二百三十章 谋算 “我可不能给老妈子丢脸,所以到时候我会准备点东西,一定会给你个惊喜。”于小茜的脸上,雀点依旧显得可爱,她的眼睛闪闪放着光芒,看着琴行那青年,眼神很坚决。 她亦是奔着那个冠军奖杯而去~ 那是她对眼前这琴行青年的承诺,更是对青年过世的妹妹的一份沉重之诺。 做超出自己能力的准备,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琴行青年有点担心,“小茜,不用那么强求自己,努力就好,我相信于大妈和妹妹。”顿了下,“她们都看得到你的努力的。” 青年说的很真诚认真,他不想于小茜冒风险。 他直觉,觉得于小茜准备剑走偏锋! 毕竟有些承诺,要做到是要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天下没有容易鞠手就获得之事。 脑海里浮现了江小凤的千里明月和江小凤的模样,于小茜知道,她确实要付出代价,便是吸收手里那把古琴“绿绮”的魂魄,世上本无魂魄,然,魂魄便是残留的信息和能量。 越是名器,能量场便越强悍,兼容的代价越高,风险也越大。 而这代价很大,便是心神受损。 心神受损的原因是能量彼此的兼容问题,所以古人养玉,培养什么所谓的灵物,无非靠时间慢慢同化这能量和自己的能量场相和谐。 现在,于小茜望望楼上,她收回了目光,她要背水一战,因为慢慢培养兼容的时间实在不够,比赛临近,她等不及了~ 刺刀见热血的时候,谁惜命谁死的快!活下来的往往是敢拼命之人,这是于小茜受训时,师傅说过的,如今正是刺刀见热血。 “这几天,我想一个人安静练琴~”于小茜也说很温柔,难得这野丫头说出如此声调徐徐缓缓的语气,让琴行青年心惊。 “我,也就这几天,我就把琴行关几天吧。”琴行青年虽然不知道于小茜要做什么,不过他作了决定。 于小茜没有反对,俩人便开始整理琴行。 于小茜要布局,她要投入那凶险万分的局里,去火中取栗,化身“绿绮”。 且待一战! 且待一战! 用我热血,为你壮行吧! 舍生忘死,人生此刻,不战何时战! …… 这会的功夫,大赛无形的紧张气氛已经弥散在各个参赛选手之间,只是省城很喜庆,不仅仅是因为中秋,还因为这个古琴大赛,让整个城市都充满活力和话题,话题便是谁会是此次大赛的冠军。 上届是孟娜娜,这届该不会冒出什么黑马吧? 人们对于黑马,总是抱着热切的希望,赌,是人的天性,于是地下赌庄纷纷为有希望夺冠的人开出了筹码。 参赛名单早就公布,地下赌庄很活跃,各种小料报道的消息,便半真半假的弥漫在中秋佳节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为节日添加了许多姿彩。 赌,是人类的天性~ 地下赌庄,靠的便是各类比赛押注敛财。 去年的大赛,外界纷纷看好的江小凤最后输掉了比赛,而孟娜娜赢得了冠军,着实让省城的最大的坐庄人军哥乐了半年。 便是他暗中布置了许多手脚,不然单靠孟娜娜所谓收买调琴师是不够的。 江小凤和孟娜娜依旧在参赛的选手名单上,这次该怎么押。 手下虾皮给支招,还是押孟娜娜,稳赢稳赚。 虾皮和孟娜娜身边的小白脸钱进接触过,知道孟娜娜和她的老师去了京城,去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预,所以此次他继续布局,买孟娜娜是冠军。 自然,大赛前也会有一次过场似的抓赌行动,不过捉住的都是小虾米,连虾皮这种脚色都很难被逮住。 因为他们有渠道信息,如何避免露脸被抓,甚至收买裁判都做好了相关安全措施。 很可惜,目下听说去年的裁判被换了一轮,只有上届一个和他们有往来的还在评委的名单里,这是机会。 李队忽然被上峰找去谈话,说是省城举办古琴大厦,要抓赌,人手不够,他是老刑侦了,所以抽调他上去协助。 李队觉得此事透着怪异~ 好像有大行动要展开一般。 现在,他和陈文浩关系处的不错,不打不相识,因为江小凤之事,他便请教了陈文浩。 陈文浩笑了笑,摸出军哥的相片,“这条大鱼,不知道什么背景,很大很肥,这几年收到的钱很多。”便将相片递给了李队。 话不用多说,就看你的了。 许多人栽跟斗,便是不晓得环境变化了。 那个全球著名的音像公司已经和江小凤的代表公司,全发下属的全发传媒签了意向书,而那家音像公司在国内的总部希望的,便是不出现上届之事,这种实力要办这种事,很简单,所以军哥有难了。 贾全发的老谋深算里,知道什么时候出手,出手便是对手的死穴。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派了蒋浩去了省城,和李队打了招呼,目的让李队获个大收获。 …… 中秋佳节,张灯结彩。 贾全发照常上下班,回去听耳楼休息,公司依旧忙碌着。 一波接一波的紧张筹备和行动,终于结出果实,然,中秋,还有次高潮,就是在城西举办晚会,城西的广场搭好了舞台,晚会自然是最近大出风头的于长空筹备主持,柳诺做配合。 贾全发不会浮头,因为他,要去省城看古琴大赛~ 而且还有一出很精彩的好戏要开演,他希望这场好戏不要让他太失望。 是的,军哥给自己剃了个光头,据说是能有好赌运,每次有大博彩为庄,他都喜欢给自己剃个光头,他瘦高翘削的鹰钩鼻上顶着一双深深的眼珠,满满的狡诈里显得有些智慧。 此刻,他的算盘敲得铛铛响~ 开始下注了,各位送钱来四方宾客,投注开始! 很快,风声放了出去,各地的地下小赌点蜂拥跟风而动,风起云涌在省城这个中秋佳节来临之际。 李队很开心! 虽然可能赶不及中秋回家团聚,但是立功的机会又来了。 猫抓老鼠抓习惯,没了老鼠心痒痒的,现在居然有机会去抓大老鼠,真是一件很爽心的事情,何况这次估计十拿九稳的人赃并获,实在太舒服了。 光头军哥,心绪有些不稳。 他安排人在古琴大赛的比赛场地,那个变压器上做了手脚,他这次想搏杀一把,他要确保事情不能出错,最起码的万一比赛没按照他的节奏走,他就动手。 唯有够狠,才能挣到足够多的钱,这是他的座右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潜流 赌局,在开,而一张抓赌的大网,徐徐展开。 李队很兴奋,因为情报系统传来的消息,这次异常的流动资金数亿,吸引了外围的庄家汇聚过来,这这让他喜出望外,原来全国的几大赌庄纷纷开坛跟进,而且据说最有实力的几个神秘人物也来到了省城,操盘此次的赌局。 对赌的是身家性命,是对方的地盘。 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给这次大赛,一个风云。 这便是天意。 天意亦需假于人手,所以一只幕后黑手便隐隐约约出现。 班门是天下最好的巧匠,有最好的工匠精神和最伟大的传承。 而天下最精巧的赌具,据说便是出自班门制作,所以,那只手巧手安排拨弄间,便将全国最大赌庄的头汇聚于此,大战一次生死。 最厉害的布局,便是在于我不动时天下无事,我一动风云便需聚会。 聚会里完成一次相约的生死之搏,那就是借此重新洗牌重新瓜分地盘。 “这次动静很大,要提起万份精神。” 省城最豪华的五星级宾馆里,来自北疆最大赌庄的老大,打扮的相当粗鲁,一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里的西域模样,他吩咐了一个心腹,叫他留意其他家的行动。 “天下最有害之事,便是赌。” 吸着硕大浓浓强人的雪茄,这家伙和下属上起了政治课。 “但是你看,无论多么痛恨,这种赌事都屡屡禁而不绝,为何?人性是的贪婪,任何的获得在成功前谁能说一定成功,都是在赌罢了,还有这某些时候,还是上天睁一只闭一只,关键时候就收取一波,谁被收割了,就完蛋了。” 这看着粗鲁的家伙实际上有很精细的心思,难怪能一统北疆的地下赌坛。 “我们这次被那个神秘的符信召唤过来,就要更加小心了。” “符信传音,有没有什么特别指示?” “没有!就是希望我们到此,和其他家一战。” “为啥,我们一定要来。” “因为符信” “不来呢?” “我位置的前任就是榜样,前任接到符信没按约定行事,消失了。” “……” 那个粗鲁的阿里巴巴,和手下说完对话,手下就明白了,又一次洗牌开始了。 地点就是选在这,时间就是中秋,事件就是选择了省城古琴大赛。 “给我拿到所有参赛选手资料,最快速度,等等,还有评委,主办方及相关人员资料,快……” 班门许多特殊之人,便是混迹在各个赌坛之间,或伏在了那些大佬身边。 而北疆老大坐上那个赌坛老大的位置,自然少不了那只手的帮助。 各地的大佬亦是如此~ 看来,那只手聚合这些人,是要给这次大赛继续泼上滚滚的烫油。 军哥愈发的心惊肉跳,摸摸灯泡一般油亮亮的光头,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特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各地下赌场,涌进了许多黑金,堵不住的感觉。 他要是输了,连底裤都没得穿! 就在他想破头的时候,前后不同时间,来了五个不同方言口语的人,看着都穷凶极恶,操着五颜六色的普通话上门寻他,都是一句话:“乖乖投诚!” 来人撂下话就走。 军哥不敢拦,因为他看出了那五个来自不同地方之人,各自来自哪里,是何人的手下。 “娘希匹的!”他眼皮跳了下舞蹈。 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浮上来~ 手下虾皮却不知道,不过貌似来的五人很厉害一般,他疑惑的问军哥:“大佬,来的都是啥人啊?这么牛掰,敢在我们地头上放肆,要不叫几个手下兄弟去剁了他们?” 虾皮自然知道,这怎么可能,能剁的话这几个过来放话时,就走不出这儿了。 不过他有意这么问,显得忠心,还有便是从军哥口里套出对方的身份。 继续摸了摸滑滑的脑门,此刻脑门冒汗~ “我的乖乖大爷,不要这次我剃得头光光的,就是为了进去牢子里不用理发吧。” 心里暗暗害怕不已,不过这有些智慧的家伙嘴里语气却凶狠~ “我抽死你这个犊子!” 军哥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格你老子,那些都是东南西北中的大佬,你当老子会去狮子头上找死,没事你找抽你,当老子不明白你拿点心思。” 见军哥发怒,虾皮吓得赶紧想溜之大吉。 “回来~”军哥转转眼珠,“开车,陪我出去转转。” 自诩智慧狡诈无双的军哥喊上了虾皮,开上车悄悄到各处赌点瞧了一瞧,“奶奶的熊!”心惊肉跳,赌点附近都有陌生的面孔。 他眼珠又转了转,吩咐了下:“出城”。 虾皮不明白军哥是什么意思,疑惑里开车就朝城外开,到了偏僻处,便被几辆车拦住。 “怎么,军哥这是要去哪里啊?” “没,兜风、兜风呐,嘿嘿~”军哥默默转身,吩咐虾皮,“回去”。 现在,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狡猾范围了。 …… 漆黑黑的夜里,军哥支走了虾皮和身边的狗腿。 他打开别墅的地下车库,他望望四下,有些心虚,见到根本没啥动静,松了口气,关上电动卷闸门,上了那辆越野车,打开大灯后,试了下,不错,车况很好。 下车,他又四处望望,嗯,没人! 他从越野车后备箱摸出了一把军用兵工铲,走到一个角落,挖了起来,不一会,一口箱子现在了浮土里,他,松了口气,摸出跟烟抽了两口后,很合弄丢在地上,踩灭。 这口箱子里,全是这几年的现金和黄金金条。 他的智慧知道,常在路边走,没有不湿脚的,现在他准备跑路。 是的,他是兔子心性,惟其如此,风头火势过后再回来,要不远走他乡,都好说。 ……咣当! 他的光头在探照等下闪烁着亮光,他目瞪口呆,箱子里只有一张纸条,“赛事完,完毕归赵。” 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他有些明白,那些大王风,为何会全部刮到他这片小低头了,感情那些人都有要害被人握住。 阴谋~ 一股汗珠汩汩流下,光亮的脑门此际长满粒粒珍珠。 第二百三十二章 红颜如酒 谁? 是谁干的? 满箱子的金银珠宝那是军哥的命,不翼而飞了。所以他,此刻很想拼命,但他,其实很怕死。 这口箱子是口精巧的楠木箱很密实,设计精巧乃非凡品也,里面的隔层据说可以隔绝金属探测器,居然还是被人盗了,盗了还留下纸条,意思便是此次大赛完结,窃贼会送回他的血汗财宝。 谁有这本事在他眼皮地下做这事? 他想到了那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咬着牙,他在思考对策~ 钱哪,最主要是金条啊,这么重,窃贼很不一般,然而此际的他晕圈了,“哼,玩我,一不做二不休,想到那变压器,哼哼……” 他眼珠咕噜噜转了开,怒从胆边生,恶从心头起,他计划开来。 李队早就死死的盯着他,发现此人进了车库,不知道在摸索什么,不过李队没惊动他,其他的大鱼交给省里的骨干,捉这条小肥鱼的任务便是他的。 李队很细心,他想到陈文浩那高深莫测的笑意,就知道这军哥也许价值比其他大鱼要到,逮到这类人,立功封赏是大大的有,他很沉着,盯着这条肥鱼,他流露出了猫见到鲜鱼的眼光~ 鲜鱼这是要去哪里?鬼鬼祟祟的从车库钻了出来,也不开车,拉上车库的卷闸门,四处张望了下,便溜了出去。 李队感觉他很紧张的模样,对于鱼的敏感,李队向来捕捉的很仔细,疑犯心里的变化会促使行动的变化,所以李队觉得军哥有行动了。 他悄悄的跟了过去~ 兜了几个圈子后,果然,这条肥鱼开始往省城的古琴大赛赛场踱步而去。 看着这家伙四处张望贼兮兮的样子,一定有问题! 李队敏感的捕捉到了这点。 …… 蒋浩此刻守在了江小凤住所的楼下,带着两个全发的安保人员,都是他一手一脚训练出来的精英,平时都很少出现,现在全带到这里。 他没有惊动江小凤,就是静静守着。 杀气,在空气里弥漫~ 有几波人潜伏前来,看见蒋浩三人在那里,又悄悄退去。 没有傻子认为,凭三个人能守护要守护的人,所以他们退。 是的,音乐学院门口清一色的几十个类似蒋浩着装的汉子,一看便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这都是蒋浩当年的战友,精锐中的精锐,望一眼都让人心神寒蝉~ 蒋浩召集了他的战友,就在校园外守卫。 不平静的时候,总是风起云涌,总是有人趁火打劫,蒋浩便是要确保江小凤的安全,他刺刃隐于胸口,穿着退伍下来的服装,就是告诉人,特么的不怕死尽管过来~ 天空漆黑,大鸟在得意的翱翔。 疾风里,我才是握住最疯狂的棋局之人~ 鸟背上的人影迎风在高高的天空很舒畅,畅游在远空,把酒临风而能握住棋局的走势,握住渺渺如蚁众生的感觉,让他此刻既疯狂又有飘飘若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痛快,不可诉说~ 他长长的呼啸了一声,声音里是极度的阴唳有带着极度的爽快,他,呼啸而走,随着大鸟巨大的阴影消失在漆黑之夜。 这可怕之人为何要聚拢如此一局,将天下五大赌庄之主汇聚于此? 没有答案,唯一一个疑问便在江小凤在此局很重要,她从听耳楼出来之故获得了某些天赋,这里面埋伏着,大鸟背上之人需要的东西,所以大鸟背上之人要聚拢四方之气,在试炼这天下一杀的大局。 这才疯狂,这,才痛快! 这,才是王者所布的大局!!! 大局,就在他离开巴蜀深山寨子时,在蒋浩离开后,点下棋盘那天元一子时展开。 好像天下成大事必是疯子才能作成的,所以天才和疯子其实只差了一线,这一线叫作信仰或者也叫信念。 ……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名言么?” “那还是君子么?” 方怀志望着手里的一份请帖,那是他作为方家大少,收到的省城古琴大赛的帖子。 不过,方老爷子来信,信里面只有那么一句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这话有拳拳爱子之心可以理解,想来精明的老狐狸方老爷子已经嗅到了,方怀志这边某种危险的火药味道,特意来信提醒下。 然,方怀志看了看信笺,瞧了瞧请帖,感慨了一句:“若世上君子人人不立于危墙,君子之名何显?何来成功之谈!所以此话为古人讹我也。”他自语了一句。 在他收到这封请帖之前,方家暗伏的人中,早有一人现在他身边,在他耳畔附语了什么,所以他才有此感慨。 他依然面如春风,带着微笑~ 他决定了,要和那个龙儿,哦,不,化名叫覃忘川的美人一起,去省城欣赏这场名动江湖的古琴大赛,这是妙事一桩,人生不是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如此美妙的。 何况与美女为伴,更加能掩饰他的行动。 何况他还知道,那个贾全发和俞洁都要各自前去那里,赴会一场风雅,他,怎么能不去?! 这儿,该见的人见到了,目的达到,顺带和龙儿一起回省城。 他有好几日没窥视那《江夏魅幻图》,他觉得心里有种挠痒痒的感觉,正好便是时候回去省城了。 吩咐了身边暗自跟随的人,他准备好了,于是拨通了覃忘川的电话—— “明日我回省城,去看那古琴大赛,邀请你一起去,有时间么?”方怀志说的好诚恳哪,电话那头声音忽然有个急促,“好,何时过来,我等你!” 方怀志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龙儿的渴望——日思夜想里,我就想把你像啃脆苹果一样咔咔咔啃了,嘿嘿,她笑得好甜美,舔舔薄薄的嘴唇,美人现在流露出恶狼一样亮闪闪的光芒。 猎物呐,帅、深沉,有气度~ 简直是老娘吾,梦中的下酒菜呐!赞~ 她不禁花痴起来,起身纤细的腰一个旋转,看得男人们口水直流,眼都直了,站不起来了…… 果然是尤物,祸害呐! 这祸害兴奋非凡,终于等到了期待的猎物,必须将猎物捉住,然后咔嚓嚓,再然后拍死在她的沙滩上。 所以,不能忽视了,一个美女的决心,尤其是魅娇娘这等祸害。 第二百三十三章 背后的秘密 人们印象里,方怀志永远儒雅和善、微笑如春。 彬彬有礼中,他总是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那距离恰恰好,不远不近、永远让你舒服,但想靠近又不可能。 这也许是个最有趣的男人,所以见到他的人都在猜想,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出现在这种人身边。 然而现在有个叫覃忘川的美女,居然和方怀志一起,出现在了省城,让有心人激动也让人跌掉眼镜。 于晴这阵子忙的天昏地暗,盼望着方怀志早点回来分担下她的痛苦,至少听她絮叨下痛苦吧。 看着供不应求的美人心酒出成绩,她很高兴也很骄傲,但是被客户天天催货很苦逼加痛苦。 见到方怀志特么那么逍遥,带着一个美女回来,简直让她快惊掉下巴,不过她的下巴比较尖,而且现在牙齿咬的噶嘣嘣。 “你奶奶滴,老娘我累如狗,你跑到江夏潇洒喝酒还带回来个明月春风,莫非想气死我啊。” 腹诽归腹诽,人家是方家大少,而且美人心酒的销售也不是方大少份内的事。 所以,于晴转了笑脸,看着方怀志淡淡的笑脸,道:“这位是?” “我是黄老爷子的侄女,免贵姓覃,名字叫忘川,姐姐要多照顾我呐。”龙儿很清雅,一会儿便和于晴混熟了。 想到这覃忘川是黄老爷子的侄女,于晴总算释怀。 好歹黄老爷子也是江夏的名人,还是有家底和名望的,方怀志交好黄老爷子,和这覃忘川相处,也就可以说的过去了。 古琴大赛在即,方怀志和覃忘川一起结伴而去,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方大少是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不知道为啥,于晴忽然想起俞洁,她内心有些遗憾~ 此际,方家大少携美女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金麟,传入了方老爷子的耳边。 方老爷子眉头紧锁,有个深深的思考~ 片刻,他唤来了他的大内总管马总,“老马,坐!” 马总管脱下了檐帽,静静喝了口茶,他在等方老爷子的吩咐。 果然,“你再替我走一趟江夏,看看怀志那里是什么情况。” 马总管自然知道,方老爷子对方怀志的期望,他已经失去了方怀远,不能让方怀志有什么闪失。 郑重的点点头,“我这就立刻过去,老爷子有什么要我交代的么?” 方老爷子迟疑了下,又说,“就看看,能不惊动怀志就不要惊动他,我是怕虽然他是沉稳的孩子,但是年轻人……”下面的话就没继续说下去。 他的意思马总管自然明白,所以他轻轻应答道:“嗯,老爷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说完拿起帽子戴上,起身离开。 …… 贾全发自然没心情搭理他方家大少之事,招来于长空和柳诺,叮嘱了几句务必弄好中秋城西晚会的事后,他和陈文浩便离开了全发金元宝大厦。 现在省城陡然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家伙,莫非就是和听耳楼的动静相关联? 贾全发听到蒋浩传来的消息,觉得事有蹊跷,看来冰山要渐渐付出水面了! 他和陈文浩决定现在就上省城。 家里有肖铁柱他们看着,问题应该不大。 贾全发只知道,据说黑道上,东南西北中的赌庄大佬们齐聚在省城,简直就是麻将牌面的大王风。 他不知道为啥原因而聚,但是省城那个军哥,本来就在贾全发预谋里必杀的猎物,所以陈文浩在听到了李队上去抓赌的消息后,便将军哥这条鱼的相片提供给了李队。 只是没料到江湖风云瞬间诡谲变换,来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事发突然必有蹊跷,所以贾全发和陈文浩提前过去。 贾全发和蒋浩碰头后,才知晓早就有一波人悄悄的来过又离开,那些人是什么人,谁的手下,暂时不知道,不过肯定不安好心。 接着他便收到消息,外围的地下赌庄的小虾米被清理了一波,现在很安静,看来大的风云还在后头。 贾全发深谱其中道道~ 搅局之人都是老手,老手就是知道什么时候放出试探手,又在什么时候放出胜负手!如果不会掌控局势的,早就死光光了,再狠的人,认不清局势迟早死路一条。 所以几大赌庄的大佬都很懂控制,他们同样买好了票,静静等待古琴大赛的开始。 没有料到,这次大赛陡然变得那么奇怪起来,不好雅雅琴音之徒为了身家性命,都赶赴一场古琴大赛,来听一场瑟瑟音韵。 …… 李队尾随在那个光头军哥后头,不远不近~ 光头军哥到了大剧院附近,忽然鬼鬼祟祟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到没人忽然闪入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李队的夜视镜看的很清楚,居然军哥在伪装自己,动作很迅速敏捷——不一会,一个带着鸭舌帽,顶着一付大墨镜,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大爷便现在他的尽头下。 特么的,丫丫的又一个伪装成大爷的家伙。 李队有个咬牙切齿!忍住现在冲上前去的冲动,看看这军哥到底想干啥? 他起了好奇心! 难道这举行古琴大赛的剧院还能倒腾出啥名堂么? 答案一会就呼之欲出。 军哥还是有两手的,看他鬼鬼祟祟的又兜了一大圈,在确认安全没人跟踪的情况下,这家伙转身直奔剧院旁那个变压器而去。 果然是有备而去,夜视镜看见这家伙手脚并用,脚上套上绝缘套子,手上戴上绝缘胶套,打开了变压器,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动作很快,一会就完事! 完事了,这家伙看看四周,不知道嘴里嘀咕些什么,看那嘴型,似乎是脏话~ 军哥将手套脚套取下,又迅速的揣入怀里,顶了下墨镜,望望四周。 蛐蛐叫的很欢,正是作案的好时机,他摸出烟吸了一口,远远的有一对保安过来,军哥赶忙踩熄了烟,转身躲入暗处悄悄的离开。 李队远远的跟着,他发现军哥没有返回自己的别墅,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很纳闷,因为那是个高尚住宅~ 莫非军哥狡兔还有一窟? 跟上!看那家伙想干嘛。 李队望了变压器一眼,明早得通气其他警员过来检查下变压器,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光头军哥的行动引起了李队强烈的好奇心~ 这家伙背后有什么秘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赴怀 军哥走近那高尚小区大门,按响了一个对讲机,不知道和什么人说了啥,背对着门铃,看不清军哥按的号码,但是可以知道,应该会有人下楼来见他。 到底是何人? 李队有些个疑惑,这军哥看起来还是挺有秘密的。 不一会,李队看见一个瘦高的小白脸打开了门,和军哥嘀咕了几句就进去了。 李队记住了这的位置,他等了好长时间不见人出来,看来军哥要不是没出来,要不就是从其他的侧门离开了,想到这,他也离开了这儿。 李队没料到,这儿正是孟娜娜的住所,军哥是孟娜娜的亲哥。 这真是石破天惊的消息,居然本地最大的地下赌庄大佬是孟娜娜的亲哥,怪不得上届大赛,猝不及防江小凤会输给孟娜娜。 …… “老妹,老妹,事情有些不妥!” 此际,在孟娜娜的客厅里,军哥卸下了伪装,他声音有些低沉,看的出来情绪不算好,“现在省城这儿,来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估计都是冲着这届古琴大赛而来,那些都不是省油的灯……”军哥将自己车库里的事和孟娜娜一五一十的作了交代。 他能混到今天这个局面,着实不容易,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全部身家不翼而飞,让他心里既恨又忧,既忧又怕。 孟娜娜冷冷看着她这位兄长,“去年一次,我就和你说收手,收手,你就是不听,如今这局面,动静那么大,出事是迟早的,我看你必须要出去避下风头的。”孟娜娜从抽屉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军哥。 接过银行卡,军哥犹自不甘心~ “可惜我的多年心血呐,我不走!” “不走,死路一条,人在就有退路就有翻盘的机会,任何事情不要有侥幸之心!”孟娜娜此话,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她说的是对的,军哥自然明白,但是军哥,便是犹如大多数赌徒,输了不甘心。 “好吧,我走。” “对了,那个变压器我作了手脚,比赛万一不对路,我会让现场短路停电,到时候比赛便继续不下去。”军哥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此次,孟娜娜不一定能赢,所以他作了完全的准备。 “错了,错了,这次,我一定赢!”孟娜娜语气凶悍,她很有信心,再次战胜江小凤,是的,这次是要,光明正大的战胜江小凤,这也是她的心魔。 望了这个天才的妹妹一眼,军哥叹息了一声,甩甩紧张过度酸麻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出门离开。 自然,他知道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所以李队白白守候了大半时辰。 …… 这个有趣的夜里,月亮已近乎饱满,只待中秋,如人的期待。 这个时候,丧心病狂的男人还默默守候在楼下,他一点都没有一个集团老大的架子,就是默默的和蒋浩守在那里。 本来他,想支开蒋浩去休息的,可是蒋浩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贾全发也无话,所以他们静静吸着眼,看着明月从这头升起渐渐滑下天边的另一头。 “贾总,你这是~”蒋浩无语,甩甩手,说完此话便陪着贾全发站立在那里。 他有些感慨贾全发的情深~ 世间有些守候无关身份地位,无关面子,只是我愿意如此而已,因为情深,所以守候,就像我在那千里明月里守候一般。 同样省城,不同的地方,为此守候的人不少,他们都在为了心爱的人静静守候,有些守候,便是天荒,便是地久~ 方大少站在《江夏魅幻图》前,细细的看着这幅奇异的图,灯光下流光溢彩,他现在渐渐看出了变化,此图该是奇特的锦帛编制而成,那些丝线貌似是冰蚕丝,又不似,奇异非凡,好像这图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所有。 方大少自诩自己对画帛的了解,不会比世间任何一个裱画大师差,他知道,但凡一幅绝世之作,肯定可以揭开好几层薄纱,曾经有一幅国画,是明朝唐寅所作,拍卖时同时出现在台湾、美国、新加坡,有人怀疑其实两幅是假画,但是最权威的鉴定师的鉴别,全部都是唐伯虎的真迹。这便是一层层的裱画大师们揭下来的结果,最伟大的画师,他们的笔力力透纸背,可以揭开成几幅画。 眼前这《江夏魅幻图》,莫非也如此么?可是在方大少锐利的观察下,这图实在编制的太精致了,丝线交缠交织,灯下,随着流光不停的变换,好像勾起了人无穷的欲望,让人迷失,却愈看愈发摆脱不了。 他端详了一阵,忽然想起了听耳楼,忽然想起了江小凤在晚会上弹奏的千里明月,心里忽然一动,若是把此图放在月下,是否可窥秘密! 似乎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关于《江夏魅幻图》的传说,那个顾青绘图留史的传说,传说中的道观,传说中神秘的建文帝的故事,似乎都在圆月之下。 此图,有深深的秘密。 望着图,方怀志忽然间一个恍惚,心神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里…… 果然,世间之情,都是月亮惹的祸呐~ “佛说,凡人畏惧结果,我怕因。” “可我怕的是什么呢?是否怕因果循环呢?”方怀志在这里望着图,呢呢喃喃。 他现在就在原来方怀远的那间办公室里,那是很密实专修的很豪华的一间房间,方怀远那时还给这房间开了个暗门,直通后面的池塘。 暗门是古朴精致的花雕木格,上面摆放着许多附充文雅的古董,现在换了方怀志到此,早就被清理掉重新微微修整过,现在整个房间既简洁又温暖。 无意花开,有意结果~ 千年的迷局便在他寻要展现的时候渐渐露出了,冰山一角。 浅浅的微笑里,方怀志凝望的很专注,很深情,好像他此刻进入了画里,化身为顾青,又好像见到了,梦幻里的蒙娜丽莎浮现在眼前,这画得有多神秘,它出现,落入方怀志之手意味着什么?! 嘟! 嘟! 嘟! 门外,有人在敲门,有人便在此刻,来赴一场风花雪月里的极度浪漫。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观图之迷 方怀志不准备死在美人龙儿的沙滩上,可这世上的男人,最难消受最难抵抗的,便是如魅娇娘这般的勾魂女子,但此夜已深,是谁浅浅的敲响了自家的房门,美女急不可待在敲门。 他从那幅《江夏魅幻图》的意境中,陡然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 他从门外的敲门声听见了某种炙热的呼吸,他忽然心念里一热,是的,便在此刻,异变起——那溢彩流溢的图好像散发了一层暖暖的七彩,映入了方怀志的眼眸里,他此刻陡然脑海里,浮现了魅娇娘温热的眼神,那眼神如蒙娜丽莎望着他,不可抵抗~ 不可抗拒的冰火呐! 难以抗拒这月圆之惑,这惑是祸是福都注定在此刻~ 方怀志已然满面春分,他笑意里嘴唇微微有些颤抖,说不清楚那是激动还是为何,他,打开了房门。 他要和美人一起,欣赏这神秘的《江夏魅幻图》,探索一曲人生奥妙的真谛~ 赞! 于是这个月夜,门开了~ 于是门外的美人—— “哎呦~”美人好像忽然脚软了,一下便在门开之时跌到了方怀志的怀里去,很准呐,跌的水平好高,正正扑入了人家方怀志的怀抱里。 方怀志急忙扶住了滚烫身躯的美人,龙儿那阵阵的体香混杂在“哎呦”里,最动情呐~ “我房间好像有影子,怕!”微微离开了方怀志的怀抱,龙儿惊慌的解释。 美女啊,影子不在房间,是在你心里吧,日思夜想的脆苹果,就在眼前了~ 神呐,开啃吧! “莫慌~” “你先坐坐,喝杯茶压压惊~”方怀志儒雅的沉稳的说了一句,扶着看似软软身子的龙儿坐在沙发上~ 转身,他去泡茶! 他从来都是如此,永远不慌不忙。 魅娇娘龙儿,此刻满脸绯红心内忐忑,她觉得自己一颗热血红心就要跃出胸膛了,望着方怀志转身的潇洒背影,她眼睛闪现着异彩,果然,脆苹果就是与众不同,这个时候还,不急不缓呐。 她深深吸了口气,舔舔自己薄薄的贪婪的嫣红嘴唇,就像猫看见了一条最鲜美的红烧糖醋鲤鱼一般。 我的饥渴不是喝茶,是吃你! 希望这苹果,又脆又粉又甜! 心里火热,她内心喃喃自语~ 茶至,清香袅袅如眼前之人散发着苹果的诱人气息,好甜好好喝! 然而方怀志忽然发现好荒谬,眼前之人好傻好天真又好有勇气,忽然他心里一动,嘴唇又微微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恰恰缺少了某种热血的冲动,此刻,有冲动起~ 然而此刻,不怪方怀志太稳重,只怪那《江夏魅幻图》太妖异了,忽然似乎光彩一闪间,就吸引到了龙儿~ 时,龙儿大吃一惊! 她的目光被方怀志身后,斜对面那副挂着的《江夏魅幻图》给吸引了~ 这是?! 闪闪发光之物吸引了此刻,魅娇娘龙儿的主意力—— 美女通常最爱两样,帅哥和金闪闪的东西,天性也,龙儿也,不例外! 哇哇,帅帅的方怀志这室内,居然还有如此金闪闪的宝物呐,她的眼神顿愕,端着茶的藕手一顿,眼睛有些迷离,情不自禁的望向了那幅《江夏魅幻图》。 此一望,便是决定了,该要发生的事—— “那是什么?” 闪动着亮亮的眼珠,龙儿问了一句,她此刻一点都没有刚才那种娇弱,需要大力金刚丸男人保护的模样,现在的她,瞬间换了个人似的~ 没错,她手指指着方怀志身后,那张《江夏魅幻图》,有了不可思议的神采。 她的神采,此刻便是最吸引人的时候,有些让男人热血沸腾~ 方怀志脸上春风不改,潋滟如秋水的眼眸依旧荡漾着令人迷醉的光彩。 “这是我无意中获得的《江夏魅幻图》,今夜正好,月夜娇媚,品尝之际你就来了,这不是来不及收起来么?” “什么,这是《江夏魅幻图》?” 龙儿忽然,大吃一惊,气血似乎刹那翻腾,一个不稳,差点倒翻了手里的清茶。 居然,看见了传说里最神秘的《江夏魅幻图》! 这图,偶然一次,在巴蜀深山里,学习最秘密的刺隐术时,他偶然听见班门老大提起过,但是语意不祥,似乎此图曾经在班门手里,后来流失了出去,据说是在一次劫难里,被一个和尚带走了。 这图,很重要,若是被班门老大知晓,方怀志有难!!! 是大难也! 此图很神秘,关于它的传说源源不绝,但是此图,到底作何用处极少人知晓,大概班门老大便是知晓其中秘密之一。 所以,龙儿豁然放下了杯子,她在震惊里站起来,走向了那幅图,那幅神秘的《江夏魅幻图》。 无论什么意外,方怀志都不会流露出特别大的表情。 他轻轻的靠近了,站立在《江夏魅幻图》前的龙儿~ “此图,龙儿知道有何作用么?” “不知,不过我知道此图曾经沾染了许多腥风血雨的故事,非吉祥之物,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此图在你手里。” 龙儿没意识到,方怀志喊她“龙儿”的用意,便是告诉她,他早就知晓眼前的魅娇娘是龙儿了。 不过此时,已经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龙儿知道,大事矣! 因为她,是几个少数被班门老大叮嘱过,寻找此图,务必到手之人。 方家是有势力,但是若要对付班门老大这种奇能异士,远远不够看。龙儿心里知道,她绝对不会将此事抖露上报给班门老大,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世间最残酷的事实。 所以,此刻她,一脸凝重~ 她极度怀疑,此图落入方怀志之手,潜伏着一个阴谋! 想到班门老大鲁大能的手段,那个喜欢惊天骇世之徒最喜欢的便是布下滔天大局,她深深地,有个寒蝉。 不禁退了一步,这一步里便入了方怀志的怀抱里~ 温暖的气息里,她忽然听见了雄性的喘息声,那是一种渴望的喘息。 “这图,今晚我突然领悟了,要在月下观赏,必有收获!” “来,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图的秘密。” 方怀志说完,牵着龙儿的纤纤玉手,揭下了墙壁上的图画,卷好轴卷,打开了那扇暗门,俩人迈到了后院的池塘边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局紧 月华似水,月华无声~ 无声的寂静里,俩人来到了池塘中心的香榭小亭,好似来听,这一夜荷塘夜色于秋雨中的相思,秋雨此刻无,唯独蛙叫丛生,唯独此际孤男寡女,共处在极度浪慢的月光里。 我赋相思,其实早已饥渴难耐,却要彬彬有礼~ 松开了牵着龙儿柔媚无骨的藕腕,方怀志打开了《江夏魅幻图》,轻轻一抖,整幅图在月华下流光四溢,满载芬芳。 圆月此际便倾泄着最柔和的月光,把整个香榭小亭照得一片灿烂,是七彩的灿烂。 其实,是那《江夏魅幻图》在月芒下,忽然反射着绚烂。 这绚烂温暖柔和,好像此刻,这幅《江夏魅幻图》便将天上的明月搬入了香榭小亭里,人在明月里牵手,共赴好时光。 神秘的蒙娜丽莎,神奇的《江夏魅幻图》,便将此俩人代入了神奇的际遇里。 明月为媒,画为镜像~ 有人说,这世界不过是另一世界的倒影,而此际,这幅神秘的《江夏魅幻图》如同一面月华照耀下的镜子,在折射着奇异的辉光。 “公子,你看!”龙儿一只手举起,她伸出修长的纤指轻轻点着那《江夏魅幻图》,指点给方怀志看,果然是要月色下,才能窥见神秘的蒙娜丽莎的真相。 这不是蒙娜丽莎微笑的图画,然,这是一幅绝诡的图画~ 《江夏魅幻图》里,居然有两个人,正是眼前的孤男寡女的身影。 龙儿所指的,那对男女的身前,有一条黄沙翻滚的的流沙之河,若隐若现的现在了那里,好像那个世界,是一个未可知之地,充满了一种荒芜。 唯有大爱,才能解脱。 是的,忘川之畔,你就是我欲待捕捉的那个亡魂~ 此际离奇,绝美里看到的却是画中人的朦胧身影,预示着什么? 然,随着龙儿一指接触到了月光下的这幅《江夏魅幻图》,忽然俩人好像真的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真假莫辨,如梦如幻~ 好像这图便是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好像此刻便要将着俩人彻底沦陷在月色迷离里。 …… 如是经年,我就是那花开花落里的公子,你就是我那捡回来的妹妹,如是经年,你就是那猫女郎,我便是那赌场里愿意相信你的,最伟大的魔幻师~ 这果然是,最诡异的图,编织了最诡异离奇的梦幻将孤男寡女捆在了月色下。 在那里面,方怀志陡然便回到了悠悠岁月里的楚国,他为那个赴局的绛王,龙儿为那个捡来的便宜的妹妹。 即使是最黑暗的夜里,我的微笑依旧是你最炙热的焰火~ 无数的画面翻滚,猛地一下—— 方怀志和龙儿又离奇的到了,那个问心阁~ 是的,那个猫女郎便是,龙儿的化身,幻化里我就是那最热火的女郎,我要啃你,啃、啃、啃,因为忘川之畔,生离死别,而我便是念念守望欲待从万千人群将你捉拿归案。 …… 好可怕,好诡异的画面~ 就像蝴蝶效应而起,此际莫名其妙的有风而起,就像一只蝴蝶煽动了神奇的翅膀,让远处的空气在汹涌里,有一圈圈看不见的震荡在传递而去,就像这刻,月华下握着《江夏魅幻图》的主人无形中踏入了那个节点,引动了某个时空的断点一般。 干柴和烈焰在此刻相逢了,冥冥中的俩人似乎从千里的陌路,因为姻缘际遇此际和合在一起,燃烧着生命,盛放着青春…… 不知道是否迷失了自我,还是此际俩人的疯狂,无边的旖旎里。 画被收起,美人被抱起,无边风月的妙事…… …… 远在江夏的听耳楼,此际忽然好像被什么振动了一下,就像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扯了下,又安静下来。 今夜无人,贾全发和江小凤都在省城,空空的楼好像被引动了神秘的琴曲,自我迷醉,在低低的吟唱,婉转细腻,嘤嘤细语…… 大鸟忽然一个振动,是的,天空那只大鸟,好似陡然被震惊到了一般,被这个奇异的景象给镇到,他如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转了身子,好似寻找那牵引听耳楼丝线的线索而去。 听耳楼后山山麓上,道观观主望着听耳楼,笑意里有着若有所思~ “原来这是真的,要如此才能引动听耳楼!”他看着听耳楼安静的样子,他点点头,满意的离开。 枯树一般的老僧,不知道因何缘故,居然在深山里,他本来静静的盘坐打禅,这时候陡然睁开的眼珠,空明的眼神里忽然有了一抹复杂的味道,他自语道:“唉,冤孽,这局,该有人要牺牲了,黄泉路上,你就是我,欲待捕捉的那只亡魂。” 老僧说完,闭眼继续他的禅定,好似他,也在等待,某些因果的到来。 因果和恩怨最终亦待在一个局里,了结。 …… 江小凤忽然一个喷嚏,好像有什么感应,又什么感应都没有。 比赛近在眉睫,估计是紧张所致了~ 她不知道,贾全发这时候也深深的打了喷嚏,确实,夜凉如水,守候是有代价的。 没料到,《江夏魅幻图》到了它该落入的定数之人手里,会在此刻,衍生出那么多看不见的事端,或许这事端,本来就在千年里,巡回着爱恨情仇,巡回在历史中,等待这最终的琴曲里,结束它的故事。 故事被深埋~ 而此刻,最大的故事,便是省城这古琴大赛。 风云在变幻,李队很忙,整个夜晚没有休息好,他离开了那个高尚住宅后,即刻返回警队的队伍,探查出了这住宅的敏感人物。 本来,他没多做联想,可是孟娜娜出现在这高尚住宅的名单上,不能不让人怀疑。 派去查看变压器的警员回报,称变压器别人作了手脚,安置了一个定时器,估计遥控开关就在对方手里,他们悄悄弄过后,没有拆除,只等那个作手脚的家伙察觉不对,前去查看时,来个人赃并获。 一切在井然有序的布置中。 这边的抓赌之局,渐渐在收网,然而,有一张看不见边际的大网,一个天大的局,也渐渐在收紧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意外 局杀,是残酷的。 但是狙杀局里的猎物,必须让猎物放松警觉,鸟背上,疯狂之人循着气息扑向省城,恰是时候,最高明的棋手,便从源头上下鱼饵,或者从事件泛起的涟漪里追溯那个起始的原点。 原点最重要的气息泛起,他很高兴。 那幅重要的画卷终于现身,鸟背上的人在纵声大笑,这世界的人,最难逃脱的便是诱饵之惑。 每个人都有软肋,握住了一个人的软肋就如倒刺死死勾住了大鱼的嘴唇! 比如方怀志遇上了龙儿,看似浪漫,依旧没逃脱鸟背上之人的算计。 深深的算计里,就是让你死于天上人间的极度浪漫里。 画卷很快就可到手,药引之人既然已经上钩,就要钓起来。 大鸟很快夹杂着呼啸来到了省城,他忽然就失去了那气息,他忽然有个愤怒,大鸟在天空似乎有声阴唳的嘶叫,极其吓人~ 此刻的夜很恬静,这声阴唳的嘶叫并没有惊醒方怀志,一次次的水深火热后,他睡的很香甜很安稳。 相互厮杀里,龙儿浑身酥软酸麻,这又脆又香又甜的苹果啃起来真的让人难以忘怀,原来暖暖里还有点酸哈,啃得美得让她晕眩。 已是黎明时分,现在,她起身~ 她要离开方怀志,她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穿好衣服后,她看着熟睡的方怀志,又看看桌面上的画匣子,她伸手想拿那个匣子,似乎犹豫了下,终于摇摇头咬咬牙转身离开,她的脖子上还留着方怀志轻微的牙痕,不过薤白的脖子上,多了一枚暖玉玉佩项链,那是方怀志不知什么时候乱摸了她一气后,挂上去的。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她起身离开,悄悄的离开,也许此生不在相见,但我会给你人世最大的念想。 人世苦短,一次疯狂足以! 她迈出了这屋子,黎明以至,随身的衣服上有颗珍珠此际在闪动着流光,她知道那是谁的召唤,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捏碎后消失在黎明的薄雾里。 感应到珍珠被捏碎,大鸟很愤怒,它在阴唳里寻找消失的蝼蚁,一只背叛的小蝼蚁,何来的胆量敢背叛他,所以薄雾里大鸟在城市忽然一个俯冲,他盘旋在方怀志这办事处附近,他要捉住那个背叛他的家伙,可是信息全无。 也是倒霉,盛怒之下,他撞到了一杆二杆猎枪。 狡兔三窟,光头军哥的第三个兔子窟窿就安营扎寨在方怀志这附近。 从孟娜娜那里出来,他重新伪装好,然后悄悄的溜到了这儿这个秘密的窟窿处,他很郁闷,所以抱着那杆二杆猎枪喝了一个晚上,伤心的美酒。 他在阳台,怀抱猎枪心怀恨意,直到黎明,见到特么的天空有只奇怪的大鸟,他很生气,雾气半遮半掩,大鸟时闭时现在雾气里。 他上了一颗子弹,瞄准天空,他的脑袋里,天空闪现的那只大鸟就是那盗取他全部身家的家伙,他在雾气闪现空隙的当儿,看见了那大鸟,他把大鸟当成了泄愤对象,拉上枪栓,狠狠滴扣动了扳机,要把所有的仇恨在这一枪里宣泄出去—— 砰!一声巨响,后坐力一下震醒了军哥,他清醒过来~ 不对,赶紧溜之大吉。 …… 啊—— 怪叫一声,天空,大鸟忽然一个倒葱栽,一头就扎入了附近的公园,噗呲一下扎到了流动简陋的茅厕上,卡在了臭气熏天的棚顶间。 厕所里,有个女声—— ”啊,流氓~” “来人呐,捉流氓啊!” …… 愤怒使两个奇怪的人失去理智,巧合间碰撞出精彩的一幕。 枪响震惊了还在熟睡的人们,纷纷地附近的人家亮起了灯。 方怀志同样被这响声给震醒,他听得出来是枪响,而且甚至可以判断那时一杆双筒猎枪,是明令禁止使用的,捉住要判刑的,只有偷猎者才备有,怎么回事? 他受过严格的训练,即时是梦里听见枪的声响,都能判断出是什么类型和型号的枪支。 睁开眼,身边空落落,枕边人消失,唯有暗香残留让人遐想~ 头隐隐作痛! 从枪响的声音判断,枪声是冲天而起的,估计是哪个无聊的家伙私藏枪支在打猎,此刻他无心想其他。 龙儿呢? 不见了? 起身,桌面上那《江夏魅幻图》好好的呆在那里。 他忽然有了个思索…… 龙儿其实没完全走远,她遮盖了气息,就在附近,循着那声枪响,她很诧异,然后远远的摸索过去,她是最高明的伪装者和追踪者,她到了公园,远远看到还有许多晨练者在骚动,从半空跌落了个怪鸟,一头扎在了流动厕所上,这年头的怪事真多。 狼狈里,她看见有个身影,黑衣黑服之人从厕所里冲出来,眨眼跑的不见人。而那卡在厕所棚顶的大鸟便燃烧起来,一会自燃的干干净净,看到这,她皱了下眉头,回头眺望了下方怀志那儿,转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龙儿晓得,方怀志有危险,自己同样有危险了,她隐蔽的很好,所以她摆脱了方家尾随其后的跟踪暗手,彻底消失,她有事情要做。 布局进行狙杀之人,也会不小心倒霉,他差点跌进了粪坑,这让他愤怒,然而这,让这局出现了一丝罅隙,罅隙如果不合拢,便会越裂越大,所以他快速脱身而去。 这一个插曲,为古琴大赛抹上了一丝喜色,但是却让省城的安保大为紧张,中秋节日张灯结彩,保卫市民的正常出游可是见大事,所以骤然间,方怀志这而出现了许多便衣。 方怀志大概没料到,那声枪声和大鸟居然七拐八弯和他有牵扯,他的魅娇娘离开,而且没留下话,一夜的烟雨令他有些惆帐,但是现在不是惆帐的时候,收拾心情,准备好去观看古琴大赛。 他相信她,肯定会再次出现,他也需要时间去完成对猎物的扑杀。 他知道,这局,越来越紧迫了,而越是这时候,恐怕不能分心,要先完成预埋的计划,所以他整理好行装,离开了住所。 方家的马总管,此际已经将近省城,他是过来看看这位方家大少的,带着方老爷子的使命。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复杂的人 马总管自然听说了省城的古琴大赛,也知道江小凤和贾全发之事,方怀志前去观看比赛,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因为方怀志本身便是喜好古琴音韵之人。 去年,从英伦回来过中秋,还专程到了江夏省城观看了上届的比赛。 但是他马总管此次过来,可是有任务的,便是呆在江夏一段时间,看看方怀志和于晴,主要还是盯着方怀志,老爷子有些不放心,年轻人容易因为感情误事,所以此际他到了办事处,没见到方怀志倒也没啥,总之他找到了于晴,边和于晴攀谈起来~ 他旁敲侧击,询问了方怀志认识的覃忘川一事后,就转移话题,话题便到了古琴大赛上。 “据说上届冠军孟娜娜和江小凤这次又要大战一场,也不知道本届谁会获胜,说不得会冒出匹黑马也难说呢!” 于晴若有所思的和马总管攀谈,脑海里浮现了于小茜的身影~ 她自然知道于小茜会去参赛,所以这一场大赛应该有匹黑马,就是于小茜。不动声色里,她已经对马总管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她也没完全坦诚的意思。 马总管执意要在办事处住下,于晴只好安排好住宿的地方。 近来美人心酒的销售忙不过来,不一会她就接待客户去了,马总管不以为意,他选了方怀志住所边上的房间住下。 房间里,他静静的思考着什么,一个保护方怀志的暗手在嘀嘀咕咕完了几句后退下,虽然事先在金陵总部得到消息,不过到了江夏省城这,他还是招来了暗手再次确认某些传言。此刻,他眉头有些打结,说了句:“黄家,黄老爷子?!” 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起身,他决定去趟江夏,拜访黄老爷子。 他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方怀志不该是轻易看上别人的人,如果真像暗手说的,那黄老爷子这侄女,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想看看,是代表方老爷子前去看看,是何方姿容气质的女子引动了方怀志的情愫,能把那样一个青年才俊给迷倒握住。 没有惊动其他人,他悄悄离开了省城办事处,他前去拜访一个人——于婆子,然后再往江夏而去,这是他的计划。 他,马总管和于婆子之间是有一段秘密的…… …… “我知道有个神,在那里对我说,我亲爱的孩子啊,请你努力吧……” 开车行驶在去于婆子天目峰别墅的路上,马总管是踏着夜色而去的,当年的一幕,仿佛历历在目…… 于婆子当年的慧眼看到了现在的他,是的,当年于婆子出现在金麟附近,还年轻半边脸带着创伤的疤痕,出现在了金麟的某个乡村小镇,那时他,也年轻,正好遇上了她。 那时,他家里老父去世,穷困潦倒无力安葬,他一个少年穷到连老婆也娶不起,一间茅草棚夜里还漏着漫天星光~ 穷穷穷!尽管邻里也穷,唯独他赤贫之极。 寒夜里,小屋漏着漫天星光,他在屋外,屋内停着蒙着破旧白布的老父遗体,他啃着窝窝头,他想摆脱这样的日子。 他看见了,黑夜里,陡然走来的一个倔强女子,陡然出现,怪异的吓人,但,那时他了无所谓,人绝望的彻底的时候是不怕黑夜了,他至今都很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绝望过。 他看见那个倔强的女子望着他,可怕的脸上双眼露出了令他难以置信的芒光,望着他,就像这女子是一只猫的化身,双眼就像一个染了异种病变的猫眼人一样,绿绿的芒光在望着他,冷冷的样子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怪异倔强的女人,望穿了他的一切耻辱和痛苦。 他很愤怒,却无声。 “我知道你们山里面,有块好地可以安葬你父亲,你背上他,我带你去~” “那可以改变你的一切!” 女子的声音冰冷里透着某种让人无法拒绝,绝望使人相信,死马必须当作活马医,何况是一个那么诡异出现的人现在这里,说不定就有奇迹呢? “好吧,但是你要什么?”没错,那时候的马总管已经很聪明了,他知道,他受尽白眼的日子里知道,天下只有交换所得,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他问的直白,因为他愿意付出一切。 “有一天,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要付出你所有的一切代价,不能后悔!这,便是条件。” ……车子开的缓慢,马总管不想回忆却偏偏还是要忆起那段往事,这是人的通病。 再缓慢的路,只要前行,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行,就会到达目的地~ 眼前出现的别墅便是目的地,这怪眼一般的别墅楼彻底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人,现在就在别墅大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天目楼,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绝望的少年,他已经见过了许多的纷繁,甚至比许多常人更加了解秘密,他知道这天目峰配天目形状的别墅,正好可以激发于婆子独特的能力,现在他,已经是个睿智狡猾的中年人,还是个算是成功的中年人了。 人生,真的很神奇~ 在他感叹里,门开,他走了进去,他看见了明月下的于婆子,双眼炯炯的望着他,依如当年葬老父那刻的神情。 明锐尖利而刺人! “我们又见面了!”马总管苦笑了下,说得有些唏嘘,他脱下檐帽,拿到手里,就放在院子里的桌子。 于婆子望着他,手里依旧持着旱烟袋,她的旱烟袋指了指边上的桌子~ “坐吧,马总管,好多年没见了。” 马总管有个尴尬的微笑,不过他皮厚,“是的,听说你在这儿,我这次来江夏省城,特意过来看看你。” 马总管微笑着,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见到于婆子,虽然他后来帮助于婆子解决了许多问题,但是一次面也不愿意见,于婆子也不介意,是的,只有了知人心的人,才能明白彼此的心情。 于婆子和马总管都是人精,所以都彼此理解和明白。 “人,真特么复杂~”马总管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 第二百三十九章 紧气 于婆子当年帮马总管选中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他的亡父,得以使他奇迹般从一穷二白混到如今的风生水起,如今马总管妻子儿女钱财一应俱全,算是人生的赢家,可是对于于婆子的应诺,那句话就是快大石头,一只压在了他心底。 如今,他来了,便是做好准备~ 没有人的成功是偶然的,现在他,选择了准备付出代价。 “我来,就是想问下,您有什么吩咐?”马总管特意用了您的尊称,他确实想了结那个因果。 “那么多年,你不愿意见我,恐怕是为了那个诺言吧!”于婆子轻轻一笑,“放心,当年要你应诺的诺言,不过便是句玩笑话,想你也明白。” 于婆子说的很淡,烟雾缭绕里,马总管脸上的肌肉保持着温暖的微笑,就算是玩笑话,我也不想见你,因为这是难以言喻的东西,彼此明白,不可说破,如今我来,便是说破,你又何苦,点破呢? 温暖的微笑终于有丝涩涩的味道。 “马总管你也不用您啊您的称呼我,就喊我于婆子来的稳当。”于婆子收起了吸着的旱烟袋,她接着说,道:“我呢,此次有件事要麻烦马总管,我家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女大不中用都胳膊往外拐,于晴就不必不说了,我还有个女儿叫于小茜,今次参加了这届的古琴大赛,我想马总管帮忙一把,替她未来安个好出处。” 吃惊的看这于婆子,马总管心里沸腾起来,不由得他不大吃一惊。 于婆子这句话,话里的意思貌似这是在,交代后事的模样。 马总管自然知道,这于婆子实际上还只是人到中年而已,就如那个江夏的贾全发一般年岁,只是不知道为何,看起来衰老的如此迅速,成了一个老婆子的模样。 对于于婆子这种怪人,尤其还是有恩自己的怪人,他是又敬又惧又疑还带着那么一丝的愧疚恩情在内,总之是,很复杂。 人生只有历练多,见过了许多的沧海桑田,才会如马总管这般将感慨深埋,有的人,看着不起眼,有的人看着平凡,但是他们或许才是真正有故事的人,这故事洗礼了岁月里的沧海如苟,让人心生无语! 江湖,便是漂泊里的热血之杀~ 于婆子的话,意思便是希望于小茜在马总管的运作下,走上古琴大师之路,彻底远离江湖,这,对于马总管并不是难事。 马总管终于知道了,当年于婆子的心思,一枚棋子在什么时候被用上,早在许多年前,一步步的落子里,决定了了他的落子点。 马总管心里终于看到了棋盘上的那一子落下,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又有些伤感。 于婆子可能,不久或者远离或者消失,什么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马总管知道,自己的心结此刻,解脱。 离开江湖以琴技名动天下,便是于小茜最好的归属,也是于婆子留给小茜的最好礼物了。 只是于婆子这话,便意味着一场足以让人惊骇的事要发生,也许这事,会搭上于婆子的性命,也或许这便是一个人的宿命。 于千千万万的人里,你遇见了,改变你命运的那个人,你看见了命运的诡谲,你知晓了无人知晓的秘密,却从不能对人提起,其实很痛苦很难让人明白这种心情。 于婆子该有怎样的秘密,在折磨着这样一个奇女子,倔强曾经美丽如今可能凋谢,令人况味难明。 你的眼看到眼前,你的世界就在眼前,你的眼看到一城,你的世界就是一城,你的眼看到天下,就看到了天下的繁复,你的眼看到了无尽的长空呢? 那里是什么? 是决定了,我们命运的未知么? 马总管离开了,望着已经发福的马总管远去,于婆子叹息了口气,时光催人老啊。 当年,她带着瘦峭嶙峋的那个年轻人,去到了后山,她的眼里,那里有块牛眠地,好似一头老牛在卧着,嘴里叼着草,悠闲的休息,漫山是金灿灿的,牛在她眼里是活的,她自然知道,这是:“气”。 她望见了那里,给那年轻人指点了迷津,顺带指点了以后的方向和道路~ …… 于小茜不知道自己的老妈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后手,她自从和于婆子离开剧院,到了琴行,又听过江小凤的千里明月后,此刻的她在琴行里,和“绿绮”大战。 凶险万分的吞噬里,你就是我要消化掉的精华。 没有退路里,你死我亡! 此琴行闭门,然,琴曲杀伐之音断断续续,好似两个人在拔剑,在血战一曲江湖。 江湖亡音,你死我亡的战斗里,一曲弦瑟高过一曲~ 陡然一声裂帛响起,铮! 琴行外,此刻过路人以为店里掉落了什么,声音很响后就消失了动静。 琴行内,二楼~ “绿绮”玉碎,于小茜摸了摸嘴角,眼睛里闪动着某种晶莹,抹去了嘴角的几丝鲜血,她成功了,然而“绿绮”至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狠戾之人,敢于在江湖争霸中付出热血的! 杀身成仁之辈比比皆是,因为要收获必须要有付出。 从此,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所托付的绝响,将在现人间,而“绿绮”碎裂成泥,莫非天意?! 远远空荡荡的听耳楼,好似忽然一声哀叹起~ 似乎哀叹一把旷世的名琴就此陨落,谁是谁的殇,琴曲易得,知音难觅~ 然,这便是江湖! 是的,这就是江湖,此刻皓皓明月,好似看见了这一局里不见硝烟的战斗在翻滚,千年岁月循环往复。 这便是江湖,于长空在天文望远镜里,看着夜空的明月,那里有什么,明月在肉眼里是那么璀璨,可是天文望远镜下,他看到是岁月里的千疮百口,还有无尽的冷意。 “曲意大成,也是到了行动开始的时候吧。”他嘀咕了一句,从住所下楼,他慢慢迈向了听耳楼…… 他也要大成,吸纳尽这金元宝的财气~ “很快,明晚便是最喜庆的城西晚会了。” 他感叹了一句。 第二百四十章 观星 …… 一场足以骇人听闻的事件此刻并未发生,马总管按照自己的路线悠悠荡荡开车前往江夏,不仅仅见黄老爷子,还要远远的看下听耳楼。 这听耳楼,已经在风声鹤唳里引来了许多杀气~ 江夏,方家同样有暗手伏在那里。 在皎皎明月里开车,特别有韵味,只是这中秋,就不能阖家团圆。 想到方怀远这小子,同样通过别的手段和他联系上,妄图通过自己回来方家,他就有感慨,早早在方家做事,他就远离了方怀远,他晓得此轻浮之徒,虽凭借一时聪明可能得势,然最后不会有好果子,果不其然啊。 感叹声里,车子已经下了高速,便见到了“全发润祥”四字的广告招牌在欢迎他,那四字扎眼,闪闪的放射灯火的光芒。看到这招牌,他苦笑了下,不知道是何滋味,他加快了车的速度,“嗖”一下车子便进入城西…… 果然,城西很热闹,新落成的整体建筑群很有气势,在城西文化主题广场,此刻张灯结彩在彩排,看来是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晚会,是的,正中秋的晚会就要在这儿举行~ 在喜庆里,局正在紧,秋天的萧杀之意同样由潜伏渐渐泛起。 绕了小半圈特意看了下,彩排很精彩,那个资料里的柳诺和于长空很醒目。 马总管打量了忙碌着的那两人,笑了笑,摇下车窗随后径直离开了,现在他直奔黄老爷子附近,他找到了家店住了下来,随后拨通了暗手的电话。 他没想到,中秋节居然远离亲人到此间来拜访陌生的客人,他觉得此行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天下不可思议之事太多了。 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过来,是不是应了一次诺言之局,不过马总管觉得,于婆子前儿说的话,好像还有些言外之意没表达出来,但是类似于婆子这种人,他无需揣测,因为揣测无用。 他现在知道,除了于晴,还有一个叫于小茜的家伙,也是当年方家应于婆子要求投入资源培养的。 于婆子做事,向来诡秘。 她要求方家方老爷子投入了人力物力,甚至是某些秘密的培训机构,培养了几个人才,这些人具体是谁,连方老爷子也不知晓。 方老爷子上位,是靠于婆子帮助挣来的,想到方家内部那一场你死我活,他打了个寒蝉,收住了这问题的思考。 人世你争我夺本就如此,你有令箭,我有护符,唯天杀之机茫茫,揭开便是胜者为王。 老黄家青黄不接,黄老爷子居然在中秋节前一天病了,黄家一片惊慌,这中秋节成了中秋劫。 黄老爷子可是老黄家的顶梁柱啊,几个儿子既巴不得他早死又怕他早死。早死可以瓜分财产,也可能被其他人将老黄家啃得渣都不剩,这就是几个儿子的心结,现在老爷子一病,他们顿时慌了。 黄老爷子其实是心病,为啥得病,原因很蹊跷,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黄老爷子在他那间神秘的阁楼上没下来,就吩咐人送饭菜,称身体有恙。 黄老爷子其实是心病。 心病的原因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衣黑服之人,出现在阁楼。 那人此刻很霸气,黄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依旧低垂这头。 “那个龙儿,没有再回到你这?”黑衣黑服之人问的很干脆。 “没有!” “见着她,和她说,好自为之!哼!”身影一闪,人已消失。这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意外了,黄老爷子不明白,所以他称病不出。 左想右想里,他想明白了一点,这龙儿估计背叛了班主。 龙儿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了,他摸了摸胸口那根不久就要送出去的项链,有些伤感。 不过,不出现也好,免得是非起,因为他从黑衣黑服之人的语气里听到某种杀意。 人老必定是成精,他知道龙儿靠近了方怀志,那么此刻有事发生了,必是大事,他是有家业的人,所以他立刻病了,方家和班门老大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主。 这个晚上,第一时间,马总管就收到了黄老爷子病了的消息,方家真不是吃素的,暗手能干,暗手探知了消息,第一时间过来汇报给马总管。 马总管立刻知道,有蹊跷~ 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江夏果然古怪,从这件事可以管窥其豹。 明天一早,他必须见到黄老爷子,他有了决定。 观主在这个明月将圆之际,带着道童来到了江夏最高的山麓,他准备好了一场玄虚的布坛观天仪式~ “你看,我们道观,最厉害的是什么,便是观测这占星之术,这星座的晦暗移动之际,是大有学问的,他说明了天意,天意本不可测,然我们便是通过形成变化来揣测他的恩威……” 观主耐心的在教导道童,他们现在,就在江夏这张人脸的最高处,便是人脸的鼻尖点,布坛观天。 这是历代皇朝钦天监的能耐,居然观主能掌握这手天人绝学,现在看来,他准备传授给道童。 观主对听耳楼有奇怪的情感,弄了那么多玄虚,为何此夜独独带道童来此险峻之地? 圆月下,道童睁大了眼珠,看着观主手舞足蹈,脚踏八卦,在挥舞拂尘。 医、卜、符、观星,观主现在教导道童的事,是观星,前面的三项道童已经的了他的精髓,包括观主不为人知的武技,教导完道童观星之术,还有最后的一项,便是傩画之技需要传授。 道童觉得观主,好像时间很紧迫,像是要把他的传承尽快教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道童觉得这肯定和听耳楼有关,但是听耳楼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观主这样的绝世之才,不惜压制自己一身的本事,低调的等待,秘密的行事,为的又是什么呢? 道童觉得,时间快到了,到时候,观主自然会告诉他。 所以此刻,他学的很用心,因为观主的一举一动需要悟性才能领悟,所以他此刻在领悟观星的精髓。 “你看,几日后,有彗星袭月,天人降临,楚江开门……”他絮絮叨叨,指指点点,道童睁大了眼珠,震惊的望着观主…… 月亮又圆又大,照在高高的山麓之巅,两个人拉长的身影显得清幽显得诡异之极。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会客 这一晚,观主在耐心的传授道童观星之术,他好像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这个奇怪的家伙,费尽心机结识了陈文浩,又在合适的时机不动声色的,将《江夏传载》通过柳诺送至到了贾全发手里,他那时拿到了于婆子送来的《江夏魅幻图》,除了化身为傩神在那神神叨叨过外,又将图送回给了于婆子,让此图最终落入了方怀志之手。 观主曾经在那三棵树那儿,装扮成了戴墨镜的乞丐,和陈文浩大战了一场七星打劫,随后便引发了听耳楼的许多是非,他既在局中,又小心翼翼的避免入局,好似便是要搅动一场阴谋,一场预谋已久、蓄势待发的阴谋,已经被搅动。 他这是要干嘛,从费劲心机种下三棵风水桃树起,就一直在推动着一个阴谋。 难道这便是上天要借他的手,来完成一场布局么? 今天之局的目的呢?看似无目的的布局才是伏藏着最大的目的。 直到现在,还没人发现,观主的企图,他就像那争夺天下嫡位的皇子,暗里搅动风雨,实际表现的与世无争,可是目下看,他就要撕下脸上的伪装,犹如他那时潜伏进金元宝大厦的屋顶,露出了一张从中间有道疤痕的人一般。 道童在这个夜里,领悟了最高深的观星之占,好像此刻,他忽然茅塞顿开,领悟不需要语言,天色放亮,月已沉,他便是陡然从天象的天机里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了知了观主的一切所为。 时,这山麓上人影已经消失,天色放亮,而老黄家在忙碌着中秋节的喜庆。 黄老爷子吩咐过,一切照往常的节日办,不过他依然不肯下楼。 早上九点,太阳暖洋洋爬上,老黄家忽然有人前来拜访~ 在江夏,黄老爷还是很有脸面的,一早那么多送礼拜访的人不少,现在这节日,都几乎成了走门路的节日了。 黄老爷子没露面,都是几个小辈在那里打理。 “老爷子,有个人要见您。” “我不是说过,谁来都不见么?”今天这日子,真正上门的,肯定不会是大鱼或者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黄老爷子想静静,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许打扰他,居然还有人上来打扰,令他恼火。 汇报的人有些苦笑和尴尬~ “对方说,他是方家的马总管,他有事要见您,人就在后面的客厅了,您看,怎么回话?” “啊,等等,我去见他……”果然,方家来人了,那一定不是小事。 黄老爷子是知道轻重之人,这马总管就是代表方老爷子前来了,所以他不得不见也不能不见。 “不知,马总到此,有何指教?”细细的看过拜名帖,接过礼物后,黄老爷子屏退了身边的人,他问的很疑惑,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如此问。 “哦,此次前来,是老家方老爷子放心不下他那怀志少爷,听说您有个侄女,和她走的很近,所以,方老爷子让我前来串串门。” 串串门?!好会说话,果然是马总管,有水平,一下便把皮球踢给了黄老爷子。 黄老爷子不是省油的等,看到这马总管的面相——一副电视上和珅的肥头大耳之象,便知此人心思细腻,极难对付,现在说话一个不小心,日后那方怀志若真出点啥事,难保不牵连到他老黄家。 黄老爷子的直觉,多年的历练过的风雨的直觉,他觉得方怀志肯定会有事,班门老大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现在方家来人,而且还是方家的总管,人家亲自上门过来问这事,显然是极其重视了。 “哦,我那侄女,是我亡妻在巴蜀家乡妹妹的女儿,这次上来探望我,刚巧怀志那天上门来碰上了,俩人就聊开了,这丫头这几天也不知道上哪里,我都找了他几天了。” 说完这话,黄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句:“莫非,她和怀志在一起,出事了?”脸上适时的流露出疑惑和关心。 看到这模样,马总管便知道无趣,该走人了,因为这话,明显就是说此事和我无关,和老黄家无关。 摇摇头,“这个,也不知怎么说,我是听说好像俩人一起去了省城,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只是前来串串门。” “既然这样,黄老爷子,那我告辞了。”拱拱手,马总管离开了老黄家。 下一个地点,便是前去听耳楼看看~ 到了听耳楼附近,穿过了隧洞,马总管停车于路边,慢慢的走向了听耳楼。 没人知道,来之前,马总管早已手机到了听耳楼的资料,那些诡异古怪的琴音传说,早就耳熟,然,他还看过资料里,贾全发没翻修之前,听耳楼的容貌。 真难想象,是谁那么别出心裁,又是谁那么鬼斧神工的建造,看着图片上破旧的听耳楼,简直就和一只人耳一模一样,图片的说明里介绍,此楼的搭建,那种木匠水平,简直有了赵沟桥的水平,估计鲁班在世才能如此完美的搭建出来。 最厉害的水平不是精巧,而是大工不巧。 听耳楼便是这样,看着简单,实际建成如此完好难上加难,听说三十多年前江夏发生了地震,都没损坏这楼,可见这楼极不寻常,结构非常踏实。 马总管靠近了听耳楼,他就在楼不远处望着,心生感慨,故人的建筑水平真高,现在许多的工程有些远远不如古人。 马总管看见听耳楼的门卫警觉的望着他,不过没过来打扰他,他笑了下,这贾全发果然是个人物。 一般私人别墅,早就有狐假虎威的门卫上来盘问了,居然没,果然是个管理有方的大佬。 马总管的精明,便是从一件小事可以推断揣摩出人意,所以他深得方老爷子信任,所以他才能在交际人群里左右逢源。 他的厉害,便是游刃有余于各种复杂的关系里,现在的江夏,他便要游刃在其中,因为方家未来的希望在这,他未来要辅助的人在这,所以这个月圆的日子,他便到了这儿。 第二百四十二章 雀鸟来 方怀志不知道,马总管已经到了江夏,为他在打点布置了许多东西,此刻他已经踏入了这座大剧院。 他来看一场古琴大赛,来听一场瑟瑟音韵里的雅雅琴曲,这琴曲里有铁血柔情还有柔情里的高山流水~ 也许,还有刀光斧影! 站在剧院门口,他微笑的脸庞微微一滞,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妥一样,不过随即展颜稳稳踏入了剧院。 五六个暗手不远不近的,也纷纷入场,他们随时在保护方怀志~ 方怀志的位置自然是贵宾席,然而他没有象上届一样坐在贵宾席靠前的位置,他选了稍微后排一点的地方。 他看见一个愣头青的学生模样,带着千度眼镜片摸索位置,他过去,拍拍那人,“老兄,我看看你的票,可以我们换下位置。” 千度眼镜很疑惑,眼镜片闪动着狐疑的目光,不过眼前这青年气度不凡,能进来剧院自然有票了,可是为何要换位置? 千度眼镜是古琴的狂热爱好者,理工科的高材生,不是眼睛近视得厉害,他也许就报考了音乐学院了,所以现在有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站在他面前,说可以换到前排,让他疑惑。 “那里,我带你过去。”带着着千度眼镜,走到了有服务生的贵宾席,自然有人查验票和递上饮料之类,这种待遇很好,千度眼镜很享受,所以换的干脆利落。 贵宾席好几排位置,俞洁自然在座,她的位置很正,身边跟着哼哈二将,不远不近的还有几个气息逼人的人坐在后排,这丫一贯如此,依旧带着一副大墨镜,手里握着折扇,很醒目。看着让人觉得便是个飞黄跋扈的假公子,不过很娇媚。 方怀志行动的很低调,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俞洁,转身便离开贵宾席,到了后排安静的坐下。 带着温暖的笑意,他扫视了下四周,气氛很好,其乐融融,只是贵宾席几排作为里面,多了几个古怪的身影,方怀志顿时一愣,他的眼神很锐利,明显有五个人的气息很可以,身上有江湖的味道。 是的,东南西北中赌庄的大佬齐聚,来此观看大赛,他们也要闻琴知知音哪,因为知音决定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方怀志在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下,不远的几个身影,气息便是警察的味道,在他的训练里面,他对每个行业的人那种特质都捕捉的很准,今天的大赛不同寻常。 貌似有事发生一般! 方怀志再仔细瞧了下,找到了他的目标——贾全发。 贾全发此际便是坐在了贵宾席间,旁边坐着的是蒋浩,不见了陈文浩,向来陈文浩和其他人便藏身在普通观众之间。 贾全发看起来意气风发的样子,不时和身边一些陌生人含蓄的打个招呼,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看到贾全发的位置远离了俞洁,方怀志笑了一下,摇摇头,他闭目,因为很快,大赛便要拉开帷幕,他要用心品味这琴瑟之美。 方怀志没留意到,远远的,有个乔装过的美女在若有若无的盯着他,是的,龙儿,现在一直乔装着远远的跟随着他,因为龙儿知道,那个天上的恶鹰已经将怀疑的目光盯向了方怀志。 黑衣黑服之人,就在场内某个角落,戴着一副硕大墨镜看着场内。 是的,他调拨之下,东西南北中的赌庄大佬不得不云集于此,不过事情出了点意外,就是他手下的喽啰居然背叛了他,而且貌似那《江夏魅幻图》就在方怀志手里,他潜伏进去了方怀志的住所,一无所获,他知道了一件事,这方家大少不是省事的人,弄不好极其厉害。 还有,他一个咬牙袭击方怀志,那个喽啰肯定会奋不顾身跳出来的,他意味深长的盯了眼方怀志,目光似狼。 不过这目光方怀志没感应到,因为那墨镜镜片早就过滤掉这份凶戾。 舞台的正前方第一排,有类似主席台的地方,便是裁判席,共计十人,人人闭目养神,唯独其中一人不时的东张西望,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样,这人便是上届大赛裁判团唯一留在这届的评委,他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便是本届还是孟娜娜是冠军,礼物早就收到,但是不知道为何,现在感觉好像四周都有眼睛在盯这他。 也许这届,来的陌生的裁判太多,令人生疑吧。 雅雅的音韵之赛,居然藏着如此多的无奈,算起来,也真是奇葩和现实里的无奈。 贾全发此次的安排,是陈文浩在暗处查看,他负责江小凤的安全,因为陈文浩说了,此次大赛,将有意外发生,贾全发作为醒目的公众人物,自然无法藏身暗处,类似他这样毗邻省城的名人,若是也藏身在一角,就反而容易让人误会,所以,陈文浩自然就是最佳的伏藏在暗处的人选,而且,也只有事先来过剧院的神棍,才知道真有意外时,最好的逃跑路线。 时,有琴瑟琴音起~ 这是会场在正式比赛前,播放的上届比赛参赛选手们演奏的名曲,这预示者比赛很快就要开始。 这个张灯结彩的中秋节,省城迎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古琴演奏大赛,吸引了无数观的目光,此时渐渐的场中已是座无虚席。 随着帷幕拉开,主持人的出现,大赛正式开始。 …… 赛场外,光头军哥象热锅上的蚂蚁,他还是没有听孟娜娜的规劝离开省城,他的内心有两个牵挂,一个便是他的财宝,希望那个无名的盗贼能守约,他心存侥幸,另一个牵挂自然就是孟娜娜了,他可是将账面的钱全部押上去,买了孟娜娜是冠军了。 输了,就算找回了那些财宝,也得赔个精光,所以他心神不宁,坐不住。 他就在剧院外来来回回的踱步,不是摸摸光光的脑门,晃得一旁的虾皮眼花花。 “军哥,您放心了,孟娜娜一定能获得冠军的,瞧您那紧张的,我们不是还准备了后手么,一旦不行,就掐断那电源,让这比赛没法继续下去,这种成了吧。” 虾皮尽量安慰着军哥,没法,军哥要是倒霉了,他也得跟着完蛋。 天空,好像了知军哥此刻的心情,浮起了一块乌云,怪异异常~ 那云朵的样子就像一只雀鸟,不,就和孟娜娜背后印着的那只朱雀极其相似,好像这只鸟这是来赶赴古琴大赛。 第二百四十三章 风中抚琴 初始,军哥心情烦躁,不过这中秋今天天气怪异,闷人。 军哥抬头看看天空,特么天空接近响午了,就飘来了那么怪异的一朵云彩遮蔽了秋的阳光,这在往日极其少见。 不一会,好像远处来了许多的鸟雀,在剧场上空盘旋,这场景令他震撼,省城实在太少遇上这样的场面,仿佛这些鸟儿好似今日赶场这一古琴大赛一般。 “特么的,奇怪!”军哥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有些惊奇于天色的诡异变化。 不远处,李队戴着墨镜,死死的将他盯着,李队一早接到线报,军哥浮头在剧院外,他便赶了过来,现在到了紧风档口,可不能大意被这条鱼脱网了,那这个中秋就白干活了,昨晚,也不知道这军哥跑哪里,头光光的,特么合适送他进牢笼,正好还省了剃头! 李队为昨晚失去军哥的影子心里有些愤怒,此刻内心如是胡想了下,不过,很快他也发现了天空的异常——好像这是一场雷暴雨的前奏。 今天好古怪! 局,在起变化~ 是的,中秋之肃杀,来了。观主亦是来到了此间,带着道童,来看此局中天地感应的变化。 “我和那位姑娘说过,我们有缘,你看,真有缘吧!朱雀显像了~”观主指着天空那朵云彩,轻轻和一旁的道童解释,这就是天象“在天成像、在地现形,朱雀现便招来了百鸟现的奇观,你看吧,此刻很可能,场内的那位有缘人要上场了。” 观主神神叨叨,观主在耐心的解释道,“不过肯定不是弹奏,而是比赛的开始。” 果不其然~ 时,帷幕拉开的剧院内~ “下面有请我们上届的冠军孟娜娜上台……”主持人在一通美妙加慷慨激昂的开幕词后,宣布了裁判员名单,宣布了参赛选手后,阵阵掌声里,再次宣布了大赛开始,邀请了上届冠军孟娜娜出场。 此刻,观主和道童感受这天地元气的变化~ 道童感觉很奇妙,这世界此刻很奇妙。 一股火热此刻在,剧院内燃烧,因为孟娜娜上台了,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人们热情被点燃。 有人便是如此,他或她的出现,能点亮众人的眼睛,无疑~孟娜娜便是这般有能耐,她站在那里,好像一只燃烧的火凤凰,让人觉得漫天的光彩灼灼,逼人掩目又忍不住的想要窥看这一抹颜,一抹燃烧的颜。 不知道观主在她背后烙刻的那只朱雀起的作用,还是她天生如此,台上一身火红带着闪亮的霓裳似乎点燃了整个人,飘飘然犹如九天的朱雀降临而至,她微笑的脸上流露着明净和狂热,这狂热叫燃情~ 完美无缺! 果真点燃了剧院的烽火~ 甚至连俞洁都叹息了一声,“真不愧是江小凤的宿敌也!赞~” 贾全发看着台上的孟娜娜,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这样一个有趣的美女,并且,这美女还是他心爱的人,最大的对手,所以他看的很仔细。 确实是个厉害的家伙,他暗暗赞叹了一下,他的阅历告诉他,台上此人是个极度执着疯狂之人,所以也是江小凤值得尊敬的对手,不论上届她如何阴险下作,认真执着值得尊敬。 忽然,他嘴角一凝,场面上习惯的微笑有个小小的瑕疵,便是脸上抽动了下,因为他忽然觉得,台上孟娜娜的眼角余光,特么的在有余味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便是朱雀旁的腾蛇,是她的猎物。 这眼神让他有些恼火~ 所以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凝住,不过瞬间他一抹脸又给还原回去了,带着笑,他也随众人鼓掌,只是眼光不在停留在梦娜娜身上。 那么远,这孟娜娜真的是用眼角的余光在看他,还是他,想多了? 小白脸就在台子侧,凭直觉,他感受到了什么,他此刻眼神要吃人,牙齿咬的嘎嘣响。 就在他愤怒望着贾全发时,就见到孟娜娜在台上,此刻忽然开腔~ 又一阵骚动~ “小女子孟娜娜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先祝福在座各位,中秋阖家幸福,本人当尽全力为在场来宾倾力奉献最美的琴音,谢谢。” 孟娜娜的声音动听,她说完鞠躬了下,不过没完,是的,今天这是她的主场,便要淋漓至尽的发挥~ “小女子吾,便继续献丑,各位,小女子精心为本次大赛准备了一首诗,还请各位品鉴!谢谢~” 掌声里,她的娓娓声音起~ “这首诗有个名字叫《风中抚琴》” 你走了,带不走那些欢乐忧伤 就如我,曾经历练过的寒霜 我在风中,轻轻抚琴 倾听岁月,点水蜻蜓 我的琴音,可能是杀猪刀 宰杀了几许,相思惆账 我的琴音,可能是一杯烈酒 迷醉了片刻,离别的情殇 我,在风中抚琴 那声音绝对,穿越了河岸的别离 惊扰了一腔蝶舞的热血 不然怎会 乱花飞舞 空余音 …… 哇哇,孟娜娜这丫丫的,居然还能写出如此一首,天上人间的诗词?! 她的声音太美了,伴随着配音,已经迷醉了场内外的听众,是人不酒醉声音醉人呐,能进场听琴曲之人,都是小资素养极高之辈,极其好风花雪月之音,现在听到孟娜娜还有这一手好诗,场内沸腾。 果然是先声夺人呐! 小白被震慑了,他都不知道孟娜娜居然还有如此一手,他真的不了解孟娜娜,贾全发被这词给震了一下,台上此人不简单,并不是淡淡看着只会抚琴之人啊。 他,又瞄了一眼孟娜娜,发现孟娜娜好似呐眼神也在瞄他! ”特么的,怪哉也!好神奇之人。”贾全发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不要让小凤误会就好,不去理睬为妙。” 是的,孟娜娜城府极深,她便是想如此打动贾全发,还要做给江小凤看,乱了她的军心,让她在大赛中失态,比赛,比的不单单是琴技的水平,临场发挥的心里稳定很重要。 敌人军心动摇,便可以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轻松将之击败! 孟娜娜回头,望了下侧台,那里有江小月在准备,她忽然微微一笑~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人心振荡 “这次比赛,我不但要赢,还要在比赛后再次将你的心爱赢到手!”孟娜娜信心满满,是的,即使你的千里明月再动听,但是,皓月怎么能和太阳——如我这样的火鸟比呢? 所以我,还是要在这次大赛把你踩在脚下! 孟娜娜此际眼里有光,亮闪闪的凝视了一眼江小凤。 江小凤回了一眼,这一眼有战斗的火花~ 燃烧在俩人之间的战斗便在此际被点燃,不过江小凤淡定的收回了目光,她转身回到为选手们特意准备的琴房,,专心的调整琴弦。 后台,现在她不需要调琴师来调整琴弦,所谓最专业的调琴师现在水平都没能有她厉害。 战斗切忌心浮气躁,专心致志沉稳的面对才是取胜之道! 江小凤没有为孟娜娜那一眼的挑衅乱了心智,她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了,她在等待,上场的呼唤,这一次,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冠军! 孟娜娜优雅的离开后,选手们便纷纷开始准备,按照次序上场。 上届的前三名自然直接进入决赛,早前的预赛一早就淘汰了一批了,能到此的都是基本在各地的翘首,现在比赛便在紧张热烈的进行开来~ …… 观主和道童默默感受着天气元气的变化,观主忽然眉头一皱,好像隐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忽然,他睁开眼,望着天空的雀鸟,有个沉思。 “师傅,怎么了?”明显,道童感受到了观主的神情变化,他也睁开眼,疑惑的询问起来。 “里面除了江小凤和孟娜娜,还有一位高手,也要争夺本届大赛的冠军,那是一个潜伏的高手,很快便要浮出水面来!”观主说的很肯定,他手指一指天空,那些雀鸟里面,似乎有那么一群好像躁动不安,充满了一种破坏力,在左冲右突,一点都不协调。 观主于是和道童解释:“所谓感召而至,指的是天空的那朵云,便是朱雀形象,勾动了百鸟齐聚,但是你看那一群,分明就是自己成了一系,这证明里面该有个黑马,水平不弱于孟娜娜,潜伏着准备出现了,这群躁动的雀鸟便是代表着那个人,精彩啊,居然有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惊喜出现!” 观主这么一说,道童顿时心有所悟。 “继续用心看看,接下去会如何!”捋捋下巴,观主教导道童,这是观星的类像,观主在用心指点道童。 天下术数,理数相通,在天成像、在地成形~ 观主昨夜将天象观星的心法教给了道童,今天这种观天象和外物进而推断相关事物的变化,这种手段便是活变,灵活运用周易的手段。 道童此刻有些明悟,他微微激动了下便沉下心,认真的学习。 同时,他忽然有些明白为啥观主要送给孟娜娜那幅朱雀图了。 因为设局,还因为本来这就是局里的埋伏! 城西的露天表演舞台已经搭建好,柳诺和于长空已经安排好了整个今晚得演出流程,甚至是抽奖安排,不过此刻,柳诺发现,好像于长空有些心神不定在走神。 她有些奇怪,“于经理,你是不是累了?” 于长空回过神来,愣了下,发觉自己在牵挂着于小茜的比赛,分神了。 “没有,我只是想,贾总那么痴情,专程去看江小凤的比赛,连陈助理都带上了,可见有多重视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比赛如何了,小凤姐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冠军。”这话将他内心的真实意图掩盖过去。 “我觉得可以,听过了小凤姐的那首《千里明月》,觉得天下应该没有能战胜她的吧,好听。”柳诺回答了一句。 这两天,围着城西的晚会,可把他俩忙坏,然而谁都没想到,于长空趁着这当空,贾全发不在之时,夜里已经展开了行动,不过行动的很隐蔽,他很聪明,还留着后手没惊动陈文浩,就是没超过窃取运气的底线。 是的,他要等那一天才爆发,那天很快了。 柳诺其实也心系省城的古琴大赛,她的肉麻麻还在那里呢,而且她希望江小凤能赢,这样就是皆大欢喜的事,不过比赛,要出现意外也说不定,就像上届,居然给孟娜娜使坏给赢了。 到了柳诺这种层面,很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机会抓住了就抓住了,随后的各种资源和利益便会倾斜给幸运儿,将那些没抓住机会的远远甩在后面,人生,本来就是很残酷的事。 幸好,江小凤有贾全发在背后运作,主要江小凤还有她的肉麻麻的帮忙布局,想到这,想到她的肉麻麻,她幸福一笑,没理会于长空的分心,她麻利的干活去了。 陈文浩的测算里,今天有意外,他的位置侧边上,不过现在他没坐着,他在舞台边上,在一个角落里静静查看,诺大的地方,他闭眼,用心体察动静。 这古琴大赛剧院建筑结构不合理,风水上犯了白虎开口,面西方就是两虎相争,必犯煞气,当有凶事发生,尤其今日,人群激荡起了这种杀气,犹如唤醒了互相对眼的俩虎。 他准备好,万一有事,带上江小凤离开,这是事先和贾全发商议好的事。 现在才是初赛,还没有极其强大的音韵或很厉害的人激发这个凶煞之气,江小凤和孟娜娜还没出场,赛事方特意安排俩人决赛时压轴。 初赛的曲目很短,赛手虽然优秀,然,都缺了那么一点灵气,所以此刻,陈文浩闭目,在慢慢听着选手们轮番上场后的琴音。 忽然,场内有个音韵,只那么一下,铮一声便不同~ 于小茜上场,一下.只一个拨弄间,便好似将他惊醒!这是高手,音韵里含着杀气,他一下睁开眼,望着台上。 刚才,孟娜娜的诗词吟诵都不曾惊扰他,而此刻,他知道了,一匹黑马出现在大赛中。 果然,闭眼的陈文浩明显感觉,赛馆剧院无形的微微晃了下,好似听耳楼那样给人一个错觉,他在感知中,发现席间的听众,不自觉的在那满脸小雀点的女孩的琴音里,心里都有个震动! 如同看见了,一篇不同凡响的文字,便会激荡人心,此刻,此间观众人心震荡~ 第二百四十五章 首席讲笑话 于小茜,此时便在弹奏大赛指定的曲目,这是选手间通过指定曲目之间评判出水平高下的最好办法。 音符飞扬间,宫、商、角、徵、羽,文,武~ 七根音弦在潇洒的飞舞,飞舞间,便将阳关三叠挥洒的淋漓尽致,音动满座。 时,不单是台下的评委和观众,连江小凤和孟娜娜都忍不住脸上浮起了讶异之色,这演奏者不凡,短短时间便将“劝君更敬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潇潇离别怅惘在弹指间传递到每个人心里,而且这阳关三叠里有杀气,弹得很特别,好似西出阳关的人是位一曲不回头的剑客,要刺落这世间的不平一般。 贾全发望着他不认识的于小茜,听着这节选的阳关三叠,心里和其他人一样,暗暗道了个好字,看来今天大赛场内,又来了个高手了,看着满脸小雀点,认真的有点质朴的样子在挥洒琴弦,可这人实则挺有城府。这是因为曲中意,有杀气,还因为初赛入围此人很普通,现在露这一手,便知道不简单。 剧院好像微微的一个摇晃,就像一只老虎朦胧间被吵到一般,而天上那群不安份的雀鸟,观主指给道童看的群鸟忽然便一头扎入了,那群漫天飞舞的鸟群里,在翻搅,似乎要引动群鸟的骚动,不,他们是要引领群鸟。 云朵幻化的那只朱雀在太阳的罅隙里,忽然模样似乎有个愤怒的表情,阳光的光线照射在剧院外的广场上,显得极其斑斓。 远远的天际,出现了一道彩虹,居然贯穿了这只朱雀,贯穿了太阳。 “好神奇啊!”广场上有人指指点点起来,都在纷纷议论,有位老大爷在喝茶,“长虹贯日,非吉利之兆也!看来今日有大事,早点回家才是。”这老家伙收拾好东西,匆忙离开了广场。 然而这不过是普通的自然现象罢了,目前,还未见到啥大事发生。 剧院的一个角落,黑衣黑服之人忽然“咦!”了一声~ “雅雅琴曲,送别故人,居然从这丫头片子的弹奏里,让我听到了内心的杀意,这弦外之音,不简单呐!这丫头片子不简单。” 琴趣之妙,便在弦外之音。 裁判席。 几位裁判在交头接耳,低低的议论。 “不错,又一位大师潜质要出现了……” “好听,述尽了沧桑里的三叠之别情矣!” …… 其中一位,是十位裁判的首席,他捋了下自己那口雪白的胡须,他严肃表情此刻亦是流露出了一丝欣慰~ 他出声,众人便不再议论,都聆听他的高见。 “一挑二弄三抚琴,道尽无尽离别潇湘意,好琴音,此人无需多说,入决赛!”一句话里,便将于小茜送入了决赛。 信服! 能将这首阳关三叠演绎到这等程度,确实该入决赛,随后的演奏者尽管演奏的不错,但是品之,皆是平平无奇。 于是间隙,这位首席便在休息的空隙和大家讲了个笑话~ …… 听到这姑娘的琴曲,让我想到大前年,在京城,参加了一场美声唱腔的评选大赛,这年头啊,参赛的选手什么人都有啊,我可是没法,硬是被学院的教授美声的教授给拉去凑数。 你们猜,我遇到啥事了? …… 其余九位裁判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特么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谁都知道眼前这位首席,平素最喜欢课余讲笑话,讲完了看着各位捧腹,偏偏他还一本正经,所以大家非常好奇,此公,又准备吐出啥好笑的东东。 看见大家屏息,首席忒满意~ 继续道来。 …… 那次,也是个满脸雀点的小姑娘呐,唉,一般美声唱法,都是膀大腰圆,胸腹呼吸强悍之辈,如帕瓦罗尼之辈,谁也没料到,赛事居然冒出来一匹黑马,便是一个小姑娘也来参赛美声大赛。 当时,我便很好奇这匹黑马如何闯入决赛的?! 你们猜猜看,她是如何闯入决赛的? …… 众位继续摇头~ ……终于轮到那雀斑小姑娘上场,于是我便提起心,听着。一旁一位老太是隔壁学院教美声的,此刻听得很专注~那姑娘唱功的确很好,只是到了最高音的时候,她拉不上了,不过,我瞧见那姑娘忽然满脸通红,忽然就扯直直脖子,犹如一只公鸡,对,战斗的公鸡。 她,忽然在咏叹调的最高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咏叹—— 啊—— 那声音,就像从地狱传出来,又像世间最刺耳的金属刮在人的耳畔,摩擦刮动,从来都不曾听见这么可怕的声音,从那么娇小的喉咙传出—— 砸,咣~ 音响设备砰一下坏了,我身旁那老太一下晕眩。 那姑娘太厉害太有水平了,已至于,我那老友终于忍不住啊,哇哇,冲上台去,紧紧握住了人家姑娘的手,人家姑娘受宠若惊之下,听到了老教授激动的颤抖声:“人才呐人才,人家唱歌是要钱,你唱歌是要命,激动~” 说完还死死的握住,摇了俩摇~ …… 这笑话很老土,在座的其他都听过,不过这首席的抑扬顿挫间,倒是让其他裁判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无他,便是这个事确实是真事,后来在坊间被改的七零八落…… 首席讲这个,主要是调节下评委们的紧张情绪,然,其实选手们现在听完于小茜的弹奏,敌意升起,因为他们知道,一个潜伏的高手浮头了,最厉害的人,就在最关键的时候露出峥嵘。 于小茜便是那个他们要对付的峥嵘。 不过,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的,休息完毕,比赛继续~ 一个笑话,便是人家要钱你要命,但是没想到,此际,真的慢慢将要迎来了要命的琴音。 因为此次大赛,许多的故事在赛场之外延续,便如人生,许多的刀光剑影往往是事件外的因素引发的,看似偶然,其实都有深深的必然。 比赛依旧再继续~ 这座老虎造型的剧院似乎被吵醒,也在聆听这盛况里的琴音~ 天空的那朵朱雀之云,还有雀鸟们,好像也在赴会这场大赛,它们都在等着最后的音韵。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次十面埋伏 最后的音韵,必是石破天惊,然,怪异的是为何此刻安逸得如此安静。 剧院外的广场上,过节出来游玩的人们许多人在听着收音机,立着的电视广告牌在广场的上空播放着,剧院里的现场节目,一晃眼不觉已近黄昏,这个中秋天气很奇特,今天很酷热,又有少见的鸟群徘徊在剧院上空,令人驻足流连,可是黄昏已至,回家吃饭的时间到了,广场渐渐人潮散去~ 李队特别有耐心,他和其他几个便衣,一直乔装盯着光头军哥。 光头军哥现在就在诺大的广场,他在那块现场直播的广告牌前,看着剧场内的比赛。身边的虾皮,递上给他的一块诺大鸡腿,也被不知不觉的啃得剩下骨头,然比赛虽然进入决赛,可是时间过得还很漫长一般,还不见江小凤、孟娜娜、于小茜出场,那根鸡腿他啃得无滋无味。 还有几个小混混不时出现在军哥身边,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一会就离开。 李队安静的等待,线索掌握的足够,只等比赛进入到尾声,只等军哥进行他的拉闸计划,便可以收网,一网之下,本次收缴的地下游动赌资可观,大功可立。 所以李队,很有耐心,钓鱼尤其钓大鱼是需要足够耐心和毅力的。 不然古人说,放长线钓大鱼干嘛,军哥早在去年就被盯上,直到现在才收网,可见上头此次的决心了。 为了此次抓捕,特意安排了不是省城编制的李队,带队抓捕军哥,就是要求不能走漏风声,要一举端掉这个祸害省城健康的毒瘤,所以军哥是在劫难逃。 不过,现在最大的鱼,都在剧院里面,东西南北中的大王风还没有动静,所以不是收网的最好时机,李队在等那一刻。 陡然,闷热的天气里起了一阵凉意,远远看到剧院上空的鸟起了骚动~ 平静被打破,当地的谚语云:晚霞现彩虹,狂风加暴雨将至。 凉意起于一阵秋风,忽然就沙飞石走~ 广场自然不可能真的沙飞石走,但是这可是好一阵恶风啊,来的很突然和诡异,就好似天空莫名出现的彩虹一样突然,看来这是暴雨前的节奏了。 李队看见光头军哥恶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望了眼屏幕,屏幕上,此刻出场的正是江小凤! 怪不得军哥有如此的表情,李队若有所思~ …… 十面埋伏~ 依旧是十面埋伏,埋伏里是肃杀,肃杀前夕,暴风雨将至,暴风雨将至前的夜,却是一片安静的祥和,胜利者在狂欢酒醉,诈败者已备好屠刀。 琴声里,有细细碎碎的马蹄,马蹄都包裹着纱布,整齐的军队在穿插包围,在准备冲刺,分割包围。步兵们已经衔草渡江,他们口含着芦草,身背短刀,悄悄的在江里如鱼般破浪前行,前行!横渡绝不回头的汹涌波涛。 埋伏在敌军中的细作已经在敌军的帐篷里,洒下了硫磺和引燃物,只待这晚的酒宴罢,便要开始引动骚乱,开始杀人,血流成河、一触即发~ 便是此时,便在此刻的潇潇琴曲里~ 绝顶的琴曲琴技,最可怕之处,最高明之处,便是勾动人的心弦,便是将每个人代入各自内心的幻境。 江湖一曲萧杀曲,回望便在曲意中。 每个人此刻,便被导入了各自的人生际遇里的十面埋伏~ 眼前一片茫茫,唯独幻境丛生脑海,便是平生所遇所感所愤恨,所想所恐惧之事在十面埋伏里,怒杀千里。 …… 愈陷越深,越深越陷。 越是高手,便是触发十面埋伏的幻境越细腻,犹如人生丰富经历之人,阅文便陷入了文字的格局里。此刻,来听琴曲之人,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人。 所以每个人,都深深沉浸在琴曲的幻境里。 …… 东南西北中的大王风们,忽然面现狰狞,犹如守卫在江夏古庙门口的四大金刚,有汗珠汩汩从额头冒出。 杀,杀,杀~ 每个人的成功,沾满了鲜血,刀光浮影里是抢班夺权的恶战,是鲜血淋漓的埋伏,是抢夺地盘的拼死搏杀,是赌桌上不见得人的尔虞我诈,是冷血里的称兄道弟,背后一枪…… 这,十面埋伏是杀心之曲,诛心之剑,在拷问人心! …… 魔说,我以琴音惑动天下~ 佛说,我以琴音度化天下~ 尽皆虚妄,此际虚妄里,每个人都在内心满满的挣扎着,江小凤的《十面埋伏》到了难言的郅境。 裁判们都目露出迷茫,他们被勾动,入了十面埋伏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中了,然,那位心虚的裁判,好似被妖魔勾动,这刻如同那几位,东西南北中的大王风一样,满面的汗珠,满脸的狰狞,他嘴唇滴滴哒,脸上的肌肉也在随着音韵跳动,好像被幽冥的琴音勾动,正在被审判。 是的,此刻琴音,在审判他的灵魂~ 而这,就是江小凤弹奏里的必杀之技! 如幽冥抚琴,抚弄的是因果里的十面埋伏——夜深人静,我就埋伏在你灵魂之畔,将一切阴暗拖出来宰杀。 如今,我便是在此间,挥动着幽冥的琴音~ …… 果然好可怕,首席裁判没料到,此间,居然他那个笑话成了真实无妄,人家抚琴是要掏听众的荷包包,江小凤此际,是会要了许多人的命,笑话,果然是不好笑,看起来,人生需谨慎,笑话不能开呐。 是的,突然那裁判,便拿起了桌面上自己喝茶的杯子,一杯子砸到了自己的脑门,顿时晕眩过去,而桌子周围竟然没人察觉,因为其他裁判们都沦陷在此间、此刻的《十面埋伏》里。 十面埋伏,杀的听众们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好可怕!!! 黑衣黑服之人满身都是汗,汗流浃背乎!不过,他功力深厚,他是最厉害的大局构建师,修炼了最强大的心灵抵御术,仍然,还是汗流浃背!!! “厉害,果然,真不愧是听耳楼出来的,幽冥抚琴!” 他低沉的自语了一声,脸上是最狂热的热切之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琴曲江湖 一切尽在掌握中,而局中之人尚未觉悟,还在你争我夺,多美好之事啊~ 所以黑衣黑服之人尽管汗流浃背,然,他越发感觉到了成功在即的兴奋,这证明了大局所布的成效很好,听耳楼的功效果然如先辈的流传一样,果然该入局之人很完美,只是那个该死的扫地僧依然未能寻找出来消灭,这是他的心病。 多年以前,他就和那心病有过一次生死的接触,战斗总是如此,天下没有人没有敌人,万事无物总是相生相克,只有灭掉了那个敌人,他才能得偿所愿,获得听耳楼即将到来的一切。 而后,我掌乾坤,踏入命运里传说的新世界,那人,该是我! …… 这一切很疯狂,围绕着千年的迷局,就要揭开帷幕~ 此刻台上,琴曲却不疯狂,然而琴音却勾动了此时所有人的心扉,君不见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天地里,唯我独尊,唯我幽冥抚琴。 幽冥抚琴,此时抚弄的既是十面埋伏,又在抚弄此间人心,人心岂能经得起考验?! 黑衣黑服之人望了下四周,痴痴迷醉的人们,还在十面埋伏里被杀的找不着东西南北,于是他再次意味深长的望了眼台上的江小凤,就闭眼欣赏开这曲意里的杀伐。 时,曲已激荡~ 分割包围,营帐被燃,人困马乏的敌人猝不及防,在仓皇奔走哀嚎,在徒然的抵抗,抵抗这死亡的到来。然,蓄谋已久的十面埋伏里,铁蹄踏破了盔甲,在往来中纵横厮杀,河岸上上岸的敢死先锋刀芒闪闪,直取中军…… 一片叫喊,一片混乱~ 尽在琴曲里! …… 场内江小凤在轻轻飞舞妙手,场外的军哥已是心惊肉跳,“特么的,乖乖,这江小凤怎么进步的这么快,太特么可怕的魔音了。”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还好,人在空旷的广场,绕梁之曲的威力消散的快,不过此刻,他真的为老妹孟娜娜提起了十二分的担心。 早就见识过江小凤琴曲的李队,还是大吃一惊,他能感受到,这首琴曲已是毫无保留,在飞洒,在热血在风中里抑扬顿挫成绝响,比之千里明月,更上无数层楼。 果然是可怕,果然贾全发会和江小凤一起是有道理的,他心里如是想着,他不知道最深的内情,便如世间,你看着别人的轻巧,却不知道别人的付出和深深的背后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深埋,你我在其中,奈何亦在一曲十面埋伏中。 …… 事情好似不对路,军哥智慧无比的光头此刻在斜阳若隐若现里,闪闪亮如灯泡。 挠挠脑袋,他眼珠咕噜一转,唤来了虾皮~ “现在马上去,看看那变压器有没有出错!”军哥还是比较谨慎的,先派个探路的先锋看下有木有埋伏,万一探路的被捉,万一那变压器他们做的手脚出纰漏,他随时溜之大吉,他已经在剧院边上准备好了马力最大的越野车,随时开动便可逃跑,反正此刻那些大王风们已经在剧院里面了,没人拦得住他。 虾皮应了声“好!”硬着头皮便鼠头鼠脑的摸向了剧院旁边的变压器处,那里隔着这里还挺远,在剧院的侧后方,军哥很聪明,现在听到了江小凤的弹奏,直觉意识到情况复杂,真的可能不得已要实施最后也是最坏的手段了。 …… 十面埋伏,已经从初初的埋伏到了最后的寂寥收宫余音,徐徐渐渐缓慢的无边寂寥里,余音似乎唤醒了迷醉的人们,听众已经渐渐从痴迷里清醒过来。 “好听,绝世之音也!” 居然有人能用古琴奏出如此绝美的意境,“唉!”首席清醒过来,他已经不想开玩笑了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他一生中,琵琶弹奏的《十面埋伏》被江小凤改动成了琴曲,居然到了这般境界,可杀人也! 适才玩笑开大,闻过琴音,以后再也不开玩笑了。 他这心思,颇有点当年俞伯牙遇见了钟子期的味道,高山流水一曲后碎琴而去,因为知音不在,故人已逝耳。 他不做声,便在评选分上打了满分。 这届比赛给他太多惊喜,有人将阳关三叠迭出了杀伐之气,还有人将十面埋伏用古琴抚弄出不弱于琵琶的弹奏意境,甚至还令他迷醉其中,实在不可思议了。 见此,其他评委也纷纷亮出分数,满分。 “特么的,雅雅琴音都成了杀猪的猎场了!”不知道那个角落,有个人忽然低低的感慨了一句,因为那个受伤的裁判已经被人扶下去疗伤,估计是不可能再留在裁判席了。 评委们纷纷讨论了一番,决定了不增加裁判人数,比赛继续进行,现在换上裁判亦是一时间没人选,谁都没料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一个全场满分啊!”大屏幕前的观众忽然好像兴奋起来,这是上届没有的事,不过这个选手——江小凤弹奏的的确是好,普通人都虽然听不明曲意,但是能从那声音里面感觉到动听,还激荡得自己心脏怦怦乱跳,不错,不过,满分确实还是很意外,所以他们纷纷议论起来,看来冠军非江小凤莫属了~ 军哥不满的扫了眼四周,不过他不敢发火,这几日烦心事弄得他有些胆小,但他肥胆的越发想做一件事,他在等虾皮。 一会儿,虾皮回到了广场这儿,对他作了个手势,他总算能突出了一口恶气,“很好,看情况下手,怎么也能打断这界比赛准时绝处名次。” 军哥想的很好,等到孟娜娜的弹奏完,如果见势不妙,就行动。 现在看到江小凤弹奏的结果出来,反而这家伙不急了,因为只要后续比赛不能完成,今天就分不出名次,那么他就卷款跑路,那些下注的恐怕此刻都在等孟娜娜出场吧~ 军哥脸上起了个狰狞,时间才是胜负的关键,只是蠢蛋没想到,哼! 他在虾皮的耳畔嘀咕了几句,示意虾皮,将那些投过来的赌资都装好,虾皮离开…… 琴曲大赛继续~ 于小茜出场了,剧院内外的听众,又是一怔! 好~ 这匹黑马终于上场,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的黑马,现身了! 没错,此次大赛,似乎就是:绕梁、绿绮、号钟的化身在此决战,跨越了无数的时空,来争斗一场琴曲的江湖。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围歼的战斗 “绿绮”古琴已然溟灭破碎,然重生的意志在于小茜的内心燃烧,现在她在场内的台子中央,坐在那张调试好的古琴前,她一点也没胆怯的味道。 虽然不似江小凤和孟娜娜那样参加许多比赛,对面许多听众,早已麻木了面对人山人海,可是她的历练,一点都不比那两位差,因为她是最好的刺客,有超凡的能力,现在她依如初赛那般,看着质朴甚至是平凡,但她稳稳的一坐间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出生江湖的于小茜一身青衣,在大王风们的眼里,确实令他们一凛~ 这是江湖中人,因为身上有着一种难言的江湖烟火之气,预赛的时候没有察觉,此刻于小茜引人注目,所以他们观察的很仔细,这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出来的人物了,别特么看走眼,被这小姑娘拿到冠军就不好玩了~ 因为他们的投注里,冠军并必不在于小茜身上,所以大王风们,便是一凛集中注意力饿狼般盯着于小茜。 于小茜的这首曲子便是《凤求凰》,便是司马相如勾搭卓文君的那首千古名曲,唯此才能与江小凤和孟娜娜一决高下,现在她已经化身“绿绮”,在那里娓娓的弹奏。 今日很奇怪,好像翻覆间变换了许多事情,本来大家知道江小凤擅长《千里明月》在决赛陡然换成了杀伐的《十面埋伏》,而江湖气息甚浓初赛有杀伐气的于小茜决赛却选择了《凤求凰》,令人大跌眼镜。 凤,在此刻悠悠百转,寻找一生欲待托付的凰~ 千古名曲复活,此刻果然,所有的人眼前一花,他们和进入江小凤的《十面埋伏》里一样,只霎那就入了琴曲的境界,又一位大师级别的抚琴高手现在了台上,这人好似传说中的司马相如,在抚弄一曲传说中的绝唱《凤求凰》。 念天地之悠悠,此刻随琴曲而谓叹~ 此刻绿裳之人好像将“绿绮”,那千古里的谓叹婉转化为了绕梁的琴音,盘绕飞旋,错落在众人的耳畔,眼前绝世的凤凰便在低声飞舞互相吟唱。 绝美干净! 世无此音! 当得九天之凤舞,乃可闻此音~ 天空,那群鸟儿,是的,此刻那群欲待统帅其他鸟儿的雀儿,卷起了旋律,竟然使得其他鸟儿跟随着翔舞,凤凰现,百鸟欢呼相随。 剧院内的人群都在陶醉,然,此刻李队隐隐觉得不对~ 李队觉得很奇怪,自从从丈母娘家回来后,好像他身边一切隐隐有些,不对,说不清楚为什么,就如此刻,刚才他眼里,在江小凤弹奏《十面埋伏》时,特么好像剧院就像一只老虎忽然被惊醒,紧张的在咆哮,好像那琴音里真有埋伏者猎人一般,现在居然,在这凤求凰里,老虎舒缓了一下,昏昏欲睡了。 他有个直觉,最好这剧院给他起了幻觉的老虎沉睡,不然有麻烦~ 没想到,这于小茜的琴技居然也到了如此这般鬼神莫测了~ 就在他叹息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剧院好像有些不安宁。 “咦!” 怎么回事? 天空的云朵开始幻变,好像真的要下雨一般了,凉意愈发透心,而云朵好似愤怒,是愤怒的要倾泄成雷暴之雨,有乌云从四面八方一块块汇聚而来~ 好像便是这块朱雀之云招来一般。 邪门、诡异!!! 李队还是死死盯着军哥,不过他感觉到了周围天地的变化。 那云朵在召唤,欲待和凤凰一战一般~ 谁是王者,谁,主沉浮! 沉睡的老虎似乎又被激起了战斗的兽性…… …… “好,难得,满分!”首席特么也没作过多考虑,一挥手就自己决定了自己那一票,其他裁判纷纷投下了自己心目中的分数,满分!!! 今天的大赛,至此,已经出现了两个满分,孟娜娜的压力陡然骤增。 如果没有超水平表现,可能就要拱手将冠军让出了。 不咸不淡,果然随后二个出场的的水平一下失态,是被前面江小凤和于小茜给弄乱了比赛的心态,水准大失。 终于到了孟娜娜出场了! 左右目光此刻刷的一下全部聚焦在她身上,一个人先声夺人是好,但是一旦冒出了同样出彩的,就会显得先前的滑稽和失态,犹如皇帝的新装一般让人笑话,所以此刻,目光如炬,全部盯着她~ 绿绮、绕梁是满分了,那么号钟呢? 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火热逼人。 孟娜娜出场,满脸微笑里,她有着满不在乎的王者之态~ 望了下此刻全场无声的听众,她安静坐在琴台前,弹奏起了《围歼》~ 《围歼》是失传的名曲,然,音韵还在,便在此刻孟娜娜的心中手上。 轻轻抚琴,我是最炙热的朱雀,轻轻弹奏,我要围歼一切猎物! 猎物是谁?谁又配,和我是敌人?! 这便是我的骄傲~ 孟娜娜果然了得!抚琴第一声一挑,第二声微,颤音便随风震荡而去,铮一声便震颤人心。 于是,这个赛事,人们都不知道,他们听过了“绕梁”,听过了“绿绮”,现在听到了“号钟”。 各自代言,各自在一场大赛上,好似透过冥冥天机,在比拼! 就在孟娜娜挥舞里,天际一声震雷响起,“砰!”一声巨响~ 剧院原本是封闭的,那雷声好似收到感召,开出了闪电的花一下便劈在了剧院的大门前,围歼的惨烈音符,在孟娜娜手里绽放,此际的音符节奏很快,好似忘记了前奏,就是不留一个活口的绞杀围歼,恰恰合了孟娜娜此刻的心境! 愤怒~ 似乎那剧院被激活,老虎彻底被激怒,开始咆哮起来~ 天空的朱雀好似幻化,云朵赤红,好似要和这猛虎一战! 道童忽然睁开眼睛,望了眼天空和剧院,他好似在这变化里领悟到了什么。他望了一样观主,看见观主高深莫测赞许的目光。 是的,这便是战争,局里局外类似。不但在此处,在你疑惑不解的听耳楼之争,亦是如此,看不见的战斗在风起云涌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没说出来的话 琴曲在飞扬,王者之怒发于天际,必要围歼那些敢于蔑视天威的存在者。 舞台中央,孟娜娜一身艳红,手指飞舞间,便似一只朱雀展开了绝艳的翅膀,在自己一席天地里燃烧,我的世界,是飞鸟桀骜的世界,所以我战,所以我围歼一切敌人~ 剧场外,闪电起,雷声风声雨声,在这个中秋黄昏突然而至,怒泄天威! 时,天空那群雀鸟已经乱串,天地之威岂是人力所能阻挡哉,而大雨倾盆里,就听见道道雷鸣此起彼伏,广场上的人奔走呼号,奔逃而去只恨少长了两腿。 “特么这鬼天气~”李队吐了一口痰,“上!捉住那光头!” 因为光头军哥准备溜之大吉,这个天气让他跑了,那鬼知道会不会被溜掉啊,所以李队很决断,抓捕行动提前~ 他们也在围歼猎物——光头军哥。 见到奔走呼号的人群不远处,有一对身影冲向他,军哥第一时间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一手甩掉了手里的香烟,将虾皮狠狠的向着冲到面前的李队一推,阻了李队一下,这丫撒脚就跑,速度飞快疾奔向广场拐弯角,那里,他的越野车停好,随时可以启动,没人知道他的车就伪装好停在那里。 …… 呜哄~ 呜哄~ 警灯鸣叫起来,几辆警车不一会便夹住了光头军哥的车,光头军哥很绝望,看来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他望了眼剧院,咬咬牙,他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这遥控器控制着变压器上安置的装置,特么的一点都没反应~ 其实此刻,光头军哥也知道,按不按都没意义,可是他就像想要完成一桩心意一般咔咔咔按了几下,特么还是没有反应,变压器没有冒出浓浓的烟雾和一声巨响。 他满头是汗,他满心不甘,看着李队敲敲他驾驶室的玻璃窗,他颓唐的降下玻璃窗,打开车门被戴上了警车。 就在他上车的一瞬间~ 砰! 一声巨响,变压器在巨响里冒出了浓烟~ 断电了,着火了~ 剧院里,忽然起火,好似朱雀引来了天火降临一般,剧院的电路短路,浓烟滚滚,人们开始惊慌逃窜。 疯子!!! 贾全发骂了一句,如此危险的情况下,那孟娜娜还在自如的挥洒着琴弦,状若无人,真特么的疯子一个。 小白脸早就跑的不见影子了~ 贾全发一个箭步前冲,冲向了孟娜娜,一把抱起她,转身向着那侧门冲去…… …… “这就是结果!”观主微微笑着,看着冒着浓烟的剧院,还有捂着鼻子逃窜出来狼狈不堪的人们,在风雨中,他轻轻和道童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结果了,此剧院估计废了!” 此刻道童眼睛里闪现了一下,忽然露出了疑惑,他问到:“那么师傅,会不会听耳楼也是这般结局呢?” 观主微微一愣,没有说话,拉着道童离开了,离开在这近暮色之时。 暮色黄昏,此刻剧院一片狼藉一派颓唐~ 大雨和电闪雷鸣在然收这烟雾的剧院里肆虐,消防车的鸣哨和警队的抓捕便将这一切混乱成了一曲乱战的围歼,警队在抓捕大王风们和漏网的残余赌徒,消防官兵在奋勇灭火救人。 局愈发的乱,便是火中取栗之机。 方怀志早就出来,他没料到有个人在此刻,在风雨中饿狼一般盯着他,他也没料到,他的心爱脖子上挂着他送的玉佩,在雨中深情凝视着他。就像贾全发救出了孟娜娜一般,此际,悄悄无声无息的有俩人也在凝望他,一人凝望得情深,一人凝望得狰狞。 方怀志,凝望他之人乃黑衣黑服的班门老大鲁大能,此刻他在恶毒的观察着他,可惜方怀志手里现在没带着《江夏魅幻图》,不然此刻正是趁乱出手之机,所以凝视了片刻后,鲁大能一甩袖,哼了一声离开。而另一人就是龙儿,也就是覃忘川,是啊,忘川之畔,你就是我守望的那个亡魂,所以我要深深凝望,大概见到方怀志没啥大恙,只是来回救人有些疲惫而已,叹息了一声,龙儿也离开了,只不过,她是捂着肚子离开,貌似肚子疼~ 贾全发,凝视他之人乃一身老气灰服的于婆子,此刻于婆子眼睛里有怨气还有倔强的怒火,看见贾全发的英勇救美,火气很大,不过她装扮成了老太太的样子,拄着拐杖,她狠狠将拐杖顿了下地面,转身离开。而另一人便是江小凤,她神情亦是很复杂,不过眼睛里满是赞许之色,虽然孟娜娜是敌人,但是必须为贾全发的行为点赞,但是看着贾全发抱着美人,她有些幽怨,一甩手,她也离开,为的是不尴尬。 渐渐,剧院附近人影寂寥下来~ 就如人生,始终要散场而去,谁也不知道下个路口会遇上谁,谁和谁有缘,谁又是谁的恩怨。 看见贾全发,于婆子有些佝偻的身影走的飞快,怒火在心中再次燃烧,她甩掉了拐杖,几乎想对苍天咆哮,在雷鸣电闪中咆哮,那一天,你不但舍弃我,你还狠狠一枪戳在我脸上,那时戳心呐,戳心,忽然她,脸上有泪水,此刻雨水泪水混杂,分不清是雨是泪,人心,是最可怕的~ 她在雨中,似乎看见当年倔强的自己,当年的她如此的年少,而今被岁月被那可怕的病魔带走了青春和最好的岁月,尽管获得了超越凡人的能力,但那又如何啊,苍天,我一定要贾全发,不得好死!!! 轰轰轰~ 雷声巨响里,于婆子已经走远,已经消失了身影。 于此附近,一间小诊所,有位面目和善的老大夫在听诊一位姑娘,姑娘便是龙儿。 “大夫,我怎么了?”龙儿出声~ 龙儿现在,她安静的望着大夫,她也没料到,自己居然那么淡定的人,会病了,是这剧院的突发事件引发的,不过不像,因为她是磨砺过死生的人,她见过许多的场面,甚至她本人就是许多局面的制造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她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了,因为这样剧烈的天气元气变动,才是勾动身体潜伏病灶的可能。 她,忽然觉得有些想呕吐~ “恭喜,其实姑娘你,也没啥大事,只是……”老大夫忽然慈祥的笑容里似乎藏着话,没说出来! 第二百五十章 龙儿怀孕 龙儿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有个预感,又觉得不可能,不可思议。 这才几天啊?! 龙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不确定,她小心问到:“大夫,您有话直说~” 龙儿遇到的是位精通医术的老中医,老中医在省城很有名气,据说精通妇科病,所以他根据自己几十年的把脉经验,他知道眼前这位姑娘有喜了,不过这事毕竟不能直接说,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啥情况,所以他问的迟疑。 “你这是有孕了,估计一般大夫察觉不出来,但是我一把脉就知道了。”大夫现在直接把情况告诉了龙儿,不过他倒是奇怪,这姑娘的身体反应也未免太剧烈和特别了吧。 他不知道那剧院元气的翻腾实在剧烈,烟雾又在翻滚,加上诡异的突变天气,让龙儿一下身体出现了剧烈反应,而他又是医术高超的老中医,自然一下便察觉到了。 呼!吐了一口气,龙儿现在算是证实了一件事,她离开,她没打算那么快告诉方怀志,她要继续暗地里跟着这家伙。 …… 一场古琴大赛就这般收场,谁也没想到。 方怀志被人盯上,不过他倒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妥,他离开,回去省城,因为布局要加快了,这一届的古琴大赛居然如此离奇,看来人生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得确保他要做的不出意外才是。 各路人马自然都纷纷散场而去,贾全发和江小凤一起也回到了江夏,这届比赛弄成这样,还是尽早离开为妙。何况公司里的事情成堆,还有一个迟迟未能解决的心头之患未解决呢,所以贾全发走的很快。 带着蒋浩和其他人员一起离开,贾全发不知道,他此刻被孟娜娜盯上了! 孟娜娜看着贾全发带着江小凤离开,她眼睛里满是恨意,她恨,特么小白脸正好一脚踢开了,关键时候逃跑就是最好踢走的理由,但是看着贾全发携手江小凤,她又一肚子无名恨意起来,但是目下,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军哥…… “处理好军哥的事情,我要去江夏,会一会这个江小凤的心爱!”如是想着,她离开,她内心的打算,便是尽快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后,拜访道观的观主和贾全发,至于她真正打什么小算盘,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她是个不能以常理推测的美人。 美人,尤其是身怀绝技的美人,从来不能按照正常牌理来推测的。 江小凤此刻已在听耳楼,看见了“绕梁”,心生感触,她轻轻抚摸了下“绕梁”,想到过阵子就是贾全发的生日,即将在听耳楼举行一次盛大的生日晚宴,一来庆祝城西的完工,二来邀请那些特别紧要的关系户前来,是时候联络加深感情和宣布进军省城了,最重要的便是,江小凤知道,贾全发要当众宣布和自己的婚期了,那就是要将俩人的关系明确化,所以很值得期待。 她很期盼! 自然,江小凤没料到,她的期盼里是满满的杀机迫近,她随手在“绕梁”上划过了几个音符,贾全发这家伙,在忙什么呢? 江小凤看见花猫有些懒洋洋的,大概还没从那场剧院的风波里趟出来,她微笑了下,入了厨房煮给花猫最喜欢的糖醋鱼吃。 此时,全发大厦里,贾全发正在开会,这次人员新增了于长空。 于长空算是跻身入了核心队伍,犹如最恶毒的寄生虫,此刻他终于钻入了全发集团的核心里。 这个会,很短! 主要便是听取于长空关于晚会的汇报。 和省城剧院发生的不幸有鲜明对比,江夏城西的中秋晚会举办的有声有色,完美收官,值得赞许。 …… 城西那晚,月圆中秋,佳节狂欢里,晚会还有全发润祥的礼品派发,获奖者可以凭奖卷在超市购物时上手五折优惠,那可是钱呐。 于是此刻,于长空淡定的款款而谈~ 收获不小,所有奖卷和广宣都到位,还省了一大笔各式各样的广告支出,广告最需要的便是效果,这个中秋的效果很好,今早,又有各地的大财团前来洽谈合作或入驻城西。 贾全发看着于长空,他面上挂着微笑,别人都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但是于长空此次在核心队伍出现,便意味着此人已然迈入了全发的核心队伍里,也许贾全发开的这个短会便是这个目的吧,谁也不知道。 会议在于长空结束汇报后,临走前,贾全发便提前说了,他生日之事,他那时会邀请在座的都去听耳楼一聚。 散会~ …… 于长空看到贾全发的气色,印堂出现了一丝晦暗,他知道怎么回事,那是他吸收了金元宝大厦的气运所致,他相信神棍看不出来,因为这是暗灰之色也许便是疲劳和深深剧院的火灾带来的,不过他知道,只要他现在停手,那丝暗灰之色就会消失,他决定现在停止行动,已经到了临界点了,要等,等贾全发的生日到来时。 他离开后,没有再找小张商量其他事情,因为他隐隐约约里,觉得小张变了,变得他有些陌生了,也许因为,贾全发宣布了,城西的物业管理分出一块交给小张吧,总之此刻,他觉得小张变化很大。 于长空并不知道,是于晴和小张觉得他在变化~ 这就是人,复杂人总是在前行中不断改变自己。 会后,自然留下了柳诺和陈文浩,贾全发此刻便在办公室内询问,这几日全发的具体情况,特别是于长空的变化,他听得更加留意,柳诺一边汇报,一边心里暗暗生疑,他知道贾全发一贯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不就把城西物业最好的一块交给了司机小张管理了,但是贾全发对于长空好像暗里并不放心,难道是,因为那些幕后的捣乱者还未被揪出来之故?! “也没啥奇特之处”柳诺将记载好的本子交给贾全发,上面很详细,一五一十的记载了于长空工作的情况还有活动的情况,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贾全发摸着下巴,眉头皱了皱,看了下,收起柳诺的笔记本,“放我这,辛苦你了。”就支走了柳诺。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陈文浩了~ 好像世界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他们两人密谋一局杀局的时候。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世界不寂寞 世界是不会寂寞的,因为江湖里便是此起彼伏的谋算,便是热血里的你争我夺,何曾停歇?! 贾全发和陈文浩此际,在茶香袅袅里,俩人有些沉默。 是的,布局很成功,谋划的很好,然,他们预感里,有一场更大的风暴隐然将要来临,这是避无可避,人生就是如此,只能面对解决谁也不能逃脱。 城西完美收官了,古琴大赛也强差人意的结束了,那个暗里的破坏者渐渐的也该浮出水面,天下没有不露蛛丝马迹的局,再完美的局,都有破绽,不是人都能完美控制住的。 今天贾全发和陈文浩俩人的喝茶,喝的是谋算,是下一步行动的布局。 下一步,就该剑指省城,也该斩断幕后黑手之事。 斩断幕后黑手,其实贾全发和陈文浩,还有核心几人都讨论过,不过都没理出头绪,这事,今天便是重点,是重中之重。 善谋者,决胜千里之外,谋算于帷帐之中! 帷帐者,便是在此间贾全发的董事长办公室,谋算者,便是此间喝茶的俩人,俩人喝的不是茶,是全发润祥的胜负手,因为发展得再好,最后成为别人的囊中物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我们的埋伏手,一直在巴蜀的潜伏者回来了!”贾全发低声说了一句。 “哦!,是何消息?”陈文浩抬头,目光炯炯的望着贾全发,颇有些郭嘉望着曹操的味道。 “结合上次蒋浩从巴蜀深山带回来的信息,班门老大不在深山了,离开的营地,这是我们潜伏者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从虎穴之窝探得的消息。”贾全发冷静的说,他不做结论。 “我看此人,该是到了咱们这,那些木偶傀儡和他脱不了干系。”陈文浩下了结论。 “晚点没人的时候,我们找了蒋浩一起商量下,不过~”贾全发有点犹豫,但是陈文浩立刻知道老大的迟疑,“我看暂时也不必就此事和俞洁通气,弄不好人家早就收到消息了。”陈文浩在剧院里观察的很仔细,俞家俞洁身边的保护强悍的不像话,就好似在防备什么强敌一般,所以陈文浩推测,俞家应该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他们自己也该进行准备了。 这个准备,便是蒋浩的能耐,配合陈文浩的谋算,尽快的处理掉这个麻烦。 “应该和李队通下气,顺便你生日的时候也请上他。”老谋深算里,陈文浩加了一句,贾全发点点头若有所思,是的,将李队拉进来是个不错的好点子。 “潜伏者如今如何?” “我安排好了地方给他养伤,所有的补偿都到位了,给他最好的补偿了。” 贾全发“唉”的透口气,他是真伤心此事,其实他根本就没安排潜伏者进山探营,只是在巴蜀收集信息而已,没料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陈文浩知道,那个潜伏者是替自己化名去的巴蜀,实际上那人本可以不需要深入班门深山巢穴的,但是他做了超出意外的事情,陈文浩心有内疚,那人是蒋浩以前的战友,实际上,最难受的该是蒋浩,他的一个战友和他的兄弟都付出了伤残的代价。 事业的风光背后,便是常人看不到的鲜血在流淌。 有时候是流的别人的血,更多时候是自己的血汗。 蒋浩已经探望过潜伏者,他满脸阴云,实在说,若是那次进山,没有俞家魁梧汉子和那随后的唐门暗手相助,估计他自己也得交代在巴蜀身上里,但是此刻,他觉得代价太大了,然而局势,好像到了不得不相拼的时候了,因为根本不允许有退路,若是班门老大前来,估计全发比较危险,但是蒋浩还是弄不清楚,班门老大何时和他们结下仇恨的。 人在江湖,有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何人结仇?! 蒋浩如是想了下,他来到贾全发的办公室,碰到正好要出来的陈文浩,俩人便重新和贾全发一起,仔细的谋划。 “我想过了,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如果来的是班门老大,恐怕我们的人手应付不了他。”蒋浩说的很沉稳也很在理,看的出来他有些焦虑。犹豫了下,蒋浩继续说,“我看我还是要去找下俞家那个魁梧汉子,他也来到了江夏了。” 果然,贾全发和陈文浩对视了一眼~ 也许,那班门老大真的就在江夏了,目标便是他们,原因不明! 听到蒋浩这样说,贾全发倒是把拉扯俞家的顾虑说了出来,恐怕俞家早就知道,可是一只没和自己联系,怕是有原因,既然俞洁都没吭声,这样上门恐怕冒失。 蒋浩倒也没那么多顾虑。 “我和魁梧汉子是生死过的,相信只要俞家不阻拦,他应该会帮我们的忙。” 蒋浩说的很肯定,见此,贾全发无语,确实有那么一位能人相助,确实不错,点点头,贾全发算是首肯了蒋浩的话。 分头行动,蒋浩将最精锐的人员备好,随时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战斗,他自己出去联系那魁梧汉子。 现在算是锁住了一个目标,也不知道成效多大。 陈文浩前去找李队,他准备把班门老大可能来到江夏的消息告诉李队,源源本本的讲述给李队听,取得李队的支持进行调查,那这个助力无边大。 贾全发和陈文浩这些动作看着是明的,实际上,此刻贾全发的脑海里,一切的线索,全部成了一张表格线,串联着若隐若现的可疑之人,不过他城府深,没有说出来,他在行动,没人了知他的真正意图。 就像他,让于晴负责了酒厂,给小张分管城西的一块物业一般,好像偶然,却又轻巧间无形化解了许多危机。 做老大,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运气和天赋~ 接下来,贾全发准备按照步骤,前去找俞洁和方怀志,谈进军省城的合作具体内容了,该要争分夺秒的落实早期达成的协议了,贾全发觉得不能拖,他不喜欢拖拉。 他不会主动和俞洁提起班门之事,蒋浩和陈文浩作为手下,自然会按照他们既定好的行事,“唉”,有时候人真的是许多面孔的,感叹了一声,他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前去俞府,看看俞洁,顺便通知她,自己生日安排之事。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时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毒辣的眼光 俞洁府邸,此刻八哥跳的正欢,俞洁持扇挑拨着八哥,不过她的神情微微有些走神,“公子胡思乱想”八哥忽然来了那么一句,吓了俞洁一跳。 “特么的,你才胡思乱想,信不信今晚就把你炖了!” 不得不说,这只八哥和俞公子一样贼精,此刻这鸟一脸无辜,“公子莫炖吾,炖不得,炖了没人陪你散心,散心~呱!” 就在这时候,那位早前陪伴俞洁身边的肃杀女子出现在俞洁身边,悄悄的和俞洁嘀咕了几句,俞洁眉头一皱,仿佛思考什么似的。 “贾全发身边的蒋浩找到了魁梧汉子,寻求帮助?!”俞洁出声询问。 “是的,所以请示下,是否答应对方。”肃杀女子虽然权限很大,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和俞洁知会下,看下俞洁的意见。 班门老大可能出现在江夏,目下以俞家的情报分析,可能性很大。但是,双方都不曾撕破脸,又没挑明,就彼此互相装作不知道,然,俞家动作还是比较大,增派了暗手信使保护俞洁,但是这些人手,可不是用来帮助贾全发的,所以此事,尽管魁梧汉子答应帮忙蒋浩,信使还是要通报给俞洁的。 “虽说我们和全发是合作,实际上全发算是我们的爪牙,这件事既然是魁梧汉子自己答应了,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俞洁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她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便是点头明确了问题,并且把魁梧汉子的决定当成是他自己个人的意见。 魁梧汉子是答应帮忙,可是俞家的意见或者说俞洁的意见很重要,因为口头答应帮忙是一回事,具体落实到如何帮忙,帮到什么程度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俞洁的话,意思便是魁梧汉子照自己的意思做。 世家多半就这样,不同意的时候,所做之事那就是家族的事,同意时是个人的事不加干涉,其中的巧妙拿捏极其讲究。 俞洁的走神,便是和此事有些瓜葛,老爷子要来江夏了,她的心有些莫名提心吊胆的,那个省城的古琴大赛,怎么看都不像一场意外。俞洁是何等精细之人,但凡人要做的,便是一叶落而知秋,隐隐然,省城古琴大赛那种诡异的天地元气变化,好似就是一个局的爆发,不得不让人小心,这局的播散会不会牵引到其他地方,例如江夏。 因为信使们特意收集了大赛的资料,发现了警方的行动,所以结合起来看,很不寻常呐! 再不寻常也要做事,没阻力的事那早被人家收拾干净了。 俞洁此刻没再理会魁梧汉子之事,离开院子转头回到了厅堂,见到哼哈二将的陈叔,她出声相询,“陈叔,过几日老爷子就要过来视察了,你看看我准备些什么是好?”俞洁的意思是说,怎么安排为好,陈叔自然听得明白,他想了下,道:“听说夏神算也要陪着过来,那我去安排下,也好让他们走走。” 俞洁听到这话,便是道了陈叔的意思。 夏神算当年是来过江夏的,必定会和俞老爷子到处走走,江夏也就古庙和道观,还有一个地方,便是听耳楼了。 陈叔想到听耳楼,就摇摇头,这贾全发,听耳楼这种地方,是好,是整个江夏的生机旺盛处,但是也是最麻烦的地方,居然拿来作私人住宅! 摇头归摇头,恐怕还是要和贾全发说下,不定老爷子就前去看看呢。 其实这,也是俞洁头痛的地方,这该死的夏神算,偏偏说自己什么孤鸾命,要在此间破,还特么牵扯到了听耳楼,有这么神奇么。不过她可不敢对夏神算生气,夏神算在老爷子心目中可有地位了,而且很早以前,曾经帮助过她母亲,这可是隐约的人情债哪。 俞洁不知道,夏神算一到江夏,可能再也没机会返回京城。 不过她心里浮起夏神算那模样时,远在京城的夏神算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喷嚏。 “哈齐~” 夏神算连忙掐指,他捏这指头的手忽然停顿,“唉,这个中秋估计是最后一个中秋了。”他预感到,行将到来的江夏之行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便有俞府的上门,送来了老爷子相约的信笺。 夏神算收了信,关了门,一个人抽着旱烟袋,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听耳楼,我便去看看这风声鹤唳里,到底有何玄机,人哪,都是命哪……” …… “江夏最近如何了?”俞老爷子半闭眼,在四合院里倚在竹椅上问了一句。 繁琐的中秋节过了,他愈发思念起俞洁这丫头了,现在他就在听取手下的汇报,信已经送给了夏神算,启程日期定好,这几日准备好就动身前往江夏。 一旁有人,展开个信笺,便在回答老爷子的话。 “江夏省城,中秋古琴大赛剧场,火患,小姐安然。” “城西全发完工,账目完备,情势良好,小姐打算和全发还有方家进军省城,待老爷子定夺。” “信使报,江夏目下看似安静,然,据资料显示,有不明势力隐隐暗中牵制着全发,目下仍为弄清对方是何人,看似诡异,然,这其中可能牵涉到班门老大。” “班门老大,线报说已经不在巴蜀深山,据信使推算,该在江夏。” “余下,是详细情况,请老爷子过目。” 择其要点,旁,那人将手里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老爷子,看见老爷子仔细的看资料,那人便不再打扰老爷子,上前去给桌面的杯子斟茶。 老爷子看的很细,旁边那人斟茶完就推到一旁恭立。 “许三,你怎么看这份资料,这份资料里面显然漏掉了两件重要的事,一件便是听耳楼的情况,还有便是方家的动向。” 老爷子显然看问题,站的角度不一样,这是年老成精之人的直觉和经验。 “是,老爷子说的即是,我这就叫他们梳理下。” “老爷子,我的看法,便是这江夏的麻烦不可大意,班门老大如果都窥觑的,那是天大的好处,以贾全发的年纪,不可能和班门老大是私恩。如此,确实值得我们走一趟。” 这貌不起眼的许三,果然眼睛毒辣,一眼里便是核心问题。 第二百五十三章 聚会的晚餐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便要重新布局,江夏一趟,要周密布置了! 俞老爷子赞许的望了眼许三,这是个明白人,所以才能一直安静不动声色的伏在俞老爷子身边,深得俞老爷子器重。 “你去布置一下,尽快在启程前安排妥一切!”俞老爷子吩咐了一声,许三退下,着手去准备,这准备里,有传信江夏信使调查方家的动作,有听耳楼的有关信息情况,还有班门的动向,更有的便是重新部署安排人员,弄明白班门老大窥觑的是何物。 俞老爷子很放心许三,这个许三可是魁梧汉子的表兄弟,不过论谋划、查事理其人确实有过人的长处,堪称大才。 …… 方怀志回到省城办事处,他见到了马总管和于晴正在聊天,俩人正在等着他。 有些等待便是如此,需要彼此付出时间。 “马叔叔,您怎么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方怀志露出了洁白牙齿,开口微微一笑,问了一句。 马总管感慨的说了声,“是啊,主要是老爷子放心不下公子,一定要过来探望下。” 方怀志一下,沉默。 许多话,不需要过多语言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既然马总管来了,那么便代表方家正式的卷入了方怀志的计划,不论他做啥,方家都会舍力助之,而这恰恰是方怀志不想看到的。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奇异的梦,很遥远,那时身为绛王的许多牵绊。 他没有吭声继续询问马总管到此何干,现在就是和马总管扯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马总管尽管和方怀志在侃大山,实际上一颗心有些沉甸甸的,因为方怀志这样子说明,有事,有大事!而且还不想他知道。 换成其他方家公子如此表现,他觉得不知道甚好,懒得知道。 可是方大少,他不能,所以他张嘴想问,却被方怀志的目光阻止,那目光带着笑意眼神却很坚决,所以聪明如他,便闭口不提。 “得让暗手们守护紧点才是”马总管想到于婆子提醒过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冷意。 不能让怀志出事了! “不过怀志应该也不会出大事,不然于婆子不会托付于小茜于他。”如是,自我心里安慰了下,马总管浮起了于婆子和于小茜的面容。 马总管虽没见过于小茜,但是省城的古琴大战,已经让于小茜一战成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和那场剧院火灾,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现在,于小茜只差推手推一下,便可跃上这煌煌舞台,未来星光璀璨前途无量。 而他,将是她的推手~ 人生,便是如此神奇和诡异的不可琢磨,当年于婆子帮了马总管,居然现在好像冥冥中一只手,在推动一张网,或者说就像蝴蝶拍打了翅膀,引起的涟漪一层层传递到了相干或不相干的人身上,现在居然,换成了马总管来成全于小茜了。 实在是蹊跷得很。 一旁于晴看着这两个男人有些冷场又不似冷场,她心里听奇怪,她原来没把马总管来此当回事,估计就是转一圈就闪人,这是马总管的习惯,可是见到马总管迟迟不离开,她心有疑惑。 不过,眼下她也有心事,便是于婆子来信,召唤她回天目峰别墅一聚,看来,所有几个于婆子的养子们又要聚会一堂了。然而她,着实有些怕,她心里有些矛盾,所以现在,也不甚关心马总管和方怀志。 三人聊的无滋无味的,不一会午饭后便散了。 饭后,于晴让方怀志代替自己看管下办事处,她要回去探望于婆子,于晴是于婆子的干女儿,这是方家核心几人都知道的,所以于晴说回去探望老妈子马总管和方怀志自然知晓,只是马总管和方怀志心情都很奇特,提起于婆子,他们两的心情都有些古怪。 于晴开车离开了省城办事处,直奔天目山别墅而去~ 与此同时,于长空和小张也离开了江夏,分别各自开车前往省城的天目峰,他们接到了于婆子的信笺,都赶赴去天目峰别墅。 一场聚会,各自心情不同,然,这是一次很难得的聚会。 很多年后,小张看见那些阔别十多年的同学会上,那些人的表现,小张犹自想起了今日,后话不提,小张同样怕的事,便是和于晴的担心是一模一样,他们俩都心生退意,不想对贾全发下死手。 人生,在很多命运里,在历史的潮流痕迹里,便是许多时候,有这般诡异的变化,才让人世间多姿多彩。 终于,于婆子见到了她的孩子们,他们都长大了! 于婆子在旁晚的时候,感慨了一句。 于晴进屋,便看到于长空和小张已经赶到,俩人的车子便停在门口不远处,伪装的很好,入了屋子,于婆子已经准备好饭菜,很丰盛。 于晴看见,屋内多了一个陌生男子,陪在于小茜身边,她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到底还是老妈子,到底还是那个能望穿人心的慧眼老妈。 既然有个陌生人,便不会提起听耳楼的贾全发了~ 看来此次真的是聚会,聚会便是为了于小茜找到郎君?! 隐隐然,细心的于晴觉得,好像这是最后的晚餐,在最温暖的时候,宣告一场未来的永别,她忽然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情感。 看来,家常饭有时候吃的会很辛苦,尽管场面很温馨,气氛很融洽,大家说着开心的笑话,让气氛显得更加温暖舒坦,可是这种场面,到底会有几次?! 于晴不知道,仿佛那个日子,小时候最后一次相聚,于婆子还没那么苍老,时间也还在眼前,杀猪刀的岁月并不曾那么锋利,温暖里,于晴忽然在夹起热腾腾的鱼块气雾里,泪流满面…… “许多岁月许多人,都在大江里随流沙去!” 于长空居然在,这样的时候忽然豪情的吟咏了句。 那只黑猫,站在远处,幽蓝的猫眼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情绪,好似岁月里,望尽了这几人的天涯,天涯很远,天涯很近,便在此刻,便在此夜的一醉方休的聚会里。 因为路也许到了尽头,也许是重新的分叉,就在前方。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交代事情 饭毕,夜已深,于婆子赶跑了于长空和小张,独留下了于晴和于小茜还有琴行男子。 琴行男子乃识趣之人,知道这是人家母女团聚,有事情要商量,便借故也溜之大吉,只是走得情深款款恋恋不舍的,让于小茜好一阵羞恼,因为于婆子和于晴含笑的在看着他俩道别。 “得了,你快走吧,明天我就回去,听话~”于小茜轰走了琴行男子后,转身回到了院子。 …… “虽说今晚已是过了中秋,可是这月啊还是挺圆的。” 月在天空,雪白的光芒映照在此际的天目峰,映照在天目峰别墅的屋顶天台上。于婆子和于晴、于小茜此刻,便一起在别墅顶上的天台过,迟到的中秋。 “我逸思的只是情感和意境,情感中最基本的便是悲哀~”于婆子忽然悠悠在月色的茶香袅袅里叹息了一声,颇有寂寥沧桑的感慨,这感慨在风中,在天台于小茜搬上来的古琴里有了瑟瑟的共鸣~ 哇哇~ 老妈子,这是忽然聊发少年狂啊!突然这么有意境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难得的聚会吧,只是这句话是满满的唏嘘感慨,一下便让这月夜充满了悲凉的味道。 察觉到自己的话大概有些伤感,于婆子顿住话,端起于晴冲好茶的杯子,轻轻抿了口茶,她留下这俩姑娘,并不是为了伤怀,她是有事要交代的。 于晴冲茶冲得很认真,她也知道于婆子这个不寻常的举动,肯定不是阖家团圆、月下叙情这般简单,一定是有重要的是要交代! 果然,于婆子抿了口茶后,情绪好像又恢复到那个和善又慧眼如炬的母亲形象里。 于婆子开口道:“小晴、小茜,你们俩啊,都大了,有些事啊,是该考虑安排了,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打打杀杀了~”顿了下,放下杯子,望着于小茜,继续说到:“我前阵子啊,那方家的马总管前来拜访,我托他帮你在古琴声乐圈寻个出路,他应该有这个能力的。”于婆子说这话,有些骄傲。 于婆子取下手中中指的戒指,牵起于小茜的手,给她戴上~ 于小茜和于晴倒是一脸迷惑开,好似老妈子现在平静得不对,怎么看都像是在交代后事,怪异得很。 于婆子也没理会她两的神情,“这马总管,于晴是认识的,他许多年前欠了我老婆子的人情就这么还了吧。”于婆子说的轻松,然,于晴和于小茜知道,这肯定是份大人情,尤其于晴,更是知道这马总管是什么人——寻常人眼里的狗眼看人低的人,实质是看破了众生百态的人。 但是马总管答应的事情,便可放心,能答应一定能做到,马总管便是如此之人! 于晴和于小茜对望一眼,便见到于婆子抬头看着于晴,“你啊,在省城做的不错,我看你日后能在方家里独树一帜的,老妈子也没啥好和你说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方家大少方怀志是我的弟子。”于婆子今天算是抖露了第一个秘密。 这秘密让于晴和于小茜吃惊。 接着,于婆子看着黑猫,她神情忽然怪异起来~ “这只黑猫跟了我好多年了,小茜最调皮,也不知道这猫到时候会去哪里。”黑猫不做声,月色下闪动着幽蓝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这三人,看着貌似听得懂三人的对话一般。 于婆子不再理会黑猫,许多故事里的陪伴日久不需言语。 她,忽然安详的拿起了杯子,美美的又品茗了下江夏这最好喝的秋茶~ 在于晴于小茜诧异的眼神里,继续提起了一个秘密。 一个听耳楼的迷局,还有关于一个菜色女孩和男孩的故事。 …… 菜色女孩很小便是单亲,一直都跟着母亲,她很小的时候一只脚就有些瘸,先天的。那时候,医疗条件和家境根本不允许她有多余想法,去医治好脚疾。 菜色女孩小小年纪但是很倔强,她在学校里,在班上有个强壮的小男孩和她很要好,保护她对她很好,小男孩说,自己以后要做那捅破天的人,一辈子保护她。 有一天,他带着她还有其他小伙伴到了江夏听耳楼,他们遇到了怪事,他们遇见了一只老黑猫,他们还听到了听耳楼上隐隐的琴音,然后他们陷入了迷幻的状态,好像有人布局,引发了某个诡异的事件~ 在迷幻里,小男孩,那个说未来要捅破天的男孩死死的拽住了,被乱流漩涡卷着的菜色女孩,女孩得救,女孩很高兴~ 然,清醒后,这就是梦~ 可怕的梦让小孩子们逃跑,奔逃中山洪暴发,地震突然来临,梦在现实里发生——女孩真的跌入了山洪里,男孩握住了女孩的手,可是,忽然男孩露出了狰狞,松手后生怕她不死,在她脸上狠狠的戳了一枪,留下了一道伤疤,让她在山洪里绝望被卷走。 女孩后来,被救起,确切说被一只黑猫救起。 家已经不再,她和黑猫流浪而去,是的,她是被一个道士带去了深山,她有恨,她再次回到江夏,母亲已经不再世间,她亦是成了那次的失踪人口,但是她看见了他,当年的小男孩,已经小有作为。 她知道,那个抉择,放弃她,小男孩便可以握住这,世间的富贵荣华。 世间,富贵荣华真的很诱人,并不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人心是纯真善良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人心和人性,她恨,她离开…… …… 后来的后来,许多的故事便延续~ ……于婆子娓娓道来,语气里是平静如波述说,一个好似别人的故事,她说的语气实在过于平静,没有波澜,然,听得于小茜和于晴内心波澜壮阔。 一个人,会将内心最秘密的故事,如此平静的说出,只有两个可能,一便是放弃了故事的心结,和过去告别;其次,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交代后事,了结这内心深处,最惨痛的故事。 你我在其中,无奈我最先丢盔弃甲~ 那时,你有多天真,日后便有多痛,所以古琴大赛后,我决定了,改变想法,这是我自己的一生恩怨,你们依据自己的意愿生活便好。 于婆子袒露了她的故事,袒露了月下最苍白的深情~ 于是,在于小茜不知何时抚弄的悠悠琴声里,她想到了那句话,不知道是天真还是痛苦,一个男孩的身影此刻浮在心头~ “岁月静好与君语,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琴曲悠悠,在月光下飘扬,然圆月有缺,人间有恨,我因为有恨,所以月缺,所以我要在最后的霎那,在黄泉路上,逮住那个要逮住的亡魂。 ……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抹烟花 天色明,贾全发和江小凤各自忙碌。 江小凤要和那家音像公司正式签约,而贾全发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准备进军省城。 然,压力随之而来~ 蒋浩和魁梧汉子着手准备着对付那个班门老大的陷阱,这是一条大鱼,也许他们也是鱼,在你死我活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吞掉你,猎杀吞噬这样的对手是有压力的。 对于贾全发这种危机意识极其严重之人,进军省城已经迫在眉睫,原地踏步便是死路一条,他有深深不安,好像有一只无形大手在背后催促他,自然,他的所为亦是让省城的同行大佬们深感不敢,压迫的感觉如暴风雨般挤压对手们。 双重的压力反而触发了贾全发的杀气。 城西的成就就是这种动力的源泉,那里,也曾经是,经过一次血淋淋的搏杀换来的。 谁敢踏入我的领域,必让他有去无回,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目的何在?! …… 现在,在俞家首肯下,对可能出现的敌人班门老大,全发多了一个助力,还是个能力相当强的助力、自然让他们信心增强了不少。 昨日一切都在悄悄的布局中,听耳楼在安静中便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然而贾全发没想到,昨夜,遥远的省城天目峰,又一场聚会,聚会结束后,他的伤疤被人揭开,听耳楼的诡异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没有人不被人议论,哪怕你做的再好,已然也有无数的流言蜚语~ “江夏那个土鳖全发,貌似在加紧布置,要挤进来和我们掰手腕,这土鳖,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把他打痛了,他的手就会越伸越长~” “先给他弄点风雨声出来,再看看事态,要是还是不知道收手,那我们几家可就要和他来真格的了!” …… 中秋后,进军省城的号角吹响,因为土地拍卖秋拍开始了,大建设里有大机遇还有大搏杀和大陷阱,只看谁的手段高明背景实力强还有本身能耐大了。 风声雨声,喧杂声音泛起,贾全发的听耳楼是妖楼的传言再次泛起,贾全发前些年的某些强拆强征之事被人提起,甚至贾全发的公司账目有没有涉及那次江夏银行的挤兑风波,也被人提起~ 上次的一波,收买全发公司职员并不见效,那时不过是眼红挖角,不过没触动到他们的根本利益,现在不同了,贾全发要进来省城和他们争夺利益了,那就是你死我活。 所以,对全发警惕性极强的省城几家开发商摒弃彼此的成见,联合起来,准备将全发摁死,不然让他挤到一个点,他就要撬动省城这个市场,这可不能容忍。 “今天有二个消息,一好一坏。”肖铁柱傍晚的时候,来到贾全发的办公室里,和贾全发汇报情况。 “哦,怎么说?” “好事便是,省城星河主城开发规划方案出台了,我们全发在备选名单里,排名靠前,听说省里领导对我们合作方案很感兴趣。” 星河主城实际便是江夏省城亦待开发的新南城区,由于贾全发在江夏城西的运作开发取得的效果很好,所以他们的投标书颇受重视,公布的名单里靠前。 不过,还有下一轮,才是决定星河南城区建设以及土地花落谁家。 “不好的消息便是,省城前儿来城西竞标的那几家联手,准备阻击我们进军省城,而且今天一早便有人在江夏传播谣言,不过很快便被我们压了下去,至于那些捣乱份子,根本就不敢浮头了。” 贾全发点点头,肖铁柱和蒋浩他们还是很能干的。 今天,又到了踏上征程的新一天~ “我决定,生日前拿下省城星河主城的投标项目!”贾全发一口喝完杯中的茶,目光坚定。 “而且我想,这也是俞洁和方家希望看到的吧,现在这两家,可是我们的大股东,所以我尽快再次和俞洁、方怀志商量一下。” …… 班门老大有些郁闷,他一郁闷便预示着要有事情发生。 是的,特么平白无故被一个小蝼蚁背叛,还在自由翱翔的蓝天下,不对,那时是雾气朦胧的天空挨了一枪,给揍下来跌到了厕所里。 他自己大意了,没料到剧院有一场意外的事故,东西南北中的大王风们吸引警察的注意早在意料中,那些家伙好日子实在太久,也该洗洗牌,不然其他新人怎么上位,再说了,一个人好日子久了,自然就不肯那么听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太多,所以需要借此清洗。 只是没料到,他鲁大能居然还没找出扫地僧,现在就碰到了不顺畅之事,那个剧院便是消息的前奏,而这不是一个吉兆!时间无多,不许意外出现,居然《江夏魅幻图》便在方家,方怀志的手里,这是必须予以夺取的,因为此图太重要了。 想到那次,上任班门班主和老黄家的协议,那时带着几个据说天机里,和听耳楼有缘的小家伙去听耳楼,就是没能打开这听耳楼,缺的是《江夏魅幻图》,只要江夏魅幻图和黄老爷手里的项链一结合,听耳楼的秘密就会开启,那“天门中断楚江开”的秘密就会显现,据说“孤帆一片日边来”恐怖而魅力诡异的奇景便来临。 传说中的秘密是啥,班门老大自然知道,这秘密在门主交接时历代口授,延续千年,当“孤帆一片日边来”,便是冥王楚江王打开天门,天命之书现世的时候,是获得天地人大气运之机,有天外孤帆降临,唯王者才能遇之。整整千年,为了一个秘密,班门前仆后继的在天机里寻找那些有缘之人…… 上次,和黄家一起登楼,为的是定位天机的时间,也想看下是否能凭借手里的项链打开听耳楼,果然还是不行,这次,准确的定位里,已经捕捉到了那个时间点,那个被听耳楼养肥的人,还有全部该进去的人,都在一局中。 …… 班门老大,终于在算计满满里,这位大局构建师第一次碰到了烦心的事。但是,毕竟他,是最伟大的大局构建师,一件事谋划了那么久,出现一点烦心事很正常,他这个时候要出手了,他要召唤班门里的三大长老过来,秘密围歼扫地僧。 是时候了,他那时想着这问题的时候,正好便是于婆子和于晴、于小茜提起当年那个往事之时,那时的夜空,江夏的某个山麓之顶,他放飞了一只奇特的飞鸟,点燃了一抹绚烂的烟花。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大长老 烟花盛放里,他知道很快,有三个隐伏的人会赶赴江夏,来听耳楼听一曲千年悠悠,寻一场风花雪月里的际遇,行一次隐者之杀。 没错,在隐者之杀里,孟娜娜终于也要踏上江夏之行,她要寻觅听耳楼的琴音,她还要会一会那个救她出火海里的祸害,她将祸害这个男人,站在高大的落地镜子前,她俏媚转了下身子~ “新的开始,便是最有趣的人生!人生的意义便在于敢于打破自我的束缚,如此生命才有意义。”她很美,扭动这凹凸别致的身材很火辣,已至于射在镜子上的阳光,反射她嫣红的衣裳都一阵阵炫目。 这是一个让天下大多数男人垂涎欲滴的美女,她就像一只火红的朱雀,又似可怕的毒蜘蛛,一旦完成了目标的锁定,在疯狂的背后,就是焚烧,就是吞噬那个猎物。 舔舔嘴唇,望望镜子,她的纤手划过了自己的身躯,她,很自恋也很骄傲,因为她,是孟娜娜,是那个要征服雄性男人的孟娜娜。 特么的臭男人不都该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么?! 所以她急不可待,所以她欲待踏上征程,去会上一会听耳楼,去会上一会那个男人。 “老娘今日我,就动身……” 她,收到了观主的信笺,观主给了她一个地址,便是道观的所在,她很好奇,这个观主打什么主意,怎么晓得她的住所,怎么知道,她行将前往,江夏。 只身陷局,局里局外,都在潇潇杀机里。 符号是有能量的,换成以前,高傲的孟娜娜决定不会如此决定,可是无形里,背上的朱雀在召唤她,前去赴一场风花雪月…… …… 观主在秋风瑟瑟的旁晚艳阳里,修剪着菊花。 正当晚好~ 信已经送至给孟娜娜,他修剪的非常认真,菊花盛开的很美,秋菊开的艳丽灿烂,吐着大朵芬芳的香气和色彩,迷醉了许多小蜜蜂,围绕着黄灿灿的花朵儿嘤嘤嗡嗡~ 道童依旧很安静立于一旁。 道童看见,观主修剪那些菊花的手势很沉稳也很美妙,他不禁赞叹了一声,心神清爽,果然观主无所不能。 他,很崇拜观主。 …… “你看,花开得灿烂才能招来凤蝶,这就是生命大部分的意义。”一只黑斑大凤蝶,此刻正附在观主手里那棵招展盛放的菊花上,不肯离开。 “这样的生命,才有意义,花儿招来了凤蝶,好像这花是为凤蝶所生,又像这凤蝶为花所死一般,就像那听耳楼,为了一局造化之物而建,又勾动了多少人去听一局瑟瑟音弦~” 观主念念不忘听耳楼,这楼的迷局里,他好似入魔一般。 道童抿了下嘴,又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观主一笑,便不再说话,放下剪刀,他抬头望向天际,那里的一只雄鹰飞得很自由。 “今年的菊花,道观的菊花开的比往年之秋璀璨啊!”观主感慨了一声,“今年也许是一生收获之年”。说完这句话,他停下了手里的剪刀,他知道道童的心思,便是对自己念念难以忘怀听耳楼,还如此费尽心思的布局有些不满和不明白。 可是,谁人能让人完全满意和明白呢,叹息了一声,他吩咐道童收拾好地上的落叶和花瓣,他回去禅房,他要等待那个有趣的美女到来。 观主精心的布局里,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现在他搅混了江夏的一汪秋水后,他抽身静静观看,波澜起伏的到来。 波澜开始汹涌~ 深山里静坐的扫地僧忽然眉头皱了起来,他张开眼睛,瞭望天空,他预感到什么,对,有一大块黑压压的云朵压在头顶,他笑了笑,乌云盖顶大祸临头?! 真快,来的真快,不过也是该来的时候了。 他起身,走进了一个岩洞~ …… 省城某户人家,正在家装中,主人请来了最好的木匠师傅装修新建别墅,据说全部用上好的木料,打造一座精致的全木家装。正在看图纸的木匠,听到听空奇怪的声响,他看见了一直奇怪的鸟,他收起了图纸,交代了身边的人,然后在主人惊奇的眼神里离开。 临省,有户人家正在为祖父操办丧失,主人家哭的昏天黑地的,日子已经选定,便是今日午时,然,好像有一只奇怪的倦鸟喳喳乱叫飞过,那位擅长看风水的地理先生放下罗盘,吩咐身边的弟子一些事情后,也转身离开。 而在那天晚上的烟火升空时,已经有位黑衣黑服之人很快赶到了江夏。 是的,班门最厉害的三个杀手,三大长老已经接到讯音,赶赴而来。 一早的等待,现在终于要出手。 他们才是班门里最可怕的暗伏者,核心中的核心,杀手中的杀手,一旦行动,绝不空手而归,这次终于齐齐的聚会到了,江夏。 他们是超越了于长空的存在,整件事情,于长空还被排除在外,现在,他们来了,果然和观主说的一样,有鲜艳的花朵,就引来了魅力的凤蝶。 这凤蝶有毒,道童没想到,他被蛰了一口,立刻手上起了个大包,他捏死了那只看着漂亮的凤蝶,嘀咕骂了一句,清理完现场,转身离开了花坛。 班门老大的意图很明显,便是三大长老围歼扫地僧,免得此人再次误事。而他,便是要准备对方家大少动手,是的,他要亲自动手,因为《江夏魅幻图》着实重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 方怀志在省城,已经布局好了一切,现在他等,等贾全发和俞洁上门。 他等得很有耐心,他知道等待猎物上钩落陷阱需要耐心,还需要时机和运气,但是钓饵必须足够。 他没料到,他被人当成了猎物,在得到《江夏魅幻图》时,已经就此埋下了祸患。只是方家的暗手已经布置得足够,而这也让他放松了警惕,他只知道这图的妙,不晓得得到这图的祸。 犹如人间乱世里,得到美人后引来的窥觑之祸,便是引来杀身之患! 他,在夜里,隐隐然,好似看到了江夏的听耳楼,听耳楼里,有悠悠的琴音。他在那夜,月夜里和龙儿的荒唐一夜,风流成了怅惘的遐思,不过也让他深切了解了《江夏魅幻图》之谜,这图,貌似和听耳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对付贾全发又多了一道理由,那就是拿到听耳楼。 每个人的渴望,都在欲念里越陷越深,深深里是执着。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好奇 理解这种执着,放下执着并不需要多强大的能力,平凡人就能够做到,只是很多时候,我们理解,我们还是做不到,因为在那时之局,我们犹如赌桌上输红眼的赌徒不肯离场,我们在某个时段明知无望依旧不肯退后,因为我们在局中深陷,已然入魔,退无可退、焦虑不已。 此时,方怀志便是龙儿的执念,她一直不远不近暗暗守护着方怀志,她不肯离开。仿佛深怕那个恶魔老大伤害到了他,她内心焦虑甚至担忧,越发如此越不肯离开,这便是世人的通病,她知道那班门老大绝对不会放过方怀志,因为《江夏魅幻图》,更因为她的背叛,然而方怀志还不知道危险。 三大杀手正赶赴江夏,而班门老大亲自准备对付方怀志,情势危矣~ 局中人好像冥冥中入局,在那丧心病狂的酒里,在那醉生梦死的酒里,在那漫游仙山的酒里,他们喝下,已注定了彼此翻搅一起,翻搅成一场退无可退之局。 这是实力说了算的世间,所以俞洁暂时看起来没事,然而,依照俞洁的个性,她想要不卷入都难,所以俞老爷子终于启程,赶赴过来,带着最强悍的虾兵蟹将,带着能掐会算却目盲的夏神算。 俞家是个庞然大物,而庞然大物能活的很好,肯定是啃过不少硬骨头,还要会评估风险,更需要有火中取栗的勇气,俞家从来不缺乏勇气。 这时,便看出了家族底蕴的重要性。 能扛住风浪的礁石才是能量巨大的礁石,俞家不知道历经了多少的风浪,此刻,居然迎着江夏的风起云涌,老爷子过来了~ 俞家老爷子过来了,过来的很低调。 大人物都有这样的特点,越是低调行走,说明此行越是不简单,越是看着简单的行走,实质就有满满复杂的动机。 俞老爷子也是这样,他和夏神算一起,随行的有许三还有信使的头,以及厨师那位庖丁解牛的后人都在一行人里面。 夏神算自然紧随着老爷子,不时和老爷子唠嗑着什么。 此刻,他们在路上。 …… “俞家家主俞老爷子正赶至江夏,还有夏瞎子陪着。”班门老大嘀咕了一声。在江夏一间雅致的酒楼里,此刻有四人在那里包厢,看起来这四人很普通,普通到服务员都怀疑他们能不能付得起吃饭的费用,可是当那眼神精锐的老汉随手甩给他几张小费的毛爷爷时,他立刻换了付笑脸~ “你们慢用,有事随时按下桌面的按钮,我这就立刻给各位安排酒菜去。” 这位服务员笑脸谄媚,退出了房间后,掏出那几张毛爷爷还用手戳了戳,端起来在包厢过道的灯光下瞧了个仔细,生怕是假钞。 “还真是真钞,看来今天遇上了土包子了,太好了。” ……随着服务员远去,班门老大冷哼一声,不去理会这等小虾米,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吧,老大,我们要对付的是谁?”三人中那个罗盘老大尽管心里有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无他,他们一直在准备着对付那扫地僧,那么多年三人打造了一张天罗地网阵,目的就是干掉古庙那个家伙,在古庙里,他们没有把握,可是在野外,嘿嘿~ 罗盘老大是班门大长老,分工任务里,他怕对付的不是扫地僧而是其他人,因为早年的一次大战,他被扫地僧打了个满地找牙,哇哇,脸面尽失,那可恶的扫地僧,那么几个高手围攻他,偏偏就是寻他来揍,想到这,他一肚子气,现在总算是到了大局里,该收拾扫地僧的时候了,这次,他要打回来,把那秃驴的脑袋拧下来,埋在最脏最臭的女厕所下。 罗盘老大想得很邪恶,因为邪恶他发出了近乎淫荡的笑声。 想想就痛快无比! 其实也不能怪扫地僧,那次他是阵眼的主持者,破阵必须打阵眼,所以合该这家伙倒霉,门牙被敲掉一颗,不过罗盘老大倒是个狠人,直到现在也没补上,他发誓,要拆了扫地僧才去补那颗发黄的门牙,而且,必须拿扫地僧的头骨打磨成门牙来安上。 现在,他漏风的狞笑里,有了期待。 他等待班门老大发话,寻出扫地僧的位置,他们三人虽然暗自各自分开行动,这些年各自行走江湖,但是每个人都在修习自己的本事,尤其那套对付扫地僧的阵法,时常揣摩,就是为了这一天。 “不急,我们且待饱餐一顿后,晚上去一窥听耳楼,听一曲幽冥的古琴,你们再去找扫地僧不迟,他就在听耳楼后山山麓里,大概在等我吧。”班门老大说的有些意味伸长,摸摸硕大鼻子,他摁了下桌面的按铃,菜上来了…… 现在是丰盛的美食,晚上便是听耳楼的饕餮古琴乐曲~ 爽! …… 李队从省城回来,兴高彩烈好一阵子,是的,捉住了军哥,他立了首功,各种表扬加奖金,都让江夏其他警队的同事羡慕,据说上头的大领导还亲自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再接再厉好好干,那意思里想调他去省城。 可惜李队对此不感兴趣,在江夏的一某三分地,他活得逍遥无比,上去束缚太多了,所以他婉拒,其实还有件事,便是老岳母说的,他去省城不如呆在江夏稳妥,老岳母虽然神神叨叨,可是老人家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更重要的事,他好奇那江夏的听耳楼。 隐约里,好像江夏的听耳楼就会有让他激动的故事。 陈文浩找到李队,唉声叹气里讲述了许多,拐弯抹角的意思终于让李队明白,貌似有人在加紧针对全发,针对听耳楼在行动,李队拍拍胸口,加强警力,确保合法企业的正常运营不受干扰。 看着李队,陈文浩有些疑惑,李队意向很精明,当然除了那次没跑赢那个伪装的大爷外,其他时候,精明无双,怎么就这么快应承下来了?! 自然,陈文浩不知道,李队老丈母娘的故事,所以不知道李队很想了知那个听耳楼背后的秘密,这关系着丈母娘的老命和怪异的能力,不得不卖力,因为他家那口子发话,因为他怕老婆,还因为他,同样深深好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色渐亮 又一晚,又一悠悠琴曲之夜~ 这班门老大不愧是大局构建师,当他专心布置构建一个局,当他对听耳楼的琴曲因何而起,何时而起有所了解,他便能布阵化局激发这局里,听耳楼的冥冥之音。 这也是让他迷恋的一部分,盖不能窥其全豹,所以才越发的想拥有,人世之人大抵如此。 “你们看,我们已经渐渐逼近了终点,我们将掌握住那个天机,真龙复活,大道便在其中,我们将握住这千年里最令人激动的神迹,握住这个传说,到达不死的彼岸,秘密就在几日之后了。” “所以我们要加快!”班门老大镇定的说了一声。 时,夜半惊魂,悠悠琴曲若隐若现的好像从听耳楼这只耳朵传出~ 班门老大此刻就在听耳楼背后的不远的山麓上,他和班门的三大长老一起,就在听着这悠悠琴曲,隔了那么远,按理说,琴曲之声应该绝对没有可能传送到这儿的,可是这四人,偏偏能听见。 他们分别立在四隅,中间有个奇怪的东西,搭建的很古怪,好像一个接收器,就像天文台的地动仪一般,居然能接收到那琴韵的脉动,然后传递出来。 “好听,看来这琴音渐渐在化虚凝实,日子接近了。”转动着手里的罗盘,罗盘老大看着罗盘上的磁针随着音韵颤动,他持着罗盘打了个转,说了那么一句,收好罗盘,闭眼静静凝听这悠悠的旋律。 他们三来这,不单是来听这神秘的琴曲,更主要的便是把握住这听耳楼传出的音韵中,那份渐渐凝实的气息,借此感受那迫近开启的秘密之时。 此刻,和他们同一师门的于长空,正举着天文望远镜瞭望星空。 那一场流星雨,即将到来~ 那该是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流星雨,划过谁的命运之舟,带走谁的悲欢离合。 这阵子,他吸取了全发的许多气运,所以他运气特别好,每件事情都做的很顺手,而且随着在全发润祥里的地位提升,他了解了全发的许多机密。 一个人品尝到手握大权的滋味就容易上瘾,这种上瘾犹如强烈的吸引力,让人迷恋和执着,所以他现在理解了班门老大,对那种能执掌众生命运的权利的迷恋。 大概,就这两天时间,流星雨就要到来,天文台的数据还有于长空精湛的天文知识,让他觉得这流星雨有非凡的意义,因为他是占星高手,因为诗歌和远方就在前方,他的思绪忽然飘逸起来…… 占星师喜欢将不可测的天像挂钩世间人的命运,借此推演那冥冥运势中的吉凶贞晦,据说流星袭月,便是天门打开之时,他在班门古老的记载里,隐约看到了这个日子的降临。 谁也无法把握冥冥天道里的那一抹轨迹。 可是那流星袭月的能量,便会影响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包括他要做的事情,也许就是新的开始新的起点。 他坚信,他的新起点就在那一场流星雨到来之时~ …… 听耳楼在夜半时分,迷幻的琴音停歇,山麓的四个神秘之人已经离开,圆月渐渐西斜,带着残缺,月圆之后便是缺,这四人走的很满意,因为他们听到了他们想听到的,他们这次来了,明天就将寻找到那个扫地僧,所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一场恶战就将来临。 于长空也很满足,他收起了望远镜,回到屋里美美睡着,不论有怎样激烈的情怀,该休息还必须休息,他的自制力很强,作息安排的很有规律。 然,这时候的贾全发和江小凤,奋战了一晚,在明与暗的光线里,俩人陷入了沉沉的睡梦里,这之前江小凤的“绕梁”之曲,再次迷醉了贾全发,再次迷醉了听耳楼和听耳楼的周遭一切~ 没人察觉到,听耳楼的异样,在这夜半琴音里,丧心病狂之人或者已是见怪不怪了。 …… 方怀志却失去了平静,月亮有缺,心情难平和。 他在那晚,又来到了后院的花满小亭,听着阵阵蛙声,微笑里又想起了龙儿,那个叫覃忘川的美女,那夜牵手那夜的妙不可言,让他在这轮有缺的明月下,感觉到了寂寞。 寂寞里他展开了《江夏魅幻图》,他挂在那亭子的柱廊上,对着月色,抿着美人心心酒,怀念那一夜的风流。 月色很美,依如那时照在了这幅图上,图上流光四溢,忘川之畔生离死别,我就是你欲待捕捉的那只亡魂么?! “覃忘川,龙儿……”他忽然低低沉醉迷恋的呼唤了一声! 美人心酒的芬芳虽然比不上那漫游仙山的迷烈,可是此刻喝着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品酒,需要便是这样的时刻~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魅娇娘又在次的从画里走出来,牵着他的手,和他…… 远远的,有个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静静看着这一切,那人,是龙儿~ 此刻,她望着方怀志,她的脸上好像吃了酸酸的酸葡萄,不过,那葡萄还,很甜呐~ 她的心情,酸又带着甜。 她静静看着方怀志,眼睛里是一种喜悦的依恋。 她知道马总管到来,去了老黄家,还知道方怀志身边来了许多更加强大的暗手在保护他,他还知道,方怀志这几日,白天在忙什么,他要对付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他已经在局里安置好的最深的陷阱。 她知道,一旦这一切结束,方怀志一定会来寻她,她的甜蜜里充满了幸福的遐思~ 她是最好的刺隐者,她此刻隐身而入,居然没有惊动,周围的暗手,在此时的月色下,她在阴暗的角落里,凝视着方怀志。 又见画里的忘川,又想起了她,真实和虚幻在人生里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之事…… 画面,渐渐在延展~ 方怀志好像又回到了千年年前的那一幕,那个梦里曾经出现的一幕,他和龙儿在马车里,他展开了这幅神秘的轴卷,然后一道刺裂人的光芒里,道路消失,他忽然看见这图渐渐的黯淡下去。 天色已经微微见亮了~ …… 第二百五十九章 都在等 …… 微微见亮的江夏,迎来了一对车马,不起眼的汽车从省城高速进入江夏,经过了那润祥全发的金元宝图案广告牌时,汽车缓了下来~ “这就是全发的广告牌”老爷子降下汽车玻璃,看着这招牌,吸了口江南的空气,“这的天气好,下了飞机赶到这,都可以察觉到江南不一样的风景,怪不得上次,俞洁他二叔一家都不肯离开江夏省城。” “老夏啊,你看我们又到了你几十年前到过的江南了……” 汽车重新升起玻璃窗,车子徐徐缓缓直奔江夏俞府而去。 老爷子一行,终于到了江夏来。 贾全发这个时候,他的心一直悬着,因为俞洁中秋前的意思,便是俞老爷子会在中秋后到江夏考察,然后才能决定俞家进军省城的态度,虽说没有俞家支持贾全发不是不能进军省城,然,缺了俞家,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这是实话,无论从背景到资金,再到抵抗省城几家大户的联合反扑,都是吃力的事情。 所以他也一直在等俞老爷子的到来,不然以他的个性,拿到了省城星河城开发的入围备选名单,他早就去省城亲自下功夫了,现在他还在江夏,还没找俞洁和方怀志,等的就是俞老爷子的到来,等的,就是俞家最终的决定和态度。 学会等待是一门技术,或者说是一门艺术。 俞洁没有等多久,终于见到了俞老爷子和夏神算一行。 “欢迎老板、欢迎老板,呱~”八哥这时候终于显现它的聪明睿智,在笼子里热烈欢迎,蹦跶的欢快,俞老爷子在俞洁和俞府人员的的陪同下,穿过了它身边,老爷子还皱了下眉头又笑笑,不说话径直迈向大厅。 跟在老爷子身后的俞洁吐了个舌头,眯眼盯了八哥一眼,手中折扇作势敲了敲鸟笼,很快所有人便到了诺大的会客厅里。 寒暄了几句,众人喝了两杯热茶,俞洁便安排老爷子身边一干人等歇息会,很快,客厅里除了两爷子和俞洁,其他人退得干干静静。 “看看你,真的要成了纨绔子弟了,你说你养啥不好,弄只饶舌的八哥挂在院子里,像话不?不用说,这只八哥肯定没事就给上门的客人难堪。”老爷子慧眼如炬,一眼瞅出这八哥的本质。 俞洁本来养这只鸟就是解闷,顺带表现下自己洒脱不羁,最好让人觉得吊儿郎当公子一枚,这是她的掩饰物,不过日子久了便有感情了。 此刻老爷子一批评,她想起了信使和方怀志的遭遇,“嘿嘿”尴尬的笑了下,没出声。 抽出折扇,摇了摇,眼睛咕噜乱转,想着老爷子这趟,肯定有事儿要说,所以她等着。 上前,帮老爷子捶背。 “唉”老爷子又叹息了一声,见到俞洁这副伪装的孝心,看着俞洁和她那过世的妻子一模一样的容貌,老爷子就心软,一下走神又想起了俞洁的母亲。 俞洁她老娘就那么温柔懂事,怎么换到俞洁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简直和她老妈反了过来。 老爷子接过俞洁殷勤递上的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开始说正事。 “这次来,我特意和夏老一起过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老爷子一句话,问的很有考试的味道,居然没提过来考察俞洁的工作,第一句话就是这比较莫名其妙的话。 俞洁帮老爷子捶背的手一顿,眼珠咕噜了一下,貌似这事奇怪~ 确实,一下子,她想不明白,也不可能真为了她的孤鸾命格吧,那太假了!肯定是有别的目的,不过在老爷子面前,她可不敢不懂装懂,平时顽皮一下可以,认真之事不能随口胡说。 老爷子本来是半闭着眼睛在享受着女儿的捶背,察觉到了俞洁的一顿,他睁开了眼,忽然眼睛里有了精芒。 “这件事,还得和着江夏的听耳楼有关!”俞洁又是一愣。 “传闻,班门的老大鲁大能来到了江夏。”老爷子说完这话,又闭上眼睛,身子又放松下来。 俞洁轻轻的继续帮老爷子捶背,捶得有些走神。 听耳楼?为听耳楼而来?! 这是什么事啊! 一件事,听琴听音,听话自然必须听重点还有话外之音了。 俞洁此时,走神不是没有道理的,好像细细想起来,听耳楼串起了一根长长的线,线下面就是水里看不清的鱼饵。 这根线。现在不但钓起了班门老大,而且老爷子和夏神算似乎也被钓过来,虽然他俞家目下看似乎置身局外,可是老爷子过来了,那就不再是局外之人了。 “你现在,隐隐感觉到,这江夏的水有些奇怪的波澜吧。”老爷子听着俞洁的呼吸声有些不均匀,他忽然出声,道:“也不奇怪,能让鲁大能和我这老家伙出现的地方,波澜泛起很正常。”俞老爷子声音平静,但是听得俞洁暗暗心惊。 俞洁的纨绔其实只是她自我掩饰的伪装,她其实极其有分寸,明显感觉老爷子这次来,有种舍身钓鱼的味道,这可不好,不是好事情,俞家现在还是靠着老爷子在撑着呢。 可不能为了来江夏出个闪失,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所以她走神的有些担心。 “你看你,大事还没出就乱了心神,夏神算说了,我此行一帆风顺的,再说了,我也就看看江夏的风景而已,没什么值得提心吊胆的。”老爷子一下就看破了俞洁的心事,这年头,类似俞老爷子这种脚色,一行一止都让底下人提心吊胆的,毕竟,很多人靠着老爷子吃饭的。 “说说看,你都怎么安排我接下去的行程。”老爷子转移了话题,就是不提俞家和全发开发省城之事,他现在的意思就是到处走走看看。 欲擒故纵,把握人心向来是老狐狸的专长,也是老狐狸的慎重,他要亲自考察下江夏,他在玩声东击西。 而且,老爷子一反常态,平时都是俞洁在说话,此次到了江夏这,反而老爷子都没怎么给俞洁开口的机会。 这,是不是代表了俞老爷子的一种态度呢? 所有人都在观望,老爷子的动向,包括班门老大,包括暗里的观主,包括贾全发以及方家的马总还有方怀志。 都在等~ 第二百六十章 杀人的情怀 …… 俞洁和俞老爷子如何安排在江夏的行程自然没人知道,所以自然每个人的等待姿态就不同,班门老大的重心放在了方怀志身上,三大长老已然依照班门老大的吩咐入了山里寻找扫地僧。 扫地僧也在等待,他在山洞里做了详密的布置,等待着对手到来。 他在这早就选好的山里静修,为得就是不连累古庙里的其他僧侣,这事他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了古寺的主持,就到了听耳楼后山连山的一座岩洞里。 他的等待果然没算错,这个日子来临,有三人已经开始在搜索他。 ……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罗盘老大语气恶狠狠,端着罗盘,这家伙半闭眼睛,在神叨叨的掐算着方位。 左右两边,两位土的掉渣的长老此刻一脸严肃。 大致方位,其实班门老大已经给了他们,班门老大没有跟去,他相信这三大长老可以消灭那扫地僧,因为三大长老手里,握着班门的狙杀利器,这狙杀利器他们磨合了很久,配合天罗地网阵,可以狙杀一切。 “该不会,那老秃驴怕死躲猫猫吧!”另一个长老在五十米开外寒声说了一句。 这三人,看着彼此各自相距五十米,成了等边三角形状,三十几乎前进的速度均匀,一看便比那蒋浩那夜遇到的乌合之众高出不知多少倍。 如何看,这三人都是恰恰好的等边三角形在推进,而且前进的很疾速,却给人感觉很缓慢,有一种错乱的感觉,要做到这点,除非修为的素养极高,否则很难做到如此统一协调。 “就算他躲猫猫也没用,这次可不比上次,我们带来了班门的狙杀利器,他是难逃这一劫的!”另一人声音沉稳,显得阴唳。 三人很快,就接近了扫地僧藏身之所。 三人的着装此刻就可以看出,他们与往日在饭店的不同,罗盘老大在三角形的最前面,他一身的黑衣黑服,一口硕大的罗盘就持在手里,三人袖口都绣着一把斧头,只是这罗盘老大的袖口上的斧头是金光闪闪的,另两人的却是银色的,证明罗盘老大的地位在另两人之上。 罗盘老大的左后方,便是那位接话之人,此人便是最先赶来之人,他看起来像个刚洗脚上岸的农民,却穿着名贵的黄衣服,素裹着很紧,显得不伦不类,此人一口胡须,貌甚凶悍,他的手里提着的却是一件灯笼状的黄色物件,不知道作甚用途,不过肯定很厉害。 罗盘老大右后方那位,却很肥大,此时穿了件宽大的绸缎服装,好像电视中假扮财主的土匪跃了出来,现在这儿,因为那家伙满脸横肉。他的手里此刻拿着一件好像纸糊的金元宝,精光闪闪的,说是纸糊,实际上是他拎着很轻松,可惜没人知道,其实他手上那家伙很沉重,只是被他举重若轻的那在手里而已。 三人渐渐的逼近了扫地僧的山洞附近~ 按理,这三刺隐者应该隐秘搜寻,接近,刺杀。 可是现在,他们却集结在一起,说明三人彼此配合的威力巨大,一击之下,无人幸免。 这三人才是经验老道者,他们的对手是扫地僧,是那种不能按照常理估计的高人,分开刺杀,一旦一个先被找出拔掉,那就全盘俱输。 所以无论战斗经验还是其他,这三人都厉害的无可比拟。 “来了~” 不远处,扫地僧喃喃自语了句…… …… 班门老大此时,却在方家办事处不远,他在盯着方怀志,他在准备必杀一击,当然是在夜晚,是在风高的明月下,在明月下杀人,是让人很激动的一件事情,明月总是使人情绪激动。 但凡诗人,总喜欢明月,班门老大也喜欢~ 所以他想到这点,就有些欢喜。这世界上有成就的疯子,都喜欢诗歌,便是诗情画意里,有着令人激动的明月。 有人喜欢在月下杀人,有人喜欢在月下吟诗,班门老大两样都喜欢,所以他才是老大。 “月下白霜起,正是杀人越货好时机~” 他悠悠吟诵了了一句。 他不但要杀人,而且他还要把这种成就和情怀与人分享,那个人是位故人,也来到了这江夏,来听一局里的悠悠情怀,他很像此刻拉住那人,告诉那人自己的成就。 人,便是如此,憋在心里是会憋坏的,这不论岁数不论是否单纯幼稚还是老奸巨猾,所以天下守口如瓶才值千金,因为守口如瓶最难,许多事情便是坏在憋不住那心里的话,一定要一吐为快,你我都如此,谁也不能脱! 方怀志不知道他这些时日,都被一匹疯狂的恶狼盯着,也被一个他一夜温暖酥软的怀抱的美人关怀之注视着,他现在知道俞家老爷子到了江夏,他心情复杂。 不能不说,他有些喜欢俞洁的。是的,人在凡世间,再怎么出尘,都不能违背身负的重担,他的重担便是方家,而喜欢俞洁,一方面是纯粹的被这假小子的内在给吸引,因为他总是能透过人那伪装的外表,看到深深的内核,所以他喜欢。 还因为这确实有点从家族的角度去考虑! 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了,因为他微笑的背后,是骄傲。人要骄傲,必定要学会真正的负责,那一夜注定了结果。 世间之事不能两全,往往如圆月一般有憾,但是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里状态,他等着俞家的表态和结果,进军不进军省城就看俞老爷子的决定了。 所以现在他了无事情,他安静的看着于晴忙忙碌碌,他在等待天黑,等待那轮明月,明月下有些画里的轨迹渐渐如冰山浮起。 “江夏魅幻图,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到底和听耳楼有何渊源?”心中问了一句,就像那次问心一般。 他转身,离开了办事处,回到了自己那房间。 于晴今天,忙了一整天,他看见方怀志好像有些奇怪,不过她没空搭理,似乎马总管也很奇怪,也没搭理方怀志,马总管好像在电话里,似乎给什么人打电话,询问着一些音像方面的事情,于晴不动声色,她知道,马总管在忙什么,准备着什么。 方怀志有时候是个无趣的人! 他无趣的时候也挺无味道,马总管实在很了解这位方家大少!!! 于晴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转头去忙开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流星雨夜 除了山里有一场血肉横飞的战斗,江夏今日很平静,一转眼便是到了晚上,俞老爷子一行刚来江夏,自然要好好休息。 方怀志在月亮升空的秋夜,再次来到了香榭小亭~ 今夜,月亮貌似又缺了更大一个口子。 今夜,我要窥透这《江夏魅幻图》里,最深最后的秘密,方怀志有信心,他能窥透这真谛,了知这幅画的终极秘密。 夜幕降临,几家欢乐几家忧,半轮明月爬上了天空,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要深秋了,感叹了一句,方怀志站在月下这《江夏魅幻图》前,他对图已经有了深切的理解,这图的材质很奇怪,好似不是这世间所有,它仿佛就是某个东西的机窍,它还记载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它就像一面镜子,又像饱含了无数符文在里面。 可以确定,那东西就是听耳楼,这图是听耳楼的机窍,所以它才出现在江夏,这东西和自己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所以它才最终流落到自己手上。 方怀志看着图,陡然有个顿悟。 因为自从拿到图,他时常从梦里看到了楚国时,自己升为楚国附属国的绛王,看到了听耳楼,看到了自己和那时楚王的恩怨,一幕幕的错乱闪现,闪现又错乱。 所以今夜,他便要在此最后一次,窥破它! 因为他准备动手了。 一局成杀,成杀之前的月夜很美,很美,夜深人静,恰是领悟力最好的时候。 …… 班门老大在高高的天空,月下乘风而行该是多惬意之事,然,大鸟好似盘旋的很急促,可见鸟背上的人心情的急促。 班门老大不但擅长机关制造,班门的木鸢经过几代班门老大的改进,如今到了鲁大能能手里,已经完善的不能出其左右了。 唐本《西阳杂俎》里记载这样的传说:鲁班因为远离家乡做活,离家日久倍思念妻子,于是作了一只木鸢,只要骑上去敲几下,木鸢就会飞上天,飞回家和妻子相会,行颠鸾倒凤之事,所以没多久鲁班的妻子便怀孕了。 鲁班的父亲觉得,儿媳妇怀孕这事很奇怪,鲁班离家那么远儿媳妇怀着孕?于是招来儿媳妇质问。 鲁班的儿媳妇一五一十的向公公交代了事情~ 于是鲁班他老爹便惦记上了那只木鸢,他也想上天遨游,那好美好酷好威风。 终于有一天,鲁班又乘着木鸢飞了回家,鲁班他老爹趁着鲁班和妻子亲热的时候,偷偷骑上木鸢,照样有模有样的夜敲了几下,木鸢竟然飞了起来,不过鲁班他老爹不知道是不是敲得用力过大,那木鸢竟然不受控疾飞而去,等到鲁班察觉,那木鸢都已经飞得不知所踪了。 坏了~ 鲁班那时大惊!果然,那木鸢好像发疯,乱串乱飞,一下竟然就飞到了苏州,当地人见到由天而降来了那么一个人,以为是怪物,就像那夜黎明前夕的光头军哥看见怪鸟,守军的强弩乱箭之下射死了鲁班老爹。 这个故事同样记载在《江夏传载志》里,可惜贾全发完全不知道这故事有何含义,只知道某年,有木鸢至,至听耳楼后又飞走,时人奇之,乃射之,不中,飞亡(消失)。 …… 现在,班门老大乘坐的这只木鸢通体黝黑,擅长隐身,因为上次,那个二杆军哥一枪之故,令他心生警惕~ 他,在月夜下,睁开了眼睛,如鹰一般盯着方怀志,就像空中一只老鹰盯着一只正在发情的兔子。 没错,发情的兔子警惕心最弱~ 方怀志身边那些暗手在他眼里亦是小鸡一般弱,不过也得提防,再次出现一杆二杆猎枪。 今夜,便是动手的时候,很合适。 因为今夜,有一场流星雨,将局里的大幕拉开来~ 而这恰恰好,便是动手的时机! …… 天门中断楚江开, 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 孤帆一片日边来。 恰此刻~ 终于迎来了一场流星雨。 壮怀激烈、美焕绝伦的流星雨夜,点燃了天际的绚丽,如一抹不染尘埃的焰火,盛放在此夜,划过了明月,令人炫目谓叹。 明月此刻耀眼异常,好像被流星雨划破,打开一道神秘的封印一般,霎那由雪白化为了红彤彤之色。 所有的等待,都在此刻化为漫天缤纷的流星雨~ 此刻,于长空举着天文望远镜,在别墅的阳台眺望,星空的灿烂,如梦如烟如诗如画。 汇聚成了一首诗~ “传说,天门在此刻开了,楚江王将从冥界复活苏醒,而那无字的天书即将面世,在流星雨划过的雨夜,有孤帆如丽日从遥远的天边而来~” 于长空在看着他的远方诗歌和星辰大海的到来~ 观主也在这个暮色月夜,在高高的山麓上眺望这场流星雨。 他此刻,手里拿着古老的星座图,道童在一边看着这一切。 “浩瀚遥远,古老的传说就要出现,不死不灭的神就要到来,引发这有机缘者,到达彼岸!” “如是,便可握住这土地上的无限气运,星辰动,来了,终于来了!”观主呢呢喃喃,好似有些疯魔,又似激动的在胡言乱语开。 …… “人类是非常好奇的动物,他们始终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倒影。” “他们千年来的命运和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联,千年以后,我们再次降临到这块土地,来看看人类奇怪的变化,是否人心人性有变化,是否沿着我们安排好的轨迹前行。” 看得见的流星雨里,有看不见的银色的孤帆,那真是一只帆船的样子的飞舟,好像来自另一个遥远之地,不属于这片宇宙天地,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它在星月之下,陡然现在了听耳楼上的万米高空,出现的异常,好像突破了时空维度的局限,从另一个天地跨界而来,来到这个世间,来到了听耳楼遥远的上空。 这孤帆是什么东西? 它来做什么,和听耳楼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迷,这听耳楼时常夜半幽幽的古琴,这听耳楼千年里的秘密莫非竟是和这诡异离奇的银帆有关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千年叹息 …… 千年以前,曾经有两块陨石随着流星雨落在这片土地上。 其中一块记载着:始皇帝死而天下分。 这是发生在公元前211年间之事,距离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不到三年发生的一件诡异天文事件。 司马迁在《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如下: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天下分”。始皇帝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 史记里记载的意思:公元前211年,火星倾入心宿,火星俗称荧惑星,当它倾入了心宿,便意味着帝王有灾。负责观星占卜的庙祭记录了当时的情况,而恰好有颗陨石落在了东郡,落地后变为石头,石头上被人刻着“始皇帝死而天下分。”秦始皇听说了,就派御史前去挨家挨户调查,看是谁刻的字,结果没人认罪,于是便把居住在那块石头周围的人全部杀了,并且下令焚毁了那块陨石。 另一块,比“祖龙死,天下崩”的那块还要早,那时便是落在了听耳楼,落在了那时春秋战国的楚国江夏! 这块陨石同样负载着巨大的能量,据说此陨石化为了一颗珠子,钻入了地下。 时,楚王招国师及大巫问吉凶~ 流星袭月,天降异石,吉凶如何?! 言此乃天降之物,得知乃能一统天下耳,凡人得之,获异能而平步青云,修道德者乃可成仙,或曰获得此大地的气运。 天才纷纷为此而动,甚至秦国,赵国,齐国等群雄纷纷派出刺隐者至,皆无功而返。 …… 道童在听观主述说秘密! 道童很惊讶,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还不见记载于历史文载中的秘密,那该有多么神奇,现在道童有了一丝明悟,观主为何对听耳楼如此有执念之心。 观主继续说到,后面的话更加震惊到了道童,道童现在明白,观主为何教授自己观星占像了。 ……我们这个道观便是那时,国师一脉所建,那时还不是道观,为了掩盖后来便渐渐的顺应时势修成了道观的模样。 大巫一脉,据说亦是得到了那珠子的能量,他的弟子后来成了班门老大,造出了绝世的木鸢,你想,那木鸢能载人飞天,岂是人力所能思悟之物,所以历来,便是班门之人在暗里翻修这听耳楼。 他们企图的正是今晚这时刻的来临,你看~ 千年的等待,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局里…… “玄牝门户,唯妙唯俏,天地之机,万物之主宰。” 在道童震惊的目光下,观主展开了手里的星象图。 神秘古老的丝帛上,一张密密麻麻的星象图就映入了道童的眼眸里。 观主将那神奇的丝帛星象图挂在了树下,道童看见了一首诗,便是那首李太白的望天门山的诗歌,旁边有古纂文,道童看的懂:真龙眠地。 道童很震惊~ 更加震惊的,便是观主的举动了—— “你看”观主举起右手食指,对着星象图里的人脸上的听耳楼一点,道:“徒儿,你看到了什么?” 道童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不过他啥也看不明白。 这是? 观主这是什么意思? 悟—— 观主摇摇头,对道童的悟性有些失望,不过他很耐心,道童确实悟性很好了,可是他现在不点明机窍,道童还是一头雾水。 “这便是道源之点”观主很耐心的继续解释,你看整个星宫图,我的手指便是那坠落的陨石之珠子,你看这整张图,便是我们浩瀚的天宇,这珠子一落,便如投入这张画的一个石子,画就是一平静的水面,所有的倒影因为这颗珠子落入而产生了颤动变形……” 观主顿住,他在让道童消化这个知识。 道童内心震惊不已~ 他的领悟力向来超级,一霎那已经明白了—— 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一张图,或者就是一湾池塘,那么那个珠子就是搅翻这一汪池塘的石子,那个听耳楼就是石子入水之点。 版主越发有耐心,解释的越仔细~ “这个宇宙太大,可是也许这个宇宙很小,不过就是一个空间而已,然而这颗奇怪的珠子突破而来,注定了牵引起有能之士的关注。” 观主的手离开了听耳楼,但是他的手继续在这想象图上划了了圈圈,手忽然一指,落在了紫微星辰上,又一点,落在了太阳上。 你看,我们的传承,历代的观测里,总结出来—— “在这星象图谱上,紫微帝君位动,每次必是预示着皇朝更迭,朝代变换。因为紫薇乃周天的帝星。” “而这,你看——”观主又是一指那颗太阳星辰,它一旦位移,而紫薇不动,那么人间的君位就要轮换,不过朝代不会动。” 观主神情严肃,忽然满满的严肃! “你再看——”观主再次将手指垫在了听耳楼的位置,奇迹出现,好像听耳楼那点,忽然牵引了紫薇星和太阳都在画面里颤动。 道童大吃一惊,瞬间明白了,这珠子的意义,的确让人疯狂,能量的原点居然就在听耳楼那一点上,刹那,听耳楼的幽冥琴声,观主的神秘举动,听耳楼千年不到的迷局,好像串联在一起了。 这能量巨大的地方加上神秘的珠子,就像一个磁场,记载了当年的许多历史,所以引发了听耳楼千年里,隐隐约约的琴音。 这是有现实记载的,在茫茫戈壁,有一处当年的古战场,时常在雷雨异变天气里,附近的人都能听到杀声、马蹄声,战斗的巨响声,这就是磁场,地下有异常的磁矿石引发的现象。 听耳楼,千年悠悠里,到底记载了什么了什么样的故事? 悠悠岁月里,又惊心动魄了什么神秘的传说和隐秘的事实。 道童不再惊讶,他忽然陷入了沉思! 赞许的望了一眼道童,观主收起了那古老神秘的星象图,他的话还没有结束。 “谁握住了这颗珠子,便握住了这宇宙的原点。” “消化掉这颗珠子,便是这片世界之主宰!” “然而~”观主话忽然转折,“这颗珠子貌似很奇特,只是带给某些人奇异的能力,就像一种病毒一般,通过捕获那些人,我们才能最终得到那珠子。” “这是历代传人持续观测的结果,然而我们的观星占术,在天人合一的大道里,早就推算到了,今日之流星袭月,便是那带来珠子的或者说天外陨石之物的飞舟降临之时,所以听耳楼离开启的日子不远了。” “那些有缘人,都得到了开启之物,它们聚会,才能引动真龙气息,那时必是九龙夺珠之时,为了此刻,许多人等了很久很久了。”观主叹息了一声,这一声里好像从千年悠悠传送到了现代的时空,传送到了此间。 第二百六十三章 嫉火焚心 “这一局,从七星打劫开始,劫夺的,便是天地的生机和此刻的伏笔,一个局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悠悠琴韵里激荡演化~” “这一局,有人为情,有人为爱,有人为权,有人为名利,都在舍生忘死!” 观主再次的叹息里,有了感慨! 道童没理会观主的再次感慨。 道童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这问题他憋了很久。 “那么孟娜娜又是怎么回事?和这局有和关联么?”道童从来都不多话,但是观主对孟娜娜的态度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了。以观主的隐忍图谋,绝不会没事找事的去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观主不是多事之人。 今日孟娜娜已至江夏,她到了道观,没见到观主,她在道观里随处转了转,得知观主和道童外出,她便在道观不远处的酒店住下。 此刻见到道童如此一问,观主忽然神秘一笑,“对,她便是你未来的师妹,是冥冥中我国师一脉的有缘之人,若说有缘,便是此人的噩梦,勾动了这星象图的感应,所以我特意赐她朱雀之图,才能压制她的心魔,她,便是那江小凤的宿敌,一生之敌,逃不了躲不开!” “而那贾全发~”观主顿了下,似乎不想点破那道谜题。 “今夜的流星雨很灿烂,有人会在灿烂中死去,有人会在灿烂中复活,我们回去吧,该教你的我都记载在笔记了,你也学的差不多了,走吧。”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遇见许多有趣的人……” “包括孟娜娜么?” …… 脚步声远去。 然,此灿烂的流星雨里,一场盛放的杀局在进行,和观主所说的一样,必将有人注定在灿烂中,死去!必将有人祭奠这惶惶的流星雨。 谁人会在此灿烂里,浴火重生? 谁人会在此绚烂里,欲火焚身? 又~ 谁,将如流星一般,光芒一瞬间,就被世界遗忘? …… 天空黝黑的大鸟盘旋窜飞,它隐身的很好,此际原本它应该在流星雨到来之时很欢畅,然,大鸟很怒,怒火嫉火随着流星雨在燃烧~ 因为天空之下,孤男寡女情不可禁,在暗度陈仓~ 天空的大鸟愤怒,确切说是鸟背上之人很愤怒。 “不知廉耻!杀” …… “因为那明月,因为这绚烂,所以此刻我现身,所以我情不自禁,难以自拔。” 魅娇娘龙儿,就在暗处款款的走出来,她忘记了危险,只想此刻和方怀志再有一次最热烈的绽放~ 情浓最深处,所以最寂寞~ 唉! 怪只怪方怀志的神情太落寞! 帅哥那时在月下的香榭小亭,用手轻轻摸着这《江夏魅幻图》,他的脸上神情落寞,他的嘴角依旧在落寞里挂着淡淡的笑,那笑,看的人忧伤不已,看的此间此刻的龙儿心碎满地,怪只怪那时的流星雨如此多情,如此魅力无比! 于是,龙儿在浑身燥热里,款款走了出来~ “公子,我在这里。”龙儿一步里,现出了身影,现在了月下里,明月那时倾泄着最柔和的月色,暖暖的月色徐徐的风,吹动了池塘秋风的波,吹皱了方怀志那颗思念的心。 他,手忽然停在了画面上,他抬头,望见了他的祸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时候的天空,深邃。 那时候的你,很美如星星一般撩动人心! 忧伤里你就是我,梦想的渴望,就是我漫游仙山里最深的伤疤。 方怀志亦是痴了,痴痴而醉,如那时喝了漫游仙山,又如那夜喝了美人心酒然后一夜春风度,妙不可言唯有忘忧。 天空有鸟,嫉火焚心! 月下有人,共度良宵! 妙~此情此景确可解忧! 龙儿内心激动,她的身体和方怀志一样,微微有些颤抖,她面色绯红,白白的月色下走的让方怀志热血沸腾~ 这一局,所有人中毒已深,现在,中毒最深的俩人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于是在风中,于是在极度浪漫里,舍生忘死的激烈战斗很快便,发生。 他俩紧紧抱在一起,相拥里似乎紧紧融合成一体,欲待走入画中。天空那鸟愤怒的要发狂,狂怒的忘记了要压抑情绪。 我是大局构建师,我调教出来的,只有我才配拥有,我最恨,背叛!!! 我们是天下最倾情的伴侣,如此良宵,自当乱摸,越摸越乱越激动越难自拔!!! 人,便是如此,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忽然跑到别人嘴边,那种心情和愤怒难以言表,何况班门老大,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现在在高高俯视下面的春光一片,能不心如火烧?! 就在那流星雨到来的时刻,就在香榭小亭最温暖缠绵的时刻,《江夏魅幻图》忽然在月下的璀璨里有了古怪的变化,好像泛起了丝丝的彩虹,那些彩虹的色泽在暖色的俩人中流淌,实在太旖旎~ 风月无边,我就是你忘川边上的那只,等待的亡魂,千年的渴望里彼此互相交融。 龙儿在呻吟,是那种热切渴望的声音,她陶醉的半闭着眼睛,她抚摸了下自己胸前的,那块玉佩,那块方怀志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很温暖细腻。 方怀志的手已经探到了不可触摸的地方~ 天空的黝黑大鸟,再也不能忍受,它不能忍受,不能看着下面这对狗男女如此激情燃烧加极度浪漫。 嘎~ 怪叫了一声! 时,天空,有一声鹰隼的鸣叫,吱呀难听,如人气血攻心乱了方寸,大鸟一个盘旋加速,忽然如闪电一般,俯冲而下,直扎下来! 杀了方怀志,抢走《江夏魅幻图》,掳走魅娇娘龙儿!然后肆虐她! 这是焚烧欲望里,大鸟此刻最忘我最想要做的事。 是的,此际便是那时流星雨划过明月之时,好像冥冥中在辽远的天际,更高的飘渺里,有双眼睛在注视,随着流星雨在注视这块土地。 他能望见什么? 那时的鸟鸣怪叫,龙儿陡然一惊~ 霎那间,被缠绵冲淡的警觉顿起,她太了解班门老大,那一声鸟鸣里,她明白了,将要发生之事。 不,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心爱~ 第二百六十四章 痛失所爱 便是这时,说时迟、那时快~ 龙儿忽然一把推开了怀抱里的心爱,寒光闪闪里,鲁大能手掌如刀一掌刀正劈向方怀志的脖颈,这一掌刀里饱含了所有的嫉恨所有的力量,尽在一掌刀芒里。 时,方怀志被龙儿一推,猛地一下恰好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只听得“砰!”一声,接着光芒一闪。 龙儿便被这只扎下的鹰隼拍飞,撞到了栏杆上,顿时咔嚓一下,那香榭小亭垮了半边。 瞬息突变里,方怀志一下惊醒,然庭中《江夏魅幻图》已然消失,那只大鸟盘旋着疾飞而去。 刺隐者最厉害的便是要,一击不中、全身而退。 鲁大能退的疾速,因为方怀志已经一个手刀劈出,附近已经有猎枪上膛的咔嚓拉响声,可惜都是徒劳。 大鸟的确很灵活,摆动着螺旋不规则的曲线一下,便消失在天际里。 “龙儿——”方怀志在半塌的香榭小亭里,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此刻龙儿,奄奄一息。 抽筋着躺在方怀志的怀里,她的身躯不在热血,“冷,好冷~”她说。 生离死别,忘川之畔,我等到了你,奈何我要先离去。 …… “岁月静好与君语,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曲终人散与君绝……”龙儿渐渐冰冷里,她很眷恋,谁人不贪生怕死,谁人不渴望长命百岁,然,不是我不怕,是我爱的太疯狂~ 看见方怀志咽哽的无以伦比,龙儿说的断断续续的:“答应我,不要找他报仇,我死后,你将我忘掉,那俞姑娘是个好女孩……” “不,绝不,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去!!!”方怀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时,马总管和暗手五人,便在池塘外静静看着,时,流星雨袭过的明月雪白惨亮,落寞成了一场孤寂。 马总管和暗手们,没有人敢上前惊动悲痛欲绝的方怀志,他们从来没见过,从来都是微笑如春的大公子如此的憾动之情,他们都拧开头,默默守护在四周,谁也不曾想到突如起来的灾难在哪里,所以请珍惜身边的每个缘分,每次笑容。 “可惜,我不能看到,我们的孩子了……”最后的叹息里,龙儿离开,彻底的离开,随着这场流星雨的坠落,生命如朝花夕拾回归了忘川之畔。 “不!” “不!” …… “她已经离开了~”马总管来到了方怀志身边,轻轻的叹息。 “不!” …… 山麓里,战斗接近了尾声。 三大长老很有耐心,他们在接近响午时分便寻到了扫地僧的所在。 他们没打算一上来,便能干掉扫地僧,轻敌永远都是失败的先兆,所以他们很稳当,稳当里是叠叠而起的杀机,犹如此刻秋风的瑟瑟寒意。 天罗地网,便是人间的绝杀阵法。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人居天地间,在天罗地网下,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谓之天诛地灭! 等边三角形里面,扫地僧席地而坐,一脸安详,他的袈裟已经破裂,他的手上,铜拨已然稳稳的握在手里。 缺了门牙的罗盘大佬,此刻飙升了战斗力,他的罗盘果然有邪门,好似牵引了漫天的星辰之力,勾扯着浩浩荡荡的大地磁力在牵引着扫地僧。 一身黄服的班门长老,手里黄色灯笼此刻好似点燃,就像引路的勾魂使者,散发着古怪的味道,这是无色无味的剧毒,这灯笼制作的很巧妙,好像在黄服长老的手里千变万化,一会化为了伞,一会化为会飞的灯笼去收割人命,在天罗地网的三才绝杀阵里,这灯笼飘忽不定~ 肥大的长老手持金元宝,状若却很厚实,一副老子就是拿金元宝砸死你这秃驴的模样,他的金元宝重逾千斤,每一次前进合围狙击,都是他正面和扫地僧硬抗。 果然天下金元宝都有吸引力,居然这肥大长老手里的金元宝有吸附力,砸下去还带着强烈的吸力。 然而,他们却没占到太多便宜! 忽聚忽散,纵横绞杀,三人时刻的距离便是等边三角形,行动一致。 可是这可恶的秃驴,就是不肯乖乖的被拧下烫满戒疤的脑袋,顽强抗拒,而且来来回回,口吐佛咒,手里铜钹叮当响之极,让人心神错乱。 他的铜钹着实厉害,只那么一挑一拔间,便解了无数的进攻~ 现在到了,明月升空,流星雨划过的天际,也该是好戏收场的时刻了! 三人忽然齐齐望了下,流星雨侵袭过的明月,转头望向了犹自诵经念号的扫地僧。 “老秃驴,到了你去西天取经的日子了,我们就在这场流星雨里,为你送行吧!”罗盘老大一声狞笑里,他的罗盘忽然闪现着芒光,其他两位也在狞笑,他们便是一直再等这场流星雨! 绝杀之阵,必要天时相配。 所有此刻的流星,似乎那些芒那些能量被吸附到了罗盘上,罗盘的指针在疯狂旋转,罗盘上的周边二十八星宿好像在罗盘里活了过来,在闪射着光芒。 风起云涌~ 围绕着扫地僧的周围空气旋转起来,好像一张渔网。 灯笼在这空气里,在这龙卷风的空气里,膨胀膨胀~ 金元宝在令人炫目的星光下在肥大长老手里旋转,疯狂旋转。 是的,这就是局里,终极绝杀! 星月加流星的光芒里,那股龙卷风在等边三角形的控制下,带着三件可怕的家伙疾飞向扫地僧,天上地下,没有人能解得了这天罗地网之杀。 陡然,扫地僧眼睛里现出了光彩~ 光彩里,他的眼眸里好像所有的星辰在摇晃,一切都在摇晃,万物在他眼眸里生灭摇晃。 “言出法随,法随言行!”在明灭不定的眼眸光芒里,他忽然脱口说出了那么一句。 “真龙眠地,琴动龙行!” 扫地僧便在这刻将手里的铜钹狠狠的向着地下一顿。 似乎这场流星雨此刻带给江夏一场地震一般,而此刻的听耳楼忽然一晃,好像悠悠有个琴音,琴音里是一声蝉唱的龙吟~ 听耳楼的虚影里,雾气翻滚,好似化为了一条龙在觉醒,在吞云吐雾。 这龙,愤怒异常,好像熟睡里被人惊醒一般。 “时,天门已开,不醒更待何时?!”老僧好似在点醒沉睡的巨龙。 不远处的,岩洞忽然涌出了一股怪风,风好似一条巨龙,长长的一条怪蟒蛇,长满了鳞片的怪蛇张开了巨口,忽然一个吸气,可怕的罗盘、金元宝。灯笼便在这口气里被吞入了蛇腹。 这时候,才知道三大长老和寨子里蒋浩遇到的乌合之众的天壤之别,三大长老处惊不变,齐齐合聚上前,三只手掌击在了扫地僧身上,砰!如击败革。 ……烟雾散,扫地僧不见了踪影,三大长老亦是消失在月下。 岩洞里,忽然一声巨响后,岩洞塌,一切寂静! 第二百六十五 天边孤帆 …… “地震了?” 时,隔着几重山麓的听耳楼里,熟睡的贾全发和江小凤睡梦里觉得有人在摇动他们,睁开眼,恍惚间房间好似有层层的空气波纹在茵茵蒸腾,怪异非凡。 那面“绕梁”无风而鸣,发出了一声“嗡”回荡在听耳楼。 “怎么回事?”贾全发疑惑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地震! 他对这听耳楼从前那山洪暴发、地震来临还心有余悸,那是他心里的伤疤,所以一个翻身,抱起江小凤就站了起来。 然,就这么怪异一下而已,听耳楼徐徐的又恢复了平静。 外面的保安惊疑不定,他们也感受到了此间,大地忽然一个震颤,听耳楼似乎在雾气里,有一条龙形的虚影出现,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怎么回事?”江小凤问了一句。 “听!” “嗡~”,“绕梁”那声余音还在听耳楼内徘徊萦绕,回荡不绝,犹如被人抚弄起音弦一般。 江小凤挣开贾全发,麻利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听耳楼处,东南角那面古琴的冰蚕丝弦还在微微的颤抖。 “估计是地震的前兆~” 随后而来的贾全发,看到江小凤惊疑的面色,他环住了江小凤的腰,安慰道,“宝贝,天塌下来我都会保护你的。” 俩人拉开了阳台的落地布帘,走到阳台上,此刻听耳楼已是平静,此刻的星空下,一切都很安静,仿佛就不曾发生什么一样,千里明月还是那么明亮,只是明月在中秋后现在缺了更大一个口,看着让人伤感。 “明儿就是正式和音像公司签约了,今晚便发生了这么怪异的事,说不定你,要名动天下呢,这兆头好!”贾全发很老练,很会安慰人,就如曹操一般,稳定军心有一手练达的言语功夫。 “我怎么看,你越来越和陈文浩像啊,神神叨叨的!没劲~”江小凤娇笑了一下,便携手贾全发回到了屋内。 保安亭,保安队长很会说话,因为陈文浩老早已经交代过他,如何介绍听耳楼出现的异常。 古代人最喜欢以祥瑞的说法迷惑人,尤其是当皇帝的最喜欢这套说辞,天降祥瑞,吉不可言矣。 遂,保安队长说的振振有词,让人信服~ “我们这块地,这听耳楼乃风水宝地啊,你看龙都现形了,说明得到听耳楼是我们全发润祥的运气到了,怪不得我们全发能在江夏独占鳌头,我们在这儿,都沾了此听耳楼的福气了。” 一句话就安定了人心,“所以我们要守口如瓶,不能被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谣言给干扰了。” …… 于长空的眺望里,今夜的流星雨来得很准时,看来诗歌和远方到来的日子不远了。 他在别墅阳台心满意足的看完了这场烟火,他没料到这夜有惊心动魄的故事在发生,他现在想到的是不是应该此刻便回去金元宝大厦,一口气吸纳那里的精华。 不过他,强行忍住,他回屋子睡觉,等待贾全发生日的到来。 时机已经到了临界点,越是这种时候,越发的需要冷静和按部就班,这才是王者的生存之道,他前阵子就在浮躁和冷静之间徘徊了一阵,现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只有荣辱不惊才能干大事! “可惜我的眺望里,那孤帆一片日边来的奇景还是没有看到,那传说里的孤帆,到底是何物呢……” 他在这个流星雨夜说了句,就呼呼沉睡去了。 此际,遥远的星空里,孤帆正在牵引着听耳楼的秘密~ 没错,曾经遥远的千年,孤帆突破了时空的维度,来到这儿,宇宙的坐标里,他们再次在精准的时间轨迹里,到来。 他们来听当年的一首琴曲,看看沧海桑后的世间,变化几许~ 人心人性在千年的文明里进化里可曾进化得更加纯净还是倒退,还是依旧循环往复。 难道多少年过去了,人类还是和当初一般,没有改变?! …… “多少年过去了,人类依旧如此,沧海桑田里依旧没有改变他们的,爱!”进化是不需要感情的,就如这世间的道,苍天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了解这个道理,以百姓为刍狗。 那些当年接受感应到了他们那颗龙珠能量者,也就是他们投放的能量探测器的人,其中有些大能者领悟到了这点,可惜他们走歪了,这颗星球最大的成就,便是苍天以无情为大情,以无爱为大爱,因之乃成全世间的小情小爱。 因为四季轮回,春夏秋冬便是天的情,便是天道对世间的爱。 …… “在这个舞台,我们那年留下了开启龙珠的钥匙,便是一幅能收集信息的丝帛画和一枚项链,他们组合在一起,彼岸能引动这龙珠的变化,龙珠也该回归故里了。” 舟上似乎有人在交谈,以一种有别于地球人的声音在沟通,似乎如蜜蜂的嘤嘤嗡嗡,很奇怪。 “我们曾经在那时,通过龙珠的能量告知其中那些最聪慧者,带他们有缘之人去我们的世界看看,可惜现在看来,我们错了,世人虽然有爱,更多的是贪婪,他们错误以为我们的意思,便是可以让他永生至天国。” 舟上的一幕光墙,闪现过鲁大能此际窥看《江夏魅幻图》的身影,班门老大此刻在图像里,满眼的贪婪和渴望,吞咽着口水呢呢喃喃…… “为了这颗珠子,有人在布局,有人在局里沉迷,有人深陷其中厮杀,不过,这颗珠子的能量的确是能牵引着个世界的变化,现今他收集够了信息,也该是回到我们天舟的时刻,至于谁能登上我们的天舟……” 画面闪现里,无数的身影出现消失,消失出现,好像千年里走过的历史,在光影里快进成了一副画面。 …… 神秘的天舟,便是孤帆一片日来的孤帆~ 原来传说中的迷局,传说中诗句隐含着如此多的故事,那么,天门中断楚江开的楚江,便是这古楚大地上江夏的秘密了,古人以讹传讹,没料到传讹居然饱含了这世间最大的秘密。 便是那个时间点,便是贾全发的生日之时,便是迷局里欲待拨开的云雾。 云雾很深,但是日出之后,真相总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第二百六十六章 观主收徒 迷雾很深,寻找迷雾里真相的人现在都在雾里摸索,他们聚会到了江夏,聚会到了听耳楼一曲迷局的杀机里。 他们都怀着各自目的,皆聚杀局里。 …… 天明时分,观主和道童回到了道观,在道观门口,他们遇见了孟娜娜。 “我们又见面了”观主很和善,“姑娘收到信就赶过来,无量天尊,这是心诚呐,心诚则灵,理通则道通矣。”观主说的真诚又高深莫测。 但凡高人便是如此,惟其神秘才吸引人,半真半假里,还要能一针见血的窥破真相,才能让人信服。 能如此,才叫做高人中的高人。 无疑,观主此际扮演的脚色很成功,孟娜娜很虔诚,她是前来寻求解惑、也是前来感谢观主的。 原因心照不宣,因为孟娜娜最深的恐惧,被那只朱雀深深的压制,这种理由难以说出口,因为怪诞不经。 此刻她,已然随着观主来到了那间会客室。 会客室檀香袅袅,提神醒脑的好茶让孟娜娜身心舒畅,她轻轻吹开了茶杯茶水的一片茶叶,抿了一口,叹息道,“没想到观主这,居然如此雅致,令人顿然抛开俗务了。” 孟娜娜嘴上是那么说,她此际的心思还是落在了解疑上。 “姑娘此来,有疑?” “道长何以知道,我的住址。又是如何知我,需要那图,更加古怪的为何约我至此一叙?”孟娜娜将内心的疑惑彻底抛出来,她要寻思答案。 出家人最擅长的便是打诳语。 不过,道长一副高人风范~ “无量天尊,修道人不打诳语,我见姑娘,气质超凡、实乃天之神武朱雀托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日后我定是光扬我道观于天下之人,所以贫道便留了心,孟姑娘可愿拜我为师?” 哇哇,观主又玄虚开来了,好厉害! 一般传说中,大人物都有那些啥道士啊、高僧啊之类的人上门云:施主你印堂开阔,满面红光,将来定是栋梁之材,为将定能镇守一方,为相能兼济天下…… 口吐芝兰,妙语莲花~ 此刻观主说出了收徒的意图,孟娜娜居然,想也没想,同意了! 不可思议~ “师傅您是神,有粗壮的大腿可抱,徒儿愿意。”孟娜娜说的话语温婉,听得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道童差点撇嘴——特么的,想不到孟娜娜那么能拍马屁,确实以后的江湖,肯定能翻腾起风浪之人。 这句话说的观主舒服,忍不住,观主捋了捋胡须,脸上有了金光灿烂。 道童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狠狠鄙视了下观主,特么自己拜师啥仪式都没有,切!太不公平了~ 不过他啥话也没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就是静静等着观主接下去的吩咐。 “赶好不如赶巧,就今日此时,为师便正式收你为徒,你不需出家,以后就代替我道观出走世俗便可,你看,时辰正好,贵人和喜鹊今日必定临门!” 高深莫测的观主一脸欣慰,说着某名奇妙的话,不过话里的意思,便是现在就开坛举行收徒仪式~ 好快的行动! 收徒仪式便在在道观的受戒堂,那里在主殿的左前方,概左青龙为吉祥方位,又主人才之地,所以在二楼的受戒堂,此刻香烟缭绕。 时有雀鸟,鸣于窗外,欢快跳跃戏耍。 道童心里暗暗惊奇,观主的玄虚还是挺灵验的~ 雀鸟欢悦的声音悦耳,整个道观此刻很祥和安静。 孟娜娜行完拜师礼,端上清茶上前敬奉给观主。时,便有观内之人前来通报,“俞家老爷子奉上礼金五十万,资作道观修缮之用,正待面见观主。” 道童心里更加惊奇,观主的玄虚绝对灵验哪! 贵人此刻上门,真是赶好不如赶巧。 观主一脸高深莫测,孟娜娜一脸平静,他们都知道俞老爷子何许人也,俞老爷子连观主面也没见,打头阵就是出手大手笔,可见其气度。 但是从观主和孟娜娜的表现,这两位都是妙不可言之人,有些人,确实不得不佩服之。 “知道了,先安排他们到知客堂,告诉俞老爷子,待我这里收徒仪式完了,便过去一叙。” 来人匆匆而去,自然来人是知道怎么安排~ …… “今日拜师仪式完成了,你已是为师的徒弟,这是你师兄,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你要向你师兄多请教才是。”观主吩咐了一声。 “是,师傅。”孟娜娜应诺的很快,转头很认真的对道童行了拜见礼,“今后还请师兄多多照应”说的甚是诚恳。 哇哇,道童心里甚是惊讶,他觉得孟娜娜那么高傲的人,而他自己不过是个十七的道童,居然孟娜娜真的那么认真,他心里一凛,“这丫的孟娜娜厉害,人才也!”忙还礼应诺一番。 “好了,好了,如此你们俩随为师去一会贵客!”观主很欣慰,他捋着下巴,吩咐了一句,欣欣然三人便出了受戒堂,径直往知客堂而去…… …… 俞家俞老爷子此刻和俞洁一行便在知客堂,他们品茗着道观的珍藏好茶,环境很优雅,此间很有古朴之风,让人悠悠然有世外山水的禅意。 然,俞老爷子知道,此间藏风卧虎。 藏着一个会画出天下无双神韵的猛虎图的,观主。 所以他,大手笔之下,霸气尽显,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也!他知道,一个人有天下无双的画技,却隐伏在这小小的观中,如果不是坐溪垂钓的隐者,便是谋划天下的妙手。 无论隐者还是妙手,皆是姜太公,皆是首要拜访之人,所以此刻他来了。 自然俞洁是不会知道,老爷子的算盘。 因为老爷子的俞家,本来就是江湖出生,还因为老爷子已经对江夏的所有人物,都细细的有了报告。 许三摸摸鼻子,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观主很快便要来了~ 因为刚才,一群雀鸟叽叽喳喳后,便飞跑了,说明有人正赶过来。 时,晨雾在道观的阳光里渐渐稀薄,鸟语花香的安详里有许多令人玩味的气息,奇妙的人和故事便在这气息里聚会。 门口的道士上前,迎着观主,行了一礼:“观主,贵客在里面~” 观主一笑,带着孟娜娜和道童,迈入了大殿。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故人是谁 …… 天下老狐狸,观人自然有一套本领。 俞老爷子阅历甚丰,俞家在他手上能有今天之局,全依仗老爷子之功。老爷子可谓是老狐狸,察人观物、洞若明镜,此刻见到了观主,俞老爷子一惊。 观主亦是一惊~ 曾国藩曾经有本著名的相术大作《冰鉴》,实乃集老狐狸相人之精华,观主一眼望见了俞老爷子,便觉其人颇有点曾国藩的风骨,此乃厚实有底蕴之人,三角眼威严里有肃杀有沉稳,实乃可怕杀伐果断之辈,怪不得俞家发展的越来越势大。 而且俞家转型之快也令人膛目结舌,现在如果不是内里了解实情之人,根本不知道俞家在江湖上曾经赫赫有名。 观主知道,掌舵者必是心志坚韧者,能行到水尽处笑看风云起,亦能握风云于手,斩世间之敌于倾覆间。 无疑,俞老爷子便是如此之人,怪不得前来江夏。 观主内心暗暗提防,提防的不动声色,微笑如春。 俞老爷子向来以曾国藩为榜样,自然那部《冰鉴》被翻烂,他一见到观主,立刻想到《冰鉴》里开篇的第一句话:“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山骞不崩,唯石为镇”。骨之谓也。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开门见山,此为第一。 意思是:“去掉稻谷的外壳,就是没有多大用途的谷糠,但稻谷的精华——米,仍然存在着,不会因外壳磨损而丢失。”这个精华,用在人身上,就是一个人的内在精神状态。 俗话又说:“山岳表面的泥土虽然经常脱落流失,但它却不会倒塌破碎,因为它的主体部分是硬如钢铁的岩石,不会被风吹雨打去。”这里所说的“镇石”,相当于一个人身上最坚硬的部分--骨骼。 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主要集中在他的两只眼睛里;一个人的骨骼丰俊,主要集中在他的一张面孔上。 观主双眉柳叶目若流星之彩,面容骨骼间乃有洒遥之意。 初看,以为出尘,然落在了俞老爷子眼里,观主骨子里深深伏藏着傲和深深的绝世算计,便是那种骨子里自诩为诸葛大神类的人物,旁人看不出来,老爷子一眼里便瞧出了端冕。 果然此人心机和能力极深,符合了那次深埋功名的撕画作之举。 只在一瞬间,老爷子直觉,江夏的风云不可能少了此人!!! 许三看着老爷子和观主在客套寒暄,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注意到了观主身边的俩人,道童和孟娜娜,显然观主新收的弟子便是孟娜娜,再一次,他被这俩人能吸引住。 俞洁也被吸引住,她是被孟娜娜吸引住,因为她知道观主身旁的人是谁,是那个琴曲冠绝又疯狂的孟娜娜,是江小凤的宿敌,居然来到江夏,还拜师观主,很有意思和值得深思之事。 观主也没任何掩饰,想必观主便是要借孟娜娜来替道观扬名立万了~ 孟娜娜自然容貌身材气质出众而独特,一早便吸引了俞家一行到此的人,但只有俞洁最诧异。 女子之间自然天然有对比心,孟娜娜就像一只燃烧疯狂的火鸟,似那九天的朱雀一般,站在那里让人感受到的就是一股热。而俞洁好像一朵出尘的梅花,不过身上带着剑意脱俗之味。 陪老爷子游江夏,俞洁自然不能还是那样吊儿郎当、扮酷耍帅的公子。她恢复了自己的本色,确实有一种清泉出梅花的清冽。 所以这俩人互相便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开,各自安静。 主角现在是观主和俞老爷子~ ……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今观有观主,道观才有如此香火气。”老爷子和观主交谈的甚欢,观主博学多才,款款而谈,从大道到养生,见解独到,令俞老爷子颇有收益。 看来,这道观的底蕴深厚,观主所承的传承非同一般。 “哪里,贫道乃方外之人,不似老爷子这般盘磬傲视之石,乃大隐隐于都市,立功业比之我等之辈不知境界高处多少。”观主感叹了一声。 他这句话说的发自内心~ 没人能理解一个人成功背后的付出,世人大抵之看到了眼前的繁花似锦罢了,说不得心里还恨不得你倒霉呢。观主对人心的理解从来入目三分,所以他这句话说的很真诚。 “那是,至少五十万到手了啊,能不真诚?!”道童眼观鼻鼻观心,不过心里暗自的腹诽了句。 对于人心人性的把握,观主到了某种郅境,因为如此,才能掌控大局。 他和班门老大一样,都怀着某种秘而不宣的野心,正因为有野心,又看透了人心,所以才能百战不殆。 此间俩老狐狸在谈古论今,一般人早就听得不耐,而今这儿的一干听者皆面有所得,听得津津有味,至于内心作何是想,只能他们自己知道。 人心虽然隔着肚皮,但是人的学识闻者自然心里有数的~ 何况此间,皆英杰也! 夏神算默默在一旁坐着,他和老爷子紧挨着,他的盲目不是在颤抖,好似他,忽然遇见了一位故人,这声音特么这么熟悉,是谁呢? 是谁呢? 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了这声音,他一时想不起来。 夏神算最厉害的,还有一门绝活,便是心算占卜之术。 他的心神一动间,得了一个起卦的卦象,“学会大六壬,来人不用问,学会奇门遁,走遍天下不用问。”这是最高的预测心法,实际便是建立时空坐标在推演出,事物的演变真相。 然,观主其人,深不可测,卦象乱,不可测~ 夏神算你心里暗暗一惊,观主并没有注意他,或者便是有意不注意他,但是他居然捕捉不到观主的蛛丝马迹~ 也对,不然天下早就被这所谓的预测术搅乱,天机永远还是不可测。 叹息了一声,夏神算心里放弃了推算。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隐隐约约里,他觉得他,认识这位观主,因为声音,可是此人是谁呢,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想到此次江夏之行,夏神算心里再次叹息了下,没事,该来的一定就会来,不会很久了。 因为,真龙眠地的真龙觉醒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祭奠 夏神算在昨夜,流星雨划过的时候,感觉到了心悸~ 他起身,占卜了一卦。 他那时,仿佛听见了某种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呼唤,那声音好像了来自未知的世界,又像是地震前夕的波浪声。 蝙蝠没有眼睛,蝙蝠能听到世界的声音,便是靠接收那种看不见的声波,所以瞽者善听,耳朵的功能特别灵敏,他那时忽然内心起了某种熟悉的感觉,恍若一下又回到了当年的江夏,好似那个山洪地震前夕,再次来临! 他和俞老爷子一同,赶了千里之路,尽管是坐飞机到了江夏,但是他的身体已然有些吃不消,所以休息的早,那时的流星雨里,他陡然怵然而醒。人们只看到了流星雨的璀璨,夏神算却被那奇怪的声音惊醒,满头是汗。 他这些年虽然没来过江夏,但是当年之事,他一直隐隐牢记并且不时的揣摩,渐渐明白了听耳楼的“真龙眠地”是何意思。 在古老的相地书中,记载过,说是真龙之地,龙觉醒时必定会天翻地覆,而龙觉醒,一般要有三次震动,才会彻底觉醒。 道理是这么说,可是彻底觉醒在何时谁也说不明白,那时,夏神算的耳朵隐然听见了一个声音,“真龙醒了,醒了!!!” 那声音打断了,他的测算。 他心里突突跳的厉害,他来之前查看过自己的寿元,此地很可能就是他这把老骨头交代在这的地方了,真是命也。 他在昨晚,坐了一夜,没睡好。 命里的葬身之地该注定此间,他觉得很好,好似转了一圈,回到了他最先逃离的地方。 今儿现在,在这道观这里,他好像又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对的,观主是谁呢?竟然隐约里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皱起眉头,深深思索。 然,没等他想明白算明白,观主和俞老爷子已经交流的七七八八的,观主的意思便是陪俞老爷子道观里到处走走,俞老爷子欣然接受,一众便在道观的香火里游览参观着这千年的历史。 俞洁的注意力初初还放在观主和俞老爷子身上,然,当他们一行来到了月老殿,便是上次柳诺和陈文浩遇见诡异之事的那儿,她忽然被吸引,没人留意到她的怪异。 冥冥间,她看到那月老好像陡然张开眼,望了她一眼又闭上。 奇怪?! 她心里吃了一惊,看看大家都没留意,继续前行,她迟疑了下,停住脚步,回到月老塑像那里,静静望着那和蔼微笑的月老~ 秋风已老,月老秋风里没有任何动静~ 俞洁揉揉眼睛,还是有点眼花花,月老怎么会真的睁开眼珠,不就是一个假的塑像么。 刚才看见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昨夜无来由的心悸么? 昨晚一晚没休息好,居然让她梦见了方怀志,特么的,她觉得好奇怪,要梦也该梦见那贾全发,毕竟他和贾全发接触多,方怀志就那么两三次见面而已,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下意识的,此刻四周无人,俞洁从袖中抽出折扇,啪一下打开,扇了下,“奇怪”她眨眨眼,嘀咕了一句:“吾年纪轻轻,就那么快老花?!” 俞洁调皮的心性起来~ “月老啊,你说是我眼花了,还是您老老眼昏花,准备给我来段鸳鸯配啊,我可是孤鸾入命,没人能解的哦。” 走远的一行人没人留意,他们的俞公子,这假小子忽然在这个时候被月老殿的月老给留在一场际遇里。 …… “我们失望,我们盼望,我们倚在深深的秋,听流水里秋的故事,在悠扬……” 俞洁忽然,心神一个恍惚,她正待转身之时,忽然觉得有个目光在望她,回头,月老那似明月的目光在微笑的看着她,忽然她的耳畔有流水的琴曲声~ “汝命的孤鸾,是你遇见的人,结还没有捆绑上。” “什么结?” “姻缘劫” 俞洁此刻,忽然被代入了一个幻境,上次是柳诺曾经遇上,不过好像是被人作了手脚,布下幻阵所致,而现在,在真龙苏醒之际,好像是这月老的这儿,有个什么幻景在将俞洁带入了某个时空碎片里。 幻境里,俞洁看见了自己自己腿上绑着一条红绳。 幻境里,她居然看见了月老就牵着绑在自己腿上的那根红绳,一下就忽然套住了一个人,然后那个人拼命挣扎,好似不想被红绳捆住一般。 心里一阵愤怒,她忽然抽出了宝剑,一剑便朝那个想要挣扎的人身上扎去…… …… “哎呀!” 有人叫唤了一声,俞洁顿时醒来,许三捂着眼睛,“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干嘛啊?” 原来,许三不见俞洁,他心细寻了过来,没料到俞洁错把许三看成那个身影了~ “撞鬼,我以为你是那个方……”俞洁打住话,“走神,以为是毛贼,对不起啊!”满脸歉意,拉着许三追赶大部队去了,回头望了下月老塑像,她心里满满是疑惑。 昨夜梦见方怀志,今天在月老这酒撞邪?!是不是那么巧? 昨晚她梦见方怀志满身是血,哭的和个死人没区别的,特么的那个笑脸永远不变的人梦里的哭相,简直看了让人难受,今天就在这忽然被月老勾起了幻觉,俞洁心里隐隐不安,她觉得方怀志目下也许有啥不妥,不过她走不开。 而且,方怀志能有什么不妥呢?是自己想多了吧。 笑了一下,她回到了大部队的队伍里。 此刻,方怀志确实心如槁灰~ 在黄老爷子的阁楼里,黄老爷子温好了上好的黄酒,酒香里雾气袅袅,方怀志依旧面带微笑,那笑容却比哭还令人看了难受。 “她走了” 黄老爷子好像知道了什么,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知道,她走了!” 黄老爷子说的时候,神情黯然,嘴唇微微颤抖了下,不过没在继续说话,他给杯子满上了酒,他站起身子,走到阁楼的木窗边,推开木窗,轻轻将那杯黄酒迎风洒下。 一个局,一个人,如一朵最美的花,开了又谢了,在最灿烂的时候,消失。 黄老爷子无声的祭奠,为了那朵陡然盛开又陡然消失的花,祭奠。 他关好窗户,回到了酒壶边,边上方怀志正轻轻的转动着酒杯,酒杯转的很快,然,杯中之酒没有一滴溢出。 黄家大院外,几个方家暗手身上隐隐透着杀气,正分别站在不远的四隅。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志在必行 “老爷子,我就怕我这朵浪还没开始浪,就被拍死在沙滩上……” 黄老爷子有些唏嘘,他想起了龙儿那时和他开的玩笑话,不想今时一语成谶,这莫非便是人的命么。 …… “老爷子,我想知道那个鸟背上之人是谁?您老可知道?”方怀志问的很直接,他简单叙述了和龙儿遇袭的经过后,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黄老爷子眼一眯,他看见方怀志手里在把玩着空杯,桌上的黄酒此刻已经被他喝了大半~ “你手里的《江夏魅幻图》被那人所夺,那么多半此人会在贾全发生日之时出现在听耳楼,我可能只能告诉你那么多了,年轻人,不要太伤心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黄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这声咳嗽表明他身体不太好,这句话的意思便是送客的意思。 黄老爷子也只能说这么多,只能给方怀志这些提示!他老黄家还不想被灭门。 看着方怀志慢慢离开了阁楼的身影,黄老爷子神情忽然黯然,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转头便恢复了平静,因为一个身影从阴暗的角落闪现了出来。 “做的不错,这姓方的居然能让龙儿背叛了我,不能饶恕。” “记住,贾全发快生日了,你得准备好,将项链亲手送至他手里,如此你我就两清了,从此班门不会再叨扰你黄家,你也可以安心培养你的几个孙子,不必担心那么多事情了。” 班门老大语气里带着嘲讽,一下便转身不见。 黄老爷子送给了龙儿一件可以联系的信物,龙儿出事,自然老爷子知道,所以老爷子现在陡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或许本来他就不该答应龙儿的,认识方怀志没料到居然是这般结果。 黄老爷子对几个儿子督促的不严,那便是希望平庸的儿子们不会被班门盯上,现在班门老大的这句话,已经点头,项链送出去后,将不会再和黄家有瓜葛了。 这次是再次的确认,黄老爷子知道班门老大眼高于顶,说到做到,所以他只要做到了,的确可以放心。 只是这项链,有何秘密呢? 黄老爷子摸了摸胸口的那枚项链,他慢慢坐下,端起酒杯,喝完酒壶的最后一滴酒,离开了阁楼。 一场大戏将至,酷爱喜剧的黄老爷子忽然觉得,自己已然深陷大戏之中,龙儿离开,让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妻子,他觉得自己时日也许无多。 是啊,人生任谁到最终,都要告别舞台的~ …… 班门老大得到了《江夏魅幻图》,他贪婪的窥视,妄图窥看出玄虚,然而试了许多手段都没有窥破这秘密,不过他知道,这图和项链必是解锁听耳楼之谜的钥匙,而且虽然他没破解到这图的秘密,但是他搜寻此图那么多年未果,却落入了方怀志之手,而且在方怀志的手里,此图在月下才显现奇特的光彩。 他深知,此图和方怀志之间有密切的关系,也许杀掉方怀志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他安排了黄老爷子如是回答方怀志。 是的,看来不但是贾全发,方怀志肯定也是打开听耳楼,获得那龙珠的关键人物。 龙珠的迷局必定在听耳楼内的有缘人汇聚时,被揭开。而他,必要手握住龙珠,吸取那无穷的能量,握住这恒宇跃入另一个世界,他深深相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因为那些奇怪的能量,让贾全发和于婆子具有了特殊的能力。那么,传说肯定就是真的,班门为此千年的准备就没白费功夫。 他离开了老黄家,便赶至听耳楼远处的山麓~ 三大长老已经回到了班门老大处,他们虽然击中了扫地僧,却被洞里出来的怪蛇给扫飞,还丢失了三件班门的杀人至宝,且各自受伤颇重,尤其那怪蛇,隐隐约约里似乎吐出的腥风里有毒,所以他们需要静养。 班门老大此刻赶赴后山山麓,便是去看那扫地僧,是否被干掉了。没被干掉,是否还在那里,他要查看蛛丝马迹。 ”就算那秃驴不死,也要脱层皮!”罗盘老大因为没能拧下扫地僧的头颅,恶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恨恨的说了句。 “中了我三人的合力一击,不死也半残!” 这是实话,可惜班门老大到了后山山麓,还是没能搜寻到扫地僧的人影,甚至俩那条怪蛇所在的山洞他也仔细寻过,未见踪迹,只是在那山洞凌乱的碎石头堆,他翻到了一片鳞片,除了洞口,在阳光下,那鳞片金光闪闪,像是变异的硕大角质鱼鳞。 蛇没有鳞片,难道是——龙? 不可能,除非这蛇受了某种能量的干扰,产生了变化。 班门老大没心思揣测,他将那鳞片收入口袋,转眼便消失,天空一只大鸟远远离开。 地上一个隐蔽的洞穴,忽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条巨大的蛇探出脑袋,舌尖探了探外头,盯着天空的大鸟,又缩了回去,时,扫地僧便被大蛇围着,他全身浴血,看模样受伤不浅,正在洞穴内盘坐疗伤。 “一时半会,就算你这秃驴不死,也不能干扰我的好事了。”大鸟离开时,鸟背上班门老大声音依旧恶狠狠。 他的目的,显然就是就算杀不死那扫地僧,也要拖住不让扫地僧在贾全发生日时干扰他的行动。 贾全发此时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料想中城西完工可以松一口气的节奏。 “唉,原本以为,城西完工可以放松下,谁想事情反而愈发多。”为了迎接城西销售热潮,他整个人忙的不亦乐乎,配合广宣频频出镜。 而且,江小凤签约音像公司他也亲自仔细过问过,于长空确实能干,事情办的妥妥的,各项条款稳当。 此际,已是到了下午~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回公司吐口气了。 “俞老爷子和俞洁一行去了道观和古寺,应该明天或后天就会来听耳楼看看。” 贾全发扭扭脑袋,忙碌了一天了。 坐在茶桌对面的陈文浩,端着杯子却不知道想什么。 “看样子,这俞老爷子是想看看江夏,再决定是否俞家也随我们进军省城。”陈文浩说的沉稳,不过他考虑的却是这个问题,“不过我是奇怪,那俞老爷子怎么想到要来看听耳楼的?” 贾全发望了一眼陈文浩,“这也说不定就是好事,我那楼,你不是说过那是风水宝地嘛,值得一看,也许还是俞老爷子看看我们全发的一种手段。” 贾全发说的也在理,陈文浩确实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目下,啥古怪的推论都不能去判断,因为俞家的决定很重要,对于进军省城,全发志在必行。 第二百七十章 秋雨 …… 时有秋雨,便在贾全发志在必行的潇潇里陡然来临。 春风秋雨都是令人触怀时节,流星雨后的江夏天气很奇怪~ 这个暮色中傍晚秋雨起,好像为了应和贾全发的豪情潇潇。 听耳楼里。 花猫这几日没有跟随江小凤,此时它很无聊,贾全发和江小凤都不在听耳楼,它本来美美的晒着阳光,在秋日的阳光慵懒的躺着,好舒服的一件事情,忽然就起来了秋雨,秋雨不大,不过确实不是晒太阳的时候了。 它伸长了爪子,起身直直的拉长了下身子,好爽,可惜下雨了。 就在这时,它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它浑身猫毛炸起—— “谁?”花猫满眼的警觉! 一只老黑猫,忽然出现在秋雨里,望着它。 老黑猫眼里,是复杂的情绪,一只黑猫有情绪是令人很奇怪的事情,是啊,当年各自分开,如今再次受到那龙珠的招唤,它们又再次聚会这里,它们感受到此刻的听耳楼,实际上在隐隐发生着变化。 强烈的气息在呼吸间苏醒,似乎此次觉醒就将飞腾而去~ 当年,曾经有三只猫,被那颗龙珠降临时感染,发生了病变。 此刻,花猫忽然见到了那只老黑猫,始作俑者终究只是天意的一次安排,或者说是天外孤帆的一次安排罢了。 传闻欧洲中世纪,黑死病便是黑猫传播的,那些黑猫是如何染上了这奇怪的病毒,没人知道,不过当时人们恐怖至极,那黑死病带走了二千多万人的性命。 而这听耳楼的黑猫,似乎在龙珠的能量下,变异了,被它舔过的,都受到传染,这便是李队丈母娘有那怪异胎记的原因。 龙珠原来便是有强烈的辐射和使生物变异的能力,因为那是能引动一个世界变化的能量圆点的结晶。 唉~ 多少年的春风秋雨后,现在它们也要聚首听耳楼了么? 三只猫,一只跟着江小凤,一只跟着于婆子,还有一只便在道观和古庙间忘返。 现在,这三只猫忽然,在这个秋雨里再次聚会一起了。 喵!又一声喵叫,雨中又迎来了另一只黑猫。 花猫,望了望屋内,望了望江小凤的相片,忽然叫唤了一声,然后一跃…… 此刻,三只猫彻底不见。 …… 许多人,在遥望遥远的天际,实际遥望的是心中的一份念想。 天际的天机里,充满了神秘的想象空间,在众人想象的空间里,此刻孤帆不断的有坐标的圆点在光幕上跳跃。 密密麻麻的众生汇聚成了人间的烟火之气,然,光幕似乎闪了闪,接着只余下了一些闪闪的小亮点在移动,这便是孤帆研究的对象。 …… 吱吱喳喳的声音里,听耳楼地下似乎有光芒在渐渐汇聚,从最深的地下渐渐朝听耳楼汇聚而来。 …… “当局成,局里那些受感召之人,都把自己当刀砧人为肉俎,都在想掠夺别人的所有,这千年人心人性还是没变化么,当年那些故事在今日我们回归的日子到底会是一场怎样的结局?!” “真的是猪肥,可以在宰杀的时候了么?人类啊……” 天外日边的孤帆里,嘤嘤嗡嗡的声音在讨论千里之下的那些移动光点,光幕上光点各自在平面上移动着~ …… “我们在做事,天上是有人看着的。” 俞老爷子一行这个时候,已经从古庙出来,他们从道观出来便饶有兴趣的来到了古庙游览,自然也捐了为数不少的善款,在老方丈不迭的感谢和无数声善哉里,由老方丈亲自陪同介绍,游便了整个古寺,然后在老方丈依依不舍大金主离别的目光下,出寺归家。 那时一踏出古庙,天空的秋雨便嘀嗒下了起来。 “贵人之行,风雨必多!”夏神算感叹了一声里,旁俞洁早就打伞给夏神算遮起。俞老爷子自然有许三给打伞,这举动便很好,俞洁的表现很值得赞,俞老爷子虎目看了眼俞洁,捋了下胡须,笑着对夏神算说,“什么贵人啊,这是天有不测风云,还不是您神算提醒,说有雨,我等这才备好雨具么,说起来,夏老您真神算啊。” 俞老爷子感慨里送了顶高帽给夏神算,因为临出门,夏神算说今日傍晚有雨,众人于是都备好雨具,所以这预测确实很准。 时,因为突如其来的秋雨,庙外的行人和摊贩早已一哄而散,在门边上,却有一个墨镜乞丐,带着一只黑猫,拉着胡琴,依旧在秋雨里,自弹自唱。 如同那时,贾全发和江小凤还有于晴时所遇的墨镜乞丐和黑猫。 然,细看,却不是同一个墨镜乞丐,这是个平凡落魄的乞丐,黑猫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带着滑稽的草帽,呆在那里,猫前面放着硕大的乞讨的钱钹,钱钹很干净,乞丐一身衣服虽然破烂,可是很干净。 自从上次贾全发遇见了古庙的墨镜乞丐深情一唱后,那乞丐的歌声就不胫而走,可惜后来就再也杳无音讯,令人怀念。 前几日,又来了一个墨镜乞丐,虽然不是贾全发所遇的那个,不过这个墨镜乞丐很聪明,就呆在贾全发所遇的墨镜乞丐处,自弹自唱旁若无人,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他身边的那只黑猫是玩具猫,不过装扮的很真猫很像很像! 而秋雨来临,众人一哄而散,墨镜乞丐却没有收摊,仿佛情深此刻,所以继续弹唱,然而二个毛贼,便是那次被贾全发和于晴一人收拾一个的毛贼,趁着无人,趁着乱抱起钱钹就跑。 …… 如果,你会听风,你会听见我的泪在徘徊~ 徘徊在你的心里的,是我的泪。 回想曾经过往的美,就算时光走呀走的远, 爱你的我倔强的如此顽强、决不后退。 就算时光枯萎了岁月的完美,对你记忆, 让我绝对不退缩,不放手,不让你的泪徘徊。 …… 二胡琴音里,那墨镜乞丐察觉到,但是他面上只是苦笑了一下,继续着那首风中的歌~ 时,正好着一幕被俞老爷子一行看到。 不待老爷子和俞洁出声,信使头和许三一人拎着一毛贼回到了墨镜乞丐面前。 墨镜乞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胡琴。 他那时,便轻轻说了“人在做事,天上有人看着!”,和俞老爷子一行说了句感谢,便收好了钱钹,离开,走的很潇洒。 倒霉的俩毛贼,居然神奇的再次阴沟翻船。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很满意 所有的巧合看起来是真的很凑巧,这次也一样,见到天色不好,教训了俩毛贼几句,俞洁挥手,就赶跑了这俩人。 俞老爷子却是盯着那墨镜乞丐远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做事天在看,老天爷下了这么一场雨,在他们前脚刚离开古寺之时,后脚雨便到。 莫非有何预示么?俞老爷子望了下一旁的夏神算,夏神算皱紧眉头,确实什么都没说。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很快,一行人便上车,风雨中赶回了江夏俞府。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其实夏神算心里那时便是如是想着,他来到江夏,心里一直都不安宁,仿佛这前脚踏出了古寺,天空便下雨的兆头是为他而来一般。 他心里掐算了一下,下下卦,不过,他没惊动任何人,这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只是那卦里显示的灾是何所致他觉得奇怪。 因为有人会绑架他! 这便是他测算的结果~ 能掐会算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知道结果还躲不掉只能徒增心里负担,此刻夏神算却很冷静,他几十年没白活,他皱紧眉头时,察觉到了俞老爷子的目光,于是他松下了眉头。 在车上,“这江夏,天气变换的真快,没法,江南水乡之城呐。”苦笑说了一声。 其实天空,大鸟划过了风雨,在俞老爷子一行人进入俞府之时飞走,鸟背上之人,对于俞老爷子的行踪很感兴趣。 他可不希望有人破坏此次的计划。 “天门已开,楚江王的天书冥冥中现了出来,天书不知道是何物,但是一定会在,贾全发生日之时出现在听耳楼。” 鸟背上的人呢喃了一句,他落下,就停靠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里面还有三个人在疗伤,他要和三人好好参详,落实下最后的计划,避免出现差错,许多事情,便是最后关头最要紧,“行百者半九十”,绝对要谨慎。 …… 秋雨最奇特的便是天地气息的变化,转眼间便是有了些许落寞和肃杀,所以天总是无常的,无常里有人欢喜有人忧,最忧的现在便是方怀志。 他回到了省城办事处,他在浓云密布的暮色下和马总管对饮~ “马叔叔,我有事要让您帮我处理一下。” 方怀志仰头将杯中酒一口灌下肚子,他拿出了一本册子。 没错,这本子里便是记载着省城的合作方案,和贾全发俞家一起开发省城的方案,最主要的,里面还有对贾全发的致命一击,他本来要等到贾全发入瓮,行至省城入了局,那时釜底抽薪,卡住全发资金的脖子,让贾全发陷入困境,从而不得不吐出所有的利润以求自救。 计划和方案很周详,而且切实可行,因为那个前任江夏银行行长的资料,然他有足够的把握和方法对付全发,就类似贾全发对付那位行长一样,只要银行将全发资金冻结,上面审查全发,合伙人不注资甚至抽走资金,那么计划就完美落实。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马总管觉得不对,很不对路,这方怀志有些交代后事的味道,他心里泛起了波澜,“怀志,你可要拿捏的稳当啊,方家不能没你,老爷子已经很老了。” 马总管向来很会说话。 接过方怀志递给他的本子,只翻了几下,马总管心里暗暗吃惊,明白了方怀志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很快就到了贾全发的生日了,貌似方怀志要去赴宴,貌似好像他自己觉得有啥事发生一般,在交代后事?! 这还得了!!! 马总管抬头望望方怀志,见到方怀志此刻的微笑里很落寞,“怀志,你说要我办的,可是这件事——”马总管指了指本子里的一处,那里涂画着重点符号。 “是的”方怀志放下手里的空杯,“先谢谢马叔叔了” “哪里话”马总管觉得方怀志客气的不像话,一般这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他不希望有事发生,自然他知道方怀志想找到那杀害龙儿的凶手,可是实在太危险了,明显那人的武功和手段远远不是方家能比拟的,最主要的,这类人往来无影无踪,不好对付。 所以龙儿肯定基于这点,为了方怀志的安全,不让方怀志找凶手报仇。 然,在知道了那凶手会出现在贾全发的生日宴会上,方怀志就打定主意要前去,他要替龙儿报仇! 这,也许便会一去不回,所以他交代了马总管去办这件事,也是支走马总管的办法,否则被马总管缠住,也是件麻烦事。 “我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但是怀志,你得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想龙儿那句话,便是这个意思,你得听话。”马总管说完这句话,并不理会方怀志的表情变化,拿起帽檐戴上,转身出了门。 马总管的行为总是很得体,能给人思索,也让方怀志安慰。 方怀志望着马总管的背影,嘴角有个宽慰的弧度,他想了下,起身寻找于晴去…… 方家如果没有他,那么于晴必须顶上。 所以,现在他去找于晴,他不希望于晴出现在贾全发的生日宴会上,他知道,那个宴会也许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意外,自己去就够了,不能搭上于晴! …… 听耳楼前的空阔草坪现在被清理工修剪的草木一新,按照计划订制好的桌椅已经到位,现在正在指定的地点摆放好,保安队长抬头望着天色,雨已经停了,“动作快点,后天便是贾总的生日宴会,大家动作快点。” 他看着发复无常的天气出现,有些郁闷,“怎么这几天天气变化的那么古怪,真烦人。”不过烦人也没办法,老天是不能揣测的,只能尽量加快。 所幸已经弄得差不多,不一会,全部便完工。 时,贾全发回到了听耳楼,“不错,布置的不错。”他点头,看着搭起来的临时小主席台,觉得满意,在那里那一天,他要当中宣布和江小凤订婚之事,宣布全发的战果和目标。 他现在觉得,这一切很满意! 第二百七十二章 前奏曲之夜 只是不错自然不够,还有安保措施的完善才是重点,江夏围绕这听耳楼的诡异风波已经持续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那些潜伏者,也许就会趁着这个机会下手!所以安保一定不能松懈~ 贾全发布置的很周密,蒋浩已经依据经验将附近应该分布警戒的点,都伏了人手下去。 最精锐的人手,已经在最重要的地方潜伏,那些人便是蒋浩请来的,以前的战友!都是历经过死生之人的搏杀战斗精英。 蒋浩亲自的布置,加上陈文浩的把关,这才是贾全发内心满意的原因! 也许,生日才是捕捉那些居心叵测者最好的时机,他已经邀请李队前来参加他的生日庆典了,这暗伏着他的机心。 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贾全发为何屡次最关键的发展关头,都能拼杀出来获得成功,成功从来不是偶然的,也不单单是靠他那特异的耳朵,不然早就完蛋了。 笑里藏刀并不是方怀志的特殊专利,贾全发也有,他一直深藏的那把刀就是他耳朵的谛听,他一直在压制自己的这个能力。 有时候压制的很痛苦,不过他就要在生日那天,打开他一直强行封印的这个能力。 藏着最好的后手才能在关键时刻异军突起,才能应对那些突如其来之事,贾全发这点认识很清醒。 最后的杀招才是一个人保命的手段!而他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江小凤和全发那一堆员工的生存,有时候到了某个位置,就油然而起那种责任,这是一种很难让普通人理解的情怀,所以他知道为何有为的君王会心怀天下。 普通人也许觉得那是造作,但是他,理解这种情怀。 因为理解,所以不语! 笑了一下,他离开上了楼。 听耳楼里,只有他在,江小凤在省城处理音像公司合作出版的杂事,今晚不回来。 …… 今晚不见江小凤在听耳楼,贾全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在雨后空璧无比的夜色里瞭望天空,那轮明月现了更大一个缺口,星星在闪烁,好像辽远的天际里在看着这世间的人们。 时有薄云穿过了明月,贾全发端着茶杯,在秋茶醇醇的香气里享受着寂静的味道,他不知道,明月千里之外,有一神秘诡异的飞舟,那上面有光幕,此刻光幕上隐隐有听耳楼的模样,楼内有个光点,在一闪一闪…… 伏藏于明月之下,隐形化身。 贾全发百无聊赖之际,又入屋摸了那本《江夏传载》,他搬了张凳子到阳台,便在月下的星火里静静观看品读,那些生涩的古风文字,不再生涩、好似池塘里荷花结了的莲子,去水蜕皮后苦里带着甘甜,读着很有余味。 “伏藏于明月之下,龙隐身化形,为气、为风云、为莫测之神物,其大无边,其小无物,善变化以待天时之化,其名曰龙珠……” “流缕间杂,引动为音,变化无端,逢图生发。” 这段晦涩的文字写的不白不古的,贾全发看的似雾里看花,觉得很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江夏传载记载听耳楼神奇之处的一段描写,因为突兀,所以贾全发翻遍整本传载,都没仔细体会这段文字。 然,世间事便是如此,到了该明白的事情,文字便在那时被该理解的人理解。 “闻琴未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果然,天下闻琴之人皆在琴曲里,只是当时未识音~” 贾全发看到这段文字,好像了然顿悟,又似疑惑不解。 此刻,望文探意,他陷入了沉思…… 和贾全发一样,不同的是,于长空在阳台扭动着天文望远镜,眺望星辰大海。 传说,是那样的魅力无穷,孤帆一片日边来。 当繁华落尽,孤帆到来之时便是吾握住了财富权势之机,我要这天,看着我这样的天才在日边汩汩升起,我要踏破这万里河山,让这片大地记取我于长空的名号。 孤帆在哪里呢? 于长空望的很仔细很仔细,银河很美,星海里的颗颗星星晃动在眼眸中,他觉得美奂绝伦,使人不忍离开那意境,犹如一首心爱的曲子百听不厌,在始终回放。 这样的美让人不忍,恋恋不舍~ 伏藏在天边遥远的孤帆,我要乘风万里踏浪前行,前行之路便在眼前…… 于长空如出城征战的勇士,是的,还有两日,便是到了撕开帷幕,露出赤裸裸搏杀的时候了,此刻他便是出征前那个瞭望天宇的勇士! 勇士无双,只属于天才和绝世谋划之徒。 这是龙虎鹰之间相聚决战的前夕,这也是世外高人的观主、扫地僧、班门老大,投身入局合杀的聚会前夕。 这还是古琴争鸣的暗夜合音,笑脸相迎暗拔刀的时刻,更是于婆子一刀一目光下泯灭恩怨的时刻。 局聚,大风起~ 令人期待!十面埋伏,惨烈的围歼从来就不曾停歇,江湖一夜,夜雨随风起。 …… 于婆子的天目峰别墅很安静,和往常一样安静,只是少了那只黑猫,还有于小茜在琴行帮忙琴行青年一起卖琴,颇有些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味道,因为古琴大赛一曲成名,现在琴行,慕名前来购琴的人很多,客似云来,应接不暇。 此日傍晚,待最后一个客人心满意足离开,于小茜和琴行青年打了个招呼,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看于婆子。 “老妈的心愿快要了结了,我得去看看她,看下哪里需要帮忙的,我觉得老妈似乎在支开我,奇怪!” 于小茜和琴行青年絮絮叨叨,因为她觉得上次聚会,老妈子好似就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当时被气氛所渲染没察觉,现在越想越觉得便是如此。 环境是会改变人的,当初于婆子确实收养这些天赋极强的孩子们,是出于对付贾全发之用,现在,她忽然觉得那是自己的事情,不想他们参合进来,除了于长空的野心她不会阻止,其他的孩子随他们吧。 人,总是希望世间在自己离开后,有人会记得自己的好,于婆子也不例外。 于小茜背好琴囊,就吻别了琴行青年,很快便到了于婆子的天目别墅。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异数 天目峰别墅很寂静。 于婆子眯着眼,静静抽着旱烟袋,此刻她在院子里听于小茜弹奏《围歼》。 杀伐之音悠悠而行,好似从天目山别墅这儿向夜色的四周弥漫开去,似乎这杀气杀机随风吹过了山峰,吹过了江河,吹到了听耳楼,吹入了此际听耳楼内那丧心病狂之人的心中。 有杀气~ 听耳楼内,贾全发便在那时浑身一颤,他的耳朵抖了抖,他听到了那不可琢磨的杀伐之音从风里传来,正在他读完那《江夏传载》陷入沉思的时候。 他怵然而惊!于小茜?! 万万没料到的,看似局外的江湖之人正是前来宰杀自己之人。 自己和那于小茜有何恩怨?貌似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吧! 贾全发拧紧眉头,想不明白所以。 …… 此刻,于婆子并没有阻止于小茜那杀伐的音韵,她深深吐了口烟雾,烟雾迷茫里,她凝视着远方的夜空。 明天,她便要和于小茜前去江夏,当然,她不会让于小茜进入听耳楼的。 她要在后天,贾全发生日之时,现身在听耳楼! 她要看看贾全发那时,是何表情? 会不会很激动,自己这副样子他回是如何反应。 故人相见,有时是很难堪的一件事情,这便是人世间最深的无奈,就像马总管不愿意见到于婆子一样,因为最难熬最难堪的时候,你看见了我最不愿意被人窥见的面目。 “但是”于婆子心里想着。“我的慧眼看见了,你的失败,那才是我的愿望……” 忽然,忍不住,她咳嗽了几下,很厉害。 她端起杯子,将曼珠沙华的苦茶抿了一口,细细的消化,那是黄泉路上盛开的鲜花,白的似雪,红的似血~ 局已成杀,穿插包围,任你狡猾凶悍,终难逃脱天罗地网的绝杀。 贾全发放下《江夏传载》,起身来到阳台,他的耳朵抖动着,他在判断这别人听不见的杀机之曲来自哪个方向。 然而夜幕下,琴曲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听耳楼如四处漏风的筛子,被那一阵阵的琴音撕开,根本无从判断声源来源的原点…… “也好,等待来临便好。”贾全发吐出一口气,他回屋,不再捕捉那声音。 紧张恐惧愤怒向来不是解决问题之道,所以贾全发安心等待,因为过两天便是他生日,那一天值得期待。 越是迫近生日,莫名紧张的气氛就越逼近。 隔天,俞老爷子一行便来到听耳楼,俞老爷子很有意思,他和夏神算专程来看看听耳楼,却不是来见贾全发的,见楼不见人所以贾全发此刻便在金元宝大厦里。 陈文浩陪着俞老爷子一行来到听耳楼。 …… 贾全发知道,既然俞老爷子是为楼而去,这种时候按照常理应该见上一面俞老爷子,可是他更知道,见面不是在听耳楼里,这是一早便和俞洁沟通过的,所以他早早离开了听耳楼,他再等,等老爷子的决定。 有时候,生意场上便是有如此多的无奈,其中的巧妙难以与人道尔~ 摇摇头,贾全发叹了口气,他开车出去接江小凤回家。 他自然知道,听耳楼没啥好看的,很快俞老爷子便会回到俞府,然后那时才是决定事情的时候。 贾全发在汽车站接到了江小凤,江小凤看起来满面春风,应该此行很顺利,上车后询问了下,果然,合同的条款签了,签的很合理,而且计划里,音像公司会在一年内,打造江小凤面向全球推广。 听见江小凤的絮絮叨叨,贾全发专心开车,他安静的听着。 他很开心~ 车子很快,便回到了听耳楼。 上了楼,贾全发摸出个匣子,“小凤,这是我给你的订婚礼物。” ……看来,生日那天就是他们宣布婚期的时候了。 “你还挺有良心的”江小凤看着匣子里的钻戒,拎起来在手指尖打了个转,看得贾全发挺无奈的,这丫就不能认真点。 苦笑了下,唉! “我就像老黄牛,一切都为了你,好想退休啊!”贾全发叹了口气,说得很真诚。 “英雄迟暮、美人白发了?”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盯着贾全发,江小凤自然知道贾全发的不容易。 “不过你要愿意,我们现在退休也行!” 江小凤说的认真,“其实我更愿意找个风景如画之地,没人打扰我们,就这样静静的过一辈子,养一群孩子,看着他们长大,多好啊!”说这话,她很感触,好像她活了几辈子一般。 这世间,要是其他人听到了,肯定对江小凤呲之以鼻,但是贾全发不会,他信,不过他现在不能,在暴风雨来临前退却,不但不能保全自己,还落得死无葬身之地,他知道的,因为历史,翻阅千年的历史,事实往往而然。 江小凤却是在领略了“离境”后,在那千里明月的意境后,她便心里明白了,月出照四方不为此而傲,月藏隐华彩更值得其乐,能如此方为郅境。 最主要的,她在那听耳楼和素巾遮面的女子无声的交流里,从那琴曲的意境里,“看到”了许多尘世的悲欢离合,许多人当时舍身换取了富贵荣华,焉知最终孤寂里悔青肠子,而她不想如此,所以她的选择,便是随贾全发进退。 因为我的骄傲不需要告诉你们,所以你们永远不能理解我的选择! 江小凤轻轻一笑,将戒指戴在了手中。 “全发,你还记得我弹奏的千里明月么?” “记得~” “你知道千里明月里,我想对你说啥么?” “知道” “那你说说看,说的不对,今晚,哼!” 贾全发很认真,他什么都没说,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了那张便笺,便是那江小凤龙飞凤舞的纸条:贾兄,不许沾花惹草…… “你看,我随时戴在身上,提醒自己呢。”贾全发说的很认真。 江小凤心里一颤,是的,曾经沧海难为水,一个人的经历深刻了,才能有滋味,这霎那,江小凤百感交集起来…… …… 俞家江夏府邸,老爷子和夏神算在聊天。 “老夏啊,我们这趟来江夏,总算你也圆了你再次看看旧地的愿望了。”俞老爷子感叹了一声,这道观和古庙还有听耳楼,真的是很有趣的江南遗迹,就那么不动声色里矗立在江夏千年的历史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的故事,有趣。 尤其这听耳楼,俞老爷子就在外面看了一圈,他听着陈文浩介绍了下就离开了,表面上是陪夏神算来看看,实际上深谙相人之术的俞老爷子看到听耳楼后,内心大吃一惊。 此楼怪异,有异数也~ 第二百七十四章 故人是谁 是的,此楼怪异,此楼有异数! 从相宅的角度看,这种奇形异状的古楼并不合适住人。 一般情况下,依照古代人的设计,都会避免这类奇形怪状的建筑,古人认为不吉利,容易出诡异事件,更不用说住人了。可是依照目前情况看,这全发的主人居然敢在这样的楼房住下来,胆子不小。 不是深深理解这听耳楼的秘密,便是失心疯,不过根据俞家掌握全发的情况,全发这是在借助听耳楼那奇特的气运壮大自己。 老爷子知道,眼前的陈文浩便是一位风水大师。 选这楼让贾全发作为住宅,应该就是他的杰作。 老爷子没说话,一行人就看了看后离开,倒是俞洁将听耳楼的模样和夏神算道了个透,很快在俞洁的描述里,他们就回到了俞府。 “通常了知天机的人知道如何把握地理优势,看来这贾全发够胆,身边的那位风水顾问够狠,合该全发润祥发那么一局,不过这一局里,也合该由此而生一劫。” 夏神算感慨了一句~ 夏神算和俞老爷子如此一说,俞老爷子深深沉默了会,“那么依照夏老您的意思,和全发合作好还是不合作好呢?”俞老爷子其实心里有了答案,不过依旧如此一问。 夏神算到了这个岁数,自然知道俞老爷子想什么。 夏神算忽然神色一暗,他对俞老爷子拱拱手,思索了片刻,他好像有些心事。 俞老爷子自从认识了夏神算,很少看见夏神算这种模样,有过那么两次,一次是仇家找上门,还有一次是夏神算最喜欢的关门弟子失踪,都是这种神情。 所以俞老爷子一怔,他觉得夏神算有事—— “夏老您这是?”俞老爷子有些狐疑的问。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夏神算回过神来,他忽然神情严肃,他对俞老爷子拱拱手,道:“俞老爷子,我看江夏这,您今早回去,这不是久呆之所,不过若俞洁愿意~”夏神算顿了下,叹了口气:“那便是随她” 其实这便是俞老爷子的意思~ 主要还是看俞洁,对于和全发一起进军省城的态度。 就在俞老爷子捋了捋胡须的时候,他听到夏神算一个意外的消息,“老爷子,我这趟就不随您回京都了,具体原因您也不必问了。”夏神算忽然抛出了一个重磅。 他说出此话后,满脸疲倦,看的出来挺疲劳的样子,说完这话,又叹了口气,接着道:“要不老爷子,我歇会去。” 看着夏神算默默离开,俞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唤来了许三。 “怎么看?”俞老爷子话语简单,就三个字。 三个字的意思,就是分析拿出方案意见。 “俞洁必是那孤鸾命要在此地了结,而且我看一定牵连着听耳楼和方家大少还有贾全发的,最大可能是方家大少。” “所以夏老的意见,便是您听下俞洁自己的意思。我们尽早离开这,确实正确,至于夏老留在江夏,我会和信使招呼一下,随时保护夏老,您看如何?” 许三说完这话,静静等待俞老爷子的发话,他根本不提什么听耳楼,因为短短的上午一观听耳楼,老爷子想了解啥应该比他许三还清楚,他只提如何处理。 俞家的核心心腹确实都有一种精锐的江湖气,果断冷静能决断,这也是俞老爷子培养出来的。 “好,我们明日便启程,你喊俞洁过来。”闪动着三角眼,俞老爷子有了个决定。 “等等,你和陈叔一起,等会去请贾全发过来坐坐。”俞老爷子考虑了一下,忽然吩咐了一句。 看来,俞老爷子是有决定了。 这样也好,俞家的态度也明了了,此刻贾全发看着若无其实在喝茶,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因为俞老爷子始终没见他。 此时正是听耳楼内音瑟潇潇之时,江小凤在暮色里独奏着千里明月,贾全发在闭眼倾听,不是喝着茶,时光很惬意,看起来很惬意令人忘忧,然,贾全发内心有忧! 恰此时,门岗安保队长来报,俞家来人~ 铮!一声,余音缭绕,曲音断。 “小凤,我下去了~” “好!” 江小凤继续专心自己的琴曲,但是她知道贾全发的心思,了知他的心焦,所以才抚弄一曲明月千里。 世间,最难遇之音也! …… 看见陈叔和一个陌生面孔候在楼下,贾全发微笑见过俩人,许三望见了贾全发,心里一个赞叹,这人果然有些枭雄的气质,气质里还带着厚重,微微一笑间,就见陈叔简短的作了介绍后,说明来意,三人便出了听耳楼上车而去。 听耳楼上,琴音忽然肃杀,忽然变换了节奏,好似一场千军万马的大战要开场一般……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江夏俞府。 贾全发进来的时候,正见到俞老爷子和俞洁在喝茶聊天。 俞老爷子的大名声贯华夏,贾全发自然礼数得体,宾主交谈甚欢。 “贾总年轻有为,我们俞家和全发在城西的合作开展的不错!”俞老爷子摸了摸虎须,笑着点头开腔,此刻宛如曾国藩的样子在会客见友。 贾全发谦虚回应,而俞洁边泡茶便解说,莫约大半时辰,言语中便决定了俞家准备和全发一起,进军省城。 在谈笑间,许多事情便这样决定了下来,然后其实很多时候,事情早就被彼此双方评估个透彻了。 夏神算此刻在厅堂不远,他静静听着贾全发他们的谈话,他忽然想起了那年那个时光,一晃眼就几十年就过去了,他有些感慨。 然,贾全发的声音,忽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故人! 怪不得他在道观里,听那观主的声音很熟悉,怪不得他,一直看不透卦里的玄机,曲中人早已布局,就是一张大网,早就撒开,而有人自以为在局外,可笑啊!、 他想明白了什么。 是的,他和俞老爷子道别,便是他的耳朵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奇怪呼唤。 现在,他知道,那呼唤来自哪里。 故人又是谁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都在局中 …… 一直不敢相信,世间真有如此离奇之事,所以夏神算一直内心隐隐排斥自己的测算结果。 然,陡然间听到了贾全发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个恍惚间、他恍然大悟,故人是谁。 没错,故人便是观主~ 观主为何曾将他自己乔装为看门的教授,莫非夏神算很早便是这局里的一枚棋子,并非置身事外。 夏神算深深的打了个寒蝉!可以断定,他听到的不是幻音,是某个故人的相约的气息。 有些约定意味着死亡的气息,夏神算分明听到了死神在召唤的脚步声。 他转头,虽然眼睛看不见什么,可是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 贾全发离开了俞府,他很满意,最大的收获、心里最不安的石头落地了。 他离开的脚步很稳但是很轻快,可以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和能愉快,终于俞家决定和全发一起进军省城,这就以为着资金的后顾之忧解决了,而且还能解决许多台面下无形的压力。 贾全发开车开的心情愉快,却不知道此刻俞府有些乱~ 因为夏神算不见了,搜遍了里里外外都没找到夏神算,这让人很不安。俞家可是暗手最厉害的,居然无故在俞府失踪了一个人?!这还得了!这要是有人欲行不轨—— 想想都可怕,那个带走夏神算之人很可怕和诡异了。 或许是夏神算自己走的,可是一个瞽者,又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呢? “……不用找了,夏神算要是想让我们知道,谁带走他的,一定会留下线索,看来他是不愿意我们知道。” 俞老爷子长长叹息了口气后说了那么一句,他明天便返回京都了,俞洁江夏这边就看俞洁和信使他们的了。 老爷子的离开是很聪明的,他目标太大,但是他离开,一定可以让人放松警惕,他俞家在江夏的暗手正死死的盯着听耳楼,因为班门老大想要的东西,必定非同小可,俞老爷子可不是轻易放弃一件事的人。 但是俞老爷子相信许三的安排,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他离开,却会将最厉害的人手留下来,不但是保护俞洁,还要最后时刻一击,黄雀在后抢夺那个班门老大窥觑之物。 虽然不能确定是何物,但是肯定是惊天动地之物,绝对震古烁今之物,这种东西不能落入班门老大此等人手里。 夏神算确实被人接走,接走他的是道观观主。 此刻,那位他的故人已经将他“劫”到了道观里,夏神算总算自己知道了一个终极秘密~ 一个当年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秘密。 …… “我说了,当年那我就想和你说,可是你怕了,你跑了~”此刻,观主就在密室,不见了道童。 观主没有了往时的仙风道骨! “没错,你看现在,你还是没能溜掉,你还是到了这儿,看着当年你想避开的一幕,这次,你跑不掉了。” “你是怪物~” “你是怪物~” 夏神算说的喃喃,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居然,观主和教授是同一个人,或者说观主冒有了教授的身份,不论如何,都难接受。 夏神算虽然目盲,心不盲。是的,当年事隔如今三十年了,这个教授或者说观主,不是早该变成了和夏神算一样的老朽了么?可是发生了什么疯狂的事,让这教授忽然变成了如此的仙风道骨? 而且,夏神算知道,自己了知观主的这个秘密,意味着这便是自己最后的日子将要来临,果然如此依如卦像所示。 “当年你若不走,你一定会获得意外的收获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失去仙风道骨的观主现在有些疯狂。 怪物?!要成为怪物需要多大的机缘呢? 观主面上忽然露出疯狂的炙热,就像那日一般。 “如今那些往日之人都已入局,往日之人又勾动了局里注定的人前来,看吧,你看吧,最后时刻,便在后天。” “后天?!” 后天会发生何事?夏神算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最后的安排里,我会让你静静看着那发生的一切的……” …… 没有人理解,诺大一个局怎么会成今天这个局面,好像明明有一股力量在安排,就如世上的风云际会,看着偶然,实际上这种偶然间是各种必然的神秘因素扭和而成。 “不急,快了老夏,还有两天!两天一到,你就知道这天地会发生什么,这听耳楼到底伏藏这什么,你看,我就是那握住那终极秘密的手,只有我才配握住这秘密的终极力量!” “你要信我!”观主忽然一把揪住了夏神算,语气里有了恶狠狠。 俄而,似乎发现夏神算的漠然,观主手一松,再次恢复了那种仙风道骨。 “当然,你见到了就明白了,到时我会安排你听见这一切,你会听见这秘密的真相的。”第二次重复的话语里,观主恢复了冷静,他离开了密室,他秘密变相的囚禁了夏神算,诡异异常。 夏神算默不作声,他忽然鼻子味道一股异香,然后他感觉到了疲倦,在疲倦中忍不住他迷迷糊糊睡去。 天上的那轮明月缺口似乎又扩大了点。 …… “贪嗔痴,世人谁也跑不掉,在一局成杀的明月下,你也该苏醒了吧!” 山麓里的老僧睁开眼睛,看着奇怪的长着鳞片的蛇,说着奇怪的话,好像这蛇曾经在这而也有故事发生一般,如同那三只黑猫一般。 是的,它曾经被那力量异化,产生了变异,这种变异很古怪。 而此刻,深邃的夜空里,孤帆上一个亮点,忽然和听耳楼的虚影有个牵连,好像又跟魔龙的光线在互相牵扯。 细看此刻听耳楼,雾气变幻,雾气似一条龙,对的,便是贾全发于梦里,化为丧心病狂之人望见的盘旋在听耳楼上的那条青龙的虚影。 这虚影和此刻盘绕在扫地僧处的那条怪蛇隐隐有气息的沟通。 都在局中! 命运何曾放过谁,当风云变幻,你我就在故事中,演绎着各自的精心动魄,悲欢离歌~ 第二百七十六章 疑惑 听,谁人暗暗悲歌。 夏神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他朦胧里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好像许多纷杂的奇怪声音里,他似乎回到当年那个江夏—— 他听见了那个倔强的小女孩的声音~ “全发,你还去不去了——” “去啊,听耳楼好玩,要去,带上红缨枪,走起!” 一会,又转成了眼镜教授的模样,只是眼镜教授忽然变得阴森可怕的模样,变了一只妖怪一般,“你们赶快进去,那里很好玩……” 陡然一下,声音消失,夏神算一下醒来,觉得口渴,原来竟是一场梦。 虽然目盲,可是他的手摸到了床边的水杯,他半起身喝了一口,又沉沉睡去…… …… 贾全发一早,便起来赶赴金元宝大厦,他知道尘埃已定,俞家将和全发签署合作协议,进军省城,这是个很好的消息,今日他,便是要召集核心队伍宣布这个消息,落实明晚生日盛宴的嘉宾名单。 自然还有准备好安保的情况! 嘿嘿~ 贾全发在路上,开着车他在微笑。 听耳楼内的那把“绕梁”,他明日将摆在主席台上,揭开,定会震惊满座嘉宾,时辰陈文浩已经选好。对!然后再由江小凤独奏,这是多美妙之事。 到了全发大厦,他立刻开会。 依旧如往常,核心五人到了他的办公室,不过此次不但有于长空参加会议,还加多了司机小张,显得热闹了许多。因为城西的成功还有江小凤签约的顺利,加上俞家表态加入全发征战省城,所以气氛便显得活跃而愉快。 今日,贾全发春风得意,会上他首先宣布了重磅消息,便是俞家的决定,俞家将和全发一起进军省城,全权委托俞洁和全发合作,很快俞家的后续资金将大笔涌入。 这消息无意是一针强心剂! 众人齐齐鼓掌,唯独精算师王萧何有些分神,鼓掌的有些随心~然,此刻,没人留意到他的细微分心的神色。他望着贾全发的兴奋表情,嘴唇阖了阖,似乎有话要说,忽然皱眉一下,望了眼于长空有将话吞咽下去。 接着便是介绍核心队伍的扩大,自然司机小张不是陌生人,他现在分管着城西大片的物业,管理的很不错,果然贾全发没看错人,加上他也是全发的老人了,在座的除了于长空外,其他人和他捻熟。 小张有些腼腆,对在座的各位点点头,虽然捻熟,毕竟是第一次挤进核心,所以他还是和平日一样寡言少语。 倒是介绍到于长空,大家眼睛一亮。 这天才确实很抢眼,能力突出。不过于长空很聪明,在这种内部核心的会议上,他亦是表现的相当谦虚。 狡猾,果然是知进退的人才! 贾全发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停留,他宣布明日是他的生日,将在听耳楼举行盛大的生日晚宴,请在座的务必赴宴。 这算是有一重磅消息,尽管事先大家已经知道,然,此刻算是正式宣布。 柳诺自然早就安排好了派发出去宴请客人的请帖了,此刻她补充道:“我们定在了明晚七点,请各位准时赴宴。”她的补充其实算是废话,不过这种场合便是要将废话通知出来。 在众人的鼓掌声里很快散会,此刻余下的便是陈文浩的贾全发。 “文浩,都准备好没有!”贾全发稳稳的问了一句。 “准备好了,蒋浩已经预伏好人手,听耳楼院子里,我已经布下了机关大阵了,一切照我们计划行事!” “只是,小凤那里,你还得和她道明白,免得误会。”陈文浩补充了一句。 “这个,昨晚我就和她交了底~”贾全发有些许骄傲,因为江小凤听到贾全发说,估摸着有人会来捣乱,询问她是否要回避,哪知江小凤回答,“用十面埋伏回击任何敌人。” 贾全发苦笑里挺骄傲,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虽然眼下不是大难,可是江小凤的话却是一起承担危险,倒也让贾全发感动,也好,不管危险不危险,明晚也是见证他和江小凤结婚的时候,到那时,他会在会场的小主席台上宣布这一消息。 “估计今天也会很热闹”陈文浩低头,算了下,他在这个时候手痒,“我去看看,哪里还要准备的!”说完这话,他就离开的贾全发的办公室。 贾全发知道,陈文浩又要到那间密室,去窥测什么天机,摇摇头,他笑了下,看着陈文浩出去。 时,门卫通报,有位叫孟娜娜的女士求见~ 孟娜娜?! 贾全发完全没料到,他怔了一下,居然孟娜娜这个时候上门,见还是不见。 想了想,他吩咐门卫,让孟娜娜到了会客室。 …… 今日的孟娜娜,和前日在道观那会的着装不同,她依旧一身姹紫嫣红,但是今日这身着装很淡雅,没有那种星星点点的刺眼光芒,不得不说这次上门很得体。 “贾总,此次我前来是来感谢您救命之恩的。” 品着香茗,孟娜娜说的诚恳淡雅,吐着芝兰的香气,开门见山道了来意。 带着微笑,贾全发不动声色,“应该的,那时换谁在台上,我也一样会救!”贾全发心里暗暗纳闷,这孟娜娜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自己要生日了,就上门了!!! 他可不怕江小凤误会,只是觉得孟娜娜上门来的时机蹊跷和敏感。 所以他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句。 孟娜娜上门的时候,许多人都露出了疑惑,尤其是全发核心的那几位,他们自然晓得那个前不久的古琴大赛,自然知道贾全发救了一个疯狂的美女,此美女此刻就在会客厅里和贾全发会面。 猜测是来道谢的,但是孟娜娜的姿色确实还是引来了一阵骚动。 美女天生就自带着光芒,尤其孟娜娜一双若水的桃花眼,光芒灼灼令人一见难忘。 这不,此刻于长空的办公室,刚好撞到孟娜娜的杀虫剂钱小米又在八卦,“哇哇,有个美女来找贾总呢。”这丫在办公室说这话的时候,于长空皱起了眉头,“钱小米,赶紧干活,怎么那么多话啊你。” 钱小米吐吐舌头,溜去干活了,于长空这个皱眉,却是因为孟娜娜来的时机,来的时机很巧,且蹊跷得古怪,所以他皱眉。 这孟娜娜难道是来搅局的么?! 他的心里升起了疑惑。 第二百七十七章 明日 孟娜娜的确是来搅局的,她来的目的便是搅动贾全发和江小凤之间的波澜。 不过,她很聪明,聪明人便是该直接的不拐弯抹角,该拐弯抹角的时候绝对不直接,眼下她便是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前来和贾全发有个接触。 接触一个人,才能慢慢走进他的内心,孟娜娜从来不缺魅力更不缺自信心,尤其祸害男人的自信心! 她来的直接,不过说的话却很委婉,便是来感谢贾全发的。 “可是当时正巧台上之人是我,不是吗?所以我特意前来道谢。”孟娜娜轻轻的回了一句,有意无意的,还用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胳膊。 女子诱惑一个人,体态动作是很重要的,这点,无疑孟娜娜把握的很好很巧妙。 这个动作果然令端着杯子的贾全发,差点被呛到~ “得,赶紧轰走这家伙,别闹腾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贾全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有时候事情不是你做的问心无愧,就是对的,天下悠悠最难的便是堵住别人的胡说八道,更别说是别人的胡乱遐想了。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借口,或者一个救场的人前来避免尴尬。 果然,人来了! 出乎意料,来的不是柳诺而是于长空。 敲了敲门,于长空便进到了会客室。 “贾总,这份那文件挺急,您看是否签下。”于长空推了推金丝眼镜,仿佛没看到孟娜娜一般。 “哦,我看看~”接过了文件,贾全发仿佛看的很仔细。 他站了起来,“这个,看来我得亲自处理一下才行。”。 “孟小姐,不好意思,你看要不就先这样,我得去处理事情去,要不我们改日再约,到时我会和小凤一起,请您喝茶。” 贾全发轻轻伸出手,微笑望着孟娜娜,这是不容置疑的赶客套路了。 盯着贾全发,孟娜娜迟迟的未伸手。 孟娜娜很聪明,她仔细的端详了下贾全发,好像要把贾全发的样子牢牢记住,终于她伸出手握了上去,不过一点就放开。 明明是她先上门来找贾全发的,此刻的表现却显得矜持和点到为止,真的是很会把握男人心里的一个雌性杀手。 “贾总,我明日会准时赴会您的生日晚宴的,告辞了~”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在贾全发和于长空有些目瞪口呆里,她款款离开。 这丫,她是怎么弄到邀请贴的?! 孟娜娜自然是从江夏银行那边弄到的,她有自己的关系和渠道,贾全发的请帖派发了许多关系户,没料到孟娜娜居然就乘隙弄到了一张。 贾全发有些哭笑不得! 目送着孟娜娜离开,贾全发眼睛里忽然有了个意味深长。 有趣,居然自己的生日晚宴回来这么一号人,也不知道那些帖子里的人会不会还夹杂着其他的有趣之人呢? …… 俞洁送走了老爷子,她此刻回到院子里,看着和往时一样持着折扇在挑拔着八哥。 “公子自由了,自由,呱,自由万岁,呱~”八哥欢快的在笼中叫唤跳跃,俞洁却在笼子前有些发呆,好似有啥心事一般。 陈叔和宝叔俩人过来的时候,看见俞洁居然还在愣神,俩人不由的对望了一下,可以知道,俞洁现在心情复杂,主要原因不但是夏神算莫名失踪,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合作,压力如山。 如果单单是和贾全发的全发合作,倒也不怕省城的什么对手,可是夏神算这一失踪,俞洁已经知道那个传说里,江湖上最诡异的班门老大亲自来到江夏,目标也许是听耳楼,那就不简单了。 事情往往如此,牵连越大,已经不单单是牵连自己的时候,那就要慎重很多了,俞洁知道,魁梧汉子已经埋伏在听耳楼边上的山麓上,他是最隐秘的杀手,只待那班门老大出现,因为他见过班门老大。 俞家的信使头和那个唐门的高手也没离开江夏,就在暗处保护着俞府,可是就算如此,那夏神算是如何失踪的,是不是班门老大干的,不是,又是谁呢,是给他俞家一个警告,还是什么原因。 俞洁不得不深入思考。 但是此际答应了和全发合作就不能退,只是那无形的压力因之所思,而让她有些走神。 俞老爷子明白,人生,必须经过一次这样的磨练,才能知道一个人到底能担多大的担子,所以他离开,看着俞洁如何迎接这样的挑战。 “唉!老爷子这一走啊,我可是压力十足。”俞洁叹息了一声。 俩叔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他们都不回应这话。 那是,所有的潇洒都是靠担得起重担换来的,那些漂浮的潇洒换来的便是失败死亡,世间往往而然。 俞洁的纨绔纯粹是伪装的,此时却感觉伪装不下去一般。 好像找谁商量都不是个路数,俞洁转身,没心情理会八哥,她得再次消化俞老爷子的安排布置。 他不知道,许三没有离开。 许三依照俞老爷子的吩咐,伏在暗处,成了暗手中的暗手,局中最黑暗的隐伏者,等待着班门老大的出现,同时暗中调查夏神算的神秘失踪。 俞老爷子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 这一日,于婆子和于小茜离开了天目峰别墅,她们来到了江夏,安身在于长空早就准备好一处秘密别墅。 这一日,观主的密室紧闭,观主在密室里画着画卷,这也许是他平生最后提笔作画,所以他没让任何人打扰他,包括道童。 而道观的一间小屋,道童三餐送了习惯北方面食的素面给夏神算,他做事从来不好奇,送完就走,没回答夏神算开口的任何问题。 这一日,方怀志如往常一般,他的脸色气色恢复了许多,他在静静喝茶,这最厉害的魔幻师已经在内心磨好了一把刀,随时准备拔刀。 他轻轻扭动着手腕,倒头喝完杯中的香茶,一只苍蝇不知死活的盘绕着嘤嘤嗡嗡,就在掠过他面前之时,他忽然一伸手,苍蝇便在掌中。 高手终于觉醒,高手行将出手,为了心中那个亡魂,他要斩天劈地。 从来没见过方家大少如此的目光,如一把刀锋。他忽然一张开手掌,那只苍蝇仓皇而逃。 “天若罪我,斩天!地若阻我,劈地!人若罪我,灭其祖宗十八代……” 他的脑海,忽然浮现了天空那只大鸟~ 明日,贾全发的生日晚宴,必将精彩万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第一个来人 远在万里之遥,孤帆的光幕上,听耳楼的虚影渐渐在凝实,好像先前他们来时,引动的那些听耳楼地下的流光正在汇聚,这些流光普通人看不见,但是在光幕上,此际流光似彩霞从地下四面八方汇聚成一点,就像一个翻滚的雪球,渐渐、渐渐在膨胀~ 没有人能看到这一幕,这流光是怎样的美,比若流星还绚丽。 …… 戊午,吉。 黄道中天,有贵人临,易婚嫁喜庆,百无禁忌。 黄道万年历上如是记载,而听耳楼已经张灯结彩,正待贾全发生日晚宴的来临。 道观观主准备好了画卷,他今天穿的仙风道骨,他一身青衫,看着好像以为准备赴蟠桃盛会一般。 “多好的礼物啊!”这家伙呢喃道,“这可是毕我一声功力所作的一幅画作了~” 卷好画卷,他坐在了道观密室的禅椅上,道童在边上候着,道童觉得观主今日要出远门。 “我若不回来,这道观就交给你打理了,所有要交代和记述的,我都写在了这本书里。”他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本书,哇!这本才是《江夏传载》真正的原本,里面记述的肯定很精彩,而观主倘若离开,若干年后,他的事迹同样精彩的会留传下来,会在这书里揭开今日之迷。 “今晚,我会带着那夏瞎子去赴会!”观主吩咐了一句,“你要看好我们道观,安心习练我平素传授给你的道法,自然能大成。”说完这句话,他微微闭眼,没理会道童继续他的冥想。 他在作准备,准备好最佳时机,出手! 道童有预感,观主无论此行成功与否,都不会再留在道观了,他忽然不再眼观鼻鼻观心,他张开眼望了观主一眼后退了出去,无论观主是好人还是坏蛋,都不重要,重要的观主便是他此生的老师。 道观很安静,秋蝉在鸣唱,充满了空寂!此去便是江湖万里,此间不再有恩怨的江湖,也许江湖在那很遥远的历史吧。 道童收好了观主赐予他的《江夏传载》,这是信物,也是一份留念,更是许多流年里的记忆。 …… “老妈子,您今天穿的很年轻!”看到于婆子换了一声衣裳后的样子,于小茜忍不住出声赞叹了一声,许多的流年里,难得见到老妈子穿的这样光鲜的。 “今天我要去赴宴,当然要穿的好点了。”于婆子平和的说着,她的脸色和往日没啥区别,就像去参加一个普通亲戚的宴会一般。 “你就在我说的那位置等我,留意着听耳楼的动静,无论什么情况,千万别踏入那栋楼去,记住!”于婆子再次吩咐了一句,这是她吩咐的第二遍,貌似怕于小茜没记住一样。 “好”于小茜先前已经答应,已经被老妈子逼着发誓不踏入听耳楼的,此刻又继续应诺了一句。 “老妈,看到那个江小凤,你会不会嫉妒?”于小茜把话题扯开,她打定主意,万一老妈有事,她会奋不顾身的赶去,尽管她会隐身在听耳楼附近,赶去也许需要点时间,但是她必须得去,所以不合时宜的她问了一句,很认真,也只有她才会如此问。 女人心细,于小茜知道老妈那个中秋节后和他们几个侄女聚会,那聚会上的故事里那菜色女孩便是老妈子,所以她问了一句。 “不会,她又不认识我,不知道那么多,我迁怒她干嘛!”于婆子忽然语气冰冷,吓得于小茜吐吐舌头,不再发话。 却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再次勾起了于婆子对贾全发的熊熊怒火…… …… 今日一早,贾全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便在接近晌午的时候回到听耳楼,和他一起的自然是陈文浩和蒋浩。 江小凤今日在听耳楼,她在和工作人员一起完善布置的细节,尤其是主席台的安排,以便晚上“绕梁”演奏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便是古代天门开的时候,所以那时才是天上仙乐飘扬之时,也是晚会高潮之时。 江小凤手指在“绕梁”上划过了几个音符的时候,贾全发他们刚好赶回。她用红布细心盖好了“绕梁”,上前迎接贾全发。 “都布置好了!”江小凤拍拍手,“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我去安排其他的去了。”江小凤去安排午饭和其他的事项,这儿现在就交给了贾全发。 这儿还有闲杂的人员在布置收尾,所以贾全发三人并没有立刻行动,他们进入了听耳楼内,喝茶。 很快,到了晌午时分,和江小凤一起,四人吃完了午饭,江小凤上楼歇息,他们三人便到了楼下。 楼下主席台前五米。 那儿摆放着十多张桌子,今晚来的人都是全发的贵客,精挑细选,认输不算很多。 离主席台不远,还临时安排着别致的休息间,有早就请来的服务员在那里备好瓜果美食之类的小吃,因为来者有些带着家眷,有些带着随从,所以特意备好了额外的地方,还便于闲杂人员休息。 陈文浩已经以主席台为中心,布置好了阵法,这个阵法牵连着外围的埋伏人员,发动起来就算连麻雀都难以逃脱。 守护阵眼的任务就交给了蒋浩,阵眼便是主席台那“绕梁”古琴。 指指点点间,三人便是松了一口气,希望平平稳稳度过今晚。 “今晚,是贾总的生日,也是我昨日天机测算里最后一个变化点,过了这个日子,万事大吉。”陈文浩仿佛心有成竹,他继续解释道,“就像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和陈友谅争夺天下,传说陈友谅是鲤鱼越龙门,要越过九个大湖就能入海化龙,可是最后一个湖便栽倒在朱元璋的手里。” “陷阱无时不在,所以只有过了今晚才万事大吉,而这个生日盛宴,便是要借助它——”陈文浩手指一指那主席台上的“绕梁”,“加上盛宴的人气逆天打开此地龙气,那我们全发就势不可挡了。” 陈文浩说的霸气十足,贾全发和蒋浩听得却是有些沉沉的。 无他,他们俩都是精明人,天有天劫,人有人劫,地有地劫。就是说天若不愿意,自然就会出现各种奇怪的天地反应,而人不舒坦,就有阻碍事情的人出现,分毫不差,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这陈文浩这段时间围着大阵,和贾全发蒋浩灌输了风水知识,弄得这俩人都在一知半解里心里有些毛毛的。 陈文浩此话音刚落,门卫忽然来了个通报~ “报,一个小道童在门外求见。”怪事终于第一个显现出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客纷至 贾全发三人觉得古怪,怎么回事,来了个小道童? 三人面面相觑,贾全发转头吩咐:“请他进来~” “贾总,这里有一封我家观主的亲笔信,我是专程过来送信的。” 面对着贾全发,道童不亢不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贾全发。他同时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人物,就垂手站立在一旁。其实根本不用带他进来的保安介绍,他一眼便知道哪个是全发集团的老大贾全发,因为贾全发这个名字他太熟悉,观主念念不忘之人,而他也暗里窥看过。 现在这么近,自然瞧得真切! “这就是所谓真龙眠地选中之人?!”道童心里嘀咕了句:“也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嘛,怎么感觉在观主的概念里,这是一个长耳朵的精怪一般的人物。” 道童正想着,他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自然,陈文浩是见过道童的,陈文浩和观主是“好朋友”。 看见陈文浩露出诧异,贾全发便将信笺递给陈文浩,接着他认真对道童说,“感谢观主今晚驾临,贾某不甚荣幸,今晚必洗茶以待。” “无量天尊!”道童施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听耳楼,回去复命。 有趣!贾全发摸摸鼻子望着远去的道童,此刻信笺传到了蒋浩的手里,陈文浩却在皱着眉头。 “这个道童是我们江夏道观观主身边的弟子,那本《江夏传载》便是道观观主送给柳诺的。”陈文浩只是说了那么一句。 其他的话不需要说,因为信笺里面写的很明白,便是今晚,观主因新收弟子孟娜娜前来给贾全发庆生,所以观主正好遇了这么个极巧的时机,故也前来贺生。 大致意思便是如此,信笺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然如此才令人遐想~ “这个道童不简单!观主不简单。”蒋浩随手将信笺递回给贾全发,说了一句。 “你们不是真正的习武高手,窥不到这道童的虚实,你们看——”在贾全发和陈文浩疑惑的神色下,蒋浩指了指地面。 草地上那些杂草丝毫没有被踩踏过弯折,也就是说这道童走着随意,但是看似轻松里每一步的力量巧妙到家。 厉害! “应该是修炼心性到了极高的悟境了!”蒋浩沉稳的解释了一句“只有心无旁骛才能做到如此,从这小道童的身上可以看到观主非一般人也。” “是的!”陈文浩眉头皱的更深,他将那个观主画虎的故事说给了贾全发和蒋浩听。 三人觉得,这观主来此必有深意。 孟娜娜居然是观主新收的弟子,陈文浩心里涌起了怪异的念头,他忽然觉得和观主的交往里,自己也许遗漏了什么。 不过现在就算想起了什么,也没用,只是观主这个来参加贾全发生日宴会有些不请自来的味道,奇哉怪哉。 隐隐约约,今晚上会很奇怪和有趣了。 就在他们三人暗自奇怪,天空有只大鸟掠过飞走,不见踪迹。 鲁大能这是今日最后一次飞临,他离开,他要准备晚上的精彩,他细心里并没有发现听耳楼这个晌午有何异常,他在高高的天空上,再次飞翔在山麓间,寻找可疑的迹象。 是的,草丛或者树林,已经隐蔽着许多训练有素的人,他一一的记取了方位,“想打埋伏?哼!可惜埋伏的并不算好,而且,真正的战斗并不在此间山麓,就等你们慢慢埋伏吧。” “不过,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陪你们玩玩的!” 大鸟盘旋了一圈,大鸟离开~ 鲁大能判断的没错,安排的很好,三大长老将会按照布置,准时的出现,扰乱这些埋伏者,让他们没法进入听耳楼,阻止他的行动。 下午时分,全发集团的核心纷纷预先来到了听耳楼。 他们各自带来了礼物,放下礼物,纷纷和贾全发道贺,座中之人精算师王萧何面色不好,似乎有些暗灰之色,他最后一个进来听耳楼。 肖铁柱领头,柳诺和小张还有于长空及牛有信随后而入。 看见王萧何的面色,贾全发还关心问了句,不过王萧何倒是没说什么,他有心事,没错!只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不好说,还是等明日吧。 马总管接到了两个电话,所以今日他特意找到了于晴,此刻正拉住于晴说长道短,于晴亦是受约前去贾全发府上做客之人,然,马总管好像不疾不徐的在拖住于晴。 “马总管,我可跟你说,今晚是全发老大贾全发的生日,我没多少时间再呆了,从省城赶到江夏需要两个小时,我得先走了,你看礼物都在这,准备好了的。” 于晴本来想应付万马总管就离开的,偏偏马总管不急,扯东扯西的,无奈她只能直接了当说出要离开的原因。 “我知道”马总管依旧微笑着,道:“唉,你这礼物我会派人送过去,可是今天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看着喝着醒神的茶,眼皮却渐渐压抑不住困意想睡觉的于晴,马总管淡淡的说了句:“我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你母亲于婆子的,一个是方大少的,你说,我还能让你去么,唉,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第一次这么卑鄙……” 于晴已经听不清楚马总管说啥,在这句话里,她呼呼酣然入睡。 “来人”马总管喊了一声,一个人出现,便是那最早于晴的跟班,“你替于经理把礼物送到贾全发那里,现在就去。” 马总管威严的吩咐了一声,看见那小子咕噜噜乱转的眼神,他哼了一声,“快去!” 看着那人拎着礼盒离开,马总管又自语了一句,“不知道今晚江夏,会不会很热闹!” …… 于晴那跟班嘟嘟囔囔里开车疾速前往江夏的听耳楼,车上想到看到的一幕,总觉得不对劲,难道他想多了,马总管这是迷倒了于晴,想到于晴那火辣的身材,这小子的脑海禁不住有些走神~ 终于,他开车到了贾全发所在的听耳楼。 他把车停在门外,此刻看到,陆陆续续许多车停在了附近,时已夜幕,贾全发的生日晚宴即将开始。 “于晴今日身体不舒服,我替他前来给贾总贺喜~” 他对门卫说了一句,门卫早就看过他的车牌,知道是于晴的车子,便放他入内,这时候,黄老爷子的车子到了,按响了喇叭就停靠在于晴那辆车边上,黄老爷子下车。 第二百八十章 晚会开始 对于晴的跟班点头示意下,贾全发便过去招呼黄老爷子,一旁早有服务员领着他入座。 “黄老爷子客气,您能来蓬荜生辉,快请入座!”贾全发赶紧迎上去亲自招待,黄老爷子可是他起家的恩人,今日到场他必须认真招呼。 “今日你生日,我也没啥礼物好送,就随意整了个以前的物件,希望你喜欢。”黄老爷子说的随意,随手递给贾全发一个盒子。 没错,里面装的正是那根项链,就是班门老大交代他务必要教导贾全发手里的东西,现在不显山露水,东西已经到了贾全发手里,到了听耳楼这里。 第一件东西——项链已至。 时,听耳楼忽然有了某种奇怪的气息一般,那种气息一般人很难形容,好像是这楼忽然间发生了什么,起了化学反应一般,薄雾徐徐缓缓慢慢从山麓里渐渐聚向听耳楼而来。 听耳楼的楼顶上,三只黑猫陡然现在那里,在静静的望着听耳楼下忙碌的人们,好像在等待这这场聚会的到来。 没错,项链出现,黑猫便现身,怪异异常,可是更加怪异的便是天空,有快黑云起来,飘了过来遮住了明月。 然,听耳楼院子里,张灯结彩,没人注意到这猫这云彩的到来。 …… 遥远的天际,孤帆里的光幕,那听耳楼地下的光点似乎凝聚成了一个兵乓球大小,在徐徐的闪耀着光彩。 这个日子,此刻那光球若掘地三尺,可以看到便是凝实成了一块古怪的石头,在放射着光芒,石头上好似还有奇怪的蝌蚪文字,那些字在随着光芒一闪一灭,似乎在传送着什么信息一般。 天上孤帆里嘤嘤嗡嗡的声音又响起来,好像在激烈的讨论又像在等待什么,和三只猫一样在等待。 时已至戌时,果然俞洁和方怀志一前一后,来到了听耳楼。 他们都带来了礼物,不过方怀志的气色看着不算很好,好像大病过一场一般,幸好他本来便是彬彬有礼,和众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自然也没多少人留意他。 安静的和俞洁坐下来,他们这会都在等着晚会的开始。 柳诺自然和全发的几个核心热情接待着今晚的来宾,今晚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场面上的热闹必须保持好。 果然,不一会,全发邀请的各路贵宾便纷纷到来,忙碌起来恰好是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观主终于出现在了听耳楼,他带来的礼物便是那副画好的画卷,他和陈文浩打了个招呼,然后选了个边角的桌子坐好,静静看着穿梭往来的人,怡然自得的喝着茶,他在等待。 是的,他等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孟娜娜出现,孟娜娜的出现倒是让贾全发有些尴尬,不过江小凤隐隐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江小凤还特意过去招呼了孟娜娜,种时候,便是场面上彼此微笑的时候,江小凤今日听说孟娜娜要来,贾全发特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经过,所以她心里早就有数,她知道孟娜娜是何等骄傲之人,这种人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做出什么有失面子之事的。 可是孟娜娜居然就成了观主的弟子,还到了听耳楼来参加贾全发的生日晚宴,透露着怪异。 难道不知道,今晚在主席台上,贾全发要宣布自己和他的婚事么? 搞不懂,总之孟娜娜来了,总之孟娜娜是个不能依照正常牌理去理解出牌之人。 但是江小凤懂,她们曾经是闺蜜,还是最好的对手和敌人,所以懂。 心情复杂的看了下孟娜娜,此刻孟娜娜正和观主一起,好像在说着什么,江小凤忙碌着陪着贾全发在接待来宾入座等杂事,所以她只望了一眼孟娜娜,便无暇再去理会。 平静的开始,看着一切好似热闹和顺利。 孟娜娜和观主都望了一眼主席台,那里有一张红布盖着的古琴在台子正中央,正是今晚宴会的压轴戏——江小凤的古琴弹奏。 但是,仿佛这气息里,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听耳楼此际,倒是像平常人家举办生日宴会一般, 但是大家都知道,绝对不是如此。 因为好戏就要开始~ …… 任何好戏开始前,都是忙碌枯燥甚至是繁琐的,就像人生的辉煌便是无数奔波后渐渐才有收获一般,今晚的嘉宾已经渐渐入座,各怀目的到了各自的位置,来参加一场晚宴,见证一次历史。 俞洁并不知道方怀志经历了什么,只是现在,他发现方怀志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方怀志的目光不是扫过黄老爷子身上,不经意间还轻轻的飘过此间往来走动,或席间谈笑的客人。 这丫好像在搜寻什么人似的。 不会是龙儿失踪了吧?! 俞洁摇着折扇,打量着周围的人,顺带的也看看方怀志,她觉得方怀志今晚的表情有些怪异,好似不是来赴宴,而是来找人。 “我说方大少,你怎么了?”俞洁出声询问了一句。 “没事,这几日没休息好,所以有些气色不好!”方家大少苦笑的解释了一句。 俞洁觉得奇怪,不过不好说什么,不咸不淡的关心了几句,但是俞洁身边的哼哈二将里的陈叔,可是查看人气色的好手,他忽然眉头皱起,不对,这方怀志印堂隐隐有暗灰之色,应该是楚国什么大事,再瞧他东张西望的样子,明显在搜寻什么人。 看来那人和他的暗灰气色有关! 他大吃一惊,因为今晚本来天机里,他的奇门遁甲推测里,便是此处有古怪,俞老爷子已经交代他们,随时应变,俞家的信使和暗手都在外头暗处准备着。 这宴会,那些潜伏这还没出来,奇怪之人倒是来了二个,例如观主和孟娜娜,也不知道接下去还会来谁。 有些场合的聚会或者宴会,本身可能看着热闹,但是最重要的便是各种复杂的事就在这热闹里上演。 生日宴会也许本来的目的便是一次聚会,但是却在江夏,开成了一场埋伏这许多故事的宴会,让人无奈。 江小凤抽空上回了耳楼,耳朵听着楼下的喧哗,她整理下自己的易容,顺便歇息片刻,叹了口气,人生总是这般有些事必须得做。 她想到了今晚后,她和贾全发才算尘埃落定。 不仅仅是俩人关系公之于众,还在于他们日后的事业会踏步前进,但是也许今晚便是一次计划里的谋划,所以这种生日宴会才叫累。 因为人生如梦,更如戏!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计划的一环 江小凤下楼,她虽然是女主人,但是晚会的主角不是她,她此刻换好的衣裳,那见衣衫嫣红姹紫夺人眼目,此刻她在台上抚琴,行云流水的音韵不夺人耳目,更不惹人特别留意。 此间她此刻只是配角,用柔和的音韵让来宾感受气氛和谐,台下彼此间打招呼、闲聊的气氛此刻显得闲适舒畅。 果然是很懂得配合贾全发的女主人!黄老爷子心里嘀咕了一声,他望着弹琴的江小凤,心里无来由的忽然响起了龙儿,可是黄老爷子是聪明人,他一眼都不看不远处的方怀志,但是他知道,方怀志在盯着他还在搜索那个人。 想必那个人也快到了吧! 如果到了今夜改如何收场?! 黄老爷子想到这,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陈文浩察觉到了方怀志有些神色异常,他在盯着整个局面,布置在院子里的大阵发挥的效果不错,从江小凤的琴音引燃了晚会的气氛便可知晓。 他还留意到了观主很轻松的在和孟娜娜聊天,喝着茶品尝着桌面的糕点。 此际没有异常,现场很祥和和喜庆。 和蒋浩对视了一下,蒋浩看着来客基本就坐,此刻局面安定,他转身出了听耳楼,去外面看看情况! 那里的布置才是重点,谁知道到时候,危险会从哪里冒出来。 依据陈文浩推断,过了戌时之后,便是要小心的时候,而这时候时间已经到接近晚上八点,正是晚宴正式开始的时候。 想到今晚可能有事情发生的不止是全发的人,俞洁看着淡定,实际上她也同样在等待,而且是很好奇,到底围绕听耳楼,究竟会发生一些什么特别的事,她也很想知道。 依照陈叔的推算,大概时间就是在亥时,传说是天门开启的时候~ 没人知道,今晚将会发生什么,知晓内情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包括贾全发。 就在这时,随着奇怪的雾气缓缓从四周的山麓,从附近流过的河流的河面向听耳楼缓缓汇聚时,有风忽然从早前扫地僧布置的岩洞里,打了个旋转轻轻喷出岩洞,接着,这个渐渐好似牵引起群山的反应,是的,徐徐的风渐渐在迷雾里刮起~ 埋伏在山麓间的人,等待在听耳楼外的人皆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此时夜还未深,明月只剩半边照在地上,照在听耳楼内暖暖的主席台,照在一众前来听琴庆生的宾客上,显得此时的听耳楼有种别致的怪异。 因为楼内此刻气氛温馨热闹,因为楼外诡异异常。 雾气越聚越浓密,听耳楼地下那块石头好似在散发出光芒,似乎要如人觉醒破土而出一般。 此刻黄老爷子送来的那个盒子,正搁在主席台边上的一张桌子上,忽然那张桌子上这盒子自己跳动了几下,好像感应到什么一样。 时,听耳楼轻微的晃了晃,就像地震来临前,不易让人察觉的晃动了一下。 俞洁面前的酒杯装着红酒,那酒杯里的就也微微晃了晃。 这是? 俞洁觉得自己眼花,莫不是喝了一点就醉了?不可能,眼花了! 摇着折扇,她想别的去了,是的,最主要的还是今晚出现的观主,还有那未露面的班门老大,究竟会不会出现。 俞洁的直觉很敏锐,她相信班门老大一样会现身。 方怀志也相信,所以方怀志静静在观察,而且他知道将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不过主角是贾全发,因为很快,那个搅局之人就将出现,或许,那人早就出现,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哪个角落。 …… 某个角落,现在夏神算就倚在那里。 他被观主带到这里,他来听一曲听耳楼里“绕梁”之音,见证他曾经躲过如今要面对的秘密,不知道观主作了什么,夏神算现在动惮不得,却清清楚楚能听到听耳楼内所有声音。 院内杯葛交响,互相攀谈的声音不绝于耳,宾客们幻神笑语夏神算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琴音——那把“绕梁”传送出的每个音符他都听得真切。 “今日是我贾某的生日,感谢各位前来,不胜荣幸,唉,贾某粗人一个,先干为敬!”他甚至还听得到贾全发豪气的声音。但是他的眉睫忽然在剧烈抖动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似乎一场风暴即将来临一般。 他的手指还能动惮,他掐着指尖在推测着什么,嘴唇阖了阖,竟是发不出声音。 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院子外不远,许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雾气有些不对!隐隐的越来越浓密开,他心生警惕,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流霞弹,便是行动信号弹,只要不对,一旦冲天而起,信使和埋伏好的人就按照预先的计划行动。 但是尽管雾气来的诡异,他还是得忍,因为班门老大图谋的,便是俞家想弄清楚甚至拿到手的,所以他也静静皱了下眉头便安静等待。 可惜雾气很浓,班门老大还未出现。 有个人慢慢在接近听耳楼,身材佝偻,不过脚步好似轻快,已经到了听耳楼的门卫旁~ 她出现的悄无声息,却被两个人察觉。 夏神算忽然侧着耳朵,好似听见了那人的脚步停下,停在了听耳楼门卫附近 ,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这个人的脚步声很奇怪,好像幽灵一般又像急切间来索命一般。 许三的眼力很好,他安静不动的处理在树下,根本在此刻的雾气里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但是他忽然就发现了那个人停在门外的门卫附近。 是个老太婆,第一个诡异的人出现了,问题这人不是班门老大,也不是班门老大的乔装之身。看起来来人没有打算瞒住自己的身形,不在意被潜伏者看到,此人是谁,俞家的线报一只都没此人的消息。 想到里面还有道观的观主,许三心里疑虑多了几分。 时,贾全发正意气风发,他宣布了自己的计划。 “感谢各位多年来的支持,让全发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在此,我们完成了城西的开发建设,不但如此,今晚我宣布个好消息,我们将携手俞家方家黄家一起进军省城。” 贾全发此刻已经在台上,他在宣布今晚计划中要宣布的消息。 是的,宾客很尽兴,正是揭开蓝图展望前景计划的好时机,这样才能聚集来此嘉宾的信心,一举拿下省城。 这是计划的一环。 第二百八十二章 要出事 …… “马兰花开花又谢,是谁听我在唱歌,我有一对大翅膀,轻轻唱着欢乐的歌……” 门外,于婆子矗立在那门卫那里,忽然她脑海里回忆起了欢乐少年时,那首歌便是在这个地方哼起来的吧,那时的时光多欢乐,尽管贫穷,可是多么的自由自在,那时的这儿还没有围墙,没有空间的隔绝~ 于婆子眼神冰冷的注视着里面,静静的站在门口,她的嘴角有了嘲讽的味道,那味道好似迷雾好似迷雾里琴曲中唤起的回忆。 人啊,多少年过去了,会在某个时候某个熟悉的地方,陡然回忆起那只放飞的风筝呢。 然,过去便是过去,就像于婆子后来知道的一样,是的,从前你有多天真多傻,日后就有多痛苦揪心,是的,她是来站斩断这揪心的根源的! 只要此刻迈进去,里面的局面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但是此刻,她在等。 等待很漫长,但是她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了,戏已经到了这样终局的时候,何不耐心在等会呢?! “马兰花开花又谢,是谁听我在唱歌,我有一对大翅膀,轻轻唱着换了的歌……” …… 天空有鸟在盘旋,鸟背上之人看着雾气腾起于山麓,看着雾气腾起于河流,渐渐徐徐缓缓的涌向听耳楼,他很激动,果然传言是真的,和千年班门代代相传的典籍里记载的一样。 “江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真龙即将现形,龙珠此刻在召唤风云雨雾了~ “只要将画卷和项链合一,天地颤抖,山崩石裂,龙珠现世,而我将握住那真正的机缘,消灭掉那个贾全发,我便是天地气运的获得者,我是这片天地的掌控者……” 手上握着那《江夏魅幻图》,嘴里不时呢呢喃喃,大鸟此际真的很疯狂,谁能笑傲江湖,唯我班门老大鲁大能,而你们只配在此间醉生梦死了! 因为我的布局,便千年里等待的一杀,这一天这一刻即将到了!!! 三大长老在山麓间,趁着雾气,开始收割埋伏者。 虽然他们失去了最趁手的兵刃,也为解决那个心头大患扫地僧,然已足够,没人会来干扰此刻此间他们的收割,除非…… 是的,除非此间,还有更深埋伏者,局中之局便是黄雀在后。 在等待~ 确实有,蒋浩闪身,消失在雾气里,他赶往了山麓。 那里有魁梧汉子,还有唐门最厉害的白发飘飘~ 听耳楼里,醉生梦死之人在互相畅谈,彼此在此时间便是利益最好交换的时候,常言到,最大的买卖其实不是在谈判桌面上,而是在宴会酒席间。 此际便是如此,方怀志看着江夏银行那位老大正和几位宾客交谈,话语间隐约交换了意见,自然说的是台面话,然话外之音令彼此双方极其满意,都在相互碰杯。 他索然无味,继续扫视着其他宾客,然而此际因为他的身份,他看见江夏银行老大不是瞄向他和俞洁,他知道此人的含义,于是他隔桌微微举杯,示意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完杯中酒,微笑了下放下杯子,就是没动身过去。 没错,他没心情此时过去做任何事情,因为他确信,那个杀害龙儿的家伙很快浮头,还有一场意外很快就将来临。 放下杯子,没人察觉,他望了一眼于长空和王萧何。 莫非,王萧何是内应。 此刻,王萧何面色隐然似乎有些焦虑,不过望见贾全发,似乎欲言又止,很快看着贾全发穿梭在宾客之间的酒杯中,他又按住了神色。 于长空若无其事,年轻人本来就擅长饮酒,他喝的很好,很好的意思就分寸和酒量都很好。 只是,不知道为何,台上的抚琴之人似乎没人注意,在低低的抚琴,好似现在这场中的节奏隐隐被琴音牵着,似乎人的情绪正渐渐被引导着。 雾气终于像一只手渐渐伸入了场中! 时间过半,很快便进入了亥时,此刻酒香四溢,人们渐渐进入了高潮,欢笑了引来了贾全发的总结。 时,人皆以为他醉了~ “去年,这个时候,我重修听耳楼。陈助理说过,得听耳楼便得江夏,得江夏便得天下之气运,你们猜,我会怎么做?” 贾全发正和一个合作伙伴在那里举杯相庆,他说这话声音不算大,可是此话出口,周围声音似乎小了,没错!所有人都在听着,每个人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笑容,但是神色各异。 “我啊,就把这楼不但重修,而且我还花重金购得绕梁古琴助我运气,果然确实顺利。” 贾全发这是真的喝醉了么?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台上还有他的爱人在弹琴,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好似入魔,又似从悠悠某处降临而来的抚琴仙子,居然弹奏的如此忘我。 望着台上的江小凤,不约而同,众人的眼光又是一副贾总好福气的神奇,同样心里不知道各自的想法是啥。 孟娜娜和江夏银行老大的神色最复杂。 孟娜娜自然知道,江小凤此刻忘我的弹奏,是认真对待每一首曲子,她自己便是如此之人,只不过她的神色复杂在于,台上之人运气很好或者运气很坏,还是自己平生一见的敌人。 运气好,是因为台上之人遇见了贾全发,运气不好是遇见了自己。 她冷冷的想着,要不了多久,贾全发一定逃不出她的五指山的。 江夏银行老大的神色复杂,确切说恰恰是他的前任因为江小凤而得罪贾全发,被弄走,他才有机会获得今天的位置,所以他自然这一眼便有复杂之色。 不过也许过了今晚,这江小凤和这绕梁真的就得离开这听耳楼了。 也许江小凤花落谁家都不知道呢?!他心里恶毒的嘀咕了一句。 因为有个局,特么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已经布好了一张大网,将全发以往的各种资金漏洞以及交易内幕给捅上去,虽然不知道是谁,也没有人说必定出事,但是这位江夏银行老大的续任者知道,上头调走了所有有关江夏银行和全发往来账目了。 他的职业敏感和经验告诉自己,全发应该要出事,是大事。 估计很快,便会落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局开 大事还没发生,等待里的山崩地裂似乎未来,但是天空似乎有了绵绵细雨,那块乌云终于耐不住寂寞,伴随着雾气,率先飘洒而下,犹如此际山里三大长老的出现,时隐时现在收割着那些潜伏者。 蒋浩已经发现不对,陈文浩自然也在听耳楼内发现不对。 俞洁也发现不对! 蒋浩立刻冲上了山麓,和那次巴蜀之行一样,他出现在听耳楼的最近的那座山麓之巅,他是明棋,魁梧汉子是暗手,唐门白发飘飘是绝杀。 此刻雾气虽大,但是雾气里有一种气息隐隐不对。 蒋浩轻轻拍了拍了下手掌,于是整个山麓似乎有了响应。 确切说是那些潜伏者有了回音~ 然~ 班门有斧,开天辟地! 班门有斧,鬼斧神工! 说的便是江湖里流传极广的一段传闻,实际上这便是说班门里天下最厉害的三人,传说这三人雕琢的东西,便是朽木经由他们雕琢出来,也会价值连城,因为此三人的木匠活代表了品质和艺术,更代表价值,然,此三人成为传说,不见于世。 谁都没想到,班门三大长老便是此间行走山麓间,收割那些潜伏者的传闻之人。 此刻三人,各自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斧头,在雕琢潜伏者的生命。 这三人现在不在呈现等边三角形的推进姿势,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在扫荡者。从远而近,很快便敲晕了十多人。 然,此刻蒋浩已在山麓间发出了预警信号。 这一局,许多人在看着。 没错,只有这一局赢了,才有后面全发的活路,不然什么都谈不上。 听楼内,服务员已经给每张桌子立上了遮雨棚台,很宽大。 “黄老爷子,您看您身体不好,要不早点回去?”贾全发走进黄老爷子的桌台,询问了句。 黄老爷子忽然眼睛一下明锐起来,“没事,那么难得的聚会,我还想和大伙多聊下,全发,你不用管我。”摆摆手,黄老爷子轻轻笑了下,不过眼角却是盯向了方家大少。 微雨至,在蒋浩那个山麓间预警的掌声里,听耳楼内陈文浩忽然抬头望了一眼江小凤,江小凤亦是抬眼互相一望,便是此刻了,铮!一声里,杀气起,“绕梁”在一声里有了肃杀的琴音。 雨夜江南,烟雨凄迷~ 楼里楼外,琴音瑟瑟~ 一曲成杀,十面埋伏里将杀尽胆敢进犯者,将收割一曲一局里那些预埋前来的窥觑者。 阵,已在一曲里发动。 人,已在局中进入搏杀。 吾有美酒,吾有琴瑟,故请君入瓮~ 杀! 于婆子便在此刻,抬头望了下侧旁迷雾里的山麓。 “哼!终于要登场了么~”她的眼神忽然有了个寂寥转瞬间变成了冷寂。 她拍了拍手掌,不知道是为江小凤的琴技琴音鼓掌,还是在嘲讽,在这雨夜的烟雨凄迷里,忽然远远的有琴曲起。 杀楚! 杀楚登场~ 这是远远的迷雾里,于小茜的琴音,这首琴音有个名字叫“杀楚”,杯光烛影里,是杀人的音韵,这音韵便是要破这十面埋伏。 恰如人生,你有十面埋伏,我有刀光斧影,犹多争斗必将最后在图穷匕见里。 …… 此刻听耳楼内,贾全发已经站在了主席台上正中央,身后便是抚琴的江小凤。 “今晚,很高兴大家再次聚会,我宣布两件事情,其一全发将从明日正式进军省城,所有一切都布置到位,欢迎在座的每一位参与进来。” 掌声起,贾全发按按手,他的右手还拎着只高脚杯,里面是血红的葡萄酒,他脸上的气色泛着红润,大概是喝酒和气氛给渲染而起的。 “还有一件事,在此我宣布,我和爱人江小凤的婚期……”贾全发此话蒱一出口,台下掌声雷动,时——于婆子已然一脚踏入了,听耳楼。 局,在此展开,大风顿起~ …… 门卫居然未能拦住于婆子?!就这么放一个陌生人入场么? 是的,于婆子的慧眼催眠能力实在太强悍了,门卫便在迷糊里放她入场。 于婆子是走的那么平稳,脚步很稳但是身躯仔细看,还是有点点不协调,没错,明眼人可以知道此人应该先天有些脚疾。 但是此刻,于婆子很稳,一步一步,走向前方,走向那个醉生梦死的灯火阑珊处。 …… 山麓间的人们此间已经在战斗,舍生忘死。 随着大阵的发动,轻易间的猎杀已经很不那么容易,包抄穿插间目标三人已被锁定,山麓隐隐有几十个亮点在移动,好戏开场时就像是一张萤火虫飞舞编制成的网,穿插在雾气里。 班门三大长老发现,他们忽然陷入了一张游动的网里了。 他们不可能再时隐时现,于是他们决定现出身形,战! 依据山势,这张网其实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在游动着,配合这琴曲的十面埋伏,大阵便是在主席台那琴韵里引动杀机。 整片天空,整个山麓霎那间好似有了感应——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陆起;人发杀机,天地翻履;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蒋浩此刻忽然呢喃的说了那么一句~ 这一局便是集结了天地人于此的一杀,必要解决冒出来之敌! “你有杀局,莫非我就没有么?”天空的大鸟在冷冷发笑~ 是啊,班门的底蕴不是一般人想象出来的,才三位长老不是一般人一个阵法能对付的了的。 鸟背上之人忽然轻轻喝了一声,大鸟冲天而起,孙子兵法有云,动于九天之上,藏于九地之下,大鸟此刻冲霄,并非想俯冲破阵,他的目标便是听耳楼,此处不过是三大长老的战场,他相信三大长老必能破阵。 此刻鸟背上之人,忽然在云霄里,他展开了江夏魅幻图~ 有蹊跷! 他想干嘛?! 而当于婆子一脚踏入了听耳楼,怪异便随之发生。 是的,听耳楼顶,三只黑猫一只静静望着此局,陡然那只跟随于婆子的黑猫躁动,忽然“喵——”叫唤了一声,好像一个可怕的事件终于来临,又像见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局已诡,人在局中,猫在局里,烟雨凄迷,都在风雨欲来摧城楼的听耳楼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入局 …… 听耳楼此夜真的算是引来了一场风雨~ 于婆子踏入了听耳楼,她离几十米远的醉生梦死之所还有些距离,然,她来了,来了结一段恩怨,或者了结心魔,每个人都有念念不忘,埋藏在心里,埋伏在心底,谁也不想告诉,即便说了,那也是旁人无法了解的,所以不想说了,所以我来做个了断。 就在于婆子踏入听耳楼时,天空大鸟背上的鲁大能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叹! 翱翔在空中,御风而行,他展开的《江夏魅幻图》仿佛有了变化,好似那图感受到了什么,似乎一展开,此际受到听耳楼的吸引,便要牵引大鸟一起坠入听耳楼内,去和某个东西结合。 这引力让他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如那夜被子弹射中一般,慌乱里他卷起了画卷,才堪堪避开笔直的坠落。 那三只黑猫忽然抬头望向了天空的大鸟,露出了奇异的表情。 终于,该来的要来了! 山麓上,隐隐约约的战斗很激烈~ 或者说现在是一边倒,不断有人影惨叫飞出,即使是陈文浩的天网布局已然没能阻挡三大长老的脚步。决定的力量不是一个小阵势或相对的的人数就能弥补的,这是事实。 然,最精锐的战友已经集结,在寻觅这时机给三大长老狠狠一击! 蒋浩的战友已经全部拔出了利刃,他们是最可怕的战斗队伍,全部从死人堆里历练过生死之人,此际正在等在被慢慢吸引过来的三大长老。 …… 嘟嘟嘟~ 脚步声走进了晚宴的节奏里,贾全发忽然觉得雾气和雨水迷茫里,有股冷气迎面而来,不远出有个人现了出来,慢慢走入了他的视线。 谁?!来的人也许是他一直等待的,欲待揭晓的局中人,因为那个一直未露面的局中搅动着肯定会来,他作好了准备。 他以为来的是班门老大,不是!来的人他觉得奇怪,有种熟悉的感觉,许多年前便是认识一般,是谁呢?谁是你的噩梦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呢。 贾全发觉得来者不善,来者似曾相识。 他停下了讲话,神情愕然的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过来~ 于长空忽然站了起来! 方家大少忽然脸上的神情凝滞,怎么来的竟然是于婆子,那么那只大鸟呢? 陈文浩忽然眉头一紧,无论来的是谁,出现的那么蹊跷,不是善类必是搅局者,只是为何来的是位老婆婆,可是他立刻站了起来,怀着警惕,他知道此刻山间,正在进行死生搏杀,难道此刻,这儿也要引来如此之局? 一定是的,因为莫名的琴音已经飘入了听耳楼,杀楚的决绝已经和十面埋伏在碰撞了。 到此间聚会之人都是人精! 人精便是判断时局的高手,这晚宴陡然走来了那么一个人,着实让人不安和怀疑,于是所有人都愕然,愣愣的看着,所有目光聚焦到了这个砸场子之人身上。 于婆子今天穿的可谓算是喜庆,看着像是以为道喜之人,可是这却是给贾全发报丧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小张忽然回头,他从众人盯着于婆子的眼神里回头,望着台上已经震惊呆了的贾全发。 故人相见,你死我活么?仰头喝下杯中酒,他也站了起来,冷冷盯着贾全发。 俞洁眯起眼,是的,此时她若看不清出局面,就不是俞家的下个掌舵人了,她看见于长空和小张站立起来,盯着贾全发,只那么一瞬间便是知道全发里面的内鬼会是谁了。 然后,她忽然发现,场中的方家大少忽然脸上流露出一股嘲讽的味道,一直微笑如春的脸上有了嘲讽的意味,她又多明白了几分,特别是台上此刻贾全发的表现,那表情…… 比哭,还难看!!! 俞洁看到贾全发的表情,霎那有些石化~ 因为贾全发如此的失态,她是头次看见,所以这时候她知道,来人和贾全发有旧。 她仿佛猜到了什么。 是的,谁是你的噩梦,在召唤你,此际,噩梦走到了现实走到了眼前,来看看这位丧心病狂之人正得意的生日晚宴! 太令人震惊了,宾客们都纷纷看着这一幕,于婆子若无其事,她已经到了台前十米。 各种惊疑不解的目光此刻才在宾客们之间显现出来~ 不可思议,门卫大队人马,居然放此一个人进来,来人诡异得不得了,来此何干,看出不对,有些宾客准备溜之大吉,也有人准备看热闹。 陈文浩忽然望向了观主! 因为隐约里他觉得观主不对!今晚出现了三个陌生的面孔,于婆子孟娜娜和观主。 观主此来,很有含义!观主的神色,似乎和前来的诡异老婆子认识。 那么,今天之局,加上班门老大,基本便是浮出水面了。 可是,前来的人是谁?隐隐约约,陈文浩心里有了答案,是的。 于婆子忽然就那么一笑,就那么一下揭开了面具,一张薄薄的面具下,一边脸孔触目惊心,有个深深的洞,似乎在嘲笑着什么,是的,很吓人,宾客中有人忍不住惊叫了一下,多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有宾客此刻心里泛起了诡异的气息,值此贾全发的生日晚宴,不请自来的怪人目的何在?他们都望望台上神情古怪的贾全发,又望望来此间的诡异老婆子,所有宾客内心诧异到极点,不过都没出声。 他们知道,今晚有一出好戏,可怕的好戏! 江小凤依旧在弹奏着琴曲,好像进入了某种奇异的世界里,她仿佛入魔,此际便是不闻不问,只是在挥洒着琴曲,莫非她真的不知道此间,已经杀机起,已经来了一个决定此局终局之人么? 琴曲悠悠,到了最后,该来的要来,该走的要走! 已经有人离开! 是的,没人喜欢危险,离开的人冒着渐渐浓密的雨雾和渐渐密集起来的雨滴离开。 因为琴音正在杀人,杀伐之音不觉,曲中意在赶客。 只是,还有许多人没离开,他们在等待这个局揭幕!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战 帷幕拉开,只是没料到踏入此间的居然是个老太婆~ 老太婆么?!于婆子忽然咧开嘴笑了,她笑的很放肆,如夜枭一般,多少年了,我终于来到你的面前,让你看见此刻你的丧心病狂是如何的讽刺。 来吧,来看看这局是如何发展,开吧,赌局已经到了最后一把,谁手中握着绝杀的狙杀! 琴音在交战,声声入耳~ 眼前之人在互相凝视,张口结舌~ 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于婆子忽然挥挥手,小张和于长空就走到了于婆子身边,他们三人都在望着贾全发,望着当年这个丧心病狂之人。 时间是不是真的似水流年,是不是如此的可恨加可笑呢? 没有人回答,只有音韵在交战,犹如此刻贾全发站在台上,内心在交战。他可以命令陈文浩转化大阵的攻击,此刻全发的五虎战将都在台下,就在贾全发面前,此刻陈文浩已经在江小凤身边,随时可以启动听耳楼内的绝杀大阵。 然,他未动,他知道那个最阴险的家伙,班门老大还未现身,就如此刻俞洁和方家大少都未动,因为最重要的人还未现身出来。 天空大鸟隐隐在阴唳的尖叫,因为大鸟背上,班门老大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这不就是预埋已久的局么,以爱恨情仇为药引,以生死互博为饵,然后他这只黄雀才能平安的猎杀最后的猎物。 没人知道为何如此,可惜他知道,他在看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木鸢之鸟,鸟头安着一个奇怪的刻漏,他望了下刻漏,时间还要过一会,对,到了那时,他将飞扑而下,然,在此之前,他要等待。 听耳楼内的情况敌我已经渐渐浮了出来,大鸟此刻有了野性的兴奋,在雨中在风中在琴曲中他很逍遥。 …… 杀楚的琴曲里,忽然一个音韵拔高~ 铮!如刺客拔剑欲斩高山流水,试问诛心之剑君敢接否?! 这一声好像便打破了此间沉默。 “贾全发,我来了,你可认识我?”于婆子忽然出声,声音不大却很冷很肃杀,此间留下的看客不禁在风雨里紧紧身子。 因为于婆子的声音,因为此刻琴曲的肃杀,还因为陡然而至的一声猫叫—— 喵~ 三只猫的毛发膨胀起来,那只跟着于婆子的猫忽然哀叫了一声,好似有故人就将离开一般,突然就叫唤了一声。让另外两只猫紧张不已,难道于婆子会有事?! 事有蹊跷必生诡异,猫的这叫声让在场的人大骇,它远远的声音再次让人心悸。 人们都抬头望了下听耳楼的楼顶,他们看见了那三只黑猫,睁着大大绿油油的眼,在凝视这场面,所有人不禁想到听耳楼的诡异传闻,大吃一惊,然后便听见有人的脚步快速离开。 场内,该留的人还在~ 冥冥天意,便是注定此间该留下谁,谁又该离开。就像人世间许多莫名其妙之事,就在那时能躲过诡运的人自然离开,该注定卷入局里的人迟迟不肯离开一般。 “你躲不掉的,你看我在这里!”见到贾全发不出声,于婆子又补了一句。 贾全发总算压抑住惊讶,他望着于婆子,又看看于长空和小张,他现在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恍然大悟。 是的,直觉里他已经隐隐探查出小张有问题,于长空不可靠。 所以,他便看在小张多年跟随的份上,布置了那么一出:离境,并且让小凤去劝说,还将城西物业的很大一块分给了小张管理。 这是念旧。 对于于长空,他的手段就是要将于长空放在阳光下,一个人喜欢阴谋,就要让他在阳光下曝光,让他所有的预谋失算。 他一直在等今夜,揪出幕后之手,他以为幕后之手是班门老大,现在他知道了,是谁,想要看着他身败名裂或者真的丧心病狂。 是的,他甚至根据琴音便知道,远远那个和江小凤在战斗的琴音,也该是于婆子的人,那人便是于小茜,他见过听过她的琴曲。 很有趣么? 那么我今夜怎么不能来凑一局呢? 观主忽然就解下了背后背着的包袱,里面居然是一张古琴。 他递给了身边的弟子孟娜娜,因为此刻到了要揭开听耳楼迷局的时刻了,琴曲中有二人在大战,台上台下之间,有于婆子和贾全发的恩怨需要了断,如何不能来尽性一场星空下的琴音大战,将终结中秋的古琴大赛憾事,试问下,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琴曲动,音韵里是剑,是十面楚歌里姑息的剑,吾以拔剑,笑傲江湖,请君留步,听我一曲断肠杀! 断肠杀,杀断肠,谁是那个亡魂,千年里不甘心,等待这决战的惨烈时刻呢? 一切在琴音里,不需要要语言了。可是贾全发忽然出声,是的,无论怎么狼狈怎么尴尬怎么不堪,他必须要回答,因为此刻已经退无可退。 于是,丧心病狂之人终于咽了下口水,艰难的出声~ ”小江,是、是你么?”他忽然说了那么一句,震惊全场,以至于江小凤的琴音陡然一滞,差点琴曲乱,然,天下没人会给你失败的机会,霎时,那远处近处的曲音便化为合音,一下袭击至江小凤处,铮! 噗! 一口鲜血从江小凤的口中喷到了“绕梁”上,噹!余音缭绕里,绕梁音弦居然断了一根。冰蚕丝的琴弦居然断了,虽然一根,却伤心伤情使人愤怒,江小凤忽然一震,定神,不论外界如何,我要独战世间两大高手,因为我才是最骄傲的凤凰。 江小凤一口鲜血吐出的时候,贾全发一怔,陈文浩一怔,五虎大将更是一怔~ 今日凶险! 今晚之局危~ “小凤,你没事吧。”贾全发转头,他的耳朵抖动起来,他这一瞬间的关心,立刻使他回到了现实,他打开了谛听的能力,不论来人是谁,绝对不能伤害他的所爱。 回头,他已经镇定下来。 “小江,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么?”他的声音里有些冰冷,因为琴曲大战伤了他的所爱,这时候,他的愧疚被压下,他释放出了强大的气息,对! 无论从前有何恩怨,今夜也没人能伤害我得所爱。 于是,他的脸色渐渐难看,他盯着于婆子,不再露出惊愕和愧疚之色。 “好,很好!你很好!”于婆子连续几声说了好字,她终于愤怒了,愤怒在于贾全发对江小凤的关怀,她决定彻底打败这个散心病狂之人,不论任何手段。 她的眼忽然转变了颜色,没错,慧眼在此刻打开~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点燃你的灵魂,将你焚烧入地狱。 一双可怕的眼珠,已经变成了幽蓝,还是一个被传染眼科疾病的怪异病人,此刻在凝望,他要将那丧心病狂之人送入地狱,或者彻底沉沦他。 于婆子此际眼睛似乎如火焰,地狱鬼火燃烧自己,也在燃烧对手的生命! “你知道么?”于婆子望着贾全发,“那一刻我便一直期待着这天!” 因为最深的痛苦和仇恨,此刻于婆子反而忽然说的很冷静,“现在你,还应该知道一件事情的。”于婆子忽然说得意味伸长,好像在决战之前,将对方拉入地狱之前,她要彻底的把对手的一切踩个稀巴烂,如此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长空”于婆子忽然对于长空说了一句,“你来告诉他!” 于长空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本子,他露出了微笑,“这是全发所有的秘密”他说的很有意味,是的,那是账本! “你根本过不了明天,你知道,明天上头就将来人,而这段时间会封存公司所有账目的资金,等待调查结束。” “而你根本没有时间,你完蛋了!”于长空冷冷的说。 江夏银行现任老大忽然变了脸色,这么秘密之事居然于长空知道,不但他变了脸色,方怀志忽然站了起来,“贾总,你输了,省城你根本拿不下,因为我和省城几家不会让你进入,并且你的资金被套住了,明天你将破产,甚至一无所有,包括这听耳楼都该换主人了。” 方怀志依旧面带微笑,不过此时这笑容带着肃杀,他的话立刻让四周所有的人深信不疑,因为方家大少从来就是个寡言之人,然,一旦说出口,那就是事实。 不仅仅他是方家大少,还因为他的性格和能力。 贾全发忽然眼睛一眯,”为什么?”他这话问的突兀,不过合理,合理在于并不是贾全发和方家的上次竞争,是什么彼此心知。 方怀志笑了笑,对于婆子点点头,“你可知道,我是她的弟子。”终于,方大少露出了认真的笑意,笑意里微微带着嘲讽,看着贾全发。 原来如此,原来一早就是于婆子的局! 贾全发忽然微微一笑,回头轻轻望了一眼江小凤,恐怕今后,我都不能给你你要的富贵荣华了!你很失望吗? 江小凤的琴曲依旧没停,她抬头目光坚定。 没有,我从来没有对你失望,你若去地狱,我便随你而去,你若上天堂,我必化身蝴蝶随你飞舞;这就是答案! 砰!一下,江小凤双手一拍一按琴玄,贾全发忽然全身一阵,琴曲忽然缠绵如丝,死死缠住了那两个绝世高手的琴音,孟娜娜和于小茜陡然一震,一口血同样喷出。 没法,二对一确实是压到性的战斗,可惜主场在听耳楼,听耳楼里有一把旷世名琴,名曰“绕梁”,此“绕梁”已经被两个丧心病狂的狠人滴血认亲,所以此际,“绕梁”在反杀! 琴音在搏杀,贾全发和于婆子在爱恨交织里互相凝视~ 陈文浩此刻站在江小凤身旁,他忽然上前一步,按住了琴台的一角! 整个听耳楼便轻微的摇晃,然后——好像埋了许多灯管在听耳楼四周一样,听耳楼言院子内,陡然地面现出了星点的灯光。 大阵发动! 于长空忽然冷笑了一声,他从怀中里掏出了一件东西,往地上一按,那些泛起的灯火便一明一灭起来,是的,他这最好的手段便是准备对付陈文浩的。 “认输吧,全发的气运差不多都在我这了!”于长空盯着陈文浩,冷冷的眼神传达着这个意思。 此际,天空忽然似乎在颤抖,烟雾涌聚于此间,翻搅,在翻搅,因为琴音在战斗,恩怨在空气里战斗。 观主望着天空,时,在他一望间,大雨忽然倾盆而至,风起恶风至,人无退路,可惜黄雀还未出现,而听耳楼异样的振动来临。 是的,地下似乎有物体在动,好似地震又将来临一般。 时辰已近,黄雀莫给不出现么?! 时有疑似地震云的光陡然现在了听耳楼,整个听耳楼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因为此间的战斗混乱成殇。 山麓里渐渐靠近的三大长老,就在接近听耳楼附近遇到了蒋浩的战友伏击,便是在大阵发动之时。 三大长老这时候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的,魁梧汉子和蒋浩混在了队伍里面,接近了罗盘长老,擒贼先擒王。 干掉罗盘老大先! 三大长老被分隔开了,罗盘老大一斧头劈飞了一个潜伏者的紧身缠斗,忽然蒋浩出手,犹如毒蛇,他的剑刃一下扎向罗盘老大的后背,罗盘老大一侧身,忽然脚一软,他知道中了一把梅花针,蒋浩的梅花针例不虚发。 这个时候,魁梧汉子出手,掌如刀一刀便向着他脖颈的大动脉劈下。 生死之际,身临百战的罗盘老大缩了下,硬生生用肩膀接下这躲无可躲的一击。 咔嚓,肩膀断斧头落地,不过总算没被劈死~ 矮油! 一声惨叫里,他一个翻滚,迅速滚入了芒草雾气里,重伤而逃。 最惨的便是另外两大长老,被蒋浩的战友活活困住,然后那唐门汉子出手,那家伙手断狠辣,直接拧下了一个肩膀,拧下另一个一条大腿。 山麓的战斗至此结束。 然,天空的大鸟看着,冷冷的望着,却不见出手对付山麓间的三人。 他看见了听耳楼的时机。 没错,准备牺牲三大长老也在计划里,不然听耳楼那件出世的东西归属谁呢? 听耳楼便在地洞山摇的风雨里,陡然雾气化为了一条虚龙,影影绰绰间盘绕在听耳楼上,真龙便要觉醒了。 龙出风必随,那雾气起,“绕梁”身上忽然起了奇怪的光彩,那些光似乎成了一只凤凰的虚影,就罩在了江小凤的身上。 时,孟娜娜弃琴,面露凶光直扑向台上—— 果如观主所料,此际夺取“绕梁”,便是夺得凤凰的气运,人生便踏上真正的辉煌,正在此刻一夺间。 第二百八十七章 杀 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合适出手了! 天空的大鸟一声阴唳的嘶叫,它俯冲而下,鸟背上的班门老大鲁大能,展开了《江夏魅幻图》,一下便罩在了台边一角那盒子上,诡异便在此时发生。 是的,孟娜娜的疯狂举动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便是,天空有鸟陡然飞扑而来,展开了一幅画盖在了那项链盒子上,这一下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陡然一道声音传来,如震雷~ 高手! 陡然现了出来,便是观主。 此刻,观主在动,俞洁在动,动得最快的是方怀志,他们忽然看见了班门老大,所以他们动。 他们一动,俞家的暗手,方家的暗手便瞬间做好了准备,准备留下班门老大在此地,不会让他回到天空,而是要送他去天国。 目的不同,目标一致! 班门老大一震,顾不得多想,他举手一挡面前,一根梅花针就扎入袖口中。 时,就听见大地忽然“匡”一声响~ 这一声响起,如那年江夏的听耳楼山崩石裂一般,地面咔嚓一下好像有座山峰要挤出来一般。 龙珠要现世了,那颗陨石要冒出来了。 大风忽然剧烈的刮过,台上之人亦是无所察觉,在疯狂的抚琴声里,雾气在疯狂的涌向那块陨石,陨石在变化,最终它将化为一颗龙珠。 没人见过龙珠,然,传说使知情之人疯狂。 《江夏魅幻图》一盖在盒子上,盒子便忽然颤动,那看似平凡的项链居然发出了无数光线,一下将盒子化为了粉粒,然后它便和那幅图结合在一起,在消融~ 无数的光芒泛起在烟雨凄迷的听耳楼,光芒里有琴音,琴音里有杀伐声,战斗声交织在一起。交织成了一曲江南肃杀的夜曲。 美且绚烂~ 立刻这时,天地忽然间又一声轻轻的龙啸起。 化龙便在此刻,成凰便在此间。 龙珠即将在此间面世了~ 世有梧桐,潇湘夜雨,饥渴的梧桐忽然拼命在吸纳四周的雨水雾气,好似这是最后在世界上吸食甜美的甘露一般,许多人心里泛起了怪异的气息,一股心悸令人难安的气息浮了起来。 生命在枯萎,是的,是周围生机在枯萎,罪魁祸首便是这破土而出的龙珠,谁都没想到,万万没料到,龙珠在吸纳生机,好似要把听耳楼的一切化为乌有。 事有反常必妖! 听起来,夏神算似乎很很满意,他总算听到了绝世的琴音在相争,他虽然目盲,但心明亮,此间发生了何事,在那些年的岁月里无人知晓,但是此刻一个局好似在他听琴曲里已经了然,他有些心满意足,不过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遗憾,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那个真相彻底浮现的时候,他叹息了一声,就此瞌世。 算尽天下之事又如何,当大潮来临,已然心满意足~ 这龙珠在疯狂的抽取生机,谁也始料不及,想不明白原因。 其实很简单,它需要能量,它想破空而出,腾飞至九霄而去~ 但是贪婪的人类岂能随其所愿!没有人愿意,尤其等待了千年的班门老大和观主,绝对不可能让它跑了的。 孤帆在深空的云端,光幕上的一个耀眼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而周围那些其他的越来越暗淡无光,忽然嘤嘤嗡嗡里,似乎有声音在争吵。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其中响起,立刻嘤嘤嗡嗡的声音消失! 那威严的声音,不知道在命令着什么,突然有个悦耳的声音响起,似乎两个声音在讨论着什么。 …… 蒋浩拼命的往听耳楼赶,因为这个山麓间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始枯萎,奇怪的枯萎,山好似在抖动,所有潜伏者和他的战友在撤退,沿着山麓的另一条道路离开听耳楼这附近。 明显他们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力量,正在听耳楼那里,如漩涡一般吸附生机,离开这块区域是最好的选择,也是陈文浩和蒋浩的吩咐,目下三大长老生死不明,不过肯定凶多吉少,不能再作恶了,所以他们退,迅速的撤退。 毫不犹豫离开听耳楼,只有蒋浩,拼命狂奔向此际起了令人心悸的光彩处,那里就是听耳楼,那里有琴音,有战友,有舍生忘死的战斗,他不能离开。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贾全发和陈文浩要他战斗完便离开听耳楼,莫非就是不想他卷入里面,他骂了陈文浩一句难听的话,他知道这是陈文浩的安排,因为有全发之前两个重伤者之故。 “特么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边跑边骂。 …… 就在此刻的听耳楼内,在观主一根刺眼的梅花针射向班门老大之时,最先冲向班门老大的是方怀志,他脸色好似淡淡里有微笑,微笑里藏着狰狞,藏着刀锋,现在他便拔刀,以掌为刀,狠狠跃起,是的,离台子五米之遥,他跃起,右掌化为的刀狠狠劈下。 这是凝聚了仇恨的一刀,快速、冷漠、如电,劈中着死! 班门老大不能退不能避,因为此刻着龙珠破图而出之处就在他的身边,在那《江夏魅幻图》和项链结合成的钥匙处,唯有龙珠出,遇到了钥匙,才能破开这个龙珠,汲取无穷的能量,化身为传说中的王。 所以他一甩袖子,他忽然盯着半空中落下的那把掌刀,他是这世上判断力最强的强者,他知道此刻不能当,谁也无法挡住这一刀,这是宁为玉碎的一斩,所以他抓起了身边的《江夏魅幻图》,举起一挡。 “破!”时,观主已至班门老大面前,他手里的拂尘一击,便重重击打在班门老大胸前,他最忌惮的便是此人,是的,场中之人,班门老大他等来了,收拾掉此人,余者皆不住为虑。 所以这下,他算的很准很准,他知道方怀志的一击,算到了班门老大如何应对,所以他狞笑里,这一下击中了班门老大的要害。 砰! 噗~ 啊—— 砰,一声里,班门老大吐了一口血水,然而“噗”,随着血水,他口中一枚细细的针被吐出正正扎中了狞笑的观主,扎在了观主的右眼上,所以观主“啊”一下哀嚎起来~ 变化出人意料! 第二百八十八章 沉默 然而出人意料的不止这些,就看到观主捂住眼睛的手一拔,面容上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揭开,观主露出了真容——整个面孔就像江夏这张脸,被人从中间劈开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好可怕,显得诡异狰狞! 满脸的鲜血已经渗透而出,在妖异发光的听耳楼主席台前,显得格外诡异令人心惊胆颤。 观主正是那个人,那个曾经出现在听耳楼顶之人,他居然是如此的面容,脸上那道琉球疤痕出卖了他,他肯定是个有故事之人。 果然,班门老大忽然指着他,“是你!你没死~” 声音恶毒,好似见到了一个魔鬼一般。 “没错,我一直在等你,生怕你不来~”观主声音嘶哑,他摸出了金疮药捂住右眼,听声音同样咬牙切齿。 似乎此俩人不死不休! 远远的山里,扫地僧在赶赴听耳楼,是的,此刻他强忍着伤痛慢慢赶过来,可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赶的及,赴这场生死大战。 然而他终究未能看到,此际龙珠已然浮了出来~ …… 班门老大没注意到,他处心积虑要抢到手的龙珠,此际突然就现在了那张桌面上,更料想不到的便是此际,被他隔开的方家大少正好落在了那儿,龙珠在闪着七彩的光芒,珠子在跳跃不定。 此地杀机以发!地动山摇间,雾气忽然弥漫开来,是的,那龙珠在吐出迷雾,整个听耳楼山崩地裂。 方怀志伸手一抓,龙珠一滑,好像有灵性一般脱开方怀志的扑捉范围,“咦!”方怀志一声诧异里,他的手居然捉住了那《江夏魅幻图》,是的,诡异的不得了,就像那梦里,再次的梦降临一般。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无论他消失了千年,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荒谬处的巧好便是冥冥注定一般。 咔嚓! 崩! 主席台响了一声,这一声里,台子坍塌了一般,江小凤已然在弹琴,此刻若是有心人看见,绝对怀疑这是个疯子,和孟娜娜一样的疯狂,这个时候,她身披凤凰的流霞,是的,一只凤凰的虚影便罩在她身上,她毫无觉察,依旧疯狂抚琴。 孟娜娜被台下全发的五人挡住,她的眼里露出了不甘,她喉咙发出了一声咕噜,忽然就像一只朱雀一般,伸出手欲待上台捉住江小凤,将她掀翻,自己落座在那“绕梁”前,她才配抚弄这天下第一名琴。 此间此刻混乱,此时此地人亦疯狂。 于婆子憋着一口气,她的脸色渐渐灰暗黯淡,身旁保护她的于长空和小张没察觉,此刻于婆子在迅速的老化下去。 那些年月里的苦痛谁人知晓,现在在龙珠抽取生气的时候她终于支持不住了。 原来中秋节后的那次家庭聚会,便是预先的告别,原来于婆子到此,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陡然,于婆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好像瞬间年轻了几十岁,她飞步向前奔向贾全发,奋力一扑~ 砰! 一声里,她整个人被击落下主席台。 怎么回事,难道贾全发下手了?!此际小张和于长空满眼不解和震惊!他们快步上前扶住了于婆子,“妈,你怎么了?” 贾全发转身一拳,噹一下又击在了班门老大的胸口,再次,噗一声响,班门老大被击飞而去。 原来刚才班门老大突然扑向了贾全发,他的变化让手里握住了《江夏魅幻图》的方怀志震惊,忘了击杀班门老大,就在这时候,于婆子居然飞身替贾全发挡了一击。 是的,到了最后的落幕,我不明自己做啥,但是此生此世,你都欠我,你将永远永生永世欠我了。 一声叹息里,她深深最后再次凝望了一眼贾全发,闭上眼睛…… “马兰开花花又谢,是谁听我在唱歌,我有一对大翅膀,轻轻唱着欢乐的歌……” 是啊,那年那月那日,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在听她轻轻唱着快乐的歌,很幼稚很单纯很,幸福! …… 贾全发很痛苦很内疚很丧心病狂,他如一只受伤的野兽,怪叫一声,直扑向脚步踉跄的班门老大,他要打死他,打死这个局里他最痛恨的家伙,没有之一。 龙珠忽然在跳跃里,一下便扑进了绕梁里~ 雾气彻底在这瞬间,吞没了台子,于此同时整个听耳楼被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隐约里只听见了哐当一声响。 沉寂~ 沉寂~ 一片雾气里,是死寂一片,仿佛没有生机,仿佛听耳楼回到了那个荒漠无人打理杂草丛生的日子里。 …… 人做事,天在看! 孤帆里面,忽然那威严的嘤嘤嗡嗡声,化为了人类的语言,有两个影子看着莫约是一男一女,便立在那里。 “多少年了,人类进步很快,可是果然如此,他们还是依旧贪婪、虚伪,如此不堪!”威严的声音里透着失望。 “可是你也看见了,那么多年,他们生存的很顽强,他们不断的在奉献,他们还是生机勃勃,最重要的,他们在轮回里,依然有——爱!” 似乎,一个女子在回应那个威严的声音。 “不然,你也不会让他们称之为龙珠的能量珠,将他们带回那时的时空和天地吧,人心人性是永远不变,但是爱依旧,爱在生命就有意义。” 女子的声音充满坚定! 威严的背影,忽然沉默~ “那我们就看看,他们回来,会不会揭开当年的迷局,千年里是不是一样的故事,一样的人在演着一样的迷局呢?!” 孤帆忽然通体透亮,好似在这夜空里消失得不知所踪。 它,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回到了千年前,那年那时的过往,去见证一个历史长河里悠悠的迷局…… …… 听耳楼外,埋伏着的人此际在迷雾里,根本进入不了听耳楼,是的,雾气森森,听耳楼里剧烈的振动,他们闯不进去,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排斥人进入其中。 里面此刻死寂一片,而那条江的河水忽然倒流,过了一阵才安静下来,恢复了流向。 外面,此刻扫地僧已至,他遇见了李队。 俩人忽然沉默!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明月清风楼 …… 此夜寂静,听耳楼外的风雨陡然倾泄而下,然迷雾未散,人皆散去,唯独沉默中的扫地僧和李队依旧伫立在这里。 许三不知什么时候,浮出在雾气里,出现在他们面前,打破了沉寂。 “我将俞家的人都遣散回去俞府,只因留在此处无用,不过我想听解释。”许三望着扫地僧,他很平静很认真。 正在此刻,雨中便有一个撑伞之人出现,三人望见那人徐缓而来,看见那人打着伞,伞上刻着个“方”字——方家马总管到了。 他同样前来遣散了暗手回去。 该清理的打扫的都已经弄干净了,甚至许三看到了夏神算就站在那里逝去的样子,也命人抬回去安葬了。 明天便是李队最忙的日子,可是今晚,许多事情有多人想知道原因。 人生终究要落幕,许多时候究竟是我们改了世界,还是被世界改变,最后的时光来临,看着废墟的听耳楼不得入,三人再次沉默。 当然,总有人要给出解释,总有人要给出答案的,那个人,便是扫地僧。 “我猜,里面现在恐怕空无一人了。”扫地僧低低叹息了一声。 “那明天一定会有大事,里面除了出来的一部分人外,俞洁和方大少还有贾全发及其员工的消失,都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肯定要封锁消息,只是那么件大事,我们想知道其实蹊跷!” 李队问的发急,这可是他管辖的地方,他必须至少知道点眉目。 所以他沉默完后,终于出声,因为任何坏消息最终都必须面对,哪怕不想看到也得面对,这就是现实。 “好吧,你们就听我说说吧。”扫地僧皱了一下眉头,望了眼听耳楼的残横断壁,他刚才试过,雾气很大,还有一股推力,好像一个磁场任何人都被排斥在外,他知道里面现在还有条很大的裂缝,贯穿了听耳楼直至保安亭。 “走吧,雨太大,我们到避雨处再说吧!”马总管出声说了一句。 …… “我知道这听耳楼,是一处龙眠之地,龙出即是龙珠出,而得到龙珠的可以获得这片天地的气运,这大概便是全发的贾全发据此为宅的目的。” 开门见山,扫地僧没废话,什么龙珠,什么真龙眠地科不科学现在他不想解释和争论,他只是把事情说出来。 “然后你们知道,这个秘密的传说引发了现在的争斗,其实许多年前,明争斗便开始了,所以有了道观和古寺,还有那个带给我满身伤口的班门。” “现在我,无法回答你们其中的蹊跷,但是人做事天在看,我想也许明天就有答案,也许就不会有答案。” 扫地僧便是如此回答了他们俩,然后他飒飒然离开,留下俩人继续沉默。 因为震惊,因为他们还要回味嚼爵扫地僧的话。 自然,李队手里和许三手里,现在都有不少资料,隐隐综合起来可以判断出很多事情,然后组织还愿成事情的真相,让这迷局袒露,然,此刻迷雾,事情严重,许多事情没见到人,永远都不可能揭开真相。 那么明天,会见到从迷雾里走出来的人么? 到底迷雾里,发生了什么? 迷,在继续。 …… “他们也许回到了轮回里,回到了千年前那个故事里,佛说,爱欲之人犹如逆风持炬,必有烧手之患,但愿一梦千年,梦醒来梦中人便可回来。” “唉!” 扫地僧深深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慢慢踱步回去古寺,他隐隐听到了古寺的钟声,钟声里是沧海桑田,如人的叹息一般。 故事终于结束了么?不!在扫地僧的叹息里,此刻天空的群星似乎颤抖了一下,好似被什么牵引,引发了千年的时空虫洞一般。 故事未完,故事依旧延续。 那里,是热血,是刺客的天堂,是你死我活的生存,是爱恨情仇的搏杀,是局中局套中套的迷局,更是千年里历史长河隐埋的一段血海故事。 天堂有路,天堂不远,便在此刻恍惚间~ “咣当——” 倾城倾国的魅娇娘龙儿听到了花魁楼后传来一声响,她吃了一惊,有贼?! 乐声散去,楚地的宾客贵人纷纷散去,花魁楼醉生梦死的人各自和相好相拥而去,唯独此际烛光下,她在望着烛火深思。 “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此刻,她便是天下最富盛名的美人,她刚才在烛火里作了个噩梦,深深的夜里,她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鸟人拍死了。 她死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看见了那个男子温润好看的微笑,还有星空下一双令人难忘的明眸,令人想最醉生梦死。 此地乃楚地的江夏,此楼乃明月清风酒楼,此间有美酒,有歌舞美姬,更有文人骚客千金买醉,自然也有达官贵客一买暗香醉春楼。 龙儿嘴角微微露出了意思嘲讽的味道~ 今朝有酒肉有美人入怀,不管身后家国在否的贵人们可是在这里吐出了许多秘密,她便是这秘密的收益者。 现在的时势,真的应验了那句话,“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所以自然,她便要在这楚国探听到最有价值的消息,她是贩卖消息者,明月清风楼便是最好的消息来源处。 此时,已是战国斗争激烈的时期,大小战争纷起,兼并与反扑,灭国于野乃常事。 这个时候,大国兼并小国,战事不断,各国为了在战争中存活,并且因为战争中诸侯小国纷纷减少,大国之间竞争越发激烈,统一趋势越发明显,各国纷纷争相变法,争相延揽人才,以使自己能立于不败之地。 揽士探听消息,便是一门最大的生意,所以此刻龙儿在蹙眉。 因为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从秦国王都咸阳传来,不大不小,却令她深思。 所谓“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凸显了楚国和秦国谁为天下之主的竞争焦点,所以在楚地的龙儿,自然关心秦地的任何消息。 然而她,还没消化从秦地传来的消息,便听见了“哐当”一声异响,在这一声异响前,她还做了一个奇葩的梦,究竟是吉利还是凶险的兆头呢? 第二百九十章 楼上有人愁 黑暗中闪现出一道暗影,那人出现时烛火连动都未动,就见到那人低低的说了啥后,似乎在等待什么。 龙儿蹙眉了下,“把人送到后院柴房,让刘嬷嬷照看着,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龙儿蹙眉是有原因的,盖因不时有酒醉的宾客摔倒,也有火热的人控住不住你情我愿……,总之暗暗的夜里,这是醉生梦死之乡,除了她这间温雅的闺房外。 俄而一会,刘嬷嬷轻轻敲了龙儿这间闺房的房门,便踏了进来。 “小姐,是一个陌生的公子,不知怎的就卧倒在楼梯的转角,不过此人浑身是血,不知道是何来路,居然跑到我们明月清风楼来,而且居然躲过了我们暗伏的暗桩哨卡。” 刘嬷嬷面有忧色,“莫不是我们这楼已经被人盯上了!小姐看来要多加小心!” 龙儿捻捻蜡烛的烛芯,似乎她的手根本不怕火焰,就听见噼啪响了下,那烛火顿时明亮了一些。 “可知来者何人?” 她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说,像我们这类人,可以根据客人的衣着、言谈、容貌判断出来者的状态,比如是江湖中人,还是达观权贵或者是草莽匹夫。 “衣着甚是简陋,看不出何方人士,只觉得其人甚是不平常,你看这个~”刘嬷嬷递上了一枚古怪的玉牌。 什么?!时,龙儿大吃一惊,并不是玉牌的奇怪纹理,而是这种温润的玉实在太稀罕了。 “你这是从那公子身上摸下来的?”龙儿脸上忽然有了肃杀之气。 这刘嬷嬷原本就是行走江湖的大盗,被各国通缉得无路可逃,后来死里逃生为龙儿所救,这才安生在明月清风楼,此地最忌监守自盗,哪怕摸了客人的一文钱也不行。 “不是,是我前去查看那公子时,见他死死攥着的手里,握着这枚玉佩!” 刘嬷嬷终于脸上挤出了尴尬的笑容,确实,她本来有些想独吞的意思,可是着龙儿实在太厉害,确切说她身后的组织太厉害,如果此事不上报,那么万一被查出什么,她就在这世上无立足之地了。 所以她几经犹豫,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龙儿仔细的打量着刘嬷嬷,看得她一阵脸红一阵脸白。忽然她叹息了一声,没在追究什么,“带我去看那位所谓的公子” 明月清风楼后院,柴房门被推开。 烛火下,昏暗的光影映照着一个清秀的面容。 恍惚间,龙儿身影一晃,“怎么会如此?!”她心里大吃一惊,不过她面无表情不露声色,“此人的伤口处理的如何?”回头问了一句低头垂手立于一旁的刘嬷嬷。 “还行,就是肩膀有一道伤痕直至骨头,脸上的血迹看来不是他本人的。” “这人是个麻烦,小姐您可要小心处理。”刘嬷嬷提醒了句。 “知道,你出去吧!”挥挥手,示意刘嬷嬷出去,没有任何犹豫,刘嬷嬷便出到门口守着,她自然知道龙儿的手段了,没有任何人能在丧心病狂的药丸下不松口。 果然,龙儿望着这青年,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天下男人,都想得到她的身体,嗯!前提那的看代价,前儿那楚国的监国玄孙便是领着几个公子,前来明月听风楼包厢,说是包厢,其实是聚赌,目标便是要赌给她看。 她自然便是要看!看看这监国玄孙卖什么膏药。 世上本来就是在钓鱼,不是你钓别人,就是别人钓你!只看谁的鱼饵够香遇险够隐蔽而已。 想到这,她微微又再次嘲讽的笑了下~ 做人难,或者说要活的很好更加难,眼看这世道,看着繁华昌明,其实风云汹涌,而活的苟且的人一样不计其数。 无论在秦都还郢城楚都,任何时候都是这些权贵的天下,而她要的便是挣这些权贵的银子。 世人都知道挣有钱的人银子是最好的,可是世人都没龙儿明白,最好挣的银子其实是穷人的,但是她还是要挣这些权贵的银子,只有如此,才是本事才叫刺激。 所以她那时就倚在监国玄孙的身侧,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不过他知道,那监国玄孙貌似专心赌博,其实望着她的贼眼也更亮。 这是世上的人,都很有趣,都在钓鱼,都在局里局外互相垂钓。 眼前便是一堆金灿灿的金子,她知道,那时为了诱惑她而叠加起来的,果然天下的金元宝黄澄澄,人人都喜爱啊。 她觉得,那时自己真的都喜欢上了那堆黄澄澄。 不过,喜欢上拥有了那代价…… 所以她笑了~ 回到眼前,此刻望着这青年公子,从这玉佩可以判断,此刻此间卧榻之人不简单,说不定是躲避仇家,潜入了明月清风楼,也说不定便是舍身前来刺探的。 可是,居然眼前之人,便是她在闺房时,打盹的瞬间恍惚梦幻里那个面孔,奇怪?!她摇摇脑袋,赶跑了那丝奇思妙想。 既然无法一下看透,我便等待! 所以她上前,将玉佩从新塞回了青年公子的手里。 “图~”青年公子仿佛好像苏醒,一下子便握住了龙儿柔若无骨的小手,让她无法睁开,登徒子!!! 龙儿面上一热,挣了几下手仍未睁开,顿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有些气恼起来。 特么的,趁机揩油么?老娘是被人揩油楷大的么?! 不过咋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温热,从对方手上传来呢,这温热让她有些颤栗。是的,她是江湖里最厉害的老手,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 如果见多了,就会麻木,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已,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可是目下这只狼,很有趣! 她微微一发力,抽出手,老娘我要看,你要演拿出戏,这戏和这局不知道有啥关联。 想到了秦地传来的消息,她心头一凛,还有要事要处理。 眉头微微一皱,她转身离开了柴房。 “刘嬷嬷,好生照看这位公子,我们这明月清风楼啊,本来就是来者是客,天下人尽皆知的好地方,只要有钱大门随时敞开着。” 说完这话,她上楼,留下了刘嬷嬷况味难明的眼神。 居然,她要安顿照看好这个来历不明的公子?!是什么意思? 龙儿回到屋只,推开窗,望着灯火璀璨的江夏,风起了,清风明月里有人愁了! 是的,此际郢城,楚国皇城里,许多人有愁,恰如明月清风楼,楼上有人愁。 这愁,便是他们,也收到了秦地传来的一个消息。 第二百九十一章 欲穷千里目 秦地帝都,其实现在很平静,因为从咸阳读成立,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的紧张气息,也没有任何重要人物的消息,此刻也没有战事或者让人揣测的阴谋在发生。 唯独有个皇者的身影,在高高的宫阙台上望星,是的,王者的眼里是孤寂,王者望着的事深邃的星空和天下的宏图霸业。 所以,望着此刻知道,消息通过不同渠道,已经到了相关想要知道消息的人耳朵里。 王者在等,等着京城里的风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不起眼的消息的价值。 欲穷千里目,便需要更上一层楼! 拥有慧眼,方能窥清天下大势,方能握无尽杀机于一身,更上一层和玉琼千里目是相辅相成的,他叹息了一声,他看见了好像一颗珠子忽然划过了天际,投入了那边的那块天地。 那里是楚地,他眼睛忽然有了寒意,转身,他快步离去。 棋局已经布好,那个消息便是入一枚妙子,落在了棋盘上所有气息的交汇处,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却是极其厉害的一步落子。 而能看透这落子的,天下的策士不会超过五人,不对,确切说加上他,不会超过六人。 策士,便是没有根基的聪明人,而聪明人没有根基吾便给他们根基,所以吾大秦方能力压诸侯,非但如此,吾的大计里,压到诸侯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最后一子已落下,没人有慧眼可以预知此子会带来的风云变换。 这愁,就交给该愁的人去费劲心机脑里吧。 哈哈! …… 在秦地都城为质子的楚王子要回楚国了! 这便是消息,而这消息现在到了诸侯各国,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一个不受宠的皇孙而已,每天都有比这更重要的消息传出,比如某家诸侯里的权臣叛逃了,比如前不久传来齐国的政事改革了,哪个消息都比目下这个消息重要,目下这个消息便是一个屁,放过就算了。 可是欲穷千里目的人不会! 愚蠢之人望望因为站的位置不够高,只能被纷繁的信息烦扰,将那些明面的哗然之事奉若指南针,而只有智慧者择其道观之而明,才能更上一层楼。 比如,秦地~ 某个小巷,此刻一个瞎了一眼的老婆子,面前就立着一个青年,正在聆听老婆子的教诲。 “想来此刻,该是有多人为你而愁了!”瞎了一眼的老婆子眼珠里有了一丝蓝光,看见青年摸了摸硕大的鼻子,有些无趣和苦笑的表情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婆子问的考究。 “知道,因为我的回程挡住了别的的道,或者说挡住了某些人玉琼in国千里目的眼。”青年会大的有些无奈,可不是么,人生就是如此,挺无奈的。 很多年前,他作为质子,来到这里,远离了故土,那时别人以为搬掉了眼前碍眼的一座小山。甚至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想尽办法让他永远留在这异国他乡,包括长眠。 所以这几年,他很低调,低调到几乎为世人所遗忘~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同样遇到了三次蒙面刺客的暗杀,二次未遂的下毒,一次秦国权臣故事当成不认识他,想当街杖毙他的待遇。 他,自然明白为什么。 是的,因为他碍目,他的存在会挡住某些热你欣赏美景的目光,这些人未必对他有意见,可是对他的身份就很有意见。 所以针对他,边有个局,这个局里便是许多阴谋在对付他,包括此刻,那个咸阳皇城里天下最有权势之人,也在静静等待他的决定。 他,是回楚还是留下?! 就在一念间。 他知道,秦王这是在投子了,他这枚棋子便是要搅动楚国局势的风雨,作为棋子如果不明觉厉,就会成为弃子,说不定真的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臭水沟里的一具爬满蟑螂老鼠的尸体了。 所以,别无选择只能回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已经被解除了质子的身份,现在随时可以回到故乡楚国,然而,他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这位婆婆。 唉,离国千里,有家难回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不过真的很快便可以摆脱这局面了,因为他听话,他真的准备启程回国了,他丫哦踏上那片热土,看看万里山河,不过最要紧的便是活命,想要他死的人很多很多,根源就在故土,在故土那座深深的王宫里。 王宫里,垂垂老朽病重卧床的楚王在等待,等待着他回家,他的几个兄弟,同父异母的兄也在等待能欲上层楼,所以他们很痛恨也很不解,这个野种的质子居然在此刻回来,莫非是年迈的楚国有和意图么? 所以欲上层楼的王子们都磨拳搽掌,在布置在等待着他的回归。 按照道理,他是不可能有机会的,但是在皇冠面前,任何欲上层楼的人都不会放松警惕,哪怕有一丝可能都不行。 这就是人性,和出生有关,谁叫他是质子,回归的质子,而且还是楚王点名要见的质子,而且还和当年一件秘密之事有关,所以他必须要死,最好死在路上。 这消息才是最刺激人心的。 这才是核心秘密,值得考虑如何运用出售。 这便是龙儿听到消息,那时的深思,生意人永远在乎的便是利润和好处,最主要的便是要有眼光。 而这恰好就是龙儿所不缺的。 关键要落实的,便是楚王的意图,还有便是这质子的意图和实力。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关于那个传说,或者也可以说揣测,根本这就是个不值钱的消息,然而消息的之前,便是这消息有附加值,这附加值说不定价值很可观,所以才吸引人。 现在,质子便在以为奇怪的老婆婆面前,他是来道别的,也是最后看下这位老人家,远去千里,今后就是一别永远。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了,或者很多年后都再也看不到,不过目下,他很认真的回答老婆婆的问话,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因为老婆婆是个神秘的人,比他身边那个叫顾玄的朋友加伴读还要神秘。 是他在秦地遇到的一个最奇怪的朋友,临别能看看老友,顺便道别一下该是很有趣的事。 第二百九十二章 更上一层楼 “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何我要帮你是吧?”老婆婆闪着智慧的眼睛,说着奇怪的话,看起来眼前这楚国质子和这老婆婆还有一段故事了。 是的,他那次便是在秦地行走,遇上了刺客,眼看逃脱不了,或者说不是逃脱,他入了这条巷子,便遇到了这位老婆婆。 他不相信世间有无缘无故的际遇和帮助,这是他多年在忍隐里懂得的道理,因为这世界上,每个人生存都有目标和价值,尤其他这种陌生人对于不知内情情况下的陌生人,难道值得救助么,何况那些杀手本来就非同一般。 所以至今他都说不出为什么。 世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可是总有一种解释吧,所以此刻青年质子很无奈,有些不甘心问了一句。 “是啊,为什么?总不可能因为我是楚国的皇孙吧?” “那您也太势利了?!”青年质子厚颜无此的补了一句,并且他,还不忘补了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老婆婆忽然那眼睛里,有了个况味难明的笑意,令人回味~ “或许,这世间,本来谁欠谁都是未可知的定数吧。” 当然事实也许并不是那么回事,可是谁知道呢? 老婆婆终于觉得她必须对眼前这个青年质子说句实话,因为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见了。 实话,通常以为这人不爱听的话,但是有时候又必须说也必须听,因为我们不能做鸵鸟。 所以婆婆笑了笑,思考了一下,她便说了。 “或者那时,我便是知道你要来,我便在此等你了。”说完这话,她又补充了一句:“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很熟悉,然后你的身上,有五彩之色,可惜不是七彩,所以我决定帮你,你也不需要感激我,可能日后,你会恨我也不一定的。” “唉,你和门外那家伙都是有趣的人,再见了!我会让给我得徒弟于长空护送你们出秦国,秦国外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老婆婆呼唤了一声,“长空,出来见过熊公子。” 一个声音应诺了一声,转身从老婆婆的身后浮现出来~ 来人是个很年轻的青年,看着身材匀称满身的力量火爆十足,他微微对青年质子点点头,就见到他的肩旁上爬出了一只傀儡蜘蛛,他对青年质子说了一句:“我就在暗处跟着你们,他会留在你身上,危险的时候我就能感应到,”说完这话,便闭上了嘴,仿佛多说一句都是废话。 青年质子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傀儡蜘蛛便嗖一下跃过去,钻入了青年的袖口里。 见此,那叫长空的转身便离开,又隐在了暗处。 是的,这是个局。 青年质子知道,局已经启动,身不由己也是迫不得已,身份在此不能退缩,只有愚蠢者才妄想着退缩就能保存自己,这种教训在历史长河和七雄的王宫里那都是血泪的教训。 苦笑了一下,青年质子告别的老婆婆,转身便离开,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他要上路,踏上回楚国的路。 路上,也许又十面埋伏,也许有杀楚,但是无论如何,死在路上也比留在秦地舒服,因为行尸走肉的日子远远比死亡更可怕。 青年质子之所以答应老婆婆,让那位长空保护,有一点原因便是此时,他的陪读加好友顾玄已经乔装回到了楚地,正在谋划一件惊天之事。 那便是楚国王位的接班人落入谁手。 世上永远有写事情让人看不明白,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走吧,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愁愁愁,夕阳西下,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趁着夜色,人已经车上,任何马车成了暗处潜伏者的一道风景线。 然而在这条巷子,没人敢动手,因为里面有个怪老婆子。 因为曾经对怪老婆子不友好的人进去都没出来,还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国那些官吏们居然拿这条巷子里的老婆子没办法,所以这老婆子很神秘,谁都到大秦乃严酷持法之地,大秦乃有虎狼之师。 但是律法也有不能伸不愿伸之所,除了神秘的王宫便是这条小巷子,因为里面的老婆婆是秦太子的朋友,现在居然和青年质子亦是朋友。 …… 马车咕噜噜离开,刚才俩人的对话,透露出许多有意思的未曾说出的信息,这便是高人之间的对话,点到即止,然话外音已然送到。 青年质子这一路不好走,老婆子的善意也许有更深的目的,这是圈套还是局呢,夜色茫茫,归家的路很漫长,就像要走千年,才能回到归家的路一般 …… 楚国只有动荡,才最符合大秦的利益,所以质子回去才最符合那观星王者的心意,这是他的落子,剩下的便是看着落子后各路角色的厮杀。 没错,大秦靠的是酷法和虎狼之师,其实大秦真正靠的正是内部的团结。 谁都不知道,今夜青年质子的离开,恰恰是大秦宫里那位观星台上王者的安排,也没人料到,他时时刻刻的在留意这枚棋子,很有意思的棋子,通过这枚棋子,甚至他都知道,自己朝里的某位权臣勾连着楚地的某位贵人,当然,那位贵人恨不得立刻杀死青年质子。 有意思,鱼已经离开了,带着鱼饵奔向深水的鱼群了。 王者在宫中露出了笑容。 “想要欲穷千里目,必须要更上一层楼。”他说了一句。 “传话,楚质子出关,一路放行!” 黑暗中有个身影露了出来,甚是恭敬,道:“诺!” …… 老婆子和王者的意思都很明显,那便是,我帮你你是知道的,或者你已经猜出来了我的企图,可是你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因为那也是你,想要走的路。 没错,质子回去,便是搅翻了楚国安定的局势,会引来血雨腥风,最重要的,便是这质子,确实有能力翻搅风云,因为早在这之前,这质子便私下暗服回到过楚地,搅起了一番风雨,所以此次回去,一定会很热闹。 一个人会被别人利用,一定要有利用的价值,这青年质子便是有价值之人。 所以龙儿的思考,便是放在了某处,比如投资押宝给谁,才能获取最大收益,时间无多,青年质子已经在路上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虎归山 当你选择一条危险的路,你便选择一种生活,而你必须坚定的认为他正确,为此可以不怕牺牲流血,方能成功。 “太多的人做大事而惜生,遇困难而退缩,结果反而一事无所成,至身败名裂。”青年质子此刻很安静,他想到了他的军师,离别前的吩咐,定了下心神,安静眯眼。 是的,此路必须前行,退无可退,因为确实没有退路。 这条路,是他的天选之路,成败就在此一搏! 而这之前,为此的准备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过往…… …… 一个个熟悉的面容闪过了脑海,是的,现在,楚国内部,他的五虎上将在江湖里正在浴血,此去是提起脑袋回去,无路可退,其实早就无路可退了。 那些年的风雨是怎么走过来的?! 现在想想,既疯狂荒谬又感慨万千。 有一座楼,在等他回去,他知道那座楼已经荒草丛生,掩不住马蹄声声的嘶鸣,那里埋葬了他的所爱,也激发了他一曲肃杀里的不回头,他自我嘲讽了一下,那年那月那花开,该很绚烂吧?! 他的脑海浮现了那栋楼,浮现那个人,浮现了那年的兵荒马乱和一败涂地的心情。 所以少年,每个少年最初都有一个征服世界的骄傲,最后在岁月里成长为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 …… 大火熊熊里,他听到了韩娥的叫唤:“快走,别理我,我在这里便永远在你心里。” 楚国的大巫和国师都在火海里,是的,听耳楼剧变!就是那次奠定了今日之局,那时他,从秦地潜回了楚国,事后又成功的回到了秦地,从而让他有了被人选择的命运,也有了作鱼饵的资格。 看着这一切,很残酷很热血,不过值得么? …… 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他只是楚王某次荒唐宿醉后的产物,所以他一直不受宫里贵人们的宠爱,他只是没死已经很幸运的出奇了。那不是他有多幸运,那只是他那母亲够聪明,在最受宠爱的妃子边上作婢女,就得懂眼色。 所以他很傻很天真,至少在其他王子里,他便是表现的如此,尽管这样他还差点死在了曾经是母亲主人的手上。 不过很幸运,他活了过来~ 他变得更加的小心也更加聪明的掩饰了自己的存在。 他记得,某日,顾玄的祖父,那位前太宰被父王招入宫中,偶然看见他,忽然就展颜笑了,和楚王不知道低低说了什么,然后楚王看他的眼光便渐渐柔和起来,不过什么话也没说。 再然后,突然他的母亲便由最下品的嫔妃忽然成了贵人,然后他忽然地位就高了那么一等,只是他的父王在众人下,看他的眼光依旧冰冷,让他心生寒意。 他知道,那次顾玄的祖父看见他,其实他出现的并不是偶然的,任何随意背后都有深深的选择,只是很多时候你能不能入了某些决定你命运人的法眼罢了,然后他赌对了。 是的,这便是奇妙的天命选择! 没有得解释,因为按照常理便是解释不通,那就是把握时机的能力,也许父王站的更高一层楼,他看到了他的勇敢,看到了他那时虽然有些怯懦却聪明的选择吧。 所以他终于不用忍受宫女们的嘲笑眼神,他是王子中的一员了,他也可以进太学府邸读书了,他终于有了个好朋友,便是顾玄,亦师亦友更是他的军师。 所以他,进步很快~ 同样是少年,顾玄那时说,让我们一起拼打吧,这边楚国的天地,必将是我们的。所以少年的他们,忽然很嚣张,也很惹人讨厌,不过没人愿意得罪他们。 楚王说了,为了楚国大计,必须要有牺牲,你们谁愿意为质子,不论如何,没人想作质子,因为意味着寄人篱下为二等公民,最主要离开了王权中心,不知道哪天会死的不明不白。 一次谈判的决裂,可能就导致了质子的死亡,都可能发生。 所以他提出来做质子,尤其为秦地质子,自然他的嚣张便被忽略。 成功的人,名誉那是自己挣来的,他知道,人做事天在看! 但是人一做事,必定就会违心,尤其是做大事。 幸亏有顾玄一直在身边。 顾玄么?此刻马车上,青年质子忽然脑海里浮现了那个青衫的背影出来。 那是一个才智横溢的青年,有着家传不输于当朝国师的底蕴,更是前钦天监的关门弟子,作为顾家的骄傲就这样切入了他的生命和生活里,作了他的伴读,也成了他的老师和朋友。 一只想不明白为何?他其实只是想活下来,活的好点,在这冷寂的宫廷里活的有点尊严,没想到上天却眷顾了他,让他认识了前太宰,甚至得到了认可,从而和前太宰的玄孙顾玄成了朋友。 然而,却成了其他王子的敌人。 是的,没人喜欢一个比自己出生不如的人忽然很成功,不论在庙堂还是在乡野之间,必将招惹来是非,然,唯其此,放显疾风里的劲草吧。 他们一起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便是救了一只凤凰。 是的,传说中的凤凰,他看到了,本来那时被大巫所困,却被他们俩少年合力所救,真实天意也。 痛快! 马车里,青年质子闭眼在回忆~ 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进乡的路就在脚下,就在这俩马车进行的道路里,光明正大的回去,隔了如是多年。所以此情此景从来不曾有过,所以他忍不住回忆。 那只凤凰亦是隔了十年了吧,现在它便是五虎里某人的老师。 那人此刻,在收割着祸害,是的,所以这一路,他会遇到危险,但是,危险已经远远降低到了最低,他不禁暗暗佩服起顾玄来。 秦宫里,此刻王者看着天空的明月,他的背后不远,有位老婆婆毕恭毕敬的站着,似乎等待这位王者的问话。 “你和寡人一样认为,只有此子才能真正翻搅起大楚的局势么?” “是的,王,此子在吾望气术观之,不可杀,杀之其获至,此乃天道的启示,又或者便是冥冥气数里,那传说之楼的迷局破解者。” “如此大气运之人,放虎归山,会不会对吾大秦未来不利?!” 第二百九十四章 凤归楼 秦阙宫殿里的王虽然早就知道答案,此刻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所以他又多问了一次,是啊,如此大运气之人回到楚国,万一上位岂不是会,对大秦图谋的天下一统形成威胁?! “吾王放心,王者以天下为重,绝情寡义,乃可王天下。” 回答话的老婆婆此话答的甚妙,王者绝的是小情、寡的是小义,如此才能以天下为重,方能施天下大情大义,便是顺天意而行,如此才能王霸天下。 “适才老身说了,此子虽有大气运,然不过是为天道所查之人耳,杀之必为天所怒,徒惹其祸,今纵虎归山,方乃我大秦上上之选!” 面对着天下人皆惧怕的王者,老婆婆解释的很详尽态度也很谦卑,没错,青年质子的确见到她,在那条巷子见到她本身就是一次安排。 现在,王者很满意,挥手屏退了这位神秘的老婆婆。 “天道所查之人么?!” 他自语,天道所查之人,便是被注视观察的人,这样的人杀了确实不明智,遣之回楚以乱楚国确实才是明知的上上之选,他招来那巷子里的怪老婆婆,便是要安心,再次确认对他大秦的大业无害。 现在落实了情况,所以他心安,他的目光凝望向了青年质子远去的道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一座楼,听耳楼~ 一座城,郢城~ 锁住了一个青年归家的心。 楚国都城郢城,此际有心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咸阳这儿,因为晓知内情的人知道,那儿来的人极有可能翻搅起一场风雨。 某位贵人已经在国王的深宫中常跪不起,他恳请病恹恹中的楚王,发布命令拒招那位在路途奔波而回的质子回都入宫。 理由路人皆知,确实也如实情,然,年迈病恹恹的楚王任由贵人就在那儿跪着。 事实上,宫里的王子们此刻都在等待,看事情是否有圆转的余地,最好楚王收回成命,最好下一道旨意,将那祸害斩杀在回宫的路上。 然时间过了大半夜,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派出去的刺客有消息传回来么?” 王子们的府邸,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相询同一个问题,是的,此刻,刺杀者已埋伏好,只待一击了。 王子们和某些权贵们坐卧不安,如针毡的日子不常有,但是今夜便遇到了。 大皇子府邸,此夜灯火微明,自从那次当朝国师和大巫被大火烧死在听耳楼内,他便开始低调。 今夜,他知道,其他弟弟们都在等消息,所以他的府邸并没有特意将灯火燃的特别亮,但是他的内心熊熊之火烧的特别旺。 因为那个让他最不快乐的质子要回来,现在在路上了。 就是因为那个质子,就是那场听耳楼之焰引起的朝堂势力变化,断送了他已经握住胜利的态势,他的眼里此刻浮起了烈焰…… …… “拍死那只胆敢暗里潜伏回来的家伙,就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那年那时候,线报传来,青年质子化名乔装,回到了楚国,并未奔郢城而来,而是去了江夏,去了听耳楼,还是去看那位名动天朝下的歌姬韩娥,并且线报一波接一波,似乎俩人很有戏。 音瑟相随,令人感叹~ 教授学徒,令人羡慕! 听耳楼?!原本便是韩娥所建,据说那楼似耳朵,韩娥在江夏建成后,每日的歌声似乎惊醒了某个传说,琴瑟声里居然引动了知音,那指引便是这楼,这楼好似便会在歌舞声中起舞。 偏巧楚国的钦天监,便是极擅音韵和机关之术之人,据说和天下的班门有不可言喻的关系,钦天监和国师是他的人,没错,牢牢掌握着楚国的喉舌,而他的老舅便是镇守巴蜀要冲的大将军,所以朝堂上几乎没人敢正撰其锋。 可是他很不爽这位质子,特么不好好作质子,搅风搅雨的令他心里愤怒,然最愤怒的便是有些理由不能说出口,说出口会让天下人笑话。 那便是那年,江夏出了一只凤凰,为大巫所获,欲待进献给父皇炼制长生不老药,其实便是夺命神药,药引便是那只天凤。 偏偏那质子和顾玄搅局,搅屎棍非但没有受到触犯,反而更加嚣张,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如今想来,自己的弟弟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江夏侯府的那位爷和他的孙女更加不是省油的灯。 就是那次,大巫被天凤烧成灰烬,神药没炼成,自然轨迹没得逞,接着连连,他的败运便开始了。 先是被父王痛斥,然后接着收回了他手里许多特权,尤其是财权更是被大力压缩,愤怒啊,可惜那祸端的青年质子和顾玄已经去了秦国,而江夏侯府的王爷势大,那次事了,居然被调回郢都,封了王,监察国事。 江夏自然重新规划,又被楚王的异性兄弟绛王拿走~ 想着这些,他就有气,所以那时在青年质子潜回江夏之时,弟弟们便鼓噪暗示,除掉他,除掉这只苍蝇。 想来那时,便是此处出了祸端! 听耳楼竟然如钦天监所推算,有天外孤帆驾临,龙珠戏水为瑟瑟音韵所感动,引来了一场流星雨,更有天外大星夜坠听耳楼,钦天监说此乃龙珠,务必抢夺之,如此,便可王天下。 他也想为天下王啊,所以他和国师及钦天监便设下了局,借机前去灭了青年质子,或者说灭了他的那个讨厌的“弟弟”。 结果,钦天监和国师还有当地的太守,居然被烧死在听耳楼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听耳楼,那不详之楼也倾塌半边,看着就像个笑话,只有半只耳廓! 然而,朝堂上失去国师和钦天监,他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母家的势力渐渐就此衰败,而楚王趁势收回了许多权利,趁着老舅年迈,巴蜀大将军的位置也换了人。 所以,一切的仇恨始于这听耳楼,始于这绘图中的青年质子。 他,狠狠的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 “报,江夏急报!”手下门官忽然进来了他目下呆着的后花园,他在后花园灯下饮酒等消息,等那最厉害的刺客的消息,却没料到,居然是江夏传来了消息,所以他一下愕然~ “江夏!消息?!”他心里浮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传人进来,快!” 来人疾步,俯身半跪禀报,“江夏听耳楼,又有莫名琴音传出,有人看见,一只凤凰栖息在梧桐下,还有三只黑猫影影焯焯……” “凤归楼?!”他脸上露出了愤怒,是谁在捣鬼?!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杀戮之局 明显这不是闹鬼,也不是诡异离奇,是有人在设局,让他往里钻,因为没有那么巧的事情,青年质子在赶回来的路上,而听耳楼便有离奇的消息传来。 不得不考虑,半道截杀青年质子的成算有多大了~ “来人,去将听耳楼发生的离奇事件调查清楚,另外派人日夜密切监视听耳楼的动向,发现可疑人等,立刻捉拿!” 待一个身影退下,他又继续思考起来。 一般这种时候,肯定有个狗头军师之类的人物出现,是啊,作为王子中势力最大的长子,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策士~ 此刻,一个脸上左颊有颗大痣,痣上留着一撮长毛的中年人出现在这儿。 他便是这位王子的首席智囊,许智慧。 摸了摸自己那撮长毛,他等着,眼前这看着安静实际内心焦虑不已的主人出声。 “许先生,请坐!”王子淡淡的说了句,他现在急也没用,任何时候还得讲究个稳字。 “事情办的如何了?”看着许智慧,他其实很想知道,楚王那里的意思。 不能说这王子一无是处,实际上问题的实质谁都看到了,便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落在了楚王身上,所以许智慧的计策很对路,奈何楚王油烟不进,依然让他们费尽心思否决质子进宫的努力白费。 “相国在那里整整跪了一天到现在,大王就是不为所动,连哼一声都没有。” 徐智慧抿了一口茶,接着说,”王这是铁了心了,我们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 原来一早,徐智慧便去着手安排相国请愿之事,怪不得现在才回来,看来是已经用尽了办法了,可惜楚王似乎会料到这么一出,连面都不给见,直把相国活活跪晕死过去,才着人将他送回相国府。 依照计划,最好的杀手此刻已经在路上等待质子的回归了。 而围剿那个化名陈沭的顾玄的杀手已经在接近目标,这便是一环扣一环的搏杀。 基本上现在可以确认,楚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五大杀手,近年来冒出来的杀手正是质子的班底,许多王公大臣死在了这五人手上,外加许多恶霸也横死在这五人手里,所以楚地百姓欢呼雀跃,奈何官府却束手无策。 然,许智慧自然还是有点本事的,他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找到线索,发现这五人肯定就是质子一党,质子留在江湖里的暗手,因为来无踪去无影,分明便是有内应,朝里有人通风报信。 这王子在江湖中的伏藏暗手,接连被端掉,气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都说这顾玄是条泥鳅,我就不信你这次的伏击还不让他成一条烂泥鳅?!”想到那些破事,他就心烦,这几年被温水煮青蛙似的,他的江湖势力也被暗地里煮了个稀巴烂,幸好他的后手一直没有动用,现在看来,必须出手。 杀死那个顾玄!也就是眼下出没于江湖的陈沭! “准备的如何了?”王子问了一句,这次总算追踪到了陈沭的行踪,用了五条人命换来的代价,这代价可不是白花的,这次王子要陈沭永远消失在江夏,他恨透了此人。 此人明显这个时候便是翻搅风雨,扯住许多人对付质子的脚步,而且诡计多端,居然敢在听耳楼那整出古怪,“他还未离开么?”王子又问了一句。 “没有,线报刚才来报,已经包围住了陈沭,他正在听耳楼。” “就他一人么,那五个同党呢?” “有一个女的蒙面,估计便是那只天凤跟着的杀手,也在听耳楼,其他的估计在外围,这不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么,只怕这次这种伎俩没用了。”徐智慧又摸了摸自己的那撮毛,似乎很有把握。 …… 今夜是决战江湖之夜,今夜的星夜很美,有一颗流星忽然坠下不知所踪~ 化名陈沭的顾玄此际便倚在了秋夜的梧桐下,他抬头,不知道在思念什么,然,他知道潜伏在他周围的是精锐的杀手,这一批杀手现在在等,等待某个人的命令从宫中传来。 他有意停留,他也在等,等宫里那位王子下定决心,放手一搏,那时他才好将王子最后的精锐一网打尽,那么从此江湖太平,将不会听到王子的杂音。 没错,这批杀手先前付出了最精锐的五名人员,换来了他此际停留此间,他看来身上到处是伤口,实际上那些都是皮面之伤,他看来很疲惫,实际上此际在养精蓄锐。 他大口大口的在喘息,仰望星空,他知道离他不远,梧桐树上有个关切的目光在,凝视着他。那人便是天凤选中的人,那女孩名字叫柳诺,手里有一把刀,名曰长虹贯日。 刀如命,刀斩长虹乃饮血成名! 天凤便在她旁边,金灿灿的身躯此际隐然和梧桐化为一色。 而他,生有佩剑,此间名曰惊鸿一瞥,如君子初见艳绝天下,见过他藏锋于匣的出鞘剑的都死了,所以此际的杀手们都不知道他的厉害。 他是未来的国师,注定辅助最伟大的君王,而未来的君王已经踏上了归家归国的路途,那么,就让我来扫清路途上的障碍吧。 此间颓败的听耳楼,私下已经在那年,是的,那年的大火前他的布局布阵还在,他精通了天下最高神的道法,最霸道的权谋之术,最诡异的兵法,所以他的思维超前。 现在,他以身为饵,便是要钓出今夜宫里,那王子最后最强的力量,在此间灭杀之。 外围,其余四虎已经随时准备好,一旦他和柳诺吸引住敌人厮杀,便开始包饺子。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所抒写! 王者从来都是踏着鲜血走上鲜花盛放的舞台,此夜,便是见证。 然,此夜,忽然出现了变数~ 以顾玄看来,这个变数来的莫名其妙,甚至似乎来的蹊跷,因为有琴音,从听耳楼内,那颓唐破败里隐隐传出了,十面埋伏,好似有千军万马,百鬼夜行,对,这本来就是他布局的一环,但是却不该出现琴音。 古琴声里,似乎有人在弹奏,一首伤心的《十面埋伏》,让人心境里起了警觉,隐隐不安,更古怪的,陡然间有三只黑猫隐在楼顶,拉长了身影在窥看,好似要窥看这人类间即将到来的,最无情的杀戮一般!!! 怪,怪异通常出现在最紧张刺激的那一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无奈的杀戮 是的,七星大阵,顾玄所布的七星大阵便在这琴曲里,提前发动,被琴音所感发,居然不受顾玄所摆布——天地间好似以听耳楼为中心,起了风,然后依次点燃了北斗七星。 那琴音好似有魔力,好似很久远以前,那场变故里的故人韩娥再现,再次挥舞着“绕梁”在飞洒着动听的音弦,然而这动听的音弦是毒药,是药引的燃火索,在一声铮里面,阵法彻底发动,疯狂的人们开始穿插包围,目标便是顾玄。 “杀!杀死那个陈沭~” 有强弩的弦整齐的拉动,是的,远远的弓弦已经拉动。 只是这儿听不到弓弦的声响,因为距离太远了~ 为何出现这般古怪? 因为局中,还有人在出手,这弓弦便是大楚最犀利的武器,因为这是效仿秦国天下最闻名的强弩所造,是皇家守卫者手里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凶多吉少,便在今夜,有人想作黄雀,包了宫里王子和质子的全部江湖力量做菜馅! 顾玄心生警惕!是何人如此大手笔?!一定不是出自楚王,因为一个秘密,所以他知道不会出自楚王之手的。 可惜情势比人强!好在那听耳楼古怪的琴提前将这一切引发~ 这纷乱的年代,战国群雄里,秦的强弩、魏国的武卒,燕赵的快马长刀,齐的技击便是列强称霸的快刀,楚虽无,然此刻,居然此地现了那么一队伍,便是要灭了王子与质子手里的江湖快刀。 局被引动,应验了大秦王者所料之言,内耗永远是中山六国不如秦的真正原因,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继续乱吧。 猝然间,变化亦是不及~ “不好,进楼!”果然是当机立断!时,顾玄喝了一声,他疾退。 然而,不知死活的刺客们被琴音激发了兽性,以为时机已到,“动手!”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立刻剑出鞘,鱼贯而入的刺客们追击而入。 一声叹息,长长一声叹息里,顾玄知道,他必须出剑,今夜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了,因为他忽然看见了不远处天凤冲天而起的身影,在琴音里他叹息。 敌人已经近身,他来不及查看那所谓诡异的琴音从何而来,他便整个人忽然间冲了出去,是的,他冲向远处,冒着箭雨,手里的惊鸿宝剑划出了绚丽的的光彩,时,有雨,纷纷而坠,是箭雨,被惊鸿斩落~ 他冲向的正是那对隐秘的部队,因为他不能让随后入局的四虎受到伤害,他甚至此刻,都能揣测到,远远的大秦敌国,大秦咸阳宫里传来秦王满意的声音,那声音让他痛苦,却无奈。 斩杀这样的军队,虽然是消灭了内患,然,等于自毁了抵御外敌的武器,他痛恨他无奈,他恨不得杀死那只幕后黑手,然,他不能,他知道那是王子的安排。 连自己人都杀,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人,可能这样的人很合适戴上楚王的王冠,但是奈何他顾玄注定辅助的是在归途中的质子。 人生便是如此无奈啊! 杀! 落箭如雨,听耳楼千疮百孔,哀嚎在响彻!突如其来的变化没人料到。 而此际,顾玄已经化为了一道彩虹,冲入了弓弩的队伍,在杀人! 天空那只天凤,忽然一头扎下,口吐焰火,在焚烧敌人。 顾玄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果然是训练有素,之前发射了两轮密雨之箭,见到顾玄飞身而来,立刻,训练有素的军人们拔出了佩刀,布下方阵,隐然有魏武卒之风,五人一组,进退自如,合身杀敌,这敌人便是眼前的顾玄。 而此际,外围四虎已经在听耳楼和那些刺客们混战,在箭雨重重中,混乱成团,这是顾玄最窝囊的一次布局,他没料到此间,居然王子动用了秘密的军队前来,而且是他们连自己的人在内,一块绞杀! 若不是那琴音,今夜顾玄和五虎,便要陨落此间! 拔剑便是没有回头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 他面对的是最训练有素最残酷无情的,楚国精锐。 这种军队面前,哪怕眼前是亲生儿子父母都在命令下无情屠戮,所以他必须下死手,因为身后远处,便是他的兄弟在战斗,他亦是别无选择。 所以,今天长虹剑划过了夜空,在天凤的配合下,有人不断倒下,然,没人退,军人们前仆后继,直至最后一人战死! …… 惨烈的战场,惨白的月夜,映照在悠悠千疮百孔的听耳楼上。 时,琴音已逝去,不可闻起因,时,人易倦怠,疲惫万分,空寂落寞,如悲歌。 “可惜了!”淡淡的语气里,身后五人无声的来到了顾玄的身后,望着无一生还的军人,他们沉默,这些勇敢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精英,没牺牲战场上,却死在了一场内乱的阴谋里,而他们恰恰是凶手。 诚心痛哉! 顾玄默不出声,身后的人都不出声,他们读懂了他那三个字的含义,却无可奈何,这,本身就是无可奈何之事啊。 顾玄回头,望着五人坚定的目光,他转头凝望向了,质子回途的远方~ “恐怕,他遇到的危险,也不比今晚我们所遇的轻!” …… “听说朝中,以相国为首的大臣,联名起奏,不愿让质子回都见楚王,甚至相国都亲自跪在宫门外以示决心!” 柳诺有些忧心的说了句。 …… 若真如此,那就让楚国血流成河,因为楚国需要真的领路人,带领楚国走出困境,而那些腐朽之人,残延苟且,不过就是早死晚死之间罢了。 现在就看,谁更快一步,抢到先机,而这往往并不是智慧或者布局决定的,那时天意的选择,说白了,那便是天意肯不肯站在我们这边。 …… 顾玄说的斩钉截铁,是的!事实便是如此! 许多历史,真实的历史往往便是如此,不是你不够勇敢和智慧,而是天意选择了和谁站在一起。 这是最后的时刻,所有人现在目光都投向了远方~ 远方,路漫漫! 远方的大道上,此刻,质子还在闭着眼睛,随着颠簸的道路思考着。 第二百九十七章 途人在路上 这一路,出咸阳便是踏上了风雨,就像小时候离开太学府踏上朝堂之路一样,那时是为了楚国奔赴大秦为质子,而今归途却是为了握住自己的命运,命运从来都不曾善待谁,除非你善待自己! 咸阳的夜里,马路寂冷,唯独更夫还在巡走,敲打这铜锣:“风高夜黑,小心烛火~” 自然,秋冷的月夜,小心烛火是必须的,但是某处屋檐上,有几双猫眼在盯着这看着普通的车队。 几双猫眼里,有一双人眼,蒙着黑布的人脸上看不出表情,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身黑衣黑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座令人生畏的都城之王发话,自然没人敢在城里找死去对付这车队,这便是大秦遗风,法家治下令出如山,犯着必死! 所以这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马车的徐缓踪迹,务必保证车里的人不被掉包,不被跑掉,如此出了咸阳,才能除掉此人,好在在他的注视下,马车似乎快了起来,他看见车里伸出一只手,撩起了车帘,对车夫不知道低低说了什么,马车的速度变加快起来。 好吧,今夜便是行动的开始,他放飞了一只鸽子~ 情况一切正常,马车按照原定的路线,正在奔赴出城的道路上。 城外。 鸽子落在了一间简陋的茅屋里,茅屋里有个头发蓬乱的乞丐神神叨叨的在喃喃自语,这是个出没附近的疯子,人们都唯恐被这疯子给缠上,因为他一身酸臭,闻者掩鼻。 他的身边还有半只冷硬的馒头,他眯着,在喃喃自语后打了个盹,谁想那只鸽子就落在了他身边,落在了那破烂的饭钹上,啄着馒头。 听见声响,他忽然睁开眼睛,一把就捉住鸽子,揭开了这鸽子脚上绑着的信笺,抓起鸽子,一把就甩上天空,鸽子在惊慌里扑扑飞跑,他在仔细看着信笺,他的眼睛里此刻浑浊的迷茫消失了,有的是犀利的杀气! “寅时,车马至,杀之~”寥寥几笔,还有一个符号跃在纸上。 他握住,戳戳,信笺如粉末从手里滑落,飘扬在茅草棚里。 拿起了乞讨用的饭钹,拿起了打狗棒,他疯疯癫癫的回到了原来的角色,出门…… 杀手一定是个不能引起人注意的角色,那些衣衫光亮、帅气非凡的人不合适作杀手,因为太招摇,一下就暴露了身份,而他,却是最好的杀手之一,从来还没失手过,所以他的价码很高,出的起价钱的人很少。 今夜凌晨,他要去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在路上,在马车里。 所以,他该行动了。 离咸阳城不远,有户人家在婚嫁,据说看日子的先生选好了时辰,寅时迎娶花轿子上门,此刻,新娘盖好了头巾,上轿…… 私塾里,有位老先生,孤身一人在挑灯夜读,这位先生从齐国来秦地很久了,无亲无故的,入了这村子里的私塾里教书,深得稚子们的喜欢,他此刻,放下了书本,踏上了夜色里…… 夜里出门的人都认为自己走的很小心,没人知道,其实有心人早就在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了,正如这辆马车,此刻引动了人心,此刻改来迎接的人做好了伪装,前来完成一次刺杀任务。 咸阳很少在秋季下雨,但是秋季的咸阳夜半有雾,雾气很大,迷茫了道路,尤其是夜深人静,寒气升起时分,便是雾气最浓烈的时候,所以一般这时候,极少有人乘夜赶路,这让质子一行孤单的马车倍显寂寞,也倍显醒目。 好在是夜里,人迹荒芜~ 而风高夜黑,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 接应的人还未来,正在路上,而路上埋伏着伏击他的人已经上路了。 以身为饵垂钓江湖,无奈不过却很热血很疯狂,而且说不得大有所获呢!人在途中,丧心病狂的搏杀者在车里,忽然如是想了下,便露出了笑容,笑意很无奈不过很温馨。 “官牒~”守门的秦卡,看来像是没吃饱饭,也像是没睡好觉一般,不耐烦的出声询问,这模样一点都没有大秦严明齐整的军纪之风。 那家伙还伸手拍拍张大了的嘴,嘟嘟囔囔的,“你大爷的,大半夜出城,吵醒你家军爷休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起来根本没把这马车当回事。 “军爷,通融通融~”一锭银子,白花花雪亮暖人的银子就塞在了那军爷手里。 “嗯!” “不错,为人民服务是理所当然的嘛。”看来那个时代很先进,还知道为人民服务,要勤快夜半开城门的。 军爷很满意,当然事实是另一回事,演戏一般必须演全套。 大秦,虎狼之地也,当年那位先生,秉秉大名的商鞅君,被新皇追杀,逃出咸阳,居然因为没有官牒之故,竟然没有一家旅馆敢收留招待他,最后竟然落得被车裂的结果,所以大秦早有规定,无特殊手令,城门从戌时至辰时不得开。 可见此刻,军爷的惺忪醉眼,开城放人通行多么的不普通。 是的,秦王有令,一路放行,特别是楚质子的车马立刻放行! 终于,雾气深深里,孤独的马车缓缓的驶出了这座城市~ 这座很有意思的城市里,他见过几个很有意思的人,这座城市里,同样也埋葬了他近10年的青葱岁月,那个天下最有权势最令人畏惧的王此刻,应该未曾睡眠吧;那个巷子里奇怪的老婆婆肯定也在深深的凝望这儿。 车里的人轻轻揭开了车窗的帘布,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城市,说不出的滋味。 是的,这是敌国,也是他生活了许久之地,眼下就要远离,所以他回头望了一眼,放下帘布,“走吧~”挥挥手,继续赶路。 前方,还有许多尘烟在等待他呢~ 这个秋,落叶纷纷,貌似和平常过的年份相同,然,这个秋后,也许会引来最寒冷的冬天,故国的冬天很温暖,所以他要回去。 …… “我们还要赶多久到下个驿站~”出了城,车里,质子轻轻的问了一声,他不急,他把时间和安排都交给了赶车的人,他在漫长的等待里,学会了掌握节奏,这是顾玄为他挑好的赶车人,为他安排好的路线和时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堵路 而今便是选择道路,因为眼前出了咸阳城门,摆在眼前有三条道路,就从脚下延生至远方,自然中间笔直的大道最快到达第一个驿站,另外两条会绕过几个村庄,最终还是汇聚到一起,然后到达第一个驿站。 只是如何选择,确实是门学问。 “公子,我们走大道!”回答的很妙,不说多久,只说走大道就好。 是的,大道如天,各走一边! 然而质子知道,他回途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在这路上尽量拖住前来的敌人。 赶车之人看不出年纪,看不出性别,全身包裹在一身黑袍里,脸上带着面具,犹如幽冥地狱出来的勾魂使者,此人背上还背着一把琴囊~ 这幅模样,分明便是显得诡异异样,然,守门的军爷居然熟视无睹,不过路上行人在这暗夜里稀少,不然恐怕赶车人的模样,要吓哭那些胆小的娃娃。 此刻,他知道大道的前方,必定有人会来接应,而且,他的身后隐秘处,还跟一位擅长傀儡机关之人。 想到那人,他忽然笑了下。奇怪之极,他认识那奇怪的婆婆很久,居然不知道这位婆婆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长空这个名号,便是取鹰击长空之意,很有意思的名字,他要看看,此人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此人到底会如何鹰击长空。 雾气里,马车嘎吱一声响,孤独里继续赶路。 人在天涯~ 天涯有明月,此刻秦时明月楚地风,吹得空寂的城外大道浓雾翻滚。 …… 十里之外,有队送葬的队伍出发,队伍整数二十四人。 前头喊魂的是个脸上有刀疤之人,据说秦地风俗,喊魂之人必须凶狠彪悍,如此沿途恶鬼才畏惧,抬棺材的四个轿夫都是孔武有力之人,看着便是好脚夫,很有经验一般,因为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一颠一颠的,抬得很有韵味。 漆黑棺材正中两边,扶棺之人一边是胖得不像话的中年妇人,另一边是廋得跟竹竿一般的一个中年汉子。 队伍后面两排是身披孝服的送葬人群,在哭丧的悲声里,凄凄迷茫有白花花的纸钱在飘扬,天上是明月一轮,看起来这场景很渗人~ 十里之外的旁的村子里,花轿正在赶赴这条路上,好戏就要开场,所谓择日不如撞时,大概分别为这俩家择定日子的先生都没料到,会有那么巧吧。 可惜这不是先生择日择的巧,这是有黑手在选择布局,在等待此刻的相遇,堵住马车的前路! 很有意思,马车就这样迎来了一出戏,好看精彩却怀着诡异的杀机! …… “前面十里,有个亭子,据说来咸阳城的人,入城前都会去那里歇息。” 赶车的黑袍之人莫名奇妙的回头,说了一句,吆喝了一声:“驾~”车子便在雾气里腾起步伐,加快了行程。 是啊,前面有个亭子,此时偏偏有个人,在亭子里的雾气下燃灯观书。 对的,他便是你啊私塾里教书的先生,此时好像观书观的聚精会神,忘乎所以,他在此,等候书里的黄金屋,因为他手里的书,上面是一串串的名字,密密麻麻的,许多名字被打叉,还有写名字被画圈,诡异的狠。 这就像本判官手里的命蒲册! 而马车之人的名字豁然就在其上,被画了个深红的圈圈。 是的,这册子居然备注的很详细,例如名字,例如职业性格习惯,例如生平所为。 质子不知道,可惜他不能看到这册子,不然绝对可以看到,还有他的军师和五虎上将都赵册子里详细的被解读,名字代码同样被画上了圈圈。 江湖上,夺命书生手里恰恰有这样一本册子,可惜只是传闻,没人见过夺命书生的真实模样,因为近些年来,此人已经销声匿迹,然,此刻,此人便在十里亭里等待着,准备勾魂,准备将圈圈里那个质子的名字打个叉! “能将这等人勾魂,也是人生的一大美事吧?!”他自语了一句,然后收起书本,因为远远雾气里,远处传来了唢呐的声音~ 他望着演出的雾气,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喜乐声声,哀乐亦声声! 汇聚在夜里时分,在雾气里显得离奇古怪,他喜欢这种古怪,因为很久没有这种乐趣了,尤其是杀人的乐趣。 …… 生人让路,恶鬼让道,噹~ 滴滴答,滴滴答…… …… 撞路了此刻,两对人马居然撞到了一起,谁也不愿想让,谁也不愿意沾了晦气。 而恰此时,马车便咕噜噜已经到了这儿。 吵架的两路人马似乎吵得忘乎所以然,根本就忽略了此间不远来到的车马,忽略了他们的争吵抢道堵塞了道路。 有意思?! 书生在看戏,是的,看看这马车回事如何应对!那个不能冲撞过去吧? “有意思?”车里的质子连帘布都未揭一下,他好像睡着了一样,马车便静静的停在路中央,似乎等待这两路人马商量出结果来,各自安好。 赶车人很有耐心,他竟然原地顿住了马。 他解开了背后的琴囊,露出一张焦尾琴,他在轻轻挑弄琴弦~ 他,准备抚琴! 这动作让书生心生警惕,让他忽然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感觉这马车车夫的样子很熟悉,解下背后的琴囊的动作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而且这种熟悉里,让他有种很不舒服的味道。 他忽然心悸~ 对,一个时常杀人的人最怕被人杀!此际的杀局,没有想象里的轻松,这次接手的货色很烫手,他有些心神不宁。 本来类似他这种杀手,便是感应力极其强悍之辈,一点不对路,立刻跑路。 可是今夜,那车夫引起了他的好奇,是的,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 他在脑海里翻滚这身影,要找出对号入座之人。 …… “棺不可落地,落地不吉!” 吵架队伍,送葬的领头之人忽然一个吆喝,“你们不让道是吧,给我冲!” 是的,就在此刻,铮!一声响,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马车的黑袍之人飞舞的琴音响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偷袭 “晦气,让路~”大花轿那队人群似乎妥协,确实送葬队伍牛掰啊,没人愿意真的和晦气对冲,所以急匆匆的大花轿闪在了旁,让开了道,于此同时,花轿那队人马便齐齐的望着抬棺队伍,眼神有了深意。 时有琴音响,时送葬队伍已经朝着马车稳稳冲过来~ 这队伍看来是给这辆马车,连同车里的人送葬来的。 近了,终于看到那口漆黑棺材,在雾气里似乎显得妖异异常,他们似乎没看见前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赶车的车夫在抚琴,车厢里的人在闭眼瞌睡。 便是此刻,琴音一声响,音韵如一把宝剑冲天而起,声波化为了一剑,隐如雷霆—— 砰!一声炸响,好像爆米花的炉子里大米在瞬间开花膨胀~ 黑漆漆的棺材,就在这一声里,棺盖居中炸开,棺材里冒起了青烟,那个前端贴着大大的“奠”字白纸笔直的现了一道裂痕。 队伍一顿!没人想到是这个结果,赶马车之人出手蛮横,琴音化杀,素手挥琴便将棺材击毁,所以队伍立刻被震慑! 然而奇异之事陡然发生…… 特么这怎么可能?! 棺材里发出了“咯、咯、咯”的怪叫,好像里面有一具诈尸被雷给劈中一般。 嘎嘎嘎~ 雾气里,一个乞丐满头被电火花炸得像爆米花,是的,他口中吐着烟雾,双手伸直,直挺挺的从棺材中坐立起来,双目咕噜噜乱转,犹如一具僵尸,这具家伙嘴里还发出了嘎嘎嘎怪叫。 “鬼啊,诈尸了,跑路啊~” 送葬队伍,似乎没料到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呼啦一下人群便冲向了马车。 “哼!”抚琴之人微微鼻孔哼了一声,继续专心抚琴,似乎没理会其他。 而送葬队伍已经包围住了马车,看似紊乱,实际杀机暗藏。 一个隐隐的猎杀大阵便布好,只待引发~ …… 引发大阵的便是棺材里被炸的头发倒竖的乞丐,时,那乞丐便蹦了出来,没错,如僵尸一般伸长了双手,双足并立就那么一蹦间,便有五米的距离。 雾气迷茫,皓月当空,时有“僵尸”跃出,直直奔赴马车而来~ 这是在吸引马车之人的注意力,好方便周围那些送葬人下手。 果然,那扶棺的胖婶一下便扑了上来,一手便搭在了那车轱辘上,她似乎脚一软“哎呦!”高声惊叫了一声,这一声里,便是讯号,时,廋高个中年人在马车背后忽然抽出了藏在贴背的杀猪刀,居高临下,临风劈雾狠狠对着马车当头劈下。 与此同时,抬棺四人忽然手里多了铁抓锁链,飞舞之间从四方迎击而来,角度刁钻诡异,而其余人利刃在手飞扑而至—— 千钧一发便在此刻~ 杀! 雾气里,“哎呦!”一声惨嚎,胖婶破坏车轱辘的意图失败,她的手刚扶到那车轱辘,立刻便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烙到一般,如触电一般惊叫了一声,翻滚闪到一边,捂着肿胀的手,喊了声:“小心,毒!”,立时晕了过去。 然而发动的杀阵如射出的箭,此刻廋高中年汉子凶猛的一劈里,想象中的马车居然没有如一头猪被劈开两半,因为马车陡然动,前冲! 恰好避开了那把杀猪刀的伏击! 四条锁链铁爪顿失目标,居然在琴音里互相绞在一起。 迎着马车的四五个人更惨,在琴音里陡然动作一慢,便被飞奔的马蹄生生踢飞而去。 一切变化的突然~ 一个预谋的杀局就这样被破了一半,但是凶险并没有过去,那只僵尸忽然跃起如一根利箭,笔直的扎了过来,电射而至,月色下,他的十根指头一片湛蓝,长长的指甲就如猎鹰的爪子一样。 抚琴的车夫忽然将琴一竖立,包裹在面纱下眼睛忽然就闪动起火焰~ 这火焰里,倒映出了那只僵尸笔直如箭的身影,近了~ 抚琴车夫左手按住琴头,右手拉动七根琴弦—— 此刻,高手看出了不妙。 “不好!”亭子里的书生此时一声惊呼~ “不好!”廋高个的杀猪佬同时惊叫起来~ 远处花轿的帘布微微动了动~ 明显,他们都看出了杀机和绝望! 琴杀,曾经是江湖里最可怕的传说,月夜舞琴,琴音杀人,此时陡现,诡异惊人! 没人料到,那琴音的主人就是赶车之人!这消息实在太可怕了,必须赶紧传回去。 有鸽子腾空而起,远去~ 于此同时,一颗头颅,一双断手,漫天的血雨飘洒。 头颅便是乞丐,咕噜噜的正落在停下的马车前,一双断手飞落在马车两侧,大概觉得不可相信,那乞丐的头颅还张大着惊恐、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马车,死不泯目。 可怕的魔琴展露了杀人的技巧~ 就在刚才,琴弦如弓,拉起一声裂响后,空气如实质在奇怪的一声琴音里,“嗡!”一声化为了一剑,先斩手,再砍脑袋,最后分叉为乱刃,活生生将可怕的乞丐僵尸切成肉片。 就像杀猪一般,令人看了恶心,连这些杀人如麻的杀手们都忍不住想反胃。 所有人屏住呼吸! 顿顿看着马车,心生恐惧~ 魔鬼在车上,大小魔鬼在车上。 拉车的马看见人头很不开心,伸出蹄子一个弹射,众人望着咕噜噜滚圆的头颅,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撞在一块石头上,发出一声“咔嚓”声响,停止。 所有人才惊醒过来,这马车上的人不是那么好杀的,现在连马车的一片帘布都没伤到,就死了个最强的同伙,太可怕了。 雾气里,月色下,杀手们这下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人不怕死,现在是骑虎难下。 不杀死马车里的那位,他们同样要死,只是早死玩死,搏杀一把说不定还有活路。 偷袭不成,那就围歼! 而此刻,需要个领头的人出来鼓舞士气。 …… “呵呵呵,好!” “没想到你,强大到那么厉害!” 忽然,花轿里传出来一个声音,看起来声音阴柔,像是个太监的声音。 花轿没动,不过声音在雾气里传的很远很远,很清晰。 果然,这些刺客不敢逃走的原因很明确了,因为他们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意事后被追究,尤其是轿子里那声音之人的追究。 那会株连所有亲人朋友的! 第三百章 对话 花轿里阴柔的声音一出声,马车上,抚琴的黑袍已然停下手中飞舞的琴弦,马车里的人似乎醒来,因为车帘微微动了动。 他们知道,对面那个人是谁,也知道此人深入秦地,所为何事。 现在那人一出声,立刻所有的人肃静,默不作声布好阵势,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他们在等花轿里的人下命令。 时,这么多人,而马车只有俩人,怎么样用人海都磨死这俩。 人无退路,凶性必发,所以许多平时貌似柔弱之人,被逼急了便会做出骇人之事便是这个道理,现在杀手们,好像就是如此被逼上绝路,而不是车上这俩人。 人生真是如此唏嘘! 赶车之人忽然回头,他和车里的青年质子低语了几句,车帘有微微动了下,然后寂静无声。 是的,他们俩人和一匹马在等,等着对面那位轿中人出声。 此刻夜深人静而局紧,此刻紧张的气愤令人有些透不出气。 杀手们屏住呼吸,他们没料到,居然马车之人如此棘手,即便事先作了无数推测,所遇还是出乎他们意料。 谈判还是狙杀,便在轿中人发话间。 寂静了片刻,似乎轿中人在短暂的思考,俄而,轿中人终于动了,帘布揭开,他走了出来,走的徐徐缓缓,貌似很小心。 这是安德鲁公公,没错,不过眼下化了妆换了装扮。 这是楚国宫廷里,侍奉东宫娘娘的太监,曾经是大内侍卫首领,在娘娘掌权侵朝野的时候,他便是大内侍卫的头,可见其人甚为可怕。 后来随着楚王的布局,在娘娘家势力衰退时被楚王调离了要职,回到了娘娘的身边。 有人说,他是娘娘的一条狗,还有人说,他是楚王身边的一条狗,放在娘娘身边监视娘娘的。 都是传闻,没有落实~ 然,此刻此人现身在这里,等于现身在敌国都城附近,来意便是非同一般,所以他的出现便是大事要发生。 远处,亭子里的书生此刻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了,离开就会被灭口。 他苦笑,早知道就不应该好奇,听什么破琴探什么秘密,见势不对便该离开才是。 正是他这一苦笑,那安德鲁便在缓步里望了他一眼,好像了知远处,此夺命书生的想法。 书生心里一怔,大骇!!! 这人如此可怕,居然似乎自己那么一想,便被了知一般。 他闭眼,他察觉到了危机,迫在眉睫间。 夺命书生只想夺人命,不想被人夺命,他已经下定决心,一旦此间爆发冲突,立刻转身离开,绝对不去看谁胜谁负,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看的书多,所以他是最好的赌徒,问题是最好的赌徒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公公老迈,公公眉毛很长没有胡须,但是雪白的眉毛和头发正好说明,这就叫老而不死是为贼,自然,在险恶的宫廷里,能老而不死的人本事必然很大很大。 所以琴音停,所以马车之人在等待。 果然,安德鲁公公便一步一步的缓步到了马车前,他对着马车深深行了个礼,这一下让所有人都喘息声重了起来。 然后,他出声~ “殿下,奴才请殿下出来一叙!”鞠手再次相请。 马车的帘布动了,帘子揭开,露出了青年质子刚毅的脸~ “安公公此来,莫非是接我回去?!”青年质子明知故问,刚才明显,人家便是演戏间要屠杀质子于莫测间,此刻俩人面对,却不得不演戏。 莫非你准备假传王命,赐我于途中一死?! 青年质子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味道,若如此,先前就不必动用那种刺杀手段了! 仿佛看出了青年质子的意思,此际这位老公公,依旧恭敬,不过他放下了鞠礼的手,他凝视着青年质子,他好像想看清楚着质子的容貌,其实他早就看过了无数遍,没错,在宫里的某个密室,他看过无数遍。 不得不说,眼前这质子,和楚王年轻时很像很像啊! 连机遇都类似,可惜质子不是楚王!也不该是下任楚王~ 这便是他的想法,他内心感叹了一句“可惜!” 见到青年质子终于揭帘现身,他再次鞠手,他不嫌礼多,人老成精的人知道礼多人不怪,但是他的话,声音很柔和却很坚定~ “奴才来此,不是吾王的意思,但是奴才想请殿下回去。”他的声音很坚定,此刻话语冰冷。 “回哪里去?” “咸阳!” “没有选择么?” “殿下也可以选择,永远留在此间。”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谈判已经到了这份上,留给青年质子的选择便是两条路,要么死在此间,要么回去秦都继续作质子。 “为何?”青年质子的话很冰冷,同样很冰冷。 是的,到了他这样的层次,两个字涵盖了很多含义,比如说无论如何,此事结果无论如何,安公公都死定了。 楚王是不会让这样一个人活着的,不管青年质子是退回去咸阳,还是死在这里,不管日后谁登基,都必须杀了安公公,以示除贼,世间便是如此。 何况假若青年质子真的回到楚都,坐上了那位置,这公公也必死无疑。 似乎知道青年质子会有此一问。 安公公叹息了一声~ “王待奴才不薄,本不应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奈何娘娘于我,有知遇之恩。” “有些事,便该如此!” 他的意思,就是,所以我来了~ 这话,聪明人心内已经了然了意思了,那些不知奉了谁的命令来此的人不明白,而亭子里的夺命书生心下了然,安公公是没有想活命的准备,也没想在场哪个人人能活命! 所以亭子里的书生大骇,“坏了,今夜此间来此之人,全部得死。”他忽然想通了这点,他的身影隐没在雾气迷茫里。 …… 咸阳深宫。 王者忽然问了一句,“既然安公公都在孤的咸都城外,那么这竖子会死么?” 身旁一个清秀的策士,低垂这身子,道:“大王不让此子死,此子便不会死,只看吾王翻覆间。” 策士回答的很好很妙,伴君如伴虎,不过确实回答的是实情。 王者忽然脸色一端,“爱卿,你这马屁就拍的过份了!” 王者心里其实甚喜,对,为人必须学习清秀策士的功力,拍马屁查心意的功力。 第三百零一章 鹿死谁手 王者沉吟片刻,望了望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最了解楚王的人,莫过于秦王。 “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谁为天下主,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所以他怎么可能不了对手的心意。 常言道,最了解你的人,便是你的敌人,如秦王此刻了解楚王一般。 “你道楚王会不知这腌臜的货色前来阻拦这竖子?!”王者忽然问了一句。 聪明的清秀策士自然知道答案,不过他知道,这不是他接嘴的时候。 果然,王者自语道:“楚王果然是狠厉的角色,怪不得能和孤争霸天下,唉,你下去吧!”王者似乎很有心事。 是的,王者有心事,便是接班人的事,所以想到了质子之事,他有些心烦,挥手屏退了清秀策士。 楚王自然知道,安公公的所为,但是楚王并未拦阻,实际上他一道命令就能碾死这太监,但是他装聋作哑。 为何? 因为他有很多儿子,儿子们都想接班。因为他想看看质子在这等压力下,能不能回来,哪怕安公公假传他的旨意,要质子路上自刎,他都不会理会。 他不需要一个废物来接班,也不需要一个经不起考验的人接班,这便是答案。 所以他,在等。 是的,等青年质子再次证明自己的强大,那就是顺利回来,那时才是他真正的决定。 楚王想起了自己曾经为质子,去国千里到了齐国的际遇~ 那时楚国同样面临如今的问题,便是老王去世,谁接班的问题。 当时他为长子,却到了齐国作了质子,多么可怕的事。 楚国那时几位王子便在争夺王位,而齐王不想放这位聪明能干的质子回国,于是提出了个条件,割地。 便是质子回国可以,必须答应割让土地给齐国,而且是楚国三分之一的土地。 齐王无耻,做质子的便需要更加无耻,于是质子便按齐王的要求答应事成割地,从而顺利回到楚国登上了楚王的宝座。 当然,宝座一座上,割地的诺言是万万不能兑现的。 否则他便要死无葬身之地!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民能允许自己的君王卖国求荣,他自己也不允许,所以便征询策士们的意见。 君王必须言而有信,不能失信于天下,所以君王要信守承诺割让土地。 君王必须以家国为重,所以君王不允许丢失寸土。 这真是俩难之题。 然,狡猾的策士们给出了最好的解决之道,便是派出重兵固守疆土,不许大齐军队靠近。楚王假装答应齐王割出土地,然后重金贿赂秦国,请求出兵威慑齐国。 …… 王者自然知道这破事了~ 因为王者不愿看到强齐的国力继续强大,土地继续扩张。一旦被齐得了楚国的大片面积,那么便是祸患,会对大秦形成威胁。所以大秦很愿意出兵,理由便是齐的不义! 以不放人质回国为王来要胁对方割让土地,是为大不义! 出兵的理由冠冕堂皇,终于迫使齐国主动收回割地的协议。 所以现在,王者自然不会作类似之事,时机不对,何况他本来就想质子回楚。 “传我令给长空,既然对方到了我大秦来,就全部不用走了,就当我给这竖子的一份离别礼物吧。”王者挥挥手,一个黑影在黑暗中应诺了一声“诺”便消失而去。 …… 这个时候,某条巷子的老婆婆,望着夜空,不知道她那双慧眼看到了什么。 她忽然哼着古怪的歌:“马兰花开花又谢,是谁听我来唱歌,我有一对大翅膀,轻轻唱着欢乐的歌……” 她叹息了一声,回屋似乎收拾东西,她准备离开,不知道要去哪里…… …… 谈判破裂~ 青年质子并未妥协,是的,他年轻热血,虽然明知道假意的退却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不能退,因为他明白,当今楚王的心病,便是当年在齐国为质子答应了齐国割地要求,以至于后来的岁月,错失了进攻齐国的很多时机。 若他退,便令父王失望,王位必失! 把握人心,是一个君王最基本的素质。 人心便是水,君王可以忽悠人民,但是不能失去人心,而他更加不能,人在逆境弱势下,尤其不能失却人心。 所以他放下车帘。 …… 见此,安公公慢慢后退,他的脸上没有了颜色,看不出表情,他慢慢退出了马车处,他举起了手,他的手势一挥,便是杀手们舍生忘死杀死这车上俩人的时候。 远远之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夺命书名忽然发现,自己陷身在古怪的雾气里,他的身上爬满了秘密麻麻的食人蜘蛛,是的,那是木偶傀儡蜘蛛,出现得很诡异突然,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刚刚放松舒了一口气,便遇到了麻烦。 那些甲壳虫一般的大小的蜘蛛,忽然钻入了他的鼻子耳朵,疯狂的啃噬! 哀嚎里,很快他便剩下了一堆白森森的骨架,那本书,便落入了木偶傀儡主人长空之手。 长空忽然听到了天空的鸟鸣,他侧耳,他忽然面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 便是在望着吩咐黑影的时候,老婆婆已经离开巷子,她赶赴过来。 是的,此刻在夺命书生的哀嚎里,安公公面色一变,右手便落下~ 杀戮开始,围歼开始! 必杀青年质子于此地! 不论谁来! 安公公非常有信心,他的武技无双,最重要的便是一早,他便了知了这附近,应该没有任何高手出现。 快速解决战斗,才是根本。 所以他的手落下,群狼撕扯猎物的捕杀便开始~ 他在看着,他等,等青年质子露出破绽,他便出手,一击而杀。 琴音声声,质子果然在动,不动不行,原来是打了杀手们一个措手不及,此际面对的是杀阵,所以他动了,漫天飞舞着银针便是他的手段,雾气里,不断有人哀嚎,没人想到这波攻杀,质子居然使用暗器,线报里质子不是该用剑的么?! 然而质子的剑没动,他用针,如闪电如密密细雨漫天飞洒~ 终于,安公公动了。 他伸出手,对是手掌,一吸一吐间,所有飞向他的细雨,仿佛就像遇到了块磁铁全部被吸到了掌心,猛然一推,那些细雨比来势时迅疾百倍的射向了马车。 “破~” 他大吼了一句~ 必杀质子的决心让他一下拼尽全力。 第三百零二章 前缘 然而,他没料到,就在他那用力一吐的霎那,抚琴黑袍人忽然弃琴,揭开了斗篷,一卷,那电射而至的密集的针雨,呲啦一下全部被黑袍卷了进去。 月夜迷雾下,赶车之人露出了身形,除了脸上依旧蒙着块黑布,让人看不清具体容貌外,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位身材火爆的女子。 安公公一怔,他怎么都没想到传闻中的抚琴魔头居然是女的,就在他那么一怔间霎那,女子轻轻一捞,一下立起了古琴,再次拉动了琴弦,挥手~ “哼!”安公公冷笑了一声,就这么个招数重复使用么?! 他收手成拳,只需一拳,他的劲力便能粉碎这琴音的杀意,只需在那一拳里,他便能将这辆马车和车上的那人杀死,现在他眼里,经过了刚才杀阵的消耗,车上此刻两人气势已泄,正是他一击搏杀之时。 所以他毫不犹豫出拳,迎着琴音凝化为剑的锋芒狠狠击出。 陡然不对,天空多了一件东西,便是那黑袍,飘扬在他头顶,黑袍上一只可怕的火鸟在对他微笑,他陡然想起了那个传说。 不好,他对着黑袍便是一拳,然后侧身一避,让过琴音所化的剑气,随即,他一蹬腿揉身便直扑马车。 他战斗经验丰富,他此刻要拉近和马车的距离,近身搏杀。 因为天上那东西,很可怕! 传闻楚国的天凤,浴火重生后,曾经遗留下的灰烬被制作成了一幅画,遗留在一件黑袍上,刻成了可以散放流光天火的“地狱之焰”,粘上一滴,融骨化肉,痛不欲生而死。 他知道那东西在谁手里,只是没料到猜想正确,此刻便在他头上高高罩着。 而且,以他的经验便知道,这件黑袍,必定为琴音控制,所以他舍命近身一击,意在先行斩杀马车之人。 他上当了~ 对手研究了他很久,确切说,那化名陈沭的顾玄研究了他很久,甚至都推算到他的到来,所以他,只有死。 有时候,不是你强大便可杀死对手,而是你比对手更加了知他的弱点才行! 正如此刻~ 他看见了一道亮光刺眼,是的,仿若一道极昼的白光闪过,接着一道龙吟轻轻响起,一把剑或者一道光,从车舆里刺了出来。 青年质子终于出手,伴随着这声龙吟和琴音,恰此刻,那件飘在空中的黑袍陡然有个虚影,一只火鸟的虚影似乎跃出,直扎安公公的背心。 音弦瑟瑟,音弦引动了雾气化为了笼子,层层叠叠死死困住安公公。 噗呲,砰! 安公公终于完成了心愿,为楚宫深宫里的那位娘娘献出了生命。 士为知己者死,可能一开始,这便是他的最好命运吧。 叹息了一声,青年质子收回宝剑,车帘垂落,他继续闭目休憩,车夫琴音里,那件黑袍落回了她手里,她一旋转披在身上,再次把自己紧紧的裹着,又回到了那个幽幽令人恐惧的幽冥使者模样。 …… 上路~ 吁—— 驾~ …… 马车缓缓离开雾气深深的十里长亭,渐渐奔赴向远方…… 身后,是一片哀嚎,有人在收割刺客的生命,不留一个活口,很快,这条路上的十里长亭,看不到地上曾经有过血滴。 远远的雾气里,有个人影,对就是那猫眼之人,仿若和雾气化为一体,唯独幽幽的猫眼一闪一闪的,他在记录这一切,随后,他远远的跟上了马车。 消灭敌人,一定要逼迫他露出底线和真实本事。 楚宫中的王子自然没指望这一击必杀青年质子,因为他吃尽了苦头,所以他需要知道,这辆马车上所有的秘密手段,才好施展惊天一击。 …… 明月清风楼的龙儿又收到一个消息~ 听耳楼,江夏那栋充满诡异传说色彩的楼被楚兵包围了。 据说昨晚,有琴音响起,据说还有人看到了一只天凤飞翔在听耳楼的上空,诡异之极。 居然,听耳楼被包围了?!昨夜一定有事,有大事发生,联想到她前儿收到的消息,青年质子回都的消息,她便知道,两件事情肯定有联系,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山雨欲来摧城楼,有人欢喜有人忧~ 是喜是忧全看站的位置和目标心态了,但是肯定大部分人不喜欢这种紧张。 然,龙儿喜欢,因为这意味着大生意到来! “小姐,那位公子失踪了!” 就在她遐想万分的时候,忽然刘嬷嬷惊慌来报~ 因为人是她照看的,居然从她这位江湖老辣的大盗眼皮底下溜走,任谁都不相信,她可不想失去龙儿的信任。 最主要的,她是恍惚间被人点了穴道,昏睡了大半时辰才醒,一醒发觉柴房门虚掩,人去无踪,她吓得私下找了暗手询问,居然没人看见那人,是如何消失的。 特么的,是如何消失的,真晦气,让她有苦难言。 此刻,她耷拉这老脸~ “小姐,你看,这是他留下来的,就在柴房的桌面上。” 刘嬷嬷双手递上了玉佩!玉佩?!居然那青年将玉佩留下,有意思! 龙儿转转眼睛,咕噜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的刘嬷嬷心里一阵发紧,这诡计多端又冰雪聪明的龙儿又在想啥? “刘嬷嬷,你就把这玉佩放我这吧,下去吧!” 抹了抹汗,放下玉佩,刘嬷嬷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闺房。 龙儿望着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暗香留情?还是别后待遇?有意思~ 想到此,她脑海忽然浮现了那青年的模样,虽然没看见他的眼睛,不过她身心,应该和梦里所遇所见一样,清澈明媚动人,应该那人会嘴角挂着好看的微笑。 她拾起玉佩,揣入了胸膛,转身离开她的闺房,她还有要紧要紧的事情要办…… 江夏绛王府邸,老王爷很愤怒! “怀志去了哪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是什么形势?!质子要回国,几家欢乐几家愁,我千叮万嘱的,就是叫你看住他们,不要让这些小畜生乱跑,你倒好,你说说看,这臭小子怎么跑出去的?” 老绛王很愤怒,他在训斥他的总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声训斥马总管。 第三百零三章 访客 马总管很无奈,是的,谁都好说,偏偏熊怀志是在他眼皮下溜走的,这下老王爷发火也算发对了。其实,人是他偷偷放跑出去的! 他自然知道,老绛王何故发这么大脾气。 江夏此刻便在在水深火热中,只是外人看着一团平和罢了。 这不是,居然楚都来的戍卫部队,现今已经悄悄包围了听耳楼,听说听耳楼出了大事,不过闲杂人不能靠近~ 江夏,是个复杂的地方啊! 江夏,因为有座不起眼的小镇,还因为那镇子有座楼——听耳楼,所以江夏注定了不平静,所以绛王府在当初侯爷进京后,楚王将自己这个异性王爷分封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很小心,第一时间便将接手的原来侯爷的府邸官衙从那镇子搬离,隔了条楚江,他在对岸的要冲之地重新规划了府邸。 经营了十几年,现在行政中心早就在这要冲之地。 那听耳楼便是建在酷似人脸的镇子左耳上,现在那儿已经渐渐沦为了要冲之地的附属边缘之地,早就不是当初那大江夏的中心繁华地了,只是镇子名字碍于侯爷的面子一直没改,还叫江夏镇。 祸端起于若干年前,老绛王刻意遗忘,楚国朝堂上的王和大公权贵们亦是选择性遗忘,只是不时的在自家中私下议论几下,便不再出声。 因为那里,现在立着半只耳廓的听耳楼,曾经在一场大火里,消失了朝堂势力最大的两位大人,一位是那时当朝的国师,另一位便是观星预演国家大事的喉舌钦天监。 这世界任何时候,最可怕的便是两种人,掌握枪杆子的和掌握喉舌的。 前者叫暴力,后者叫民意。 那次,两位喉舌再也不能发音,王者趁势发力收权,大王子和娘娘渐渐势力衰退…… 马总管此时便在后堂上,他在等熊怀志归来,说好的这个时候回来的,这怀志就一定能回来。 他一边等,一边在想着老绛王的话,想到老绛王的话,不由得想起了听耳楼,便想到了那个故事和传说。 听耳楼,便是牵连了眼下欲待归来的青年质子。许多秘密,只有高层才知道,老绛王自然知晓,当年改变朝堂格局的,正是从这听耳楼起的端冕。 老绛王知道之事,跟随他身边数十年的这位总管,眼下坐在后堂的马总管自然知道。所以他想到听耳楼,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滋味。 …… 老绛王自然不希望站队,现在郢城国都,王子们因为质子的回归已经绷紧了神经,所以他禁足了四个儿子的进出,严令马总管看住府邸。 特别是不许他们到那江夏镇去! 然而,老绛王怕啥啥来,他那最瞩意的儿子熊怀志居然不见了! 想想就气恼!!!所以他痛斥了马总管。 和楚王的心病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有次做梦,梦见故去的大夫人哭诉,说自己的孩子熊怀志被二夫人的三个小孩弄死了,结果把他吓醒。 更离谱的便是有次,他梦见了熊怀志和他那捡来的妹妹合谋杀死了,二夫人的三个儿子。那次的梦栩栩如生,他都怀疑曾经发生过,可是看到眼前四个孩子都平安无恙,他才确定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只是那梦太真实、太可怕了,让他耿耿于怀。 不过,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又有些宽慰~ 也许在梦里,他看见了熊怀志这孩子,永远微笑的笑脸里,藏着一把刀,一把最锋利的刀,刀出鞘,便光芒四射。 ……现在,他便在屋子里,在他“女儿”的房间里,这个女儿是熊怀志捡回来的,后来渐渐老绛王也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此刻,老绛王威严在的审问她~ “老实交代,你哥跑哪里去?” …… 一脸委屈和无辜! 然而老绛王知道,这是假的,所以他此刻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去了江夏镇?!如实交代。”老绛王这时候有些火气。 时,门外传来了门房的通报,“王爷,卫戍指挥王大人求见!” 这可是个不能不见之人,绛王知道,此人已经派兵士将听耳楼围了起来,只是目下所为何事他确实不知情,他也装聋作哑伴作不知情。 那窝子人家,一个比一个歹毒,他才不愿意站队呢。 然,他知道不表示点什么不行,因为这王大人是大王子一系,这次奉王命来缉拿江湖五虎和一位名叫陈沭的策士。 “拿人?哼!”老绛王心里冷哼了一声,那么多年,没见真的逮住那几人中的一个,不是朝廷中有人撑腰或纵容,你当他们是打不死的小强。 除非是秘密组织,列入了各国警惕名单的组织除外,列如专门刺探情报消息的“明月”阁,专门从事暗杀刺杀的“潜杀团”等等。 但明显可见,那六位便不是这些从大周到现在便存在的组织,一定是某位权贵或王子手里的刀。 最有可能的便是质子手里的刀,因为那只天凤,因为那件往事。 所以老绛王根本不想沾边~ 对,和这件事情最好毛都不要靠上!此刻他满脸笑意如春风,不过看得王大人心生厌恶,“老狐狸”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表面的客套还是非常热情的。 “大王子一直很敬重绛王您的,大王子让我传话王爷您,这江夏的太平就指望您了。” 拉拢一个人明示加暗示,其实就是要求老绛王站队,奈何成精的老绛王,太极推手打的很好,三下几下便把直来直去的王大人弄得没脾气,不一会就告辞而去。 但是,王大人的来临引起了老绛王的警惕。 是的,万一这人拉拢自己几位儿子,可就不是件有趣的事情,其实这这是他禁足儿子们外出的原因和理由。 不过借口便是“秋猎”就将开始,大比试前严禁外出。 老绛王的几个儿子已是成年,从小熊怀志和他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便时常闹矛盾,所以老绛王为此心绪极不好,那个噩梦犹如一个预言一般紧紧地紧箍在他头脑里,几件事情加起来,所以这次他才严令诸子外出。 然,还是有人出去了! 第三百零四章 兄妹情 就在老绛王接待王大人的时候,马总管终于等回了熊怀志。 “回来了?” “回来了!” 看见马总管专程在后堂等他,熊怀志便知道老绛王肯定察觉他外出了,而且马总管肯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谢谢叔叔”面带微笑,熊怀志真诚的施了一礼。 忽然他皱了下眉头,这表情便被马总管捕捉到。 “没事吧?”马总管露出狐疑,不会这趟出去遇上什么事情吧。 “没事,吾舍妹还好吧。”没头没脑的,熊怀志便问了一句,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绛王刚刚去过令妹处”马总管皱了下眉头,想不明白熊怀志话的含义。 确实,熊怀志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为如此发问。 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所以此刻便脱口而出。 挂着招牌的微笑,他看出了马总管的疑惑~ “没事,我去探望妹妹了。”他根本就没提自己出去是去哪里,办什么事,回来便去看妹妹,马总管也不问。 看见熊怀志消失的背影,马总管眉头终于拧起来了,他是总管,他看出来熊怀志这趟外出,明显受伤,不过熊怀志没出声,他自然不便道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他知道,熊怀志这次出去,一定不简单,可是为何出去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熊怀志此刻已经转到了妹妹的闺房。 见到妹妹,他的心,瞬间温暖~ 人活着,有时候便是如此,某个人那瞬间便你点燃你、温暖你的心,让你觉得有了活力,生命有了意义。 他的脸上此刻的笑,很温馨很灿烂,仿佛此刻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妹妹,你瞧,为兄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依旧如那时她看到的模样,永远都是笑意如春,不过此刻,他忽然觉得好荒谬,为啥那个清风明月楼的龙儿,居然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孪生姊妹! 难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如果不是妹妹一直在绛王府,他都怀疑那个龙儿和妹妹是同一人,是的,在学习庖丁解牛的刀技时,他便掌握了感知了,所以那个龙儿美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下差点睁开眼睛,诧异万分! 最终还还是在瞬间偷窥了一眼,所以他决定赶回来。 这次的遇见,他起了好奇心,而好奇心便是祸端,尤其是你关注起一个陌生漂亮的异性的时候,他没料到,很快他,就将陷入一个局里。 清风明月楼有古怪,听耳楼有古怪,妹妹会不会有古怪?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便是这龙儿可能是妹妹的孪生姊妹,这是他的判断。 “你看我的画,好看不?”看见哥哥呆呆发痴的望着她,她很好奇,眨眨眼问了句,“老哥,你这是发傻了啊,出去一趟回来就神经兮兮的。” 本来她掏出了自己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画作,便是在等待哥哥回来欣赏评判的,现在看到老哥这模样古怪,她不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看看老哥是不是发傻? 她没问哥哥出去做何事,但是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人做事,小孩不问。 这是哥哥一贯的回答,所以她很乖,她不问。 “古灵精怪的你,来,我看看画的如何?”熊怀志伸出了手拿画,他的手有些迟钝,因为肩膀有伤一动便牵扯到伤口,但是他的手还是很稳当的伸向桌面。 只不过,他的迟钝终究没逃过妹妹的眼睛~ 相依为命,自然心灵相通。 “你,又出去和人打架了?!”睁大了眼珠,妹妹吃惊的望着他,关切挂在了脸上。 不动声色,“没事,小伤,以前不也如此么?!” “要紧么,先别看了,脱下衣服让我瞧瞧,伤的重不重……” “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笑意里熊怀志的嘴角有了一丝揶揄~ 沉默,房间里无声,只有熊怀志在静静看着妹妹的画作。 那是一幅蜻蜓,秋天的蜻蜓点水,落在了池塘里上泛起了,夕阳下的点点碧波涟漪,伴着夕阳落日的余晖,煞是好看。 “不错,画的很美很有意境。”熊怀志不看妹妹,当然便是不看她眼眶里的泪水了。 这一趟出去,没料到那几位哥哥,心思歹毒,居然痛下杀手,这一趟让他心生杀机,是的,若不是他躲进了那明月听风楼,现在恐怕,他便要在冥间去赏秋的明月听风。 所以,他做好布置,便在秋祭后的“秋试”里杀掉那几位祸患!!! 有时候,心慈手软就是养虎为患,他知道那几位哥哥也便是作如是想。 不过眼下,他需要静养~ 而且他还要弄明白一件事,便是妹妹的生世,是否和那位明月清风楼的龙儿有关,这个疑惑起来,便放不下去。 杀心已起,手足相残是很残忍的,可是自己弱妥协,他们能放过自己么?!想到了借这次出去,原本就是因为他们那三位不能出府邸的,没料到居然暗地里,对自己开始了最可怕的猎杀! 幸好遇见了她——龙儿!你怎么能那么熟悉,好似已经相识了千年。 千年的因果,莫非真的存在么? 他看着画,他的心却翻滚起无数的浪花。 生命就是如此,你善待了某个人,日后也许在冥冥中,必有回报。 是的,他是个有秘密的人,每人的秘密不同,为了保证秘密不被知晓,他始终没展露他的杀招,可是现今不同了,因为听耳楼的那位主人回来了,那位质子回来,便是意味着时间不多,也许便是如此,所以那三位哥哥才如此迫不及待吧。 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秘密,他有天下最锋利的刀,藏锋于芒,此刀便在心中在他人畜无害的笑意里。 他,要出刀了! 出刀和出师一样,必须师出有名,才能无往不利,才能有一去不回的锋利,现在刀磨好了,只等秋祭后的那场试炼。 “庖丁师傅就你不在这几日,做了好多好吃的给我呢。” 他的妹妹絮絮叨叨,忽然转移了话题,不过却是踮起脚,抬头看看他的肩膀,她看出来,他的肩膀有伤,她想看看,具体如何,因为她知道,哥哥不会给她看。 第三百零五章 坚强 因为我想让你看到我的坚强,所以我坚强! 静静看了会画,他转头瞥了眼巴巴在垫脚望他肩膀的妹妹,他手里其实扣着一枚发钗。 “你都不问,我要送什么给你。” “拿好!”故意有些生气,“丫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忘了今日是你的生日。” …… 眼眶忽然一红~ 是的,今日是十年前,她被捡到领回家的那个日子,没人记得,她自己都忘记了…… 每年这个时候,哥哥总是会送礼物给她,每年你这个时候,她都倔强的认为这不是她的生日,“我怎么能是那天出生的,不干!”,其实她很开心,因为礼物,还因为她有世上最痛爱她的哥哥,那就是家的感觉。 …… “王爷,王爷,前面有许多死人,还有一个吓傻的女孩,像个乞丐~” 十年前,便是绛王一家下江夏之时,时已秋,那夜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绛王一家车马在赶路,便在楚江边上遇见了她。 她自己都不记得往昔了,她是谁,她就是个乞丐,没有亲人的乞丐。 她好像遇到了一伙人,那伙人鬼鬼祟祟带着她到了楚江边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那伙人就被人给杀了,杀得一干二净的。 她看见那个人出刀很快,就是一把杀猪刀,是的,能杀人的到不一定是战刀,杀猪刀杀人更加利落,所以历史上真正的英雄都是杀猪好手。 那天夜里,闪电里有只黑猫,睁着大大的眼珠在望着,这是她能记得的,记得的还有那手持杀猪刀之人的背影,猫眼石油绿绿的,杀猪刀之人的背影是黑乎乎的,能记住的就是这些。 但她更能记住的,还是她的哥哥~ …… “四处搜寻下!”老绛王吩咐了一声,护卫们便警惕的四下搜寻。 她看见马车队伍里,冒出了几个少年的脑袋,好奇、探寻、鄙视,都是日常所见到的眼神,令人麻木。 唯独最后车厢里,那个少年,面带笑容的少年,忽然下车,在大雨里走过来,牵着她的手,道:“跟我走,好吗?” 然后她懵懂里傻傻点头,然后她看见他牵着她,走到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处,忽然拉着她便是在风雨里,一跪。 “父王,我想收留她。” 收留这样一个鄙民,还是来历不明的女小乞丐! 她察觉到了马车和护卫们的眼神,察觉到了其他几位少年的眼神,蔑视、好奇,鄙夷,不一而足。 面前的马车良久不做声,终于有一声叹息,“准!” …… 因为我想让你看到我的坚强,所以我坚强! ……只要你离开那个没用的家伙,跟我们混,保你好吃好喝的。 …… 那时候,少年们不久就到了江夏,那三个“哥哥”们总是欺负她,欺负不成了就诱惑她背叛他,但是她从来都不吭一声,同样也不告诉他。 因为我想你坚强,所以我让你看到我的坚强。 此刻,屋子很寂静,熊怀志放下画,拿起发钗轻轻穿在了妹妹的发髻上。 “我走了,回头找你玩。” 他要去见老绛王,回来必须要面对的,所以他离开。 老绛王送走了王大人,心神正有些不宁~ “特么的,什么江夏安稳靠我,这江夏原本就是我的,以为自己现在便是王了么?!” 老绛王随手拿起马总管递过来的面巾,搽搽满额头的汗。 “这个秋天怎么能这么燥热……” 就在他嘟囔的时候,熊怀志便进来请安~ “听说你在外面打架了?赢了还是输了?”老绛王挥挥手,示意马总管下去。 马总管盯了眼熊怀志转身离开,他是绛王家的总管,遇事必须禀报,所以他便回报给绛王,熊怀志受伤。 老绛王很有意思,开口并不是责备熊怀志不听命令私自离府,而是问打赢打输。 “没赢没输,不过也可以算赢。” 老绛王眉头一皱又一挑,将手里的面巾握了握,“你看到了什么?” 熊怀志上前,接过了老绛王手里的手巾~ “孩儿冒险夜探听耳楼,看到了江夏此刻的杀机!” 一五一十,那晚听耳楼的一幕便详细的入了老绛王的耳朵里。 江夏果然风雨骤起,酷热的秋里让人心烦啊。 老绛王心潮澎湃,他听得走神,“你不是在那清风明月楼里装死么,怎么知道那么详细?”老绛王忽然问了一句,问的不动声色。 熊怀志一怔,忽然一笑露出了个可爱的笑容。 他摇摇头,果然知子莫若父啊~ “我专程去了听耳楼,又回到那明月清风楼装死。”话已经说完,他在等老绛王的下文,他的意思很清楚,他在明月清风楼的人没注意的时候,溜到了听耳楼去查看情况,事后有返回去装死,现在回来了。 老绛王想到质子回楚国都郢城之事,又想到江夏目下的风雨,心情一阵烦闷。 “秋祭就快开始,你回来了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备战随后的秋猎去!” “去吧~”挥挥手,他赶跑了熊怀志,他要好好思考面对接下来朝堂的风雨,被人惦记不是一件好事。 老绛王不是蠢材,他知道位置越高,面临的风雨就越多,然而庸才只会闪躲。其实每个成功者不过就是把危机转化为机会,因为人生许多事情随时都会出现,哪里有一劳永逸的太平生活。 这也是他渐渐在岁月里,慢慢欣赏起熊怀志的地方,永远不气垒,永远微笑的面对困难。 他的几个夫人,第一个正室夫人便是熊怀志的母亲,可惜一直怀不上孩子,知道二太太生了三个男孩后,大夫人才怀上熊怀志,并且还因为难产而死,所以感情里,他对熊怀志是复杂的。 他一直都在躲避熊怀志,给熊怀志的父爱是最少的,但是随着熊怀志渐渐显露了能力,他便给了他更多的资源和空间,然,这恰恰引起了其他几个孩子的不满,尤其是二夫人。 想到这,他就头痛,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眼光不能放远点么?这是战乱不休的战国,是你不成豪强随时可能就会被灭掉的时代。 特么的,真是的,烦?! …… 第三百零六章 楚宫琴音 几家欢乐几家愁,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 楚都郢城深宫,楚王在寂寥的夜里同样在凝视着星空,楚国的天空同样在同一片星空下,同样的明月照在同样王者的身上。 王者都是孤独寂寞的!高处不胜寒~ 星空那里有什么,决定了谁的兴衰成败,又决定了谁是这天下的最伟大的君王! 那天机里迷样的月色下,变换的星座喻示着什么呢。 楚王在王宫后花园,和大秦的王者一样,凝视了一会星空便低头沉思。 他老了,那细腰美女,那巫山云雨,那雄霸天下的豪情都该成过去式,眼下,谁是接班人很重要。 他知道,那句流传在诸侯间,被人津津乐道的话是句笑话~ “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说的是如果大秦连横成功那么必定一统天下,成为历史上真正统一的一个国家,如果楚国合众诸国一起成功抵御秦国,那么大楚将领袖天下。 但是,人心是散的,强者才最有说服力,弱者总是你争我夺,勾心斗角,最要紧的便是投靠强秦,以求吃掉别的国家,最后必将全部倾覆。 王,在星空下似乎看到了这一幕,然,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楚的致命便在于所谓的家臣封地和私军,晋国便是先例,因内部斗争因此天下三分,成了韩、赵、魏。 而虎狼大秦却晋国商鞅变法后,渐渐相成了中央集权,一攥紧的铁拳面对任何一个分散力量国家绝对都是秒杀,所以楚王心急,所以他要尽早择定接班人。 于是便有了质子回归,有了目下许多是非。 但,这都不是事!因为王权现在还牢牢的把握在他手上。 “希望在我闭眼的时候,我能看到谁是接班人。”叹息了一声,他仿佛说给身边一个小姑娘听一般,“你看,我的旨意已经传出,质子便要回来,你该高兴了。” 原来楚王身边还有一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不起眼,她被楚王高达魁梧的阴影给掩盖,是的,君王无上的威严里,任何人的光芒都会被掩盖。 小姑娘似乎很开心,“父王,哥哥应该很快便会回来到都城了吧。” 小姑娘便是那时,对,十年前和质子还有顾玄一起救了凤凰的女孩。 那时小女孩,便是侯爷府邸的千金,曾经进宫面见太后,王喜之诰封为义女。 随后便将侯爷调入郢城,且授予监国之职,虽然挂着监国之职位,实际上不过便是牵制王子们的势力罢了。 但是小姑娘随时都可进宫见楚王,这种待遇便是令人畏惧侯爷的原因。 然而侯爷一丝一毫,也没有因为此而又傲气和怨气,他知道原因,便是自己的女儿救了天凤,侯爷也知道,那只天凤和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六名杀手的关系。 是的,侯爷便是朝中质子的支持者,所以柳诺他们才能安然无恙。 这是秘密,也是笑话。 笑话便在于不方便出手的事,还得靠这些暗组织的人去出手清洗。 不过,各诸侯国内都莫过如此,所以才催生了那么多地下组织。 …… “不知此刻哥哥到了哪里了?”小姑娘嘟囔了一声,“父王,您好久都没听女儿的琴曲了,女儿这便为父王抚琴一曲如何?” 大概看出了楚王的焦虑,小姑娘善解人意,她要楚王抚琴一曲。 是啊~ 许久未曾听过琴曲了。 也罢,微微点头颌首,抚着胡须,楚王闭眼在听古琴飞扬~ 时有飞鸟,闻声起舞~ 时有流云,抒开明月~ 琴音里,楚王听得很认真和放松,音乐确实能舒缓人的情绪,王亦是人,只是比别人更加孤独罢了。 偌大的王宫,没人知晓楚王已经很久没有韶乐之乐了,世人都以为,王乃好酒好色之人,更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流言。还有巫山雨云一夜之欢,便是人间好天堂的流言蜚语,不计其数。 这些,不实,然,王无意堵流言。 他,便是要看看,那些魑魅魍魉如何翻搅风雨,这还不够,他现在将质子弄回来,便是要开始清理,开始清洗! 琴音陡然一个激昂~ 音韵由先前的绵绵婉转入了湍急的节奏。 …… “已经过去三天了,质子的车队到了哪里?” 偌大的郢城皇宫,大王子的宫里传来了焦虑的声音,第一天他很有信心,没错,错失一次机会,但是逼迫出了马车的秘密,连同黑袍赶车人的底细,还有便是秦王的态度。 看来,大秦是不会对质子的离开进行刁难的,甚至还在推动质子的回归,所以大王子收买的大秦朝中的权贵,都没有人敢出面干涉,甚至连那些妙口莲花的策士们也都对此噤若寒蝉,此事的议论列为禁忌。 大王子想,没关系,不就是在秦都附近,秦王的脸面在那里,肯定会干涉,那些此刻随后被人杀死,街道地面被清洗就是明证,但是,随着马车前进到第二天,速度很快,渐渐逼近了楚地边境的时候,大王子心里忽然没那么有把握了。 现在是第三天,线报回来禀报,马车忽然放缓~ 似乎在等接应! 大王子忽然这时就有些焦虑。 他的焦虑是有缘由的,线报回报,这三天内,马车一共遇袭计三十二次,光是团队刺杀就不下二十次,自然这都是其他王子的势力干的,但是居然都没能伤到马车分毫,最重要的,便是一件事,那就是大王子的计划里,不停的冷不及防的刺杀,消耗马车的战斗力,然后完成最后一击,惊天一击才最有把握。 然,线报里,那些王子派出的杀手太次,这一路上,马车里中重要的那个人总共出了三剑,对!这三剑还包括了最先对付安公公的那一剑,可见并未真实消磨对手多少精力。 但是,一撮毛策士分析的很有道理。 “别小看那三剑,每一剑都代表一份精神力的付出,加上那些苍蝇般的侵扰,他想不分精力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依照计划行事便好。” 话是有道理,心却难安~ 所以他忍不住继续追问,马车到底到了哪里~ 第二百零七章 帐还帐 …… 马车具体在哪里?马车下一步的路线怎么走? 大王子心里发急,便有些觉得口干舌燥,所以他忍不住继续追问,马车到底到了哪里,想干什么,感觉里这马车会消失,因为马车上的人诡计多端还很强大。 他的直觉力向来亦是不错! 是啊,这太不可思议了,所以他焦虑里有些愤怒。 然而,策士是干什么吃饭的,策士的本事就是攻心,就是纵横的诡计。 最重要,便是为主人分忧,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案策略。 “殿下莫急,暗眼一直跟着,料马车之人不过便是故作玄虚罢了。”安慰了一句,徐智慧瞄了下大王子,“凡事都不可乱了方寸,方寸间便决定了成败,所以接下来我们的布置,便是要叫质子乱了方寸。” 说这话,许指挥是很有目的的,借对付质子之事提醒大王子,做事无论如何不可乱了方寸,否则军心动摇,变回兵败如山倒。 世间最怕的是事就是乱了方寸,尤其是在你死我活里,考量的就是耐心和智慧和谋略底蕴。 徐智慧这么一说,立时让大王子冷静了下来! 他抹了抹额头,“这鬼天气,真热!” 刹那间,他回到了那个儒雅、风度翩翩又贵气无双的王子形象。 “许先生,接下去安排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 “那么可以宴请我那三弟、五弟、六弟了么?” “可!” “如此,有劳先生了。” “诺!” …… 大王子望着许智慧远去,刚才的儒雅又消失,他的眉头依旧蹙紧。 线报来报,楚地巴蜀和秦国交接之地的楚军,已提前收到了质子传来的消息,冠冕堂皇的要求边境的守备做好接车准备。 看来质子这是打算将自己暴露在天下,暴露在天下等于暴露在阳光下,利弊皆有,这质子在卖什么膏药,难道不知道,巴蜀虽然换了守备之人,但是依旧有许多忠于国舅爷,也便是忠于母家的军队在那里么。 他的暗示下,那些军队里的忠贞之士,早就做好准备了,若质子胆敢选择经巴蜀之向回楚,必格杀之。 哼!够胆~ 特么的,这是赤裸裸的在打国舅爷的脸,不经巴蜀方向回楚就算了,事实马车竟然偏向虎山行。 这是示威么?! 大王子越想心情越不好,如果真的从巴蜀入了楚地,还平安到达了楚国都,那么对所有跟随自己的世家就是一耳光,那些左右摇摆的权贵就会动摇,倒向谁的怀抱就不好说了,那到时就大事不妙。 开弓没有回头箭,或者一开始便立足楚王到底会选谁为储君,不出手对付质子的回归。 许智慧早在动手前,便提出了这个可能,只是大王子太愤恨了,出于常理,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的摇篮里才是选择。这是他的想法。 他那时看到徐智慧对他的决定有些走神,好似脑袋还微微摇了下,莫非那老狐狸,早就算到了今日之局? 策士向来提供方策,便是上中下三个方案,身边的策士对如何对付质子回归的方案争吵不休,后来还是大王子拍板,联合三弟五弟六弟一起,阻止质子回归。 当然,阻止的意思,很有内涵。 可困,可杀,可拒~ 总之一句话,便是不许质子返郢城。 …… “今日是哥哥宴请弟弟们过来赴宴,顺便看下如何看那质子回都一事。” 大王子的宴席,请的便是紧紧跟随着他的三位弟弟,老二多病,想来深居不出,老四荒淫无度,早被楚王漠黜丢去守宗庙。 现在这三位,老实听话。 不听话不行,老四便是榜样,不听话陷害到你听话,所为众口铄金,掌握喉舌的力量是可怕的~ 唯独老二,多病不足为虑,所以大王子的心思便不在他身上。 今天晚上的这个宴,说白了就是如何对付质子回归的讨论会。 宴无好宴!这是其他王子们都知道的,他们也都尽了力,排除了强悍的杀手去对付质子,奈何不能得逞。可是大王子知道,这些个弟弟手里都不止那么一点力量,和从楚一样,各怀鬼胎,都想保存实力,这,令他心里冒火。 特么的,平时都是我出头罩着你们,关键时刻都给我藏私?! 其实三位弟弟也是有苦说不出来,一来那质子确实很强,二来他们确实也不愿意把老底的实力都拿出来对付质子,赔钱的买卖谁都不干,关键是大王子还没表示足够的诚意。 嗯,所为足够的诚意,就是那啥,不说也知道。 所以此刻三位弟弟有些沉默,在装聋作哑中,脸上纷纷露出为难之色。 “大哥呀,我把埋伏在大秦的暗手都派出去了,结果还是没伤到这加护哦一根汗毛,倒是可怜我在秦地的那么点家底都丢了,哎~” 三弟愁眉苦脸,最先发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起来就差捶手顿足了。 见到三弟这模样,另外两个王子纷纷跟进,做了相同的表态,然后,三人最后一致表示,听大王子的,刀山火海的也要阻止质子回都。 人精便是这般炼成的! “哼,哼哼哼!!!很好,很好,哈哈哈,好!”大王子仰头将自己杯中的美酒倒头一饮而尽,根本不理会三位弟弟的面面相觑,这让三位心怀鬼胎的弟弟着实不安。 老三眼珠咕噜噜转了几转,连忙从座位起身,长鞠一礼,“哥哥这是何意?” 他是聪明人,知道大王子这是愤怒异常了,头是他推诿开说话的,自然得他来消解大王子的愤怒。 “没事,坐!” “今天请弟弟们过来,是想听下弟弟们的真心话,没想到,啊~” 那“啊”拉得很长音~ 三位弟弟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大家都是脸皮厚之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好处不下重注之徒。 再说了,凭啥?! “有个笑话,不知道三位弟弟听过没?”三人听到大王子那么一说,都互视了一眼,他们等着,看看大王子哥哥准备吐出什么金玉良言。 不管大王子吐出什么言语,他们需要的便是大王子出血,弥补他们这趟对付质子的损失。 兄弟归兄弟,账还账! 第二百零八章 唇亡齿寒 大王子于是讲了个笑话,是的,他在延请三兄弟的晚宴上讲了一个笑话~ 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个梦,啥梦呢? 于是大王子的三个弟弟很好奇,便等着大王子解开答案。 “我梦见我的嘴唇和牙齿在闹意见,这梦也太吓人了。”大王子边举杯边自饮自说。 微微一笑,在三个弟弟疑惑不解的目光里,继续他的故事~ …… 昨晚我在梦里看见我的牙齿,死死闭着不肯张开,任由嘴唇翰动就是不肯开口,我很急啊,吓出了一声冷汗,就问道,你们这些牙齿,难道想饿死我么? 哪里料到,我才这么一问,居然,你们猜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三位弟弟再次你旺旺我,我往往你,露出不接的面容。 大王子依旧面无表情,道;“是啊,怎么回事呢?” ……我就问了,你有啥意见可以提啊,这样不行。 没料到牙齿居然真的发出了声音~ “不公平啊,你想,干活的都是我们,好处都是你捞,怎么也得弥补我们吧。” 这下,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牙齿在闹意见,觉得自己付出太多,收获太少,罢工。 于是我就耐心和他们又讲了个故事。 很多年前,在晋国还没三分成韩赵魏之前,晋国想称霸天下,于是发动许多大规模的军事扩张行动,先后吞并了周边许多弱小的诸侯国,使得晋国的国土面积和军力迅速扩张。 那时,晋国的君主晋献公已经把目光盯在了虞、虢两国上,他准备出兵灭了这两个小国,打通冲往中原的路雄霸诸侯。 那虞和虢正是挡住了晋国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而且两国地势险要还是互相支持的盟国。 国家虽然小,但是地势险要互为犄角,晋国就难免要付出天大代价才能消灭这两国的力量。 于是晋献公就问计大臣,如何处理。 时有谋臣荀息献策道“虢国经常接到虞国来犯我边境,这就是我们的借口,可以打着这个借口消灭虢国。” 此言正中晋献公下怀,但是如何具体绕过虞国是个问题,虢国和晋国之间隔了一个虞国呢,虢国可以因为联盟通过虞国的险峻道路袭扰晋国,而晋国却没法借道攻打虢国。 于是,大臣荀息便献上了一条妙计,可以一锅端了虞国和虢国。 他建议用晋国王宫里里的良马玉璧向虞国公贿赂,借道虞国去灭了虢国,破坏虢国和虞国的联盟,各个击破。 晋国公开始有点犹豫,荀息便说:“虞国公是个唯利是图、目光短浅之徒,小人也!” …… 大王子说起这典故,三个弟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不敢出声,只是很不自在的扭扭身子,于是大王子继续饱含深意讲述这个故事~ “虞国国君看到眼前的小利,看到我们送给他的价值连城的宝马和美玉,他不会不答应借道的!” 虽然晋献公对荀息的计谋很赞赏,但是对送出宝马和美玉这些稀世珍宝却是割舍不下,并担心虞国公收了重礼还不肯借道。 荀息就进一步帮晋国公解决心中疑虑~ “虞国和虢国就像牙齿和嘴唇相依为伴为依靠,一个国家灭忙另一个国家就跟着不能存在,只要我们打掉了虢国,虞国就得被灭掉,到时候宝马和美玉还不都是回归大王您这里么?” 于是晋献公就接受了荀息的建议。 但是他还是很不放心,因为虞国有位聪明智慧的人叫宫之奇,十分精明能干,这个计谋必定不能逃过宫之奇的眼睛的,不要到时候白白献出宝贝落得一场空。 荀息就说,“大王您不知道,宫之奇为人很聪明却不固执,绝对不会因为见到事情不对就坚决誓死进言的,他从小和虞国公一起长大,他肯定知道劝也白劝。” “再说宝马美玉,人人喜爱的无价之宝,利益就在眼前能看到的事,而因此招致的祸却是以后不一定会发生的,所以只有智慧的能人能遇见风险,虞国公没有这个智慧,所以此事必成!” 晋国公于是下决心采纳了荀息的计谋,于是排了使者到虞国说了借道出兵的意图,并愿意献上国宝美玉和宝马。 虞国公过去只是听说过这些宝物,可惜一直没见过,听到能得到这样的宝贝,就满口答应下来,忘记了虞、虢联盟之事。 “晋国这是要借道灭了虢国,回头吃掉我们啊,不可答应!虞、虢唇齿之临,就像嘴唇和牙齿,嘴唇没了牙齿就要掉完,所为唇亡齿寒就是这个意思,不可答应啊。” 虞国公不听劝谏,答应了晋国使节的要求,荀息和使节一道,回国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晋献公。 晋献公喜出望外,立刻按照计划付出了宝马和美玉,并且快速的出兵,占领了虢国的下阳地区。 三年那之后,再次排荀息借道虞国,而虞国公依然十分慷慨的允许借道。 宫之奇看出了危机再次劝谏:“虢国灭亡,我们怎么办,只有虞虢联盟,晋国才不敢轻举妄动,唇亡齿寒就是这道理啊。” 看见虞国公不听,宫之奇便带着全家老小离开了虞国,走的时候说:“嘴唇没了,牙齿横跨就要掉了,亡国灭族就在眼前!这是自取灭亡啊。” 果然,晋国在灭掉虢国后,随手就把亲自迎接晋军的虞公抓住,灭掉了虞国。 …… 大王子将这个故事,讲的很精彩,虽然三弟弟们都听过,也都听明白了大王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听到这里还是满头大汗,没错! 唇亡齿寒,如果质子真的回到郢城上位,绝对不会让大王子和这三个王子又好日子过得,大王子的意思,便是赤裸裸要三位弟弟记得,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现在是倾全力一击,格杀质子的时候。 所以他,强迫三位弟弟听,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并且讲的很耐心和详细,就是明确告诉他们,不要令利智昏~ 没有回头路和侥幸! 杀! 下面的所为梦里面的故事,无需在继续下去。 此刻三弟忽然起身谢罪,“王兄,吾等知错,请吩咐!” 遂,一场谋划继续开始~ 第二百零九章 情报 大王子决定不给三位弟弟藏私的机会,因为他不会允许这次的失败,不惜一切代价,斩杀质子于归国途中,所以四人此刻献计献策更主要都必须拿出全部的力量。 在那缤纷灿烂的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典故,例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典故便是在那时代为人所津津乐道,因为他说明一个问题,军心会因为进功的屡次失败而丧失斗志。 所以在听耳楼那场变故后,再次失败,是大王子和三位弟弟不可承受之重。 谋划里,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 大王子目标明显,所以定好了计策后,三弟欣然领命前去亲自指挥击杀质子。 一般说来,贵人们都不喜欢亲手沾上献血,然,眼下情势若无人站出来前去领军,各自为战肯定解决不掉狡猾的质子的,前有先例,否则就不会让质子走得那么顺利,已经快要接近楚国边境了。 所以大王子急,三个弟弟们也终于意识到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刻,兄弟同心、起立断金,所以三弟站出来承下了这脏活。 大王子果然还是有些手段,见此起身对三弟深深鞠了一礼~ 不得不说,大王子确实也是人才,只有人才才能有如此作为,出暗手、讲故事、请动三弟亲自去解决问题。 能驾驭得了人的人才能有统帅的资格!大王子确实有这份资格,所以天然的,他必定是质子命里的杀棋,楚国王冠只有一顶,宝座只能一人垂坐,楚国只能一个人称孤,这便是道理,必杀质子的道理。 “若三弟大功告成,巴蜀沃野千里必乃三弟之地!”大王子慷慨做了承诺,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若登上王位,肯定不会亏待几位弟弟,三弟就是榜样。 …… 大王子的三弟此刻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完全没有适才在大王子面前那种平静,他也在自己的后院里沉思,他面色阴沉似水~ 这些年,他是大王子的马前卒和急先锋,其实现在他有些后悔的,只不过做了急先锋交了投名状,那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先前在大王子面前他伪装的很好。 是的,他必须装出来要和大王子讨价还价,才能在后面挺身而出时不被怀疑,他知道大王子乃多疑之人,所以演戏必须演的像才行。 然而,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可能是大皇子也可能是质子,说不定是他自己呢?! 所以,他必须要掌握全局,才能施展他的谋划,眼下质子的回归正好让他一直阴谋着的谋划,得到实施的机会,机会难得稍纵即逝,所以他脸色阴沉。 他在等一个人,那人会为他提供最机密的消息。 那人会从一座诗情画意的楼里来到这儿,所以他阴沉的面色里,心绪有些不稳,他来回走动了会,发现这不是路数,做大事的人必须要学会静气。 他坐回桌子,细细品名巫山的云梦好茶。 此事夜深人静,此事是行秘密之事的好时机。 他相信,他开的价格足够动人,完全可以收买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此夜里,暗暗的烛火里,灯下有个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看身材,便知道是个火热滚烫的美女。只不过,美女包裹的很严实,面上都带着纱巾,根本让人看不出她是谁。她是谁不要紧,要紧的便是此际三王子见到此人,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有个贪婪之色~ 不过眼睛里除了贪婪还有一丝惊惧! 能让三王子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产生复杂情绪的美女,不多!来人恰好是一个。 他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之人,但是面对这朦胧身材的女子,他还是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大概察觉到三王子的神色,美女忽然微微眼睛闪了一丝寒光~ 三王子便在这丝冷意里清醒过来,是啊,他走神到哪里去了,没错,他喝过这女子送到嘴边的酒,那酒很有意思,叫丧心病狂,然后他就没走出那丧心病狂的幻境里。 那次是在一次地下演出,地点便是楚国的明月听风楼。 那里是楚国达官权贵、贵胃公子们常去的销金窟,哪里有明月清风,有小楼夜流水,还有流云飞袖的霓裳歌舞,以及妙不可言的及时行乐。 便是在那次,他被邀请上台,他听了一曲《十面埋伏》,然后喝了一杯酒,那杯酒叫梦游天堂,他喝完就不省人事了。 妙不可言之酒,令人赶场回味的好梦,还有好梦里眼前的这位姑娘。 什么是王者之欢,什么是王者之憾事?! 便是那次,他深深迷醉后理解了王者之欢、王者之憾事。 王者之欢,便是要权倾天下,醉卧美人怀抱。 王者之欢,便是要有巫山云雨,便是要登山封禅、一呼百应号令天下,以大周的国宝大鼎为香炉,已楚国的细腰美女充实后宫,以大秦的军队征伐大地上不服之民。 这才叫王者。 这才是醉生梦死、丧心病狂,快哉~ …… 可惜他,居然在明月清风楼,那音韵的声乐里,一饮而醉了~ 然后,聪明如他,渐渐回味过来,这可能是某种阴谋的测试,他恼羞成怒,他像要握住梦里美人的细腰,但是他,许多把柄都落在了那里。 一身汗里面,他得到了块腰牌,他便知道这是什么了,突变知道吗,明月听风楼是烦什么的了。 没错,那是个传闻中的最秘密的组织,转么你刺探贩卖情报的组织,只要你又足够的钱,你变能知道天下你像要知道的,秘密! 他中了埋伏,但是他获得了交换秘密的权利。 正如后世里,有时候不是你有钱便能德大像要的秘密,关键是要入圈子,要有人带你玩~ 如今,那个令他忌惮又朝思暮想的身影浮现出来,就在他身边。 …… “你要的情报就在这上面,我的东西呢?” 看来美女,并不想给三王子太多瞎想的机会,她紧紧身子,摸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此刻边上三王子渴望拥有的信息——那里面便是有质子的最新情况和陈沭一行人的行踪,果然是千里明月下,最厉害的组织,这么样的情报都能搞到手! 第三百一十章 人去迷雾起 三王子不是没有自己的情报体系和死士,然,这世界专业的事情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和组织打理。 纷乱的战国,哪家权贵世家没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呢? 问题三王子的情报系统内的人,和大王子还有其他世家肯定多少有些牵扯,一旦让人察觉他的野心和意图,那就大事不妙。 而传说中,非常隐秘的贩卖情报组织机构“刺隐”,已经从大周朝起边存在,他们保守着古老的传统,能守秘密,亦是能贩卖秘密,这组织专门从事的便是消息的贩卖。 能得到他们腰牌的,就能获得最重要的消息,当然价格肯定不菲。 三王子原本不知道明月听风楼,就是这组织的一个窝点,那次观歌舞宿醉后,他获得了腰牌,从而知道了明月听风楼的背景是什么,所以他现在便是要交换得到最重要的情报。 “这是我楚国鄱阳湖里出的玉珠,世上只有三颗,现在这颗在这里。” 三王子从怀里摸出了个锦囊香袋,里面隐隐有光芒散发出来,一看便是绝品夜明珠,世间稀罕之物,价值连城之宝也。 他这手笔,很大!比晋献公拿出的玉璧还要珍贵,看来是舍下了血本了。 接过锦囊,遮面女子掏出一个精致的木檀盒子,便将锦囊放置入内,格子上的花纹看着很古朴,然三王子心里一震,他见多识广,知道刻着的花纹其实那是符阵,专门隔绝任何外物的跟踪和窥视。 能制出如此符阵的天下不出三人,却轻巧的现在这里的物件上。 随着木檀盒子轻轻“滴答”一声合上,细腰火辣美人忽然露出了笑意,隔着面纱三王子都能感受到那股火热的诱惑。 “如此奴家多谢三王子了,不过奴家看在这珍珠的份上,告诉三王子一件事,你们盯着的质子,从马车里消失了,他其实已经选择了从这颗珍珠的来源地入楚。” 说完这话,在三王子吃惊的眼神里,渐渐渐渐的后退,然后消失,很诡异的隐身之技,也可见她,对三王子并不放心。 吃惊的望着火辣美人消失,三王子又使劲的吞了下口水,眼睛里闪现了一丝欲望,是的,他很想捉住这美女,尽管他不知道她是谁,他想剥她成光猪,然后征服她,在她的土地上战斗,那才是刺激,那才是满足…… 脑海里就这么一闪而过时,他忽然摇摇头,感知里不在又任何的风吹草动。 他轻轻撕开了信笺,里面的内容很多,他看的很仔细,渐渐眉头蹙了起来,接着又舒展开来,最后成了狞笑…… 有意思,质子居然潜伏夜行,离开了马车,七拐八绕的从鄱阳湖之地回楚?! 那里,正是他的地头! 只要这次机会把握好,消灭质子消灭大王子的势力,那么随后他,便展开逼宫之行,这大楚的金山便是他的。 兵贵神速加诡异,所以他换来了自己的策士~ 他要布局! 一举奠定未来之路。 …… 明月清风楼。 火辣女郎已经回到了这座诗情画意的楼阁里,此际她换好了行装,一个美人便在明月映照的楼阁窗台前,浅浅梳妆。 镜中人很美,明月很美,千里明月此刻的月华将镜中人,描成了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可人儿,明亮温暖的烛火下,梳妆台前有一木檀盒子。 是的,里面装的正是三王子交换的无价之宝夜明珠。 只是,过了今夜,此夜明珠将离开这明月清风楼,送到一处很遥远而神秘之地,那便是隐秘的“刺隐”之地。 镜中人是龙儿,没错,正是那位看着婀娜妩媚加火辣的明月清风楼的主人。 明月听风楼,选址巧妙,她落子在江夏镇,不远不近的隔江便是远远的听耳楼,难道这听耳楼和明月清风楼有何干系么? 是的,龙儿心里清楚,明月听风楼建在此处,目标正是针对听耳楼来的。 这才是明月听风楼真正的目的,而所谓的卷入楚王位之争,卷入所谓的消息不过是附带,因为一个谜,还因为一个秘密。 龙儿望了眼镜子边上的木檀盒子~ 里面是颗无价之宝的夜明珠,然而真正的无价宝却在对岸的半只耳廓里。 那里,才有让人生死之争的东西,那里才有天下最令人动心的诱惑,因为那很久很久以前掩藏了一个真实的秘密,那就是有传说中的天之陨石落入了那里。 可惜故人远去,而今故人欲待归来,所以明月清风楼和楼背后的人不得不卷入这次纠纷,卷入这场阴谋盛放的王位之争。 那个远在千里的相关之人正踏上归家的路途。 人在天涯,听耳楼已是有感应,凤之鸣便是预兆~ 没有人比听耳楼的背后主人更知道秘密,因为知道知道秘密的,或者死了或者潜伏着,或者准备着,都在待机而发~ 所为的王位之争,不顾欧式幕后的黑手推动,目的便是掩盖住这今天的迷局,让迷雾来得更加深厚吧。 “以为这龙珠很值钱么?!”自语里,龙儿楠楠了句,忽然展颜一笑,揭开了木檀盒子,刹那间满室内一片卓卓奇华的光彩。 她收好了木盒,他已经知道某个曾经躺在后院的青年是谁了。 那时个有趣之人,他还有个妹妹?是的,据说那妹妹和自己很像很像,简直便是一个模子打印出来一般,那个小姑娘,难道是自己的孪生妹妹么?! 可是模样为何会比自己小很多?她想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他知道组织背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那个大佬。 内心忽然浮起了一个阴影,也浮起了一个人影。 心情顿时不好!她恶狠狠地盖上了木檀盒子,房间内恢复了幽暗的色彩。 独自静坐,她需要屡下头绪,她知道,不久江夏,那户管理江夏的绛王,将有一次“秋祭”,还有“秋祭”后到来的“秋猎”,那个美名其曰的“秋猎”,顾名思义,便是入这江夏的深山狩猎,检验世子们的武功。 但是,这次不同了,明显回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谋杀之猎。 她准备好了,看戏! 她要看看,那个微笑如风的公子,如何在猎人和猎物之间转化,她想看看他,值不值得她另眼相信,对的,一个梦,很可怕,只是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实的故事。 所以,她淬灭的烛火,她收拾好台面,手一抹,木盒消失,人去房间无人影只余下空空夜色,还有漫天的雾气。 第三百一十一章 狡猾的狐狸 …… 云梦大泽,雾气迷茫的烟雨里,有条大蛇,大蛇浑身红黑半点缠绕,吐着蛇信子,传说蛇是最有灵性的动物,吞吐云雾里的生气,寻觅山川生机之地据为己有。 可是蛇很聪明,他们会避开人类居住的环境,在这片星球上,人类才是主宰,除非它继续进化成传说了的龙,脑袋长角,身披鳞片而后长出四爪。 可惜此蛇虽有灵性,然,还是属于某个可怕之人的宠物。 那人此际,在梦泽大川的云雾里,轻轻抚摸着这条诡异的蛇,“根据星象推测,龙珠坠落之地有异象,看来很快便有消息传过来了。” 那人一身宽大的袍子,面上带着可怕的面具,根本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怪人,在空寂无人的山崖,还要装扮的如此诡异,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此人的话语,貌似和楚国此际,隐隐风云变幻的时局有关。 风云将起,妖孽想要横行。 是的,此人正是传说中令人丧胆的刺隐首领,许多年前突然消失不见,但是还在控制着整个组织的运作,说他消失不见,是刺隐里面,没人见过其人的真相。 就在十年前,听耳楼离奇的大火后,此人便不再出现在刺隐组织的人面前。 他是谁,为何如此念念不忘听耳楼的所谓“龙珠”,听耳楼到底和他有何关系? …… “对啊,我是谁?” “大蛇,你说,我是谁?” “我是天赐的宠儿,我是世上最精巧的傀儡工匠制造大师,我将让你和我化身主宰…… ” …… 呢喃的语气里,人影和蛇影渐渐消失在大泽月夜下。 此刻,便是注定的了,有一个可怕的人要开始行动了。 一个疯狂之人,忘了自己是谁的疯子,恰好又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疯子,那对许多人来说便是可怕的噩梦,正如龙儿心里浮起的那片阴影,此际阴影正在准备着,要来到世间,从幕后到前台。 疯子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又是个别人看不出疯子的绝世天才,一定会做出惊天动地之事,历史从来就证明了这一点。 …… 人性皆是如此,疯子在出山,小疯子三王子在和他的策士谋划。 足足谋划了大半夜,三王子已经和策士制订下了完美的狙杀之局~ 是的,让大王子全力对付楚地那江湖里的陈沭,杀掉随他一起的五个神出鬼没的杀手,特别是捕捉到那只天凤,这是大王子的任务。而他明面统一着大王子和两个弟弟交给他的力量,他要对付的是质子,然而他想的却是连大王子和质子一起吃掉,这才是最有趣的人生,他觉得自己很想那位当年晋国的霸主晋献公。 哈哈哈~ 一道道指令随着令符快速发出。 江湖已经风声鹤唳而起,大王子打草惊蛇的计划也在铺开。 毕竟,无论朝中陈沭他们和谁勾结,但是都不能放在阳光下,所以名正言顺,大王子转移了中心,狙杀陈沭展开,所以朝会后,发布了缴文,有杀大盗陈沭和从贼五人者,赐千两黄金白木良田,提供消息者赐百金,若知情不报,视为同党从重从快严处。 令听耳楼戍卫尽快配合大王子缉拿凶徒,责令绛王府全力配合。 这事便是在大王子夜宴完三个弟弟后,一早上朝后便开始了一出好戏~ 不知道为何,这道命令居然在朝堂上提出,并且楚王默许,此刻命令正在草拟,如箭在弦上,隐而待发~ 楚王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款款而谈提议的谏官慷慨激昂,看着那些随声附和的大臣,他微笑着很和善,他的笑意里有一丝寒气,不过没人察觉。 他的下边,两排朝臣里,监国亦是闭口不言,而相国领头开始队列附和此提议。 “好,爱卿们说的慷慨激昂,为了这几个大盗,便要搅得我大楚鸡犬不宁?!” 楚王先是质问了一句,质问的刺耳,不过他在那些大臣一愣间,忽然转口,道:“既然众位爱卿都觉得此六贼民愤滔天,那就照相国的提议办!” “退朝!” 在大臣面面相觑里,王离开宝座转身离开。 王者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管了,反正王同意了,那便即刻办理,早有大王子一系的朝臣匆匆处理这事而去。 …… “你看,鱼儿终于坐不住,浮出水面了~” 楚江边,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正在垂钓,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爽朗,就像晴天里那岸边的干净的垂柳,有明媚的风姿,又像一棵挺拔的梧桐,飒飒间有古韵的风姿。 此刻此人带着斗笠,明眸盯着泛起了波澜的江面~ 江面有日光嶙峋,江里有条大鱼要上钩,军师一般都喜欢垂钓江湖,观鱼吃饵便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他一身青衣,没人知道他是顾玄,此刻他叫陈沭,他在和一位老人一起垂钓江湖。 老人很老,但是望着,倒映在江面的背影却是很魁梧,望之有威严之色。 “陈沭,质子什么能时候回来!” 老者不动声色,声音却是威严里有丝疑问和关切。 是的,老者便是监国,便是当初江夏的侯爷,他居然现身在楚江边上,和嫌犯陈沭一起垂钓。 不远处,监国护卫们手中握紧了宝刀,警惕的巡视着周围。 看见监国大人的这些护卫的紧张模样,这个叫陈沭的轻轻一笑,“我昨夜已经放出风声,留下踪迹前往鄱阳湖方向接应质子,王爷您大可放心,此刻没人留意我和您一起垂钓。” 老者身体一顿,是的,他喊眼前人叫陈沭,其实他知道他就叫顾玄,不过,在质子为回到宫里见过楚王,他是不会喊他顾玄的。 聪明人做事,历来知道如何进退,甚至如何称呼对方。 老者是聪明人,也是一位忧国忧民之人,更是一位侯爷,深得楚王信赖的侯爷和监国,他的到来,代表了楚王的意思。 其实还有个含义,特么的,你们搞事就搞事,不要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答应大王子和相国的进谏,那便是个警告~ 也是考验! 果然,从来楚国的王便是狐狸中的狐狸。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以身为饵 “监国大人,你看这鱼都上钩了,钓着没意思,我走了!”挥挥手,青衣青年很潇洒,转身便离开。 “等下,我有个问题?” 青衣青年忽然身体一顿,他没有回身。 “那个听耳楼之谜是真的么?” “侯爷,其实答案不就在您的心中么!走了哈!”头也没回,青年摇摇手,很快便消失在楚江边。 许多故事便是这样,有了开始,便绵绵的延续他的秘密。 老者忽然抬头望了一下楚江对面,那里的听耳楼依旧颓废不堪,那里的镇子如今的卫戍部队都已经离开了,他们在赶赴去了鄱阳湖的方向,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格杀顾玄一行。 “王者垂钓天下,候者垂钓治下,君子垂钓名声,庶民垂钓眼前江湖之鱼。” 老者自语,带着微微的自讽,一旁一个策士忽然冒了出来,他接过侯爷的鱼竿,冷冷的看着边上人去鱼竿还在的位置,默不作声。 “宋先生,你看着局垂钓,几人能脱钩,几人该上钩?!” 已经有军士过来收拾边上,顾玄的钓具了。侯爷和宋策师离开,侯爷边走边问,问的很随意。 “该上钩的鱼自然会会咬钩的,侯爷,这世间便是如此,一旦鱼饵够香,钓鱼的人够有耐心,就会前仆后继的鱼浮出来,生怕落人后了,我想质子这条鱼饵便是一挑有足够耐心的鱼饵吧。” 宋策士不愧是当世闻名的五大名士之一,他随后补了一句:“毕竟王还健在” 这句话才是核心,若楚王现在便要死去,那无论如何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回来,抢夺宝座,然,事实上大王子一众令利昏智,闻知质子归楚、楚王患病便急不可待的行动了,这也说明质子留给他们的阴影实在太大。 还说明,当年听耳楼那场变故实在是大王子一系不可承受之重。 质子不会那么快便回来,既然秦王没想对付质子,那么质子便是钓出楚江里那些鱼的最香之饵。 侯爷立刻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所以质子返回郢城,恐怕没那么快了。 …… 果然,青年质子此刻行走在前往鄱阳湖的官道上。 秋的晌午,阳光炽烈,正照得旅人和管道上往来的客商汗流浃背。 他此刻正在一间茶馆里喝茶,茶馆很简陋,店外飘扬的招牌歪歪斜斜的写了个偌大的“茶”字,此间,还有说出人在讲故事,讲的很好听,让人都忘记了午困的味道。 店小二腰上扎着抹搭,肩上披着一挑汗巾,正在勤快的给客人斟茶倒水。 青年质子依照和顾玄事先计划好的路线,慢悠悠的此际晃到了大秦接近鄱阳湖的附近,他在等着,一旦顾玄有消息传来,他便立刻飞身而起,快速摆脱围堵,踏入楚境。 但是眼下,他很有耐心,走的很徐缓,甚至他还在路过街集时,在路边的小商摊上细细看过几件小摆件,那都是秦地特有的小饰物。 这时候,他有了个名字叫“贾秀”。 是的,很多年前,他便是用了这名字乔装回到楚国,路遇韩娥。 可惜故人远去,往日音容样貌依稀还在脑海,而今已是物是人非的光景。 同样的路,可以看出很大的分别,当年的茶馆还在,但是当年这儿可没如今这么繁华,依稀那时,这儿还是稀稀落落的,现在街集成市人来人往,可见一斑。 青年质子感叹了一声。 大秦果然虎狼之国,国力的鼎盛从一挑小小的街道集市便可以看出来。 看一个国家的发展,京都自然要看,但是往往这些僻野小镇才真正体现一国的根基。 他叹息了一声,对比楚国,大秦确实强大很多。 不过,那又如何,等他登上了楚国王位,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让楚地的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目下,他便在此间,要了却一段过往恩仇,是的,听耳楼的仇不能不报,故人不能白白消失,也许王者该刚下仇恨,以家国为重,可惜任务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他知道那位大王子也怀着同样的想法。 所以必须有个了断,那就在这归途里决一胜负吧,人生总是如此,凭多无奈,一再涌现~ 他有意停留,便是知道楚地边境,在大王子们的运作下,此刻便是充满危机之地,所以当马车靠近了巴蜀,他趁夜色离开马车,独自绕道前往鄱阳湖方向。 他知道,这儿是三王子的地头,自然知道三王子是何等厉害的角色。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绕道过来,便是要断掉三皇子的手足,三王子才是那最阴险最奸诈的恶徒。 当年的事慢慢浮出水面,他和顾玄很有耐心,渐渐查出当年,便是三王子挑拨下,大王子才会出头,才会让当时的国师和钦天监前往听耳楼,所以,他特意选择了这条鄱阳湖路线。 他知道,三王子肯定会赶过来,甚至连三王子想干什么都窥测的明白。 他的军师顾玄,前太宰的玄孙,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所以他安心等待三王子的到来。 这是一条毒蛇,想化龙成王之蛇,打蛇打七寸,这七寸便在鄱阳湖! 鄱阳湖,乃两湖富庶之地,楚地的大粮仓,文人墨客冥思风流皆向往之地也。 三皇子已经在路上,他的消息很可靠~ 质子化名“贾秀”,依然沿用当年行走江湖的名字,在靠近他的势力范围,意图很阴险,行为很不光明磊落,距离保持的刚刚好,令人警惕和气愤。 所谓距离,便是这贾秀人还在秦地,然接近了鄱阳湖便缓了下来。 这是让他刚好差一点够着的距离,也是钓鱼的边际距离,用心险恶哪。 三王子不敢招惹大秦,更别说意图挑起战事,让大秦扣住质子回国,想都不要这等歪点子,大秦正找不到借口撕开楚国的土地呢。 三王子既高兴又愤怒! 这条死鱼,还不上钩,还要等自己亲自动手么? 对,质子的巧计,便是要三王子亲自出手~ 从来最狠的人,就是敢以身为饵,钓杀大鱼! 第三百一十三章 茶肆 生命中便是如此,你若下饵垂钓别人,焉知别人不正在同样垂钓于你呢~ 此际,贾秀抿了一口茶,他掏出了手巾搽拭了嘴,动作很标准,一看便是秦地贵族的动作。 边上一人,正是一算命的瞎子,大概累了,举着算命的招牌摸索着桌面的茶杯,摸到后哆哆嗦嗦的又摸起了茶壶,正在给自己的茶杯中斟茶。 大概是贾秀的手巾散发的味道,在炽烈的空气中飘散到了他那儿,这瞎子忽然打了喷嚏~ 哈奇! 茶杯里的水便溢了出来,狼狈万分!坐在他边上的是个酸秀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后,将板凳移了移,移近了贾秀的身边。 此时说书的正口沫痰飞,故事讲的很精彩,众人掌声鼓动,都没人注意到贾秀这儿的桌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十多号人的小茶肆很热闹,贾秀在鼓掌里看着很放松,安静的喝着苦涩的茶,这种茶肆本来茶的味道就差,只是提供一个歇脚之处而已,自然也没人苛求能喝到什么好茶,一文钱一壶,随便喝! 然而贾秀喝得很畅快~ 看见穷酸书生靠近,他的手稳稳的握紧了杯子。 忽然,他眉头再次皱了皱,他看见那算命的瞎子似乎满头是汗,脸上显露了极其痛苦的神色捂住肚子。 犹豫了下,现在这种时候,本来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可是就那么一个犹豫后,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看!” “原来是天热中暑!” 拿出了一粒药丸,递给算命的瞎子,道:“这个服下就没事了” 他搭着算命瞎子的脉搏,一下确诊瞎子算命的病因。 “谢谢贵客!好多了~”瞎子算命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全身松懈下来,肚子不在痛了。 这个时候,忽然“咦!”他惊奇的出声。 “贵客可是打秦都咸阳来?” “是的” “欲往何处去?” “楚都郢城” “客此行凶险矣~” 看见算命瞎子边上那个大大的“夏”字的招牌幡,那里还有两行字“生死祸福皆是命,神机妙算报君知。”,这个还挺有韵味的,贾秀便是轻轻一笑,道:“如何便是知晓此行凶险哉?!” 一般这种路边算命佬,大多是先吓人,告诉人家你有灾,然后便一惊一乍的开始骗钱化解灾殃,大多数套路如此,然也有绝世高人偶然可遇。 贾秀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好运气,遇到真的大师。 但是,这夏瞎子特么很奇怪,“适才贵客替我把脉,我便察觉贵客乃非常人也,贵客如不嫌弃,何不让老朽替你占卜一卦如何?”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 贾秀没作多想,他的眼角余光扫了下四周~ …… 此际从楚都赶赴鄱阳湖的三王子,在八抬大轿上正在听轿子边上的人报信。 质子歇息在茶馆里,听书,茶馆的一切都布置稳妥了,唯独有个瞎眼算命的出现的蹊跷,似乎本不该出现在那茶肆里。 三王子忽然皱起了眉头,天气太热,他搽搽汗水,道:“莫不是此人和质子是一伙的?” “不像” “不像?那继续监视,先不急着动手,看看他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没。” “诺!” 吩咐的声音传了下去,天空一会一只信鸽急匆匆冲天而去。 飞翔的方向正是质子所呆的茶肆那儿。 “特么的,真会享受,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剥了你的皮!哼~”三王子自然知道这是很难的事情,因为那三剑被府衙里的武学大师和策士们分析过,那绝对是世间少有的惊天一剑,所以布局里,大王子和二位弟弟交给他的令符上的绝杀之人,他们还未赶到质子那里时,不宜轻举妄动。 活捉质子不可能,唯有暗杀之! 想到质子就那么停留在秦地接近楚地的位置,三王子无来由的又一阵恼火升起,他已经暗令边境的副指挥使,只要质子出现,务必格杀,为此强弩和刀斧手们都摩拳擦掌,准备好了。 质子所有一路上的行踪,包括每个动作,都详细时刻的有人记录,甚至饮食上厕所,花了多少时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详细的不能再详细,这是大王子手里的一章王牌需要他们提供的信息。 果然那时最令人可怕的杀手,专业专注! 但从这样认真对待质子的一切信息,可见其人该有多可怕~ …… 茶肆里。 算命瞎子依旧和贾秀在唠嗑~ 算命瞎子已经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副占卜用的乌龟壳,只见那龟壳在手,顿时算命瞎子满脸神圣起来,丝毫不见了刚才一幅病恹恹的神情,专业!对,许多人便是如此,要知一个人的水平如何,只看他对待自己专业的事情上的态度便可揣摩出几分。 贾秀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他顿时严肃起来~ 认真的专业素养的人值得尊敬! 所以他严肃。 算命瞎子嘴里念念叨叨,双手就像摇骰子一样上下晃动后,陡然一顿,将龟壳放置桌面,伸手进去摸了摸。 此刻,周围人便被吸引了过来~ 看见这一手,顿时有人认出来,这是秦地的神算子夏神算夏大师也,顿时有人喊了起来,“原来是夏神算大师在此啊!” 大师的名声不是盖的,对!声名远播之人必是吸引人之人,所以大伙便凑过来~ 他们想看看传说中的大师出手,如何替眼前这青年解卦的。 他们脸上挂满了好奇,实在是因为这夏神算太出名之故。 夏神算最著名的便是准确预言了当今秦王登基之事,甚至连被废黜的相国的命运都被算准,相国那时正春风得意,他权倾朝野无人敢对抗,然说倒就倒,不但如此,凡事夏神算测算过的,没有不准的。 可是奇怪的事,这夏神算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而且打扮得如此落魄简直要饭差不多,想想也不至于啊,夏神算可是很多达官权贵都要付出重金才能请动之人的。 看来此间有蹊跷,偶遇的很奇怪。 贾秀忽然心里升起了警惕,倒不是对夏神算的警惕,他忽然觉得秦国的那位王,其实一直在留意他的归程。 这会不会便是一个局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贾秀 …… “听说那夏神算是大秦第一算命高人,平时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居然出现在茶肆?!” 随时都能收到质子消息的三王子,猛地从八抬大轿里立了起来~ “来人,备马!” 他轻轻纵身一跃,便从轿子里出来,此刻没有一丝王子的娇贵。 是的,他要找到那个夏神算,对,他想知道,自己是否是楚地的真龙天子,自己能不能王天下。 这是他一直在做的美梦,是他的渴望和追求,唯如此人才疯狂,才暴露出本相。 所以此刻他一转身,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现在这个人,犀利尖锐,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随时可以斩杀敌人。 果然是人杰,有过人的胆识和伪装! “停!”他立在轿子边上,忽然想到了,此刻赶过去恐怕茶肆那里人早散去了。 “来人,传我命令,务必请到夏神算过前面的亭子里一叙。”他吩咐了一声。 “若他不肯来呢?” “就是绑也要将之绑来见我!”三王子不容质疑的吩咐,毫不犹豫,他知道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再也难以见到夏神算了。 既然茶馆里有三王子的暗手潜伏,那么这就不是一件难事。 于是信鸽再次飞起,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笺挂着三根鸡毛,表示十万火急必须完成之事…… …… “夏师有话请尽管说,但说无妨!” 贾秀看见夏神算说了那么一句后,便时而皱眉时而眨着瞽者的双目,似乎表情诡异,好似有啥话要说又不好说出口一般。 刚才那句“此行危矣~”之后便没下文了么?! 所以贾秀便善解人意的说了那么一句。 没料到,夏神算忽然起身,长鞠一礼,道:“您是王,有王侯之剑,此行但请小心为是。”说完也不解释,拿起了他的吃饭家伙,便是那根破幡布,一步步的在众人诧异的眼里,蹒跚的迈出了茶肆。 这,真的是夏神算?骗子,冒充的骗子吧! 看眼前这叫贾秀的青年,虽然眉清目秀、颇有些气宇不凡的模样,但是说是王侯,那笑死在场的人了,怎么看,眼前的贾秀都不想是个贵族,如果要强说是,那也是个落魄的秦地贵族,不值钱! 大秦的贵族改革最彻底,贵族不值钱,立战功的贵族才值钱。 自从商鞅君变法后,强调只有立功之人才能受勋和封爵,那些旧势力破落的贵族就一蹶不振了,所以眼下此人便是个落水之鸡。 这便是世人庶民的眼光,没法,普通民众要生存,眼前看到的锦衣香舆才能令人信服,所以没人追出去看个究竟。 然,却是有人已经接到命令,在跟踪夏神算了~ 跟踪夏神算之人手一挥,立刻一对蒙面之人便围了上去…… …… 茶肆里,贾秀连连苦笑,“江湖术士,唉,江湖术士之言不可信,若我能为王侯,众位岂不是能为天子了。” 于是本来众人盯着他露出怪异的目光的,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哄堂大笑,是的,那位怎么可能是夏神算,这位怎么可能是王侯呢?! 哈哈哈,笑死人了,今天听书听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便是破烂不堪的市井里来了名震天下的夏神算和一位王,哈哈哈~ 哄笑声里众人各自忙开活计,这种笑话虽然不常遇见,但是也不是没有过,众人见怪不怪了。 说书人本来摇头晃脑的说书,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便失去了一次掏人钱袋打赏的好机会,他本来很不满的。 可是他忽然看见贾秀右手上戴着的戒指,他忽然有些不自然,他隐隐猜测到什么。 是的,眼前这个是王,那个是夏神算没错了。 说书人毕竟比一般人见多识广,他看见那青年手上那个似乎不起眼的戒指,便是稀世罕有的宝玉,他知道肯定是王家才能配佩有之物,下面这青年人身份不凡。 那就是位藏锋于芒的不凡之人哪~ 他心里一怔。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没错,隐隐有个传说,说是楚地的质子从都城咸阳离开,由巴蜀回了楚国。若不是这样,那,很有可能这位便是那位质子了,化名贾秀,从鄱阳湖方向入楚。 他知道,王室的斗争很复杂,说书人看多了古书,所以他此刻怔怔的望着青年。 青年忽然抬头,举着杯子对他友好的示意了一下,一口喝完了这苦涩的茶。 那个年代,很难见到真正的王者或者王子,因为阶层摆在那里,如今他总算看清楚青年的面容。 他顿时知道青年的意思,便是请继续接着讲书,莫失态~ 时,说书人故事在继续,茶肆里的人在继续在听说书人口沫痰飞的精彩故事。 那位先前嫌弃人家算命瞎子的穷酸书生,忽然便神经兮兮的凑上前来~ 有些谄媚有些讨好,表情里还带点狐疑。 谁都希望遇见贵人,说不定眼前之人就是能带给他,转变命运之人呢?! 说实话,贾秀见过了尘世中许多这类人,落魄、不甘心又自命清高,总觉得命运辜负了自己的一身本事,可是往往这类人,好高骛远又胆小,想的多做的少不肯付出,所以怨天尤人里,其实是自己的行为让他们不能成功。 他看的出来,眼前靠近他身旁的便是一个这类典型代表。 不过,贾秀并没有特别的表情,王者见过太多的风云,见过这世间的人世百态,见多了自然就冷漠了,然,他不会冷漠,正如前太宰曾经和他有过一次短暂的交谈。 、…… “吾家玄孙小儿顾玄,愿意陪王子您出生入死,请问您对天下的蝼蚁是如何看?” “天下蝼蚁皆是生命,或许在更高的天宇,有伟大的存在者注视我等之人,亦是以为如此之蝼蚁罢了。” 前太宰抚须,看的出来甚慰~ 是的,质子能不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觉得高高在上,不论他觉得什么天上有什么更加厉害的角色看,能平和的对待身边的众人就能成大事。 是啊,在高高的天空,茫茫浩瀚的星海里,也许那些超级智慧者注视我们这些掌权的,也不过和我们看一群蚂蚁一样罢了,没啥骄傲的。 所以现在,贾秀脑海忽然回忆起了前太宰,叹息了一声~ 时,那穷酸书生忽然整整衣衫,恭敬的恭恭手,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鄙人姓贾名秀,兄台称呼吾为贾秀即可。” 第三百一十五章 等人 时,那穷酸书生忽然整整衣衫,恭敬的恭恭手,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鄙人姓贾名秀,兄台称呼吾为贾秀即可。” 穷酸书生此刻认定,贾秀乃化名,不过他也不敢很肯定。 “鄙人姓杜,草字荣,兄台称呼吾杜荣即可。”拱拱手,这位杜荣挺有意思,打蛇随棍上也作了同样的回复。 “但不知兄台此去楚都,可否和在下结伴而行!”杜荣说话说的挺客气,他想和贾秀同行,看看贾秀的底细说不定能沾上什么喜事。 杜荣眼角有了渴望,是的,那时的战国,群雄纷起,谁不想在自己的生命里有发挥能力的时候,任何人的骨子里都有一份深深的英雄情结,不论他处在何等地位,只是有时候,人生能否有际遇罢了。 可是,贾秀知道这不现实,于是婉拒,不过却是留下了一句话:“若是有缘的话,在楚都郢城说不定还能遇见。” “但不知兄台擅长什么?” 不动声色间,贾秀问了一句。 “察言观色,善舞文笔!”青年穷酸杜荣忽然得意,或者说有些许傲气浮起。 贾秀忽然笑了,是嘴角起了丝笑意,没错,果然是这样的,但凡不得志又觉得怀才不遇,然有两笔刷子的都是这杜荣的嘴脸,很多人没看出来,可惜化名贾秀的是青年质子,是如此的洞察了世间人心百态的质子,自然一下便了知这类人的特点。 果然,每个骄傲的读书人,很多时候在别人眼里便是穷酸啊! 感叹了一句,贾秀淡淡的说到:“愚兄吾也是喜好笔墨之人,但以此间相遇为题,可否请杜兄小酌一首。” 贾秀用人不拘一格,他便是要看,这杜荣的真实本事,因为擅长笔墨诗词,便可妙笔生花鼓动人心,实为庙堂所需也。 …… 茶肆遇芝兰,有凤鸣兮震惊百里。 困居而展眉,乃遇鹏程之风也。 皓首穷白发,使吾开怀见君王。 厥乎,万里长风时有遇,笑谈此刻蹙塞间~ …… 款款而言,此杜荣确实有两手刷子,不是盖的,文采很好,贾秀点点头。 又见杜荣忽然回身,唤来店家取来笔墨和竹帛,于上书写成文,果然还有一手好书法。 贾秀心里有数了,点点头,他记下了杜荣的名字。 是时候离开了,过了晌午最热的时候了。 起身,他和杜荣告别,在杜荣恋恋不舍的眼神里,他告辞而去。 其实,茶肆的气氛看似很普通,然而一点也不,包括这个杜荣在内都不简单。 最好的演员,必定是深入角色的演员,杜荣便是其中之一。 人们以为好演员只需要好机遇便可以成名,却不知道为了角色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诚如杜荣,便把一个怀才不遇的穷酸书生演绎的淋漓尽致的,所以才能取得贾秀的深信不疑,然,他知道,这种时候,贾秀是对谁都不会放心的,所以他在等。 便在贾秀离开后不久,茶馆忽然一下沉寂无声。 “各位,如何看?” 最先出声的便是说书人,此人一出声,大伙才吁了一口气。 原来这便是个局,谋杀之局! 原来此间,便是要展开一场谋杀的盛宴,然盛宴未成主角离席而去了,颇为遗憾又令在场之人感觉侥幸之极。 这种侥幸之极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但真实存在,很诡异的感觉。 “若不是那夏瞎子搅局,恐怕我等若出手,无一幸免!”说书之人叹了口气,幽幽了一句。 此间所有的人表现都很好,奈何贾秀的表现更好,完全就没有一丝的杀气和紧张,而且就算举起茶杯喝茶,任何随意的动静间,看似随意有千丝万缕的破绽,然而其实一丝破绽都没有,所以他们肯定了那个起始于咸阳都城外,十里亭的刺杀,那个质子的表现确实很惊人。 一剑,解决了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内总管。 那特么的得有多精专的修炼和天赋,才能磨练出这样一剑! “其实,我本来想下毒的!”斟茶的店小二抹抹额头的汗水,犹有心悸~ “可是我看到了他手指上带着的那枚犀牛绿宝石,那是秦宫中收藏的一件宝贝,可解天下毒物,最主要的,便是这枚戒指,靠近下毒的东西就有光芒映射出来,怕是毒没下,我们先暴露了。” 其实也无需他解释,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这么回事。 “不过幸好,王子传来的消息,便是放弃此间行动。”杜荣说了句:“都散了吧!”眨眼间,茶肆的人走的一干二净,唯独说书人和杜荣还在此间品茶,彼此有些郁闷。 郁闷不在于此次刺杀的失败,而是未开始便完全能发动不起来。 所以俩人都闷不做声,他们在喝闷茶。 杜荣,便是三王子领导此行任务的策士,这三王子手下最能干的三位策士,同时负责暗杀谍报的,所以他最清楚面对的人有多可怕。 但是其实这是一次并不急着行动的任务,这戏是演给青年质子看的,也是演给大王子最厉害的暗手此刻看的。 消灭大王子的力量是首要的,这是三王子和策士们的计划和安排。 果然,那最可怕的家伙已经悄悄的跟上了青年质子了。 所以他们得意里不免觉得有些后怕,现在的沉默,是因为俩人彼此有种直觉,这质子真的很扎手至极,恐怕要重新评估一下了,他们觉得大王子的天字一号头牌杀手,都未必能对付得了这位看着云淡风轻的年轻质子。 这人身上好像有一种气质,活了千年沧桑一般,一般人能体会感觉不到,但是说书人和杜荣感觉到了。 这忒可怕,得赶紧将报告三王子。 想到三王子,杜荣脑袋又摇了摇,他知道此刻三王子在干嘛! 是的,亭子里酒杯已经摆好,还是热气腾腾的。 三王子在等,他很有耐心,等着一对黑衣黑服之人将夏神算捆绑过来,他会亲自帮夏神算解掉绳索,然后礼贤下士,虚心请教夏神算问题。 他便是如此之人,工于心计心狠手辣,是的,唯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他的座右铭。 现在已是黄昏,快马加鞭里,人应该快要回来了。 是的,黄昏虽好,还需美酒相伴。 这里离酒肆很远,但是他手下训练有素的暗手们可以很快人给送过来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苦命的神算 …… 时已经暮色黄昏,时有旅人孤独行走在风尘滚滚的江湖大道上,尘土已经掩盖了他离开酒肆的脚步,此刻正是离人愁黄昏之时,值此,当有琴曲当有对酒当歌的情怀~ 此际,三王子在雅雅的亭子里,听曲安坐,不知何时来了一对抚琴的父女,此刻正在雅雅弹奏小桥流水人家。 三王子确实是个会享受之人,那么短时时间便找来的雅乐,可见楚人好琴乐名不虚传,尤其是上层贵族的必备享受。 然,亭内三王子却是闭目休憩状,他在盘算着时间,对,要做大事之人,对一件事情的时间把握必须敏感,必须把握到分秒之间。桌面酒还散发着热气,而黑衣黑服架着下夏神算的马队快马加鞭的,正在赶来。 不急,来一曲“围歼”~ 请君品一壶美酒,且听那瑟瑟琴音里里暗藏的杀气和吾平生的抱负! 三王子平素,在庙堂里的风评一般。 一般人都知道他是大王子最忠实最勇悍的先锋,没人知道他,时常独坐在自家的后花园,就如现今这般,临风听琴曲,听得是十面埋伏,闭目冥想的是登天之途。 野心,从来都是需要实力做支撑的。 三王子明白一件事,庸人便是想着靠某个人来成全自己的际遇,而唯独那些能成大事者明白,只有自己朝着既定的目标去做一件事才能成全自己。 这便是庸才和天才的区别。 所以,此刻快哉风里,他在等人也在音韵里放飞激扬的情绪,但是他是很能控制情绪的人,如此之人,又握着楚国最强大的一部分权利,加上王子身份,着实让人惊惧。 可惜没人,没人知道他的野望。然,从今天开始,他便是要展露他的风采了。 这次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错过了,就难以翻盘,但是妙算无双的策士,已经为他量身定制了最好的方案。 假若不能杀死质子,起码也得把大王子的绝杀之子让质子兑掉,那个绝杀之子,想到那个可怕的气息,三王子闭眼听琴乐声的心绪有些不宁,他的睫毛便抖了起来~ 他见过那个大王子手下的刺杀王牌,那是个世间少见可怕的刺客。 那时,他见过一次,便知道此人未除不可妄动! 能令三王子这等如此心计狠辣之人惊惧的角色,必是青年质子此行归途里,最可怕的遇见了。 琴曲里,想到青年质子行将遇见此人,三王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琴曲的“围歼”正在奏响,那个人此际在昏黄里应该已经盯上了途人,途人便是质子。 “希望你坚持久一点,不要那么快被杀掉,最好和那人两败俱伤,最好被活捉到我面前来。” 最强大的心腹死士已经尾随着质子之后,只待大王子的那只最可怕骁勇的暗手出手,他的死士们随后便出手,干掉那个三王子心中的阴影,然后活捉质子到他面前。 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受伤的老虎,蹒跚而行。 身后远远的跟着一群饥渴的饿狼,不远不近悄悄的跟着,在等待猎物颓废之时扑杀上去,将之碎尸万段! 铮一声!他用力狠狠握紧了酒杯~ 咔嚓,一下,杯子化为粉末。 …… “报,人至~” 他霍一下站了起来。 “有请!” 说是“有请”,然远远奔来的一队人马中,居中马背之人,却是被人堵着嘴塞着耳朵捆来的。 俄而,马队便至三王子所在的亭子前。 三王子立刻起身,他很满意自己的精确计算,时间刚刚好便是此时想见的人到了! 于是三王子下了亭子,走到惊魂未定的夏神算面前,深深鞠了一礼。 “先生受惊了,想煞吾了。”果然做大事就要无耻,就要在需要别人的时候做到礼贤下士,还要学会转身便趾高气扬一脚踹飞,那些无用途之人。 三王子深谱此道也! 三王子是个天生的光头,面额开阔,双目如金刚四射,在那年代承不多见,也算是个王子里的异类了。 此刻他施礼完毕,摸了下光头,便一把拉着还有些懵懂颤巍巍的夏神算迈入亭子里。 礼数到了,接下去便是霸王硬上弓了。 夏胜算经过马背的颠簸,前又莫名其妙的,突遭不明黑衣黑服之人绑架,早就吓得一魂无神,二魂无魄了。 陡然刚被人放下,去了捆绑,解了耳塞,便听见一个人对他施礼的道歉声,接着便被人拖入了琴曲里的亭子坐下。 “无妄之灾啊,哎,就算到有此劫,跑路都跑不赢啊,命也!” 若是青年质子能听见这番话,必定笑翻肚皮,怪不得夏神算慌里慌张的,话都没说清楚拔脚便跑路,感情这瞎子已经从卦里面看到了凶险了,可惜还是未能逃出三王子的魔抓~ 三王子身材矮小,手上力气却甚大,一下握得夏胜算的手腕发痛。 然,此刻坐在亭子里,夏胜算盲目咕噜噜乱转,他已经知道遇到谁,他是谁,他可是百测无遗算的夏大师啊,根据卦象显示,他已经知道果然是遇到了那位,卦象里该遇见之人。 “命也,遇到三王子也该是命中注定!”夏胜算喃喃的叹息了一声,他在揣摸着怎么才能逃命跑路。 这等货色,绝对心狠手辣,说不得一个回答不好,三王子对他咔嚓一下,他就得去幽冥里听琴。 夏神算是人精,不是人精也磨练不出如此神算水平。 要知道,世间最厉害的预测便是窥透自然之道,而自然之道便包含了人世的各种道理,因为天上地下人间的道理都一样,所以此刻他定了定神,摸起桌上的酒杯,拿着热气腾腾的好酒一饮而尽。 “好酒,不愧是王宫里的琼浆玉液也,巫山美酒果然名不虚传呐~” 这家伙还深深叹息了一声,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果然只有这样聪明的人,只有这样的行为才能逃脱三王子算完后的杀机。 这夏神算太老狐狸了,先前直接说,遇见三王子是命,一口喝破了眼前人的来历出身,便是镇住三王子,显露了高深的预测水平,接着表现出如此陶然美酒的姿态,必然让三王子转移了事后杀他的心思,赞! 不赞不行,他这一手,果然让三王子心里一惊! 接着便是转为了恭敬加期盼和尊重! 一个人擅长了自己的所长,还得学会圆滑通融才行,不然活的不命长,会活的让别人嫌弃——鬼神憎恶。 夏胜算恰恰是世间神算界的奇葩,才能几次死里求活。 眼下,便是又面临再次的考验。 “哎,命苦!”他心里感叹了一句~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逃命的神算 …… “但不知道三王子绑吾草民过来何事?” 夏神算有意装傻问了一句,然后他美美的饮了一口酒,“好酒”。 三王子态度甚是和蔼,语气很平缓,道:“早听闻夏大师的名声,如雷贯耳,吾心中有疑问,想请大师帮吾算一卦?如何?!”三王子说的客气,但是人是他这样绑来的,能不给算么,不给算,那是要脑袋不保的。 自然,狡猾的夏神算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不过关子还是要卖,话语间还是要拿捏住三王子才行,否则脱身不易。 尤其先前卦里面显示,此行凶险异常之像。 夏神算自然有意推脱,“但不知道三王子所测何事?且道来耳!” 见到夏神算肯答应测算,三王子内心极为高兴,他转了转眼珠,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现在亭子里,只剩下抚琴的父女和夏神算还有他自己。 三王子间众人都退干净了,于是正了正衣衫,诚恳的说:“楚国的将来,必定会诞生一位新王,我想知道谁会是那个宝座上之人。”他眼睛流露出闪亮的光彩,他很期盼从夏神算嘴里的答案说:那人是你。 所以他在期待夏神算预测后的结果。 “好吧,既然三王子和吾相遇,必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测算一下吧。” 匡、匡、匡~ 几声声音后,夏神算如同在茶肆帮质子算的手法一样,他将占卜用的乌龟壳扣在桌面上,然后伸手进去摸了摸。 “呀、呀~”忽然他露出了惊讶之色,眉头一皱间好似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之事,有了疑惑不解的神情,让三王子一下子被他的古怪表情所吸引。 夏神算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着三王子听不懂的话,神秘兮兮的。 他的手指还在掐算着什么,越掐越快,那速度看起来很专业,看的三王子眼珠骨碌碌直转。 “如何?”三王子此刻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他急于想知道答案。 “这个~”夏神算欲言又止,貌似想说不敢说的模样,着实让三王子气恼又心里似猫抓。 挠痒痒一定要挠到痒的地方。 夏神算抬头仔细想了想,故作思考状~ “三王子此行到此,卦里面能显示,您这趟似乎和大位有关!”字斟句酌之间,夏神算将神秘莫测演绎得淋漓至尽,更加挠动了三王子的心田。 “如何说?”三王子有些发急,便有些失态,实在这王位太吸引人了,于是他便落入了夏神算的算计中。 夏神算知道自己,命算是保住了大半,但是脱身之计未想到之前,还是不能立刻把梗给抛出来啊。 “容吾在仔细看看天机~”夏神算忽然表情凝重,忽然高深莫测起来。 但是三王子觉得夏神算牛的不得了,此行确实是为王位的搏杀而来的,居然被夏神算道出了心意。 那他就更想知道下文了。 所以,此刻夏神算摸了摸狡猾的下巴,眨了眨盲了的眼,忽然一副顿悟的表情现在脸上。 他很聪明,知道此际已经将三王子的思绪彻底钓起来了,那么就要抛点料出来。 夏神算忽然表情严肃,“此行恐怕事情只能成功一半,另一半还需三王子您努力啊,事在人为!”神算说的是实在的话,此刻怕是大王子的杀手锏,即将和青年质子对上了。 什么只能成功一半?话要说明白啊?! 三王子觉得若有所得,又有些摸不着真实含义,于是继续追问,“如何只是成功一半,还请夏大师明示。”他忽然从袋子里摸出了一枚金锭,啪!一下扣在了桌面上。 时,琴音声里,杀伐音弦忽然一紧。 夏神算心里亦是一紧,乖乖,不得了,兆头不好! 这三王子确实不是楚王位天选之人,却硬是要得到答案,夏神算哪里会不知道这就是人性,但是他若回答的不妥,杀身之祸即刻便至,因为琴音。 杀伐音韵能告诉一个合格的预测大师,事情的吉凶。 这便是万物之间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是迷信也好,感应也好,预测便是捕捉住这些吉凶信息的表征,从而判断出事理的吉凶。 就像南美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就会引动北美的一场风暴一般,蝴蝶效应就此而来。 夏神算自然不知道什么蝴蝶效应,但是卦预测判断事物,讲究的便是要结合当时环境的信息。 而此间此刻的琴音,杀伐之声太甚,恰在他断卦的时候泛起,他立刻判断出了,三王子此行必有一场杀伐,而且恐怕是你死我活之间的事,此事便是关系质子之行,也许还有更多牵连。 脱身?!赶紧脱身才是~ 他脑袋里灵光一闪,“三王子此行恐怕有一场杀伐,这场杀伐在天机卦象里甚是模糊,结果决定了您的心愿是否可成。” 他满脸严肃,“请借我一匹马,我要施展我门派的圆光术,替王子分忧。”说完,贪婪的将那锭金锭揣入包袱里,还特意的用手弹了弹金锭,以示在辨别真假。 这么贪婪之徒,那三王子就放心了~ 于是马匹牵至,夏神算装模作样不怎么会上马,差点失态跌倒,而周围军士们大笑,实在那家伙动作太滑稽了。 三王子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结果了,所以继续礼贤下士,亲自将夏神算扶上马。 嗯嗯! 装设能弄鬼的夏神算卦技自然很了得,可是没人知道他的骑马技术亦是了得。 所有人都很放心,而三王子却被急于知道卦的结果冲昏头脑,都大意了了!!! 果然,装模作样跌跌撞撞几圈后,空档已经出来,夏神算也算是厉害,此刻他已经通过卦算出来逃跑的方位,那就是西北方的一线生机~ 吁~ 驾—— “三王子,若不想败,莫出剑——” 长长的尾音里,夏神算狡猾的身影如一道利箭消失,马蹄声远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三王子和一众军士。 特么的,这样也行! 这是瞎子么,那跑掉的夏神算是不是瞎子,众人面面相觑,惊呆了! 时,琴音未断,曲中杀伐之音还在继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二胡夺命 “哎呀!上当~”三王子恶狠狠气恼的猛一甩袖子,“这瞎子太可恶了,安敢欺我。让我捉住、非得千刀万剐之。”恨恨的说了句,他也是厉害,继续回到亭子,继续听他的《围歼》。 “主子,追不追?”黑衣黑服的头领进到亭子里,利落的干净行了半跪礼,沉声请示。 “不必,再去就打草惊蛇,此人日后亦是还有他用。” 三王子虽然被夏神算戏耍了一会,但是一冷静下来,立刻明白夏神算的所为是何意,无非怕自己杀人灭口。 “老狐狸!”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还是对付大王子的势力,尤其是那张王牌。 必须让青年质子和大王子的那张王牌对上,夏神算不过就是个插曲,再说了,夏神算也算是大秦的名人,以其人逃跑的速度加鬼神莫测的测算能力,抓的到还好说,抓不住漏了风声怕是要得罪秦国了。 免多事,而且日后此人必定还有用途,所以三王子吩咐了一声;“去看看质子那边的动静吧,依据计划行事!”吩咐了一声后,他继续闭眼欣赏琴曲,仿佛刚才那搞笑的一幕就根本没发生一般。 这是厉害的人物。 一个人的厉害,便是体现在心境上,转眼便拂过了适才的内心不快,立刻专注在要紧的事情上,没有任何特别大的情绪起伏。 楚王的几个儿子,都是厉害的角色。 …… “诺!” 起身,那黑衣黑服之人随后带领着队伍很快消失而去。 《围歼》音韵已经展开,三王子在计算,闭眼计算着时间,算下来天色昏暗了,此时正是绝杀的时候,在暮色之时,乃是暗杀的绝佳机会。 估计那条毒蛇变要下手对付青年质子了! 他的心神微微有些起伏,呼吸起伏不定,可惜他不能亲眼目睹精彩的搏杀, 他很想知道,青年质子能不能逃过毒蛇的狙杀~ 江湖传言,千人千面的狙杀王没有失手之时,他一年狙杀的人不超过三位,而且要价奇高,谁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谓善杀之人便是善于藏锋之人,如今出现在昏黄驿道上的,是一位拉二胡的瞎子。 那人,留着两撇八字胡,戴着秦人惯常带着的圆顶帽,便在青年质子前行的偏僻驿道上拉琴,拉着伤心的琴曲,伤心里这曲调有了杀气和杀意。 选择决定命运!杀手选择刺杀的方式也决定了他的命运。 青年质子知道自己化名贾秀,循着这条路回楚国,看似低调,实际上肯定是被盯上的,一个人必须要历经最可怕的风云,才能看见风雨后的彩虹,可是谁愿意历经这些风雨呢?! 当年,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或者他,在别人眼睛里还不过就似路边的一颗小石头的时候,谁便哪个路过的贩夫走卒都可以一脚,将小石头踢得咕噜噜滚蛋,那时大王子和三王子们设计对付他,不过是觉得碍眼可笑的小丑晃动在眼前,所以那时,他亦是经由鄱阳湖返回楚地,却一点也不凶险。 那时的岁月啊,他不用感叹了一句,心里浮起了一栋楼,一个人。 人生,便是在岁月的起伏里,让你唏嘘谓叹,让你觉得沧海若苟如梦如欢。 他一脚,已经踏入了暮色里,他忽然就踏入了一个二胡琴音钩织的世界~ 幻杀之境~ 最厉害的杀手只有两样,一种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说,我要杀你,然后你便被杀掉。还有一种便是你不知不觉的入了魔着了道。 那些所谓的伪装冷不及防的刺杀并不是,最高深得刺隐之术,因为他们没法面对真正的强者。 此际,不知不觉的,青年质子踏入了一个幻杀的世界里。 杀局,此刻启动~ 杀手,在飞舞着绝杀的音曲! 人在暮色里,世界已经是一片迷茫的雾气。 秋是肃杀,暮色里的杀原来是一方天地的意志。 吾以天意杀汝,汝何可逃,汝何以能逃脱呢?!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地要人亡,人不得不亡;说的便是天地的意志,人不过是天地所生的尘埃罢了。 胡琴声起,此方天地已在变化,幻化为了一座樊笼,要困死一个人,困死一颗心。 光线似极昼,纵横交错,七彩斑斓炫目诡异得精心动魄,好似人瞬间便踏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那里令人炫目里景致极美,然而最美的景致里是杀机,是步步惊心里的绝杀。 二胡琴音在飘荡,悠悠荡荡里仿似千年里有梦,仿似要将途人拉入那个幽冥美奂绝伦的世界。 这是一首断肠琴曲,二胡声音里,幽冥之人在黄泉之畔抚琴,抚动了漫天的勾魂音韵,在一曲成杀,世界因此黯淡无光,其实却是天色已是入了黑夜。 二胡琴音,便是杀人的音韵,拉二胡之人,此刻微微摇头晃脑,拉得全神贯注拉得聚精会神,更将音韵拉得鬼哭神泣。 天地的意志是没有人能抗拒得了的! 你必将最终被这樊笼的芒光切割成粉末! 认命吧,来听一曲幽冥抚琴,来会一场死亡盛宴,百鬼夜行之夜,你将回归幽冥。 我的二胡琴音,将为你送上葬音。 最可怕的琴音,便是诛心,最厉害的杀手,同样也是诛心——诛杀人心。 心死,一切便死了! 二胡夺命! 此间驿道,有人在拉一曲夺命的二胡,以天地意志为悲歌,行将绝杀青年质子。 青年质子仿佛站在了极昼交汇的世界里,天地茫茫里,风沙遮蔽了来时的道路,好似这个樊笼慢慢的在靠近,千刃之芒便是千万道的利剑…… 无路可逃,退无可退~ 谁人被困于世界一隅,坐守待毙而茫然无策。 局危,人困马乏便是此际的感觉。 二胡琴音选的时机,选的地点很正确和巧妙,二胡勾动的旋律很精巧,此人似乎已经握住了天地的节律一般,半只脚应该已经踏入了窥天之途,居然充当大王子的杀手。 也许,天地间值得这等人动手的人不多了! 青年质子,或者说贾秀,此刻便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人,最危险的时候,便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深陷危险中,如此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第三百一十九章 那又何必呢 现在便是到了青年质子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刻,这种时刻不多但是今日遇见了,许多年前在听耳楼,他也遇见了一次。 生死考验间往往看的是一个人的素质还有运气! 素质很重要,运气也不可缺~ 现在的青年质子,一下陡然便走入了危险的考验里,不是破牢笼而出,便是被樊笼杀死,生死就在一线间了。 便是这么瞬间,冥冥注定了那个该遇见该出现的人,浮现~ 是的,一声古琴声陡然便打破了这樊笼的迷雾,迷雾中的人陡然清醒过来。 我有剑~ 此剑名曰王者之剑。 世人皆谓吾之锋刃乃天成,却不知我早就胸怀王者之剑,唯王者方能持剑劈开一方天地。 世有天子之剑,王侯之剑,君子之剑,小人之剑,乃至庶民之剑。 而我手持王侯之剑,欲待斩杀前路上一切阻挡之物。 “谁,谁破了我的天地樊笼幽冥音!”陡然,二胡声里响彻一声愤怒。 最可怕的杀手此刻,没料到他的绝杀之技,居然就这般出现了罅隙,他知道一旦一个精巧的大阵出现了细微的裂缝,就像一枚鸡蛋破了壳,必然会导致整个大阵崩塌,最主要的,现在迷雾里的人陡然清醒过来了。 拉二胡的瞽者知道,这个阵势破了,他停下了二胡,陡然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眼睛里好似有叨叨芒光紫电在放射而出。 他望着青年质子,就像望着一个没有生物的物体一般,他的眼神让人一望便生寒蝉。 然而青年质子此际内心四海翻滚,是的,那古琴的音韵是如此熟悉,他知道是某个熟悉的人,弹奏出的音韵,可那人不早就消亡在火海里了么?!他不能回头,他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远远的凝视他~ 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青年质子一步步迈向了那个可怕的杀手,他的眼神同样很冷漠,最黑暗的夜里,我便是点燃着命运的王者,所以我,要杀死你! 是刺者之剑胜还是王者之剑胜?两人的目光已经隔空交战了无数回了。 勇者不惧,智者无忧!王者必是敢与千军万马里直扎中军之人。 于是青年志质子盯着那刺客,他一步步的坚定的前进,此间的凶险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一声裂帛响—— 青年质子的衣衫“噗”裂了一道口,他现在每靠近一步那眼放紫电的刺客,身上就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衣帛终于发出了“呲呲”声响,他愈发靠近了那家伙。 终于,刺客面无表情的眼神起了变化~ 是的,紫电的眼神忽然现出了一丝犹豫。 他终于没了那种视他人无物的倨傲,他想要退,这是耻辱,然,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退了一步。 他没意识到,退一步便是无退路,因为有时候虽然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更多时候便是死亡,尤其是两军对垒之时,他忽然看到了青年内质子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笑意,笑意里更多的是轻蔑。 愤怒油然而起,所以他刹那间失去理智,他抽出了剑,一把藏锋于背后的宝剑,寒芒四射里,他举起对准了青年质子。 引动天意,我一剑劈杀你!他先动了,剑,隐隐有紫色的光芒附着其上,这是最无情冷酷的一剑,他不是刺,是如刀一般劈下,带着紫色的电闪劈下。 然,他错了。 对手的手里是王者之剑,世间有死于刺客之手的王者,然,王者百战死代表的才是天意,于是青年质子出剑,他是刺出去的,那剑看似好平凡,但是有股说不出可怕,是的,一瞬间好似茫茫寰宇,有王者在天宇注视着下届的蝼蚁一般。 青年质子只是那么一剑,刹那间这最可怕的刺客便意识到不妙,他退,却发现青年手里的剑如附骨之针,他必须得接。 由劈杀转为格挡,他的剑不可谓不锋利了,但是一声轻响里,剑断,那把王者之剑正正插在他的胸口上,鲜血汩汩里,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叹息了一声,千年质子收回剑。转头,早已不见抚琴之人。 果然,那人还在世间,只是那人不愿意再见他了。 吐了一口气,他知道,该见的时候自然会相见的。 看到驿道边上那具尸体,他又叹息了一声,这次解决的是条特大的鱼,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终于搬开了一块硕大的石头了。 …… 三王子现在终于明白了夏神算的那句话。 “不要拔剑”,因为拔剑必死无疑,当他收到黑衣黑服之人传来的消息后,他大吃了一惊,转身他便离开,同时下令,所有心腹离开鄱阳湖,回郢城。 因为他知道了一个秘密。 是的,王者之剑不在楚王身边,而被青年质子随身携带,这个意义和秘密实在太重大了,令他震惊,令他想到了许多可能,隐隐最不妙的可能,便是那是父王所赐,如此,便是惊天的问题了。 走~ 吆喝了一声,带着心腹狗腿,他快马加鞭离开了鄱阳湖附近,赶回郢城。 有两点原因,亦是王者之剑,其二便是青年质子在战斗中表现的那股杀气。 三王子是聪明人,他猛然惊醒,他知道了青年内质子和顾玄的算盘了,那便是质子在这儿消灭他,而顾玄在楚国江夏消灭大王子的力量,可惜直到现在,大王子还没醒悟过来,因为大王子不知道王者之剑之事。 三王子决定不给质子任何狙杀自己的机会,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取巧再去图谋击杀质子,根本无任何意义。 有个琴音在暗中相助,那么可怕的琴音,便不是他能抵挡的了的。 所以他走的飞快,马不停蹄急退而走。 夜渐渐深了,王的天空有苍鹰在翱翔,楚王凝视着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样的咸阳深宫,秦王亦是望着苍茫的天宇,他紧紧地听着一个人汇报这什么。 “王者之剑居然在此竖子手中,他可藏得真深啊。”王哼了一声。 “要不要夺去过来” “不必了,寡人要的便是击溃所有凭仗外物之人,由他去吧。” 其实秦王知道,此刻在追赶或夺取已经来不及了,那又何必呢?! 第三百二十章 秋祭 此刻不久,如秦王所料,青年质子此时便在边境的界牌边上~ “哎!行走在江湖之中,我们的热血慢慢流空,天凉好个秋啊。” 叹息了一声,质子继续赶路,他一脚踏上了楚国的大地…… 质子还很年轻,然近乡情怯,因为他知道,那把古琴一旦出现,便将伴随他一路远行直至出现在那,对,一定会出现咋听耳楼的!而他想遇见她,又怕遇见。 …… 大王子沿途部下了天罗地网,五虎大将此际很疲乏,因为不停的追杀袭扰一直不断,特别是现在的形势一点也不容乐观,然而顾玄的判断是没错的,越是追杀来的凶猛迫不及待,越说明此际质子越安全。 就像一个局,越到了紧要关头,越不能松口气,坚持拖死敌人! 顾玄已经知道,大王子亲自动身,在赶赴过来了~ 这说明狗急跳墙了!!! “不能乱!”顾玄此际发髻有些凌乱,风吹皱了他的青衫,他稳稳的和柳诺在说话,他和五虎已经聚合在一处,他们在预备备下大阵,迎接大王子的到来。 质子是不方便出手对付大王子的,但是他们能,所以要一举歼灭大王子的力量,甚至杀死大王子,都在布局中。 布局,便要狠辣,便要绝杀江湖,犹如人世的你争我夺,都是死里求活,谁最后活下来,谁便是王。 这里,没有温情脉脉,只有热血江湖里的冰冷屠杀! 前一晚,他们刚刚灭杀了一波前来的敌人,现在将迎来了最酷烈的惨杀,这是必然的,势之所在所再必行也。 大王子心里实在苦闷至极,派出去的刺客一波接一波的,居然还是没能狙杀掉这质子的几个手足,实在令他郁闷,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这不单是面子问题,还是一场绝对的势力平衡问题,所以他,决定亲自从郢城出发,追杀顾玄和五虎。 江夏,在顾玄离开后,似乎紧张的气氛消失了不少。 然,另一场将王家的紧张气氛开始发酵蔓延。 明月清风楼依然客似云来,依然醉生梦死;听耳楼依旧残垣断壁,颓废不堪。 你看着别人的收获巨大,却不知道别人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一边是狙杀的局,而此际的江夏,却是迎来了一场秋祭,绛王即将举行秋祭大典,大典过后便是秋猎。 秋祭,在战国时候是一项很重要的活动。 几乎等于后世的春节一般,那些权贵们在秋天收获的季节里,便会择日祭祀宗庙,祷告上天祈求收获,然后每个领地的王侯们,有条件的会择地让家族里的弟子们进山围猎,试炼子弟们的胆气和能力。 那时候的山林,凶猛的野兽挺多,而江夏听耳楼后山,便是绛王府邸最好的“秋猎”试炼之地了。 一场之局已在此展开~ 有人会死去,有人会出生,生死轮回里,是天道的生生不息的演绎。 “你们都准备好没有,秋祭立刻就要开始了。” 老绛王很威严,是的,自从顾玄离开了听耳楼所在,卫戍部队也离开了,他终于从心里舒缓了一口气,特么的,总算祸根都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了。 如此甚好,不会影响他绛王家的秋祭,还有后面最很重要的“秋猎试炼”。 所为秋猎试炼,实际就是考核弟子们的战斗力和智慧,从而进入资源的重新分配,表现不佳的,自然府邸里相应的年奉便要减少,这是激烈的比赛,目的便是激励弟子们的勇悍。 没法,这是战国,是弱肉强食的时代,智勇双全才是那个时代贵族子弟需要的标配。 只有能力出众,才能在未来支撑得起家族兴盛的重任。 看似好听“秋猎试炼”便是各家子弟在家族内部间的一次的竞争,甚至说战斗都不为过。 战国的各国,都鼓励这种类似的“试炼”,如此,真正的人才才能在半实战里脱颖而出,然,也正因为这样,各种阴谋诡异伤残,甚至死亡也常常出现在弟子们身上。 虽然残酷,实乃不得不如此之举,因为你不强大,意味着随时可能被吞掉,这就是现实。 秋祭开始~ 绛王早就准备好的秋祭明早开始,今日傍晚,他将四个儿子们都招到了大堂前。 “大典明日启,你等四人俱要做好准备,莫让宗族里的叔伯们看笑话,听到没有。” “诺!”四声响亮的声音应诺而起。 老绛王的四个儿子此际顿时精神一振,他们知道很快绛王的位置,便是这次秋祭和秋祭后的试炼来决定。 心情自然激动,然,绛王的是个儿子们确实不错,人人表情严肃,一副不辜负所望的神情,自然,各怀鬼胎是必须的。 明月清风楼,此刻龙儿正在看着楼下渐渐多起来的客人。 明显近来,朝里贵人们少了许多人过来,因为绛王的秋祭几日就要开始,还因为现在朝中似乎不太平,各家都严令自家子弟没事不要踏入江夏,什么原因各家家长不说,心照不宣罢了。 “嬷嬷,你看着绛王府邸的秋祭,真是气派热闹啊,不过却赶跑了许多的客人了,哎,幸好绛王府邸每年也就这么一次,要是天天如此,我们清风楼啊,可就不用做生意了。” “是,小姐~”熊嬷嬷恭敬的回答:“今早,那绛王府的马总管就过来过,说是这两日啊,秋祭大典的日子他们绛王府会包了清风楼的酒席的。”。 “哼!”龙儿狠狠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什么包酒席,就是让一批下人在这里胡吃海喝,虽然付钱,可是比那些权贵子弟来的清淡多了。 这是绛王府每到这时节特意为之。 虽然鼻子哼了一句,不过龙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眼珠咕噜转了下,“嬷嬷,让你查绛王府那个丫头之事查的如何了?” “小姐莫怪,老身依旧没能有任何信息,属下等已经在尽心调查了。” 自然,龙儿知道肯定是这结果的,不以为意,其实她,真正要熊嬷嬷去办的是另一件事。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兆头 “嬷嬷,你去走一趟,看看那绛王府的秋祭,听说很热闹的。”龙儿吩咐了一声。 “好,老身这就安排。”熊嬷嬷自然知道这位小姐的意思了,现在的楚国情势很有意思,但绛王这次的秋祭也很有意思。 最主要的,那位曾经在柴房里的公子很有意思,这位公子的妹妹还是他们清风楼这位龙儿在调查的对象,所以这一趟熊嬷嬷去,确实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那位据说出山了,他派我潜伏到这江夏的目的是何用意呢?”这个问题,她内心又问了自己一遍,还是没有答案。 许多问题,其实多问自己内心几遍,只要不是自欺欺人,内心一定知道答案! 龙儿转头入了自己的闺房,此刻夜明珠早已送走,此刻楼下都是无趣之人,所以她推开窗户,在凝视这远远处隐约,被渐渐而起的迷雾包裹着的听耳楼。 听耳楼的秘密必定牵连甚广~ 她有个直觉,此次那老怪物出山,必定和揭晓听耳楼的秘密有关。 她也想知道这个秘密,因为这秘密里也许有她自己身世之谜,嗯!对,也许还和绛王府邸那位小姑娘的身世之谜,毕竟从懂事起,他就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 听耳楼在这个秋天,似乎从那晚隐约冲天而起的凤鸣声后,便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龙儿冰雪聪明,她在等,等这场迷雾散去,等这局的谜题破开,那时候她才能知道真相是什么。 很多时候,人做事是必须要有耐心的! 清风楼从三年年前便换了个主人,龙儿便接手了这儿。对,没错,是那怪物安排的,所以肯定有天大蹊跷~ 龙儿尝试过,在揭开迷局之前,她想掌握主动,便是挖掘听耳楼的秘密,可惜听耳楼那里,除了颓唐还是颓唐。 可是有一次,她见过一只奇怪的黑猫,隐隐绰绰的样子,在凝望她,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在那感觉里似乎听见了莫名其妙的琴音,很古怪诡异。 …… 听耳楼,那儿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难道那传说是真的,真的有龙珠深藏其中?! 龙儿若不是对那疯子很了解,知道那人其实是个可怕的天才,若非如此,她才对听耳楼藏有龙珠之事半信半疑,换成其他人说这事,早让她觉得是个骗局了。 因为了解,所以她才一直想窥视这听耳楼的秘密。 可惜,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然,她知道,有一幅画,被国师收藏着,据说那幅画便是打开听耳楼的秘密,这事那疯子说的,可惜了,国师早就死了,那场大火成迷,烧死当朝的钦天监和国师,逃跑了一位王子。 …… 龙儿关上窗户,想多无意,她还是等待为是。 那个绛王家的熊怀志,那幅笑容,都不是她眼下能看透的,她摇摇头,想到熊怀志招牌的笑容,她离开了窗台。 此际,熊怀志根本不知道,他曾经呆过的明月清风楼,龙儿正将目光投向他,他也不知道这明月清风楼将会带给他什么,世界便是如此奇妙,你认识一个人,认识一个地方,你们可能以前从不相干,可是命运冥冥就会把你们紧紧锁在一起,到了后来,成了彼此最深沉的分不开的那一个。 秋祭是件大事! 因为这件大事,几乎让熊怀志都忘记了明月清风楼里,有位和他妹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了。 绛王是楚地的贵族,江夏算是楚王赐予的封地,自然明日的宗庙祭祀马虎不得。 熊怀志正在屋子里静静思索的时候,他的妹妹过来了。 “哥哥,明日便是秋祭的日子了,你这是在想什么心事啊。” “明日倒也不能出啥大事,毕竟在父王的眼皮底下呢,我想的便是这秋祭后的秋猎之事。”熊怀志淡淡的说了一句。 忽然他,一下想到了什么。 “哈哈,莫非妹妹过来问罪哥哥的?”也是,他答应了妹妹的,事情过了有时间就去找她,没料到一忙起来,居然忘记了,于是连忙赔罪。 “我是怕哥哥你闷坏了,过来看看,你看这天,闷闷的,估计这几天便是有暴雨——”熊怀志的妹妹忽然莫名其妙提起了暴雨,便是担心随后到来的试炼,女人毕竟是细心的,暴雨里更加容易出事,更加好做坏事。 熊怀志自然知道,他的妹妹在担心啥。 他内心忽然一阵温暖~ 这,便是家的感觉,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吧。 “没事,我是在想,事情会不会真的要到那一步!”他的说很有味道,没人听得出来意思,这句话有些嘲讽的笑意,顿时又挂在了脸上。 “秋祭后的秋猎,我也要去!” 熊怀志听到他没么那句话,笑意差点凝住,“危险,不准!” 是啊,他刚才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和他们你死我活了!”这个时候听到妹妹也要去,自然大吃一惊,绝对不行!想也别想,太危险。 “父亲他老人家已经答应我了,我将和哥哥你一起秋猎!” “必须带上我!”果然开始耍无赖。 哎,只要每次她耍无赖,总是熊怀志认输,这次一样。 叹了口气,他忽然明白了老绛王的心思,如此多一个人,想必熊怀志便是不会有特异的行动了,只能跟随着狩猎的队伍们一起,因为他妹妹在场之故。 老绛王确实是担心的有道理! 这次秋猎,他可不想自己的几个儿子们互相你死我活,所以让熊怀志的妹妹拖住熊怀志,是个办法,这也是考验熊怀志能力如何的时候,特别就是护住要护住的人,这种能力很重要,对家族来说很重要。 可惜老绛王没料到,他渐渐老了,儿子们渐渐的都大了,很多事情便也渐渐脱离了,他能够掌控的范围,比如秋祭后的那场即将到来的秋猎。 该来的注定一定会发生,所以你是我的劫还是我的缘,都必定会相遇的。 …… 明月清风楼内,熊嬷嬷此时正在回报绛王家的秋祭情况。 “真蹊跷啊!”熊嬷嬷原本是江洋大盗出身,自然对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了如执掌。 ……那时的秋祭,庙堂开,香炉火起。 时有怪风扑来,接着便是飞沙走石…… 熊嬷嬷在描述她看到的绛王秋祭时候的事,那时间里发生了天地巨变,真的是古怪的兆头,实在不吉利。 龙儿手里撵着那玉佩,若有所思,是的,这玉佩便是熊怀志所留。 此刻,龙儿若有所思里眼睛忽然有了寒气,她想到了,这个兆头的含义。 第三百二十二章 勇气 “不好” 龙儿忽然禁不住脱口而出,比较失态~ 也是,她是训练有素的刺隐高手,能到这个位置,掌舵一个清风明月楼,根本就是一个组织里身经百战的领袖,那种刺隐门的分舵领导,哪个不是智谋、武功能力超强之人。 所以她此时的失态只能说明一件事,关心则乱,还说明她忽然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这件事件通过了熊嬷嬷说出的“兆头”,传递给她一个信息:那便是预示着绛王子弟在随后的秋猎中,将你死我活。 所以她一句“不好!”出卖了她的内心牵挂,也不知道为何,仅仅那一面之缘,她便觉得和那熊怀志认识了千年~ 看看那大凶的预兆,祭祖上香时忽然飞沙走石,大概是连熊氏祖宗也不愿意看到此等光景吧,所以先垂其兆。 龙儿大概猜想到了什么?那么绛王就没想到么? 有些事,是当事人想到了、预感到了,可是就是无法避开,好似冥冥中便有一只魔爪在摆弄这件事情。 绛王的侥幸想法,恰恰是引导了此事发生的导火索!所谓玩火者最终被火所焚。 “马总管,你看先前这宗庙前,那发生的诡异天象变化,是否乃预警也?”绛王有些忧心忡忡的问了一句。 他心里最担心的,便是秋猎,队伍他已经排查了再排查,确保都是忠于自己的队伍,不会出现有偏袒任何一个儿子的人混杂其间。 “我看王爷,要您不放心,那就取消今年的秋猎,我觉得此兆不妥。”马总管办事,厉害稳妥,只对绛王忠心。 “那倒不必,要不你带队吧,你带队我放心。”绛王犹豫了下,最终把带队秋猎之事交给了马总管。 他相信马总管绝对能驾驭得了局面的。 “好吧!”马总管算是沉声应诺了下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任何事情,在绝对的阴谋下都会出现意外,任何绝对的阴谋在天意下也会出现意外。 所以天意,此刻在注视这苍茫大地的一幕,行将开演~ …… “我得去看看才是,希望我此去不是替你收尸!”龙儿听完熊嬷嬷的话后,自语了一句。 “千万不可,小姐,那太容易暴露您的身份了,再说,门主知道了恐怕也不会答应的。”熊嬷嬷有些担心。 她其实怕的不是龙儿,她怕的是龙儿背后那个天才疯子的门主。 所以不禁,她提醒了一句。 “哼!”龙儿轻轻哼了一句,也不知道她作何想,女人的想法最让人不可琢磨了。有时候为了某件事情,比男人都要疯狂,会干出不可思议之事。 她的脸色有些琢磨不定,她看着熊嬷嬷,看的熊嬷嬷心里毛毛的~ “大小姐,我只是好意提醒下。”顿了下,她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我觉得门主来了,不过没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熊嬷嬷便不出声了。 熊嬷嬷知道分寸,她提醒的善意。 龙儿挥挥手,摒退了熊嬷嬷,她注意已决定,此番无论如何凶险,必要前去,人生没有多少遇见,碰上你喜欢的那位。 再次,她拽紧了那块玉佩,手心一片香汗~ “我要捉住你,因为生命便是烟云雨雾,人潮人海里我不想错过你,因为我明白错过了便不再遇见!”拽的很死很死,她将玉佩小心揣在胸口间,然后思忖了片刻,微微一笑,翻过了梳妆台,梳妆台后,有个暗格,伸手一摸,一张人皮面具便现在手里…… “等着我吧,等着那个能为你赴刀山火海的人~”疯狂的人疯狂沙便是带上了人皮面具的龙儿,她,是否会被拍死在沙滩上,是否冥冥中轮回在宿命的洋流里? 一切皆是未知! …… 大雨如注,雨水陡然在这个秋忽然灌注而下~ 风雨的暮色里,雨打梧桐,梧桐上有个戴着人皮面具的玲珑身影,在沥沥的狂暴风雨里看着准备入山的秋猎马队。 嘶~ 马在雨中吐着雾气,马队上整齐的狩猎队伍准备出发,二十多人的队伍里,此刻领队的左眼绑着一条黑布,面目狰狞,此人便是绛王府的副总管,马总管居然昨晚上吐下泻,病了,病的死去活来,所以换了人带队。 此刻整齐的狩猎队伍头戴斗笠,沐浴在雨中,所有人都任由大雨疯狂厮打,没人抹去脸上的雨水。 五人在二十个精锐勇士前,这五人便是绛王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五人之前便是那面孔狰狞的副总管。 “我不管你们在府邸里是什么人,我只知道,现在我是你们的头领,你们必须听我得,否则被老子踢了屁股别怨我,听到没有!” 包括王子在内的一众大声疾呼“诺!”,这,便是军令,这便是热血的战斗。 此一声“诺”震得整个山林簌簌而动,听耳楼附近的树木都刷一下滴落了一片雨水。 风声雨声狩猎队伍的应诺声响彻了山间~ 远处,已经有野兽的声音在长长嘶吼,那些都是饥饿被投放于此的凶兽,在寻觅猎物。 果然是战国,赤裸裸的实战!!! 这一幕,看得隐身在树上的龙儿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看见了她的所爱,那个永远脸上挂着微暖如春的笑容的男子,此刻英姿飒爽里有着坚强的微笑,紧靠着他的便是他妹妹,俩人的两匹马几乎静静挨着。 一切就像一场风,风里有梦,梦里此刻便是这个画面。 陡然,龙儿心里一惊,为何会如此,这个画面居然曾经在梦里出现,难道这曾经发生过么,为什么如此清晰之梦和现实如此吻合,她浑身深深颤栗了一下。 “出发!”一声炸雷从副总管的嘴里喷出,马队立刻开始整齐奔驰~ 龙儿就那么微微颤栗间,便纵身飞跃在一棵棵树之间她要静静跟上。 因为那个梦,因为她看的清清楚楚,风雨中的人的狰狞,尤其是熊怀志身边那几位兄弟凶狠而可怕的狰狞笑意,杀气尽显! 该来的毕竟就会在注定的时候发生~ 第三百二十三章 狩猎 该来的事必定会在注定的时候发生~ 黑暗里,我就这样凝视着你那微笑的面容,我觉得那面容如此熟悉,如隔了一世,照亮了我的忧伤。 就像千百年前,我们曾经遇见又那样擦肩而过,所以我不会允许再次的错过~ 忘川之畔,生离死别。你就是我,欲待捕捉的那个亡魂! …… 狂风大雨里,整齐的队伍开始搜寻捕杀猎物。 很快翻过了一座山,到了一处平地。 “你们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在此集结,上缴猎物的脑袋登记,出发吧!”狰狞的副总管说了一句,便闭眼等待狩猎队伍的人群各自离开。 怎么回事?!改了狩猎的规则了?队伍所有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而他们都没有等到解释。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何况这副总管手持着绛王赐予的令符。 便是在众人还有些懵懂、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的之时,只见熊怀志依旧面带微笑拉着妹妹,走到闭目假寐的副总管面前,深深一鞠躬,道:“如此,吾和舍妹便先行一步了。” “嗯!”副总管此刻倚靠在一颗大树下,他鼻孔微微喷出了“嗯”就不说话了,只是眼睫毛抖了抖~ “特么的”他此刻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是的,这是个出人意料的局。 局里的阴谋在此刻展开,大王子的卫戍部队王指挥,早就和绛王的大公子勾搭上了,除掉熊怀志便是目的,而副总管有野心,他一直被马总压着,他一只很想很想找机会弄掉马总管,所以他轻易被收买。 “三天过后就变天了!” 也不知道绛王府还能不能存在,副总管心里微微嘲讽,睁开眼睛看着那三个走向他,面露欣喜之色的公子,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前去追杀熊怀志了。 果然是天垂恶兆给绛王府一家,此刻副总管那只独眼闪动着恶毒的眼神,看着这三味公子远去的背影,心里在寻思,“王大人的回马枪就该快回到绛王府了吧,真是天助我也!” 升官发财死主人的例子不计其数,所以他心安理得,他在等待那束烟火升空,是的,只要王大人得手,他便杀光这的所有人,而绛王府全部被匪人血洗的罪名直接推给陈沭一伙,这真是一条很妙的好计,也是一局最阴险的杀局。 大王子不喜欢不听话的势力,恰恰绛王的不投靠在他眼里便是该死的死罪,趁势灭了很合理,而且听耳楼所在的江夏,必须握在他的手里,所以便有了这次行动。 这次行动计划的很好,副总管觉得他对绛王的底细了解的很清楚,同时他深深忌惮那位绛王的最小的儿子,那位永远在任何时候脸上都挂着散淡笑意的熊怀志,他觉得那笑容很可恶,说不出来由,反正就是厌恶之极。 呸~ 特么的! 想到这,他恶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此刻在空旷的树林里,已经空无一人,叹了口气,他闭眼,他在等结果,其实结果根本不重要,谁回来这儿都得被他杀死,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人,最大的毛病便是自以为是,便是觉得自己的布置最完美。 他也一样,所以他死了。 他死在一根树下,被一个陡然出现的人吊死在树上,至死犹觉不可信。 吊死他的人是马总管。 此际,肥头大耳的马总管望着死都不能再死的副总管,看着这具凸出来眼珠张嘴吐着长长舌头的躯体,道:“你以为你了解我,其实那是你,自己不了解自己罢了,既然不了解,所以你该死。” 搽搽手,他不再说话,转身凝望着远处的山麓~ 马总管撑着伞,他望着远处的山麓,他静静的站着,他也在等~ 谁做傻事,谁就要付出代价。 希望绛王的几个儿子不要犯傻。但,可能么?摇摇头,他只能等。 他知道一个秘密,所以他确定,最后最终能走到他眼前的会是谁~ “也许不用三天,就可以看到结果了。” …… 山麓里的猎杀在继续~ 风雨里,熊怀志和妹妹一起,他们此刻下马,马放南山,然,他已经猎杀了一头野猪五只野狼,那些耳朵现在都装在他妹妹手里拎着的袋子里了。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他的神情很专注,他的妹妹紧紧握着袋子,握得也很专注和用力。 “还没遇到老虎这种货色,相必雨天正缠在哪个山洞里。”微笑里他健步如飞,几个健步上前,将一只射中倒地的野兔抛给了身后的妹妹。 “今晚,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这只兔子当晚餐!” 他知道,他的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人,是的,所以他展现了他的箭法和拔出鞘的剑法,但是,他的腰间,挂着一把杀猪刀,硕大无比的杀猪刀,看着和微笑如春的笑意极其不协调。 屠户所用的杀猪刀挂在了英姿飒爽的公子身上,确实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然,他一点你也不以为意,因为这刀,可以加工美食,还可以杀人。 杀身后图谋之人~ 他知道,那些人在等什么,需要什么。 他们无非需要他射完箭囊里的箭,耗光精力,然后出手而已。 “那我就展现给你们看,你们需要的东西。” 微笑里他的笑意很嘲讽,人啊,总是身不由己的。 …… 远远之处,绛王的三个公子正在啃着肥美的猪蹄,酱猪蹄的味道很好,看得身边几条凶猛的猎犬都贪婪的舔舔嘴唇。 三位公子身边,此时多了二十多黑衣黑服之人,是换装后的军人,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那里。 没错,狩猎队伍的其他绛王府邸之人已经全部被干掉了,现在他们随着三位公子一起,要杀掉熊怀志。 王大人答应大公子,事成扶持他上位为新绛王。 这些军人等着大公子的命令,便开始动手。 “不急,猫捉老鼠,要多玩一会才过瘾的。”摸了一下油腻腻的下巴,大公子打了个饱嗝,说的很认真。 原来恨一个人不是要马上让他死,而是慢慢折磨他,可见大公子有多痛恨这位“弟弟”和那位“妹妹”。 是的,必须痛恨!世间有时候,被打脸比被杀痛苦,他堂堂绛王府邸大公子居然被熊怀志比下去,这特么就是打脸,所以他要杀死这位“弟弟”,就算勾结了大王子,出卖绛王府,也要杀掉熊怀志。 想到熊怀志微笑的面孔,他心里一阵恶心,呸!他恶狠狠地盯着远处,若隐若现升起的篝火。 夜深雨停,那里正在烤美食。 “等着吧,你们很快就将成为美食的。”大公子望望身边你的猎狗,将手里的骨头抛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杀猪刀 此际,听耳楼忽然响起了悠悠的古琴声,那半只耳廓还是那么颓唐立在那里,琴音是从何处而来,何人所奏? 隐隐约约的天际,有孤帆一只飘荡在星空里,越过了时空的乱流,他来看看千年前的故事,是否有了变化,是否梦中人依旧。 听耳楼闪动着莫名的光泽,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般。 有个仙风道骨之人,带着一个女孩,女孩手里有一古琴,正在雨后的秋夜里抚琴,她抚得很投入忘我,她的红裳上绣着一只巨大的朱雀,在吐着炽烈的焰火。 仙风道骨之人是谁,为何戴着面具,又为何出现在此间? 他出现的很契合时机,便是后山山麓有一场生死之杀的时候。 没错,他是来挑动这一局的,这局,随着青年质子的回归,不能不动,他是这个时代最厉害,道法最高深的人,因为道法高深,所以他知道那个天外陨石就是传说中的龙珠,就是最值得夺取之物,他便来了。 隐匿埋名了十年,他再次来到了这儿,带着他的徒弟,便是抚琴的女子,他在此间便是希望搅动这个局。 杀戮!来得更猛烈吧~ 琴音里是熟悉的《围歼》,宛如后山此际,在风高夜黑的时候,便是杀人之时。 围歼的琴曲已响,意味着后山正式开启了猎杀的行动,那里此刻猎杀的不是凶兽,是人。 对,篝火燃烧之处,熊怀志和妹妹正在美美的撕扯着烤熟的野兔,一群黑衣黑服之人已经将他们两人紧紧围住,来得冷不及防。 终于,三位公子出现在了熊怀志和他妹妹的面前。 这场景,特么特别熟悉!不论是熊怀志,还是此刻在不远的树上潜伏的龙儿心里都大吃一惊,吃惊不少在于出现的人,而是此种场景,似乎有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就在梦里,或者在什么地方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人的梦颠倒迷离,但是总会有些时候陡然觉得很神奇,和现实里很像的场景便出现了,这种奇怪的预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怀志,你知道我过来的意思么?”不远处,大公子冷冷的盯着熊怀志。 微笑里,熊怀志仿佛没看见来到的不速之客,他撕开了一块兔肉,丢给妹妹,自己依然细细的咬爵着,“好吃么?”他还问了一句。 看见妹妹微笑的点点头,他笑了下,“快吃!”吩咐了一声,拍了拍手,他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何意?”微笑依旧挂在脸上,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的惊惧和意外,好像现在前来的便是一群陡然遇见的陌生人一般。 大公子脸色短时不好看起来,特么的,谁都看得明白他前来的意图,难道熊怀志此刻不该战战兢兢,跪地求饶么?怎么还能这么震惊。 他想不通,难道就凭借那点微末的武功?!呵呵呵,他曾经派出了刺客刺杀过熊怀志,若不是熊怀志运气好,装死跳入楚江,早就是一具死尸了,杀手来报熊怀志肩膀挨了一刀,估计现在都没好透,哼! 冷哼了一声,他忽然狞笑起来,不错,你厉害很会装,现在居然还笑的出来,继续装~ 等会就让你装不下去! 恶狠狠地盯着熊怀志,看到他的微笑,他恨不得此刻上前撕烂他的笑容。 他又邪恶的盯了一眼熊怀志的妹妹,盯的不怀好意。 陡然,他察觉到了一道寒意,那是冰冷的目光,如刀掠过了他的脖颈,令人觉得脖子凉凉的,好似被刀割过一般。 缩了缩脑袋,“特么的!呸~”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态,他终于恼羞成怒,本来来此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的,现在居然间,自己倒成了老鼠一般缩脑袋! “熊怀志,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么?”大公子终于愤怒,他说出了正是的意图:“今天这个就是你,还有你这个妹妹的葬身之地!” 话说的嚣张,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心里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好似被什么毒蛇盯住一般。 他没料到,此刻树上的龙儿,正在注视这里,看着他,眼睛里就像看着一个死人,必死之人。 然而他只感觉到了背如芒刺,却不知道这芒刺来自何处,就像人被某人的恶意惦记,心里面却不知道硬生生的寒意从何而起一般。 这股恶意起于他盯着熊怀志妹妹时的邪恶目光,龙儿在那瞬间,直觉这大公子似乎邪恶的盯着自己一样,心思坏透,让她起了莫名的恼火和杀意。 此时,大公子的面容越发狰狞起来~ 他咬咬牙,沉声喝到,“念你我兄弟一场,你自己了断吧。”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瓶子,远远地丢了过来,熊怀志轻轻接住,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 “真是好兄弟!这等手法都想到了,赞!”脸上的笑容很温暖,声音听得人却是尽是嘲讽的味道。 熊怀志看看大公子,笑道“你知道,你在与虎谋皮么?” 他边说边解下披着的斗篷,轻轻抽出了杀猪刀。 此时风雨停,此时的月色已现,此时正是一刀斩尽恩怨之时。 快意江湖,快意恩仇,也许就在这一把杀猪刀斩杀之间~ 龙儿乐的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她右手握紧了一匕首,准备见势不妙,制住大公子的,此刻被熊怀志的闪闪杀猪刀给乐坏了,没法不乐!太逗了,杀猪刀对那么多精练的壮士,亏得熊怀志想的出来。 她腾出左手,摸紧了一把梅花针,她准备行动! 便是在这时,她又看到,熊怀志居然放下那瓶鹤顶红之类的东西,顺手拿起了一块抹布,在搽拭硕大的杀猪刀! “我想,各位大人到此,想必不是真心帮我这位大哥的吧,事若成便连他一块杀之,对吧?!”边搽拭边自语道:“此刻你们的王大人该是到了我们绛王府了吧,只是为何那里的讯音还未传来呢,莫不是刚才的雨太大,烟花被打湿了?!” 黑衣黑服齐装肃立的队伍本来寂然无声,他们在看一场兄弟之间互杀的好戏的,陡然间猛地察觉到不对。 这时候,王大人的精锐不该已经杀尽绛王府邸里的人,然后燃放冲天焰火通知他们么?怎么回事。 情况不对,终于这二十个精锐知道出了问题了。 队伍望向居中的一人,那人便是这次领队的头。 他忽然站了出来,他缓缓的向前几步,有些狐疑和警惕的味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惊呆了 “你说我们被你算计了?”很直接,来人提出问题。在他眼里,熊怀志便是待宰的羔羊,此时这羔羊说出了他们的谋划,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 这只羔羊还在抹拭着杀猪刀,这滑稽的动作做得很认真,特么到底谁是屠户谁是砧板上的猪肉呢,所以他看见熊怀志此刻的神情心里就不爽,尤其那带着微笑搽拭杀猪刀搽拭得旁若无人的面容。 “是啊,你们的算盘确实很好,可惜我见过你们,在你们包围听耳楼之时。” 熊怀志举着杀猪刀对着月光比划了两下,看都不看看一眼那首领,他继续接着说“加上我被我家这位大哥算计,所以我确定了某件事情,所以你们就失败了。” 可能旁人不明白的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这黑衣黑服的头领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了。 没听见冲天而起的焰火和响炮,必定是王大人那里出了状况。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对整个绛王府的情报都了如执掌,绛王府不可能出现任何强力的外援,包括和绛王府不相干的陈沭一伙,都不可能出现在那儿帮助绛王,绛王府今夜必灭。 眼前这熊怀志莫非故弄玄虚,想逃走或拖延时间? 先收拾掉这小子,免得夜长梦多,然后快速回驰绛王府,看看王大人那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个充满阴谋诡计的时代,实在有太多变数了。 黑衣黑服的首领拔出了腰刀,寒光闪闪间透着湛蓝的寒气,“不论你有多少的诡计,今夜这儿就是提着你的脑袋去立功的时候。”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因为他愤怒,所以他要大笑,他要熊怀志想象自己的脑袋,被人血淋淋拎着的场景——身首异处。 可惜,他只看见熊怀志的微笑,那微笑忽然就变得嘲讽起来! 特么的,死到临头,还在装逼。 忒一副狗嘴脸了! 他举刀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看着熊怀志,除了熊怀志的妹妹和此刻树上的龙儿外,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幅恨不得看见熊怀志人头落地的快意,因为他的笑容,实在可恶到家!死到临头不跪地求饶,还敢嚣张,必须杀~ 他动的时候,熊怀志动了,龙儿扣紧了满手的梅花针,手心汩汩都是汗水,她从来没那么紧张过,杀人对她而言也不过小菜一碟,而且她有许多种方法让对方死的哭不出来,然,此刻,她却为眼前的熊怀志紧张的手心出汗。 熊怀志在动,他一动,龙儿提起的心就放下了,她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这小子,真能装!” 龙儿是高手,熊怀志一动间,她便是知道,那黑衣黑服之人有难了。 果然,刷一声吼里,就像杀猪人在解剖一头牛或一头猪,猪还清醒,但是只剩下一幅骨架,眼睛和脑袋居然还能动。 在场的人忽然全部呕吐出来,太可怕了,那些人的屎尿也一起流在裤裆中。 因为一个脑袋加一双惊恐的眼珠在眨动,身体变成了一副骨架,太过恶心,不寒而颤—— 跑啊! 整整有个几十秒,全场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到,在陡然的雨滴嘀嗒一声里,不知道那个胆小鬼喊了一声,全部黑衣黑服的精壮汉子四下逃散。 眼前之人不是砧板上的猪肉,眼前之人是个可怕的恶魔,刺客降临人间,屠夫也!这种杀人法任何人都不敢承受,何况他们不想死。 傻子都明白,王大人失败了。 因为熊怀志这一手伏藏的很深,因为绛王府里有一位庖丁,据说从魏国宫廷出来后,便一直待在绛王府邸里做厨师。 王大人计算过所有的绛王府高手,唯独遗漏了厨房里的这么一位不起眼之人,所以此刻王大人的下场,和黑衣黑服之人的下场一模一样,甚至比这位黑衣黑服之人还惨,他被精细雕刻的连头皮都不见,实在渗人居然还能活片刻,那种痛苦…… 大公子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起来。 他无法接受这局面,翻转的太快,熊怀志太可怕了,笑里藏刀啊!藏着一把屠刀,那么此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了。 看见黑衣黑服首领那种死法,谁不害怕,那是假话,他的双腿哆哆嗦嗦起来,差点就软瘫到地方。 其他两个公子早就软瘫在地,如知道要被屠宰的羔羊一样。 “我不杀你们,我的刀不杀兄弟,你们自己回去和父亲解释请罪!”微笑里,熊怀志脸色有些惨白,他自己都被自己无数次演练的屠戮之技恶心到,平时训练都是牛或野兽,这次是活生生的人,“太有违天和之道了!”说完这句,叹息一声,他扭开脑袋,意思就是让单位公子滚! 三人狼狈不叠的起身,转身没几步,“噗噗噗”几声声响后,背心鲜血汩汩,死的不能再死。 熊怀志猛一转头,他看见龙儿手里血淋淋的匕首,他手里握紧了杀猪刀,眼睛里有了警戒。 “原来是你?”刷的一下收回了杀猪刀,他转头拍拍惊呆了的妹妹,这场景是在太令人诡异的说不出来了,熊怀志的妹妹此际嘴角还咬着半只野兔腿,就那么楞在那里。 被熊怀志轻轻一拍,吓得“哇”的一下丢掉了手里的美食,扑进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好了,没事的,过了今晚一切就过去了。”微笑里熊怀志有些无奈,他不希望妹妹的脑海记住这一幕。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龙儿在不远处,忽然出声。 熊怀志望了望她,微笑里从胸口摸出一块玉佩扬了扬就收好。 原来,熊怀志是感应到了她身上的玉佩了,难怪会说“原来是你”。 龙儿收好了匕首,走了过去,看着熊怀志的妹妹,她揭开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哇”一声,熊怀志的妹妹再次惊呆了…… …… “果然,该聚会的人终于见面了!真好!” 听耳楼仙风道骨之人呢喃了一声,“宿命里谁是谁的恩怨,谁又是谁欲待捕捉的那只亡魂呢?” 琴音悠悠,布局之人离开,此地空余了一楼和袅袅的余音…… 只有昂昂雾气在雨后的明月下渐渐升腾,迷茫了天地。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江湖 就在仙风道骨的之人带着那个抚琴女子离开后不久,听耳楼又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是的,疯狂的天才出现在这儿,他是来看看许久以前曾经来过的听耳楼的。 他在听耳楼内摸索了许久,不知道在摸索啥,似乎很有感触很有感情一般。接着,他冷漠的眼神里慢慢流露贪恋又带了丝迷茫,“天垂异象,到底这异象里的龙珠如何才能被勾引而出呢?” 他低头思索,接着抬头仰望星空,茫茫无际的星海,璀璨无比,就像河流翻动着波光粼粼,“我的计算从来不会出错,看起来,这龙珠勾动之人正在聚会而来,很好,很好。” 在听耳楼内,他望了下山麓间,微微一笑,笑的阴险可怕,然后他转身,离开。 是的,他在等凑局而来的人赴会,一如10年前那般光景。 又一次,局内的人都奔赴而来,只是奔赴而来的导火索是青年质子的回归。 10年前的大火历历在目,10年前的琴声仿如昨日在耳,只是物是人非,奈何今昔。 …… 江夏这里发生了那么一件令人惊心动魄之事,赶赴鄱阳湖方向的顾玄此刻也迎来了生平最大的压力,大王子此刻就在半道等着他们,是的,这是大王子计划中的一步,消灭顾玄,所以他亲自出动已经截道到了顾玄必经之地。 大王子就在江夏发生王大人截杀绛王府之事时,从郢城赶至了鄱阳湖驿道,此刻正听着密保,他的情报系统在楚国爪牙遍布,还有一双暗眼在跟随着青年质子,随时将消息传回他这里。 “特么的,你说老三跑路回郢城去了?!” 大王子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怒不可遏加心慌慌。 既然和青年质子的矛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么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斩杀顾玄和五虎。 分明,五虎已经疲劳,顾玄已经带伤,无论青年质子是否回来,必须要在他们汇合前截杀掉顾玄,如此才能争取到一线机会。 王大人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让他此际心烦的情绪更加的烦闷。 按照道理,计划中王大人应该灭掉了绛王府,形成了一桩无头案件,可是此时一夜过去,江夏那边连半点风声都不曾递过来,会不会出了状况。 大王子的计划很好,可是执行的并不太顺利,或者他并不想承认这种不顺利。 知道此刻不能分心,可是他还是烦忧不停。 不论如何烦忧,不能乱了方寸,所以他决定抛开王大人之事,全力截杀顾玄这股势力,他对化名陈沭的顾玄恨之入骨,是的,正是此六人拖住了他的脚步,也是此六人在江湖里神出鬼没,l 掀风搅雨的,差不多要将他手里留在江湖的暗牌掀翻。 所以,必杀此六人的决心使他亲自出手。 现在顾不得王大人那边得手没有了,万一王大人灭杀绛王失败,绛王也不敢拿大王子怎么样,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的,这便是身份的优势。但是若王大人的行动真的失败了,他将彻底得罪绛王府,恐怕日后朝堂上又多了位对手。 深呼吸一口气,他唤来了边上的许智慧。 “陈沭他们还有多久到?” “很快,该是晌午时候,暗哨此刻正紧紧地盯着。” 暗哨的回报其实是一茬接一茬,都汇总到了许智慧手里,他在排兵布阵,磨掉陈沭六人的锐气。 现在那六人,依照计算,晌午时分便会到这里。 这里的伏击很好,驿道两边便是起伏的山峦,只有这条道路可以通向鄱阳湖方向,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合适伏击。当然,以陈沭的狡猾,自然不会偏向此处行,但是许智慧利用人海战术,正在压迫着六人,将他们往这儿赶。 手搁在车舆边上轻轻敲了敲,大王子问到:“我们这的准备稳妥否?” “稳妥,一击必杀!”许智慧又捋了捋那撮毛,继续他那惯性的奸诈和自信。 狡猾的人向来不自信且多疑,但是许智慧是个合格的策士,他狡猾而且自信,因为他是这个时代的精算师。 他擅长精巧的计算。 然而他忽略一个人,便是陈沭队伍里有位精算师,没错,那人叫王萧何,他最擅长精准的计算,所以许智慧的计算和他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胜负往往便在咫尺间的毫厘。 许智慧只看到了陈沭的布局和大阵手法,没料到精算师王萧何早就打算盘比他打得厉害。 所以此局现在诡异,胜负依旧是未知数。 …… “我想大王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在等我们入他的笼子了。”陈沭笑着和王萧何说,“你的算盘打得最好,在打打看我们这趟的收获如何?” 边上,有位算账先生装扮的中年人,确实手里拿着一算盘,听到这话很认真,噼里啪啦的打起了算盘,手法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根据你的布局结合我的计算,我们这次是会斩断大王子的左右手。”王萧何从不说假话,他说出来的话,不会出现多少偏差。 陈沭忽然笑起来,“也是,我们等待了那么多年,便是等着这一天了。” 算计,从来都是诡计百出的。 而这之前,必定是各种谋划,落实到位。 王大人之所以会灭绛王府,就在陈沭的算计里,他将听耳楼的某些秘密泄露出来,然后故意引起王大人想将江夏据为己有,又将王大人的图谋暗里无意泄露给了绛王。 离间计反间计,化名为陈沭的顾玄将之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王萧何跟进便将之效果计算到绝至之态,想想令人不寒而颤。 “大王子现在对付我们的,身边你的狗头军师便是许智慧,此人确实算计高明,必要除之;此外,他还有一个影子杀手,这个才是今日对付我们的最大威胁之人,对付这个人,必须蒋浩出手。” “柳诺,你要除掉的便是那些强弩机动部队!” “肖铁柱,牛有信,你们必须在我和蒋浩及王萧何功成身退时按照计划布下阵势……” 陈沭此刻沉稳交代和布置,这是青年年质子归来前,最后一击,完成这次,他们将华丽转身,退出江湖,洗白自己,随着青年质子一起迈向朝堂,成为国之栋梁。 要成为国之栋梁,在那个时代,必须要接受血的实战,必须深入民间,才能振发于朝堂,才能给大楚一个崭新的未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小镇的局 ……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所有行动便在此次前行一杀中。 算盘打得极好的许智慧忽然发觉了一个问题,远在十里之外的机动强弩部队似乎没有动静,跟踪六人的暗哨似乎也不见消息回报,这是被定点清除还是怎么回事,而同时跟随大王子一起前来的,大楚最精锐的另一支卫戍部队远在百里之外。 卫戍部队此次分了两路,大部队随着大王子,分出去的一支精锐小分队则一早便到了江夏。 这个计划最完美的部分,便是这支队伍。 隐蔽的很好,距离选择也恰到出去,只要大王子能拖住陈沭六人,随后赶来的这卫戍铁蹄必将踏碎六人的抵抗,没人能在铁蹄的洪流下逃生,就像没人能在历史的潮流里独善其身一般。 然而一开始,这便是注定的错! 百里外的大部队,领军的慕将军本来是被大王子收买好的,他集结好了队伍,随时准备冲击,随军的副手忽然将他制住,副手掏出了楚王的手令,接管了慕将军的军权。 历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便是可以不听楚王的命令而便利作战行事,但是部队内部现在被副手接管,这支队伍立刻哗变,不用说进击陈沭了。 无数的阴谋轨迹里,最历害的杀手锏被人釜底抽薪,是大王子和许智慧没料到的。 在大部队高喊着“楚王万岁”的统一声调里,预示着大王子有难了。 没错,此刻那只天凤,还有她的伙伴柳诺直扑十里外的强弩大营,那是最大的威胁。 天空只有凌乱的利箭射向天凤,根本不能威胁到那只可怕的凤凰,因为地面有人在屠杀这支大王子手中的王牌。这队伍是大王子的私军,全部成员百里挑一,力能挽千石之弓,算是大王子最有力的底牌,养这样一支私军,耗费是极其惊人的。 另一支私军便是依照魏武卒的风格训练,全是百炼壮士,以一当十之勇士,便在大王子身边,随时等待陈沭的到来,然后投入战斗扑杀这六人。 大王子的老底和外援全部投入这里,他的明面上的实力也在此展示无疑。 此次失败,那就是输光家底了! 依照许智慧的计算,这样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失败,何况那六人最大的凭仗其实是隐身,潜伏在江湖中神出鬼没的暗杀,登不得大雅之堂。 所以许智慧很放心,但是此刻他忽然心神一抖—— 他觉得不妙,一种不好的直觉油然而起,不可遏制! 因为暗哨消失了,那证明被人察觉拔除了。 暗哨就是眼睛,失掉眼睛,等于失掉天时,失掉卫戍大部队,等于失掉人和,现在剩下的便是地利和自身实力。 战争最残酷的,有时候便是瞬息间的态势变化。 “准备战斗!”警觉里,许智慧呼唤了一声,他下了军令,来不及和大王子多说。 他一把拉起大王子上马,“快走!”。 “你们,必须将王子安全送回郢城!”他对大王子身边的五名护卫说到,“走”。 他返回身,对着已经准备战斗的部队点点头,是的,他点头见有意无意的望了队伍里的一员,那个暗影便在其间,他才是最重要出手刺杀陈沭之人,因为陈沭身上有惊鸿之剑。 许智慧不愧为优秀的策士和精算师,如此短暂时间内迅速做出对应的变化。 将同样以身为饵的大王子送离,表现出拖住陈沭六人的态势。 机变如此之快,这人必须斩杀! 便在这时,陈沭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许智慧看见了陈沭和蒋浩还有王萧何。 他一眼便盯住了王萧何—— 天生的对手,便是知道天生里谁是天敌! …… 青年质子已经踏上了楚国的大道,化名“贾秀”的他正在楚国的小镇上。 他在等,等终于三王子的那些势力的出现,三王子跑路回郢城,并不代表那些势力就会就此收手,这世间冒险求富贵,本来就是最好的生意,没人不受这种诱惑。 若成功杀死“贾秀”,必定会获得大王子和三王子的奖赏,这种奖赏的程度恐怕便是可以到了改变命运的程度,所以跃跃欲试的人很多,所以此刻盯着贾秀的人很多。 贾秀曾经到过这儿,是的,他有个恍惚—— 那年是少年儿郎,他曾经来到此地,和一位叫陈沭的战友一起到了这繁华的小镇。 那时的秋色很美,中秋时节张灯结彩。 ……若他日回楚,我必携春风十里,给大楚一个春天…… 青年质子贾秀此刻恍惚里回忆得有些嘲讽,那时少年,不知道他带来的是秋杀,他错误的以为自己能带回一片春色,归来时才发现那是慢慢的沾血的肃杀。 ……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秋天江南的晌午很闷热,不过他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些,他一身青衫穿的很整齐没有一丝尘埃,看着就像一个贵公子在随意的逛街—— 任何此间人望见他,望见这位身着青衫,脚着琉璃皮靴,腰间挂着一个剑一葫芦的青年,都会认为这是个刚刚离家行走江湖的权贵子弟,这种人很多,都会在这个季节来此踏秋! 然,不同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的身边不时有三五人,看着就是普通百姓人家,抄着熟练的本地方言在热情唠嗑,然而眼神却不时的瞄着他。然后他走近走过,那些人又会主动让路,有时便很自然的散开。 这个小镇的熙熙攘攘里,热闹祥和里,有一股看不见的紧张。 对,是杀机杀气被掩盖在热闹的晌午里! 一场阴谋还是要到来,因为这个镇子本身在青年质子的必经之地上,经过许智慧的测算,结合那年青年质子的潜行回国,他很了解人性,知道人都有一种不需要的感情,叫情怀,这种感情在青年质子身上特别突出。 所以青年质子必定会出现在此,这是其一,必定会在此间停留,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两点,决定了此处,才是最好的下手之处! 所以整个小镇,被布局成了一座埋葬青年质子归途的坟墓——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容有失 可惜深渊里,有可怕的东西在注视着这里,可惜在远远的大秦咸阳,一场精心策划的局里那位可怕的王不希望质子死去,可惜在浩渺的天宇,如同天意一般的孤帆意志亦是这般认为。 所以此坟墓注定了,该是别人的坟墓!那就是想埋葬青年质子的那些人了。 这个时候,破局者陡然出现,是的,他在破坏着这座大阵,而构建者依旧茫然。 恶魔降临,地狱已空! 来到这座小镇的便是那位咸阳里的古怪婆婆,还有一直暗中尾随而来的长空。 没人留意到这位婆婆和这位少年,小镇上其实原来的住户早在月余前便被轮换一空,一个小镇的人口迁徙,对于堂堂的楚国大王子还不在话下。 保密工作作得很好,该迁徙的迁徙,杀掉的杀掉! 历史从来都是残酷的。 历史永远抒写的是,浮于冰山表面的历史,除非这冰山被人揭开。 大王子不知道怎么探知了神秘的刺隐门,他和刺隐门一直有勾连,对的,便是那疯狂的天才,亦是最冷静的疯子和大阵构建师。 大王子很早以前的势力便是此人帮助培养起来的,此人后来莫名其妙的失踪。 就在质子回归前的几个月,此人忽然传信给大王子,便在此间布下了杀局,将一个小镇化为了牢笼,机关暗布随时发动。 大王子其实并没有像许智慧说的回郢城,在最阴险的诡计里,他上马飞奔而来此处,这才是最诡诈的绝杀,没有其二。 大王子从来没有小看过青年质子,从来没有!苍鹰搏兔亦需全力,狡猾的人类在你死我活,全为了自己的私利,远远的天空,孤帆里的声音似乎有个叹息,似乎为了千年前的迷局再次重现,而叹息! 恩怨不会消亡,只会在历史的长河里往复循环着他们的故事。 现在,那唱着马兰开花的老太和长空便是出现在这儿,看似帮助青年质子在解决他人生的最大危机,实质上却隐伏着更大的阴谋,阴谋的主人在远远的咸阳宫殿里,暗暗偷笑。 伟大的王,从来不缺王道,更不缺阴谋诡计的诡道,奇正相结合,才是王天下的霸道! 所以在他的冷笑里,此间便发生一场被历史掩盖的真相。 最可怕的人,便是懂得利用天发杀机的的意志,最阴险的人,便是懂得借用流水水势的力量加以转化利用,所以最可怕的王此刻冷笑着,看着天下那些自以为最聪明的人,在小镇里狙杀青年质子。 大王子连续换了十二匹快马,累死了七匹,终于赶到了小镇。 这小镇虽然是三王子的势力范围,其实早被他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现在,最深最阴险的诡计里,大阵即将绞杀那个有情怀的青年。 所以,人不能太有情怀,太有情怀之人必定死于留流忘返的情怀里。 此乃,性格之劫! 大王子能讲唇亡齿寒的故事,能有今天之局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窝囊废,他敢于现身在此,也是以身为饵在搏杀垂钓王位。 没有事情不需要付出便能轻易获得!他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来赴一次生死绝杀,他相信,这次青年质子在劫难逃。 因为这大阵一旦发动,里面的所有人都要死,连一只鸟也别想逃飞而去。 这便是局杀! 这次安排的最后的一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可以肯定必定是你亡。 这是大王子的想法。 他的想法没错,可惜他漏算了很多,漏算了天意和两位天下权势最大之人的意志,一位是他父王楚王一位是大秦的秦王。 更重要的是,本来这疯狂大阵的布局者,亦是因为更深的谋算,同样不希望青年质子死去,那么大王子的计划必定落空,一个人以身垂钓,一旦不成功后果便是葬身鱼腹。 最清醒的人,必定是最冷酷无情的人,但是也是最不快乐之人。 大王子一直很不快乐,是的,没人知道他才是最清醒的人,所以没人知道为何他,如此仇视青年质子,人们只以为他瞧不起翻身的咸鱼,错了,错了,因为清醒,所以知道对手是谁,所以才需要将对手扼杀在摇篮里! 这是天敌之间的嗅觉! 对手虽然是个情怀满满的青年,所谓情怀,百无一用,这便是无数血泪教训而出的经验,但是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气运,对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在青年质子身上,所以必杀之。 大王子很清醒,三王子的所为和所思,但是那是个没有气运的家伙,所以他的目标便是青年质子。 相互的算计里,目下拿到了最后的搏杀,谁退谁败! 兵法曰:两军相逢勇者胜!两军都明白这道理的时候,惨烈便发生了—— …… 一只诡异的黑猫出现在下午时分的某个破败屋檐上,它忽然惨叫哀嚎了一声,叫声很怪异,然后,街道上开始古怪起来。 原来街边的商贩的吆喝声陡然停下,是的,整个小镇的人忽然好像进入了一场梦魇状态中。 他们忽然被地下奇怪的振动勾引起来了某种变化。 他们被催眠,开始疯狂,而小镇在颤抖,如一个人陡然发了羊癫疯一般。 青年质子忽然就在这黑猫异常的叫声里,陡然脸上变了颜色,他只觉道了危险的迫近。 是的,他本来正在看着眼前一家商贩的小饰品,他发现那商贩的眼睛忽然变化成了囧紫色,眼睛骨碌碌流着血,那家伙忽然抽出了一口蓝湛湛的匕首,一看就是喂过毒之物,那家伙忽然便是一匕首扎来,只要挨上那么一点,只要皮破,青年质子便要去酆都报道。 青年质子脸色剧变,狠狠一脚间踹翻了面前商贩的摊位,连带那变态的商贩一起一声响里落在了街道上。 噗通! 一声响,就是吹响了催命的号角,“杀人了,青年杀人了——”不知道谁喊叫了一声,顿时,所有的人男女老少忽然疯狂,抄起了能抄起的家伙,汹涌扑向了青年质子。 此刻整个镇子在颤抖,没人理会。 这局,便是这些人困住青年质子,等待整个镇子天崩地裂里陷入深渊,埋葬青年质子。 绝杀终于在此刻展开! 镇子外,疲惫不堪的大王子死死盯着镇子里,“这次你该死定了吧!” 看着尘烟滚滚的镇子一处处摇晃,波及得连他也在摇晃,危险都不顾上的大王子不走,他要求的是放心,要亲眼看见天敌被埋葬在万丈深渊里。 这个大阵,花费了他出生以来的所有财富,不容有失。 大王子,此刻露出释然的笑容,在他心里,结局,似乎己是尘埃落定。 但是,实际情况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况如何了 …… 尘埃漫天飞舞,惊天动地的巨响,很有节奏此起彼伏,轰鸣声里大抵在乱颤。 大王子的笑容很残忍,他甚至能听见,那些被下了药被催眠过的,发狂的人不断攻击质子的叫喊声。 实际却是如此,地下的大阵里的机括链条在搅动,设计精巧的齿轮在旋转,将地下河流改道,于是镇子便开始坍塌。 算计里,青年质子恰恰是走到了这条的街道的中心点,便是最先陷落的地方,呼喊狂躁的人们舍身忘死的扑杀青年质子,惨叫声,呐喊声混杂成一片,混杂在喧嚣的尘埃中,一副世界末日僵尸来临的感觉。 有个秘密,不是在青年质子身上,是落在了那古怪婆婆和她弟子身上。 没错,那位长空,便是刺隐门里的长老,这座大阵的机关窍眼他最熟悉不过,既然秦王不想青年质子死,那么他和那古怪婆婆就必须破阵,阻止机关大阵将他们陷落入深渊里。 那个傀儡机关师长空,忽然从身上冒出了甲壳虫一样的密密麻麻的蜘蛛,那些是精巧的仿生木偶蜘蛛,忽然就不见了,是的,此刻长空在结着手印,嘴里呢呢喃喃的,分明便是在指挥这些蜘蛛。 而那古怪的老婆婆忽然眼睛里就闪现了奇怪的紫色,她的眼睛里,此刻这座镇子,便是个坟墓,到处都是死气,唯独一处,便是西北角那里,她看明白了这个大阵。 这个大阵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组合,通过八卦间的联系在转换,唯独在西北方是生机之路,她的望气术无双,她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就在长空身上的蜘蛛全部没入了地面的裂缝时,怪怪的婆婆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走!” 拉着长空,俩人迅疾的赶赴青年质子处。 青年质子依旧赤手空拳,没有拔出他的王者之剑,很简单的动作里每一拳一脚间恰到好处,便将那些靠近身边的疯狂之人打飞,不论那些人手持任何武器。 这是炉火纯青的技击之术! 此刻风尘已经掩盖了四周,身边的裂缝在扩大,可惜很奇怪,并没有大王子所想的那样整块地面沦陷,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赶来,青年质子也确实没有机会离开,因为人群有的用身体,有的用武器在拦截他。 这么危急的时刻,他依旧从容淡定,看得赶赴而来的老婆婆和长空都一怔。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有些骇然。 也幸好钻入地下的那些傀儡蜘蛛编织着网,寻找到了机括的核心在破坏,然,此处陷落是迟早的,长空的蜘蛛傀儡聪明的在地下几处,寻找到了机括的要害加以破坏,虽然不能完全阻挡机括的运转,但是分明将大阵破坏地面的次序颠乱了。 现在镇子四下都是被地下的机括带着振动翻覆,不时有些地方还发出断裂的声音,但是青年质子此处的地面,裂缝并没有彻底的裂开而人群并未沦陷。 可是形势依旧很危险!因为人群对青年质子的夹攻,还因为随时都可能发生坍塌。 老婆婆和长空对视一眼,长空看明白了老婆婆的意思——离开这儿,带着青年质子离开。 长空一个健步,他嘴里吐出了无数的甲虫傀儡,于是密密麻麻的甲虫飞快啃着那些人的脚踝,一下便放倒一片。 接着,他一晃间就到了青年质子的面前,“随我来,走!” 青年质子一笑,便被长空拖着飞奔出了人群,直朝老婆婆而去。 老婆婆看着青年质子,满眼说不出啥古怪味道来。 顿了下,手指一指西北边,“去那里,那里安全,走——”这话音里,三人快速离开这镇子的中心,时间刚刚好,就在那瞬间,镇子中心发出了一声野兽一般的怪叫——吱呀,轰! 整个地面终于在尘烟滚滚里坍塌,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现在那里。 大王子看到了尘烟滚滚,他预计此刻青年质子已经葬身在镇子中心了。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心里起来一阵空虚,消灭了敌人后的空虚,对!他没料到自己起来的竟然是这种感觉,瞬间觉得很疲惫。 闭起眼睛,他休憩了下—— 陡然,迷糊里,大王子看到自己浑身是血,他在听耳楼里被活活烧死,过了一会,他耳边好似听到了琴声,是的,在梦里,听得很清晰,就在耳边令人毛骨猝然,好像十年前,他阴谋里害死的韩娥复活过来了。 是的,复活过来,此刻正在弹奏一曲幽冥之曲。 旋律是那么的忧伤,又是那么的残忍和美好,让人忍不住连连难忘又毛骨猝然!!! 这个闭眼的怪梦令他陡然一下,惊醒过来。 “什么声音,什么人?”他忽然喝了一声,将身边的护卫们下了一跳。 护卫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觉得古怪,没声音啊! “殿下,周围没动静!”出声的是护卫的头领,其人比较沉稳,他皱了下眉头,觉得大王子的反应很奇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些人都是生死搏杀出来,百里挑一的汉子,他们见过很多奇怪的事情,所以最怕一个人在战场上的反常行为,不论喜怒哀乐,都不是好事,这是经验。 所以护卫首领皱眉,他吩咐了一声,“四下警惕点,别出纰漏!” 大王子这一下醒来,他起身,望着镇子渐渐在消失,他想起了当年那把听耳楼之火,那火本来就是他放的,他事后推给了逃跑的贾秀,对是青年质子。 本来他的意思,便是杀死青年质子和韩娥还有听耳楼里,一切的活物,等国师和钦天监出来后,便一把火将听耳楼烧了,没料到那火忽然自己就起来了。 连当时的国师和钦天监也一并消失! 消失的诡异和莫名其妙的,此事成了他不大不小的心病。 那时,他远远的乔装,他再看听耳楼,他忽然在那大火里听到奇怪的琴音,犹如刚才听到的一般。 这那特么见鬼!!! 也许是心里觉得青年质子死了,忽然情绪觉得空虚引起的往事回忆吧。 大王子想了想,他挥挥手赶跑这念头,他决定进去看看,情况如何了?! 第三百三十章 死期 “等会镇子消停了,随我进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到此刻镇子一片狼藉,停在镇子边缘的大王子搓搓手,转了几转后立定身子,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很焦虑,他已经从那种疲惫状态回复了过来,转而焦虑开来。 他不知道,此刻远远,山麓间有人在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落网的猎物。 一报还一报,那人在等,等着大王子踏入了废墟的镇子里。 大王子今天很奇怪,表现的情绪和行动都和往常不一样,他此刻忽然恶狠狠打了个冷颤,是的,深深的冷颤在酷热的秋老虎天气里升起。 “特么的,奇怪!”他嘀咕骂了一句,然后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确实也是,他的护卫们早就将附近的一切掌控在手里,连一只苍蝇的飞舞估计也能知道,可是居然就是无法察觉,那个山麓间的身影。 怀抱素琴,谁人在复仇,谁人将为大王子择一曲葬歌。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人也。 在被各种阴谋安排里,抚琴之人接到了消息,赶至了青年质子的身边。当她知道当年听耳楼惨变的幕后黑手,出现在此间之时,她便下了决心,要将那只手埋入幽冥深渊里。 此刻,素锦遮面的女子很安详,身前还燃着一壶奇怪的香,那香的雾气似乎遮蔽了了她的身影,以至于大王子身边的护卫们都无所察觉。 危险的盲点便在不远处的山麓间! 此刻,素巾遮面的女子在等,等着大王子踏入镇子,她便为之抚弄一曲。 她眼前这把翻新过的古琴有个名字,叫做“绕梁”,当年的韩娥已逝,如今她有个名字叫江小凤,是的,江小凤这个名字便是她那时昏迷后,三日三夜里梦见的名字,所以现在江小凤在此间,便是决定为往日的仇恨画上句号。 她的师傅是梅花老人,便是梅花老人救了他,是的,梅花老人还画了一幅画,让她收好,那画有个名字叫做《江夏魅幻图》。 “这是天外飞星的余屑糅合了冰蚕丝所制,这画将随着你的故事远远流传,千年之后,人们会在这画里记住今日的故事。” 那时,梅花老人说的稀奇古怪,江小凤听得莫名其妙的,就像她原本叫韩娥,现在却改名换姓为江小凤一般。 每个人的生命出现奇迹或转角的变化,都有一个人陡然踏入他她的生命里,只是这是缘分还是劫难,确实乃茫茫不可测的天意! …… 一个人,最害怕的便是你拼命追杀折磨某个人,他总是死里逃生怎么打也打不死,可是他的反击就那么一下,就把你解决了,这就是命运。 这便是天敌的嗅觉!就像大王子与之青年质子的对手戏,正是感知到了这份危险,才迫使大王子一直不懈的要致质子于死地。 然而这份感知,现在大王子并没有彻底消除。 站在镇子边缘,他在告诉自己青年质子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他隐隐觉得不安,觉得在某个角落,有人隐隐约约的在轻蔑的窥视他,那个人就是质子。 所以看着镇子渐渐平静,尘埃散去,他要进去瞧一瞧! 他不知道,青年质子确实看见他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青年质子接过了长空收了的一枚奇怪的透明宝石,透过这枚宝石可以望见很远很远的地方。 此刻,他就望见了大王子,看见他焦虑不已的走来走去,他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大王子果然,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他挥挥手,于是散在周围的护卫便聚集到他身边。 就在这一众队伍进入镇子时,有琴音响了起来。 山麓的江小凤似乎一下便感应到了,她陡然睁开眼,她的手在飞舞,飞曲一杀笑傲江湖,这曲,好似从幽冥里抚弄而出,这曲好似将原本停歇的大阵再次启动。 一声“铮”便是催命符音,镇子忽然起了感应,镇子在音符里晃动起来。 大王子忽然发现,他找不到路,眼前尽是迷茫的尘土再次泛起,而大地在振动,犹如地下有恶魔在抖动大地。 一下,他忽然警觉——他入了套了,他被困在了镇子里。 设局人被自己所设的局所困,想想就好笑,这叫作茧自缚。 自己布置的死局反而此刻困死自己,大王子晓得这困局的厉害,他脸色刷的一下雪白起来,他知道,青年质子没死,不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他知道他被人算计了,那个算计他的人他知道是谁,那就是个疯子。 疯子的话是不能信的,偏偏他,信了。 他很想扇自己一耳光,但是此刻逃命要紧。 素手飞舞着琴曲,便是搅动着天地的元气,便是启动这可怕的绝杀大阵,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所以我为你抚弄了一曲离殇之歌。 可怕的琴音满是肃杀,和镇子地下的那个大阵互相呼应着,现在轮到了大王子常识这种味道了,他感觉到了地面在发出古怪的响声,好似安静的蛛网裂缝在咔咔咔作响,烟尘里已经看不清道路…… …… 大王子这儿,他已经落入了绝境眼看着就要陨落在琴音里,而鄱阳湖山道那里,此刻战斗已经结束。 不出所料,整个驿道一片狼藉。 驿道边上战死的人里,有两个不显眼,不过死的最惨,一个便是许智慧,另一个便是刺隐者。 那化名陈沭的顾玄和五虎早已消失了踪影,驿道只剩下垂头丧气的黑衣黑服之人在收拾着残局。 一队大部队正远远的赶过来,这支队伍从百里外急匆匆而来,收缴了黑衣黑服之人手里的武器。 此时,掌管这支卫戍部队的指挥使皱起眉头,在询问黑衣黑服之人,此间先前的战况—— 这位奉楚王之命缴械了指挥使的副将,此刻听得膛目结舌,他没料到那一场战斗居然杀的如此惨烈…… …… 那时,便是响午时分,大王子刚一离开,便有三道人影飞奔向这黑衣黑服的战队。 许智慧知道,斩杀陈沭便在眼前,他让大王子先走,便是假意怯敌,实质便是赶赴小镇去寻一杀青年质子。 他算计的确实巧妙,合情合理! 见到了王萧何,他便感觉到了不妙—— 果然,王萧何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敲打着,望着他,“我是来杀你的!” 简单的一句话,许智慧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对方此行不是来杀大王子的,而是为了灭掉自己这个大王子的左右手。 “可能么?”他冷笑了下,同为精算师的他亦是取出了一个算盘,不知道在算计什么,速度非常之快。 没人知道,王萧何和许智慧其实同出一师门,便是“算门”,可惜两人又是死敌。 算门之人能算天下一切可算之事,包括一个人的武力值,隐藏手段和突击手段等等等,都在一瞬间的计算里。 他陡然脸色一沉,不妙—— 他迅疾而退! 他算到了敌人的意图和自己的死期! 他退的迅疾无比!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绝杀 一个阴险的人,算盘打错,小则破财大则丧命,天下从来便是如此。 许智慧很后悔,他发现自己算盘打错了,所以不退就是死! 许智慧没料到他的算盘只计算到别人,没算计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算计人的人很多最终不得好死便是如此,如雀鸟啄食,只算计到虫子的各种状态,然后舍生忘死去啄食,却忘记了猎人正举着利箭瞄准着准备射杀它。 许智慧看见王萧何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不对!于是他算计开来,他终于知道了对方前来只是要杀死自己,那个目标太明确,并不会因为没看到大王子而产生意外的失落,那就意味着自己被算计的死死的。 所以他敲打了救命的算盘,推算出情势不妙,不好!除了退就是死路一条也! 他算到疾退逃命是唯一的活路,所以他退!然而必杀的精准计算里,王萧何进,陈沭掩护,蒋浩侧击,便将许智慧于一瞬间困入死局内。 人多不是胜利的必然因素,虽然此刻黑衣黑服之众全部是百炼之战士,但是他们已然震惊在三人狙杀的默契配合,怪不得那么多权贵恶霸的身家性命丧命在这六人手里,那些人大都是有重重的护卫,不去刺杀别人已经很给别人面子了,依然死在这六人手里。 黑衣黑服的战队陡然望见了疾近的三人,心中顿生寒意,这种速度和配合组成的刺杀,确实令人防不胜防的。 看来大王子先行一步离开是正确的选择!只是谁都没料到来人根本就是冲着他们的军师许智慧而来的,这才可怕! “开,破!”急退里许智慧知道生死便在刹那间,他大喝一声,他施展了他的独门绝技——珠化千算,刹那,他手里的那只算盘,在他这声暴喝下炸开! “彭——”一声响里,整个算盘上的珠子陡然化为了漫天的落花,炸开的算盘骨架产生了某种磁力,将整个炸出的珠子编织成一个网状的大阵布在身前。 任何人都别想在瞬间靠近他,这是最厉害的天罡飞星大阵,珠子便是代表星河轨迹里的天星,颗颗的轨迹宛如天道的运行,碰到随时会爆炸,引发连锁的珠子引爆围攻。 看着安全,但是许智慧一颗心始终提着,因为他看到王萧何依然在进击,面无表情的挺近他这里——进击。 便是这个时候,黑衣黑服的战队终于急速冲击这三人了。 他们的目标是陈沭,一早就是他,没法,最闪耀的星通常是人们最想射落的,何况陈沭便是此次猎杀的头号,所以这刻,所有的刀都齐齐劈向了陈沭。 陈沭忽然转身,他拔剑回了出去,可怕的惊鸿一瞥闪现在此刻,队伍前的三名黑衣黑服之人惨叫一声,被一剑斩杀成两段。 所有战场的冲击,都是如此,一旦列队前冲就无法退后,后面三人此刻便补上,再斩! 便是在此刻,第三列三人已经比前两队更加迅速的速度补上。 精细的计算过,所谓三鼓而竭不是最佳的时机。 精算师早就算计过,人的挥剑在第二次后到第三次是个最大的空隙,尤其许智慧勘察过许多次死于陈沭剑下的亡者伤口,发现了陈沭这个致命缺点更加突出。 所以此刻,便是那个藏身在黑衣黑服中的刺隐者出手的最佳时机! 最绝顶的刺客便是把握机会大师,所以他们才能完成看似不可能的刺杀行动。 三人中两人跃起飞砍陈沭,吸引他的注意力,那个最阴险的刺隐者,便在这时,忽然刺出了最诡异速度最快的一剑,如闪电一般! 迅疾临身—— 世间谁人可避开闪电之击? 没人,但是世间有人算到这一击的到来。 因为为了某种原因,其实陈沭的破绽是他故意留下的。 所以本来的破绽就不是破绽!为了今天的一击,他做了最深的埋伏,因为尔虞我诈的江湖,最后的绝杀便是此刻了。 比闪电更快的是什么? 曾经有人问过智者这样一个问题,若闪电劈我,如何避? 智者回答,避雷针! 此刻陈沭一剑划过了空中,两颗人头高高飞扬,这一剑惊鸿势尽,他的身前门户大开,正是避无可避闪电一击的时候。 然,预谋的绝杀里,蒋浩早就算到了,他早在两人跃起之时便做好准备,他手里的那支奇怪的匕首忽然就射了出去,同样如闪电,便拦在了陈沭面前,开出了一张网,是的无数细小的带着爪子的锁链从匕首之刃喷出,一下挡住了那道闪电,就像避雷针一样,有无数的吸附力瞬间将闪电的能量消化。 那张锁链之网第一次展示出来,便再也不是秘密,然,这已经足够了,因为他将杀死最重要的一个敌人! 锁链的把柄还在蒋浩手里,蒋浩手一抖,很连贯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整个锁链一个翻卷,就像一张裹尸布一样包裹像那刺隐者,这个时候,陈沭的第三剑起,于是,一颗硕大的人头飞溅而起。 最重要最阴险的大王子的底牌被干掉了一张! 另一头,王萧何的算盘在噼噼啪啪的敲打着,声音满是节奏,是的,是一种古怪的韵律,天地精算的音韵。 他手里的算盘越拨越快,就像飞花的风,卷过落叶。 是的,他的算盘有磁力,波动的音韵产生振动波破了那天罡飞星,牵引着漫天的星盘一下翻转,附在了许智慧的身上,然后爆炸,在王萧何拨打万最后一个算盘上落珠声音里,喷——一声响,许智慧被炸得稀巴烂,被自己的算珠炸死。 …… 一片狼藉,便是结果。 “然后呢?然后呢?”卫戍部队的头这时候被描述的场景震惊到了,这特么就是个预谋很久很久,此案能如此配合的杀局啊! 谁,那么厉害的算到了这个场面,太变态了?! 是陈沭,还是那个打算盘之人?卫戍部位的头知道,就算他没奉楚王之命收缴军权,大部队挥杀过来,还是无法阻止这次刺杀,因为这次刺杀的本意根本就是解决掉大王子的左右手的。 现在他想知道,那三人怎么在进行突袭后安然离开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谁是对手 …… “他们没有过多停留,得手便退!”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便追赶了上去,毕竟我们是突然遇袭,根本没料到那些人原来准备充分出现的突然……” 那个黑衣黑服的武士还想为他们的失败狡辩,可是此刻卫戍部队的这位大人只想知道,这些人如何安全逃走的,他不耐烦的挥手,“说重点,怎么走的!” 主要他好奇,同时也是让自己提防——若是自己遇到这情况如何应对。 我们追赶,他们疾退,就在那边—— 黑衣黑服之人指了指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俩人,戴着狰狞的面具,手里拿着奇怪的工具,边退边敲击地面,我看到那三人一下便退到了那戴着面具的俩人后面,随着这俩人的敲击,地面便冒起了一根根的木桩,眨眼成了奇怪的一张图。” 黑衣黑服之人没敢说因为他比较精明,没随勇敢的大队人马踏进去。 他顿了顿,咽了下口水,道:“然后我看到,这木桩奇图里面便冒起了黑烟,顿时踏入的弟兄们惨叫起来,这不,眼睛都被醺坏了!”说这话,他有些心有余悸,现在他们,总算知道,这六人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魔,狠辣狡猾,阴险狡诈! “下去吧!”卫戍部队这大人挥挥手,示意那黑衣黑服之人下去。 旁,有个校尉打扮之人凑上前,问到:“大人,你看这些黑衣黑服之人如何处理,要不要带回去交给楚王处理!” 卫戍部队那位大人,皱了下眉头,不满的盯着他,“我说王硕,你就是不长脑袋,难怪我想提携你,上头都不批准!” “现在这些人带回去,便是楚王和大王子的麻烦,更是于我大楚的名声有碍,我们做事,就是要做到大王心里的高兴处,等会——” 他恶狠狠的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那个王硕不禁缩缩脖子,浑身忍不住大了个冷颤。 这些黑衣黑服之人,等会一个不剩全部要被咔嚓掉! 狠,怪不得能抢班夺权成功,估计被他缴械的上司也得被咔嚓,没错,这位大人便是如此之想,今夜便杀掉他原来的上司,假借对方图谋不轨,他知道楚王必定会顺水推舟的,因为他要上位。 这位大人看着王硕离开,他心里就在想,这件事该交给王硕去办,办妥就能给他提升一级,因为这是投名状。 他想了想,转头望向了鄱阳湖方向,那里的小镇,此刻也该到了出结果的时候了。 一切都在楚王的掌握里!他不过是依照楚王的意思行事而已,至于能借此多捞点什么,聪明人都会做他更会。 而这,就是大楚的国内侧面的缩影! 大楚和大秦,有着实质的天差地别之处。 大秦的中央集权已经不可能存在这种地方势力了,整个国家如同一个人一般,这便是大秦的可怕,若是有人不从咸阳指令,那这人不用在大秦的土地上存活,然而楚国不行! …… 大王子在镇子里,他以为他自己死定了,确实! 这绝杀的琴音已经勾动了镇子的大阵,要夺他得命,可是同样的有人不想他死那么早,因为他的存在,才能使得楚国的局面混乱,才能让听耳楼的秘密早日暴露出来。 所以在轰一声巨响里,大王子吓得魂飞魄散之时,他被那个疯子救了。 疯子提着已经昏迷的大王子悄悄在尘埃中离开,这是谁都没料想到的,是的,大王子此刻还有利用价值,他就是给青年质子和三王子还有楚王添堵用的。 疯子的思维,实在令人可怕和不可思议,但是合情合理! 因为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局,事关听耳楼之迷,其他都是开胃菜。 开胃菜都如此激烈,接下来的楚国接下来的听耳楼又会如何的诡异,局势,总是出乎人意料,有人想澄浊留清有人想浑水摸鱼,这就是最现实的朝野状况。 澄清的人希望大楚一改这种局面,会水摸鱼的人则希望在改变中获利。 人便是如此不同! 有人会在风尖浪口上迎接风雨而进,有些人会被乌云密布的气息压制的精神颓唐。 只有最坚韧的人,才能改变那局势之危! 青年质子没料到,他居然是楚王和秦王手中那枚棋子,每个人对他寄予了不同的希望,所以他现在已经踏上了郢都。 去过离家,几多风雨,去过离家,几多离愁和不堪的经历,是磨砺更是战斗的号角。 号角吹响,勇敢的人绝不会在没看到黎明曙光前倒下! 郢城,我回来了,我贾秀,嗯,曾经用贾秀名字的质子回来了。 青年质子仿若一路舟马疲惫,在郢城远远的路上,他依然云淡风轻,他等到了那个抚琴的马车之人,赶着那匹骄傲的烈马,嘟嘟嘟的走近了他。 “我听到她了,听到她的琴音了!”青年质子望着那披着斗篷的赶车之人,轻轻说了一句。 赶车之人忽然浑身一颤,她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等着青年质子跃上了马车,这看似普通的马车便缓缓的迈向了郢城城门…… “听耳楼有何消息?”青年质子忽然在车上问了那么一句,很奇怪,他关心的并不是现在前方的楚都郢城,郢城里此刻因为他的回归朝堂风云暗涌,而他却心在听耳楼,他问的此句话令赶马车之人一顿。 听说江夏,绛王家的秋祭和秋猎很有意思—— 马车赶得的很慢,甚至在接近郢城城门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停下。 赶车之人早就到了郢城附近的栈道,他收到消息变过来迎接青年质子。 现在,在餐馆里,他慢慢嚼着一个粗馒头,听着赶车人讲述听耳楼附近,那个绛王家秋猎的隐秘之事。 惊心动魄,一点也不比他的遭遇差。 “有意思的熊怀志!”他忽然脸上流露出一种意味深长,也许,此生他的对手,根本就不是大王子或三王子,而是那个永远微笑如春的熊怀志。 对手是谁,宿命之敌是谁?谁配作未来楚国之王的对手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诡异的时局 成为一个伟大的王,必需要有开拓进取的能力,更需要的是有实施意志的能干爪牙。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便是这道理的最好诠释。 而今他已经踏到了郢城的城门前,所以他想起了过往,连带着想起了听耳楼和现在江夏的绛王府。 那里,那个小子如何了? 青年质子其实不是不急着踏入近在眼前的郢城,而是他在等人。 他此刻一边听这江夏的事,一边在等顾玄和五虎赶至郢城。 也许郢城里,还有一场不见硝烟的龙争虎斗呢! 青年质子啃着粗馒头,居然啃得津津有味,粗馒头自然没味道,但他啃的是深谋远虑里的再次布局,对!对未来楚国的前途命运,还有如何收拾大好山河的思索,所以他需要对最关心之事进行思考。 …… 熊怀志和妹妹已经回到了绛王府。 绛王府依旧如往日一般,只是老绛王病了,因为他的三个儿子不幸在这次秋猎里被野兽杀死了,果然印证了秋祭的不祥之兆。 如今打理绛王府的具体事物的便是熊怀志。 绛王府已经拟好了奏折,准备递上朝堂交由楚王批示,便是老绛王年迈多病,肯定依照例制,册封熊怀志为新绛王。 奏折已经到了楚国朝堂上,此刻便落在了深宫里楚王的台面。 “熊怀志?!”楚王若有所思,轻轻扣着诺大的桌面,桌面发出轻微的嘟嘟声,证明此刻楚王有心事,他在思考问题。 是的,这个熊怀志在此次的绛王府秋猎中,表现出来了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可怕,可怕不在于他的庖丁解牛的刀法,在于此子的深藏不露里的笑里藏刀,这会不会是一种威胁,对他楚王未来接班人的一种威胁呢! 所以王,此刻敲击的很有韵律,他最喜欢楚国出现惊世之才,但是任何惊世之才必须为国家所用,而不能成为抢班夺权的私器。 他,望着那份奏折,有了个嘲讽的微笑。 “就让回归的质子来做决定吧!”喃喃自语了一句,他唤来了负责谍报的太监头领,再次细细听着绛王府那时的剧变以及应对之策,他觉得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便需要多多嚼爵。 而绛王府内,熊怀志也在嚼爵当今楚王的意思。 这场秋猎着实有意思,若是楚王和普通民众一样的眼光,那说明楚王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合格的君王,便是能从普通里洞察出事物的特殊处,如此方能从珠蚌里看出什么是最值钱的珍珠,那便需要慧眼。 一个成功的商人,需要的便是这般洞察力,而不是被仆从的蛊惑所迷惑,若如此,失败是迟早的,一个伟大的领导更需要这种独特的洞察力和嗅觉,否则便如项羽放走韩信,终至失败。 最典型的,莫过于卫君放走了商鞅,让大秦成了今日之势!教训便在眼前,所以楚王对这位熊怀志很感兴趣,上心程度甚至不比青年质子回归之事少。 而今绛王府内,熊怀志坐在府邸后的院子里,他脸上挂着苦笑。 是的,聪明人一叶落而知秋,现在这个秋猎后的时节,果然是个好秋天啊! 他和马总管就坐在老绛王的下首位置,三人在品酒。 此酒,据说是明月听风楼里那位叫龙儿的妙人所送。 此酒,据说是蕴藏了百年的沉坛特酿,有个好听的名字,曰:笑容天下。 熊怀志看着眼前这酒,想到什么,脸上笑容就有个古怪的味道。 有意思,“笑容天下”,必是那古灵精怪的龙儿自己所起的名字。 她这是在笑话自己的笑容,还是戏谑自己的笑里藏刀?!熊怀志觉得,一个人坦然的笑容是给这世界的温暖,这个该死的世界,人人都有活得美好的希望和权利,所以他微笑,笑的很真诚。 奈何人世,总有人要看他出刀,总有人想知道他的微笑后那把刀的模样,所以那些人,死了! 和他的老师说的一样,刀不出鞘,出鞘则分解天下。 他的老师此刻正在庖制最鲜美的食物,那是个可怕的人物,这辈子就醉心美食,庖丁解牛啊,解的是天下的大道,解的是规则,所以他自得其乐,所以那晚的王大人,死的不冤枉! 他死在了天下最富盛名的庖丁刀下,直到死才晓得原来这位名动战国的奇人居然在小小江夏,在绛王府邸作了厨师,更重要的,那人还收了个徒弟叫熊怀志。 熊怀志的笑里藏刀不可怕,可怕的是庖丁大师收了他做弟子,这是最让人深思的事。 天下精明的君王若不知道这件事,便不会知道熊怀志的可怕,知道了,自然就重视,没办法,名士之下不负盛名也。 今晚是最后的晚餐,现在晌午,庖丁便在准备晚餐,因为他要离开了。 是的,他要去周游这世界的各地,因为他的身份暴露了,身份暴露就意味着麻烦的到来,所以智者的潇洒便是离开。 “或许某天,在哪个角落,你看到我在卖包子,可不能喊出来哦。”庖丁微笑着看着他的徒弟,他已经和绛王打过招呼,明早便离开江夏。 熊怀志很感慨,他自己都不知道,庖丁为何会收自己为徒弟的,但是他知道,这一别就是江湖万里,人海渺渺,萍踪无影了。 唉—— 在后院里他微笑里忽然叹息了一声,声音不大,不过绛王却皱了下眉头。 “怀志,怎么了,有心事?”绛王问了一句。 现在千头万绪之事很多很杂乱,那场夜里的屠杀仿佛没发生过,但是他就存在着,只不过事后被掩盖的很好,掩盖的再好,那是对普通人和一般权贵而言,楚国的王和最上层必定知道,只是大家缄口不言罢了。 缄口不言,并不是没有表示,大王子一系的临郡部队,忽然借口演练换防,便涌至了江夏楚江边上,而绛王的私人军队也做了相应的部署,就在这时,大王子的部队忽然被调离,楚王一旨下来后,江夏又风平浪静。 然,平静的局面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所有人都在等,是的,等质子回到郢城! 还有等,时局的变化,那么楚国的时局随着质子的归来,又该如何变化?! 死三百三十四章 楚江风雨 “这楚江的秋水,风不平浪不静啊,今年不是个安身的年份!”老绛王泯了一口茶,叹息一声,说的很伤感。 这是他问完熊怀志叹息何为后,便不知不觉自己也叹息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无论那三个儿子如何品行不纯、行为不端,那毕竟是亲生骨肉。就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所以他伤心,情绪便有点失落。 葬礼正在简单的安排中,那些该死的人也死得七七八八了,老绛王没料到,原来府邸里居然不知不觉的,早就混入了不坏好意的人,那夜幸亏保密工作做的好,一举将所有内鬼和外敌杀尽,但是代价很惨重,提都不想再提起。 马总管最会宽慰人,讲话很有水平—— “我们这院子这颗百年桐树,据说以前是凤凰落脚之处,今年我看到它的根系有些腐败了,白蚁丛生出的根系我便把他清除了,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喝茶,真不容易啊。” 马总管说的离题万里,但是意思明显,您绛王的家族要的是百年不倒,家族中的毒瘤不除,整个大厦便要倾倒的。 这是无奈,更是人世的现实。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能一人倒下全家倒霉,便是最鲜血淋漓的时代现实。 熊怀志忽然微笑里转开了俩人的对话,这种话题只会徒增伤感,并无一丝益处。 “庖丁老师要离开了,这事也告一段落,我们绛王府今年获罪上天,估计便是上天警示我等要做一些事情来弥补。” 熊怀志说的很有一套,这是面上的话。 老绛王和马总管自然知道,做什么事来弥补才是最好的选择才是重点。 是啊,别人都暗里打脸打到家门口了,差点就灭了他们,总该表示下吧,最少也要有个态度! 人需要表态,便需要做事,无能的人只能头呛地此乃庶民之为,绛王府自然有自己的声音。 “首先,我们江夏今年秋收的赋税减免,其次,那天意眷顾的听耳楼重新修缮,父王您看呢!” 熊怀志微笑里,他说出了那么个决定出来。 老绛王一顿,马总管亦是一顿。 转念想了下,顿时明白了熊怀志的意思—— 这是安抚江夏民生之策,也是做给楚王和大王子看的,更是做给那位神秘的青年质子看的! 就是用这种无声的做法告诉楚王,自己的不满和诉求,当然还宣示着彻底和大王子的翻脸。 人做事,需要的是某种无声的强硬。 特么的,你们不是要掩盖当年,听耳楼的龌蹉肮脏么,你们不是没听见天意的声音么,特么的,老子如今便是重新修缮听耳楼,不但是表明了对质子的支持,更是表明了若有下次,便是掀翻桌子的时候。 这个时候,掀翻桌子那就是楚国的动乱,所以必然楚王会答应老绛王,同意熊怀志接替老绛王的封号和爵位。 大楚不能乱,所以楚王愤怒,楚王无奈,因为再怎么样,大王子惹的祸还是需要抹平的,这是时势!时势比人强,一点都不假,哪怕贵为君王,也不能和时势对抗。 时势代表的就是天意! 听耳楼便在这时势这天意里,随着青年质子的回归,可笑的启动了翻修的事宜。 这一个晌午的对话,绛王便是同意了熊怀志的提议,立刻施行,而马总管便是具体负责之人。 马总管没料到,随后他便见到了他不想见到的故人——咸阳城里的那位老婆婆来到了江夏。 人生,兜兜转转里都是如此,一局里总是遇见了我们不想面对的人或者事情,可越不想遇到,偏偏就撞上,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和诡异之处。 战国,便是人才流动的时代,为各种策士提供了广袤的活动空间,有人投奔大秦得到发展,自然也有活不下去的秦人流落到了大楚来,马总管的魁梧高大加肥厚,便是颇具秦人的身材,事实上,他确实是秦人,当年一位差点在秦地活不下去的秦人。 秦地重法,杀人者偿命,不论理由禁止私斗,这便是商鞅君为当时大秦立下的铁规,偏偏那年,马总管因为年少于人闹市里斗殴,杀了一街霸,当死! 却被那婆婆所救,带上了出关牒牌逃离了大秦,一路南下投楚而来,终于最后入了绛王府。 自然,他没料到,那位婆婆会找到他,就如我们千万里逃避某人,最终在某个尴尬之时遇见。 …… “这块碟牌是一位贵人给我的,为难的时候自然可以凭借这块碟牌出关,如今你在街上杀人,死罪也!我念你时常在我这帮忙干活,就送你一程富贵,你持碟出了咸阳城,直奔楚地去吧,落脚江夏……” …… 马总管那时年轻,他千恩万谢里连夜逃命,乔装出了咸阳便到了楚国,总算混到今日的富贵。 人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长是会成熟的,他渐渐觉得当年自己的离开,有某种不寻常的味道,因为他知道,那位婆婆是位可怕的怪人,背后隐隐有不可测的势力在支撑着。 感激加狐疑里,他觉得此生最好不要遇见。 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一早的计划或者一早的命运里,局中人早就成了棋子,何为棋子,便是在一只大手一个大脑的摆弄里,落在了它该需要落下之处。 谁也不愿意成为棋子,但是许多人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的。 所以马总管矛盾里终于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又不得不看见的人——古怪的老婆婆。 这位老婆婆特么出现在江夏干嘛来着,她随着那个青年质子在鄱阳湖附近的小镇出现,然后离开,然后便到了江夏,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到底是谁派来的,是哪位大秦的主人,还是因为十年前那个传说中纷扬的听耳楼之谜呢? 听耳楼据说曾经落下了一块天外之珠,可是没人找到这珠子的下落,还引发了大楚的一场诡异局变,甚至牵连到今日大楚的朝堂和江湖的变化。 几个国家都派出过探子,最后的打探都无果而返。 目下便是重修听耳楼,何以这婆婆陡然间便出现在此间,难道当年真的有什么隐秘么? 迷,随着青年质子的回归,随着绛王府邸因为无声抗议而重修听耳楼,再次的掀起了风雨。 这风雨,究竟隐藏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朝堂 流水无声,流水无常态,任何的流水之势总是由高就低,然后汇聚成势扑杀而落成,成了一道壮丽的风景。 在高高的秦阙宫殿,王的目光望向了遥远不可及之地,据说那里埋藏了一个故事,有一颗定夺天下大势的龙珠,在某个诡异的夜里划破星空,落在那里。 定夺天下大势的龙珠就此消失了么?不会,王的目光从来不肤浅,他知道那便是个祸害,深深被埋藏,而今对着他的大手在布局,搅动大楚的时机便降临,而那龙珠必定随着水落石出而动! 天下焉有未知机而不动的灵物,若如此,此龙珠当为讹传! 王知道,那不是讹传,因为王的直觉,天之子便是了知天意的人,所以王终于等到了楚地有人返修听耳楼,这局在展开。 谁是千古一人? 谁将握住这龙珠的归属?! 王狠狠的握住了佩剑,唯有吾,方能配有天之之剑,所以搅动这局,消灭祸害于摇篮便是千年基业的重要一步了。 天子之剑便是握住江山的一剑,而今青年质子汇合了顾玄和五虎,入了郢城。 顾玄和五虎已经换了身份,他们早就有准备,和能轻松的边随着质子踏入了大楚这权利中心——郢城。 …… 此刻,青年质子已经换好了装,雄姿英发里身披焕然一新的朝服,看着便是个卓卓上进的青年,脸上带着谦和和自信,一副沉稳干净利落的模样,似乎此堂回都很轻松写意,似乎这个世界曾经很和善的对他以阳光和煦,如同此刻朝堂上,楚王犀利却带着温和的赞许目光…… “儿臣,熊全发拜见吾王,吾王万岁,万万岁!” 熊全发此刻行跪叩礼,清悦的声音里利落的甩甩袖子,对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认真的行礼。 他专注和利落,带着温暖的在行礼,丝毫没有在意朝臣们暗暗讶异里不同的目光。 朝臣能到王殿的,都是权掌一方的重臣,皆人精也! 没事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之辈,就算外面惊雷连天,也不会面露异色,所以不管各自不同滋味的内心如何,只有偶尔闪动一丝精明的目光落在青年质子熊全发身上,便收回目光。 这些狡猾精明之臣察觉到楚王的目光,那目光看着曾经的质子,如今的王子眼神里就想看一件精致的心爱器皿,大家便知楚王的心思了。 大王子此刻面无表情,三王子在一旁轻轻扯扯他的衣领,他依旧无动于衷,只是鼻孔微微阖动了下,这种时候,他才不会听三弟的挑动,列位出来挑事呢,找死要看时机的。 见到大王子部位所动,三王子无奈,摇摇头也眼观鼻关心起来。 左边自然是大王子和监国还有相国为首,右边便是武将,本来楚人武人勇悍,向来有啥便是挑头而言,此刻居然亦是一片寂静。 因为大家知道,这个看似王子里位卑的质子去国十年之后归来,是立功的,做人质做了十年,放在哪里都是大功一件,此时寻事便是和自己过不去,何况大王子似乎并未做暗示。 也是,大王子现在在军中的势力也被磨掉了不少,甚至连卫戍部队的头都换了人了,这就是现实。 此刻,不见了相国那时长跪内宫的疾苦为国之情了,相国同样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他,从来不曾干过这事。 环境时局的变化是会教会那些人怎么做人的。 楚王心里忽然一阵厌恶和莫名的悲凉—— 若此刻,相国依旧表现得的对质子的抵触,能再次的慷慨激昂,那么在他心里还有点价值,“老匹夫!” 但是王毕竟是王,不能流露过多的情绪。 “起来,平身!”终于,王出声,熊全发抬头,他望见了王,王满头已是华发,虎威犹在只是苍老了几许。 岁月便是杀猪刀,离别前那时王还壮年,而今便是如此了。 心里感慨了一句,他再次行礼,默默退到一边。 他退的位置,便是三王子身边,他默默面无表情,然而三王子此刻心潮汹涌,同样不做声,因为接下去的日子,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 然而,此刻在熊全发心里,根本没把身边这位暗含敌意的王子放在心里。 他再看着着这大楚的朝堂,谁是可用的中流地址,谁又是饱公济私的蛀虫!可惜现在看不出来,因为满朝文武嘴脸都一样。 大楚,便是握在了这样一群人手里! 一朝皇帝一朝臣,此刻楚王在点名这些朝臣,询问着他们各自管理的职责工作,今天楚王很奇怪,问的很仔细,好像忽略了青年质子熊全发的回归安排。 换其他人,肯定急得不得了,然,熊全发面色平和,静静在听着朝堂里君臣之间的问答,他知道,这是父王别有有心的举动。 然而,群臣都是精明之人,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天下最聪明的策士,质子的回归让每个大臣在选边站队问题上头痛,昨晚,这些朝堂上的大臣几乎没有一个能睡的安稳的,因为押错宝意味着押错身家性命啊,这是头等的大事。 不过,除了相国一系外,其他权臣都有些幸灾乐祸,幸好他们的手不长,所以他们头痛的浅了很多,不过风吹草动里,今后如何和大王子与质子之间的相处就需要考虑了。 这便是作臣子的无奈了。 终于到了退朝时间,楚王似乎疲劳,随着他挥挥手,“除了质子留下外,退朝吧!”群臣很快便散的干净,大家都走得很快,生怕被人搭讪生出是非来,尤其是被大王子或三王子拉住,那就祸不可言了。 人便是如此,自古便是趋吉避凶也,以前大王子是“吉”字,现在是“吉”转为“中”,说不定转为“凶”呢,所以必须趋避,但也不能太过,于是一窝蜂大家脚步加快,眨眼大殿和殿外人去匆匆。 “大哥,您这趟回来,一直都不肯见三弟我,所谓何事啊?”三王子皮厚,明知怎么回事,依旧如此发问,他现在见到熊全发的在朝堂的模样,他心里有些发虚,本来他想到事已至此,和大王子撕破脸就撕破脸了,可惜看着不对路,这熊全发不是善茬啊,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联手大王子,无论如何也得阻止熊全发的崛起。 第三百三十六章 雨打芭蕉 “怎么,我听说三弟去了趟鄱阳湖游玩,回来便病了,避不见客啊,不是今日质子归来上朝,怕是三弟还要病下去吧,如此为兄怎敢打扰三弟您呢。” 大王子心里有气,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只听得三王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不过三王子乃皮厚之人,于是闻言苦起了脸,“哥哥您千万别那么说,您不是也亲自赶去了么,那场景实在吓人啊,所以我们还是要拿出主意来才是。” 三王子说的是实话,确实这哥俩就差点栽倒回不来了,大王子想想自己的遭遇,叹了口气,心里倒也忍住了对三王子跑路一事的责难,确实是质子太凶悍了,如果他们俩再不联手,接下去让质子熟悉了大楚朝堂的情况,只怕他们的大势真的要去了。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看今天这些大臣们下朝便急匆匆而去,好像每个人家里都有十万火急之事便可知道,这些人怀了什么心思了。 所以他们俩绝不允许这样的不利局面继续下去。 “听说绛王府在重新翻修听耳楼?!”三王子到底没有大王子那么匆促,他没受多少真正的惊吓,所以能潜心观察,现在忽然出声提醒大王子。 “听耳楼要重修?”大王子自语嘀咕了一句。 “走,咱们今晚聚聚,拉上另外两位弟弟。”大王子眼神一亮,似乎又想到什么坏点子,现在他满门心思便在对付质子上。 他真的输的差不多要掉底裤了。 楚王在后花园,陪着他的自然是青年质子,也是他的儿子熊全发。 此刻,父子俩人便静静坐着,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忽然,便有琴音响起,声音很悠扬,曲调很熟悉,熊全发一愣,他知道那人是谁,这刹那,他顿时百感交集,十年啊,似水流年的十年,他想起了那场景—— 当年,大巫扑捉住那只丹凤,正是这琴音缠住了大巫,才让顾玄有机会出手,破掉了大巫困住丹凤的大阵符文牢笼。 他也知道这琴音的主人被父王封了公主,只是没料到今天此时居然便出现在这里,看来,是在等他了。 只不过,琴音未停熊全发不便起身去寻找,毕竟他陪着的是楚王,历来是先君臣后父子,他不能失礼,所以他静静品着茶,他知道楚王肯定不会只是叙父子情这么简单,应该有事要交代自己。 “绛王府重修听耳楼,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忽然出声,打破这个平静的局面,熊全发怎么也没料到,父王单独留下自己,居然第一件事情便是问的是这事。 天下的清醒之人看问题果然相同! 然而这件事情,又勾连着当事人此刻的熊全发,所以国家和个人的情感真的不好平衡,但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他能如何,能如何? 原来回到故国还是要面对如此多的麻烦,甚至面对的缠人程度,一点都不比路途遇到的困难少,可是任何王者,任何想成为有作为的君王之人,不是都需要面对诸如此类的麻烦么?! 劈荆斩棘,遇神斩神、遇鬼杀鬼,如是才能成就王者之路! “熊全发,你能做到么?”熊全发心中自己叹息了一声。 就听见楚王出声,声音有些寒意,“既然绛王请封熊怀志承起封号,我便给之,不过,这听耳楼修缮一事,着实不宜他绛王来办,我看你去一趟江夏,这事应该你来办。” 楚王顿了顿,他是这时代最聪明的王,怎么会意识不到听耳楼的意义,否则青年质子如何能受他如此重视。 他其实对大王子失望透底,那个蠢货,为了对付青年质子乱了方寸,竟然间接害了绛王三个儿子,怎么说绛王需要补偿也不为过。 所以楚王准备让熊怀志过去,代表楚王过去,顺便接管听耳楼的修缮,也顺便将册封熊怀志为新绛王一事传旨过去。 想到大王子,楚王心中就有气,大王子的许多权力,其实是楚王有意放给他的,但是他的所为实在令人失望。 一个不懂全局不懂人心的王子如何能接替他的位置啊! 他叹了口气,一把剑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难道自己因为赐予了熊全发王者之剑,就乱了方寸?!幼稚,没料到磨砺了他那么多年,这大王子只看到了眼前的权力,全然忘记了这是战国,看着太平,实际上一不小心一战失利,可能就国破家灭了! 血的教训在各国相互兼并里看的实在太多了。 哎—— 也许大王子这就是没有类似熊全发这样磨砺过吧。 楚王心里实际上还对大王子抱着一丝希望,爱之越深恨之越切,可是大王子却是不理解,一心盼望着抢班夺权上位。 “儿臣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立刻启程,我会拟旨正式赐你王者之剑便宜行事,代我巡视江南。” “诺,儿臣这便回去准备!”熊全发应诺一声,起身行礼后拜谢楚王而去。 王者之剑在他手里是一回事,楚王正式宣布赐剑又是一回事,此剑现在便在王宫里,熊全发回来便交回了内库,如今明日他又将再次携带这剑,但是意义实在不同了。 看着熊全发离开,琴音断,一个人影不久浮了出来,那人影便是抚琴之人。 熊全发的表现确实不错,居然忍住了和她相见直接离开,但是此刻,抚琴之人之心犹如雨打芭蕉。 哎—— 是谁无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是君心绪太无聊,既种芭蕉又怨芭蕉! 抚琴之人忽然内心浮起了这么个诗句,一下她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下。 咬咬嘴唇—— “父王,我想,也去江夏看看——” 抚琴之人做了个决定,她决定乔装成假小子,她也要去会一局听耳楼的风雨。 “去吧……”楚王淡淡的说了句,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心事要了结的,所以他点头同意。 …… 远离郢城的江夏,远看似被人遗忘的听耳楼,就像那棵雨打的芭蕉,搅得牵挂它的人心绪不宁,搅得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个绛王府的熊怀志,果然笑里,藏着一把这世界最锋利的刀,居然重新修缮听耳楼,似乎便是料到了随后会有许多人纷纷赶来入局一般。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引人注意 随着听耳楼的修缮启动,一波才落下另一波又浮了起来,就像这江湖里,时刻起伏的河水涌动着的波澜。 谁不想在大浪淘沙里被拍死在河岸,谁就必须抓住命运的脉搏,握住这一波接一波的大潮之轨。 听耳楼的修缮启动,终于让龙儿看到了她期待的局面—— 没错,明月清风楼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才驻扎在江夏的么,看似无意藏着心机,就像龙儿终于看到了她梦里的那个亡魂。 “忘川之畔,生离死别,你就是我欲待捕捉的那个亡魂!” 龙儿嘀咕了一句,是啊,听说绛王府要重新修缮听耳楼,并在完工后举行祭天仪式,龙儿清晰的感知到了,真正的风雨来了,犹如眼前这条楚江的汛期一般,即将到来。 果然,现在出现在明月清风的客人已经渐渐有意思起来。 以往都是楚国的贵家公子居多,而现在忽然来多了许多奇怪的各国人士,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可是如何能瞒得过,明月清风楼这种专门刺探情报的组织呢。 熊嬷嬷这几日比较忙—— 龙儿这几日也比较忙—— 他们在准备着一场盛宴,是的,消息要刺探,钱要挣所以盛宴也要精心准备,这是最好的时机了,实际上,他们准备的盛宴里,还有三道开胃菜,那就是明月清风的好酒,准备给那些有缘之人畅饮的,龙儿知道,最惊心动魄的一场盛宴,很快便会拉开帷幕,所以她,和熊嬷嬷准备的很用心。 因为那个天才的疯子,已经来到了江夏,已经下达了命令,无论如何,此次重新修缮听耳楼,必定要挖出听耳楼的秘密,得到那份天意的眷顾。 听耳楼引来了许多危机,却恰恰是最好的时机。 龙儿那日秋练,留给了熊怀志妹妹一条项链,是的,她相信,熊怀志的妹妹肯定和自己有说不清楚的关系,所以她将自己随身的项链送给了她。 今日,龙儿邀请了熊怀志的妹妹到明月清风楼做客。 …… “老哥,你不去?” “人家请你,又不是请我,不去!”脸上挂着微笑,熊怀志说的淡淡的,他其实挺想去的,可是绛王府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分身乏力。 “我觉得,那龙儿姑娘不简单!”熊怀志的妹妹认真的说了,“而且貌似,对你有点意思哦。” “有吗?我觉得你就在瞎猜,再说了,人家未必看上你这哥哥呢。”熊怀志淡淡的笑容忽然眼睛就眨了眨。 “要不,我帮你试探下!”熊怀志的老妹忽然眼睛一亮,“看看龙儿姐姐的意思,如何?” “得了,你这丫头片子别瞎闹了,快去吧,时间不早了。”熊怀志便是这时轰跑妹妹。 他收到了从郢城传来的消息,那位刚回来的质子,现在的王子熊全发领了楚王的旨意,带着王者之剑已经启程下江南,不日便至江夏,他还知道自己受爵为新绛王,而这质子便是前来宣旨授爵的。 然而,他更知道,青年质子此来,为的便是听耳楼的重新修缮,所以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确实没功夫搭理明月清风楼。 明月清风楼的存在不简单,那个龙儿亦是个不简单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更深一步,如此不简单的人,在江夏他绛王府的地头上人不知鬼不觉的开了这么个楼,意图何在?! 不是一个人对你好,真正的意图便是对你好,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妹妹和龙儿必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那么就让妹妹去和龙儿接触,这才是撕开明月清风楼秘密的口子。 所以他没反对妹妹前去明月清风楼,但是这龙儿,这类人实在不好惹,一眼里,熊怀志便知道,这是看透了太多男人的人,又有最火热的情感,这类女子属于那种魅力无比又挠人的人,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便是没人能打动得了的。 所以他看着妹妹出门,他转身忙开了自己的事情。 …… 今天的明月清风楼很热闹,往来的客商很多,客房很紧,吃饭的大厅和包厢爆满。 吃饭的人中,有赵人、魏人、齐人等各国的踏秋之人,比前些儿日子更多了一些。前些天才新建好的两栋附楼,现在已经住满了三分之二。 主楼这儿,龙儿将三分之一的客房挂牌,表示已有贵客入住。 主要她的料想不错,这儿将接到那些有意思的人,或者说便于将有意思之人,安排在合适之地加以监控。 生意火爆,客似云来—— 莺歌宴舞,热闹非凡—— “哇,姐姐,你这生意好好哦,能赚好多钱呐!” 楼上,熊怀志的妹妹此刻和龙儿凭栏眺望下面,看着热闹的人群来往穿梭,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江夏最好的生意便在明月清风楼了。 “妹妹说笑了,那也还是在你们绛王府的照看下,才有这么好的生意的。”龙儿轻轻的笑语回到,此刻拉着熊怀志妹妹的手,他俩在唧唧歪歪不停,虽然在楼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可是无意扫过她们两身上的人,还是会感受到诧异,这俩姐妹的模样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看着装扮和性格确实大相庭径。 龙儿一看,便是魅娇娘一枚,身边那位倒是看的出来有些青涩样,穿着清雅的绿衫举手投足间有大户人家的知书达理。 自然,这是绛王府家的千金,那位神秘微笑满面的熊怀志的妹妹。 坊间的八卦新闻里,自然少不得流传绛王府的一些隐秘趣事,谁都知道,现在江夏是熊怀志说了算,而熊怀志最疼爱的便是他的妹妹,只是那个小姑娘,见过的人倒是不多,不过,有心人自然能从着装里将人分辨出来。 有些人来到江夏,看似来游玩,实际上每个人都心存戒备。 熙熙攘攘里,谁都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到这,是来搏杀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是带着任务而来,可不是来送命的,所以尽管在楼上的角落,这俩人还是引起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注意。 第三百三十八章 孪生姊妹 不知怎的,熊怀志妹妹和龙儿一见如故,俩人似乎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那项链妹妹可要收好,说不定有大用处呢。”龙儿看似漫不经心,不过她还是在漫不经心里轻轻地提醒了一句,其实她知道,那条项链是和听耳楼有神秘的关系的。 那条项链便是那个天才疯子给她的。 龙儿记得,很小的时候,那条项链便选中了她,所以她便受到了特殊的照顾和训练。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命运是个残酷的家伙,尤其在特殊的组织里选拔出人才,随时便是送命的事情,但是龙儿很幸运,她被这条看着普通的项链选中,她走到那条项链面前,项链便自己晃动起来,这是奇怪的感应,应该和她本身奇怪的体质有关。 所以她,便从一群娃娃里被那天才的疯子挑选出来,重点培训,所以她便有了今日今时在组织中的地位,现在她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熊怀志的妹妹,同样也是因为那天,靠近了熊怀志的妹妹,这条项链居然莫名的在她心口颤抖了下。 天选之人必有天选的命运。 山峦有高低起伏,人自然有三六九等之分,命运的不公和残酷在于,同样的努力里,有人便是如此不同,受到命运的垂青,从无数普通人中脱颖而出。 但是这种脱颖而出往往意味着命运的这人和重担,不平常之人便要过不平淡的生活,这也是一种无奈,比如龙儿,她便是希望安静的过一生,例如找个熊怀志这样的帅哥过一生,但是命运让他选择成为了明月清风楼的主人,让她遇见了熊怀志兄妹,这何尝不是一种注定。 …… 大厅里,有位清秀的公子,还有两位相貌不凡的跟随,此刻正在细细品味着明月清风的糕点,只是这公子的目光,不时的瞄了眼楼上过道一角的两姐妹。他和身边两位随从嘀咕了几句后,便转移了目光看着前方的台子表演的歌舞。 这是监国家的那位千金,也就是楚王册封的那位公主,江夏最早原本就是她的地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冒起来了一座明月清风楼?! 所以她很好奇,而且她发现了,楼上那个龙儿和熊怀志的妹妹,她觉得这儿很不寻常。 是的,她在熊全发离开后,连夜便离开郢城,熟门熟路里带上监国家的哼哈两元大将赶赴江夏。 能在楚王身边行事之人岂是可小觑之人! 现在她有了个化名叫俞洁,她喜欢这个名字,府上随从都觉得古怪,这是哪里听说来的名字,公主笑而不答,不可能回答说梦里吧,然,确实是梦里而得。 入局之人渐渐汇聚,聚在此间—— 另外一桌,却有个黑衣黑服的老者,他的身边是三个样貌看着土气的壮汉,也要安静的品茶和品味着糕点,这黑衣黑服之人才是此楼的真正幕后之人,便是那个天才的疯子,他乔装着,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隔着不远,还有个老人,袖口绣着朵梅花也来到这儿,他的边上有位素锦遮面的女子,看着貌似师徒模样,俩人静静的占了一个位置,静静的在品味此间的美食味道。 女子身上还背着琴囊,看着便是乃妙趣之人,莫非此乃游走江湖的其人? 而实际上,江湖中传言的梅花老人,曾经在青年质子归途之中出现的琴音之主便是此二人! 隔着五六张桌子,却是一个瞎眼的老汉,便是那大秦的夏神算,他和一位弟子居然也在这儿坐着品茗美食。 最不可思议的便是那夜,在山麓间那个仙风道骨之人,也带着他的女弟子来此明月清风楼里,听歌舞品茗好茶好糕点。 这些人在楼上俩人交谈注视下淡然的各自安坐,正应验了那句话,你在楼上看下面的人成风景,不知道下面的人看你亦是一幅风景。 此间气氛很和谐—— 对,但是在座的奇怪的人确实很多。 楼上龙儿自然察觉到了有些古怪,唯独熊怀志的妹妹没察觉到什么,所以龙儿眼珠咕噜一转,便拉上熊怀志的妹妹转入了自己的房间。 俩人唧唧哇哇,聊了好多家长里短之事。 龙儿倒也没啥多想,因为她知道,不到听耳楼迷局揭开,这而不会生事,亦是不会有啥大的乱子,所以她很放心,不去管外面的局面如何的蹊跷。 人只有能精确的判断,才能安定自己的情绪,也才能知道如何行事。 在聊到热烈上心的时候,人们渐渐便是会,有意无意的开始料到自己关心的话题,此刻俩女子亦如是。 “唉,龙儿姐姐有空到府上坐坐,妹妹我呆在府上也闷得发慌呢。” 熊怀志的妹妹,此刻记起了她此来的目的,她准备旁敲侧击的为熊怀志探寻龙儿的意思。 这种场景最开胃,最有意思了。 “你会闷,你老哥熊怀志不是会陪你么?”龙儿有些讶异,问的有意无意的,此刻神情问的认真,确实,提到那个名字,一下龙儿便来了精神了。 “他呀,以前还好了,只是这段时间,唉,忙坏了,都没人陪我了,所以姐姐,你可要来哦,我让哥哥给你泡我们府上最好的茶。”熊怀志的妹妹说的很真诚,她这是在开始试探龙儿的意思了。 摇摇头,龙儿有些无奈,自己可是亲手干掉了绛王的三个儿子,虽然是替绛王府尤其是为了熊怀志除了祸害,毕竟面对绛王,还是说不过去的。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龙儿应付了一声。 话题便转开来,“你不是绛王亲生的吧?是在那里出生的还记得不?”现在俩人真的很熟络,所以终于扯到了这个话题。 本来熊怀志的妹妹对龙儿推诿不愿上门有点小小的失落,她可没龙儿想的那么深远,不过忽然听闻龙儿问起了自己的身世,便吃惊起来,确实,她俩长得太像了,说不定便是姐妹呢。 “我是在江夏边上被绛王府捡到的,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了……”熊怀志的妹妹女里在回忆,她讲述了绛王府见到自己的经历,还有之后许多关于熊怀志和她的故事,但是就是记不起来之前自己的事情,好像这之前便是白纸一片。 看来,这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之前的记忆。 隐隐,龙儿心内有了个猜想—— 眼前这熊怀志的妹妹,便是自己的孪生姊妹,只是被人给拆散了她们的联系。 心里浮起了一个人,便是浮起了一个问号。 此刻,外面的客人里,那个天才的疯子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奸诈笑容。 是的,你们姐妹终于团聚了,在我布局里,终于该来的人都要聚会此间! 第三百三十九章 呆滞了 奇妙的人世便是如此,此际满楼的宾客看似谁也不认识谁,却不知道聚会此间的是一只天意之手拨弄而成。 每个人都在算计,算计里都觉得别人入了自己所布的局,然后又希冀是自己最后的气运临身的那个人,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来此的大多数人看着轻松,实际上都满怀心事,但是谁都知道,此刻不是挑起任何事端的时候,事端挑起来,一定是有人最先那耐不住,但是最先按耐不住的肯定是愚蠢之人,没人想做蠢货,此间人更是不会。 所以今日倒也热闹里显得平和。 很快,客散。 但是明月清风这竹楼的客房却多了几个有意思的旅客。 自然,这是龙儿吩咐熊嬷嬷安排下去的。 “师傅,你为何不远千里来此江夏,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啊!”夏神算在客房内,他的关门弟子絮絮叨叨的,满是关切的抱怨—— “都是那于老婆子,造什么孽啊,非得让您老人家来趟这趟浑水!”夏神算的弟子有些不高兴,抱怨的很合理。提示夏神算差点就被楚国三王子给咔嚓了,幸亏比较狡猾机灵,否则老命都没了。 吼吼,老命呐—— “唉,莫提,其实没于老婆子,我自己也要来也得来,命运!”夏神算叹了口气,“这人啊,是天命注定的,你概要走到哪里去赴一场什么样的局,看似偶然,实际确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我说小顺子,为师传授了你那么多的占卜技术,你怎么至今还没领悟到这点呢?!” 三句不离本行,夏神算批评了徒弟,这道理他徒弟自然懂,只是看到夏神算这么不便利了,还要奔波而来,实在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过听到师傅这么说,便释然于怀。 也许,这便是注定的结果,要来赴一场阴谋之局。 只是,这是谁的手笔,是咸阳宫殿里那位天下最有权势的王?还是这刚刚归来的质子,还是其他什么人呢? 小顺子心里狐疑,不过他没多问,问了也白问,夏神算鬼狐狸一样精明,该说的自然会交代给他。 这边,是这样的情况,而隔着一房间,住着的却是那位疯狂的天才。 天才此际在思索,天才的思索一般深谋远虑而天马行空—— 天才为此而兴奋并且为自己的布局感到迷醉,智慧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是疯狂的自恋,这种自恋反过来推动了野心的膨胀。 天才推开窗,望着璀璨的星河,他喃喃自语,“我鲁大能便是这时代最璀璨之人,我要建立一个崭新的门派,将我的传承发扬下去,他应该是为这个世界之人称颂的门派,此门派应该是具有工匠精神,大巧不工,便是我鲁大能欲与天公比高低,所以我要握住这天意里的龙珠。” 他已经安排跟着他的三个长老离开,准备着手建立一个门派,而明月清风楼这等见不得光的组织,肯定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被历史淘汰的,疯子很明白,因为疯子是天才,现在他的名字就叫鲁大能。 帝王会消失,时代会迁徙,唯独我的精神会流传! “不仅如此,我还要成为不死之神,唯我才能握住这世界的秘密!”鲁大能很清楚,他需要什么,他要怎么摆布这局,这局便将这时代最伟大的王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就。 所以注定此人是疯子,也注定此人必将是天才中的天才。 这个说不清是疯子还是天才的鲁大能,此刻推开窗,眺望无际的星空,星空那头,到底有什么灿烂无边无际,如此美丽迷人! 他受到诱惑,他想跨出这片天宇,到达永恒的存在。 是的,疯子想成神,已经化为了心中的执念,而执念便是魔障,只是乐在其中的人不自觉罢了。 这疯子鲁大能推开窗户在远眺星空之时,他的隔壁现在入住的正是梅花老人那神秘的弟子——曾经的韩娥,如今的江小凤或江小月,行走江湖如今她改名换姓了,可是此刻她,亦是在远眺星空,她知道,某个令她柔肠寸断之人行将踏至此地,再次聚会在一曲辽远的绕梁琴曲里,这就是命运么? 远远的星空,陡然出现了一只孤帆,忽然似流星划过了睡的眼眸,一样的眺望,隔着一墙壁,却是两样的情怀,可笑的命运,让明明两个注定的死敌此刻眺望着同一片夜空,眺望到一只古怪的孤帆,而他们都误认为那是一颗流星。 穿越千年,谁人重复演绎这同样的故事,述说同样巡回的情感,也许,一切皆是局中的注定之劫。 …… 而在绛王府地,熊怀志并不知道,他准备重新修缮听耳楼之事,引来了如此疯狂之人,引来了宿命里注定汇聚于此之人,这将带来一场如此秋天即将到来的秋汛一般。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孤帆并没有离开,孤帆不是流星,孤帆此际化为某种奇怪的状态,便落在了听耳楼处,此夜诡异,蛐蛐在听耳楼的梧桐树下蝈蝈叫唤,有拾荒的夜行人看到听耳楼在雾气里似乎有东西在移动,在闪烁着莫名的辉光,那辉光好似从传说中的幽冥而来,那听耳楼发出了古怪的琴音…… 拾荒者吓得屁滚尿流,仓皇落荒而逃—— 熊怀志不知道这一切,他在后花园眺望星空的时候,他的妹妹在蝉鸣和蛐蛐的恬叫声里,静静泡茶。 “哥哥,你在看啥呢?” “这漫天的星空,虽然美丽,可是我觉得龙儿姐姐也是魅力无双哦。” 一边泡着茶,熊怀志的妹妹一边挑逗她的哥哥,“老哥,和你说话都不理我了,我看见你的玉佩了——” 听到这话,熊怀志微暖的微笑总算从对着天空,转向了妹妹的脸上。 熊怀志的妹妹看着自己哥哥温暖的脸庞,她心里忽然有种酸酸的味道,假若此人不是自己的哥哥,那该多好,人世便可无憾,可是真的能无憾么? 她望见月色下的熊怀志,那张干净年轻的脸庞被月华洒满得皎皎,她竟然有些呆滞了—— 第三百四十章 远虑近忧 是啊,此刻星空下呆滞的女子,望着她的哥哥,望的有些痴有些傻。 人世间最大的遗憾便是我喜欢你,却知道这喜欢只能深埋,一说出来便是痴望,所以我只是在这皎皎月色下——凝望。 “老妹,你这是傻了,还是我脸上有菜叶啊?”熊怀志伸出手在老妹脸上晃晃,他的微笑依旧那么清甜,却照亮此刻的时空,于是这丫头忽然便醒来。 是啊,你的微笑照亮我的忧伤,让我从此不敢忘,可是醒来,就是遗憾,而遗憾必须掩饰! “和你说正事呢,你就在那里卖弄情怀,我说老哥,你再卖弄情怀真的龙儿姐姐就消失了!” 故意和哥哥开个玩笑,吓吓他—— “你那胸佩,我看见龙儿姐姐戴在胸口呢,不过我没问,邀请她来府上做客,好像她有些什么顾忌一般。” 熊怀志的妹妹认真的说,眼珠大大的望着熊怀志,望得微笑里的熊怀志忽然有些心虚,实在眼前的妹妹和龙儿太像太像了。 他可不能出什么妖儿心思,那个时代虽然混乱,兄妹感情混乱之事时有。但是他,熊怀志同样是个骄傲的人,所以他不想让自己有多余的胡思乱想。 熊怀志的妹妹自然很了解自己的哥哥,所以她便提到了那枚胸佩。 “主要她的明月清风楼很奇怪,而且我怀疑她便是刺隐门之人,不过现在还说不清楚。”避开了妹妹提及的感情之事,熊怀志说出重点和疑虑,毕竟他将是绛王,肩上担着整个江夏的重任,而重任意味着职责。 职责便是一种沉甸甸的束缚! 刺隐门?! 熊怀志的妹妹一听便是愣了一下,她原来倒是没想那么多的,在这个时代,能开一家明月清风楼的,肯定不简单,但是刺隐门三个字还是狠狠的震撼了熊怀志的妹妹,因为那代表的就是握住了天下的机密消息。 难怪,原来是刺探和谋杀藏得最深的组织,确实最少人知道的组织。 越是能刺探最深的秘密,越是懂得藏锋于芒,所以刺隐门在普通民众和一般的达官贵人的眼里都是陌生的。 然,毕竟熊怀志的妹妹是绛王府的千金,自然知道这么一个门派进驻在江夏,还开了这么大一个楼意味这什么。 所以她的话题便转开了,不在纠结在感情里,“哥哥,你看龙儿姐姐送我的这条项链——”她取下了项链,“好奇怪,这条项链好想和我有感应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熊怀志的妹妹意思很明白,就是这项链看似黄澄澄的金子打造,实质却和她有感应,所以她此刻摘下来递给老哥端详。 接过了项链,熊怀志闭眼,他在感受其中的蹊跷,然而啥都没有感受到,看着就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的项链,或者很有意义,或者这条项链别有用途,甚至两者兼有之。 “收好,我觉得此项链可能有什么秘密,你出门不要随便让人看到。”熊怀志吩咐的很慎重。 他和那位伟大的庖丁解牛大师学习了刀法,还学习了最厉害的魔幻手法,并且修炼出窥破事物背后的神眼,只有看的清清楚楚,才能庖丁解牛,这是秘密,但是他居然无从看清这项链的秘密。 所以他知道,这是一条非常不普通的项链! 是的,这条项链,便是天才的疯子鲁大能,收集到听耳楼内那陨石的粉屑,糅合入黄金打造而成的,一定是特殊的人,被冥冥天命注视的人才能感应到。 大工不巧,谁都想将自己的某种烙印留下,这便是整个自然界万物的无意识,然而此项链的制作者却想永恒。 如璀璨的星河,永恒流传,永恒流传的必须是经典,所谓经典便是拙大笨里的极致的精巧,否则一下便被时间湮灭。 熊怀志明白这道理,因为看懂了这条项链含着这意味,所以他慎重要妹妹收好,接着,他便转到了主要话题上,便是青年质子熊全发的到来。 一下想到熊全发,他便忽然有了一丝苦笑—— “不出两日,这楚王的信使,那位传奇的青年王子熊全发便要来江夏了,江夏多事之秋彻底来了!”微笑里熊怀志淡淡的提了句。 他的意思便是,妹妹你去了明月清风楼后,少出门,因为风雨要来了,也确实,每年江夏的那条楚江,都有一次汛期,今年很诡异,居然雨水少的可怜,可是所有的警讯,都是来的悄不可测。 就如此间,赶赴而来的人来的七七八八了。 “我们重修听耳楼,不就是示意倒向那熊全发一边么,哥哥你还担心啥?!” 熊怀志的妹妹有些不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该是好事啊! “好事?!” 熊怀志苦笑了一下,他摇摇头,毕竟这件事还是不想妹妹知道过多。 他曾经离开江夏,悄悄前去那虎狼之地大秦,去看看那个国家的状况,主要的便是瞧瞧那时的青年质子,他暗中见过他,他觉得自己出手未必对付得了这个青年。 因为他知道,这个青年绝对不是想到的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此人身负王者之剑,而大秦的成功要素便是一国若一体,那么饱受大秦洗礼的熊全发,异日登上大楚的王座必定会效仿之。 他考虑看的很远,甚至看到了深深的威胁,所以他很快便返回了楚国自己的江夏之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想青年质子一返回郢城,便立刻领旨下江南,其实下来的最主要之地便是到咱们的江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个大王子的心腹王大人之事还历历在目呢!” 此话说得妹妹一愣,不过想想也明白,确实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啊,怪不得哥哥刚才在出神发呆! 确实是,挑动了楚江的一江风云,近忧已临。 扯到了那个王大人,熊怀志妹妹便是神情一黯,明显绛王这段时间的身体很不好了,不论如何,再硬的心肠里,那是他的三个骨肉啊就这样埋在了江夏后山麓了。 人,真的有很多无奈。 再多无奈,远虑里的近忧已经迫在眉睫—— 第三百四十一章 遇到一个人 大王子和三王子以及另两个王子,在那天的聚会里,他们感受到了压力,也感受到了危机迫在眉睫。 损失惨重的大王子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朝堂里的势力依旧不小,然而,如今就如战国里被大秦横扫过的诸国一般,那些势力现在战战栗栗的,都不敢有大的举动,有些游移不定。 从那日散朝的情况便可以看出端倪来!这是必须解决的,解决之道,便是在听耳楼这儿,没想到青年质子一回来就锋芒毕露,毫无停留的直奔江夏而去。 原本计划在朝堂上拨弄是非和手脚,捆住青年质子的算盘再次落空,此时,青年质子熊全发已经和顾玄六人一起,踏上去江夏的脚步,时不待我,机不可失。 他们的最后机会来了—— 这是生死一搏,赢了便是天下在握,输了便是身家性命丧失! 所以大王子决定一搏,他还要拉上另外三兄弟一起到他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不会放过这三位在他身上捞了许多好处的弟弟的。 这正像混战的群雄勾连起来一起对付秦国一般,事实证明,互怀心机的组合永远干不过真正的凝聚力的队伍。 此刻,熊全发便和顾玄六人一起来途中,去往江夏的途中,他们走的不快,因为计算里,不是要对绛王府下手,而是要给绛王府时间去准备。 是的,起码收到消息的熊怀志这时候应该安排好一切,最起码那听耳楼的修缮必须停下来,派人保护起来。 这便是微妙的一件事,这就是某种上层人物办事意图的微妙处,领悟这些才是必须的智慧。 然而,熊全发和顾玄其实还有个目的,便是在楚国境内,再次将大王子打趴下,他们太了解这条疯狗了,绝对会再次出击的,这才是目标。 熊全发不希望,大王子这祸害还有东山再起的时机,趁着但大王子觉得还有机会博一把,他们便卖出这个破绽,聚会在一起,等着狼群到来。 …… “上次是轻敌,这次我们做足准备,必定能一举灭了那小子!”大王子发动战前鼓励,说实话,上次确实没把握住,也确实是运气不好,没料到居然还有个恐怖的琴音,在暗里保护熊全发,最主要的还是大王子三王子分散了力量,分别对付顾玄一伙和青年质子。 如今是质子在明处,而且和顾玄汇聚在一起,那么把握好了,还是有机会一口气全歼他们的,这是大王子的想法,所以他撰足了力量,准备好了最后一击。 这一次,大王子和三王子一起,他们俩乔装着跟着后脚也到了江夏。 之所以如此,便是那天才疯子说的,听耳楼才是熊全发的目标,那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陨石就是龙珠,能抢夺到此龙珠,必定能掌握楚国的大权,甚至可以掌控得了整个天下,获得命运的垂青。 然而现在,明显的就是熊全发先机一步获得了龙珠的感应,最大的可能便是,在熊全发身上也有秘密,否则他不可能有如此的好运。 大王子那时听到了那天才疯子阴恻恻的话:“只有你获得了那龙珠,你才可能战胜有秘密的质子,否则你将失去所有,这就是我窥瞻天意获得的结果。” 大王子深信不疑,因为这疯子的能力,还因为在围歼青年质子时,质子那种料事如神的状态,不可能都是顾玄指挥的,毕竟临时的危机处理,不是谁事先都能预知的,所以他也身心,这青年质子身上藏着秘密。 现在听到了天才疯子鲁大能的提醒,他顿时醒悟过来,所以他决定不打草惊蛇,他暗地里调集了力量,便和三王子一道,紧随其后赶赴江夏。 于此同时,还有其他的各色人等纷纷也在动身前往江夏。 是的,这可是卖好价钱的机会,明月清风楼背后的那个掌舵人,便是要将局势搅乱,火中取栗浑水摸鱼才是最好的方法,他为自己的这个疯狂决定感到了莫名的兴奋,他不知道这个兴奋从何而来。 历史往往就是就是这么古怪,会发生一些让聪明绝顶之人做出常人不可理解之事,好似有那样一只手在引导他们如此行事一般。 现在那只手,便在听耳楼,是的,便是那天机里的那艘孤帆—— 它引导干扰了此间许多人的思维,它将收集这个时代最有意思之人的欲望,所以在它的引领下,纷纷然那些聪明人便开始在这只大手的摆布里,赶赴听耳楼。 很多人,都想知道听耳楼的秘密,很多人现在都想知道熊全发身上的秘密。 因为这疯子这天才鲁大能,陡然就将一个,玄乎其玄的莫知真假的消息传递出去,引发了轰动引发了正式的聚会狂潮。 生命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因果里总是祸福相依。 谁都不曾想到,长空居然先青年质子赶到了江夏,他是这天才疯子鲁大能最得意的弟子,那傀儡机关术便是出自鲁大能的传授,他很小便去到了大秦,亦是这鲁大能的安排,刺隐门无孔不入,各有奇淫巧技乃能打入各个国家的核心部门。 天才疯子的骄傲,便是玩弄世间于股掌中,他觉得天下大势必须由自己来决定,这才是骄傲。 我骄傲我疯狂,因为我独一无二。 现在长空,终于完成了暗里安全护送青年质子回郢城,然后他,便急速的奔赴到了江夏,恰好绛王府便出了那么一出戏,重新修缮听耳楼,好戏总是需要巧合,而巧合恰恰是决定了历史拐点的因素。 他知道他的养母那位老婆子亦是来到了江夏,不过老婆子当初引导他入了鲁大能门下,并不知道这鲁大能是何等角色,有着可怕的面孔,可惜没人知道鲁大能的身份,是的,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不隐则出山。 这一局里,纷纷有各路神仙出山,而这便是鲁大能的骄傲,翻云覆雨里,水人有他一样的本事,并且最终,他要获得那龙珠。 是的,他算过了,根据星象的变化,他知道当那些和星空想感应的人将目光注视到听耳楼,必定会翻搅起龙珠的反应,那时,龙珠出世便是抢夺之机,龙珠注视着当年在听耳楼琴瑟之人,那么当当年琴瑟之人汇聚于此,必将再次显像的。 长空不知道这个安排,他就是一枚棋子,被安排这到了这里,然后落入了棋局里。 他遇到了一个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跃出棋盘的棋子 长空遇到谁呢? 他遇到了穿着一个道服之人,那人仙风道骨,身边还有位小道童,看着便是个跟班的模样。 那夜的山麓间,此地的绛王几个儿子间你死我活的搏杀,便是这个仙风道骨之人和一个衣着朱雀的抚琴女子,最先出现在听耳楼抚琴的,他们离开后不久,其后才是接着那疯子鲁大能的出现。 这仙风道骨之人是谁,此刻此间他出现在了明月清风楼,不见了那时身边的那位朱雀着装抚琴女子,倒是多了位童子跟随。 就这样,他们在明月清风楼和长空相遇,仿佛便是无意间遇见,实际却是注定一般—— 长空来到了明月清风楼,他一脚踏入了明月清风楼,他陡然觉得被一道目光注视,他看见了那个仙风道骨之人和那个道童。 长空原本和那奇怪的老婆子一起来,现在他们踏入了江夏后,按照事先的约定,长空便来到这明月清风楼,他等着老婆子去接那位替质子赶车的女子。 此刻的长空化名为于长空前来住宿,而那个先前替质子赶车的女子化名为于小茜,他们喊那个怪婆婆叫于老妈子。 实际上,他们俩确实是这老婆子的养子养女,都在咸阳长大。 青年质子便是在于婆子、于小茜、与长空的护送下,安全的踏回了大楚的郢城的。 然而故事没完,因为阴谋之局还在延续,那位咸阳最有权势之人还没达到,搅乱这大楚局面的结果,所以一切便继续下去,摸出听耳楼的秘密便是事先的计划一环,所以必然于婆子三人就来到了江夏。 他们知道这儿有个局,他们知道局里局外的人都赶赴过来了。 风声鹤唳,楚江秋汛里的杀机已经埋伏,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都在临江的滚滚骇浪里。 …… “那位咸阳深宫里大人物手伸的太长了!” 顾玄此刻面无表情,他们一行人此刻王命在身,分别乘坐着三辆华丽的车舆,现在就在江夏的地界边上的驿站边停下,他们在休息,更是在踏上江夏前,做最后一次部署安排。 顾玄望着这条延伸至江夏的蜿蜒官道,他的目光仿佛看的很远很远,仿佛看到了江夏的绛王府,还有楚江还有楚江那头的江夏镇和听耳楼。 他身边,熊全发亦是同样的目光在凝视着这道路,很奇怪,俩人的目光如此相似,说明他们看到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 “我在听耳楼,已经和柳诺他们事前布好了十面埋伏的大阵,那大阵有个名字叫七星绝杀,绝杀到此的不轨之徒,斩断咸阳深宫里伸至此间的黑手。” 顾玄说的很轻松,因为这个事早就是他们计划里的一环,环环相扣的绝杀! 黑手自然就是于婆子和于长空还有于小茜。 是的,顾玄巧手翻弄了如此一局,这一局里的所有一切,早在十多年前,早在顾玄的祖父,那位前太宰一眼望见了勇敢的青年质子时,布局便开始了。 天下没有不谋万世的王,更何况是曾经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楚王呢?! 于是一场阴谋便在王与王之间,在战国这个最混乱激烈的时代里展开,互相算计互相谋划,以青年质子和听耳楼为诱饵,在争一场你死我活的胜利。 “我为兑子,可是有你们,我将成为棋局里那决定天下的天元之子!”熊全发忽然出声,有了斩钉截铁。 熊全发很了解大秦深宫里的王,他同样很了解自己的那位父王,更是了解到一个致命点——他就是一枚棋子。 只是大王子看不到这一点,就如后世那些狗血的世家,纨绔子弟嫉妒庶出能干的子弟一般,总认为自己被冷落,总认为别人在谋夺家产,这便是人心人心的弱点。 熊怀志知道这一点,顾玄知道这一点,甚至顾玄比熊怀志更早知道,他的祖父的安排——牺牲这枚棋子,换来清洗楚国局面和削弱大秦的力量。 楚国的质子是要归国,是要借着莫须有的听耳楼迷局引来大秦的关注,对于天意,谁不害怕谁不想握住这世间最值得贪婪之物,所以大秦肯定会暂缓对大楚的武力压迫,而随着质子的回归,必将暗里派遣最可怕的力量随之而来,这便是斩断这些力量,削弱大秦威胁的时候。 另一方面,借此清洗掉国内外戚的力量,间接清洗地方势力。 这便是顾玄祖父和楚王的最深谋划,而质子不过就是那个选中的棋子,奈何棋子实际上太优秀了,优秀的已经让人忌惮了,最主要的还是楚王的大儿子太笨蛋,根本看不到天下。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秦王的深谋远虑便是利用这枚质子,去翻搅楚国的风云,搅动楚国深层次的矛盾,随手牵羊里,将听耳楼那可怕的龙珠挖出来,据为己有。 所以便有了于婆子遇见了质子,便有了护送之情,人世的可怕和诡谲,终于在江湖里如大鱼吃小鱼般,翻卷起血浪。 质子只是棋子,但是质子是最坚定最智慧之人,否则便不会有当时还年幼时,在楚宫里顽强的让顾玄的祖父遇见,甚至让楚王生出了欣赏,所以,注定了这大江大河里,他的不凡是定局,是跃出了棋面的那枚棋子。 成全这枚棋子的,是顾玄! 人终归不是棋子,人是有感情有野心有智慧有欲望的。 顾玄终于背叛了祖父的初心,他和熊怀志还有五虎大将,是真心实意的帮助熊怀志,他们决心斩断大秦的黑手,同时灭掉大王子,一举鼎定楚国的王座。 唯有最清醒之人,才能窥见最深远之局,才能在这浩浩荡荡的大江大河里,成就大业,而不是还没开始浪就被拍死在沙滩上。 楚王没料到,青年质子的野心和局。 秦王没料到,青年质子的狠辣和决心。 局中,许多人只看到了表面,而瞒天过海的惊天之计便要拉开帷幕—— 惊天的谋划之局就在展开,你死我活的会战也将展开,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为一切阴谋画上句号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明月清风 阴谋此刻展开,变数里还未画上符号,这符号没画上之前,参与进来的浑水摸鱼之人,谁都必定心存侥幸,谁都想争上一争,看看有没有机会轮到自己是胜利着,这便是真实的人性,人性总是贪婪的。 于长空一脚踏入了明月清风楼,他顿时感受到了那个仙风道骨之人的目光,迎着那看似清风拂面的目光,他看见了那个道童在眼观鼻鼻观心,蓦然,他顿了一下,好像恍惚间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千年的岁月里见过看过遇过这一幕,似乎这个仙风道骨之人曾经出现过。 特么的,奇怪的感觉! 嘴里呢喃了句,他面无表情的从这对师徒身边走过,选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他在等于婆子和于小茜,他可以确信,刚才他经过那仙风道骨之人身边时,那人的眼神望着他有古怪的味道,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于长空是天才,所以他才受到那疯子天才鲁大能的欣赏,学得了鲁大能的核心绝学——傀儡机关术。 此时来的都是不一般的人,此时能彼此注意的肯定是彼此警觉的人,都是各怀心机。 于长空静静坐在座位上,等着店伙计过来,要了三个人的茶位。 然而前来之人却是龙儿,龙儿注意到了于长空的袖口,绣着一把斧头,虽然她并不知道,眼前这看着骄傲的年轻人是谁,但是她亦是师从过那个天才疯子,她知道那疯子的袖口也同样绣着一把斧头。 看来江夏的暴风雨即将到来了! 她于是不动声色里,亲自前来给于长空上茶。 她发现于长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不远处仙风道骨之人身上,这种停留很隐晦,不过她知道,那便是他刺隐门的窥察之技,由此确认,这人应该是门派里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敢问公子是否前来住店?”龙儿一边斟茶一边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哦,上好的客房,来三间,这是定金。” 啪—— 一声里已经将定金搁在了桌面。 “好好,上好的客房,三间——”龙儿收好定金,对过来的熊嬷嬷使了个眼色,便去安排客房住宿。 随着龙儿离开,她快速回到了闺房,她打开了抽屉,翻动着一本册子,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会边思考了下,记录下了什么。 是的,住到竹楼这儿的,必定是要特别记录的,这些资料很有价值,说不定某人能用得上。 人动了感情,就会发昏,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这便是奇怪之处,龙儿的心里此刻的念头,居然想到的便是,这写记录的东西对熊怀志很重要。 她觉得自己的这想法很疯狂很刺激也,很有趣! 那个有趣的微笑如春的人,此刻在干嘛呢?难道他没有嗅到此间的空气中,已经有了浓浓的肃杀风雨的气息?!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此刻的熊怀志,已经派人“保护”了听耳楼,只等那位熊全发的到来,马总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江夏机动部队,绛王的王牌强弩部队布置在江夏的楚江边,全部都换了乔装。 倒也不是对付青年质子,而是应付这诡异看不见的局面。 局面的诡异,其实一早,来到江夏的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了绛王府之眼,地头蛇到处是眼线。 所以王大人要剿灭绛王府实在不为过,没有绛王府的睁一眼闭一眼,特么顾玄一伙能这么自在从容?!打死都不信。 可是你也拿人家没法,没法就要灭掉,所以密谋干掉绛王府这其实也是一部分因素。 内紧外松的绛王府,此际熊怀志看完了手里所有的宗卷,他决定到那个很热闹的明月清风楼去一趟。 而此刻,马总管在见老朋友,是的,马总管见到了于婆子和于小茜。 “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句话里,于婆子的奇怪的目光里便是精锐,她盯着马总管—— “这些年来,可好?” 觉得于婆子这话明知故问,特么的,这些年能不好吗?在您的安排指导下,我现在都是江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了。 不过,马总管苦笑了一下,“还好,只是这江夏时常不太平,需要操心的大小事情极多。” “怎么,这次您前来,有何指示!”马总管直接问了出来,单刀直入。 因为于婆子此行,并不简单。 时值青年质子回归,即将到江夏,而江夏风云激涌,在这多事之秋杀机起伏时过来,这肯定有事,有事便是要直接问。 马总管的直截了当,说明了他的经验老到。 于婆子忽然笑了一下,“果然,时位移人也,很好,不枉我当年的安排!”于婆子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时间和地位的变化会改变一个人,这马总管确实老辣和隐隐有一种气魄了。 “你也不必多想,你身为秦人,自当为国效力!”于婆子说了那么一句,马总管的眉头便是一皱。 然而,于婆子接着不等他开口,直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也知道你想说啥,不过你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冲着绛王府来的,而是那听耳楼的秘密牵连到大秦的国运,所以需要你配合。” 话到这份上,马总管反而不出声,他静候于婆子接下去的说辞。 果然,“我这女儿就请马总安排下,做你侄女的身份,在绛王府弄个差事,好方便行走。”于婆子这是不容马总管拒绝了。 马总管想了想,应诺了下来。 实在他也很想知道,这大秦来的人想干什么,总之听耳楼的迷局很快就将揭晓了。 熊怀志今天换了身装束,此刻他回到了那日,昏迷在听耳楼后院过道的装束,他觉得很有意思,现在,自然不再有人追杀他了,但是他直觉里觉得在那昏迷里,他看见过一幅画,很有意思,那个梦境里面,他装束古怪,他遇见了龙儿,同样装束古怪—— 所以在风雨欲来摧城门的时候,他决定过来探探这看着浅浅的,实际甚深的明月清风楼,看看此间的龙儿还有哨子们描述的古怪之人。 他会遇到谁,他将经历一次怎样的明月清风之旅呢。 现在,他和妹妹在喝茶,是的,他在等着暮色昏黄,那时才有明月清风。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入楼成戏 明月清风里,熊怀志很快来到了明月清风楼,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他一个人静静喝茶,见到熊怀志这身装扮,熊嬷嬷自然知道,这是熊怀志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为,他只是过来坐坐,或者过来看看此间明月清风楼的情况,或者说过来看看龙儿。 “那位绛王府的公子来了,就在那里喝茶!”熊嬷嬷第一时间便通知了龙儿,看见熊怀志的装扮,想到了那夜的场景,仿佛就像昨天发生之事,龙儿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上前去打扰熊怀志,她是聪明人,聪明人最懂别人的心思。 微笑里,熊怀志就是喝着茶,品着糕点,看着前方舞台的歌舞,还有穿梭在客人中的美姬和客人调笑,他觉得挺有趣,毫无厌烦之色。 明月清风里,怎么会没有遇见,他的微笑很安静恬适,好像便是一个书生出来散心,偶然到了这样一个风雅之所,在看着有趣的人们做有趣的事。 其实这一切很无趣,因为他绛王府不缺这个,可是他还是来到这儿,喝的津津有味看的意趣雅雅。 “这熊公子真的是个妙人!”熊嬷嬷在龙儿身边呢不禁感叹了句。 这句话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总之就是怪怪的,也是,此刻她家的龙儿也是有些奇怪,居然不上前去打扰熊怀志的雅兴。 忽然,一个着暗服的影子过来,伏在了龙儿耳边不知道嘀咕了啥,龙儿的神色变了变,眉头忽然锁紧,道了声:“知道了,去吧!”暗服装之人应诺了一声,很快便消失在月夜下。 “有意思,看来我们明月清风楼的热闹,要开始了!” “备酒,开演——”龙儿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声,把熊嬷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不是说那宴会之酒要等那位从郢城赶来的公子出现,才正式启动么?! 熊嬷嬷自然知道,此间的酒宴晚会,“备酒开演”四个字的含义,那就是那位天才疯子设局里,检验客人是否乃天选之人的一种手段。 那些酒皆是人间的极品,百年难得一尝的佳酿。 居然悄无声息间,就那么快要备酒开演,这是何意?难道还不仅仅熊怀志到来,难道今夜此间还有贵客上门么?熊嬷嬷心里隐隐有个猜想,不过没多想,她下去准备去了。 是的,暗服之人正是奉了鲁大能之命通知龙儿,可以备酒开演了,因为最重要的人即将踏入明月清风楼了。 听耳楼忽然在此刻起来了迷雾,迷雾里隐隐绰绰间似乎有一只黑猫的身影,接着又冒出第二只,第三只,睁大了油绿绿的猫眼,在雾气迷茫里看着江岸对面的明月清风楼,这三只黑猫仿佛在看一出精彩的好戏,即将开演。 开演的好戏自然是龙儿为主角,巡演一出千年后曾经在某个时空,出演过的片段。 看戏的人很快就会聚集,因为他们能看到精彩难忘的演出,品味到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绝世纯酿。 明月清风明月顾, 便有千古今夕醉。 …… “客至——”有暗服之人进来回报,客已至明月清风楼外。 “嬷嬷可以去准备了,好酒好糕点尽管拿出来招待贵客!”吩咐了一声,龙儿沉吟了片刻,离开,是的,她也要换装准备,准备这场陡然而至又一早精心排练好的歌舞酒宴。 一切仿佛间又回到了千年里的一个梦境一般。 “明月清风楼?!” “有意思!” 明月清风楼外,有三辆豪华车舆正停在那里。 从车里面走出了七个人,其中六人围着一个年轻的青衫青年,那青年看着沉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锐气。 对,曾经的青年质子,现今的熊全发王子到了明月清风楼外,他们今晚便落脚在这而,因为这儿据顾玄所推算,当是江夏此行的一次玄机变化之处。 熊全发自然听说了这明月清风楼,顾玄的消息和推算一向准确无误,这儿藏龙卧虎,恐怕不简单,但是此行能踏足这儿,休憩片刻,确实是一件有趣之事。 也许,许多还未赶来之人便会赶至。 是的,大王子和三王子已经在不远的地方,乘着车舆也来到了江夏,此刻也来到明月清风楼外不远,他们同样要进楼。 一聚此间,便起风云,便有一夕醉的盛宴。 熊全发一行并未惊动任何人,他们七人踏入了此间,踏入了明月清风楼,此刻忽然,该有反应的人自然察觉到了,人来了! 这世间便是如此之巧,熊怀志是过来散心,顺便回味下那时的风月,而居然在此时碰到了熊全发,真是命里的注定,此间的茶座里,有了该聚会于此之人的汇聚,发生的如此奇怪和诡异,好似冥冥安排好一般。 世间万般事物皆是如此的注定,明月清风楼今晚的盛宴酒会可以开始了。 …… 熊怀志看到青年质子七人,选了张靠在他附近的位置落座,他心里忽然有了个怪异的想法,这是北斗七星的化身来到这儿么?不过倘若青年质子真的登上了楚国的宝座,那么这真的应和了北斗七星灼灼的星象了。 看着这七人安静的坐在那张大桌旁,很从容的点着糕点,各自就像闲散进来的普通客商,但是熊怀志还是能从这七人身上,感觉到了某种警惕的气息,这是高手训练出来的,随时能应付突如其来变化的气息。 想到这七人这段时间翻卷起的浪花,熊怀志心里叹息了一下。 便在这时,他忽然心神一震,因为明月清风楼外,来了俩人,是的,两个骄傲的青年,一看便是那种精明高高在上的人物。 熊怀志见过此俩人,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他的记性很好很好,他知道,来的俩人是谁,也知道此俩人为谁而来。 有意思啊! 心里感叹了一声,本来按照常理,对付一个人,便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这两位,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此间,随着青年质子,一脚前一觉后亦是到了明月清风楼。 不服老天不行! 今晚,会出什么妖娥之事么,今晚此间先前早就来到听耳楼的那些人,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会是如何反应,而接下来,这样的盛宴,将会如何自然的盛开呢? 终于,为了这个迷局,所有赶来的人,来了,然,入楼成戏! 第三百四十五章 歌舞升平 此间之人入楼成戏,此间的好戏顿时拉开帷幕。 就在月齐了明月清风楼二楼之时,明月清风楼内,那舞台上忽然不见了平素的普通歌舞表演,龙儿登场了—— 龙儿选择的时机很好很准,为啥是这个时候,因为楼下来聚局之人都全了,不能让他们的注意力彼此汇聚,明月清风楼此时还不想,在这楼里翻卷起战斗的风浪,不过翻卷风浪肯定是要的,那就是要在台上,要试炼出谁才是真金——便是那天选之人。 这,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便在歌舞酒宴中。 所以,龙儿款款的迈上了舞台正中央。 她一上场,立时如迷雾里盛开的一朵娇艳的花,吸引了台下此间看客的所有注意力,因为有迷雾升起,雾气里是古琴的乐声,一身着装姹紫嫣红,看着便是魅娇娘的模样。 “各位,各位宾客,此楼最早原本是花魁楼,后来我接手改成了明月清风楼,正如这世间的事物,换了名字和身份,便换了一种人生。”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立刻让人思想联想到许多,比如最开始此楼并非这位眼前这位魅娇娘龙儿的,只是差不多完工了才换了主人,等等之类,甚至那句换了名字和身份,便换了人生之语似乎话有余意! 什么意思?是说我等皆乃乔装换了身份之人?! 于是,本来在此间之人皆乃老奸巨猾之徒,闻言,顿时众人眼一眯,来了精神,都在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魅娇娘龙儿原本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此刻忽然换上了靓丽的霓裳,在雾气里便显得有些飘渺,好似远离了众人有种飘飘欲仙。 熊怀志忽然眉头一皱,不过他没说什么话,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是最伟大的魔幻师,自然知道这些布置是道具,起的作用便是渲染气氛,但是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呢? 他不喜欢,是的!但他一直面带微笑,因为生活必须学会微笑,有时候尽管你非常不喜欢。 伟大的魔幻师本身就擅长制造幻像,所以他清楚这个幻境肯定有故事要发生,只是他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幻境。 不过,他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舞台,看看这舞台上的魅娇娘要演什么好戏。 台下此间,有人抽出了一把折扇,轻轻展开扇了扇,意甚闲适,那人正瞄着熊全发,看了眼熊全发,忽然眼睛里就有了意味深长,他把折扇哗一下合拢,拿在手上拍了拍掌心,便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台上的魅娇娘。 有意思,这是要出妖娥的演出啊—— 精彩,有趣,很合适此间这些汇聚而来的有趣之人。 这个抽出折扇看着风雅的公子便是俞洁,他现在和身边的两位随从一起下楼,来观看这个演出,他知道青年质子来了,知道熊怀志来了,甚至看到了大王子和三王子坐在那里冷冷观看舞台。 没错,前儿来的人现在都在台下,都在望着舞台,看看舞台要演出什么节目。 …… “首先各位,今晚有我们明月清风楼免费的美酒送上,这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百年陈酿。”龙儿在雾气里,在台上轻轻吐着芝兰,说的徐徐缓缓的,好像这即将送上来的美酒,是为今晚得表演助兴。 这玩的是哪一手?!自然美酒的酒劲加上舞台光影的变换,尤其有雾气,才是让人如梦的好戏了。 在最远的角落里,天才疯子鲁大能抚了抚胡须,他冷冷看着场中的一切。 若是今晚将这里的人一网打尽,那么必是惊天动地的事。 他是疯子,疯子经常有不可思议的念头,不过为了明月清风楼对面,那座听耳楼内之物,他现在是不会这么做的。 就这么想的时候,酒已经在每个人的杯子上盛满。 那些穿梭而来的魅姬们自然不知道,她们的最高头领便是这位角落里不起眼之人,那人此刻看着杯子里青碧一片的酒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酒无毒,有个名字,叫醉生梦死—— 你们既然都来了,那么就来一次醉生梦死之约,如何?! “明月清风楼,楼上有人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座中之人,熊全发,忽然吟了那么一句,很有感慨的味道,他还没端起桌面的酒杯,已经感受到了此间醉生梦死之约的味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朝七人递了个眼色,他的耳朵忽然微微抖动起来—— 是的,这就是熊全发的秘密,他是天选人物之一,与生俱有谛听的异能,所以他才遇见了他的所遇,比如遇见顾玄的祖父,比如避开了看似不可能的追杀。 此刻他一个眼神里,便是告诉伙伴们,楼内歌舞喧嚣,楼外是十面埋伏。 他镇定的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台上面龙儿的表演。 明月清风楼外,埋伏这大王子,三王子的强弩机动部队,十里之外便是绛王府乔装的先锋部队,楼内的刺隐门杀手早已暗伏,一个不对,便在醉生梦死里掩杀在座的敌人。 而监国派来保护俞洁的暗手们,也潜伏在了明月清风楼附近,随着俞洁可能发出的信号,突击。 最好笑的笑话,便是在歌舞生平里,我以摔杯为号,请君来赴一场风花雪月的极致酒宴,然后将你碎尸万段。 大王子和三王子正是打着这主意,他的随从神情严肃,一早的约定里,便是举杯为号,摔杯便行动,然而没料到此间居然出了这么有意思的一幕,一场醉生梦死的表演开始了。 …… 没料到此宴会如此好笑,许多人都想到举杯为号,屠杀心中之敌,然而自己却先陷入了醉生梦死中,这便是无奈,如人胸有壮志抵不过美酒鲜花的俘虏一般无奈。 龙儿的表演实在太精彩—— 满座的宾客只看到了曼妙的歌舞,那音韵悠悠里有绕梁之音,听得在场之人陶陶然不知不觉的喝了许多醉生梦死之酒。 酒是好酒,喝的人勾起了欲望和念想,歌是好歌,绕梁三日,燎原不绝。 人生至此,夫复何乐哉! 然,杀机并未结束,杀机该会如何发展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考验 杀机其实此刻并没发动,但是隔江的听耳楼,那颓唐的半只耳廓里,陡然有琴音在悠悠荡荡,音韵孤寂,好像寂寞的旅人无处停靠一般,三只黑猫便在这琴音,在这迷茫雾气的月夜下,立在了耳廓的顶上,望着隔江的明月清风楼…… ……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看尽落花殷红无数……”舞榭歌台的声音里,龙儿在妙曼的起舞,她那么清越绕梁的歌声有无尽的缠绵之意,却又暗含了无尽的无奈,好似时光回不去某个旧日的时空,回不去遇见某个思念的小站。 这是醉生梦死的歌舞,此际这个歌舞想要魅惑谁?! 奇怪,所有品着醉生梦死之人,品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寂静,错摔了杯子。 摔杯为号的人,此际还不想动手,此际人人皆喝的津津有味加小心翼翼。 滑稽的饮酒之人和魅力的演出相交融,此间的一幕发生的,令人感叹! 可是品着醉生梦死,哪里能逃脱的了这酒乡的魅惑呢? 果然,不一会,咕咚一声,最先趴下一个人,接着许多宾客陆续在曼妙的歌舞声里,倒下。 没有被喝倒的人,自然不会被喝倒,仔细看看现在,大王子和三王子倒下了,很多奇怪的人,那些各个国家过来的“客商”纷纷醉倒了,余下七八桌的人还在安静看着表演。 能安静看表演的人,仿若看不到局面的诡谲和变化,他们每个喝过醉生梦死美酒的,都面色通红,都在明月轻抚下轻轻品酒看戏。 没人知道,此刻没趴下之人的想法,因为没趴下的必定是老奸巨猾中的老奸巨猾,或者便是本身能力极其变态之能人。 到了最后,才知道酒桌上谁是英雄。 做英雄,就要经历考验—— 陡然间,音韵便起了变化,台上迷雾翻滚起来,有风忽然起来了,秋风卷过了落叶发出了沙沙声,打着旋转卷过了明月清风楼的大门,门口俩红灯笼摇摆不停。 这风在音韵里,似乎不肯停歇,它穿过了江面,卷起了水浪,好像水浪在咆哮,好像楚江的水要泛起波澜,是的,秋汛的预兆再次的悄然来了。 风不停歇,继续吹着,到了听耳楼,忽然便打了个卷,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将它拖入了看不见的深渊里,那阵怪风陡然便在琴音里消失。 真是古怪异常!古怪便在于楚江的秋汛预兆起了又陡然消失,好似伏藏在听耳楼内,准备随时爆发一般。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残余的大风此际吹入了明月清风楼,好像一张手狠狠的握了握在座的每个人。 听耳楼内的琴音陡然音韵一转,好似变化了节奏,是的,那节奏细细品味,从一开始便在遥遥暗合这明月清风的场景,似乎有心人细听,能听见这不是暗合,而是在把控这对面的一切。 这琴音终于引发了楚江对面,那明月清风楼内的变化,变化再次发生—— 风吹入了明月清风楼内,还在醉生梦死的人忽然深深一个颤抖,然后他们看到了舞台上,似乎魅娇娘龙儿一化二二化三,有无数的身影分化在弄舞翩翩。 不约而同,还不倒下的喝酒之人齐齐抹了下眼睛—— 眼花了么? 音韵在变化,便在隔江的听耳楼古琴的节奏声里起了变化。 “各位贵客,常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英雄自当尝遍美酒,接下来,各位将能品尝到我们明月清风楼,珍品中的珍品,酒中极品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好名字,一听便知道,那得有多壮烈的内涵。 熊怀志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此刻有些想明白了,这台上的龙儿在干嘛,这是在考验在座之人的酒量么? 这里面多半还有更深的含义,且静静等待下文。 果然,没醉倒的人桌面又换了美酒,这次的酒色嫣红,如血般浓郁,不过散发着一种异香。 丧心病狂?!这名字好熟悉啊,熊全发忽然皱起了眉头,是的,好像在某个什么地方隐隐约约,他喝过。 不过他确信,他肯定真的没喝过,可是为何感觉自己又喝过呢?这感觉如此熟悉,让他有些开始怀疑和警惕。 看着这酒,喝还是不喝?! 就听到台上魅娇娘龙儿忽然温柔的声音又起—— “各位,喝下此杯丧心病狂若不倒之人,可以上台领略我们明月清风楼独特的传承,便是在歌舞里与我一起踏入漫游仙山之路,至于何谓漫游仙山,等各位品过了丧心病狂自然知晓,来,请君继续——” 说完这句,她便不理下面各路神仙,继续她的节目表演,时,又魅姬便在台上的雾气里偏偏出场起舞,配合着龙儿的节奏,整个清越清风楼似乎被一种怪异的气息笼罩。 自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杯丧心病狂乃好酒,但是一碰,倒下的概率肯定很大,然,所有人也知道,错过了今晚,人他们便不再能喝到如此特殊之酒,所以,没倒下的,都执起了桌面的酒杯,不约而同的,人人都定了定神,轻轻一口倒入喉咙。 好酒,果然乃丧心病狂! 喝之,初始是辛辣,续而是醇香,接着是甘甜,心脏开始砰砰跳跃,有种丧心病狂发作的味道了。 幸亏大王子和三王子没熬过那醉生梦死,否则此刻摔杯之人便是他们。 此刻是摔杯的最好机会,但依然没人摔杯,因为现在留在场面上的,都是最清醒的人了。 他们将要面对丧心病狂之酒的考验,他们更想知道舞台上那个所谓的漫游仙山,到底是什么东西,人是有好奇心的。 好奇心此刻杀死猫,其实在座之人本来都是人精,人精便是最清醒最能把控自己意志之人,根本不会在局里任由人摆布,可惜楚江对面的琴音,好似有种强大的能量,此际在遥遥控制这儿,控制着事情的变化发展。 果然听耳楼才是最蹊跷的地方,人们的所谓自我把控,不过都在棋局里而已。 听耳楼缘何如此,要在此刻涌起这般变化,三只黑猫又是何时陡然出现,到底是谁在摆布这一切? 楚江的秋汛近了,也许伴随着秋汛的到来,江夏的听耳楼便是结束一个历史烟云之地。 真实的历史总是在岁月里掩盖住真正的面孔,犹如换了面具一般。 是的,此刻的明月清风楼内,台上的魅娇娘龙儿已然换上了一副面具,因为接下去,才是最终的考验。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即将到来的高潮 踏月而歌,我是此生里你最难忘的记忆! 迎风而舞,我是你流年里最渴望的遇见。 台上面具之人在翩翩飞舞,台下之人已是有了丧心病狂的期待。 他们在期待什么,期待能在丧心病狂里,漫游仙山么?此刻谁也说不明白。这是烈酒勾动人蠢蠢欲动的欲望之时,唯有期盼,莫名的期盼里有种说不出的火在心头燃烧。 给这燃烧之火加油的便是此刻——龙儿的声音在精巧的面具下传出。 “世有幽冥地狱,曰漫游仙山,地狱和天堂不过存乎在人的心中,你们看——”她忽然手中现出了一只造型精巧的木鸢,木鸢便似一只雀鸟一般大小。 “据说这是,一只识别有缘去漫游仙山之人的灵鸟,各位请看的仔细,它飞落到谁那里,便请那位客观上台!” 装神弄鬼,这是什么玄虚!难道那只鸟,特么还会择人么? 眯着熏醉的眼,众人此刻强自睁大了眼珠,定定望着那只木鸢,即刻,那只木鸟真的便从龙儿的手掌上腾空而起。盘旋了两下朝宾客们飞来。 此间此刻,在丧心病狂的酒劲里,未倒下的宾客们虽然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但是此际震惊,此际不由得睁大了眼珠,定定望着头上盘旋飞舞的木鸢。 这是弄什么虚玄?! 这便是明月清风楼里,最后一道考验,谁是天选之人,选能度过那所谓的仙山试炼。 仙山,便是地狱,便是问心之所。 疯狂的天才鲁大能,居然利用听耳楼残余的陨石粉屑,附和在精巧的木鸢之上,感应那些命运里被关注之人,天才的想法令人疯狂和赞叹。 此际,他的朦胧醉眼忽然精锐,似一匹狼在闪烁光芒—— 他便是看看此间,这精巧别具匠心的木鸢到底会选择谁,那么那人将是他捕杀的猎物。 不出意料,应该是那三人吧?! 木鸢果然,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一个盘旋里,忽然就落在了熊全发的台面上。 是他,果然是他! 有意忽略熊全发到此的人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木鸢处,否则便显得怪异了。 然,众人的眼睛里,还是流露出诧异的目光。 熊全发轻轻的拾起了桌面上的木鸢,他放下了酒杯,仔细的端详起木鸢来—— 神奇的工艺,精湛的工匠制造,智慧的构思,尽在一只小小的木鸢里。 其实很多神奇的东西,聪明人拿在手里,便能明白其原理和构思,所以此刻熊全发一看便立刻知道这木鸢的不凡,不过,他还是脸色一变,因为这手上的木鸢,好似有某种东西,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对,那便是某种只有他,才能感觉到的气息—— 那陨石粉屑此刻让他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下,不过随即他,便掩饰了过去。 就在他错愕之间,那木鸢忽然便在龙儿的歌舞节奏里,忽然一个挣扎,竟然脱手而去,又飞向了天空,盘旋了盘旋,落在了那手持着折扇的公子面前,点点头飞走。 众人看着那木鸢,好似有些灵性一般,居然在半空中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啥,似乎在搜寻着下一位目标,下一位回是谁? 手持折扇的俞洁此刻眉头皱了一下,居然这木鸢奇怪的选择了她,还有那位熊全发,她跟踪尾随而来的青年质子,这事很蹊跷,这明月清风楼很古怪。 正思量之际,忽然就看到木鸢又一个盘旋里,就落在了角落边上那个青衫青年座位上。 那个熊怀志似乎微笑里早就知道,这只木鸢迟早会落在他这儿,因为命定的故事里,怎么会缺少他?! 他和熊全发一样,执着那木鸢,亦是仔细的端详了下,眼睛忽然闪烁了下,便是在这闪烁间,那木鸢同样挣脱而去,这回飞回了舞台。 时,台上的舞步停歇,时歌声已停,唯燎原之声还萦绕在迷醉之人的耳畔。 木鸢此刻便握在了龙儿的手里,大家屏住呼吸,都想看看这舞台上的魅娇娘,会弄出啥妖娥来。 龙儿很满意,是的,此刻她关心的便是那个熊怀志,便是此木鸢选中的人之一,其他的不在她心内,她知道那个角落,最阴险的人心里关心啥,可是她不在乎,她要要此间完成一次最厉害的试探,要试探出那颗心,到底为谁,停留! 顿了顿—— 龙儿扫了眼台下,一切尽收眼里,然后她出声。 “各位贵宾,此漫游仙山的木鸢已经选择了台下三人,便请三贵客移步上来,体验下漫游仙山的感觉,此等人生之幸事,或今生不可再遇也。” 龙儿说的既是,因为明月清风楼在这好戏后,肯定再也藏不住行藏,这明月清风楼就会按照一早的设计步奏,转售出去。 一切都在局中,早就布置好。 随着这句话,此刻台下,三人互相对望一眼,这一眼彼此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或者早就知道,只是现在再也不能装作素不相识了。 人生,就是如此奇怪,也有如此尴尬的时候! 既然如此,何不上台,因为我们的聚会是注定,注定于此间,来一起历练一次漫游仙山,日后再相聚,便是云淡风轻的时光了。 三人忽然都有了个笑意,笑意里忽然便是无奈。 我看见你,我假装不认识你,你看见我,亦如是,奈何命运要我们不能不彼此面对。 于是,三人微笑间互相点头,便各自迈上了舞台。 舞台的好戏终于开始,终于在时空的乱流里,巡回演出那年那月那时光里,同样的故事。 世间的因果里,历史不过就是在重复演绎,人世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罢了。 相似的历史总是在某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时刻,发生! 舞台上,三人此刻就在边上,而魅姬们的舞蹈忽然又起,她们忽然结契了奇怪的舞步,舞步和先前的完全不同,她们嘴里的歌声更像是一种奇特的音符,看起来此刻更像是布阵。 对,漫游仙山的大阵,主角便是此刻边上站立的三人。 戏,继续在演出—— 戏,即将到达高潮—— 第三百四十八章 败给什么 俞洁、熊怀志、熊全发站在了这奇怪的舞台上的边上,他们在等这奇怪的演出到来,或者在等漫游仙山到来的乐趣。 漫游仙山,所谓仙山,那是个什么地方呢? 三人此际脸上都带着微笑,这微笑里有疑惑,有坚定还有战斗的渴望,若非主角,怎堪踏入这世界的舞台中心,所以我勇敢战出来,接受命运的考验。 而望着这三人,龙儿此际的眼睛里有了热切,是的,她在看三人中,到底谁是那个能从这幻阵里走出来之人,亦或此三人全部都能走出来?! 其实她希望有人走不出来,她想留一座城困住一个人,不过她又怕那人真的不能走出来,唉!人生,总是如此之矛盾。 一名魅姬端着一壶酒和三只装酒的酒鼎上来了,望了三人一眼,龙儿情深款款里便给三只酒鼎满上,那酒看着还冒着热气,酒香四溢里有种勾魂的味道。 漫游仙山,勾的是心神,考的是机运! “请三位贵客入座!”龙儿手一指,便指向了舞台中央,那里已经多了三张椅子了。 “客官,你们既然能被这神奇的木鸢选中,说明都是一等一之人,自然可以品尝这最后的一杯美酒,这酒的名字便叫做漫游仙山!” “客可敢喝否?” 随着她的问话,三杯美酒亦是送到了三人面前,三人此刻互相对视笑了下,这酒最先便送至熊全发面前,他看了看眼前的魅姬,又望了望不远的龙儿,大笑一声,端着酒杯一口喝下,随即走向场中,一屁股坐在第一张椅子上。 现在,椅子上的他的表情居然有了一丝笑意。 是的,遇着如此奇怪的套路乃平生稀罕所遇,真是怪事年年有,此刻就逢着。 同样,没有犹豫,俞洁和熊怀志亦是端起了酒杯,喝完,踏入了舞台中央坐在了椅子上。 舞台上,环绕三人的魅姬们舞步在飞舞,以龙儿的领步为基调,忽然音韵和节奏加快—— 三人忽然,猛地感受了舞台在旋转变化—— 陡然间,他们各自到了各自的仙山…… 是的,莫明间的际遇,如梦似幻的陡然到来! …… 这是什么地方,幽冥么? 怎么会有雅雅的古琴之音呢? 是谁?!谁人在夜半弹奏如此风雅的音韵,将楚江的风云搅动—— 一个大阵发动,那就是纷纭变换的天地,而此刻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听耳楼古怪的琴音,那些音符忽然凝成实质,如五颜六色的萤火之光,空气在雾气里被挤压得凝结了一般。 那古怪的帆船,冒了出来,通体的辉光,如夏日高温下路面昂昂的气浪,一圈圈的在散放。 龙儿的那个幻阵实际上并没那么大的威力,可惜有某种力量却在借题发挥,那力量来自听耳楼,来自这诡异的帆船上。 是的,这天外飞舟正在给对岸的明月清风楼添加某种能量,那能量强化了此刻明月清风楼里,舞台上的幻阵能量,于是舞动的魅姬们忽然觉得控制不住脚步,龙儿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亦是控制不住节奏,停不下来,停不下来,只能在这时飞舞。而入梦之人正在幻阵里行千年一梦。 这里便是问心之所,大梦千年里,你们来到了问心阁了! 好似奇怪的声音,嗡嗡嗡的金属质感声里,三人忽然好似到了另一个空间。 熟悉而又陌生,说陌生感觉里似乎来过! 我到过那个世界么? 我到过那个世界么? 我到过那个世界么? 其实,人很多时候,都陷身在大梦里不得醒来,大梦却如实的记载了人的欲望。 此刻的听耳楼内,孤帆便在那里,它是超越时空的存在,它正在引导这个故事里的人进入了设定的幻境里。 幻境出现在三人的意识深处,此际—— 千年一梦,他们好像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穿着和这个时代不同的服饰,在听耳楼里聚会。 许多混杂的信息,此刻陡然都涌现在三人的眼前,好似千年的时光错乱,唯一不错乱的,便是彼此相识。 本来这大阵便是要制造一个幻境,没料到听耳楼此际出现的怪异孤帆,却扭转了这幻境之局,制造出了一个意外,意外来的突然,原本以为这三人入局的天才疯子鲁大能忽然举得不对。 台上的人全部不对! 好像陡然失去了控制一般,那根本就不是他演化熟悉的幻阵,现在是被另一种力量扭曲了。 他的心忽然起来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心脏跳跃的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冥冥中似乎他觉得他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盯上了! 莫非…… 自己亦是那个天选之人,自己便是那局中之人?!局中之人常常不觉得自己身在局中,总是觉得自己是摆脱了命运之人,越是聪明之人,越会犯这个错误。 没人能例外! 楼下,所有聚会此间之人陡然都一震,没人料到,不仅仅是台中央三人被卷入了某种诡异的局里,陡然间他们好似也出现了幻觉,被代入了一种奇怪的幻境里。 醉生梦死的酒劲不是闹着玩的,这世界从来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 整个明月清风楼,里面那些准备摔杯为号的人忽然都奇怪起来,好像被代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幻世界,幸亏此刻,是在晚上,否则肯定会让人觉得这满楼不是醉鬼就是疯子。 就连最疯狂的鲁大能都被入局沦陷—— 他们究竟看到遇到了什么,他们能走出这迷幻之局么? 这世界最可笑的便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每个人心中都在搬动自己内心的石头,却不知道这石头会不会太沉,扎到自己的脚了。 啊!忽然,熊怀志叫唤了一声,醒来,接着同样的,陆陆续续的台上台下的人纷纷醒来,神奇的一个戏剧场面陡然就这样结束。 面面相觑,似有所悟! 然后,一个个纷纷离开了这酒宴的桌面,这是一场古怪的酒宴,来的突然去得突然,只留下一个谜。 这个谜此刻盘绕在每个人的心中,让人纠结和迷惑,更加让人不安,所以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并不是很深,而明月清风楼很快便寂静下去! 唯独对面,三只黑猫炯炯的碧绿的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奇特的光芒。 熊怀志最后离开,他跨出明月清风楼时,忽然一个踉跄—— 身后,龙儿上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龙儿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人总是这样,喜欢什么,便败给什么!” 熊怀志忽然一震,全身一震,他的微笑已然挂在脸上,他没有回头,他沿着来时的路迈步回去绛王府。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引劫 是啊,人总是如此,喜欢什么,便败给什么! 龙儿的那句话,让熊怀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梦里他窥见了那个奇怪的故事,忘川之畔,生离死别,我就是你,欲待捕捉的那只亡魂?! 他现在回到了绛王府,他在后院里安静的喝着茶,他在月下品味着差的醇香,也在品味着一种孤独的滋味。 “老哥,你回来怎么怪怪的啊?”熊怀志的妹妹在一旁文的话很奇怪,貌似她哥哥一回来就有些行为举动不对路。 所以她在一旁,问的很自然,但是饱含着试探和关心。 面带微笑,熊怀志没回答她妹妹的问话,只是眼睛里有些深邃,他忽然伸手一捉,一只萤火虫便落在掌心里。 他摊开掌心,对着萤火虫吹了口气,看着萤火虫打了个卷,仓促飞离而去,他便又是微微一笑。 “真美!”熊怀志微笑里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真美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哥你会回来就变傻,看来龙儿姐姐是你的劫呐!嘿嘿——”边上,熊怀志的妹妹嘿嘿笑了下,用手掩掩嘴巴,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们的一声,都需要勇气,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就像此刻,熊怀志的妹妹在掩饰,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她觉得熊怀志有些傻傻的,却不知道熊怀志在漫游仙山里,在那醉生梦死的幻境里所遇。 …… 这一晚,注定是很多人不平静的一夜了。 尽管这场欢宴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仿佛还没到高潮起便结束,但是它却预埋了许多伏笔,这或许将改变这局里许多看不见的未来。 是夜,熊全发一行便入住在这明月清风楼里。 此刻,他和顾玄并未休息,他俩就在楚江边上,明日便要前去绛王府了,今夜却遇上了如此古怪的酒宴表演,换其他住客,早就溜之大吉,但是看家那些准备摔杯为号之人仓皇疾走,熊全发和顾玄七人却是决定留住此间。 他们并没有表明身份,而熊嬷嬷亦是不动声色的安排了最好的客房给他们。 如此奇怪的客人,肯定要好好招待了! 明月清风楼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此刻外松内紧,此刻没人打扰这七人,一切都很安静。 安顿好后,熊全发并没有因为漫游过仙山便体力不支,他依旧精神奕奕,他和顾玄此时来到了楚江边。 五虎在四周不远处,默默的护卫着。 对岸,远远可以望见听耳楼在秋夜的雾气里,翻滚着若明若暗的光芒。 熊全发临江眺望,风吹过他微微熏红的脸,看不出此刻是一种什么特别的心情。 某种传闻和情报里,他是个阴险危险的人物,因为他回国的路途展现的手段和力量,某种传闻里,他又是一个多情而怀抱着情怀之人,因为十年前的那段隐秘故事,至今隐隐约约的在许多人口中流传。 复杂之人,这是个复杂的人吧。 然,这位曾经的青年质子认为自己是个简单之极的人。 因为简单,所以才能干脆利落,所以才能最速度的到达目标,这句话是顾玄说过,然而许多人都不理解此话的意思。 风吹了临江的水汽,迎面的水汽很飒爽,便将熊全发残留的一点酒气打散。 此刻此夜,注定是许多人抒发情怀之时,前有熊怀志在自家绛王府的后院,此时有熊全发临江的叹息。 “听耳楼,我回来了!”他遥望着听耳楼,他深深的说了一句,发出了叹息! 江水东流,江水带走了许多当年的故事,可是隔岸的那楼依旧在那里,让记忆难忘。 想到一路归途那琴音的隐约跟随,他又叹息了一声。 顾玄的脸上似乎一直带着笑容,他知道,那么多人仓促而去,那些人肯定此刻都不能如梦安睡,这特么真实个奇怪的遭遇。 离奇的让人想笑!所以他面带笑容。 摇了下头,他觉得熊怀志确实多了份所谓的情怀,这可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可是谁没有弱点,谁又能没有弱点呢。 想到这,顾玄望了望远处,柳诺正在那里,他也叹息了一声。 没料到,当年他亲手解封了大巫困住丹凤的牢笼符阵,也给自己留下了日后的情缘,现在他和柳诺心心相印,这真令他感到意外。 或许,这便是当年年少,他偶遇了一个奇怪的梅花老人,老人曾经告诉他,一个自己种下的因,必定会在日后的路上结下果,正如前世种下的花会开在今生的所遇之途一般。 那时,他不知道那老者是谁,现在他知道了,那位便是江湖里最神秘的梅花老人,有最诡异的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 想到这,他忽然若有所思,忽然亦是不久前,在明月清风楼那个迷醉。 他同样在幻境里,遇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千年后某个依旧还在延续的故事呢?! 江岸对面的三只黑猫,忽然齐刷刷的,碧绿的猫眼便望向了河对岸的熊全发和顾玄,似乎隔着那么远,它们一眼里便是看到了这些人在做什么,忽然,一只黑猫“喵”,纵身一跃,接着——“喵、喵、喵”三声猫叫后,全部消失不见,唯有听耳楼在雾气里隐约犹有古琴的瑟瑟琴韵…… …… 明月清风楼的一间偏僻密室,那个可怕的天才疯子,此刻正在聆听熊嬷嬷和龙儿的汇报,他听得很满意听得津津有味。 随后,他说出了一个秘密—— “据我的推断,来此的都是奔着这对面的听耳楼而来的,龙珠,谁能握住谁将握住这一方天地!” 顿了下,“可是有人已经将当年龙珠有关的粉屑制成了某样东西,那是什么,在谁手中依旧是个迷,此迷必定会在不久揭开,因为楚江的秋汛就要来了,天门中断楚江开,龙珠却要出世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吩咐了一声。 “加紧调查今晚得一切来人,我要知道那天意里西东龙珠的另一件东西是什么?!究竟是谁,本事那么大——”他忽然有了个思考,和那奇怪的望了眼龙儿。 是的,楼下那个演出的大阵,出了意外,天才疯子好像被代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幻里,从来只有他设局,没料到居然自己也踏入了局里。 他自己知道龙儿的斤两,肯定不是她能做到这一步,江明月清风楼所有人都感召入局的,那么会是什么呢? 难道自己,看到的自己在听耳楼,穿着黑衣黑服,被扎瞎眼珠这一幕是幻还是真?! 迟疑了一下,他决定,去听耳楼走一圈。 “退下吧?!”挥挥手,看见龙儿和熊嬷嬷离开,他摸出了一副棋盘,他一个人黑白互博,最后,他拿起了一粒黑子,垫在了棋盘中央的天元黑点上。 “九星连珠,七星打劫?!”他喃喃自语了一句,一抹棋盘,桌面便了无痕迹。 “需要那条蛇的血来引动此劫!”他有自语了一句。 第三百五十章 都在行动 天才疯子鲁大能,不愧是天下最厉害的天才,作为曾经的楚国钦天监,不但精通机关傀儡之术,更精通神秘的星象和窥透大阵的本事。 最秘密的故事,往往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此刻疾步,他正赶去了楚江对面的听耳楼,他要去看看那里,现在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当然,特殊之处他肯定知道的,因为那里还有残留的一座大阵,七星大阵。 想到这大阵,他的脸上就起了一阵痉挛,忽然眼前似乎又见到,刚才的酒宴里,他看到的幻境。 “七星打劫?!”恶狠狠的声音里,他的身影快速滑向了听耳楼之处…… …… 楚江之夜,此刻风平浪静,此刻一艘孤帆就静静泊在江岸,靠在了听耳楼附近。 帆船之上,有个老人,在安静的焚香煮茶,袅袅的雾气里,江面的迷雾将小舟隐没在琴音里,抚琴的蒙面女子,正在轻轻弹奏一曲琴曲,这曲有个名字,叫梅花三弄,很风雅离骚,似乎在将江雾里飞扬起了暗夜的孤寂。 没错,此际梅花老人和他素巾遮面的弟子便在这,他们在看着这个局。 这个局,眼看伴随着即将到来的秋汛,就要展现他的秘密,所以此际他便出现在此间。 梅花老人适才也在那明月清风楼里,他也一样未能躲过幻境—— 幻境里他,居然是一个光头之人,在一个奇妙的庙里修行,真的令扔感到不可思议。 若是劫,那就必定是某种天意的注定。 “明天,看来该要在那儿吸引一座奇怪的道场!”心里如是想着,他的眼睛忽然望向了江夏那张人脸的左眉毛之处。 他不知道,同样时候,那个仙风道骨之人,便是楚国的前国师,亦是推开了窗户,是的,那人在明月清风楼上的客房里,亦是呢喃了下:“看来,那儿我要建造一个有趣的道场。或许,真如幻境所示,千年后,将会有我的传承延续……”他望着的正是江夏这座人脸的右眉毛之处。 “徒儿,你随为师出去走一趟!”他低低说了一句,他迈出了客舍,和道童一起离开了明月清风楼。 他心血来潮,他要把握住那个幻境的预示,所以他决定到那个眉毛那儿瞧瞧。 江夏,这张古怪的人脸上,不久后便会在眉毛处现出一个道观和一个古庙。 所有看似荒谬的事幕后都有深深的故事! 而此刻的楚江上那只孤舟,梅花老人忽然心血来潮,他展开了一幅画,那便是《江夏魅幻图》,这图穷尽了他必生的心血,因为这图里面,蕴含了奇怪的粉屑,传说中的天火余烬之物。 那年,也便是听耳楼大劫之时,他正好在场。 他救下了火海里的韩娥,便是眼前这位素巾遮面的抚琴女子。 他收了她为徒。 …… 火海里,那两位楚国当朝的权贵,一位是国师一位是钦天监,奉了楚王之命前来捉拿妖人韩娥,国之不祥出于听耳楼,天降陨石于听耳楼,谁建了听耳楼必是罪魁祸首。 其实这不过是大王子的母家捣鼓出来的祸事,散布流言逼迫楚王追查听耳楼出妖孽事端。 天下本无事,但是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很多,尤其他们知道那个质子,悄悄遣回楚地,便在江夏听耳楼,便有了此祸端。 其实祸端的根本是那种神秘的孤帆,孤帆上神秘的“人”,他们在这世界七星连珠的时刻到了这儿,从无穷的恒宇跨越而来,他们是来看这儿的文明进展的,没料到他们忽然听到了琴音,他们投下了“陨石”,却被人误认为为了龙珠。 一切文明的进步,最终便是人性的进步,所以他们在那琴音里投下了实验的“龙珠”,引来了那个战国时代里,最盛大的一次阴谋,阴谋里饱含了你死我活的争夺。 而那对现实位置的争夺,却又将一行入局之人死死的被困住,成了研究的对象。 那时的火海里,国师和钦天监都各怀鬼胎,他们从冥冥的天象里都捕捉到了龙珠的到来,他们的野心并不是真的甘于作楚王的臣子,甚至那钦天监,本来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刺隐门的天才首领鲁大能。 国师,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俩人便在那顾玄布局的七星大阵里,引燃了天火,隐匿了身迹,在那个大火里,为了抢夺龙珠的能量,为了那散落的陨石粉屑,两个原来在朝堂上,看似很友善的大神彼此翻脸,图穷匕见里你死我活,各自手里抢到了部分的粉屑。 他们之后,选择了藏身江湖,因为伟大的预测家通常都迷信预兆,而楚国上下皆认为,此二人都被大火焚成了灰烬。 天外飞舟的预兆便是,当质子重新归来,便是龙珠现身之时。 依靠着各自抢到手的龙珠粉屑,天才疯子打造了一条项链,而仙风道骨的国师则作成了一册竹笺,里面记录了他的道。 现在质子回归了,就在眼前了,多年的心愿啊,就在眼前,一定要握住这天机,长命百岁长生不老跃出这个世界! 所以他们等,所以他们忍!所以他们一个回到了刺隐门恢复了身份,一个隐藏了过往成了仙风道骨之人,收了两个弟子。 鲁大能知道国师未死,国师亦是知道那个钦天监未死! 他们都在争这一局里的胜负。 这一局,顾玄知道,两位曾经是楚国最伟大的术士可能未死,因为借着听耳楼消灭这俩人,本来就是一早的计划,很早以前便开始了。 所以,鲁大能在对龙儿说瞎话,什么国师手里有图,要抢夺到手之类。只是鲁大能万万没料到,真的有人确实制作了那么一幅画,画的名字便是《江夏魅幻图》,目的便是勾动这一局成杀。 所以此刻,梅花老人在看他自己的杰作。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必须一统,如此才能平息战乱,看着手里的画,梅花老人知道,此画要落入谁的手里才合适。 是的,此画应该落入熊怀志的手里,才是故事的核心点。 所有人没料到,梅花老人才是这个局的终结者,他才是秦王手里最可怕的那只暗手,而于长空、于婆子、于小茜,不过便是推出来要被舍弃的棋子。 秦王从来不会作亏本的买卖的! …… “妄图用那条进化的蛇来引动天机?!你想的太天真了……” 一声自语里,舟上梅花老人消失,只有素巾遮面的女子还在雾气里,轻轻抚琴。 第三百五十一章 奇异的经历 梅花老人一离开,抚琴的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 “我在风中,轻轻抚琴,歌声穿越了离别,歌声述说了沧海——” 素巾遮面的女子,依旧在舟上抚琴,她在梅花老人离开后,空寂里忽然音韵有些忧伤,沧海是什么?沧海在哪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谁是谁的巫山,缠绕着怎样的云雨呢—— 这一晚,喝过了醉生梦死的人并没有沉醉在酒香的美梦里,所有人在看到熊全发后纷纷行动,江湖不平静,江湖里的阴谋阳谋正在发动,所有的准备已经起锚,就待最后一击。 大王子和三王子离开了明月清风楼后,他俩随即赶往十里之外,那里便是强弩部队预伏之所,今晚看到了熊全发一伙,他们没动手,没摔杯为号,但是不等于他们不做准备。 回到了强弩部队处,首先部属的便是令此部队过江,预伏在听耳楼山麓旁,“到时但见火起,强弩便乱箭射之!”这是大王子的命令。 这是,要火烧听耳楼的阴谋! 他准备学习孙膑伏歼庞涓的计谋,既然今晚摔杯为号不成,那他日就举火把,再次如十年前,火烧听耳楼,然后用强弩一网打尽入听耳楼之人。 时间,便是熊全发入了听耳楼之时,到时候他回去观摩,也会趁机去杀人放火。 所以此际,他和三王子一起在观看那张江夏人脸地图。 他们密谋了很久很久—— 今日乔装隐蔽的机弩部队营地,直到夜深才看到中军帐篷的灯火熄灭。 大王子和三王子不得不说,还是很有谋略和指挥能力的,他们现在选择的落脚点,居然正是绛王军队和耳目的间隙,显然大王子对江夏的谍报和注意力,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不死不休,从来都不曾放弃么?!”楚江边上,熊全发的耳朵又再次的抖了抖,他感觉到了什么。 “看来,我们还是要作些准备才是!”他自语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一旁顾玄若有所思。 顾玄隐约知道,熊全发的秘密,那便是他的耳朵有某种奇异的能力。 果然和听耳楼有缘,听耳楼便是一只耳朵的模样,而熊全发恰恰耳朵便有神奇的谛听能力,这是何时具有的?! 顾玄心里升起了疑问,不过这种隐私确实不好问,就如传说中当年晋国国君重耳,目有双瞳一般,都是奇怪的异象。 顾玄在质子离开咸阳,他和五虎便在听耳楼之处,暗地里,重新布好了七星大阵,专门对付今日起,即将到来的风雨。 只要发动,必定超越当年火烧钦天监和国师的狠辣,因为现在多了天凤,那是会涅槃重生的火凤凰,有灭杀一切的火能量,能助起大阵发挥几倍的功效。 那些埋伏的大阵,和当年那个大阵有天壤之别,当年那个布局太仓促了。 此刻行将随时可以发动的大阵,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逆布九星,阴招跌出,一旦有人拆了看似重新布置的阵法,便忽视了这阵法下埋伏的另一个大阵,这便是天罗地网,绞杀一切敌人,而可以料定,没人会料到阵中有阵。 阴谋算计里,谁都在绞尽脑汁的预谋着最阴险的杀招。 所以,一早抢得先机不好了局,此刻再次听到了熊全发若有所思的话,顾玄便明白,还是有些水里潜伏的大鱼浮出来了。 “我们去看看去,听耳楼此际被绛王府的兵士看护着,应该不会有人再弄出什么大手脚了!”顾玄说了一句,招呼了下五虎,一行人便朝着听耳楼而去。 …… 听耳楼此刻,不见三只猫,那琴音依旧断断续续。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雾气里的听耳楼,半只耳廓显得阴森无比,鲁大能到了听耳楼外,忽然听到琴音,传说中的音韵此际还在听耳楼内响彻,然,他觉得不可能,据说,大胆之人连鬼神都怕,他可是气场很凶悍之辈,怎么有人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的。 他召唤了那条蛇,这蛇身上已经长满了嫩鳞片,头上似乎有两个小包包一样的嫩角,这是千年难寻的蛟,在这里可以用它的血引动这深埋的龙珠。 他在试探此地—— 这次,他将带下山的那只化蛟之蛇也带来了。 便是要看看这听耳楼的玄机,然,陡然遇到了琴音,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一幕。 所以他心疑,所以他问了一句。 然而一切还是照旧。 他,决定进去,不过他转了转脑袋,忽然抖了抖身体,无数的小甲虫便纷纷从身上爬出来,迅速落在地上钻入了听耳楼之内。 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奇怪!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甲虫傀儡反馈回来的信息里,毫无动静,那么琴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鲁大能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忽然他轻轻唿哨了一声—— 那条蛇便唰一下钻了进去。 他看见那条蛇进去,他忽然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狞笑。 是的,天大的阴谋里,我要施展最诡异的手段。 他圈养了一条蛇,其实便是将这条蛇作为祭祀之物,他从来都没有多余的感情,作为天才,他觉得自己便是这世界最智慧的人,所以这条灵蛇,今晚他要开膛破肚,吸收这蛇的精华,在听耳楼内完成他自身的某种变异。 是的,听耳楼是能量生机汇聚之所,听耳楼很快就将重新修缮,在这之前,他需要完成预谋的某些事情,比如今晚,杀蛇喝血,修成秘术。 那条蛇,感知到了此地浓郁的生机,它很兴奋,尤其此夜,奇怪的音韵有了勾动身体兴奋的感觉,呲啦一下,它钻入了听耳楼后,骤然间,它的眼睛里,好似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飞舟,碟子一般的透明飞舟,发出昂昂雾气的飞舟在半空漂浮着,蛇的眼睛和常人不同,它的视觉看到的是,五颜六色的碟子,是它从来没见过的。 它想发出声音警告听耳楼外的主人,它不知道那个主人对它别有企图,可是它居然动掸不得,一种神秘的力量死死的困住了这条蛇。 它会有什么奇异的经历呢? 第三百五十二章 独钓鱼虾 大蛇没料到,他的主人那位天才的疯子鲁大能一早便没安好心,是的,这是一位以天下为肉俎,他自己的刀砧的疯子。 疯子最疯狂的时候便是以为自己是神,窥透了天地的意志,所以疯子并不在意其他任何外在事物。 这种货色最可怕,可怕在于他的疯狂将有许多无辜的生灵陪之玩火。 现在,大蛇在听耳楼内,被那神秘诡异的力量束博,它想扭动却扭动不了,它听见了奇怪的嗡嗡声音,随着那飞舟散发出来的气浪冲击到它身上,好像在传递什么信息,它忽然萎顿,安静了下来,连发出一丝嘶嘶叫唤的威胁都不能了。 那古怪的信息冲入了大蛇的脑海,似乎让它窥见许多画面,它见到了三只猫,还看到了那个主人鲁大能,提起了一把锯子正在锯它的角,而它已经身首分离,那尾巴还在痛苦的扭动着…… …… 鲁大能觉得听耳楼内安静的太过蹊跷,实际上绛王府派来把守听耳楼的军士们,根本没察觉到什么,好像此刻他们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一般。 确实,鲁大能的隐匿之技,当世无双,何况他还有各种机关傀儡和稀奇的药物,所以他站在听耳楼外,包围听耳楼的绛王府军士们无所察觉。 现在,他在疑惑里,一脚踏入了听耳楼—— 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简直令他要惊掉下巴! 大蛇在吞吐着听耳楼这儿的生气,吞云吐雾,那贪婪的样子好像吞吐的很畅快,而且身上的鳞片在发光,看着便是想在这儿进化为蛟龙一般。 鲁大能此刻大喜—— 正是时机,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他的嘴脸在此刻暴露出来。 所谓劫,便是在你最紧要的关头,出现的那个破坏力,所谓缘,便是紧要关头的助力,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缘? 鲁大能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一道斧头,他面露狞笑,那狞笑里有渴望,是的,就像一个几十年没见过美女的饿汉见到了甜美的女子,又像一只贪婪的猫望见了鲜美的活鱼就在面前。 人的邪恶在瞬间暴露的无疑。 世上就有如此隐藏心机的邪恶,印证了人骨子里的疯狂。 鲁大能狞笑着走进了那条大蛇,他舔舔贪婪的嘴唇,还吸了一口唾沫回到喉咙,骨碌里发出了饥渴的声响,声响里他的双眼冒着油绿绿的寒气。 最邪魅的表情里,眼前便是美味可餐。 所以他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只要对着那蛇的喉咙,用斧头那么一划,鲜美的能量就可以吸入身体,而他将能感应到那龙珠所在。 是的,蛟蛇化龙便是能感应到龙珠何在,他的想法很正确,他的思路很对头,所以他费尽心思寻觅到了这样一条特殊的蛇,欲待进化的一条古怪的蛟蛇。 龙儿不知道,她和熊怀志的妹妹同是孪生姐妹,她确实是龙年所生的,所以鲁大能便替她起名龙儿,所以龙儿才被安排在这儿,为的便是听耳楼里这龙珠。 可怕邪恶的人是天才,也是疯子,然,唯有疯子才能吧人性里极致的恶能量发挥出来。 打算满满的鲁大能,并没有察觉到,此刻他的劫便是梅花老人,此刻的大蛇不知道,梅花老人是它的缘。、 恩怨逆转,因果报应神奇的在此刻时空里轮回—— 鲁大能手抬起,他高高举起了斧头,正要落下,他的脸上忽然是决绝之色,带着残忍和得意,他死死盯着那条可怜的,面露哀怨的蛇。 蛇此刻正在吐纳着,根本不能动惮,正是时候,杀了这条鲜美家伙的时候。 呼—— 斧头带着尖利的呼啸迎风劈下,劈向那条大蛇—— 力量和速度都在雾气中擦出了火花来。 “咔嚓!”斧头一下飞了出去,而斧柄还握在鲁大能手里,他一下花了空。 “谁?特么是谁?!” “给我出来!” 鲁大能愤怒回头,大声喊叫了起来—— 此刻雾气里,三只黑猫陡然便隐约浮现出来,鲁大能一怔,心里一阵发毛,特么遇见诡异之事了,不可能是这三只家伙捣蛋的,分明那斧头被人局中斩断的。 装神弄鬼? 他忽然从口空又吐出了许多小傀儡甲虫,散失而去,去寻觅那捣鬼之人。 劈劈叭叭的声响后,雾气里不远处露出了一个人。 是的,老人现身,他手里持着一幅画,那画和蛇忽然间似乎有了联系,好像一下便将蛇扯了过去,或者说是将蛇和正在呼吸的那奇怪的气一起扯过去。 那能量便是龙珠散发出的气息。 鲁大能知道今日事败了—— 这里,不能停留,他忽然便知道那个露出来的人是谁,对,梅花老人!一定是他,那个天下最擅长画画的异人了。 他知道,此刻必须逃走,那蛇的觉醒后的报复,还有梅花老人的出现都是所料不及的,他不喜欢意外。 当机立断! 他忽然从宽大的黑衣黑袍里抽出了奇怪的傀儡木件,咔咔咔组装成了一只木鸢,跨上一下便滑向了漆黑的夜空。 “果然是最难对付的天才!” 梅花老人叹息了一声,轻轻一抖,那蛇便随着他很快的消失在雾气里。 时,外面你的军士忽然像从睡梦里惊醒:“什么人?”火把起,一众军士进入了听耳楼,空空无一物也。 只是,黑暗中,火把的闪烁里,似乎有三对碧绿的猫眼在闪烁,一下遍野消失不见。 “哇,太可怕——”一片惊叫响起来…… …… 鲁大能乘着木鸢飞离,还是被几名军士看到了这只奇怪的木鸢,似乎木鸢背上有个人,太古怪的夜晚,赶紧汇报给绛王府去。 于是便有几个负责人匆匆离去。 鲁大能原本过来,是要拆除或者给这个七星大阵作些手脚的,那么智慧之人,陡然见到了机会,大蛇在吞吐能量可以实现夺取了,便忘记的破阵这事,似乎冥冥便是某种奇怪的力量在控制这一切。 熊全发和顾玄还有五虎过来,他们在远处忽然看见了天空远去的木鸢。 几乎其人同时一怔—— 好似每个人都有某种熟悉的感觉。 特么这画面如此熟悉,就是记不起来曾经在什么地方遇见。 顾玄和熊全发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不知道,在前不久的明月清风楼那幻境里,纷杂的幻境已经演绎过了类似的画面,只是画面是千年后的某个场景。 弯曲的时空,并不是全部会一模一样的展现真实的状况,神奇的宇宙,从来在扭曲的时空里总是演绎他无穷的秘密。 “这大阵,完好!这天空的木鸢值得警惕,我们走!”顾玄醒过神了,低低的对熊全发说了一声。 很快,他们便离开了这儿,这儿的听耳楼,是要引来一场风暴了。 风暴将会从这儿刮起,深刻的又去影响整个天下战国的局势,纷乱的故事,到底谁才能握住一江秋水,独钓这天下的鱼虾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月明秋色 熊全发一行回到了明月清风楼,他们对于今晚上看到那只木鸢心有疑虑,同时熊怀志亦是收到了消息,此刻他听着军士的汇报,他一怔,“果然,该来的都来了,想必那幻境是真的了。” 挥挥手,屏退军士。 他若有所思,他在月下徘徊,时,他老妹已经被他赶跑回去安寝,他还在思考这局里的一切。 木鸢?大鸟? 黑衣黑服之人! 他恍惚里忽然又忆起了那个离奇的幻境,在那个幻境里,有人牺牲,他为此痛不欲生,他忽然脸上的笑意有些凝滞,是的,那个幻境里,他的心几乎碎了,宁愿换成是自己牺牲。 不能让这个局演变成幻境里看到的局面,绝对不允许她牺牲,否则生之何趣、死亦何欢哉,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主意一定,他静静望着月亮,忽然发现,此时的明月似乎要圆的样子,一下记忆起又快到了十五了。 月潮就要推动秋汛的日子不远了。 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他想到另一条玉佩,此刻那人安好,他又想到了那人的身份,不禁叹息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后院,他要准备了,明天应该是熊全发正式到府邸上宣旨的日子了。 明面上的东西和暗地里的永远不同,比如明日,就算今晚他们见过,明日依旧依照朝例,俩人还得装作不认识,按照大楚的行例过一道礼仪,所以他要休息,迎接那位曾经的青年质子到来。 他已经将最厉害的部队调遣回来,就埋伏在听耳楼附近的一处山麓,随时应对变化掩杀而出。 熊全发和顾玄一行七人回到了明月清风楼,有人在楼上轻轻扇着扇子,貌似百无聊赖的在看风景,是的,俞洁此刻便望见了进楼的七人,她眼睛一眯,看见了熊全发坚毅的身影,正踏入大门。 我的眼里看见的不是风轻云淡,我看见的是此际明月里的故人。 身后两位哼哈大将忽然睁开了眼睛,互相对视一眼又合上,仿若老僧入定,他们知道大小姐和熊全发的故事,这是故人再次有机会叙旧了。 熊全发抬头,一怔!他脸上忽然就起来了笑意,那么多年了,我们终于再次在此相间,你还好么?! 顾玄和五虎此际抬头望见了楼上过道,正摇着扇子,显得风轻云淡的公子,他们亦是一怔,他们都知道那是谁,那是监国的掌上明珠,也是楚王的掌上明珠,还是熊全发的故交俞洁。 …… 明月清风楼下的雅座,夜深人静—— 熊全发和俞洁便静静对坐,他们在喝着茶,见面的千言万语此际居然想不出说啥。 “明日,我就要去绛王府了!”熊全发忽然出声,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点名了行程。 “如此,那祝熊公子顺意!”俞洁打开折扇,轻轻扇着,扇的很风雅,啪——一收折扇,“她呢?你见过她没?” 谁?! 熊全发狠狠一颤,一下便知道了,俞洁说的她是谁。 苦笑了一下,“未知生死,不过回途之上隐隐暗闻琴音,应该为人所救,所以不能确定是否是她!” 熊全发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说,那个暗里抚琴之人很可能就是当年听耳楼的韩娥,现在化名为江小凤之人。 她被谁所救,那年大火后发生了什么,一直都是迷。 那年,熊全发被顾玄打晕带走,之后便逃离了楚国,回到了郢城,一直都没有韩娥的消息,可是眼下,俞洁如此发问,明显是知道了什么。不用问,肯定是楚王的耳目收到的情报,也很有可能是身后这两位,哼哈大将的功劳。 熊全发苦笑里望了眼俞洁身后的哼哈两将,那俩人依旧微微闭目,似乎啥也没看见一般。 “此次,我拜访完绛王府后,将重新修缮听耳楼,待到修缮完毕,盛宴宾客,便是此行的目的,想必妹妹是知道的——”熊全发泯了口茶,说的神情变为严肃,“此行,怕是风雨又要来了!” 熊全发的意思很明白,这是一次你死我活,不可能平静的江夏之途,看似风平浪间便会陡然风云突变的,他言外之意便是要俞洁置身事外。 他欠俞洁的,他不想越欠越多! 然,他不知道,此时的江夏,监国家的中坚力量已经入了江夏,暗里都布置好了,随时等候俞洁的命令,出击! “兄长从前,那时候不曾见外,如今回来莫非陌生了么?!”俞洁带着笑意,说不出味道的一句话便塞住了熊全发。 “时候不早了,你我早点休息吧!”不容熊全发多想,起身告辞挥舞休息去了。 熊全发定定的独自坐了一会,叹息一声,离开…… 龙儿自然没休息好,这明月清风楼是要很快转手了,然而这都不是问题,而是那个幻境里,究竟自己真的会被拍死么? 今晚,她在闺房里,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不得安生,于是她也推开了窗,望着千里外的明月,她似乎听见了幻境里那古怪的琴音。 千里明月,何曾留住谁的思念,在楚江滚滚而去里? …… 公子,这是醉生梦死,君可敢饮乎?! …… 她脑海里泛起了画面,忽然又在此刻的千里明月下,思念起某人,“唉——” 一声叹息,关窗睡觉罢了。 此际,终于明月千里下,月亮放射了皎皎的月光,此际的明月清风楼也好,听耳楼也罢,雾气在月下渐渐变得透明,然,越是如此,楚江江夏越显得一切是那么扑朔迷离,令人觉得景致很美,美焕绝伦里又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诡异。 诡异之局再继续,千里明月里,千年的故事随着滚滚楚江,又在岁月的长河里起伏这怎样的传奇? 梅花老人和大蛇在听耳楼很远的后山山麓里,大蛇此际闭着眼,梅花老人亦如是闭眼,这一人一蛇现在在交流。 梅花老人的画,那幅《江夏魅幻图》忽然就在闪动着光泽,就好像一张特殊冰蚕丝编制成的画,在月下辉光的照射下,七彩夺目,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这幅《江夏魅幻图》如此神奇,好像对这条大蛇也有满满的吸引力。 一切,都是从听耳楼那里引发而起,必将从听耳楼那里结束。 千年的谋算,最后都要回归原点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容易 曾经有个传说,说这世界上有一幅画,画的是星辰大海,那里是繁星点点组成的神秘世界,涵盖了这个世界的倒影,谁人能得到它,便能知道自己一生命运的起伏,还能窥见最神秘的未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在星海里的那颗对应的星命,它在泛起的银河里随着音韵起伏,这是传说,每个灵魂都在其中飘荡,没有谁看见过这幅画,其实这不过是个故事传说,却被梅花老人凭自己的想像编制出来。 想像从来不能凭空创造奇迹,但是梅花老人领悟了这最空寂的离境。 在离境里他窥见了这星海的浩瀚,所以他将这星海编制成了一幅画,便是《江夏魅幻图》,他将这种星海的变化蕴藏其中。 花开落落的世界,繁星在洋流里此起彼伏,四季里轮回着生老病死,他感悟到了这世界的原点,所以他将收集到的龙珠粉屑糅合入了冰蚕丝里,制成了这么一副奇异的画。 此刻,《江夏魅幻图》便静静的躺在那里,它将成为传说,代表了那传说中的神秘之图,而这,正是梅花老人的传承。 梅花老人睁开眼,看着明月,他寂静很久很久—— 身边的蛇还在安静的闭目休憩,它的进化有欠缺,它需要那颗龙珠能量来进化。 看吧,谁都在争一局的胜负,只是不知道这天意的安排里,谁是最后的获胜者! 感叹了一句,他想到了千里之外秦宫里的王。 也许,王才是最后的获胜者! 这图是该要到熊怀志的手里的,但该不是梅花老人送给熊怀志,而是有人会在此局中拿到此图,最后送到熊怀志的手里。 梅花老人轻轻拍了拍大蛇,他起身随后消失在夜色茫茫里。 他要去送图,局势才能风云突变。 你想要害谁,有许多方法,其中便是送给他最喜欢的东西便是其一,当然这是在特殊的环境下才能这样干。 现在正是特殊的环境。 送《江夏魅幻图》给青年质子,然后这图才会到熊怀志的手里,梅花老人知道这会引起什么样的结局,那便是将那位刺隐门的老大给钓出来,将熊怀志和熊全发给陷进去,如此,大秦的安排变算彻底完成了。 这是多么险恶的一步。 将烫手的山芋送去祸害敌人,梅花老人干过一回。 当年,便是他绘制了魏国的上党地图,巧手翻云覆雨间,献给赵国,引得大秦倾全力灭了赵国,这种祸水东移的手段现在又在此间继续运用,不过此次,运用是是对付楚国最用潜力的两个青年才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诱饵足够鲜美,利益足够大,一般人性的恶就会放大,就会铤而走险,概不能例外也。 最伟大的策士,便是伏藏的最深之人,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是有两手刷子,但是两手刷子的人是对付不了,类似梅花老人这种洞破天机之人的。 送图的时间很重要,选择的时机才是决定一件事成败的关键。 自然,梅花老人送图不会在此夜,他消失而去,他要去准备。 明日,才是黄道吉日。 …… 报—— “王之御旨至,宣旨之人已至官邸外!”门官巡声已经将熊全发到达的消息,呈报至绛王府官邸。 此刻绛王府官邸,老绛王坐在诺大的王座上,闻报急忙起身,带着下面的一众文武吏治出了官邸大门亲迎。 随着一众江夏的文武吏治的,自然便有熊怀志了,他和老绛王一起,很快便到了官邸门口,将笑意吟吟的熊全发七人引入绛王官邸里。 “……今绛王治守江夏有功,惠及一方,王甚慰,特准予其子熊怀志承爵听封……”长长的楚王旨意里,说明了二件事,便是从宣读楚王旨义起,老绛王退位,由熊怀志继承领地和封号;曾经的青年质子携王者之剑代楚王巡视,择日修缮听耳楼,绛王府必须全力配合。 虽然早知道这事,宣旨的人读的很认真,听的人也很认真,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但是此刻脸上都是一副欣欣然的喜庆之色。 随后便是摆酒设宴,接待熊怀志一行。 重点便是晚宴了,然而谁也没想到,晚宴居然意外的来了个人,硬生生入局来赴这千年里的一次诗酒煮英雄。 木鸢在秋日高高的天空飞翔,混杂来一群大鸟之中,没人留意到此刻居然那疯狂的天才鲁大能,居然对此间发生的事很感兴趣,本来他关心的是听耳楼,貌似现在对熊全发的绛王府宣旨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不是其他,是里面的人,因为有人还要前来赴宴。 不请自来,但是让人不能推脱—— 是的,俞洁带着哼哈二将前来了。 她的身份是楚王封的郡主,又是监国大人的千金,她来赴宴,自然没人能阻拦。 于是,这个晚宴便多了一人。 老绛王由于身体不适,早早就寒暄了几句回去歇息了。 中午的官宴,自然随行作陪的绛王府一众人和熊全发七人,吃的是场面饭,热闹而无滋味。 所以晚宴,绛王府官邸后院的晚宴,来多一人后,现在就是熊怀志、熊全发、俞洁三人的小聚。 此刻三人都换装,不再是官面上的服饰,命运将此三人再次聚拢在了一起。 楚江秋水,搅动了秋风,好似秋风里,天空忽然来了一朵奇异的云彩,依如当年那个时候,龙虎聚会,风云便也前来聚会。 俞洁还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她手里持着一把折扇,扇子很名贵,那泼墨的青蛙好像要跃出这扇面,恬叫出最热闹的声音。 做东的熊怀志此际已然满脸笑意吟吟,他永远都是如此,看着儒雅温和,然,现在俞洁和熊全发都知道此人,有天下最厉害的一把笑里藏刀,会狠辣的毫不犹豫斩杀敌人,熊怀志同样知道,这曾经的质子身上佩着的剑不是装饰品,王者一出,雄霸天下。 底牌,彼此都摸得差不多,那剩下的就是谈判和切磋友谊了。 世间,没有对等的实力和地位,是不能赢得彼此的尊重的,但是,抛开了身份,此三人彼此倒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因为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个人混到现在,更不容易。 就如今天在官邸外换装围观,冷笑吟吟的大王子三王子一样,都不容易。 活着,活得更好确实不容易! 第三百五十五章 落雨 …… 天空,忽然那朵云彩化为龙形,而陡然风起,风中又有一块老虎状的云朵迎着那龙迎面撞了过来。 龙形的乌云忽然和老虎形状的乌云越来越近—— 似乎要决一死战,避无可避,谁都想吞噬对方,谁都想活着,哪怕活得苟且。 宴席的三人,此刻忽然被这奇异的天象吸引。 活着,便是能感知一个世界,而离别,就算我能记住整个世界,整个世界最终也会将我遗忘。 这便是现实,最现实的事情往往最残酷! 此间的聚会看似依稀如梦,谁也不知道是否是三人最后的聚会。 若如此,何不一尽今日相聚之欢。 然,天地已经风起云涌,然,天空的龙虎风云已经涌现了出来—— 新绛王迎来了曾经的青年质子熊全发和现在的郡主俞洁,在煮酒论英雄,谁是英雄,改写命运的篇章呢? 三人一下顿时被忽然而来的怪异天象吸引住,忘记说话,都抬头看着这两云朵进行一场,龙虎对决。 是的,天显异象必有妖孽,妖孽便是此间聚会的三人也! 三人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琴曲,从府邸外时隐时现的传来,那琴声时而激扬时而婉转低鸣,就像一曲流水和磬石之间的故事,随着天空的龙虎云战斗在转换节奏。 外面的远处,有人,是的,素巾遮面的女子在抚琴,梅花老人便抚须闭眼在静静听着这风起云涌,他手里握着这《江夏魅幻图》,他知道什么时候搅动这楚江这江夏的风云。 他知道那远处,那个看着豪华的绛王府,此刻有三人聚在那里,引动了天地的虎啸龙吟,他的推算没错,所以他准备出手,出手不是杀人,他知道面对三人的联手他是没有胜算的,哪怕是天下第一高手都没一丝胜算的。 他是要去送画,因为这迷局便在这琴曲里,便在他手上握着的这幅玄妙的《江夏魅幻图》里。 所以他等,等的很有耐心。 接触过《江夏魅幻图的》目下只有江小凤,连同他自己现在只有俩人的气息烙印在图上,这图还应该有几个人的烙印流在其中才对。 梅花老人的算计同样很深,他在等着那天空龙虎相争后的烟消云散。 看似平淡的局已经越演越复杂,越来越激烈。 江小凤的琴音不但引起了府邸里三人的注意,府邸间此刻还有一人,便是隐身入了绛王府的于小茜,她今日没在绛王府邸私宅,她随着杂役们一样在官府的后院打杂,但是她的目标一样是盯着这三人,此际,忽然她同样被这琴音震慑,同样看到了天际在暮色到来之前的龙虎风云。 天已暮色,天空,云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龙虎此刻翻滚绞杀,就像真实的一龙一虎在争这天下一般。 三人手里都撰紧了手里的杯子,抬头在望着天空—— 而于小茜望了望天空,又转头望向了府邸外,她不知道这天空的异象和琴音有何关联,但是居然这琴音似乎正和着节拍,在演绎此间的战斗,而且节拍实在演绎的太吻合,就像一场事先预演了无数遍的节目。 可是于小茜是古琴的大师,她知道,那不是预演,是抚琴之人的心神此刻跨出了空间,领悟了离境的奥妙,所以心神契合了此际的风云变换,才能准确的演绎出此等场景,令人佩服。 她眼睛忽然一眯,莫非? 是的,她猜测的没错,如此琴技,世间不会超过几人,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个一直暗中跟随这质子回途之人。 她是谁,那位神秘的韩娥么?心神有了战意,这是琴瑟间之音的战意。 于小茜很想和江小凤一战,是的,这一战就像有一种约定有一种渴望要分出高下胜负,因为冥冥中内心在告诉她,这是宿命里的战斗,胜负未分。死不甘心。 天空的战斗其实进行的很快,翻云覆雨间便结束,伴随着一声雷鸣,咣当一下,天空便烟消云散,夕阳又露了出来。 呼—— 三人不知道谁吐了口气,终于让场面回复了过来。 “看来这秋汛很快便要来了!”熊怀志忽然微笑着解释,“去年貌似也是又次如此的异常之像,结果不久,楚江水涨秋汛便至,幸好及早作了布防,江夏才得以安然无恙。” 看了一眼熊全发,熊怀志淡淡说了一句,“修缮这听耳楼,恐怕要抓紧些了,秋汛一到,怕是会耽搁的。” 熊全发从这云朵的龙虎争斗中醒神过来,举杯微微示意,“如此有劳怀志兄弟了。”他似乎有了心事,心神有些走心,因为听到了那琴音。 琴音瑟瑟,勾动心弦,却是勾动的不是时候,徒然扰了此间的雅兴。 不过谁都没有提及适才听到的音韵,因为此刻三人要谈的事情很多,比如合作,比如消灭大王子三王子的残余势力,总不可能放过如此的机会。 解决问题,有时候便是需要快刀斩乱麻,有时候又需要极强的忍耐和等待。 解决大王子三王子的话题,肯定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提出来,三人谁该提这话题很微妙,但是肯定是俞洁。 高手之间的过招,便是什么事情由谁牵头,什么话该有谁来出面提起。 果然,俞洁出声了,她抽出折扇,轻轻敲了下桌面,似乎一个纨绔子弟,“我说两位,我今日来的时候,见到了大王子和三王子就隐在了看热闹的人群里,两位有何高见。” 俞洁提问题,刁钻又干脆,令人在想象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这个包袱一抖出来,立时便将话题扯入了正题。 合作就要开始,恍如昨日曾经合作过一般—— 熊全发忽然眼睛变得炯炯起来,他的耳朵抖了抖,他盯着熊怀志,看着眼前这人带着微笑的干净面容,说道:“怀志,你看这是你的地头,怎么迎接大王子和三王子可是件困难的事情。” 这话很有意思,应该说是暗伏着杀机了。 大王子三王子不知道,此间里面三人在谈论着埋伏刀斧手将他们包饺子,他们没料到,三人胆敢出手,这就是幼稚。 没有真正历练过生死的幼稚,因为在这楚地,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真的对他们下手,所以他们该死。 诚如赵括的纸上谈兵,尽管有能力确实是将才,但是和身经百战历经死生的白起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此刻正是如此,从来只有他谋划别人,别人拿他一点脾气也没有,正如上次绛王府之事一样。 没有料到,天下的狂徒真的敢丧心病狂,热血一杀! 热血一杀,便是不能回头,可这正是此际三人不谋而合的心思,所以注定了结果,结果注定,只在此间谋划里。 大王子和三王子能逃脱么?楚江的天空忽然有雨落下。 第三百五十六章 送图的人 “这雨下的什么时候停?”转眼到来的雨,让此际熊怀志三人转到了小亭里,他们继续商量着如何谋划对付时局,抹掉大王子三王子。 转到小亭里的三人看着亭子外的流水荷塘,恍然间有种脱出了尘世的感觉。 诡异的就是这小亭,居然和某个幻境里,那个缠绵的画面类似的小亭,居然不知不觉修建在这里,于是熊怀志忽然有个恍惚,他脸上的笑意里有了微微走神的神情。 于是俞洁望着雨水嘀嗒的厅外,随口说了句。 “这是彩云互搏后的阵雨,应该很快就会停歇!”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熊怀志便淡淡一笑,举杯示意,回答了一句后,仰头将杯中美酒一口干尽。 他心里还有疑惑—— 这官府邸后院,是修缮过不久,不过这新修的亭子怎么和一个梦境如此相像,想到那个明月清风楼,心里忽然有了心悸,不可! 忽然就被怪诞的梦里,那荒唐的一幕惊到,那真的令人啼笑皆非。 想他熊怀志,居然在幻境里,换了服饰换了姓名叫方怀志,难以相信,居然和一个叫龙儿的魅娇娘在亭子里行风月之事。 浪漫倒是浪漫,就是难听点就孟浪了!!! 他心里觉得好笑,忽然又有些渴望遇见,他知道她——龙儿,还未来过这个地方,他忽然好笑,也不可能发生在此地。 此地乃绛王府官邸的后院,还不是绛王府私邸。 不可能,不可能!摇摇头,他回过神,赶跑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回到了眼前。 眼前的熊全发,此刻在望着停止外潇潇风雨。 楚江的秋汛就是到来的节奏了么,那么听耳楼修缮会不会收到影响?!他关心的事这事。 “就找我们商议部属的行事吧!”熊全发忽然说了一句,为此事盯了调子,三人刚才套路拿出来如何对付大王子三王子的计划,现在熊全发一下便定了基调,这事就这么决定下来。 随后便是三家人马的分工准备,一举屠杀大王子三王子的势力,甚至连大王子三王子两个祸害,豆一柄给包饺子算计在内。 雨中的琴曲依旧在飘荡—— 梅花老人看看天色,已经不大一会功夫便渐渐雨退去,他知道雨退得干尽,他便动身,绛王府邸就在前面不远,只需过去便是,然而时间掐算确实要准确万分,丝毫不能出错。 举重若轻,是因为把握时机的水平和把握时机的力量很到位。 大王子和三王子没料到,十年前的阴谋在十年后,因果报应就要到了,此间三人的毒计,便是要同样的弄出一场大火,活活将两位尊贵的王子装入焚烧之。 从来,斗争便是残酷的,从来的争权夺利里,都没有心慈手软一说。 如今一场潇潇大雨,便有一次满江红的大火在等待两位王子。 而熊怀志没料到,此潇潇大雨后,他会引来一场灾难,事请通常都有意外,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是什么样的天机引动了这些纷扰呢? 难道十年前的故事,那天外的飞舟本来布下的是一个局么,那天外孤帆的到来原本便是考察此间世界的人心人性,却不料看到了一幕消失在历史中的迷雾。 或者这迷雾本来就该在此时此地这些人身上上演,谁也无法独善其身,在命运的洋流里,看似很强大之人,都无法摆脱时势的惊涛骇浪。 雨歇,终于到了引发惊涛的一刻。 通常引发某个事件的起因,一定是看着不起眼,就像在丛林里丢在的一个星星之火,却最终燎原成不可扑灭的大火席卷一切。 此刻,忽然有门官来报,有人求见—— 没错,那个梅花老人此际出现在了熊怀志的绛王府官邸外,他通报的手段很独特,便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梅花老人”。 这位奇人的传奇色彩在战国非常具有影响力,门官足足打量了一刻钟,因为熊怀志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惊扰他们的宴会,不过,梅花老人到来,这事肯定得通报。 可惜马总管今日不在,马总管去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人,他被于婆子调离了绛王府。 暗中盯梢绛王府的各路人马很快便知道,有个仙风道骨的人,叫梅花老人,此刻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画匣子,就在绛王府外求见里面之人。 梅花老人,画匣子?! 各路人马纷纷涌动,在各自安排…… …… 大王子三王子最先坐不住,怎么连梅花老人也到了江夏了,还手里拿着画匣子,是个什么情况?俩人面面相觑! 而隐伏的仙风道骨之人听了道童匆匆赶回的汇报,若有所思,他想到了画匣子,因为梅花老人最擅长的便是绘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画,他知道十年前那个秘密,那个就走韩娥的人,便是这梅花老人,这是巧合么?! 天下没有巧合,就算有巧合,那些没能力的早特么被人当场屠杀,这就是现实,所以他沉吟了许久。 同样,鲁大能此刻听完一个黑衣黑服之人的汇报,他面现出狰狞,大蛇之仇才发生不久,那梅花老人此刻就现身在绛王府,到底是有何居心和意图,并且,手里还拿着个画匣子?! 一个现身拿着画匣子的人出现在绛王府的消息,再次引起了轰动,自然,是在那些有心人当中的轰动。 …… 门官终于下定决心,将此事报知了熊怀志。 于是,梅花老人终于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于是,《江夏魅幻图》终于到了它展现秘密的时候,也到了它将时局引入不可预知的结果里。 定数和变数之间总是相互转换,在变与不变之间最考验的便是应对能力,选择决定了命运,而命运不可逆转。 …… 三人起身表示欢迎,梅花老人的身份确实值得尊敬。 “敢问老人家,前来我绛王府有何指教?!”满脸笑意里,熊怀志觉得此事蹊跷,尽管梅花老人名头甚响亮,但是这时候前来,怕是别有意图。 所以他很客气,出声相询。 他知道,接下来,肯定有事情要发生—— 第三百五十七章 引爆 果然,梅花老人望着三人,他的笑意里忽然有了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听闻今日新绛王授爵,又闻当年质子代楚王巡视江南,吾受质子故人受托,前来贺喜,另有一画转送质子。” 梅花老人说着,眼睛便转到了熊全发那里。 熊全发一愣,没料到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故人是谁?!一下子,他心里陡然浮起了一个素巾遮面的女子,在轻轻抚琴。 送画?!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呢?熊全发觉得奇怪,奇怪于梅花老人陡然出现在这,来绛王府却是送画给自己,就像别人生日宴会上来了一个人,不是给此间主人送里,而是给前来的一个宾客送礼一样,令人怪异。 然,此间之人皆非常人,梅花老人更不必说了,所以大家不以为怪,可是为啥送的是一幅画,那画有何蹊跷呢? 事情要问个明白才是! “此画,乃冰蚕丝所制,却是采集了听耳楼内当年龙珠的残留气息融合而成,世所稀罕,得画,乃得江夏之气运,吾原本听闻绛王欲待重新修缮听耳楼,此图乃可匹配之,原本欲待送至绛王手里,而今质子故人相托,故送之质子。” 梅花老人说的坦荡,虚实间让人觉得话里真假莫辨,可是他手里的画匣子是真的,里面的画是什么? 熊全发三人静静等着梅花老人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是沉得住气之人。 轻轻打开画匣子,梅花老人上前,他入了亭子里,面无特殊表情,好像此来就是为了单纯的送图而来。 他将那副冰蚕丝画卷轻轻铺在了亭子中央的台面—— 冰蚕丝的柔和七彩刹那间便映射入了三人的眼眸里。 三人顿时被吸引,顿时有些迷失在这七彩的世界里。 “此画,不,此图确切说,名字叫《江夏魅幻图》,能勾动听耳楼的气运,修缮听耳楼用到此图必将事半功倍。” 梅花老人的语气徐徐缓缓,有了一种某名的魅力。 时,楚江上素巾遮面的琴音忽然激跃,忽然好似在拨弄一曲临江笑。 楚江的江面大风起来了,令人飒爽也令人不安,似乎此图将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一般。 而君已经拨弄了琴曲,这悠悠的琴曲里便要翻起无数风浪了。 …… 最阴险的人,便是点到为止,便是抛出一个诱饵,然后看着猎物们你挣我抢,最后互相之间撕扯成碎片。 三人望着这《江夏魅幻图》,心神有些目眩—— 每个人都望见了自己模糊里的欲望,这便是可怕之处,每个人都想拥有这张图,这便是此图的魅幻之处。 须臾过了大半盏香的功夫,三人都汗流浃背。 陡然,一声裂帛的琴音里,三人顿时一下,醒来,醒来不见了梅花老人。 三人面面相觑,觉得怪异怪诞不禁,心里泛起了狐疑。 这梅花老人是个什么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居心何在。 此刻熊怀志招来门官询问,说是那个奇怪的老人不打扰三位贵客观画,已经走了,怎么拦也拦不住。 熊怀志看着门官的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那梅花老人太厉害,他们没法留下,没有主人的命令,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人跑了的。 挥手屏退了门官,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理这画,这画是个烫手的东西。 因为居心不良! 送上门的好东西未必就是福事,说不定还会引来莫测之祸。 这画说是送给质子的,谁有权利阻止呢? 质子望着这图,忽然一笑,用手摸了摸,好质地啊! “图既然是为了重新修缮听耳楼,那就交由怀志兄保管,毕竟具体修缮之事,还是落在怀志熊身上。”熊全发很果断,一下知道这图怎么处理,他知道的是,这图现在不易带在身边,他的直觉力很准。 所以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他知道熊怀志绝对不会推脱,因为他们不需要推脱。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搁置我这!”熊怀志也不多说,收好了画,塞入了画匣子里。 他们对于这位梅花老人陡然出现,送来了这么一幅奇怪之画心里起疑,所以处理起来特别快速。 很快,三人就散去。 陡然而来的梅花老人陡然离开,看着怎么都不合情理,可是送画之事还是传的很快,因为各路人马都看到梅花老人出来绛王府,手里已经空无一物。 那个画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仅仅是一幅简单的图画么? 到了现在,怪异的事情忽然就现了出来,梅花老人最先将欲要爆发的局面挑动起来,而且是通过一幅图,一幅和听耳楼有关的奇特图画。 很快,《江夏魅幻图》不知道从什么途径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越传越神。 有的人坐不住了。 大王子、三王子最先坐不住,这还了得,梅花老人送图给青年质子熊全发,这是把熊全发当成了新楚王预先献宝啊,尤其暗探密保,此图能勾动听耳楼的秘密,便是引发龙珠出世。 简直是爆炸性新闻,此图呢?特么此图必定在青年质子身上。 梅花老人借此图引动波澜,没想到三人却接着此图引动了有心人的注意,一网打尽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谁都在比着耐心和机谋,恰恰确实此图来的是时候。 所有人在揣测,他们的揣测里,这图应该就在质子身上了。 可是有个人不这么认为,是的,此人便是天才疯子鲁大能。 他也行动,他收拾好了木鸢,整装待发,准备夜探绛王府,只有他知道,那图确实是件能勾动听耳楼秘密的宝贝。 这局,终于将这个幕后最大的黑手引动—— 原因很简单,梅花老人深深的计算里,便是要直接挑起鲁大能的怒火,只有危急到一个人,才能让一个冷静狡猾聪明无双的的人犯错,所以梅花老人才果断出手,救蛇挫败鲁大能,便是不能让他不被触及。 而今目的达到,鲁大能终于要一窥这图的真相! 事情已经开始爆发!只待今夜之时——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违天不祥 今夜的有趣,便是令人没料到,有人在循环往复一幕醉生梦死的合欢,便是有人嫉火焚心有人欲火焚身,便是千年后的一幕再现此间。 是的,此间有明月,明月之下有好梦成双…… …… 龙儿此时亦是收到了消息,梅花老人送了一幅画给青年质子熊怀志,她得到的消息是各路人马纷纷欲动,已经在准备好劫夺此图,目标便是青年质子,他们的消息,都认为图在青年质子熊怀志手里,这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然,龙儿心有疑惑,她的心陡然浮起了莫名的烦闷,久久难安。 好像忽然被什么莫名的东西勾起了心烦,就像有一场剧烈的风暴行将发生一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刻,心里莫明间觉得大祸临头按耐不住的莫名担心。 此刻,龙儿在月下正是这种心情。 所以她决定,夜探绛王府! 主意已定,她便在夜色下,趁着清风朗月来到了绛王府,果然绛王府后院,只有熊怀志一人在亭子里饮酒。 这里是绛王府的私邸,此间的后院小桥流水,小桥流水的亭子里,月下饮酒之人面带微笑,面如冠玉有些微微红润之色—— 是的,那是熊怀志,喝的正是“笑容天下”的美酒,所以他喝的很爽很畅快,而桌面上,正正摆着那神秘的《江夏魅幻图》。此刻,此图还未展开。 似乎,帅哥正在等人,等那心有灵犀一点通之人。 人很快就到,人即将赴宴,千年的风月里,谁人在渴望里等待,等待成了饥饿难耐——这渴望里便是冥冥注定的遇见。 时,天空有鸟,高高飞翔在朗朗的秋风明月下,在寻觅那个得图之人,所以大鸟背上的鲁大能便盘旋在明月清风楼上,他知道那《江夏魅幻图》有秘密,事关龙珠,他知道明月清风楼里,此刻有人是目标,目标肯定今夜有行动,他猜的七七八八,很快他从高高的天空,看见了熊全发一行出了明月清风楼,他看见许多个各式各样的潜行人在跟踪这七人。 这七人欲往何处? 盘旋的木鸢很快划过了七人的头顶,尾随着。 他是要去绛王府的,可惜这七人忽然异动,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已经通知了最厉害的三个长老,负责组建了一个门派,他以自己的名字定义为班门,此间事了后,他将握住这世界的兴衰成败,因为他将会得到那天外陨石,那化成龙珠的陨石必须到手。 所以,他加快了行动。 他是那下棋的人,黑子白子都由他摆布而动。 现在,他紧紧跟着那七人乘坐的马车,开着马车跨江而去,直奔听耳楼而去,而听耳楼便是引发全局的核心,这事猝不及防之事,还没等官宣,这七人就忍不住要去听耳楼翻卷起风雨么?! 天空大鸟很疑惑,所以他飞得急跟得紧。 他知道那明月清风楼的魅娇娘去了绛王府,他以为魅娇娘只是去刺探情报。 大部分的潜伏者都被青年质子吸引而去,唯独魅娇娘此刻带上了画册,便是她收集到的资料,前往绛王府。 …… 月色很美,穿越千年而来的飞舟此际在更高的星空里,窥视着这江夏发生的一切—— “人类从来都不曾遗忘他们的欲望,比如醉生梦死,比如今夜的欲火焚身!”飞舟里有个声音,没有感情不过若是人听见了,便觉得这声音有了微讽的味道,好像他的眼睛里,看见的是某个奇怪的景象。 很快,美妙的景象便要重现—— 悠悠千古,是谁拨弄出音瑟音符,将不可思议的故事演绎,演绎成了一曲曲的悲欢离合流传至今? 时,龙儿望见了面如冠玉的熊怀志,喝着那美酒,那姿容在她眼里便是绽放成了一颗最炙烈的焰火。 焰火可焚心,焰火可偷心,偷心之人看着有些寂寞,让偷窥的龙儿心悸无边了,那么此夜,美妙的故事便要绽放。 于是暗夜里,于是在朦胧的月光下,龙儿现身,她走了出来,笑意吟吟里仿佛从一幅月光图画里走了出来,现在了熊怀志面前。 此时,孤男寡女正是好时光,好时光莫辜负呐! “公子,我来看你了。”龙儿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晕,是的,莫明间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有些在此刻的月色下迷醉了。 她款款上前,她已经情不自禁,心,跳的厉害!!! 熊怀志此刻正是寂寞之时,是的,不知道为啥,桌面的那张《江夏魅幻图》好似有魔力,有一种冲动的力量在控制这一切,让人误以为是月亮若的祸,所以孤帆上,有人觉得人类很愚蠢,自从这个绛王的故事流传开后,人们总以为那时,是月亮犯下的错误,却不知冥冥中都是注定。 桌面的那画匣子忽然就诡异的那么一个跳动,似乎有种魔力挑起了画匣子的异动。 一下,便吸引了俩人的注意力。 这一下,便是仿若去到了某个幻境的世界里—— 世界在此刻一片寂静,寂静的好似千里明月洒下的辉光,恰恰如流水,便是为了凑成今晚此刻之浪漫。 莫非,真的又要,天空有鸟嫉火焚心,月下有人欲火焚身么? 难道千年的故事又要重来,还是说在时空巡回里,一切都是往复穿梭呢? …… 是,亮亮的明月下,魅娇娘已经走进亭子,流水香榭的亭子被雪白的月色朦胧成一片迷茫的幻色,幻色最动情,正是此刻。 “公子,此图是什么?”砰砰心跳里,魅娇娘忽然觉得有些羞涩,忽然为自己的胆大打了个埋伏,找了个掩护,所以她藕手一指桌面那画匣子,便说的有些声调异样。 唉—— 月亮下,那匣子正奋不顾身的,又抖了下—— 似乎,告诉俩人,快点,打开! “嗯,今日有个老人,送来此画,正欲待观之,正好,一起看!” 于是这个夜里,好酒好梦好故事便演绎,如醉生梦死里的诱惑,一发不可收拾。 冲动,往往突发起来,不可遏制—— 是悲剧还是喜剧,亦是冥冥的注定。 注定你,一定不能遏制这丧心病狂,注定你一定不能遏制这泛滥的情殇,就像这秋汛陡然而来的山洪,必须宣泄。 而这一切,便是局。 局里局外,谁人能违了天意?!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收割 违天不祥,命运里总有不可抗拒之力会爆发,如人的欲望,一旦爆发便汹涌澎湃不可收拾。 于是此刻,俩人忽然心有灵犀,轻轻握住了彼此的手。 这图,到底有什么古怪呢? 两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了这画匣子,熊怀志按着这画匣子,一下便打开来—— 因为他觉得这图,那时和熊全发俞洁一起看到的幻境里,自己隐约看到的画面,有眼前牵手之人的影子在其中,他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陡然,他的笑意吟吟忽然有个愕然的神情! 时,魅娇娘龙儿差点惊叫了一声,她忙掩饰住自己的嘴,因为在那匣子里,月夜下的轴卷好像涵盖了许多金闪闪的结晶,整个还未打开的轴卷,竟然七彩缤纷,貌似流霞飞舞令人忍不住想打开观摩。 还是熊怀志沉得住气,他笑意只是那么顿愕了一下,没料到月夜下,此《江夏魅幻图》居然有此奇异的景象,那么打开以后呢? 抓在手里,他微笑里斜瞥了眼魅娇娘。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知道,不!他感觉到似乎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渴望的到来,便要来临了。 《江夏魅幻图》散放着七彩,勾动了周围成了锦瑟一片。 熊怀志轻轻一抖,那图便全部展开,展开后却是之看到了冰蚕丝在月下的七彩,似乎此江夏魅幻图里面什么都没有。 好奇怪,居然是空白的么?! 熊怀志那瞬间有个呼吸凝滞,他于是轻轻将图挂在了亭子里的柱子上。 月光忽然好像很懂事,一片云彩过后,便将皎皎的月华铺满了冰蚕丝画面上,而奇迹此刻发生—— 被那月华一照,整个冰蚕丝的画面忽然泛起了奇异的色泽变化,好似有什么在画里面变换着景象,走马观花一般令人心炫。 如此之时,观画之人陡然就像喝了一杯丧心病狂的美酒一般,忽然脸色潮红起来。 《江夏魅幻图》在变幻无穷的色彩,而牵手的俩人亦是沉沦在那景致里,许多故事因为沉沦,所以发生,水到渠成不可阻挡,正如天空的大鸟,忽然惊觉道什么一样,大鸟陡然一个恶狠狠的盘旋后,离开了跟踪熊全发一行的队伍,直扑绛王府而来。 鸟背上之人感觉到了什么! 是的,有故事要发生,那《江夏魅幻图》出现在明月下的绛王府地后院,鸟背上之人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对!十年前的大火里,他便感受到那陨石的气息,甚至他留给魅娇娘的项链,也是那气息,所以他直扑绛王府。 天空有鸟疾飞而至,此刻月下孤男寡女,却已经迷失了方向,怪只怪此刻的月色太美,也怪那《江夏魅幻图》实在太离奇诡异,这刻,终于俩人奋不顾身…… 奋不顾身,必有后患! 这一幕好像回到了某个曾经出现的的场景,这一幕曾经让某人伤心欲绝,而这一幕此刻正在上演。 果然,天空上的大鸟愤怒异常,他看见《江夏魅幻图》,也看到了月下丧心病狂之人的恩爱。 他咆哮了一声—— 他和木鸢大鸟一头扎下,于是,故事终于有了一个轮回。 是的,忘川之畔,你就是我欲待扑捉的那个亡魂! 故事终于如此,还是那样老套,如同幻境里所遇,陡然察觉到不对,龙儿一把推开了紧紧抱着她的熊怀志,被鲁大能一掌拍飞而去。 画终于被鲁大能掳走,相同的画面在演绎,而天空深邃处,那孤舟上,忽然有“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 梅花老人在远远的山路上,望着听耳楼和绛王府,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冷冷的笑了下,望着天空,他有些沉思。 他不知道,此刻绛王府邸,有人伤心欲绝,因为痛失所爱。 梅花老人关心的,只是这《江夏魅幻图》终于引发了一次风波,他终于挑动了楚江的风云,风云便要激涌而起。 这是他的任务和使命,而今总算将图通过熊全发送到了熊怀志手里,他可以安静的坐等故事的延展。 此际,紧紧跟随着熊全发车队的各路潜行者,没发现他们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一个大阵里,是的,七星大阵的包围圈就要发动,就要绞杀一批图谋不轨者,而这便是展现给另一些人看的。 人们看到的通常都是浮在表面的事物,越是高手,看到的越深。 高手看到了危险,疯狂想立功的人却没看到危险所在,终于在熊全发一行到了听耳楼之时,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们陡然发现,顾玄和五虎消失了,而他们已经逼近了听耳楼,便落入了这七星大阵所结的死地之中。 此时天空依旧月朗星疏,此时接近熊全发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是的,来自其他各国的潜行者都不敢妄动,他们忽然记起来,这位质子的厉害和他的狡猾,猛然间的觉醒才让人后怕。 幸好大王子和三王子一早便打定主意,一定等到听耳楼重新修缮才行动,而且他们要等到修缮完后,亲眼看到,那位绛王和质子踏入听耳楼才行动,他们对质子的阴邪和狡猾深有领会,所以并未亲自跟随而来,跟来的只是几个密探。 这几位远远而随的探子,总算见到了一场屠杀。 不动声色里,忽然听耳楼起了迷雾,确切说,附近的山麓间迷雾泛起,真个听耳楼好像起来了人间诡异—— 时,有琴音在悠悠荡荡,好似传说中的诡异一幕现了出来。 时,有一盏盏的诡异的灯火飘摇在山麓和听耳楼之间,一场预伏的战斗终于拉响,一次猝不及防的战斗在惨烈的展开。 谁都不曾想到,青年质子和顾玄如此阴险,杀机就这样在七星大阵里展开,一只天凤在空中不停的快速穿梭,每穿梭到一处,就有一声惨叫。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陆起,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杀机,此刻如匕首,图穷匕见的匕首,收割那些前来的不轨者,收割那些贪欲难平的潜行者,以一种诡异的模式在展现此刻七星大阵的威力。 第三百六十章 天平倾斜 顾玄在此刻,终于展现了他的厉害,终于证明了他是未来王者身边,最厉害的首辅而不是弱鸡。 这个七星大阵的绝杀阴狠,便是将尾随而来的敌人圈杀。 谁也别想逃离这诡异恐怖的大阵!阴险恶毒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对待敌人不正是需要如此的霹雳手段么?! 阴风阵阵,所有潜行者都没有料到,此间有场最阴邪的埋伏在这儿等着他们。 北斗七星大阵,传说是轩辕皇帝所创造,此刻此间如一条凶恶残暴的狂龙,在绞杀敌人,龙,变化莫测,于天龙行雨施,于地翻绞风雨,于人吞吐生灵,龙威莫测,击其首则尾顾,击其尾则回头咬,翻卷中一切都让人陷入绝望里。 那听耳楼发出的悠悠琴音,好似从幽冥跨界而来,弹奏的是一曲送葬的死亡乐章,这乐章的可怕之处便是那音韵,居然和那些飘荡的灯火共鸣,令人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的七星大阵,好似沟通了这片天地无数的亡魂,在为敌人送葬。 这便是最高深的阵法,利用听耳楼曾经残留的强大音韵,将死亡的乐章传递到大阵所覆盖的每个角落。 大阵,陡然启动的大阵在收割生命,令人猝不及防。 而此刻,木鸢刚刚由绛王府赶了过来—— 天空的木鸢此刻心满意得,它盘旋着察觉到了此间的异样,于是他在天空刚刚接近,忽然感觉似乎有一只大手,对,一直无形大手对它一握—— “哎呀——”怪叫一声,一个翻卷里险险从五指间缝隙脱了出去,立刻木鸢如受惊的飞鸟,刷的一下冲天而起不见踪迹。 差点,他就中枪被握住! 脱离开大阵,在北斗七星诡异的大阵边缘,他盘旋了好长一会,他心有余悸:“特么的,这顾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阵不可小觑也!”围绕这大阵的边缘转了几圈,他现在可以肯定,大阵此刻发动后,再也没有余力继续发挥功效了,他不知道,这正是顾玄一伙特意展示给该看的人看的。 任何一种战斗,都分阴阳表里,其中显露的阳面背后必定伏藏这最深的阴,阴阳转换间,便是包裹绝杀,此际惨叫声渐渐停歇。 雾气渐渐在消散,顾玄和五虎的身影陆续从四方回到听耳楼前,回到了青年质子身边,果然,七人,正好布下了可怕的七星大阵,由熊全发坐镇听耳楼为阵眼,利用了听耳楼那诡异的磁能量,更是结合了熊全发和这听耳楼有特殊沟通的谛听异能,激发了那个可怕的磁场,转化为了七星大阵的能量。 布局,绞杀一切! 听耳楼的迷雾随着诡异妖艳的灯火灭却,雾气渐渐消散,看似陡然到来的雾气退散后,这听耳楼好像在明月下回复了静逸,不再有古琴的音瑟,不再有令人不安的异象。 熊全发忽然面有疲惫,似乎这种杀戮深深令他厌倦,正如长长一生里无时无刻要迎击风浪的人,忽然厌倦了这种生活,不过,很快一下,他便摆脱了那种疲惫,作为王者被选定了命运就只能负重而行。 绝对不能让这种负面情绪影响自己。 熊全发没料到,绛王府邸里那位熊怀志此时正满满的负面情绪,遇见一个人,以为那人便此生所爱,转眼却消失在人海,消失在忘川里,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 “又消灭了一波浮出水面的鱼,不过这些都是杂鱼!”顾玄声音很清冷,仿佛秋夜的气温到了夜半有些寒气。 “是的,这不过是清理掉杂鱼,为最后的决战腾出了战场,看看这儿,连大王子三王子都没上钩,不过,见识到了七星大阵的厉害,想必最后一决雌雄里,他们该放心了。”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一场大战消耗了大阵,大阵重新布置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接下来,该是最后这些大鱼上场,放心上场的时机。 所以他们此刻在等,等迷雾已散的听耳楼迎来大鱼的出现。 可惜,今夜的大鱼都很安静,就如这楚江,冥冥中谁都知道,秋汛狂暴的山洪要爆发,偏偏还是看不到他降临的痕迹。 “清点了一下”顾玄清冷的声音继续说到:“这次灭杀的杂鱼总共四十三人,来自其他各国,唯独没有秦国和我楚国之人。” 顾玄特意出声提醒,就是要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一网下去,灭杀的是其他到此的各国潜行者,真正的对手还未浮头,敌人的狡猾远远超出了预计,不过也在情理当中。 质子的归途,毕竟给了参与之人深深的感受和教训,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些人是不会行动的,不会心动,不代表不行动。 因为顾玄便是钓鱼高手,所以他要那些剩余的大鱼游出来。 大王子和三王子再次收到了情报,抹抹额头的汗水,忽然他们发现,这曾经的青年质子简直深不可测,处心积虑里谋的局手段之狠。时间之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他们简直想弃逃回郢城了。 这七人,实在是如魔鬼一般的存在! 可是这世间,焉有你投降便获得生存的道理呢,赌局一但进行,除非不下注,下注便决定了不死不休,直到王者诞生,这真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后退一步便是黄昏,绝对不是海阔天空。 这便是命运,无法选择逃避的命运,大王子三王子将如何面对这选择呢? 大王子三王子深深明白这道理,可惜他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其实还有一条退路,便是杀回郢城,宫廷政变上了王位,昭告天下绞杀青年质子,可惜这念头一划过大王子的脑海便消失,他为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深深的,在深秋的月夜下打了个冷颤。 “走,我们去仔细布置去!”战斗让大王子终于认识到了残酷,他决定亲自检查强弩部队的军械和人员精神状态,保证最后一击万无一失,第一次他去做了平生这样的事情。 人总是要成长,可惜有时候,成长太慢,对手不给你时间。 时间的天枰,已经慢慢倾斜到青年质子这边了,所以大王子心里很着急,但是他总算忍住了这种焦虑。 过了今夜,是否楚江的秋汛便要陡然降临呢?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临界点 如同楚江看不见的潮汛陡然来临,今夜一战已是震惊战国七雄,一个小小的听耳楼歼灭事件,很快便如潮水般散入了各国。 自然,这等大消息,唯独核心之人掌握。 秦王在高高的王座上,忽然抚着长长的胡须,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这满意里还有一丝得意,他知道,行将到来的江夏秋汛无论结局,胜利者始终是他。 各国的情报部门头领以及高级斥候,连带君王们都震惊不已,他们自己知道,这次抢夺龙珠一事已经失败,大秦和大楚本来就是现今形势下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于是各诸侯国们选择了沉默。 他们在观望,局势会如何继续走下去,这时候一个不慎,引火烧身实在没有必要,不过疑惑还是在许多人心中徘徊,虎狼大秦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龙珠落入质子之手,大秦根本就没派遣密卫一争么?怎么看也不像大秦处事的风格! 听耳楼很快就要开始修缮了! 第一块砖填上去的时候,是熊全发在修缮仪式上亲手放上去的。 在许多人眼里,这块砖的意义非同小可,然后便是那黄道吉日上,熊全发轻轻放上一块砖后,微笑里他转身便离开,他笑意有许多高深莫测,他离开是因为收到消息,熊怀志病了,那梅花老人送的《江夏魅幻图》不见了。 此事很蹊跷,所以他决定去看看那位病了的绛王。 他们那夜离开了听耳楼,随后车队便转到了驿馆,静静的等待两天后的修缮动土,其实他们在等着那夜的消息,可以传到每个需要知道的人耳朵里。 然后他们知道,绛王熊怀志病了,绛王府那夜遇到了变故,但是熊全发并没有立刻前去,因为熊怀志并没有通知他,所以他等,等着绛王府的通知。 果然在两天后,这个修缮的开工仪式熊怀志没有来。 所以熊全发现在便直接闯入了绛王府去—— “你这是怎么了?”看到病榻上的熊怀志,熊全发确信,那是真的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一件可怕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短短几天,一下老了十多岁一样。 尽管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掩饰不了那种沧桑的心痛,熊怀志的妹妹在一旁亦是脸色土灰,不过没说什么。 “那画,丢了!”熊怀志淡淡的将事情简约描述了下,他描述的很简单,但是熊全发可以感受到当时的猝不及防…… …… 很快,熊全发离开了绛王府,马车上,他脸色阴沉。 这件事情不简单! 熊怀志是何许人也?别人不知道,熊全发比任何人都清楚了解,这是一个手握笑里藏刀又叫斩尽杀绝的家伙,是个心细如发之人,居然被人如此暗算,暗算他的人不简单,暗算他的人有可能便是冲着熊全发来的。 只是,那日在绛王府亭子里,按照彼此谋划的约定,《江夏魅幻图》暂时由熊怀志保管,而熊全发自己有意散播的风声,此图便是在自己身上随身携带者,散播的消息里,熊全发还将这所谓《江夏魅幻图》的功用宣传的神乎其神。 居然,有那么一个乘着木鸢之人,却直奔绛王府,从熊怀志手里抢夺走了《江夏魅幻图》,说明此行潜伏而来的真正敌人要开始抛头露面了。 那天若是《江夏魅幻图》在自己身上,熊全发想到这,不由得忽然打了个寒蝉—— “你怎么看?”熊全发忽然问了下车舆里同乘的顾玄。 “那个绛王熊怀志,一直都是您关心的对象,此人胸有城府、腹有机枢,为人心思谨慎密,居然被人抢走了《江夏魅幻图》,看来那抢图之人非同小可,从天空乘坐木鸢,似乎那是失传的班门傀儡技术,我看那于长空精通傀儡机关术,恐怕和此人关系……” 忽然,顾玄就闭口不严了。 是的,他们猜测到,秦宫深处的最深的黑手出手了,不过他们还错判了事情。 梅花老人才是那个秦王的最厉害黑手,鲁大能不过是被钓出来的那条大鱼,大鱼随时可以牺牲的,为了一局,为了最终的胜利,终于秦宫出手,将大鱼抛出来给熊全发看。 阴谋和阳谋,交织成了越迫越近的紧张之局,如千仞的巨石,行将滚下。 …… 顾玄闭口的意思,熊全发很明白,确实也是,到了该解决大秦那些跟随过来的暗手了,他脸上忽然有些落寞,这世界,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又欠了谁?! 要解决的人不好解决叫心情复杂,此刻熊全发忽然有些黯然,可是这真的是势在必行的事啊。 他的脑海忽然就浮现出了于婆子于长空,还有那位那时帮他驾车的于小茜,都在最后绝杀的名单里。 命运何其残酷,人生何其不容易。 他也想心慈手软,可惜看看顾玄和五虎,便是知道心软不得,因为他的身后,还有许多人在依赖他,这真的是人生的无奈和残酷啊。 现在,就是必须下手斩除那些祸害的时候了。 那个乘坐木鸢的威胁,总算被他们知晓,还有如此一个可怕的存在在幕后。 车队里的人忽然沉默,都不说话,很快便回到了驿馆。 时,楚王的特使忽然出现在驿馆里,带来了楚王的密诏,特使将密诏呈给熊全发后,便连夜离开回郢城复命去了。 熊全发待特使走后,召集了顾玄和五虎,他展开了密诏,看完了密诏后,冷笑吟吟,随手将密诏递给了六人,依次轮番看过去,最后回到了熊全发手里。 “孤令吾儿全发全权行江夏之事,着大王子三王之即刻返郢,吾儿皆为手足兄弟,易相亲相爱之……” …… 密旨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告诉熊全发,放了大王子和三王子一马,楚王已经着人勒令此两位王子即刻回郢城。 事情起了变化了,看来楚王终于担心大王子和三王子死在熊全发的手里了。 哼! 当年他们可未曾如此想到手足之情啊! 绝对不能让大王子和三王子如此脱钩而去,纵敌患生也,成大事就在这江夏了。 咬咬牙,此刻熊全发的屋子里一片寂静。 顾玄和五虎在等熊全发的决定,决定大王子和三王子的生死之途。 杀机,到了临界点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山水相逢 “想必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收到了楚王的命令了吧,可是吾等必须将此二人留在江夏,否则楚江的黄泉路上,会太寂寞的!” 熊全发出声,他终于在这一句话里,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句话打破了寂静的话,让顾玄和五虎一下齐齐的同声呼出一口气。 人心,聚齐起来难,然而散去确实很容易之事。 打江山,便是要面对一个敌人,甚至制造创造一个敌人,如此才能有目标共同去对付,一旦失去了目标,人心很快便散去,千古不变。 熊全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王者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王者都是非常无奈之人,因为有时候是情势比人强,从山上滚下的石头不可遏制其势的,熊全发需要这个势。 “将绛王病了,七星大阵阵法枯歇的消息送给大王子和三王子。” 顾玄忽然插嘴说了一句,这便是套住这两位王子,让他们看到有机可乘,让猫觉得可以吃到鲜美的鱼。 “龙珠要出世了,谁能握住龙珠便握住了天下,将这消息也一并传给那两位。” 熊全发补充一句。 这是下了血本的搏杀,只有让人看见利益足够大,才能让人舍生忘死的投入战斗,才能让两条肥鱼不能脱钩。 于是这消息很快便通过了特殊渠道,传到了二位王子的耳朵里。 此刻,大王子和三王子,正在楚江边上一处秘密的据点里,他们俩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迎来了一位楚宫里宣旨的太监,老态龙钟的太监是楚王身边最值得信任之人,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宣了楚王的密旨,着令两位王子即刻回郢城,楚王旨意里语气严厉,颇有若两位不从,打入冷宫的味道。 所以两位王子面面相觑,特么这么隐秘的地方,居然说被找到就被找到,找上门来宣旨,可见楚王什么都知道,可见他们想灭杀质子之事其实一早楚王都清楚啊。 俩人于是深深起了忌惮的心里,这刻,确实有了退回郢城的打算。 时,天空有信鸽飞落营地,俄而不久有黑衣黑服之人进来密报。 宣旨的公公就停留在营地,他奉旨义监察两位王子回郢城,所以此际人在营中休息。 “怎么说?”三王子沉声问道。 “那个绛王病了,消息可靠,还有七星大阵不能修复,这恐怕是我们的机会,最后的机会,因为龙珠要出世了。” 大王子只寥寥几句,便简短的将密探送来的消息说的明白。 现在关键,是去还是留! 还有那位在监察他们,督促他们返都城的公公怎么办? 大王子有些心不在焉,他眼角瞥瞥不远出那个太监歇息的帐篷,心里有些犹豫。 只要是龙珠出世这个消息实在太具吸引力了! 并且最可怕的七星大阵失效,而且绛王熊怀志重病,等于质子和绛王不能联手了,现在便是考验一人胆量的时候。 是饿死胆小的还是撑死胆大的,三王子发现大王子的手有些颤抖,是的,时机就在前面,去留的决定便在此刻的思量里。 人生,总是有许多这样的时刻,考验人。 考验人的魄力和贪婪,更考验人的运气和实力! 实力是决定成败的基础,而运气却是冥冥中的关键,于是三王子想到某人,某个曾经戏耍过他之人,那人他见过,就在明月清风楼里住着。 他不由得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 真是送上门的好货色啊,居然也跑来江夏凑热闹,恐怕也是要看看这龙珠到底花落谁家吧,妙!实在是妙?! 叫你丫丫的戏耍我! 随即,他上前,在大王子耳畔低低耳语了几句。 于是,有趣的故事便在此发生了。 大王子望了望宣旨太监的帐篷,皱皱眉头,忽然唤来了一名策士,吩咐了几句,遂,好酒好菜很快便送到那个帐篷里,毒杀太监肯定不敢,毕竟那时楚王的心腹走狗,不过让那老家伙醉个三天三夜,等事情了结了,再弄醒倒也可以。 于是打定主意,大王子和三王子换装启程。 俩货直奔明月清风楼而去—— 在江夏,谁还能在楚地拦得住他们呢?可况现在绛王病重了,俩人此刻决定乔装拜访夏神算。 一环扣一环,环环都是陷阱,紧密的如搅动时局的链条,容不得半点差错,自然,大王子三王子也不会容自己再次出差错。 不出错,要想了知天机里,自己是不是那个命运垂青者,必定要找到类似夏神算这种高人的指点确认,自古以来越是达贵者越是这般思维。 决定人命运的,往往是更高维度的东西,诚如龙珠,诚如神秘莫测的“飞舟”。 孤帆一片日边来! 便是那时,正在流传的民谣,民谣看似无稽之淡,但是其中暗含了真意。 明月清风楼,此刻缺少了生气,是的,楼内好似少了灵魂,因为那个魅娇娘已经消失,此楼已经转手,但是住店的客官还不知道,他们只是觉得隐隐有些奇怪,那个风韵十足风姿百端的老板娘不见了,着实是失去了一道开胃的风景啊,现在,主持明月清风楼的是熊嬷嬷。 熊嬷嬷心事重重,最近也毫无心思搭理客官们,因为重修听耳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自然也没人计较熊嬷嬷的怠慢。 可是并不等于熊嬷嬷就放松了警惕。 这晚天色很晚,有两位几日前离店的青年客官前来投宿,是大王子和三王子!熊嬷嬷不动声色,她知道前来之人是什么脚色,所以暗自加强了警戒。 两位临时便住在了夏神算的隔壁,这也算是天意,天意让人省却了许多麻烦,加快了局势的进展。 果然,夜半无人,正是风高夜黑作案的好时机。 然,此时明月清风楼,明月高照,烛光影绰,而偷香窃玉的色鬼们在狂欢,两位来到的王子却敲开了隔壁老夏的房门。 隔壁老王偷人,今大王子三王子乔装问命。 人生,总是在世间上演多姿多彩的故事,局里局外都在暗夜的明月青风下。 是三百六十三章 秋水翻滚 …… 烛光投影,隐隐绰绰里夏神算似乎早就算到了深夜,必定会有人来访。 此刻他安静的在自己的客舍间喝茶,等待着命运里该来之人,来人现在便坐在他面前。 “我们又见面了!”夏神算叹息了一声,他毫不犹豫的直接转头对三王子说了一声,手指掐动,似乎算准了来人所为何来,更加算准了三王子会牵引谁来。 大王子三王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震惊和诧异,这丫莫非眼睛不瞎?! 夏神算确实眼瞎,但是心明。 他知道这是命里躲不开的一次测算,而且他也不想躲开,前儿遇见三王子便是为今日之局做准备的,那还躲开干嘛?! 可惜局里的两位不知道,他们心里有疑惑,必须获得答案,所以他们到夏神算面前。 “是的,我们又见面。”三王子也不客气,从腰间掏出一个装珍珠的匣子,啪一下便拍在了夏神算面前,“这是我们的心意,望神算子前辈能为我等解迷津!”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要求。 匣子里面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这颗一点也不逊色前儿给魅娇娘龙儿的那颗。 无价宝面前,谁都动心,夏神算此际轻轻抚摸着匣子里的珍珠,他的手指一触碰,便知道这是好货色,足足可换良田百顷。 “坐!”夏神算面色沉稳严肃,一伸手指了面前的两个位置,示意来人安坐。 那么巧,刚好两张椅子,说明夏神算一早便算出了会有两个来人,高手就在这么个细节间显露出来。 “贵客夜访,请道明来意,吾好为汝卜上一卜。”夏神算严肃的神情里,他掏出了怀里的乌龟壳,轻轻搁在桌面。 摸了摸这吃饭的家伙,珍重其事面现高深莫测的感慨,夏神算有些唏嘘谓叹,仿佛暗夜的浓雾充满了神秘的面纱一般—— 取信于人,必要有真实的手段! “嘘!”夏神算忽然间,很奇怪,他将手指竖立在嘴唇间,示意两位坐下来的客人不要出声,随即他嘴里念念叨叨,他在吟诵祝由祷词。 这个奇怪的动作,加上夏神算嘴里吐出的特别古怪的音韵,再次让两位王子面面相觑,有些儿毛骨怵然之感,因为这时,房间里似乎阴气沉沉,阴风阵阵,好似有奇怪的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在周围飘荡。 过了一会,夏神算停下了祝由词祷。 这手功夫玩的漂亮,玩的让两位王子心惊肉跳,便是防止两位过河拆桥,卸磨杀炉,其次便是引起两位的惧意。 夏神算真不愧是行走江湖的老手,老手便是将一切可怕的后顾之忧事先解决掉。 他忽然出声,他忽然说出了一个秘密,令两位王子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的秘密—— 是的,高手必须有绝招,高手必须有鼎定局面的绝活,何况他,是鼎鼎大名的夏神算! “嗯哼!” “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对手是谁,有怎么样的惊人天赋么?” 高深莫测里,此刻夏神算的语调犹如从阴间唠叨人世的鬼魅,正在和两位心惊肉跳之人说着骇人的秘闻。 自然,他指的是质子熊怀志了! 大王子三王子俩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里有疑惧—— 因为眼前这夏神算,特么诡异非常,令人有些不安,但是莫名间,又吸引着人。 “难道说,那位不单单是身具王者之剑,又有顾玄等人资助才有如今之势么?”大王子终于出声,将心理的疑惑不解询问了出来,其实,他一直都在怀疑,只是不敢确定其事,那便是曾经的质子具有某种他们不知道的能力。 就像当年春秋五霸的晋国公子重耳,目有双瞳,据说可窥未知,所以登上晋国王座,成就霸业。 惊疑里,他们终于从这个可怕的瞎子口里听到猜测! “哼哼!那些外物不过是助力,真正可怕的便是那位具有谛听千里的异能!所以我适才,布局祷告天地,布下结界遮蔽了此间的信息。” “现在,各位有何事,但请放心说出来!” 夏神算的这句话,就像在平地炸了一声雷响,直直炸的两位王子差点从作为上跳将起来。特么的,特么的,原来如此,原来那小子居然还有如此的本事啊! 果不其然,隐隐的揣测成了现实。 大王子忍住激动,眼睛里现出了杀机,是的,了解一个人的隐秘绝招,那就有办法对付,特别是眼前夏神算,肯定就有办法指点给他们。 所以,他眼睛骨碌一转,立刻,他知道要怎么说话。 世上之人,无非要的便是利益,他最擅长的便是分赃了—— 于是大王忽然起身,忽然对着夏神算长长一礼鞠躬到地。 “先生教我,若他日荣登大宝,必有重谢!”此人认真而诚恳,确实是说到做到,比之三王子倒是诚实很多。 夏神算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口气,“奈何天命,奈何天命也!”不过自然不能如实说话。 他知道的,一个人狂热沉迷什么,到了无可救药的时候你点醒他就等于杀了他一般,因为那里面承载了那人太多的热望或者说野望,是输也输不起的。 所以,他只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他是狐狸,已经迅速将卸磨杀炉的危机化解于无形,可是他知道,他泄露的天机,加上此刻接下去的解答,将会让他在如后冥冥中接受报应的惩罚。 故而,他再次的叹息了一声—— 皱起了眉头,他站起来,同样对着大王一稽手,还礼道:“折煞小人也,公子请坐,吾当尽绵力而为。” 三王子此刻有些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上大王,在对待夏神算一事上,就见分晓,所以他默然在边上仔细听夏神算接下来的高见。 大王子此刻说出了心里想要了知的答案。 “先生既知那位有此等本事,可知如何破?” “若我必争那宝座之位,胜算如何?” 核心问题,尽在这一句话中。 这句话诚恳的不得了,但是这句话却饱含了心惊动魄,饱含了楚国许多人生死间的大事。 于是,在大王问出这句话后,一旁三王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觉得此刻喉咙很干燥,实际上他的心在噗通通跳的厉害! 房间很静,此刻秋月清冷,此刻楚江的水面忽然莫名间起了波澜—— 秋水在翻滚。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斩楚江 “若君能抢到那龙珠,必可问鼎天下,而不止于楚王的宝座。” 夏神算此刻声音沉稳,忽然显得自信里透出了某种深邃,这便是一种专业的吸引力,世间的一切概莫不由专业出也。 他直接了当,点出了核心!这核心便是此际大王子心内的心结。 便是大王子想要握住这听耳楼即将出世的龙珠。 大王子面色平和沉稳,显示了他的决心,三王子却是坐的有些不安宁,俩的细微表现决定了俩人的高低,性格决定命运。 “欲破那位的谛听,须明白一事理,便是部署行动不得交头接耳以至于情报泄露,行事前当以铜锣陡然鸣之,然后出击,便可破之谛听之能也!” 夏神算说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听耳大王子若有所思,一下明白该怎么对付质子了。 什么复杂的东西一旦说破,其实很简单,便是用手语或字符来指挥行动,然后最后时刻的行动,准备好锣鼓鸣响后突然进击,那样什么谛听能力都是空谈。 这,符合兵法上说的动于九天,藏于九地的军事指导思想。 这问题算是夏神算解决的第一个对付质子的手段! 接下来,自然便是第二个问题,如果他争夺楚王宝座,胜算如何,天意在帮谁了。 这个时候,又见夏神算指了指桌面上的乌龟壳,道:“卦有机缘,机缘通过天地人三才预示了未来的一切,公子一试便可知道结果。”夏神算的意思就是要通过占卜,测算出眼前大王子未来的命运。 大王子神情凝重,未来的命运似乎此刻便被眼前这小小的乌龟壳给决定着。 此行能否抢到龙珠,此行是否能碾压质子,然后登上楚国王座? 他望着乌龟壳,瞬间有些恍惚…… 他听见了夏神算神秘莫测的声音,“拾起这乌龟壳,闭眼摇动它,你能听见未来的声音……” 夏神算的声音好似有种催眠的魔力,此际大王子不由得双手捧起了乌龟壳,他好象无师自通,真的拾起了乌龟壳在摇动,闭着眼睛,他在乌龟壳里晃动着的奇怪声音里,似乎入了某种幻境。 他正在接近看到未来的真相—— …… 楚江之畔,熊全发和顾玄俩人被秋月拉长了身影,他们俩的倒影晃动在波澜起伏的江面上。 此刻—— 熊全发此刻已经察觉到,情况有些变化。 是的,他感觉到了什么,有人在屏蔽什么东西不让他知道,这是一件出乎他掌控的事情,但是这世界本来就没人能真正掌控住什么的。 楚江,是该到了风云莫测的时候了!他心里有数,因为到了最后的时候,往往便是不由任何人掌控,冥冥的气数便会如此安排。 真有龙珠么? 其实熊全发不是很清楚,他知道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他似乎在昏迷里看见了那迷糊里,有一颗七彩的珠子在闪烁着光彩。 然而,那其实不过是梦幻里的产物。 可是居然他,真的就渐渐能谛听到许多奇怪的声音,其实这种能力很小的时候他就莫名察觉他自己和他人的不同,但是似乎那次彻底的被那场大火给激发。 人是有自己的禀赋的,他深信不疑。他的禀赋便是为赢得这天下准备的。 此刻夜深,此刻他在细细谛听着什么。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笑意。 原来如此,鱼的贪婪果然难以改变啊?! 一个人内心要强大到无比混账,即时走到山穷水尽了,依旧无所畏惧才能越过无数的风险,所以熊全发不会因为此刻探不明大王子三王子的动向,就烦躁不安的。 王者之剑,便是斩荆棘劈高山的。 他缓缓的抽出了剑,是的,此刻他和顾玄便在楚江之畔,他望着迷雾里的听耳楼,他挥剑,一剑劈向了秋夜的楚江。 江水翻滚,这一剑似乎劈动了什么天机。 忽然江面便起了一阵恶风,恶风带着水汽呼啦一下翻卷了一下,就飘洒而去。 这是顾玄选择的时机—— 天地间,楚江风起云涌的那天机时间点就在这刻,由王者之剑劈开,此刻天地还是这个天地,然,恍然江湖似乎有了一种不同的余味,如一个人在大梦后陡然觉醒,如一个事件陡然出现了转折,便在这刻出现了分水岭。 …… 大王子三王子正沉浸在幻境里,好像许多的画面影影绰绰,好像他们看到了十年前的大火,看到了那时候抚琴的韩娥,青年的质子,看到了那时的国师和钦天监,他们看到火光里的一颗珠子陡然就现在了听耳楼内。 然后,大火便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火,是的,这是个迷局。 迷局在于,谁都准备杀人放火夺宝,国师准备着,钦天监准备着,青年质子身边的顾玄准备着,但是大火就那么随着一个奇怪的珠子陡然起来了,画面突然在变换,好像一个屏幕越来越清晰…… 是的,夏神算在引动大王子窥看天机,从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一直窥视遥不可知的未来。 引动天机,并且隔绝了熊全发的窥视,这夏神算算是出手厉害了。 这种能力,也是他借用了此地的磁场,在追溯十年前的听耳楼迷局,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也想知道,但是他知道,唯有大王子和青年质子捆绑至深的恩怨,才能窥看之。 然而,天意是不许人轻易了知真相的。 尤其是熊全发的那一剑,王者之剑斩的便是魑魅魍魉的小技,时机选着的很好,顾玄掐算的很好,熊全发这一剑后,那阵恶风飘散后—— 在夏神算布局的房间里,忽然,一声裂帛响起。 丝—— 一声,好似有一道天外的剑气到来,斩断了玄机。 一下,幻境破灭! 这是高手间的过招,运筹帷幄于帷帐之间,决胜生死于天机的把握之时,果然,夏神算怪叫了一声,“啊!”他最先受到了打击,随着这声叫唤,他拼命咳嗽起来,他知道,这次窥视失败了,他知道,有人斩破了他的道,他已经受伤。 没有料到,这个世界,年轻人成长的速度实在太快。 没有料到,顾玄对天机的把握能力实在太强了,所以他忽然呢喃,他封闭了幻境。 第三百六十五章 断旧梦 时,大王子三王子满头大汗淋漓,他们一时受到幻境噶然而止的影响,一下猛然醒来,顿时身体有些不适应,同样拼命咳嗽起来。 不过大王子似乎窥见了什么,这次还是收获很大。 他决定留下来,放手一搏,斩断楚江的风云,他亦要争上一争。 决心死战到底的人们终于做出了决定,楚江在那一剑后波澜起来了,现在留在楚江边上的都是大鱼,都是意志坚定的狠角色。 于长空此刻在眺望着夜空,似乎此间发生的一切已经遗忘了他,实际上,他知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那木鸢之上是谁,没有料到,那人居然出山了。 于是他做出了决定! 他亦是要争夺这龙珠,争夺这天机里的无限璀璨。 活着便是要留下燃烧—— 没有人生来便是成功者,他的努力便是为了能仰望星空,这夜,在秋水潋滟的月夜里,他抬头仰望着明月清风楼上,那璀璨的星河,他望了很久很久,如要望穿最艳丽的一抹秋水。 “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野心,从来都不需要和人诉说,骄傲从来都属于自己,他是天才,他要实现天才的野望和理想,他要越出这界面,所以他亦是要和群雄一争高下,而这一切便在此间,便在听耳楼里,便在那冥冥的龙珠争夺里。 虽然他和于婆子同样是秦王的爪牙,并且他还师从了那位木鸢之上的疯子,可是他从来就没想过屈居人后,天才的思想总是如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注定要璀璨,哪怕光芒只有一瞬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听耳楼在熊全发那一剑斩落下楚江之时,忽然诡异的迷雾又起来,迷雾里的古琴音韵悠悠荡荡,好像如幽冥里透出了命运的声音,这声音在等待,等待着这些入局之人来赴会,赴一场生死攸关的命运之局。 局牵天下,就在一颗龙珠的摆布里。 熊全发这一剑,王者之剑斩动了听耳楼的契机,是的,那时搅动整个江夏风雨的天机点,触发了冥冥中诡异的听耳楼琴音,此时局中,所有人便觉得此刻夜不能寐。 明月依旧是那轮秋月,醒着之人望穿秋月,如熊怀志;迷睡之人忽然被噩梦惊醒,如俞洁。 俞洁本来安静的等待着,等着听耳楼快速修缮完的奠基仪式,莫约十天半月就可完工,所以她等的很有耐心,一个善于飞舞音韵的人,耐心是必修课。 然而今夜,陡然心悸,陡然从噩梦里惊醒,好像那个奇怪的梦循环往复,再次出现在噩梦里。 是的,那个戴着奇怪的眼镜,假小子一般的自己,穿着奇怪的短衫之人的梦境故事,到底蕴含了什么迷呢,似乎在千年之后的时光里,回到了现在。 人在故事里,故事里的人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里。 她起身,推开了窗户,明月清风楼外,她自然看到的还是明月清风,不过,她忽然展开折扇,啪一下展开,轻轻煽动,她在思量着问题,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 或许不久,楚江之畔那听耳楼就要揭开迷局,现实与梦境里的迷局,到底在揭示些什么耐人寻味的东西呢? 她很想知道。 …… 于婆子此际同样在远眺着星空,她没来过江夏,没见过听耳楼,然而她此刻同样不得安宁,因为恍恍惚惚的,她觉得似乎自己曾经认识这个地方,在这里曾经生长了好久一般,这是一种纠缠的因果。 是的,到了于婆子这种年级,到了她现在这样的道行,她的反应自然和别人不同的。 她可是拥有一双慧眼之人,慧眼窥见了许多人世间的许多秘密,人心人性都在她的慧眼下窥看的一清二楚。 人,因为不能窥透窥破而有爱恨情仇的贪嗔痴,只有窥透了人世间的冷暖,才能原谅了这一切,所以慧眼所至,本来该是无波无澜。 然后适才,熊全发那一剑,斩了楚江的河水,陡然间却忽然让她有了那么个莫名的感慨,她心生警觉,因为年老成精,更因为她慧眼忽然似乎看到了某件不可思议的因果。 好似时空忽然重叠,好似某个幻境和现在出现了纷扰,陡然让她觉得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这不是好兆头,也许便是劫。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容易迷茫和丧气,你要相信自己哦!” 仿佛,她看见了那个戴着马兰花的小女孩,便是曾经的自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似乎,她本来该是楚人而不是现在真实里,土生土长的秦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慧眼出了问题。 她觉得很严重,因为她知道其实不是自己的慧眼,是她的心,忽然被因果所沾染了,道心蒙尘!!! 这是多么可怕之事,是否此行便是自己的葬生之地呢,莫名建心里浮起了一丝烦躁。 是的,相由心生,她此刻在熊全发那王者之剑一斩楚江水下,不是被斩断了旧梦,是陡然被激发了某种不安的思绪。 那个奇怪的梦循环往复,再次出现在噩梦里。 秦王一直以为,是他的安排,所以于婆子才要暗暗随着熊全发来到楚地,来到江夏来到听耳楼,实际上于婆子自己知道,她来,之事因为一个梦,那梦里的歌谣…… 马兰开花花又谢,是谁听我来歌唱,我有一对大翅膀,轻轻哼着欢乐的歌…… 这个梦里面,曾经的她是个倔强的女孩,认真而执着,她的身世离奇,她遇到到一个人,恩怨情仇里上演了离奇古怪的故事,犹如逆风持炬着蜡烛,被那恩怨只下了烙印。 稀奇古怪里,她在咸阳遇到了质子,忽然发觉梦里面的那个少年,和质子一模一样…… 人有心结,便是心劫。 可笑的是心劫里她已是白发赫然,而质子年轻英俊,这是什么秘密的故事,在什么样的迷局里演绎过一生呢? 偶然,她终于窥视了故事,从秘密的渠道里了知了听耳楼,龙珠…… 她知道,曾经有个梦便如呼吸一般缠绕,真实而又辽远,所以她前来,她是来斩断那个因果之缘的,熊全发斩江,而她是来断梦的。 可是这梦断得还是断不得呢?! 第三百六十六 此间战斗 旧梦能断么? 没人知道,旧梦断得断不得,因为人在梦中,梦醒后以为走出了梦境,然而梦境依旧在那里,一生一生一世一世,紧紧缠绕直到天荒地老直到生死茫茫。 因为心之所困,便是旧梦难断! 我欲成仙,必先斩魔,斩却心魔!然心魔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如何斩得呢? 于婆子的慧眼再次望向璀璨的天宇,明月深处,那里此刻皎皎无一片浮云,而那里就是有什么牵系呢? 那个马兰花开的女孩,她还好么?是否古今同样一声叹息呢? 辗转反侧,旧梦必须断了,就在这楚江波澜泛起的时分…… 于婆子收回慧眼,她的眼睛恢复了常态,此刻和普通人一模一样,此刻她长长的又叹息了一声,好像这声谓叹有无尽的沧桑一般。 “该了结这个梦了!”说完此话,她关窗下楼,她要去听耳楼窥看,因为心绪不宁,还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也许原因本来就莫名其妙,就如秋雨打动了芭蕉。 …… 于婆子迈向听耳楼的时候,秋风起来的夜晚,看着秋高气爽明月皎皎,但是迷雾里的气息,秋水忽然涨起了起来,夜里的细细绵绵的秋雨终于来了,预示着一次次看着到来的秋绪一次次不曾出现,而今便从这绵绵无力中悄悄的来临。 一次恐怖的秋汛,从来都是缘起于一场和风细雨的风雨中。 于婆子踏过了楚江的桥面,她迎着微风细雨,她的慧眼里忽然看到了未来的景象——山洪陡然爆发,此处桥面被汹涌而至的洪水冲塌。 若是其他人脑海泛起这画面,应该只是荒唐的想象罢了,但是于婆子偏偏慧眼能感应到未来的一些画面,正如此刻所见的景象。 她的心神有个恍惚,她看见了那一抹颜色,在扩大…… “救我,救我——”小女孩绝望的眼神里,她的手死死的拽着一个男孩,那男孩便是质子的模样。 陡然,那男孩的耳朵,忽然变得如兔子一般长,他的眼睛忽然血红,依如人心濡染出现变故,那男孩忽然松手,忽然女孩子就在绝望里被汹涌的洪水冲刷而去。 一只黑猫,在岸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 是的此际于婆子恍惚间,一只黑猫,不,确切说是,三只硕大的黑猫瞪着绿油油的猫眼,在凝视着她,那猫,好似来自幽幽的幽冥,十分可怕。 镜像连体,将虚实间的人世和时间交错杂乱。 沧海桑田,轮回里的故事永远循环着千古的沧桑。 …… 于婆子终于踏了楚江,她来到了听耳楼前,此刻夜深人静,守卫此处的绛王府军士都已入睡,唯独更夫循过夜,敲打着报更声:风高夜黑,小心火烛…… 于婆子便在微风细雨里,迷雾泛起的听耳楼前细细看着,她企图用她的慧眼看穿听耳楼的迷,然后斩断梦里的故事。 但是局里的人正在千年一梦里,梦里的你我怎么能看穿斩断梦的延续呢。 所以她看不穿,斩不断,唯一能确认的便是,到了听耳楼修缮好,便是完结这噩梦的时候。 她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就在她转身之际,她忽然听见了听耳楼,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 她一惊,回头却空空,迷雾里还是这正在修缮的听耳楼。 越是心虚不宁越撞邪! …… 今晚断断续续,被一剑好似劈开了一个时空、劈开的一个故事的僵局了—— 于小茜此刻在绛王府邸,她同样心绪不宁,她没有联系于婆子于长空,她一个人来到了江边,江边夜景正好抚琴。 江边有小船,小船上亦是有人在抚琴,不经意间,欲待碰撞的对手便会在冥冥中安排遇见,激荡出火花。 看来,顾玄安排的熊全发剑斩楚江,那个时机怪异和奇妙了。 就在于小茜背着琴囊来到靠近绛王府边上的楚江时,船上的江小凤正在弹奏着十面埋伏,而远远的还有一个人影也在接近。 隐隐可以看见,那个人是从明月清风楼方向而来,是的,孟娜娜终于在此刻莫名奇妙的赶来。 这便是一局的奇妙,时间总是让要相遇的人,猝不及防里遇见。 遇见,是多么的无奈和可笑啊。 一次次的轮回,都是为了聚会,都是为此间继续完成,彼此的琴曲里江湖那个高下之分。 握在高手流水里的琴音,仿佛窥见了远远的来人,乃平生笑傲江湖里的对手,古琴陡然音韵一转,便有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激荡,时,隐隐有千军万马似乎在备战了。 走到岸边,于小茜便看见江里有舟,舟里有古琴的琴音,她感受到了某种战斗的呼唤。 于小茜的眼睛忽然一亮,此际,战斗的音符便燃起,不由自主的燃起,好似在冥冥中遇见了平生想要遇见的敌人,这是高手战斗的呼唤。 这十面埋伏呼唤来了于小茜和孟娜娜了。 琴曲大战,便在那一剑斩破楚江秋水后的不久,猝然相遇,猝然大战—— 千年后,我们曾经在某时某地未决出高下,千年前必定相遇,而今便是入局,入局便是要完成夙愿,这是命运,命运的呼唤是任何人都没法阻挡的。 于是我们选择遇见,选择战斗,即时无奈亦是我们的所选,天下,谁才是那飞舞琴曲的第一人?! 孟娜娜已经看见了江边的孤舟,有个琴曲,已经看见江岸不远有个脸上长着小雀点的小姑娘,在解下背着的琴囊,似乎准备战斗。 于是,她冷笑了一声,她是朱雀的化身,她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的琴曲称号,此刻此夜,她要将遇见的平生宿敌,杀死在她的琴音里。 于是离那脸上有小雀点的小姑娘不远,她选了处平坦的地方,缓缓沉静的安坐,古琴已经摆在了她面前,她要一战了,因为楚江的狂潮要——来了!!! 任何战斗,都起源于某种神秘的频率振动。 音韵更是如此! 此际,楚江的绵绵细雨渐渐在变化,渐渐的绵绵的雨开始变大,风声雨声琴音,在交织,在战斗,在相遇里一决命运里必将遇见的决斗。 是谁,斩起了一江秋雨,激荡了一个迷局里的风云变幻。 天意,总是猝不及防里让人无法揣测。 这次,谁会在一曲里胜出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继续斩江 谁会在此间胜出?谁都抱着必胜的信心在此间战斗! 也许如同千年后的那次大战,这次角逐同样难分胜负。 可是不分出胜负,如何知道谁才是天下那个最厉害的抚琴之人?! 那次是三人分别在剧院里,在满堂高坐的宾客里分别飞舞琴曲,并且有裁判来评判高下。 此际,无裁判无听众,但是此际便是有天地为听众,让听耳楼和楚江来裁决,来试炼这三人谁才是天下第一古琴高手。 听耳楼在风雨声中,在咆哮的楚江骇浪声里静静聆听着—— 素手飞舞,翩翩音韵顿时在此刻飞扬—— 而琴音飞扬在乱流时空里,卷起了流云和雨雾,雨势更大,随着三人琴曲而起,楚江涌动的波澜更加汹涌。 在剧烈的风雨中,谁能安然抚弄琴曲,让心在风雨里安之若素? 雨越下越大! 江面的舟系着岸边的揽绳忽然时而绷紧,时而收缩,那一叶孤舟随着江水在起伏涌动,而舟内之人琴音依旧平稳安和,似乎在和这汹涌的命运之澜做生死之搏。 音韵里的一杀,有面对命运的搏杀,此间还有对面岸边两个宿敌的较量。 较量在暮夜的风雨中。 比的是定力和坚韧,更是在比试,谁才是命运里最强大的音符。 我之出众乃天之所赋—— 我千里一杀,尽在一曲里。 听耳楼内忽然闪亮了一下,似乎有个奇怪的闪电闪了一下就熄灭。 守卫听耳楼的军士们打好了帐篷都在避雨,没人看到那奇怪的一幕,更不可能发现此刻听耳楼,影影绰绰间就像一只耳朵在聆听什么。 风雨大作,楚江的河水翻滚。 江夏,人们的心思被这陡然降临的夜雨所牵,因为每年的秋汛来临都是一件大事,所以没人仔细留意听耳楼的变化。 但是,真正有心人一直在留意听耳楼—— 例如那个鲁大能,例如梅花老人和仙风道骨的那位,以及所有对听耳楼感兴趣的人,都对此际天象异变里的听耳楼很感兴趣。 天空再次出现了大鸟的身影,大鸟阴魂不散,骤然出现在了楚江之上,他此际看见了听耳楼的怪异,他也看见了楚江边上,浑然忘我在战斗在抚琴的三人。 从高高的天空盘旋里往下望,此刻他望见了风雨里的于婆子,在面无表情的看着怪异的听耳楼。 他知道那是个可怕的人,他拉高了木鸢。 雨势很大,楚江的江水陡然而至,然而所有他望见的人全部面无惧色,在雨中在夜里都在局里燃烧着着某种战斗的音符。 不知道是那一剑的风流斩动了楚江的风云,还是那悠悠琴音激扬了楚江的风雨,此际猝不及防,风起云涌的暗夜里,局中人迎来了和老天和人和自我的一场战斗。 欲要胜天,先要战胜自我。 世间之事了犹未了,有时候便是如此,你开了个局,但是你不能预见控制得住局面么? 熊全发和顾玄还有五虎此际便是如此。 他们感受到了天地元气在剧烈的变化中,那北斗七星大阵似乎在蝉变,好似在某种奇异的力量里发生了变化,似乎在幻化成龙,环绕着听耳楼在幻变。 那种力量隐隐牵动了熊全发他们,他们陡然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力量,那力量似乎是多重玄妙的力量扭曲激发组合而成,最初来源于一剑,然后便化为不可预知的共振延伸出去,现在反馈回来产生了变异。 那力量似乎沟通了天地人和某种神秘的存在,陡然就降临。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人很多时候便是如此,一种力量的诞生很难,控制驾驭好这种力量更加难。 他们七人忽然便互相对视了一下,熊全发低沉的闷喝了一声“结界布阵!”, 是的,不能任由这力量控制不住,更重要的,不能任由江水泛滥成灾! 没料到陡然而至的力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听耳楼旁的局势怪异,听耳楼旁的军士此际都整装以待,因为病重的绛王已经传来了命令,令他们巡视河岸,严防出现洪水险情,有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马总管和熊怀志坐在绛王府邸,他们沉住气,在观望着这诡异的风起云涌。 去年这种突然来临的汛情,熊怀志和马总管代替老绛王连夜赴江岸巡查,现在没有这样做,是的,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因为他知道熊全发在哪里,在干嘛?! 更主要的,他还知道天空有一只木鸢,他要必杀的木鸢在天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惊动那只木鸢。 对付木鸢的惊天一击,他知道要在什么时候,所以他忍,忍受意味着某种折磨,可是他此刻依旧面带微笑。 谁会在一曲琴曲里笑到最后?笑到天荒地久? 他忽然仰头倒入了绛王府最后一杯“笑容天下”,估计此酒今生再也喝不到了。 庙算于帷幄中,决胜在楚江小小夜雨时。 希望这决胜之时不要来得太晚就好,他手里一个用力,杯子顿时粉碎。 …… 时,楚江之畔—— 《十面埋伏》在循环着,似乎单曲回放。 《围歼》在循环着,首尾相顾,绵绵不绝。 《阳关三叠》依旧在重叠,剑意无穷。 雨中分不出胜负,唯独听痴了听耳楼,楼上三只黑猫隐约里居然冒着雨,在定定的聆听这音韵。 奇怪的夜,奇怪的人,奇怪的听耳楼,都混杂成了一个奇怪的局。 局里局外,谁人忘记生死,谁人在此刻的天地间在局里翻搅着? 这局,如何收场,这七星大阵能否阻止得了这怪异的力量,使之安静? 熊全发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啸—— 好像一声龙吟一般,七人忽然动了起来,北斗七星大阵此际在牵引着那局里莫名的力量,力量全部此际压在了七人处。 柳诺突然呼啸了一声,与那远的山麓间,那只天凤冲天而起,是的,冲天而起的天凤一现,木鸢顿时落荒而逃,这种时候和天凤相遇,必死。 鲁大能很清楚时局,天才看一切看的总是很明白,所以他迅速飞蹿而去。 天凤之一个瞬间,便来到了七人上空,“是时候了!”顾玄忽然大喊了一声。 他们要化解这力量,保全这楚江的河岸不会被这莫名而来的力量破坏。 时,便在这时,熊全发举起了王者之剑,第二次斩江—— 第三百六十八章 际遇 此斩,名曰王者绝杀号令天地,绝杀天地的一剑预示着这一剑里新王的诞生,因为王的意志必须号令天地。 熊全发这一剑,带着七星大阵凝聚的力量,好似那苍茫里,北斗七星被牵引汇聚到了此处,此处应有天威。 楚江奔腾不息的江水犹如一条凶悍的恶龙在左冲右突,欲要突破这堤岸的围困,然后纵横千里祸害人间。 可惜此刻,它遇到王者之剑,所以这一剑落下。 一道磅礴无比的力量便随这剑刃的锋芒灌注而去,落入了楚江落入了这奔腾的力量里。 暗夜的风雨此刻飞花如剑,风雨里那只天凤忽然伸展开五彩的双翼,随着熊全发那一剑落下,它吐出了一团耀眼的火球,火球滚滚顺着那剑斩之处一下没入了楚江里。 奇迹发生了么? 是的,奇迹正在发生! 世间往往奇迹诞生在冥冥里,此刻,火球入江,似乎在燃烧什么,似乎在和冥冥里那条翻江倒海的恶龙作殊死一搏,一剑一道火焰,够了么,不够! 不够么?那便继续—— 眼芒里闪耀着着王者雄霸天地的虎威,熊全发紧紧闭着嘴唇,他继续举起了王者之剑,这次是双手握着。 这刻,他好像握住了一方世界的力量,那手里的剑有万钧之重一般,他在风雨里狂啸了一声—— “斩!” 第三剑劈下! 这次更加古怪离奇,那剑芒的力量忽然有了某名的吸附力,随着那一斩之威,音韵忽然似乎被吸附过来,三大古琴高手素手飞舞的音符全部被牵引,在这一剑里随着剑芒没入了楚江。 风云再次突变。 因为我要驾驭天下,便须驾驭时局,所以我以王者之剑怒斩这一江色变风。 熊全发知道这一剑下去,他不能输,因为这是和天地在争一局胜负,争的是命运的认可,斩的是天机里看不见的敌人。 所以这一剑,汇聚了此间所有力量成了一道时势的潮流,没江而入。 “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顾玄此际双目炯炯,他知道,这便是天机里最大的考验,这时刻到了,且拭目以待,看看这一抹残暴的秋汛之潮,会如何? 果然这一剑下去,那汹涌的波澜好似被斩断了威势,风雨开始缓了下来。 这一剑便是七星大阵牵引的天机之力,阻止了一场陡然而来的莫测秋汛,也阻止了江岸那里,一次古琴音韵的高低之决。 遗憾! 渐渐平息的楚江也平息此次琴曲之争的战火,然而三人都有预感,生命里她们还会再次相遇,还会再次一决高下,这是宿命里的遇见。 很快,江岸边上于小茜和孟娜娜离开了,而悄悄的,那停泊在岸边上的孤舟也揭开了缆绳,顺流而去,很快也消失在这秋夜里。 …… 秋汛翻卷的风雨便这样在悄悄退散而却,任何可怕的力量来的时候势不可挡,可是一但失却势能,便很快过去,世间之事望望如此罢了。 看到渐渐远去的汛潮,熊全发和顾玄等齐齐吐了一口大气。 这已经是耗尽了他们的所有力量了,七星大阵最终完成了他的使命,这次真的再无余下的力量可以发挥,虽然还有接下去的敌人要面对,可是他们还是觉得很满足,人生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战斗的。 “走吧!”此刻熊全发收剑,说了一句,他们也离开了江岸。 熊怀志在绛王府地,听着马总管的汇报,他微笑的面容还是那么惨白,看起来他依旧还未回复元气,不过这个陡然来临的秋汛就这么被激发又被打散,着实让他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秋汛过去,真正的恶战就要到来,因为所有的人都可以确信,那个可怕的七星大阵已经失去效力了。 七星大阵,居然埋伏了那么多年,而且发挥了这么大的威力,让人意料不到,但是王者之剑的威力,今夜却让所有人见识到了。 可惜了,任何一种威能无比的力量,全赖组合,七星大阵能借助王者之剑的力量发挥如此威势,但是现在七星大阵彻底失去作用,那么王者之剑的威力必定大打折扣,余下的便是凭借自身的能力一较高下,这恰恰是许多人的机会。 世间,从来都是机会主义者的世界,成王败寇兴衰成败的历史一直在印证这一点。 熊怀志听完马总管的汇报,他的脸上忽然浮现了莫名难言的味道,马总管觉得熊怀志好像有个瞬间在走神,也不知道是否还是在怀念某个逝去的故人。 想到这,他自己都有些个恍惚。 “唉——”马总管心里叹息了一声,他面上同样安详平静,他在等待熊怀志接下来的吩咐。 每个人熬到了一定的位置,必定是经历了许多的磨砺,不动声色也是一种修炼。 “既然楚江的秋汛,这第一波的骇浪平息了,我们刀也该前去看看了。” 熊怀志说这话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今夜的楚江秋汛陡然而来,又这样消散而去,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时候夜深人静,却是检查堤岸是否牢固之时,谁也不能保证,下个陡然来临的潮汛,楚江加固的堤岸会否被冲垮。 马总管自然知道,检查堤岸是一个说法,观望那一剑,甚至观望听耳楼才是重点。 许多故事,都有痕迹,从痕迹便可以推断出许多东西来,那些烙印是最真实的存在,骗不了人的。 马总管默默起身,随着熊怀志一起出了绛王府邸,踱步迈向了听耳楼。 此刻听耳楼仿佛恢复了寂静,于婆子依旧还伫立在那里。 她的慧眼看见了风云变幻,尤其是适才那三剑,是的,熊全发每一剑斩出,都牵引起听耳楼某种力量,而在那力量变化里,于婆子的慧眼看到了惊心动魄,因为每一剑都好像划破了时间的局限,让她看到了某些片段。 梦里的片段栩栩如生,再次的演绎在此刻她的眼前。 那个倔强的女孩,是自己么?!那得有多么可笑啊! 可是,这正是因果,也许今生的谋划,便是未来里的那个报应吧,可是为何那么真实,所以于婆子久久望着听耳楼,她陷入沉思里。 该相聚的时候,迷局里的人便要相逢了。 是的,于婆子在这楚江第一场秋汛后,在她远离了故都咸阳,来到了曾将在梦里遇见的听耳楼前,又将遇见一个“故人”。 在这秋夜里的听耳楼,接下去前来之人又将有怎样的际遇呢? 谁人编织梦境,一网打尽那些入局之人呢?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再遇 编制梦境,一旦成型,恐怕连造梦者也未必能解开,可是造梦者真的想解开这个千年里的春秋大梦么? 于婆子没料到,她看到楚江的风云变化,看到了她梦里遇见的幻境栩栩如生的现在眼前,她却看不见,听耳楼内真正的玄机,那造梦的天外飞舟此际隐然就在听耳楼内,却不为人所见。 就像人看见的前行的命运,却摸不着捉不住一般,让人心生畏惧和感叹。 就在于婆子用她的慧眼窥看听耳楼之际,熊怀志和马总管已经来到了听耳楼了。 他们俩自然没惊动看守听耳楼的军士,但是他们俩却被一个老婆子所惊动。 时,两人大吃一惊! 马总管吃惊于于婆子居然留在此间,而且眼下就在他面前在这听耳楼前伫立。 熊怀志吃惊,因为眼前这老婆子怪异,还因为曾经的梦里遇见过,是的,遇见过这么一位梦中之人,恩怨纠缠,此人是自己的老师。 世间便是有如此古怪之事,你在梦中看过的人,梦中之人也看过你,并且所发生的场景居然在你未曾意料到之时陡然就现在眼前了。 这,正是人生恍如昨日的感觉。 马总管脸上的肉不由得痉挛了下,他摸摸脸很快便将情绪隐藏了下去,他和熊怀志一起,他可不想露馅,所以面无表情看似不认识眼前之人,不过他内心翻滚起波浪,明显,于婆子便是要让他们看见自己,一丝隐藏行踪的意思也没有。 “前辈在此,莫非是专门等我的么?!”熊怀志上前,他面带微笑忽然行了一礼,他知道,这个梦渐渐的在现实里浮出水面。 他知道梦里那个人出现此间,意味着此间之局很快便要水露石出了—— 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么?!而眼前之人正是应局应梦之人,所以他诚恳施礼,他同样困惑于一个迷局困惑在一个梦里。 迷梦未解开,所以必须虚心请教,正是此刻的际遇。 “是,也不是!”于婆子仿佛知道此刻来的人是谁,她还在望着听耳楼,声音却是回答这熊怀志。 俄而,她回头,看了一眼熊怀志和马总管,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们都是此局中不可缺少之人!”于婆子忽然手指一指那听耳楼,“或者说,那里面有你所系的渊源,你若今夜踏入,说不得有些故遇!” 于婆子说完此话,双目一下怪异起来,盯着熊怀志,“你可愿意进入么?!” 这话很唐突,然而怪人之间便是如此,直截了当无需客套假话,直问心性。 熊怀志倒也没料到,于婆子如此直接,他一怔间似有所悟,面上的微笑起来,如病愈后露出了春风一般,“可!” “如此吾便进去看看!” 没等马总管出声阻拦,他直接用手势阻止的马总管欲待劝阻的话,他回头,望了下马总管,“吾进去了!” 他要进去,因为曾经他在梦里进去过,那时他遇见了龙儿,那时这梦里的听耳楼化为了一个赌坊,如今天希望踏入这正在修缮的听耳楼,这看着没什么奇异的楼,却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如今在今夜,他要踏楼寻梦,因为痛失吾爱,因为忘川之畔,生离死别,你就是我魂牵梦绕的那只亡魂,我要遇见,不管来世今生,所以我,义无反顾的,入楼! …… 熊怀志一脚踏入了他令人修缮的听耳楼,按照道理,他应该对这楼熟悉的不能在熟悉才是了。 虽然名义上是质子熊全发主持,但是修缮的工匠和军士,全部出自绛王府,自然,熊怀志对听耳楼面上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可是听耳楼,此楼非普通之楼,否则也不会引来如此多的窥觑之徒,否则也不会让当年两位楚国朝堂的机要大员,伪装被火所焚而念念此间了—— 此间此刻,果然有古怪—— 果然! 迷雾起,诡异的雾气陡然就从地面涌起,就像于婆子说的,此际进入,当有机缘起。 熊怀志再次来到了赌坊了…… …… 琴音瑟瑟,琴音依然如故,如那梦里的旋律在抑扬顿挫,在绕梁三日余音不绝,而三只黑猫陡然出现在了赌坊里一角,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进来的这个年轻人。 所有的赌徒,此刻停下了手里的赌局,或者惊愕,或者呆滞,都长大了嘴巴望着他,惊疑里满目的不可置信。 场景依旧是那个场景,人依旧是那些个人,可是好似大梦里陡然进来了一个故人,他们曾经见过。 熊怀志直接走到了骰子赌桌那里,他微笑的望着庄家:“我想上楼!”,是的,他知道楼上是谁了,他想见到她,她想看看那个人究竟在着一方世界里,如何了。 “怎么又是兄台你!”边上,还是上次那位青年老六,奇怪的是,青年老六居然认得他,可是青年老六不是离开了么? 熊怀志有些迷茫和困惑。 虚实和梦幻,时空错乱里,他已经深陷在一个局里了。 一下,忽然熊怀志有些清醒,“你也不是回来了么?”反问了一句,熊怀志感觉此刻整个赌坊有些奇怪的味道在弥漫。 好像曾经的轮回里,少了什么一样,是的,少了猫女郎。 念念不忘,才能念念难忘!!! “她呢?”熊怀志忽然淡淡一笑,忽然出声相询了一句。 “你说的是,陪你上楼的那位女郎么?”青年老六似乎猜到熊怀志说的是谁了。 “可惜了,我回来后,听说了你们上楼了,可是居然一直未曾见到你们下楼,莫非兄台不知道她的行踪?”青年老六眼睛里有了疑惑,表情看的出来不像是伪装的。 唉!多年以后,物是人非,便是此刻熊怀志的心情。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自语吟了句,他内心感叹如斯。 他准备继续搏斗,他要上楼,是的,上去看看那个故人,也去询问那个迷局里的人,故人何在。 然,就在这时候—— “公子,你又来了?” 声音很熟悉,熟悉里带着戏谑和欢喜—— 只刹那,熊怀志觉得眼前似乎鲜花盛放,似乎千万年的等待之梦就现在了眼前,他的心忽然飞快的跳跃起来。 心,可曾如此不安过?! 所以他,微笑如初,如最初的遇见。 他转身,看见了她,还是如当初最娇艳的时光时那样的装扮…… 第三百七十章 悠远 男人老狗,果然熊怀志此刻的笑忽然是嘴角微微抽筋了下,满眼蔓延着一种春天的气息,那时的天空很美,那时的心情很灿烂,望见了猫女郎一下似乎有种晕眩的感觉,不过,他恢复了平静—— “这次,莫非你,又要把自己押上来么?!”傻傻的,熊怀志忽然觉得自己此言甚为愚蠢,一句话有些调谑的语调,陡然心里又觉得此言唐突,有些后悔不已。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此刻忽然如此,忽然变得谨小慎微,就像害怕这猫女郎不高兴一样,难道不是该潇洒的一笑,毫不在意才显得很帅很帅么? 可是他做不到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有真正历经沧海才知道曾经历经的一切是多么的值得珍惜,多少人转身离开后,就再也不能遇见了。 所以,不管眼前是梦还是现实,忘川之畔生离死别,望见了那只苦苦等待苦苦寻求的亡魂,必须死死逮住! 在他微笑的忐忑不安里,那猫女郎或者说魅娇娘龙儿的化身,忽然一笑,掩嘴一笑里魅魇如花,道:“奴家信公子,所以奴家押公子必赢!” 俩人眉目情深款款,看得一旁青年老六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 那家伙恶狠狠的打了个寒蝉,“肉麻呐,不过上次你们上次那么肉麻,还是赢得吾心服口服的,此际肉麻似乎还想重演上次的一幕么?”他忽然笑意里有了丝狡猾的味道,双目炯炯,道:“此次,直接还是庄家来吧!我在一旁观战即可。” 他上次输怕了,这次他想看看,熊怀志和庄家的大战。 据说人世的轮回里,总是循环往复前世今生的遇见和战斗,总是在恩怨里上演一幕幕循环不休的悲欢离合…… …… 听耳楼外,马总管看到了奇异的一幕,当熊怀志一脚迈入听耳楼,那秋夜里的迷雾忽然间涌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瞬间迷茫了整只耳朵,好像那瞬间,有隐隐约约的琴音断断续续的在抚弄着。 闻琴未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在继续呢? 熊怀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的心升起了疑问。 他不安的斜斜瞥了一眼于婆子,他张口想问,不过却生生的闭紧了嘴巴,是的,此刻多话无益,只有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他相信,熊怀志一定能出来,因为那是天下最厉害的青年才俊,有深沉的临风一刀,更有深藏不露的魔幻之手。 马总管上前一步,他来到了于婆子身边,不问熊怀志进去的情况,总是要问些事情的。 “难道,您在这儿,就为了等着他进去么?” 马总管脸上有了个苦笑,他问的有些无奈,明知道于婆子就是奔着听耳楼的迷局而来,可是偏偏先让熊怀志入局,这真的没想到,不是该对付的是质子么? “有些事情,我们永远不可能总是料事入神,因为我们代替不了天意的安排,我想你家绛王自己也希望进去的。”于婆子这话说的徐徐缓缓的,眼睛还是一直望着听耳楼。 她似乎在看这听耳楼的变化,似乎慧眼里看到了听耳楼内的重重幻变场景。 所以她没有留意马总管的问话,回答的不经意。 不过,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马总管,“你家绛王和我有缘,这书等他出来了,你帮我送给他吧!” 于婆子说的语气好似很感慨,好似她终于完成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一般。 马总管见到书是一块红布包裹着的,自然也就没打开,他接过去揣入怀里,他抬头的时候,于婆子已经离开,走的脚步不带一点声音,看似徐徐缓缓,实际却像风一般,眨眼就消失了背影。 揉揉眼睛,他苦笑了一下,继续看着听耳楼。 迷雾依旧环绕这只耳朵楼,耳朵楼到底藏着什么,值得如此多的人为之迷恋呢? 马总管看看静静的天空,此际风平浪静如喧嚣过后就是安宁。 他叹了口气,人生便是如此,人的忘性是很大的,不久前的秋汛危险转眼便被遗忘,就如一个人转眼消息后,不论他曾经在人潮里怎么的激昂,转眼便会被世界遗忘。 希望熊怀志不要如此吧!莫名间他感叹的却是这个。 实际上,他对熊怀志的好,比老绛王对熊怀志还好,他说不清楚为啥,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 造型别致的古楼,此际在熊怀志眼里却是幻象丛生的赌坊,此际他和猫女郎再次的踏上了问心阁。 若有若无的琴声,随着流淌的异象在绕梁,黑猫碧眼的绿光依旧恍如昨日在盘绕……宛如一场幻梦。 紧紧牵着猫女郎的手,在这问心阁上,不管是情还是劫,不管此间音韵是谁在拨弄,熊怀志忽然转身,是的,他不想知道此间会不会惊扰唐突了谁,他现在只想唐突佳人。 于是,他转身手一拉,美人顿时入怀了—— 呼吸,空气里是迷离的异香,在黑猫碧绿的眼睛里,两位静静的紧紧的黏住在一起了。 忘情便在此际,丧心病狂的醉生梦死里谁都不想松手。 悠悠音韵里谁的人生在此际双双怒放? 是这一刻的忘情,还是这一世生离死别的眷恋呢! 听耳楼仿佛发出了一声叹息,好似黑夜的孤舟在惊涛海里有了一声长长的谓叹,是那么的悠远—— 每个微笑的背后都有忧伤,他布满在铺满鲜花的路上,只是你看不见,你看见了所有的渴望,梦幻成真,而付出的代价便是荆棘刺血,伤痕累累。 天意,从来不轻易让美梦成真,成真必须努力! …… 天色微明,迷雾渐渐消散,守卫听耳楼的绛王府的军士们发现,马总管一个人站在听耳楼外静静望着听耳楼,他们大吃一惊,他们想上前和马总管打招呼,却被领头的管事制止,接着,他么你看到听耳楼走出一个人——熊怀志! 看着似乎疲惫不堪,然而神情间似乎很满足的样子,熊怀志走出了听耳楼。 马总管没有问,这一夜在里面所遇,熊怀志没有说,但是肯定,里面一定发生过很奇妙的事情的。 于是在军士们惊奇的目光里,两人渐渐走远离去,工匠们们继续忙着准备材料要今早完工。 世间便是如此的匆忙,转眼便是新的一天,人生便是如此转身便是人海茫茫熙熙攘攘—— 第三百七十一章 垂杆而钓 新的一天来临,昨晚的楚江秋汛第一波浪潮过去了,然而人生的浪潮却即将翻起—— 因为听耳楼的修缮正在快马加鞭,而且看着进度应该很快就能完工。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最重要的,便是熊全发通过绛王府发布诰文,听耳楼修缮完成后,将择日举行古琴大赛,望天下好琴者积极报名参赛。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听耳楼还有什么蹊跷不成?!联想到听耳楼的模样——这分明就是一只建在人脸上的耳朵时,许多有心人觉得这个古琴大赛不简单。 这位质子是什么人,此际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数了,看似一个巡视江南的王子,实际上却怀着神秘不可告人目的之人,这是所有有心人的判断。 这样的人不会单单为了所谓的庆典便举行什么古琴大赛的,此大赛有阴谋?! 所有人都这么想,而熊全发确实需要人们这么想。 因为他在等一个人出现。 是的,如同熊怀志在等龙儿,他在等韩娥,等那位暗里陪他回归却不肯露面的人出现。 世上每个人都有一个等待的梦想,可惜烟花过后,总是寂灭,熊全发便是要重燃这烟花之梦。 熊全发不知道,以为这是自己的安排,却不知道那位马兰花开的念想着,于婆子早窥见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焰火古琴晚会,恩怨纠缠,死里求活的人们最后将迎来怎样的落幕,是悲剧还是喜剧,尽在一局悠悠千古琴音里。 无边的时光里,巡回的故事需要一个了结,恩怨里不论你去到天涯海角,始终都要偿还心里那梦的残缺。 …… “看来,情况有变啊!” 大王子若有所思,此刻他阴恻恻的对着三王子说:“也许这就是个掩人耳目的说法,实际不过为了修缮后龙珠出世做抢夺到手的准备罢了。”大王子决定,不管如何,听耳楼修缮完工,只要熊全发七人踏入听耳楼,就动手。 他探知了昨夜的那场秋汛,觉得不便拖得太久,因为楚王的意志不是他们两兄弟抗得住的,最多拖个三五天就必须回郢城。 而确切的消息便是,三天后听耳楼修缮完成,那时熊全发将如期的举行奠基仪式,这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这次,不论龙珠真假,不论龙珠出世否,总之就是那玩意绝对不能落入质子手里。 “我得不到,也不许其他人染指——”大王子有些愤恨。 他突然觉得楚王,赐予熊全发王者之剑,实在是对自己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其实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大白天下了。 可惜大王子和三王子的眼睛还是被蒙蔽着,愤怒和对未来假想敌的恐惧让人产生过激反应,换谁都那样。 “照我们的计划行动吧,实在拖不得了。”三王子这句话终于让大王子下了最后的决心,确实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时间不允许他们拖下去了,而且那位夏神算,也已经帮他们指出如何对付熊全发的窥听之术。 三王子确实着急了,因为他的根基比大王子薄很多,楚王若处罚下来,估计他最为受罪,他心里才真的烦躁不堪。 世上最令人烦躁的事情并不是生死,是生死间的煎熬,最考验人的往往便是那中间的时光,三王子也曾经经历过许多磨砺,然,这次随大王子之行,最为痛苦。 …… 熊怀志回到了绛王府,他今天在磨刀,这是他第一次磨刀,磨的是那把刻着奇怪符文的杀猪刀,此到是老师庖丁留给他的,老师说,除非生死,否则轻易勿用,因为这把沾满人和猪的锋利之器,有太多的煞气,就连天空的鸟都不敢轻易飞过它上空。 确实是这样,在后院的磨刀石上,熊怀志磨得很用心,一刀一刀来回在磨刀石上用力的磨着,平日里院子里的鸟雀一只都不见,连狡猾的野猫都消失无踪,果然是一把杀猪宰人的好刀,煞气冲天也! 对付那木鸢和木鸢上之人,确实是上好的好杀猪刀用在对的人身上,确实是确定了眼神之事。熊怀志磨得恶狠狠的,他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是啊,他有多爱一个人,便对伤害那个人的家伙有多刻骨之恨,所以他磨刀磨得将牙齿都咬的噶嘣嘣响。 他收到的于婆子送他的书简,那上面就只有一个动作,一把菜刀横天啸,演化出了一招,有个名字,曰:“斩梦”。 是的,那木鸢之人,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编制梦幻迷乱人心,最后一刻,他要将那木鸢上的家伙斩落在杀猪刀下,将之碎尸万段,所以他,要斩梦! 一梦千年,必须要斩却! 所以他磨得很有心得,磨刀的同时也在磨心,世上所有磨练都痛苦都是磨心的过程,但是此际他,磨得很开心。 于婆子的慧眼,居然早就在很早以前为了一个梦里的故事,准备好了一个破解迷梦的刀技,这是很可怕的预谋,不仅仅是是为了自己斩梦,而且是希望改变她眼睛里窥见的未来,于婆子想要试一试,她想要破了这迷局里的定数,所以她终于从无数的轨迹中,寻找到那个切入点,便是让熊怀志将鲁大能宰杀如猪。 熊怀志磨得很开心,远远的他的妹妹在边上静静观望着,有些担心的神色,老哥这是要去杀猪么? 杀的是那头最厉害的猪吧!那猪害死了姐姐,差点连自己的哥哥都干掉了,必须被绞杀成粉条一般。 “你一定能行的,一定能为姐姐报仇的!” 她攥紧了小拳头,暗暗为熊怀志鼓气,没有惊动熊怀志的磨刀,她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杀猪刀,从来都不是只能杀猪的,当它杀人之时,必定是流血千里,直到快意恩仇而止。 …… 最后决战的日子好似快要到来了,而暴风雨前却是最宁静的时候。 有人,便在这时候独钓一江秋色! 时,仙风道骨之人便在楚江边上,钓鱼。 他钓的是这迷局里看不见的龙珠,不过他看见楚江里有一条古怪的大蛇,大蛇长着鳞片,通体血红,翻卷了一下就从他的鱼竿下溜走。 他整个此刻便似一个木头人,伫立在江边,手里握着钓杆呆若木鸡。 这条古怪的蛇,溜走的很快,但是垂钓的人心无旁鹭的丝毫不以为意。 因为,此刻的平静便是最好的钓杆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直觉 溜走的大蛇很奇怪,原本它很好奇,这垂钓的人类居然就像个木头人一般,以它特有的敏锐居然察觉不到这人类的体温,差点误以为这就是个稻草人了。 直到那根长长的鱼竿丝线上传来了奇异的波动能量,它才确认那是个人,因为这股能量它很敏感,他从那疯狂的天才身上甚至那梅花老人身上都感知到,同样的能量波动,所以它知道,这是个可怕的人,所以它迅速溜走。 在没有进化成一条真正的龙之前,它还不想被人钓起来作蛇羹。 奇怪的钓鱼之人,是个木头人么?而且那人钓鱼的钓钩是直的,吊钩上什么都没有—— 这怪异让它惊惧! 大蛇飞速的游走,它的灵智告诉它,现在不是寻找那被斩落的力量的时候,它的本意是要寻觅吞噬这力量,可惜现在他只能放弃,呲啦一下,水面起了个涟漪后归于平静。 就在水面平静下来,这仙风道骨之人身边出现了俩人,一个道童和一个女子,女子自然是孟娜娜,她们收到了仙风道骨之人的信号,所以齐齐出现在此间。 此间风平浪静,却是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此间有一场更大的秋汛便要来临,这不过是决战来临前的平静。 “老师,我们下步该如何走?”孟娜娜虽是女流之辈,但是明显,她比道童要多话,此刻道童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一旁,似乎只是个随从一般。 其实,道童是肩负着使命的,他已经按照仙风道骨之人的命令,在筹备修建道观,就在那两条眉毛的左边买好了土地。 不过他挺奇怪,江夏那张人脸的右边眉毛处,也被一个神秘的人买走了土地,想来必定是也要盖间什么奇怪的建筑一样。 道童不多事,他只是把这情况汇报给师傅,然后继续他的眼观鼻鼻观心,他是个认真的执行者。 可是对于右边眉毛被买下那么蹊跷的事,仙风道骨的老师居然没什么反应?! 他不免心里有些好奇,不过他不多话,不问。 不问,不代表没人问,是的,此刻孟娜娜就在一旁发问了。 仙风道骨之人没回答孟娜娜的话,他手指一指那楚江的河水,道:“你们俩都来了,可曾看出这楚江有何不同?”他问的奇怪,必定有所指,高人从来没有废话,知道弟子随时随刻开悟。 莫非老师要我们来,便是看着楚江的秘密?! 在孟娜娜疑惑的眼神里,她看到了道童虽然眼观鼻鼻观心的,可是好像很认真在体会,是的,在体会楚江那奔腾不息的流水,最重要的,便是王者之剑借着七星大阵斩江留下的气息。 孟娜娜心有所悟,因为她的琴音那时便被牵引没入了楚江,去遏制这沸腾桀骜不驯的江势。 顿时,一刹那,她闭眼间便感受到了某种力量,那力量里面居然有自己的一份子—— “这便是大势,大势裹挟,身不由己,好好体会。” 仙风道骨之人说的很随意,不过又补了一句,这句话确实专门对孟娜娜说的,“你的决战便是在质子举办的古琴大赛上,这个天机之势必须要握住,所以你需要体会。” 孟娜娜此刻明白了仙风道骨之人的用意了—— 那便是提高自己的琴技,而今那一剑没入江水里,正正涵盖了天地的音韵和气势,确实需要好好领悟的,所以她忽然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看来仙风道骨之人钓的不是这楚江里的鱼,所以他不关心那条奇怪的蛇,他这是在钓这王者之剑残留的痕迹,钓的是楚江这时局里的大势。 王者之剑有翻卷天下的威势,所以仙风道骨之人便在这观摩垂钓。 而磨好杀猪刀的熊怀志,已经先期仔细看过了王者之剑的痕迹,加上于婆子送给的那一斩的刀意,熊怀志自信,他也能斩出破梦一杀,现在他有了突破,庖丁解牛的刀技已经羚羊挂角,可以随心所发再无痕迹可寻了。 为了那忘川之畔的仇怨,他已经准备好必将出现的木鸢碎裂成粉屑。 …… 大蛇很滑溜,一会已经在听耳楼不远的山麓间,它呲啦一下便上岸,它的救命恩人在那里。 是的,此刻江小凤和梅花老人便在那里。 “我已经买下了这江夏右边眉毛处,不日就要破土动工修建一座建筑。” 梅花老人和江小凤在那里絮叨着,蛇一下便来到了梅花老人的身边,它望着梅花老人手里的图,看到图的样子很古怪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是的,这是一张它从未见过的建筑图,多年以后时光流逝里,它走过了很多地方,才明白这是什么。 是的,那是一座庙宇的模样,曾经出现在梅花老人的梦里。 梅花老人很少有梦,能栩栩如生立在梦里面的庙宇,他必须将之从梦里化为现实里的存在,这是心劫,也许便是一个人的轮回宿命。 感觉到梅花老人手里拿着图必定有深意,江小凤忽然一笑,她原本叫韩娥,可是现在因为梦里所梦便化名江小凤,这一切发生的如梦幻一般,令人匪夷所思,她就那样冷不及防的被拖入了一个局,就像还来不及成长的人生,忽然遭遇到了变故,措手不及一般。 命运那真是个古怪的家伙,让人觉得好像一切便是一场梦,回望当初,她只是个迷恋歌唱之人,虽然她的琴曲虽然她的歌声令人眷恋,绕梁三日余音未绝,可是没料到,她居然有了如此离奇的际遇,仿若昨天才是天真浪漫的集结,转眼便是血雨腥风,而且她居然在其中奇迹般变换成了,一个局中飞舞琴弦能杀人于无形的高手。 这真是滑稽的人生,就像我们每个人,从f来没料到自己居然,长成了今天这般样子,一回首,已经找不到当初自己的痕迹了。 唉—— 可是楚江里已经留着王者之剑的烙印,那个琴韵亦是深深的烙刻其中。 那就等着这个古琴大赛吧,它终将结束故事里所有的恩怨的,江小凤毫不怀疑这点,她,有深深的直觉。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有难了 江小凤此刻,深深颤栗了一下—— 因为会遇见,因为会碰面,而暗里跟随一个人是一件事,直面一个人又是另一件事,到了比赛的时候,她就会面对熊全发了,这才是矛盾的心情,正是这心情,让她深深颤栗! 选择不参赛,对于她同样是不能接受之事,因为这个古琴大赛,按照直觉,又是斩却所有劫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必须有个结果,到了那个时候,愿意不愿意,都要结束的。 这就是命运的审判了! 江小凤知道,这最终的落幕很快就要来临,而她是这故事的肇事者,某种意义上,当初遇见一个人便是注定了结局。 那么就让这一切痛快的结束吧。 …… 命运真是奇怪的家伙,当他摆弄你的时候,你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蓦然间就闪亮登场,连实习的机会都不需要,大概每个人生来便是有自己的轨迹和命运,那就是天命或者叫使命吧,负载着完成某项任务。 可我仅仅想要的便是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而命运者王八蛋却让我伤痕累累,差点便在那场大火里丧命。 遇见了一个人,便是遇见了一种命运,此言果然不差矣! 江小凤此刻忽然望着梅花老人,遇见熊全发她的生活是一种命运,如今随师梅花老人,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呢? 人生的际遇里总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在套住人,总是有一条奇怪的路让人身不由己的走,看似自己的选择,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 不过,最终都在夜色下落幕吧。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梅花老人忽然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他这话说的虽然莫名其妙的,可是江小凤听得懂那意思。 接着,梅花老人继续道:“唉,但不知这位熊氏小子,若是接了楚君之位,是行天道还是人道了?!” 这两者是有深刻的区别的。 行天道则得民心,但是行天道却损了人道的损不足奉有余,这将容易激起楚国的内乱,需要大魄力和大智慧方能施行之,否则遗祸无穷。 楚国世家分权情况实在太厉害了,而在那个时候,若不能集权楚国最终是干不过大秦的,时势有时候需要改变,所以楚王需要质子来推动这一变革,但是所有的变革,一不小心便会倾覆时局。 所以,秦王选择让质子回归,楚王选择让质子巡视江南,都有用心,且用心良苦。 最重要一点,便是质子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个角色。 可惜质子不希望被牺牲,同样江小凤亦是如此不希望质子被牺牲。 江小凤发现,梅花老人这句话的突兀显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她忽然神情严肃,道:“老师此话言下必有深意,请说无妨!” “龙珠定乾坤,宝塔镇山河!” “借助这龙珠的力量,质子能够握住自己的命运,改变时局,实际上,他已经改变了许多注定的事情,而现在,差的就那么一点了,所以只看这龙珠最后的归属了。” “质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听耳楼系着自己的命运甚至包括你的命运!”断了一下,梅花老人接着说—— “得到了龙珠,意味着气运最终的驾临,否则质子此刻回去郢城,说不定局势便会逆转,他需要这次机会,算是证明自己也好,实现自己的理想也罢,都必须获取这龙珠,不论这龙珠真实存在否,因为这龙珠有个名字,叫天命也叫做人心。” 此话已经很直白很直白了,历史上,获得天命认可就能让民众舍生忘死,从而掌握人心获得话语权,话语权很重要,来源于天地人的认可,所以不论龙珠是否真有其事,这次古琴的大赛,必有妖娥。 妖娥不是什么,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布局,更是一场音韵下的惊骇奇迹。 奇迹是可以安排还是上天安排,其实不重要,种要的便是谁是其中的胜利者! 梅花老人已经将关键的问题点了出来,他这说法肯定有目的的,所以江小凤认真的听着,因为这最后的杀局里最诡异的时刻要到来了。 “大王子、三王子此刻估计已经想好对付质子的手段了。” 梅花老人终于将铺垫完后的话说了出来,此言才是真正的核心,一个最厉害的策士,便是懂得分析局势,将任何人席卷入内,而这需要如刀子般锋利和敏锐的判断。 语言,从来都是一门杀人的艺术。 现在这艺术,成功激起了江小凤的杀机! 没人能置身事外,何况那小镇,差点她就将大王子一举陷落局里狙杀。 如果不是那位狡猾的鲁大能,估计大王子现在早成了咸菜了。 眉头一扬,是的,现在正是狙杀大王子三王子的时候,时机很好,全部敌人都在,没有遗憾。 梅花老人实在厉害,一个计划里便将大王子和三王子包饺子。 小镇若是杀了大王子,还有三王子在。 现在可是一举包局,正是时候了! 大王子和三王子,此刻正在闭目养神。 他们计划的很好很好,手段准备的很充足,而且最重要的,便是夏神算的那些计算很到位,现在只要耐心等着时机了。 大王子和三王子压抑住被召回郢城的烦躁,他们认真的闭目养神。 然,忽然好似一阵恶风陡然就刮了过来,从面上拂过,让两位尊贵的王子忍不住深深的打了个寒蝉。 恶风,好个恶风满面啊! 这是秋天吹来的一阵可怕恶风,带着秋里的肃杀忽然扑入了军帐里,直直吹得人毛发。 大王子和三王子满心疑惑,这兆头不妙,特么仿佛有什么邪恶的东西缠上了他们俩人一般,俩人睁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蔓延的惊骇和疑问。 不行,看来夏神算没说实话,还是得再去问问看,实在还有什么不妥当的! 这阵恶风彻底的激发了一场即将到来的狙杀。 这狙杀来源于梅花老人的一句话,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谁人杀人只凭口舌,便要学习梅花老人。 是的,到了现在,那位天才的鲁大能也不会再次救下大王子和三王子了,因为棋子到了该被舍弃的时候,在那熊全发一剑斩江的时候,局势终于如天机演化的一样,进入了收宫紧气的时候了。 这时候,聪明的人只需要运气和临危不乱的机变,多少人便是如入网之鱼惊弓之鸟而命丧黄泉。 可惜大王子和三王子此刻便是如此,有些惊弓之鸟的味道了。 大王子三王子不知道谁回来狙杀他们,可惜夏神算早就溜得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江小凤和梅花老人已经开始行动。 这世界上,一个人复仇的狠辣通常出乎人所预料,特别是一个女人,曾经是天真烂漫忽然转为了狠辣,那种狠辣就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得了的了。 江小凤恰恰是这类人! 所以,大王子和三王子有难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可怕的秘密 大王子和三王子很不幸,他们遇到了一个命运里注定的夺命之人——江小凤。 那个素手飞舞幽冥古琴的女子,曾是吟唱出天下最美妙的歌声,绕梁三日,余音未绝,而今却是手挥音弦,如地狱来的恶魔,怒放着复仇的冥音,为他们送葬而来。 这个夜晚,一条浑身赤红的怪蛇,身披吓人的红鳞,加入了一场吞噬生命的战斗里。 大王子和三王子没有料到,最终他们的灾星居然是从未曾放在眼里的那个女子。 他们只是听说过那个绕梁三日、余音未绝的故事,故事很美很动听,然而对于大王子来说,这魅力传说中的女子不过就是个草根,随手碾死。 的确,那年的迷局里,他们的计划施展时差点碾死了这个草根。 但是眼下,草根变成了他们催命的煞星! 于是,这个夜晚他们终于见到了韩娥,或者说是江小凤的真正面容。 在山麓的夜晚,远远的明月看着这一场杀戮之战。 圆月此时还差一点才饱满,这洪水过后不久的山麓显得寂静,大王子和三王子以及他们的精锐部队便选在一处隐秘之地,这里藏锋聚气,距离听耳楼不远不近,这块地形最早还是那位许智慧圈定的,可惜许智慧在和五虎一战里被王萧何灭了,现在该轮到大王子和三王子了。 …… 琴音勾动了山麓间的草木,那条巨大的诡异之蛇游走在草木间,渐渐接近了大王子的宿营之地—— 迷雾陡然随着这幽冥的琴音泛起,琴音里是大王子熟悉的《十面埋伏》,今夜便是复仇的时候,大王子的宿营戒备森严,守望的军士们在琴音起来之时,便迷失了神智,这是诡异的琴音,它令人幻像丛生,醉生梦死而沉沦。 大王子和三王子俩人此刻正端着酒杯,是的,月夜下心事重重的俩人提防的是熊全发的突袭和窥听,他们一直都派人盯着熊全发的一举一动,他们没料到熊全发没任何行动,而夺命的琴音陡然从幽冥传来。 时,大王子猛然一怔—— 他心里感觉到了不妙,因为这熟悉的旋律,曾经出现在鄱阳湖附近的某个小镇子上,差点让他被活埋。 人在音韵里,容易迷失,而这旋律满载了迷幻的音韵,此际便灌入了大王子和三王子耳朵里,刹那让他们俩迷失。 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曼妙无双的旋律,而这旋律是毒药,已经将山麓间的活物迷醉,连虫鸣都在合音,可见其音韵诡异到了何等地步。 远远的听耳楼似乎收听到了这个琴音,在在微微抖动,如一只耳朵在欣赏旷古的神技,高山流水,雅雅知音,而这雅雅知音的音符却在杀人。 听耳楼仿佛一下,于某个瞬间的抖动里有股能量忽然从地下传递而出,和着这《十面埋伏》的音韵,在共振—— 天地和音韵共振,便是不可阻挡的潮流,异象便在此刻发生,山洪后的山麓两旁的崖壁在簌簌颤抖,似乎要坍塌,就像十面埋伏里军队已经完成了穿插包围,只待一声号令,便开始最后的屠杀。 三王子还摇头晃脑,他看着手里的酒杯,酒的颜色嫣红无双,此际似血,似乎便是鲜美无比的琼瑶玉浆,这是楚宫里的朝云暮楚酒,的确是好酒啊! 大王子猛一下,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顾不上摇醒三王子,他最激灵,他的直觉也最灵敏。 成大事者的直觉没有一个不敏锐! 于是他一滚,滚出了帐篷外—— “砰!”一声巨响里,整个帐篷便被一条血红的蛇绞成麻花,只有血汁染红了那顶豪华的帐篷,就像一条床单在大蛇的盘卷下榨出了鲜血,那鲜血是三王子的。 一个腥风吹过,那时蛇吐着的气息,参杂着三王子死亡的血肉模糊的鲜血味道,扑入了大王子的鼻子里。 大王子拼命的呕吐! 他转身,他要逃,可是身子疲软,他看到了周围躺倒的都是军士,他心里忽然哀嚎了一声,一片冰冷,绝望的恐惧此刻占据在心头,沉甸甸从来没有过的死亡来临之感悠然而生。 一瞬间,他想到了徐智慧,曾经和他说过,若是世间和人结了死仇,必要斩尽杀绝,可惜他觉得这个草根从来不值一提,现在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很念想起徐智慧。 因果报应本来无稽之谈也,然冥冥中似有天意! 此刻天意便降临,他没杀死韩娥,现在却面临着最残酷的报复,这便是现实,现实总是鲜血淋漓,现实使得一个不问世事的女子成了一个最冷酷的复仇者。 也许着不是简单的复仇,还有其他。 大王子在绝望里,看到了一个背着琴囊,素锦遮面的女子便立在他面前—— “韩娥!!!”他绝望里发出了一声狼一般的嘶叫。血红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 半遮半闭的雾气里,此刻女子面无表情,好似从幽冥而来,来带走那些命里该入地狱之人,又好似眼前的女子似乎诡魅得不似她本人一般,是某个奇怪的东西控制着此人,看着令人心胆俱寒。 冰冷的望着此刻软瘫在地的大王子,挥挥手,大蛇安静了下来。 “我们之间,其实存在的不是私仇!”韩娥终于吐露出了惊天的秘密,这秘密连梅花老人都不知晓,秘密只会埋在肚子里,或者某个你最痛恨之人临死前让他绝望—— 然而韩娥要的便是大王子比绝望还绝望,如此才能消了心中的恨! 惊天的迷便在韩娥缓缓揭开面纱下暴露出来—— 大王子一怔,他,瞬间忘记了恐惧。 一张本该绝美无比的面容,半边脸已经留着凹凸不平的疤痕,上面还有难以修复的小洞,这便是十年前的那场火灾里的残留了,那火里有龙珠莫名诡异的能量,脸被破相后根本无法复原。 是的,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再次直面质子的原因。 所以她,恨!恨!恨! 爱恨纠缠,便是折磨,谁人不曾被纠缠折磨呢?!可是没有人落下如此的惨痛,生不如死的感觉才正正让人成长和成熟。 大王子陡然知道了这韩娥为啥忽然如此厉害,从一个传说中魅力无双的人变得心狠手辣了。 他的心忽然一片冰冷,有不妙的感觉浮起来—— 果然—— 他听到了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秘密,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其实,我是秦国的暗刺,我来,便是看看楚国的动向。” 这句话,石破天惊。 原来,故事不是美丽的童话,不是灰姑娘遇上了王子,不是韩娥遇上了质子,而是这本来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布局里的故事。 惊天的秘密! 这才能解释得了,为何梅花老人会出现的即时,救下了听耳楼那时火海里的韩娥了。 然,接下去,才是让大王子一下晕眩的可怕之话! 第三百七十五章 千山暮影 童话故事原来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啊,原来这都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局,局里局外,大王子不知道他自己是被钓上钩的那条肥鱼。 此刻肥鱼离开水面,奄奄一息—— 他在听韩娥,不对,是江小凤继续故事里的秘密,整个秘密在渐渐的揭开。 …… 我大秦一早便布好了这个局,我只是沿途而来,目标便是你们大楚。 “横成则秦帝,纵成则楚王。”观之列国,唯独你们楚国对我大秦一统天下构成了最深的祸患。 于是那年,我奉王命周游列国,我且放歌名动天朝,为的便是吸引你们的注意,质子熊全发和你不过便是被垂钓的鱼罢了。 我知道,江夏有一张人脸,于是我便在此地的耳朵处,建了那么一栋楼,我们放出的风声,此乃龙眠之地,有龙珠欲待出世,所以我终于引来了青年质子。 是的,这原本是个局…… …… 说到这里,江小凤忽然顿住,忽然有了个恍惚,望着大王子那满头汗水的苍白脸色,她忽然喃喃自语—— “问人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红霞,是的,有了梦幻的色彩在双眸间迷茫。 原来,她在局里不能自拔,深深爱上一个人,这真是人世间最大的嘲讽。 可人世间正是有了如此的情,才多姿多彩充满了变化—— 这世界因此寂寞,这世界因此不寂寞! “……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影,只影为谁去……” 絮絮叨叨里,江小凤不时的念叨着一首古怪的词,言语间有些错乱。 可是大王子听得分明,这词饱含了对一个人的爱意,那个人行将在那个诡异的楼举办一场古琴大赛。 念叨完这几句令人唏嘘的词,江小凤眼珠忽然一转,从浓情蜜意的自我陶醉状醒来,忽然转为了恶狠狠,她的脸上不再有迷茫,她的眼里有了可怕的火焰,在燃烧,充满了恶毒和快感—— “是的,我在那里遇见了我得所爱,我发现我沉沦了,我迷醉在那醉生梦死的欢喜里,我喜欢上了他!” 他,自然指的是质子熊全发了。 大王子心头冰冷如被飞雪覆盖,这,这特么真实的荒缪加疯狂,而最愚蠢的便是自己了,居然入局,看来知道这个秘密,是对方不打算让自己活着了…… 他此刻汗水已经从脸上流到全身,甚至脸裤裆都湿漉漉的。 韩娥的声音原本就动听无比,这动听的声音,曾经绕梁三日吸引雀鸟恋眷忘返的声音,此时在大王子的耳畔,就如地狱来到面前的诅咒—— 她疯了啊!绝望的大王子深深的大了个寒蝉,浑身的鸡皮疙瘩蹭蹭一粒粒冒起来! 这时,他又听到韩娥那美妙的声音在耳畔继续—— “可惜,那时的天外流星,居然真的有啊,居然真的有天外流星化为了璀璨的龙珠,降临到了那座听耳楼,神奇和荒诞里居然真的诞生了奇迹!” 大王子差点要蹦起来,特么的,这怎么可能,一个人编制了一场骗局,试图网尽天下入网的大鱼,陡然那骗局居然成真了,居然真的天外飞星横空降世,带来了诡谲不可测的龙珠,将一切点燃成了真实的一幕,竟然让这韩娥动了真情,沦陷在爱恨纠缠里! 特么的,该死的老天!原来假作真时真亦假,世事如棋幻变中。 大王子艰难的吞咽了下口,他挣扎可是他动惮不得,浑身酥软。 在迷雾的圆月照耀下,此间诡谲的令人毛骨肃然了,大蛇静静吐着血红的蛇信子,盯着大王子,仿佛它听懂了此间的故事一般。 “谁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至少在那听耳楼,故事便是如此荒诞而真实!奇妙的龙珠惊动了秦王,同样也惊动了你们楚国的君臣,于是有个十年前的大火。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 大王子看着韩娥,看见这女子现在变得如此的鬼魅一般,他恐惧非凡,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这眼前的美人蛇蝎将会决定他的命运。 那一定很悲惨! 冷冷看着眼前这簌簌颤抖的大王子,江小凤轻轻将纱巾戴回面上,她缓缓解下背上的琴囊,摆放在面前,她要在这朦胧雾气漫天飞舞的银月下抚琴,为大王子更是为了那一段曾经的故事——抚琴。 抚的是如水的往事,抚的是一曲诀别的挽歌! “今晚的月色多美呐!”长长叹息了一口气,琴音里,江小凤继续说到:“五蕴使人迷醉,五音使人狂乱,你的结局不是死亡,因为死亡太便宜你了!” 大王子神情有些迷糊起来—— 断断续续里,他听到了最可怕的结局—— 伴随着悠扬而诡异的古琴音韵,“你会在琴音里变成一只疯狗,你将疯掉,你将觅食人间最污秽的杂食,成为疯子才是你的归宿。” “而且,这里将有一场山崩之患,他们,你的战士和兄弟都死在了这场意外里,唯独你成了疯子,这便是我回复你当年那场听耳楼大火的礼物!” 疯狂的琴音,疯狂的人在飞舞古琴! 素手飞舞,声如裂帛,时有迷雾陡然随着音韵剧烈翻卷,时有飞鸟闻音色变仓皇而逃。 时,山麓间的崖壁在摇晃,音韵似乎在震动着整个山麓,成了夺命的熔炉。 可怕的命运在等待着大王子。 这可怕的算计里,大王子便是在意外里成了疯子,他的军队和三王子都被意外的山体坍塌压死。 这场意外将和质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事便是意外! 可怕的女子,情深的疯狂尽在狂野的音韵里。 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童话里的故事亦不全是骗人的,因为在最深沉的音韵里,我将热血洒在了深爱的传说里,传说正在流淌,完美成局。 江小凤的弹奏完美无缺,带着最疯狂的复仇之恨,此刻间演绎出极致的音韵。 山在轰鸣,崖壁晃动,微微颤颤间巨石已经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响—— 完美意外的杀戮便要到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结局将如何 噼啪,一声响后—— 随着江小凤飞舞的琴音,山麓间两旁的石块翻滚而下,如楚江那夜狂流倾泄而下,瞬间便填没了这儿。 可怕的音韵精巧的控制着这潮流宣泄的石头,石块落势虽然无轨迹,可是居然好像有一双手拨弄一般,没有一块落在大王子和江小凤还有大蛇身上。 迷雾伴着尘烟翻滚过后,这里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此间抚琴之人已然消失,然山麓间的绝响依旧隐隐在回荡,山麓间此际剩下了一个疯子还有几个垂垂重伤的军士,那位宣旨的楚宫太监和大部分军士已经葬身在山麓翻滚而下的乱石里。 月下,大王子已是疯癫,眼睛迷茫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秘密已经不再能从他嘴里被撬出来了。 听耳楼在微微的抖动后终于平静,它似乎听见了此间的音韵,也听到了这个故事里最深的秘密,它安静的在继续等待伟大的故事袒露出最后的结局。 结局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此间已经葬送了一位楚国最有权势的王子,此间还会葬送谁?一局里肯定要埋葬的绝不仅仅是楚国的大王子,否则大秦深宫里,那位最伟大的王也不需要处心积虑的布置下那么一个连环的杀局了。 天明,这么一件大事迅速传到了绛王府和熊全发的耳朵里。 俩人带着随从飞赶而至,看着疯疯癫癫的大王子,对视了一眼,熊怀志和熊全发皆摇摇头,这位王子没救了,彻底疯了。 然而,他们都是高手,也是精明之人,这件事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是大王子连同三王子还有一干军人,就这么诡异的被崩塌的乱石埋葬,定有蹊跷。 时局诡谲! 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俩人寻来那夜重伤的军士了解情况,听到了描述里的隐隐琴音和山崩石裂,心下骇然,因为不久,熊全发便要在听耳楼举办古琴大赛了! 会是谁呢?是谁如此诡谲,以一曲幽冥古琴埋葬了一支精锐之师,熊全发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将此间消息快马呈送父皇!”熊全发吩咐了一声,望着山麓间的一片狼藉,心里有些感慨,不知道楚王得知这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了。 看来大王子发疯、三王子遇难这一件事情,必将在大楚的朝堂搅起惊天的变化。 大楚山雨欲来了—— “看来这而的崖壁还有断裂的危险,我看我们尽快离开吧。”熊怀志瞄了一眼疯癫的大王子,这个祸害得赶紧送回郢城,否则留在江夏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事,于是大王子便被军士们架着,随着熊怀志和熊全发离开了山麓。 秦宫和楚宫里两位王几乎同时收到了消息,时局开始产生了变化。 秦王在高高的大殿上,此际上次那位聪明的策士,正静静等待秦王的吩咐,他是最聪明之人,他听见了此际天下大势的变化,也听见了秦王未说出的心声。 天下一统的局势便在眼下了!!! 唯独等待的便是龙珠到手,便可行动。 “爱卿,天下变化之机尽显眼前,时局可期,吾大军踏平天下不日可成,卿如何看?” 秦王威严的盯着这聪明的年轻才俊。 “值此大楚内部一变,必无心联手其他列国,所谓合纵抵御我虎狼之师必是笑话,此际当兵出函谷关,直扫魏赵。” 青年才俊此刻面色严肃,一鞠礼郑重其事的提出了奏议。 是的,现在正是虎贲之师开始横扫列强之时,这个谋划此际恰逢其时。 秦王不说话,望着大殿一侧整装英气逼人的将军们,他从将军们脸上看到了欲欲跃试的兴奋,他很满意,这听耳楼的风波卷起来了这天下的大势变化,统一大业便在眼前席卷六国里。 风,已经吹动了天下的变化—— …… 楚宫大殿上,听着汇报,楚王面色阴沉如一块遮天的乌云一般,群臣战战栗栗忐忑不安,他们在等待着楚王发雷霆之怒。 然,楚王默默不做声。 祸起萧墙,萧墙之外有虎狼大秦在虎视眈眈,可是楚王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此刻楚王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山雨正在迎面扑来。 朝臣里,人心惶惶间各怀鬼胎,目下最要紧的不是动雷霆之怒,而是尽量将事态控住,不能发酵成无边无际的风暴。 楚王这次,目光很精准。 但是再精准的目光,也无法稳稳控制各个世家的想法。 “令熊全发留待江夏协助调查,着令监国即刻启程,探查大王子发疯、三王子遇害一事,并军部遣调如下……” 楚王昨夜已经和监国商议出结果。 楚国不能出现动荡,楚王必须克制自己丧子之痛。 楚王实际上此刻确实是烦躁不安,没料到此事居然演变成如此的局面,更没料到朝堂隐隐泛起了波澜,大王子母家的军队居然意图连夜赶至江夏,若不是楚王的弹压,恐怕一次内部之乱在所难免。 只是,若是大秦趁势进攻其他国家,此际楚国确实无力出兵救援了! 许多的事情,往往将就了一时,却为日后埋下了深深的祸患,早知如此,便该严控大王子三王子出宫。 世上没有后悔药!楚王在朝堂上,心里有个恍惚—— 时,在江夏的熊全发心里忽然也有个恍惚,是的,解决大王子这祸害一事,本来是要拖到离开江夏之时再解决的,没料到陡然有人整出了这么个事情,将时局拖入了未知的变化里。 千里飞鸽传信,他收到了密令,已经知晓行将到来的监国过来调查之事了。 那么,这个听耳楼的古琴大赛,该办不该办?! 这是个难题。 …… “大势所趋,岂能畏手畏脚乎?!” “值立信于天下之时,古琴大赛如期。” 做大事必须取信天下,便是此话的核心。 一语定夺了熊全发的心,这个时候这些出乎意料的状况,本来就会让人心浮动,而唯有坚定的人才能强韧去完成局里的目标,何况那是熊全发耿耿于怀的心愿,便是要在这古琴大赛里,遇见所遇之人,窥见那龙珠的真实面目,以及绞杀一局里埋伏着的最深的鱼。 十年前大火里的那些参与者必定会露面,错过了这机会,毒瘤将继续隐伏,所以必须下最坚韧的决断,清除这些祸害。 人生总是面临这样无奈的复杂局面,算计里总是有各种矛盾的突发事件要解决,然,必须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到了该要了结恩怨的时候,便是是非最多的时候,有时候人生便是如此无奈吧,可是再多无奈,也到了不能回头,必须解决的时候了!我想许多人都在看着吧,敌人或者朋友,或者是冥冥的天意,都在看着——” 熊全发感叹了一句,作为此事的论调,他抬头远眺星空,他已是从恍惚里清醒过来,到了最后,寂寞里会是一种什么思念的滋味呢? 遥远的天宇,谁会记下曾经的故事呢? 听耳楼在加速修建,转眼便完工,古琴大赛如期举行,赛前氛围己如火如荼;然,热闹的江夏,神秘的听耳楼,会迎来一次怎样荡气回肠的对决? 第三百七十七章 开始 风雨欲来! 值此大赛之际,楚江风云再次笼罩在江夏这张人脸上,似乎预兆着什么奇异之事即将发生。 监国一路风雨兼程,迅速赶赴江夏,他在尽力消弭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 内斗到了某个层面,平衡一旦被打破,那默契的平衡势力还有潜规则被破坏,就意味着会流血、意味着楚国的不安宁局面到来,监国不能让事情脱出了楚王的掌控。 楚国目下不能乱! 国家需要安宁,现在大王子既然已经疯了,三王子既然已经死了,便需要给某些人一些交代,监国是来寻找交代的替罪羊的。 替罪羊可能是绛王,也可能是质子,也可能什么都不是,所以监国的任务艰巨。 清洗就必须干净,但是清洗不能激起叛乱,大清洗要等到熊全发这里的事了回到郢城,根基扎实了才能进行,所以现在考验监国的时候到来了。 监国在马车上做了一个梦,是的,稀奇古怪的梦里面。 他,仿佛来到了千年后,他现在是俞洁的父亲,居然千年后他还是俞洁的父亲,只是他来到江夏,看到了千年后的世界里,不同的光景…… 世界真的很奇妙,于是梦里面,在望见了那个奇异的听耳楼之后,他陡然惊醒过来。 …… “到了哪里了?”监国大人有些惊异,奇怪的梦预示此行会有什么奇异的经历吧。 他想到在江夏的女儿,心里紧了一下,先开马车帘布,他问了一句。 “江下目下局势如何?有何最新情况?”又追问了一句。 他的心里其实挺紧张的,朝堂里现在的斗争相当激烈,楚国各个世家都想分割大王子遗留下来的肥肉,而大王子母家在准备反扑。局面看着平静,实际却是翻搅复杂。 “我们已经进入了江夏地界,前面不远,便是绛王府!” “大人,目下江夏平和,那熊全发正在准备着一场古琴大赛,听说初赛已经结束,目下这两日便到了决赛了,我看我们正好赶上这次古琴决赛了!” 许三在马车边上沉稳的回复监国的话,他是监国的心腹谋士,楚国最厉害的几位不为人知的策士之一。 是的,可惜监国不知道千年后,那位俞老太爷的模样,不然会吓一跳,因为监国三角眼,长脸阔额和俞老爷子一模一样。 捋捋胡须,监国放下窗帘,静静闭目养神! 每逢大事有静气,且耐心静气,方能解决问题。 车子巡巡而进,已经到了绛王府官邸门前,只待绛王出来迎接了。 …… 绛王此际从府中出来,他知道这监国来的意思,第一时间马不停蹄的便直入绛王府,可见对于大王子那事件的关切,这也代表了楚王的态度,所以他恭敬的延请监国大人入了府衙。 开门见山,没有过多的废话,长着一对三角眼,不怒而威的监国直接询问了当时事发的状况,他来就是要确定,这是间偶然的突发事件,没有第二种可能,哪怕有也当作没有,因为有了,便是天大的风波。 “大王子估计惊吓过度!所以才落下这般模样。”熊怀志说的很诚恳,带着惋惜,嘴角挂着往昔淡淡的一丝惯常笑容,谦和的回应了监国的询问,一旁楚国的监司官员,记录着俩人的交谈。 “带我们去事发地点!”监国大人毫不迟疑和停留,直接提出了不能推脱的要求,他并没有要求见熊全发,此刻熊全发正在听耳楼,领着一众队伍在记录最后进入决赛的名单。 监国曾经乔装到过江夏,那时质子还未返回郢城,他见到的事顾玄。 监国自然知道,大王子一事必须硬生生压下去,给个明面的说法安抚人心,但是私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这是楚王的要求。 楚王可不是善男信女! …… 有琴音么? 那夜,你们听到了琴音?可不许说假话,否则全部割舌头! …… 监国威严的说着,面无表情的望着被带来当夜幸存的军士,他的话不怒而威,吓得那几个军士一阵颤抖,脸上露出了疑惑。 可不是,也许当夜便是幻听也不定呢! 于是改口,于是事情变得简单,突发事件铁板定钉了,这就记录在案,监司立即启程回都禀报情况。 送别监司离开,看着监司离开的背影,监国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他转身脸色忽然肃然起来—— “这琴音必定会出现在听耳楼古琴大赛的决赛中,你随我一起去见熊全发!”监国严肃里带着不容置疑,因为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情况。 便在这个时候,熊全发就赶来了绛王府邸,他收到通知,监国到了绛王府,请他过来一叙,于是他急匆匆的便赶赴了过来。 监国对曾经的质子熊全发必不陌生,熊全发和她女儿从小便是一见如故的好友,这才有了当年救天凤之事。 俞洁的古琴功夫亦是一流,所以肯定也不会错过听耳楼这个盛宴。 监国此行,随心的密卫已经是府邸里最精锐的精英了,他们便是随着监国此行和俞洁汇合,完成一局里迫在眉睫的狙杀的。 原来监国此行,便是暗里配合熊全发行事! 局,越来越有趣,也越来越诡谲和紧张。 “今晚,便是决赛开始,请监国大人换装,一起去赴这听耳楼最有趣的一次古琴大赛?!”熊全发贵为王子,此刻他直截了当,因为时间很紧,还因为预料里的大战前需要准备很多事情,没时间浪费了。 熊全发先行回听耳楼准备,稍后绛王熊怀志和乔装的监国将前往听耳楼,而俞洁和哼哈二将亦是会在那里和他们汇合。 熊怀志带上了那把杀猪刀,他知道今晚,那木鸢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听耳楼的古琴决赛场上的。 因为风起云涌里,龙珠即将出世,而一切风云便要开始。 他稳稳的用力握了一下杀猪刀柄,松开吐了一口气,一切就要在今夜完结了。 因为一切恩怨,就在听耳楼此处汇聚,聚局之人不可能错过如此的盛宴,所以,他要将那个恩怨结束在此夜。 此刻,天色已经微微黯淡下来,月亮露出了饱满的色泽,一个十五的圆月映照在江夏,映照在此际热闹的听耳楼上。 古琴决赛即将开始——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风起 换装后,监国现在的身份便是俞老太爷,是俞洁在郢城的父亲,他赶来赴一场古琴大赛的盛宴,盛宴有明月有美酒更有清风里的绝世琴音。 这,看似雅雅风月无边的趣事,然,乔装的俞老爷子知道,这风月无边里暗伏了汹涌险恶的狂潮,狂潮就要在这风月无边里迸发! 而他便是来完成这一局里最后的狙杀的,危险便潜伏在此际热闹且风雅的盛会间。 舞台已经搭好,便在听耳楼前方阔大宽敞的空地上。台上,不知何时,置放着红绸缎包裹着的一张古琴。 甚是奇特,莫非那张古琴有什么特别么? 台下之人此刻暗暗心里惊奇不已,许多人心里升起了狐疑,莫非那是传说中的…… 可是今晚是听耳楼的古琴决赛,一切都随着熊全发的安排在进行,所以宾客们都安静的等着熊全发自己揭晓谜底。 楚国有绝音,藏于深宫中,芊芊一倾吟,乱世魅魂心—— 说的便是,传说里楚国深宫有一绝品古琴,为魅动天下的音弦,历代楚王皆好其音色,后因国之大臣力劝,今楚王封印深宫里,戒之若戒美色矣! 难道这台上便是那把,传说里楚国深宫里的绝世古琴,众人心神有了遐思,而此际剩下了十位进入决赛的选手,能到此间上座的,皆大有来历之人,所以他们此刻听着悠悠琴音,心神却有些走神。 因为最厉害动听的音弦还未出现,因为那传说里天下最厉害的三人,众人不曾识得其人的真面目,今夜,会出现么? 是的,今夜比试,你会不会来,来赴一场死生之约,何况这死生之约里,有从此后将绝响于世间的楚音之琴。 许,今后再也不曾有如此的良辰美景,会聚一局共这听耳楼的明月清风里了。 俞洁“啪——”一下,展开了那把折扇,那把护身的宝贝持在她手里,此际摇的很有节奏,摇的别有风韵。 她身边陈叔宝叔,俩员哼哈大将却是眼微微闭着,看似在欣赏此间风韵的琴声,实际便是提高了十万分警惕,他们在等待,他们知道,离他们不远的主公——那乔装的监国已在等待着。 因为明月,明月已经爬上了听耳楼顶的眉坎间了—— 此间好音色之人,都在等着某种变化。 听耳楼一定有变化的,就像最美好的藏身于石头里的美玉,一定到了现身的时候就会艳惊天下,这是不容质疑之事。 台上那琴自然是俞洁从楚宫带出来的,自然是经过了楚王同意的,并不是大秦的王会布局在行动,深深的暮秋里,楚王一样在行动着,监国到此,公主到此,台上那绝世的古琴在此,还有一位俞牙子在此都说明了问题。 俞牙子乃天下闻名的品琴大师,世有俞牙子,乃有知音。这便是世人给予俞牙子的评论,他,是俞洁的一位远亲,素来流浪在江湖中,居然出现在了今晚听耳楼的评判台上。 坐下客席间,有一位齐人也在场,他受约而来,他便是天才下闻名的钱庄老板,是暗里支持熊全发的一位幕后之人。 座席上来了许多奇怪却不平凡之人,有熊全发的恩人于婆子于长空,还有梅花老人和那仙风道骨之人齐齐的出现在了这个客席间。 该来的不该来的,受约的,不受约的都通过了各种手段来到此间,神奇的聚会在一起,聚会成了一次欣欣闻琴的盛宴。 然,各怀鬼胎各自等待,等待那个诡变的发生。 …… 已经淘汰了五名选手,赛事在继续,现在是短暂的停歇时分,时,熊全发上台,他将要掀起波澜,是的,用最平静的语言,将故事代入那个变化里—— “各位,值此听耳楼修缮,吾举办此次天下古琴约请赛,各位赏光不远万里而来,令公子我惭愧——” “然,今次比赛,实深有意义,因为他牵扯到了一个秘密,传说的中的秘密。” 声音沉稳,此时顿了一下,熊全发看着此际雄姿英发,让人有个错觉,此际台上之人披盔戴甲,欲待出征一般。 这感觉很古怪,先前一直都没出现在众人的直觉里,于是在座之人知道,故事来了,风雨欲要,来了! 天空有鸟,在高高盘旋。 座中有人,握紧了一把腰间的杀猪刀。 此际,天上地下的活物都在竖着耳朵,听着台上之人的话。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耳楼的屋檐上,浮现出了三只黑猫,睁着绿油油的眼珠,也在明月下静静聆听…… 而楚江,潮水忽然开始了微微的晃动,似乎,冥冥中地下,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来,那个力量正在苏醒,正在晃动,准备翻搅起滔天巨浪。 变化开始悄悄发生,远处的一块浮云已经慢慢飘了过来—— 诡局正待来临。 …… 席间,夏神算忽然眉头紧皱了一下,瞎眼之人直觉里特别强大,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这片天地有异动一般。 他也来到了此间,而且光明正大的,以神算子的身份进来了。 居然,熊全发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他的到来很正常,不到来才不正常一般,看来,此间早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了。 现在,他忽然间觉得似乎进入了一个久远的差点被遗忘的梦境里—— 多年前梦到的场景正是此刻,他曾经在梦境里,看见了某个人,和台上之人一模一样,站在那里,正在披盔戴甲…… 心神忽然不安,这是梦还是真实的古琴大赛呢? …… 台上。 “十年前,这儿见证了一场离奇的大火,还有一个可怕的噩梦,伴随这梦和大火的还有一个惊天的秘密,这儿降临了颗欲待出世的龙珠。” 台下,已是一片寂静,因为没人料到,此间台上之人,居然抖出了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这是要干嘛?! 震惊满座之人无颜色么?! 是的,满座之人顿时脸上一片骇然—— 这质子,莫非疯了么?不过不像,因为质子此刻看着披盔戴甲的神情里满是沉着,这意味着将有秘密要抖露。 核心之谜,便是众位在座之人来此的真实原因,然而没人料到,有人直接掀桌子,直接将骇人之事拿了出来,并且站在台上宣布出来,所以众人都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因为很可能,身家性命便在此间的迷局里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爆发 时,座中忽然有大风起,时,风起撩人。 是的,有人在风中抚琴,有人在风中谓叹,此际谓叹之人正在台上—— “今夜,大赛冠军得主可以获得台上此琴,此琴据说来源于幽冥,可勾动天地的玄玄妙音,更能呼唤出此间的龙珠,而此间龙珠今夜便将出,现于世间矣!” “这便是十年前离奇大火里,我的所遇所见,所以请各位来看看,谁才是此间大赛那个冠军,谁才配得上这名动天下的幽冥古琴,谁才配抚动天下,为世间留一曲千古绝响!” 熊怀志手指一指那台中央的古琴,掷地有声的宣布了奖品的最大值是什么。 台下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以天下为钓杆,在垂钓起楚江的风雨么?! 鱼饵想的很香,就看剩下的选手如何备战了。 天空的木鸢还在徘徊,他知道有个条件还没出现,就不会有龙珠出世,世间事情往往如此,一定要恰逢其时,恰遇那个人那个东西那件事出现。 那个东西一定会出现的! 因为那是他一早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 礼物果然,便在熊全发话音落下后到来。 有个人来到了听耳楼,确切说是俩人,只不过一个人走的很急,是的,熊怀志的妹妹和马总管此时赶赴过来,他们关心着熊怀志,而一早吩咐妹妹一定不能过来的熊怀志万万没料到,这次妹妹没听话,她带着那条龙儿留给她的项链过来了,而故事就这样凑成了木鸢之人所望的场景——龙珠将彻底被激发引动,果然在最深的时候,有缘之人都是局里那躲不开逃不掉的一份子! …… “龙儿、马总管……”熊怀志看着到来的妹妹,揉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丫丫的,你们来干嘛?不是说好在家等消息么?”熊怀志有些埋怨的盯了一眼马总管,马总管无奈摇头,“这丫头我管不住了!” 是啊,此刻熊怀志的妹妹一身的装扮,和龙儿简直就是同一个人,若不是龙儿已经走了,场内之人都要怀疑眼前之人便是清风楼的主人了。 “这是龙儿姐姐的项链,我带来了!”将手里的那个木盒子递给熊怀志,她一脸沉静和坚定,没人能置身事外,与其在家里惴惴不安,不若现身此间,妥与不妥,无需考虑! 熊怀志依旧微笑着,只是表情里有些苦笑的味道。 然,便是此际,接过了木盒子,忽然他感受到了里面那项链有些奇怪的变化,似乎有一个磁性在涌动,他心里暗暗吃惊,果然这龙儿送的项链有蹊跷! 看来和听耳楼有某大干系!!! 它将带来一场风雨,它是风雨的那个燃爆点,许多不起眼的东西最终带来了故事的深刻变化,然,或许它便是蝴蝶效应的翅膀—— 就在这小小的插曲间,忽然台上,熊全发似乎觉得还不够,是的,一把大火不够痛快,还得继续加码,直到该疯狂之人舍生忘死出手,这才是根本,而撬动迷局,让那诡异的龙珠出现,不就在此间此刻的安排里么?! “十年前的大火里,我见到了龙珠,我亲眼看到了它的力量和魅力,我想此间之人都希望能在自己的生命里看见,某种奇迹,那么就让比赛继续,因为我相信,你们五人中一定有一人将获得这琴和龙珠的垂青,来吧——” 熊全发的意思很明显了,五个选手里面肯定有一个冠军。 五人现在都不是表象看的那么简单!是的,江小凤、孟娜娜、于小茜都化妆隐去了本来面目,在进入最后的决赛里,他们都没展示出最厉害的琴技。 合适撕去伪装,一战江湖,恩怨了结这一曲间的落幕呢,正是此际了! 因为此际,风起撩人,楚江潮水连天起,云朵终于到来,半遮蔽了圆月,正是潇潇杀机起来的时候。 时值此刻,正当一战! 互相对视了一眼,五人中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三人互相的对视,便是已经认出了彼此,认出了无奈,因为是冤家重要相聚,山水重要汇聚成一局的关窍。 俞牙子和熊全发其实都听出了这三人的弦外之音,在座的高手们都听出来了。所以他们在等着,此间三人决一胜负,不许言语,开战! 唯胜利者方能登顶—— 历史从来都是如此,因之残酷而令人唏嘘感叹! 此间人皆在大风起兮之时,心有感叹,然不等感叹的情结蔓延,比赛已经在继续。 继续的比赛里,现在的决赛果然便是激烈,拿出了真正的手段,才知道世上有音韵,闻之让人忘却一切,让人迷醉在这冥冥之音里,知音不难觅,知音便在人心间。 孟娜娜和于小茜都恢复了本色,她们飞舞起音韵,她们已将一江秋水彻底翻卷,已经此间众人代入了天上人间…… 最后,到了江小凤上场了! …… 若是情深请回首,若是缘浅请放手—— 忘川之畔,生离死别,谁曾是你不能割舍的那个生离死别,值得用一生一世去去共赴刀山火海,哪怕来生都要握住都要遇见这天荒地久的恩怨。 琴音情深,琴音激烈,琴音在倾诉着最炙烈的梦! 江小凤此刻恢复了素巾遮面的模样,她此际在飞舞,心如潮水,心如这已经被风起撩人而魅动的楚江之潮。 “我因之而弃,因之而战,因之决定舍身为了你不再是那个暗刺!”此际江小凤内心,很安静决绝,她的决断里抛弃了暗刺的身份,她要握住他,是的,她要成为那个天下抚琴的绝世第一人。 音韵的可怕犹如文字,在于情感的共鸣中—— 台下座中之人此际便是如此,座中之人谁掩面,皆曾为此动真容;熊怀志的妹妹不知不觉里静静握着熊怀志的手,是啊,有种梦叫近在咫尺又远在天际,它叫人相思成疾! 音韵已是激荡,共鸣起了人的欲望、念想,感叹和情怀,此间听耳楼在摇晃了,而座中之人没一人察觉,因为楚江潮水已经在沸腾,因为明月在发骚,因为神秘的飞舟随着音韵在时空深邃处翩翩起舞摇摆。 此际,那条项链忽然抖动了起来—— 此际,天空的大鸟,鸟背上天才疯子怀里的《江夏魅幻图》忽然也在抖动—— 时间到了! 局,终于爆发?! 第三百八十章 一梦千年了恩怨 这世界,这乱世,春天花不开,秋天果不结,王者不出天下难以归一,所以定夺乱世的龙珠一定要出世了! 山崩地裂,千年一梦,谁人了结此间恩怨,谁人在演绎一曲千古幽冥绝响? 是你吗?无数日日夜夜里我的渴念,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 局于此间爆发,鸟背上的天才疯子感受到了地面的异常之力,天上星辰好似星光受到了牵引,要投射凝聚力量汇入那下面的听耳楼,是的,听耳楼地下有诡异的力量在牵引着此间有联系的物件。 项链、江夏魅幻图皆是出于陨石残余粉屑所制作,此刻有个剧烈的反应,听耳楼内熊怀志手里的那项链在抖动,天空鸟背上之人手里的《江夏魅幻图》亦是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引,在拖拽这木鸢下沉,奔赴听耳楼,去汇局! 龙珠终于起了变化—— 欲待从地下最深处,聚形而出。 楚江潮水已经感应到了变化,此际忽然在大风起来时,翻腾如潮。 天空的圆月忽然变化了颜色,化为了一枚红彤彤的血月,有水汽渐渐凝结,而听耳楼陡然迷雾起,是的,迷雾从山麓从河流里从树林里莫明间就游动起来,好似被沈萼梅可怕的东西牵引而起! 任何的局势变化,先前绝对看着平和,突如色变后才知晓可怕! 琴声已经不能停歇,江小凤陷入了最疯狂的状态,她忽然觉得不能抑制停不下飞舞的琴弦,好似冥冥里,有力量在牵引着这琴曲,身不由己的她在飞舞,曲中人已是身不由己,闻曲之人亦是身不由己。 天下大事本就如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了燎原之势蔓延而开,任谁都不能控制,这是便是事实。 此时,局已经爆发,龙珠出世不可阻挡,该来的终于来临。 局的爆发往往很残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听耳楼地面忽然泛起了红晕,接着那些秋草迅速枯萎,梧桐发出了哀鸣,这是出世前龙珠在吸收生机之气,转为为能量。 楚江的堤岸中发出了一丝裂帛的声响,而那条长满鳞片的怪异红蛇呲啦一下游上岸,它直奔听耳楼游来,它的生机在枯歇,但是它一定要坚持到龙珠出世,吞掉它才能进化,所以它不顾死生拼命赶来。 三只黑猫碧绿的猫眼在望着,它们最奇怪,毫无变化,是的,它们是被天外飞舟异化过的,所以此刻它们竖着尾巴,睁大猫眼在凝视这雾气里诡异的一局变化—— 一局里,忽然有人查觉不对,从这琴音里查觉不对! 这局,是他为主导,如今发现情势不妙,变化脱出预料,求佛反成魔—— 他便是熊全发,他的耳朵剧烈的抖动,他看出了不妥! 因为于婆子和夏神算忽然间衰竭,像是抵御不住突如其来的能量变化,在琴音里垂垂危殆,许多感受到了一股沉重浮起在心里,停下,快停下!!! 然,音韵停不下来! 故事变成了诡谲的不测! 也许龙珠出来时,这儿一切都将会毁灭,强烈的直觉力告诉他,必须阻止这一切,因为龙珠出来,不但会杀光敌人,而且江夏必将地动山摇,山崩石裂,洪水毁城。 他,咬破了舌头,清醒过来。 他拔出了王者之剑,此际顾玄和五虎亦是亦是到了情况不对,他们汇聚,此间的七星大阵到了展现之时。 地下的龙珠发出了幽冥的琴音,是的,它可怕的牵引着这江小凤在挥舞,在灭了此间的局,局里局外的阴谋诡计实在是必须全部清除。 意识到不对,于小茜和孟娜娜忽然同样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她们素手飞舞,各自抚琴,必须要打破这琴曲的杀意,这是灭世之音,不然都要死,此间谁也不能摆脱危险。 千年之后,不同的原因,俩人曾经联手抚一曲,对付江小凤,冥冥中的千年前,此时依旧如此,只是徒劳无功,只那么一个刹那,一声裂帛里,齐齐喷出一口鲜血,琴弦已断人已伤。 我是王者,统帅七星,我以我剑斩断天意! 斩天裂地,斩那幽冥之音—— …… 地狱已空,魔鬼此际来到人间,现在江夏这张奇特的人脸上的听耳楼内,幽幽抚琴。 这世界,战国纷乱,流离失所里必须从这里开始崩塌,这便是设定之局,这可怕的局,便是天外飞舟的设定,从人脸的江夏听耳楼处,以龙珠出世为根源,崩塌天下。 所以,人间地狱便是来自于人的无知无明,以为玩火可以自全! 玩火者必焚身! …… 天地在色变,山河失却了颜色—— “哎呀,不好!” 天空之上,木鸢之上的天才疯子鲁大能,果然名字起的好,果然是大能之人,贪得无厌有狡猾无双,此际察觉到了不妙,那《江夏魅幻图》死死抓着他和木鸢一块下坠,坠下去便是跌死。 他,感觉到了体内生机在流逝,他果然狠绝,猛地抓起了《江夏魅幻图》,一把砸向听耳楼—— “滚!特么的?!”他恐惧的怪叫了一声,他欲待拉升这木鸢,远远逃离。 什么龙珠,什么长生不老和王世界,狗屁!命才重要!!! 逃啊! 魂飞魄散间他手脚忙乱,在拉升木鸢,要逃—— …… 熊全发举起了王者之剑,是的,此际他望着江小凤,江小凤似乎化身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是那么的可怕。 熊全发的耳朵在拼命的抖动起来,这一剑他要斩谁? 斩了江小凤,便是化解了此间的杀机,牺牲一人换来天下的安宁,尤其眼前自己的安危。 他从江小凤望着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怯懦,还有决绝,斩我吧! 在世界的一角,遇见你后,你便是我生存下去的理由,我可以看着你劈下这一剑的。 来吧,就让此间结束恩怨,从此以后不再相欠。 王者,欲成王者必要绝情断义,断得是小义绝的是世间小情。可我熊全发不是王者,就让天下能绝情断义的人来王霸这天下吧,我要劈断这天地,绝不劈向我心爱的人! 七星的力量再次汇聚到了熊全发的身上,五虎和顾玄已经满头是汗,生命的力量在渐次的从体内被抽取…… 我以热血祭轩辕!绝对不让我得到的爱失去!熊全发脸上露出狠辣,他收回剑轻轻划破了手指,鲜血瞬间灌注入了王者之剑内,他的脸色一片苍白。 他再次举起了王者之剑,他要斩,斩破这片幽冥琴音,斩开这天意绽放出这樊笼里的生机。 于是,他一剑,狠狠的斩地,斩向了听耳楼躁动的大地…… …… “哎呦!”一声怪叫里,天空木鸢在此时,忽然倒头栽倒下来,一把硕大蹭亮的杀猪刀插在了木鸢的鸟头上,木鸢不受控制一个跟斗炸了下来。 就像千年后,那一幕,那鲁大能被二杆猎枪一枪里爆了木鸢的脑袋一样,同样的场景此刻诞生了,不过这次是熊怀志,他的庖丁解牛羚羊挂角的杀猪刀法终于斩落了木鸢,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为了忘川,那只亡魂! 龙儿,你看到了么,我将为你赴汤蹈火,将那家伙碎尸万段,绞杀成肉屑方能解恨!!! 熊怀志眼睛里是仇恨,是炙烈燃烧的火焰,在燃烧着杀机!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他在等着那个落地的木鸢之人。 ……吾有一刀,名曰笑里藏刀又叫斩尽杀绝,吾有一人名曰舍生忘死念念不忘,所以你该死,死!死!死! 一旁熊怀志的妹妹惊呆了—— 所有在场的人惊呆了—— 没料到,原来所谓的龙珠出世,居然如此诡异可怕。 那从天而降的《江夏魅幻图》正正就落在了那面台上的古琴上,而一条奇怪的项链忽然就被吸附过去,于此同时,天翻地覆间大地猛烈在摇晃,听耳楼在抖动,好似一只耳朵要复活幻化为某种东西。 可怕的变故正在发生,生机从在座的人身上在急剧消失。 夏神算和于婆子终于咕咚一下倒地,不省人世。 于长空一个健步上去,他扶住了于婆子,看到的便是于婆子失去生机的躯体,窥天窥地又如何?!到底逃不了命运的裁决。 他抬头,他望见了那一剑,如电如一道光,劈向了大地—— 轰! 地裂—— 时,山洪呼啸里,大地裂开,江夏人脸居中现出了一道深邃的裂缝。 而听耳楼,在这一声里,有颗珠子从地下崩了出来,一下便钻入了台上那面古琴里。 龙珠出来了,龙珠现世了! 正是时候,抢夺的时候到了!!! 江小凤的琴音砰的一下,断了! 那幽冥的可怕魔音被斩断了,局面反转,再次急剧变化—— 人心人性便是如此贪婪可笑,刚才还恐惧后悔,此刻龙珠现世,便刹那间忘记了恐惧,贪婪成了主导。 鲁大能在那一声惨叫里,正好跌在了台上古琴边,便是《江夏魅幻图》紧紧粘连一起,打开龙珠的时候。 他大喜,此刻忘记逃跑,奋不顾身,抢! 然,坐席之间,高手们已经行动,狙杀! 熊怀志最先出手,杀猪刀已经失却,但是他的魔幻刀技还在——以掌为刀,必要杀了这头猪! 一跃,到了鲁大能背后,一手刀劈下,快若闪电。 时,柳诺和顾玄双双飞扑而至,刀剑合并斩向了鲁大能。 那个仙风道骨之人和梅花老人亦是同时跃起,扑上台上。 而此刻,监国大人一声长啸,忽然暗夜里,有箭努的响声拉起—— 局乱,局到了最后的时刻。 …… 鲁大能怪叫一声,他抓着那琴,他硬生生被熊怀志狠狠劈了一记,但是他知道,龙珠即将到手,他要化龙了,天地人间,他将无敌他将幻变成神。 他手一撕,噗呲一下,响声里,无数道刺眼的光芒夺目而起,像是千万个太阳在闪烁,七彩缤纷却炙烈无边。 一声奇怪的龙吟忽然响起,是的,天地忽然响起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光芒里的天外飞舟忽然在剧烈的晃动着,一切就像一个池塘里的水面忽然起了涟漪,是的,此处一切就如同一场幻影一般,在涟漪里晃动—— 迷雾瞬间遮蔽了整个听耳楼和山麓…… 一切入了迷雾里。 …… “让所有遇见从此不再有遗憾!” “这世间,本来揭晓一切便很残忍,就让这时空弯曲里的人们,看见曾经的故事吧!” 晃动的涟漪渐渐平静了下来,迷局安静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色渐渐明朗,渐渐的听耳楼忽然觉醒一般。 ……昨晚发生了什么? 是的,此刻听耳楼听见了鸟儿的鸣叫,迷雾以散,贾全发和所有听耳楼内的宾客忽然惊醒。 这儿,发生过什么? 每个人,都被代入了一场诡异的梦境迷局里,那儿真的发生过的么?那是梦还是此间有诡异离奇的故事。 面面相觑间,所有人不做声,离开,离开,生命太宝贵了,必须远离这个故事这个迷局里。 …… 警车的呜呜声,很快来到了听耳楼,是的,李队带着警队赶了过来了。他来调查昨夜的案件的。 “贾总,请你配合一下,我是过来了解昨夜此间的命案的,还有此间的怪异!” 李队见到贾全发时,发现这家伙好像苍老了许多,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本《江夏传载》,不知道在深深思考什么。 “我将把全发集团交出去,这世界,携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实在也不容易,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等我和小凤交代几句,一起去警局吧。” 此刻,江小凤望着贾全发,是的,人生有时候说简单便是简单,说复杂便是最复杂的局。 贾全发终于做出了决定,放下,然后择一城一人一楼,余生共白头。 人生,一纵即逝,而故事的迷局结束了么? 听耳楼终于在迷局里袒露了最深的秘密了么? 或者,每个人的前世今生,都在一局迷局里。 (完——)